《飞过阿勒泰》 第一卷 第1章 鹰隼的血啼 初夏的阿勒泰草原长满了星星点点的野花,烈日的光穿过青草缝隙,在地面现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一双双脚从上方踩过、踏过。 “阿依达娜,饶了我吧,反正已经赶不上看驯鹰比赛了,还不如慢点儿,给我留条小命。”穿着长裙的女孩儿跑得气喘吁吁,求饶地向奔跑在她前面的阿依达娜求饶。 阿依达娜穿着自己亲手做的连衣裙,精巧的哈萨克族风格刺绣和珠片在太阳底下起了一层斑斓的色泽。她回过头来笑了笑,有着一层高原红的脸蛋看上去更加红扑扑的,有种灿烂的美。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最后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坐在马背上的男人是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哈森,他朝着阿依达娜伸出手。 阿依达娜犹豫了,看向身后的女孩儿。女孩儿一屁股坐到地上,急得直摆手。 阿依达娜一跃就上了马,一阵风过,她就被哈森带到了驯鹰比赛的现场。 她垫着脚仰着头,视线掠过一个又一个精心打扮的驯鹰师,似在寻找着什么。 “你在找阿雅斯?” “嗯。”阿依达娜回头望了一眼哈森,他从小就总是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就跟兜里揣了一本关于她的“说明书”。 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阿依达娜有些失望,“你说……会不会因为她是女人,就不允许她参加比赛?” 女子不允许驯鹰是这一片区的传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阿依达娜想当驯鹰师的梦想遥遥无期。保守又武断的父亲不允许她驯鹰,甚至不允许她靠近家里的鹰隼。当然,要做些照顾鹰隼的活儿时例外。 哈森却回答说:“不会,好几个牧区早就有女人在驯鹰了,只是刚好这次驯鹰比赛只有阿雅斯一个女驯鹰师参加。大家并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儿就让她退赛,你再仔细找找。” 哈森的余光瞥到一个女驯鹰师英姿飒爽地带着她的金雕入场了,现场一片轰动。 “怎么了?怎么了?”阿依达娜被淹没在人群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就算跳来跳去,也什么都看不见。 哈森朝她半蹲起身体。 阿依达娜会意,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 他们从小一块儿玩,一块儿在草地上打滚儿,一块儿从马背上滚下来,一块儿回家吃饭……所以,爬到哈森的背上,对阿依达娜来说再寻常不过,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叔叔婶婶们正意味深长地笑看着他们。 阿依达娜一爬到哈森的背上就惊住了。 她曾幻想过很多次阿雅斯的样子,甚至在梦里梦到过几次,每一次梦到的样子都不一样。今日看到真人,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好看很多。这种好看不是简单的五官立体、脸蛋精致,而是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自信的气质,是抬眼间的大气。肩膀上那只眼神犀利的金雕,有着和她相似的气质。 阿依达娜完全回不过神来。 在回去的路上,阿依达娜说个不停比划个不停。 “哈森,你看到了吗?那只鹰飞得好高好高,把其他鹰都比了下去。” 哈森看着手舞足蹈的阿依达娜,笑了笑,“你的偶像得了冠军,你好像比她本人还要高兴。” “我当然高兴了,我要回去告诉ake,女人不仅可以驯鹰,还能得冠军!” 阿依达娜从懂事起就一直听到身边的人说,女孩儿是不能驯鹰的,否则会触怒祖先和神灵。所以,她只能把自己的梦想埋在心里。 深埋的种子迟早都会发芽,会露出鲜嫩的芽苗,家里以及其他牧民们慢慢地都知道阿依达娜是个大逆不道的丫头。 驯鹰大赛已经结束好几天了,但是阿依达娜的心还是迟迟收不回来。她总是望着蓝天上飞翔的鹰隼发呆,幻想自己也能变得像偶像阿雅斯那样。有时候,她想伸手摸一摸别人家的金雕大鹰,却总被冷漠地制止。 “阿依达娜,你怎么又偷看我们驯鹰?你应该多帮着你ana做饭,去给你ake放马。” “你这样是要给大家带来灾难的!” …… 尽管阿依达娜从小就听这种话,但还是难过地垂下了头。 一个六岁的小不点儿急匆匆地跑来,手里拿着一条马鞭子,本来就红扑扑的脸蛋儿,连滚带爬地跑了一阵后显得更是红透了。 “姐!姐姐!” 弟弟别克每次来找她都是这样,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像是有惊天秘闻要告诉她似的。好不容易见到他人了,脚底总是打滑,小身板儿连摔带滚地就到阿依达娜的脚边了。 别克抬起头,嘴唇只是颤抖了下,还没说出话就先哇的一声哭了。阿依达娜蹲下来扶他,才看见他鞋子上沾着血。 是家里的马摔了,还是牛羊被野狼给吃了? “博拉特死了!死了……” 阿依达娜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博拉特……” 阿依达娜一手拽起别克就往家里赶,别克两只脚一会儿能碰到点儿地,一会儿悬空,一会儿能自己走上两步,一会儿又被拖拽得滑行。 刚才那些苦口婆心劝阿依达娜的婶娘们摇头叹息。 “这可不得了,她家的鹰被她给害死了。” “我早说了,她老想驯鹰,肯定偷偷驯了家里那只,才害得那只鹰死了,这是触怒祖先和神灵后受到的惩罚。” “可不得了,没了那鹰,今年他们家转场怎么办?” 有那胆小的老人赶紧把双手放在胸前,诵念起《古兰经》的端章。 在她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时候,人高马大的哈森牵着马路过。他隐约听到了大家的谈论,便细问了两句,才知道阿依达娜家里的金雕大鹰死了。 “哈森,劝劝,你劝劝那丫头,以后都不要再驯鹰了,这不是她能做的事。” “是啊,你看报应来得多快!再不懂事,只怕连她家人都要蒙难啊。” 哈森骑上马,说:“驯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阿依达娜愿意做,说明她有勇气有耐心。” “可她是女娃啊。”有老太太心急地招手,一副生怕哈森说错话,恨不得把他的嘴给捂上。 “你们跟她不是一样的吗?草原上哪家的男儿不是女娃生、女娃养?” 哈森撂下这句话就走了,让几位老太太好一顿语塞。 其实,哈萨克人极为珍爱女性,称她们为janem,意为“我的命”。却又唯独在驯鹰这件事情上不太允许女孩儿们驯鹰。至于为什么,没人能细说得上来。大概祖祖辈辈都这样,也就默默遵守了这个规定。 哈森把鞭子高高地举起又抽下去,马儿嘶鸣奔跑,卷起烟尘。 天际,霞光漫天,慢慢吞了他的身影。 阿依达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视线总是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眼泪和汗水糊了一脸。 她扯开帐篷的门帘,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大案桌上的金雕大鹰,毛发上沾了好多血和泥巴。 ana和ake坐在一旁,谁也没说话,脸色很难看。 奶奶和哈森也进了帐篷,看到惨死的鹰都很心痛。 “不怪你,不怪你。”奶奶牵住了阿依达娜的手,偷摸着看了一眼儿子儿媳,“这鹰啊不像人那么听话,不知道跑哪儿去惹了什么祸,让人给弄死了。” 老人家见阿依达娜眼里的泪水不住地往外涌,心疼地把她揽到怀里。 阿依达娜用袖口抹了一把眼泪,仔细盯着死掉的金雕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想看得更仔细些,于是轻推开奶奶,往案桌靠近了些。 “你做什么?出去!还嫌不够吗?”ake突然呵斥一声,惊得阿依达娜愣在了原地。 奶奶皱着眉头冲儿子压压手,不满地嘟囔:“这么凶干什么?又不是阿依达娜弄死的。冤有头债有主,谁弄死博拉特的你找谁去。” 奶奶拉着阿依达娜走出了帐篷,耳后传来儿子对儿媳的催促:“还摆在桌上做什么?处理了处理了。” 别克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愁眉苦脸的爸妈,又看了看没了气息的金雕博拉特,觉得有些奇怪。对于草原上的哈萨克牧民来说,鹰是伙伴,是家人,生前会好好对待,死后更是会郑重地埋葬,怎么爸爸只让妈妈把这家伙拖出去随便埋了就是? 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别克听到帐篷外有马蹄哒哒的声音,知道是哈森来了,就急忙跑了出来。他很喜欢哈森。别克一看到哈森下马就跟他比划起来:“博拉特死了,是被人用刀劈死的,身上有这么长的口子,就快把它对半劈开了。好吓人。” 比划完,他拍了拍姐姐的肩膀:“姐姐,反正那家伙平时最爱欺负你,不是啄你就是挠你,总把你弄得一身伤,它死了就死了,不值得为它哭。” 奶奶吓得回头看了眼儿子儿媳,锤了别克一拳,“瞎说什么呢!” 别克捂着被锤的地方,倒豆子似的:“您又不是没见过,只要aka不在家,博拉特就跟个土皇帝一样,就连姐姐给它喂东西,它也爱答不理的。姐姐胳膊上好多挠痕,都是它弄的。” 他向哈森炫耀:“但它怕我,一看到我就对我点头哈腰的,就算我用脚踹它,它也从来不叫唤。它和别人家的金雕大鹰完全不一样,一点儿骨气也没有,满肚子的坏点子。” 奶奶白了别克一眼:“少说两句吧。” 奶奶跟哈森说:“阿依达娜是个善良的孩子,不管那该死的博拉特怎么对她,她都从不计较。她一直都想接触驯鹰,可惜她ake是个老顽固,照顾嘛是要她去照顾的,但是驯鹰嘛是不让她碰的。” “也是奇怪,她ake今天中午还说,这次转场的时候让阿依达娜全程照顾那只傻金雕,结果这会儿就出事了。” 别克也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愿意让姐姐一路上照顾博拉特? 博拉特究竟惹到了什么人,会被人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害?而且,他们家在牧区没有仇人,邻里间的关系也很寻常,并没有什么矛盾。 哈森似乎也在想这些问题,可是当奶奶问他:“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 哈森回过神,摇摇头。 奶奶望着哈森,很失望地嘀咕了两声:“真是奇了怪了,这几天你们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问就摇头。怎么,是那风吹大了,把你们脖子给吹折了?” 第一卷 第2章 长满秘密的草原 六岁的别克望了一眼奶奶,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其实,在家里的鹰出事之前爸妈就垂头丧气、愁眉苦脸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爸妈搂在怀里,一个劲儿地问:“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别克还小,但不傻,知道是要出事了。 他爸一晚上没睡,做了个决定——提前转场。 转场是大事,提前转场会带来一系列麻烦。东西没收拾够,到了高山牧场,吃啥用啥?准备不充分,这也缺那也缺,到了高山牧场又上哪儿补给? 紧接着爸爸又做了个决定——“阿依达娜该嫁人了,许给巴特尔拜克,他家好,要去县城做生意。” 妈妈愁得要掉下眼泪,“那可是个瘸腿的,听说还懒,不踏实。” “那你有别的办法?” 爸爸一句话就让妈妈沉默了。 别克听不懂大人的话,看到姐姐还在抹眼泪,就说:“姐,等转场了,我给你找一只真正英雄的金雕,绝对不想博拉特那样欺软怕硬。ake说明天就出发。” 奶奶觉得奇怪:“不是说要下个星期吗?” 别克用很成熟的大人口吻说:“提前了,而且有个叫巴特尔拜克的会来把姐姐节奏,带去县城玩儿。” 他眼巴巴地望着阿依达娜:“到时候也带我去?” 阿依达娜一句也没听进去,但是哈森和奶奶听出了端倪。 “什么拜克?”哈森抓起别克的小肩膀。 别克有着和草原男儿完全不同的小身板,好像谁都可以轻易把他拧起来似的。他挣扎了两下,“弄疼我了,ake说姐姐该嫁人了。” 奶奶生气地挥挥手:“胡说,胡说,这世上就没有应该嫁人这种事。你去问你ake,我一把年纪了,是不是该死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一时风大,哈森的脸红得发烫。他望了望阿依达娜家的帐篷,喉咙动了动…… “哈森!” 不远的路边有人高声大喊,风一吹,声音就小了下去,散得有些缥缈。 “你ake叫你回去!快!” 那人见哈森无动于衷,索性从马背上下来,硬拉着哈森走了。 奶奶望着哈森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阿依达娜,心疼得厉害。 “那两口子,无法无天勒!”老太太气冲冲地回了帐篷,叉着腰。 不等她开口,儿子赛力克就心烦气躁地摆手:“已经决定了,就这么着。” 老太太把手往案桌上一拍,盘子、碟子、杯子都被吓得一震。 “什么叫就这么决定了?你会害了她一辈子!” 她歪着脑袋看儿子:“你是眼睛瞎,还是我当年生你的时候忘了给你眼睛开条缝了?看不见阿依达娜喜欢的是哈森啊?人家哈森多精神,牧场里哪个不说他年轻有为?” 说起哈森,老太太很是骄傲,似乎早就把这孩子当成自家孩子了。 媳妇哭哭啼啼地:“ana,您就别说了,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老太太瞪着自己儿子,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哪怕饿死!也绝对不做拿女儿换钱的事!羞死你祖宗!” 撂下这句话后,老太太就气鼓鼓地离开了帐篷。 出了帐篷,老太太捧着红肿的手,疼得龇牙咧嘴。 老太太看到前面的干草堆上只有别克一个人在那儿百无聊赖地踢着干草,没看到阿依达娜的身影,便扯着嗓子问:“臭小子,你姐姐呢?” 别克指了下远处:“跑了。” “跑了?你不去追?都怪你ake,做的什么破决定!这家真是让他白当了。”老太太一边跑一边嘟囔。 别克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上的动作,回头望着奶奶,说:“他们说萨乌勒也死了,姐姐跑去看看了。” “什么萨乌勒?这又是谁家的鹰?”老太太愣了下。 别克看老太太跑错了方向,追上去拉着她的手往一旁拽。 “萨乌勒是女驯鹰师,就那天在驯鹰比赛中拿冠军的那个。”别克喘着粗气说。 奶奶停了下来,一脸的困惑:“她怎么死了?” 这个问题岂是一个六岁孩子能回答得了的,别克甩了下脑袋,当没有听到这个问题。 夜晚,草原上只有风声。 帐篷里,阿依达娜低着头,一言不发。其实爸妈已经催促她好多次让她去干活儿了,她就是不动。 家里人都相继睡了,妈妈轻推了下阿依达娜,因为辛劳和高原烈风,脸庞在灯光下显得过分的黝黑发红。 “去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妈妈的叹息声很重,其实她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了。 阿依达娜抬起头,问:“ana,她为什么会死?” 妈妈皱起了眉头,有些生气:“你这丫头怎么一点儿也不懂事?都多大的人了,叫你去睡你就去睡!” 越说语气越差,到后面差不多是呵斥了。 妈妈转身去屋里,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你以为我想看到你嫁给那个瘸子吗?你以为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哈森他的确好,他哪儿都强,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哈森根本就不愿意娶你?” “我告诉你,结婚的事你怨我也好,骂我也好,没用!该嫁还得嫁!” “你不嫁又能跟谁好?哈森的ake给他安排好了一切!人家姑娘已经去过他们家好几次了!” 妈妈甩手进了屋,留下阿依达娜。 等妈妈走后,一直躲在一边的奶奶走了过来,握着阿依达娜的手。 “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阿依达娜迟疑了很久,抬起头,问:“她为什么会死?” 突然的问题让奶奶愣住了。 “你这孩子,魔怔了。” 阿依达娜喃喃:“我听到有人说,是因为她是女孩儿却非要驯鹰,受到了神灵的惩罚。” “当然没有这回事!”老太太打断了阿依达娜的话,又小声地喃语:“这孩子是魔怔了?她要嫁给别人了,哈森也要娶其他人了,怎么一点儿不着急?” 阿依达娜喃喃:“她是被人杀了的……” 哽咽中,她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 阿依达娜去现场看了,现场围了很多人,站在警戒线外垫着脚尖往里看。大家什么也没看到,但是从旁边牧民们的嘴里得知,萨乌勒的死法和阿依达娜家里的鹰一模一样。 凶手是同一个人。 但是有些牧民不这么想,他们觉得是萨乌勒触犯了祖先和神灵,所以同样招来了惩罚。 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像磅礴大雨汇成洪浪将阿依达娜淹没,在她窒息的时候,一双软软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 “看来神灵不喜欢随意接触驯鹰的女孩儿。” 是迪丽娜尔。 迪丽娜尔是阿依达娜最好的朋友,她们都很喜欢驯鹰,但是迪丽娜尔有开明的ana和ake,会允许她接触驯鹰,甚至还会主动教她一点技巧。 旁边的人拽住迪丽娜尔的胳膊,连拖带拽地把迪丽娜尔带走了,走开的时候还贼兮兮地看着阿依达娜。 奶奶语重心长地劝:“孩子,与其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烦恼,不如看看眼下的麻烦。我看得出来,哈森是真心对你好,你要不要趁着还没转场,去向他问个明白?” 奶奶的话说得温和,像是商量,实际上已经把阿依达娜推出去了。 第一卷 第3章 心底的暗痕 草原上的夜风很紧,一股寒意裹走了阿依达娜身上的温度,让她冷得一机灵。 她冷静了些。 是的,我要去找哈森,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阿依达娜总觉得这几日的草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爸妈知道,哈森也知道,就连迪丽娜尔也有可能知道,但是就她不知道。 她骑着一匹马沿着一条不宽的路奔驰。 到了哈森家门外,阿依达娜从马背上跳下来。她没有把缰绳拴起来,但马很乖地没有半分要跑的意思。 夜风太急,呼呼的声响不绝于耳,屋内的人听不见无奈的声响,并没有察觉到阿依达娜来了。 阿依达娜正要敲门,听到屋内传来哈森父亲的声音: “你的事这么安排对你也好,就不要想着阿依达娜那边了。她父亲给她已经安排婚事的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 哈森的母亲说:“阿依达娜的确算是好孩子,但她触怒了神灵,我们要是把她娶进门,是要倒霉的。你看她今天,跟丢了魂一样,希望神灵不要惩罚到她的身上。” 哈森父亲低喝了一句:“好了,跟我们不相关的人,不用提。哈森,你的想法呢?” 哈森沉默了一阵,回答:“我听从ake和ana的安排。” 听到这里,阿依达娜才猛地想起奶奶和母亲说的那些话。 哈森他——的确没那么爱她,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的胸口窒息了又窒息,脑袋一片空白,马儿很乖地用头蹭了蹭她,像是提醒她该体面退场了。 阿依达娜一跃上马,消失在草原的夜色里。 她刚走,哈森就从自己家里走了出来,同样骑上了马。 已经走远的阿依达娜回头时,看到夜光里哈森出门的身影,迟疑着要不要听他解释两句。 可是,他那么坚定地说听从家里安排的婚事,心意还不够明确吗? 阿依达娜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把鞭子挥得更重了些。 虽然已经是初夏时节,但是草原上的夜风还是冷得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锋利地从脸上、手上割过去,她全然不觉得疼。 突然,她拉住缰绳! 她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应该去见他一面! 不然,她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其实先前,阿依达娜在听到妈妈和奶奶说起哈森另有婚事的时候,没有哭没有闹也没有折腾,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她太相信她和哈森从小到大的情谊,对这份情谊太笃定了。 现在,她心里一片混沌,一片茫然。 她让马儿调了头,让夜风又一次从身上刮过去。 夜里马儿跑得太快,踩到坑里,身体一歪,崴了脚,也把阿依达娜摔了下来。 阿依达娜泪眼模糊地摸了摸马儿的脑袋,让它在原地等着,她一个人去找哈森了。 她看到一棵巨大的胡杨树下有亮光,也从那模糊的轮廓认出是哈森。 阿依达娜朝着亮光靠近。 哈森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阿依达娜正要走向他,却看到一个女孩儿的身影冲了出来,与他拥抱在一起! 那女孩儿是阿依达娜再熟悉不过的迪丽娜尔! 阿依达娜的心紧锁在一起,整个人像堕入万丈冰窟里。 哈森僵硬地站着:“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迪丽娜尔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当然!你们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哈森,听着,你ake安排你去你舅舅的牧场做事,我没有意见。但是,我不同意你和那边的女孩儿结婚。” 哈森迟疑着:“结婚的事我……没有答应。” 迪丽娜尔抬起头,与哈森拉开点儿距离,“你要答应我,心里永远不可以有其他人。” 哈森点头。 阿依达娜愣愣地站在那里,泪如雨下。大概是夜风太大,掩去了她压制不住的抽噎。 “……”迪丽娜尔犹豫了一会儿,问:“萨乌勒的死……你没跟阿依达娜透露什么吧?” 哈森摇头。 听到这句话时,阿依达娜眉心动了动。 萨乌勒的死和他们俩有关系? 阿依达娜回想起来,昨天,阿依达娜准备了一份新鲜的牛肉,想给送给萨乌勒。父亲是绝对不允许她这么做的,所以她蹑手蹑脚地从毡房里出来,鬼鬼祟祟的。 刚出门就遇到一群八九岁的孩子在她背后说坏话。 “别靠近她,会倒霉。” “我奶奶说女孩子就是不该驯鹰,会给大家带来灾难。” 还有顽皮的孩子唱起自己胡编的歌谣: 雄鹰翱翔在穹苍, 来把神灵去守望。 男孩们可以勇敢闯, 女孩却会触怒上苍。 谁家女娃心慌慌, 神灵的惩罚定会降。 阿依达娜冲他们喝了一声,见他们还是不依不饶,索性朝他们跑过去,吓得他们吱哇乱叫地跑了。 等阿依达娜回过头时,看到迪丽娜尔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可是,当阿依达娜把视线扫过去时,迪丽娜尔避开了她的视线,皱着眉头走了。 阿依达娜追上去。 “迪丽娜尔!” “我……想去给萨乌勒送点礼物,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迪丽娜尔冷笑了下,“你不会以为你见过萨乌勒,给她送几块肉,就也能成为驯鹰师吧?” “……” “阿依达娜,你已经给家里惹了很大的祸了,可不可以安安心心在家里待着,准备转场的事?你听听别人都怎么说你的!居然还想去找萨乌勒。” 迪丽娜尔越说越激动,几乎是冲到阿依达娜的面前,鼻尖都快对着鼻尖了。 “你以为你去见萨乌勒,她会高兴?你们家的鹰死了,多少人在背后说,萨乌勒肯定也知道了。躲着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想见你?” 迪丽娜尔凶巴巴地说了一通后就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阿依达娜。 阿依达娜把牛肉拿回家烤了,被小馋猫别克吃得一块儿不剩。 阿依达娜还想起来,迪丽娜尔一直说自己有个心上人,是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她最喜欢和他一起骑马放牧。 原来,迪丽娜尔说的这个人是哈森。 是啊,草原上还有比哈森更英俊的人吗? 原来他们还偷偷约着一起去骑马放牧,难怪有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哈森。 过往的一幕一幕像电影一样在阿依达娜的脑海里浮现。 在她出神的时候,她余光瞥见一个眼熟的东西从哈森的口袋里露出一角。定睛细看,那不是萨乌勒亲手给自己的鹰做的眼罩吗?用来装饰的羽毛是颜色极纯的彩色,热情独特。 萨乌勒的东西怎么会在哈森的身上? 阿依达娜沉思的时候,耳边传来迪丽娜尔深情款款的声音。 “哈森,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总是想尽办法和我见面。” 哈森:“……” “我知道你没那么喜欢阿依达娜,我相信她也会很快忘记你,想必你也听说了,她的ake给她安排了结婚的事。等转到喀纳斯高山草原后,阿依达娜就会跟着那个男人去县城做生意。” 哈森:“……” 阿依达娜不想再听下去,短短两日不到的时间,她自以为熟悉的这片世界崩塌得一塌糊涂。 她转身,朝黑夜里走去。 身后传来哈森的声音。 “不,我……不能让阿依达娜难受。” 迪丽娜尔喝道:“她有她该走的路,你有你不得不去做的事。你不会真以为跑到她家里,跟她提亲,阻止她嫁给别人就是对她好吧?” 咆哮完,迪丽娜尔也已经被眼泪糊了脸,有些无力地提醒:“清醒一点,哈森。” 第一卷 第4章 藏在迷雾里的月亮 阿依达娜一句话也不想再听到,奔跑起来,顾不得脚下是草还是泥,亦或者是水坑…… 穿过漆黑的夜,迎来了晨光破晓。薄雾带着寒气慢慢地散开,露出阿依达娜的家。 按照父亲的安排,等会儿随便吃点奶茶和包尔萨克就要转场了。 阿依达娜身心疲惫,没什么力气,但还是振作起精神,准备转场。 突然她的脚步僵住了,她看见木屋的门口有一滩血渍! 她快跑了几步,透过半掩的木门缝隙看到屋内的地板上躺着一个身形宽大的人,地上全是血! “ake!ake!”阿依达娜冲进屋里,几乎是跪爬到了父亲身边。 她一遍遍地呼喊父亲,已经断气的父亲无法给她任何回应。 阿依达娜突然意识到什么,从地上爬起来,在木屋前后、毡房附近找起来。 “ana!ana!别克!” 她的声音在静谧的清晨像一把破帛的利剑发出的呼啸,绝望又慌张。 在她跌倒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ana,她蜷缩在一滩血泊里,早就没了气息。 “ana……” 阿依达娜握住母亲的手,想要呼唤,喉咙却像被浇了滚烫的铁水,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含混的声音。 一阵寒冷的晨风吹来,让她突然清醒,她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去寻找别克和奶奶的身影。 阿依达娜看到了昨晚骑的马,它也倒在血泊里,已经断气了。其他的马也都不见了,她只能一步一步在高耸的山里走动,去寻找别克和奶奶。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从身后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阿依达娜。” 是哈森。 他没有下马。 “其他地方我都已经找过了,你去看看前面的山坳里,那里有一片胡杨林。” 阿依达娜抬起头,瞪着哈森。 哈森沉默了一阵,“阿依达娜,我得回去了……我必须回去……” 阿依达娜看着哈森闪躲的眼神,心如死灰,虚弱地问:“为什么?” 哈森显然不知道她要问什么,也无从回答。其实,就连阿依达娜自己也不知道此时想问什么。 是问为什么要和她最好的朋友一起背叛她,还是问萨乌勒的死是不是跟他有关,亦或者问她家人惨遭杀害是不是也和他有关…… 哈森短暂地沉默了一阵后,掉头走了。 阿依达娜继续往山里走去。 太阳已经爬出来了,就一小会儿的功夫晒得人浑身发烫,似乎随时都会死去,只有从高大的胡杨树下面经过的时候才能凉爽一些。 阿依达娜像傀儡,漫无目的般地往前走。 恍惚间,有个声音似乎在提醒她,连爸妈都没能躲过杀害,年幼的弟弟和年迈的奶奶就个更加躲不过了。 而且,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肯定是出大事了。 可是,只要还没见到尸体,她就想一直一直找下去。 她把整片胡杨林都走过了,又翻了一座山头,天色也暗了下来,还是没有见到弟弟和奶奶。 她无力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抹了把脸,想哭却哭不出来。 等到脚上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淡了些,她继续站起来往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要找够多久,找遍多少地方才能找到弟弟和奶奶,但是就是一刻也不想停下来。 就这样走啊走,连在一个口子上迷路了两圈都没有发觉。天黑了又亮了,等到从一棵高大的胡杨树下穿过时,一道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脸上,让她一个眩晕倒在了地上。 倒下去的那一刻,尘土扬了起来,顺着风钻进嘴里。 她又晕又累,眼皮沉重地往下耷拉。恍惚间,她看到一个小孩儿躺在河沟边。 “别克……” 阿依达娜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竟连滚带爬地朝着河沟跑去。 河沟没有水,石头光滑又干燥,爬起来并不困难。 “别克!” 等走近了,看得真真切切,还真是别克,脏兮兮地躺在两块大石头之间,眼睛闭着,干裂的嘴唇张开着。 还活着! 一根脏兮兮的绳子缠在别克的手腕上,绳子的另一头系着一只潦草的雏鹰。 有点儿金雕的样子,但是它实在太脏太潦草了,阿依达娜也不敢确定。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没有心情管它。 阿依达娜抱起别克,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过了很久,别克才终于睁开眼睛。 “姐……” 别克的嘴角往上翘,虚弱挤出来的笑容十分难看,潦草得不比旁边的雏鹰好多少。 别克的手指动了动,“奶奶,里面……在里面。” 阿依达娜放下弟弟,去石头后的坑洞里,看到了晕过去的奶奶。 阿依达娜拖着奶奶到了阴凉的地方,用手指掐住奶奶的人中,想把她唤醒。 奶奶长吸了一口气,终于醒了过来,一看到阿依达娜就抱着她痛哭起来,别克也哇哇大哭起来。 奶奶瞪了别克一眼:“你别哭,你去找点儿吃的,都要饿死了。” 别克刚站起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虚弱得厉害。 “到底发生了什么?”阿依达娜问出了压在心里的问题。 奶奶有些迟疑,可看到阿依达娜急切的眼神又不忍心隐瞒,叹息着说:“这事还得从博拉特说起。” “前天,博拉特也不知道从哪里回来,裹了一身泥巴。我也不知道那些泥巴到底有什么问题,你ake吓得魂儿都没了,赶紧让我们把博拉特洗干净。” “晚上九点多,天就要黑的时候,我看到有个长得特别古怪丑陋的人躲在草丛里偷偷看我们,还在数人头。” “你去找迪丽娜尔了,没有回来,也就没被看到。” “我一再追问,你ana才跟我说实话,他们猜测博拉特闯入了那个怪人的生活区,将给大家带来灭顶之灾,所以转场要提前。” “你ana也看到那个怪人数人头了,真怕他对我们一家人动手,就想着,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他看见的人,得赶紧把你支走。” “那个瘸子,又懒又脏又不踏实,但是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阿依达娜终于明白前几日为什么爸妈总是心事重重的。 他们以为提前转场,远离是非就能躲过一劫,没想到最终还是死得惨烈,就连家中的牛羊马儿也没逃脱。 阿依达娜问:“那怪人是什么来路?” 奶奶摇头,骂了起来:“我也想知道他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畜生!居然这么歹毒狠辣!” 远处的路上,有一匹马经过,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别克认出了那人,有些激动。 “是黑球!” 黑球是哈森家的牧民,十五岁,寒暑假就在哈森家帮忙放牧。 黑球带了很多东西,一股脑地扔到了地上,别克想过去捡,但被阿依达娜拉住了手。 “我去。” 阿依达娜朝着黑球走了过去。 黑球很沉默,也不看阿依达娜,只是把东西一股脑地卸下来。 “都是给你们带的,吃的用的,还有帐篷。这边河沟没水,但是翻过拐过这座山有一个湖。” 说着黑球就要上马。 阿依达娜抓住了黑球的胳膊。 “哈森让你来的?” 黑球摇头。 “我自己要来的。” 阿依达娜手劲儿很大,眼神凶得像一把利刃,“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黑球又一次沉默了。 “如果你不说,那我帮你说!哈森和杀我们全家的是一伙的!” “没有!姐,我听说了你们家的事,偷偷拿东西来。” 阿依达娜还是不松手。 “哈森跟我说,别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只有这边没有!实际上是,他知道我弟弟和奶奶就在这边!” “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他目睹了发生在我家里的一切!” “还有萨乌勒!她为什么死?为什么哈森的身上会有她的东西?” 黑球不敢再听下去,挣脱了。 即将上马时,他迟疑着,低着头说:“既然你心里有那么多怀疑,就一定要好好活着,让真相水落石出。” 第一卷 第5章 雾蒙蒙 阿依达娜吃力地搬运着食物,饥肠辘辘的她本可以先吃点东西恢复些力气的,可她此时脑海一片空白,只是凭着蛮力在折腾着。 弟弟小跑着过来,怯生生地拿了一块馕咬了一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就馕上面揪下一块来递给奶奶。 老太婆很不满意,“我还以为你当我死了。” 别克嘟嘟嘴,没吭声。别克虽然年龄小,搬起东西来却很肯卖力气,拖着一大包塔尔米就往先前的洞口走。 “你小子,是替老鼠卖苦力呢?你把东西往那里搬,不全被老鼠吃了?水一涨,全被水冲走,我看你还吃什么。”老太婆说着就往别克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别克委屈巴巴地想顶嘴,可看到木然的姐姐又不吭声了。等到姐姐转到一边的时候,他冲奶奶小声反抗:“你不敢说姐姐,就拿我出气,敲山震虎,我懂。” “你小子,没一句话说对,能不能像你姐姐一样多读点儿书?”老太太一边啃馕一边翻找,“这是什么?别克,这是帐篷!快,去把帐篷支起来,我们不用躲老鼠洞里了,有住的地方了。” 阿依达娜望着帐篷,更加确定家人的死、博拉特的死、女驯鹰师的死都和哈森、黑球他们有关系。 她也知道,奶奶故意说些有的没的,故意弄出些动静来是为了让气氛显得不那么死气。 忙碌完这一切,阿依达娜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无力地坐在地上,摸到身边的草地有淡淡的湿润感,看来要下雨了。若是平常她肯定就往帐篷里面钻了,但是这会儿,反倒期待一场雨。 过往的美好一夜之间烟消云散,身边的人个个都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龇牙咧嘴地,想把她吞掉。 别克眼巴巴地望着姐姐,不敢上前,他轻轻地推了下奶奶。 “要下雨了,奶奶。” 老太婆看了一眼,“你自己不敢去叫她,戳我干什么?” 别克只好鼓足勇气走到姐姐面前,伸出小手握住了姐姐的手。 好凉。 “姐姐就要下雨了。” 别克刚要说话,就哽咽地呜咽起来。 身后的奶奶也红了眼眶,却故意埋怨了一句:“没用的小东西。” 奶奶走过来把两个孩子拉进了帐篷。 老太太往垫子上一躺,拍了拍垫子,甚是满意,“还不错,是好东西,黑球那小子不是挺抠搜的吗?难得大方一回。” 老太太瞥见孙子别克在偷偷给她递眼神,便不说话了。 阿依达娜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连弟弟都能看出来这些事情和黑球哈森他们有关,他们居然还掩耳盗铃,把她当猴耍。 细小的雨点落在帐篷上,发出滴滴嗒嗒的声响,仿佛帐篷之外是一个天地,帐篷之内又是另一个世界。 细雨蒙蒙中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响铃声,那是有人放牧牛羊经过的声音。紧接着一匹白色的马在帐篷旁边停了下来,别克好奇地撩开了帐篷的帘子。 “迪丽娜尔姐姐?” 阿依达娜一听到迪丽娜尔的名字就浑身血液翻涌,眼里蒙上了仇恨的光芒。 阿依达娜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雨水让她姣好的脸显得光泽而动人。 她还是那么好看。 阿依达娜在想,是因为她太好看了,所以自己才忘了分辨她是不是坏人吗? “这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我请你们赶紧离开。”迪丽娜尔冷漠地开口。 阿依达娜还以为她是来通风报信的,或者是来假惺惺关心关心,没想到竟然如此直接。 阿依达娜冲了出去,一手拽住了马的缰绳。 “把我们害成现在这个样子,还嫌不够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迪丽娜尔回避了阿依达娜的视线。 阿依达娜气愤地拽了一把缰绳,受惊的马惊叫起来,却不敢乱动。 这匹马是阿依达娜亲自调教出来的,也喂养过,所以,在阿依达娜发火时,马只是怂怂地稍稍后退了半步。 “你给我下来。” 迪丽娜尔黑着脸后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阿依达娜那双眼睛像从仇恨的地狱里刺出来的血刃。 迪丽娜尔没办法,只好从马背上下来。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阿依达娜突然问出的一句话让迪丽娜尔有些懵。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迪丽娜尔反应过来阿依达娜在说什么了,只是不敢直接面对这个问题。 阿依达娜索性挑明:“我在问你和哈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迪丽娜尔心虚地望了一眼四周,看到奶奶和弟弟都在张望着这边,压低声音对阿依达娜说:“别在这里说行不行?你跟我来。” 阿依达娜甩开了他的手。 “敢作敢当,怎么?还怕我们说的话被别人听见吗?” 迪丽娜尔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好,既然你不怕被人听到,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地在这儿等着?哈森已经不喜欢你了。” “哈森喜不喜欢我,那是他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能做出这么没有底线的事情来?” 迪丽娜尔推了阿依达娜一把,“哈森是我们草原牧区最优秀的男人,你心里应该也很明白,除了我,还有其他很多女孩子都眼巴巴地望着能够嫁给哈森。” “所有人都可以,唯独你不行。”阿依达娜不敢相信这一切就那么铺天盖地地、真实地发生在她的世界里。 迪丽娜尔没有就这个问题一直深究下去,她打量了一眼四周,“你不离开这里,难道要挤在这个帐篷一直赖在这里吗?等过几天,我们所有人都转场了,你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如果我是你,就会去找一个安稳的地方安顿下来,而不是像个乞丐一样。” “我为什么会变成乞丐的样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阿依达娜把迪丽娜尔推到了地上,摔了一身的泥水。 迪丽娜尔低头看了一眼狼狈的自己,嘲讽地笑了声:“不可理喻。” 迪丽娜尔重新跨上了马背,骑着马,吆喝着他的牛羊竟直接朝着奶奶和弟弟别克冲了过去。别克和奶奶被她突然的虎劲儿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帐篷,往旁边闪去。好险,如果他们跑慢一点就会被牛羊冲撞,也会被马蹄踩伤了。 “嘿,你这小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奶奶冲着迪丽娜尔扔了一块石头,不过没扔准,气得她啐了一口。 迪丽娜尔坐在马背上,高高在上。 “这片草原容不下你们,如果你们不马上离开这里,我一定会带着我的牛羊从你们身上踩踏过去。” 说完,迪丽娜尔骑着马走了,身影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弟弟别克才回过神来,捡起石头扔了出去。 “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弟弟泪如雨下。 奶奶把弟弟抱在怀里,为他擦掉脸上的泪痕。 “我们走吧。”奶奶突然说。 第一卷 第6章 草原上的秘密 别克不服气,“我们为什么要走?明明是他们伤害了我们,我们应该去找他们算账。” 奶奶没有回答别克的话,而是看了一眼阿依达娜。对年事已高的奶奶来说,现在阿依达娜是他们的顶梁柱。 阿依达娜感受到奶奶的目光,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 “我们走。”阿依达娜咽下了所有的不甘委屈和仇恨,终于下定了决心。 别克还是不明白,喃喃地问:“为什么?” 他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应该捡起武器去找那些伤害他们的人算账,为死去的爸爸妈妈复仇。 奶奶说道:“你没看到那丫头有多凶吗?万一她真的没完没了地来找我们,谁受得了?” 搬离这片草原并不是为了躲避迪丽娜尔,而是提防杀害爸妈的凶手对他们痛下杀手。 只是,现在下着雨,又没有马儿和骆驼可以驱使,他们又能搬去哪里? 没有可以安居的地方,那就只能流浪。 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大雨中走。 有些食物是不能沾水的,一沾水就没法吃了,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扔。 扔了做什么?对目前的他们来说,先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走得实在走不动了,奶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今晚就住这儿吧。” 奶奶倒是很洒脱,眼睛一闭就不管旁边的事了。 别克看傻了眼奶奶,“死了。” 奶奶睁开疲惫发红的眼睛,白了一眼别克:“没死,让你小子失望了。” 阿依达娜伸手摸了摸奶奶的额头,好烫。 阿依达娜看到小坡下有一个白色的帐篷,不知道是有人住还是被人废弃在那里。 “你们等等我。” 阿依达娜朝着那帐篷跑了下去。 帐篷附近有不少脚印,阿依达娜有些失望,因为这意味着帐篷是有主人的。 可是仔细看了看,又发现附近没有牛羊和生活用品,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帐篷。 应该是被人遗弃在这的。 阿依达娜兴冲冲地去把奶奶和别克接过来了。 虽然这里也不是长久居住之地,但是先安顿一晚,总比在外面露宿要好。 雨已经停了,太阳爬出来了,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奶奶躺在草地上,望着不远处的湖泊,喃喃自语一般地说:“你们可以不用管我,自己去谋条生路吧。” 阿依达娜一边把晒好的食物收起来,一边说:“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到哪儿都是一家人。” 小雏鹰从别克的衣服里跑出来,怯生生地望着阿依达娜。还没走两步,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阿依达娜第一次看到小家伙的时候,只有一个感受——潦草! 很符合当时她的心境! 这会儿,也还是相当潦草! 羽毛乱糟糟的,像被狗啃过。 其实小雏鹰变成这样还真是历了一番劫难,被野狼追了两天两夜,侥幸逃生。那双可怜巴巴又透着机灵劲儿的小眼睛,真让人心疼。 “我们……真的要带上它吗?”阿依达娜没有信心能养活奶奶和弟弟,更别说再多一条小生命了。 弟弟坚定地点点头。 “他……也是我们的家人。”别克说。 小雏鹰似乎听懂了大家在讨论什么,疲惫的眼睛里透着可怜劲儿。 阿依达娜坐到地上,疲惫至极的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小雏鹰。 草原上的金雕大鹰,从刚出生的时候就会显露出不凡的气质,尤其体魄上,是其他小鸟不能比的。这家伙却像只小鸡一样,一点精神也没有,身体羸弱得不行。 “它可不像能驯成金雕大鹰的样子。”奶奶说,“不过我还是觉得它可以留下。” 别克很高兴,有人支持他了。 “饿的时候可以烤来吃了。”老太太补充了一句。 别克:“……” 别克试探地问姐姐:“你不喜欢它吗?” 见姐姐没有回答,别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小雏鹰的羽毛,“你现在不喜欢它没关系,终有一天我会把它训练成草原上真正的金雕大鹰,让所有人都看到它的风姿,到时候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阿依达娜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塑料小瓶子,往手心里倒了一点粉末,手一掐,就让小雏鹰张开了嘴。 粉末被倒进了小雏鹰的嘴里。 “你给他喂的什么?” “不给他喂药的话,他会死的。”阿依达娜已经接纳这个。 “能不能先管管我这个老太婆?”奶奶在旁边抗议。 “你死不了。”阿依达娜说,“刚才给你喝的水里面就兑着药,你没有吃出味来吗?” 别克凑到姐姐耳朵边悄悄地说了句:“奶奶早就快吃不出味儿来了,她不许我跟你们说。” “谁吃不出味儿来了?你这小子别瞎说。等我好了,当心我揍得你满坡跑。” 别克还真被这话给唬住了,不敢再乱说话,用小手把嘴巴捂得严严实实的。 小雏鹰喝了药,脑袋一歪就跟没气儿了似的。 “姐姐,她真的能活吗?”别克小心翼翼地问。 奶奶白了他一眼,“要死了更好,少了个累赘,你这小子想给你姐送一只鹰,好歹也送只好的,就这蔫儿不拉叽的东西,拿出来不会丢人吗?完了,他们一定会嚼舌根,说我这个老太婆没用,只会养只小鸡儿糊弄一下。” 阿依达娜有些吃惊,“你要把它送给我?” 奶奶嘟囔着说:“我们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这只小家伙。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鹰,居然一头撞在你弟弟身上,差点没把自己给撞死。你弟弟把它捧在手心儿,跟宝贝似的,连逃命的时候也没忘了它。” 阿依达娜重新打量起小鹰,虽然它的确很潦草,但是看得出来,品种的确是金雕。 其实在牧区有不少地方都可以买到金雕小鹰,只不过,过去爸爸不允许阿依达娜驯鹰,不许她买。所以,她一直没有机会得到一只属于自己的金雕小鹰。 阳光慢慢退出草原,天色渐渐暗下来。别克又累又困,依偎在姐姐身边。阿依达娜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睡吧……等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别克在姐姐的轻声细语中睡着了。 世界安静下来,阿依达娜的脑子却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场景,争先恐后地在她脑海里涌现出来。 奶奶往阿依达那这边靠了靠,喃喃:“我有一个计划,你带着弟弟往县城里走,去那里讨生活。你们在牧区是活不下去的,我一把老骨头早就活够了,我回去找哈森他们算账,把害我们的人找出来。” 老太太说到后面,唾沫横飞:“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第一卷 第7章 穷途 这个草原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老太太和阿依达娜的心里都疑惑重重。 “在血仇得报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阿依达娜很坚定。 “你拿什么和他们斗?” 老太太叹息了一声:“像哈森那么正直的人都能为之屈服……你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就知道背后那些人有多不好惹?你什么都没有,连活着都成问题,还谈什么报仇?” 阿依达娜没有回答。 漫长的沉默让老太太有了困意,她慢慢地睡着了。 没人知道这个夜晚阿依达娜那是怎么度过的。 清晨,别克是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中醒来,是小雏鹰在折腾。没想到这家伙恢复得这么好,一会儿从这儿蹦到那儿,一会儿又从那儿跳到这儿。 别克朝它伸出手。 小雏鹰朝着别克跑了过来,在他的手背上啄了几下,逗得别克心里暖暖的,灰蒙蒙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丝笑容。 看到正在收拾东西的姐姐走进帐篷,他连忙招呼姐姐:“姐姐你看,它活过来了。” 阿依达娜的脑海里只有为爸妈报仇这一件事情,并没有察觉到弟弟的心情变化,也没有给出回应。 复仇这件事情终归是该有个计划的,可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阿依达娜根本来不及思考计划,也毫无办法,只能先保住三人的小命。当然,还包括那只潦草的金雕小雏鹰。 既然要报仇,就不能离那些凶手太远,阿依达娜知道他们即将要转场去高山之上。这是他们牧民的基本生活方式,每到了夏天,低海拔处的草地无法再满足牛羊马匹,只能转场到高山。等到冬日来临,高山上的草地枯萎,不能再让牛羊吃饱肚子的时候,再转场到低海拔地区。 阿依达娜打算就这么一路走,先到高山牧场去。 她总是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哈森。一想到哈森这个名字,阿依达娜就心如刀割。 哈森,你休想甩掉我。 “走吧,出发。” 阿依达娜刚走到帐篷门口,一道影子就落在了帐篷门口。 别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下意识地往姐姐身后躲了躲。 “你们是哪里来的狗东西!居然敢霸占我们家的帐篷,快给我滚!” 粗犷的声音吓得别克一哆嗦。 阿依达娜抬头望着那张蛮横的脸,刚要解释,就见此人拽着弟弟别克拖出了帐篷。 “你别动他!”阿依达娜脸色铁青。 “我们不知道这个帐篷是有主的!你要便拿去!我们没有丝毫想要霸占的意思。而且,我们很爱护,没有弄脏、弄皱。” 那身材魁梧的壮硕男子轻蔑地看了阿依达娜一眼:“弄没弄坏你们说了不算,得我说了算。这是我家的东西,你们住了一晚上就必须赔偿。” 阿依达娜觉得可笑,“你觉得我们像是值得你敲诈勒索的人吗?” 她把一个干瘪的馕扔给男子。 “你要是看得上就拿走吧。” 男人一甩手,馕就飞了出去,掉在了地上。老太婆把它捡起来,“年轻人,别不知贵贱!” 别克拦在姐姐面前,硬着头皮哆嗦地问:“你想干什么?我们不过世界里的帐篷住了一晚上,在我们牧区,谁有了难处,都是主动去帮忙。从来没有像你这样蛮横无理的!”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男人说着就要踢别克。 “你敢!”阿依达娜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你明知道我们身上没有钱,也没有什么金贵的东西,但你还是如此刁难,说明你有想要的,不妨直说。” 奶奶的身体虽然稍微好了一点,但还是有些虚弱,轻咳了两声,“年轻人,说话做事太绝会断子绝孙的,给别人留一点余地,也是给自己留一些福气。” 奶奶要拉着孙儿孙女离开。 “我叫你们走了吗?”男人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阿依达娜。 “你们要是乖乖跟我走倒也罢了,要是不肯听话,我就把你们全部敲晕了带走。” “你!” 老太太被气得面红耳赤。 “好,我们跟你走。”阿依达娜说。 别克害怕了,拉着姐姐的衣角悄声说:“姐姐,我们不能跟他走,他是坏人。” 阿依达娜问:“有别的选择吗?” 弟弟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阿依达娜对那魁梧的男人说:“这些东西你提好。” “凭什么!”男人瞪了阿依达娜一眼。 阿依达娜道:“我们跟你走,省得你肩挑背扛。你要是把我们打晕了再带回家,不是要扛更重?” “休想,要不就扔了,别拿!”男人一脸横肉,野蛮霸道。 阿依达娜很坚持,“要不你就把我们全打晕!” 老太太已经吓得捂住脑袋了。 男人僵持了一会儿,没有办法,只好气鼓鼓地把行李拉上。 走了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牧区。说来真是奇怪,牧区里,牛羊马儿和骆驼都在悠然自得地吃草,却没有一个人影,气氛十分诡异。 别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握紧了姐姐的手。 刚到帐篷门口,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把行李扔到了地上,还不满地用脚踢了一下。 “你跟我进来。”男人盯着阿依达娜。 奶奶挡住了男人的视线,“要不……我跟你一起进去?” “你觉得呢?”男人用一种无奈又可笑的眼神看着老太太。 奶奶慌了,拉着阿依达娜的手就走,“他是要对你使坏呢!” “嘿!”男人喝一声,见老太太仍然只顾拉着人就走, 第一卷 第8章 阿尔泰山脉之下 “嘿!”男人喝一声,见老太太仍然只顾拉着人就走,又连喝了几声:“嘿嘿!做什么呢老太太?真以为我这里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 “我们没想来,你这挨牛踢的。”老太太一副要和男人决一死战的架势,但她怎么可能是那魁梧男人的对手。那男人一手薅开老太太,一手就把阿依达娜拽进了帐篷里。 他把阿依达娜扔到了一张乱糟糟的床上,身体就压了下来,一张散发着怪味的嘴就想贴到阿依达娜的脸上。 “等等!”阿依达娜推不动牛一样壮实的男人。 “没什么好等的,既然那老头子说我不会有姑娘喜欢,我就证明给他看看。”男人很得意,“记住我,博拉提!” “是你!”阿依达娜有些吃惊,“其实一开始我就瞧着像你,不敢确定。” “你认识我?那正好。”博拉提急着上手,却发现阿依达娜灵活得像条鱼,怎么也抓不住。 阿依达娜说:“我听说过你,你ake总是打你、骂你,牧区很多人都听过你的故事。” 博拉提啐了一口,“这老不死的,居然敢到处坏我名声。等我办完事!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想跟他证明自己,不能这么鲁莽,要讲方法。”阿依达娜摸到一根套马杆,用它抵在了博拉提的胸口,给两人拉开了距离。 博拉提的力气很大,一拽一拖一甩,套马杆就被扔出了帐篷。 “我管他什么方法,有人说过,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了。”博拉提抓起阿依达娜重重地扔到床上,把阿依达娜摔得脸色铁青。 “等等!”阿依达娜生气地呵斥,“在我们草原上,谁会看得起用下三烂手段得到的感情?你现在对我做任何事,我都反抗不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ake肯定看不上你。” 见博拉提有些犹豫,似乎听进去一半,她慢慢从床上溜下来。 “你应该带一个心甘情愿跟着你的人给你ake看。”阿依达娜整理好衣裳。 博拉提想了想,也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 “那你配合我。” “可以,但你要腾出一间帐篷让我奶奶和弟弟休息。” “啰嗦。” 博拉提走出帐篷,随手一指,“老东西,那边的帐篷是你们的了。” 奶奶和弟弟都紧张地往博拉提身后张望,担心阿依达娜有事,没想到阿依达娜平安无事地走了出来。 “我没事,你们先去休息。”阿依达娜十分平静。 博拉提看着她平静的样子,后背有些发凉,总觉得这个本该灿烂鲜活的女人身上有一股令人可怕的肃杀之气。 在博拉提失神的时候,阿依达娜主动开口了:“我们可以去见你ake了。” 博拉提回过神来,心底深处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好!”他转念一想,自己人高马大,眼前的不过是个小女人。再说了,这里是他的主场,由不得这个女人胡来。 博拉提带着阿依达娜穿过几座帐篷,来到了后方的一个土坡处,那里有一套三间相连的木屋。 木屋很旧了,但是打扫得十分干净。 阿依达娜手心直冒冷汗,跟着博拉提走进了木屋。 每走进一间木屋,阿依达娜的心就提高一分。 等走到最后一间的时候,阿依达娜才发现木屋和土坡是相连的。土坡被挖出一个巨大的深深的洞窟,里面还有微光和含混的动静传来。 “往里走!”博拉提粗犷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楚。 阿依达娜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洞窟的光越来越亮,里面的景象也终于浮现在阿依达娜的面前! 里面居然密密麻麻地或躺或站着许多人,男的、女的,老人和孩子也都有。他们都被绑着手指粗细的麻绳,嘴上塞着布条。 “你!”阿依达娜惊讶地回头。 博拉提什么也没说,拉着阿依达娜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最前面。 在最前面的椅子上,绑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形容枯槁,憔悴又疲惫。 “他……就是你ake?”阿依达娜不敢相信博拉提居然能把自己的ake绑起来,还把整个牧区的人都绑了。 博拉提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以后也是你的ake了!” 老头抬起头,冲自己的不孝儿轻蔑地嗤了一声。 博拉提说道:“你不服也没用,老东西,你不是一直说我没用,觉得我没出息吗!还说绝对不会有女人心甘情愿地跟着我!来!你!告诉他,你是不是心甘情愿跟着我的!” “当然!”阿依达娜回答得很干脆,转而又苦口婆心地劝起来:“不过,博拉提,我们没必要跟长辈和邻里这么置气,你把他们放了,我们马上办婚礼。” 博拉提摆了摆手:“我不打算放了他们,我已经找人去运油了。” 阿依达娜听得吃惊,“油?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把他们都烧死!你要是跟他们一样不听话,我也要把你烧死,包括你的奶奶,和那恨不得用眼神杀了我的弟弟。”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把他们烧死,然后怎么过?” 博拉提十分不屑和傲慢,“你刚才也看到外面的牛羊马匹和骆驼了吧?我坐拥半山的财富,还用担心以后怎么过?你啊,以后就等着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阿依达娜对他的布局很不屑,“这多没意思。” “没意思?”博拉提不明白。 阿依达娜说道:“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杀了,到底有什么意思?你如果想要作威作福,倒不如留着他们,让他们给你做活儿。” 博拉提迟疑了一阵,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应该让他们像奴隶一样侍奉我。” 那些被绑的人,再看阿依达娜时,眼神已经锋利得要杀人了。 阿依达娜却连看也没看他们一眼。 “博拉提。”阿依达娜问,“除了他们,你还伤害过谁吗?” “什么意思?”博拉提被她突然问的话给弄得莫名其妙。 “你还杀过什么人?”阿依达娜直接问了。 第一卷 第9章 希望 博拉提道:“我忙着对付这帮狡猾的狐狸,哪有闲工夫去杀别人。怎么了,你也想宰几个人过过瘾?” 阿依达娜见他说话的样子不像说谎,不禁在心里猜测起来:如果杀爸妈的人不是博拉提,那会是谁? 她实在想不到,他们一家人只是普通本分的牧民,没有仇家,为什么会惹来杀身之祸。 “博拉提,我的意思是,这片牧区看起来已经被你掌控了,实际上还潜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什么意思?你直接说,我没闲工夫猜你话里的话。” 阿依达娜说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都说要烧死他们了,他们的反应却一点儿也不激烈。” 还真是这样。 博拉提微眯着眼睛扫过所有人,有那胆小的孩子都开始掉眼泪了。博拉提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父亲身上,咬牙切齿地威胁:“老东西,休想耍花样。” “一定是有人跟他们里应外合,到时候你还没点火,就已经被他们给抓住了。”阿依达娜也观察着所有人的反应,见他们个个慌张,眼神闪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博拉提气得握紧了拳头,到底什么人敢跟他作对! 阿依达娜见博拉提也是一头雾水,便故意把自家发生的事情往这边引:“我带着奶奶和弟弟一路奔波,听说了一件怪事,沿着这条阿尔泰山山脉往下面走,有个牧区,死了好多人。听说,做这件事的人大有来头。” “什么来头。” 阿依达娜摇头,“我也是听说了几句而已。” 她又道:“算一算时间,他们很有可能就来你这个牧区了。说不定,就在你见到我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你的牧区,看到了这些人,还和这些人商量,要趁你不备,给你致命一击。” “谁敢!”博拉提粗着嗓子吼了一下,吓得大家一哆嗦,还有小孩儿被吓得哇哇大哭。 阿依达娜道:“敌人在暗,你在明,棘手。” 博拉提沉默了一阵,问:“你有什么办法?” 阿依达娜说道:“我没地方去,真心想把你这片牧区当成自己家,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是胜利者。” “啰嗦,我在问你办法。”博拉提很没有耐心。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躲在暗处的人找出来。”阿依达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指了指身边,“我帮你看着。”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当然可以不用相信我,把我绑了就行。但是,博拉提,你现在非常需要帮手,需要有人帮你看着这里,不然的话,一旦有人跑来把他们放了,你都完了。” 博拉提想了想,“行!但是你要答应,以后我们就算生活在一起了,你也不许干扰我娶别的女人。” “绝对不会!我只想要一条活路,对那些花花草草的事情不感兴趣。” 博拉提总算放心下来,提着一把猎刀往外面走。走到洞口时,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所有人:“别想耍花样!” 又看向阿依达娜:“包括你。” 博拉提走了,但是没一会儿又折了回来。 他没法放心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尤其这个女人的脑瓜子比他灵活太多。 当他看到阿依达娜很安分地守着牧民们,他才终于放心地离开了。 阿依达娜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担心多疑的博拉提会再次折回来。一只小雏鹰扑腾着翅膀,半飞半跑地来到了阿依达娜的身边。 小家伙的出现让阿依达娜的眼底漾起一丝波纹。 她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小雏鹰,“给你个名字吧,九……歌?从今天起,你就叫九歌。” 小雏鹰听不懂阿依达娜的话,但它能感受到那种友好和温和。 阿依达娜轻推了下九歌,本来是想让它去外面溜达溜达,不必待在怪味弥漫的洞窟里面。没想到小雏鹰扑腾着翅膀,把弟弟别克给带来了。 别克看到洞窟里的情形也是吓得不轻。 “姐……” 阿依达娜牵过弟弟的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别克眨巴着眼睛,“懂了,姐,我给你放风!” 别克说完就朝洞窟外面跑了,一路跑到木屋,躲在窗户后,透过一条指宽的缝隙偷看外面的情况。 有别克放风,阿依达娜放心了。转身的时候看到地上一张破布里包裹着一把小刀,不知道是谁留在这里的。她捡起刀,朝白发老头子走了过去。 白发老头子吓得不轻,惊恐地瞪着阿依达娜,但没想到她只是把绑的绳子割断了。 老头子把塞在嘴里的布条扯出来扔在地上,刚要开口说话,腮帮子就疼得不行。 阿依达娜继续给其他人松绑,连看也没看老爷子一眼,说:“我听说过你们这边牧区的事,博拉提从生下来就暴力,不服管教,让你很头疼。” 老头子听得叹息。 这话的确不假。 老头子有六个女儿,一直盼着能生个荣耀八方的儿子来。除了满足虚荣心,还因为草原上的事情大多需要卖力气,有个壮实的男丁跟着自己跑前跑后,这个家庭才能运转得起来。 谁知道,博拉提自出生后,他们家就乱成了一锅粥。不是谁家的牛羊被那孩子给揍死了,就是骆驼被他设陷阱掉悬崖摔死了。成年的那天,家里给他煮了一锅羊汤,结果等来的却是他把人腿折断的消息。 这一次是博拉提想强抢一个女孩儿回家,被老头子知道后豁出性命把女孩儿保护了下来,同时还不忘用最难听的话把不争气的儿子臭骂了一顿。 博拉提受了刺激,打算凭自己的本事找个女人,让老头子好好瞧瞧! 按照博拉提的计划,向老头子炫耀完自己抢来的女人,就会用油烧死他们。阿依达娜的出现,打破了计划。 第一卷 第10章 墙头有棵小草 “你们不是想死吗?那我就成全你们。”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也顾不上什么策略和周旋,双腿一蹬就扑了上去。 牧区的男人们本来就壮硕魁梧,可他们跟博拉提比起来还是弱了不少。博拉提甩动身体,把爬到他背上的人给甩了下来。 他像一头蛮牛,哼哧乱撞着。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油壶的盖子被他拧开,不少油洒落出来。 有些人看到油壶的盖子打开了,惊得扑上去抱住油桶,试图阻止,结果反而让泼了一身油。 博拉提推开挡事的人,想把桶抓起来浇个痛快,没想到一只又一只手抓住了油桶的口沿。他恼怒地大喝一声,除了旁边的小孩儿被吓得哇哇大哭之外,并没有人理会他的动静。气急败坏之下,博拉提一个扫堂腿踢了出去。这一脚太实在,一连三个大男人都被踢翻在地。 但是! 博拉提收腿的时候,脚下一滑,摔了。 这下给了大家机会,所有人都不顾一切地往他身上扑,把他压得死死的。 博拉提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唯一能动的手紧握成拳头,打算揍个酣畅,结果很快就有人用双手环抱的方式缠着他的手,让他的拳头连发力的机会都没有。 阿依达娜见他终于被制住,总算松了一口气。 弟弟别克找来一根又粗又结实的绳子。 “这叫以牙还牙。”别克作出凶巴巴的样子朝着博拉提靠近。 眼看就要把绳子放到博拉提身上了,博拉提却突然暴喝一声,抽出了一只手。 大家身上都沾了不少油,博拉提想把手抽出来还真不困难。这下大家都紧张起来,他能抽出一只手,也就意味着能抽出另一只。一旦让他脱身,让他从这里跑出去,牧区的人还能活吗? 就在大家惊骇不已的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博拉提的手上竟然多了一只柴油打火机。 这种老式的柴油打火机质量好得惊人,只需要轻轻拨动一下滚轮,就会冒出火苗。 现在大家身上全是油,别说火苗了,就是一丁点火星都能把所有人都送去阎王殿。 “你不要命了!”阿依达娜喝了一声。 博拉提趁着大家惊恐迟疑的时候,挣脱。十分得意地把打火机举得高高的,轻蔑一笑,“想跟我斗,你们有那个本事吗?” 他的ake哭着喝骂:“你个畜生!这些人可都是你的亲人邻里,你居然要赶尽杀绝!” 博拉提冲过去就给了老爷子一耳光,打得老头子披头散发,嘴角流血! “到底谁是畜生!说!”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寒气。 这个博拉提不是个东西,大家都知情,但是也都还是第一次看他对自己的ake下这么重的手。一时间,气氛安静得可怕。 别克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害怕地抬眼看了看姐姐。 阿依达娜拉住弟弟的小手。 就在这一握的须臾间,她突然感觉弟弟的手好瘦好小。 弟弟是父亲的骄傲,是父亲盼星星盼月亮,想尽办法才求来的儿子,所以在养育他这件事情上极为上心。如果家里的三个女人在对待别克上有所怠慢,他作为一家之主是要大发雷霆的。每当这个时候,家里的鹰隼博拉特就会十分神气地瞪着阿依达娜,仿佛这一刻,它这个小畜生也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 偏偏—— 弟弟的身板儿不生气,从小就瘦小,和草原上的游牧男儿完全不同。 也正因为他瘦小,阿依达娜每次受了父亲的气,都会把弟弟拧起来扔到厚厚的草垫子上。 弟弟倒是不怕,他知道姐姐对他有怨气,但也知道姐姐是真心疼爱他,不会真的伤到他。 虽然阿依达娜知道弟弟瘦小,但没想到,不到两天的时间,他竟又瘦了好多。 这一刻,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阿依达娜的心里流转。 阿依达娜冲博拉提说:“你点火后,你自己也没了。玉石俱焚是最蠢的行为。” 博拉提不屑,“我从出生起就没怕过死。一把火全烧了,也清净。” “不!在你心里,我们的命算什么!你要是也死了,那些牛羊马匹不就白白浪费了吗?你应该已经联系好买家了吧?只倒一手,不用你放一天牛羊,就能有一大笔钱。钱都要到手了,你不去潇洒,居然跟我们一起死。不划算。” 阿依达娜的话说到了博拉提的心坎上。 所有人都望着阿依达娜,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老头子擦掉嘴角的血。 “见过墙头草,没见过这么能摆来摆去的墙头草。” 博拉提看了一眼老头子,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他索性扯了一嗓子问:“你到底哪头的。” “你们谁有胜算,我就是哪头的。” “……” “……” 短短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别克悄悄说了句:“姐姐,我永远跟你一头的。” 博拉提指着别克,“你,过来。” 别克抓着姐姐的衣角不放,结果姐姐把他推了出去。 完了,说好的血浓于水呢,姐姐变得真快。 小雏鹰站在两人的中间,望望别克,又看看阿依达娜,似乎也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方。正犹豫的时候,博拉提突然伸手抓过别克的小肩膀,把别克拉到了自己身边。这么做的时候,他一脚踢飞了小雏鹰。小雏鹰气急了,也不选择到底站哪一边了,飞起来冲着博拉提的脸就是一顿扑腾。 博拉提下意识地用手拍打,试图抓住九歌,将它撕碎。没想到那小小一只鹰,还不如鸡崽子大,居然把他抓得脸庞火辣辣地疼。 突然! 博拉提的手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好痛,手掌下意识地松开,打火机掉落在了地上。 他侧过头看去,才发现是阿依达娜,举着一根废弃铁棒扫荡而来,不偏不倚地打在他握打火机的手上。 这一下几乎用尽了阿依达娜所有力气,博拉提的手掌只怕已经敲碎,痛得无法忍受。但他竟然像平常人那样护住手掌,而是忍着痛去捡打火机。 没想到,刚才被他抓在手里的小男孩儿竟在小雏鹰扑腾他的时候跑开了,此时就站在打火机旁边。他在博拉提惊愕的眼神下,抬起右脚,把打火机一脚踢飞了出去。 那打火机竟被踢出老远,就算它立即爆炸,也不会对大家造成什么威胁了。 其他人见状,也不敢犹豫,扑上来把博拉提压在地上。 这一次,他们没有丝毫客气,拳头如雨点一样砸下去。有些人是懂痛点的,把博拉提的裆部踢出一片血来。 第一卷 第11章 躲在暗处的影子 博拉提被绑了起来,老头子撩开凌乱的白发,狠狠扇了两耳光然后离开了。 别克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他怎么走了?” 阿依达娜不知道怎么回答。 奶奶叹息着说:“养出这样的畜生,他没脸见大家。原本他们家非常阔绰,牛羊在山坡上站都站不下,自从生了那畜生,到处赔钱做小,赔礼道歉,一身硬骨头也没了,牛羊也只剩下寥寥几只了。” 阿依达娜问博拉提:“你就是为了那些牛羊,才起杀心的?” “是又怎么样?”博拉提双眼通红,像要吃人一样。 阿依达娜气愤不已:“你就为了一己私利,要杀这么多无辜的人?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跟畜生讲良心,多余!”奶奶手痒痒,想给博拉提两耳光。 就在她看准了博拉提的脸要扇下去时,背后传来一声大喊: “不好了,托乎塔尔撞死了。” 托乎塔尔就是博拉提的父亲。 等所有人赶到时,老人已经断气了。 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映得天色发红,牧民们升起了火,把博拉提绑在树桩上,要将他烧死。牧民们都嫌他晦气,不愿意用传统的方式对待他。只要一把火升起来,把一切烧了,也就干净了。 突然有人快马加鞭地来了,是个年轻的男人,汉族的脸孔,浑身有一种坚毅果敢的气质。如果非要找个词来形容一下的话,便是一身正气。 “等等!” 男人从马上下来。 “他的事不简单,要让法律来一件一件地宣判。” 没一会儿,一群哈萨克汉子也来了。他们从马上下来,跟牧区的人交涉了许久,最后把博拉提带走了。 别克不服气,冲着那汉族男人哼了一声,踢了一脚泥。他不敢冲着那汉族男人踢,只能拿路过的一只小羊出气。 “居然连这种坏人都救,还有没有王法了?” 别克只是嘀咕了一句,没想到那汉族男人竟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这可把别克吓坏了,转身就要跑。奈何他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墩。汉族男人把他扶了起来。 旁人看着是扶,但是在别克眼里,他是被男人拧起来的,就像姐姐拧他一样。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还挺有正义感。” 别克明明已经吓破胆了,但嘴上还是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有正义感没用,还不是让坏人给跑了。” “小家伙,他跑不了。我们带他回去是接受法律的审判!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犯的错误依法接受审判,依法受到处罚。” 别克似懂非懂。 “那他会受到什么惩罚?” “如果罪证确凿,该坐牢坐牢,该枪毙枪毙。” 别克撅起个小嘴。 “你的意思是说,还得去找证据!他杀人的事是板上钉钉的,还能错?” 汉族男人笑了,“你这孩子有意思。你放心,我们目前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他逃不掉的。”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圈别克,“你这孩子,怎么长得跟我们汉族孩子那么像?” 别克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呆呆地望着他。男人跨上马,朝着夕阳走去。 “小家伙,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别克对他突然就涌起一股亲切感和好感。 “我叫别克!”他冲着男人喊。 “你叫什么名字?” “戚安。” 别克琢磨着:“是期望的期,平安的安吗?” 戚安回头看了一眼小伙子,小麦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可以是。” 马蹄声渐渐远去,牧区也恢复了安静。牧民们按照哈萨克的习俗安葬了老爷子。 “其实……我们以前不喜欢老爷子。”夜色下,篝火的光芒映红了所有人的脸庞。 “不只是不喜欢,可以说非常恨。得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养出这样的孩子,让人可恨。” “是啊,多少人因此遭了殃,送了命。我们只恨拿他没办法。” “老爷子这么一撞,把我们的心撞软了。” “想想他也是不容易,生了个现世报,还不完的债。有人说那畜生是恶魔转世,有人说他是什么与生俱来的基因疾病。搞不明白。现在总算清净了。” 阿依达娜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火升腾,飞向漆黑的夜空。看着它们取代星星的位置,变得比星星还要耀眼。 是啊,他们清净了,而自己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别克走过来,靠着姐姐就睡。 阿依达娜往旁边挪了挪,不让弟弟靠。 都多大了,还老往姐姐身上靠? 旁边的牧民心疼地说:“你们家小弟吃得少是吧?” “不少。”阿依达娜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那小身板,瘦得哟。难怪白天的时候,戚安说他不像是我们哈萨克族的孩子。” 阿依达娜低头看了一眼又悄悄挪过来的弟弟,“以后你要多吃点儿,知道吗?” “知道了。” 别克的懂事乖顺让阿依达娜那颗麻木的心有了一丝心疼。 别克的确从小就是她的小跟班,但是顶嘴也是真顶嘴,不服也是真不服。这次家里出了事,他却乖顺得不行。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总是一副随时都要冲出来为姐姐拼命的样子。 此时的别克靠着姐姐,烤着火,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是真的想多吃一点,长得壮实一些,这样就能保护姐姐和奶奶了。 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张小羊毯子,虽然破破烂烂,也很脏了,但是对流浪的他们来说却是稀罕物。 “他们扔沟里不要的,我问过他们了,没乱拿。”奶奶怕被阿依达娜说,索性主动开口。说话间,便把小羊皮毯子盖在了别克的身上。 她自认为动作很轻,但没想到还是把小家伙给惊醒了。小家伙感受到暖意,用手拉了拉小羊皮毯子。 “谢谢。” 这是别克有记忆以来,奶奶头一回对他这么温柔。 以前奶奶也没少为他“服务”,但是总是气鼓鼓的,不是数落他,就是数落他爸爸娇生惯养。 别克总是想说,奶奶说父亲对他这个儿子娇生惯养,那她自己总是偷摸着把好吃的、好玩的、有趣的、漂亮的都给姐姐,又算怎么回事?他有时候连看也不能看一眼。 阿依达娜也想睡会儿。 不是因为睡意来了,而是在安全的时候休息好,才能在需要精力的时候去应对。 她把身体靠在杂物上。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她的余光瞥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 第一卷 第12章 像风一样离去 她假装要睡觉,把破烂的小羊皮毯子往身上拉了拉,让半张脸都被遮住了。 她的眼睛透过小羊皮毯子破烂的洞看了出去,还真看到一个影子!像是人,但身上却是一团古怪的黑色,脸刷白,像抹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刷白的脸上长着一大圈毛,不像胡子。 阿依达娜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或者动物。 难道牧民们口口相传的那些离奇故事的怪物真的存在? 她盯着怪物,怪物也正盯着这边。 阿依达娜感觉头皮发麻,手悄悄地去摸地上的一把猎刀。 她的手刚碰到猎刀,那怪影就走了,之后直到天亮也没有再出现。 天亮了,阿依达娜一夜没睡,她把弟弟扶到一边,用小羊皮毯子盖好,自己则走向了昨天怪影待过的地方。 她的身后跟着个小女孩儿,很殷勤地拉着阿依达娜的衣角,“姐姐,今天晚上你到我们家去睡吧,我的ake和ana已经收拾出一间屋子了。” 阿依达娜心里很感动,却没有答应。 “谢谢你,但是,我们住在外面就很好了。” 她这种家里刚遭了难的人,跑到别人家里去住,万一给别人带来灾祸,岂不是恩将仇报? “玛依拉,你们这儿平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阿依达娜想从小孩子嘴里问出点儿什么。 “有啊。” 还真有! “就是博拉提,他不是被戚叔叔带走了吗?”小女孩儿疑惑地望着阿依达娜。 “除了他。”阿依达娜说。 “那就没有了,这世上再没有比博拉提更坏的人了。”小女孩儿见阿依达娜在寻找着什么,有些好奇,“你在找什么?” 阿依达娜刚要回答,就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泥土。 那泥土的颜色呈灰色,和周围的泥土完全不同。 “怎么会在这里看见这种泥巴?”阿依达娜的脑海里充满了疑惑。 小女孩儿好奇地问:“这种泥巴怎么了?姐姐,你是想吃它吗?你快别吃,会生病的,我带你去我们家。ake和ana准备好了早点。” 阿依达娜根本听不见小女孩儿在说什么,她蹲了下来,用手指沾了一点泥巴,搓揉了几下。 “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小女孩儿一头雾水。 阿依达娜的眉头越皱越紧,“和博拉特身上的泥土一模一样。” “那个坏人不是被抓走了吗?” “不!”阿依达娜说,“博拉特是我们家的一只鹰,出事前,它身上就有这种泥巴。” 小女孩儿被阿依达娜的样子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姐姐,你怎么了?” 阿依达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太专注了,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玛依拉,我没事。” “那你现在可以跟我去我家吃早点了吗?”玛依拉不忘自己的使命。 “我就……不去了。”阿依达娜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可她真不愿意和其他人走得太近。 玛依拉把小脑瓜靠在阿依达娜的肚子上,“你听,都咕咕叫了。ana说,当我的小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我就是饿了。姐姐,你的肚子也在咕咕叫了,说明你也饿了。” 阿依达娜见小家伙不听劝,只好说:“姐姐现在要去找一样重要的东西,你先回去吃早点,好不好?” “不好。”玛依拉奶声奶气地说。 “为什么?”阿依达娜摸了摸她肉乎乎的脸蛋。 “ake和ana交给我的任务没完成的话,我会被打屁股的。打屁股痛。” 阿依达娜真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这样吧,你们要是有多余的吃的,就扔出帐篷,我去捡好不好?” “那怎么行,不好不好。” 玛依拉都快急哭了。 阿依达娜真拿她没办法,但也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去打扰这么善良的一家人。她狠了狠心,不管玛依拉了,自己一个人走开了。 玛依拉一边哭一边偷偷看阿依达娜的反应,当阿依达娜不放心地回过头来看她时,她立马哇哇大哭。 阿依达娜也看出小女孩儿是在装哭,不禁笑了。 阿依达娜把牧区不要的东西都捡了起来,堆成一堆。 别克一边喝着一杯子奶茶,一边吃着馕,想要帮姐姐的忙,却又舍不得放下手里的食物。 “姐,姐姐,你为什么不去他们家吃早餐。以前,有人到了我们牧区,我们也都会很热情地招呼他们。你以前不是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吗?我们施于别人,也拿别人的,这就叫有来有往。” 阿依达娜饿得没力气了,但还是强撑着。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为了一口吃的,人都变聪明了。” 别克还是追着阿依达娜:“姐,我们就留下来吃两顿吧。” “我们不会留下来。”阿依达娜从奶奶手里接过一些废弃的毛毡,堆在小杂物上。 “为什么?”别克不懂。 奶奶推了下别克:“你这孩子,总是东一句为什么,西一句为什么,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阿依达娜问他:“吃完了吗?吃完的话就走了。” “去哪儿?”别克问。 阿依达娜望着远处,其实她也不知道能在哪里安家,但是,先离开这个牧区,是对这个牧区最大的保护。虽然她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出现的神秘黑影人到底是不是冲着她来的,但是,自己早点儿离开,这片牧区的危险因素就少一些。 别克眼巴巴地问:“一定要走吗?” 阿依达娜见弟弟实在不明白,只好跟他说了实话:“别克,他们都是好人,是本本分分的牧民,我们不能给他们带来麻烦。” 阿依达娜原本以为要解释一大通,弟弟才会明白,没想到只短短一句话,弟弟就乖顺地点头。 还以为说到后面,某小只要哭鼻子闹腾一番,她都准备好一顿胖揍了,没想到完全没派上用场。 “好吧,那我就再喝最后一口奶茶。” 他咕咚咕咚喝下奶茶。 祖孙三人就这样带着捡来的东西,离开牧区。 他们刚走一会儿,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阿依达娜疑惑地回头,看到五六个牧民,抱着东西跑了过来。 “都是些坏了的,不要的,你们拿走吧。” 他们把东西放下,转身就走了。 阿依达娜翻看了一下,都是些好端端的东西,根本没坏。 “诶……” “收下吧。”奶奶叹息着说,“这也是他们的一番好意。” 阿依达娜点点头。 “奶奶……”阿依达娜找了个平坦隐蔽的地方,搭建起临时帐篷,累坏了的祖孙三人坐在地上休息,“奶奶,接下来几天,可能要麻烦你照顾好别克和自己,我要离开这里一趟。” “离开?为什么?”奶奶不理解。 阿依达娜只好把昨天晚上看到的事说了出来。 奶奶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有些事,看来是没有瞒着你的必要了。” 第一卷 第13章 迷雾里 “什么……奶奶,您知道些什么?” 阿依达娜这两天心力交瘁,人也像草木一样麻木。 应该早一点问问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像突然回了神,突然有了意识似的。 “唉……”老太太说,“我知道你一心想报仇,想找哈森他们算账,但是……对我来说,你们姐弟俩平平安安,就足够了。所以前两天,对于有些事情,我只字未提。” 老太太其实并没有想过报仇的事。 儿子和儿媳已经没了,不能再搭进去两个小家伙。 “可是……既然他们已经主动找上来了,我们是逃不掉了,那就还是跟你们说说吧。” 阿依达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体内血液翻涌,那是一种克制不住的仇恨。 老太太说:“那天我给母羊接生完,去叫你ana来帮忙,看到那只鹰崽子躺在矮桌子上。做事的人绝啊,把那鹰崽子生生劈开了。” “鹰崽子身上就沾了很多这种泥土,灰色的,揉一揉,里面还有白色和黄色。” 这和阿依达娜所看到的情况相符。 也就是说——家里的金鹰博拉特之死,和那怪人有关系! 博拉特到底经历了什么?它为什么会被那些怪人盯上? “奶奶,博拉特它当时发生了什么?”阿依达娜见奶奶陷入了迷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又说,“现在回想起来,那几日,ake和ana的反应都有些奇怪。也许……他们是知道点什么的。” 奶奶回忆说:“其实他们也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ake应该从鹰崽子身上的泥土看出来了什么。” “你ake看到泥土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就跟天塌下来了一样。” “后来……” 奶奶脸色如土。 “后来怎么了?”阿依达娜追问。 “后来,我们也都看到了你说的那个怪人。” “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怪人?”阿依达娜很惊讶。 奶奶点点头。 “当时我们都在帐篷附近忙活,而你去赶羊去了没在家。” “阿依达娜,你的ake说,那个怪人很有可能就是追着家里的鹰崽来的,是来踩点儿的,看准我们有多少人之后就会痛下杀手。” “当时我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你想啊,鹰崽那个小畜生,顶多就是偷吃点儿东西,惹点儿小祸出来,它又能闯出什么个什么祸端?” “没想到还真被你ake说中了,还真遭了难。” 奶奶拉着阿依达娜的手:“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你ama同意让你嫁给那个瘸子了吗?那怪人来的时候,你没在,他不知道有你。如果我们在转场的时候,安排你去跟了那个瘸子,也许能脱身。” “只是……你ake没想到他们会下手那么快,那么狠。” 老太太看到孙女陷入了沉思,心疼得难受。 “孩子,奶奶不愿意你冒险报仇,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有个防范。” 阿依达娜说道:“我们防范没有用,那怪人能跑到这片牧区来,要么是追着我们来的,想将我们赶尽杀绝。要么就是盯上了其他人,在找下手的机会。” 老太太有些生气:“这些挨千刀的,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畜生,怎么做事那么坏。我活了几十年了,都快百岁的人了,还从来没见过那么狠的人。” 老太太把两个孩子搂得紧紧的,真怕他们也出点儿什么意外。 别克眼巴巴地望着姐姐,手里的小雏鹰九歌和他动作出奇的一致。 “我们要主动寻找活下去的机会。”阿依达娜喃喃。 第二天一早,阿依达娜就离开了安顿的小窝,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走的时候,小雏鹰九歌围着她绕圈圈,在她面前扑腾着翅膀。 九歌受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扑腾两米不到的高度。 阿依达娜让九歌站到她的手上,抚摸着羽毛。 “帮我照顾好奶奶和别克。” 说完,她把小雏鹰放到了别克的手上。 别克看着看着姐姐离开的背影,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姐姐!” 他的声音在清晨安静的草原上显得特别清晰。 “你一定要回来!” 阿依达娜回头冲别克挥手。 她当然要回来! 没有人可以在这片草原上随意杀了人,还能全身而退! 阿依达娜走到快天黑的时候,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牧区——她出发的地方。 她把自己藏在野草里,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遥遥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身姿俊朗,立体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像精心雕琢剪裁的剪影。 “哈森……” 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阿依达娜从小就生活在威严的父亲喝骂声中,母亲又是个软弱的性格,不管爸爸说什么,她都是无条件服从。唯一的反抗便是那无休无止且毫无作用的眼泪,流完泪,又继续服从。 在弟弟出生之前,家是个没什么温度的地方。后来,二叔死了,奶奶被接来和他们一起生活,阿依达娜才稍微从这个凶巴巴又霸道刁钻的老太太身上感受到一点温暖。 这种家庭氛围下,阿依达娜是有些自卑的,尤其父亲很爱拿她想驯鹰的事做文章,牧区不少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导致她总是沉默寡言,埋头做自己的事。 哈森是她灰暗生活的一缕阳光。 他总是很潇洒地骑在漂亮的马上,对她笑。 她能感受到哈森总是恨不得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送给她,都和她分享。 那种被真诚关心、爱护的感觉,是她对这片草原深深依恋的理由之一。 “哈森……” 如果没有发生凶杀一事,她和哈森会在转场的途中骑马、追鹰、嬉戏、野炊……就像是一次远足旅行。 阿依达娜想走出草丛,跟哈森谈一次。当她要出去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甜甜脆脆且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哈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马上就要转场了,你ake和ama都在找你!对了,我ake也有事情想跟你谈谈,你抽空的时候上我家一趟吧。” 哈森失神地望着远方,不知道是故意不理会迪丽娜尔还是没有听到,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他们……”阿依达娜的眼眶模糊起来。 她擦掉眼泪,准备转身离开,却又看到迪丽娜尔朝着哈森跑了过去,将他抱住,把头埋在他的胸膛。 不知道迪丽娜尔跟哈森说了些什么,哈森竟有了反应,回过神,望着迪丽娜尔。 迪丽娜尔牵起他的手,望着旁边漂亮的马儿说:“我们得回去了,不能让ake和ama担心。” 哈森一跃上马,迪丽娜尔朝他伸出了手。 哈森没有反应过来,微愣着。 “扶我上来。” 哈森这才伸出手,把迪丽娜尔拉上了马。 “驾!”小马四蹄腾飞,却是朝着阿依达娜这边跑来了,把阿依达娜吓得不轻,赶紧躲在了一处低洼隐蔽的地方。 还好,哈森及时勒住了马,让它往牧区的方向去了。 哈森骑着马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看了一眼。 那眼神极为复杂,甚至让阿依达娜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发现自己了。 第一卷 第14章 我要你回答 等他们走后,阿依达娜才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往前行动,唯恐暴露。 曾经肆无忌惮奔跑撒欢的草原,如今却如履薄冰,阿依达娜难过得窒息。 她回到牧区,看到了一张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大家都在准备夏日转场的事情,这给了阿依达娜更为宽松的活动空间。 阿依达娜是想找哈森单独聊聊的,可是,他一会儿跟ake在一起,一会儿去见ama,一会儿又去帮牧民们做事…… 在哈森忙碌的时候,迪丽娜尔总是陪在他身边。 哈森像被抽走了魂儿似的,做事情总是失神粗心,迪丽娜尔却总是很耐心地陪着他。 “哼!”阿依达娜真想冲出去和他们打一架。 哈森和迪丽娜尔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总是时刻黏在一起。阿依达娜想单独找哈森聊聊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她有些灰心地往回走。 往回走的时候要经过哈森家,哈森家的屋后有一条隐秘的小路,算是通往外面的捷径。她刚要走上小路,就听到前面传来说话声。 有人! 阿依达娜只好往后退。 刚退两步又听到后面传来说话声! 情急之下,阿依达娜只好躲进了旁边的帐篷。 还好,帐篷里堆放的全是满满当当的杂物,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人过来。 等了约莫十分钟的样子,外面没有动静了,阿依达娜悄悄往门口靠近。她刚要掀起帘子出去,就被一个人影给挡住了! 阿依达娜吓得脸色一白。 哈森! 虽然阿依达娜没有抬头,但也能从那熟悉的穿着、动作认出来是哈森! 阿依达娜逃避地往后退了半步,想趁着哈森发愣的刹那溜走。偏偏,哈森就跟一堵墙似的堵在门口,不给她任何脱逃的机会。不仅如此,他还步步紧逼,逼迫得阿依达娜不得不往后退。 “阿依达娜……” 哈森的声音裹着一种说不出的痛苦。 阿依达娜的眼眶又一次不争气地湿润了。 “你最近还好吗?” 阿依达娜不知道该怎么理解哈森这句话,是关心吗?可如果真的关心她的话,就不会做出种种畜生的事情了! 她要回答吗? 如果回答的话,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背叛吗? 阿依达娜的心很乱,想逃! 她刚走出去两步就被哈森给拦住了,手也被他的大手给抓住。 “阿依达娜!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阿依达娜抬起头来,看着他充满红血丝的眼睛,苦笑了下。 “哈森,你忙得过来吗?又要忙着去应付你ake安排的婚事,又要跟迪丽娜尔卿卿我我,现在又跑来找我。” 其实……她说这些话后,希望得到的回应是哈森解释点儿什么。 爸妈死了,哈森行为古怪,迪丽娜尔也背叛了他们的友谊,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可阿依达娜就是还想听他解释两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哈森强调着。 阿依达娜懂了,他不争辩,不否认,就是承认。 “哈森,原来我从来不了解你。”阿依达娜对自己失望至极。失望于家人出事之前,她没有一丁点察觉,什么也没做;失望于对于哈森的小动作毫不知情,也失望于此刻自己的不死心。 哈森像是在害怕什么,紧张地回头望了望,抓着阿依达娜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把阿依达娜握疼了。 “告诉我,你最近怎么样!” 哈森的呼吸很重,似乎带着怒气和急切。 他在急什么?阿依达娜看不懂。 “你是在关心我吗?哈森。你何必假惺惺的?” 哈森抓住了阿依达娜的肩膀,“回答我!” 他低吼愤怒的样子让阿依达娜摸不着头脑。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家出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哈森连想都没想一下就直接回答。 “你要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话可以告诉你。” 外面很安静,正是阿依达娜脱身的好机会,阿依达娜又想走,却还是被哈森牢牢地抓在手里。 “好!我告诉你!”哈森妥协了,“杀你ake和ama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组织?”阿依达娜眉头紧皱了起来。 “没错,他们人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 “我们家从来没得罪过什么人,也从来没有跟什么组织打过交道,为什么他们要对我们家下手?”阿依达娜不理解。 哈森道:“他们不需要得罪,想杀谁就杀谁。” “还有没有王法了?”阿依达娜气得浑身战栗。 “他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连自己的命都没有当回事,又怎么可能在乎什么王法?” “他们是谁?”阿依达娜盯着哈森问。 “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这一切极有可能是你们家的鹰博拉特招来的。” “它应该去过不该去的地方,被盯上了。” 阿依达娜想了想,觉得哈森说的有道理,应该就是家里的鹰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被人杀了。父亲将它捡了回来,这一举动反而让那些怪人有了灭口的想法。 “那位冠军驯鹰师呢?她又是为何而死?”阿依达娜问。 哈森摇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也和你们家的鹰有关系。” 阿依达娜觉得不可理解,“她根本不认识我们家的鹰。” 哈森突然抬手打断了阿依达娜的话,也让她从猜想中回过神来。 “好了,阿依达娜,你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哈森说。 阿依达娜苦笑了下,“哈森,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吗?你如果真的关心我,就不会做出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来。” 说完,她趁着哈森出神之际溜了。 等哈森回过神来,想追出去时,却被迪丽娜尔给叫住了。 “哈森!有些事需要你帮忙,辛苦了。” 哈森迟疑了下,看到迪丽娜尔满眼的期盼,只好跟着去了。 又一次——阿依达娜看着哈森跟着迪丽娜尔离开。 阿依达娜在牧区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沿着一条灌木丛生的河沟一路离开。即将走到一条小路上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她便快速藏了起来。 是哈森的ake和ama,还有几个其他牧民。他们赶着牛车,在颠簸中艰难地前行。 “这些东西都是用不上的,你拿去城里卖了,价格绝对高高的。” “都是不要的,能有个什么价格?” 阿依达娜只等着他们走远后继续赶自己的路,她要趁着天黑回到奶奶和别克身边。 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东西——得了冠军的驯鹰师给自己的鹰做的眼罩。 旁边那些又是什么? 阿依达娜看得心惊! 竟然是那驯鹰师的东西,驯鹰道具,还有衣裳,还有些别的,一看就是女驯鹰师的东西! 它们被装在一个粗糙的口袋里,和其他杂物一起堆放在牛车上。 他们和那驯鹰师的死又有什么关联? 阿依达娜回想起来,刚才在向哈森问起那位女驯鹰师时,哈森是有些闪躲和回避的。 等到牛车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哈森的ake他们全都离开了,阿依达娜才继续赶路。 第一卷 第15章 月光下的泥泞 夜幕降临,月亮高高地孤孤单单地挂在苍穹上,把蜿蜒的小路照得很亮。 突然,一个人影从旁边跳了出来,站到了阿依达娜的面前,把阿依达娜吓了一跳。 阿依达娜仔细看了看,才从其轮廓和模糊的样子上认出这个人是——戚安。 把博拉提带走的那个人。 “是你!”阿依达娜有些吃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本来这话该阿依达娜问的,没想到反而先一步被戚安给问出来了。 戚安语气温和,不像之前在牧区交涉博拉提事情时那么严肃。 “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吗?你是可可场牧区的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阿依达娜不想理会他,转身就要走,却又一次被挡住了路。 “你想干什么?”阿依达娜有些害怕。 以前在草原生活,她从来没害怕过。虽然身为女人,比蛮力比狠劲儿都远不如男人,但是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只要喊一嗓子,牧区的人,不管是谁,都会跑来帮忙。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自从家里出了事,大家都提防着他们,唯恐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阿依达娜也不愿意给他们带来危险。 戚安后退了半步,让自己和阿依达娜拉出一段距离,好让她安心一些。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你只身一个人,没有马也没有骆驼,靠一双脚在草原上奔波,太危险了。” “谢谢,我自己会注意。我可以走了吗?”阿依达娜只想远离这个人。 “其实你不应该回到这里来。”戚安说。 “这是我的事。”阿依达娜觉得这个人有点儿过分啰嗦也过于安心了,要不是他长得很端正,一身正气,有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信任感,她早朝他扔石头了。 阿依达娜不是那种会对人下黑手的人,但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让奶奶和弟弟活下去,她也绝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只是想劝劝你。”戚安想了想,又说,“其实你现在唯一最需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其他的事情,一定会明朗的。” 阿依达娜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带着你的奶奶和弟弟,跟着我走,我会把你们安置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我向你们保证,那些杀害你爸妈的人,绝对不可能再伤害到你们。” 这番话让阿依达娜的心里起了疑惑。 一,此人什么身份?为何敢这么说、敢这么做? 二,他为什么对她家的事情知道得那么清楚? 三,他的心真的像看起来那么干净正气吗? “不了。”阿依达娜连哈森都不敢再相信,还能再相信谁。 戚安:“你可以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们。” 阿依达娜看着他,心里摇摆不定。 他真的值得相信吗? 戚安:“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如果我是坏人,直接对你们下手就可以了,不需要这样啰嗦。” 阿依达娜当然不会跟他走。 就算是哈森现在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她也绝对不会跟着哈森走。 阿依达娜伸出手,“你见过这个吗?” 戚安从她手里接过来,是一坨泥土。 “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大敌意啊,这是泥还是……?” 戚安嫌弃得五官都扭曲了,用手电筒照了一下,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怎么了?”阿依达娜眉心皱了起来。 戚安把泥土扔到地上,把手放在衣角上擦了擦,含糊地说:“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安全和健康,以及你家人的安全和健康,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 “我这里说的顺其自然,指的是自然有人会去处理。” 阿依达娜盯着戚安:“你一定看出来了什么!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戚安避开了阿依达娜的眼神,“很晚了,我还得去看看可可场牧区,回见。” 戚安想走,阿依达娜却堵住了他的路。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见你是个正派人,所以才把东西给你看。” 戚安意味深长地说:“以你现在的处境,不相信任何人是对的。但是,想办法保护好自己,更重要。” “戚安,你别绕弯子了,回答我,这块泥土究竟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我家的鹰因为身上沾上了它就得死?那女驯鹰师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 戚安看着阿依达娜,“你真是个倔姑娘。” 他抬头看向月亮,“你看月亮,很亮。正因为它亮,远处的山啊,近处的你和我才有了影子。这叫什么,万事万物讲究一个平衡,有悬案冤情,自然就会有水落石出的真相。你不要急,会浮出水面的。” 阿依达娜:“我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为什么?别人把答案翻出来给你看,不好吗?”戚安觉得头疼,大概是夜风太凉了,下意识地揉了下太阳穴。 “阿依达娜,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应该考虑跟我走,我会把你们安顿好。另外,关于真相的事,自然会有人去查。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希望你能听进去。”戚安说完又要走。 阿依达娜望着他,脑袋转得飞快。 原本戚安以为阿依达娜会缠着他说个没完,所以做好了大步跑路的准备。可是,阿依达娜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让他心里有些奇怪。 “你……先回吧。”戚安有些不放心,“你这样发怔地看着我,让我头皮发麻。” “是谁?”阿依达娜突然问。 “什么?”戚安没懂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阿依达娜说:“是谁让你来找我的?是谁让你做这一切的?” “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戚安回避着阿依达娜。 “那我就说得明白一点。”阿依达娜说道,“我们初次碰面的时候互相谁也不认识,而且你去那个牧区是有事情要办。” 戚安点头,“对,我是带人去把博拉提带走的。其实在博拉提去帐篷那里找你麻烦的时候,我就正好路过那个牧区。我见那牧区古怪,就到处走动走动着看了看,没想到还真让我看到了那些被绑的牧民和孩子。” 当时的戚安是打算把大家全都松绑,让他们恢复自由的。可是,博拉提的老父亲却说,他救得了大家一次,救不了大家一世。他劝戚安先不要打草惊蛇,去找帮手来,把博拉提抓住,让他再也不能出现在草原。 戚安为了防止他走开后出现意外,所以给几个年轻壮实的男人松了绑,绳子缠得很松,只要一用力就能挣脱。 阿依达娜现在回想起来了,当时松绑的时候,有种明明没给那几个人松绑,但那几个人却把绳子取了下来。她还以为是自己恍惚了。 阿依达娜想要说的并不是牧区的事,她道:“你本来是冲着博拉提来的,也本该是不认识我的,可是你总是偷偷打量我。” 戚安不由得笑了。 “长得好看的女孩子总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冒昧了,我跟你道歉。” “你笑得很无奈。”阿依达娜说,“证明事实不是这样。” 第一卷 第16章 藏在云后面的月亮 “那是怎样?”戚安疑惑。 阿依达娜道:“真相就是,你我虽然没见过面,但你应该是知道我的。换句话说,你的确是冲着博拉提来的,但也的确是冲着我来的。”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我都不认识你。”戚安说。 阿依达娜:“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牧区?” “这是我的隐私,阿依达娜,希望你早点回去休息,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说这些了。”戚安又有了想溜的想法,他真的低估了眼前女孩儿的韧劲。 “既然你不说,那就由我来说。你来那里就是来看我,只是没想到刚好碰到了博拉提对他ake做出那些事情。”阿依达娜盯着戚安。 夜色朦胧,她看不清戚安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他听到这番话后,整个人愣住了。 这证明,阿依达娜说对了。 戚安迟疑了下,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儿……” “不要再说假话了。”阿依达娜直接打断了他,“你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任何爱意。” “你……年纪不大,懂得不少。” “如果你被人喜欢过,也会知道。”阿依达娜说。 戚安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阿依达娜:“所以都让我给说中了,就是有人叫你来看我的。我看你不像坏人,那叫你来的这个人一定是为了让我平安。” 戚安叹息一声:“就算是吧。有人关心你,你更应该保重。” “那个人是谁?”阿依达娜穷追不舍。 戚安:“问出来还有意义吗?” “当然。” 阿依达娜本来就爹不疼娘不爱的,突然又遭遇好朋友和心上人的双重背叛,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这个藏在戚安背后默默关心她的人,就像一缕阳光。 她想知道这缕阳光从何处来。 戚安想了想,“其实……也可能不是一个人。” “什么意思?”阿依达娜听糊涂了。 戚安道:“阿依达娜,你应该明白,你生活在一个法治清明的国家。你不是无依无靠,你的背后永远有律法严明的啯家。” “所以……” 戚安点点头,表示阿依达娜的猜想是对的。 阿依达娜恍然大悟:“你能带人来带走博拉提那种恶人,的确是有些身份的。” 戚安:“这句话你还真说错了,我没身份,想考呢,没考上,太难了。” “你不是汉族人吗?来这里总不该是为了旅游吧?” “怎么就不能呢?我大学毕业了,出来毕业旅行。原本我也有个亲戚在这边放牧,他两个月前出意外,没了。我把家里的牛羊卖了,给他办了葬礼,剩下的那几间木屋和帐篷就归我了。我呢,经营着一间茶室,游客买两杯,我就能小赚几块。你们跟我去那儿,不用风餐露宿,也能帮我打理店里,双赢。” 阿依达娜有些好奇:“你出来这么久,就不想家吗?” “我这个人吧,可能独立惯了,不怎么想。而且我妈说了,不找个女朋友带回去,不让我进家门。” “这么严格?怎么说得跟拐卖人口一样。我们哈萨克的女孩儿机灵着呢,不是那么好拐骗的。” 戚安见阿依达娜还能说些日常的话,总算放心了些。 “是啊,你们哈萨克的女孩儿又漂亮又机灵,就像那天上的云,看着离得挺近的,却怎么也抓不住。” 阿依达娜听出点儿味道来。 “所以,你有喜欢的女孩儿了。” 戚安没有否认。 阿依达娜浅浅一笑:“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孩儿。” 阿依达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明明已经不相信感情了,可是在听到别人的感情经历时,又盼着一切都好。 “她很好。很善良。你应该会喜欢她的。”戚安说。 “那你要加油了。” 阿依达娜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身融入了夜色中。 在回去的路上,阿依达娜无意间抬头看到了天上的月亮。她走一步,月亮就跟一步。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那躲在后面保护她的人就跟月亮一样,皎洁,柔和。 她伸出手,让月光落在掌心上。 等阿依达娜回到奶奶和别克身边时,他们还在睡觉。小雏鹰九歌却急急忙忙地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激动得不行。 它弄出的动静吵醒了睡得并不安稳的奶奶和别克。 “姐姐!”别克冲过来抱住了阿依达娜,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像刚偷偷哭过。 阿依达娜心疼地为弟弟擦去眼泪。 奶奶重重地拍了下别克:“好了,别哭哭啼啼的,去拿些吃的来。支个灶,把奶茶煮一下。” “哦。”别克倒是很乖。 其实别克一直都很乖,父亲拿他当心肝宝贝一样宠。但他对别克的宠爱是外包式的,都是喊这个喊那个。 “阿依达娜,给你弟弟煮点儿奶茶。” “阿依达娜,快把你弟弟的东西拿过来一下。” …… 他在的时候,没有人敢忤逆他。但是,等他走了,别克就成了被针对的对象。奶奶会让他干活儿,姐姐就更别说了,需要小奴隶的时候,把他拧起来就走了。 最初,妈妈是有些舍不得使唤他的,但是后来随着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习惯他被使唤,渐渐地,自己也使唤上了。 想到这些,阿依达娜有些愧疚,摸了摸他的脑袋。 吃过早饭,阿依达娜在帐篷里休息。 实在太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 弟弟别克很乖,带着小雏鹰出去溜达,以免影响姐姐休息。 他沿着河漫无目的地走,突然听到有动静。 自从家里出事后,别克就很怕见到除姐姐和奶奶以外的人,他赶紧藏了起来。 来人是个年轻男孩儿,跟姐姐年岁一般大,走得很快,他的身上沾了不少脏东西,还有很多泥巴。 等那人离得更近一点儿的时候,别克傻眼了,这个人身上的泥巴和家里大鹰身上的泥巴一样! 第一卷 第17章 天空中另一朵云 玛纳斯惊恐地看着阿依达娜一步步靠近。 “你……你想做什么?” 阿依达娜开门见山地问他:“你身上的泥巴是从哪里来的?” 玛纳斯双眼猩红,连忙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牧民可不是娇滴滴的少爷公主,身上每天都是这个样子。姑娘,你快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阿依达娜说:“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你,在没有得到答案前,是不会离开的。” 看着战战兢兢的玛纳斯,阿依达娜更加确定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也许他所看到的,正是他们家的鹰隼博拉特看到的。 为了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阿依达娜把家里发生的事全都告诉给了玛纳斯。 玛纳斯听后,心底的害怕没有消减半分。 “你们走!” 玛纳斯把阿依达娜往帐篷外面推。 别克紧张地看着玛纳斯。 自从家里出事后,别克就很害怕别人靠近姐姐。 “你别碰我姐姐!” 玛纳斯看向别克,愣住了。 其实别克进来好一会儿了,但他却是第一眼看到他。 那么小,居然就遭遇了这种惨事。玛纳斯的心里难受得不行。 “你们自己走吧。”玛纳斯语气温和了很多,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如果需要的话,把我的羊牵些走吧。” 有羊就有财产,不至于饿死、冻死。 阿依达娜说:“我需要的不是羊,是你的实话。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在哪里看到的,就足够了。”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们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我必须这么做。”阿依达娜很坚持。 阿依达娜又说道:“刚才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你家人都……” “没错,我家人都不在了。他们生前曾说过,要我好好地活着。我……只想好好活着,不想搅和任何事情,你……走吧,我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 阿依达娜不肯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家人也是被那些人害死的吧?” “什么?”玛纳斯一脸的不可置信。 阿依达娜说道:“看得出来,你们在这片牧区住了很多很多年,就算转场也有固定的几个地方。” “你想说什么?” “这里有没有什么危险,你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阿依达娜说。 玛纳斯陷入了回忆。 “你……到底想说什么?“其实玛纳斯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我们都是牧区的人,祖祖辈辈都在这片草原生活,这里没有危险,却接二连三地出现凶杀案,只有一种可能,这片草原有一群奇怪的人,嗜血好杀。” 阿依达娜揪住玛纳斯的衣服,有些生气:“我一个女孩子都在努力寻找真相,发誓为死去的家人报仇,你一个大男人,干嘛害怕成这个样子!” “我……” “别人杀了你家人,你却躲着不敢面对,我们草原没有这么软弱的男人。” “谁说我软弱了!”玛纳斯的手握成了拳头,“我以前没有往这边想,但也一直觉得奇怪……今天你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 阿依达娜抓住机会问他:“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吗?” 玛纳斯不再抗拒。 “有只羊离开了羊群,为了把它找回来,我翻了两座山,来到了一个山坳。本来就要抓住它了,它却突然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我追着它一路走,看到了五个特别奇怪的人。” 玛纳斯描述着那些人的样子,和阿依达娜看到的怪人一模一样。 “我当时觉得奇怪,并没有多想,只想着等他们走了,把羊追回来。结果这群畜生居然把我的羊宰了!” “我想去找他们算账,却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泥坑里,挣扎了很久才从里面脱身。” 提起泥坑,玛纳斯至今还心有余悸。 “那泥坑下面就像藏着恶鬼一样,抓着我不放,把我往淤泥深处拉。” 说完,玛纳斯像完成了一件任务似的松了口气,“这就是我看到的一切。” 别克听完,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坏人,终于放心下来。他安慰玛纳斯:“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说出口,连别克自己都不相信,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 玛纳斯对阿依达娜说:“虽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那些怪人也许过段时间就离开了,我们想找到他们都难,更别提报仇了。而且,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胡来。” 他真心诚意劝阿依达娜。 这种劝告,阿依达娜已经听得太多太多了。 “阿依达娜……”玛纳斯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如果你们没有住的地方,就搬到我这里来吧,我去你们那边住。” 阿依达娜看着玛纳斯。 玛纳斯原本以为阿依达娜是太感动了,才会如此看着自己,可是,细看一下,才发现她的眼神像有穿透力似的,直接穿进他的心底深处。 “你没有跟我们说实话。”阿依达娜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是很失望。 “什么?” “玛纳斯,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劝我收手,想告诉我没必要和他们硬磕。你觉得我是女人,没有力气和手段。” “我没有。”玛纳斯不承认。 “你看轻我。” 失望。 “不是。”玛纳斯真没这层意思。 “是因为你觉得我带着我弟弟和我奶奶,不适合报仇?” 玛纳斯沉默了。 “可是,他们在杀害我们亲人的时候也没有考虑什么合适不合适。”阿依达娜的心像被巨大的石头压着。 她眼神坚定地看着玛纳斯:“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我相信自己会是你最好的盟友,绝对不会让你失望。”阿依达娜补充着。 一旁的别克听糊涂了,为什么姐姐和这个大哥哥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连起来却是一句话也听不懂。 玛纳斯有些迟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阿依达娜牵起弟弟的手往帐篷外走:“如果你加入我们,我们可以合作,力量会更大一些。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停下复仇的脚步。” 阿依达娜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纠结的玛纳斯:“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伤害我和我的家人后还能平安无事,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玛纳斯不敢去看阿依达娜的眼睛,只是盯着她的双脚。 眼看那双脚就要踏出帐篷来了,玛纳斯突然喊住了她:“等等。” “我……可以告诉你。”玛纳斯倒吸了一口寒气。 他看了一眼别克,“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别克望向姐姐。 阿依达娜给了他一个眼神,别克很乖巧,出去了,但他偷偷把小雏鹰九歌留了下来。 九歌就跟得到了艰巨任务似的,雄赳赳气昂昂地瞪着玛纳斯,似乎随时等着出击。 第一卷 第18章 山河那边 别克走出帐篷后,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老牧民跑过来,把他拉到一边去放羊了。 “大人有知心话要聊,我们去放羊。”老牧民乐呵呵的。 帐篷里,玛纳斯语气沉重:“我的确没有跟你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能从我身上看出那么多信息。” “仇恨让人脱胎换骨。”阿依达娜的声音又沉又凉。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觉得我没有跟你说实话?” 既然他想听,阿依达娜就如实相告:“你的家人如果是正常去世的,你几乎不会一个人留守在这里,很有可能会把羊卖了,去县城或者别的地方,更适合年轻人生存的地方。” “那个老牧民不是想买羊吗?他应该想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你始终没卖,一定是心里还有想做的事情没有完成。” “草原八百里都不见一个人影,还能是什么事情,也就只有复仇了。或者说,想找到你的ake和ana去世的真相。” 玛纳斯听得吃惊,“没想到全都被你说中了。” “还有吗?”他问。 阿依达娜说道:“你不是为了去找迷路的羊才误打误撞见到那些怪人的,应该是你早就盯上他们了。” “嗯?” “我这些天把这片草原都快走遍了也没有看到他们住的地方。既然是一个组织,人数应该是不少的,不好藏。我没看到,要么说明隐蔽,比如地下藏人什么的,要么就是离得远。那么难找,都被你发现了,能是意外吗?” 玛纳斯只好承认:“你说得对,我是故意找过去的。” 他拿出一张纸,在纸上画了几座山,绕着山画了一条河。 “这条河是额尔齐斯河靠近阿尔泰山方向的部分,这部分的水很平缓,但是最近半年却急了很多。牧民是不会干这种事的,应该是他们做的。” “有了这个猜想后,我就经常去那条河边看看。有一次我想去河对岸看看情况,却看到一头羊死了。” 阿依达娜的眉心动了下:“死了?” “准确地说是被电死的,他们埋了隐形电网。” 那只羊的死更加确定了玛纳斯的猜想,后来一有空,他就会去附近蹲着。 有时候他能看到对面出现一两个怪人的身影。 阿依达娜听着他说的这些,脑海里有了想象。 “你主动去接近他们,可你今天的反应却是那么恐惧。这是因为……” 阿依达娜把各种猜想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挑了一个最合理的:“是因为你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你看到了什么?” 玛纳斯心里一颤,苦笑了下,“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回忆在玛纳斯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玛纳斯是个做事稳重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贸然出手。 那些电网成了阻碍他找到真相、见到恶人的危墙。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养了一窝野兔子野老鼠和土拨鼠在河岸附近。 这几样小东西繁殖起来快,长得快,环境适应力强。但是一直派不上用场,这些家伙完全不受控制,从来没在他蹲守的时候出现过。 今天他又去河岸蹲守,看到一只羊在对岸,一路畅通无阻。 今天电网没有运作,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老鼠、土拨鼠之类的把电网系统给破坏了。他趁机上了河岸,去了他一直进不去的禁地。 禁地很奇怪,到处都被挖得烂烂坑坑的,还有很多铁器残渣和乱七八糟的杂物。这些杂物给了他更多的藏身机会。 他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嘻嘻哈哈,杂言乱语,听不清是哪个地方的人。 地上有几点血迹,蜿蜒向拐角处,也在拐角处形成一滩血迹。 玛纳斯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还好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和一堆杂物严严实实地遮挡着他的身体,也露出一条缝隙让他清楚地看到了那群人。 他的视线顺着血痕一路追了出去,看到几个人围在一团血迹中,嘻嘻哈哈地笑着。 一只羊被吊了起来。 开肠破肚,杀羊再正常不过的动作。 “烤还是炖啊?”有人问了一嗓子。 “当然是烤来吃,香。” 玛纳斯看到死的是只羊,不是人,终于松了口气。 阿依达娜听到这里,觉得不对,“那你为什么会那么恐惧?” “是因为他们说的话。”玛纳斯说。 “话?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 玛纳斯脸色苍白,“他们……肆无忌惮地说起那些被他们杀害的人。” 手段残忍,让玛纳斯一度呕吐。 说完这些,玛纳斯已经双目猩红,泪如雨下,他想到了自己的ake和ana。 阿依达娜蹲在他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在这个微寒的傍晚感受到一丝温暖和人情味。 “正是因为他们是畜生,才更不能停止我们的计划。” 玛纳斯抬起头来,“我不怕死,在我爹娘被害之后,我就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但是你不一样,你还有家人,你需要好好活着。” 阿依达娜很笃定:“我当然要活着,你也要好好活着。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付出代价,而不是搭上我们自己。” 玛纳斯沉浸在悲痛里,思绪有些乱。阿依达娜主动问了起来:“你身上的泥巴是从哪里来的?” 玛纳斯回答:“只是回来的时候掉进了一个泥坑里,里面全是这种泥。我一掉进去就深深地往下陷,费了很大的功夫才逃出来。” “怎么了?这些泥巴有什么特别的吗?”玛纳斯问。 阿依达娜说道:“我ake在看到我们家金雕的身上有这种泥巴时就预感到会有劫难。我在想,这些泥巴一定很特别,不然他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玛纳斯,你有看出点儿什么来吗?” 玛纳斯从衣服上抠下一团泥土,“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些不法之徒冒险在这些地方活得跟畜生一样,应该是为了钱。这些人把那一片地方挖得坑坑洼洼的,应该是地底下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你是说——矿?”阿依达娜有了猜想。 玛纳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对这些了解得少。” 他见阿依达娜不说话,“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阿依达娜想到了什么。 “谁?” “哈森。” 第一卷 第19章 月光下的小马驹 在玛纳斯还在想哈森是什么人时,阿依达娜突然问玛纳斯:“你知道阿勒泰是什么意思吗?” 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阿勒泰不就是阿勒泰的意思吗?” “那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阿勒泰吗?” 玛纳斯不懂阿依达娜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着她的问题:“因为这里产黄金?” “对!”阿依达娜说,“自古以来,我们这里就是贵金属的产地。在数百年前,甚至还有自己挖金的家族。哈森家就是这样。” “哦,哈森。”玛纳斯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怪怪的,到底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阿依达娜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是来非法挖掘金矿的。哈森的祖辈有挖掘金矿的技术,所以他们家和那些怪人有往来。” 玛纳斯不了解阿依达娜曾经的生活,对她说的话也是一头雾水。 阿依达娜自顾自地说着:“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对女驯鹰师下手?是因为她发现了什么吗?” 玛纳斯问阿依达娜:“那你……要不要撤?” “撤?为什么?” 情况不是越来越明朗了吗?现在应该做的是乘胜追击,而不是撤走。 “非法挖掘金矿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复杂。”玛纳斯绞尽脑汁,才想到“复杂”这个词。 “这么复杂的事,把你拉进去的话太危险了。” 阿依达娜认真地提醒玛纳斯:“玛纳斯,不许丢下我一个人去报仇。” 玛纳斯拿她没办法,被她笃定的眼神逼迫得只好点头。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玛纳斯问阿依达娜。 阿依达娜想起之前见到怪人的情形。 “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不被发现,之后我会想办法去找哈森,从他身上套取更多关于非法挖矿人的消息。” “现在很多牧场都在转场,没有了其他牧民和牛羊群,我们很难掩护身份,所以最近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阿依达娜的这番话也正是玛纳斯想说的。 玛纳斯无比认真地提醒阿依达娜:“既然他们是冲着金矿来的,又是那么大的阵势,短时间内肯定不会离开,我们有很多时间复仇。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好好休息,做好准备工作。” 阿依达娜认同他的说法。 玛纳斯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的别克,小家伙站在帐篷门口,生怕有人会欺负他姐姐似的。 玛纳斯有些心疼。 “既然我们已经是合作的朋友了,那你们就跟我们一起吧。” 帐篷外,老牧民悄悄走了过来,想偷听墙根,刚好就听到这一句。他沉不住气,好奇地走进来问了句:“去哪儿?” “是去县城结婚吗?啊呀,我存了点儿钱,你拿去买个小居民房,把日子裹起来。” 老牧民激动之下冒出来的这句话让两个年轻人愣住了,尤其玛纳斯,脸红透了。他慌张地把老牧民推了出去。 “我说的是转场。” 阿依达娜犹豫了一会儿,“好,我跟你们一起。” 老牧民被玛纳斯弄得一头雾水,“诶!你听到没有,人家女孩儿说愿意跟你一起!你推我干嘛?” 阿依达娜带着别克回去找奶奶,路上,别克牵着姐姐的衣角。 “姐姐……我们真的要和他一起吗?” 阿依达娜不知道怎么跟弟弟解释。 “嗯。” 别克沉默了很久,又问:“姐姐……你喜欢他吗?” 阿依达娜低头看了一眼弟弟:“你个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就乱说话。我怎么会喜欢他?” “那我们为什么要跟他走?”弟弟很警惕,“我怕他像哈森那样……” 他怕这个男人也会像哈森一样把他姐姐一个人丢在黑夜的草原里流浪、漂泊。 阿依达娜深长吸了一口气,“别克,他和我们有着一样的遭遇,他的ake和ana也是被那些坏人杀了的。我们在一起,是合作。” 别克似懂非懂地点头。 “我不讨厌他。”别克说。 阿依达娜戳了下别克的小脑袋:“你这小家伙,在心里想些什么呢。” 别克翘起小嘴,没回答。 他们身后响起哒哒马蹄声,阿依达娜下意识地要牵着别克躲到草丛里去,却听到那马背上的人喊着她的名字。 “阿依达娜!阿依达娜!” 别克小小的心脏扑腾乱跳起来,他多希望骑马跑来找姐姐的人是哈森。 发现自己有这个想法后,他又陷入了自责。 明明哈森跟那些坏人是一伙的,把他们害得这么惨,他到底还在期盼些什么? “阿依达娜!” 玛纳斯骑着一匹杂色大马在阿依达娜和别克身边停下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匹小马。 阿依达娜和别克都疑惑地看着玛纳斯。 “有马,会快一些。”玛纳斯从马上下来。 他指着哒哒哒终于跟来的小马,“别克,那是送给你的。” 小马很可爱,驮别克是完全没问题。 别克和小马对视时,眼里有了亮光,忍不朝着小马走了两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往回跑,牵住了姐姐的手。 姐姐不说话,就算是金山、银山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要。 玛纳斯劝阿依达娜:“收下吧,回去要轻松一点。” 的确,在草原上生活怎么能没有骆驼、没有马呢?单单靠一双脚走的话,是要把腿都走断的。 别克小声地嘀咕了一声:“不过是想让姐姐和他一起骑马。” 玛纳斯没有听清别克在说什么,只觉得这孩子对他很抵触。 “你不喜欢它吗?”玛纳斯指着小马问。 小马很灵性地给玛纳斯翻了个白眼。 阿依达娜不想接受玛纳斯的东西:“谢谢了,我们习惯走路了。你先回去吧,转场不简单,要准备很多事。” 玛纳斯点点头:“是啊,有很多事都在等着。我就先回去了,你们骑马回去,等我来接你们。” 说完,玛纳斯就走了。 “诶!”阿依达娜想叫住他,结果玛纳斯走得更快了。 玛纳斯走后,别克才伸出手摸了摸小马的脑袋。小马很乖顺,拿脑袋在别克的手上蹭了蹭。 “姐姐,它好乖。”别克是真心喜欢这匹小马。 别克一直想拥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却总是不能成,不是爸爸觉得贵不给他买,而是太宠爱他,担心他骑马受伤。 ake不让骑,不代表别克不会偷偷学。 别克现在就等姐姐一声令下,他就往马背上跳了。 阿依达娜看着玛纳斯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有些无奈。 “走吧。” 阿依达娜一跃上了马。 “好。” 别克也帅气地跳到了马背上。 姐弟俩沿着蜿蜒小路一路回去了。 当玛纳斯回到帐篷的时候,老牧民还坐在帐篷外忙活着。 “回来了?”老牧民笑得意味深长,“还说对人家没那个意思。你要真没那个意思,你会把口袋都掏空了去买两匹马?” 老牧民突然噗嗤一下笑了,“一想到你刚才着急忙慌非要买人家马的样子就好笑。嘿!人家唯一两匹马,给家里孩子骑的,你硬是非要给人家买走。” 玛纳斯认真地纠正他:“我和阿依达娜真的没什么。” 老牧民连连点头:“对对对,没什么,你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玛纳斯强调说:“我和她今天才认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这话一出口,老牧民就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发怵。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奇怪的东西。” 老牧民摇摇头,“你完了,玛纳斯,你完了。你跟她今天才刚认识,你就急成这样,你这辈子就算是砸她手里了。” “说什么呢。”玛纳斯故意装出很忙的样子。 老牧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能看不出来这点儿门道的话,算是白活了。” “那你还真白活了。”玛纳斯嘀咕了一句。 老牧民摆摆手,不信。 “那你们今天单独在一边说那么久,是说什么?” 玛纳斯本来是不想说的,想了想,还是打消他的奇怪念头比较重要,万一转场的时候,老叔说错了话,让人家女孩子家的难为情怎么办。 “我们在说复仇的事。” 老牧民惊得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复仇。”玛纳斯重复了一句。 “我不同意。”老牧民的态度强硬而坚决。 玛纳斯看着老牧民,“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ake和ana是被人害死的。” 老牧民停下了手上的活儿。 “玛纳斯,我再说一遍,我不许你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你就去复仇?你还把她搅进来!” “玛纳斯,你和那姑娘都是苦命的人,如果能互相扶持,好好过日子,将来不会差。等过两年,把那个小家伙养大了,你们自己再添个孩子,日子肯定红红火火。将来,我要是死了,见了你的ake和ana,也对他们有个交代了。” 他说了半天,玛纳斯都没有吭声,还以为这小子听进去了,结果抬起头来一看,那小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我们已经决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老牧民愣了半晌,才无奈地长叹一声,又过了许久才闷闷地嘀咕了一声:“这倔脾气,真是随了你ake了。” 第一卷 第20章 河岸对面 阿依达娜回到奶奶身边后,就一直闷不吭声。 奶奶担心地观察着她,不敢多问,只能把别克拧到一边。 “你们出去后碰上什么事情了?我怎么觉得她有些不一样?” 别克挠了挠脑袋,没觉得姐姐有什么不一样。他刚要开口说碰玛纳斯的事,就被奶奶拍了下脑门。 “总是这么糊里糊涂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 小雏鹰九歌看到别克被打了,不服气,扑腾着翅膀就朝着老太太飞去了。别克见状,心提到了嗓子眼,想拦住它。 晚了—— 这家伙已经扑腾出去了。 老太太根本连看也没有看它一眼,手一扫,小家伙就栽倒在了地上。 别克捂住脸,不敢直视小鹰的狼狈。 这家伙真是狂得没边了,也不看看那老太太是谁就敢惹。 博拉特当初在家里够狂吧? 可它到了老太太跟前也只能夹着羽毛做鹰。 胆敢造次,老太太就有可能掐着它的脖子教它重新做鹰。 老太太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惊恐又委屈的小鹰。 “原来是它,个没眼力见的。” 小鹰:“……” 小鹰盯着别克,不像是求助,倒像是威胁他赶紧招,不要再惹老太太,让她迁怒于无辜的自己了。 别克也没犹豫,直接招了:“我们遇到了一个人,玛纳斯,他说会来接我们跟他一起转场。”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手,“原来是这样。” 别克好奇地问奶奶:“奶奶,姐姐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老太太摇头,“不像。” “那为什么姐姐要答应跟他一起转场?” 别克把他所看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老太太听完后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了。阿依达娜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合作盟友没有一丁点男女之间的感情,就纯纯地联手。 老太太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是盼着阿依达娜能够接纳其他人的心意的。 这世上还有比爱情更甜蜜的东西吗? 如果小孙女接纳了那个男娃的感情,就会淡忘父母被杀害的伤痛。 可是,阿依达娜那么坚定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淡忘呢? 她越是如此执着,老太太心里的担心就越强烈。 老太太以为小孙女会等着那个叫玛纳斯的大男孩儿来接她,一起转场等到秋日再回来。没想到等她从外面打水回来的时候,小孙女已经不见了。 同样不见的,还有那匹马。 “这孩子,真是一刻也停不下来。”奶奶无奈地放下水桶。 正心焦力竭,看到小孙儿在逗弄小鹰。 小鹰低着头,一动不动,完全不理会别克。 “九歌,好九歌,你就飞一下给我看看嘛。”别克央求着。 老太太嫌吵,喝了一句:“过来帮忙。” 九歌以为是叫它,屁颠屁颠儿地跑了过来,唯恐慢了一步又要被揍。 别克帮着奶奶把水装到茶壶里,准备煮点奶茶。 “你姐姐什么时候走的?” 老太太的话被灌水的声音给掩住了,别克没有听清,也就没有回答。这可把九歌急坏了,扑腾着翅膀对着他的脚就是一顿扇,惊得别克抬起头来,茫然地看向老太太。 “我问你,你姐姐什么时候走的!真是一点儿用也没有,真不知道你ake当初怎么就那么执着地要一个傻子。” 别克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她走了有一会儿了。” 老太太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别克不知道老太太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还是因为姐姐的离开,又开始让她担心和揪心了。 “奶奶,姐姐是去找玛纳斯了吗?” 别克没想那么多,只是随口问了句。 “你说呢?”老太太没有回答。 奶奶总是这样,很少正面回答他的话,也很少对他温言细语。别克都习惯了,也没计较,揉揉发痒的鼻子,又去逗九歌了。 九歌还是没反应。 不是心情低落,是不敢有反应,怕吵得老太太心烦被一脚踢死。 阿依达娜骑着马一路奔驰,她不是去找玛纳斯了,而是去了玛纳斯所说的禁区。 翻过眼前的山就到了玛纳斯说的河流,她从马上下来,把马拴在了一处草还算茂盛的地方。 阿依达娜走过河岸后,小心地躲在一处巨大的石头后面小心观察,看到一窝野兔在蹦蹦跳跳,一点儿事也没有,才往前走去。 果然,隐形电网没有启动,她成功穿过了禁地。 阿依达娜在脑海里回忆着玛纳斯说的那些话,沿着玛纳斯走过的方向一步步往禁地深处走去。 她果然看到了一个坑洞,直径有二十米之大,里面的泥土呈灰色,在阳光下闪耀着点点金光。 阿依达娜抓了一点泥土在手上,揉搓了一会儿,显露出里面的金色。 “还真是冲着金矿来的。” 金矿挖掘所需要的人员之众是难以想象的,金矿带来的利益也是无法想象的。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阿依达娜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一旦被发现,只有一死。 可是,一想到ake和ana的死,想到弟弟和奶奶还被那群怪人盯着,她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继续往前走。 她运气很好,一直没有遇到什么人。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看到了一张又长又大的黑网立在山里,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那才是真正的电网?”阿依达娜并不懂这些,但是能看得出来,真正的禁区是在那张网的里面。如果她此时贸然进去的话,必然会惊动里面的人。 阿依达娜先撤了回去。 这一趟,虽然没有看到人,也没经什么事,但是确定了敌人所在的位置,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阿依达娜回到河岸边,看着时不时冒出脑袋的小野兔在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嘴角不禁勾起一丝浅笑。 她沿着来时的路走过河,朝着拴马的地方走去。 虽然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但是阿依达娜还是非常谨慎,借着半人高的杂草遮挡身体。 突然,她看到前方百米开外的灌木丛有团黑影,顿时停下脚步,仔细看了起来,竟然是两个人影,和她之前在可可牧场看到的怪人一模一样。 居然是他们! 阿依达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藏身在一颗大石头后面,紧盯着两人的行踪。 两人显然是盯上了被拴住的马。 阿依达娜不想失去那匹马,马是玛纳斯拿给她用的,转场后是要还给他的。 等离得近些,阿依达娜听到两人的话。 “既然有匹马在这儿,肯定人也离得不远。” “先杀人还是先杀马?” 第一卷 第21章 睡不着的草原 这两人虽然装扮上一模一样,但是细看也能看出一些差别,一个长着满脸的胡子,一个是光头。 光头狡猾,说:“你先去把马杀了。” “我为什么要去?你小子总是喜欢命令人,真把我当成你的奴隶了?” 阿依达娜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睛突然被什么光亮闪了一下。 安伯尘观察了许久,那名仙家子和他的同伴不同,脸上的惊慌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也就是说,再众仙家子中,他的身份明显要高出一截,和伐天旗主人的关系也更为亲密。 荒天龙腾空,巨大的龙身横扫八方,直接拦下了三位天尊强者。战意勃发,风势激荡。 “人道主义援助。参加活动的学员有十二个,我已经接到通知,学院这时候找你,你也在名单之内。”莱傲一本正经的说道。 元天法印,斩、无、灭、断、葬、虚,共有六字诀印,每一个字符都代表了一股威力,不一样的层次能力。 遥望冰月,安伯尘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倩影,一张甜美的容颜,或许应该把红拂也带来,不过也幸好她没来。 万里当场就把他送到了医院去,说他是从高处失足摔伤的。他断了三根肋骨,还有轻微的内脏出血,虽然不用手术,但是要住院。 “与傲天公子相处以来,灵月虽也知晓他有着许多心计。但,以灵月对傲天公子的了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行此事。师尊,这其中怕是真有蹊跷。”纳兰灵月摇了摇头。 “看吧,这就是他们生命最后的一次辉煌。然后让他们从哪里来,到那里去,回归最原始的本源,化为虚无……”伴随着高森的声音,两团能量突然变的异常闪亮,然后几乎是以光速碰撞在了一起。 那是一件红色蕾丝睡衣,光滑的丝绸柔顺的贴着她起伏有致的身体,衬得她的身段曼妙玲珑,睡衣下伸展着一双xiu长美腿,搭配上她不知所措的神态,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姐姐,你不要这样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那恶魔太狡猾了!”纳兰馨霓眼眶一红,连忙抱紧纳兰灵月!已是抽泣了起来。 “既然那个废物没告诉你,我就发发慈悲告诉你吧。”风行圣君一脸得瑟的说道。 “照天印可以给你风家,但是‘稷山炎枣’我们雷家非得不可。”雷九叔冷冷要求。 “太清宗历来不招收异类门人,你为何会给狼妖授箓?”南风又问。 什么妖族、魔族、魅族,还有神兽之流,在信天眼里都没有足够的吸引力。 “呵呵,上官兄若是再见到云开前辈的话,还请代为答谢当日赠剑之情”,苏怀直视上官洪说道。 时间之河的流淌仿佛停止一般,鼓噪的狂暴杀气熄灭了,就连杨戬无情的面容也在那一时刻露出惊讶之色。 “尧帝虽然没有成功,可是却将铸鼎的事封存下来,如果我们能找到当年尧帝留下铸鼎的信息,说不定就能替尧帝完成遗愿。”后稷说。 “你要跟我抢菲菲?”青年男子喘着大气,面目狰狞的直瞪着陈旭。 异族联军的几亿修士大军在整个大荒城展开了严密的围杀,凡是见到的人族修士,不由分说就地杀戮,一时间,人族修士的鲜血洒满了大荒城冰凉的大地。 木梓飞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知道了这种方法是拦不住马洛顿斯的,于是就不管是什么路了,沿着一条路开始狂奔。 第一卷 第22章 被狼叼走的星星 别克悄悄爬到姐姐身边,抱着姐姐的胳膊,一会儿就睡着了。 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孙儿模糊的小脸轮廓,有些哭笑不得。 她从这孩子出生后就对他没太多好脸色,倒也不是不喜欢,而是儿子实在太宠爱他了。 经过半个月的治疗,和李倩儿的悉心照顾,大壮的身体恢复的很好,脸色虽然仍旧很黑,但却有了红晕,精神状态还不错,不过屠明看到他时,正躺在床上发呆。 汽车车轮带着刺耳的摩擦声,黑色的奔驰驶入岔道,溅起尘烟滚滚。 此后三日,谢宫宝每天都来雍牧门前敲门,而雍牧始终也不搭理他。 “他么的,晦气!”屠明也没和他们计较,嘀咕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可转着转着,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你说是不说!”姜在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扎在高丸大腿之上。 于是就在所有下人,兴奋欢呼下,姜邪就洗完了这场连手都没动一下的澡。 就好像江寒在虚空王眼之中修行了一年多的时间,而现实中却只过了一秒不到。 林羽狠狠的瞪了一眼魏穆平,然后冲着魏颜说道“草民林羽,拜见皇上,还望皇上见谅!”,关青也和林羽一样,手结大礼,对着魏颜道“草民也是北国之人,第一次出世,还望皇上多多见谅,拜见皇上!”。 当然,知道葛霸原来的身份后,那些带着佩服的视线,全部不约而同收了回去,就像什么也没见到,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想惹麻烦。 “先带我们去见夜轩!”楚子枫冷声道。门卫被楚子枫的语气吓得打了一个冷战,急匆匆的招呼着几人朝府邸身处走去,当他们进入地牢的时候,一股恶臭铺面而来,传来的还有阵阵的惨叫声。 齐瑜回想起了,当初这陆毅似乎也是在写在清理名单上的人,不过让他躲过了这一劫,没想到现在又落在自己的手里,真是有够倒霉的。 上好子弹的猎枪再次回到了年轻人的手中,然后便是碟靶飞出、枪声响起、烟花散开。 “轰!”巨怪双手压空,但强大的力量却让『卢米克+』从地面上弹起了起码有一米高。 “拓儿,好好保重好这一柄棺菇,千万不能将此大宝现于别人的眼前。”柳毅怀着无比殷切希望的眼神,内心喜悦的狂潮迭起,但是为人父,首先要在儿子面前,做出稳重果毅的表率。 “等一下游戏!”本来还在扫地的爷爷看着出来的游戏便马上叫住了他。 笑了一下之后,蒋瑶笑了一下之后,就将朱倩拖着的托盘上面的红色的绸布揭开了。 这时候医院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陆夫人抬头一看,是自己的丈夫陆毅,原本不安的神情一下子露出了些喜意,只是看着陆毅脸上严肃的表情,她内心不由咯噔跳了一下。 陆羽忙着熬制草药,而秦羽菲和夏妍妍她们就忙着洗澡,她们浑身都是汗水和泥土,又受到了许多的惊吓,精神和身体都已经透支到了边缘了,洗完澡之后,她们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那个青年早就已经离开了,所以秦俊熙他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只是看到了一行一行的行人在路上走动。 第一卷 第23章 转角那条河 以前他也常看到哈森骑着高头大马朝他走来,会把刚得到的新鲜好玩意儿扔给他,然后把他拉上马,教他骑马。 “你虽然瘦小,却很灵活,比那些只会用蛮力的人厉害多了。” 哈森总是夸奖他,总是很耐心。 “好,我知道了。”楼琳看她那么坚决,一时之间也不再勉强,顺从的退出去了。她直觉,千期月的心情不好,可能是在躲着杨嘉画,也可能是对自己有了什么看法。她相信她不会怀疑她的。她是那种遇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人。 “是的,我们是东阴寺的三大堂的堂主。”带头的刀疤脸怒气回道。 不过如今,她只觉得心下一阵恶心,恨不得一巴掌挥过去,撕了她这张假慈祥的脸。一见她,似乎自己现今完好的右眼也传来隐约的痛意。 叶蓁从大汉手中接过弓箭,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弓箭上的花纹,是复杂的古老花纹,以及熟悉的触手冰冷的质感,心中有什么要破茧而出,扑天的恨意呼之欲出,她指尖发白,手中紧握着弓,慢慢平息着躁动的心,深吸气。 久坐办公室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被电梯困住的经历,多来几次,也就培养出了幽闭空间恐惧症,每次搭电梯都心惊胆颤的样子让千期月嗤之以鼻。不就是被困一会么,又不会死人,电梯也不会骤沉,担心还不如自救来得好。 “被钱浩抓走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就算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姬若冰是满脸的不相信。 富城主有些抓狂,这杨辰死的太容易了,可是他没有发现,就在他抓狂的同时,炙热了烈火突然一阵躁动。 叶妙见此,动了动嘴唇,微微叹气,终究沒有再说什么,好歹是自己的母亲,她闷声道:“母亲,方才是我语气过激,你莫在意才是。”手轻轻搭在黄氏手背上,借此让她消消气。 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有的悲惨生活,宋修仪恨极了瑾修容和王充容两人,面上一片阴鸷,生生的破坏了那份明丽的美。 这么年轻的丹师,而且已经是分神境的修为了,化洲大陆绝对不是他的终点,以这样的天赋,只要中途不陨落,飞升仙界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很强,防御很强,臣下废了大力气才斩杀,只能够将他们分尸,剁成肉泥,要不然他们还会上前!”有金丹期的将官杀了一只如同僵尸一般的死尸,神色凝重的道。 司徒姽婳早就忍不住了,咬牙切齿,气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随着呼吸,胸前波涛汹涌。 看来就在七皇子落水被救起来的时候,萧昭仪就在七皇子的脚上扎了一个伤口,以待今日成为对付她的证据,可是萧昭仪从哪里得来的她的簪子呢? 莫苍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他轻蔑的说道,好像凌天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轻而易举就能镇压凌天。 他一问,众人又低下头来不肯答话,甚至连目光都不肯跟他碰一下。 然而,此时此刻,众位姑娘,要么脸色焦急,要么脸色凝重,要么神色痛苦。 林彬无语,听起来好像强词夺理,可事实却让人无法反驳,只能叹气。 方敖怒喝,身边的黑衣大汉们身子一哆嗦,慌忙的抬着地上哀嚎的刀爷飞一般的离去,眼前的神秘的方敖让人肝胆俱裂,再也升不起反抗的心思。 第一卷 第24章 不给我,就抢 阿依达娜走了过来,拦在玛纳斯面前,独自面对着哈森。 “够了哈森。他是谁不重要,现在请你离开,不要影响我们转场。” 哈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亲,这个家伙就是在万药山中砍掉孩儿手臂的林天涯,还请父亲千万别放过他!”就在林天涯暗自在心里寻思着对策的时候,战无敌满脸怨恨地对着战天风说道。 狠狠地撞击在胸前,老鬼的身形暴退,而后狠狠地撞到了身后的青铜门上,一股黑色雾气,顿时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等喜娘祝福词唱完了,旁边的嬷嬷拿出两个大红包,塞入喜娘的手中,喜娘又说了几句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的吉利话,就带着一大帮人出去了。 萧别有一位兄长过世多年,名为萧定。萧定留有一子,时年二十六岁,尚未成亲,名为萧固。云家两位兄弟与凤伊二人去到正法宫时正在门口处遇到了他们家中长辈经常提到的那位“年轻有为,人中龙凤”的萧公子。 “好。”我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第一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在神之战终夺取第一。 萌萌的骨架很细,手脚都很纤长,以后个子肯定是高挑的,这点也随自己。 那些隐世宗门的弟子,并不是天天都在宗门之中修炼,他们同样也需要外出历练,去为宗门寻找各种奇珍异宝,以此来换取修炼的资源,因此,这种烟花就成为了各大宗门之间给弟子配备的必须之物。 苏舟“”寡不敌众,苏舟挠挠脸,乖乖闭上嘴,又被陈清凡给一手按在了地上,坐在原地等着医生跨进球场。 “的确,我感受不到她体内丝毫力量的波动,但我看着她,竟然会产生一丝紧张感。”另外一神族开口。 王龙脚下毫不停留丝毫都没有看那个仍然摔在地上哀嚎的第三境高手,而脑中则是电转之间,分析着有多大的可能只要自己一接近,此人就会再施杀招将自己也解决在这里以免此间的事情被暴露出去。 直到她走出了大殿,赵王后才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魏姬的身影。她怔怔地望着,咬着唇,半晌半晌后,低叹一声。 “咔嚓!”看着那打来的炮弹,艾伦仿佛是出自本能,粗糙的手掌直接往嘴里送了过去。。 “你说,我在听。”周曜带她走到了落地窗边,一把拉开的窗帘,阳光瞬时倾泻而下,为两人披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既然天让我龙尘重生,必然是看我上一世可怜,给如此机缘与造化,我岂能辜负上天之意? “怪物又如何??学园的前百名不各个都是比怪物还要恐怖的怪物??”对此大哥大不由的摇了摇头,作为这个学院的老人,他很清楚学园的百强意味着什么,但是。。 “哇!好看好看,这个链子真的好好看!谢谢!我很喜欢。”林楚楚笑得见牙不见眼,直接把项链拿出来往脖子上比划。 叶鹤点点头,万俟无归立刻让他将叶归岚抱上床休息,叶鹤站起身,照着她的指示行事。 “稍等,你站在原地别动,看我如何把它们引出来!”于是萧行云把房卡抽出来,整个房间断电了,重新陷入黑暗。 第一卷 第25章 过去的故事 老牧民也有一个问题看不明白,明明侄儿是赢家,为什么他还闷闷不乐的? 炽魂之力爆发,这次不是冲锋,而撞碎窗户飞了出去。撞破窗户进来,又撞破窗户离开,方岩果然不走寻常路。 “这是怎么回事?”大秦人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莽撞给了萨麦尔逃跑的机会,但他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是因为哈雷给他们的压力太大,谁知道哪天哈雷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不会拿他们撒气,死灵巫师的性格可是无法预测的。 “玄灵树!”冷雨惊呼出声,神念一动,急忙将种子送入神秘花瓣空间。 “是你!”这一剑方岩认得,正是长安深宫内刺向独孤青鸾的一剑,这一剑几乎至方岩与死地。 三百多名魔族战将或立或坐,有的低垂着头,有的目不稍瞬地盯紧了残颓的战王宫门楣,更多的目光追随飞远的剑魂阵。虽然场上气氛较为肃穆,但一股若隐若现的喜悦却氤氲其间。 听到她这句话,众人更是笑得欢,而坐在殿上的南宫焰看着皇后在这里耍猴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寒烟一直冷眼看着皇后,她总觉得现在的皇后不对劲,以她对皇后的了解,皇后不可能到现在依然如此嚣张的,她没这么笨。 “不可能的,她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出现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她。”夏侯岚儿喃喃的说着,忽然尖叫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寒烟。 伏羲山上,茅屋桃树,石桌前,两人正在下棋,一身玄衫的帝禹今手执黑气,俊容冷啸,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一张俊脸稍稍逊色的了几分,一双狭长的眸里,却满是笑意,让他看上去比帝禹多了一份亲和。 关门声响彻整个房间,许折夏看着门外,已经没有江宴之的身影了。 李玄看安康公主躺好了,不再喵喵乱叫,凑过去用头温柔的蹭了蹭她,还帮她舔了舔头发。 “年纪是不是有点大,用不上几年吧?”科林-麦基提出了反面意见,觉得范德萨年纪大了,球队在一两年后又要找门将了。 而且后续还有达利安造船厂的救援人员,他们带来了临时的照明设备,而当地的干部也开始冒着严寒工作起来。 许折夏笑了,就算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还想着能够从自己身上得到一点什么。 既要事在人为,又成事在天,要冷静观察事情的发展变化,看有没有时机天机可以把控利用。 赵桂花只要是起眼动眉一不高兴,叫人查你,你就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不是个再吃不进去的问题,而是叫你把已经吃进去的还要吐出来了,来个翻肠倒胃,挖吐些生肉出来。 看到米尔纳在左路接球后,他就开始往右路贴边跑位,尽量把海因策给拉到自己这一侧。如果海因策不过来的话,自己就在不越位的前提下继续往前接应。 但她目光轻轻一转,最终只拿了一个白面馒头和咸菜,转身用超大号的水杯接了杯水,走向食堂外面的走廊。 山贼下山自然惊动了县城的县长,聚集城内所有的官兵和警察后,便在城外跟山贼头目开始对战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山贼头目非但没有对他们勒索什么,反而告诉了他们日本战斗机即将偷袭昆明的事情。 第一卷 第26章 星夜未央 他突然有些焦躁地把盖在身上的羊皮扯了扯,“在这之前我是没有太大感觉的,总觉得我和她早晚能走到一起,哪怕她嫁人了,我也能把她抢回来!可是……我看到她怀着孩子站在我面前……” 女孩儿怀着孩子,左手撑着腰,右手轻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礼貌地跟他问好。 这些黑粉有一个声音,,后面就引来无数人的声音,有跟他们一起黑的,也有反过来怼的,两方吵起来他看着也是不亦乐乎,而且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这楼这么多评论了。 再好的修养,慕妈妈也是忍不住了,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倒头来针对她换谁都会被气死。 “合不合军规,由不得你提议。”那军官表面上一副公正无私的面情,而实质上,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将本质暴露出来了。 到了现在,就只剩下高顺,李诺最关注的一个武将,怀着期待的心情,李诺打开了他的属性介绍。 翌日,董奉与虎均按时赴约,为防老虎因痛兽性发作而咬伤自己,董奉将连夜赶制的铜环放进虎口撑住老虎的上下颚,顺利取出锐骨,并抹上去腐生肌的药膏。被救的老虎摇动尾巴点头致谢,随后转身而去。 可是,若是留下了上官飞云的一条性命,那他跟高媛媛仍旧是藕断丝连又该怎么办? 宁易朦要受不了观众们在弹幕里面刷屏的样子了,密密麻麻的看着有点难受,再说他早就已经把新歌稿子写出来了,迟早要发的东西他也不藏着攒着,大大方方的就拿上吉他,准备给他们唱出来。 不过李诺旋即反应过来了,脱口而出说道:“蹇公说的是秦起?”的确,秦起是最符合蹇叔所说的条件,而且只有他是在野之人,才可以自由去做这件事情。 此举就连俞大猷也稍微皱眉,因为这样将会加大他全歼敌军的目的,敌军全部分散,目标变得太多,只有一个个的去追击消灭了。 两年前她就开始关注,现在一切都差不多,只要让景儿点头就行。 秦泾明和高明雨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秦老二变了!变得像条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 这么美的山川河流,鸟语花香,真的确实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简晴宁一边想着一边更有劲头的赶着路。 高寰回营后,极为恼怒,这曾天霖鼠目寸光,枉为军榜名将,既然他舍不得自己的手下军士,那就待策府与其两败俱伤之时,将两军一并收拾了。 老道士站在原地,默念咒语。一缕缕金光从体内涌出,赫然是那道家“金光护身咒”。 “我是师父,我说了算。”肖仲覃把怒气一下子全部撒在了冯荀知这边。 护甲需要的金属居然要多于武器,导致他在考虑是不是要先推广一波武器。。。 “这是你们九黎的事,和我有什么关联?”莫六听了一阵,极不耐烦。 之后夜凡非便将party的地址发给了简晴宁,便功成身退的下线了。 在此之前,东方家和东方倩是断绝来往的,生怕担上东方倩,欠叶枫的债务。 听到父母这么说,慕容悦然气呼呼的就走开了,都懒得和他们说话。 “还有,在这艘太空堡垒内就有超过三百万块这种能量石,宿主想过没有,这意味着什么,这种可怕的后果,真是让本系统都有些措手不及!”系统不等罗修消化掉内心的震惊,再一次抛出了一个令罗修瞠目结舌的内容。 第一卷 第27章 愤怒的ana 他刚要走,迪丽娜尔就拉住了他:“哈森,你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了,我没法交代。” “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哈森骑上马,消失在了夜色里。 丹药在大陆上的划分也是极其细致,最次为白,最好为天,由下而上,为人、黄、玄、地,一共六阶,每阶效果天差地别。 “你作为人类的第一具实验体,当然有被记录数据的意义。”天一认真的回答道。 吴德厚闭着眼睛,细细的感应着自己体内那层阴阳筑基障的牢固程度。 这幕惊诧众人,阿武也是微微一愣,急忙接住酒坛,仰头便灌下一口。 朱老板眉头微皱,不断地理掠着自己的八字胡,他得降价,但样子一定要演得像,不然又如何这卫天信服呢? 姜南云一眼就看见停在路边的黑色迈巴赫,这是石青峰的车。之所以认出来,那还是牛逼的车牌号。 有了三个战士轮流当t,龙一即便是暴走状态,也没有辙,当然不能轻易地被他的大招打到,要不然就是神仙也难救。 张悠察觉到伽椰子已经是强弩之末,撤去风龙的缠绕并不再催动雷劫不灭体。 是的,虽然天一没有明确指出人类是由他直接创造的,但从他说过的话语来分析,即使不是,也相差不远。 没办法,资本天生就具有敏感性,一般来说,生意做得越大,鼻子也就越灵,发现“商机”的机会也就越大,所以,不能怪李牧他们不念及旧情,这也算是资本领域的“优胜劣汰”,和感情无关,没有道理可讲。 “菲比不是桃源人,所以不适用桃源法律管辖。”罗杰试图强调菲比·约翰逊的美国身份,这一招在巴拿马屡试不爽。 “我没意见。”方荣华冷冰冰地回答,有时候林星辰真的怀疑方荣华,是不是没有感情的人,脸上从来看不到表情。 她和艾思吃一顿饭的时间,艾淘淘就不见了人影,可这个没对外开放的冰雪大厅,基本不见有什么人出现,艾淘淘能跑去哪里呢? 这么多年来,她守在他的周围,何曾见过他对自己这样和颜悦色。 严格说的对,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战术不能像以前,撒娇卖萌都不管用。 黑子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兰黎川的动作上,叶尘梦的手一只放在自己的兜里,她尽量深呼吸,让黑子明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紧张。 几个黑衣人好奇地朝声音来源看起,这时突然两束刺眼的车灯光。 周游之前和柳飞扬交过手,但也被狠狠的摆了一道,更别提第一次和柳飞扬接触的赵紫烟了。 第二天暂时保证六更!爆更的状态我尽量持续一个周的时间,一个周之后,恢复正常每日三更,时间分别是9点,14点,18点,这是正常情况,如果遇到加更会在晚上加更。 不得不说,柳婉仪真的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就算是生气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好看。 那一百名飞到半空中的死士,便如同被定格了一半。一动不动,漂浮在空中,仿佛是一场电影,被按下了暂停键。 随着爽朗的笑声,一个中年男子从里面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也穿着军装,不过衣衫褴褛,脸上带着霸气,面庞也是混血男子。显得邪异的俊美。 第一卷 第28章 泥边的喃语 迪丽娜尔的妈妈打了个喷嚏,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的这个举动让迪丽娜尔特别意外,因为自从迪丽娜尔和哈森纠缠不清后,家里的人对她的态度就变得奇怪起来,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想劝她,却又被她的执拗给弄得一肚子气,想完全不理会她又做不到。 “孩子……”女人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想,我是真的了解我的女儿吗?” “这个晚上,你坐了快一夜,等了快一夜,我就守了你快一夜。天要亮了,我的心里也有答案了...... 黄琰仔细瞧了半天,都没有认出那八个字来,得了,管他那,爷爷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就是了。 一扇门,阻断了视线,隔绝了声音,甚至阻挡了法术和精神的窥探。 “是,我马上去办!”伊达长宗立即按照近卫龙越说的,传达给了每一个坂道运营和成员那里。 一般人来接手之后,起码都得要稳一稳,不说萧规曹随,起码你样子也得要装一装,但陆平却很有点儿特立独行,直接提出了高新区要超常规发展,不能走和经开区一样的路径。 和两年前相比,沈不易似乎只长大了那么一点点——如果说两年前是三岁多不到四岁的样子,那么现在顶多也就是四岁的样子,并且这种感觉很可能是因为沈不易神情太过成熟带来的错觉。 想要她自己内心拷问对比一下,她的行为,阻挡了多少普通人的安稳生活,如此的抗争自己,真的对吗?值得吗? 祈儿噘起樱唇,对风逸说出如今南宫家的现状,总之用简单话概述就是军方走了,难民也跟着军方一同走了,反而大家大业的隐士流派自有航天器材,于是被官方认定具备脱身能力,然后,抛弃了,就是这样。 人类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挣扎,努力用脚尖支撑住自己瘦骨嶙峋的躯体,不让脖颈的绳套勒的更紧,因为一旦勒紧,便是人类时代的落幕。 “不管是哪里,哪怕是夔塘地区,都值得去!”桑前卫态度十分坚决。 手中卡牌化作一道白光消失,紧接着白光变成了紫光,朝着四面八方辐射。 伴随一声巨响,一只雷霆巨锤从天而降,重重轰在秦向天的脊背上,将他震落下来。 刹那间,几十个好赌分子开始豪赌起来,不过基本上都压易秋输,显然在任何人看来,易秋根本没有胜算,所以谁会把圣石白白丢出去。 为此,他气得要命,下了狠心从上到下地查,用了最大的气力和心思。可是查出来的结果,却让他如坠冰窟。 在去窦肖龙住处的路上,窦云龙给胡海洋打了个电话,问他走没走?胡海洋说他在飞机场,马上就登机了。窦云龙心里踏实了不少。 樊星开的是一辆雷克萨斯es,按理说,她这样的身份,配这样一辆三十万左右的车,实属正常,但是这一切看在左莹的眼里,却已经高大上了起来。 龙族公主羞怒不已,玉手翻飞,顿时打出了重重的掌印,向着易秋胸口砸来,然而易秋却不躲不避,反手扣住她的双肩,叫其动弹不得。 其次是七十二一流宗门,他们的实力倒不如超级宗派,却是顶尖的存在。占据七十二福地,在龙武大陆上有很重要的话语权。宗门综合实力虽不如超级宗门,可也是巨无霸级的存在。 北海太子龙凌风的帮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龙族强者,修为与龙凌风不相上下,也是一位龙王后期强者。 这波动在传入大道基台,于是秦宇脑海深处,突然浮现一个画面,那是黑暗中漂浮的一块光点。 “不就两个黑帮头子吗?想抓住他们的把柄还不容易。”萧天飞开口说道,他的军衔要比萧天雨高上一个等级,是一个中尉。 莫非他就这么与天使们犯冲,总是能够在关键状态下,落入到对方的手中。 360人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一个圈,唐柚在中间讲重点和布置作战策略。 每个基地都有属于自己的军区,宋时以为11基地被异兽潮踏平以后,11军区也会就地解散编到其他的基地里,没想到并不是如此。 原来这刘红是她同学,而今天她也是跟刘红约好了,来买首饰的。 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种地步,要早知宁凡如此妖孽,他自然不敢拒宁凡于天门之外。 他们把海盗基地建立在了地下,因为地表的超寒环境,会让许多金属变脆。 最后还是蝶体提醒,可蜜儿才停下了死亡拥抱,轻轻抚摸洛塔的后背。而蝶则是取代了洛塔的位置,捡起地上锈迹斑斑的平底锅,按着休吉拉敲。 这世间,他什么都不稀罕,只想好好的跟他的笙笙在一起,不受任何人打扰。 哈哈,核弹要走了,很多人欣慰,大呼林圣人牛逼!这让林轩放心了,接下来因为夏岚的事情他也差不多有底了。 眼下周言因为消耗重大而暂时无法出手的情况,到是使得莫飞流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穆琼看过的几个抗日剧,里面都出现了他,他伏诛的时候,看得人热血沸腾的。 等到凯瑟琳也注意到李健的时候,李健已经进到医疗室,眨眼间不见了身影。 “想听这首歌吗?”坂井泉水并没有觉得意外,这首歌是她的代表作之一,还出过一张同名的专辑,白石麻衣想听并不奇怪。 在他身旁,有一只看上去很是强壮的棕色犬,或许是闻到了陌生人气息的缘故吠了一声。 顾见骊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秦嬷嬷,秦嬷嬷是陈家的管事嬷嬷,顾见骊认识。 却不想翎突然扑到李健身上,暗紫色崩坏能直接腐蚀掉了身上的布料。 他挥舞着强壮的胳膊扑打贝利亚,无形的冲击排山倒海般扩散,一击将贝利亚打退,继而连环的拳头猛砸,统统轰去。 不出所料,饭点刚刚过去没多久,外面就嘈杂了起来。乌烟瘴气的酒馆中,那些已经喝得微熏的酒鬼们一个个听到外面有热闹看都涌了出去,莱卡斯也是跟着人流,一路往镇广场上走了过去。 季瑜低头思考了很久,才抬头不甘不愿地说:“打不过,他比我大。”说到“他比我大”时,季瑜委屈极了,要是自己长大了,肯定比他厉害。 那红绫上注入了内力,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朝着玄嗔袭去,捆在了他的腰间。 “那你俩先扎个马步吧。”萧卿转身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大姐大一样抬起下巴,说道。 第一卷 第29章 又是被追杀的一天 站在岸上的别克吓得脸都白了。 “姐姐……” 他好后悔,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不是好端端地在睡觉吗?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以前ana就说你顽皮,现在想来是真的,也真不可原谅。 阿依达娜也被这一个踉跄吓得脸红透了,刹那之间血液翻涌,整个人像要燃烧起来一样。好在,她的右脚突然碰到一块石头,小心地试探着踩了一下。 奇怪,明明是一片淤泥,那石头却稳固得很。 她踩着石头,把身体往上拔了拔,同时,眼疾手快地把鼻子眼睛都...... 站在岸上的别克吓得脸都白了。 “姐姐……” 反正自己不会去惹别人,若是别人故意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也不会装作没看见,因为那样的话,只会让欺负你的人得寸进尺。 轰隆一声,一道水柱喷薄而出,径直射出了好几丈高,形成一道巨大的喷泉。 “这就是灵厨的料理!”风雨晨显得很激动,自从二黑子不在压制他体内的灵气,他对食材和气味的敏锐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陈虎啸,李邦美就不敢了,放下筷子,老老实实的坐着,似乎等着朱栩训话。 “二殿下你看,那一百人已经挂在成千之上了!”兽海的心腹,指着城墙上的尸体,对着兽海说道。 “白痴才这个时候还上去和你打呢,你这个时候要是不动腿我跟你姓肖。”周志浩丝毫不为所动的道。 “没问题,就是问问。”韩庚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远离了强仁。 “你可以吸收这些能量,就和我们族人吸收太阳之井的能量一样!”凯尔萨斯很肯定的说道。 “莉亚德琳,太阳之井在上,你还活着!”洛瑟玛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欣喜,高声喊道。 萧湘听到最后,心头有点发悚。这房遗爱居然还是对辩机余情未了,好在他现在只是余情,已经断了那份心思……否则自己的情敌竟然是个男人……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心底的怨恨轻了几分。 她身上只穿着病号服,长发随意扎着,脚上穿着一双护工阿姨给她带来的拖鞋。 “爹,您不是说天儿他不会有事么?怎么会这样?”饶是雅兰一向镇定,这回却是着实慌了,手忙脚乱的给刑天擦了擦嘴角,转过身来慌忙的问道。 薛冷玉不知宫廷险恶,殊离却如何会不知。从私心说,他并不想看见宁卿和他们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宁卿和薛冷玉之间的关系,而是对他来说,除了薛冷玉,其他任何会给他带来麻烦的生命,都是不需要存在的。 刑天看着王静飞,目无表情。血族远祖的肉身是何等的强横?可是当初还不是一样被这一柄长剑给刺破了眉心,把里面的怨恨都活生生的绞碎,这个王静飞也不过是玄域期九级的修为,如何能够抵挡这一柄神剑? 花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去望她:“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不过马上就要毕业了,大家心里离别的伤感可以把对方一切的缺点隐蔽。剩下的只有舍不得。 面对源源不断、杀之不尽斩之不绝的敌人,尽管内部矛盾重重,几大势力还是暂时联合到了一起。 蓦地,男人按下暂停键,画面停在男生冲过去抱住童染那一瞬间。 动物在吃食的当口最忌打扰,它们会本能的保护食物,阿来夫在本能的警告主人不要在自己吃东西的时候打扰,但它决不会对主人递爪子。 裘司令依然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脚步生风,精神抖擞,后面几个高层管理者几乎都要跟不上他的步子,也就林副官可以紧随其后。 第一卷 第30章 比远方更远 那两个莽汉看到马蜂的时候傻眼了,转身就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后是一大片淤泥地。 两人都陷了进去。 “他从来都是这样,所以我过去极少派他出去执行任务:他做事太绝、太凶残。”索伦回答说。 “这段时间养养伤,这才刚开始,有你忙的。”宋胖子拍了拍苏泽的肩膀,安慰道。 卿鸿静静的听着这个男人的诉说,并没有打断,她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憋在火熙的心中已经很久了,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因为母亲的死而如此的疯狂。 “都坐吧,我去让厨房准备饭菜。”党军环视了众人一眼,说罢,走出包房。 长发随风飘荡,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紫月,转过身,带着卿鸿等人向着凌云窟的方向赶去。 杨心怡说的话虽然恶毒,让顾向阳几欲泪奔,更深深伤害到了顾向阳的自尊心,让他觉得屈辱,可杨心怡说的也是实话,他们顾家现在的确落了难,他若是在夏家呆的时间太长,恐怕会连累夏建业一家。 柴嘉茵坐在副驾驶不断的翻着白眼,我给了柴嘉茵一个他两人就这样的眼神,柴嘉茵瞪了我一眼,意思说,不要说话,你跟他们是一路货色。 “既然来谈合作,让你来,都都不亲自来,诚意都没有怎么合作?!”罗琦眉头轻皱,语气不善的回了一句。 众人沉默着,却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是如此,作为流芳纺纺主的他,没有任何说谎的理由。 似乎是要将肺都要咳出来似的,鲜红的血从他的指尖流出,染红了手指。 如今,颜雪宇被逼无奈,隐藏近二十年的金属性出现,同样上了必杀的名单。 他的冷喝声让众师弟打了个激灵,他们这时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瞬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的系着裤腰带。 窗外大雨瓢泼,雨水沿着高高的宫墙倾泻而下,恍若连绵不绝的瀑布,久久不歇。无数嘈杂的声响都在漫天的雨声里归于平静,天地间寂静得仿佛只剩下了这场夜雨带来的响动。 他家汐儿生气了,要耍无赖,使劲的耍无赖,不然会得不到原谅的。 君千汐下意识的移转视线,却见凉亭内端坐着好几个熟悉的让她忍不住想抬脚猛踹的人。 “力气也大。”耳畔没了吵闹的鸣叫声,谢姝宁的心情好了许多,重新正色问起冬姨娘的事来。 在她七叔父得罪燕淮之前,她同林远致的关系还未有后来那么僵。 “好好,那你说,你今次准备要多少银子?”三老太太见惯了他的无赖样,也不同他继续争辩,重新坐下,压抑住怒气。 阿贵他爸也没耐心解释,直接就说山弟被鬼上身了,邻居们一听都十分惊讶,接着纷纷提起张神婆来,说张神婆不在了,要她在这事就容易解决了。 直接将储物袋挑了起来,做完这一切李成风一个瞬移离开了雷域的防御阵法。 青竹反而愣住了,她回过头去望着就跟个雕塑一样的萧均,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骨灵丹,则是章老余与楚星寒综合考虑后的一个想法,这东西对武人来说,吸引人不是特别大,但这只是在数量少的前提下,任何事物都是有质变与量变的差别的。 第一卷 第31章 叽叽又喳喳 再仔细看,是哈森的父亲! 哈森呢? 迪丽娜尔真的有种无颜面对哈森父母的惶恐感,但是这一刻,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朝着哈森的父亲跑了过去。 他说着话把刀拔了出来,刀就仿佛真的听懂了江铭的话,发出了一阵长鸣之音,真的像要饮人之血。 如果这事被披露出来,以他老婆母老虎的性格,只怕会闹得全瓦岗军上下都会知道,那他的名声也就完蛋了。李密素来喜欢沽名钓誉,绝不可能用他这样一名失德之人为将,那他的前程就毁了。 蓝诺则是在江湖上呆腻了,清风一直找他回去,便在朝廷当了个大将军,训练的士兵那是一只强兵之师。 “那奴婢下去了!”蓉儿这才放下心来,将一旁的侍卫打发了去之后自己才回到房间。 从蒸汽时代之后,阵法在地球上已经莫名的消声匿迹了。已经没有人会布置阵法了。所以武雄突然听到李大牛会布阵法当然震惊啦。 “姐姐,你没事吧,我听说了你的事,就赶紧过来看你了。”翎雨看到洛汐,笑着走到她面前。 只见这名盛姐留着一头黄色披肩直发,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敞开怀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蕾丝凶兆。下身是一件堪堪没过膝盖的百褶裙,看样子是某学校的校服。 “夫人,属下带您过去吧。”赵阳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洛汐来到了飞羽的帐篷外。“夫人,这就是主子的帐篷,您自己进去吧,属下先告退了。”赵阳说完转身离开。 今日当她得知凤鸢送命在商弈手中,她的心都为之震惊了。同为江湖门派的一门之主,她自叹不如。 “对呀,我把我家用来养虚空巨兽那有什么不好?”其实李大牛很明白死神的心理,因为李大牛清楚他的过去。知道家在死神眼中的价值是不一样的。 传送阵的上方,吕正元的身形出现,而天痴则不着痕迹的站在那里,仿佛早知道吕正元要来一样。 这一枪正对着埋在碎土之下的尸体头部,只听‘铿’的一声金属撞击声响起,子弹所携裹着的劲风将尸体头部的碎土震飞,露出了埋在土层下面的一个散发着锃亮银芒的头盔。 即使在元朝定都北京,平定天下之后,他们仍是不建帝陵,仍然继承了这种保密葬法。 现在这一刻,我相信你就能够意识到一些问题了,比如:我把道理依旧讲的很生涩。比如:我想说的东西依旧表达不通顺。 此时,白毛粽子几乎是整个身子就那么压在了吴一的身上,脸上头上的白毛耷拉在吴一脸上,又硬又瘆人的白毛上还‘滴答滴答’渗出了几滴油腻腻的尸油落了吴一一脸,说不出的恶心。 不过时段只是定在晚上,他也不是单纯的为别人考虑,某些情况,它是有考量的,自己是凭借什么起势的,他清楚得很。 “为什么不呢。”仁天听到许杰的邀请后微笑道,“准备什么时候打击昭龙帮?”仁天在这一刻非常兴奋,只有像许杰这样在圣光城有一定实力的人才能对昭龙帮进行有效甚至致命的打击。 而这件至宝,如果真正催动,并非是爆发出九十万的神力,而是足足百万神力。 第一卷 第32章 夜唤马蹄声 哈森的母亲趁机向两位老太太显摆自己的开明睿智,挤眉弄眼地劝:“别跟她一般见识,正急着呢。说了不能让女孩儿驯鹰,非要整这么一出,害得多少人出事啊。走吧,别跟这种人站一起,当心被拖累。” 迪丽娜尔的母亲还要再骂回去,被一个年轻女孩儿给拦住了。 女孩儿径直走向哈森的母亲:“你怎么会被拖累呢?你们家儿子手把手教阿依达娜驯鹰,还带她去看驯鹰比赛。我有几手驯鹰的方法,也是哈森教的。还有迪丽娜尔的驯鹰技术,也是哈森...... 在南城,傅明嫣和沈妍之曾被并称为南城双姝,都拥有着显赫的家室和美貌。 持续不断的电流声想了起来,后面半个车间的灯光瞬间变得强烈了起来,机械的轰鸣声逐渐响遍了整个车间。 凯维琳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战马所在的地方,然而下一个瞬间,她就愣住了,嘴巴不由得轻轻张起,刚刚淡化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 对甘宁来说,若是继续使用四品层次的力量,再借助武胆的力量,未必不能击败对方,但要想这样闲庭信步压制对方,那就不怎么可能了。 想着前几日老祖母要为她求情而没有说出口的事情,再看眼前穗禾这一副愧疚的样子觉得也是好笑的很。 一路上被靳老太太从头彻尾的无视,就连刚才,靳老太太也只留傅明嫣吃饭,却连提都没提自己,沈妍之本来尴尬的手脚僵硬。 但这个世界可不像后世地球那样资讯发达,道人并没有真正见过甘宁的样子,自是没有想到,对面这个长发披散身材魁梧的银甲中年人,便是传言中已经死去的甘宁。 你还别说,这澡盆够大,足以容纳下他们俩,但进去之后肯定是彼此挨着的,能够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乔治咬着拇指,语气听上去相当的紧张。这要是被多丽丝知道这边带着她姐夫逛窑场,那今后吸血鬼跟尼弥西斯之间相安无事的关系格局可就打破了。 楚河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以前他借助所有的手段,包括天龙破城,勉强能和八品神将相比。 唐林之前无法治好蓝侠的伤势,那是因为他走入了误区。他之前一直在想的是,蓝侠身上的生命气息为什么会不断消失,从而忽略了蓝侠被吸血鬼所伤的这件事。 可惜还没有到地方,他就被一个不算太大的强盗之城势力给抢劫了。 叶落现在心里面十分的紧张,要不是因为他脸上带着一张人皮面具的话,姜怡萱一定会发现他脸早就已经变的通红。 他双脚踏地,手臂一震,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嗡鸣,可怕的震颤让空气都直接炸碎,化作一片片真空。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现在跟你解释不清楚,总之一旦有人发现立马告诉我。”展英才懒得和他解释,这东西不好解释,而且解释了也没啥用,估计陈富贵也不懂。 不等他多想,师傅已经出手,浑身劲气涌出,如同狂龙一般,朝着展英横扫而去。 这一晚上,墨逸辰看资料看到半夜才看完,看完以后心中更加疑惑,这几天饿的人都没有问题,绝对不可能拥有黑卡,那么那个拥有黑卡的人到底是谁呢?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貌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涉及到的事情好像还有很多的。 他暗松了一口气,要是有人出价比他高,那就真的危险,还好现在没有人再出价。 不过,他前世的周天易术,告诉他来到这龙旗山,必有天助,在百年内一定会完成他的宏愿。 轮到水瓶座的时候,等着拍卖官叫出八百万的起拍价后,竟然没有人竞价,西‘门’金莲最后以八百二十万美金的价钱买了下来。 顾念只感觉自己的双耳一阵嗡嗡嗡地作响,之后唐易恒跟萧景琛两人说的是什么,她都没有注意听。 九哥的话说完之后,金山公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才对九哥说道,夫君,我且问你,你们将花衣仙子的尸体带离那河道之后,花衣仙子是不是尸身柔软,就跟活人无二?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正在思索的韩魏被吓了一跳,心跳加速,久久没有平静。这一次倒是紧紧抓着白玉戒,不会有跌落的情况发生。 他嘴角沾血的模样让顾念忍不住得不停后退,被唐易恒伸手一扶才站定下来。 在角斗场的高层,那个中年男子见到凌风吞噬了魔晶,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三头蛇魔晶的价值还是很高的,但是他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老爷还没有到,但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让收拾月华楼,说是马上要招待贵客!”‘侍’者忙道。 正巧他得知柳听雨来看演唱会,他也连忙带着自己的狐朋狗友前来了。 九点开始正式展出,八点半左右,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西门金莲看着放在防盗玻璃柜子里面的珠宝首饰,在灯光之下,越发显得熠熠生辉,顿时就心情大好。 在面对凌陨炽热如烘炉般的观想具现与修为的碾压,张元昊只觉得他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在人那只遮天蔽日的脚掌之下逃无可逃,现在回想起来还仍然觉得后怕。 “楚兄,这炼丹师的考核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要求,一般能够炼出什么品级的丹药,就算是对应什么等级的炼丹师,能够炼制出一品丹药的炼丹师,可以称之为,炼丹学徒。 第一卷 第33章 这人怎么又来了 阿依达娜从帐篷里出来,来到马跟前,问那马背上的男人:“怎么了?是晚上睡觉找不到自家的帐篷了?跑到我这儿来了?” 哈森看着月光下女孩儿模糊的轮廓,鼻子酸酸的。他一跃从马背上下来,突然走过去。 阿依达娜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哈森愣住了。 就连云霓,即使运用体内所用的力量来抵挡,仍旧是感到气血翻涌。 阿沃尼格达市中心的一处庭院,绿树如荫,流水潺潺。打理的整整齐齐的草坪上,自动洒水的喷头正有节奏的向着四周喷射水雾。 只听句扶大喝一声,手提开山斧策马飞奔,将曹遵长刀拦腰斩断。 这条新规则一出,天下哗然,只要做对龙渊大陆有贡献的事情就有福泽,那得好好想想啦,一些派出去想搞阴谋争积分的人也停止了计划。 驾驶员只要将准星套在李牧的身上,扣下扳机,就能大概率的命中目标。 至于可可,已经在一天前离开了子亲森林,踏上了旅途,向着让人类与精灵和谐相处的目标前进。 很多战士都围观过来,马大翰见状欲上来帮凌雪说句话,凌雪止住他道:“放心吧,我没事!”接着她脱下外衣交给刘灵。这时关羽林和任天虎也过来了,他俩也在旁观赏着。 昨天周聪等人欲对自己图谋不轨,今天就听说周聪的双臂被砍了。 墨璃脸色好看了一点,就算是以后要接手魔界,但是至少现在她还不想和魔界有什么牵扯。 凭着优秀的感知力,甚至隐约可以听到,前面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油炸食物的滋啦声。 苏菲歪着头,问道:那……你是不是准备带着我混进他们的队伍里? “真的吗,你会辨别真假钞?”刘思怡眼睛一亮,随后她有些怀疑的看着我。 同理,我们也可以像定义数学上的空间一样,再定义出一个真实存在的三维空间,把我们想要操纵的物质投放到该空间,让它们接受该空间的变换规则,于是,我们就创造了一个世界。 “祁天养……”哪怕我一直就在身后喊着他的名字,他也对我爱理不理的。就好像我在这里变成了一个透明人那样。这个时候我真的巴不得自己变成鬼,然后把祁天养都带走。 会阳穴就在脊椎的最根部,它是整条脊椎上至整个后半身的第一道关卡,如果这一带的血液不能流通,那整个脊椎就不能得到很好的养分供给。 也正因为这样,我其实挺心疼她的,所以正当段娇娇问她怎么这幅态度时,我抢先一步发话。 有卢大人的提醒,加上李修煜的回来,云州城的大户不是你请、就是我请,还得有空找美人,徐绅自己是对凌家人放松了些。 如果倍率是二十四,那我押六千就是十四万四千多,王龙押了四千就是九万六,一把赢了他们二十多万,赌场不注意才怪,我拿起赔的筹码赶紧撤离了赌桌。 原本就身形高挑的她,现在那两条修长白皙的细腿一露,性感的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双腿并拢在一起丝毫没有一点缝隙。 我苗寨总共传承了这么多代,说来也奇怪,可以成为大祭司的人,大多都是来自巫家。这也使巫家在我们寨子里的地位,一直是经久不衰的。 第一卷 第34章 好气! 走马灯的光落在哈森的脸上,映着他欣喜的笑容。阿依达娜陷入了迷茫和混乱,她有些看不懂哈森了。 “你……还不走?”阿依达娜问。 她很害怕哈森再继续待下去,她的内心会动摇。这几日,晚上睡着了,在梦里,她总是追问哈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梦里,迪丽娜尔义正言辞地提醒阿依达娜,哈森和她阿依达娜从来都不是情侣,他们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果阿依达娜继续纠缠,那就是她不识趣了! 她也在梦里追问哈森,为什么要和那些坏人...... 正是因为有接触过不少名贵的中药材,佟巧馨在看到了欧阳惠带回来的那一株人参时,就已经意识到情况并不简单了。 以如今的监控技术,如果真的认真起来,调用所有的联网摄像头,完全可以做到远程监控。 他本来就高,我只堪堪到他胸口,眼下他稍微俯身凑近我,加上衬衣的领口散着,我一眼就能看见他清晰的锁骨和凸起的喉结。 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虞婉盈直接就变成了四年级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伙计闻言睁大双眼看清令牌,的确是宸王府的人立刻精神起来,本来还遗憾自己白忙活了半天,结果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他,忙不迭点头哈腰,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 林墨解开了画地为牢的力量,血鸦的血液与妖魂被他吸入了墨玉空间。 二十岁死的话,她点离职,根本不用麻烦,现在就能直接喝孟婆汤重新去投胎了。 “行,你放心吧,哥,一定帮你把房子的事情解决好,行不行?”周子明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把周子雅惹毛了。 金鳌峰可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前提是江宁王府交出一副掌教满意的答卷,否则这行刺之罪便要落在世子头上,若是谢嵊人在江宁,大不了死不承认,而后远远避着剑宫,可如今谢嵊身陷“囹圄”。 林墨很清楚,如今的大陈,朝堂之上是历王与允王两位亲王在分庭抗礼,他们的背后有着柳太师的柳党与薛国公的薛党。 他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他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真丝睡袍。 或许是潜意识中认为对叶千狐攻击根本就没有意义,也或许是对血族的厌恶,它出乎意料的把自己垂死一击的目标放在了稍远一些的瑟琳娜身上。 他打了个激灵,后面的话,“咯咚”一下,全又落回了肚子里,完全接不上来了。 这场比赛,老鹰队状态奇差,几乎就靠乔约翰逊撑着,如果没有老乔,半场之后就可以认输了。 这里盖起了不少冰屋,都是宇宙境武者,对于这里零下几十度的气温,倒也没什么影响。 而黑洞出现的剩下七人,点全部按兵不动,一边调息着身上的伤势,一边等着天空的飞机降落。 和谐的早餐过后,安哲同立华奏来到了天空之城的核心研发基地,开始了能量聚变装置的制作。 至于她找来的那个男子,不管他们两人是不是真的在一起,这件事也是完全没可能的。 当今社会上一元可以说什么卵用都没有,连辣条都涨到一块五了。 然而林初却完全不这么认为,因为王朵在他看来就是他的那个知己,只不过是一个不曾真正懂他的知己。同样的他也不曾真正懂过王朵,毕竟他的一颗心都在童谣身上了。然而这并不妨碍两人成为真正的知己以及朋友。 短短大半日便将医馆的雏形建成,若是放在凡人眼里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挡不住铃音的刀,只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本能地抗争罢了。 这种看似根本没用丝毫保障的打赌,不论答应与否似乎都与他没半点损失。 “别呀,倾城,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也就当个笑话听听不就好了?当然,如果你一定要咔擦的话,那么请咔嚓作者大大,反正他老人家也不是第一次太监了……”姬美奈说道。 探春也是心思灵透之人,听宝钗一说,美眸一下看了过去,看的宝钗白皙的俏脸上,瞬间浮起一抹云霞。 “谢万岁爷!处处为陛下着想,这本是我们作为臣子的本分!”宫本见雄说道。 那么究竟是告诉的容老师,还是说容老师只是在试探?试探却似乎不可能,她都直截了当地提到张伟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被毒蛇咬了,中毒了?”姬美奈嘟着嘴说了一句。 最后一段话是林初对着张伟说的,为了这个家伙他真的费心了。或许正如童谣所说的,他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家伙,明明劝说自己不要去管,可是临了还是管了。 “哼,慕容晨雪,我劝你最好不要汤这浑水,否则,你也不会好过!”毛崎逊冷言道。 伊藤洋子显然是对国内的这些特殊现象不甚了解的,根本没觉得刑静说的有什么不对,肖逸云却是慢慢皱起了眉头,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在这个敏感的现状下,肖逸云几乎是本能的多了很多警觉性。 “能拿下。”那是在某个清风徐徐的夜晚,在隐秘的会所里,林莫臣嗓音清缓地对她说。 倒是羽天齐,莞尔一笑,收回了混沌之力,同时解开王峰的禁制,淡然道,“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好了,先恢复吧!”说完,羽天齐自顾自地取出一颗天魂复骨丹吞下,去到一旁恢复了。 第一卷 第35章 像影子藏在夜里 奶奶担心地问阿依达娜:“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你和哈森之间有些误会?” 阿依达娜藏住心事,用平常的语气回答:“没有。” 奶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哈森家里有个祖传的金疙瘩,是经过千锤百炼才锻造出来的,比普通的金子重了很多很多。想必,刚才他给你的就是那一块了。” “那我们发财了。”别克很欣喜,“我想给我的小马驹买一副漂亮的鞍子,现在这个有点儿破了。” 奶奶敲了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那是姐姐的东西,跟你有什...... “你自己感觉呢?”我笑了,“对了,我还带来一样秘密武器呢!”我说着打开背包,从里面抽出一条花围裙来。 为了不让许琳有压力,当时沈成韧没有跟许琳提过他为许琳能出国所做的努力,后来也还是没有提,所以一直到现在许琳还是不知道事情真实的情况。 一路奔波,因为没有马车,光是但凭着走路,实在是有些困难,再加上是晚上,本来就是很不方便,姬时云又是身上都是伤口。 一板一眼的说辞,即让这个都尉府的千金知晓她盛明珠身边的人不是好欺负,又给足对方缓和的台阶,硬生生拔掉了傲气还让对方说不出什么『毛』病。 再次将画板递交给了纪苇苇,两人的关系竟是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曾冰冰很想问霍靖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又担心霍靖然在开车自己问话好像不太安全的样子。 在叹息的瞬间也学着轩辕翊放松的姿势想要靠在木质栏杆上,可是明显高估了自己的身高,和腰间相齐的栏杆挂住了她的革带,显然弄得有些狼狈,轩辕翊单手揽着她的后腰,直接将她撑起来,解决了她的尴尬。 旁边的沈容双腿盘坐在那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对于她的到来似乎并不是很欢迎,也不是很关心。 “晓曦!你不要这样执迷不悟了!他这么对你,你和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塞西尔闻言眼眸一凝,他缓缓的站起身,冷冷的看着他们,好像一副事外人的摸样,只有那双眼眸才泄露了他的心思。 时间仿佛就是凝固在了那一瞬间,薛丽丽只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瞬间就变的黑暗了起来。如果不是她开口的话,阿金说不定此刻就不会倒在血泊中了。 听完回答吴雪拎着双高跟鞋在那等待,心中默数五秒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启疾风步朝前奔驰,而同一时刻只听嘭的一声,监控爆炸了。。 “哈哈,帝君说笑了,跟帝君比起来,老牛只是个山野莽夫罢了。”牛魔王客客气气的说道。 虽说此地的人都感受过凌霄释放出来的气势,但是毕竟没见其动手过,千手柱间代表的间柱身份是亲手证明了有这个能力。 多得到一只新的神奇宝贝,对于一个新人训练家来说可是一件超级大的事情,尤其是还没有出去旅行的新人训练家,一只跟两只的差距,根本就不能比。 “大哥,我觉得这几条街都挺不错的,真的。”钱东来帮大哥倒了一杯白酒,那是很廉价的二锅头。 一瞬间,磅礴的力量犹如翻江倒海的浪涛,朝着四面八方席卷,恐怖的神威犹如天塌一般,笼罩在这个世界的地球上。 此刻在大夏的西面,第二梯队的众人无不在心中纷纷点赞,对方强悍的实力和毫不畏惧的魄力让人叹服,只见东边那边雷弧,硝烟四起,看来战斗已达到白热化阶段,跟着众人的联络器里也传来命令。 随后他轻轻吻着程月冰冷的脸庞,滚烫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口中低声喃喃着。。 接着所有人互相搀扶着开始寻找合适的避雨处,这场大火虽然烧光了大半个森林,不过也使得一些隐蔽的洞穴暴露出来。 墨景泽眉头一簇,还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他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该告诉他真相了? 君莫言起身走到林宣的身侧,揽她在怀中的时候,刻意隐去了眼底的忧心忡忡,不论外面如何天翻地覆,他只想保护好宣儿。 因为她怀孕的缘故,众人都把她当皇后一样侍候着,她也乐得享受这样的照顾。 阶别超过神兽,而且还是五系俱全,这样的召唤兽肯定非常牛逼吧。 “可是刚才那个输给你的人……到底是谁?”我还是放心不下,而祥哥已经在开始思考下面要做什么了。 甚至不少衙役都开始瑟缩的缩着脖子,慢慢退居到一旁,努力的降低存在感。 然宋家虽富裕,却向来谨慎低调,自家吃穿用度都拣了上等绝不薄待自己。可在外头,却一直都是极不显眼的。 “这些都是魔石!而且品级还不低!还有一些魔器和魔族修炼使用的魔药!”冬溟立刻辨认出了储物袋中的物品。 遇见林宣也许是他这一生最无奈的意外,但与林宣和君莫言为敌,却是他这短暂的帝王生涯,最错误的决定。 “铃铃铃!”铃声响了,放风时间结束了。大家都很自觉的排好队,没有人敢自己再多玩一会儿,因为如果你不走,会被打。 可是这一条路,就像是无底洞一样,在吞了这么多的资源之后,本身的实力,也才二转中期。 这不又有人来了,这次还是直接找到了店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没来的凌宏他爷爷。 “可是我们收了留级生这么多好处,结果什么也没干,这不是……”听了天枢的话,摇光缓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的问道。 只见得那片岩浆居然缓缓的蠕动了起来,一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透明光圈,从岩浆漩涡之中浮现而出。 青衣老人独立神树下,蕴着太阳圣力的金色树叶哗啦啦作响,像是在为其而鸣动,摇曳下满树金光,垂落在他的身上,沐浴当中,更为神圣。 可是,这么多情况,她都有勇气去面对。或许爱让人勇敢,又或许是因为,这点勇气,还比不上她告白时候的百分之一呢。 第一卷 第36章 默片 迪丽娜尔也看到了这些人,慌张地推着阿依达娜:“你先走,这边我会想办法。” 阿依达娜却说:“办法,我会去想。你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好自己。” 说完,阿依达娜骑着马从隐秘的一条小路离开了。 达无悔的九月剑带着浓郁的狂暴气息,一剑狠狠地砸在虬髯大汉的头上。 太子府,绿袖一直看着未央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才松了口气,刚才真的是把她吓得半死了,她还真的以为刚才自己死定了,多亏自己聪明要不然尽头晚上真的完蛋了。 那边神盾局的紧急商议还没有结束,所有的电脑网络就突然被浩克所入侵,开始自播所谓的审判日。 达无悔说完之后,神龙分身隐入到他的本体之中,而他直接消失在星空之中。 于是便有了现在和戴邦商谈整合hz市地下势力的决定。此时两人便是在一起商谈着具体的事情,以及hz黑帮的势力分布。 “无悔,你怎么了?”李师师最关心达无悔,看到达无悔一瞬间变的异常难看的神色不解的问。 月上当空,半夜三更,姐弟两个才收工各自回去睡觉,临走之时还不忘毁去那一地的脚印。 正在追上晨曦的boss被冰冻在了原地,不悔和晨曦立刻开始后退。 “作为军人,每时每刻都要面对这样的结局。他捍卫了自己的尊严,守护了光辉城,光辉城的人名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奥夫沉声说道。 有没反应过来的男人直接被扎中了下体,连忙弯下腰去,捂着身下,撕心裂肺的大叫着。 紧接着,一股雄浑无比的神魂之力,就将林震隔空抓到了叶晨的面前。 她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指尖的火焰逐渐变成了一团旋转的光球。 电瓶车骑行进城市中央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好像再次有了活力。 沈清已经不想在我面前演戏,而是直接带我穿越时间的阻碍,回到最初,亲眼目睹自己身上曾经发生的一切。 沈晚晚重重点头,随后,我看到她身轻如燕,悬在半空中,飘向苏宛箬的方向。 “是是是,但话又说回来了,奉酒兄弟可是出身青龙一脉,理所应当的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你之前都那么说了,这要是再收回去不太合适吧?”隋朝笑眯眯地问道。 所以说陈琦等人若真按照原本的规划,请来一位三品炼丹师炼制造化丹,能有一成的把握炼制成功就已是顶天了。 “走吧,你来和兄弟们聊天,我负责开车。”李阳将手机递了过去,开车离去。 难道说,邢晓茹这个家伙,人缘真的已经差到这个份上了么?以至于东禾镇的人,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十分厌恶? 草薙京从富士山回来,经过草薙烈的教导,虽然说实力上没有多少增加,但是对草薙之拳的理解,可以说是更深入了一些。甚至,他已经有些摸索到先祖的那招神技“无式”的影子。 天空中盘旋的六目雄鹰在他头顶环绕了一圈,随后便消失在了视野内,这是五环高塔圈养的高阶魔物,负责守护学院的入口。 话音刚落,一眼看见高明,当场就傻了。高明憋着一肚子火气,还是礼貌地朝朱建国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第一卷 第37章 情敌遇上情敌 哈森紧盯着他们几人,试图从他们的细微表情上看出点儿端倪。奈何这些人太谨慎,他什么也没看到。 玛纳斯凑了过来,在哈森耳边问:“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接下来要安顿我们的地方,有问题?” 这些,全都是季商南的臆想,全都还没有得到证实。所以,季商南除了这个问题以外,便是不再会问其它的了。 通天点了点头,说道:“一言为定”说着,通天起身下得云床,来到场中,伸手对无天示意一下。 另一边的原石主人不死心,还在继续解石。原本旁观的人,听到开机器的声音,也都好奇得望过来。 我当爸了这不是高兴嘛下午就请假了对了等会儿我去多买一些菜回来顺便打电话让大鲁他们过来一起庆祝。”粱凉说。 “切,你能吃饭的到吗?我们都是老弱残兵的,哪里有那些强壮的孩子那么有力呀。”另一只蛤蟆b鄙视之。 这件装备也打算好之后,林杰开始查看另一件装备,他希望‘弄’一件装备自己用用。 机甲作战,这在很久以前的母星时代还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无数热血青年向往着自己有一天能够驾驶一台威武的钢铁猛兽驰骋在茫茫星空,然而只有真正的机师,才能明白这个行当有多么的危险艰辛。 “你什么时候有弟弟妹妹的?”末果玲好奇的问道,她记得报纸上曾经提过陈一刀的家人,说陈一刀除了一个年轻的妈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亲人,所以她‘挺’好奇陈一刀怎么突然有弟弟妹妹了。 “这几天你们都知道夏村有一个杀人魔吧!夏村是我们百花集团的总部,也就是说是我们的地盘,我问你们,这个杀人魔在我们的地盘上杀了一个又杀一个,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们说该怎么办?”陈一刀大声的吼道。 朱珠漫不经心地翻了翻菜谱,最后什么都没点,又推给了旁边的赵阳光。“你们看着点吧!”她的思绪大半都留在背后的男人身上。 感受着心中的那份执念,卢禅活动了脖颈,轻笑一声有些疯狂的意味。并没有像上个世界一样,直接压制原主的执念。而是放任那份执念,侵蚀同化他的思想灵魂。 在冷空气里停留过,他温热修长的手指触碰到手臂肌肤时,我心跳异样的跳动着。 不得不说,这个入侵频率有些高。而且这两个兵种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稍微一不注意,很容易让人家得手。 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接下来也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多加考虑。 其实三代目也并非真的想把火影之位传给对方,至少在彻底查明橙水的真正底细之前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还要和别人谈恋爱?”像是实在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气氛了,魏震天终于开口。他的嗓音低沉,语气很是沉闷。 而且……而且这次,若不是因为想要找他帮忙,估计自己还只惦记着追男神的事儿,而忘了她家这师兄呢。 只是,他并没有直接从地面上靠近那里,而是观察了周围的情况之后,迅速带着自己的背包冲到了三楼。 第一卷 第38章 石英脉之下 黑球走了两步,发现哈森和玛纳斯都没有跟来,不禁有些疑惑。 “还愣着!找死呢!” 黑球指了指哈森和玛纳斯:“他们怎么不去?” “约他干嘛?现在我们双方可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说就是约了他他肯出来吗?”王伟不可思议的说道。 “夫人就不怕那城主是装的?”后面的隐卫终于是破功了,总觉得夫人对谁都有防备,为何对那个城主没有防备呢? 原来刚才裴风施展暗劲的时候,用了他的绝招蛇推燕,把暗劲分为了两重打进了侯震的手掌毛孔中,所以,陈青松留在裴风手上的那些血液,毒汗,眼下已经吞噬了侯震的手臂神经。 她说的是客人,苏静有些不喜,她想当的可不仅仅是客人,不过,现在不是好时机,等到楚琰恢复了身份之后,她的身份才有意义,便没说什么了。 北辰傲亏欠四个孩子的父爱,这辈子都会心里有遗憾吧!可是,为了家国天下,他们走上了这一条路,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裴风怀抱的温暖和力量,让左织越来越觉得,自己这样被他强有力的揽在怀里,是那么的踏实,安全,把自己多年表现出来的坚强,都一点一点融化了,让她那坚硬外壳层层包裹的柔软内心,也渐渐流露了出来。 “皇上,方才黄大人振振有词的,就差把应娘子说成勾结外贼的,该彻查才是,”轮腹黑,北辰卿也不差。 围着有多少人,燕莲是不知道,反正三四个对付一个,足够赢的。 到中堂的时候,明嬷嬷一家在,明宝珠就坐在楚琰身旁,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话,楚琰神色倒不见冷淡。 他能够感受到林峰身上散发的恐怖威压,甚至他有种感觉,如果林峰想要杀死自己,恐怕动动手指就能够做到。 也就是说,林宇上次横扫南国之后的收获,也就勉强只够他使用几个月的时间。 她也不由叹了口气,难道这一世,要再一次眼睁睁看着这部剧被坑掉了吗? 在这鸿沟之中,还不断散发着霸烈的武道意志以及恐怖的毒力,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林峰,咱们不会一直这样粘在一起吧?你的后脑勺不怎么美观。”杨妍嘴唇蠕动,绝美容颜上布满愁容。 毕竟他们产屋敷家族寻找治疗诅咒的办法都是在本国内打听,也许古国或许有办法也说不定? 因为就算是他睡着了,可他的体魄在经过了三番五次的提升之后,五感都变得十分敏锐。 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普通老百姓,平时大家关注的无非就是衣食住行、还有跟自己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祖国每年坚定挺进的脚步,所取得的成就,对普通百姓来说太遥远了,他们很少关注这些消息。 随着他的三勾玉写轮眼瞳力越发强大,他在写轮眼的运用上也强了不少。 几人一直闹到了挺晚的才罢手,几人都喝醉了,被吴叔叫人一一送去客房休息,只有叶刑天一直扒拉着白子画,所以由白子画亲自去送。 古羲就坐在床上神情慵懒以对,而他上半身光裸着只穿了一条长裤,身后那床铺不用说也乱作一堆。是人走进来都能误会我跟他怎么了,在他目光扫来时我别转过头却也并没移步。 第一卷 第39章 绝境 玛纳斯叹了口气,真是想和哈森决一死战的心都有了。 还好,哈森说得也够详细,伴随一声轰隆巨响,爆破成功。 不知道什么时候,挖金贼走到了哈森的身后。哈森没有回头,闲聊般地说:“你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惹来麻烦?” “在这里,我们就没怕过什么人。”挖金贼很嚣张,威胁说,“所以,我劝你最好老实点儿,不要动歪脑筋。” “我都没挪过地儿,也没说别的,怎么就动歪脑筋了?你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不好听?”哈森瞥了他一眼...... “你们怎么这么早回来,不是去鬼屋了吗?”我疑惑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哥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叶惊风和林鹏结束了体能训练后,又重新回到了‘金顶’上面,两人面对面,席地而坐。 林木四下的看了看,发现不止是这个几个,后边不知道啥时候来了几个姑娘也躲在一边好奇的看热闹。 可是,她的这道呼救声喊出去之后,四周依旧静悄悄的,一点回应都没有,过了一会儿,黑暗中才响起一道男子阴冷的笑声。 这一大早,就闹得鸡飞狗跳的,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的的存在。 “殷凝!爷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打算怎么着?你要清楚,我们不欠你的,要欠也是你欠我们!”妈妈的话音颤抖,强忍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冤孽?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一世得此逆子? 他究竟在紧张什么呢?叶窈窕回头看了一眼煎饼店,又看了一眼卖煎饼的老头儿,发现那老头儿正看向他们这个方向,眉眼之间似乎带着隐隐的怒气,叶窈窕的瞳孔微微缩了缩,这里面有名堂。 虽然说今晚最大的咖是路接天跟刀郎,但真要比起话语权与影响力,欧阳台长能大出几个次元。 “不用太惊讶!”温侯看着自己的肩膀:“可惜了我这身衣服,还是上主给我挑的!”看着破了个口子的西服,温侯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不过,那盘踞的云海,岿然不动,宛如生根的磐石,在浩瀚天威之下,纹丝不动。 这时,空姐在广播提示所有乘客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来自无神的时代的灵魂又没有师傅的指导,唯一能做的只有实践。 徐光身上的天残煞气,凝聚成一道漆黑的爪子的虚影,轰然从他的后背穿透出去,他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玄远立即会其意,二人随即拾起两套黑装穿上,又分别将面具带上,朱月影带的老虎面具,玄远带的是一狼面具!二人这又各自捧着一团衣物向山洞里跳去。 惑神发现有人闯入,为躲避冰兰的咒语,不得不放弃对欧阳末施法,转过头来专心对付冰兰。 鸢晴瞪大了眼睛瞧着落雪,清澈的眸底让落雪几乎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影子。鸢晴从来未曾害怕过落雪,她对这一袭白衣之人有种与生俱来的信任感。 冰兰解释道:“这就是爱莉莎偷练邪术召唤出来的亡魂鬼兵,它们实力都很强,有极重的阴气、煞气,很不好对付。”殿上众人无不闻之色变。 子辛的脸上现出了一抹笑意,心念一动间身体向后瞬移了一段距离,稍微离开了句芒精血的范围,同时金蝉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崔忌饿三日,已筋疲力尽,毫无反抗之力。当闻皇帝喝问何来刺客之时,虚谷应声,押崔忌出画而现之。 不一会儿,三人的腕表又发出滴滴的声音,ai指挥官又安排下来任务。 经纪人张姐给徐子然倒了一杯水,有些心疼。可安排这件事情的人,她连拒绝的勇气都不敢有。 “这里是密闭的,应该不在上城区。”唐娜一边跑一边戳自己的腕表,还是没有信号。 听见有人招呼自己,阿巴贡还一阵得意,晴天镇这些年发展的不错,在这里都能遇见熟人,证明自己还是有名气的。 姜厨夫见他们烤野兔吃,不禁嗤笑了声,这烤野兔无非是山野吃法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不过半日功夫,张飞已经杀得敌军胆寒,再无一人敢于反抗,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靠,这些石人的水平可比拉斯普京宝藏里的那些强多了,相互之间的配合和石斧劈砍的角度都是经过专门设计的,根本就没有死角嘛!”田勇惊道。 “直接上测谎仪。”秦九都懒的跟顾思思废话,赶紧把事情问清楚,赶紧完事,他怕对着顾思思看久了直接吐了。 如果不和各大运营公司合作的话,那么,苹果手机别说在海外,在华夏了,甚至在老美,都已经没本土优势了。 “你俩怎么了?这么多的黄金珠宝都不能让你们焕发活力?”凌浩有些忍俊不禁。 程子依穿着无菌服走了进去,整个重症病房温度比较低,当看到床上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中的老人,顿时瞳孔微缩。 闹了这么大一出,不仅吃席的人在看热闹,便是没吃席的人,听说之后都赶来凑热闹了。 林惊蛰见他松开了自己,便急忙施展了火遁,可那天火符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他遁了一半,便半途被中断,瞬间被火浪包裹住,连灵气护罩也直接被焚烧破裂,连身上衣服也一下子被烧着了。 萧建民对于自己母亲没有任何印象,对于这个角色他也一直都是从他哥的口中描述自己想象出来的。 真要是那名罡劲武者杀进荀家,就是老祖出关,挨着对方一招罡气,尸体但凡能完整,都算是荀家老祖身子骨硬朗。 “纪淮安,你这话,引导得有点过度了。”张宪礼眉眼下压,脸上带着虚假又不虞的笑意。 他怀疑师徒之间很可能是因为传承闹翻了,师父留一手,想把真传留给儿子,弟子自然不愿意,所以背刺师父。 自家饭店现如今已经达到了超高级的级别,可以说在苏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饭店。 她悄悄抬起眼眸,就见男人下颚紧收,俊脸线条分明,冰月般的眼眸染上戾气,看起来阴沉万分。 而且头发又长,半边脸都被挡住了,上学三年硬是没人见过她到底长什么样,不过看她瘦瘦巴巴的样子,铁定也不好看。 第一卷 第40章 深夜的炸响 这还真是一句实话。 看着筱松慢慢的变淡消失以后,我一下瘫坐在了地上,我竟然亲手消灭了我兄弟的魂魄。 筱松看着我一会以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见,这会的我心里更加的疑惑了,难道我产生了幻听?可如果我产生了幻听那恶灵为什么会离去?这敲木鱼的人究竟是谁? 听闻江北林这话,左侧权贵子弟都十分平静的坐着。而右侧的寒门子弟,皆是面色微变,当然,徐长风例外。 白蒹葭偏偏不信邪,她平时是不敢忤逆陆之洲的,可是今天她不想再这样了,只要是夏琳出现,陆之洲的眼里完全就看不见她白蒹葭。 穿着一身和宁静差不多旗袍的柳如烟和另外一个穿着一身休闲衫的年轻男人来到了周建身边,年轻男人笑着拍了拍周建的肩膀说道。 周琪轩笑了笑,并没有否认,也不需要做太多的解释,因为他相信徐长风不会拒绝。 虽然脸上依旧带着块伤疤,但由于是男装打扮,又有云烟凛冽清绝的气质加持,竟然一点也不觉得丑陋,反而多了些男子气概,一路走来时常有美人暗送秋波。 高台之上,二长老萧鹰有些发愣,他没想到,萧风竟然连理都不理会他,就直接下台离开了,这在以前可从来没有那个萧家弟子敢这样对他,而萧风竟然开了先例,这让萧鹰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是我会把你吃空的。”夏琳说道,这家伙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就在腾龙剑鞘发出凌厉的攻击时,从狼人身上分解出另一个模糊的身影,模糊的身影好像给狼人的本体是合二为一似的。 夏君显然也看到了顾茗,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也没有和顾茗打招呼的意思,转开了自己头。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方康伟对夜星魂的高度评价,这让方雨桐很是不服气,但是她又不愿意承认父亲的眼光不行了,自然而然所有纠结矛盾的怒气,最终都落在了夜星魂这个始作俑者身上。 其实李霸道也很明白,这样做真的是有可能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只是四来想去之后,李霸道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还想要拖延的话,最终的结果就是错过最好的战机。 “吃饭,还没有,我准备七点再去的。”苏磊道,有些疑惑,这个如今火的发烫的林先生,到我这儿来问我吃饭没什么意思,难道要请我吃饭?这个想法有些逗了,怎么可能。 莫亦戴却是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冲着顾茗了然的一笑,然后便转过了头。 就在浩然体外血海成型的那一刻起,浩然蛮荒之心中的血海神奇般的与体外血海遥相响应变化万千。 “林先生,这些日子不见,真是越来越有气质了。”杨立笑着道。 为了讨个吉利,开业前。冉琴宴请宾客来庆贺,来宾中有韩雯雯和妈妈罗大妹以及男朋友苏磊。还有志庆他们一家人,跟平日里交往较好的街坊邻居。 任瑶期心情也有些复杂,尤其是当她的父母提起燕北王府的亲事时,那一脸担忧和不太情愿的表情。 第一卷 第41章 总是冲在我前面的哥们儿 “我觉得这件事蹊跷。”黑球说。 哈森看到玛纳斯伸长了脖子在偷听,马上就把黑球拉到了一边。 别看五个大男孩闹腾起来很疯,但是一到商讨正事上面,五个大男孩却都很认真。 “萧儿,我一直想问你,你和燕王之间是怎么回事?他不远千里去找你……”夏卫兴忽然说道,这些话很早就想问了,前几天萧儿一直在养伤,且有意无意的回避燕王的事情。只不过,有时候回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温睿修瞪大了眼睛。警惕地回过头,就看到铁柔一身黑衣几乎融入黑夜里。 所以我这刚一回来,他就从监控上发现了我,这才给关之诺打电话的,当关之诺把我带回她现在的住处时,我才发现,原来关之诺又换到了另一个市里面。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最懂我,聪明人才懂聪明人。”曲筱绡黏在安迪身边等电梯,两眼瞅着2202的门。故意笑得特别响亮。 终于只剩下米莉和我时,我也在心里微微思索着接下来这场谈话该怎么谈,米莉始终保持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等待着我,似乎是想看我怎么来和她解释这一切。 虽然这件事情让我有些震惊甚至有些怀疑我对章则真的多年的了解,可终究还是熟悉人,虽然以前的认知被推翻,可终究还是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听到这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猥琐,肯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只是从他们的话中能听出,这男子被称为齐总,那么应该就是新来的老板了,而且肯定是齐家刚派来的人。 呵呵哒,忠信王府唯一的郡主要去上战场,这是怕忠信王府死的不够彻底是不是? 诸葛亮:我想想,在你那边就1个猛将和1个副将,兵力又不算多,孙策现在兵多将广,你根本抢不动。 次日起床,郑枫望着床单那一朵鲜血的玫瑰花,开心的表情已经无法形容。 结果,曹操猜拳极准,张飞输到扑街,连饮五桶酒,差点醉死在酒桌上。 “你怎么搞的?刘备的老婆怎么还在这?我的老婆呢?”郑枫连连发问。 我急忙又问道,秦一恒,这个城难道之前是黄泉路?只不过因为什么原因被废弃了?所以藏到了这里来了?之前的水,都是阴河水? 此言一处,场内所有人都恍然。寇千的心情也再次愉悦起来,然后连忙然林越安排此事。 “大白,你知道魔宫在哪里,是不是?”唐玥看着胡乱比划的大白,试着问道。 环视了一下,屋子的装修还不错,家具摆设基本都是以浅色或是白色为主,倒挺像白开的穿衣风格。 我俩走到那个烧烤摊,找了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下,然后点了一堆东西,要了一件啤酒。 加时赛一开始刘易斯就给了湖人一记狠的,三分线外一步迎着换防的老鱼就是一记远距离三分,不过他今天的命中率并不高,常规时间三分球8投仅1中,这球命中也不过是9中2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抽烟,赵虎都感觉哆嗦起来,陆川哥这是什么意思,让自己知道这战机的存在?里头又是什么意思? 第一卷 第42章 无心 光线幽暗的房间里,哈森已经尽量离两个壮汉远一点了,但还是被他们故意冲撞了下。 “没长眼睛的话可以回炉重造。”哈森一点儿没客气。 壮汉举起拳头就要给哈森一通教训,却被哈森给抓住了手腕。在壮汉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哈森就一个上勾拳撞在他的下巴上,痛得他重摔在地上。 旁边的另一名壮汉抱拳捏起手指关节嘎吱直响,“不要命了是吧?想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哈森也不带怕的,“我能打得他满地找牙,也同样可以打得你满地找...... “谁是这里的主事人?”最前面的一个鹰眼钩鼻的大个子开口说道。 因此现在的这些学有所成的人,其实普遍面对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学成之后,要去何方?这也不难解释那个年代出国的人那么多的原因,实在是国内没有这个土壤。 第三天的正午时分,差役提着铜锣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冒着大雨沿着考房一路走来。 凌昊在深坑底处,感受着方才那一拳的威力脸上也是有着不少惊喜之色。 轰隆隆!轰隆隆!死祭星的周边浮现出一个个炽烈恒星,诞生在虚无裂缝,由至高之力组成,就好像一个凝聚能量的特殊阵法,配合死祭星,射出一缕缕波动。 今日一看,这位聂夫人果然十分貌美丰满,算算年纪,也有近四十岁了,外表看上去却像二十出头。可惜,美则美矣,终究少了些底蕴,端坐在高位上,也没有世家主母的雍容气度,略有些跋扈浅薄。 而这时候,凌昊周身的空间再度一绞,突然出现的攻击他自然毫无防备,直接以法力和强横的肉体支撑着扛下了这一击。不但体表渗出了血丝,法则的震荡之力也渗入了凌昊体内,让他喉头骤然变得有些腥甜。 有那么一瞬间,简禾感觉到,这段短暂的日子以来,他们互相维系的那些柔情蜜意、相敬如宾的表象,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缝,泄露出了令人胆寒的真实。 最气的莫过于袁老怪了,他的仙器损日真金弓被叶天抢走,看来是无法要回来了,气得当场就吐血。 预付款什么的,李方诚当然知道,但是还有另外的不同的是,利润分成。 呼儿会说白了就是乞丐会,在世人眼里,乞丐应该都是邋遢不堪的,可做为乞丐头的老者,虽说衣衫洗的发白而且满是补丁,可异常的干净整洁,完全跟乞丐不搭边。 一天的时间,夜阳被带着到处熟悉事务,虽然实际上没有干什么事,但是却腰酸背痛,四肢无力,用过丰盛的晚饭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全身放松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但是根据一旁的描述,这本功法,也是最为低级的魔修功法,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下一刻,电流立马朝着恶零的四周散去。一下子四周的恶零全都变成如此。 “哼。”茉莉冷笑一声,转身看向另一面的安娜,叫着安妮过来。 燕云城与蓝河也起身准备离开,朱掌柜满脸哀怨又神色怯怯,张嘴是欲言又止,燕云城二话没说直接抛给他一块上品灵石,朱掌柜顿时喜笑颜开,态度那是相当的热情。 这老鬼就算是有雷劫之力护体,也不可能对江寒形成境界上的压制。 在没有构建空间传送阵之前,哪怕主宰级生物,也得十年时间才能抵达彼此星域。 “如果真的是鬼,那我也能看见,因为我可不是第一次见到鬼!”龙少峰紧接着开口说道。 霎时那些被阴气控制的毒虫都开始骚动,颜向暖控制着阴气,看着毒虫在阴气当中挣扎,随手轻轻一扬,下一刻,噗嗤一声,那些毒虫就硬生生变成了黑色的粉末洒落在卫生间当中。 许青云微笑的望着黄发,他的名字叫钟诚,现在的黄发,变了模样,精神饱满,身体健硕,牙齿也变得整齐洁白。 这场景,虽然人物不对,但是剧情是对的。飞机被劫匪控制,最后飞机失去控制,跌落了下去。想到这里,龙少峰心里顿时一惊。 “还掉真的就行了吗?需不需要做个法什么的?”赵云很心慌,手腕上的自残地方还隐隐作痛,醒来时看到手腕上的伤口,她到现在都有心理阴影,故而抓着颜向暖再次追问。 混元派掌门点了点头,连忙招呼弟子将司马飞扬送回了司马飞扬的寝宫,就匆匆遣散了众弟子。 “苏梦妍,韩雨彤,这两日你们也很辛苦,对那南路猛的情况应该也很清楚,接下来可有信心继续抗住?”出言的正是惠真仙子。 连忙睁开了眼睛,而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两行水渍从眼角处滑落,在他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直接进入了他的双眼之内。 只可惜自己没有一个兽形可以在水中游泳的伴侣,说起来整个东大陆能够拥有可以在水中游泳的兽人还真不多,如果真见到的话,那肯定会被大菠萝给搜刮走了,只有大部落里才有长相美丽的雌性能够留住他们。 那三名血沙帮的雪灵师见状,想去救人却忌惮那传染的毒素,硬生生杵在古令雄的身侧没敢动弹。 要是那冒牌货知道来刁难我的凤山易反而成了我的挡箭牌,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第一卷 第43章 左右为难是最难 哈森道:“你们那帮子人不行,太跋扈了,做不了事,都把自己当大爷,还以为是在封建社会呢。要干点儿好活儿,还得我们自己挑人,把人挑够。” “你们挑人?”老头没明白意思。 “我们干这个活儿的,当然能看出来什么样的人能干好这个活儿。有没有经验不重要,能听话,能耐心,完完全全照做就一切好说。” 老头觉得哈森这番话有些道理,琢磨了一阵答应了下来。 铁门被打开,哈森和其他有爆破技术的汉子们都走了出来,走向黑压压的人群。 所以,即便是要去看演唱会,他也是和罗泽等人一起,这张特等席的票,却是用不上了。 杨毅看着眼前之景,看了看身后拿着铁锹镐头的矿工,顿时感觉一阵泄气。 此刻,灵仙宫掌门之内,前堂,楚月正坐,左边是独远,右边是明怡长老,然后左右是正美,正丽两位弟子。 不是叶无道不够好,正是因为叶无道太好了,宋雨涵才不忍心看到叶无道为了她而感到痛苦和伤心,人最伤心难受的事情,应该就是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但你还是不得不继续往这条路走下去。 另一位士兵,道“少侠,我想要慰问金追加一百两!”这一位士兵脑门上有一道剑伤,因为战斗之中,一位低等级的大章怪触角甩的。 尽管校刊只在学校里发布,但是有赖于网络的发达,这篇报道不仅在本校引起了轰动,甚至通过贴吧和空间等一系列渠道散播到了全县,乃至全县的学生圈中,江凯然这三个字,一次次亮在他们的眼前。 萧飞和石头飞上脑袋,用同样的手法,取出了它的内丹。八歧大蛇有八颗脑袋,总共就有八颗内丹。 一个个华夏选手,向萧飞投来尊敬的眼神,然后缓缓的走下了台去。接着其他人也跟着下去了,放弃了战斗。他们走下擂台算是认输了。 “嘿嘿!今日一战,必要再和你分个高低!”轩辕段飞一声冷笑手中琼华剑猛然向前挥去。 “两百七十两,我要两百七十两。可以么!”一位士兵,他左边的耳朵没了,是被吸血鬼害的,那一位吸血鬼被乱箭射穿身体的时候,胡乱扫荡,他在合围攻击一位巨食畜的时候被那一位落地而死的吸血鬼给咬了。 很高兴,一路上有你。阳光斜射在课桌上,在发隙中穿过,留下斑点影子,却丝毫没能驱走寒意。 好在两人靠在树杆的侧边,楝树低垂的枝叶将两人的身影完全的隐藏了起来,从麦宝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这里。 她们不是吟诗作画,就是跳舞奏乐。萧羽音看着那么多的人,但有些乏味。心里也有了计较,她们的才艺都不弱,也算是不错的了。 一字一顿地说着,安若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这件事情上。看着眼前的身影像是整个地呆住了一样,眼神一阵微滞。 不知道过去了几秒钟的时候,当路凌开始觉得安若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的时候,才放开了她。 自他当上洛氏总裁后,手段强硬,开始笼络市场上所有的股票和债券,买断众多地皮重新开始运作洛氏,排名第三的艾氏也给予巨大的融资和帮助。 安若猛地抬起眸子,从厚重的镜片后看到了转过眸子对着吐舌头的唐薇,顿时满脸黑线。只能说真拿唐薇没办法。 这个世界玄幻了,谁能告诉叶唯门口上演着的那场戏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婶娘这些年来身体可好?二叔呢?怎么不在家?”白禹舟看着屋内问道。 “我的敌人没出现,我是不会动手的。”夏河慢慢地摇着头,通过玻璃,看着远处的丘陵。一头身高十余米的恶魔出现了,隔着两座山包。 “你的那种特殊的能力,是怎么回事?”阿尼看着瑞恩,开口问道。 而且,自从有了那次的教训后,花泽也好好的反省一下,是他低估林天的实力了,所以他找了几个会武术的人做朋友。 眼瞅着干妈看向何院长背影的深情眼神,柳岩心下也是颇为高兴。 刘鹏这次的话更让青竹村的一干领导吃惊了,心里边久久的回味着刘鹏所说的话。 萨法诺有些尴尬地借口整理行装,走到一边去捆扎盾牌、铁镐等东西,阿米尼乌斯也锁着眉头不语:范图已死,巴蒂塔斯也等于成了废人,军队的抚恤金只有八百塞斯退斯,根本是杯水车薪,何况两人生前就欠了一屁曱股债。 帕隆博带球在中路,面对安布罗西尼的防守,突然把足球往右侧一拨。然后晃开空当,直接就是一脚远射,加图索直接堵枪眼,皮球打在了加图索的身上发出一声闷响,皮球弹开到了夸利亚雷拉的脚下。后者抡脚就射。 “这魔龙在宝域之内,算是较为常见的存在,我也是为了这次宝域之行,多准备了一些,若是遇上一些不多见的东西,可就真的要完全拼实力了。”杨诗琴也客气回答了林天阳。 刘鹏在去学校之前,把家里的一切都交代一下,之后便去了学校。 时间,总是在悄然间从指缝中流逝,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感觉到了时光竟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二十天的时间,就在大家的学习与训练之中悄然而过,直接到了八月二十号,这个让广大学子既兴奋,又忧心的时间段。 第一卷 第44章 硬骨头 所有人都选完了,秃头男问他:“你怎么不选。” 玛纳斯指了指哈森,“我跟他们挤一挤。” 哈森刚要拒绝,就听到秃头男说:“也行。” 秃头男很不耐烦地往一旁走,“快点儿,开饭了!” 在来之前,萧阳心中便是有所考量,如果国家不过分的话,萧阳也不希望和国家闹得太僵,因此现在温天禄提出这样的建议,对于萧阳来说是可以接受的。 作为狗仔队社团的一员,卓飞和杨伟自然是守在甲区练武堂观看法阵投影,试图挖掘些槽点来写稿子。 都一个下午了,蚩尤牙儿还是没有找出战狂,他的眼球浮现出血丝。 “等等也好,既然老哥不便,兄弟就不打扰了。告辞。”老者说完,便兀自往府门走去。 张强地儿子居然开始用嘴舔那个神像,神像上全是灰尘。而且还一点一点地咽了下去,就像是吃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我虽然猜到了张强地儿子有些古怪,但是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当初,就是那十二个祭司联合在一起,才抵挡住了他与三须道长的联手攻击。 海陵道长自己遮遮掩掩、吞吞吐吐、不把话说明,反而用陌生的眼光审视起了方刚。 可?意思就是行呗。赶情儿道士并没有想好,自己要去二王爷府中干什么呀。 “捂在里面憋不憋的慌?”厉言墨有些无奈的说道,边说还边伸出手去拎她挡在身上的被子。 张惰峰听见陪她2个字,也明白了,他拍了拍胸口,叫萧哥放心好了。 搞得现在都没回家里一趟,天天工作,下班也是回自己的公寓,她去拦截好几次都没成功,公寓钥匙还被换了。 陆宇看着五色云中那风华绝代的身影,有些向往的道:“她或许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梅特工下车,先来到树下,对树屋里的鹰眼打了声招呼。她问鹰眼,刚才在她到来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云诺觉得自己的情绪把握的很好,欲言又止,放低姿态,再加上现在长老们都很看好她,她就不信他们不会站在她这边! 剩下天齐神皇、太梦神皇、马灵月、宋凌云、杨云、白乾等人都对第五皇充满了好奇,各自在试探他的底细,询问葬神渊的情况。 轲比能和素利西域之行完全是两个王者带一个废铁,而且这个“废铁”还不老老实实的跟团,顺手还灭掉了西域之中最亲鲜卑的蒲类国!这不是坑队友吗? 这种比试一般只有侍卫上场,要么就是那些靠后的家族子弟上台去哗众取宠,没什么特别的亮点。 “当然。忘了我们的使命了吗?罗娜有的是时间,我们可没有。”阿瑞纳斯目光沉重道。 云杰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爆炸冲击,即便是达到主神级别的天狼战甲加身,身体每一寸肌肤也感受到了锥心蚀骨的痛感。 谢浩割破自己的手腕,往锅里面滴了几滴血,那碗黑不溜秋的水缓缓的变成了红色,那种暗红色,让人看起来好不舒服。 白眉道:“师弟,昨夜可休息得好?”这话听起来像是对玄远昨晚睡觉的状况有些了解。 只见白眉、乾阳、丹阳三人已经赶到,其余弟子也陆续而至。三位老道一脸沉重,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忧愁。 第一卷 第45章 远处的眼睛 本来想吓吓他,没想到人家压根儿不当回事。 算了,还是切肉吧。 哈森把难撕的肉切了下来,吃得过瘾。又主动切了很多,递给旁边的其他人,唯独不肯给玛纳斯切一片。 玛纳斯不大乐意地嘟囔抱怨:“幼稚。” 但是……因为知道哈森是个较真难缠的主,没敢让他听见。 封华放下钱,干脆利索地告别,还没等孙子岳酝酿好情绪好好地话个别,她已经拎着行李消失在黑夜里了。 现在养牛场勉强维持着,因为这里草多,牛不吃饲料虽然长不好,出奶少,但是起码饿不死。 霍靖北斜了他一眼,也默默的将球杆递给一旁的保镖,往一旁的遮阳伞下走了去。 “这一切都是幻象,不是真的,我不会死在幻象中……”吴月大声喊道。 路上也遇见了许多飞天螳螂、狼人和蜥蜴人等怪物,不过,全都被他们轻易斩杀了。 这会儿,现场才是真正的达到了冰点,所有人,皆是瞠目结舌的望着台上的清俊少年。 “我先教公子一些基本的修道知识,人体上下有很多穴道,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百汇,天门,任督,阴阳等等这些大穴。 如果,她真的选择走了,他真的能做到不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吗? 但是那把长刀似乎不将张陵击中就永不罢休,一直跟在张陵的身后在空中四下乱窜,哪怕张陵遁入虚空,它也会寻着气息跟着张陵后面,这让张陵一时很是慌乱。 “在我栖身的地方,你们跟我来。”王建设很有眼力见,发现他们对蔡建军的在意,赶紧说道。 “这个还得我来!”刘老板自信的笑了起来,“你来?我看你也够呛吧,要是先生在的话还没准儿!”老君叔看了一眼刘老板。 “他能不能走到你现在又不会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他走到了家里的事情也应该结束了。”胡依依说。 “猫?猫妖?”胡依依可能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所以她在这个时候这样问道我。 门派与家族之间的运作方式有所不同,九天剑派虽然名列道门一十三派之中,但就算是陈浮生这种真传弟子也不可能轻易从门派中获取一切资源,有许多需要自己亲自动手,这种身体力行乃是淬炼道心的必须。 面对鲍很是坚决的态度,维克多仍旧是有些疑惑的接过了地图。当打开地图看到鲍之前划出的几个圆圈,更是没有搞明白对方这是要表达什么。 在神道遗迹的时候,望舒尚且不是自己两人的对手,如今自己暴露出巫妖的身份,实力更是直接到了岛宰境。 “如果这真的就是一种其他形式的结界呢?你要怎么做?”穆诗诗问。 殿堂之内空空如也,不知楚代王又是同谁说话,只是想来他不可能在同自己说。 默运玄功,保持灵台一丝清明,强忍着这份深入神魂的莫大痛苦的陈浮生牙关一咬,通天火柱上再次添加两抹色彩,一金一蓝。 “天什么时候亮的?”我感觉自己就好比刚把眼睛闭上一样没想到但我再一次睁开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变成了,白天。 看到眼前的情况,江静雅很自然地以为,是医生过来查房,看看病情。所以她急急走到床前,想听听医生对苏丽的病情是怎么说的。 “还好吧。”康桥言不由衷地应了一句。他当然不会告诉母亲唐丽丽和杨静之的事情,更不能告诉母亲自己那晚看见的画面。想起这个画面,他的心突然一紧。 第一卷 第46章 夜有风狼 “在想什么呢?”哈森觉得有些好笑,“等会儿带你去摘野樱桃,来的时候我看到河边有两棵,结得特别好。” 黑球还是不敢松下神经,又问:“你选的这些人,除了我们认识的,还有一些要么瘦小,要么比我还小,要么胖得只知道吃饭……他们真能干活儿?” “这你就不懂了。” “正因为我不懂,才需要你说嘛。” 哈森给他解释起来:“那比你还小的,还在长身体,吃不好怎么行?把他带进来,至少吃饭不成问题。那瘦小的,弱不禁风的,你让他在...... 而这只烧成炭的手的鬼,则是一脸惊恐,两只眼睛不是看符,也不是看手。 只是,没有人看到,那从梦中醒来的男人,正在县城正中间最高的那栋楼的一个房间里,坐床上坐了起来,点开台灯,拿起了柜子上的一叠纸,陷入深思。 只见,一位年过半百之老者正拄着拐杖慢慢前行,他手中拿着个法器,里面装着大蟑螂,应该是要作为药引子,刚刚岳乐乐被一大堆蟑螂吓得尖叫不止。 早上在山上的那个演示,看起来是一次成功的“表演”,其实是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这家伙更牛,直接从包里掏了个本子,直接在画黄伯伯这个房子的图了。 就对着一个破房子,能说这么多话,能把所有人的耳朵都揪起来,能让所有人都为他鼓掌。 赵青带着kk直接是告辞了,他直接拒绝了张雷想要送他们一程的想法,没办法,你就一个摩托车,还送什么送。 “就让你好好看看本王到底敢不敢。”琮王也急眼了,伸手就要去解自己腰间的玉带。 “开疆扩土?”灵毅喃喃地说道,虽然他心里没有这样的概念,但是他知道这说得好听是开疆扩土,说得难听就是侵略,举全国七十万大军行那侵略的恶行,灵毅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执意要发起战争。 处理洪兴社龙头的事情都交给他办了,那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是不可以交给他处理的么。 “经铎,你今日是怎么了,竟如此失礼?”慕王淡淡的疑问与斥责冲入聂沛潇耳中。 其他三人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的神色,不知道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他们仅能看见的,是辕儿绝然的目光以及胸口处猛然闪耀的光芒。 但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如果x先生狗急跳墙怎么办?到时候抱着一种,想同归于尽的信念,那就真太不值了。 宫妃!出岫被自己这个念头所惊,不期然又想起了天授帝与淡心那段似真非真的情愫……事到如今,淡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对天授帝又是存了怎样的感情? 出岫这一番话说出来,刑堂之内已然鸦雀无声。包括沈予在内的所有人都注视着她,仿佛是在惊讶她突然的变化,这般冷酷,这般理智,这般……狠辣。 我将玄龟控制在三角开口,给自己留一个路口,我提着鬼武弓震,奔向冰封走廊的深处,冰封走廊的怪物瞬间受到惊动纷纷朝我杀来,由于第一次,我不敢引来过多的冰锤狂战士,要是等下出现什么意外,那就悲剧了。 “可不是吗,最近有个公子哥追我们李队追得可紧了,每天都要等她下班,又是送花又是送礼物的,可殷勤了。”董晓梅添盐加醋道。 “放心吧!哥是属蟑螂的,没那么容易挂掉!”梁华犯贱的享受着王冰的温柔,说道。 毒珠低着头思索,随后立刻离开营寨,白色的雾气从她身上弥散开来,覆盖了五十里的范围,野兽的嘶吼不断,今夜,是狩猎的血月之夜。 岳欣怡那张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脸蛋,变得凝重起来,低声说道。 所以琪琳并没有穿暗合金黑甲,而是一身湛白色的军装。紧紧贴住傲人的娇躯,衬得一身玲珑身段,气质温婉可人,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保护欲。 她跟着老板走了过去,这时候,里面的人正好端着饰品走出来,赫然是走向慕容楚。 “灵珠碎片绝对有这个能力,如果她死了,剑宗不可能不让她入土为安。”宁欢说道。 她不是没有离开过,也不是没有过诀别的想法,只是之前的每次分离,都是巨大痛苦下的冲动所致。 宁欢说着便是唤了一声,众人便是感觉四周震了一下,再缓过神来的时候,兽王已经出现在他们身边了。 “离我远点,别逼我亲手杀了你。”少年留下最后一句,带着一脸冷然,离开得决然,也走得彻底。 杨越凡抬了抬手,看不见的灵能伟力就席卷了整个船舱,协助换气管道完成了工作,让船舱里的人不至于死于缺氧和高温。 马车在蔺府跟前停下,我替他们掀开车帘。皇上从上面下来,要扶蔺兰芷的时候。蔺兰芷却没伸手,只道,“臣妾可以自己下来。”说罢,便自己下了马车。 萧若的确是蛮喜欢姜士心这个孩子。姜烜的王府还在施工当中,尚未建成,所以姜士心和姜烜还在宫中。因为姜烜有些繁忙,萧若便得了空就将姜士心接回了南薰殿。 帕托掀起男人的皮质铁匠前披,又掀起男人的衣服,一个皮质的腰带缠在男人的肚子上,腰带上有两个薄薄的用来装匕首的皮鞘。 定向爆破掉了一面金属墙,后面密密麻麻的机械生命,手持火枪,向着船舱内开始密集扫射。 第一卷 第47章 草原没有回音 半山坡的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老牧民心不在焉地给给一只羊顺着毛。无意间回头时,遥遥看见阿依达娜骑着马走了。 他慌了,连滚带爬地往山坡下跑,一个劲儿地喊着阿依达娜的名字。 “阿依达娜!你去哪儿?” 等到李起走到客厅正中央坐好,那八个老头一股脑的聚了过来,却无一人开口说话。 可不仅邱子凡娶了她,艾格校长收她为徒,现在连云墨都似乎向着她。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彭雨、张梅、墨墨、毛天天在海川市转了转,玩了玩,随后,他们这一批人也就回去了。 尤其是这位夫人,看着单纯如水,那似认真的话听起来才是绝对的暴击。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桎梏住苏绡。那是一只纤细柔嫩却很有力道的手,杨琪琪来了。 杨琪琪听出来了,很是心疼,但她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 他们又哪里知道那些“英雄”打得都是岛国的业余留学生,而实际上岛国的拳击水平早已经领先本国二十年。这些人不明白,但是他们只看结果。 王寒这般转移话题,显然是要羞辱上盟,只是方凌恰好成为了一个导火索,正好拿方凌做了个例子。 燕捷下车,亲自来接杨琪琪,至于杨琪琪驾驶的车辆,由管家开回去。 一个冷到极致,酷到极致,绝情地不留一分情面的冷慕宸,可能早已经不存在了,在她的面前,他只是个温柔深情地爱着她的男人而已。 李天宇顿时明白了,想必这串红色珠子是一件厉害的法宝,地灵兽王的实力瞬间暴涨,很有可能是这串珠子在搞鬼。 索菲亚看着看着一窝蜂的人不是往山底下跑,要不就是往悬崖下爬,更有的就在脚下挖洞的,虽然大家都没亲眼见过蝗虫,但是挖个洞暂时躲避起来还是有学过的,每次考试都考相信谁都不会忘记。 花溪喝了七杯,酒意上来,面飞红霞,眼波如水,带着三分迷蒙,唇角含笑,眉眼越发妩媚娇艳,好似那雨后海棠,染尽胭脂画不成。 “哈哈,别闹了,李大哥,我怕痒。”南宫月笑着一把打开李天宇的手。 “白姑娘……”见惯了痴呆的模样,黄埔玉蔼然一笑,又轻唤了一声。 修葺坟茔?只怕也是猜测她和信王会带着慕向晚一起离开,怕自己真的和他慕家一刀两断,所以才会提早防范。 脸色涨红,门官说不出话来,立在那儿干巴巴地和穆婉秋对峙着。 这以后有银子了,在穆婉秋授意下,各人的屋子都重新进行了整修,家具也都换了一水,唯穆婉秋的屋子没有动,摆设还和她走时一模一样,锁子娘只每天雷打不动地派了人打扫。 与其说是调香作坊,不如说是试验基地,毕竟穆婉秋从来不系统固定地生产某一种香并向外销售,她只是在不断地探索学习。 长门这时见到遒劲的石壁上的符号好像巍然立着一位大汉,长门没有过多的思考,朝着石壁拜了几拜。 她们的丈夫和简繁都是一个军区里的,闹的太糟以后见面难免会有些尴尬,这样对简繁来说也不是很好。既然她们已经道了歉,也就算了。 至于只能被灌输到基石平台上的僧侣技能,虽然它们不可用,但也有有才能的人开发了类似的能量使用方法。 第一卷 第48章 天空之下 哈森的妈妈告诉阿依达娜,想要进入禁区不被人打死,就得带个护身符在身上。 “你是知道的,我们家在草原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这些,都是人家好心给我们保命的。” 哈森妈妈很是得意,“哪怕这个草原上的人都死光了,我们家依旧没事儿。” 哈森妈妈把阿依达娜带到了依靠着斜坡的帐篷,旁边有很多牛羊,被围在一个简单的栅栏里。 哈森的妈妈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拉开帐篷的角落,“进去吧。” 想来一定是我当时一心只想着寻找妻子,没有注意到她的叫喊声音吧。 就算是典籍中记载的忍者之神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以及跟他并列的宇智波斑,在18岁的年纪,似乎都没有这种实力。 “什么!难道父皇也知道了!”听闻诸葛瞻之言,姬玉箫顿时一阵慌乱。 李允是被皇帝罚了关禁闭的,但人家被罚面壁思过,不是在认认真真地面壁思过,就是在暗中谋划等待时机,再不济也是赏赏歌舞混混日子。而这宁王的画风……怎么就那么地奇葩呢? “我不想让我的本体受到影响,又想直接控制躯体战士……”叶尘看着辰光,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医生尚且都要为她的身体情况而担心,更不要说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可被宁荣荣这么一搅和之后,雪帝这么做了,也就显得完全没有问题。 不经意间,人们已经把老城区称之为西城,而此时东城的轮廓已经初见雏形,城墙施工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中。 哪怕这样也并不能够阻止我,但是我的拳头还是如她所愿,没有落下。 李飞扬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说,总觉得不应该,奚晨虽说性格爷们了点,但是哪哪儿发育的都不错。 乌恩奇负手而立,脸上挂着轻蔑的笑,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要在雾玫镇的水洼里面好好的搅一搅,搅它个天翻地覆,至少也不能让某个家伙太过得意了。 短短的三天时间内,便已将各个部件组合完成,一艘崭新大船出现在了金色沙滩上。 “要不我们先不要去了吧,万一李玉芸他们被淘汰了呢,再说了,秘境中间肯定有其他分院的弟子,而且还不少。”史渊说道。 果然不出乌恩奇的预料,坎迪达凌厉的神色并没有持续多久。片刻以后,无聊的看客,霸海国的乞丐和为坎迪达马首是瞻的放债者们都走得一干二净。墓园里空荡荡的,只余下了乌恩奇和坎迪达。 许久后,李玉芸睁开了眼睛,在看向自己布置的五座法阵的时候,眸子徒然变的明亮了起来。 他不知道帝家老祖又想要做什么。总之,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正在心中蔓延。 从自己踏入到灵界开始,天玄剑宗便是处处刁难自己一行人,更是屡次三番想要将自己等人置之死地!这仇恨,早已经不可能化解。 人影未至,但两方的法系妹子,已经率先出手,冥冥之中,似有约定一般,两波法术都打向了对方,狠狠对轰着,造成惊天骇人的声势。 如果说,这两日下院之内谁最出风头的话,那无疑就是王昊一行人。 其实伊乐觉得这部动漫还是很不错的,人设亮眼、剧情刺激,最重要的还是全程高能! 听到章泽说带着自己一起去,貂蝉的眼泪瞬间就停住了,之后眼睛放光的紧紧盯着章泽的面庞,随着章泽的点头,貂蝉又哭了,只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面对同在西班牙集训的一支奥地利球队,沙尔克04打出了不错的战术效果,三后腰领衔的中场让对手打得十分憋屈。 章泽一眼认出了眼前这人正是昨天的传令兵,这就省了许多的口舌直接接着昨天的话说就行了。 校盟过来百人,军部派来百人,四大镇守府派来百人,暗部和特别行动组也没落下。 咻地上出现一个漩涡,潇尘又出现在原地,魔眼青狼大喜,对着潇尘的颈部,咔嚓一口咬下。 他看了一眼面色不佳的田蜜蜜,什么都没敢说,解开了安全带,就准备直接下车,手都碰到车门了,却犹豫了起来。 听得潇尘这话,潇林平和潇安鑫是一脸吃惊的看着潇尘久久无法合拢张大的嘴巴。就是秦雨柔亦是觉得潇尘这般狮子大开口有点过分了。 航母那是啥玩意,都是长达几百米的庞然大物,螺旋桨都长达几十米,转动起来是能鲸鱼都给绞杀的存在。 听到是让他们采石,这一百人的表情统统凝固住了,紧接着就是用求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将军。 之前这种事也发生过,龙娇见自己吃灵果的时候旁的龙在偷偷咽口水,就想把灵果分给大家。但大家哪会愿意拿?先不说他们都成年了,不可能跟幼崽抢吃的,龙族再如何,这点节操还是有的。 伏羲睁开破法之眼一边用法力催动四象阵,一边学习跟朱雀、青龙等学习如何封印白虎。 场内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一直过了好一会之后,他们才回过神来。 刘静云咬死了不承认,很怕这死丫头以后看着李建国,那可就啥也吃不到了。 “唔!”罗氏下意识捂嘴吃痛,然而叶姑娘并不打算就如此放过,接下来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她皮肤黝黑的脸上。 顿时,鲲鹏就更加有把握了,他也并不是单枪匹马,手底下也有不少大妖。 林羽并没有管枯骨的情况,而是轻轻的将林梦放下,深邃平静的眸子起了波澜,其中带着许多歉意。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林羽将手放在检验石上,才发生了变化,刚才被许多人摸过而没有反应的检验石,突然剧烈的振动起来,最后轰然炸裂。 “?”容漓顶着一脑袋问好看向易然,怎么突然扯到商陆身上去了? 话音未落,罗睺脚底下的灭世大磨盘,就轰隆轰隆朝鸿钧碾压过去。 第一卷 第49章 夜有啁啁声 阿依达娜盯着哈森妈妈:“我会在一个月之内和哈森举办婚礼,希望到时候你能做得体面些,不要丢了自己的脸面!” 但是现在已经急红眼的我根本就没有理会她们,此时的我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我感觉我现在就是一条疯狗,谁他妈敢欺负张莹莹,我他妈就咬谁。 拍了拍肚子那个土地神npc一副十分费劲的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这一幕,同天连忙将卷轴交给了对方,结果那个土地神将卷轴收了起来,然后再度给了同天一个新的卷轴。 胡不凡感觉被鄙视了,顿时心中升起怒火,于是他打算用典风来出出气,顺便可以展示一下他的男人气概。 而且,收银妹子的那一双水汪汪大眼睛还在不断的朝着我这边看。 且典风也修行道源神眼,且有镇道之力,压制了古辰的法则力量,让他看不到自己。 来到淹子之后,淹子边上放着一副渔网,还有两身衣服,淹子里水面平静。 随着一阵沉闷的碰撞声音响起,老头手里拿着的一把匕首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他不止是派人来,而且来的都是些精于遁术,又或者是有探查方面特长的龙卫。这些人,进入梧桐墓,那绝对是如鱼得水的。 到时候一走了之,受到了其他势力的庇护,就是胡媚,也拿我们没办法了。 随着那巨大的传送门开始出现在视野之中,同天缓缓的走上了指挥楼,从胖子那里借了一点人,加上关羽等人武将天赋技能和大量的守城器他有信心守住自己脚下的这座城。 他们这些人,每一个都是至高无上的,平心而论,只要他们拿出身份来压制的话,她连一句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车子轰然爆炸后,向上弹起,接着又重重地砸在地面,炽烈的大伙燃烧起来,一片映红,让黑夜都变得明亮起来。 若不是隐蔽进行这些事情,还要顾忌到尊重宋朝的公主,不然的话他们大开直接炸了墓室,那就用不上地眼了。 这凌家的确算得上是高门,府邸的占地面积很广,而且府内的人数也极多,基本上每房的主子都有五十到八十名下人合力伺候着。 犬十郎一锤就搞定了这个家伙,虽然真正出力的是苏慕,大家也对他的锤法感觉惊奇。犬十郎得意洋洋,地上的中年男子身上猛然扑出一道黑影,吓的他就地一缩,化为一道黄烟,回到了鹰扬身边。 这吊坠是用黑红两色的金属丝编织而成,因为颜色黑暗,金属质感一点也不明显,更像是普通的皮绳。下方穿着的黄庭神玉淡金色,里面有天生的翠绿纹理,若隐若现。 “好的,我答应你,到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真相。”宋依依郑重地点头。 顾萌的咆哮通过手机,一点也不留情的冲入了宋御宸的耳膜,惊的宋御宸连忙把手机拿离了耳朵的距离。 “既不是灵宠,那倒也用的!”点点头,午山显得很是镇定,回头和身边的午从午云对视一眼,三人齐齐点头,脸上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 第一卷 第50章 盘旋的鹰 阿依达娜才刚走出去没多久,就倒在了路边。小雏鹰九歌急得围着她盘旋,试图用啁啁声把她唤醒。 没一会儿,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追了过来。 齐磊倒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偶尔给东方流云碗里剥几只虾,还有添一些她中意吃的菜。 神情有点茫然的望着南宫擎,不过瞬间她知道南宫擎为什么这样说了,因为南宫擎双手扶着云拂晓的腰肢,身子往上一顶,就着泉水瞬间就挤了进去,随后扶着云拂晓的腰部上下移动。 慕煜尘说着,又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下慕梓睿才一脸高兴的离开了天台。 在制定好计划之后,吩咐莉儿将龙狂天推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叫龙狂天拾起来灵气吐纳这件事。 别说朱礼,就是她听了昭平公主那话也是忍不住的歉疚。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又还有什么法子挽回? 所有人发觉这一切的时候,张世峰已经回到座位上了,“你……”吴志靖的护卫一边扶他起来,一边拔刀上前,李筱琪的侍卫能还没作为么?双方护卫一上前,差距明显就显了出来,额,怎么形容呢,就是军人和城管的区别。 当然,面对沐毅这种做法,大家的意见各不相同,有的人认为沐毅太傻了,这种好时机,若是他的话就趁机上前击败林宇,取得胜利。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把赵雍放在京都城的眼线都拔走了吗?我看在阿沂府中的临延就很有可疑,说不定他才是个大眼线。”叶蓁说道。 他昨天很晚才睡,对心动期修士来说,睡眠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修炼一样能够恢复体力。 步凡鬼鬼祟祟压着脚步来到厂房的门口,门是打开的,这倒是方便了他,朝着外面瞅了一眼,外面是一条狭长的走廊,有些昏暗,时不时有人走过,一个个脚步匆匆的在找着什么东西。 天地奇火入体之际,熟悉地剧痛感再度席卷周身,令得罗昊大叫一声。 不过好在这丫头没有像上次一样脱个精光,她这次是穿着衣服的,而且出穿的还很工整。 刚刚的会场,虽然经过布置举行婚礼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却有些粗糙,但是现在的会场却被装扮的格外精致。 看到全琅邪的神se,陆展元也不敢丝毫怠慢,全力施为,数丈高火浪,与寒冰光壁一同抵yu着携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冲来的雷霆chao汐。 实话,我能出把这些京城的大佬,给逼出来这番话,主要还是借着组织的势力,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 确定双头巫蛊的双属之力,似生、死之力,又似阴阳之力,由白灵儿控制起来,竟是可以自由转换。 一个温和的人,一旦生气,那种死亡凝视,会让人从心底生出凉意来。 由于在酒精地刺激下,冷幽梦白皙地脸上涌现粉色红晕,看上去煞是美艳,就连罗昊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高师姐,你说什么呢!”叶竹脸皮薄,蹙眉娇哼一声,不满地看了一眼典风,然后走入了几人之中。 回过神来的单辰,面色免得极为难看,这一刻他已然产生了退意,心中打定主意,若是对方再次加价,自己这个锅就不背了,直接让于对方。 第一卷 第51章 鞭子的呼声 哈森妈妈惊叫的这一声立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四王各自应了一声,纷纷入座。其中牛魔王所做的位子与敖方最近。 高浩天对睡在哪儿到也无所谓,他尽管生活环境优越,平日里对吃住也很讲究,但也不是不能凑合的人,刚毕业去公司那会儿,他和沙展平为了监督工程的进展,还曾在工地的工棚里住过。 “不过,我不会去死,那样也太便宜夏晋远了,我要让他跟我一起下地狱。”章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顾见骊带着姬星漏和姬星澜往回走,只是后山距离五爷的院子稍微有些远,还没走到一半,顾见骊的左腿又开始隐隐发疼,步子越发慢了下来。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皇上莫不是以为我等好骗吗?”姜应麟仍是不肯让步。 特别是姬百洌,目送她离开后脸色黑沉沉的,接着眸光如剑似的把沈少源剜着。 姬无镜牵着顾见骊往先前的房间走回,刀刃划过地面。跪地挡路的玄境子迅速让开路。 萧雨自然知道,能够让季奶奶对季父生气,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季奶奶是爱季父的。 穆西风本就重伤,怎敢力敌?此刻面对着这一道两千界的世界之力,他只能躲,只能逃。 离开的时候,锦慧执意要送她,“明天我不去机场送你了,我怕会控制不住。”说着,她悄悄地擦擦眼睛。 苏熙窝在他怀里,想着司焱和一诺的事,脑子有些乱,唯有男人身上清冽的冷香让她心安。 通过买卖双方的交谈,玄狐知道紫薇银元是九重天界紫薇光明世界帝国朝廷发行法定货币,只要这些货币能在帝国各地流通使用。 安东尼都需要培养一个副手,以确保自己不在的时候,工作不中断,周森自然也是知道的,不然,他为了确保姜柔的安全,才冒险让艾青山让乔三郎等人统统送走。 有人在广场上放烟花,姚婧随着人流跑过去看,乔柏霖紧跟在她后面。 以前的一大爷指望着何雨柱这个傻子养老,可现在何雨柱不再是从前了,自然是不会当这个冤大头来给一大爷养老,所以一大爷就把目标盯上了这贾家? 然后,陆徽州让韩德平帮他割几斤猪肝,包装几条新鲜鲶鱼,包装几包海参。 “谢谢白主任,有需要的话,周森一定会向您请教的。”周森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口鼻,只见少年向来淡薄的面上漫着酒色熏染的浅红,黑漆的双眸里有几分羞恼。 换了一个年纪大的警察,酒糟鼻,大圆脸,而且身上有一股明显的酒味儿,显然是喝过酒了。 泥人都还有三分脾气呢,更别说是在这些垃圾的面前。林枫一怒,在没有任何忌讳,抬手就要攻击。 客厅显得很简洁,只摆放了一个长沙发和一个茶几,还有一个摆满了酒水的吧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领头人在心中为自己的脑洞鼓鼓掌,然后喜笑颜开的冲着付茜比出了一个手势,乍出了三根手指。 第一卷 第52章 草原之上 哈森的妈妈吓得倒吸了一口寒气,惊慌地质问那男人:“你干什么?” 哈森爸爸马上反应过来,一鞭子扫到妻子的身上,虽然力气不大,却把本就处于惊吓中的妻子吓得摔倒在地。 赵家屯的生活很平静,可是姜国修炼界却是发生了大地震,所有人都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修炼界突然出现了一个四级炼丹大师。 易凡双手倒背,凝望着远处,深思飘絮,一时间竟然没注意有人靠近,直到身边的禁制提醒他才反应过来,奈何慢了一步。 哪怕她并不能够代表,可是她是从李家出来的,不管如何,任何人,在动她的时候,都要去考虑。 庄研甜甜一笑,手中的匕首犹如雷电般,凶悍的朝着刘迁的心口刺了过去。 “到现在我才明白,领袖的真正理念是什么!”刘彬一脸的斩钉截铁,仿佛对陆浩东崇拜到了极点。 看到叶天这幅活宝样,苏宛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才转身坐下。 方辰舒了一口气,又从远处找来一块平淡无奇的石头压在上面,再用土覆盖,让人看起来是一块石碑。 刚才吞天炮的威力他已经见识过了,此时吞天炮再次发威,他不由得感到心底发怵。 他觉得自己在白天面前一点隐私都没有,封远征到底告诉了白天多少有关系统的事情? “呵呵。”她就知道,江诗澜和老太太在一起,必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有些纳闷,自己这账号不是新注册的话,怎么那么多留言和私信? 渐渐的,这种感觉越来越严重,导致他看到有人笑,都觉得她们是在议论自己。 叶窈窕歪着头,把自己说得每一个字都仔细回忆了一遍,没觉得哪句话说错了。 素星辰研究着一面墙的婴儿干尸,这些干尸被放在嵌入墙内的容器里,容器没有能够打开的地方,而周围也没有什么开关。 “于颖……”项彦痛苦的呼唤爱人的名字,希望可以留下这个用生命爱着自己的人。 阎天瑜走过去捧着樱松月的脸,柔声说:“松月别哭了,睡一会儿吧。”双目闪过一抹金灰色,樱松月两眼一闭睡过去。 玄色抬头十分错愕地看着橘凉,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说是他们的先祖? 顾海涛满怀期待的看着张若风,这位最近创作出三十几首流行金曲,引领大陆音乐市场的超级创作人。 楚休按照那雕像中的模样,在那黑铁面具之上雕琢刻画着,半晌后,一尊略显狰狞的面具便出现在了楚休的手中,栩栩如生,泛着黑铁的光泽。 车子没了汽油,一伙人又渴又饿,宋谦成也知道这样推车不是个办法,可是有心抛车步行,却又担心遇到丧尸连个躲处都没有,所以只能这样硬着头皮吊着。 麻阳按照一贯的手法,让巫山“醒来”。巫山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哪怕这些信息观众完全察觉不到,但更多的信息量终归是更多的信息量。 如果他只是生病住个医院,那还好说,但偏偏是易如风的人品受到质疑,大家心目中“公子如玉”的人设崩塌,变成了“公子入狱”,一时都难以接受。 第一卷 第53章 不止一个 女人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嘴巴不受控制似的发出尖叫:“死人了!死人了!” 大家最担心的就是这种场面! 听到里面喊话,就一股脑地冲了进去。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皆是一愣。 “快快快,包扎,包扎,上药,拿最好的药来。” 哈森妈妈突然想到了什么,“药!我有,我有!” 那些圣魂远远地看着,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巨猿现在完全被虐,想跑都跑不了,不一会儿的工夫一个身形如山的超级巨兽就被彻底杀死,连灵魂都被吸的干干净净。 第三是防护,咱们培养飞行员,那都是黄金堆出来。三两下被谁打死了,不用谁去找设计师的麻烦,我直接拿枪跟他讲道理。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实力不够,如果自己成为圣魂,不,就是神魂强者,那都足以保护人类。 这是麦尔第三次来到王冠堡,也是他第二次与拉莫吉斯会面。他此行的目的是完成与拉莫吉斯的约定,将拉莫吉斯想要的新思想带了过来。 而且,她真的很享受,楚浩这份全方位,无保留的关爱,似乎任何时候,只要有了楚浩,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精神洋面包”之事彻底触动了秦朗,迫使他展开了整风运动,结果挖出了一大票的人。损失到底有多大,现在还不清楚,因为很多要害部门都被渗透了,其中甚至有电报局的人。 吴襄果然有才能,事儿办得漂亮,黄胜很满意,送了不少礼物给两位媒人。 海军内部一阵欢腾,毕竟让陆军那些马鹿低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身陷嫖仓和转会漩涡的鲁尼没能参加社区盾杯的比赛,不过在宣布续约之后,鲁尼终于出现在了卡林顿训练基地。 这是条三种可能都被堵死的死路。而且第三种可能还是郑斯璎第一反应就拒绝的选项。 包括尸王和尸一等人,所有尸人部队,全部整齐划一的出现在满地狼藉的土地之上。 她周身萦绕着陨落星炎,随着她的心念涌动,一块块灌注了纯净灵源气的水晶从星光戒指中飞舞而出,融入漫天火焰之中,支持着陨落星炎的燃烧,一时间,烈焰之中晶光闪动,说不出的漂亮。 而李雨桐就更加不用说了,不管是皮肤,还是相貌,都是上上之选,能够和秦雪唐豆豆她们并列校花的,资质岂会差了?而且,她胸部也足够有料,今天又穿了这么一身性感的服饰,更加的惹人注目了。 别说是塞姬,就是华国人骨子里仍然遗留着对东洋人的仇恨的种子,就因为当年这些侵略者在华国犯下的罪行太过恶名昭彰了。 第二天一早,云拂晓和昭容娘娘两人带着自己必须的物品,和负责保护她们两人的侍卫,轻车从简的离宫而出。 李峻不信邪,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就带着苏青青越姝雯开始挖,结果挖了老半天,也没从里面刨出零星半点的钻石碎末来。 南宫擎一进寝宫,立即往内室疾走,脸上的神情非常的严峻肃穆,不过那微皱的眉头,显示他的紧张和担心。 一出生就被送出了帝都,因为她的母亲并非是她父亲的正妃,当时后宫之争险恶,她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迫害致死。 安宏寒气得一掌拍向右侧的山壁,顿时,坚硬的石壁之上出现一个凹凸不平的掌印。 第一卷 第54章 石头上开出的花 阿依达娜慢慢地站起来,朝着山洞外走去。 “外面凉。”老太太不放心。 一股股寒风吹得人皮肤发毛。 阿依达娜却很感激这股寒风,让她清醒得很快,让她记得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冷无玄的眼中虽然疑惑,却也溢出几分感激之情,林涵溪的话他怎会不懂?可他我行我素惯了,不想被他人约束,所以与莲妃的事,不免有故意之嫌。 梅墨听到冷玉的话有些心动,可是她真的有资格去幸福吗?她走了格格怎么办? “君浩,我是不是作梦?”太难以让人相信了,只会嘲讽他的裴少,竟然这样温柔地对她。 马车里摇摇晃晃的走着,康熙坐在正中央闭目养神,木惜梅和十三阿哥坐在左右两侧,九阿哥和十阿哥在外面骑着马在前面开道。 其实是轩辕霆野给龙扬喂下了安眠药,龙扬此时正睡的异常舒服。 士兵领队明显被某某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点蒙,但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可以插科打诨磨时间的时候了,士兵领队并没有任何询问某某的想法,他有礼的回了某某一个简单礼之后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某某上车。 “力王兄弟,我可不敢跟你喝酒,不过我请你喝酒总行了,吧,喂喂你这酒桶一样的人物,天朝宾馆一号间,我等你”韦强直率豪爽的说道。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比你个头!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欺负人!”武教官缓了缓语气的说道。 要是真留在皇城里,吃喝是不愁了,可是环落和凉音怎么办,自己的回家大计怎么办,还要和兰斯继续假装情侣,自己早晚有一天的被自己的肉麻麻死,一想到房间里每晚睡觉的那张超大双人床,某某就觉得眼前一黑。 徐媛听了这话表情不由一僵,因为自己的让李大牛真的太寒心了,说实在的自己都没有什么勇气再对他说自己其实是喜欢你的。现在她只奢求李大牛还和以前一样那就心满意足了。 盲人杖轻点地面,声波扩散到了整个空间,陈君毅已经知道自己刚刚碰到了的是什么了。 “打的不错,没想到你竟然可以碾压那两名战王。”飞龙在叶燕青的脑海中说道。 事实证明,得了便宜千万不要卖乖。尤其是在恋爱中的时候,如果你得了便宜卖乖的话,你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景川一愣,这乡亲们是怎么给乌叔叔传话的,怎么感觉他这火发的不对呢。 都已经是兴致勃勃的时候了,刘安突然撤退,这不是让她倍感失落,倍感空虚么? 婉儿到底得了什么绝症,以致做父母的,忍心丢弃,心念动,灵目启,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探查一遍,心惊之余,猛地扣住婉儿脉腕。 白光一闪,消失在洪烈与三元长老的感知之中,朝着五浊天域的方向飙射而去。 在一拳重击打到蓝子民下巴的时候,烨华消失的身体,就开始慢慢模糊,从模糊变至清晰,此刻已经完全恢复本样。 夏凡终于听明白,原来是家黑店,不过,为了那件九层铁塔,得想办法弄到手才是。 尤其是这种深山老林里,阴气森森的,即便有鬼打墙也那是正常的事。 第一卷 第55章 蘑菇蘑菇 挖金贼不放人,“走什么啊!一起!” 见老太太不服,马上用凶神恶煞的样子恐吓:“到了我们手里就是我们说了算!” 北河的药剂口碑很不错,公认效果优秀,价格也没有那么夸张,正好店里年终搞活动,便果断下手了。 我查了一下郑宇的户籍信息,然后也找到了一两个曾经认识他的朋友。 看到这个格外熟悉的幽魂,伍迪骤然想起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在市场上捡到的那个漏。 而此刻,姬玄道也通过曹正淳的探子得知了徐希旦已经在撤退了。 系统的声音落下,一个穿着黄色夹克衫的光头壮汉突然出现在了直播间中。 瑞雅眼神当中的激动之意难以言喻,自从她知道这行人已经同意了她神的邀请,选择帮助她的神灵脱困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处于难以平复的阶段,但并不影响她认真引导众人以一种安全的手段进入神殿之中。 星爵:???几个意思,我不会真的猜错了吧?难道真是斯特兰奇自己分裂了? 周经理绷着铁青的脸,像是骂上瘾了,那脏话滔滔不绝地从他嘴里涌出。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碗鸡血全部都咕咚咕咚灌进了王楚楚的腹中。 且和尚住进曹宅,曹四前后巴结,献再多殷勤,除一开始许下的中人酬钱,再得不着丁点好处。 诗云生有心生产出第一车无人驾驶的车,却在没有做成这一件事之前,无论如何也不想承认自己拿下了蓝莓,这会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傻子。 汽车缓缓开动,载着一车喧闹驶向家乡,我弯着腰,把脸埋在膝间,眼泪不听使唤地流。 “叶,仓,现在不是团聚的时候,所有人全速前进回到扎营地!”刘一统面色严肃的说道。 但这一切却在高层中变称为耻辱,难道忍者真的非要战死完成所谓的任务才会被称为英雄吗? 两人对打了将近百招,蓝衣被霍焱珏一拳击中胸口,“噗”,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好在她的背包一直都在,而且有一定的防水效果,里面的东西都还完好。她把背包拿下来,从里面翻找出那几张海图,拿给拉里夫人。 八个菩萨罗汉才刚驾起祥云,一颗直径千米的紫黑色的尾兽玉便极速射了过来。 冯六一口茶水猛地喷了出来,去年才公布的概念车,今年年底就要开始量产,这是开玩笑的吧? “当然不会,”洛一方将霜之哀伤抽了出来,这把魔剑漂浮在坂口日向的身边,不顾洛一方的阻拦想要靠近坂口日向。 大多数怪兽依旧处于蒙昧状态,修炼到3级差不多就到顶了,这就是血脉的桎梏。 旋即在整理一下之后,便是操控着分身,往四周杀过去。他是没法击杀神秘强者,但可以一路灭杀过去,把剩余的绿魔族给灭除掉。 此刻,兰成的别墅内,已经聚集了林氏集团总经理罗朝清,股东代表汪藏海、股东代表冯云山和已经上位的财务总监胡林娜和兰桂芳姐弟。 “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悲!”阿米尔汗近似嘲讽道。 第一卷 第56章 旷野 大矿长打量了一眼老太太和阿依达娜,“你们?” 老太太似乎从大矿长的神情里看出了不信任,当即抄起衣袖,“别看我一把老骨头了,做饭的手艺那是相当过关的。你要是不信,马上起锅,让人宰两头牛羊来,我肯定给你收拾得妥妥当当,让你们开开眼。” 阿依达娜还不了解自己奶奶吗?她肯定是馋了。自从家里出事后,他们在草原的各个角落流浪,就没吃过几顿正常的饭菜,也没见过什么荤腥,早就想放开了吃一顿。 也正因为知道奶奶心里是怎么...... “怎么回事?这御龙城城墙之上,竟然没人守城?玩的什么把戏?”绿莎看着静悄悄的城墙,在心里面,疑惑的想道。 陈凡,齐天大圣孙悟空,卷帘大将沙悟净,紫霞仙子,卯二娘和唐僧行走在火焰山的地界之内。 作为有名的花花公子,托尼的言辞哪里是雷神托尔可以比得上的,被托尼怼得面红耳赤,但却无法说出什么,因为这正是他的软肋,没了锤子的雷神,连队长都打不过。 秦羽身影连闪,弑神剑劈斩一道道凌厉剑光,将那黑袍老者牢牢锁定。 龙枪中一道混沌龙影破空,张牙舞爪的袭出,便是将罗刹太子彻底覆盖。 身为郎乐乐同学的师傅梦魇娘子,她觉得没什么不妥,人家撞了你一下,你犯不着以拳头相加,要打也打成内伤嘛,干吗打得这么明目张胆呢? 神芒内敛,李言的气息恢复平和,但浑身上下还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散发着他的威严。 看着这一幕,凡尘自己都无语了,也明白了,任何的解释,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就在此时,施梦梦似乎是有所感应,缓缓地转醒了,半睁开眼睛,娟秀的脸蛋发白。 “我说我不会点穴就不会点穴,你们欺负人……”天,她居然哭了出来,蹲在地上,头俯在膝盖上哭诉着。 秋玄很任性,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跑向了拓跋部族后面的高山,达步水云就在后面紧紧追随。 而让杨渥下定决心同时进行这三件事的第三个原因,却是对淮南军队的掌控。 “叭叭叭~”绿送终右手一指,在林逸下方,成百上千条树枝,一下活过来一般,纷纷冲射向林逸。 “你这地狱火的弟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入我华夏的地界为非作歹,赶紧把你们在俗世界的传送地点说出来。”全冠杰等人一走,龙飘影当即喝道。 赵容与知道广致肯定清楚该怎么做,于是轻然一笑,道:“好,那我便来试试看!”说着便使剑轻轻往刘广致身上一点,刘广致佯作被点了穴的样子,一下子倒在地上。 “这事已经不是我能判断出来的,我们便安心的观战吧。”被称为王老的修仙者说道。 赫连锦颜在城门口等了两个时辰,也没见到汉朝来的车马,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跟守城的官兵一问才知道,洁兰公主的车马已经进了城,是被左贤王派人接进城的,他只好回来向叔父赫连托如实禀报。 这石门上还有阵法,不过却不是屏障,而是一种隐匿气息的阵法,不难打破。 正当她转身端药碗之际,忽然发现贾左正往药碗里放了一粒类似于丹药的东西,她想喊住贾左,又想到拓跋可汗交待给她的任务,脑子一转,她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李无一正要说些什么,一阵刺目耀眼的光华爆发,即使是在屋中,李家弟子们还是被闪到了眼,就连那位李家长老也没有幸免。 “放心,绝对不会有事,就算有事,也是吃饭期间有事!”叶龙说道。 这种级别的大战,可能会把时间阵法毁了,甚至连时间祭坛都有可能打崩。 心奴觉得,苏妙妙和她的师姐,是想得到魂树的树心和魂果,用来冲击境界。 在印度洋里有一种喷火的鱼,它身体不大,只有20厘米左右,全身呈红色,仿佛一团游走在海水中的火焰。 接风洗尘就算是普通的客人也要有,连餐桌都没有摆,只是送餐到了红枫居。 偷偷摸摸出来,来到上次的密室,苏婉和苏妙妙已经在里面等他,看见秦阳来了之后苏妙妙冷哼一声。 老医生说着转身看向金圣哲,同时用一块纸巾擦着湿漉漉的双手。 如果追求幸福是一场持久的战斗,那这一对新人的表现就不像是相濡以沫的夫妻,更接近志同道合的战友。 云破天陨落,天武毒宗损失了一位高端战力,那以后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 江澜必须全力控制自己力道,不多不少,正好打出了3999公斤的力度。 他们三者,分散开来,在三郡内寻找,这样找到的可能性也会大很多。 身后那两人颤抖说道,用尽全身力气,这才勉强爬起,随即慌忙朝外面跑去。 那永无休止的黑暗变成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形状,化作了许多色彩的光芒,在她的眼前窜来窜去,它们忽然变成了她哭泣的母亲,忽然变成了怨愤的婆母,忽然又变成了她心心念念的郎君。 但是镜头却清晰地记录下来,他被盯着耳垂一点点变红的全过程。 想起来今天还没有看过论坛,池川奈理了理宽大的外衫,拿出手机熟练地按开软件。 现在,不少厂房的材料运输车,一辆辆的公交车,路上也是随处看到一些工人上下班的身影。 燕皎皎耸了耸鼻子,很想问朱大人一句真的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 曹操突然从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中惊醒,他与那少年素昧平生,无冤无仇,这样不讲道理的想法是如何产生的呢? 完全不知道怎样才能排解自己恐惧的万秋,双手紧紧的抱着手中的礼物,无法再行动。 欣慰沈瑞有长兄之风,懂得看顾堂弟,无奈的是其中牵扯了宫中贵人,沈家就要有麻烦。 “这不重要,我只是用激进的方法表达我的看法。”徐雅美同样平静的说道,或许是在严顶天身边待的时间久了,她也开始染上了严顶天这种冰冷如机器的性格。 第一卷 第57章 白蘑菇的背后 “尽管说!” 老太太暗暗吸了一口气,“他们说有个死老头子非要折腾他们,说原本的厨子干得好好的,非说不好吃,还拿饿肚子威胁他们,弄得他们焦头烂额。还说,这也算好事,把我这个老婆子弄进去,我做什么都得听他们的。他们说往那老头子的饭菜里弄脏东西,他也只能靠照吃。不吃就只能饿死。” 关胜虽有点刻板和天真,但也明白如果江东大军此时正在岸边,孙仁是绝对不能出面的。 也有像‘给华哀王一百辆豹式坦克能打赢邓载吗?’这种歪楼歪到天上去的。 “哎——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你,怎么样,在我家呆的还算习惯吗?”兰御风琴停下来,笑着打招呼道。 在两人走了之后许久,赵怜也都待在屋内像是想着什么久久没有出声。 只有他们自己,可以明白。更别说在如今的学院城…遍布着优秀的魔力运用者,那么没有魔力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运用自如的,是什么心情? “既然这样我们便开始挖吧,但是从哪里开始呢?”吕清敲了敲山墙,却茫然的问道。 余家最大的靠山,从来都不是傅云川,也不是傅氏集团,而是她的父亲余江河。 李浩哲实在想不起来是谁,而且这个关键时刻,还有谁会去找李浩哲?还搞得这么神秘? “对了…关于水翠初雨…”灵风舞春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 现在看到塔勒戈铜金矿这个注定要轰动全世界的勘探成果,在没有引起其他矿业巨头争夺之前,能够占据更多份额,自然是最好的。 “放心,我已经告诉伯母伯母了,他们让你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你不用担心他们。”,苏寅政狠狠地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说道。 马鸿飞说完自己的经历后,马上从口袋里将自己的电话拿出来过。 但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下去的滋味相当不好受,只是这一次,我们全都已经心生反感。 啪啪啪!全素也学着阿凉的样儿,大力的拍着吧台,吼道:“老板,给我来两瓶二锅头。”说罢见阿凉已走到一张八仙桌前坐了下来,嘿嘿一笑也跟了过去。 古老对着陪同他的人说道,身边只留下一个昨天王浩明见到过的中年人。 政治上的颓势同样影响到了经济决策,当失败成为定局后,再为失败的政治去和李辰所拥有的财团恶斗一场殊为不智,于是,德州财团与洛克菲勒财团选择了和解与撤退。 素依在宫外也曾看过许多的焰火宫灯,却都不如眼前这般艳丽绚烂,望着满目流光剪影,璀璨耀眼的焰火不自觉的便带了几分笑意。 我本不想打草惊蛇,只是有人在我的眼前出事,我也不能不管,所以水鬼没能全部调出来。 宫里许多角落的花朵都已经凋零,树叶也尽数飘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除了一些四季常青的松柏,便只有在御花园才能见到盎然绿意。 这种鬼名为火鬼,死于火灾之中,另一边则是一只身材臃肿,肿胀的似乎要炸开了一样的恶鬼,他的身上湿漉漉的,脚下的昏黄的土地,都变成了一个水潭。 那种神经在高度紧绷之下的作业,尝过滋味的人,大概都不会想尝试第二次。 这下魏无忌眉头便皱得更紧了,若是人少一点还好处理,可这人多了却有些麻烦。 第一卷 第58章 又是玛纳斯 “奶奶!”阿依达娜打断了奶奶。 老太太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了,慌张地闭了嘴。 哈森看到阿依达娜的瞬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阿依达娜……” 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类似电子手表的物品,而这正是超级手机。 望着有些陌生的天花板,躺在大床上的陈逸墨罕有的生出了一种想要赖床的念头,但这样的念头仅仅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 “来过几次,但不是很熟悉,这玩意儿是易燃物品吧?”林岭东说。 这些广東的大家大族,经历战乱改革还能够重振旗鼓的,大都是底蕴深厚,林家祖上也曾是豪商巨贾,由徽州迁至广東,一手创建的中兴行,也是清末十三行之一,跟吴家也是渊源颇深。 而于飞宇,眼见寒三死去,他也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昏死了过去。 这么肥的矿,林岭东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弃的,还是他进入非洲的一个契子。 “谢谢陈浩明少爷把我看重,但是我觉得我不能胜任那么重要的工作。”杨悦苦笑着说。 幸好简惜储物空间里的东西比较多,足够炼制改善身体的丹药了。 要是换个笨点的,罗辑思维差点的,早就被绕晕了,而洛晚却问题那么理智。 正要说些什么,却忽然脸色一变,然后一猫腰,迅速消失在了对岸丛林。 巫神一族,数量很少,可每一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强者,洪荒时代结束,就彻底在三界消踪匿迹。 办公室陷入了沉默中,覃雨默默地握了握王芳的手,她知道王芳现在心里应该不太好受。 不过见识过林天逆天的手段,他们此时都没有插口,等着看看林天要怎么做。 秦晋深忽的牵起嘴角,笑了,猛的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 但巨虎氏族的雪橇第一个冲过终点的时候,早就已经做好了呐喊准备的打赌胜利者们终于将憋了许久的呐喊声释放了出来。 如果不是还通着电话,伊人真的想直接在床上打两圈滚,秦教授居然说,想见她,想听她的声音。 不可否认的是,谭中林的确对王鑫和张虎二人非常的用心,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得知王鑫和张虎被韩家“拐跑”之后跑来韩家大闹了。 在千里眼、顺风耳的指引下,天庭剩下的五万天兵天将,气势如虹,席卷着煌煌天威,向着毗邻西海不远处的一座城池开拔。 “果果,你在哪?”一阵清脆悦耳的叫声响起,唐果连忙把树枝收了起来。 以往别说云家这长老堂,哪怕是这附近的山,都是属于云家的禁地。 一波突如其来的回马枪,直接沉默ag中一塔下的长生亿安两人。 开直播是为了证明,大家是化身志愿者去救人,而不是私闯民宅。 裴林云的脑海中浮现了一道灰色的身影,粗布麻衣,还打着补丁,头上只有一支不值钱的木簪固定着……。 岛国百姓知道了,各国间谍也就知道了,魔都法租界的报纸又开始报道了。 夏其妙一时摸不透她说的全是假话来欺骗自己,还是她半真半假来诱导自己。 而这一次,在他看来,很明显就是翰林院想找个背锅的,而韩阳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第一卷 第59章 如果风吹过 “我不是花!”哈森急得眼眶都红了,“我是白杨,是胡杨木,是高大的树,是绵软无穷的沙子,是可以保护你的人!” 只要她爹一口咬定沈咏洁已经死了,这个醒来的人是假的,那怎么办呢? 重生以来一直信心十足,永不言败,永不后退的盈袖,被这里的情形彻底击溃了。 吴畏一愣,倒没想到马宝已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更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俄国人在顽抗。 俗话说得好,消财免灾。只要能够送走灾星,面子和钱,也没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实力就不强大,至少在当初进攻五行门的四大金丹中,胡达的实力是最强的,也正因此,才会被丹丘生特殊照顾,最后重创了金丹。 当着谢东篱的面,怎么可能把正经的继承人分出去,他们这些外姓人反而住在谢家的祖宅呢? 被称作王医生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和莫可,应该也是挺熟的了。 陆卫海进去看向陆皓思说明了一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陆皓思。 “就你这种坏脾气,不用说,哪有什么朋友,有朋友也被你给气的远离你了。跟刺猬似的,逮谁刺谁,又愚蠢又顽固的性格。”洪亦琛使劲儿地说道。 不过,我现在可也是五陨的鬼帝了,修为比起他们来,丝毫不若,同等修为的情况下,怕这个字,从来都不会在我的脑子里面出现。 就说修炼吧,别人修炼大鬼王这个级别,要用好多年,但是我用了不到半年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 我也想清楚了现在的情况,所以我决定等,我相信,等到比赛结束,肯定是有机会的。 “我也是新奇得很呢,昙花一现,可是不多见的。”另一位夫人含笑着说道。 “公子……并不曾同我说这些是。”垂下眼帘,半夏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其实说实话,我的心里也并不是很好受,毕竟在修罗族的这段时间,摩羯对我还是偶遇很多的照顾的。 说是这么说,哪里可能?所以陈格也就是尽义务地说说而已。不过他这一语惊醒梦中人,记者们终是回过神,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的。 在出发之前,除了叶宁宁外,众人都没意识到一个事实:虽然已经跨越过三个大洲,但无论是到雅蜜木精灵的海螺平原还是塔雅木精灵的暮日谷都是靠传送,无论玩家还是精灵,都没有跨越国境的经验。 看到珠儿,东方凤菲一脸惊讶,他们不是还在域都处理联盟的后续事情么,怎么来这里了? “此次秘境之行的人选中有她,她的地位,还需要我做解释么?”被众人这么正眼翘着,蓝衣中年也觉得很有面子,这次他可算是立了大功了。 夜一已经彻底无语了,感情说徐思雨的破事儿让徐洋去解决,徐洋还应该感激她? 皇上抿唇,这个问题不该去思考的,蝼蚁尚且偷生呢,更何况他还是个帝王。可是他偏偏就犹豫了,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二人到了殿上,殷浩天都没正眼瞧她,倒是太后慈爱的让她落座。 第一卷 第60章 败阵 “痦子”总觉得哈森看小厨娘阿依达娜的眼神不太对,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一下:“你和那个做饭的,以前认识?” “不认识。” 身后同时响起一阵笑声,安悠然定睛一看,原来是路过的宫人见到刚才自己的窘态都忍俊不禁的发出了轻笑。 “春花无父无母,何来的家人?”春花黯然的说道,她是孤儿,什么亲人都没有,若不是饿极了,也不会进宫来。 这里是一件废弃的房间,陈旧的很,上面的锁已经生锈,很容易就打开。 “如果我不安分呢?”冷纤凝也回以一笑,她最讨厌听话了,尤其是这个老妖婆的话。 不用片刻的功夫,阮馨如就落在了自己的别院门口,由于持续催谷功力,浑身微微渗了汗珠,胸口也不住起伏,显得颇有些疲累。 “真好,凝儿永远都不会失去父皇了。”得到承诺的冷纤凝在他的怀里笑开了,无论如何,只要父皇原谅了她就好。 “我何曾食言?”世子懒与他啰嗦,径自骑上自己的坐骑,在围场里遛跑开来。 冷纤凝静静的说着,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眼光,陈述一个再也不能真了的事实。伸出手,从她腰间的腰带里,拿出一个玉佩,方才就见到了这个玉佩的绳子,她也只是忍着不说,没想到这个皇后这么的没有颜色。 保镖二话不说,直接执行她命令,还要搜身,把晓雾气的够呛,死活抱着包包不肯放。 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醒来的时候,早已经过了饭点了,三人都是被饿醒的,凌墨担心他们撑不住,尤其是怀孕中的向田田,便开车带着两个丫头去附近的餐馆吃了午饭,吃完之后又开车去了市人民医院。 赢奕愣愣了,他点拨亚托琉斯演一出善罚分明,维护法度的戏,却是没有料道剑魔如此狠辣,开口便是处以极刑,这反而叫赢奕为难了起来。 凤昔颜出手轻松治好了耶律仪,耶律仪看着面前凤昔颜,一脸温柔的样子,咳嗽了一声。 不时地有人在替青烟说话,只是看到萧淮冷漠的脸都不敢上前,只在旁边窃窃私语。 乔莺儿说着,已经从解开腰间系着的荷包,颠了颠里面沉甸甸的银子,冲着凤昔颜挑了下眉。 青月赶到时,欣姨娘和端月已经被人救起,萧侯爷闻声赶到,急得抱起欣姨娘就走。 青月心里也愧疚,萧淮是真的拿她当妹妹,如果知道她在算计,萧淮大概真的会杀了她。 摄政王居然是百毒不侵的,难怪以前听说有人给摄政王下毒,都未能成功呢。 降将之中突然有一人喝道,只见此将提起手中开山大斧,便欲下城头教训一番那不可一世的吕布。 陈华江可不害怕这个,管他谁来了,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吃了他的东西就得给钱。 旁边几桌的客人一听这话,再扭头一看陈百万的脸,当场就笑喷了。 从敖程口中得知玄重身死东海,自觉大患已除的玄天,辞别了药宗众人,急匆匆赶往黑龙岛,他盼这一天盼的太久,掌管黑龙岛的大权马上就要落在自己手里,这怎能让他不兴奋。 第一卷 第61章 黑暗尽头的烛火 哈森对老太太叮嘱道:“我马上就要去做事了,去了里面是什么情况为未可知,你们在这里请一定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老太太听得心里暖暖的,但是嘴上不饶人,“装什么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我们家阿依达娜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一边说着,柳诗诗那是一边去用嘴吸干刚才倒在了许寞身上的水,许寞现在觉得就是恶心。 “老板,我在昨天下午就紧急购买了一批餐具,还有增加了食材的采购,但我想我还是准备的不够充足。”胖经理大汗淋漓的在南木身后汇报道。 因此,到9月底,国色天香不仅顺利完成了重组,还漂亮地完成了全面的升级。凝聚力、实力还是名气,都更上了一层楼。 我们看到这是一只通体粉红的尸人,一头波浪型的卷发披肩而散。它的背后有着一双如粉钻般的晶莹剔透的翅膀,翅膀又有如镰刀般那样的锋利。 傅临雪找李姨娘求证,她只觉得后脑勺酸痛酸痛的,许多事情都迷迷糊糊的,她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傅悦君干的。 “嗨,还嫌弃我了,我还不同你们说了。”严乐见人家走远了,才在后面用韩语说了一句。 李寿歪着头看了一会,突然像个皮球一样弹起,光着膀子冲向停在屋侧的车子。 敬贤也是怒从心起,力从胆边生,扑上去一手拽住红鹦鹉的头发,一手啪啪的就扇了红鹦鹉几个大嘴巴子。打的红鹦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我的娘诶,我要发财!不然怎么眼前全是金子乱转? 不多时,阴风骤起,刮的烛火搖曳,道士剑指处,阴风呼呼。我们远远地望着,道士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魏氏地产破产已成定局,清算下来公司剩余资产资不抵债,单就补缴税项就欠下三千万高额税款。 “当”的一声巨响,这刚刚冲下去的什么军王,一瞬间冲出去上千米,和迎面杀来的裴尽忠正面相对,二人废话不说,对在一处。 “并蒂峰,并蒂峰!你们告诉我,你们做的那件事情是为了并蒂峰着想了?这些全都是你们想在修炼路上走捷径!像早一些去那个世界而已!别将自己的懦弱和懒惰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韩重九真的发飙了。 “嘛……”确实,炼从一开始都没有想要他们能够把具体的消息透露给炼,不过没关系,只要知道了具体的位置,炼自己就可以去查个仔细。 冷鬼此刻面色狂变,刚刚剑气凝聚的刹那,便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气机锁定了自己,从哪里他甚至感受到了一种死亡的威胁。 人由气生,气由神往.养气全神可得其道。以身为炉,炼气化神!地花是肉身还阳的基础,就像肉身的一棵种子,等修为进入还阳期后,地花便消散到全身各处,如同真正的原始细胞,可以成长为一具真正的肉身。 “既然成了沈夫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才去了一次边关回来,那里可是冷得出奇,连狐裘都挡不住重重的寒气。”孙世宁很喜欢他用拉家常的口吻起了个话题。 等了会儿,那些动静并非针对他而来,在屋顶各处已经都潜伏下来,四处又恢复平静。 有十二神座在,哪还用自己亲自出手,只是十二神座正在神元里加速修行,不能再轻易打扰了。林星辰就也只有先带着灵狼王,一步步完成自己的计划。 第一卷 第62章 暗夜行 哈曼爷爷正在一盏灯下,拿着一个放大镜,琢磨着一个出土的金块矿石。 这种矿石看着金光灿灿,在灯光下显得很耀眼,实际上含有很多杂质。金矿的品质就看这些杂质多还是少,以及种类如何,去除的难易程度如何…… 每一个要攻克的问题都不简单。 老头子察觉到有人进来,有些不高兴,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我说过了,不要来打扰我,听不懂人话吗?” 领头的“痦子”小跑着上前,恭敬地说了一阵,又指了指哈森。 老头抬起头来,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一眼哈森,显然是不乐意被这个毛头小伙子打扰自己的思路。抬头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自己的孙儿,不管怎么乔装打扮都能一眼认出来。更何况,孙儿的旁边还站着黑球。 黑球就跟哈森的挂件儿似的,哈森在哪里,黑球就喜欢追随到哪里。 老头子愣了下,回过神来后挥挥手,“走走走,别打扰我。” 他故意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黑球看那“痦子”一脸无奈又害怕的样子,真怕他真的把哈森带走,从而错过了跟老头子碰一面的机会,于是说道:“可不能耽误了,万一脚废了,就不能干活儿了。” “痦子”为难地望着老爷子,老爷子也不敢表现得太抗拒,假装勉强,“行行行,坐吧,说说怎么回事。” “痦子”高兴得点头哈腰,急忙招呼哈森到老爷子身边坐下。 哈森坐下后,老爷子看着孙儿腿上的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不得了,要是再晚来一点就废了。” “这么严重吗?”“痦子”说,“这小子总是油嘴滑舌的,一肚子的坏水,我真怕他是装的。那您看看,他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也不知道哈森在来之前编的是什么,只能笼统地说:“这伤看上去时间不久……” 黑球赶紧接话:“是啊,刚在来的路上被一条毒蛇给咬了。” “痦子”觉得奇怪,“你们刚才不是说不是被毒蛇咬的吗?” “黑漆漆的,我哪儿知道是被什么给伤的,反正是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跑了。”哈森说。 老头子看了看哈森的腿,啧啧了两声,“不得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毒蛇咬的。” “痦子”觉得奇怪,“真是毒蛇?我之前见过几个被蛇咬的人,他们的伤口看上去又红又肿,跟这个不像啊。” 老头子没想到这小子见挺多,立马黑脸,“是我懂还是你懂?” “痦子”赶紧点头哈腰地说:“当然是你懂。” 老爷子是大老板的红人,在挖金这件事没有完全结束之前,谁也不敢得罪他,只能先捧着。 “那……有得治吗?”“痦子”问。 “难。”老爷子想就此把哈森留下来,爷孙俩待在一起,总比分开要安全得多。 “痦子”一听说难,马上就冲跟随而来的同伙挥了下手。 同伙马上就要带哈森离开。 “你们干什么?” 哈森和黑球还没开口,老爷子就先着急了。 “痦子”说:“您辛苦,就不劳烦您了。今日贸然把他带到您面前来,是我冒昧了,我现在就把他带走,让他自生自灭。” 简单点来说,就是他觉得哈森不配得到繁琐的治疗。 老爷子、哈森和黑球都愣住了。 这是……演过了,把戏台子给砸了? “不行!”老爷子好不容易才见上孙儿一眼,怎么可能任由这些人把他带走,马上说,“医者仁心,这句话你听过吧?既然人已经带到我面前来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理!这样吧,他们两个留下来,我治好了,再叫你们来领,你们先走。” “痦子”有些尴尬,“这……多麻烦你啊。” 他是真不敢麻烦老头子,万一老板不高兴,找他麻烦,他随时都有可能丢命。 老头子看出他的顾虑,说:“老板那边我会说清楚!” “痦子”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您……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老爷子心里一震。 “什么意思?”老爷子微眯起眼睛,心底深处涌起一股杀气。 这些该死的挖金贼,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杀了多少无辜的草原人。现在还想当着他的面,伤害他的孙儿吗? 老头子觉得自己活到这把年纪也算是活够了,到了可以拼命的年纪了! “痦子”以为自己的话让老头子不高兴了,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您还有大老板交代的大事要做,专门来救他的话,会不会太耽误您的事情了?” “顺手的事儿。”老头子说。 “痦子”微愣了下,“您刚才不是说难吗?” 老头子忍了又忍,“难,是他的伤不轻,解毒难度很高。但是我,医术高明。” 如果“痦子”再多说一句,老爷子绝对会想办法弄死他。 “放心,我不会耽误大老板的事,也会治好他。”说完,老爷子重新低头审视金矿石,不再理会“痦子”。 “痦子”不尴不尬地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只好带着其他人退了出来。 所有人走开后,老头子见哈森想说话,赶紧压住了他的胳膊,暗暗用力捏了一下,示意他不要作声。 老头子大声吩咐起黑球:“你,把这个被毒虫咬的可怜虫挪到里面屋子里去,那里有个可以躺的地方。” 黑球照做,扶着哈森走到了里屋。 这是一间矮小的房间,依旧是依靠山洞而建,四周都是石块。墙壁上有些突出来的部分被当成了架子,用来搁置东西。一些金灿灿的小矿石,一些小杂物,和几本书。 老头子让黑球把门关上。 大门关上后,老头子终于开口了:“你们在这里就可以随便说话了,我测验过,隔音很好。” 这个房间虽然低矮,但是有一扇窗户连通着外面,光线很均匀。哈森打量着爷爷,百感交集,“您在这儿还习惯吗?” 老头子急得吹胡子瞪眼,“土匪窝,谁习惯?你习惯吗你?” “……” 黑球赶紧打圆场,“哈曼爷爷,他们有没有欺负您?” 第一卷 第63章 句句都是事实 说到这个,老头子傲气地昂起头,“想欺负我,没门儿。他们今天敢欺负我,我明天就敢把他们的矿井全废了。” 老头子有些得意,“别看他们抓了五个挖金老手,实际上中用的就我一个。” 哈森也能看得出来,这些心狠手辣的挖金贼能对老爷子这么小心恭敬,一定是因为他有不可替代的位置。 老爷子说:“你们就在这儿好好待着,有我护着你们,他们不敢怎么样。” 黑球马上夸赞起老爷子来:“还好有哈曼爷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有哈曼爷爷在,我们就什么也不怕。” 这些话对其他人来说有些太马屁精了,但是对老爷子来说刚刚好。 哈森却有不同的想法,他如实道:“我得尽快出去一趟。” 老爷子有些疑惑,“在这里比在外面好。在这儿,我们爷孙两个人还能互相照应,更何况黑球也在这里,彼此关照,既不孤单也能多想些对策。你去了外面,生死未卜,太危险了。” 他见哈森心事重重,不禁问:“怎么?嫌我老了,不相信我保护得了你了?” 黑球连忙帮哈森解释:“不是……只是他在担心……” 阿曼爷爷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外面什么情况了?” 黑球回话:“他们抓了很多人进来。我们虽然是乔装打扮主动溜进来的,其他人却都是被他们强行抓进来挖金的。哈森他……放心不下他们。”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老头子的眼里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精光,“有句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困局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老头子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一个人,“该不会是阿依达娜也被抓进来了吧?” 见黑球和哈森都不说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老头子让黑球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等水到了手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不禁笑了。 “我就说嘛,你和阿依达娜那姑娘没完,不可能跟迪丽娜尔有什么情感上的纠葛。” 黑球一脸崇拜的样子,“哈曼爷爷,您怎么什么就都看得明白?” 老爷子很得意,“开什么玩笑!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都多。那个叫迪丽娜尔的姑娘,是个多好的孩子啊,一直跟阿依达娜形影不离,就跟一对孪生姐妹一样。” “是啊,她们感情很好。”黑球说。 “整个牧区,所有年轻姑娘看哈森的眼神都多少带点儿仰慕……”老爷子很得意。 “他的确很优秀,”黑球说,“主要是随您,哈曼爷爷。” 老爷子话锋一转,“唯有那个迪丽娜尔,看哈森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嫌弃。” “嫌弃?不至于吧?”哈森觉得老爷子说得不对。 黑球马上帮老爷子说话:“我看也是这样,迪丽娜尔可嫌弃你了。我还听她说过,您每次去找阿依达娜就都有些冒失。有时候她和阿依达娜姐姐玩得挺好的,你突然跑来带走阿依达娜姐姐,让她烦都快烦死了……” 哈森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么大意见?怎么没听她自己说过。” “人家是顾及你面子。”黑球嘀咕一句。 老爷子把一个药水瓶递给哈森,“自己抹一抹,虽然不是什么伤,还是要消消毒,这里面的环境差,又湿热,很容易滋生病毒细菌,还是多注意一些好。” 哈森拿过药水消毒。 哈曼老头看着孙儿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你小子啊,是随了我了,痴情!你放心,有我在,阿依达娜不会有事。” 黑球听到哈曼爷爷用痴情两个字形容自己,忍不住噗嗤笑了。他从小到大可没少听哈曼爷爷的花边故事。他们都说,哈森现在就是哈曼爷爷年轻时候的样子。哈森爷爷在年轻的时候没少被小媳妇儿大姑娘惦记,刚好他自己又很享受这种日子…… 黑球越想越觉得好笑,“我可是记得哈森的奶奶当年没少因为爷爷您的桃花新闻收拾你。” 老爷子气得老脸一红,“你懂什么?” “总之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帮助阿依达娜。”老爷子说。 他见孙儿还是那般严肃,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黑球低着头,愧疚地说出了自己把白毛在大矿长木屋地下室的事说给阿依达娜的事。 “这麻烦了。”老头子说,“阿依达娜是个性格倔的,又烈,要是让她知道了血仇敌人在哪里,肯定会想办法去接近。这对孤身一人的她来说,太危险了。” 黑球愧疚地挠挠头:“都怪我,当时只想着让姐她避开,没想到她本来就是冲着复仇来的。” 他转念又想,“还好有玛纳斯在她身边照顾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老爷子看了看黑球,又看了看哈森,“什么玛纳斯?” 哈恩瞥了一眼老爷子,受伤的心暗暗流血,“爷爷您也没必要这么八卦吧?” “我是关心你们年轻人,不要把好心当成驴肝肺。”老爷子明明就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黑球不懂老爷子的套路,一五一十地说:“玛纳斯是姐姐离开我们之后认识的人,他很愿意照顾姐姐,一定会保护好姐姐……” 老爷子听得头皮发麻,暗暗在心里佩服黑球居然敢这么直白地当着哈森的面把这些话说出来,就不怕被哈森揍得亲妈都不认识。 “那……危险了。”老爷子喃喃自语。 哈森顿时站了起来。 “您也觉得危险对不对!我得想个办法出去。” “想出去,哪有那么简单?” 哈森好奇地问:“就没有可以出去的理由吗?” “有啊。”老头子说。 “什么?” “他们喜欢把人往外面的废弃炮坑里面扔,你要是死了,就可以被抬出去了。” “……” 黑球尴尬地笑笑,“哈曼爷爷就是爱开玩笑……哈森他想问的是……行得通的办法,不用死的办法。” “那没有了。” 哈森道:“我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依达娜出事,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她接近那白毛。” 老头子摇摇头,“你想得太多了。” 哈森和黑球都没明白老爷子什么意思。 “不用她去找那白毛,白毛就会主动找上她。”老爷子说,“你们才刚来,可能对这里面的一些东西还不太了解。那些挖金贼,一个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都是因为大老板很喜欢奖赏和惩罚。做得好,大赏。做得不好,后果极其严重。像那白毛,该杀的人没杀,还出现在了这里,你觉得等待他的后果将会是什么?” “阿依达娜家出事之前,就是那白毛踩的点儿,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们家老太婆。白毛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肯定能认出老太婆,自然也会知道自己踩点儿的时候漏掉了阿依达娜。” “白毛知道这些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阿依达娜和那老太婆给解决掉。” 老爷子说完,又说:“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失望的哈森,心里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老爷子说:“不管你们是在里面还是外面,死了之后都会被扔到一个坑里,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哈森:“……” 黑球:“……” 第一卷 第64章 相遇 三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屋外响起了动静,哈曼爷爷给了两个年轻人一个眼神,哈森和黑球马上停了下来。 哈森往床上一躺,哎哟地痛苦哼哼起来。黑球在一边哭,呜呜咽咽的。 哈森白了他一眼,小声提醒:“没死呢,不用哭成这样。” 黑球只好收敛。 敲门声倒不是从哈森他们刚才来的地方出现的,而是从另一个方向。 哈曼爷爷一边去开门一边说:“估计是送饭来了,他们今天送得真晚,我还以为要把我这个老头子饿死。” 哈森和黑球面面相觑,他们都往门口看去。 难道说爷爷这个房间就能连通着外面? 爷爷把门打开,两个挖金贼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们对老爷子很恭敬,摆好饭菜后也没敢打扰,自觉地走了。 “好香!”哈曼爷爷馋得流口水,“果然,那老太婆的手艺是最好的。” 黑球溜出来,把门锁上后,贴到窗户旁往外看。一直到那两个挖金贼走远了,才收回视线。 老头子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想从这里溜出去,去找阿依达娜对不对?别想了,外面的关卡比你们来的那条路关卡更多更严。” “你怎么知道?”黑球沮丧地回来,闻到肉香味的他也被馋住了,眼巴巴地望着,老头子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把餐碗递给了他。 “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刚来的时候没想过跑吗?” 那是一段和挖金贼斗智斗勇的日子,还怪刺激的,就是人老了,身体有些吃不消,在把挖金贼耍得团团转的时候,自己也总累得气喘吁吁,还因此生了一场病。 生病的时候,大老板巴特尔拜特意跑来找他,语重心长地劝诫他,既来之则安之,活儿是必须要做的,折腾是做,不折腾也是做,还不如心平气和地好好做事。 后来哈曼爷爷不折腾了。 折腾那么久,他也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逃——难比登天! 刚得出这个结论,就老泪纵横地感叹自己再也不能看到儿孙了。 没想到,孙儿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时间恨不得把自己的老嘴给撕烂。 哈森看到黑球在吃东西,也围了过来,抓起一只羊腿就啃了起来。 老头被两个年轻人的架势给吓得不轻,连忙护食:“你们在外面吃得饱饱的,跑到我这里来抢什么?我吃的跟你们吃的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抢的?” 哈森一边啃着香喷喷的软烂羊肉一边含混地回答爷爷:“在外面的时候,想到阿依达娜也被带进来了,一点儿胃口没有。” “我看到你没胃口,我也没胃口。”黑球说。 老爷子忍不住翻白眼,“现在又有胃口了?” 哈森道:“你说得对,既来之则安之,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而且,现在我还不能出去,得从长计议。饭都吃不饱的话,还怎么从长计议?” “对对对。”黑球直点头。 老头子拍了下黑球的脑袋瓜,阴阳怪气起来:“对对对~别人说什么都对,你自己脑袋长来是干什么用的?算了,这块大骨头给你。” 黑球吃得香,“没想到沙依拉奶奶做饭这么好吃。以前怎么没听说她有这么好的手艺?” 老头子护着一碗蘑菇汤,“她年轻时候的手艺更绝,后来人懒了,不爱做事,就没什么人尝到她的手艺了。” “不得不说这蘑菇配上羊汤,太香了……” 老头子还在感慨,就看到两个年轻人吃得差不多,急忙把碗端到一旁蹲着吃。 等吃完了,两个年轻人还眼巴巴地望着他的碗,老头子连忙把碗护在怀里。 “别捂着了,一个空碗,没人惦记。”哈森说。 “就是就是。” 老头子有些生气,“我这是招土匪了?” 黑球怕老头子继续怪罪,连忙岔开话题,问起来:“哈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一直在这儿养伤吗?” “当然不是。”哈森把腿伸出来,用纱布包扎了一通。消毒碘伏从里面往外瘆了出来,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可是,我们装作在这儿养伤的话更安全啊。在这儿什么也不做,等其他人把活儿干完,再一起出去就好了。”黑球说。 在黑球看到老头子受到优待时,他就这么想了。 老头子冷哼了一声,“你小子啊,还是太年轻,没吃过大亏。” 这话什么意思? 黑球眼巴巴地看向哈森。 “这里肯定是非常机密的地方,要干的活儿也一定都是保密级别的活儿。等这里的活儿干完了,我们的价值也就没有了。还想活命?做梦。”哈森说的分明是生死关天的大事,却用稀松平常的语气,似乎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黑球怔在原地。 “那……怎么办?” 哈曼爷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想活命?” “当然。”黑球说,“我赢了大叔十匹马,他还没兑现承诺,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黑球嘴里的大叔指的是哈森的父亲。 “你还惦记着那十匹马呢?当时我就叫你能牵一匹就先牵一匹走,你非不听我的,选择听那老头子的,结果呢,一匹马也没得到。” 哈森摇摇头,“你啊,想跟我那铁公鸡老爹要东西,不现实。” “不可能,他答应给我的。”黑球急得团团转。 老头子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一碗羊肉汤喝下去,把这孩子给喝傻了。是十匹马重要,还是你的性命重要?现在要想想活命的问题,不是总惦记你那十匹马。” 黑球泄气地坐下,“如果没了那十匹马,我活着也没精神。” “那你得先保证自己能活着出去,才能保证拿到那十匹马啊。”哈森说。 “得了,”老头指指上方,又指指地上,“天上地下严实得很,除非你们能飞天遁地,否则逃不出去。” 黑球沮丧地问哈森:“那怎么办?等死?” “等死,是我的做事风格吗?”哈森问。 老头学着哈森的样子说:“等死,是我的做事风格吗?” 黑球眼珠一转,与他们靠近了些,“你们有办法?” 哈森摇头。 黑球又眼巴巴地望着老头子。 老头子也摇头。 黑球沮丧地缩了回去。 哈森往来时的那个方向走去,黑球疑惑地望着,“干嘛去?” “干活儿。”哈森说。 老爷子也背起工具箱,跟着哈森一起。 黑球疑惑地跟上,“你一瘸一拐的,不是在装病吗?怎么干活儿?” 哈森狡黠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就是要拖着这个样子去干活儿,才能让他们感动啊。” 第一卷 第65章 包尔萨克 “你是去做慰问演出的?让他们感动……”黑球看不懂哈森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现在哈曼爷爷是大红人,自然是他走到前面带队,黑球扶着哈森跟在后面。 等走出黑漆漆的斜坡洞口时,强光刺得他们都微眯起了眼睛。 哈曼爷爷小声地对两个年轻人说:“这里才是真正的金矿中心,挖出来的金矿杂质更少,矿块儿更大。你们前段时间炸的那些井,都不行。” 哈曼爷爷一出现,“痦子”就嬉皮笑脸地迎了上来。 “您老休息好了?” 哈曼爷爷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时间紧任务重,有几个井要放弃,重点挖其中一个井就好了。我把位置标注出来了,你去找大老板拿主意,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带人过去爆破了。” “痦子”不敢耽误,赶紧去了。 趁着“痦子”不在,老爷子带着哈森和黑球在矿井走动,熟悉环境。 把这里摸透了,后面行动起来才更灵活方便。 黑球看到到处都是挖金贼,各个都凶神恶煞的,非常吓人。 “他们这么多人,还真没法出去了。除非……一个天雷下来,把他们都劈了。”黑球小声嘀咕着。 老头说:“天雷没有,不过,你可以自己动动脑筋,把他们除掉。” 黑球愣住了,“杀人的事,我可做不来……” 他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难过很久,又怎么会杀人。 哈森道:“谁说消灭他们就一定要把他们杀了?消灭敌人的方式还有一种……” 黑球听得认真,可是,哈森在说到关键的时候竟然卖起了关子。 “是什么?”他忍不住问。 哈森坏笑了下,“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黑球倒吸了一口气,真是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一旁的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儿,心里不是滋味。他太了解这个大孙子了,表面上一副胜券在握、不急不慌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已经急得不行了。 阿依达娜在外面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被困在里面的他们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怎么办? 哈森出来转转也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儿,不然,脑海里永远都只有一个问号:怎么办! 终于,“痦子”带着大老板的意思回来了。 “痦子”把老爷子拉到一边,小声而恭敬地说:“大老板的意思是,这件事关系太大了,涉及的利益也太大了,想跟你好好商量商量再说……” 老头子点点头,回头冲哈森和黑球喊:“走吧。” “痦子”有些为难,“他们就不用去了。” 老爷子说:“他们死了你负责?” “好端端的怎么会死。”“痦子”的确从大老板那里得了任务——找机会除掉鲁达达,因为他中毒深,会占用哈曼老爷子的时间。其他人会尽快从外面抓一个新人来替换他。 “痦子”那眼珠一转,哈曼就知道他在琢磨些什么,说道:“他身上那毒,不随时观察到怎么行?我刚才教给这小子一些技术,没想到他够聪明,触类旁通,一点就会。接下来有些活儿,得靠他。他要是死了,你就算拿命去跟大老板交代也不行。” “痦子”指了指黑球,“那这个……” 这个总能随便除掉吧? 黑球慌了,怎么这么快就要除掉他? 老爷子看了一眼黑球,“这小子的悟性是差了点儿,但是他们两个默契很好,配合得相当不错。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配合才行,你把这个弄死了,你来跟配合?” “痦子”连连摆手。 他当管理当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自降身份地跑去当挖矿的?挖矿的人都死多少了?他干嘛跟自己过不去,要跑去做这种苦活、累活、丢命活? “痦子”把三人带到了大老板的办公室里。 远看是一间木屋。 “其实木头下面是钢板,都能防弹。”哈曼爷爷说。 黑球似懂非懂地点头,“他肯定是怕被人报复。” 哈曼爷爷冷笑了下,“想要他命的人可不止这些被掳来随便杀随便打的牧民,还有他们自己人。” 他们脚下藏着的可是金矿,谁能杀了大老板,谁就能把这里的一切据为己有。 “痦子”听到三人在交头接耳,喝了一声:“不要说话!” 视线碰到哈曼爷爷时,又赶紧点头哈腰地解释:“不是说您。” 哈曼爷爷当即黑脸,就差给他一耳光了,“我们在说爆破挖井的事!大老板的时间宝贵,你耽误得起吗?” “痦子”自己往自己脸上扇巴掌,“我错了,是我狭隘了。来,请。” 三人被请到大老板的房间里。 现在正是需要用老爷子的时候,大老板很热情,邀请他们在搭了真毛皮的沙发上坐下。 “矿井的事,你是老资格,我想跟您好好商量商量……” 老爷子点头,“商量可以,但是能不能先上饭?都快过饭点儿了。” 他是真饿了。 大老板赶紧催促其他人去安排。 哈森说道:“我喜欢包尔萨克,请每顿都给我一些。” 哈曼爷爷知道大老板不会理会哈森的请求,于是开口道:“新来的厨子是真不错,我也想吃包尔萨克,让他们每顿都给我拿些。” 连老爷子都开口了,大老板也不好拒绝,只好点头,“行,我让他们吩咐下去。” 原本有些呆头呆脑的黑球一下子就明白了哈森的用意。 阿依达娜姐姐最擅长做的美食就是包尔萨克,这是一种油炸面食,和大城市的油条有些相似,味道极好。 而且!沙依拉奶奶不会做这个。 如果他们每顿都能吃到阿依达娜做的包尔萨克,就证明她还活着。 厨房那边,阿依达娜忙得热火朝天。 奶奶的手艺真是一绝,不管宰多肥的羊,熬多少汤,都能见底。 就连一直不怎么吃饭的大矿长,也是顿顿把盘子吃得干干净净。 阿依达娜正在盛汤,奶奶也在一旁忙碌。“痦子”走了进来,对奶奶催促:“这些事让别人去做,你赶紧做点儿包尔萨克。” “这玩意儿我不会,”老太太没好气地拒绝,“谁爱吃谁自己来做,我不做。” 阿依达娜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说,“我会。” “痦子”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催促:“那你赶紧做。” 第一卷 第66章 计划 阿依达娜在做包尔萨克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宁,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做午饭之前靠近大矿长木屋下暗室的情形。 在这个封闭的地方,有些人的饭菜是由特定的人送的,阿依达娜为了靠近木屋,故意在托盘上摆了很多汤汤水水的菜,装得很满。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端过托盘之后,汤汁就撒了出来。阿依达娜故意责备起来:“”撒的到处都是,我来我来。” 于是阿依达娜就端过托盘。想自己去送饭。 “站住!”挖金贼喝住了阿依达娜,“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该你做的事情不要插手!” 说完,那魁梧的汉子就把托盘端了过去。纵然有汤水撒出来,他也全然不在意。 阿依达拉的计划算是失败了,她只好折回厨房。 当哈森看到端来的包尔萨克的时候,终于放心了。 黑球很高兴:“至少说明阿依达娜姐姐现在安然无恙。” 短暂的心安之后,哈森的心又一次提悬了起来,以他对阿依达娜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只会寻找别的机会接近仇人。 哈森从爷爷那儿得知,那个头发上长着一撮白毛的人,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是大矿长专门找来的杀手,主要负责除掉那些他们想除掉的人。这种人受过专门的训练,身手极强,警惕性极高。纵然阿依达娜冰雪聪明,总有用不完的点子,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哈曼爷爷看到孙儿急得团团转,心有不忍,说道:“现在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大家的日子都好不到哪儿去,你与其担心阿依达那,还不如多想想眼下这个处境做点什么才好。” 黑球问阿森:“先前我们把所有能看的矿井全部都看了一遍,接下来要做什么?” 黑球的脑袋里一片浆糊,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哈森和哈曼爷爷究竟有什么计划,但是只要跟在他们两人的身边就足够了。生死同命,不离不弃。 哈森什么也没说,只是闷头吃饭。 黑球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也只能低头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有些适应了,黑球从一开始毫无胃口胆战心惊,到现在也能安然吃饭了。 等吃完饭,痦子又走了过来。 “你小子走运了。我们大老板要见你。” 说着,“痦子”就把哈森一个人带走了。当他们走到门口时,老头子再忍不住问:“你们把他带走做什么?他现在是我的病人,他那个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毒发。如果我不能及时处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痦子”却说:“他今天拖着这双腿,把每个角落都跑遍了,要是会毒发身亡的话早就死了。” “痦子”突然变得这么冷漠,让老头子的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 黑球和老爷子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森被带到了大老板面前。 “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大老板很热情。 哈森看出来他皮笑肉不笑之下藏着的算计。 大老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现在已经是你们的一员了,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哈森表现出10分服从的样子。大老板有些吃惊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但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好,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觉得老头子的思想有点过于保守了。你说说,如果把所有的矿井同时打开,把里面的筋全部都挖出来。怎么样?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哈森才不会相信他这些鬼话。只要事情结束,自己就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和其他挖金人一样。 哈森试探的问了句,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是发生什么变化了吗? 大老板的脸色沉了下去,眼神也变得犀利,不该你问的话不要问,这是保命的秘诀。 哈森马上装出服从的样子说:抱歉抱歉,平常放牛放马自由惯了,说起话来也口无遮拦。 大老板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哈森说道。其实。我完全可以迎合你,反正到时候损失的不是我,而且我还会因为迎合你服从你,侥幸保下一条小命,但是为了你着想,我还是要跟你说实话,其实老爷子说的是对的,我们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一个重要的矿井上才能挖出更多更好的金子。这地底下的金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有的金子看上去不错,实际上根本就不值钱,而有些金子挖起来很辛苦。但是纯度高值钱呢。 大老板冷笑了一声,你明知道我想把所有的矿井都打开,却还是反着来就不怕我不高兴要了你的小命吗? 哈森说。我当然害怕,但是我刚才也说了,既然我已经被你们抓来了,就跟你们是同一条船上的。我肯定要全心全意的为你好, 大老板沉默了。纠结了很久之后,他才终于开口,那行你先下去, 哈森回到爷爷身边,是看到老爷子眼眶都湿润了。他离开的这一小会儿,定是把老爷子给担心坏了。 放心吧老头,我不会有事。 老头子很倔,拒不承认自己是担心孙儿,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只是心疼这么多的矿井。地底下的东西都不能要了。 黑球对于这种温情脉脉的画面毫无感知力,还有一些疑惑的小圣都呢。这些坏人挖走的黄金越少。我们不是越该感到高兴吗? 老爷子和哈森都不说话了, 黑球摸了摸脑袋有些疑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最后大老板做了艰难的决定,他还是打算按照老爷子所说的放弃一些含有杂质的矿井,专注于挖掘纯度高的那一个矿井。 因为时间紧,队伍就紧锣密鼓的。干起活来 黑球。一边干活,一边小声的问老爷子。为什么一定要挖这个井?我感觉很费力,挖了半天了。没什么进度。 老爷子和哈森面面相觑,心照不宣,什么也没说。黑球似乎领悟点到点什么,也没再说话了。 这金矿挖的越慢,大老板获得黄金的速度就越慢。 第一卷 第67章 毒蘑菇 黑球见哈森做事情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而“痦子”作为监工已经朝着这边走过来了。他赶忙右手轻碰了一下哈森,提醒他打起精神来。 哈森哪有精神做事,故意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捂着腿。 “哎呀,好痛,感觉毒血已经蔓延到全身了,完了,我要死了。” 老爷子顺着他的话说:“毒气终于发出来了,你别害怕,去休息休息,等毒气慢慢发完,你也就没事了。” “痦子”本来是要责备哈森的,听到老爷子这么说,不敢赌哈森是不是装病,便让他到一旁休息去了。 哈森去休息了,就少一个人干活了,“痦子”心里一着急就把鞭子抽在了黑球身上,催促着喊:“动作快一点。” 黑球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鞭子,默默把这笔账记在了哈森的身上,等到“痦子”走远后,忍不住嘀咕着:“早知道我也在腿上弄点儿伤。” 老爷子一点情面也不给他,“他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他手上有手艺,那些人不敢让他死,否则没人干活,你不一样,你只有一身力气,而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有力气的人。” 黑球本来就不高兴,听了老爷子这番话之后更加不高兴了,只顾着闷头做事。 哈森在一旁休息,心里却想着阿依达娜。 此时阿依达娜已经忙完厨房里的事情了,她端着一大盆包尔萨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逢人就发一个。 发着发着她又靠近了木屋。 “好吃的巴尔萨克,想吃的都过来拿!”阿依达娜故意加大了嗓门说话。 这些挖金贼在此之前都被不好的伙食给折磨够了,现在一听说有好吃的,都馋得不行,应该会忍不住走出来尝一尝。 果然,地下室里走出来一个精瘦的人,这人鼻子长得弯弯的,跟鹰的鼻子有些相似,但是五官贼眉鼠眼,显得十分凶坏。阿依达娜见到头上并没有白毛,有些失望,不想把包尔萨克递给他。那人动作却极快,直接从盆里拿走了一个。他尝试地咬了一口。顿时就被这美味给吸引住了,忍不住又来了两个。 阿依达娜本来就不高兴,看到他多拿,喊了起来:“你别拿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光了,其他人吃什么?里面还有人吗?叫他们也出来吃东西。” 鹰钩鼻说:“我给他们拿进去。” 说着,直接从盆里抓了好几个拿走了。 鹰钩鼻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回过头来,叫住了阿依达娜。 “以后,可不可以每天都做点?你做的东西好吃。” 阿依达娜没有说话,突然灵机一动,“要我做当然可以,只要你们肯吃,让我做多少都可以。要不这样吧,我跟你进去问问其他兄弟,看他们想吃什么味道的。我晚一些的时候就按照你们的口味做一些出来。” 说着她就往地下室走。 刚走出几步,就被人给喝住了:“站住,这是你能进去的地方吗?当心小命不保。” 阿依达娜没办法,只好退出来。 “我也是好心想给你们做点好吃的,你们要是不接受也没什么,我也落得清闲。” 这时候,一个挖金贼从旁边小跑着走到了阿依达娜的跟前,“大矿长想见你,你跟我来。” 阿依达娜被带到了大矿长的办公室门外,挖金贼帮她敲响了门。 “进来。” 阿依达娜就这样端着剩下的几个包尔萨克走进了大矿长的房间。 走进大矿长房间的那一刻,阿依达娜愣住了。因为——那个头上长着一撮白毛的人就站在大矿长的旁边! 此人高高瘦瘦,一脸的精明谨慎,看人的时候总有一股暗暗的狠劲儿,似乎随便一个动手就能要了别人的命。 杀害父母的血仇敌人就站在面前,阿依达娜直觉头顶一片冰凉,身上的血液却在沸腾! 她想杀了他为父母报仇! 一刻也等不了! 可她必须等! 大矿长眼巴巴地看着阿依达娜手里的盆子,“这是你做的包尔萨克?” 阿依达娜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正常,尽量不让手抖,很恭敬地递了过去。 大矿长拿了一个,尝了一口,吃得一脸享受。 阿依达娜暗暗倒吸了一口寒气,问旁边的白毛:“你要不要也尝一下?” 白毛冷冽的眼神扫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圈阿依达娜,显然有些警惕和怀疑。 阿依达娜假装看不懂他的神情,只说了句:“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我把这几个剩下的给其他人送过去。” 大矿长吃了觉得不够,便道:“都放这儿。” 阿依娜娜照做,把盆放下了。 大矿长有些好奇地问她:“除了这些你还会做什么?” 阿依达娜说:“会做一些小吃,平时没事的时候吃。” 大矿长点点头:“好,那你以后。就多做一些好吃的送上来。记得先送到我这里来,然后才能分给其他人。” “知道了。”阿依达娜回答。 阿依达娜迟疑了下,说道:“不知道这位有没有喜欢吃的?等我去了厨房给你做一份。” 大矿长笑了起来,“白毛兄弟,你就别这样绷着了,人家好心好意问你,你若是有想吃的就直接告诉她。前段时间的伙食跟猪食一样,估计你也吃得够够的了,现在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你可得抓住机会。以后离开这里了,未必就有这么好的口福,” 阿依达娜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所有被抓来的牧民都会被处理,绝对不会放出一个活口。 如果生命进入倒计时了,阿依娜娜最想做的就是复仇,所以她必须接近这个叫白毛的人。 白毛很冷淡,说:“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你先下去吧。”大矿长对阿依达娜挥了挥手。 阿依达娜只好从木屋里走出来,走出木屋后,她忍不住回头。 明明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浑身发软,手心盗汗,可她还是想接近那个白毛。 不知道老太太什么时候从旁边窜了出来,拉着阿依达娜就钻进了厨房,小声地责备她:“你这女娃胆大包天,不要命了,居然敢主动找上去,就不怕他认出你来,把你咔嚓了。” 阿依达娜没有听进去奶奶的话,反而嘀咕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老太太:“这个叫白毛的人,要做错什么事才会惹怒大矿长,让大队长把他给解决了?” “借刀杀人?难。” 可是,这是阿依达娜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有人走进了厨房。原来是那些挖金贼弄了一些食材过来,让老太太给做成美食。 “什么东西?”老太太假装什么事也没有,问到。 阿依达娜总是很佩服她的心理素质,大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她这样的人吧。 挖金贼回答:“现杀的牛,挑了最好的肉过来,你看看怎么做好吃。” “这多简单,你们等着吧。” 老太太忙碌开了,叫阿依达娜给她打下手。 两人忙得浑身是汗,终于做出一锅酱卤牛肉片和牙签牛肉。 这些东西一一做好,老太太就直接往阿依达娜的嘴里塞了一口,“怎么样?我这手艺没退步吧。” 的确很香,可是阿依达娜现在却没什么胃口,满脑子想的都是复仇的事情。 牛肉的香味飘出帐篷,惹来了一群嘴馋的人,就连大矿长也被吸引了过来。 大矿长看到阿依达娜和老太太都在吃东西,顿时就把脸黑下去了。痦子来找大矿长汇报事情,看到这一幕,顿时凶巴巴的呵斥起来:“你们好大的胆子,做好东西之后,不知道先让大矿长尝尝,居然敢先吃。” 老太太脸不红心不跳说:“我们要是不先吃,你们怎么敢吃?” 痦子被说懵了,“你什么意思?” 老太太说:“只有我们先吃了,没什么事你们才能相信这些东西都是梅毒的,怎么你们做了这么久的事情,不知道这一点吗?” 大矿长听老太太这么说,才终于缓和了脸色,“行行行,别说那么多了,东西先拿过来。” 大矿长吃得津津有味,其他人馋得口水直流。 从这件事情之后,那些挖金贼就越来越热衷于找来各种食材让老太太加工,老太太的手艺也真是争气,不管这些人给的什么他都能编出各种花样,而且绝对美味可口。 夜晚,下了一整晚的雨,第二天早上不少人采了很多蘑菇放到厨房。 这些蘑菇看上去都很正常,都是没有毒的蘑菇,但是还是让她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有一只白色的大蘑菇,跟边上有一些红点,这些红点是毒蘑菇上面落下来的孢子。 这可是剧毒啊。 老太太高兴得嘴都要裂到耳后去了。 总算让她逮着机会了。 阿依达娜看到老太太盯着那蘑菇看了好一阵,也好奇地看了看,顿时就明白了,老太太在琢磨什么。 “把它给白毛吃。”阿依达拉说。 老太太说:“白毛未必肯吃,这个人太谨慎了,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但是换个人毒一毒,也还是很有趣的。” 老太太忙碌了好几天,身体有些吃不消了,但是在做这顿饭的时候却非常精神,终于做完之后就让人来端。 阿依达娜为了引起大矿长的注意,把他吸引过来,故意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香喷喷的蘑菇好了啊!这可太香了,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煮得最香的蘑菇汤。” 大矿长自从祖孙俩来了之后,心思就总在厨房,一听到厨房这边说有最好吃的蘑菇汤,嗖的一下就从木屋里跑了下来,让人盛了一碗。 蘑菇汤有些烫,他吹了两口,正准备喝的时候旁边急匆匆地跑来一个手下,慌慌张张地说:“大矿长你快去吧,大老板找你。他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大矿长心里不高兴,但也只能先放下蘑菇汤跟着那人去了。 老太太和安依达娜都很失望,但是,没想到的是,大矿长走出两步后看到白毛走了过来,说:“那碗蘑菇汤归你了,你喝吧。” 白毛看了一眼蘑菇汤,一步步走了过来。 阿依达娜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没想到原本只是想让大矿长吃个苦头,却阴差阳错地到了白毛的手里。 老太太也有些慌张,她知道白毛谨慎,要是让白毛察觉出这碗汤里有毒,那她祖孙俩就算活到头了。 老太太知道白毛还记得自己,为了不让白毛看见自己,她一直低着头、勾着腰,不让白毛看到自己的样子。 可她越是这样越让白毛觉得奇怪。 第一卷 第68章 我们见过面 老太太见白毛一直盯着自己,慌得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转过身,朝厨房走去。 “站住。”白毛突然说。 老太太两条腿僵在了原地,整个人跟一块干柴似的,一动不动。 “转过来。”白毛用命令的语气说。 老太太那张沧桑的脸憋得通红,慢慢地转过来。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老太太已经预想了上百种死法,炸蒸煮煎炒…… 阿依达娜也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脑海里预想了一百种鱼死网破的情形。 白毛看着老太太的脸,点了点头,没人知道他在琢磨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道:“你什么都能做?” 老太太愣住了,没明白这白毛什么意思。阿依达娜先回过神来,说:“是,都能。” 白毛看向阿依达娜:“你是她孙女?” 阿依达娜和老太太的心里警钟大鸣。 “……是……”阿依达娜回答。 白毛点点头,似乎心里藏着什么话,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白毛往旁边一指,“他们猎了一些雀鸟,你们弄来烤一烤。” 阿依达娜看向他手指的方向,一个脏兮兮的大汉提着个大框子走了过来。那大框子里装的是一些叽叽喳喳的鸟雀。 不得不说这些专业杀手的手段就是厉害,为了吃上一口新鲜的,都没有往死里射杀鸟雀。 大汉把大框子放到了阿依达娜的面前。 “给!” 大汉放下框子时有种英雄归来的气势和得意。 阿依达娜看到框子里有一个鸟雀的身影有些奇怪,那羽毛的颜色,还有那熟悉的纹路…… 九歌!? 这家伙……没人看出是只雏鹰? 奶奶也看到了九歌,伸手就要把它从一群受伤的鸟雀中揪出来,免得它被压死、闷死在里面。老太太刚要动手,就被阿依达娜给按住了手,“我来就好。” 阿依达娜怕她们的举动引起白毛的怀疑,从而给九歌带来灭顶之灾。 老太太把手缩了回去。 白毛微眯了下眼睛,连同瞳孔都微缩了下。 “看见什么了?”白毛问。 老太太微愣了下,苍老的脸上挤出干瘪的笑容,“没啥,就是觉得你们怪厉害嘞,打了这么多鸟。” 白毛走向老太太,“不要耍花样。” 阿依达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挡在了老太太面前。 “你们想吃什么样的?都烤了的话怪可惜,红烧几只,再烤一些,剩下一些晒干了用来熏制。” 白毛摆了下手,“随便怎样都行。” 阿依达娜招呼旁边的壮汉,“把它搬去厨房。” 壮汉提着框子走了,白毛却盯着阿依达娜上下打量起来。他的眼神让阿依达娜和老太太都感到浑身不自在,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浑身发毛。 老太太拽着阿依达娜的手就要走,白毛却突然叫住了她们。 “嘿!”白毛的目光已落在老太太的身上,“我知道我们见过面。” 这话如同一个鱼雷掉进水里。 老太太已经浑身发冷,想回答两句,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阿依达娜护着奶奶,用身体挡着白毛的视线。 “你一定是记错了。我们只是草原上普普通通的牧民,不可能见过您。” 白毛冷笑一声:“你,我的确没见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来你们家的时候,你没在家。” 踩点儿一次,行动一次,她都没在。 “你很幸运。”白毛说。 阿依达娜的手心直冒冷汗,却还强撑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白毛毫不在意,“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反正,你们活不到离开的时候。” 阿依达娜倒吸了一口寒气,压下即将喷涌的仇恨。她望着白毛那张粗糙黝黑且怪异的脸,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白毛的嘴角淡淡地勾动了下,“你们这两条漏网之鱼,对我来说无足轻重。” “是吗?” 阿依达娜的余光瞥到一个人影,径直朝着他走了过去。 老太太疑惑地看过去,差点儿没把自己吓死,竟是大老板巴特尔拜过来了。 白毛突然慌了下,“你想做什么?” 他低声呵斥阿依达娜,原本以为会把阿依达娜吓得魂不守舍,却没想到根本没有起到一丝震慑的作用,也没能让她停下来。 白毛眼疾手快逮住了老太太。 “你抓我干什么?”老太太一脸震惊。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白毛差点儿把后槽牙都给咬碎了。 老太太一脸茫然。 她也不懂阿依达娜要做什么。 巴特尔拜看到阿依达娜朝着自己走过来,有些疑惑,问旁边的人:“那个女人是谁?” “新来的,在厨房里面帮忙。” 想到这两天伙食不错,巴特尔拜很满意地点点头。 白毛突然意识到什么,狂追了过来,伸手拽住阿依达娜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时慌张,导致用力过度,手刚碰到这女人,她就摔倒在了地上。 阿依达娜可怜巴巴地望着巴特尔拜,继而不服气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巴特尔拜对阿依达娜不了解,但是却知道白毛是干什么的。看到他和厨房的人在拉扯,脸色阴沉了下来。 对巴特尔拜来说,白毛这号人物就应该尽量低调,等到真正要派到用场的时候再出面。光天化日,就跑来欺负女人,跟其他手下又有什么分别。 “怎么回事?”巴特尔拜很不耐烦。 白毛心里发虚,“没什么,一点儿小事。” 巴特尔拜沉着脸怒斥:“一点儿小事闹得这么难看?” 白毛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我马上就解决好。” 阿依达娜鼓足勇气,对巴特尔拜说:“刚才他跟我们说,我们活不到出去的时候。这是什么意思?是马上就要把我们全都杀了吗?” 老太太被阿依达娜这句话给震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姑娘真是不要命了,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旁边的一些牧民个个都假装在做自己的事,实际上都为阿依达娜捏了一把汗。 巴特尔拜看了一眼白毛,白毛发黑的脸明显露出一些慌张的神色,想解释:“我……” “他为什么这么说?”巴特尔拜脸色发青。 第一卷 第69章 会飞的纸条 “刚才他们猎了一筐雀鸟,让我们把它们做来吃。我们刚答应下来,他就警告我们不要耍花招,让我们老老实实地按照他说的去做。还说,我们活不到离开的时候。我就是想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这番话把巴特尔拜都给吓了一跳,他慌张地扫了一眼四周,唯恐这番话被其他牧民给听了去。 但是……很显然,应该有不少牧民都听到了。而且,以他们内部的传话速度,过不了今天晚上,所有人都会知道这句话。 这是他的绝密计划,居然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了! 阿依达娜往地上一屁股坐下去,“如果早晚是死,我们还辛辛苦苦干活儿做什么?不如现在就死了。” 老太太慢慢走了过来。 不是她不想走快,而是两条老寒腿实在不听使唤。 她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孙女儿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很配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起来:“我个老婆子还以为累死累活的,能谋条生路。没想到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那还做什么呀,等死好了。” 巴特尔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看向白毛时,恨不得把眼神变为锋利的剑将他碎尸万段。 白毛把头低得很低,“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他偷偷拿眼神剜了一眼老太太和阿依达娜。 巴特尔拜旁边的手下想为白毛说话:“他不是这么冒失的人,应该是事出有因。” 白毛突然打岔:“就是突然失礼,我道歉。” 他转向阿依达娜:“真是不好意思,冒失了。” 阿依达娜原本还拿捏不准白毛的心思,现在看他这么害怕,连提也不敢提,就更加确定他不敢让巴特尔拜知道任务失败的事。 什么任务? 自然是杀害阿依达娜一家的任务。 家中总共也就五人,居然漏了三人。 这是一个专业猎杀手能干出来的事儿? 阿依达娜相信白毛说的那句话——她和奶奶,甚至包括其他被掳进来的牧民都活不到离开的时候。 既然都活不到,那就干脆别想着苟活了! 鱼死网破吧! 阿依达娜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下定了决心,说:“没错,事出有因。他认出我奶奶和我,是他该杀却没有杀的人。” 巴特尔拜听得眉心深刻,对他来说,有无辜的人惨死不算什么,但是,该死的却没死,就是大问题了。 白毛想把话岔开,想带着阿依达娜和老太太离开。 他后悔自己刚才认出老太太后没有把她一刀宰了。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自然也就不会惹出这种麻烦事。 “什么意思?”巴特尔拜追问。 “没什么!”白毛眼里蒙起腾腾杀气,恨不能马上将这对祖孙给灭口。 巴特尔拜看出白毛的想法,冷声问:“你想干什么?杀了她们吗?把她们杀了,你进厨房?” 白毛马上跪在地上,不吭声了。 巴特尔拜失望不已,“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事情说明白。” 白毛迟疑了片刻,走到巴特尔拜身边,低语了一阵。 巴特尔拜点点头,“这种事情没有做得干净利落的确是让人窝火,不过,那段时间里里外外一团乱麻,你顾不过来,也是情有可原。先去忙。” 白毛听大老板这么说,总算放心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临走时,他得意又嚣张地看了一眼阿依达娜和老太太。 白毛走后,阿依达娜和老太太面面相觑。 老太太沮丧又绝望:“也对啊,他们是自己人,肯定……” 老太太的牢骚还没发完,就看到大老板冲着身后的手下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她要是连这动作是什么意思都看不明白的话,那就是白活这么大年纪了。 阿依达娜的脑袋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给爸妈报仇了。 大老板破天荒地对阿依达娜和老太太露出个笑容。 “你们先去忙,别被这些事影响了心情。” 老太太连连点头,拉着阿依达娜回到了厨房。 老太太摇摇头,“完了,我们都完了,都得交代在这儿。” 阿依达娜还没从先前的事情里完全回过神来,显得有些呆呆的。老太太弯身,一手就抓住了被闷在框子里的九歌。 九歌浑身炸毛,寥寥草草的,跟刚看到它的时候差不多。 老太太把九歌放到窗户口通风的地方,小家伙一呼吸到新鲜空气就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这家伙怎么也进来了。”老太太抱怨着,脸上却全是笑容,眼里也全是爱怜。 小家伙喘了一阵,扑腾着翅膀飞到了阿依达娜的肩膀上。 阿依达娜伸出手,把她接到了右手虎口位置。 “现在又搭进来一个它。” 九歌不知道阿依达娜和奶奶在说什么,终于来到主人身边了就异常激动,歪着脑袋,转动着眼珠,一副灵动活泼的样子。 老太太揭开盖在大锅上的盖子,用锡做的大瓢舀了一瓢滚烫的开水,淋在了刚才提回来的筐子里! 九歌顿时羽毛炸起,愣在了原地,不啁啁啾啾也不扑腾翅膀了。 老太太顺手点了下九歌的脑袋,“放心吧,不会炖你。” 老太太利落地拔毛,很快,一只雀鸟在她手里就成了光秃秃的了。九歌吓得不轻,浑身发抖,往阿依达娜身后钻。 还好我的主人不是这等凶残可恶之徒…… 下一刻,阿依达娜就帮起忙来,利落地给雀鸟拔毛,又拿刀给雀鸟破肚取内脏。 老太太小声地嘀咕:“大老板不像是会放过我们的样子。” 他对白毛皮笑肉不笑,对她们也是一样。 阿依达娜说:“走一步算一步,活一天算一天。” 阿依达娜几下就把活儿干完了,看到外面的挖金贼走远了,立即拿出笔和纸,写了几笔字就塞到了九歌的羽毛深处。 老太太知道她是要给别克那小子捎信。 “就不怕被他们发现?” 阿依达娜说:“它能把信传进来,就能传出去。” “什么?”老太太正疑惑的时候看到阿依达娜的手上多了一个皱巴巴烂糟糟的纸。老太太凑了过来,好奇上面写着什么。 纸上只有一行字:平安否。 “书没读几天,还文绉绉起来了。”老太太嘀咕着。 其实她懂,传信,字要写得少,才方便隐藏。尤其九歌还是一只小鹰,写多了增加它飞翔时的负担,会影响飞行发挥。 当阿依达娜把写好的纸条塞到九歌羽毛下的小管子里后,九歌就往窗口走去了。 它恋恋不舍地望着阿依达娜,眼眶泪汪汪的。 阿依达娜对它挥挥手,它坚定地啁啁了一声,刚要后退,一不小心栽到地上,摔了一跤,溅起一片淤泥。 还好它挣扎得快,几下就从淤泥沟里出来了。 九歌走后,老太太忧心忡忡地问她:“写的什么?” 阿依达娜没有回答。 老太太隐隐已经猜到了,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经过一番忙碌,一大桌子美食搞定了。 连阿依达娜都不得不惊叹老太太的手艺。 最重要的是她很会利用时间,蒸煮的时候就整理别的配菜,等配菜弄完,蒸煮的东西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别人只能做两三道菜的功夫,她已经弄出一大桌子了。 老太太舀了一碗汤放在旁边,阿依达娜有些饿了,想喝一口,被老太太按住了手。 “喝另一锅的。”老太太给她舀了一碗羊肉汤。那羊肉汤里没什么配菜,羊骨头也是不值钱的大棒骨。 阿依达娜有些担心,“平时我们都把吃剩的拿给大矿长和大老板吃,说的是试菜,唯独今天不试这一碗蘑菇汤,说不过去。” “我知道怎么办。”老太太胸有成竹。 第一卷 第70章 蘑菇的彩色星星 阿依达娜让玛纳斯帮忙端菜,她跟着一起去大老板和大矿长所在的木屋。 在经过木屋地下暗层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看。 先前,大老板暗示手下除掉白毛,不知道白毛现在怎么样。 “不要东张西望。”玛纳斯提醒他,“你想知道白毛的消息?” 阿依达娜默认了。 “听有的牧民说,他们亲眼看到白毛被拖走了,一地的血,看得人心里直害怕。” 阿依达娜听得有些疑惑,“怎么会有一地的血?” “用铁钩子直接钩住白毛的腿拖的。” 木屋内,大矿长发愁地盯着女婿。 他对于这个女婿是又喜欢又讨厌又有些害怕。 喜欢他有本事,能在长蘑菇长草的地方挖出金子来。讨厌他颐指气使的样子,永远一副他最大的模样,真是一点儿不把他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害怕他的手段,那真是掏心掏肺掏肠掏肚……他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单单听两回就足够胆寒了。 老头坐了一阵,实在忍不住,问起女婿:“你就打算放过那对祖孙了?刚才我们可都是亲耳听到那一家人还剩个小子。要是等那小子长大了,有你好受的。” 巴特尔拜不屑地哼了一声:“区区一个小子,我能怕他?就是来十个像他那样的,我也不怕!” 大矿长忧心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个顶有本事的人,可是……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那个女娃端了一碗羊肉汤给我,我喝完就死了。我的鬼魂从身体里飘出来,看到她把所有人都毒死了。”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 巴特尔拜从桌子上拿过一罐茶递给老丈人:“要是睡得不舒服就让人给你换个房间,或者弄点儿熏香。这是安神的茶,汉人平时爱喝,听说效果不错。” 老头接过茶,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声。 “我最近总是不踏实,心里有很多担心。那个白毛,真是该死,花不少钱请他,结果办个小事还不利索。” 老头说来说去,还是不忘问祖孙俩的情况:“你真不打算处置那对祖孙?她们可掌握着所有人的伙食!真要出点儿差错,会出大事。” 巴特尔拜走到窗户口,看向厨房的方向。他的视线里,阿依达娜和奶奶正在忙着厨房的事,认真又勤劳。 “就算我给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 巴特尔拜摸了摸脸,捉摸着:“把她们杀了,上哪儿找这么好手艺的阿什哈?” 阿什哈是哈萨克族人对厨子的统称。 “你的意思是……”老头脸上慢慢露出了认同的笑容,“等事情结束了再除掉她们?” 巴特尔拜看向远方,环顾着整个金矿,“不止她们。” 不止她们,到时候所有他不需要的人都要被埋进这方土地里。 突然,巴特尔拜的目光收了回来,落在老丈人的身上。老丈人只觉得他的目光冰冷得吓人,不由得一激灵。 不过,下一刻,女婿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女婿拍了拍他这个老丈人的肩膀,“放心吧ake,一切都不会让你失望的。” 大矿长点了点头。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们就去个神仙地方,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一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巴特尔拜说。 “那当然好。”老头也开始畅想起未来的好日子。 门外响起吵闹的声音,听得巴特尔拜皱起了眉头,眼神里也闪过一抹凶意。 老头按住想要发作的巴特尔拜,“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最近没有休息好,先去休息吧。” 老头走到门口,刚拉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啊砌! 老头打了个喷嚏,鼻子痒痒的,下意识地揉了揉。 揉鼻子的时候才看清,站到门口的是个穿金戴银,打扮得非常艳丽的女人——扎乸。 “ake。你也在?”扎乸倒也不觉得吃惊,甚至连看也没怎么多看父亲一眼,而是把门推得更开一些,视线往屋里寻找着丈夫巴特尔拜的身影。 “我来看看你们。”女人径直朝着丈夫走过去。 巴特尔拜站了起来,点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点儿笑容,“这边儿的日子可不比家里,你还是不要往这边跑好一点,安全。” 大矿长走了回来,“是啊,女婿说得对,这里不是你个女孩子家家该待的地方。你回家里,等我们好消息。” 扎乸淡淡地看了一眼父亲,没有理会,而是跟丈夫说:“按照最初我们的计划,现在应该已经快收工了才对。可是刚才我去矿上走了一圈,发现离我们的计划晚了整整一个半月。巴特尔拜,你知道一个半月意味着什么吗?” 巴特尔拜也正为这件事发愁。 老头小声提醒女儿:“现在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 扎乸道:“你们能想出什么办法?依我看,还是按照我说的来,说不定效果一下子就上去了。” 巴特尔拜对妻子扎乸倒是温和,问她:“你有什么好办法?” 扎乸刚要开口,门口出现两个手下。 “大老板,厨房给老板娘端餐来了。” 扎乸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我可不吃这里的东西。上回来的时候吃了一口,真是让我恶心了好几天。” 大矿长呵呵笑着说:“那是以前了,现在啊,来了两个手艺不错的人,你尝尝味道再说。刚才,我喝了好大一碗蘑菇汤,鲜得很。” 扎乸被说得好奇,走了一路,风尘仆仆的,又去矿上逛了一圈,的确是有点儿饿了。刚要让人端过来,余光就看到父亲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哎哟痛叫了起来。 “哎哟,好痛!肚子好痛!” 老头倒在地上,哎哟痛叫,脸色惨白,嘴唇发黑。 扎乸突然反应过来,冲着门外喊:“把送饭的给我押进来!” 扎乸和巴特尔拜一起扶起大矿长,让他躺到一旁的长椅子上。 阿依达娜被两个彪形大汉像拧小鸡似的拧到了扎乸和大老板的面前。 窗外,九歌啁啁地飞过。 小家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啁啁地叫个不停。好在这里是大矿长和大老板常待的地方,没人敢往这边射箭、扔石子儿。 阿依达娜面色不惧。 “大矿长是中毒的反应。”她说。 扎乸和大老板以及其他挖金贼都吃惊地看向阿依达娜。 好大的胆子,敢给大矿长下毒不说,还敢这么大方地说出来。 第一卷 第71章 一碗汤 扎乸突然站起来,冲着阿依达娜就是一耳光。只是,阿依达娜几乎同时后退了半步,躲开了耳光。 风呼啸而过,可见这一巴掌扇得有多狠! 阿依达娜手里还端着汤,经这么一晃,汤洒到了托盘和地上。 阿依达娜疑惑不解:“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扎乸被气笑了,“你给我ake下毒,现在来问我为什么?” “我没有!” 看到扎乸亮出了镶嵌着红艳宝石的匕首,阿依达娜急了,真怕这个女人下手太快。 “如果我没下毒,你们却把我杀了,岂不是让真正下毒的人看笑话吗?” 大老板走向阿依达娜,盯着碗里的汤,“不是你们搞的鬼,还能是谁?” “可是,你们都喝了我们煮的东西,只有大矿长出事了,也许是有别的原因。”阿依达娜说。 她催促道:“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大矿长都开始吐白沫子了,再不及时把他送去医院,只怕会出大事。” 扎乸很冒火,“我来这里就是想让你们把这些玩意儿通通杀了!凡是没用的都除掉,只留下真正能干活儿做事的,速战速决,早点儿离开这个鬼地方。” 大矿长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地,声音越来越小,显露在外面的皮肤开始出现一些红点,甚至是大片红斑。 有人把矿上的医生找来了,医生半跪在地上,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 “是中毒,蘑菇毒。”医生说。 扎乸冲着阿依达娜发火:“中毒!听到了吗?你现在还敢狡辩不是你做的吗?” 说着,她又要给阿依达娜一巴掌。阿依达娜立马说道:“他喝的那碗汤,用的蘑菇是你们自己人摘的。而且,还特意交代要留给大矿长。” “谁?”扎乸有些疑惑,竟忘了挥巴掌。 原本奄奄一息、痛不欲生的大矿长,在听到阿依达娜的话后竟睁开眼,疑惑地看了过去。 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针对他。 巴特尔拜见阿依达娜被吓得脸颊发红,似乎紧张得不敢作声,便走过来,低声斥责了一声妻子:“你吓到她了。” “说吧,是什么人。”巴特尔拜看似温和,实则眼里全是杀气。 “就是那个……头发上长着一撮白发的人。”阿依达娜说。 巴特尔拜微眯起眼睛,沉思了片刻后问:“你跟他有过节,该不会是故意栽赃陷害他吧?” 阿依达娜摇头,“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问。” 巴特尔拜见她如此肯定,便不再追问,而是命令旁边的手下去查个清楚。 阿依达娜提醒大家:“毒蘑菇分很多种,大矿长的情况不妙,得赶紧送去医院,不然就回天无力了。” 巴特尔拜提醒扎乸:“你先带着ake去医院,这里有我,没事的。” 说完,巴特尔拜又派了两个手下护送扎乸。 大矿长被安顿在了一辆简易的牛车上。 矿区延伸到外面的路又窄又烂,只能先坐牛车。 巴特尔拜扶着妻子上了牛车,“外面有车等着接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扎乸点点头,焦急地驾着牛车先走了。 巴特尔拜看着牛车离开才收回视线。 等巴特尔拜走后,有手下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大老板对他妻子可真好,一直看到他们离开,才放心。” “你只看到了表面。” “……” 巴特尔拜眉头微锁,脸色阴沉得可怕,重新回到了房间。 不止阿依达娜还在房间等着,就连老太太也被叫了来。 当然,还有那个被折磨得出气比进气多的白毛。 白毛原本用怨毒仇恨的眼神瞪着阿依达娜,察觉到大老板来了,赶紧收回了目光。 大老板居高临下地问白毛:“你为什么这么做?” 白毛其实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人跟他说过任何话,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即便没人说,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只要一开口,说什么都是错的。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问你话!”大老板失去了耐心。 白毛这才开口:“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有句话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老板早就对我失望了,也绝对不会让我活着,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重要。” 他叹息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阿依达娜和老太太。 “只是想到我们堂堂大男人被两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可笑。” “你还不承认?” “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如果真是我做的,以我的性格,绝对不会否认。但是,不是我做的,我认下来,不甘心。所以我什么话也不想说。” 阿依达娜听到白毛这么说,有些气愤。 大老板问阿依达娜:“你不服他说的?” 阿依达娜说:“我要是下毒,就会给所有人下毒,而绝不是给大矿长喝的汤里下毒。” “是啊,大老板,你是个聪明人。”老太太赶紧说,“这个白毛可疑可恨呐!你想想,他不是顶有本事的人吗?为什么你们派的任务,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他却没完成?” 白毛被气得面红耳赤,“你个死老太婆,不要血口喷人!我看,分明就是你们诡计多端!你的儿子儿媳被我杀了,所以才想报仇。你们想害死大矿长,又借大老板的手栽赃陷害我。”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阿依达娜恍然大悟一般。 大老板微眯起眼睛,眼神有些凶意,“什么意思?” 阿依达娜还没开口,老太太就忍不住先说了:“很明显啊,这个白毛知道你们都会这么想,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对大矿长下手。” “是啊,毒死大矿长之后,你们一定会往我和奶奶身上联想,并不会怪到他头上。” 阿依达娜和奶奶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让大老板觉得有些道理。 白毛这下慌了,他没想到这对祖孙这么不好对付! “大老板!千万不要上她们的当,她们用心歹毒啊……” “歹毒?”巴特尔拜问他,“你如果能解释清楚她们为什么只给那个老头子下毒,而不是把大家都毒死,我就信你的。” 白毛:“……” 大老板挥了挥手,两个壮汉抓住白毛的手,把他拖了下去。白毛本来想挣扎一下,却脚软手软,一丝力气也用不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那些在他手上死去的人。他们在临死之前,也都是这样有气无力,任由被拖被拽,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阿依达娜和奶奶回到了厨房,两个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胆儿真大。”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 说完,两人都十分诧异。 “难道不是你做的?” “我还以为是你干的。” 阿依达娜以为那碗有毒蘑菇的汤是奶奶故意弄的,奶奶又以为是阿依达娜做的。 “那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十分不解,“最开始那碗有毒的蘑菇汤,本来是要给大矿长喝的,半路上杀出个白毛,大矿长就把那碗蘑菇汤给白毛了。白毛一口没喝,大矿长不也没喝吗?” 阿依达娜说:“后来我们盛的是没有毒蘑菇的汤给大矿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中毒了,而且只有他一个人中毒。” “蹊跷就蹊跷在这儿。”老太太看到玛纳斯进来了,一把将他拽了过来。 玛纳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两人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些发怵。 “你们有话说话,千万不要用这个样子看着我。” 阿依达娜和奶奶同时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做得漂亮!” 第一卷 第72章 路边的铃铛 “你们在说什么?”玛纳斯一头雾水。 阿依达娜神秘一笑,“还瞒着我们呢!你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老太太再看玛纳斯时,眼里满是赞许。 “你小子不错嘛,一箭双雕。把那个该死的老头子给弄得半死不活的,还借刀杀人,把白毛给处理了。依我看呐,白毛绝对活不过明天。” 玛纳斯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阿依达娜,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他隐约猜到应该是跟大矿长突然中毒有关。 他真希望自己能点头承认,做一回她们心里的英雄,可是…… “不是我做的。” 老太太拍了下他的胸膛,“别不承认了,这儿又没有外人。不得不说啊,你小子可以啊,闷不吭声地干件大事。想吃什么,跟我说,我马上给你做,当是奖赏了。” 玛纳斯不禁苦笑,“真不是我,我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大矿长的事是你干的吧?” 玛纳斯解释:“他的确是吃了蘑菇中了毒,但是跟我没有一丁点关系。我还以为是你们当中的谁做的。” “别藏着掖着了,我们又不是外人。”老太婆想不出第二个人会去做这件事。 玛纳斯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坐在草坪上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了动静,是人的双脚从草坪上经过时弄出的动静。 他回过头看去,看到阿依达娜正端着一个小巧的草篮子走过来。 “你在这儿坐着多凉啊。”阿依达娜把篮子放到他面前,“奶奶给你做的,她的手艺你保准喜欢。” 玛纳斯点点头,“她的手艺是没的挑。” 嘴上如此说着,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依达娜给他拿了一个,“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想了,哪怕他们后面知道了真相,发难于你,我和奶奶也会坚决跟你站在一起。” “啊?”玛纳斯回过神来,“我……” 阿依达娜坐在地上,看着无边无际的草原,“我们草原上的人,从小就勇敢,从不害怕困难。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平安度过。” 玛纳斯说:“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大矿长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做的?”阿依达娜实在想不到别的人。 玛纳斯也摇摇头,“想让他们死的人有很多,不止你我。” 这话也对。 这些挖金贼在草原上犯下累累罪行,想找他们复仇的又何止他们俩? 风从远方吹来,又去了远方,裹着草原的淡淡青草香味。掠过烂泥地的时候,又卷起腥臭的烂泥坑味道。当牛车的经过,腐烂发臭的牛羊粪便经过一搅和,味道一下子冲了起来。 扎乸所在的牛车终于来到了大路上,一辆黑色的越野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开车!”扎乸催促司机。 她看着父亲发紫的脸,有些生气,“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出门在外要谨慎小心,怎么整个矿上就你一个人出事?真是不让人省心!” 大矿长根本听不清女儿在说什么,只觉得有什么声响在反复,怪吵的。 突然,大矿长像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摔倒在车地板上。其他人和他一样,猛地往前栽去。 几乎同时,车底下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 “爆胎了!”司机凭经验推断。 扎乸有些生气:“好端端的,怎么就爆胎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司机很为难,“这些日子事情多,又要时刻提防着,不能被查。我们……我们就跟老鼠一样,不能见天日,平常人随随便便就能去办的事,我们却比登天还难,想修个车,给车做个保养什么的,难啊。” 扎乸不想听这些,问:“现在怎么办?” 司机哪知道怎么办。 “我们要不把牛车牵过来,继续坐牛车去城里?” 扎乸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破主意?我们开车这么久了,牛车也在往回走。我们走路去叫牛车,要拖到什么时候?” 司机沉默了。 一阵铃铛声传来,在辽阔无边的草原上显得缥缈。 其实他们早就听到铃铛声了,只是刚才注意力全在自己这边,没有当回事。这会儿安静下来,铃铛声显得特别清晰。 扎乸看了身边几位一眼,那些人竟马上就懂了她的意思,齐刷刷地朝着铃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在这种地方遇到的牧民,几乎都是转场的。 转场,意味着身家性命全在一起了。 要么有牛车、马车,要么有小汽车,要么有马。 扎乸把父亲安排在小汽车的后排躺好,也从车里钻了出来。 扎乸站在公路边,看着牛羊成群的地方。 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小伙,皮肤黝黑,赶着牛羊往前走。他正好有一辆马车,上面堆着些杂物。 几个彪型大汉走过去,不由分说拦住了小伙。 “下来。” “为什么?” 这些挖金贼个个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哪会跟牧民讲什么道理,“从现在开始,这辆车,归我们了。” “凭什么?”小伙不肯。 身为草原男儿,一身血性。 挖金贼亮出了一把匕首,森寒的刃口显得十分可怕。 小伙并不慌,“你们把它抢走了也没用,拉车的马是我一手喂大的,我不在,它们哪儿都不去。” “那你就跟我们一起。” 小伙和马车都被赶到了马路上。 小伙不肯跟着走,“我还要赶场!错过赶场,牛羊都得饿死。到时候你们陪我损失?” “我们给你钱。”扎乸走了过来。 小伙不屑,“钱有什么好的,它们是我一手养大的,跟它们在一起,我心里才踏实。” 扎乸没有耐心,“你觉得你现在有的选吗?” 一个挖金贼把大矿长从黑色轿车里扶出来。 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是扛。 另外两个人就把小伙马车上的东西掀在马路上。 这可把小伙气坏了,骂骂咧咧了半天。 等骂累了,这些人也差不多折腾好了。 扎乸冲他喊:“赶车!” 小伙看了看眼前好几个壮汉,“带不动这么多人,顶多就一个伤员,一个看护。” 他嘀咕着:“要早说是救人嘛,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草原上的牧民大多淳朴善良,见人有难,都愿意帮一把。 扎乸不想再耽误了,挥了挥手,那些挖金贼会意地退到了一边。 小伙这才上了马车,开始赶车。 扎乸见小伙把车赶得挺快,只当他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并没有多想,完全没有注意到当偶尔一滴热汗从小伙脸上滑过时,冲刷开了涂抹的颜色,露出了本来的肤色。 第一卷 第73章 鹰的影子 夜风吹过草原,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漫长的沉默让扎乸冷静了很多,她看向一动不动的父亲,叹了口气。听到父亲痛苦地哼哼,心里有些生气。 “如果不是你乱吃东西,至于像现在这样遭罪吗?” 要不是躺着的是她亲爹,她真想踹上两脚。 看到父亲气息奄奄,十分痛苦,又心软地关心起来:“你还坚持得住吗?” 老矿长没法回答她,别说回答了,两只耳朵早就轰隆轰隆了,根本听不到女儿在说什么。 夜风一阵比一阵紧,一阵比一阵凉,扎乸拉紧了身上的羊绒皮衣。 天黑了下来,月亮还没爬上山头,四周一片漆黑,马车往前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扎乸的视线落在赶马车的男人身上。 她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奇怪,到底哪儿奇怪,却说不上来。 夜黑风高的,自己要面对一个壮硕的男人,扎乸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她的手摸住随身携带的匕首,心里演练了好几遍,如果男的图谋不轨,她就用这把锋利的匕首把他捅成骷髅。 要说起来,这把匕首还是要过几条人命的。 “你打算转场到哪里去?”扎乸想探探男人的底。 “重要吗?现在计划全被你们打乱了,我哪儿也不能去了。”男人抱怨着。 扎乸眉心动了下,“你的口音很奇怪。” “我什么口音,影响赶马车吗?”男的问。 “那倒没什么影响,就是想问问。” 男的苦笑了下,“大姐,是你们抢劫我,抢劫我的马车,让我的牛羊没人管,现在居然试探起我来。还没见过土匪山贼怕过路人的。” 扎乸说:“你说的对,这片草原到处都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绝对会生不如死。” 男的冷嗤了一声,没再说话。 男人气鼓鼓的样子让女人打消了疑虑,他的确就是个转场的牧民,倒霉透了,碰上了他们,仅此而已。 “你不是我们哈萨克族的人吧?”扎乸问。 男人道:“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我不过就是个被你们劫持的可怜虫。” “你少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 月亮已经爬上了苍穹,皎洁的月光勾勒出了草原山丘的轮廓。扎乸借着月光打量着男的。 “你是汉人?” 男人没有理会她。 “你什么时候开始放牧的?汉人做牧民的,倒也不少见,但是,像你这样的,却少。”扎乸观察得很仔细,似乎要把男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尽收眼底。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扎乸问。 男人依旧不回答,只是嗤笑了一声。 “我在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没礼貌的家伙。” 黑夜中,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冲向男人。 是只鹰隼。 很小。 男人一眼就认出,这是跟在阿依达娜身边的那只潦草小鹰。 他伸出手,想接住九歌。 九歌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冲着扎乸就扑了过去,两只爪子逮着她的头发就生薅硬拽。 “啊!!”扎乸痛得直叫,又挥着手中匕首在空中刺来刺去。 不大的一只雏鹰竟然让她无法招架,差点儿从马车上摔下去。 等到她终于撩开乱发,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闹腾时,那小东西已经飞远了。 扎乸低头时看到,父亲的脸都被那小东西的爪子给挠破了。 “ake!”扎乸一边摇晃父亲一边喊,直到重又听到父亲的哼哼,才松了口气。 等回过神来,扎乸才发现自己暴露了手上握刀的事。 她把手收了起来,却并没有松开匕首。 男的瞥了他一眼:“你劫了我的马车还不够,还拿个刀子在我背后随时准备偷袭。怎么?打算等会儿把我解决了,你自己坐马车走?” “我没有。”她冷冰冰、凶巴巴地回应着。 恐惧让她有些凶悍。 她恐惧黑夜,更恐惧黑夜下和一个男人这么相处。 男人突然转过身来,说:“你知道我现在最应该怎么做吗?” 扎乸警惕地望着他。 “我现在就应该把马车停下来,把这要死不活的老头子推到地上,然后……” “你敢!”不等他把话说完,扎乸就高举起了匕首。 男人一个出手就把匕首给夺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扎乸在失去匕首的那一刻毫无感觉。 “你!”扎乸慌了,可怜巴巴地哀求,“你可千万别乱来,我只想带我ake去医院。先前劫你走你的马车也是没有办法……” 男人把匕首放在了女人的脖子上,这把女人吓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月光下,女人脸色显得惨白。 “你……冷静啊……” 男人说:“我一直在这一片地方放牧,从来没出过事,没想到今天被你们给打劫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能遇到活土匪!” 女人慌张解释:“我们不是活土匪,只是……一时情急。” “没办法嘛……”扎乸试图用手挡住锋利的匕首。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把曾经了结过好几个人性命的匕首会在某天贴在她的脖子上。而且,马车稍有一丝颠簸,匕首锋利的刃口就会贴着皮肉。那是一种冰冷的生疼感,恐怕已经划出一道细微的血痕了。 “只要你不伤害我们,我们……可以给你很多钱。” 男人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很有钱吗?” “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多!以后你都不用再放牧,再当苦哈哈的牧民了。” 男人把匕首放到女人的脸上拍了拍,“也就只有你这种投机的人才会用这种语气说牧民!当牧民怎么了?从早上醒来就能看到大草原,夜里还能看到皎洁的大月亮和闪个不停地星星。用勤劳的双手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幸福,这片草原如同我们的ana……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不明白。” 男人话锋一转,“我很好奇,你可以出到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 “你能出到多少?” “十万!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男人近乎嘲讽地哼了声。 “一百万!”扎乸连忙说,“一百万,是多少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 不等她说完,男人就说:“如果我说要一千万,你也拿得出来,是吧?” 扎乸沉默了。 这是事实。 “我很好奇,你们是养金羊金牛的?这么多钱?” “你这么说……也对。”扎乸觉得男人这话说得倒也对,普通的牧民在这片草原上放牧牛羊,她的丈夫则在这片草原上放牧金牛金羊。 第一卷 第74章 瓦片上的鹰 “你倒是一点儿不避讳。” 马车停了下来,男人从马车上一个翻身跳跃就到了地上。 扎乸突然紧张了起来,慌张地看了一眼四周。这时候她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草原,来到了一个小镇。 小镇的路是那种厚实坚硬的土路,两边的房屋不高,老旧开裂的墙上拉出一条电线,上面挂着圆乎乎的拳头大小的灯泡。 灯光落在男人的脸上,让扎乸看清了他的样子。 皮肤黝黑,和草原汉子一样。 但是,他的样子…… 扎乸的眼睛散发着阴测测的贼光,想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出些蹊跷。 “你不是本地人。”扎乸下意识地开口后,觉得自己蠢,她应该问他,“你到底是谁!”。 “不是。怎么了?你们只劫本地人的马车,不想劫我这个外地人的?后悔了?” 扎乸的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 “你想做什么?” 男人笑了,“我能做什么?扎乸小姐,你是劫匪,抢了我的马车,害怕的人应该是我。” 扎乸亮出了匕首,锋利的刃口对着男人。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希望你弄明白,在这里,还没人敢跟我作对。”扎乸眼露凶光,“你胆敢对我怎么样,明天,你的尸体就会出现在这条烂街上。” “都这个时候了,嘴皮还这么厉害,不愧是和巴特尔拜一起,把草原搅得鸡犬不宁的人。” “你……是什么人!”扎乸握着匕首的手顿了下。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谁会不会太迟钝了?你觉得我会是谁?”男人问。 扎乸还真思考起来。 “难道是阿依登那个老东西派来的人?” “阿依登。”男人琢磨着这个名字。 扎乸见男人没有否认,有些气愤地说:“他偷走了我们挖出来的第一批黄金,不远走高飞,居然还敢派人来堵我!难道他就不怕我把他做过的那些事都捅出去吗?” 男人说:“你说错了,我不是阿依登的人。他,还没资格让我跑这一趟。” “不是他?那是谁?哈纳提?他居然还活着?这个人阴险狡诈,和阿依登一起欺骗了我丈夫盗走了金子。” 扎乸沉思着,“不对,我丈夫派人去萨尔阿根找过他,说是他已经患病死了。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是他派来的。” 扎乸打量着男人。 男人的身后响起汽车的声音,不止一辆。 扎乸的心咯噔了一下,慌乱地问:“你到底是谁?快说!不然,我会杀了你!” 男人并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也不在乎她手里的匕首。 “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会知道我是谁!”男人慢条斯理地说。 扎乸看着远处的车灯,心里一阵慌乱,握着匕首就朝着男人刺了过去。 这一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刺死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然后逃离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她怨恨起父亲。如果不是他乱吃东西,也不至于会把她害到现在的地步。 中毒正重的老头子恢复了一点意识,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观察着情况,心里已经猜到了男人的身份。 他也盼着女儿能刺死这个男的。 匕首刺了出去,却被轻易地挡住。 哐当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老头马上闭上眼睛,装死。 扎乸被按住。 “你是……”她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身体已经软了下去,没有半点儿反抗的余地。 一道影子从她眼前掠过,她看见,那只讨厌的鹰又出现了。 这一回,鹰没有在她身上乱扒拉,而是在墙上蹲着,像是看戏。 虽然鹰什么也没做,但她却感受到了嘲讽。 汽车近了,车上下来几个人。 “扎乸小姐,跟我们走一趟。至于你ake,我们会安排到医院抢救。” 汽车走了,男人也赶着马车跟着一起离开了,街道陷入了死寂,一点儿声响也没有。雏鹰九歌这才扑腾起翅膀,回到了天空。 清晨第一缕晨光从天际的尽头散开,均匀地铺在草地上。 草地上晶莹的水滴映出整片天空的样子。 九歌扑腾着翅膀,趁着一个帐篷开出一条缝隙的时候嗖的一下就钻了进去。 刚起床的阿依达娜差点儿被九歌撞到脑袋。 “你这家伙,也太顽皮了,成天乱跑,就不怕它们把你拔了毛烤来吃。” 九歌听不懂阿依达娜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好累,依偎在她的臂弯儿,闭上了眼睛。 老太太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去做早餐一边嘀咕:“我看它啊,就是没事儿找事儿,早晚让人给炖了。” 阿依达娜连忙捂住九歌的脑袋,“可不能让它听见。” “你看它睡的那个样子,像是能听到动静的人吗?别说听不到了,就算能听到,它能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整个一笨鸟。” 阿依达娜把九歌放到一旁的小窝里。 “我倒觉得它灵性。” “我看是又笨又傻又馋吧?”老太太琢磨着,“年轻的时候我倒是看到过别人熏鹰肉,等有空了,我试试。” 阿依达娜:“……” 老太太见阿依达娜有些生气了,找补道:“我也就随口说说。这笨家伙,一看就不好吃。” 阿依达娜看到九歌的爪子有些脏,抓起来仔细看了看。 “怎么会有头发?” 阿依达娜觉得奇怪,“是抓过什么人?” 阿依达娜把九歌爪子里的一小撮头发拿起来,走到明亮的地方仔细看了看。 这发色……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大老板的妻子扎乸。 老太太也想到了。 祖孙俩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意思?”老太太有些警惕地问。 阿依达娜看着沉睡中的九歌,心里五味杂陈。 “它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灵性。”阿依达娜想起来,当扎乸冲她发难时,九歌就在窗户外。 它一定是记下了扎乸的样子,一路跟随,为主人报仇。 看它指甲里还带着一丝血,估计扎乸受伤不轻,头皮都被抓破了。 “怎么还有一些饼干碎屑?”老太太抓着九歌的爪子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沾了一些饼干屑。这种巧克力饼干在他们这一带非常少见,因为大家都不爱吃这种。但是,她曾看到一个汉人吃过这东西——那个叫戚安的年轻人。 阿依达娜也想到了戚安,心里浮起一个疑问,他怎么会和扎乸在一起? 她趁着给大家发放早饭的时机打探起来。 “不知道大矿长现在好点儿了没有?昨天晚上我担心得一晚上都没睡好。”阿依达娜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找到一个牧民,让他用马车带着大矿长去看病了。” 大家故意装作事情不重要的样子浅说了一句,并不想让阿依达娜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早晚是个死字。 阿依达娜追问起来:“不是有汽车吗?怎么坐马车?要说起来,还是汽车快一些。” “汽车坏了。” 原来是这样。 第一卷 第75章 火焰 阿依达娜回到厨房,把所有细节联系到一起思考,想了很久,终于把一切都理通了。那个叫戚安的人,故意弄坏了汽车,让扎乸只能带着大矿长坐上他的车。 “你想到了什么?”老太太问阿依达娜。 阿依达娜用一个小竹签把九歌指甲里的东西都剥了下来,又摸了摸它的羽毛,摸到一手土墙灰。 “应该有人在调查这里。” 阿依达娜的心里燃起一团火焰。 “而且,是很重要的人。” 老太太的眼眶顿时湿红了。 “那就好,那就好。” 她的视线穿过门,看向那些被挖金贼呵斥的草原汉子们,心里不是滋味。 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草原上讨生活,自由,自足,自乐。这些挖金贼的到来,打乱了一切。 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阿依达娜好奇地往门口看了一眼,身体顿时僵住了。 是戚安! 他怎么敢回来这里? 阿依达娜想去看看,却被奶奶一把给拉住了。 “现在情况不明朗,不要冒险。”老太太不希望孙女出事。 阿依达娜端起托盘,“我会小心的。” 她从戚安身边经过,听到戚安气愤却克制地说:“我就是来拿钱的,他们明明说好,把人送到医院,就给我钱。” 阿依达娜当然知道戚安来这里不是为了要钱。 那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阿依达娜的早餐是给大老板拿去的,不好逗留,只好往木屋走去。 木屋里,大老板心烦意乱地翻着一叠资料,气愤地把它们全部都掀翻在地上。 “照你们这样子做,我得损失多少金子!” 旁边是给他出谋划策的喽啰,一群狗腿子。 “大老板别生气,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自从阿依登那混账偷走金子,还毁了矿井后,我们这里的一切都乱套了。外面风声紧,最要紧的是捞一把就跑啊。” 看到门口有人影,所有人立即不说话了。 阿依达娜假装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关心,径直走到桌子前,把托盘放下,把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地摆出来。 大老板打量了一眼阿依达娜,“大矿长中毒的事,当真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阿依达娜有些语塞,十分无奈地解释:“如果我想害人,最想害的应该是白毛,而不是大矿长。如果我真到了连大矿长都要害的地步,也是连大家一起害,而不是只害他一个人。” 这些话,她已经说过一遍了,还要再说一遍,真是乏味。 大老板瞥了一眼丰富且飘着诱人香味的早餐,“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也往我吃的东西里放东西?” 阿依达娜真的很气,怎么这些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没有给大矿长下毒,事情原委已经非常非常清楚了。而且,大老板,你活着,对我们所有人都好,你要是有事,我们能活?所以我绝对不可能对你下毒。” 大老板似乎只是随口点两句,并不是真的要追究,便开始用早餐。他刚吃一口,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 他把包尔萨克很重地扔到桌上,“什么人?” 手下只好带着戚安进来。 戚安很执拗地问大老板要钱。 “那个女人说了,让我把人给送医院,然后就给我钱。可是,她出尔反尔,不仅不给钱,还拿刀子吓唬我。我找她要不着,只能来找你们。” 大老板饶有兴致地打量戚安,“你一个人跑来要钱,胆子够大。” 他一挥手,手下那些挖金贼就把钱给了戚安。 戚安的戏很好,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屁颠儿屁颠儿地接过钱。 “既然你们给钱了,我也不纠缠了,回去继续转场。要是过了这些日子,误了转场,就麻烦了。” 他转身往门外走,对于见过的阿依达娜连看也没看一眼。 这一点让阿依达娜很佩服,这世上少有人能克服一些本能反应,这个叫戚安的竟然就能。 “等等!”大老板嘴角勾起一些邪气,眼睛里有一丝杀气。 “就这么走了?”大老板问。 “是么。我是来要钱的,钱要到了,自然就要走嘛。”戚安回答。 “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个问题很危险,一旦回答得不对,就会招来麻烦。 阿依达娜默默在心里为戚安捏了一把汗。 戚安突然指着门口一个挖金贼说:“当时他不是也在吗?就要我马车那会儿。我赶着马车送人去医院了,他们就回去了。那路上有他们留下的脚印,我顺着脚印来的。” “胡说!”门口的挖金贼吓坏了,“我们绝对不可能留下脚印,都处理过。” 为了不暴露他们所在的这片地方,每每有人进出都要处理好行踪。 挖金贼偷偷看了一眼大老板,见大老板脸色很不好,吓坏了。 “你不许胡说。” 大老板不紧不慢地说:“他要是胡说,又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看来,确实有太多光吃饭不做事的人了。” 他挥了挥手,其他人就把暴露行踪的人给带下去了。 戚安假装很慌张,“我就是来要钱的,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先走了。” 他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 阿依达娜看得真切,他既然敢来这里,就没打算离开。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大老板竟破天荒地有了好脸色,不过,并没有抬头看一眼戚安,而是吃起早餐。 戚安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还要转场……” “转不了了,那些牛啊羊啊,再喂几个月也长不了多大,还是现在就吃,省事。” “你……什么意思?” 大老板的手下嚣张地提醒他:“还没听明白吗?你的那些牛啊羊啊马啊,全部都是我们大老板的了。” “你们要干嘛?” “我们要你留下来,在这里干活儿。”挖金贼说。 大老板终于抬起头来,皮笑肉不笑,“看来你很喜欢放牧,可以,以后我们这儿的牛羊都归你放。” 他挥了挥手,两个彪形大汉就架着戚安,把他带下去了。 戚安一路上骂骂咧咧,看得阿依达娜十分佩服。 真是个好演员。 阿依达娜想找机会去会一会戚安,于是从木屋里走了出来,去厨房拿了些吃的,送去给戚安。 刚把一些吃的摆在戚安面前,就看到不远处出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迪丽娜尔! 她怎么也来了? 阿依达娜还发现,在迪丽娜尔出现的时候,戚安竟比她还震惊、还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