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同生不同死》 第1章 大顺 姑苏三十七年,皇帝暴虐荒政,官宦专权,民不聊生。 北止侯带领部下剑指皇城,受到万民拥护,直捣金銮。 姑苏三十八年,北止侯上位,姑苏灭国。 北止侯勤政爱民,在民间享有极大声誉,故为文爱皇,国号大顺。 大顺元年,皇帝大赏开国大臣,朝中大势已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朝暴虐,百姓受三十余年苦难,朕心甚痛,故免税三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礼部尚书文大人现任左丞,原吏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奖开国功臣黄将军为护国将军……崔将军与朕并肩战场不幸身亡,特追封为一字并肩王,其女崔子晗赐封正一品公主,赐公主府。念其年幼,故而接入宫中由皇后娘娘亲自抚养。” 一道道明黄色的圣旨从皇宫中传出,一时间,百姓欢呼,民心所至。 大顺十一年,皇上年事已高。各地势力蠢蠢欲动,已成年的三位皇子也各怀心思。平静了十载的大顺,终于在皇上上朝咳出一口血时活动了起来。 —————— “父皇,您看您这身体抱恙,歇一天上朝怎么了?那帮老家伙能说出什么不是来?”抑王杨抑背着亲爹在回昭和宫的路上,“一会儿母后又要说父皇了。” “吐了口淤血,能让儿子背我这一趟也值啦!”全朝都知道,当今圣上是个老小孩儿。跟四儿子在一块儿的时候活脱的是两位祖宗。 半年前,皇上执意提早给未弱冠的四儿子封王。可这四皇子却十分不领情,当场与皇上理论个不休,声称最好一辈子就让他当个闲散皇子,永不离开京城。 当时全殿的人都替这位胸无大志的皇子捏了把汗,可皇上听了却嘿嘿一乐,给他解释道:“朕只是给你封王,可没说赐你封地,你以后还是京城的纨绔头子。” 众人:…… 杨抑一听这话马上就一转态度,笑呵呵的同意了。 于是这四皇子杨抑就成了抑王杨抑。 “那您可好好活着,我以后天天背着您下朝都行。”杨抑虽说名声纨绔,但与皇上是真的有父子之情,也曾表示过自己绝不会当下一任皇上,故而与几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都也还说得过去。 “行啊,年纪不大就教育起老子了?”皇上挂在杨抑背上,毫无威慑力的说到:“到昭和宫朕就找人砍了你。” “那就看是我母后的刀快还是您的剑快了。”杨抑不像几位兄弟一样害怕皇上,可能也跟他是皇上与结发妻所嫡出的儿子有关。 皇上哼哼了两声,消停了下来。杨抑也不管他,自己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京中的最新趣事。 “父皇,我跟您说,前几天黄老将军又给黄小将军纳了个妾。这都第七个了,我瞅着那老头身体还硬朗的很,小将军也不过刚弱冠的年纪,怎么这么着急添后啊?” “那个户部尚书家的大小姐前两日跟二哥吃饭着,您说我二哥这刚从封地回京,也没说着急回封地,尚书家的小姐怎么如此心急?八成是对我二哥有意思。” “子晗妹妹昨天偷溜出宫被我撞见了您知道吗?最后还是躲我马车里才成功逃出去的!” 皇上内心:……你还好意思说呢?? “父皇…” “你让朕清静会儿,吵的朕头疼。” “父皇,昭和宫到了。” “快放朕下来!”皇上立刻来了精神,“你子晗妹妹还有半个月就及笄了,你快去帮忙安排安排,出宫的时候顺道儿去问问她,以后是搬去公主府住还是住宫里头?明天下了早朝来跟朕说。”皇上一边说一边往昭和宫靠近,“赶紧出宫吧你。” “…”杨抑真切感受到了有了媳妇忘了儿子。 杨抑去过崔子晗所居住的墨玉轩后径直出了皇宫,直奔福禄楼。 “掌柜的,来壶好酒到楼上。” “好嘞爷。”掌柜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男人,为人实在,与京中一些闲散酒客都比较相熟。杨抑这个如假包换的皇子走到哪儿都有人奉承着,只有这家老板把他待如常客,让他也愿意多来。 杨抑上了二楼,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看到远处的白马笑了笑。 第2章 大理寺少卿 “抑王今儿个一个人啊?”不多时,掌柜的把酒端了上来,却不知该放几个杯子。 “留两个杯子吧,我朋友这就到。”杨抑指了指越来越近的白马以及马上的男子。 “好嘞,这是黄将军吧?小的在店里也见过几次。” “嗯,就是内倒霉蛋。”杨抑取出酒钱递给掌柜的,脸上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掌柜的也不多问,乐呵呵的回了一楼。 杨抑见白马已到了楼下,吹了声口哨,“黄将军,神清气爽啊!” 黄将军,也就是那个被纳了七个小妾的护国将军之子黄小龙,拿着马鞭隔空指着杨抑,眼中满满的威胁。 杨抑放声大笑,让楼下行路的姑娘都失神了片刻。杨抑本就俊秀,这一笑,活脱脱的蓝颜祸水。 黄小龙把马绳递给了店小二,自己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 “杨抑,我的事你办没办妥?再这样下去,我非得被京中的人笑话死!”黄小龙一屁股坐到杨抑对面,脸色阴郁的吓人。 “我跟父皇提了一嘴,他听没听见我就说不好了。”杨抑给他倒了杯酒。 “我也是纳了闷了,我爹自打我弱冠到现在这半年多是怎么想的?连着给我塞了七个女的,我这将军府还住不住了?每天都乌烟瘴气的。”黄小龙一饮而尽。 “你可以来抑王府住啊,我家男的多,更合你心意。”杨抑对这位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说的话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才不是断袖呢!”黄小龙狠瞪了杨抑一眼,“不过你是得给我预备个地方住了,我在将军府是真呆不下去了。” “知道了大将军,一会儿去闲书阁逛逛?” “随你随你,反正别让我回将军府就行。” 二人在福禄楼喝了会儿酒就上了街,黄小龙让人把马牵回将军府,自己跟着杨抑往闲书阁的方向走着,正遇上新大理寺少卿上任,也凑了把热闹。 “黄兄,你看这大理寺少卿活像个衣撑子似的。官服在他身上松松散散的,倒像个女人的身材。”杨抑看着马上的少卿,啧啧两声。 “听说这新少卿有点儿真本事,从衙门的一个小捕快一路爬到少卿。断过不少的奇案。” “什么奇不奇案的,不过是一些人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换了我也能给断个七七八八的,不是人家聪明,只不过是傻子太多罢了。”杨抑甩开折扇,扇了几下,继续走向闲书阁。 黄小龙不置可否。 待到了闲书阁,杨抑的兴趣可算是被彻底激起,就是买买买!淘了一车子的书回去。 黄小龙今日也不似往常一般抱怨,老实的跟在后面。 反正只要不回将军府,让他干啥都行… “走!”杨抑心满意足的看着那车子驶向抑王府。 “走哪儿去?!”黄小龙内心祈祷他千万别说出打道回府这种话。 “玩儿两把,去不去?” “去!”别说玩两把了,只要不回府,让他跟着砸场子他都去! 杨抑这人不去花楼,但京城各个明面暗面上的赌坊他都摸的门儿清,这也是他得以行列“京城纨绔排行榜”的原因。 两人向赌坊走着,远远就瞧见了赌坊门口围着的一大群人。 “怎么回事?”杨抑瞅着事情不对,快走几步到了赌坊,才发现原来是出了命案。 得知已有人去报官,黄小龙就没想再继续待下去,可杨抑却叫住了他, “等等!” “怎么了?”黄小龙看到杨抑皱紧了眉头。 “你看这尸体,有些奇怪。” 黄小龙看着仰躺着的尸体,还有明显被拖拽而形成的血迹,“仇杀嘛,有什么奇怪的?” “但他脸上有擦伤。”杨抑靠近了几步,但奈何尸体在屋内,自己在屋外。一明一暗,看不真切。 “这位公子,在下是大理寺少卿陆铭,凶案现场怕是会冲撞了公子,公子还是离远些吧。”一道温润的声音在陆铭耳边响起。 正专注看着尸体的杨抑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原来是陆大人。”杨抑回过神来,像模像样的对陆铭行了礼。 这陆铭也是倒霉,上任第二天就过来处理命案,上任游行的官服还没来得及脱。黄小龙在一旁也不说话,等着看热闹。 “大人不敢当,不过是会处理些案子,不值一提。倒是公子似乎对这具尸体颇有些说法,不知可否提点一二?” “不可。”杨抑笑嘻嘻的用折扇拍了拍陆铭的肩膀,转身大步离开。 陆铭微笑的看着杨抑走远,进入了赌坊。 第3章 银针入穴 “抑王,这可是在一片落叶能砸着三个当朝官员的京城之中发生的命案。你说不管就不管了?”黄小龙跟着杨抑在大街上闲逛,百无聊赖。 “这么简单的案子那个陆大人要是都破不了,那他干脆就甭干了。” “要说是仇杀,那确实是简单。可听你刚才那意思又像是还另有隐情?” “来,我跟你说,”杨抑搭上黄小龙的肩膀,“刚才你看那尸体时,他是什么姿势?” “仰躺在地上啊,姿势倒是挺规整。结合地上的血迹看应该是拖拽的过程中形成的姿势。” “但我却要说他遇害时是面朝地倒下的,致命伤在后背。” “这怎么说?” “他的脸上有擦伤,地上的血迹看似是他肩膀上伤口喷出的血到了地上再由他倒地后被拖拽了一段距离形成的,可肩膀上的那把匕首根本不可能一击致使血溅的那么远,这是其一。 其二,血溅在地上应是近出多远处少,而地上的血迹又比较均匀。唯一的解释是,地上的血迹是死者后背有伤,出血口小且多,并且一直在流血。” “银针入穴?”黄小龙瞬间反应了过来。 “没错,而且凶手用的针应该很特殊,要不他不必要去掩饰。”杨抑背过手。 “那凶手为何不取出银针?这样不是更隐蔽?” “没时间,”杨抑走到黄小龙身后运了一分内力拍向了他的后背, “人来人往的赌坊门口,银针入穴,被害者暴毙。凶手拖着死者从柱子后到门前,最后补上一刀。有的人看到血迹和肩上的伤会认为是被匕首刺杀,他也没必要再取出银针了。” 杨抑轻笑了下,“可他这次失手了,因为死者倒地时脸碰到了地,有了擦伤,让我看到了破绽。” “可我还是不明白,凶手有着能使银针入骨的本事,那用匕首杀个人肯定也不成问题,何必多此一举?” “你能保证仇人的心脏没有长歪?或者人家就是命大,一击未死。仇人开始反抗呼救,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黄小龙如醍醐灌顶。 此时,在案发地点,陆铭正吩咐着手下:“把尸体翻过来,取凶器……” “得了,今儿粘了一身晦气,再去别的场子也没手气了,回府吧。” “回府?!”黄小龙像只炸了毛的猫,“你走吧,我进宫一趟。” 杨抑耸了耸肩,并未说什么,先一步离开。刚走了两步又停住,“我刚才拍你那下感觉如何?” “舒服。” “……走了,告辞。” 杨抑回府路上又经过了那处赌坊,看到已经有官兵在清理现场,挑了挑眉,对远处一抹墨蓝色身影喊到,“陆大人,有两下子嘛!” “原来是公子去而复返,不知有何指教?”陆铭走到杨抑身边,还是一脸温和。 “哎你别说,这次是真有。”杨抑神秘兮兮的靠近陆铭。反观那陆铭,十分淡定,笑的人畜无害。 “感觉怎么样?”杨抑运了一分内力,拍在陆铭后背。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不值一提。”陆铭如实答道。 “没想到陆大人还练过。”陆铭有些讶异,没想到陆铭这小身板还习过武。 “自幼体弱,不得已练过一段日子,锻炼锻炼身体。” “哦,这样啊,”杨抑点点头,“这样如何?”杨抑又加了一分内力。 “还好。” “那个死者看起来不像习武之人,若我再加一分内力打在他的身上,势必要呕出一口血的。但那银针若无我五分内力之势,根本进不了骨髓。”杨抑眯起眼睛,“地面上可没大块血迹啊。” “公子的意思在下明白了,谢公子解惑。”陆铭对杨抑弯了弯身。 杨抑挑眉,“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是解惑了?” “方才查看死者后背伤口时在下就有几分疑惑。在下少时久病成医,也曾看过一些关于人体经脉的书籍。那人背上的针所刺入的几处穴位,不像是死穴。” “倒像是治病的穴位,对吗?”杨抑以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还未见到死者体内的针,不能妄下定论。 “公子说的没错。我想,若针在体外刺入骨髓所需公子五分内力,那针本就在体内,又如何?” “那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死者身边没有吐血的痕迹了,”杨抑已经基本上确定了心中猜想,“好一个借刀杀人,用内力逼的银针全根末入骨肉,又补上一刀确保万无一失。 “陆大人,死者体内的银针可否借我看一下?” “自然可以,好在去送针的官兵还没走远,在下这就叫人把他唤回来。” “麻烦了。”杨抑颔首,还是要亲眼见到才能安下心。 待人取回银针,杨抑拿起仔细查看。 “圣怀堂的针,果然,凶手不是行针之人。” “公子是如何看出此针来自圣怀堂的?”陆铭仿佛是那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性子,即使面对翻案的事也冷静的像块木头。 “圣怀堂是神医罗星瀚所建,由当今圣上亲手赐匾。救死扶伤无数,还独有一套埋针的手艺。埋针,顾名思义就是将针埋入皮下,待治疗时间到了再取出, 这期间患者还可以做些简单的事情,但这等手法的用针自然也是特别的。要通体纤细长短均一匀称。别的医馆做不出此等好针。” “看来是咱们一开始聪明反被聪明误了,”陆铭笑着和杨抑说着,“还不知公子姓甚名谁,今日公子帮了在下如此大的忙,来日是一定要当面答谢的。” “我姓易,单名一个阳。”杨抑也没等陆铭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大人,您方才不都让小的把银针还回去,说银针主人没问题吗?怎的又拿回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官兵接过陆铭手中包着银针的手帕,有些疑惑。 “有时候顺着点儿权势比你大的人没什么不好的。”陆铭温润的朝他笑了笑,转身时隐晦的看了眼暗处的人点了点头,大步离开了赌坊。 第4章 算不得大姑娘 杨抑回到抑王府时已过了午膳的时辰,守门的小吏看到杨抑立马就迎了上去。 “爷,您今儿怎的这么晚才回来?晗公主那边送了信来,让您用过午饭后去一趟呢。” “知道了,我这就去。” “您用了饭再走?”小吏试探着问到。 “不必。”抑王府离皇宫很近,杨抑每日都是走着上朝,今日也没吩咐备车,转头走向皇宫。 心里想着没准还能遇上黄小龙,要是他在父皇哪儿碰了壁,就让他到抑王府住几日。 与杨抑想的一样,皇上再怎么说也不好插手将军家传宗接代的事,此时在议政殿苦口婆心的劝着黄小龙。 “朕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给老将军添个孙子了。当年你爹与朕出入战场差点这条命就交代在战场上了,那时你还小,哎,转眼就长大了。” “……皇上,臣不过是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副将。承蒙朝中各位前辈抬爱,给家父面子称臣声黄小将军。可谁不知道臣也才刚弱冠的年龄,讨论这个实在为时尚早。” “话不能这么说,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许贵妃都有了大皇子了。” “皇上和贵妃娘娘那是真有感情的,臣与那七个女人算怎么回事?见都没见过。” “朕告诉你,朕虽然有许多女人,但真有夫妻感情的只有皇后一人。那是朕的结发妻,其他的女人,朕感谢她们为朕生儿育女。朕可以赏赐她们金银珠宝和母家的繁荣,但不能给他们真心。”皇上感慨的说着。 “那为何…”黄小龙欲言又止。 “那为何朕还能接受她们?朕不是寻常百姓,朕的孩子不是朕的,是大顺的。多妾多子这是朕的责任。” “臣明白了,谢皇上教诲。但臣还是不愿与一群素未相识的人如此亲密。不管是说臣自私也好,胡闹也罢,臣都想尽力再拖一拖。” “这终归是你自己的事,朕也不多说。你没生在帝王家是你的幸运啊。”皇上叹了口气,显得有几分落寞。 “抑王也很幸运,”黄小龙说到,“虽然抑王看上去纨绔,但从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这是皇上想看到的吧?” “哼,那小子,”皇上笑了笑,“朕就这么点儿私心,全给了他又何妨?” “皇上很爱皇后娘娘吧?”语气中掩饰不住的羡慕。 “行了你小子,再揣测圣心小心你的脑袋。”皇上并未有愠色,挥了挥手,“下去吧,朕也有些累了。” “皇上保重龙体,臣告退。”黄小龙从议政殿退出来后,准备回府解决烂摊子,正碰上进宫的杨抑。 “抑王。”黄小龙恭敬的向杨抑行了个礼,虽说二人关系要好,但宫内人多眼杂,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 “嗯,将军这是要出宫?” “是,臣与皇上商议了一些小事,这会儿正准备回府呢。” “将军府与抑王府顺路,将军不如先陪本王去处理件事再一同回府,路上也有个照应。” 黄小龙内心:……你这每天恨不得站着上朝都能睡着的闲散皇子还怕谁找人刺杀你怎么的? 心里再怎么鄙视这个借口,表面上还是要一派恭敬,“是,抑王。” 杨抑心里暗笑,到了宫内看你还敢跟我这儿没大没小的? 两人到了崔子晗住的墨玉轩后园,杨抑正转头问着黄小龙要不要去抑王府借宿几日,却见黄小龙突然脸色大变,运了轻功飞身上前,接住了差点失足落水的崔子晗。 “公主。”黄小龙将崔子晗稳稳的放到亭中,行了大礼。 “多谢。”崔子晗惊魂未定,被吓得脸色发白。 “崔子晗,你一天天不惹点儿事出来不舒坦是么?”杨抑怒气冲冲的到了亭中。 这墨玉轩后院连着皇宫中的夏湖,前朝皇帝贪图享乐,让人在宫中挖了一个五米深的大湖,每月挑水灌湖,供他方便游船避暑。 当今皇上虽反对前朝庸政,但觉得这湖边景色十分雅致,便将湖留了下来。不过早已废除了每月都要用大量人力提水灌湖这个规矩,这湖也只有在夏季才会湖水充足,故而更名夏湖。 “我这也是不小心的嘛,真是吓死我了。”崔子晗拍拍胸口,调整了一下心跳。 “公主以后还是小心点为好,这次是臣与抑王在场,换了他日,公主免不了要遭罪的。”黄小龙恭敬的站在一旁。 “我在宫宴上见过你!就是那个半年抬了七房小妾进门的将军吧,我听人提起过你!”崔子晗是非要戳到别人的痛处才能甘心。 “臣那也是不得已。”黄小龙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说到。 “切,有什么不得已的?若是将军自己不愿意,谁还能逼着你纳妾了?” “你…!”黄小龙气急,奈何对面是正经的正一品公主,自己不过是从三品副将,不能僭越。又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我什么?”崔子晗挑衅的看着他。 “哼!抑王快些吧,臣在外面候着。”说罢,连礼都没行,拂袖离去。 杨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没事招惹他作甚?” “我说的是实话,怎的?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罢了,这么急的叫我进宫来是有什么事?”杨抑头大,只后悔当初没要块封地躲这帮人远点。 “四哥哥,虽说我这个公主是皇上为了我父亲封给我的。我与你也并无血亲,但我也是从小就叫你四哥哥的。现在妹妹有难,你的帮帮妹妹啊!” “想出宫就大大方方找皇后娘娘要宫牌,你以为你隔三差五的就溜出去,父皇母后会不知道?要是守卫真的在眼皮子底下偷偷进出个人都不知道,早就亡国千八百次了。”杨抑拿起亭中石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到,“你也是快及笄的大姑娘了,别整天毛毛躁躁的让人笑话。” 也不知那句话刺激了崔子晗,大叫起来:“不行!我刚十五!算不得什么大姑娘!四哥哥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病几年?” 第5章 罗大夫 “病几年?为何?”杨抑正经起来,这个要求实在是过于奇怪了。 “你难道忘了岁初大漠王子来访时说要求娶一位公主的事了?这还有半年就是大漠再次来访了,宫中适龄公主就我一个,我可不要去和亲!且不说大漠山高路远,我单单才见过那个王子三次,还是在我满十二岁后每年岁初在宫宴上,到现在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可嫁与他?” “这……”杨抑犯了难,他也不想让崔子晗去和亲,但大顺只有两位公主,且另一位尚且年幼。即便是两人都在适婚年龄,除非一个愿意,否则他也不能做那种舍一保一的事。 “我实在没办法,兴许大漠明年岁初就改变想法了呢?” “这事是说改就改的吗!要不这样,你给我安排安排,我私逃怎么样?或者你给我整点假死药?要不你把我打残都行!” “胡闹!”杨抑扔下手中的半块糕点,“大顺公主就只有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那怎么办!有什么明招儿能用?你替我坐花轿算不算?总之我不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崔子晗急红了眼睛,“四哥哥,我求求你了,小晗不做公主了好不好,我不想嫁过去。” 杨抑也是无计可施,看着这个从小跟在自己后面跑的妹妹也是心疼,况且当年崔将军战死沙场只留了这一个孩子,总不能也让崔将军的女儿也为了大顺断送了一生。 “等我想想吧,倒是你说病几年这事还算靠谱,我明日去拜访罗神医寻寻办法,想来父皇心里也是没有让你和亲这个想法的,毕竟我杨家已经承了崔家十余条烈士性命的大恩, 当年一战,崔家就只有你这一条血脉留了下来,我杨家欠你许多。只要有个合理的理由,父皇一定会帮你把这事推掉的。病几年,也好。” “那就麻烦四哥哥了。”崔子晗抽泣道。 “走了。”杨抑想着黄小龙还在外面,也不多留,起身离开。 “公主这么着急找你做什么?”黄小龙见杨抑出来,忙跟了上去。 “让我给你再找仨小老婆,十全十美。” “……杨!…抑王可真会说笑…”黄小龙皮笑肉不笑的说到。 “本王一向很幽默。”杨抑打开折扇,就是喜欢看别人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二人在将军府前分别。 第二日清早,杨抑上朝时特意留意了下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大理寺少卿这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和黄小龙同为从三品。 可黄小龙是武将,陆铭是文官,故不在同一侧。杨抑也不怕被陆铭看到,他站在最前面,中间不知隔了多少人,他偷偷看一眼就转回去,陆铭根本不可能发现。 杨抑打好了思量回头一看,却见属于陆铭的那个位置空空如也,不由得心下疑惑。 这哥们上任第一天就不上朝??比我还拽?? 于是整个早朝下来…杨抑都没有打瞌睡… “父皇,儿臣听闻昨日有位新大理寺少卿上任,怎的上朝时没瞅见?”下了朝,杨抑陪着皇上往昭和宫走着。 “陆爱卿志不在此,朕召见他时也曾向朕表达过不想入朝为官。可这人一身才华,放他归隐又实在可惜。朕就特许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专心查案子,空顶个少卿的头衔罢了。” “这倒是有意思,”杨抑想起那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陆铭,“他确实是个有趣的人。” “皇儿见过他了?” “见过了,瘦小的像个书生,偏又有些内力,就像……会武功的女子。”杨抑笑了下,不知为何,脑子里都是昨日靠近陆铭时,他脸上温润的笑意。 “嗯,确有几分,”皇上背着手走在杨抑斜前一些的位置,“昨日让你去问子晗的事你问了没?” “问了问了!”杨抑点头如捣蒜,“子晗妹妹想着再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儿臣想的也是,到了公主府孤苦无依的,连个玩伴都没有,索性在宫里住着。”杨抑刻意咬重了“孤苦无依”四个字。 “嗯,依着她吧,你平日无事也与她多走动走动,过两年不常见了也不至于生疏了。” 杨抑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是…儿臣明白…” “进去看看你母后吗?”皇上每日上过早朝后来昭和宫用早膳已是习惯,想着儿子可能也还饿着肚子,便叫他一起用些。 “父皇,儿臣还有些事,就不进去了。父皇帮儿臣给母后带声好,过两日儿臣空下来了再过来好好陪陪母后。”杨抑算计着时间,要在圣怀堂坐诊前赶到。 “去吧,注意点身子,别到老了和朕似的把自己熬成了药罐子。”皇上转过身来看了看杨抑,这个让自己真心付出父爱的儿子已经长的比自己还高些了。 “您还年轻着呐,儿臣还等着今年狩猎时再看一次您的百步穿杨呢。” “那今年朕也做次昏君,让你给朕当活靶子练手。”皇上背着手进了昭和宫。 杨抑无奈笑笑,自己这个爹还真像个老小孩。 杨抑成功的在罗星瀚坐诊前到了圣怀堂。 “抑王殿下,不知您大驾光临,是有何要紧事?”圣怀堂是皇上亲赐的招牌,每日坐诊的有一位是神医罗星瀚。另一位,便由太医院的太医轮换。 因这神医有个规矩,他只在上午坐诊两个时辰。到了下午,便要回到城外树林之中独居的小院落教授弟子。可圣怀堂依然需要有人坐诊,皇上便派了太医院的太医轮着来。 “本王找罗神医有些事,许老可见到他?” “罗大夫去药房中取些药,这就回来。”许老是太医院的老人了,杨抑小时候闹过小病小灾的也经他手过不少次,两人有些交情。 “好,那本王在这儿等等,许老去忙吧。”杨抑不好过多的解释。 “抑王可是身子不适?需不需要老臣看看?” “本王身子好着呢,您甭操心了。就是前两日有个命案,死者体内有埋针,本王是来问问神医有没有对于死者的印象。” “那老臣就放心了。”许老在宫内也算是为数不多的老实人,每天就只会把脉治病。杨抑随便两句话就把他糊弄过去了。 “许老你也注意着,不要每日太过于操劳。” “谢抑王体恤。”许老揖了一礼后退下,留杨抑在罗星瀚坐诊的屋中。 不一会儿,罗星瀚果然抱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到了屋中。 杨抑略有些好奇的看着他,这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了神医之称,实在叫人佩服。 “这位公子是有哪里不适吗?”罗星瀚放下手中的药材,端正的坐在桌后。 “有点事想请罗神医帮忙。”杨抑挠挠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称不上神医,公子叫在下罗大夫就好,”罗星瀚身上倒没有一点架子,待人温柔有礼,“不知在下能帮上公子什么呢?” “这事说来话长,因着家中关系复杂,妹妹不得已被指了门亲事。若是门好亲事也就罢了,偏生是个路远贫瘠之地。我这做哥哥的实在不忍心妹妹嫁过去,想求张能让人看起来体虚的方子。先顶一阵子,腾出时间来想想更好的法子。” “原来如此,在下倒是愿意帮公子一把。可这每人体质不同,用药剂量也就不同,还是得先见过令妹才能写出方子。” “这没问题,就是不知罗大夫何时有时间了,家中门禁森严,怕是需要您跑一趟了。”杨抑新下思量着该怎么告诉他自己的妹妹就是大顺一品公主。要是他知道了,还会不会冒着欺君的罪名来这一遭? 第6章 赤鹰 “抑王殿下,您还在吗?”许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一瞬间,杨抑已经开始思考一会儿是硬绑了罗星瀚进宫还是挤出两滴眼泪来求他了。 “不知是抑王殿下,草民无礼了。”罗星瀚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罗大夫不必多礼,”杨抑连忙起身扶了一把,“本王先出去见一下许老,稍等片刻。” 杨抑推开门走了出去,“许建川!你最好有要紧事,要不然本王把你这十年的俸禄都拿去当柴火用!” “抑…抑王…有人找您…”许老不知自己哪儿惹到了杨抑,有些发怵。 “谁找我?”杨抑愤愤的打开折扇,大力扇着。 “主子,赤鹰报到。”一身深蓝色劲装的男子突然出现。 赤鹰是杨抑自己私养的一支暗卫,一共十二人,替杨抑做些隐蔽的事。 “都回来了?”杨抑声音中带了一丝紧张,全然不见刚才的义愤填膺。 “是,七和十一受了重伤。” 闻言,杨抑松了口气。 “带着这老头回府给他们治伤,”杨抑从腰间取下一个玉佩,“看谁情况好些,拿着去找黄副将军,让他进宫去太医院抓个太医过来顶班。” “是。”赤一抓了许老就要走。 “等会儿,这老头年纪大了,你路上别太没轻没重的。把府里最好的金创药都拿出来用,我寝屋中那瓶给七和十一。都给老子活下来,一个都不许有事。” “是。” “还有,你也别硬撑了。”杨抑看着赤一右臂那块衣料比其他地方颜色深了一些,想来是受伤了。 “啰嗦。”赤一背上许老运轻功向抑王府赶去。 “啧,还敢教育我,看来离死还远着呢。”杨抑又回到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回了屋中。 “抑王。”罗星瀚起身行礼。 “快坐快坐,嘿嘿。”杨抑谄媚的笑了两声,一副讨好的样子。 “抑王殿下可是给草民出了个大难题啊。”罗星瀚语气中并未责备之意,让杨抑略放了心。 “嗐!我这不也是有难言之隐嘛,你看…”杨抑心虚,罗星瀚只是含笑听着,却也叫他浑身难受。 “是本王隐瞒了你,这样,本王许你一件事。咱俩也交个朋友,成不成?”杨抑使出和赌坊中的人打交道的方式,在这儿没羞没臊的认起了兄弟, “以后人前我是抑王,私下里你就叫我杨抑,我叫你声哥,咱俩结…” “抑王殿下别过于紧张,草民还是愿意帮这个忙的。”罗星瀚笑着摇摇头,对这个抑王,自己还真是没辙。 “你说你这人,让我怎么评价呢,”杨抑把折扇塞进罗星瀚怀中,“地道!” 卸下心中一件大事,杨抑长舒了一口气,“以后有事拿这个去抑王府找我,咱俩算是朋友了啊!别反悔,君子之交说的就是咱俩。” “抑王真是客气了,今日还有些病患在排队,草民就不招待抑王了。后日用过了午膳,抑王殿下来这里找草民吧,草民随殿下一同去皇宫里。” “行,没问题。”杨抑也确是不便多留,府中还有一家子人等着他呢。 杨抑前脚刚出了圣怀堂,陆铭就从另一方向拐角处出来进了圣怀堂。 “罗大夫,在下陆铭,想求张方子……” 杨抑全然不知自己走后,陆铭也去过了圣怀堂。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赶快回府,此次赤鹰倾巢出动,连赤一都受了伤,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这十二人都是他在暗卫交易的生死台上救下来的。 所谓暗卫交易,就是由专门培养暗卫的势力所举行的拍卖活动。只不过,这个拍卖上的交易品全是被训练好的暗卫。 所谓的生死台,就是有些想买暗卫,却又没有足够银子支撑拍卖加价的买主,可以提出与最后得到暗卫的买主搭生死台。 若两方均同意,那么就可以用自己本就带来的暗卫与那人带来的暗卫进行比试。赢得一方用自己最后的叫价得到所交易的暗卫。 因着这比试不仅关乎到能否得到心仪的暗卫,还关乎着自家脸面。所以那些进入生死台的人知道,如果赢不得比赛,就最好在场上被打死,否则回了主子那里,铁定是要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 杨抑自十四岁便混迹在各个黑场子中,早就见识过在生死台上跪着求对方给自己个痛快的,对此项狗屁规矩恶心的紧。 便开始陆陆续续的救了一些输了的暗卫,帮他们软硬兼施的要回了卖身契。这四年多下来,身边也多了十二个心腹。 他本意倒没想着要养暗卫,但这十二个又是死也要报恩的主儿。加上他也不缺这十二双筷子,便由着他们留在抑王府了。 不过杨抑没要他们的卖身契,用杨抑的话说就是:自己拿着吧,等哪天我一不小心玩儿脱了,你们也省得费事再去我棺材里翻了。因此还得了赤一的一个白眼。 杨抑别的没有,但钱是一抓一大把的,没事儿就给他们置办些东西。兵器都是找江湖上的名家给专属打造的,用药也是一等一的好药。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这几个闲不住的闯祸精,抑王府还添置了个不输太医院的药房。这也是赤一敢背起大夫就走的原因。 十二人都是在刀口活下来的,骨子里就有一股狠劲儿。又接受着杨抑的氪金栽培,实力日益精进。随便拉个出来都是以一敌百的势头。 近段时间朝局有动荡之势,杨抑虽做了近二十年的闲散皇子,但活的比谁都明白。 查出了源头与江湖上一个新崛起的势力有关,便叫赤鹰去试探一番。 他料到此行会有很大的凶险,但没想到竟让赤鹰如此元气大伤。 赤鹰中有精通各类兵器的,有擅于机关暗器的,有轻功一流称得上雁过不留痕的,甚至有玩毒养蛊,修行媚术的。 这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受创? 思绪百转千回间,杨抑已回到了抑王府。看着一屋子病号,杨抑打趣到:“呦,都还活着呢?” 众人:…… 第7章 傀儡军 “抑王殿下,老臣已看过这几位的伤势,都没有性命之忧,您安心。”许老用大袖擦了擦薄汗,刚才着实是给他累的够呛。 “那两个怎么样了?”杨抑指了指床上躺着的赤七和赤十一。 “回抑王,赤七公子是精力消耗过度,受伤后又失了血,身体太过于疲惫才会如此虚弱。用人参养半月有余即可,赤十一姑娘像是被人下了药后为了保持清醒割腕放血导致的气血两空,需用......” “好啊你们!”杨抑大跳起来,“一个个差点死自己手里是么?赤七你别给我装死,每天有精力捣腾你内些叮铃哐啷的玩意,没精力坐起来跟老子说话?还有你这个小姑娘满脑子都是怎么勾搭男的,最后折药上了?真是好样的。” 杨抑气急,抓了赤一没受伤的胳膊,“十一放了多久的血?” “一晚上吧,我赶到时手已经是冰凉的了。” “他奶奶的,”杨抑环顾了一圈。“你这是箭伤?” 赤三:“....是。” “你呢?” “……摔的。”赤四憋红了脸,对于一个一口气能横穿王府的轻功高手,这实在丢人。 “你呢?” “咳...区区小伤........不.....”赤五尴尬。 “我问你怎么伤的!” “就是...被小虫子...咬了一口…..” “你一个养虫子的被虫子咬了?!”杨抑气的想让他们还钱。 “失误...失误…” …… 问了一圈下来,杨抑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把全部希望压在了赤一赤二身上。 “赤一?” “剑伤。”赤一毫不留情,给杨抑再添一刀。 “呵...赤二还能去送王佩,想来是没受伤?”杨抑满怀希冀的看着众人。 “他啊,中毒了,不过还好,自己给解开了。”十二是赤鹰中性格最耿直的,完全感觉不到杨抑已经在奔溃的边缘。 “.......我养你们这么久,你们就这么被自己最擅长的事给差点弄死?” 众人:“嗯。” “气死我了!欺人还欺负到老子头上了!”杨抑在心里已把对方骂了千八百遍,“寒泽阁是吧,迟早有一天爷给你端了。” 另一边,刚出城门的陆铭回头看了眼灰白色的城墙,心里念叨着,“抑王,寒泽阁的反扑可还吃得消?这次,我可是帮了你个大忙。就当报答你那几句不必要的指教了。” “主子?”跟在陆铭身后的女子名叫吴祎钒,陆铭的暗卫。 是陆铭年幼时从山中捡回来的孩子。跟了陆铭有十七载。被捡到时,不过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五岁的陆铭硬是给这个哭声都听不到了的孩子喂养了起来。 “走吧。”陆铭回了神,依旧是那湿润如玉的模样。吴祎钒却觉得陆铭一日比一日凝重,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 陆铭与吴祎钒二人来到城外的树林前下了马,一位衣着暴露的女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铭主子可算舍得来了。”如果杨抑在场,一定会立马认出这个女人,师月赌坊的老板,王梓珅! “陆泽到底要做什么?“陆铭一改平日模样,冷着脸问到。 “阁主也是太过于思念只长了,前几日实在忍不住寂寞,就和抑王开了个小玩笑,您又何必动怒呢?”王梓珅软声软气的,陆铭却没心思跟她这儿逗闷子。 “我近日身子虚弱,无法动身去寒泽阁。” 王梓珅轻笑了声,“如此也算是铭主子有心无力了,属下也略懂一些医术,主子要不......” 话还没说完,陆铭就不耐烦的伸出了手,“别这么多废话。” “得罪了。”王梓珅咯咯笑着搭上陆铭的手,却在那一瞬间突然脸色大变。 “铭主子,您的脉象怎么如此虚浮?” “呵,给你收拾师月赌坊凶案的烂摊子累的,有问题?” “铭主子,您这话说出来可是能要了我的命的,”王梓珅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且不说这话是真是假,单是被陆泽听到,她就别想好过。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将袖中暗器甩出去,后方树上藏匿着的二人应声落地。 “寒泽阁的人连同伴都能说杀就杀了吗,真是有趣。“陆铭轻笑出声。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王梓珅无所谓的说到,“铭主子插手抑王与寒泽阁的事犯了阁主忌讳,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阁主不动您不代表不会动您身边的人。”意有所指的看向吴祎钒。 “不劳师坊主挂心,我只不过做了一个大理寺少卿应该做的事,找出了犯罪凶手而已。阁主未免太过于多疑了。” “那人是怎么死的你我二人都清楚,阁主有意诱使抑王去查这傀儡军,您却故意误导抑王往圣怀堂埋针上想, 阁主今日就是派我问您一句,到底想做什么?” “原来死者是傀儡军,你不说我倒真是不清楚,”陆铭作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铭主子!这样可就没意思了。”王梓珅咬牙切齿道。 “有没有意思是我说了算,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陆铭作势就要往回走,王梓珅即时叫住了他,“铭主子,您的身子虚弱受不了长途跋涉,可钒妹妹不是还好着呢吗?总得让属下带一个回去交差吧?怎么说我与钒妹妹也算是共事了多年,就当让我们姐妹间叙叙旧,保证过段日子给您活着带回来。”又回到了那张媚笑的脸。 “也好,正好派她反映下我为了师月赌坊的事累的脉象虚浮,身体虚弱的事。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在寒殿,真叫人难忘。”陆铭寸步不让。 “铭主子,何苦与我为难?”王梓珅本也没想过与陆铭撕破脸,但今日这种情况,已经死了两个,若她再一个都没带回寒泽阁,倒霉的就是她了。 “是师坊主在与我为难,我一个大理寺少卿办案,被你说成误导抑王,说严重了就是有欺君之嫌。怎的?是我哪里得罪了师坊主?” “是师师的不对,”王梓珅也是个聪明的,立马改口,“铭主子在其位谋其政,这本是应该的,倒是阁主多心了。属下一定将真相如实禀报,万不能让铭主子受了委屈。” 第8章 走火入魔 “师坊主倒是会做人,”陆铭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去跟坊主走一趟吧,代我向阁主问好。”说话时,隐晦的向吴祎钒递了个眼神。 吴祎钒会意,“是。” 王梓珅见陆铭终于松了口,立即从袖中取出一只短笛吹了两个音。 远方有马蹄与车轮声传来,三人知道,这是寒泽阁派来接他们的。 马车声越来越近,一道阴鸷的男声传来,“师坊主,怎么死了两个?” 王梓珅刚要开口,就被陆铭抢了先,“夜楼主,许久未见了。” “铭主子。”夜青跳下马车,恭敬的见了礼。 “这两个是我杀的,如果你非要个原因才能交差,估且可以算作阁主未亲自前来我心中不舒服,杀两个人高兴高兴。” “阁主听到后一定会十分开心的。”夜青清楚阁主的脾气,只要能让陆铭高兴,主动提到自己,别说两个二流暗卫了,就是他和王梓珅今日死这儿,阁主都不会责备陆铭半句。 陆铭耸耸肩,扭头就走。 “铭...” 夜青刚想叫住陆铭就被王梓珅拦了下来,“铭主子不回寒泽阁,先上车,我慢慢跟你说。” 夜青点点头,两人将吴祎钒带上了马车向林深处驶去。 翌日,罗星瀚正要进城坐诊,在林中的一颗松树下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吴祎钒。 罗星瀚作为一名医者,第一反应就是抱起了吴祎钒,转身回了木屋中。 “姑娘!”罗星瀚试着叫了她两声,却一点回应也没有得到,想来是失血过多昏厥了。 虽说在医生眼里并无男女之分,但是吴祎钒浑身都有血迹根本分不清哪块是她自己的,哪块是别人的,他也实在不好意思一寸一寸的检查,急的来回镀步。 晚一分治疗就多一分凶险,终于,在罗星瀚走到第十个来回时,长叹一声,去柴房烧水了。 罗星瀚将所有可能用到的东西一股脑的拿到了床边,看着似乎是左肩衣料的颜色更深一些,便拿着剪子颤颤悠悠的靠近吴祎钒的左肩…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罗星瀚长呼一口气,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开始第二波尝试.... “我是医者...我是医者...”罗星瀚不停的告许自己。 在剪刀第二十六次贴近吴祎钒的衣服时,罗星瀚双眼一闭,剪下了一块衣料。 万事都是开头难。在罗星瀚看清楚吴祎钒的伤势后,男女大防什么的早就不知被他扔到了哪。 利落的清理作口、上药包扎。 这罗星瀚也不愧于神医之称,不但自有一套埋针的手法,还自创了伤口缝合,在大顺的历史上可谓第一人。 在罗星瀚处理好吴祎钒身上的伤后发现,吴祎钒的衣服已经被自己剪的不成样子,松垮的挂在身上。 万幸,没伤到隐私处....罗星瀚暗暗松了口气,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竟已快太阳落山。 揉了揉眼睛,给她盖上了一床棉被,推门走了出去。 却发现.....自己的两个徒弟竟齐齐的缩在一边 “如今正值盛夏,你二人怎的冻成这样?快给我看看。”罗星瀚很喜欢自己这两个徒弟,想着等自己百年后有人继承自己的医术。 这两个小孩一个不过十二,一个不过才十岁,正是育正品德的年纪,非常容易指引。 “…并…并未染病…师父,徒儿知错了…”年龄大一些的那个跪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罗星瀚大惊,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哇!”另一个见到此景立刻哭了出来,“师父,你别打师兄了,我们知错了!” 罗星瀚认为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先是如此…医治了一个女人,又是两个从小就跟着他的孩子说出了这样的话... “师父,师兄正午时带我来找您,刚推开门您就打的师兄飞了出来”到底是小孩子,没说两句,又哭了起来。 但罗星瀚却真切听懂了,是他动武伤了徒弟… 在外他有神医之名,但罗星瀚功夫也是一流的。只不过不常动用,没几个人知道罢了,好在他也督促着这两个徒弟练武,要不刚才那一掌....实在... 想起刚才场景,罗星瀚大窘,自己正给那女子缝合着小腿上的伤,两个徒弟就闯了进来。 自己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怕这两个男人...不,是男孩,看了她暴露出来的身子...心下一急,就一记掌风把大徒弟....打出去了.... 然后又不知自己是么想的,刚打了人就忘了个一干二净,接着缝合起伤口来。 这病治下来,用了大半天的时间,足足缝了三十八针,才算结束,脑子还没清醒过来。 “这...是为师错了...”罗星瀚尴尬,“为师刚才是...走火入魔?对,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两徒弟也是单纯,听到不关自己的事马上就停止了慌乱,“师父,今日还没查功课。” “天色已晚,你们早点回去吧,别让大人担心,这两日不用来了,在紫星堂帮着整理药材,你们的师叔一个人打理着紫星堂也辛苦。”罗星瀚大脑放空,也不知什么话就一股脑往外招呼。 大人...可我们明明就是孤儿啊......师父好奇怪... 虽然两个徒弟不明白师父是怎么了,不过十年难得一见(他们入学还没有十年......)的放假让这两个孩子很是高兴,跟着每天耍宝搞怪的师叔可比在这树林里背整日的书强多了。 “徒儿告退!”两小孩蹦蹦跳跳的结伴离开。 罗星瀚转头看了眼屋中的女子,抿了抿唇,径直去了柴房。 第9章 欧阳瑾 “我怎么连瓶药都没给徒儿?”正在烧水煮饭的罗星瀚突然怔愣了一下,“最近这是怎么了......” 上了药的当天晚上是极其凶险的,病人势必要身体发热一回。挺过去了就再无大碍。 罗星瀚搬了把小竹凳坐到了床边,正要给吴祎钒把脉,手刚一搭上,就被吴祎钒反手攥住,直压命门! “....…”罗星瀚真是要怀疑人生了,他怎么给忘了,这女子被拾到时的那一身血,明显就是个暗卫杀手一类的人,自己还冒冒失失的要搭腕把脉.... 这种训练有素的人又怎么会让自己的致命处被 人碰到?在昏迷中的自我保护,完全就是这些人的下意识行为,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认命的在床边坐了下来。也好…有什么事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入了夜,吴祎钒果然发起了高烧,罗星瀚坐在床边翻看着医书,感受到了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烫,嘴里却嘟囔着冷。 本想去拿床被子来,却发现依然无法挣脱女子的束缚。 默念了一声:“得罪。” 翻身上床,只用左手支撑着身体,以一种俯卧撑的姿势罩在吴祎钒身体上方,催动内力散着热量。 待吴祎钒的体温正常了之后,罗星瀚已累的身体僵硬,猛一使劲翻身下床,酸痛不已。 稍活动了一下,发现似手握着自己的手不再那么紧,便用了些力,把自己的手抽拽了出来,起身去配制能使伤口落疤的药。 第二日中午,杨抑按约定来到圣怀堂却不见罗星瀚的身影,心下疑感,随手抓了个正在排队的人询问情况。 “罗神医昨日就没来会诊,想来是有什么事要处理吧,具体是因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罗神医住的远,平日里除了教徒弟医术也不跟他人来往,噢,还有一人,紫星堂的欧阳瑾大夫,他们二人是师兄弟,平日里也......” 还没等那人说完,杨抑就飞身上了马车,吩咐赤二,“紫星堂。” “师叔...师叔...有人找您!”大徒弟罗秋小跑到药房。 “大病去圣怀堂,小病去隔壁街那个医馆,找我做什么?”欧阳瑾黑肿着一双眼睛,“昨儿教你们玩骰子,累了一宿,让我睡会儿。” 罗秋也是一脸疲倦,“那人说他叫杨抑,让师叔你自行决定是要睡下去还是洗把脸去见他。” “杨抑?呵,什么玩…杨?!”欧阳瑾彻底醒了过来。“杨可是国姓,哪儿容得你直呼?快,快去上茶...上点心...上人参伺候着!!” 罗秋也听出了这事的严重,忙跑下去烧水了。 欧阳瑾一直以来都睡在药房中,倒是功能齐全,用脸盆中不知是昨天还是前天的水抹了把脸,又拉出一个药格子,抓了几片薄荷叶子扔嘴里,嚼着出去了。 “草民欧阳瑾,不知抑王大驾,请抑王怨罪!”欧阳瑾行了跪礼。 “起来起来,我不习惯别人跪我,我是来找罗星瀚的。” “找我师弟?那您得去圣怀堂啊!”欧阳瑾一听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瞬间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我这不是在圣怀堂没找到他吗!”杨抑烦躁的环起手,“你知不知道他住哪儿?快带我去。” “这...”欧阳瑾犯了难,“抑王殿下,虽说我这紫星堂平日没什么人来问诊,但也不能没人守着,不如这样,师弟的两个徒弟都在这儿,让他俩带您过去如何?” “嗯。”杨抑点头应下。 “罗秋罗凡,快带抑王去找你们师父!” “听到了,师叔!”后院中的罗凡闻言,蹦蹦跳跳的去柴房寻罗秋了。 “那个…抑王殿下,您身后这位?”欧阳瑾盯着赤二。 “车夫。”杨抑拒绝承认这是自己的暗卫,显然还在赌气。 赤二也不恼,邪笑着和欧阳瑾搭话,“欧阳大夫对我感兴趣?” “是啊是啊,公子可否走近些?”欧阳瑾满脸真诚。 杨抑:…没脸看…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大吉大利… 赤二天生就有着一股子阴冷之气,却是爱“笑”的,给人感觉十分怪异,总想敬而远之。 这头一次有人要主动接近他,不,严格来说是第二次。 还有杨抑背着他从生死台走回王府那次。不过当时杨抑骂骂咧咧的,在拍卖楼骂他前任主子,出了拍卖楼就骂他。 要是他当时身上揣着毒,估计早已经没杨抑这个人了。 赤二靠近欧阳瑾,想看看这个浑身上下都乱七八糟的人要干什么。 “公子,我能给你把把脉么!”欧阳瑾兴奋的搓着手,看的杨抑抽了抽嘴角。 赤二的脸也僵硬了一瞬.......“好啊。” “公子!你中毒了!!”欧阳瑾兴奋的跳了起来。 赤二:“......那真是不幸昂。”匕首已经在手中转了个花。 杨抑:“咳...别激动...欧阳大夫这是在为你感到担忧。” 赤二内心:“我信你个鬼噢!” “公子别激动,我这也是太高兴了,”欧阳瑾夺过赤二的匕首,在自己手掌上划了个极深的伤口,又把刀还给赤二,“快,像我这样来一刀!” “......你有病吧?”赤二终于挂不住笑了,满脸都写着大大的嫌弃。 “我是有病啊!”欧阳瑾完全不在乎不停留血的手掌和杨抑与赤二的两脸懵。 “咱俩都有病!你前几日是不是中过毒?自以为解开了却在今日清晨莫名胸闷直到现在? 我跟你说,咱俩都有病!相生相克的病!若今日你没遇见我,那你下半辈子只能每日与万毒同吃同睡,而我也只能守着药房哪儿也去不了。 可今日你我二人相遇,只要血脉相融,你我二人都能完好如初,并且从今往后百毒不侵百病不沾,这真是天降的缘分,命中注定啊!” 杨抑转头看向赤二,却见赤二紧抿着唇沉默。 “赤二,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感到了胸闷?” “是。”赤二脸上哪儿还有半分笑意?已经紧张到把下嘴唇咬出了血。 杨抑也沉默了下来,替赤二接过匕首,“先治病,顺便想想该怎么跟我解释你隐瞒病情这事, 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们当中谁有事抗着不说就视为没把赤鹰与本王放在眼里,赶出王府的。” “主子。”赤二声音有些颤抖,“别赶我走。” “只要你治好病,下半辈子不用天天守着你那间制毒的屋子,我就不赶你走。但后半辈子,你就当车夫去吧,真是惩罚了。”果然,杨抑还是正经不过三句话。 赤二放下心来,杨抑从来就是说话算话,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不会赶走他了,而且杨抑一年也坐不了几次马车,今日还是为了接罗神医才驾出了马车。 第10章 身量 “欧阳大夫,该如何做?”杨抑把匕首递给赤二,赤二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一刀。 欧阳瑾没说话,只是突然一掌向赤二袭去,赤二本能的与之对掌,两道正流血不止的伤口贴在一起,由二人内力相逼流的更加汹涌,却再没一滴掉落在地,全部流入了对方的身体里。 只一掌,赤二就腿软的倒了下去,欧阳瑾也虚弱的靠在了一旁。 “他的脸怎么这么白?”杨抑扶着赤二站起来。 “亏血,不碍事。”欧阳瑾气喘吁吁的对着房门外的两个小孩招了招手,“来,秋儿凡儿。一会儿见到你们师父,跟他说,师叔已无碍。盼相见一叙。” “是,师叔。”二人齐声答到。 杨抑已背起了赤二,对着罗秋罗凡招呼着,“走吧。” 到了门口,杨抑顿了顿脚步,不回头的说着,“欧阳大夫,抑王府欠你条命,他日若有需要,来抑王府找我。” 赤二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杨抑与赤一把他从生死台上救下来的那天。 那时赤一也刚被带回府没几日,身上还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杨抑执意不让赤一背自己,亲自背着自已走了四条路才到了当时的皇子府。 那时杨抑才十四,他却已是十七岁的年纪,不论是身高还是体重都有着一定的差距,但这个十四岁的四皇子就硬是一个累字都没说,给他背了回去,一路上还骂骂咧咧的。 “呵。”赤二虚弱的笑了一声。 “笑什么?能在我家继续白吃白喝,你很高兴?”杨抑也仿佛回到四年前那般,一路上骂骂咧咧的, “真是够蠢的,还怕我知道你中毒了给你扔了怎么的?你老大我可是皇子,就算你一只脚都踩进忘川了,老子也能给你拽回来。” 这话正中赤二内心,他是怕极了再被抛弃一次,四年前在拍卖楼打输时就怕。这四年跟了杨抑,虽然还是为人奴仆,但他有了十七年都不曾感受到的温暖与活着的希望,却也因此更加害怕被抛弃。 所以今日清早察觉到自己体内还有另一种毒时才选择了隐瞒,自己都解不了的毒,主子又怎会有办法? 好在他从小钻研毒物,身体对毒的抵抗高于常人。再坚持一下…再多为主子做几件事…至少死时有口棺材,有个正经身份.... “主子,对不起。”赤二打断了杨抑,他这一生都没有如此认真过。 “.....”杨抑一时语塞,这突如其外的一句话让他怎么接? “嗯,是对不起我。方才那欧阳瑾与你对掌,你怎么如此实在的用了十成十的内力?你看看人家,换了血后只是有些站不稳,再看看你,啧啧啧,真是愧对我的指导!” “……” “你别激动!”杨抑突然脖子一凉,不用想也知道是赤二正与他亲切友好又调皮的“互动”。 赤二懒懒的收回匕首,又挂上了那抹邪笑。 到了马车旁,杨抑运了轻功背着赤二上了马车安置好,又一手一个抱了罗秋罗凡上来。 “你是叫罗秋吧?你到马车里照顾一下他。罗凡在外面给我指路。” 俩个小孩子乖巧的照着杨抑的指示去做。 待到了罗星瀚的木屋,杨抑对着马车中的赤二吩咐着:“老实在里面呆着,我去去就回。” 走到门前,杨抑推门而入。 可门刚开了一半就被一道掌风关上,差点儿撞塌杨抑的鼻子。 “罗星瀚你大爷的!爽约还动武,当老子没脾气呢?!” “抑王殿下?”屋中的罗星瀚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的语气。 不多时门被打开,不过不是杨抑进了屋,而是罗星瀚站了出来。 “遮遮掩掩的做什么?白日宣淫啊?”杨抑没好气的瞪了眼罗星瀚,“今日为何爽约?” 罗星瀚涨红了一张脸,他本是要去城中圣怀堂的,但准备走时想起似乎得给那名受伤的女子做件新衣裳才行,便拿了软尺准备量一下她的身材,可…… 他做不到啊! 终于在他第1026次拿起尺子时,杨抑来了... “我…我…草民…方才要给人量个身量…就…忘了时间…” “如果这句话是假的那么我觉得你给自己找的这个理由已经足够让我砍死你了。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我佩服死你的无聊了。”杨抑一把将罗星瀚推开,“我去量。” “不行!”罗星瀚一把摁住杨抑,态度坚决,马车中的赤二闻声已打开了窗子,邪笑的看着罗星瀚,但没人会怀疑如果罗星瀚再有什么逾越的动作,他会立刻冲出去笑着把刀捅进他的心脏。 “你量不明白,也不让我去量,罗星瀚你唬我?” “不是...抑王殿下...草民屋中的是个女人...” “所以呢?”杨抑简直把毕生的耐心都贡献给了他。 “不...不方便...” “???怎么就不方便了?” “那位姑娘她昏迷不醒,受了重伤,草民把她的衣裳剪开缝合伤口,现在给她测身量实在是...有违君子道,这是趁人之危。” “......你剪人家衣服的时候就没想到是在占人便宜,违了君子之道?” “行医之事怎可说成趁人之危!”罗星瀚语气认真了起来。 “...行....这样,你让他俩量,他俩还年幼算不得君子,让他俩去总行了吧?”杨抑指了指身后的罗秋罗凡。 “…也好。凡儿一人就够了,秋儿你与抑王在院中等我片刻。” 罗秋受伤:…师父这是在嫌弃我吗?? 杨抑:…不好意思量好意思进去看?? 罗星瀚:…秋儿,只怪你年纪太大了,实在有违君子之道! 第11章 陆泽 寒泽阁 王梓珅与夜青跪在地上,陆泽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兄长为何没回来?”陆泽并未睁眼,声音阴柔。 “回阁主,铭主子脉象虚浮,实在不适宜长途跋涉。”王梓珅如实答到。 “脉象虚浮,”陆泽起身,微垂着眼睑,“那个女人呢?” “……跑了。”王梓珅低下了头,准备承受陆泽的怒火。 “兄长对我还真是残忍。”陆泽下了榻走到一旁取下了一把剑来到了王梓珅二人身前,“我已半年有余未曾见过兄长了,师师,抬头看着我,告诉我,我是不是憔悴了?兄长会因此厌恶我吗?” “回阁主的话,阁主风采依旧,铭主子又怎会厌恶您呢?”陆泽手中的剑已抵上了王梓珅的脖子,渗出了血。 “阁主,属下办事不利,阁主恕罪。” “师师,阁主在京城过的还好吗?”陆泽像是怜爱一般用左手捧住了王梓珅的脸,可脖子上的痛感让王梓珅无比清醒恐惧。 “铭主子现在是大理寺少卿,官居从三品,想来过的是很好的。” “是啊,结识了抑王,自然是活的风生水起,”陆泽笑了起来,听的王梓珅更加惊恐,深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开口解释:“不是这样的阁主,抑王与铭主子并不相熟。” “哦?师师是要为兄长说什么?”陆泽抚摸着王梓珅的头发,像是对着自己心爱的人。 “阁主,您听师师说,前日铭主子杀了那两个与我同去迎接他的人,铭主子亲口说是因为阁主没有亲自去接铭主子,所以有些生气。夜楼主也听到了,这足以证明铭主子心里是有主子的啊!而且铭主子与抑王不过两面之缘,抑王更是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没有告诉铭主子,阁主请放心,铭主子只是身子不适才没回来。” “兄长怪我没去接他?”陆泽握着剑的手松了几分,“夜青?” “回阁主,确实是铭主子亲口说的,‘阁主未亲自前来,我心中不舒服,杀两个人高兴。’” 陆泽把剑扔到了一旁,“兄长竟这般想念我。”闭上眼,似是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受伤了吗?。” “回阁主,我与夜青二人合力重伤了她,若没有及时的得到医治,撑不了多久的。” “这事就这样,不必再追究了。”陆泽走回到榻前,“师师明日就动身回京城吧,帮衬着些兄长,告诉他我很思念他。” “是,阁主。”王梓珅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都下去吧。”陆泽慵懒的坐到了榻上,看也不看二人。 “是。”王梓珅夜青齐声告退。 “兄长,你可知我听到那话有多欢喜?即便明知道人不是你杀的,这话也是骗我的,可我真的好欢喜…”陆泽看着屋内的大红帷帐,“明明是你负了我,我为何还会如此思念你......” 此时的皇宫内,杨抑带着罗星瀚往后宫走着,正巧碰到皇上身边的李公公。 “李公公,这是要去哪儿?”杨抑小时来寻父皇,若正赶上皇上忙时,便会吩咐这个李公公领着他在偏殿休息,二人很是熟络。 “原来是抑王殿下,”李公公弯了弯腰,“老奴忙着去宣旨呐!” “什么旨意需要公公亲自去宣?二哥终于要娶严尚书家的小姐了?”杨抑打趣着。 “这哪儿能啊,抑王殿下可真会说笑,洛王殿下过两日就要反程回封地了,老奴这是忙着去宣任命右丞的旨意呐!” “右丞?这右丞之位也空了三年了,如今是提拔了哪位尚书大人?”杨抑对这事颇有兴趣。 “说来也怪,前几日钦天监的左大人拜见皇上,说京城中来了一人,是治世能才,劝说陛下尽快找到此人,陛下立即派人去寻了左大人口中的这位公子。没成想,这公子与陛下一聊就是一夜,第二日陛下就说要立右丞了,这不,‘没两日功夫圣旨都拟好了!” “这到有趣,想来是与父皇志同道合吧。”杨抑对朝中官员的升贬从来就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左右开口都会关系到皇兄们的利益,索性闭口不提。 “谁说不是呢!这胡大人才二十七的年纪,可真真是对忘年交呢!” “这么年轻?”这到是杨抑没想到的,历朝历代做到了丞相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还未到三十就直接做了丞相实在是让人稀奇。 “想来抑王明儿个上早朝就能看到胡大人了,老奴也不多留了。误了时辰可不好。”李公公朝杨抑行了个礼离开了。 杨抑一想也是,便不再纠结这事,带着罗星瀚继续走向后宫。 罗星瀚给崔子晗开了方子,又去京城中的成衣店给吴祎钒买了衣裳,到家时,已快入夜。 走进屋中点上了灯,却发现床上的人早已不见。 “姑娘?”罗星瀚寻了一圈却没有找到。 罗星瀚望了望空荡荡的屋子,不知为何,竟感到一丝落寞。 本想着将衣服处理掉,“家中有女子的衣服实在是不妥。” 放空了一会儿还是作罢,“万一...她还会回来呢?” 整理了一翻屋子,罗星瀚发现少了一套衣服与刚配制好的一瓶金创药。不由得呼了口气,“还好,还知道穿件得体的衣服...” 第二日早朝,杨抑果然见到了那位右丞胡大人,站在自己的左后侧,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长像算得上俊朗,但杨抑莫名对他提不起好感。 下了朝,杨抑与黄小龙并排走在京城繁华的街上,好巧不巧的撞见了陆铭。 “没想到易公子的朋友也在朝为官。”陆铭迎上来与杨抑打招呼。 幸好杨抑从不穿官服或亲王服饰上朝,不然两方一见面,立马就要穿帮。 “那是当然,这是黄副将军,我俩嘛...”杨抑神秘兮兮的小声说到:“那种地方认识的。” 这话的歧义可就多了,烟花巷子是“那种地方”,校场学堂也是“那种地方”,可不能算是杨抑骗人,一个人一个理解。 “原来如此。”陆铭状似听懂了,“在下还有些事处理,下次相见,必定宴请易公子。” “好说,下次见面,我就与你交个朋友,如何?”杨抑笑嘻嘻的与陆铭说着话,这陆铭可比那右丞胡子枫讨人喜多了。 “如此甚好。”陆铭略一礼,擦肩离去。 “喂,你觉不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杨抑搭上黄小龙的肩膀。 “才见过两面,你什么时候交朋友这般随便了?”黄小龙鄙视的瞅着杨抑。 “反正我就是喜欢他,这个朋友交定了。”杨抑有句话没说出口,我与他可是见了三面的~ 第12章 及笄礼 “随你,昨日去抑王府找你,赤一说你去找罗神医了?”黄小龙有一句没一句的与杨抑搭话。 “嗯,带神医去了趟墨玉轩。” “公主病了?”黄小龙本该是讨厌这个晗公主的,但一想到她得了什么病是宫中太医都治不好的又莫名有些关心。 “嗯,马上就要病了。”开了能使人体虚的方子,可不是马上就要病了么? “……”黄小龙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杨抑这话是什么意思,心想反正与自己也没关系,便不再追问。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了十余天,终于,在杨抑动身去参加崔子晗及笄礼时,陆铭又出现了在杨抑的眼前。 “易公子今日装扮倒是显得几分隆重。”陆铭正在街上巡视,看到杨抑后便让身后的官兵继续,自己上前来搭话。 “今日家中有人过生辰便穿的正式了一些。”杨抑手执折扇,这么看去,倒有一种翩翩公子的感觉。 “在下上次见到公子允诺了要宴请公子,不知公子何日有时间肯赏脸呢?” “我这么个大闲人,时间多的是,陆兄安排就好。” “那便三日后午时二刻福禄楼相见,如何?”陆铭微笑看着杨抑。 “没想到陆兄也爱去福禄楼。”杨抑有些好奇,这京中大大小小的酒楼也有百十来个,福禄楼算是规模小的,达官贵人们都很少去,一般江湖游侠及小商小贩光顾的多一些。 “福禄楼的老板为人忠厚老实,在那里不会太过于拘谨。”陆铭比杨抑矮了半个头,但从不抬头仰视杨抑,每次见面都礼貌的看着杨抑肩膀处,让人不会觉得不妥。 杨抑微垂眼睑,瞧见了陆铭比女子还要长的睫毛,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本...本公子也是这么认为的。”差点就说漏了嘴。 “在下就不耽搁易公子了,三日后见。”陆铭微一躬身,继而转身离开。 杨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到皇宫,脑子里都是陆铭走时与自己一瞬间的对视。 “抑王。”守门的官兵行礼,杨抑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径直走了进去,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俩守门官兵不明所以,往日里杨抑进宫一路上都会与官兵侍从打招呼,今儿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直到御花园设宴处,杨抑才回了神,因着是公主及笄的大日子,朝中在职官员悉数到齐。当然, 悉数中不包括陆铭。 远处跟在黄老将军身后的黄小龙一见杨抑,就跟见到救星一般,与黄老将军打了个招呼就赶到了杨抑身边。 “你可算来了,与那群老家伙交谈真是比让我去上阵杀敌还难受。” “你又没真的上过战场,说不准到了那时你又想回来和他们聊天了呢。” “那可不会,若有天能有一人一事值得我拿起长枪披上盔甲,我定立于城门之前,即便是一人对于百万,亦不后退。” “啧啧啧,可以啊你!”杨抑满脸都贴着探究二字,“是哪位花楼的姑娘引得黄情圣放下了如此豪言万丈?” “去你的。”黄小龙翻了个白眼,真是交流无力,他刚才想的明明是……为什么是崔子晗?!猛的用甩头,把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丢了出去。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李公公的声音传来, 众人纷纷停下,恭候圣驾。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杨抑弯着身子行礼,看着这一地的人有些好笑,要是陆铭在,一定不会如此畏畏缩缩的头都不敢抬。 那边还有个吓的发抖的,哎,真是无趣,算了算了,想来一个从六品的小官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能这说...陆铭也不过从三品... “抑儿?“皇上见杨抑低着头左瞧瞧右望望,也顾不上唤众人起身,试探着叫了声杨抑。 “...啊?”杨抑回了神,怔愣的看着皇上。 “你这是…?” “没事没事,父皇,我就是昨儿个没休息好,不碍事,不碍事。”杨抑伸手捞了把黄小龙,“跪着做什么?起来啊。” 黄小龙:......你真是嫌我命长。 “抑王殿下,这是在跪拜圣驾呐!”李公公连忙提醒着。 “都平身吧。“皇上不知道自己这儿子又抽哪门子疯,索性不理会他。 “谢皇上。”众人起身,对杨抑的失礼早已见怪不怪。 “皇上,抑儿这是想着谁呢吧?”皇后小声在皇上耳边说着。 身上会意,不动声色的拍了下皇后的手背,上了主位。 “今日是朕的养女崔子晗,大顺正一品公主的及笄礼,众爱卿随意些,不必拘谨。” 不拘谨就怪了......与陆铭在福禄楼才会不拘谨......怎么又想起他来了??杨抑在一旁思想纠结中。 “抑儿,去墨玉轩接子晗来。”皇后一见杨抑那样就知道他心里有事,寻了个差事交给他做。 “是,母后。”杨抑退下,走时还不忘拉着黄小龙。 “抑王....”黄小龙待二人离开了众人视线,立刻甩开了他,“公主已经及笄,我不能再出入她的住所了。” “为何?”杨抑不解。 “我弱冠,她及笄,我现在出入她的闺房岂不是招人非议?” “你招人非议的地方还少?”杨抑白了一眼黄小龙。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名声不名声的也没有什么所谓,公主毕竟是个女子,往后…还是要出嫁的……”不知为何,黄小龙的声音之中有一丝落寞。 “真是麻烦,那行吧,你先回去,我自己去接她。”也不等黄小龙回应,大步离开。 黄小龙看着杨抑的背影抿了抿唇,转身回了宴席上。 崔子晗一直服用着罗星瀚开的药,身子虚弱,来到宴会时连皇上都吃了一惊。 “子晗,脸色怎如此苍白?”皇上关切的问到。 “回皇上的话,臣女近几日一直体虚,头痛的历害,惊扰了圣驾,皇上恕罪。” “身体不适怎么不早些禀报?耽误了病情可如何是好?”皇后嘴上责备着崔子晗,心里却是焦急的,“今日你也在各位大人前露了面了,就趁早回去吧。抑儿,去给子晗请太医去瞧瞧。” 皇上自然没什么意见,由着去了。 “爹,孩儿想起还有事要与抑王殿下商量,就先告退。”黄小龙找到黄将军,只一句话便匆匆离去,追上了杨抑。 “抑王。” “你怎么来了?”杨抑悠闲的走向太医院,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 “我...无事。”黄小龙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上杨抑。 “你不会看上我妹了吧?”杨抑猛的刹车,一副我拿你当兄弟你却要搞我妹的便秘表情。 “怎么会!无稽之谈!”黄小龙失口否认。 “切,你要真看上她了那你趁早给她娶了,再有四个多月大漠王子来觐见没准儿就没你啥事了。”杨抑状似无意的说到。 “大漠想和亲?”黄小龙危机感来袭。 “昂,头两年就提了,不过那时候咱俩每天不是闲书阁就是练武场,没关注过这事。” “公主可愿?”黄小龙咬紧了下唇,手心都被自己攥的发白。 “她要愿意还至于生这病?”杨抑嗤笑一声,“看来你是真看上我妹了。” “胡说!”黄小龙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从杨抑找罗星瀚到及笄礼崔子晗病殃殃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真是...一帮狐狸! “喂,你干啥去?”杨抑见黄小龙改道似是准备出宫,询问出声。 “回家睡觉。”黄小龙头也没回。 “现在的人怎么连老婆都要跑了还有心情睡觉?”杨抑嘟囔了一声,“要是陆铭...呸!关他什么事!” 将军府练武台上,一人身着劲装,手持长枪,舞了一夜... 第13章 福禄楼 杨抑与陆铭约定的这日。 杨抑早早的就起了床,今日他特意向父皇告了假,天还没亮就“潜“入了赤鹰的院子,在屋顶守夜的赤三与跟在杨抑身后,给杨抑守夜的赤九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偷偷摸摸的杨抑,展开了一段无声的对话。 ——主子怎么来了? ——我哪儿知道? ——家贼难防啊! ——......打晕了扛回去? ——要打你打… …… 杨抑才不理会这二人的“眉目传情”,来到十一的门口,深吸一口气。 赤九刚运轻功飞上了赤三在的屋顶,看到这一幕差点脚不稳滑下来。 ——主子去十一房间干什么? ——…前几个时辰主子在屋里干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我好歹也是女的,总不能盯着主子睡觉吧?反正在屋顶上坐着时候没听到什么动静。 ——对啊,你也是女的,主子为什么不直接找你解决? ——解决什么? 赤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赤九的胸部, 嗯,我要是主子也来找十一。 赤九注意到了赤三的目光,从腰带中抽出一柄小刀,抵在了赤三的脖子上,“你看什么呢?!嗯?” “没...没什么...”赤三心中咆哮,等我拿到弓箭,敢不敢再次比过!! “你们在做什么?”赤八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这俩人在他屋顶上折腾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睡眠! 赤九收回手中暗器,坐到了一旁,“主子来赤鹰院后一直站在十一门前,听赤三的意思是他知道主子要做什么。” 赤八疑惑的看向赤三,赤三嘿嘿一乐,俯身在赤八耳边说了句什么。 赤八脸色大变,“得叫赤一来解决这事!”一溜烟就没了影。 嗯...结果就是...赤八叫来了赤一...和除了十一的其余所有人... 于是气氛变得诡异......赤十一在房间中睡觉...杨抑站在门前一脸犹豫,还有十一人在赤十一房间对面的屋顶上排排坐好,盯着杨抑。 “三哥,主子不会对三姐做什么吧?”最小的赤十二开口,大家一致沉默。 “....要不我去结个阵法吧,万一主子真要闯进去呢?”十二再次开口,大家一致表示同意。 十二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几块石头,凭着内力扔在了十一屋子周围。 在最后一块石头到位时,杨抑也动了一下,敲了敲门,“十一,我是...奶奶的!谁结的阵法?”杨抑被弹出去好几米,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大叫到:“赤十二你给老子出来!” “我...下手太重了...”十二又双叒叕开口,大家一致默哀。 杨抑踢开脚边一颗石子,“学的本事都用我身上了?” “主子。”赤二来到杨抑身边,一脸心虚。 “你平日不都辰时才起吗,这么早在院里干什么?”杨抑问了十二一句,歪头一看,正瞧见排排坐的十人。 “你们在干嘛?还不到卯时,什么时候都这么勤快了?” 众人不语。 外面动静这么大,早已吵醒了赤十一,穿戴好后推开门,然后...一脸莫名其妙。 “这是…赏月呢?” “十一,把你那什么熏香拿给我用用。”杨抑不想理犯病的一群人。 “熏香?”赤十一一时没反应过来,主子一般不都不用这东西的吗? “熏香?!”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主子寅时起床就是为了过来要熏香?? “熏香!”杨抑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这几个怎么自打了回来后就跟傻了似的? “哦哦哦,主子要哪一种?”赤十一虽然不明白杨抑要熏香做什么,但看到杨抑那副要吃人的表情也不敢再问。 “就....随便吧...就是...味道清雅一些的。” “好,要多长药效?” “当然是越长越......什么药效?”杨抑莫名。 “媚药啊,主子还想加点别的什么药?”赤十一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媚药了??” “我这里的香不都是那种效果吗?主子不要媚药找我做甚?” “......”杨抑无语,他早该想到赤十一这儿没正经东西的,“算了,我就这么着吧。” 于是乎,起了个大早的杨抑又灰溜溜的回了屋子补觉。 赤鹰院中除了要守夜的赤九和心虚的赤三,其余人联手胖揍了赤八一顿各自回了屋。 杨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终于到了巳时,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冲向衣柜。 终于,半个时辰后,杨抑意气风发的站在了府前。 赤二坐在马车上笑着挑挑眉,“主子采蜜去?” “??” “跟个花蝴蝶似的。“赤二毫不留情的嘲笑,他可从未见过主子身上挂着这么多东西。 “!!”杨抑转身飞回了自己的院中,一路上叮当作响。 终于...两刻钟后,杨抑意气风发的站在了府前。 赤二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杨抑放下了心。 “走,福禄楼!” ......还真把我当车夫了?? 第14章 墨竹林 “易兄怎这般早就来了?”陆铭在二楼窗边早早就看到了杨抑进酒楼,起身迎接。 “那也没赶在你之前啊!”杨抑笑着走到桌边,做了个请的姿势,“坐下说。” “好,易兄请。”陆铭亦是还礼,二人双双坐下。 “在下才到没多久,方才在宫中面圣,想着福禄楼并不远,出了宫便直接来了这里。” “你进宫了?”杨抑惊讶。 “为人臣子当然免不了早朝晚议,倒是羡慕易兄可以如此自由不受规束。” “嗐,说不好听点我这就叫无所事事嘛。”杨抑打了个哈哈,心中却不甚赞同,自陆铭上任大理寺少卿一职后,今天是他第一次上朝,还偏是自己告了假这天,果然心有灵犀么? 这时,楼梯处又传来另两道熟悉的声音。 “师兄,经上次一叙,我总觉不安,师兄不再考虑下吗?” “不必,以前是我无法离开药房,如今既已可以出入自由,自然是该去弥补曾犯下的过错。”二人边说边上到二楼,正巧看到杨抑与陆铭。 “抑…” “罗公子嘛这不是!还有欧阳公子!太巧太巧!”杨抑抢在罗星瀚之前打了招呼,向二人送上一个警告意味满满的眼神。 “抑...公子。”罗星瀚的会意,立马改口,询问的看了眼杨抑。 杨抑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心道还是跟聪明人说话轻松。 “没想到罗公子还记得在下!易某荣幸!” 罗星瀚舒了口气,微笑回礼。 欧阳瑾在罗星瀚前面一直未说话,原来是正与赤二“暗送秋波”。 “咳…”杨抑终于看不下去了,“今日倒是真巧,这位是陆铭。” 陆铭起身含笑点头致意。 “这是罗星瀚罗神医,这位是他师兄,欧阳瑾。” 二人回礼,罗星瀚倒是规规矩矩的,只是这欧阳瑾与别人见礼时还要盯着赤二。 “在人倒是识得罗神医”陆铭开口,“前阵子找神医开过一张方子,有过一面之缘。”还没等罗星瀚回答,楼梯传来脚步声。 “主子,”吴祎钒跑了上来,“我的事做好了。”退到陆铭身后小声汇报了一句。 “嗯。知道了。“陆铭回应了一声,依然淡笑着看向众人。 罗星瀚僵住了身体,这人...竟是陆公子的暗卫.... “罗公子?”陆铭见罗星瀚仿佛是正盯着自己,不由得开口。 “啊?…嗯...陆公子,在下失礼了。”艰难的移开了目光。 “无妨。”陆铭笑着开口,“咱们坐下聊吧,钒,让掌柜的上些好酒。 “是。” 罗星瀚的目光随着吴祎钒的身影一直到楼梯,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自己挂念了她这般久,待真见到了的这一日,才发现原来她根本不识得自己,而自己才知她名字中有一个钒字。其余再多,一无所知。 掌柜的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将酒菜端了上来,杨抑与陆铭叫赤二与吴祎钒也坐下。 席面上安静的吓人。 杨抑与陆铭相视笑着,谁也没动筷子或主动开口。 赤二边吃边看着主子,坚信主子中了邪。 欧阳瑾时不时瞄两眼赤二,但没得到回应很是郁闷。 罗星瀚看着吴祎钒,吴祎钒看着碗。 嗯...在吃的只有赤二... “易公子,”陆铭终于开口,“在下最近在查一件案子,想着易公子上次的断案如神,便侥幸想让公子再指教一次,不知可否赏脸?” “可以啊,能帮陆兄分忧实在是我的荣幸。”杨抑开口,让赤二好一阵吐嘈, 一个王爷帮大理寺办案荣幸的是谁?... “那明日在下到公子府中拜访可好?聊一聊这件案子。” “好啊!”杨抑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赤二要阻止时已来不及。 赤二:您除了王府哪儿还有其他宅子了?除非是那个地方… 一顿饭和谐又尴尬的吃了下来,临别时欧阳瑾与罗星瀚盯着赤二与吴祎钒。 杨抑陆铭定好了相见地点时间,然后…互相盯着… “主子,您明天要带陆大人去哪儿?带回王府?”赤二驾着马车询问道。 “那怎么行,带去王府岂不是要暴露了身份?” “您在外头又没别的宅子,除非您打算带他去墨竹林,但那可…” “嗯,就去墨竹林。”杨抑打断赤二。 “那可是皇后娘娘为未来王妃置办的宅子!”赤二急的抬高了音量,“黄副将军都没去过!” “那又如何?”杨抑一脸无所谓的说到,“有没有王妃还不一定呢。” “主子,您这是断袖了?”赤二突然反应过来了,邪笑着问了一句。 “是呗。”杨抑靠坐在马车里,毫不掩饰。 正往师月赌坊走的陆铭脚步停顿了下,吴祎钒疑惑开口,“主子怎么了?” “无事。”陆铭往抑王府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有一丝异样。 第15章 阴月玉佩 此时,罗星瀚与欧阳瑾到了紫星堂,继续着被打断的话题。 “师哥,寒泽阁制作傀儡并不是你的错,何苦如此?”罗星瀚看着屋中已收拾好的行李包裹,心中不是滋味。 “第一个傀儡是我做出来的,若我没有做那一个,亦或是将他隐藏好,也不至于被寒泽阁发现并收为己用。现如今寒泽阁已快试好傀儡的制法,若不即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欧阳瑾再没有平常那一副邋遢样子,神情凝重。 “那也没必要如此以身犯险!师哥,你对我说实话,你真正目的是不是不在于寒泽阁傀儡军会危及天下?你真正想的还是小佩对吧?” “我...现在将小佩从寒泽阁中救出来是唯一能阻止寒泽阁再继续试验下去的办法,且这样也可以……” “也可以让欧阳佩回来,对吧?”罗星瀚少见的脸上带了怒色,“欧阳佩当初那么背叛你,你为了他沾上了那种奇怪的病,为了他偷了师父禁忌的医书,把他的尸体做成了傀儡,为了他被逐出师门。欧阳佩他若是你血亲胞弟也罢,他不过是你捡回来的一个孩子,为了他你这条命都要搭进去了!” “够了!他就是我的血亲,我捡他回医山时他才四岁不到,师弟,你身为一个医者竟说的出这种狠情绝心的话,医者本心就是为了救人,即便搭上我这条命,我也无悔。师父教导的从医之道你都已忘记,看来这几年退步不少。”欧阳瑾生硬的别开脸,无颜面对罗星瀚。 “那是我师父!”罗星瀚气急了,“若你执意去送死,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可怜师父遗愿都无法完成。”说罢,拂袖离去, “师弟......医者从不能自医。”欧阳瑾苦笑一声,“佩儿他对我来说,不仅是弟弟...” 罗星瀚一生从未如此失态过,一路上横冲直撞回了木屋。 “愚蠢!”本想一拳砸在桌子上,可余光瞅见了木床上的包裹,罗星瀚心中一动,猛的收住内力。 上前拆开,叠好的衣服上有张字条,“恩人,见字如面。那一日因事情紧急,不得已才不辞而别,衣中有一玉佩,若他日有所需要可带玉佩到京中师月赌坊,问及则答钒。江湖再见。” 罗星瀚抿着唇看着字条,好不容易压制住心中怒火,长叹一声。 从柜中取出那件叠的整齐的白色裙子出了门。 ——师月赌坊—— “胡大人,师师不过一介女流之辈,怎做的了如此大事?”王梓珅与胡子枫对坐在赌桌两边。 “胡某可不是来与坊主谈情说爱的,今日前来,是与师月赌坊真正的东家谈交易,坊主可别误会了。” 胡子枫抬了抬手,随从立即将地上的木箱打开,满满的真金白银,“坊主若肯帮忙引荐一下,那这些就权当是胡某的谢礼了。” “真是让人动心,”王梓珅垂手从桌中暗阁摸出来了一个布袋,“不过我师月赌坊有我师月赌坊的规矩,想来胡大人应该也玩过骰子,今日大人与师师玩一把,若大人赢了,师师就帮大人这个忙如何?” 让人 “好,坊主说想怎么玩。”胡子枫一派轻松,让人丝毫看不出他这是来求人办事的。 “一人四个,比点大小。大的赢,开前可拿掉一个骰子。”王梓珅打开布袋取出骰子拿在手中把玩,“大人放心,我师月赌坊的东西都干净的很,不会拿一些不入流的小伎俩骗您。” “那就开始吧,”胡子枫接过骰子,“六四四,”胡子枫拿下了一个三,“师坊主请。” “五五三,胡大人赢了。”王梓珅起身向外走去,“师师会向东家传达此事的。谢大人赏。” 没有人看到王梓珅是怎么拿下一颗骰子的,没人看到开时的“六五五三”,也没人看到王梓珅走到门口时嘲讽的笑了。 王梓珅从房间出来后转头就进了第二间屋子。 “铭主子。”王梓珅的脖子上还有一道那天在寒泽阁留下的伤痕,见到陆铭与吴祎钒却依然面色如常,好像自己受伤与这两人毫无关系。 “师坊主的手笔太大了些,与当朝右丞勾结洗钱可是大罪。”陆铭摸着一张麻将牌,挑眉看着王梓珅。 “师月赌坊的生意除了明面上赌坊的营生,私下里干的哪件事不是砍头的大罪?师师不是还好好活着呢吗?” “抑王已发现了端倪,要寻察此事,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坊主。” “抑王怎么会知道?”王梓珅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若师师没记错,抑王可是个毫无实权的闲散王爷。” “我来提前提醒坊主已算是仁至义尽,再多的,我也不想告知。” “铭主子,师月赌坊是寒泽阁在京城中的势力,您与阁主...”话还未说完就被刚进来的手下打断。 “坊主,有人拿着阴月玉佩来找,您是否要去见一下?” “好,让他在后堂等我,我这就去。” 阴月玉佩是师月赌坊的一个信物,京中只有三个人手中有,且都是与寒泽阁关系密切的人物,这事耽误不得。” “铭主子,师师去趟后堂,您稍等。” “嗯。” 师月赌坊后堂,一身月白色长衫的罗星瀚手执弯月型玉佩,与王梓珅相对而立。 “公子这玉佩是...”王梓珅心下疑惑。 “这是一位…朋友,存放在我这处的,她说拿这玉佩可让师月赌坊帮一个忙,不知可否帮在下转交件东西。”罗星瀚握紧了些手中的包裹。 “自然可以,公子只需说送到谁手上就好,师师会把事情处理好。”王梓珅自知可以拿到阴月玉佩的都是与陆泽有直接关系的人,故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便麻烦姑娘帮在下将这包裹和这玉佩交还给玉佩的原主人手中吧,在下说不出她的名字,只知其中有一钒字。” “钒?”王梓珅微惊,但也不好表露,“师师记下了,公子放心。” “麻烦了。”罗星瀚将包裹与玉佩交到了王梓珅手中,起身告辞。 吴祎钒?铭主子怎么把阴月玉佩交给了别人?王梓珅满心疑感的回到了陆铭跟前。 “铭主子,这块玉佩可是您的那块?” “嗯。“陆铭头也没抬,仿佛早就料到罗星瀚今日会来一般。 “那位公子要我将玉佩与这个包裹一起交给钒妹妹。”王梓珅将两物呈上,陆铭随手就扔给了吴祎钒,“拿着吧。” “铭主子,师师多说一句,阴月玉佩是师月赌坊最重要的信物,您还是自己保管使用的好。这样随意处置转交会平白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钒,玉佩还给坊主。”陆铭面无表情的吩咐着。 “是。” “铭主子,师师不是这个意思。”王梓珅哪儿敢接过来?要是让阁主知道了,这刚保下来的命还要不要了? “那人救了我的暗卫,我将阴月玉佩借他用一次有何随意之处了?师坊主不妨明说出来,这玉佩我陆铭还能不能用。” “自然是能,是师师逾越了,铭主子恕罪。” 陆铭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封信替我转交给阁主,明日我要来师月赌坊办公事,坊主与我还是保持距离的好。”陆铭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交给王梓珅,起身离开。 第16章 愿 第二日,杨抑下了早朝就坐上马车赶住城西。 “赤二,你快点,这次我可要比他先到才行!”杨抑催促道。 “是。” “赤二,慢点儿,别把我发型颠乱了,今日束的有些松了。” “........是” “赤二,你赶快啊,来不及了!” “赤二?” “赤二!” “你到底是要怎样!”赤二忍无可忍。 ....... “嗯…快点快点,不能让他等着我!” “确定?” “确定!” 于是,二人早早的就来到了城西城门前,果然没见到陆铭的身影。 “主子,您与陆大人约定的什么时辰?”赤二进了马车,拿了块布擦拭着匕首。 “巳时。”杨抑推开车窗四处张望。 “巳时?这才辰时三刻!”赤二发现自己最近是越来越容易崩塌人设了。 “男人早到一会儿是应该的。”杨抑理直气壮的说到。 “切,谁是男人还不一定呢。”赤二明显是在怀疑杨抑的能力。 “放心,你主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杨抑狠瞪了眼赤二,不再理他。还是和小铭铭说话舒服~ 为了保持形象,杨抑正直坐在马车之中,而一旁的赤二早已昏昏欲睡。 终于,二人等来了陆铭。 “易公子?”陆铭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杨抑立刻来了精神,探头出去。 “小铭铭,走,带你去我家!” “小铭铭?”陆铭懵了一瞬,浅笑起来,“易公子对在下的称呼倒是十分俏皮可爱。” “喜欢吗?那我以后就这样唤你,可好?”扬抑一边温柔的与陆铭说话,一边将赤二拎起,扔下了车。 “自然是好的。”陆铭点头应下,让杨抑欢喜的不得了。 “那你以后如何唤我?”杨抑语气中有些期盼。 “易公子便好。”陆铭笑着回应。 “这怎么行?换一个换一个。” “易兄?”陆铭略思考了一下。 “不行不行,我可没你年长。” “那易公子想让在下如何称呼呢?“陆铭败下阵来。 “官人!”杨抑有心逗他。 “易公子真是会说笑。”陆铭笑着摇摇头。 “好吧,不逗你了,我见你唤暗卫时取单字钒,那唤我也取单字吧。阳不好,谐音之乱。唤我易。只你一个,唤我易。” “好,也只你一人。”陆铭无心的一句话,却被杨抑听出了有意。 “好,只许你我二人之间.....咳咳….快上车。”杨抑遮掩住心中紧张,忙把陆铭与吴祎钒让了上来。 “头一次见钒姑娘穿白色,十分相称,”杨抑随口找了个话题。 “谢谢公子。”吴祎钒礼貌的道了谢,心里十分郁闷。 她平日只穿黑色,那日回到房中打开包裹,竟是件白裙,她举着那衣服凝视了好久,塞进了柜中。 今早取衣服时又注意到了那件衣服,没办法,一柜子就这么一件不是黑色,实在太引人注目。于是她又将衣服拿了出来,还,试穿了下... 十分合身,但自己还是习惯于黑色。正想换下,就听到陆铭在外唤她的声音。 “钒,即刻动身前往丞相府。” “是,主子。”吴祎钒推开门。 陆铭打量了吴祎钒一眼,“挺好看的,穿着吧。” “.......知道了…” 然后,她就穿着这件衣服…一直… “主子,要去墨竹林吗?”赤二抓着缰绳,开口问道。 “嗯,走吧。”杨抑应了声,又对陆铭解释道,“小铭铭,城西之外墨竹林中有处竹楼,那是我真正的家,在京中我住的地方只能算是个落脚的去处。我私心中把你当做至交,便请你去竹楼坐坐。” “陆某何其荣幸。”陆铭对杨抑笑了笑,那一笑,便让杨抑认定,这个竹楼未来的主人会是他二人。 “陆大人,主子可没叫旁人去过那处,您看主子对您多好!”赤二在在打趣着。 “易对我确是极好。”陆铭立刻回道。 “那陆大人觉得我家公子怎么样?” 杨抑听到赤二如此问,也是紧张的手心出汗,想听陆铭如何作答。 “易是很值得深交的人,在下十分欣赏,愿与之高山流水。”陆铭轻声回答着。 “哈哈!小铭铭果然对我胃口,”杨抑一把搂住陆铭肩膀,“不仅要高山流水,最好还有举案齐眉。” “易,这话旁人听了是要误会的。”陆铭温润的笑着,一双手握着折扇,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 “管他们做什么!”杨抑心里这个高兴!“赤二,我觉得你似乎也不必一直做车夫。” “那是!”赤二邪笑的驾着马车,目的达成! 几人说说笑笑间已到了竹林外。 “马车无法驶入,我们走路过去吧。”杨抑率先跳下马车,看着满林黑竹,心中触动。 “易,这里真的十分美好。”陆铭下了马车,也看着竹林。 杨抑偏头看了眼陆铭,“原来小铭铭真情流露时是这样的。” “易为何如此说?“陆铭顿了下,又恢复正常。 “只是从前小铭铭虽温柔,可笑里总是八分真二分假,今日这竹林之外惊鸿一警,才让我见到小铭铭开怀的十分真实。” “在下很向住这处。”陆铭毫不掩饰说到。 “若以后可以生活在此处,你可愿?” “愿。”没有丝毫迟疑。 “有你这话,我便等你到原意用十分的真实面对他人那天。那时,我在此处等你。 杨抑或许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如此认真过。 “好,希望有那一天。”陆铭笑了笑,几分自嘲几分期待。 四人穿梭在林中,不一会儿就到了竹楼。期间,陆铭一直沉默不语紧紧的盯着路过的每一棵竹子。用所有的时间去感受,记住此时心中的喜悦。 一位看起来四十余岁的女人从竹楼中走了出来,杨抑立马迎了上去,“白姨,”又悄声在她耳边说着,“我是易阳,别叫错了,会把人吓跑。” 白姨的目光从四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吴祎钒身上,满意的点点头,“小阳,快叫你的几位朋友来坐。” “好嘞!”杨抑立刻示意陆铭等进了竹楼。 第17章 雪竹 “那位是白姨,我的乳娘,在我十岁时就来竹楼帮忙操持着。那时竹林还没现在这般茂密,我也不常来此处,这九年都是白姨打理。”杨抑带着陆铭去到二楼。 “少爷,夫人可还好?”白姨泡了壶茶端上楼。 “安好,白姨放心。”杨抑带陆铭在桌边坐下,吴祎钒习惯性站到了陆铭身后,白姨见此不由得皱眉。 “小阳,怎么叫人姑娘站着呢?” “对对对,大家都坐,别太拘束。”杨抑拉着赤二坐下来,给陆铭递了个眼神。 “钒,坐吧。” 吴祎钒坐到陆铭身边,白姨不由得替杨抑着急,“小阳啊,我有件东西想交给夫人,随我去拿一趟吧。” “好啊,小铭铭你们先坐,我去去就回。” 杨抑与白姨到了楼下,哪儿还见白姨有半分温柔的样子?拽着杨抑袖子就进了柴房。 “白姨你轻点…”杨抑心疼的看着被白姨一把推开又合上的门,这么多年这房子没塌真是个奇迹。 “你小子怎么带姑娘过来也不提前说声!”白姨用打火石点起火,准备烧水做饭,“我看那姑娘对你也没意思,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白姨,您但凡温柔点也不会被从宫里派出来看房子。”杨抑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 “甭说这个,我跟你说,你可别跟你那个爹一样。装成个富家少爷,哄的女孩生死相许的到最后又三宫六院。”白姨添柴火叮当作响。 “幸亏母后让您出宫了,这要是在宫里您都不定被 参了多少本藐视皇族了。” “我这说你中意的那位姑娘呢,别打岔。” “哪儿有什么中意的姑娘?钒姑娘只不过是那位公子的暗卫。”杨抑无语,是从哪儿看出来的他看上吴祎钒了?从相识到现在他不过就跟她说了一句话。 “不是心上人你带来竹林做什么?!”白姨起身插腰,手上还拿着根柴。 “是心上人啊,不过不是那位钒姑娘,”杨抑往后退了两步背冲门口方便逃跑,“白姨,君子远庖厨,虽然我这事的确也不像君子能干的出来的,但我也真是不会做饭,就不在这儿陪您了,您用刀时候小心些,我这就先回去了。”说罢,一溜烟儿就跑回了二楼。 手中的柴应声落地,过了好一会儿白姨的身体才动了动,也只是走到了墙旁边,靠在那里,“皇后娘娘让我给王妃守屋子......可这.....这算是王妃还是附马啊!” “赤二,去下面帮帮白姨劈些柴,快去。”杨抑回到座位上咽了口口水,还是有些后怕。 “竹楼用柴不都是附近的竹子吗?哪儿会有缺柴的问题?”赤二嗤笑声。 “让你去你就去!白姨年纪大了,砍不动柴!” “哪儿能啊,白...” “老子让你过去!”杨抑一脚踢向赤二,赤二轻松躲开大笑两声就下了楼。 “小铭铭,我这手下不懂事,让你见笑了。”杨抑扭头就换上了一副表情,很是热络。 “怎会?易这是真性情,在下自愧不如。” “小铭铭今后的真性情一定都与我有关。”杨抑给陆铭添了些茶水,“小铭铭今日身上还带着公务,咱们先谈正事。” “好,”陆铭正色起来,“近日在下发现朝中官员有受贿现象,却苦于抓不到证据,而行贿之人的身份也不甚清晰,只知与师月赌坊有些联系,实在扰的人烦乱。 “既然和师月赌坊有关系那就去趟赌坊。这样,用过饭我就与你过去,让你看看我的老本行。”杨抑笑嘻嘻的说着,差点让端着食盒往上走的赤二拌了个跟头, 主子...赌钱难道对于您来说是件很光彩的事....? “主子,白姨让我先端些茶点上来。” “放下吧,”杨抑吩咐着,“我记得我屋中有一玉佩,你去替我取来,就当是我送小铭铭的见面礼了。” “主子,那可是...” “那可是我最喜欢的玉佩!小铭铭,你看我对你多好!”杨抑威胁性的看了赤二一眼。 赤二没法只得去取,暗自叫苦:这可是汪家钱庄无限额提钱的信物…人家还没跟你怎么着呢,怎么聘礼都送出去了? “在下还未来得及给易准备礼物,这折扇是在下亲自制作的,易若不嫌弃就请收下吧。虽不值钱,但也是在下的心意。”陆铭将手中折扇递给杨抑,吴祎钒内心丰富。 寒泽阁任谁见了这扇子都要给几分面子的,主子真是大方!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杨抑接过扇子,十分欣喜。 二人相谈到午膳时分,白姨与赤二将饭菜端上二楼。 “小铭铭,来尝尝白姨的手艺,若喜欢,以后我常带你来!”杨抑不停的给陆铭夹菜,一旁的白姨举着筷子看的心情复杂。 陆铭被杨抑的热情闹的招架不住。“易,我实在吃不下了。” “你刚吃一点儿,怎会吃不下?不合你胃口吗?”杨抑泄了气,十分沮丧。 “自然不是,”陆铭连忙解释,“易夹了许多菜,在下都十分喜欢。” “好吧,我也吃饱了,再坐一下就回京吧。”杨抑放下碗筷,赤二见状连忙扒拉了两口板。果然... “赤二,去林外给马儿喂些草。” 果然主子不会自己一个人挨饿.... 用过了午饭,白姨送三人到了林外,赤二已经在马车上等候。 “白姨,我先走了,那坛子酒等我二人下次再来时就取出来吧。” 三人上了车,白姨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叹了口气,抑王这是动了真情啊… ——师月赌坊—— 半途中陆铭交代了吴祎钒些事情,故此行仅陆铭,杨抑和赤二三人。 “师坊主!许久没一起玩过了!”杨抑绕过前堂直奔里间。 “原来是四爷来了。”王梓珅闻声走出了房间,“四爷今日怎么有时间来师师这小赌坊了?” “这不是近日得以忙里偷闲,想着来玩两把嘛!师坊主这是不欢迎我?” “哪儿能啊,正巧师师今日也无事,就与四爷摸两把。”王梓珅走近杨抑。 陆铭皱了皱眉,“易,我不会摸牌。” 杨抑立马退到陆铭身边,“那咱们玩别的,你说玩什么,都听你的!” 见杨抑与王梓珅拉开了距离,陆铭这才舒缓了眉头,“我只会押大小。” “行,咱们去玩骰子,师坊主,一起啊?” “那是自然,为的是四爷高兴嘛。”王梓珅强迫自己忘记陆铭摸牌赢了她一处庄子的事,铭主子说不会就是不会! 第18章 汪宇坤 “坊主,我听说最近师月赌坊的玩客来头都不小啊,你说这一会我要是赢的他们身无分文了可如何是好?要不今儿坊主您承我个人情,我让着点他们,也省得坊主不好做。”扬抑试探着说道。 “四爷,我这师月赌坊从来就是打开门做生意,您赢是您的本事,况且师师可并未听人说过近几日坊里有什么大人物光临,您放心玩。” “那我便放心了。”杨抑浅笑着回应,“赤二,先去前堂看看,还有没有松散点儿的位置。” “是。”赤二会意。 到前堂,果然有些熟悉面孔。不过经赤二的提前警示,几人都是装作不认识杨抑,内心慌得不行。 “呦,四爷?”一人正从门外走进来。 “汪公子?刚来?”杨抑迎上前,“倒是少见汪公子在赌坊露面,一块儿来两把?” “汪某今日也是有要事才来的赌坊,四爷那摸牌的本事汪某实在是望尘莫及,汪家祖辈传下来的家产可不能在我这儿败在牌桌上,就不陪四爷了。” “谁说我今儿个要摸牌了?”杨抑上前勾住汪宇坤的肩,“押几轮骰子,小赌怡怡情就好了。” “没成想四爷是来赌骰子的,这大小桌自四爷十六岁那年可就再没见您上过了,今日怎得有兴趣来尝尝这人间烟火了?” “美人在侧嘛。人家不会玩那个,我总不好弃了他自己快活。”杨抑笑嘻嘻的冲陆铭眨眨眼,陆铭亦笑着收下。 “原来如此,在下正巧有事请教,一同去玩两把也好。”汪宇坤应下。 “好说,你四爷我上知天文下识地理,有什么事问我就对了!”杨抑十分自信,“不过!汪兄,借点儿银子?” 众人:......抑王这么穷的吗?! “在下出门时比较急,身上的银子也不甚多,”汪宇坤从大袖中掏出一沓银票数了十张给杨抑,“一万两够吗?” 众人:......汪家这么富的吗?! “够了够了。”杨抑接过银票。 “易,其实我带了银子...”陆铭弱弱开口。 “咱俩出门哪儿能让你花钱?拿着!”杨抑把刚借过来的钱塞进陆铭怀里,“去花!” “赤二,身上有银子吗?”杨抑不怀好意的看向赤二。 “......有,带了二百两。” “还记的我怎么教的你们吧?给你个任务,替主子还债,这场子随你玩什么,给我挣出一万两来。多出来的自己留着娶媳妇。” “我只有二两!”赤二后槽牙警告。 “你主子二两都拿不出来。”杨抑白了赤二一眼,拉着汪宇坤和陆铭去了大小桌,王梓珅随行。 “买定离手噢!买定离手!” “易,买大还是小?” “都行,你怎么开心怎么买。” 陆铭思考了下,拿出一千两银票放到了小上。 杨抑:.....得,一千两没了.... 王梓坤:.....装的真像...... 汪宇坤:怎么就放一千两?赌对了才能挣五百两,五百两能干嘛?......不懂...” “开,大!” “易...”陆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杨抑。 “没事!才一千两,赤二马上能挣回来,你踏实玩!” 隔壁桌赤二看着手中的二百两......我可以,我没问题... “四爷,有些事和您说。”汪宇坤低声与杨抑说了一句。 杨抑点头,和陆铭打了个招呼,住角落去了去,临走不忘告诉陆铭:“好好玩,输就输了,有我呢!” “抑王,钱庄最近有人帮朝中一个势力洗钱,这事您清楚吗?“离开人群后汪宇坤立刻变的神色凝重。 “本王今日来是为了调查官员受贿的事,你来莫不是为了查钱庄的那个里应外合的人?” “正是,如今家父身体抱恙,几位庶出的兄弟都有了心思,这事在下绝不能再如往常那般视若无睹,任由他们胡闹。” “呵,有意思,这师月赌坊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杨抑挑了挑眉。 “易。”陆铭有些无措的唤着杨抑。 “我先回去,明日你来王府找我,我觉得这两件事之间一定有联系。咱们一起查。”杨抑快速的说完,“对了,再借点儿钱。” “好。”汪宇坤看也没看那些银票,一股脑塞给了杨抑,“那汪某先回了。” 杨抑也顾不上跟汪宇坤客套,小跑回了陆铭旁边,“怎么了小铭铭?” 第19章 赌坊风波 “易,还是你来玩吧。”陆铭将剩下的六张银票还给杨抑。 “不是跟你说过输就输嘛,担心什么?爷养的起你!” “易,右丞来了。”陆铭靠近杨抑小声的说了句,“坊主去了后堂。” 感受到陆铭突然靠近的身体,杨抑耳朵红了起来,“咳...我,我知道了。” 慌乱的转身对着赌桌,“你刚才压的什么?” “一直压的小。” “好,这把还压小!”杨抑一把将手上的银票全部拍上了桌子。 “四爷,小的还没开始摇呢...”环形桌中间的那人提醒着。 “任你怎么摇,四爷我就随他一直压小。”杨抑双手支着桌子。 隔壁桌赤二闻声过来,好笑的看着杨抑,他都不记得主子上次玩这把戏是何时了。 一旁的人都奇怪的看着杨抑,心想这人有病吧,摇骰子的人都自有一套手艺,他这一沓银票拿出来,不是明摆着叫人坑呢吗?于是纷纷压大。 赤二来到桌边将手中赢得的三千两银票放在杨抑的银票旁边,“我娶媳妇的钱,可到给我输了。” 杨抑不答,只是保持着两手撑着桌子的姿势。 “买定离手!”中间那人摇起骰子来,桌边的人虎视眈眈着杨抑的银票子。 “买定离手!”随着骰子盒落桌那一下,杨抑右手也动了,拍了下左手手背后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站直了身子。 “开!” “这...怎么会这样!”场上的人除了杨抑三人都惊了,尤其是那摇骰子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赤二,收钱!”杨抑挑眉看了眼那三个一朝上的骰子,拉了陆铭就准备走。 “等等!一定是你用了什么阴招才会这样!”输钱一方的人中发声,“敢在爷爷面前玩诈,你是不是活腻了?!”围观人群中认识杨抑的都在为这位勇士默哀。 “爷爷?哥们儿,相信我,你要是知道我爷爷是谁了,递给你把刀自刎谢罪你都不带犹豫的。”杨抑停下脚步,“刚才几位联手坑小铭铭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有没有活腻?” “四爷,因着你是我师月赌坊的常客,又与坊主有些交情,我等见您才称声爷,我师月赌坊开门做生意,您却说我与牌客联手骗钱,这实在没有道理!”语气中不服又心虚。 “本来呢,这事可以在我玩了这把就算了,你们本也可以继续做你们的富家少爷,你呢,也可以继续在这赌坊做工捞钱。”杨抑环顾着众人,“但奈何各位盛情,非要与我理论一番,那四爷我也无需再给各位面子,咱们报官处理如何?” “呵!”那几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即便是告到圣上哪儿去,你能奈我等何?” 杨抑拉住正要上前的陆铭,“看来各位是想私了。” “你要是识抬举就给爷爷我认个错,把钱孝敬上来,爷爷我就收你这个...” 满堂惊恐!那人的舌头已被割下掉在了地上。 而“凶手”赤二正在一旁擦拭着匕首,“其罪当诛。” “你…你你完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死定了!”与之同行的一人颤着手指向赤二,“他可是兰贵妃的堂弟,你们死定了!” 陆铭拽了拽杨抑的袖子,“易,这事还是让我来解决吧。” “好好呆着看戏。”杨抑安抚性的拍了一下陆铭。 “兰淑怡,啧,看她不爽好久了,那个谁,郑待郎他侄子。”杨抑招呼了一下人群中的一个穿着富贵的男人,被叫到的那个人激灵一下站了出来, “抑!......易公子...” “这儿离将军府不远,你去把小将军叫来,爷给他解决了个小老婆。” “好....好...小的这就去....”不敢再看被割了舌头晕过去的那人,陶跑去往将军府。 “易,这几人都有些势力,万不可硬碰硬。”陆铭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不碍事,我还碰的起。”杨抑与几人对峙着。 此时的后堂, “胡大人,我不是与你说了今日抑王会来赌坊,你怎么还要过来?”王梓珅狠狠的看着胡子枫,这些人就会给她找麻烦! “怕什么?无凭无据的,杨抑还能如何了我这个丞相?” “有什事您快吩咐吧,现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这个前朝余孽都不怕,你怕什么?大不了跟他说我来这儿会情人,师坊主这张脸是让多少男人做梦都想着一亲芳泽的啊。”胡子枫挑起王梓珅的下巴,“若这天下还是我姑苏的天下,我倒不介意身边有你这么一个祸水。” “大人不介意?可师师可介意的很!”王梓珅后退两步。 “啧,美人儿不解风情。也罢,这地图上有路线,三日后的这个时辰,我在城北等坊主。”胡子枫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后转身离开。 途经前堂,正被赤二瞧见。 “主子,胡丞相也在赌坊。” 杨抑闻声侧目,果见胡子枫正往外走。 “赤二,跟着他。放信号弹让赤鹰都过来。” “是。” 赤二飞身出了赌坊,放了一枚信号弹后隐入人群,跟踪胡子枫。 王府中的赤鹰见到信号,立即向师月赌坊赶去。转角一处酒楼的二层,一身白衣的吴祎钒看到赤鹰离开了王府,身形一闪,潜入王府。 赤鹰到达赌坊时,黄小龙也正巧赶到,几人一同进了赌坊。 “主子。”赤一等人与杨抑打了个招呼。 “嗯,很久没打群架吧。”杨抑语气轻松,“对面那几个你们着着来,别给人打死了就行。” 赤一轻蔑的看着站着的五人和已经晕过去的一人,“就这几个人还需要把我们都叫过来?” 哼哼、明明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这不是怕兰家过来么,真是让我心惊了好一阵,你们过来我才安心一些。” 众人:...... “地上那人谁啊?”黄小龙拍了拍身边工部待郎的儿子田玥。 “兰贵妃堂弟,刚才说要当抑王的爷爷。”田玥极其小声的说着,“被抑王的待卫割了舌头了。” “嫌命长?这话都敢说?”黄小龙不敢置信。 “这人也是刚来京城,不识得抑王,站着那几个狗仗人势的,自家本就无大官大职,自然也没机会认识抑王,要不然谁敢这样说话?” 番外01 姑苏三十七年,北止侯府。 一处院落的假山上,一身青袍的黄小龙双手托腮,望着院门。 “少爷,您快下来吧!将军在外征战最挂心的就是您了,您要是不小心摔出个什么好歹来,这让老奴怎么跟将军交代啊!” 将军府的管家是个早已经上了年纪的,在将军府服侍过三代主子,现在正站在假山下急的团团转。 “我就在这儿等爹回来,没事的黄伯,不必担心。”虽说黄小龙对这个被赐了主姓的将军府的老人很是尊敬,但还是抵不住他对父亲的想念。 “少爷,要等将军您大可随着老奴进屋里等,将军如果一回来就看到少爷您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定是要怪罪老奴的,您心疼心疼老奴这一把年纪,下来吧!” “坐在这里看的远,”黄小龙取下别在腰上的竹笛,“黄伯,我还能听到爹给我吹竹笛吗?” “少爷您大可放心!候爷起兵受天下万民拥护,将军一定会大捷的!” “真的会那么顺利吗?那为什么将士们未满十二岁的孩子都要接来侯府?黄伯,姑苏的兵马虽战力很弱但却超了候爷十倍还多,守着侯府的这些‘士兵’中有多少是往常各府的府丁?黄伯,我已经八岁了,您不必事事瞒我。” “少爷……”黄伯沉默了,这位小主子远比他想的更聪明更深沉,“哎...都是老奴不好,您还小,本不必操心这些的。” “黄伯,您何错之有?”黄小龙跳下假山,吓的黄伯赶紧上前相扶。 “走,咱们去杨抑那里,候爷这么久都没个信儿回来,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少爷先行,老奴回屋去给您拿件衣裳,想来您是得跟小侯爷待到晚上的,可别受了凉。” “那我走慢些等黄伯。”黄小龙向院外走去。 “哥哥……” 刚出院子,黄小龙就听到了一稚嫩的女声,四下察看,发现是一大树下,一女童正扶着树,废力的要抬步往前走。 “你是谁家的孩子?”黄小龙跑上前,蹲下了身子与女孩平视。 “哥哥,”女孩见到黄小龙似乎很开心,抱住了黄小龙的手臂。 “哥哥?你有个哥哥?” 女孩歪头看着黄小龙,显然是没听懂他的话。 “小丫头,你能说出你父亲是谁吗?”黄小龙捏了捏她的脸,侯爷手下的将士与他父亲都有交情,他自小就跟着父亲,因着母亲早逝,他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全呆在父亲身边,故而哪怕是眼前这小女孩只能说出个姓氏,他都能大抵猜到是哪位将军的孩子。 “晗晗…”女孩被他捏的嘟了嘟嘴。 “韩将军?”黄小龙皱了皱眉,“韩将军只有延峰哥哥这一个孩子啊,你父亲怎会姓韩?” “晗…”女孩晃了晃黄小龙的胳膊,皱起眉头,“晗…” “你叫晗晗?”黄小龙了然,“你还记得自己住哪个院落吗?” 女孩歪头。 “……好,我看出来你不知道了…”黄小龙扶额,“你刚才叫哥哥,你有个哥哥?” 女孩听到哥哥这两个字咯咯笑了起来,抱紧黄小龙的胳膊,“哥哥!” “我....”黄小龙尴尬,“合着你那声哥哥是叫我呢?” “少爷?”取了衣裳的黄伯出门见到黄小龙与一个小女孩在树下,忙上前去察看。 “黄伯,你可识得这是哪位将军的孩子?” “老奴倒真没见过这位小姐,不如先抱着,去寻小侯爷的路上找人询问询问?” “也好。” 二人带着女孩一路询问,直到杨抑所住的院前也没问清楚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无法,只能带着进了院子。 “杨抑!”黄小龙在院中唤着,不多时,杨抑就擦着汗从屋中出来了。 “制蛊是很劳神的你知道吗!你这一叫唤让我走火入魔了怎么办?你……呀!晗晗怎么在这儿?”七岁的杨抑由怒转讶。 “你认识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认识啊,这不…” “报!”杨抑刚开口就被一士兵跑来打断,“小侯爷,前线来信,请您转交!” “好,给我吧。”杨抑接下一沓子信封。 黄小龙见有来信,也顾不得其它,忙找出写有“吾子黄小龙收”字样的那封拆开看。 杨抑也找出北止侯的那一封,却没有立刻拆开来看,而是继续翻找。 “糟了。”待翻过一遍,杨抑将手中其余的信都塞入黄小龙怀中,从黄伯手中接过女孩。“你帮我去分一下信,我有些事急着去处理。” “怎么了?”黄小龙见杨抑面色沉重,不由得也认真起来。 “她的父亲崔将军没有来信,”杨抑极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崔将军每战都请缨前锋,怕是……” “不会的,”黄小龙阻止杨抑再继续说下去,“你带她去吧,府中有我替你看着。我有黄家另一半的将令,你拿着,没人敢拦你。” “谢了兄弟。”杨抑接过黄小龙递来的荷包,抱起崔子晗往外跑去。 “注意安全,我等你们回来!” “一定回来!”杨抑已跑出去很远,但声音还是清楚的传到了黄小龙的耳朵里。 “少爷,这样做会不会……” “好了黄伯,刚才您没有阻挡不就是默许了吗?咱们先把信分给大家,有什么事我顶着。”黄小龙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二十岁,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 “是,少爷,”黄伯欣慰的看着黄小龙,这才是黄家的好男儿! “走吧。”黄小龙把信折好塞回信封里,现在已不是能让他儿女情长的时候了。 “少爷,将军的信里写了什么?” “没什么,父亲受了点伤,但无大碍,另外提到让你我帮衬些小侯爷。” “如此,老奴便放心了。”黄伯放下心来。 “希望杨抑带着小丫头到了军营也能放下心来。”黄小龙喃喃了一句,大步离开。 黄小龙再见到杨抑时已是次年盛夏,这期间他帮着打理侯府,人已成熟了许多。那次分别后不久,他就知道了杨抑顺利带着崔子晗到了军营的消息。 崔将军,战死沙场… 北止侯对于杨抑的做法倒是没说什么,但黄将军一看杨抑手中的半块将令时便勃然大怒,“黄小龙竟敢擅作主张!你去回去告诉他,老子回去打折他的腿!” 被指的那名士兵狠咽了口口水,“将…将军息怒…” “息怒?他竟帮着小侯爷干这种胡闹的事!小侯爷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他有几个脑袋赔?!” “黄将军,他们这也是为了子晗,虽说...哎,还是来晚了...”北止侯抱起崔子啥,“崔家世代忠烈,这孩子以后本侯亲自抚养。” “您亲自抚养?”杨抑终于开口,“崔夫人?” “随将军去了,“黄将军别开脸,神情悲伤,“既是我儿给小侯爷的将令才让小侯爷到军营里来的,那我应当对小侯爷在军营的安全负责,直到战乱结束,小侯爷都得跟着我。” “咳…其实我去找大哥就行…” “就这么安排吧,抑儿,带着子晗去你黄叔叔的帐里。”北止侯开口。 “......是。”杨抑认命,抱着哭闹起来的崔子晗退了下去。 姑苏三十八年,北止侯大胜。 “爹!”黄小龙从北止侯府跑出,迎着军队。 由于太过于激动,黄小龙没看到杨抑一直在向他使眼色。 几位将领在府前下了马,与久别的孩子相见。黄将军将黄小龙领入府。 “你平日住哪儿?” “那边!”黄小龙指着一个方向。 “带我去看看。” “好!”转身时终于瞥见了杨抑,二人对了个眼神。 杨抑:快跑! 黄小龙:?? 杨抑指了指身边的崔子晗:没翻篇呢! 黄小龙:!! “爹...我与杨抑也许久未见了…不如…” “叫四皇子!”黄将军给了黄小龙一个爆栗,“黄家迟早毁你手上!给我过去!” “爹,我不就是放了四皇子和小丫头出去了吗?至于生这么久的气吗?” “叫晗公主!”黄将军从副将手中接来早已准备好的戒尺,“跪下!” “怎么出去一趟再回来这一个个的身份都比我高了...真是....”黄小龙一边抱怨一边跪了下去。 “啊!”膝盖刚着地,背上就传来剧痛。 “擅作主张,十戒尺,你认不认!” 崔子晗见这场景已哇哇大哭起来,黄小龙抬头看向她,“喂,小丫头,别哭,十戒尺算什么啊?我黄小龙认了。” 黄将军毫不留情的下手,看的杨抑都皱了眉。 “杨抑,把她带走。”黄小龙已疼的满头是汗,“把府门替我关上,丢人。” “黄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北止侯在府门口看到了这边的事,急忙赶来,“抑儿,先带子晗去别的地方。” “皇上,臣的儿子做错了事理应受罚。” “唉,你这么叫我倒真让人不习惯,算了,不是说了不怪罪吗?” 黄将军平了平气,扔了手中戒尺,拂袖离去。 “诶你这倒底是不是拿我当皇上了?”默默翻了个白眼,扶起黄小龙,“好孩子,委屈你了,过几日要迁去皇城,这几日你好好休养休养,不然舟车劳顿,会吃不消的。” “谢皇上。”黄小龙行了一礼后慢慢走回院子。步伐虽慢,却挺直了脊背。 出发去皇城这天,杨抑踏上马车看着趴在里面的黄小龙抿了抿嘴,“我怕你一个人无聊,弃了马过来陪你。” “嗯,那小丫头呢?”黄小龙支起上身。 “她要在这儿守孝三年,对了,今日是她生辰。” 黄小龙闻言爬了起来,撩开车帘出去,所幸还未走远,对着城墙上的崔子晗大喊:“喂,小丫头!” 崔子晗听到熟悉的声音,拉着身边的一个士兵的手,另一手指着车队离开的方向。 “哥哥!” “小丫头,生辰快乐!”黄小龙见崔子晗有了回应,抬起手大力晃着。 “公主,黄小将军祝您生辰快乐。”那士兵蹲下身子。 “喜欢这个。”崔子晗指着马车的方向。 “公主说喜欢什么?” “哥哥...快乐…” “喜欢小将军的生辰祝福吗?”士兵状似听懂。 “喜欢哥哥,”崔子晗见马车愈来愈远,声音却一遍一遍的传来。 “生辰快乐!我在皇城等你!” “黄小龙!”黄将军骑着马过来,吓得黄小龙赶紧钻进了马车。 “杨抑,快去把我爹打发走!” “我?我赶你爹?!”杨抑内心拒绝。 “你现在是皇子!你快去!”黄小龙一把将杨抑推了出去。 “咳...那个...黄将军...本皇子...”杨抑看见黄将军,一秒就怂了。 “把这个给他。”黄将军将手中的一瓶药膏扔给杨抑,掉转马头赶回了车队的最前。 “呼…”杨抑舒了口气回了车中。 直到车队不见,崔子晗才放下扒着城墙的手,“哥哥…” “公主,三年后孝满您就可回皇城寻小将军了,城墙上风大,先回吧。” 崔子晗嘟了嘟嘴,任由待从抱起自己下了城墙。 不论相隔多年,再相见时,你我仍是恣意少年。 ——黄小龙崔子晗番外01end—— 原来我生命中的那人,早已被上天注定好。 第20章 梁上君子 黄小龙来了兴致,千载难逢的机会! “十二,十二!”黄小龙招呼着赤十二。 “黄将军。”赤十二小跑过来。 “去皇宫东门把这事散出去,一定要是东门!兰贵妃有亲信在东门,这事得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来评评理。” “好,十二这就去。”赤十二只是有些呆,但脑子想事情绝对是极聪明,看来主子这是要帮黄将军清理后院了 “咳...那个…去东南门也传一圈,”黄小龙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东南门?”十二不解。 “嗯,不过顺路一趟,你快去。”黄小龙背过身去,神情不自然。 “噢噢。”十二也不多问,即刻出了赌坊。 那边的赤一还在与几人面面相觑。 “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城东官衙的老爷!识趣就赶快走!本公子不追究你们的过失。”一青衣男子开口,明显底气不足。 “官衙的老爷?不过从七品,这也能算是个官?”赤四开口,毫不掩饰的嫌弃,“朝堂都没进过吧?” “放肆!家父深得圣上器重,你一个莽夫,可知入宣岁初宫宴是何等荣耀?你才是没进过宫的一个贱民!” “你进过宫?”赤一终于开口。 “那是自然,本公子还与洛王抑王敬了酒!”那人自喜,不免高傲了起来。 田玥扶额,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黄小龙溜到陆铭身边,“诶我说,你手底下怎么有人能生出这么蠢的儿子?” 陆铭状作不解,“在下也是刚上任不久,还未来的及考察下属,不过黄将军这话是何意?” 黄小龙见差点说漏嘴,连忙找补,“就是这洛王这两年都未曾参加过岁初宫宴了,衙门官差不是每两年就要城内外调动一次嘛… “这么说来这位公子是在说谎,”陆铭了然,“在下在其位却没管好下属官员品行,实在有愧。” 杨抑一把搂过陆铭,“你俩嘀咕啥呢?” “没啥,谢了兄弟。”黄小龙坐上大小桌,晃荡着双腿。 “明年岁初宫宴别让我失望就行。”杨抑心累,过了十好几年的消停日子,怎么家事国事都赶到一块儿来? “放心吧你,我势在必得。”黄小龙低头看了眼晕倒的那人,也谢谢你了,倒霉蛋。 “你进过宫?”赤一没理那人的话,又问了一遍。 “你这人是聋?还是被吓傻了?听不见本公子方才说的话?” “宫宴名单由礼部拟出,经皇上点头才可宣读,你当真要冒着欺君之罪在这儿理论不休?”赤四勾上赤一的脖子,“你还动不动手?不动手就给我腾个地儿。” “让赤六来,他们身上不能有伤。”赤一与几人眼神交流一番,而后齐刷刷看向赤六,赤六生性冷漠,此时只是向几人回以点头示意,持着折扇走近那群人。 “呵,就这么个小白脸,还想...唔...” 赤六一扇子把那人...砍晕了... 在场众人:......这表面上是没伤,里面怕是骨头都要折了啊喂! “易。”陆铭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别胡闹了,贵妃若是怪罪于你…你若是出事…这…叫我怎么办?”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杨抑神情一震,“赤六你先住手,小铭铭,你刚才说什么?” “你出了事,叫我要怎么办?” “你放心,我肯定不让你守寡。”杨抑楼上陆铭,却被推开。 “我并非这种意思,你太胡闹了。” 杨抑见陆铭动了气,连忙服软,“别生气嘛,我错了,赤六,不打了,等官府来人处理这事。” 陆铭抿紧了唇,转过头去不理他。 黄小龙看出了点儿门道,“呦,你还真惧内。” “滚!”杨抑骂了一句,“要不是惦记你那破事,我早让赤二去叫京兆尹了。” “我自己整吧,你借我两人。“黄小龙跳下桌子,“都给老子听着,你们这群靠爹混事的小崽子。” 黄小龙拨开赤一,与那群人对立,“你们的爹很历害?我就不跟你们提我爹是谁了,老子身上官职从三品,你们要是觉得自己有本事,就继续闹下去。今儿就是贵妃来了又能怎样?嗯?” “贵妃娘娘驾到,闲人回避!”尖锐的声音应景响起,坊内乌泱泱跪了一地……乌鸦嘴! “赤一赤九留这儿帮他。小铭铭,咱们先走。”杨抑拉了陆铭就往外跑,隐入了人群里。 “易公子,本是你我二人惹出来的事,怎的留黄将军一人在那里?”陆铭责备的看着杨抑。 “本来把这事闹大就是为了他,你甭操心了。兰贵妃把侄女许给他做妾为的就是拉拢监视将军府,给她儿子争那把龙椅,这么好的一个摆脱的机会,当然得把握好。 况且她堂弟也不是什么好人,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还干过强抢民女的混蛋事,割个舌头就当为民除害了。” “万一贵妃娘娘动了怒,黄将军岂不危险?” “我这不留了两个人给他嘛,实在不行跑回将军府还是没问题的,他爹可是连皇上都不怕的。” 还有一句杨抑未曾说出口,兰贵妃看见赤一肯定能猜到被骂成孙子那人是他,还敢追究什么?乖乖被退亲才是最明智的。 陆铭略消了火。“如此,我便放心了。” “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你我去做,方才胡子枫进了师月堵坊后堂,师坊主也紧跟着离开。胡子枫走后,前面闹出这么大动静师坊主都没出来看一眼,实在奇怪。咱们从后面绕进后堂,查看一番。” “好,不过再有什么事,你不可再逞强。” “知道了,都听你的。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杨抑笑嘻嘻的扯了下陆铭的袖子,又转过头吩咐道,“赤鹰听令,赤三赤四去丞相府守着,有什么动静立即回来汇报。赤五赤六回...回家,这段时间家中不可无人,顺便去重新安排一份排班表。以后丞相府,汪家钱庄和师月赌坊每日都要有人盯着。 赤七赤八收拾收拾,在赌坊周围警戒,随时准备接应我们。赤十去寻赤二,他去跟踪胡子枫了,应该会在沿路做下标记。你们能跟就跟,有危险立刻撤回来。十一,去珊瑚楼,必须给我问出点什么来!” “是!”几人领命离去。 “易,”陆铭第一次抬起眼看他,“古之圣人诚不欺我,高手隐于市。易得安排滴水不漏,想来是早已将一切把握好。” “嗐!古人说的话多了去了,还有个什么什么说过饭前便后要洗手呢。”杨抑一秒回到那个浪荡子弟的模样,“走,高手带你去做梁上君子。” 陆铭:...... 第21章 地寿星 “主子!”赤十二一路轻功返回。 “你怎么比兰淑怡还慢?!”杨抑正要拉上陆铭的胳膊,又被打断,很是不爽。 “小将军让我去东南门也散一圈,东南门那地儿您也不是不知道,全是熟人儿啊!拉着我聊了好半天,他们换班时我千叮咛万嘱咐让那几个别忘了这事,这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赤十二越说越来劲,全然不顾杨抑快掉出来的眼珠子。 “主子我跟您说,东南门那群人都被您给惯坏了......您瞪我干嘛?” “我哪有瞪你?”杨抑否认,“行了,事儿做的不错,回去休息吧。对了,下个月的玉石没了。” “哦哦,那我先回去了。哎?为什么扣我玉石?!” 杨抑已拉着陆铭走出了好远,“别理他,那孩子来时就痴傻,我看他可怜才留着他的。” “易与宫中之人也有往来?” ......这么会挑重点的嘛??? “易不愿说可不解释。”陆铭心中早已知道缘由,却还是故意这样说。 “对对对,我不愿说。”杨抑松了口气。 由此可见,再弯的直男也是直男。 二人一路顺利潜入后堂,空无一人。 “想来是都去了前堂看热闹了。”杨抑来到王梓珅的屋前,一把推开门。“走,进去看看。” “抑,这可是闺房…”陆铭有些犹豫。 “一间装满了金银财宝的闺房。”杨抑才不在乎这些,反正他又不喜欢女人。 拐角处传来脚步声,杨抑拉了陆铭进入房中,隐匿了起来。 嗯…果然是梁上君子... “抑…这个地方…咳…只有话本子里才会写人藏到房梁上还不会被发现......”陆铭难得吐嘈。 “你身上有碎银子没?珠子也可。”杨抑扯下腰上玉佩,平放在二人中间。 “有些银子。“陆铭从大袖中拿出钱袋子递给了杨抑。 门外脚步声愈来愈大,杨抑却不慌不忙的挑了几块大小差不多的银子,摆放在玉佩两侧。又挑了两块小的,一块扔到了床下,一块扔到了衣柜下。 “这是…?”陆铭不解。 “阵法,这是地寿星的主体和隐体。”杨抑指了指玉佩,又指了指周围那几块碎银子。 “另两块是虚体,地寿星擅隐,放心,我就是话本子那个永远都不会被发现的采花贼。” 门开,王梓珅入内。 做了这么多年寒泽阁的坊主,她的警惕从未有一刻松懈过。 “什么人?!”王梓珅眯着眼看着屋内,这个房间中有人! 杨抑盘腿坐在房梁上,享受着陆铭的膜拜。 王梓珅向衣柜走去,一打开,却发现除了自己的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 又回头走向卧床,检查一番还是一无所获。 “奇怪。”她明明感到衣柜与床下有气息波动的! 王梓珅四下察看,甚至抬头看了房梁——那个她觉得最不可能的地方,均无功而反,“看来是最近的事务大过于繁琐了。” 王梓珅揉揉发胀的脑袋,走到一处花瓶旁拧了几下,床前的地毯下陷了一些,王梓珅掀开地毯,原来是一处暗室的入口,抬步走了进去。 “抑,在下真是更加佩服你了。”陆铭开口,让杨抑好一阵沾沾自喜。 “好说,回头教给你就是了。”杨抑正要跳下房梁,被陆铭一把拉住。 “有动静!” 果然,地毯处又有了响声。这次,出来的有两个人。 “师坊主,阁主不日便要抵达京城。劳坊主早作准备。”一男声响起,赫然是那日来接陆铭的夜青。 “知道了。”王梓珅答话,“汪公子约定了今日会面,夜楼主随我过去吧。” 汪公子…汪宇坤的庶弟?果然与赌坊有关系。 “易?”陆铭扯了扯扬抑的大袖。“咱们也尽快离开吧。” “哦,好。”杨抑回过神来,发现屋中只剩了他与陆铭二人,“走吧。” 出了赌坊与赤七赤八会合到一起。 “这...”陆铭惊了, 眼前这对夫妻是赤七赤八??!! “他俩这也是为了隐蔽...”杨抑解释无力,他总不能说赤八是因为误会了他要那啥十一吵醒了所有人才被赤七记恨着易容成了个女人的吧…… “要不然老娘才不会同意被弄成这样!”赤八开口,竟是女声! 陆铭保持镇定,“公子这模仿声音的本事也是叫在下佩服。” “主子,刚才坊主与一男人从后门出去了。现在要如何?”赤七嫌弃的看了击八一眼。 “你们两个继续在这儿盯着,小铭铭,爷带你去逛青楼!” 此时的抑王府,两白衣女子正交战在一起,其中一名,是吴祎钒。 眼看着吴祎钒落入了下风,一直在暗处的罗星瀚出手,替她接下一招。 “私闯王府,死罪。”那白衣女子一个漂亮的转身站稳了身形。 “难道你不是私闯?”吴祎钒问道,“抑王府只有十二名暗卫,如今都在外跟随抑王,你又是谁?” “打探如此细致,如今是留你不得了!”女子再次出手,一把折扇舞得招招狠辣,直击人要害。 吴祎钒还没来的及细想为何罗神医会出现在此地还帮了自己,就不得不出手反击。 二人一同对抗,竟才与那女子堪堪打了个平手。 这时,赤五赤六回到王府,看到如此情况,立即上前阻止, “师姐。”待两边双双停了手,赤六对着那女子行了一礼。 “王府为何未曾留人?”女子出声责怪,生性冷漠的赤六竟老老实实开口答话,“主子唤我等前去。” “这二人私闯王府,先绑起来。”女子扔下这么一句话给赤五,转了个扇花,又与赤六打作一团。 “诶诶,好嘞姐,小的这就去。”赤五点头哈腰的应了下来。 吴祎钒见再无法反抗,乖乖的让赤五绑住了双手,但赤五走向罗星瀚时,吴祎钒却打断了他,“等等,不关他的事。” “哦...”赤五转身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你说不关他的事就不关啊?切。” 罗星瀚举好双手,一派泰然,等着被绑。 第22章 不惜珊瑚持与人 “他与抑王是朋友。”吴祎钒再次阻止道。 “哦...”,赤五这次犹豫了一下,“你怎么证明你是主子朋友?”这话是对罗星瀚说的。 “无法证明。”罗星瀚摸了摸袖中杨抑送的折扇,笑了下,“公子将我绑起来就是。” “那行吧,赤五走过去绑起了罗星瀚。“那边有石凳,你俩站累了就去坐。”随即跳上了一棵树,不知要干嘛。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下人…这还是头一次见要疑犯累了就去休息的… 另一边的打斗还在继续,一男一女,两袭白衣,两把折扇.... “赤六,你有所进步。”女子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主动结束了比试。 “谢师姐。”赤六也勾了勾唇。 “这二人先由你们两个看着吧,我还有别的事,今晚再过来。”女子扔下一句话后就飞身出了王府。 “喂,赤六,你师姐来王府干嘛?”赤五倒吊在树干上。 “不知。”赤六向内院走去。 “你去干嘛?” “表。” “......多说个字你会死哦?”赤五郁闷,怎么就安排了让他跟赤六一块儿行动?真真是无趣。 珊瑚楼。 “易,当真要进去?”陆铭站在门口,十分无措。 “当真啊。”杨抑搭上陆铭的肩,“京城中人流最大的地方,当然要进。” “在下....” “你放心吧,这地方干净的,我保证。”杨抑拍了拍胸膛,不由分说的拉着陆铭进了珊瑚楼。 “四爷来啦!”一成熟女人迎了上来,“四爷可许久未来了。” “我不来难道不是件好事吗?”杨抑笑了两声,”依依呢?” “依依正跟贵人喝洒呐,您先到雅间坐坐,我这就去叫依依。” “好,那麻烦了。”杨抑甩开折扇,领着陆铭到了二楼。 这期间再无其它女艺来打扰,但陆铭一直低头看路,目不斜视。 “先坐吧。”杨抑随手将扇子扔在桌上,招呼着陆铭。 “嗯...好...” “小铭铭,没来过青楼?” “未曾。”陆铭老实回答到。 “我也不常来,每次过来都是有要紧事,还没好好玩过一趟呢。”语气中丝毫听不出遗憾。 “易...我们在此处做什么?”陆铭现在只想回家! “等人,我之前不是让十一过来了么。” “十一?...依依?”陆铭反应了过来,“十一小姐怎会是..呃......” “青楼女子?”杨抑替他说完了这句话,“她自己愿意的,而且这间珊瑚楼本来就是她名下的。” “易的产业?”陆铭四下环顾了一番,“怪不得易带我过来就有收拾好的雅间。” “喜欢吗?送你。”杨抑给陆铭倒了杯茶。 “啊?”陆铭一时没反应过来。 “珊瑚楼,送你。”杨抑将刚才用来布阵的玉佩放在桌上推给陆铭,“你刚到京城不久,接的又是大理寺的职位,有个打听情报的地儿会轻松一些。” “不了,在下还应付的来。”陆铭笑了下。 “往日更届少卿人选基本都是各派势力安排好的,他们背后有完整的情报组织,可你想想,哪个在职超过一年了? 大理寺处理的案件远比你现在所看到的复杂,这珊瑚楼于我来说不过是年少时一时兴起建出来的,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个闲散少爷,这楼对我而言,没用。” 见陆铭还在犹豫,杨抑接着说道:“收下吧,虽说这楼只认玉佩,但毕意也跟了我五年有余,我有事找过来他们还是会管的。” “易,无功不受禄。”陆铭摇了摇头。 “那这样,你帮我个忙”扬抑想了一瞬,“尽力叫停交易楼的生死台。” 陆铭沉默了半响,手抚上那枚玉佩,“生死台这规矩自前朝建立便存在,在下虽也很想阻止这事,但……” “在生死台死的那些随便拉出一个都有以一挡十的本事,就为了一帮贪得无厌的混蛋把命搭在上面,小铭铭,你觉得他们值吗?” “自然是不值,”陆铭语气坚定。“本是同根却要自相残杀,令人发笑。” “小铭铭,我有种预感,大顺要动荡了,我在想,为什么生死台一定要论出个生死?这些培养好的人才不来保家卫国却用来挣那所谓的脸面,呵,这就是繁荣了十余载的大顺?” “易,我到是有个办法,叫停这买卖目前来说不现实,但若是我们可安排人将输了的一方暗卫救回,编入一支新的军队来,也算是不折损人才,易若觉得此计可行,我可向皇上递一本折子。” “我以前也尝试过去救这些人,可交易楼中光比武台就有十个,每个月几十场交易,百余暗卫被卖出。又怎么救的完?我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当初我救下的,无一不身负重伤。 国库又哪儿会有这么多银子给他们治病看伤?” 陆铭沉默了。 半晌,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易,我知道交易楼的东家是谁。” “什么?!”杨抑震惊,“你怎会知?” “我没办法和你解释这其中原因,但想要叫停生死台,必须找他。” “小铭铭,你...” “我是大理寺少卿陆铭,易,相信我。”陆铭直视杨抑,眼中一片坦荡。 “好,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杨抑将玉佩拿起塞入陆铭怀里。”这珊瑚楼能挣不少钱呢,你快收好了,想来你这少卿每月也没几两俸禄,这楼给你挣些钱买衣裳。” 早已到门外等候的十一:……我怎么听赤二说主子把江家钱庄的玉佩给陆公子了,怎么他还缺钱?? “陆某不是在意外表服饰之人,只求每日整洁不逾礼便足矣。”陆铭这次没有拒绝,将玉佩收下。 “也是,你说你要是穿的太好了,免不了被人议论贪污受贿,真是麻烦。那你就攒着吧,给自己攒点儿嫁妆。” 陆铭挑眉看向杨抑。 “呃…我是说…聘礼…” “主子!我在门外站了好半天了!您当真是觉察不到吗!”赤十一敲了敲门,这俩人还有完没完! 第23章 拜访抑王 杨抑当然是早就知道十一在门口了,不过......与他无瓜。咳咳,但人喊话了还是要理一下的。 “进来吧。” 十一推门而入,“主子,我打听清楚了。兰贵妃的堂弟,兰敬。十七日前来到的京城。为人好吃懒做,沉迷美色。仰仗贵妃庇护横行霸道,强抢民女。对了,他在珊瑚楼还赊了账。他死前记得把钱要回来。” “来青楼还赊账?”杨抑被这位没底线的人雷到了,“不不不,赊账也要来青楼??” “你来这儿给过钱?”赤十一白了一眼,“现在这世道,什么人没有?” “我没钱。”杨抑回了句,“还真是被我给蒙对了,这样的人也配得上‘敬’这个字?行了,他这事先放一边,师月赌坊呢?” “师月...” 十一刚要开口就被陆铭打断。 “蒙对?易,方才?” “噢!哈哈,没什么,小铭铭你听错了!”杨抑暗叫一声苦,这下可玩大了。 “易。”陆铭沉下脸,“易,你竟戏弄与我!” “这怎么能是戏弄呢!这兰敬本就是这样的人,我这也不算是罚错了啊!” 陆铭低着头不语,看的杨抑好一阵焦急。 “陆大人,我家主子明明是救了兰敬一命,他骂的可是...” “十一,”杨抑打断了赤十一,“算了。” “咳...小铭铭...那个...先打人再调查是我做的不对,但我真不是戏弄你,我哪儿敢戏弄你啊!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怕你生气,你看你,本就这么瘦弱,再给气坏了。叫我...” “好了,”陆铭败下阵来,“易,以后切不可这样了。” “自然!”杨抑急忙转移话题,“十一,快来说说师月赌坊的事。” 赤十一正打量着陆铭,被杨抑一叫,赶紧回了神,“是。” “师月赌坊,大概是在大顺七年,也就是四年前建造的。坊主名王梓珅,熟客都叫她为师师。” “恩,然后呢?” “然后...赌坊内盈利规矩与别家赌坊一样。” “恩,我知道。” “......没了。” “没了?就这么几句话还用你去打听?你直接过来问我好不好啊?” “可我陪了三桌酒,就问出了这些啊......”十一极度委屈。 “关于那个王梓珅,就没什么可疑的?” “自幼没有父母,背景模糊,又不是京城人士,这上哪儿查去?” “啧,小铭铭,这套话你在哪儿会经常听到?”杨抑笑了起来。 “专供审问暗卫杀手的大理寺三门。”陆铭回答道。 杨抑点了点头,继而示意十一,“那个胡子枫呢?” “胡子枫,右丞。” “......又没了?” “......这人根本就是凭空冒出来的。别说父母了,就是出了五服的亲戚都没有一个,完全是自户。这几天还在客栈住呢,等过几天皇上赏的宅子收拾好了可能就会搬过去了吧。” “小铭铭~” “大理寺五门,专审抄家九族。” “一个是三门标犯,一个是五门标犯。这俩人,还真是对全民楷模。”杨抑打趣着,又被陆铭教训了一句,“易,风气问题容不得玩笑。” “是是是。”杨抑立马双手双脚赞同,“不过这事怎么看怎么有意思,教书般的背景,小铭铭,这事解决之后你就能拿这俩人当实例讲给手下听了。” “你说是便是吧。”陆铭放弃抵抗。 “十一,想办法接近汪二公子汪宇志,与官员勾结的那人应当是他。” “是,主子。”十一领命离去。 “易,为何要说有人与朝中勾结?”陆铭不甚明白。 “是这样,方才在赌坊汪家公子汪宇坤跟我说汪家钱庄中有人帮着朝中某一势力洗钱,咱们刚才在师坊主屋中又听到她要去见一个汪公子,这两件事之间一定有联系。” “原来是这样,那易又是为何会认为那人会是汪二公子?” “汪宇坤有三个庶弟。老四年纪尚幼,坊主说去见汪公子而不是汪家姨娘,四公子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算计。老三虽心机颇深,但母家低微。他这出身就注定他无法结识胡子枫这样的人。脑子再聪明又能如何?右丞身边会缺聪明人?但二公子可就不同了,母家是韩家。他娘是韩将军的庶妹,韩将军如今身居从一品。汪宇志跟韩延峰也能攀上点儿表兄弟关系。” “没想到易对于汪家如此了解。”陆铭给杨抑倒了杯茶。 “也不是,就是以前一块儿在场子里玩过。韩延峰后头跟这个男的,随口问了句。这才认识的汪宇志。” “易在朝中认识的人到不少。”陆铭了然。 “实话和你说吧。黄小龙韩延峰还有我是一块儿长大的。延峰哥虽说是将军之子,但一点儿也不好武。更喜诗词山水。自他弱冠后就去游历了。这一去也有三年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刚才易说与汪二少爷是经由韩公子才认识,那汪宇坤公子呢?” “我俩认识的可就早了,我母亲与他母亲是故交。前朝与当今圣上开战之际,我母亲......不小心走错了地方...然后就...不小心跑前线去了...反正就是他母亲在草堆里捡着了受着伤的我母亲。帮我母亲回了家。”杨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撒谎是门技术活。 “易的母亲与易一样有趣。” “那是,”杨抑自喜,“有机会带你去见她。” 陆铭但笑不语。 “主子。”十一去而复返,“刚才属下遇到了隗姑娘,隗姑娘让我转告您,请您晚上见她一面。” “隗丹妮?”杨抑吃了一惊,“她来干嘛?” “不知道,但隗姑娘让属下转告您,今日有人闯入了府中。已经被抓住了。” 闻言,陆铭在袖中的手紧握了下。 “好,我知道了,这就回去。”杨抑起身,“小铭铭,过两日我再来找你。明日我要见汪公子,有什么情况我派人来珊瑚楼送信。你安心等着便是。” “也好,正巧在下也急着去拜访抑王殿下。”陆铭亦起身,正欲见礼离去。 第24章 中意我家主子? “等会儿,你要去哪儿?!”杨抑一把拉住陆铭。 “抑王府,”陆铭表现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易,怎么了?” “你去哪儿干嘛?抑王不就是个闲散王爷吗,找他解决不了什么事。” 果然,人急了连自己都不放过。 “听闻抑王生性率直,在下查这件朝中官员行贿的案子,找抑王帮忙会顺利些。” “他...不是,抑王连早朝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不,是三天打鱼十天晒网。帮不了你什么。你就别费那个劲了。你要是怕身上官职太小,我给你引荐那个黄小龙...不不,你俩平级。我给你引荐他爹,他爹是正一品。或者左丞,左丞也是正一品。要不是二......二皇子洛王殿下回封地了,我带你去见洛王也没什么问题......为什么偏偏是抑王那个......” “易好像对抑王颇有成见。”陆铭无奈的笑笑,“易,听闻抑王极好相处。我这个人你也知道的,实在是不愿将时间用在人际周旋上。还是不麻烦将军与左丞了。我也怕二位前辈不愿,平白碰壁。” “他敢!”杨抑急了眼,“他俩肯定配合你,你听我的。别去找那个纨绔王爷。” “易,万不可在他人面前这般说......罢了,那我听易的。” 杨抑刚要放下心来又被炸起,“但我还是要去趟抑王府的。回京时派了钒去提前通报。还是要与抑王见个礼解释下。” 恩,心彻底放下了,放在了谷底。 “我想我大概知道被抓起来的是谁了......”杨抑懊恼的向门外走去,“同行吧,你我顺路。” “如此甚好。”陆铭抬步跟上。 “哈...好...”好个鬼啊!还是想想府中那块石子路面平坦些吧......没关系,跪媳妇不丢人...这是父皇教他的,恩,一点儿也不丢人.... ——抑王府中—— 吴祎钒被上蹿下跳的赤五弄得心烦,主动与罗星瀚说起了话,以此转移对赤五的注意力。 “罗神医,你怎么会在此地?” “在下正巧路过。” “......”吴祎钒翻了个白眼,“神医这谎撒的可真是敷衍。” “咳...在下...” “不会撒谎就别勉强自己了。”吴祎钒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抬头望天。 “钒姑娘又怎会在此地?”罗星瀚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主子交代我给抑王送个东西。现在被发现了,还不知该怎么与主子交代。” “姑娘送东西为何不直接走正门?”罗星瀚不解,方才他去给罗秋罗凡安置新的住处,正好看到吴祎钒。正暗自高兴她穿着自己送的衣服,就看到她只身一人潜入了抑王府。来不及多想,就急急跟了进来。 “主子交代。”吴祎钒说道,“我给你把绳子解开,你走吧。” “不必。”罗星瀚一口回绝,“等抑王回来就好。” “喂,你们两个渴不渴?”赤五从一棵树上跳了下来,“主子还得过会儿才能回来呢,我带你俩去吃点儿东西吧。” “......” “......” 私闯王府待遇这么好?? 赤五见二人都不理会自己,郁闷的爬上了树,“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跟哑巴似的......” “公子。”罗星瀚叫住赤五。 赤五正扒着树,听到终于有人搭理自己了,一个后仰翻了下来。 “我是赤五。说吧,你们要吃点啥。” “赤五公子,不知在下能否给这位姑娘讨杯茶喝?” 吴祎钒皱了皱眉,“罗神医不必挂心于我。” “好啊,我带你们去院中。”赤五向赤鹰院走去。 “钒姑娘不必担忧陆公子会被抑王殿下怪罪。抑王殿下,可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罗星瀚跟上赤五。 吴祎钒沉默。罗星瀚以为她不知易阳就是抑王,其实是抑王不知她与陆铭知道他是抑王。 到了赤鹰院中。 “五哥,你可算过来了。我跟六哥说什么他都不理我。”赤十二哭丧着脸。 “他就那样儿。要我说就回头找赤二拿瓶药真给他毒哑算了。对了,你去准备点茶水来。” “好。”赤十二应了声,“五哥,这不是主子喜欢的那人的属下吗?”赤十二惊叫出声,“怎么把人给绑起来了?” “什么?!”赤五瞪大了眼。 “是啊,主子去公主的及笄礼那日是我值暗哨,这姑娘就跟在陆大人身后。刚才二哥跟我说主子带陆大人去墨竹林了,还要白姨下次把雪竹取出来给陆大人喝。” “主子喜欢陆大人?!”赤五狠咽了口口水,“那我是绑了......” “未来的赤鹰院老大。”十二认真说道。 一旁的罗星瀚吴祎钒:......我什么也没听到,画面太美不敢想...... “你快去沏茶......”赤五推开十二,转头看吴祎钒一脸讨好,“姑娘,小的唐突了......” 吴祎钒还处在震惊之中,“抑王中意我主子?” “姑娘你放心,我家主子绝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说是喜欢陆大人就绝对是喜欢他,绝不掺假!” “赤五,”赤二的声音从屋中传来,“赶紧给人放了。” “噢噢噢!”赤五立即给二人松了绑。 赤二从屋中走了出来,“钒姑娘竟然一点儿都不惊奇我家主子就是抑王。”如此直白的试探叫吴祎钒慌了神,“我......” “钒姑娘只是对于抑王与陆公子的......感情,太过于惊讶而已。”罗星瀚帮着解围。 “原来如此。”赤二不置可否的一笑,“罗公子与钒姑娘随意坐吧。我就不陪了。” “二哥,你要去哪儿?”十二正端了茶水回来,看到赤二意欲离开,开口问道。 赤二也不作答,飞身离开了赤鹰院。 “八月初三了。”赤六从房间中走出,对赤十二说道,“随我进来。” “知道了六哥。”十二尴尬的与罗星瀚与吴祎钒笑了一下,忙跟上赤六。 赤五早已不知爬了哪棵大树,院中只剩了二人。 吴祎钒烦躁的坐在石桌边,罗星瀚为她倒了杯茶,相对无言...... “六哥,二哥他自己一人过去可以吗?” “可。” “六哥,我感觉你今日格外高兴。” “恩。” “你话都变多了。” “恩。” 赤十二开心的坐下,“六哥,你叫我进来有什么事吗?” “布阵。” “布阵?” “布什么阵?” ......赤六心里问候了赤十二一遍,“陆铭,有问题。” 第25章 这京城之大 “陆大人?他能有什么问题?”赤十二随手拿起个苹果啃了起来。 ......赤六起身向内室走去,“布阵。” 赤十二惬意的嚼着苹果,自己问这么蠢的问题都没被六哥扔出去,看来六哥今日真的格外高兴。 “六哥,迷阵可以嘛?”赤十二吃完最后一口,起了身。 “可。垃圾带走。” 心情大好,六哥声音这么好听,以后一定要多骗他说说话。 杨抑与陆铭到了抑王府前。 “易,你这是?”陆铭奇怪的看着杨抑。杨抑此时一脚都已踏入了府门。 “我......回家。”杨抑讪讪开口。 “回家?” “恩...这是我家。” ...... “下官参见抑王殿下。”陆铭后退两步行了大礼。 “诶,别这么见外。”杨抑上前要扶陆铭。被陆铭躲开。 “小铭铭~” “下官在。” “我知错了~” “王爷言重了。” 杨抑抿紧了嘴,直直看着陆铭,“这事......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下官不敢。” “陆铭!” “下官在。” ......杨抑泄了气,“你先随我进来。 “是。” 二人一路无话进了赤鹰院,罗星瀚与吴祎钒起身。 “赤五赤六。”杨抑喊道。 “主子。”赤十从屋中走了出来,“赤五在制蛊,赤六去后院儿练功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和赤二跟右丞到了抑王府门口就跟丢了。” “好,我知道了。” 吴祎钒已走到了陆铭身后,“主子......” “恩,你先离开。” “为何?”吴祎钒不解。 “这里有些不对劲,你先去府外等我。若有什么事,去找王梓珅。” “是,主子您多加小心。” “恩。” 罗星瀚见吴祎钒离开,有些着急,”抑王,在下可否...” “走吧走吧。”杨抑巴不得院儿里的人都赶紧走开,“赤十,除了赤五赤鹰院不留人。让赤六去我院儿里练。还有,让十二吧阵撤了。” “是,主子。”赤十离开。 待万物沉寂,一切归于平静...... “小铭铭啊!我错了!”杨抑拉着陆铭的一只手,“原谅我一次!”情真意切,凄凄惨惨戚戚。 “......抑王爷,不必如此。” “陆铭!!!你别生气了!” “下官不敢。” “要怎样你才原谅我?” “下官不敢。” “他奶奶的,赤十二,老子让你把阵法撤了。”杨抑烦躁的冲着院墙喊。 “是,主子!”赤十二正与赤六蹲墙角,被喊到吓出一身冷汗。 “你离开,我留下。”赤六看着正郁闷的收玉石的赤十二说道。 “六哥,主子都发现了,你还敢留这儿啊?” “你太吵。” “......”意思是主子就发现了我一个人??? 十二骂骂咧咧的走了,“奸商!还骗我说是最上等的玉石,还不是被一眼就看出来了。竟敢骗小爷的钱。#@、、*-” “小铭铭,十二他没事儿就喜欢弄个法阵玩儿,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抑王殿下,若您没有什么吩咐,下官就先告退了。”陆铭行礼欲离去。杨抑见状顾不得其他,拦在他的身前。 “陆铭。” “抑王殿下。” 杨抑被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弄得心烦。 “你为何偏要如此?!” “那抑王殿下又为何要如此?” “我还不是怕你像现在这样,礼数周全小心翼翼。那和旁人还有何不同?” “下官本就与旁人无异。”陆铭绕过杨抑,头也不回的走向院门。 “陆铭,你可知我心意?”杨抑怕陆铭真的就这么走了,话不经大脑就往外说。 “臣,不知。” 杨抑眼睁睁看着陆铭离开,心中憋闷。 赤六走了进来,将一封书信递给了杨抑,“陆大人让属下转交。” 杨抑的心又突突跳了起来,忙拆开看。 “寒泽阁阁主不日到京,抑王小心。” “陆铭,你的秘密竟比我的还多......”杨抑收起了信,妥帖的放入了怀中,“那二人如何进的王府?” “私闯。” “这么说来,这信本该是他身边的暗卫偷偷送到王府,至少在昨日他就知道了寒泽阁阁主要来。他是如何知道的?又为何要隐藏身份?” “主子,师姐晚上要来。” “哎不是,我这儿这么认真的想事,你就不能安静点?一年也没见你说这么多话。”杨抑起身离开,“跟赤七换个班,晚上来我院儿里守夜吧。” “是。”赤六正要跟上。 “先去把赤二拉回来。” “...是。”赤六离去。 杨抑抬头望天,“陆铭,为什么你跟我说你的暗卫是来替你约见抑王的...为什么你知道寒泽阁的消息...既你说了你是大理寺少卿陆铭,我便信你。” ——王府之外—— “罗神医还不离开吗?”吴祎钒站在门前,罗星瀚在一旁陪着。 “钒姑娘,在下方才看见......只是打斗时不小心看见!姑娘的手臂上缝合的线还没拆,已经发炎了。那个...在下想给姑娘把线拆下....” “这个?”吴祎钒挽起袖子,“这个还得拆啊?” “姑娘,快将衣袖放下。”罗星瀚侧身挡在了吴祎钒外侧。 “哦,我不知道这个还需要拆下来。等有时间我再去找神医拆吧。” “姑娘,你的伤口已经发炎了。还是尽快拆线比较好。” “不差这几日,等我闲下来一定去拆。” “姑娘,这线已经在你身体里十七天了。再过几日等伤口完全长好再拆线会十分疼痛。” “你怎么知道?”吴祎钒疑惑的看着罗星瀚,“那日救我的是你?” “正是在下。”罗星瀚欠了欠身,“不论如何在下今日都要帮姑娘将这线取出。姑娘也应当学会对自己好些。” “钒,与罗公子去吧。”陆铭从府中走出,显然已经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主子,抑王没有为难您吧?”吴祎钒迎了上去。 “未曾,你与罗公子去圣怀堂吧。我一个人走走。” “是,主子。”吴祎钒也不多问,跟了陆铭这么多年,她明显感觉到陆铭今日心情不好。 陆铭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才发现这京城之大,除了杨抑,竟连一个可以与之交谈的人都没有。 第26章 伴花斋 路的正中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后还有一群指指点点的百姓。 “这兰家小姐入门才不过三个月,怎就被退亲了? “你没听说吗?兰家小姐进将军府为妾本就是兰贵妃塞进去的。小将军对她可是半分情谊也没有!” “何止是没情谊啊,我可是听说了。小将军都未见过这个兰小姐,小将军那性子,怎会任人摆弄啊!” “这半年小将军纳了七房妾室,可据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看来这小将军八成是心中早已有人了。” “...” “...” 陆铭路过那马车,隔着两步远都能听到车中的抽泣声。 “兰小姐,生在官家,许多事都不由己。放宽心,黄小将军本就非您良人,又何须伤感?换个方向想,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车中的女子顿了下,掀开车帘。却只见到了陆铭的背影。 入夜,杨抑坐在庭院中,身后是赤六。 “参见抑王。”一身黑色劲装的隗丹妮稳立在杨抑面前。 “隗姑娘来王府是父皇有什么事托你来转达吗?”杨抑懒懒的伸了个腰。 “皇上派属下告知抑王殿下,岁初将至。夜长了,抑王多加件衣裳。” “父皇还真是疼爱我,该多加衣裳的应该是在北方封地的大哥才是。”杨抑笑容刚露出就僵在了嘴角。 “父皇的意思是大哥要回京了?” “属下不知。” “今年岁初宫宴不应当是三哥回朝吗?” “三殿下会回来。”隗丹妮行了一礼,“属下告退。” “赤六,去送送隗姑娘。” “是。” 待隗丹妮走后,赤二从院墙上跳了下来,“大殿下今年倒是有兴致。” “父皇曾说过每年宫宴只许一位有封地的皇子回京,今年怎么许了大哥与三哥一起回来?” “主子,圣上可只对您一人有父子之情。”赤二嗤笑了声,“大皇子的事属下不敢妄加揣测。但那个陆大人,主子还是提防着些。他那个属下可是一点也不惊讶您就是抑王。” “我信他。”杨抑起身回屋,“今日是八月初三,我知你心里不痛快。以后关于陆铭,我不想再听到你向我说他不好。不管他事先知与不知我是杨抑,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不必再试探了。” 赤二冷笑了声并未答话,飞身回了赤鹰院。 第二日,杨抑见了汪宇坤。但这之后,杨抑与汪宇坤都对此事闭口不提。 陆铭那边也没再追究官员受贿之事,仿佛这事已被抹掉。杨抑与陆铭也没再见过。 “抑王,大殿下怎么回来了?”去往城北的路上,黄小龙出声询问。 “我上哪儿知道去?”杨抑没好气开口。 “不是我说,你这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黄小将军,主子已近五月没见过陆大人了。心情不好脾气能好得起来吗?”赤五从树上跳了下来打趣着。 “行啊你,都敢说你主子的内痛了。”黄小龙拍了拍赤五的肩,“不过你这人也奇怪,别的暗卫要么隐在人群里要么就以各处房屋的背阴处落脚。我瞅你这一路上都在树之间跳来跳去的。” “要么他随身养的蛊虫该跳出来咬人了。”杨抑阴测测的说到。 黄小龙愣了一瞬,“...骗人的吧,哪儿有人...” “你刚才拍的那边肩膀就有只蛊。” “咳...赤五...你真把蛊虫养身上??”黄小龙咽了咽口水。 “对啊,放心吧黄将军。那只没爬您身上。就算碰到也死不了的。”赤五笑嘻嘻的跳上一棵树。 “呵,你要拍的是另一边,可能今天大顺就要办红白双事了。”杨抑继续走着。 .......黄小龙欲哭无泪,你自己情场失意,干什么玩意吓唬我啊? 杨抑与黄小龙来到城北时,已有一众官员在此等候着大皇子齐王。见杨抑来了马上跪地行礼。 “抑王千岁。” “起来吧。”杨抑环视一圈,发现陆铭竟也在其中,不由得心中一阵慌乱,“各位大人来的都挺早。” “抑王,这齐王殿下怎的还没到?”黄老将军不满问到。 “我大哥那人要是会按时间到那才奇了。老头,我早说让你学学你儿子,跟着本王一起哪儿还会这般傻傻的早到。”杨抑将手中的食盒递给老将军,“想着你跟韩将军肯定又老顽固一样依礼早到等候,给你们带了点儿点心。” 黄老将军接过食盒才消了消气,与韩老将军去了一旁闲聊。 其他的人那叫一个羡慕,怎么他们没有!!明明是一起到的!! 赤五悄声来到杨抑身后,黄小龙见赤五出现忙往一旁躲了躲。 “主子,伴花斋的点心。” 杨抑背手接过赤五递过来的食盒,“真会来事儿,回头让赤一管你叫哥。” “好说,就是主子您什么时候让我见见您那只烈阳蛊?” “下辈子吧。”杨抑朝一角落走去。 ......那老子不是白忙活了吗!赤五心中咆哮。 “陆大人也还没用膳吧?本王这儿还有些点心,陆大人用些?” 陆铭接过递给吴祎钒,随即向杨抑行了一礼,“谢抑王殿下。” 一众人都惊了。 平日里朝中这些官员除了韩,黄两位将军家,田侍郎的二公子田玥以及左丞的小儿子沐梓筝。其余人虽面对杨抑时也能与之笑呵呵的攀谈几句,可从不会被杨抑多看一眼。聊过了也就忘了。 这陆大人名不见经传的,早朝都没去过几次,怎么就让抑王给带点心了呢?! “咳,”黄老将军出声提醒,那些官员立马低下了头。 “杨抑这小子交个朋友可不容易啊。”韩老将军笑着说。 “明日下朝让左丞那边多关照关照那个陆铭,他们小辈总是爱惹事。”黄老将军嘴硬着,“咱们这些武将手也伸不到大理寺去,吃你的糕点吧。” “你这脾气这么多年了都没变。”韩将军乐呵呵的看着杨抑那边。 “小铭铭,这近半年都未见过你了。怎的?故意躲着我?”杨抑挡住众人的视线,小声询问。 “抑王殿下多虑了,只不过是大理寺的案子太多,不常得有空闲罢了。” 第27章 举国哀嚎 “还怪我?” “臣不敢。”陆铭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眼睛看着杨抑肩处。 不远处的马车上,一男子红衣似血。看到杨抑与陆铭说话的样子,捏碎了手中的瓷杯,血顺着胳膊流下,“竟敢让我兄长如此低眉顺眼。” “阁主?”夜青在马车外听到车中动静,疑惑开口。 “走吧,今日这出戏唱的可真不好。”陆泽放下车窗,用手支着头倚在了车中。可那手中,还握着那只碎掉的瓷杯.... “阁主不是要看齐王?” “不看了,没意思。” “是。” ... “小铭铭,你不是向来不喜这种场合吗?怎么今日过来了?”杨抑丝毫不知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自己就被人记恨上了。 “颇为好奇这位齐王殿下,便来看看。” “齐王有什么可好奇的,面善心狠的狐狸。”杨抑将折扇甩开,“小铭铭要不要猜猜我大哥回来是要干嘛?” “无非权势。”陆铭将袖中一封信取出来给杨抑。 “小铭铭给我的情书吗?”杨抑接过,小心的塞进衣中。 “抑真是会说笑。”陆铭笑了笑,揖了一礼后离去。 “你叫我什么?”陆铭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铭不答,依旧愈行愈远。 待杨抑回到黄小龙边儿上时,后者正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你笑什么?” “没笑啊,今日又不是二哥回京,我有什么可笑的?”杨抑回过神。白了黄小龙一眼。 “...”黄小龙转过身去看向城外,不想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嘿嘿....” “....”黄小龙斜睨了一眼杨抑,“今天果然是要办红白双事。” “恩?” “大顺四皇子抑王殿下失心疯,啧,举国哀嚎。” “你才失心疯呢,赶紧想想崔子晗那事吧,再有几天大漠的车队就要来了。”杨抑‘好心’提醒。 果然,黄小龙一听这话脸就垮下来了,“你非得戳我痛处?” “我哪有?前两日你带她出去买首饰不挺成功的吗?那碧绿碧绿的翡翠项链。我听说她回去就给收藏进小仓库了。” .....那不就是不喜欢吗!黄小龙咬牙切齿的想。 “还有上次你带她去茶馆,那茶沫子沏出来的茶差点呛死她。好歹人也是个公主,哪儿喝过这些啊,你还真跟她一点儿不见外。” “那是她自己要进那间茶馆的。”黄小龙辩驳。 “不然你就带着她去珊瑚楼了!”杨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那也是她自己要感受什么烟火气息的....” “所以你就带她去青楼?” “自家地方又不是不干净。再说了,那儿的茶点做得好,她不是爱吃吗....” “哎我跟你说,珊瑚楼我已经给陆铭了。现在那依然是我的自家,可不是你的了。”杨抑无耻的说到,“还有那次....” “别说了你,”黄小龙瞪了一眼杨抑,“齐王回来了。” 城门已大开,远处的车队正在靠近。 “各位大人,本王路上耽搁了一阵。让各位久等了,各位大人莫怪。”杨抑嘀嘀咕咕的说。 第28章 沐梓筝 “说什么呢你?”黄小龙在一旁问道。 “就是猜到他一会儿会这么说而已。”杨抑枕着手往城外走去。 车队驶到城墙外,为首的马车上下来一人,正是大顺的大皇子。齐王殿下,杨齐。 “本王沿路耽搁了一阵,让各位大人久等了,莫怪。” 黄小龙佩服的看了眼杨抑,心道果然是一窝的狐狸。 待众人寒暄完,杨抑随性的给杨齐揖了一礼。那姿势毫无半分规矩可言。 “皇兄,一路辛苦。” “四弟,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未见。怎的这般生疏了?你小时候可是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大哥叫的亲热的。” 杨抑内心:废什么话呢?以前是侯府,只有嫡子能继承侯位,你当然跟我玩得好。 心中如此想表面上却不表露,“皇兄这是哪里的话?听闻今日皇兄回京,小弟早早就来到了城北等候。当然是对皇兄十分思念才会如此。” 众人:.....抑王不是才到没多久吗?..... “四弟再有三个月就要弱冠了,等四弟领了封地,我是又要多隔一年才能回京一次了。” “皇兄放心吧,我可没那离京治理封地的心思。我这一辈子啊,估计就要窝在这京城了。”杨抑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这个嫡子要有和你们抢皇位的心思,估计得被你跟老三算计死。 “哈哈,四弟还是如幼时一般率真啊。”杨齐大笑两声率先进了城。 杨抑回首瞧见了一棵梅树下的陆铭,冲他笑了一下后就跟着进入了城中。 等杨抑在宫中应酬完回到王府时已是晚上。 到了屋中,杨抑就迫不及待的拆开陆铭送的那一封信。 “交易楼楼主,夜青。正是那日与师坊主从暗道出来的那人。与师坊主听命于寒泽阁。另,齐王与右丞私交甚密。” 杨抑将信原封不动的装回收好,去到书房抬笔给汪宇坤写了封信。 “汪兄,时机已到,不必再等。今有一猜想,其目的是为齐王铺路。汪兄可略试探之。安全为上,切勿逞强。” “赤一。” “在。” “送去汪宇坤那儿,另外告诉他,三日后珊瑚楼一叙。” “是。” 杨抑正准备将上次从闲书阁买回的最后一本书看完,赤十二就出现在了屋中。 “主子,沐小公子来了,这会儿正在赤鹰院。” 杨抑将书放下,“赤五在吗?” “五哥在屋中。” “恩,我马上过去。”杨抑起身走到书架旁,拿了一个小瓷瓶,往赤鹰院走去。 “沐公子怎舍得来我这儿了?”杨抑一进赤鹰院就瞧见了衣着鲜艳的沐梓筝。 “家父让我来邀请殿下赏脸去家父的生辰宴。”说话间,眉目留情,好一副倾国倾城的长相! “既然名冠大顺的梨花班班主沐公子亲自来相邀,本王当然是要答应了。”杨抑笑着说道。 “抑王殿下大驾定让鄙府蓬荜生辉。”沐梓筝揖了一礼,“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诶你别着急走啊,”陆铭拉住他,“筝弟!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未见,怎的这般生疏了?你小时候可是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抑兄叫的亲热的!” 沐梓筝轻笑出声,笑中尽是魅惑,“齐王殿下真是有趣。” “你怎么知道是他说的?”杨抑也笑了。 “这大顺之中也仅有齐王的作态更胜于小生了,”沐梓筝用折扇轻点了下杨抑的胸口,“抑兄可千万要到,筝弟的梨花落等着抑兄来点。” “美人儿盛情,本王岂敢不从?”杨抑笑看着沐梓筝离开。 “赤五!”待沐梓筝走远,杨抑冲着一间屋子大喊。 “主子。”赤五从屋中出来,“主子要出去?” 因着今日是赤五值暗卫,故赤五听见杨抑叫他,第一反应是杨抑又要出去。 “不出去。上个月赤阳蛊自己炼化了一只子蛊,你拿着玩吧。” !!!!!赤五立马就精神了。 “这这这!这能养成您那只赤阳蛊那般厉害吗?!” “按理说是可以。”杨抑将手中瓷瓶扔给了赤五就离开了。 赤五飞身去接,“啊!赤阳蛊!!老子发达了!!!” 赤六房门一开一合间赤五已被打趴在地,一手托着装蛊的瓷瓶,一手捧着赤六的扇子。这两件可都是摔不得的东西。那脸却是完美落地。 “小六你这武功是越来越好了。”赤五从地上爬起,用内力将折扇扔回赤六的房间。 门再次一开一合,折扇稳稳当当落入赤六手上。 赤五被摔得鼻青脸肿的也不恼,自知是自己扰了他人清净。乖乖的抱着瓷瓶回了自己屋中。 第二日,杨抑上早朝时发现陆铭竟也在。 算下来,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同时出现在朝堂之上。 “众位爱卿,再有半月就是我大顺的岁初宫宴。七日之后商儿与大漠使团就会抵达京城。这接待使团的任务,有哪位爱卿愿往啊?”皇上嘴上问着,眼睛却盯着杨抑。 杨抑:......好像就我最闲。 众位大臣哪儿能看不出皇上的意思?纷纷低头沉默。 杨抑左等右等,等不来个活人吱声。认命的走了出去,“父皇,儿臣......”杨抑坏笑了一下,“儿臣与黄小将军,陆少卿愿往。” 黄小龙还在想这几天怎么约崔子晗出去呢就被点了名,一脸懵的抬起头。 瞅见杨抑转头给他做了个口型,“谢恩。” 黄小龙忙从队中走出来,“谢皇上。”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谢了再说。我兄弟指定不能坑我! 都给黄老将军气乐了,这俩人互坑起来还真是得心应手。 皇上也不管杨抑就这么把黄小龙骗走干活了,直看着陆铭,“陆爱卿意下如何?” “谢皇上。”陆铭行了一礼。 这回杨抑可开心坏了,不就是陪酒(不是),不就是招待使团吃饭聊天嘛!再来十个车队都没问题! “那便如此吧。”皇上眼神示意李公公。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 “抑!王!殿!下!”黄小龙快步追上杨抑。 “怎么了小将军?” “你让我去陪那个以江王子喝酒??” 番外02 吴祎钒跟随罗星瀚来到了圣怀堂。 “姑娘请坐。”罗星瀚用火折子点了一根蜡烛放到桌上,又转身去柜中取出药箱。 吴祎钒听话的坐了下来,将袖子挽起。 罗星瀚一回头就看到吴祎钒对他举着那条胳膊,虽有一道触目疤痕,却还是让罗星瀚不自然了起来。 “钒姑娘...咳....你这伤口长和了一阵子了,所以一会儿拆线时极有可能撕扯到皮肉...难免会疼些。” “无妨。” “在下...还是为姑娘上些麻药。” “有劳。” 罗星瀚将药箱放在桌上打开,取出一粒药丸。“姑娘,这个能使人的感觉变轻些。” 吴祎钒二话不说就吃下,不过一个呼吸间,她就发现自己的眼前有些模糊。 “钒姑娘别紧张,这药能暂时减弱人的三官六感。一个时辰后药效就会消失。”罗星瀚伏在吴祎钒耳边大声的说,但吴祎钒却只能勉强听清。 “好。” 罗星瀚开始为吴祎钒拆线,每拆一下就要拿火烧一遍剪刀与镊子,比平时更加认真仔细。 罗星瀚抬头看了一眼吴祎钒,抿了抿唇。 “钒姑娘,其实今日本不用给你用这个药的...实在是...在下想对你说些心中的话。”罗星瀚一边拆线一边轻声说着。 “姑娘,在下曾也想过未来的生活。无非是布衣野菜,了了一生罢了。但...在下这二十四年一直与医药打交道。对所有人都是同等相待...姑娘是第一个...在下惭愧,没有保持好医者本心。” 罗星瀚脸红了起来,“在下看了姑娘的身子,对姑娘动了心。这实在是在下不该。”忽而有些懊恼,“钒姑娘一向单纯,在下这样实在是下流。” ...... 罗星瀚边说边为吴祎钒处理伤口,手下没出半分差错。 待罗星瀚为吴祎钒处理完,离药效消失还有一刻钟。 “钒姑娘,在下无勇,这些话只敢这样对姑娘说出来。” 吴祎钒听了这话,心下疑惑,在她感官削弱之时,罗星瀚对她说什么了?? 罗星瀚丝毫不知因吴祎钒常年练武的原因,这药在她身上竟提前了一刻钟失效,仍顾自说着。 “在下知姑娘身份特殊,婚嫁不可自行决定。但在下还是愿意等姑娘...这辈子在下都未对谁如此动心过。本以为行医多年,对别离一事已看的足够透彻...可...在下舍不下姑娘...从姑娘不辞而别那一日,在下就发现,在下舍不下姑娘。 姑娘的一生注定多磨难...在下也想陪姑娘一起...只盼着有一天,能与姑娘布衣野菜,青山白云外...” 吴祎钒内心震惊...自己这是...被表白了...? 表面上却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只因现下时局动荡。陆铭那边随时会有危险。陆泽虽待陆铭极好,可....她总觉得陆泽...像个疯子。她不能在此时被别的事分心。 罗神医,谢谢。吴祎钒在心中这样想。 等到一切都结束,或许尝试一下那样的生活也不错。 前提是...我能活下来... 第29章 交易楼相遇 “有朋自远方来嘛…”杨抑眼神躲避。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大漠要和亲的就是那个以江唐宇!”黄小龙提高音量,一旁官员纷纷侧目。 左丞轻咳一声,众官员立即会意,四散离去。这哥俩一天能吵八次,这热闹还是不看的好。 “我知道,有朋…” “你让老子去给他陪酒?” “诶不是你听我说完啊,有朋自远方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杨抑拍了一下黄小龙,“第一战你可得争气点儿。” “知道了。”黄小龙略消了气,转头离去。 “你去哪儿啊?”杨抑明知故问。 “约了人去听戏。”黄小龙头也没回。 “哎,怎么就没人陪本王听戏啊!”杨抑感慨道。 “抑王殿下无须伤感,”陆铭的声音传来,“定有人愿同抑王殿下一起听戏的。” 杨抑转头,正瞧见一身朝服的陆铭,“小铭铭今日怎来上朝了?” “正值岁初,城中巡视的士兵应较往常再多添些,今日来给皇上递张折子,待皇上的意思。” “噢,大理寺的事很忙吧?半月后是左丞的生辰宴,梨花班会在丞相府搭台子唱戏,小铭铭要不要同去?” “如此甚好,臣也是早就听闻过梨花班的大名,一直想亲身去听一场,这倒是个绝好的机会。” 杨抑本以为陆铭会拒绝,没想到陆铭竟一口答应下来,不由得欣喜。 “若抑王殿下无别的什么事,臣就先告退了。“陆铭说道,“正值岁初,抑王殿下出行时还需多加留意。” 说罢,转身离去。 杨抑皱眉看向陆铭背影,这最后一句话是何意? 陆铭出宫门后上了马车,陆泽倒了杯茶递给他,“兄长,天气寒冷,别着了凉气。” “无事。”陆铭接过了茶,却并未开口饮下。 “兄长,如今商王也要回京了,这齐商二王若知我濮阳一族还有传人,会是何表情呢?”陆泽笑了,笑容中却并没有半分温度。 “不知。”陆铭拿起卷书看了起来。 “兄长,你有没有觉得这抑王对兄长似乎过于关注了些。” “你要干什么?”陆铭终于抬头看了眼陆泽。 “只是怕他疑心于兄长罢了,毕竟现在兄长做的可是谋杀皇子的大事,为了防止抑王有一天会坏了兄长的好事,不如你我再寻个机会一并杀了他,让兄长无忧,如何?” “濮阳家族与杨齐杨商的事不必牵连他人的性命,况且杨抑也是皇子,你这样做太过于冒险。”陆铭将手中的茶水尽数喝下。 陆泽的笑里终是有了几分真切,“兄长说的是。” “交易楼的生死台何时叫停?” “兄长,寒泽阁制傀儡用的尸体都是生死台提供的,若停了生死台,这傀儡军该如何建立呢?” “乱葬岗那么多尸体不用,为何偏要引得纷争不止?” “乱葬岗的尸体那么弱小,没试几次针就爆体了,”陆泽移到陆铭身边,“兄长何必在乎那些暗卫?” “他们也是人,”陆铭将书放下,“这几日抑王会去找夜青,让夜青顺势将生死台停了吧。” “兄长总是喜欢帮着外人来为难我,“陆泽凑近陆铭,“兄长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没有。”陆铭的眼中闪过一瞬嫌恶。 陆泽轻啄了下陆铭的唇,“兄长的要求我都会满足。”随即再次覆了上去。 陆铭的手抓紧了书,将那股子屈厚恶心生生忍了下去。 杨抑回到王府后就让赤一去着手准备七日后迎接大漠使团,他可没指望黄小龙和陆铭能帮上他什么忙。 毕竟这俩一个是情敌相见一个是交际障碍。 “赤二。” “在。”赤二从梁上翻了下来。 “替我去趟儿洛王那儿将这封信交给他。”杨抑从袖中取出那封早已准备好的书信,“二哥封地距京较近,你脚程快些,赶回来一起守岁。” “是。”赤二接过。 “路上小心些。” “知道了。” 杨抑踱步到院中,望着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大早,杨抑被赤一叫醒,“主子。” 杨抑从床上坐起,“去说一声我今儿个不上朝了,累死了,我再睡会儿。” “主子,城北之外那片乱葬岗昨晚被烧了。” “什么?!”杨抑惊醒,一看天儿才不到寅时,怪不得他这么困,“赤二他哥不是葬在那儿了吗?” “也被烧了。”赤一微低下头。 “乱葬岗怎么会起火?”杨抑一边穿鞋一边问,“赤鹰都跟我过去。” “是人为的,刚才我本是要和赤七去汪家钱庄,在王府之外看见了正回衙门的仵作,打听到在乱葬岗有火油的痕迹。” “人死都不让安生。”杨抑穿戴好,推门出去,发现赤鹰都已到了院中,“走吧。” 到了城北之外的乱葬岗,杨抑看到满地的方坑,心中希望消失,“这帮孙子,还把棺材挖出来烧。” 几人抬步向赤二哥哥所葬之处走去。果不其然,坑中已是空空如也。 “混蛋!”杨抑骂到,“给老子查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这事!” 赤七眉头紧锁,“主子,您昨日何时派赤二出去的?” “大概是申时,怎么了?” “主子,从城北这条路到洛王那儿不过比城东慢半日,赤二虽平日里表面上说对兄长的死毫不伤心,可每年八月初三都会来这儿呆一整夜。” “所以说赤二昨日极有可能是从这儿走的。杨抑接着赤七的话说了下去,“算算时间,赤二应正好看到了这场火。四处找找,应该会有赤二留下的东西。” “是。”众人四散开来。 不多时,赤四就在一棵树上找到了一张纸。 “主子。”赤四飞身来到杨抑身边。 杨抑打开纸条,上边歪歪扭扭的用碳笔写了一行字。 “寒泽阁在找寻肉身没腐的尸体,不心挂心我。” 叹了口气,“赤一,去买副棺材,将那周边的灰装进去,重新下葬。” “是。” “去查查寒泽阁要尸体干什么,赤五赤六下午与我去交易楼。” “是。” 杨抑率先到那坑前行一礼,“入土为安。” 其余人站在其后亦跟着抱拳行礼。 第30章 交易楼相遇(2) 待到杨抑四人到交易楼,二楼的一间屋中陆泽淡笑着对夜青说,“有人来坏楼主的生意了。” “阁主,当真要依铭主子的,叫停生死台?” “不然夜楼主可有什么好法子让兄长开心?” “属下明白了,交易楼会主即叫停生死台,让铭主子满意。”夜青走了出去。 “抑王殿下,兄长替你在我这里勾销了旧怨,你可要好好珍惜,若再添新仇…呵,我定与你不死不休。”陆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离开了房间。 王梓珅正在门外候着,见陆泽出来立马跟了上去。 “阁主。” “嗯。” “阁主,这生死台一叫停,寒泽阁试验傀儡必定又要减慢,当真要听铭主子的?” “自然要听兄长的,报仇对我而言不及兄长欢喜的十之一。况且兄长那般厉害,一人就可搅的这大顺天翻地覆,我何必忧心报仇的事?” “阁主说的是。”王梓珅恭敬回道。 “报仇之事与我从没有什么干系,濮阳一族从没承认过我这个野种的身份。若不是兄长这个嫡系少爷自小对我百般照顾,哪儿会有我的容身之地?” 陆泽笑不达眼底,“只是兄长想让杨齐杨商偿命,那他们就必须死在兄长手中。至于挡路的,我会替兄长一个个的处理干净。” 王梓珅犹豫了一下,“阁主,抑王这边…” “兄长不是说了不许动他吗,还来问我做什么?”陆泽轻笑一声。 二人在楼梯上与杨抑擦肩而过,陆泽脸上挂着笑,王梓珅向杨抑点头致意。 待杨抑到了二楼,微缓脚步低声说道,“赤六,回去把那个男的画下来。” “是。” 四人到了夜青所在的屋子门前,杨抑出声说道:“不知夜楼主可在?” “夜某在,公子进吧。”夜青的声音传出。 杨抑推门而入,“楼主,易某不请自来,还请您见凉。” “易公子既找到了我这里,想必是有什么重要事要跟我说。既是有事,那我请与不请,公子都会来。至于这见谅不见谅的,公子也未必真的在乎。” “楼主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在下呢,来这儿确实是有事,而且……”杨抑将一玉佩拍在桌上,上面清清楚楚的刻了一个“抑”字。 “本王本就没想让夜楼主见谅,因为夜楼主可欠了我抑王府一口棺材呢。” 夜青神情一震,没想到杨抑会这么直白挑明身份。但此时是他必须保持清醒的时候,连忙跪下,“不知是抑王殿下,草民失礼。 可这...草民实在不知是何时欠了抑王殿下这…一口棺材。” “夜楼主,你知道么,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别人跪我,但今儿个夜楼主这一跪到是让我心情略好了一些。那楼主便跪着同本王讲话吧。”杨抑哼了一声,“夜青,你惹到我的人了。” 夜青心中不服,可面上却不能有半分表露,“抑王恕罪,草民实在是想不到是何处惹恼了殿下。” “昨日城北乱葬岗的火不是你放的?”杨抑蹲下身看着夜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走下去的那人就是你的主子,也就是寒泽阁阁主吧。” 夜青流下汗来,“抑王殿下的话草民实在是听不懂。” “哦?也是,本王这无凭无据的话确实让人无法信服。没关系,那这事就等到老子有证据了再来弄死你。”杨抑冷笑一声,“楼主,本王这儿还有另外一件事,本王觉得这生死台于我大顺主张仁和不甚相契。依本王所见,楼主不妨停了生死台,也给自己落点儿阴德。” “抑王殿下,您这是要干预我交易楼的生意?” “是啊,过几天我还要干预你生活,取你的项上人头呢。”杨抑笑的人畜无害。 “抑王,可否明示到底是草民做了什么才惹您如此不痛快。若是场误会,岂不是冤枉了草民。” “不可,”杨抑站起身,“楼主只需知道几日后会有人去杀你而那人是我派去的就行了,有什么遗言快去说给你家主子听,本王今日就不陪了。” “抑王就这么自信草民会死您手中?“夜青目光也狠了起来。 “是啊,本王一向自信,”杨抑向外走去,“夜楼主平身吧。” 待到了街上,赤五忍不住问道,“主子,您要杀他为何不刚刚就动手?” “我没要杀他啊,”杨抑耸耸肩,“可赤二要杀他。我这个做主子的当然要助纣为虐” “赤二?”赤五不解。 “嗯,赤二在他身上留了毒,看来这夜青不太走运,替寒泽阁阁主跑腿的时候被赤二瞧见了他这行为可比鞭尸还罪大恶极,死了也活该。” “主子怎么知道赤二在夜青身上留毒了?” “你刚才进屋时身上养的蛊是不是异常活跃?不是屋里有毒难道是你那几只虫子见色眼开,闻到了夜青公子的体香,心痒难耐了?”杨抑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赤五,“多看书,别一天到晚跟个傻子似的。” “哦......”赤五委屈巴巴。 “你们仨记住了,我今天跟夜青说的话不许告诉赤二,若寒泽阁想替夜青报仇就冲着我来。”杨抑头也不回的往王府走。 “主子,可这样一来,夜青还会依您说的叫停生死台吗?”十一开口问道。 “这可就得问王妃了。”杨抑神秘一笑。 赤五,十一:?? 赤六冷漠的低着头跟着杨抑,无半分波澜。 赤五:“小六,你知道主子什么意思吗?” “不感兴趣。”赤六头也没抬。 “......” “......” 第二日,珊瑚楼。 “汪兄,这般早就到了?”杨抑来到雅间。 “抑王殿下。”汪宇坤起身。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昨日正巧是赤七公子来钱庄盯梢,在下托赤七公子易容进入汪宇志的屋中查询了一番。果然找到了几封书信,是与许尚书来往的。” “果然是大皇子一脉。”杨抑点了点头,“这几日大皇子在京中,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小心着大皇子这边帮汪宇志上位。我让赤一赤七今日就跟着你和老爷子,别被人算计了。” 第31章 聚宝楼 “谢抑王。”汪宇坤揖了一礼。 “小事儿。对了,过几天大漠使团要过来了,你知不知道哪儿能买到比较正式点儿的赠礼?你也知道我府中的情况,那些个古玩字画全换钱败在我那几个暗卫身上了。今年偏生赶着二哥也不在,没人替我把这累人烧钱的活儿拦走。哎,送个见面礼都得现买。” “城西聚宝阁中倒有些好玩意儿,不如在下陪抑王走上一趟?”汪宇坤回道。 “行,你带钱了吧?老样子,明儿让赤一把钱给你送过去。”杨抑起身。 二人到了聚宝阁,在门口就听见了阁中吵吵闹闹的声音。 “你们怎么不讲理呢?这镯子明明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一带着哭腔的女声传出。 “谁给你的胆子跟我们家小姐抢?一个小小的五品小官之女和一个更微不足道的六品小官之女,给我家小姐提鞋都不配!” ...... “呦,赶巧了。不出意外还能来个英雄救美。”杨抑调笑着开口。 王宇坤无奈的摇摇头,这抑王真是每天都活力的很。 杨抑抬脚进了聚宝阁,“呀,白小姐怎么也在?好巧!” 白月光听到这声音忙转过头,“原来是抑王殿下。” 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小惊喜。 “白小姐这是在挑首饰?” “回抑王的话,臣女确实看上了一只手镯。可这二位妹妹似乎也是看上了这只镯子,臣女正与二位妹妹商量着呢。” “果然是礼部尚书家的丫鬟,还真是守礼懂规矩,快别哭了。”杨抑对着一粉衣女子说。 白月光的脸僵了下,“抑王殿下......这个丫鬟是那两位妹妹的。” “哦?”杨抑挑了挑眉,“我看这小丫头理论的红了眼睛,本以为是白小姐的丫头。这么说来,刚才这个泼辣蛮横的才......” “抑王殿下,是臣女太过纵容下人了。灵儿,还不快给殿下赔罪!”白月光的声音轻柔,却让灵儿吓出一身冷汗。 “抑王殿下,奴婢知错了!”灵儿慌忙跪下,头磕的震天响。 “跟本王请罪做什么?难不成灵儿姑娘是为了引起本王的注意才如此表现?那可真真算得上是欺上了。按律啊,当斩。”杨抑微低了头,一派人畜无害的样子。 白月光眸子像是要喷出火来,暗骂一声蠢货,“灵儿,给二位妹妹磕头认错。” 灵儿不情不愿的转过身,“二位小姐恕罪,灵儿知错。” “我们可不敢受你如此大礼!”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给杨抑福了一礼,“抑王殿下,家父乃当朝正五品编撰,自知官微言轻,可受不得白小姐身边的丫鬟这一礼。 灵儿姑娘好歹也是个端茶递水的体面活儿,臣女却连给白小姐提鞋都不配,哪里配得上灵儿姑娘这一跪呢!” 杨抑还没怎样呢,汪宇坤先轻笑出声。 “喂,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着现在尚书家的小姐用丫头都要从当朝官员家的小姐当中选了,不免有些好笑。” 白月光自然听得出汪宇坤的意思。 即便是她的奴才,那也只是奴才,对正经官家小姐这样说话就是不敬。打死都不为过。他这话,是说自己的丫头是官家小姐才敢造次,好不讽刺!一时间,脸上阴晴不定。 白月光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挂上了几滴泪蹭到杨抑身边,“抑王殿下...” 却不知,对面酒楼之上,陆铭与吴祎钒正看着这边... “钒,你要添置些首饰吗?” “不必。”吴祎钒看见自家主子嘴角抽了抽,连忙改口,“不必麻烦,若主子肯赏,属下还是欣喜的。” “不麻烦。”陆铭抬脚向楼下走去。 吴祎钒:……好难… 聚宝楼中闹剧还在继续。 “白小姐,这镯子本就是我姐妹二人先看上的,今日还请白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将镯子让于我二人吧。”蓝衣女子开口。 “二位妹妹,不是姐姐不愿让给妹妹,只是这镯子的价格实在是有些高。姐姐都是决定忍痛拿出三个月的月银来才能堪堪买下,二位妹妹家中官职本就不大高,可万不能贪图一时享乐,坏了家中生计啊!” 说着,竟抓着杨抑的手臂哭了起来。 “白月光!你太欺负人了!”正五品编撰之女徐慕宣起了急,“我们两个自己攒下钱来买这镯子,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坏了家中生计了!” “抑,你怎在此?” 这声音一响,全场静止。 这这这人怎敢直呼四皇子单字!好吧虽然有时候皇小将军急了也直呼抑王名字。可人家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毫无可比性啊! 杨抑欢喜的扭过头,“小铭铭!” “抑,你这是…”陆铭走近。 “嗐,这白尚书家的小姐跟这二位小姐看上了同一只镯子,正理论呢。我是皇子嘛,得维护官员之间的友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位小姐我倒是认识,”陆铭看向蓝衣女子,“大理寺六门提司王大人的长女王骆瑶小姐。” “陆大人,”王骆瑶行了礼,“没想到大人还记的小女。” “这个是徐编撰的女儿,叫徐...”杨抑卡住。 “徐慕宣,“女子撅了撅嘴。 “那这位想必就是白小姐了。”陆铭看向还拉着杨抑手臂的白月光。 “陆大人有礼了。”白月光终于撒开了杨抑,陆铭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咳...那个...白小姐,依本王看这镯子既然是王小姐和徐小姐先看上的,那便让给二位吧。”杨抑也没心情搅浑水了,好不容易见看陆铭,得抓紧多呆会儿! “那臣女便听抑王殿下的。”白月光眼睛一红,又要哭出来。 徐慕宣正看不爽,汪宇坤就开口了,“依在下看,不如这镯子由在下买下来送给二位小姐。这第一次见面在下也没什么好送的,给在下个借花献佛的机会可好?” “这怎么能麻烦公子....”王骆瑶有些犹豫。 “没事儿,他家有钱,”杨抑拍了一下汪宇坤后背,“帮我挑两送的出手的物件儿,我先走了。” “好。” 第32章 竹篮打水 杨抑正要跟陆铭出去,白月光紧跟了两步,“抑王殿下…” 陆铭向白月光施了一礼,“白小姐,在下有一预想,今夜的月亮会十分美丽,小姐不妨看看。” “….哦...好...”白月光不明所以。 二人走远后,杨抑开口问道,“小铭铭,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今日月初,是太阴月。” “噗哈哈哈哈哈...小铭铭你这嘴太损了。”杨抑快笑断气了,“你说等白月光反应过来会不会气到吐血?” 陆铭也勾起了嘴角,“抑,往后见白小姐还是十五见较好,月光会更明亮柔和些。” “我见她干什么?”杨抑左瞧瞧右看看,岁初的京城十分热闹。 “抑王与尚书家的小姐多走动也是好事。” “什么尚书不......”,杨抑正要反驳,忽而眼睛一转,靠近陆铭,“小铭铭,你那么关心我与那个白月光干什么?” “...并未。”陆铭躲开。 “你吃醋了?”杨抑紧跟不舍。 “不可乱说。”陆铭轻咳了声。 “那你今天去聚宝阁做什么?噢!小铭铭你跟踪本王!” “抑!”陆铭见杨抑这一声吸引了许多视线,忙出声制止,“我只是为钒添置些首饰。” “她?”杨抑斜睨了眼吴祎钒,“她身上比我这个男人还干净,我怎么没见过她戴首饰?” “就是因为没有才要...” “那首饰呢?”杨抑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咳............”陆铭的耳朵已晕开一抹粉色。 “你看你这人,吃醋了你就直说嘛,反让我是决定好了非你不娶了,我可不信你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杨抑一把搂住陆铭。 “抑,不可胡闹。”陆铭躲开。 “我又哪里胡闹了,你不喜欢白月光我以后再不理她就是,还是你不喜欢她爹?我和父皇说说他?”杨抑故作听不懂。 “抑,你身为大顺皇子,怎可这般.......这般.....”陆铭憋红了脸也说不出“龙阳”二字。 “哪般?小铭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以后也不会接位储君,也没义务三宫六院,即使我杨抑为了你绝后又如何?我只是喜欢你。” “抑,这话可是大逆不道。”陆铭皱紧眉头。 “我也大逆不道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会儿。陆铭,哪怕千夫指万人敌,即便这一条路走到黑,我就是喜欢你。从第一眼见你我就中意你。我知你为人正派守礼,我从未强求于你回应我,就连上次一连五月未见我也从未曾用身份胁迫你,你若不愿....不愿断袖...我不勉强。”杨抑深看陆铭一眼,转身离去。 陆铭看着杨抑的背影动了动嘴唇,终是没说出什么。 杨抑回到王府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出门,要不是迎使团入京这日杨抑又笑嘻嘻的出现在了城南,皇上皇后大概就要亲自去王府中抓他了。 “抑王,这几日怎都没见你上朝?”黄小龙身穿朝服立于城墙上,紧紧盯着远方。 “我不上朝的日子多了,这才几天?”杨抑打了个哈欠。 “抑王殿下,这几日朝上到是在传抑王与陆少卿陆大人私交过密,皇上还过问了一二句。”田玥在杨抑另一边站着。 “嗯,让他们传吧。”杨抑似乎有些兴致缺缺。 “喂,你今儿怎没去黏着他?”黄小龙看了一眼远离人群的陆铭,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干嘛像你一样天天追着人家跑?郎有情妾无意,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田玥此时也听出了些意思,“没想有一天抑王也会为了这事烦恼。” “报应啊,受人追捧这么多年,最后落下个如此结果。”黄小龙幸灾乐祸中。 杨抑白了黄小龙一眼,“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抑王殿下,前几日聚宝阁的事,白小姐未曾记恨吧?”田玥开口。 “怎么了?你心疼她?”杨抑无聊的望天,强迫自己不去看陆铭。 “....不是....那二位小姐买下那镯子是为了送我妹妹做及笄礼的,这事我田府应有责任。” “没事儿,反正最后那镯子是汪宇坤掏的钱。白老头有气找他撒。” “如此我便放心了。”田玥笑了笑。 汪家钱庄中,汪宇坤:阿嚏!今年冬天到是格外冷些… “你俩就可着他坑吧。”黄小龙调侃一句,随即拉下了脸,“大漠车队来了。” 大漠使团与商王的车队一同入京,场面浩大。 陆铭在看到远处大旗上一个“商”字时,僵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了那一惯温润的微笑。杨抑也打起精神,“开城门。” 从城南到皇宫这一路可真是诡异,杨抑心不在焉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黄小龙一路上连个正眼都没给以江唐宇,陆铭就更别提了。规规矩矩的见礼还礼,一个字都没说。 到了皇宫,皇上召见了以江王子,并命设下了晚宴。 “今日诸位爱卿都随大漠使团在宫中用膳吧,明日就是岁初宫宴了,大家先提前热闹热闹!”皇上对杨抑等人说道。 “谢父皇。” “谢皇上。” 此时城外。 欧阳瑾跌跌撞撞的跑到一棵树下,后面是一脸杀意的夜青。 树上正小憩的赤一被这动静吵醒,正邪笑着看着这一幕。 “欧阳先生,我寒泽阁好言相劝邀您加入,怎这般不识好歹?” “呵,让我去给你们制傀儡危害天下?!别做梦了!” “欧阳先生,阁主念您身怀绝技才让我绕你一命,不然早在你见到欧阳佩的时候你就死了,怎么?欧阳先生竟不懂得知恩图报这个道理?” “你们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必不得好死!”欧阳瑾啐了一句。 “欧阳先生这般不买账,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夜青欺身上前。 “喂,光天化日之下打打杀杀的不太好吧?”赤二扔出匕首打掉夜青手中的剑,上前扶起欧阳瑾。 “你是谁?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夜青谨慎的看着赤二。 “这人救过我,若今天你执意杀他,我就只好干掉你了。”赤二拾起地上的匕首,邪笑的看着夜青。 夜青捡起剑,嗤笑声:“就凭你?” “就凭我。”赤二飞身上前,夜青刚要闪躲却发觉身上软绵绵的,动弹不得。 “你!”夜青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赤二,胸口被刺入匕首。 第33章 鬼依 “疼吗?”赤二笑着问他,“我想应该不会太痛,我的毒对死人很温柔。” 夜青瞪大了双眼,应声倒地。到死他都没想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中了招。 赤二随手撒了包药粉,夜青的尸体化作了一滩水。 “赤二公子,”欧阳瑾虚弱的声音传来,赤二立即赶到他身边,“谢谢公子出手相救。” “先别客气,我还有些时间,你说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不必了,我要赶去我师弟那里,赤二公子不必担心。” “反正我也正要回京,就绕个路送你一趟吧。”赤二不容分说的背起欧阳瑾。 “真是麻烦公子了。”欧阳瑾靠在赤二背上,说话都会牵扯到伤口,疼的发昏。 “你怎么惹上寒泽阁的人了?”赤二问道。 “我....我弟弟在他们手上。”欧阳瑾一想到那个被关在笼子里浑身是血的男孩,心中一阵苦涩。 “没想到欧阳大夫还有个弟弟,”赤二唏嘘,“我也曾有过兄长,不过命不好,死在了生死台上。” “那公子一定很伤心。”欧阳瑾没想到赤二还有过这种经历。 “伤心?没什么可伤心的,他的那场生死台结束就轮到了我,哪有时间伤心?要不是主子我也活不到今天, 之后我背着主子找到了那个把兄长杀害的人,那是我第一次用化尸散,啧,真是渣都没剩。” 赤二想起那天的场景,奇异的笑了起来,“主子明明知道我背着他去干了什么却并未追问,想来我也没有罪大恶极。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点儿化尸散?” “咳...不必。”欧阳瑾被口水呛住。 “别有那么多负担,这条人命就算我身上,反正我与他本就有仇。只是没问过主子就杀了人,回去比较难解释。” 赤二从怀中拿出包药粉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回手递给欧阳瑾,“上血的。” “多谢。”欧阳瑾卷起袖子在胳膊上的伤口处猛洒。 赤二:.....败家子啊! “这倒不像是金创药。”欧阳瑾将包药纸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点草药的味道也闻不出。” “用鬼依研磨出来的,也就你用着这么不心疼。” “鬼依?!”欧阳瑾大惊,鬼依又称鬼医,是止血效果极佳的一种植物,但生长在百毒之中,又是独苗生长,固一瓶用鬼依研磨的药粉简直是万金求不得... 刚才自己竟然将一整包都...浪费了.... “哈…赤二公子还真是一身的宝贝...” “用了就用了,再去寻就是了。”赤二不甚在意的说到。 欧阳瑾蔫蔫的缩起脖子,不敢再言语。 第二日,岁初宫宴。 杨抑与以江王子唐宇和以江公主唐卓入了宫,待三人落坐,以汪王子向上首行了一礼。 “大顺皇,早年间父上曾向您提出和亲请求,当时大顺并无适龄公主就将此事停了下来。来大顺前,父上特嘱我再次向大顺皇提出和亲,以表我大漠愿与大顺交好之意。” 黄小龙刚一入殿就听见了这话,攥紧了拳头。 “以江王子,我大顺现确有适龄公主,可这公主并非皇室血统,怕是又要让以江大公失望了。” “父上曾说不必在乎这些,这晗公主乃是大顺一字并肩王的血脉,想来是更易适应我大漠豪放的生活的。” “这...”皇上有些为难,“那请王子容朕想想吧。” 杨抑与黄小龙同时抬了头,这情形可不妙。 后殿中,崔子晗也清楚的听到这一席话,气的跑了出去。 “哎?晗公主,您这急急忙忙的是去哪儿啊?”李公公问道。 “身体抱恙,先回墨玉轩了。” “您慢点儿,别摔着!”李公公紧跟两步到了大殿后门。 傍晚入席,黄小龙与陆铭坐在一处, “陆大人,你与抑王怎么了?” “无事“”劳将军挂心了。”陆铭微低了头。 “陆大人还是得学会珍惜才是。”黄小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烦闷,便退出了酒席到御花园中行走。 不知不觉来到了梅园,黄小龙在满园的白梅树下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到一棵梅树下,黄小龙微一侧头,看到了一抹红色身影。 崔子晗?黄小龙饮了酒,眼前不甚清晰,只知道眼前的女子一舞极美,这园中处处都是白色,白色的梅花,白色的雪地,只有这一抹红色让他感受到了生机。 眼前的身影与崔子晗慢慢重叠在一起,是了!就是她!他无比自信自己绝不会看错,即使喝多了酒,眼中看不真切,但心里的感觉不会错。 黄小龙情不自禁的取下身后别着的竹笛,为这惊鸿一舞伴奏。 崔子晗脚步微顿,也看到了远处的黄小龙。 心中的烦闷被欣喜一点点的替代,舞步也轻快了许多。 黄小龙一步步走向崔子晗,眼神流连在她身上,一刻也不舍得离开。 舞毕,崔子晗气息微喘,被黄小龙一把拉入怀中,“身子不好还要来吹风,得了风寒可怎么办?” “我才不是身子不好,只是…” “只是喝了能让人体虚的药。”黄小龙轻笑出声,“我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崔子晗微微推开黄小龙。 “你我相识如此久,你的事我当然都知道。” 崔子晗不知黄小龙这话中深意,道:“才过半年之久,应该是黄小将军揣测女子的心思太过于得心应手才能猜得这般准。” 黄小龙笑出声,心道这小丫头还真是将小时候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日日都来陪你,哪儿有时间理别的女人?公主这话可是冤枉我了。” “哪里有日日?分明...” “臣晚上做梦都是公主,怎么不是日日?”黄小龙俯在崔子晗耳边小声说着。 崔子晗的脸红了起来,“你的梦自是自己怎么说怎么是,我才不信。” “那公主怎样才信?难不成想入臣的梦里看看?公主一个姑娘家家,可不能看这种东西。”黄小龙坏笑了声。“公主,告诉我你愿不愿去和亲,我想听你亲口说。” “不愿,自是不愿!”崔子晗推开黄小龙,”说你知我,你还如此问!” “我知道,我知道,”黄小龙把崔子晗拉回怀中,“即便你要去我也会给你劫回来,这事让我处理,好不好?” “好。”崔子晗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这半年挂在心头的事经眼前的男子一番话,让她的心踏实下来。 第34章 大漠公主 黄小龙满足的抱着崔子晗,这也间再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远处的阁楼上,沐梓筝持着酒壶,静静看着二人,“黄将军,未来的日子还等着我们呢,可别为了晗公主太早就战死沙场了哦。” 宫宴之上,杨抑应酬闲余往下席瞟了一眼,在心中大骂,“奶奶的,黄小龙他们仨跑的比兔子都快,真想叫老子一个人跟他们喝?” 以江公主正闷着无聊,见杨抑左顾右盼的不免起了捉弄之心。 “抑王殿下为何如此心不在焉?可是与我大漠之人喝酒不能尽性?” “唐卓公主这是哪里的话?本王只是近日公事繁忙,有些恍惚罢了。” “抑王殿下,我大漠人喝酒时喜欢行个酒令有点儿动静,抑王可会?” “妹妹,大顺宫宴之上,不可胡闹。”以江唐宇脸上并未半点责怪之色。 杨抑心中冷笑,正愁不知该如何摆脱你们呢。 “无妨,但本王亦有本王的规矩。这第一把若是本王赢了,那本王绝不行第二把。唐卓公主到时候可要体谅本王失陪之罪。” “抑王好大的口气!那好,你我二人赌把骰子。若抑王赢了,本公主自然不强留抑王。” “让你三点。”杨抑伸了个懒腰。 唐卓冷哼一声从手下手中拿了骰子。 唐宇在一旁看的兴起。 开,五五四。 杨抑赞赏的点点头,从唐卓手中接过骰子,随手摇了几下就放在了桌上,转身离去。 “喂,抑王,你还没开呢!”大漠使团中有人起哄。 “你没长手?”杨抑看不看那群人,离开了大殿。 陆铭一直在大殿一角看着,见扬抑旁开,也起身离开皇宫。 杨抑心情不佳,走到了皇后宫中。 “母后,儿臣拜见。” “抑儿?快来快来!本宫马上就要把你娶媳妇的银子挣出来了!” 杨抑抚了抚额,母后还真是童心未泯。 推门而入,正瞧见皇上皇后二人正在………赌…? “上梁不正啊…”杨抑念叨了一句。 “说什么呢你?”皇后正玩促织玩的起劲,没注意杨抑的话。 “赞美您言传身教。” “快过来,坐母后这边,等我把你父皇身上最后一块玉佩赢来,过了岁初就给你娶媳妇。” “你身为一国之母,大顺的中宫,就不能端正些?”皇上将腰间玉佩拿下,“都给你,朕本就不喜欢戴这些。” 又转头看向杨抑,“怎从大殿出来了?谁招待使团?” “儿臣掐指一算应该是沐老头跟黄老头在招待。” “你这孩子,怎么让老臣去做这种事,还不快回去!” “黄小龙去跟我妹妹幽会,他老子替他干活怎么了?沐老头一国丞相,本就该招待使团的。” “你说这事朕就头疼,子晗跟黄小龙两人情投意合的,朕也不忍的拆散他们两个。可这大漠又追的紧,晴儿年纪又还没到,哎…” “干嘛非要我大顺远嫁公主去大漠,大漠不也有个公主吗?” “你娶她?”皇后白了杨抑一眼,“除非你娶她,不然她不可能嫁过来。” “大哥三哥还没正妃,让他们娶不也好?” “以江唐卓是嫡公主,除非她嫁你,否则她嫁的那个在以后夺嫡时太过于危险。”皇后剥了个橘子给皇上,“大顺的皇后可不能姓以江” “就她?还嫡公主呢?”杨抑吐槽无力。“哪有子晗半点儿好了?” “你以为这世上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只你一个吗?那个公主可是个狠角儿。” 皇后摆了摆手,“不说她了,你们朝堂上的事我不掺乎,上次你带回墨竹林的是哪家姑娘?” “陆家的。”杨抑含糊应了声,”不过这事八成要黄。” “怎么回事?你惹人家姑娘不高兴了?” “是也不是。”杨抑喝了口茶,”不说这个了,儿臣还年轻,等等他也无妨。父皇,我见过汪宇坤了,他说见到了汪宇志与许尚书往来的书信。” “抑儿觉得此事与齐儿有关系吗?”皇上问道。 “有呗。”杨抑不甚在意的说道。 “皇后觉得呢?”皇上又看向皇后。 “有呗。”皇后正将那块玉佩往杨抑腰上挂。 “抑儿,替朕查查这事吧。” “只是查查?”杨抑抬起头。 “嗯,别让他坐实,把事推到许令身上,兵部尚书也该换人当当了。” “父皇,大哥若只是勾结官员,他没必要与江家联系。江家的作用是洗钱,所以这事跟那个胡子枫也脱不了干系。” “朕知道,但如今还不能动他。”皇上深看一眼皇后与杨抑,“胡子枫与师月赌坊的事先压下。” “儿臣知道了。”杨抑也不多问,父皇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显聪明。 “抑儿,你希望谁来做皇上?”皇上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杨抑与皇后都抬起了头。 “只要不是让我当,谁都行。”杨抑含糊说着。 “论才学?” “二哥第一。” “论心性?” “二哥第一。” “那若让你来排个序呢?” “自然是二哥第一。”杨抑接道:“如果是二哥,儿臣愿改了习性,入朝入仕。” “老二的出身并不高啊。”皇上故作为难。 “二哥也是皇子,而且从小就是母后抚养大的,在儿臣心里他才是嫡长子。” 皇后也发话,“洛儿也是本宫儿子,我看谁敢说他。” 皇上笑了笑,“好,过了岁初就让老二回京吧,帮朕处理些事。” “父皇!”杨抑猛的站起,“您这不是把二哥往刀口上送吗!” “想做太子想做皇上就得舔着自个儿的血活下来, 洛儿若不懂得栽培势力,就算现在活着,以后也会死在老大老三手上。你若是看好你二哥,就保他无恙,也让朕看看你的能力。” 皇上摆了摆手,“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朕已决定好。” “是。”杨抑行了礼,离开昭和宫。 待到了抑王府,杨抑来到赤鹰院。里面已经摆上了大长桌子,陆陆续续的往上端菜。 第35章 英雄救美 “赤二呢?”杨抑坐到主位上。 “还没回来,方才赤五察看过赤二的同生蛊,并未有何异常,应该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赤一回道。 “没死就行。”杨抑拿起筷子,“说不定是与哪家姑娘看对了眼,准备直接领个小赤二回来给咱们惊喜呢。” 几人笑出声,连赤六都勾了勾嘴角。 此时城南。 “罗大夫,你师哥快死了,不出来看看?”赤二站在木屋前。 屋中的罗星瀚与罗秋罗凡闻言从屋中走出。 “原来是赤二公子,”罗星瀚来到赤二身边,“师哥这是...?” “不知为何招惹上寒泽阁的人了,受了些伤。我路上感觉他好像很疼,就点了他的睡穴。” 罗星瀚迎上去准备接过欧阳瑾。 “哎,你别...”赤二刚要开口提醒,罗星瀚就倒在了地上。 “……” 赤二把欧阳瑾放在一边解了睡穴。看着正要靠近的罗秋,“别碰他,他身上有毒,我先把你师父沾上的解开。 罗秋罗凡乖乖的站到一边。 赤二拿出一小药瓶往罗星瀚鼻下送去,罗星瀚果然转醒。 “赤二公子...这...” “我一开始没想点他睡穴,本来想直接毒晕的,但忘了他百毒不侵了,洒完整一包都不见效果我才想起来。而且我给他用了鬼依,想来是采摘时沾上了些毒物。所以他身上毒药残留的比较多,让他洗个澡就没事了,这之前就你我能碰他。” “好。”罗星瀚走上前搭住欧阳瑾的脉,欧阳瑾此时也转醒。 “师哥,你失血太多了。” “嗯,受了些伤。”欧阳瑾哑着嗓子回道。 “我先带你去屋中上药,秋儿,用些补血的药材煮碗粥来。” “知道了师父。”罗秋罗凡跑去柴房。 “那我走了。”赤二转身。 “赤二公子…”欧阳瑾虚弱的声音传来,“我,有话想对抑王说。” “说。”赤二停下脚步。 “我...” “赤二公子不如也先进屋中吧,想来公子一路奔波也辛苦,在下叫秋儿多做些粥,公子也用些。”罗星瀚知欧阳瑾难处,替他开口留赤二。 “歇了吧,我从来不吃药膳,”赤二走进木屋。“一边上药一边说,听完我就走。” 欧阳瑾定了定心,任由罗星瀚扶着进了屋。 罗星瀚脱下欧阳瑾上衣,赤二将目光转向别处。 “赤二公子,寒泽阁正研制傀儡,请务必转告抑王殿下。”欧阳瑾趴在床上,背后有几处剑伤。 “傀儡?那是什么?” “由身上的穴位组阵,以针施阵,留住人的最后一魄,使这具尸体为自己所用。” “死而复生?”赤二忽而想通一些事。 “并非,只是行尸走肉罢了…人…死了就是死了…”欧阳瑾声音低沉了下来,也不知这话是说给赤二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跟你被寒泽阁追杀有什么关系?” “第一个傀儡….是我做出来的。被寒泽阁发现后抓去了。我这段时间本想去救他,不成想也被寒泽阁抓住。他们想让我告诉他们如何制傀儡,我告诉了他们假的办法,趁数具尸体爆体大乱时逃了出来,一路被追杀。” “走了。”赤二听欧阳瑾说完就离开了木屋。 “师哥,终于肯放下了吗?”罗星瀚手法娴熟的处理着欧阳瑾身后的伤口。 “我见到小佩了...”欧阳瑾苦笑了声,“如果我真的救不出来小佩,让他彻存死了也好。” “早该如此。”罗星瀚为欧阳瑾一针一针的缝合着伤口。 “本该如此。”欧阳瑾脸上流下两行泪,“我不该如此执念。” “现在也不算晚。”罗星瀚听出了欧阳瑾的声音已然走了调,却也不揭穿,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没便没了。 另一边的赤二正往城里赶,他要在子时之前赶回王府。 守城的士兵见一人施轻功而来,大声斥道:“你是何人?!现已亥时三刻,过了入城的时辰,快速速离开!” 赤二一听这话松了口气,还好,还来得及。 “抑王府门客,有腰牌为证。” 几人一听这话,连忙下了城墙,打开城门迎了出去,“请公子将腰牌给我等察看一番。” 赤二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扔给那人。 几个士兵一看那玉牌便傻了眼,这可是在杨抑封王时皇上亲赐皇室王族的玉牌。一般世家子弟给门客的牌子军监处都会有一块,以便察证真伪。但这块玉牌军监处都没有相同的另一块,只有一张图纸,见到这玉牌就相当于见了抑王啊! “公子请进。”守城士兵立即一改态度,恭敬的为赤二开了城门。 赤二拿回玉牌,继续向抑王府赶去。 待到了王府,看到赤鹰院中灯火通明,勾了勾嘴角,走了进去。 “我们还以为你在外面讨了个老婆就不回来守岁了呢!”杨抑见赤二回来,笑着调侃。 赤二哼了一声,讨老婆??他明明是跟欧阳瑾呆了一天。 “主子,欧阳大夫有话转告。” “噗!”杨抑一口酒尽数喷出,“你去见欧阳瑾了?” “怎么?”赤二不解。 “你忘了他每次见你那饿狼似的表情了吗?就差流哈喇子了。” “......他被人追杀,我路过,顺手救了一把。” “英雄救美。” “.....寒泽阁的人追杀他。” “一举两得。” “......“赤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主子,我杀人了。” “罚俸三月。” 赤二翻了个白眼,“知道了。另外,欧阳瑾有话对您说。” “提亲?” “主子,您断袖可别把所有人都想的断袖。”十一在一旁插话。 “断袖有什么不好?”杨抑哼哼一声,“也不是我想断袖,小铭铭要是个女的,我也不至于断袖。” “欧阳瑾说寒泽阁在用尸体制作傀儡。”赤二终于受不了杨抑了。 “什么?!”满座哗然。 “用尸体炼制傀儡,”赤二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生死台跟乱葬岗应该都是为了这个。” 第36章 千万不能是你 “尸体…”杨抑皱紧了眉头。 此时,已夜过子时。 “赤六,去宫里找隗丹妮,让她明天一早把这事告诉父皇。” “是。”赤六闪身离开。 “十一。” “在。” “.....跟我去珊瑚楼。”杨抑闭上眼,内心挣扎。 “是。” “主子,”赤一开口,“明日再去吧。” “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杨抑站起身,“若交易楼只是金钱交易,我丝毫不怀疑陆铭有能力说服寒泽阁阁主叫停生习台,陆铭竟能让寒泽阁弃了生死台改去乱葬岗寻尸体,我一定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抑兄还没歇下?”沐梓筝的声音从院门传来。 “你怎么来了?”杨抑定了定神,“总是喜欢晚上来,有什么事天亮再说,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沐梓筝往院中走来,“抑兄先去忙,我在这里等等就是了。”脸上尽是笑意,妖艳又魅惑。 “我尽快回来,累了去我房中睡。”杨抑运了轻功,飞离王府,向珊瑚楼赶去,十一紧随。 沐梓筝对着杨抑离去的方向笑了下,住杨抑院中走去,看来陆铭大人要藏不住了呢。 待杨抑到了珊瑚楼,正撞上刚要离去的陆铭。 “陆铭。”杨抑冲着陆铭的背影喊了句。 陆铭转过身,向杨抑见礼,“抑王殿下。”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杨抑不由分说的拉起陆铭,吴祎钒正要上前阻拦就被赤十一拦住,“姑娘,主子们之间的事,你我还是不要插手。” 吴祎钒正要拔剑,陆铭就叫住了她,“钒,在这儿等我。” 杨抑直勾勾的盯着陆铭,话却是对赤十一说的,“十一,陪钒姑娘呆会儿,别一不小心让她跑到师月赌坊。” “是。”赤十一知杨抑话中之意,不敢丝毫懈怠。 陆铭微垂了眼,大抵猜到杨抑今日是为何而来了,“抑王请。” 二人先后进了珊瑚楼,去到杨抑第一次带陆铭来时去的屋中。 “陆铭,你和寒泽阁到底有什么关系?”杨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有一些合作罢了。”陆铭低垂着眼睛,“不知抑王殿下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什么合作能让寒泽阁舍了既能赚钱又能光明正大得到尸体的买卖转而去乱葬岗挖抗?” “下官听不懂抑王殿下在说什么。” “你不懂?你敢说寒泽阁能这么痛快的停了生死台与你没半分关系?” “下官不知。” “陆铭!你连编个理由给我都不屑吗?你是不是以为本王不会拿你怎么样??”杨抑急的拍桌子。 “抑王恕罪。”陆铭向杨抑跪了下去。 “陆铭,这件事最好与你无关,本王绝不放过欺骗我的人,既便是你陆铭,也不行。”杨抑居高临下的看着陆铭,语气中已沾上了一分冷漠。 “微臣惶恐。”陆铭把头埋的更低了,却让杨抑更加生气。 “你上次对我说你是大理寺少卿陆铭,我信了。现如今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 “下官,大理寺少卿陆铭。”陆铭的回答郑地有声。 “好,本王信你。”杨抑自嘲的冷笑一声,“生死台被停与你陆铭有关这事我替你瞒下。陆铭,本王最后让你骗我这一次。” 杨抑离开了珊瑚楼。 陆铭跪在地上没动弹半分,直到吴祎钒进来,“主子,抑王可为难您?” “未曾。”陆铭站起身向外走去,呢喃着,“这样也好……” 杨抑回到抑王府,眼中布满血丝。 沐梓筝听到动静从屋中走了出来,“抑兄,你这是怎么了?” “他骗我....“杨抑握紧了拳头,“到了最后都还在骗我...明明只要他对我说,我什么都可以原谅他。哪怕他告诉我他就是寒泽阁阁主,我都能原谅他…” “抑兄,先随我进屋吧,院中过于寒冷。”沐梓筝搀着杨抑进入屋中。 “十一姑娘,劳烦送些洒来,”沐梓筝对着赤十一说道。 “沐公子稍等,”十一离开了院子,去赤鹰院叫了赤一。 “沐公子让我去取些酒,你去主子院儿里看看吧,主子不太好。” 赤一点头,去向了杨抑院儿中,十一继续走向酒窖。 赤一到了杨抑屋中,就看到正失神的坐在桌边的杨抑和一旁站在窗前吹萧的沐梓筝。 “赤一,去将黄小龙和田玥找来,大理寺王大人的女儿王骆瑶失踪了...与寒泽阁有关。” 赤一领命退下。 不一样将萧插回腰间,“待天亮再说也不迟,何必这大半夜叫人家过来,”沐梓筝低头笑了声,“黄兄田兄又要恼了。” ”寒泽阁动作太大了,于我大顺而言,必除之。”杨抑冷着脸说道。 心中想的却是,陆铭,这件事于谁有牵扯都好…只唯独不能是你...千万不能是你... “抑王还是心怀社稷的。” “为了父皇和二哥而已,在二哥回京前我得把朝堂清理清理。对了,你今天怎么有兴致带了萧?”杨抑面上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可心事重重,怎么也凝不起神。 “有佳人值得小生吹奏一曲。”沐梓筝摸了摸腰间别的萧。 此时的师月赌坊。 “师坊主,我叫你绑了大漠公主来,这是谁?”胡子枫黑着脸质问。 “这...我们明明截的就是大漠的马车...怎么会这样...”王梓珅看着还在昏迷之中的王骆瑶,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胡子枫向外走去,“把人处理掉。” 王梓珅虽不满胡子枫这个态度,却也知是自己办事不利才会如此,故而也没有顶撞。 从身后的桌上拿了把刀,向王骆瑶走去。 “住手。”就在王梓珅走到王骆瑶身边时,陆铭的声音响起。 “铭主子?”王梓珅转了个刀花,把刀扔回了桌上,“铭主子怎么来了?” 昏倒在地的王骆瑶此时也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头疼无比。听到有人在说话忙装成昏迷的样子大气也不敢出。 “放了她。”陆铭冷冷的说道。 “铭主子,这不合...” “你要和我提规矩?”陆铭挑眉看向王梓珅。 “属下不敢,只是将她送回难免节外生枝....” “自己没本事抓错了人,还要被害一方拿命来填你的过失?” 装昏的王骆瑶听出了大概,原来是抓错了..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被抓时的场景。 宫宴结束后自己乘马车回府,听到了一阵绝妙的箫声。正想撩开车帘查看这箫声是从何处而来,就被人打晕。再一醒来,就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兄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陆泽走进屋中“师师又煮兄长不高兴了?” “属下不敢。”王梓珅立刻退到一边。 “陆泽,把人放了。” “兄长你看,上次在马车中我说的话果然没错,兄长总是喜欢帮着外人来为难我。” 陆泽蹲到王骆瑶身边,认真端详了片刻,“兄长,这人好看是好看,可兄长这般为她求情她都还要闭着眼装死,这般无情无义的人,杀了也不为过。” 陆铭闪身来到陆泽身边,翻出折扇挡住陆泽手中的小刀,“放人。” 陆泽见一击未中,耸了耸肩,“兄长,可别为了她把扇子弄坏,”陆泽收回了小刀,“兄长若放她回去,会对兄长这少卿的位置有影响。” 王骆瑶微睁开眼,方才她就觉得这声音耳熟,原来是陆铭陆大人。 陆铭转头看了眼王骆瑶,“无妨。” 第37章 下官领命 陆泽还想说什么,被陆铭打断,“扇子给你,放她走。” 陆泽勾起了唇,“师师,放人。” “…是,阁主。”王梓珅将王骆瑶抓了起来,将她送去了被截的地方。 “兄长,当年在平阳你仅得了三套扇骨,如今赠予了我一把,可还心疼?” “没什么可心疼的。”陆铭抬脚离开了师月赌坊,陆泽拿着那把扇子笑意更甚。 天空飘起了小雪,陆铭走在街上,眼前是那日在墨竹林的场景,陆铭笑了起来,“赠了你,又有什么可心疼的?” 抑王府这边已喝多了一个。 杨抑不知醉的给自己灌酒,沐梓筝三人在一旁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喂,杨抑,你大半夜抽什疯?”黄小龙伸手拦下杨抑的酒。 “抑王,这深夜唤我等来此是为何?”田玥默不作声的将酒壶都拿到了自己这一侧。 沐梓筝在杨抑喝酒期间一直闭目养神,直到此时才睁开眼。 “抑兄,天大亮之后还要去查王姑娘的案子吗?” 一直耸拉着眼睛,不作回应的杨抑终于抬起了头,“去,为何不去?” “恕臣冒犯。”沐梓筝极快的出手,点了杨抑的睡穴。 黄小龙支起一条腿,“还是你能治的了他。” 田玥附和,“是啊,若是我二人,即便在抑王喝多了的情况下,也是无法保证得手的。” 沐梓筝笑了笑,“二位兄长不要如此取笑我了,这次寒泽阁劫走王大人爱女实在是于我大顺朝廷的挑衅,方才赤一公子已收拾出客房来,咱们先在王府住下,待天亮再一同去调查。” “今儿个你俩就别去上朝了,我去歇一个时辰,到时候替你们三个告假。”黄小龙伸了个懒腰,轻车熟路的朝客房走去。 田玥与沐梓筝安顿好杨抑后也先后回了房。 早朝时,黄小龙呈报了王骆瑶一案,并以此为借口为杨抑三人告了假,皇上知杨抑看中陆铭,故而派陆铭陪同调查。 待黄小龙与陆铭下了朝来到抑王府,黄小龙一把拉起杨抑,“喂,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杨抑只觉头痛欲裂,挣扎着张开眼,正瞧见陆铭向他行礼,“下官参见抑王殿下。” “他怎么来了?”杨抑故作冷漠的问黄小龙。 “皇上知道你看中他,特地派他来查案子,怎么?见不着的时候天天想着念着,见到了又这个样子。” 黄小龙把床边的醒酒茶递给杨抑,杨抑拿起一口喝下。 “让他走吧,这案子不需要他。” 黄小龙瞪着眼睛看向杨抑,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的。 “黄将军,可否让在下与抑王殿下单独说几句?”陆铭在一旁开口。 黄小龙转头看了眼杨抑,见其并未反对,便走向门外,“那我去叫沐梓筝跟田玥了。” 黄小龙走后,陆铭走到圆桌旁倒了些清水端给杨抑,“抑,用些。” 杨抑并未回应。 “抑,冬日干燥,夜间又饮了酒。不用些水,过会儿免不了要噪子疼。” 杨抑将水接下放到一旁,“陆大人这又是唱哪出?” 陆铭执着折扇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抑….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杨抑心中巨石落地,终于肯抬起头来看着陆铭,“陆大人的话,本王已经不再相信。” “抑,你走后我去了师月赌坊,我见到王骆瑶姑娘了。” “然后呢?”杨抑的脑子渐渐清明起来,开始穿戴衣服。 “赌坊抓错了人,本意是要劫持以江公主,却错抓成了王小姐。” “哈,陆铭,你们寒泽阁都是傻子?一个正六品官员家的马车,一个是大漠公主的马车,你来跟我说寒泽阁抓错了?”杨抑怒极反笑,“陆铭,我在你眼中就如此好骗?” “抑,”陆铭嘴唇泛了白,“我并未说谎。” “好,那你说,王骆瑶人呢?你是来告诉我她已经被杀了灭口的吗?” “抑,我赶到时已让师坊主放了王小姐。” “所以她现在回去了?” “王小姐.....失踪了......”陆铭的手心已被自己握的发了白。 “失踪?” “是,师坊主将王小姐送回了被劫的地方,但有另一方的人要取王小姐的性命,王小姐被一位侠客救走了,但不知现在人在何处。” 杨抑沉默不语,显然,陆铭的话中还存有许多疑点,杨抑甚至已不想再去质问。 “我希望可以一同调查这个案子,我想证明我的清白。” “你最好不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杨抑拿着那杯水饮了下去,算是同意了陆铭的请求。 “我知道...”陆铭的声音沾染上几分落寞,他与他,终究是有了嫌隙。 杨抑坐在床边,对陆铭招了招手,“你过来。” 陆铭依言上前几步,杨抑一把将陆铭拉到床上,反身压住了他,直视着他的眼睛。 “陆铭,若真如你说的一样,那之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不再计较。” 杨抑心中苦笑,他还是没出息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陆铭的心加速的跳了起来,他努力仰起头,在杨抑耳边蹭了蹭,“下官领命。” 杨抑双眼发红,他这酒劲本也还没过,此时又被陆铭如此对待,身体像着了火,连忙离开陆铭。 “你先出去,和黄小龙他们一起去赤鹰院等我。 “好。”陆铭起身,将杨抑散落在屋中的鞋整齐的摆在床边就退出了屋子。 杨抑呆坐在床上片刻,回过神儿后慌忙起了身,整理好自己奔向赤鹰院。 一众人已在此等候多时。 “十一,去珊瑚楼。赤五赤六,师月赌坊附近,赤八将上次赤七给我做的那个面具给我拿出来,赤四赤九去右丞府。”杨抑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然后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那咱们干嘛?”黄小龙问道。 “等着。”杨抑给自己倒了杯茶。 除了陆铭,其余人都疑惑不解,“等什么?” “等内英雄救美的主动把人送回来。” 陆铭迎着光笑了起来,真好,他还是相信自己的。 “对了,梓筝,”杨抑想起什么,“去封消息,她这么个姑娘家被劫走这么久,传出去会遭人闲话。” “抑兄,我这就去办。”沐梓筝欠了欠身离开了王府。 “抑,沐公子管不了白小姐。”陆铭在一旁提醒道。 “把她给忘了,”杨抑揉了揉脑袋,“十二,去尚书府请白小姐来王府坐坐。” 第38章 命都给你 赤十二晦暗不明的看了看陆铭又看了看杨抑,怎么感觉这陆大人是故意的… “赤十二公子,劳烦再去趟王大人家,告知抑王殿下已有安排,切勿伤神。”陆铭一派泰然。 “哦...知道了…”十二再次怀疑,这陆大人是故意的... 尚书府离王府也算近,没一会儿的功夫,白月光就到了王府,随她一起来的,还有以江唐卓。 “臣女见过抑王殿下。”白月光小步慢移到杨抑身边见礼。 “嗯,你随便坐,以江公主也是。”杨抑随意招呼了两句就躲开了白月光,他可没忘陆铭醋性有多大。 “四殿下,你将月光叫来,就是来在这冰天雪地中坐着的?”以江唐卓语气不善。 杨抑闻言皱眉,以江唐卓和礼部尚书的女儿聚在一处这没什么可说的,礼部本就负责接待。但她们怎么如此熟络了? “公主要是受不得可先行回使馆。”杨抑极有礼貌的回了一句。 白月光见状连忙打圆场,“公主莫恼,月光倒十分想在院中赏雪。” 以江唐卓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院子人,“本公主今日也是闲着无事,就在抑王这儿打扰会儿了。” “随你。”杨抑坐到赤鹰平日里练功用的木桩子上,对陆铭招手,“小铭铭,过来。” 这个称呼陆铭已许久没有听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 陆铭走到杨抑身边,杨抑将其拉入怀中,让陆铭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刚送信回来的十二正巧见到这幕.....我就说这陆大人是故意的! 陆铭身子僵了起来,其实院儿中除了杨抑,大家都有些不自然。 “把她俩招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杨抑轻吹陆铭耳朵。 “抑,不...”陆铭想说些什么却又无可反驳。是啊,他可不就是为了这些...他不想杨抑和亲,亦不想他与白月光一处。可…他没想用这种方式啊! 以江唐卓倒是很快恢复了神色,但反观那白月光,已是脸色发白。 “陆铭,跟我好吗?”杨抑全然不在乎外人的目光,慢条斯理的给陆铭顺着头发。 黄小龙实在是看不不去了,“田玥,咱俩进屋呆着吧,我可不在这儿呆着看着他俩卿卿我我。” “黄兄说的在理。” 于是,以黄小龙田玥带头,众人纷纷躲进了屋中。 “喂,你们等等我啊!”以江唐卓拉着白月光也想跟着离开却发现白月光的手冰凉,”月光,你怎么了?” “没,没事。”白月光声音发颤,“公主…我...…臣…臣女府中还有些事...想先回去了。” “诶,内个白小姐,大顺可还没有几个人敢不给本王面子的。本王今日请白小姐来,白小姐要走也得先问过本王吧?”杨抑一边玩着陆铭头发一边说着。 “抑王恕罪。”白月光忙福下身,“是月光失礼了。” “无妨,进屋坐吧,有什么事让十二去办。” “是…”白月光咬紧了下唇,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以江唐卓却好似没看见一般,拉起白月光的手就往屋中走。走到门口时,意味深长的对杨抑说了一句,“四殿下,陆大人,不必担心本公主会坏你们的好事。” 陆铭见众人都进了屋中,想从杨抑腿上离开,却被杨抑环住,动弹不得。 “抑,别闹了。” “你又说我闹,每次都这么说。”杨抑微松开手,陆铭却没有立即离开。 “抑,我....”陆铭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决定起身。 杨抑见他有动作,又收紧了手臂,“你什么?本王听着呢。” “无事。抑,先放开我。” “你答应跟我好,是吗?”杨抑虽是问话,语气却是肯定的。 “我未曾说。”陆铭急忙否认,红了耳朵。 “我听到了,你这里在说。”杨抑将手放上陆铭左胸口。 “陆铭,我不问你和寒泽阁的关系了,我信你。” 陆铭神情一震,“抑...不要这么轻易相信别人。”声音中已有了一丝颤抖。 “那你要我怎么样,我离不开你。”杨抑将脸埋在陆铭颈间。 “抑,我是说,我...不想做别人。”陆铭的声音越来越低,杨抑却是一字不差的听入耳中。 “陆铭,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抑,先放开。” “不放,你再给我说一遍。“ “抑....”陆铭用了些力气。 “别挣扎,你内力没我好。” “……” “再说一遍。” “陆铭!” 杨抑的手抚上陆铭的脸,让他扭过头看向自己,“再对我说一遍。” 陆铭握了握折扇,“抑。” “我在。” 陆铭向杨抑的唇吻去,杨抑瞪大了眼,还没反应过来陆铭做了什么,双唇就分开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不止是陆铭杨抑二人,在屋中偷窥的一众人也都呆住了。 待杨抑回过神来,向不远处扔了枚爆炸弹,二人借着从各处抖落而下的雪花,离开了赤鹰院。 屋中几人只看到窗外笼起一屏白障,待雪落下时,院中已没了人影。 白月光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跑出了屋子。 “公主,不去安慰您的好友?”赤二躺在房梁上,翘着二郎腿。 “女人可真是麻烦。”以江唐卓啧啧两声,“本想着能看戏看个尽兴,没想到被这么从中打断了。本公主就不在此多留了,你们放心,我不会让白月光出去乱说什么的。替我转告抑王,他的骰子玩的不错。” 以江唐卓优哉游哉的出了赤鹰院。 “就这么让她俩走了?”赤三在一旁问道。 “以江公主不是说了不会让白月光乱说什么吗。”赤二打了个哈欠,“有人主动应下这活儿当然最好。” 杨抑带陆铭去了王府中最高的阁楼顶层,在这里可以俯瞰府中雪景,美不胜收。 杨抑抱着陆铭到窗边的躺椅上。 “小铭铭,这阁楼中有几处机关,其中一处正对着你我。”杨抑翻手从躺椅下摸出一根线,放到陆铭手中,坐直了身子,把陆铭护到怀中,“命都给你。” 第39章 凌肖 陆铭的手心出了汗,“杨抑,你干什么?!” “给你个反悔的机会,可没有第二次哦。” “我不曾反悔。” “永不?” “永不。” 杨抑开心极了,对着陆铭亲了好一阵,“小铭铭真好。” 陆铭现在可没杨抑那个心情,他在对面墙的角落中看到了箭筒,直直对着杨抑的后背!杨抑果真是把命交到了自己手上。 “抑,这怎么办?” “不知道啊,我没试过。”杨抑似乎很喜欢陆铭的头发,玩个不停。 “....”陆铭是一动也不敢动,“这机关是谁做的?” “赤七,他师父好像是岳泷。” “岳泷...”,陆铭差点破了功,“岳泷大师不是已过世多年了?” “要不赤七怎么会混到去给别人当暗卫还被带去生死台了呢。” “……” “其实我怀疑赤七是岳泷的私生子,他的机关做的是真挺不错的。” “……” “小铭铭,你昨天晚上真是气死我了。”杨抑咬了下陆铭的脖子。 “我知道,是我的错。”陆铭语气软了下来。 “你亲亲我,”杨抑仗着陆铭不敢动弹,双手不老实的在陆铭身上摸来摸去。 陆铭极快的在杨抑嘴角点了一下,“先想办法出去。” “好,听你的,”杨抑把线从陆铭手中接过,陆铭见远处箭筒动了一下。 “抑…” “没事,我说过不让你守寡,我说话算话。” 杨抑与陆铭站起,陆铭将躺椅抓起扔向箭筒。同时,百箭齐发,向二人袭来。 杨抑带着陆铭贴墙而行,堪堪躲过随着二人运动方向射出的箭雨。 待二人被逼到角落,再也躲无可躲,杨抑出声问道,“信我吗?” 一直被护在他身后的陆铭毫不慌乱,“信。” 杨抑勾起嘴角,用手肘碰了一下旁边的墙,两人身后出现了一个门大小的洞,杨抑与陆铭跳了下去。 其下是已结了冰的王府内湖,没过两层就凭空出现了一块石板,二人稳稳的落在其上。 陆铭低下头看向湖面,那些箭已齐根没入冰中。 杨抑从后抱住陆铭,“你再没机会了。” “我知道。”陆铭站在高处,京中的四处王府又是相距甚近。在这里,陆铭能隐隐看到商王府与齐王府,“抑,我要这些便够了,其余的我什么也不想。” 杨抑不知他话中之意,只以为他说的是他这抑王府,“好,抑王府的一切都是你的。” 杨抑从袖中拿出陆铭送给他的折扇,“小铭铭,当初在竹林我赠你的玉佩是江家钱庄的信物,可以无限额提用货币,就当我给你的聘礼。” “这个?”陆铭从怀中拿出那枚玉佩,“抑,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 “既送了你便是你的,我少时在北止侯府,府中掌管中馈的是我娘,以后抑王府的中馈就交给你。” “我不会打理这些…” “小铭铭,这就算是你当初在师月赌坊故意把我钱输了的惩罚。” “好吧…”陆铭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辈子算是栽杨抑手上了。 城南森林中, 一黑衣男子戴着斗笠,身后跟着一浅紫衣女子。 “大...大侠...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说了我叫凌肖…” “凌大侠...” “……”凌肖不知所云,“你爹是做官的?” “是…” “我把你送到城门,你自己回去吧。” “我...还没答谢大侠”王骆瑶战战兢兢的说着。 “不必,举手之劳。” “那些人会找大侠寻仇吗?” “不知道,他们打不过我。” “哦....好吧...” 凌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王骆瑶差点撞上他的背。 “你爹是好官?” “家父老实本分,并未有过出格之举。” “那怎么会有人想杀你呢?”凌肖转过身来,透过黑纱看着王骆瑶。 “我我我不知道…”王骆瑶吓的结巴。 “算了,看你这么蠢你爹也坏不到哪儿去,一会儿进了城尽快回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正在找你。” “会...会有人找我吗...如果再被抓到......” “青天白日的哪儿就那么容易被抓?不过也说不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你爹不过六品。啧啧,杀你还真是易如反掌。要是在我缺钱的时候,你的命在我这儿也就值五十两。” 王骆瑶被吓哭,“大侠...我爹真是清官,家中一时拿不出五十两.....” “....”凌肖有些无措,“我没管你要钱。” “大侠救了我,我本当答谢的,大侠,我......先给你打个欠条...我一定把钱还上。” “我说了我没要钱!”凌肖气的脑袋疼,“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可你冒着这么大风险救我,我的命值五十两,我本就该拿出五十两来,理应如此啊…”王骆瑶一边走一边说一边掉眼泪,看的凌肖一阵无语。 “首先,救你我没冒风险,那十个废物根本打不过我。其次,你的命是一条人命,不是多少钱可以换的。当然,我不是让你以身相许啊,我的意思是等到了城门咱俩就分道扬镳,江湖再见。” “可你如果打的过他们,为何带着我逃出城...” “他们是杀手,盯上你就要弄死你,要么你死要么他们死。我带你逃走,你不用死他们也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不好么?而且我为什么要为了你杀人?我不想冒那个惹上大人物的风险,懂?” 王骆瑶点点头,眼泪可算忍了回去。 凌肖舒了口气,这趟京城之行还真是麻烦不断。 二人又走了一阵,已隐隐看到了城墙。 “走不了了。”凌肖听到身后传来树叶的沙沙声。 王骆瑶本是深闺小姐,这两天的变故是她这辈子从未经历过的,不过现在即将又添波折她反到镇静下来。 “大侠,不必管我了,他们既然想杀我,即便是大侠救了我这一次都终究还会有第二次。我不想累及家人,死在城外也好。” “屁话。”凌肖斜睨了一眼王骆瑶,“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转头跑回城里,去找你信任的人,最好习过武。” “大侠,不必…” “别回头,跑。”凌肖推开王骆瑶,与此同时数十名黑衣人从各处出现,凌肖迎了上去与其纠缠在一处。 第40章 杨抑陆铭 王骆瑶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向前跑,泪水模糊了视线。 凌肖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松了口气,嘀咕一句,“看来这丫头不止值五十两啊...” 王骆瑶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待再回过神儿来时已到了抑王府。 “哎哎哎,姑娘,你若有事见抑王还得让我们去通报,硬闯抑王府可是大罪。”守门的小厮拦住王骆瑶。 “我......臣…臣女王骆瑶,求见抑王...” “你是王小姐?”其中一个小厮出声,“小姐,你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王骆瑶呆呆的站在一边,眼睛肿的不成样子。 不多时,黄小龙田玥以及赤二出来。 “万幸小姐并未出事,先回府吧,一会儿我等会与抑王殿下说的。”田玥开口说道。 “你们可不可以帮帮我,我...救我的那人被好多黑衣人围住了。” “什么?”黄小龙立即给了回应,“你别着急,赤二,去叫人。” “嗯。”赤二闪身回了赤鹰院。 “他在哪儿?”这话是对王骆瑶说的。 “城南,我们刚走出那片森林...” “我知道了,你先回府吧,我们去救人就可以了。” “我...我也想一起去。” “别去添乱。”黄小龙与赶来的赤二赤三骑上府丁早已牵来的马,往城南赶去。 王骆瑶忽而又哭了起来,弄得一旁的田玥手足无措。 “王小姐......在下送你回府?” “我想等他平安回来…” “那位侠客?王小姐别太担心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真的有好多黑衣人...” 田玥:..... 这时,赤十出来,“王小姐,若不愿回府,那就进王府等候吧。” 田玥如释重负,“对对对,先进府。” 王骆瑶见赤十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还以为是府中丫鬟,上前拉住赤十,“可否陪我一起。” 赤十身子一僵,她自幼习的是暗器飞刃,还真是不习惯被陌生人触碰,“…王小姐先进吧…” 田玥也看出了赤十的不自然,走到赤十旁边“贴心”的把赤十身上的暗器都悄悄收走,低声道:“麻烦赤十姑娘了。” 赤十:....别再让我听到有人说田家公子性情温润这种话! 王骆瑶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说说话的,自然是不打算放过,抱着赤十胳膊。 赤十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发麻,随时都要崩溃。 “她要有什么好歹,王爷可又要误会陆大人了。”田玥小声念叨。 “王小姐随我进去吧。”赤上咬着牙说道。 “好。”王骆瑶拉着赤十进入了王府。 田玥看二人能如此友好和平的相处欣慰的点点头。 王府的另一边,赤八找到了杨抑,隔着湖喊到,“主子,王小姐回来了。” 陆铭听到这话双眼亮了起来,转头看着杨抑,“抑,王小回来了。” “我听到了。”杨抑让陆铭在自己怀中转了个身,又对赤八打了个手势,赤八退下。 陆铭在杨抑怀中蹭了蹭。 杨抑失笑:“你是小猫吗?怎么总喜欢蹭来蹭去的?” “小时候舅舅总是把我抱起来,像这样蹭我,我…我以为这样你会知道我欢喜。”陆铭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倒是第一次听你说起家族。”杨抑抱紧陆铭,他的小铭铭在感情上可真是单纯。 “抑不喜欢这样吗?” “喜欢,你愿意多亲近我我当然是喜欢的。” “陆姓大多集聚于西方,小铭铭也是那边来的吗?” “我…我的父姓并非是陆,”陆铭微离开杨抑,“那个名字我已有近二十年未用了。” “这是为何?” 陆铭愣住了,而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身体有些发抖。“抑...我的家族只剩两个人...” 杨抑吓坏了,连忙抱紧陆铭,一下下拍着他的背,“别想了,是我的错,不该问你的,乖,还有我呢,不说这事了好不好?” 杨抑发觉怀中的人发抖的厉害,连忙把人打横抱起,飞身回到自己屋中。 “陆铭,睁眼看看我。”杨抑抱着陆铭坐到床上。 陆铭额头渗出一层薄汗,紧闭着双眼,抓紧了杨抑的衣袖。 杨抑一下下的亲着陆铭,让陆铭慢慢平静了下来。 “抑,”陆铭松开杨抑的衣服,环抱住了他。 “我在。” “抑...” “嗯,我在呢,别怕。” 听着陆铭软软的声音,杨抑的心都要化了,此时陆铭推了推杨抑胸口,杨抑顺势躺下。 陆铭依偎在杨抑身边,“抑,我好累…” “在我这儿休息会儿,本王陪你。” “我想跟你说说话。” “好,我听着。” “抑,这是我第一次与人同床...咳...我有些不习惯。” “本王会尽快让你习惯的。”陆铭的手有些发凉,杨抑将他握在自己手中。 “抑,这也是我第一次这般主动,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之第一次见你,我就情难自禁。我害怕被世人指点,一直躲着你,而且我与寒泽阁纠缠不清,总是怕你会怪我,我还自私的坏了白小姐与你的情谊…”陆铭说着又要推开杨抑,却被杨抑紧紧抱住。 “又要躲开?”杨抑低沉的说着。 陆铭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马上就老实的不动了。 “我不躲了,你别恼。” 杨抑向陆铭腰间摸去。 “抑,你做什么?” “你穿着衣服睡觉?” “我,我自己来...”陆铭从床上坐起,逃也似的去到屏风后面,将外袍脱下。 杨抑无奈笑笑,自己这王妃还真是脸皮薄。 杨抑把自己的衣服脱的只剩里衣就钻进了被子,陆铭从屏风后走出,看杨抑将衣服杂乱的堆在床角,上前抱起衣服,去衣架上挂好。 陆铭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一点儿动静也没发出。 “不必这般小心谨慎,你是王府的主子。”杨抑拉住陆铭的手。 “抑,我还是怕…” “别怕,没人敢非议你。至少在抑王府,他们都会认你这个主子。” 陆铭想了想,好像赤鹰对于他与杨抑之间确实都未有过异样的目光。 番外03 大顺三年,江湖动荡,武林盟主遇害。 同年,江湖推选新任盟主,各门各派外争内斗,纷乱不止。 琼扇门掌门主张隐默,不参与盟主之争。大长老一派却积极参乱,两方争执不下,最终,大长老带领近半数弟子另立门户,自称“骨扇派”。 大顺四年,骨扇派凯逾琼扇门直系真传绝学,勾结邪教与琼扇门开战。 对战前一日,琼扇门掌门介平唤来内门大弟子隗丹妮。 “师父。”隗丹妮是掌门之徒,内门弟子之首,所着服饰,已与六长老规格大抵相同。 “鹤,此一战,我琼扇门必败。”介平不过四十有余,却露出了暮色已至的神情。 琼扇门仅内门弟子才会在衣上绣出名字,而隗丹妮衣领之上,仅有一个“鹤”字。 这是她入门之时,介平所取。这琼扇门内门外门相加超百余弟子,仅她一人得了号,足以见介平掌门对她的期望之高。 “鹤与琼扇门共存亡。”隗丹妮弯下腰将手中折扇旋开,举过头顶,这是琼扇门的最高礼态。 “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介平从袖中拿出一卷书,“这是我琼扇门的真传,现在我将它交于你,你要带着它与外门弟子文深离开平阳,自此退出江湖。” “师父,弟子不懂。”隗丹妮没有立即接过那卷书,在她看来,若她真如此做,大抵会良心不安,有愧于师门。 于是将手中折扇举得更高。 “文深姓介,是我的儿子。”介平接下隗丹妮手中的折扇,“吾已收回折扇,自此你便被逐出师门,琼扇门的兴衰荣辱,与你再没有半点关系。” 隗丹妮朝介平跪了下去,“鹤定带文深远离平阳,从此不再踏入江湖。” 介平满意的点点头,当着隗丹妮的面打开地上一处暗穴,“我琼扇门之扇骨材料非常,等武林平息下来了,你可回此处找寻这三把扇子,但切记不可执念。” 说着,将方才从隗丹妮手中接过的扇子与自己手中的两把,一齐放了进去,关了暗穴。 “谨记师门所托。”隗丹妮接过书卷朝介平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开。 隗丹妮来到外门弟子练功的地方,一众弟子都与她问礼。 “文深呢?”隗丹妮对着一正束身的外门弟子问到。 “回师姐,文深正与六长老在后院比试。” “嗯。”隗丹妮唯一颔首表示谢过就大步走进后院。 隗丹妮来到后院,打断了文深与六长老,“六长老,掌门派我和文深去山中寻草药。” 六长老收起折扇,拍了拍文深的肩,“去吧。” 文深不知为何,竟觉得六长者的语气之中有一丝怅怀。 “鹤告退。” “文深告退。” 二人行礼退下。 隗丹妮带着文深漫无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着,文深终于忍不住开口,“师姐,去哪儿?” “离开平阳。”隗丹妮淡淡的说着。 十五岁的文深就已不太爱说话,得了答案后也不再问其它,默默的跟着隗丹妮。 待二人再次得到关于琼扇门的消息时已是到了襄河。 “哎,你们听说了吗?琼扇门被灭门了!” “琼扇门!?介掌门连武林盟主之争都没参加,怎么会招惹上人呢?” “还不是原琼扇门大长老叛出师们后又勾结邪道反咬一口,啧啧啧,可真不是个东西。” “灭门?琼扇门也算得上是大门派,这......” “嗐,内门外门弟子全都死了,介掌门是被那帮混蛋活活凌迟的,听说是为了一个什么什么真学。” “别说了,小心被骨扇派的人听到,现在他们风头可是正盛。” ... ... 在一间饭馆中,隗丹妮与文深一边吃饭一边听着,神情平淡。 待出了饭馆,二人继续赶路时,隗丹妮开口,“文深,以后你与我都跟琼扇门无半分关系。” “表面上。” 隗丹妮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文深,“你都知道了?” “不知。” “那你这话什么意思?” “只求结果,不问缘由。”文深继续向前走着,“师姐,我要去京城。” 隗丹妮拉住文深,“掌门所托,你我二人不再…” “灭门之仇。”文深冷着眼看隗丹妮。 隗丹妮被文深的眼神震住了。 是啊......这可是灭门之仇,琼扇门一百三十一条人命,不共戴天! “好,去京城,五年,此仇必报!” ...... 大顺六年夏,一黑衣女子早朝时从皇宫正门闯入,一路上未杀一人,负伤来到朝议殿。 朝上武将与其纠缠许久,最终被杨洛杨抑二人喝住。 “父皇。”杨抑站在女子身边转头看向文爱皇。 “众爱卿先回吧,今日早朝就先议到这里。”皇上摆摆手,也想看看这女子怎么说。 “皇上!这……”众臣请留。 “无妨,退朝吧。”皇上的语气不容置疑。 待大殿之中安静下来之后, “父皇,给她请个太医吧。”杨洛向上台行了一礼。 “洛儿,这女子可是来刺杀朕的。”皇上状作冷漠的提醒到。 “父皇,她若是来刺杀您的,怎么挑在满朝武将都在时动手?依儿臣看,这位姑娘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杨洛还是坚持。 女子挣扎着坐起身,“皇上,我给你做暗卫。” “暗卫?朕的大顺安康太平,朕并不需什么暗卫。” “我给你做暗卫。”女子说道,“交易,我要让骨扇派灭门。” 皇上笑了,“朕说了,朕不需要暗卫。” 女子只是道,“我一人可敌御林军上百。” “那又如何,我大顺士兵千千万万。” 女子哼笑一声,“皇上当真不用暗卫?” 女子将手缓缓放到伤口上,杨抑在一旁看的真切。 女子的血已化出一层血色的冰刃。 “你会滴水成冰?” “殿下博见。”女子将血冰刀掷出,一身穿夜行衣的男人从房梁上应声落地。 “我没杀他,只不过提醒皇上,你有暗卫。” 皇上终于正视起了这个女子,不但会这种奇功,还懂得破隐匿的阵法。 “姑娘这么厉害的角色,愿意为朕做几年的暗卫呢? “你让骨扇派灭门,我隗丹妮这条命卖给你。” “洛儿,送她去太医院,”皇上起身走向后殿,“今日闯入大殿之人已被处死。皇后微服出巡时捡到一个受了伤了丫头,带回宫里当了丫鬟。” 隗丹妮虚弱的勾了下嘴角,晕倒在地。 杨抑独自出宫,刚走了没两步就吩咐待从道,“你们先行回府,我自己走走。” “是,四殿下。”大家都知道这四皇子好玩,也不多管,毕竟连当今圣上都纵着他胡来。直到众人都离去,杨抑对着一个方向说道,“出来吧,他们都走了。” 一男子出现,正是文深。 “刚才闯入皇宫那人是你什么人?”杨抑抱着手笑看文深。 “师姐。”文深也不知为何,莫名信任杨抑。 “你去我家住吧,你师姐成功做上皇上的暗卫了。” “你要什么?” “不要什么,琼扇门是名门正派,我在话本子里看过。等皇上帮你们报了仇,你自己决定是走是留,你师姐不见得走不走的了,她说把命换给皇上。” 文深沉默了一阵,“我怎么见她?” “你可以跟着我啊,我带你见她。” “好。”文深默默走到杨抑身后。 “琼扇门的仇报了之后你去哪儿?”杨抑领着文深在大街上转来转去。 “跟着你。” “喂,我可不欠你钱,你可别指着我养你。”杨抑一挑眉。 “给你做暗卫。”文深顿了顿,又补充道:“可以见到师姐。” “那好吧。”杨抑耸耸肩,“那你这段日子好好练武吧,太弱的我可不要。” “......”文深顿了顿脚步,“我真的很弱?” “说不好,我只知道真正强的人不会在宫门口被我发现。” “.......” “要不你怎么会同意你师姐去宫里呢?”杨抑头也没回。 文深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人真的是很聪明,这么快就理清了这件事。 “对了,你师姐怎么会滴水成冰?” “师门的绝学。” “练这个应该挺难的吧?”杨抑与文深走到一口井边。 “师姐在冰洞中三百六十五天。” 扬抑打了一桶水上来,“你教教我呗,我没准一高兴就让你进宫和你师姐一起在皇后那儿做事了。” “我不会。” “你不会?那你这性子怎么跟你师姐一样?”杨抑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文深看向杨抑,杨抑艰难的从他那张冰山脸上找出了“疑惑”二字。 “....我是说,练这个武功的人会寡情绝欲。你明明看起来就冷冰冰的样子,怎么会不会呢?” “寡情绝欲?” “是啊,练这个武功不仅要逆转血脉温度,还要断情断欲断性,你不知道?” “不知。”文深将头转向一边,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杨抑此时不过十四,没看到文深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与遗憾。 “你能让我去...” “诶诶诶你可别得寸进尺啊,你身上又没有什么本事,宫里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杨抑立马出声打断。 “哦。” ...... “不一定非要进宫的。”杨抑见文深面色更冷,连忙找补,“跟着我也是可以随时进宫的。” “恩。” “而且我觉得你最好别进宫,准备准备吧,等着带你师姐走。”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在外培养些势力,等你师姐暗卫的身份暴露了好带她走。” “说明白。” “????”杨抑要抓狂了,自己说的话很难理解? “皇上留着你师姐是因为今天皇后正好出宫了,能借此给你师姐安排个身份。要是有人知道了你师姐是皇上暗卫,那她的存在也就没必要了。暗卫的主要任务不是保护皇上,要御林军干嘛用的?暗卫主要还是去做一些不能明说的事,这么给你解释能懂?” “懂。”文深默默的记下,要多看书了解人情世故和心机手段。 杨抑带文深回了府后,文深便给杨抑留了字条,自寻皇子府的冰窖,自关在里面两年。 “四皇子殿下,请转告师姐,文深闭关两年,勿念。” “.....”杨抑看着手上的字条抽了抽嘴角,夏天时冰极难得,“文深你真当老子那么有钱吗!?” 杨抑气的直扇扇子。 “四殿下,您前些日子在闲书阁带回来的那筐子书....” “怎么了?”杨抑直觉不妙。 “被一位公子搬进了冰窖。”小厮说完就跑了,生怕杨抑拿他撒气。 “....”杨抑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文深你大爷!!!!” 大顺八年,文深出关。这两年间,江湖之中的骨扇派与鬼妖教全都不复存在。 “出来了?”杨抑坐在冰窖外一块假山石上,一脸哀怨。 “主子。”文深微低下头。 “你不错,”杨抑发着抖指着文深,“我这两年被参了近百本骄奢淫逸,欠了一屁股债!就是为了给你在夏天时候运冰过来!” 文深抬起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没练成。” “.....”杨抑扭头就走,“你师姐一年练出的武功,我给你两年你都不成,我还要你干嘛!他奶奶的败家子,我这几年在生死台捞下五个败家子还不够,我对你期望那么高,你一出来你跟我说你没练成你#@...” 刚走出去不到二十步,隗丹妮就出现在了杨抑面前。 “这是什么?”杨抑看着隗丹妮塞给自己的包裹。 “这两年皇上和皇后赏的,替师弟还债。” “哦。”杨抑微顺了气,”那你俩聊吧,我走了。” “四殿下,明日去生死楼。” “干嘛?” “鸣绝,救下,安插到大殿下身边,我师弟还没有身份,替铭绝,赤六。” “....”杨抑看着隗丹妮。 “.......”隗丹妮看着杨抑。 “行吧,随便,你们都安排好了还来问我干嘛?”杨抑摆了摆手离开,“对了,这还你,留着做嫁妆吧,我的暗卫我养着。” “师姐,我没练成。”文深来到隗丹妮身边。 “无妨,我只要你活着。听抑王的话,皇上对他好。” 隗丹妮闪身消失,留下了文深一人。 文深低头看着手上结出的一层白霜, 明明....他已经练成了九成九,差的那一点.... 文深在夜色中勾起嘴角, 我怎么舍得呢? 第41章 ..真好 “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边该怎么办?” “等我把二哥扶上位,社稷稳定后,他们不会多说什么的,反正也不指着我会有儿子继承皇位。” “好。”陆铭主动向杨抑那边靠了靠,至少现在他的心是踏实的。 “睡会儿吧。”杨抑侧过身来抱住他。 陆铭确实是十分疲惫,一整天都没有睡过,在杨抑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杨抑也是没休息好,在一旁打算小憩一会儿。 ——城南森林中—— 黄小龙等人赶到,入目是重伤的凌肖以及已被杀死的黑衣人。 赤三飞身上前扶住快要支撑不住的凌肖,“公子,你怎么样?” “不用管我。”凌肖皱眉看了黄小龙一眼。 黄小龙也注意到了他,但凌肖满脸血污,看不真切。 “你受伤太严重了。”赤三按了凌肖几个止血的穴位,“老二,给他些鬼依。” “......我哪儿有那玩意。”赤二走到了凌肖面前,一记手刀劈晕了凌肖扛上了马,“我带他去罗星瀚那儿。” “老二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小十二身上有个剑伤都能从他那儿要到鬼依的啊....”赤三嘀咕了一句。 “这人眼熟。”黄小龙看着赤二离去的方向。 “啊?”赤三没听清。 “没什么,一会儿我去巡城府找人把这儿清理了。你替我去趟韩家,问问最近有没有延峰哥的消息。” “好,赤三告退。” “恩。” 黄小龙站在原地许久,而后牵着马往森林更深处走去。 另一边,赤二带着凌肖快马到了木屋。 “赤二哥哥!”一稚嫩男生从院中传出。 赤二脸僵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称呼,赤鹰中即便是最小的赤十二也只会叫他二哥而已。 怎么现在怕他的人越来越少了??? 罗凡从院中跑出,看样子很喜欢赤二的马,伸出手就想摸。 那马却是一哼气,扭向它处。 罗凡抬眼看了眼赤二,满脸写着可怜。 赤二抬手拍了那马的脑袋一下,瞬间变得乖巧,恭敬地低下头,任由罗凡抚摸。 “谢谢赤二哥哥!” “.....”赤二已经不想纠结这个称呼了,“你师父呢?” “师父去山里采药了,要天黑才能回来。” “采药要这么久?” “师父心疼师叔,但不好意思表达,只好用实际行动证明这件事,要去深林里采最好的草药。”罗凡一脸认真。 “......这话谁告诉你的?”赤二被这言论整的无话可说。 “师叔说的,师叔还说让我和罗秋哥哥不要拆穿师父,不然师父会不好意思。” “.....真好。” 真不要脸! 罗凡看见赤二身后的凌肖,“这个哥哥的伤师叔可以治的,赤二哥哥把他抬进屋子里就好。” “欧阳瑾自己都半死不活的,哪儿还管得了别人。”赤二翻身下马。 “师叔可厉害了,师父说师爷的徒弟里最厉害的就是师叔。师叔诊诊脉就好,我和罗秋哥哥可以配药包扎。” “那行吧,”赤二把凌肖从马上扛了下来,“你帮我把马牵进院儿里。” 第42章 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我可以吗!”罗凡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恩,要是有草料帮我喂喂它。”赤二哪儿能看不出来罗凡是多喜欢这马?从出来到现在手都没离开过。 “有的,路经的人和马来歇脚常有,院中备了些草料的。”罗凡欢喜的拉了缰绳。 在罗凡转头间隙,赤二对那马抬抬手。那马也极通人意,接到主子指令后乖顺的跟着罗凡进了院子。 赤二背着凌肖进了屋子,入眼是欧阳瑾趴在床上,旁边是罗秋正对着一碟碎渣一边闻一边写。 开门声惊动了二人。 “赤二哥哥。”罗秋放下笔到后屋给赤二搬了把椅子。 “......”这都是跟谁学的??真是!......奇怪至极! “你总是能碰上重患。”欧阳瑾示意赤二将人放到另一张床上。 这屋本就不大,欧阳瑾受了伤后在屋中又支了一张床。现在将凌肖放到床上后赤二才发觉,这屋落脚都困难。 其实也是有地的,只不过是比较挤,刚巧赤二不喜与人离得太近。在赤二心里,这间屋子真的是太挤了。 “圣怀堂那么大后院,你们干嘛非要挤在这儿?” “师弟喜欢住在这里,我倒是在哪儿都无所谓,不过我现在这样还得需要秋儿帮忙上药,也走不远,干脆就住下了。” 赤二从怀中拿出个布袋子扔给欧阳瑾,“里面有钥匙和地址,我的宅子。离紫星堂和圣怀堂都不远。伤好了去那儿住,现在帮我把他治好。” “还是.....” “随便你去不去,钥匙给你了。”赤二跳上了房梁,“只有这一把钥匙,别弄丢了。不用管我,我回去喜欢翻墙。” 欧阳瑾也不知听出了什么,有些不自然,“多....多谢。” “一个院子而已,还没你用的那些鬼依值钱。” 欧阳瑾将布袋放在床头,下床到凌肖身边,为他把了把脉。 “.......”欧阳瑾极度无语,“你把人打晕了也就罢了,这一路颠簸你又给他选了个最危险的姿势。万幸那日救我时你没骑马,不然我怕是逃不过那一劫。” “就是因为那天把鬼依都用完了我才大老远把他带来,像他这样走江湖的,这点儿伤用些好药自己养养也能活着。” 欧阳瑾被赤二说的尴尬,“知道了....” 赤二挠了挠头,烦躁的说,“我不是那意思,给你用鬼依我不心疼。” “多谢。”欧阳瑾试探着开口。 “诶你这人.....”赤二只觉得有些头大,欧阳瑾这小心翼翼的声音让他没由来的烦躁,“我说了我不心疼,给你用鬼依不心疼,给你院子也不心疼,你要是需要我还可以把刚采回来的那株鬼依送你,你懂不懂我什么意思?” “我.....懂.....”欧阳瑾红了耳朵,“秋儿,去烧些水,给这位公子擦擦身子。” 罗秋应了声就走了出去。 “你要不要?” “啊?”欧阳瑾一时没反应过来。 “鬼依,我刚得了一株。”赤二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问这种问题,但话已经说出口,总不能收回。只好顺着说了下去。 “不不不不用,.....”欧阳瑾连忙拒绝,耳朵越来越红。 “随便你吧。”赤二自讨无趣。 第43章 女人真可怕 “欧阳瑾,那碟草药渣里的雪莲无特征无味,他才那么小怎么能写得出来?” 赤二觉得无聊,又说起了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跟欧阳瑾在一块儿时总是想说话。 “我像他这般大时已经辨得出了,秋儿资质尚可,再努力些是没问题的。况且连你都看得出来。”欧阳瑾认真道。 赤二:......我觉得他在看不起我.. “你自己怎么不收徒弟?” “师出无名,跟着我没有出头那天。” “你师门不是....”赤二及时刹住,“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不自立门户?” “我没有救济天下的圣心,师父在世时就说过。” “这样啊。” “你带人来我会治。” “受宠若惊。” 赤二躺在房梁上,嘴角的笑更深了一些。 欧阳瑾为凌肖处理着伤口,屋中一时间寂静无比。 半晌,“对了,那个小孩儿喜欢马。”赤二在空中晃荡着双腿。 “凡儿喜欢动物,经常跑出去寻些山鸡野兔抱回来解解闷再放走。” “我那可是战马。” “没事的,你不会让他伤了凡儿。” “切,我哪儿管得了它。我可没救济天下的心。” 欧阳瑾笑着摇摇头,“头一次见....” “不过大概你的人我不会伤害。” “...” “....” 屋中的气氛有些尴尬。 “难不成赤二公子已经把我当成了知心好友?”欧阳瑾故作镇定,调笑开口。 “我以为你只在小孩儿面前这么不要脸。”赤二也打了个哈哈。 “我在知己面前一向如此。” “......可笑。”赤二闭上眼,决定不再理会欧阳瑾。 欧阳瑾在床边无声的笑了一下。 赤三去过韩府后就回了王府,发现黄小龙还没回来,只得先回赤鹰院。 .......赤三咽了咽口水,这赤十是要吃人吗?? 只见王骆瑶背对院门,拉着赤十的手说话。 赤十盯着院门,表情僵硬。看到赤三眼睛才亮了亮。 “王小姐,他们回来了。” 王骆瑶立即起身,转头看向赤三。 “凌大侠呢?他可安好?” “额......这个....应该是死不了....算是安好吧...”赤三实在是把握不好这个“安好”是指什么程度,反正对于他来说没死就是安好。 “凌大侠受了很重的伤吗?”王骆瑶急的不顾其他,“他在哪儿?可不可以带我去?” “王小姐,您还是先回府与王大人报个平安吧。明日再来王府,到时带您去见他。”赤三说道。 “那好,明日我一定来....我先回去见父亲。” “恩,奴婢派人护送您。” 赤十一脸震惊,什么什么???奴婢??? “赤八,送王小姐回府。”赤十对着赤八房门喊了句,语气中那个轻松! “赤三,去叫赤鹰回府吧。” “为什么是我去??”赤三不满道,“我累死累活跑了一天,你不过坐着陪王小姐聊.....我去.....这就去.....” 赤三被赤十盯得脊背发凉,但还是嘴欠的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说自己是奴婢?” “.....” “......” 赤三逃也似的离开了,女人真可怕! 第44章 我放心 杨抑在屋中不过小睡了一会儿,此时已醒来,怀中的陆铭睡得安稳。 杨抑伸手摸了摸陆铭的脸,继而从床头拿出一卷书看了起来。 临近傍晚陆铭醒来,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手臂好巧不巧的甩到了杨抑的大腿根。 “唔...”杨抑对陆铭从来都不设防,此时已涨红了脸,“小铭铭你还真是.....主动。” 陆铭抬起头,“王爷。” “.....恩,本王在呢。”杨抑发现陆铭总是有本事一句话让他什么脾气都没有。 陆铭得了回应后又闭上眼,看样子是打算继续睡下去。 “小铭铭,用过晚饭再睡。”杨抑俯身过去亲了亲陆铭。 陆铭睁开眼看了看窗子,“入夜了...” “冬日里太阳走得早,才不过酉时。”杨抑将陆铭抱了起来,“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不上早朝了。” 杨抑笑看着陆铭皱起了眉头,“怎么了?没想到我家王妃还有起床气。” “并未....”陆铭哪儿还敢跟杨抑发脾气?到头来心中难受的还是自己... “我去让下人给你准备套漱品,你在床上等会儿我。可别又睡了,我不舍得叫你。”杨抑到衣架前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好。”陆铭拿起杨抑方才读的书,竟是些古旧的阵法残本。有几页拿朱色批过已补字样,看来杨抑是想复原古阵法。 杨抑回来时就看到陆铭正对着一页书发呆。 “小铭铭?” “恩....抑,”陆铭把那页书举到杨抑面前,“这个我见过的。” 杨抑看着那页书,“封锁阵法?” “不知,在大顺最南边的一个森林中,崖间洞口处有这样的图案,是刻上去的。” “应当是有先人在那儿藏了东西,”杨抑坐下来,可惜我还不知该怎么破这个阵法。 陆铭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在上添了几笔,“抑,是这样的。” 杨抑跟着走了过去,看着陆铭添改过的图案,“一直不解这阵暗含的五行,如今倒是看出了些门道。回头再让十二看看,应该是可以破阵的。” “恩。”陆铭对此事兴致不高,回忆那图案也只不过是想讨杨抑的欢心而已。 “你怎么会去到崖间?”杨抑将书放到桌上,抱着陆铭坐到太师椅上。 “我查的第一个案子是关于自己的。被人诬陷杀人,不得已逃入林中。被逼到崖间。之后只得自己去查案子,为自己洗脱罪名。” “以后不会有人这样对你了。”杨抑握住陆铭的手。 “抑,我想做件事....” “恩,去做。” “我想潜入皇宫....”陆铭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我让赤六带你去,不会被人发现,还是你想让我陪你?都好。” “你不怕我做什么吗?”陆铭有些紧张。 杨抑认真思考了下,“恩....” “那....”陆铭看杨抑像是要说什么,心里更加没底。 “去吧,宫里长相标致的宫女都在母后那儿,你进不去昭和殿。侍卫中好像没有特别出众的,我放心。” “....”陆铭对杨抑的想法而无语,“我是去查许尚书。” 第45章 王妃 “父皇要把他降为右侍郎,这事没啥可查得了,结果不会变。许贵妃和齐王不会有事。” “可若是叛国呢?”陆铭坐直了身子正视着杨抑。 杨抑眉头一皱,“大哥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叛国的吧。” “大漠此次是来和亲的,但不是以江王子,是那个以江公主。” “以江唐卓和杨齐?”杨抑惊觉,“怪不得他俩同一时候回了京城。” “我知道你要扶持二殿下,这件事我目前没有证据,只能先阻止。”陆敏抿了抿唇,“只能先让许贵妃的事....” “她有什么事?”杨抑有预感,陆铭口中的事会让朝堂势力重新洗牌。 “我到京城前在苏南停留了一段时间,那地方有一个明府。许贵妃的妹妹就是明府的主母。” “我知道那家,攀上点儿皇亲后还给自家孩子捐了个官儿当。父皇念在许贵妃的体面,而且想着那也不过是个负责巡视的小官儿,便由着他们去了。这些年倒也没出过什么差池。” “我到苏南时身上的官职已有从四品,便被邀去明府。到书房时正碰上明府的老爷在收画卷。其上有一女子,与明夫人相似....” “相似?”杨抑隐隐猜到了陆铭要说什么,心中大惊。 “恩,当初并不以为然,以为不过是画师的问题,来到京城瞧见了许贵妃才猛然想起。” “私藏宫妃的画像确实是大罪,可这最多让明家颠覆,无法动摇许家根基。且这与你进宫又有何关系?” “那画中女子....”陆铭的脸红了起来,“那女子是在.....戏水...”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陆铭看向杨抑,对他重重点了点头,“我暗中查过许家,发现当初与明家约为婚姻的也并非是明夫人,而是贵妃娘娘。” “所以你进宫是想查许贵妃她.....”杨抑神情有些不自然。 “贵妃可能与皇上不是一心,皇上应该知晓,不然必是隐患。” “不是....宝贝儿,这事我去做,你就当不知道。”杨抑揉揉陆铭的脑袋。 “为何?”陆铭仰头看着杨抑。 “小铭铭,这件事你要是告诉了父皇,许家是会被严办,但.....你也会被调离京城。父皇不是嗜杀之人,但你知道他女人跟别的男人....肯定心里也不舒服。我不想你走,这事我来办,好不好?” “那好吧,可你毕竟与齐王为手足兄弟.....” 这时,府中侍女将漱品送上,对二人一派恭敬,“王爷王妃。” “我好好想想这事,一会儿去赤鹰院用饭,先洗漱吧。”杨抑对侍女摆摆手,侍女退下,带上了门。 “什么.....什么王妃....”陆铭从杨抑身上起来。 “你不就是王妃吗?我刚才出去跟他们说了,以后王府你是正主子,我是老二。”杨抑笑嘻嘻的跟着陆铭到洗漱台旁。 “不可到处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你不就是我的夫人吗?睡都睡过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我....这并未.....我一个男人,如何做你的王妃...” 第46章 分权(1) “我一个王爷,成亲时若通告说招了个驸马也不好听啊。对外先这样说,晚上的事可以商量嘛,换着来行不行?” 陆铭将布扔回盆中,“你....简直.....荒唐!” “你不会要反悔吧??我可是已经准备让你搬来王府了。” 陆铭一言不发的去穿上外袍。 “那句话惹你不高兴了?”杨抑大步过去拦住陆铭往外走的脚步。 “抑,不可这般满口污言秽语。”陆铭郑重其事道。 “我不是喜欢你才跟你这么说的吗,别生气。”杨抑捧起陆铭的脸。 陆铭拨开杨抑的手,低着头,“我认你做我的夫,但....成亲之事还是不必了...” “好,你认我就好,要不要大婚可以以后再商议,你若是想办,随时告诉我。” 陆铭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先去用晚饭。”杨抑拉着陆铭的手去到赤鹰院。 院中众人围坐在大堂圆桌,上位留了两个。 “都回来了吧?吃饭吧。”杨抑拉着陆铭坐到上位。 “赤二与黄小将军还没回来,”赤一开口,“赤二去了罗大夫处,黄小将军不知去了哪儿。” “主子,黄小将军吩咐我去韩将军处问延峰公子的消息,并且与我说他回去巡城府找人清理城南尸体。” “行,我知道了。先用饭。黄小龙出不了事,赤二....男大不中留,甭搭理他。” 用过饭,陆铭起身。 “抑,我先回去了。” “在这儿住嘛,都这个点儿了还回去做什么?” “今早派了钒去做事,要回去看看她是否平安回来。” “那好吧,赤六,送王妃回去。” “是。” 陆铭不好意思的打量了一下众人,发现大家神色自若(自动忽略了大家对杨抑鄙视的眼神。),这才放了心,走出王府。 “主子,右丞与师月赌坊都没有动静。”赤一说道。 “劫大漠公主与要杀王小姐的应该不是同一批人,师月赌坊只是劫人,这次追杀应当与赌坊无关。” “现如今怎么办?今日那些都是死士,兵器都是最常见的一类剑,而且都被那个人杀了。”赤三开口说道。 “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明日本王要进宫。十二,你与赤六换个班。” “好。”赤十二知道杨抑是要给赤六与隗丹妮见面的机会,当然是支持的。 “不知胡子枫,不是王梓珅,谁还会有理由杀他呢.....”杨抑出了赤鹰院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左丞府中,沐梓筝扮上了相,“过几日家父生辰,还得劳烦各位了。” “班主客气。” 入夜的京城有些寂静,除了打更人的声音,只有左丞府小公子的梨花院中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 ——第二日早朝—— “朕年事已高,朝中事务繁琐。是该有个皇子来帮持着朕处理了。” 此话一出,各派势力蠢蠢欲动,但都没有发话,等着下文。 杨齐杨商面上镇定,心中却已打起了算计。 “抑儿常年居住京城,对朝堂之事知道的透彻,户部礼部及部下十二府的折子以后送到抑王府。抑儿看过后选出重点再送来议政殿。” 第47章 分权(2) 朝堂上的人均松了口气,户部与商王一脉,礼部与齐王一脉,两派一直分庭抗礼。又是抑王这个不参与争位的皇子接手,对朝局并无影响。 “还有…” 一时间,朝堂气氛又紧张起来。 “年后朕会下旨让洛儿回京,接兵部刑部。” 大臣们惊诧的抬起头。 兵部?!大皇子一脉,可以说,大皇子这些年能处处压三皇子一头就是因为这个强有力的支持。 刑部就更不用说了,刑部官员皆是皇上一手提拔而来。这些年三派势力想往里塞人都没有成功。 这六部一下子分去四部,看来皇上这是打算退位了...... 齐王现在站在前面,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怎么会是那个卑贱的人... “皇上,洛王回京定会有诸多不适应,不如等洛王…” “皇上,老臣愿协助洛王殿下,”左丞站出来打断礼部白尚书。 “末将请求皇上,将犬子黄小龙调入兵部,协助洛王。”黄老将军早与皇上私下商议好,这时要站出来支持此项提议。 让众人最头疼的事来了,这洛王平日里不争不抢的,也不见与六部有多亲近,耐不住人家跟抑王关系好啊… 这抑王又与众位开朝老臣一口一个老头儿的叫着,爱屋及乌也及到洛王身上了。 韩将军手下一名齐王麾下的将领刚要站出,被韩老将军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动弹。 “也好,田家那个小子呢?” “臣在。”田玥忙从人群中走出。 “你在你爹田侍郎手底下干事也有两年了,对户部的事可熟悉了?” “回皇上的话,微臣自觉户部之事务已了然于心,家父教导的紧,微臣虽处理事务还需磨练,但会尽力辅佐抑王。” “那便这样吧,原户部尚书为左尚书,田侍郎为右尚书,副待郎为侍郎,这个副侍郎的位置就由你来顶上吧。” “谢皇上。”田玥磕头谢恩,退回了队伍中。 商王站在抑王身边,一派无所谓的样子。 “三哥,你放心啊,我不插手你和户部来往。”杨抑小声说道。 “我知道,四弟最明事理。”杨商一笑了之。 杨齐站在他俩前面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黄小龙也去做个副侍郎吧,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左丞。” “是。”黄小龙出列行礼。 “让朕想想,还有那个沐梓筝也该提提了。” “皇上,细分左右尚书,如此一来正四品及以上官员已过规制,沐公子虽才学广博,但……”胡子枫终于开口,一脸为难。 “右丞说的也是,那先委屈着沐小子了。” “犬子年纪还没有抑王大,皇上给了正五品的官职已是破例了,皇上对我沐家的皇恩老臣永远记得。”左丞也出来开口说着。 众人这才看清,说来说去,升的都是与杨抑交好的人。 “三哥啊,往后还是要多来往,四弟我也懂些官场上的事,万一咱俩就聊的来呢?” “四弟松口户部已是对三哥我有恩了。”杨商笑着看了眼杨抑,不管这些年他与杨齐杨洛怎么明争暗斗,但杨商确实对杨抑从没有过害人之心。 “甭客气,想拦礼部哪道折子就跟我这儿说一声......” 第48章 分权(3) “杨抑!”杨齐回头怒斥一声。 “大哥,对四弟还是要宽容些。”杨商做出护住杨抑的样子。 皇上只是斜看了眼这兄弟三人便收回了眼,不再理会。 “大哥,我倒是想问一句,您这纳了几房妾室,怎么一直不见立正妃呢?”杨抑往杨商身后站了站,话中试探意味明显。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杨齐,连杨商都楞了一下。 “四弟,这话是....” “三哥,你不想知道吗?”杨抑戳了戳杨商后背。 “本王也确实有些不解。”杨商领会了杨抑的意思,反正他与杨齐是已撕破了脸,帮着杨抑对立杨齐他也乐得其成。 “朝堂之上谈论儿女私情,成何体统!”杨齐回过身站好,不再理会。 其实杨齐此时心慌的不行,不知道杨抑是随口一说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四弟,怎么如此问?”杨商与杨抑并排而立,声音比方才小了许多。 “没事,怕大哥他生不出嫡皇孙,到时候就算争抢着当了太子也是窝囊!”杨抑可没压着声音,这话一出,连黄小龙一行人都听到了个声。 “杨抑说什么呢?”黄小龙碰了碰身边人。 那人只是把头压的更低。 开玩笑,且不说他没听清,就算听清了他那儿敢在朝堂上议论皇子? 还杨抑.....也就黄小龙敢这么叫他。 皇上转头看了杨抑,杨抑只是对皇上摇摇头。 杨齐攥的拳头咯咯作响,但也忍住没有爆发。 杨商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杨抑,这是多大的事能把杨抑气的在朝廷上说这样的话? 杨商感觉到着或许是一个机会,于是试探着问道,“四弟,这户部每日的账册....”,当然,这话也没刻意压着声音。 “三哥别太过就好,我不管。” 杨商心中一松,看来杨抑与杨齐之间是真的有了嫌隙。 “杨抑,你别太过火。”杨齐终于忍不住了,回头喝到。 “三哥,大哥叫你别太过火。”杨抑干脆就把话扔给了杨商。 “那是自然,当哥哥的自然是不能让弟弟难办。”杨商确认二人之间有矛盾后放松下来,脸上也有了笑意,立场也毫不犹豫的跟杨抑摆在了一起。 “无事退朝——” 李公公的声音响起,众人行了礼。 杨齐拂袖离去,心中对杨抑莫名而来的敌意整的烦躁。 杨商倒是没急着走,“四弟,一同出宫?” “不了,我找父皇说些事。”杨抑没有离开而是朝着后殿走去。 杨商看看杨抑,最终还是出了大殿打道回府。 后殿中,皇上与李公公走的不算快,等着杨抑跟上。 “父皇。”杨抑快走几步追上。 “怎么今日这么不痛快?”皇上问道。 “父皇,是不是必须和亲?” 皇上一愣,“黄家那小子问的?” “不是,我问的。”杨抑脸上没什么笑意。 “若谋求安定,和亲自然是最上选。” “儿臣不想要这份安定。” 皇上停住脚步,“抑儿,你这话一出口,是要与天下百姓跪地道歉的! 第49章 谋逆 “儿臣不要这种交易来的安定。” “抑儿,子晗与你关系如何朕心里清楚,朕也不想送她去和亲,但你这话是大逆不道。”皇上的声音有了怒意。 “不为她,也不为黄小龙。大漠狼子野心,将以江唐卓送来,这以江唐宇所谓的和亲本就是幌子。与其让大漠骗走我大顺正一品公主又强行塞过来一个太子妃,倒不如舍弃这安定。我大顺不会委曲求全。” “谁同你说的这些?”皇上脸色有些不好。 “反正我就是知道。”杨抑躲避着皇上的目光。 “少卿说的?” “跟他没关系。” “抑儿最近跟那个陆铭走的很近啊。” “恩,喜欢。” 皇上无奈的叹口气,“抑儿,朝中臣子众多,怎可只凭着自己性子交友?” “恩,听父皇的训。” “跟老大怎么了?”皇上有意引开话题。 “大哥对以江公主有意,我能怎么着。”杨抑越想越气,干脆回府,“父皇,我先回府了。熟悉下户部礼部的事情。” “去吧,这件事容朕与皇后商量商量。” “父皇,免死令我赠给陆铭了。”杨抑生怕皇上再说出什么来,赶紧跑了。 “你....”皇上正要开口,就见杨抑一溜烟就没影了。 “这孩子...”皇上无奈一声,继续往昭和宫走去。 “皇上,老奴琢磨着抑王这话中...”李公公毕竟也是看着杨抑长大的,看得出杨抑今天心里还压着事没往外说。 “让隗丹妮去查查这个陆铭,”皇上顿了顿又说,“还有大皇子。” “老奴领旨。”李公公退下。 杨抑到了宫门,正瞧见陆铭。 “小铭铭,怎么在这站着?” “等你。”陆铭与杨抑并肩走在回王府的路上。 “今日怎么没去上朝?” “去整理了六部的事宜,想着抑可能会用得到。” “我发现你还真是什么都能提前知道。”杨抑打趣一声。 “大皇子与三皇子这次同时回京,皇上肯定有所察觉,抑今日早朝也不常告假,想来是要领权的。”陆铭慢慢说着。 “一会儿去汪家。” “抑要对大殿下出手了吗?” “他是大哥,我不能平白说他谋逆,先给他找点麻烦吧,最好能把和亲这事延后再议。” “好。”陆铭始终是安静听着,时不时应和一句。 “陪我去?” “好。” 二人走着,街角一辆马车上,陆泽看着这一切。 “阁主,商王问齐王这正妃...”王梓珅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到。 “齐王想娶以江唐卓。这么回他。”陆泽收回目光,“跟商王说,抑王可能也知道了这事,他若不想轻易作为就暗里助抑王一把,他不吃亏。” “是。”王梓珅下了马车,往商王府走去。 “夜青,兄长分明已经找到了杨抑这个冤大头,为什么还不独善其身把自己身上摘干净呢。”陆泽想着方才二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心中不痛快。 “也许是铭主子还有其他的安排也说不定。” “最好是这样。”陆泽冷哼一声,“杨商与寒泽阁来往的书信都整理出来交给兄长。造反?杨齐可比不过这个商王。” “阁主,商王与寒泽阁来往的那几件铺子需要提前知会吗?” “不必,活不活的下来看他们的命硬不硬。除了兄长,其他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50章 阳谋 夜青应下,驾着马车离开。 ——汪家钱庄—— “汪兄,许久未见了。”杨抑寒暄道。 “草民参见抑王。”汪宇坤行了礼,引杨抑与陆铭进了书房。 “赤一赤三,出去看着。” “是。”赤一赤三退出书房,给三位盯梢。 “汪宇志最近有什么动静?”杨抑开门见山的问道。 “大皇子回京,二弟是坐不住了,日日出府。” “老爷子那边呢?” “家父安好,二弟应当还不至于这般。” “后日左丞生辰,你去请罗神医为老爷子看病,其他的我来安排。” “罗神医...抑王,罗神医每日能坐诊半日就算好的了,即便我汪家不缺银子,请罗神医出诊也是...” “我让赤二陪你去请,他跟罗神医师兄....很熟。”杨抑心里翻了个白眼,熟到今日天没亮就去找人家了。 “好,麻烦抑王了。罗神医来帮家父看病,想来是对家父的病情也有极大的益处。” “这事事关皇子,难免对汪家生意有影响,你提前准备。” “无妨。” 杨抑陆铭二人离开了汪府,去到福禄楼。 “抑,左丞生辰,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份贺礼?” “不用,左丞生辰他一般都不出来的,生辰宴也不过就是按例办,见不见得到那老头都另说。” “毕竟是生辰,左丞怎么如此不在乎?” “那老头觉得这帮人就是借着生辰来送礼,他不喜欢这样,前年还会出来听沐梓筝唱个曲儿,去年干脆就在书房看了一天折子。”杨抑一边倒茶一边说。 “沐公子倒也洒脱,我也是第一次见世家公子唱戏,之前是听也没听过。” “他自己说过,有着好身段好嗓子,总不能每天对着公文折子叹气。我也觉得,他那身段真是.....”杨抑对上陆铭的视线,“当然不能跟小铭铭比。” “抑可没见过我什么身段。”陆铭说完这话才后知后觉,怎么跟杨抑待久了这种话都说的出口了... 杨抑也楞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不自然的别开头, “你早晚都是我的嘛...不急。” 掌柜的声音适时响起,“二位,菜上齐了。” “好。麻烦了。”陆铭应下。 “小铭铭,我上次说让你搬来抑王府....” “好啊。” “咳咳咳咳”杨抑被茶水呛住,他是想也没想过陆铭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你说什么?” “好啊。”陆铭笑了下,低头吃着菜。 “好好好,”杨抑手足无措,“本王想想.....千菱院离我那儿近...不行不行,还不够近...我再给你建个院,这段时间你先住....” “住你院子里。”陆铭替他下了决定。 “咳咳咳咳咳....”杨抑手里的筷子都被生生撅断。 “慢些吃。”陆铭起身走到杨抑身后给他顺气。 “小铭铭,你是不是被附身了,你...” “并未啊,抑不喜这样的安排?”陆铭在杨抑身边坐下。 “不是...你吃着,赤一你留下来,我...我先回府,我亲自给你收拾屋子出来...”杨抑扔下筷子就跑了出去,简直是落荒而逃。 第51章 本王收尾 赤一皱着眉看了陆铭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怪异。 “赤一,”陆铭轻声唤了赤一,“可否帮我个忙?” “王爷说你是王府的主子,有什么事您吩咐。” “劳烦去我府中找钒,帮我收拾下衣物,以后要住进王府了。”陆铭拿起杨抑折断的筷子摸着。 “......是。”赤一退下,心情复杂,这陆大人这.....士别一夜当刮目相看.... 待只剩陆铭一人之时,陆铭的脸才后知后觉般红了起来。 “抑,我只是怕陆泽背着我对你做什么....不是...不是...”陆铭不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想说不是想住进王府......他怎么会不想? 也没心情吃了,喝了几口凉了的茶就起身走向了王府。 杨抑一路轻功回了王府,靠在赤鹰院墙边。 “主子?”十二正摆弄阵法,杨抑闯入差点被误伤到。 “让十一去找些摆件,放到我院里东厢房。” “主子有朋友来小住?”赤十二随口一问就打算去找十一,他也没指着主子回他。 “王妃来住...”杨抑又想起陆铭在福禄楼......心绪更乱。 “啊?陆大人来住主子不给准备个院子?”赤十二一脸懵逼,“王妃的规制是一院一库另自有账房钥匙及大库房钥匙,还要有自己的小厨房,还要....” “本王知道,他现在就跟本王住一起!”杨抑气急败坏,“婆婆妈妈的,王府管家都没你事多,把本王的库房钥匙也给他,阁楼的钥匙也给他。”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主子这是该说他抠还是说他大方啊....”赤十二不明所以。 杨抑回到院子还没缓过来,这陆铭..... “王爷。” 杨抑一激灵,真是不能在背后念叨人。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吃好就回来了。” “恩....”杨抑看着陆铭发愣。 陆铭主动走到杨抑面前抱住了他,“王爷在想什么?” “想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该死.....这陆铭真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这王爷做的太怂了点! 杨抑拉着陆铭进了屋子,给他推在床上,自己也俯身上去,“陆铭,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没有,王爷怎么会这么想?”陆铭抬手给杨抑整了整衣领。 “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有吗?”陆铭躺在床上。 有吗?!!!! “有事说事。” “没事,就是想跟抑在一起。” “......”杨抑看着陆铭的眼睛,“现在说这话都不脸红了?” 话音刚落就见陆铭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然后是脸..... “嗤,”杨抑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王妃真是可爱。” 不给陆铭说话的时间,杨抑的吻就落了下去,含糊不清的说着,“本王不舍得逼你说,但这个讨好本王收下了,想做什么就去做,本王收尾。” 陆铭像是受到什么刺激,推开了杨抑,“抑,你怪我...” “我怪你什么了?允许你勾引我,不允许本王与你亲近亲近?” “抑,我要是利用你做了什么...” “本王说了,本王收尾。” 第52章 同房 陆铭发了疯,拽着杨抑的领子就亲了上去。 “陆铭,你这咬人是跟谁学的?”杨抑感觉脖子一痛,嘶....这是给咬流血了吧.... “王爷....”陆铭声音嘶哑,说不出的委屈,“对不起....对不起....” “陆铭,”杨抑想让陆铭抬起头,却发现陆铭紧紧靠着他,分也分不开。”小铭铭,听本王说几句话。” 陆铭抬起头,眼睛已经红了一圈。 “齐王的事是故意说给我的。” “是。”陆铭紧盯着杨抑,生怕杨抑说出什么怪罪的话。 “跟齐王有过节。” “是。” “不是你,是整个寒泽阁,跟齐王有过节。” “是。”陆铭声音发抖。 “没事,别怕,本王不怪你。”杨抑抱紧陆铭,轻抚着陆铭后背,“本王的王妃明明可以把这事都推本王身上,但是王妃没这样做,为什么?” “这是我与齐王的事,拉着你我本就心里不安....” “小铭铭,我与齐王相争,不论怎样我都不会有事。但是小铭铭留在本王身边,极有可能被齐王算计。” “这本就是我的事....” “你看不得我替你卖命。”杨抑打断陆铭,“你甚至看不得我蒙在鼓里,我随便做出点什么反应你都像惊弓之鸟,你怕我怪你,怕我不要你了。” “不是.....”陆铭还想嘴硬。 “本王说了,这个讨好本王收下了,这件事本王也替你扛下了。”杨抑亲了亲陆铭的额头,“但本王还是生气。” “王爷。”陆铭坐起身,惶惶不安。 “你今天想怎么做?补偿本王?” “我....” “是服侍本王穿衣吃饭还是干脆就爬上床?”杨抑笑了笑,“你我之间没必要这样的。” “我是怕寒泽阁背着我做什么,”陆铭连忙出声解释,“我在寒泽阁的身份很高,为了保我他们会对你做什么我不知道....” “看来本王是误会王妃了。”杨抑拉着陆铭躺下,“原来小铭铭没想跟本王睡在一张床上。” “自然没有。”陆铭还在想事,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再一看杨抑,已经脸黑的不行。 “王妃这是穿上衣服就不认人啊。” 陆铭还想说什么,杨抑就把他摁倒身下,“啧,本王突然后悔了,这补偿该要还是得要。” 陆铭卸下心中大事,心情大好,主动蹭了蹭杨抑,“谢谢王爷。” 杨抑刚想欺负欺负陆铭,门外赤十一的声音响起,“主子,东厢房收拾好了,您看看?” “不用了,王妃跟本王住一屋。” 赤十一与陆铭均是一愣,陆铭的脸一下就红。 “主子,您这也.....算了,您注意身体。”赤十一离开。 “抑,怎么能这样....”眼看陆铭就要起身逃开,杨抑拉住他。 “你不日日夜夜的守着本王,怎么保证本王安全,你安心?” “府中高手众多,我只需每日能见到王爷几次就好。” “那不行,本王怕死,你得守着我。” “这不合规矩....” “本王就是规矩,你迎合本王就是迎合了规矩。” “不行。”陆铭斩钉截铁说着。 “主子,换洗衣物拿来了。”吴祎钒的声音响起。 “....” “.....” 陆铭觉得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推开杨抑就逃了出去。 第53章 赤六 “拿进来吧,以后你主子就在这儿住下了!”杨抑心情大好,“你在赤鹰院找个喜欢的屋子住下,实在不行让赤一给你腾地方。” “抑王,主子性子内向,别...别逼迫他。”吴祎钒将东西放下,实在忍不住说出了这话。 “这可是你主子自己主动要求的,本王可没逼迫他半分。” “总之照顾好我家主子,钒谢过抑王。”吴祎钒退了出去,去赤鹰院找了个最偏僻的屋子自己收拾着就住下了。 吴祎钒正在院子中发呆,十二走过。 “钒小姐,怎么住那么偏?十姐屋子旁边还有一间大屋子呢,后头就是放兵器的地方。” “我住那间就好,不必麻烦了。” “钒小姐,等五哥回来让他给你种只同生蛊吧。” “同生蛊是什么?” “就是两只蛊虫,你身体里一只,抑王府暗室里养着一只。这两只的身体状况会跟你的同步,这样你去外面有什么任务出了什么事王府这边能了解一些。”十二解释道。 “好,麻烦了。”吴祎钒谢过,从袖中拿出一只香囊,“这个送你。” “这是什么?”十二接过来。 “助眠。” “你怎么知道我睡不好!”十二笑嘻嘻的摆弄着香囊,好不喜欢。 “跟你这般年纪的大多都爱赖床,你虽然能比院中其他人睡得时间长些但怕是也不够。”吴祎钒摸着剑柄有些出神,“又爱整这些子阵法,太过耗神。” “谢谢姐姐。”十二把香囊系在腰间。 “你....我去屋里了,晚上再见。”吴祎钒还没被谁叫过姐姐,拿着佩剑就离开了。 正赶上陆铭来寻吴祎钒。 “钒。” “主子。”吴祎钒刚走到门口就被叫住。 “随我出去一趟。” “是,主子。” “陆大人,需要赤鹰陪同吗?”十二立马正经起来。 “不必,也没什么大事,帮王爷整理的六部事宜落下了没拿过来而已。” “好,陆大人不必客气,以后有事叫我们去也一样,我们平日里也没别的什么事,能替钒姐姐做些事。” “劳烦。”陆铭带着吴祎钒离开。 “十二。”赤六的声音阴森森的传来。 “六哥,你怎么过来都不说一声!”十二被吓了一跳,“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 “陆大人要去哪儿?” “陆大人说去拿东西。” “我出去一趟,别人有事找我帮我拦下。”说罢,赤六就离开了。 “六哥平日里也不见有事需要出去啊....” 赤六见了隗丹妮,得知皇上疑心陆铭,这时正跟踪陆铭直到师月赌坊。 “铭主子,阁主在后堂等您。”王梓珅在门口等着陆铭。 “恩。”陆铭与吴祎钒进了赌坊,赤六跟不进去,只能在外等候。 “兄长,许久未见了。”陆泽在后堂坐着,见到陆铭立马勾起了嘴角。 “早上才见过,宫门。” “被兄长发现了,真是遗憾。”陆泽走上前去抓住陆铭的大袖,“兄长近日里都在做什么,感觉兄长心情不错。” 第54章 杨洛 “能将杨齐拉下马,自然心情不错。”陆铭垂下眼。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因为抑王,兄长才这般高兴。” “无稽之谈。”陆铭背过身,“有事?我现在住在王府,不方便随时来这里,有事一次说清。” “杨商与寒泽阁来往的书信兄长可收到了?” “钒给我了。” “兄长想怎么做?本阁主卖了自己的手下,总得有知情的权力。” “先打压齐王,等齐王再也无法翻身时将书信给他。”陆铭说的平淡,“提前通知他们,尽早做准备。” “我还以为兄长打算将书信交给抑王。”陆泽不无遗憾的说到。 “给他做什么?这事与他无半分关系。齐王的事拉上他已经算是我的过错了。”陆铭皱眉,语气更加冷。 “那是弟弟做错事了,兄长不如现在赶回去看看能不能将那信拦下。”陆泽笑出声来,“夜青的轻功不及兄长,想来还有机会。” “你做了什么?!”陆铭猛地转过头,狠狠盯着陆泽。 “找人誊抄了一份送给抑王做我寒泽阁的见面礼,兄长怎么这般激动。” “陆泽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杨抑做什么,我让整个寒泽阁再也不好过。”说罢离去,吴祎钒紧随其后。 赤六再见陆铭时,陆铭运了轻功往王府赶去。 陆铭虽内力不及杨抑,但轻功却已达上上乘,这时又是心中着急万分,将吴祎钒甩下很远。只有赤六还在不远不近的跟着。 陆泽坐回座位上抿了一口茶,“师师,兄长还是头一次这样。” “阁主,铭主子虽心中有恨,但对他人还是很好的,可能是不忍看抑王为了他的仇做什么吧。” “不是的,兄长对我动了怒。他看中杨抑,与旁人不同。”陆泽本就肤色冷白,思及陆铭与杨抑,脸色更白几分,“不到一年,为了个认识不到一年的杨抑,兄长对我动了怒.....” 王梓珅了解陆泽,陆泽现在这脸色已是动怒的前兆,“阁主,您要相信铭主子....” “他杨抑凭什么!这要是吴祎钒我都忍了,他杨抑算个什么东西!”陆泽摔了杯子,平复了一会儿又笑了出来,“杨抑?我寒泽阁背负两条皇子的命都不怕,多他一个又能怎样?” “阁主,抑王与其他皇子毕竟是不同,三思。” “师师,我吓着你了?”陆泽又回到了那副样子,挪到王梓珅身边,抬手摸了摸王梓珅的头发。 “并未,阁主息怒了就好。” “下去吧,本阁主确实要三思一下。”陆泽摸了摸手中的扇子,“杨抑死在我手上必定是要让兄长怪罪的,杨商那废物也斗不过杨抑,啧。” 王梓珅再也不敢多留,连忙退了下去。 “杨洛.....”陆泽若有所思,“一个能继位的皇子都不留.....也是个有趣的事。” 陆泽坐下看着陆铭送给他的扇子,“这场到底还是大漠赢了,杨洛身上还流着一半大漠的血呢,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就我知道呢?” 第55章 陆泽的试探 陆铭到王府时,正好拦住夜青, “夜青。” “铭主子。”夜青行礼。 “东西给我。” “阁主让属下亲手交给抑王殿下。” “东西给我。”陆铭已经气急,方才他已经感觉到了有人在跟着他,能跟他保持一样的速度绝不是寒泽阁的人。他不能再让别人看到他与寒泽阁的人来往。 “铭主子别为难我。”夜青低下头,他相信陆铭心里清楚忤逆阁主的下场。 “夜青,你把东西给我回了寒泽阁你还能留下一条命,你可想好了,我不是没杀过人。” 夜青心中一震,他当然知道陆铭杀过人,而且.....那种死法他发誓他不想尝试。 “陆大人在做什么?”赤六的声音响起,陆铭自知躲不过这一劫,狠狠地闭了闭眼。 “赤六公子功夫倒是不错。” “轻功上比陆大人还差一些。”赤六绕过陆铭,来到夜青身前,“有事?” “转交几封信件,公子可代劳?” “恩。”赤六不愿多说,拿起信就想进府。 “赤六,东西给我。”陆铭拦住赤六。 “我认你是王府主子但不代表你是赤鹰的主子。”赤六冷冷的说到。 “赤六,这件事会影响到王爷,你可想好了!” 赤六的耐心用完,他本就不爱说话,今日已经是给了陆铭很大面子,“让开。” 陆铭握紧了拳头俨然是已经准备动手。 “赤六啊,怎么跟王妃这么没有礼貌。”杨抑从府中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 赤六也没说话,将信扔给杨抑就进了府,陆铭是想拦也拦不住。 夜青早已离开,此时门前只有陆铭杨抑二人。 杨抑拆开一封看了看又收起,“怎么了小铭铭?脸色这么不好。” “抑....”陆铭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 “整理这些累到了?”杨抑上前拉住陆铭,“回院中休息。” “什么?”陆铭没听明白。 “你怎么了?”杨抑带着疑问看着陆铭,晃了晃手中的纸,“这些六部的日常事宜花了你不少时间吧?” “没.....没有....”陆铭松了口气,还好.... “你这脚程还挺快的,我刚说去接你呢。”杨抑不由分手的拉着陆铭进了府中。 “还好...”刚松了口气的陆铭又担心起来,陆泽这么试探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后日左丞寿宴可是又要应酬一番,我知道你向来烦这个,后日咱们晚些去。” “好。” “明日你要上早朝吗?” “左丞生辰后大漠使团就要准备返程了,明日还是要上朝上报近日京中情况的,要确保使团安全。” “今日我让赤二带着王小姐去了罗大夫那儿,听说那个江湖侠客已经醒了。” “恩。” “你说咱们能从那位侠客嘴里问出些什么吗?”杨抑与陆铭往赤鹰院走去。 “很难。” “小铭铭,寒泽阁为什么要劫以江唐卓?” “大概是不想大皇子跟大漠和亲吧。”陆铭心不在焉的说到,“寒泽阁跟胡子枫来往密切,这应该是胡子枫的意思。” 第56章 寿宴(1) “小铭铭,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跟寒泽阁的关系。”杨抑停下脚步看着陆铭。 陆铭也停下,他心里早已想过会有这一刻,只是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这一刻便早早的来了。 “寒泽阁....”陆铭叹了口气,看了看院中还堆着雪的树枝,“寒泽阁里除了阁主都要叫我一声主子。” “所以你能让寒泽阁帮你做事,能让他们停了生死台,甚至知道寒泽阁跟朝中势力的往来。”杨抑抿了抿唇,“那你呢,为什么做官?” “也许是不想太依赖寒泽阁,也许是野心太大...”陆铭面无表情的说到,“看王爷愿意相信哪个了。” “寒泽阁这些年做的事你参与了多少?”杨抑暗暗后悔,陆铭脸色太差,也许下一秒二人就会聊崩。 “近五成,里面还有给朝中官员使绊子,还有....” “行了,权当本王没问。”杨抑继续向前走着,“陆铭,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想推开本王,但你既然都允诺本王要在一起,就要克制自己这种想法。本王不怕麻烦,也不信你帮着寒泽阁做了什么坏事。或许你救了寒泽阁阁主一命,或许寒泽阁阁主心悦与你,你随便说什么理由都比你说你帮着寒泽阁跟朝廷对立要好。” 陆铭跟在杨抑身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陆泽吗....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救了他一命,陆泽对他的那种偏执的感情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心悦。 他只知道这些都不能跟杨抑交代,濮阳家族还要延续香火,这件事他自己是做不了了,他只能帮着陆泽隐瞒一些事,至少让他能活下来。 “王爷,你会和寒泽阁正面冲突吗?”陆铭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问题太傻,陆铭心中明明有答案,而且像他这样的人问出这样的问题本身就让人很奇怪。 “王妃出府一趟怎么脑子都不灵光了。”杨抑拉住陆铭的手,“其实和出不出府也没什么关系,王妃每次有事要说之前总是会问些傻傻的问题。” “是,我有事要说。”陆铭深吸一口气,“王爷,今日赤六在跟踪我,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意思,但是我希望我跟寒泽阁的关系王爷能替我瞒下。我确实没有帮寒泽阁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也确实跟寒泽阁有说不清的关系,但我希望王爷能多给我一些时间。” “赤六跟着你估计是皇上的意思,”杨抑淡淡的说着,“怎么办才好呢,本王这么相信你喜欢你...” 陆铭走进杨抑抬起头亲了亲杨抑的嘴角,“谢谢王爷。” 杨抑的心里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开心,陆铭越是这样为了寒泽阁的事讨好他亲近他他就越是心烦,总想干脆逼着陆铭说出他跟寒泽阁的关系然后爱谁谁帮他还清这段因果让陆铭能摆脱寒泽阁。 但这是陆铭啊....果然他不适合做皇上,对喜欢的人这么的无下限,可真是要命。 “我去找赤六说,”杨抑抚摸着陆铭的脸,“跟我住在一起?” 第57章 寿宴(2) 陆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就点了头。 “陆铭,其实这样本王....”杨抑将后边半句咽了回去,“不早了,用饭吧。” “好。”陆铭进了院子。 杨抑在后面看着陆铭的背影,“这样本王并不会高兴。” 到了休息的时辰,陆铭按约定来到了杨抑的屋中,看到杨抑还在看折子,出声提醒道,“王爷,不早了。” “恩。” 杨抑放下手中的书来到陆铭身边。 陆铭今日穿的暗蓝色大袖衫,里面则是一水的白衣。 “明日下了朝我随你去大理寺。” “王爷去大理寺有什么事吗?”陆铭为杨抑更衣,自以为杨抑会喜欢他的这个样子。 “大漠使团一直是本王的人在负责安全,他们返程途中的事宜我要去大理寺找专人负责。” 杨抑心中憋着火,陆铭这样言听计从只会服侍讨好的样子让他心烦,为了个寒泽阁陆铭竟然能放下身段,这与他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不卑不亢的陆铭差得太远。 “恩。”陆铭应了声,不疑有他。 其实陆铭心里怎么会没有疑惑,但他现在却什么都不能问,陆泽与杨抑早晚会兵刃相向,他得在那之前有足够的准备阻止这件事,与杨抑的关系当然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这其中掺杂了他太多的私心。 连陆铭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偏离了自己入京为官的目的。原本他心中只一心想着报仇,让杨齐杨商付出代价。可现在他却开始贪心,想自己背的债能少一些,想把自己的动作控制在杨抑还愿意接受他的程度上。 二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却是背向而行。杨抑不想陆铭如此畏手畏脚,陆铭却想用这样的做派亲近杨抑。 “王爷这是做什么?”待陆铭回神之际,杨抑已经帮着陆铭更衣。 “帮王妃更衣,”杨抑笑着说,“你可别说这样不合礼法,这话我今天听了许多遍了。” “我自己来就好。”陆铭止住杨抑的动作。 “本王也想为王妃做些事,一味的接受王妃的服侍本王也并不开心。” 杨抑这话说的声音很轻,陆铭却听出了这话的分量,自己心爱之人这般温柔让他想忘记所有的一切,就这样跟他静静的待一会儿。 陆铭抱住杨抑,将头埋在他的颈间。 “先前本王说王妃是小猫倒是说中了,怎么这般粘人?” “随王爷怎么说吧,我只是想这样待一会儿,很让人安心。” “算起来王妃还比本王大一些,怎么反倒是本王来哄王妃了?”杨抑笑着将人打横抱起走到了床边放下,自己也覆身上去。 陆铭自顾自的蹭着杨抑的脖子,丝毫不知自己的动作在杨抑眼里就是赤果果的勾引。 “别蹭了。”杨抑哑着嗓子说道。 陆铭抬起头,眼神中都是委屈,“王爷...” 杨抑闭了闭眼,无可奈何的说到,“明日你还得上朝呢,耽误了事可不好。” 陆铭没明白杨抑话中之意,但杨抑翻身平躺在他身边这个动作让他心慌,生怕是自己哪儿没做好。 第58章 寿宴3 “陆铭,亏你还比我年长几岁,怎么这么愚钝?”杨抑侧过身去抱住陆铭,“我要是今天晚上对你做了什么,你明日可起得来?” 陆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离开杨抑往墙上靠了靠。 “不让?”杨抑也没再做什么动作,只是拉住了陆铭的手。 “抑,这...两个男人...”陆铭涨红了脸,“这种事怎么做得了?” “怎么做不了了?”杨抑坏笑着逼上前去,“你说说,怎么做不了了?” “你我都是一样的,这怎么行....” “所以小铭铭跟本王在一起时就打算好了素着一辈子?” “这件事对我而言本就可有可无,”陆铭认真的说到,“本以为这辈子都会一个人过的,现在这样已经是从未想过的情况了。” 杨抑欺身上前,陆铭这次却没有躲,在他看来他和杨抑之间亲亲抱抱也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两个男人也无法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可是杨抑并没有按照他心中所想好的那样抱着他亲,杨抑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脸上,另一只手向他身下摸去。 “杨抑你....”陆铭惊了,他没想到杨抑会做出这种事,这真是比他这辈子所遇到的稀奇事加起来更让人惊讶的了,不,不止于惊讶,现在的陆铭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害羞,想逃避。 “两个男人能做的事有很多,为了王妃本王还特地去闲书阁淘了一本书,改日请王妃一起来看。”杨抑本来只想唬一下陆铭,但真当他碰到那个东西时他发现他现在的心情比陆铭的还要复杂。 “不....不是这样...”陆铭红着脸想挪开杨抑的手,但这个动作却使得杨抑的手在他身下上下动了一下。 两个人的气息明显都加重了,杨抑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他有反应了..... “别动....”杨抑尽力克制着自己,这第一天住一起就整出这事来.....陆铭估计得吓坏了吧.... “王爷你先放开...”陆铭背贴着墙,双手抓着杨抑的胳膊。 “你硬了。” 杨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他好像只是在叙述着一件事,但那快要着了火的手在告诉他,‘很想要他’。 陆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自己最私密的地方被自己最爱的人握住,他竟然...有些兴奋? 但这话他当然不能说出来,他不会是那个主动去寻欢作乐的人。 “我和你一样。”杨抑也没打算陆铭会说些什么,仍自顾自说着。 “你要吗?” 陆铭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了,即便杨抑曾经说过什么类似于“晚上的事可以商量”“换着来”这种话,他也没想过这件事真的能做出来,毕竟....他们是一样的啊... “本王想要,你呢?”杨抑手上用了些力,强迫陆铭回过神来回答他。 “嘶...” 陆铭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克制的人,但杨抑捏了捏他的之后他觉得可能自己会克制是因为从来没有过这么想得到什么的时候。 他试探着伸出手,王府的衣料自然是十成十的好,半滑半摩擦着摸到了杨抑的大腿上。 杨抑知道陆铭脸皮薄,也没打算让他自己主动,只好用另一只手握住陆铭的手指引到位置。 第59章 寿宴4 呼吸的声音响起,其实主要还是杨抑的声音。像陆铭这种时时刻刻事事都要下意识忍耐的人当然还是在刻意的装作镇定。 —— 本王栽在一个叫陆铭的人身上了。杨抑睡去前这样想着。 濮阳家族历代家主,百年后在下面我会去请罪。现在,我不想离开他了...陆铭看着杨抑的侧脸这样想。 第二日清晨,陆铭毫无疑问的没有按时起床。 “小铭铭~”杨抑轻声在陆铭耳边吹气,屋外的吴祎钒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但天不遂人愿,显而易见,杨抑也不敢叫醒陆铭。 “今日本王和王妃不去上朝了。”杨抑一锤定音,麻利的让十二去跑腿通告。 “王爷,主子今日有要事。”吴祎钒在杨抑关门前这样说道。 “等他醒了我带他进宫。”杨抑毫不留情的关了门。 待回到床上,杨抑抱着陆铭一下一下的拍着对方的背。 第60章 寿宴5 “小铭铭,人前一副客客气气规矩受礼的样子,怎么一到要起床了就跟无赖一样?”杨抑无奈的看着被陆铭抓住的手。 当然不是简单的抓着,杨抑觉得但凡陆铭留点指甲现在他都能见血了。 “起床?”杨抑打着商量。 “不。”拒绝的干净利索。 这样的陆铭倒也是有趣,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跟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会说“不知公子有何指教”的陆铭一点也不一样。 杨抑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阵阵痛意想着和陆铭往日里的事情,他不知道是陆铭此时也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那是寒泽阁来的药,他心里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也好,趁着这个痛意他能理清楚一些事。陆泽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的才有这一番试探,一定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这个人与寒泽阁的关系不会太远,不然陆泽不会轻信。 不会是王府的人,且不说抑王府中都是忠心之人,即便抑王府有寒泽阁的手下,陆泽也不会因为这个人的几句话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会是吴祎钒,这丫头就算死在陆泽手上也不会说半句对自己不利的话。 不会是胡子枫,杨抑已经在防他,现在这个时候他不会轻举妄动跟寒泽阁交往太密切。 不会是杨商,他连自己即将要被寒泽阁算计都不可能会察觉。 ... 以江唐卓! 他知道自己跟杨抑的关系。 有足够的身份权力地位让陆泽跟他产生联系。其实不是可能,是一定。寒泽阁误抓王骆瑶那次肯定让陆泽对这个以江唐卓产生了兴趣。那次本就不可能是失误,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像陆泽这样的人一定会去与这个以江唐卓接触。 以江唐卓跟陆泽说了关于他和杨抑的事,却又没有一口咬死说的绝对.....下一步是要来威胁我了? 陆铭这样想着,慢慢睁开了眼。那种身陷混沌的感觉已经,慢慢远去。看来这次陆泽倒是真的动了怒,把药放在了昨日那杯水里。如果他昨日态度软些,临走前会得到一粒解药? 像陆泽这样的人应该不会那么直接,那么他的那杯水应当是解药,他不会让自己知道他对自己下了毒。也就是说陆泽自己也服了这药,两份毒药一杯解药....这是觉得如果自己听信了谣言而来怀疑我会有愧疚吗?然后折磨自己....然后报复以江唐卓。 陆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想了这么多,总之毒性过了后身上一派轻松。 其实现在的陆泽也不好受,昨日那杯解药他只是抿了一口然后就连着杯子一起摔了。但他和陆铭情况还不太一样,每次用这个药他都会忍不住回想起小时候, 兄长替他被罚抄诗文.... 兄长坚持让他一起听私塾不用每日辛苦的去学堂.... 兄长把他接到正室的院子来住.... 兄长听到他管他的亲生母亲叫了娘而不是姨娘,但兄长没有生气,兄长说他叫的很对,但这称呼可不能再让别人听到..... 兄长把他从冰湖里捞出来然后狠狠的训诫,他什么都不敢说,其实他天生的不畏冰寒,可是兄长训诫他的时候他心里高兴。 他看着兄长身后的小跟班们,心中不屑,都是兄长的弟弟,你们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兄长的疼爱。兄长担心我被水冰到训诫我,这是对我的偏爱。而你们这群蠢货,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可他好久都没有过那种得意的感觉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家族被屠?来到京城?认识了杨抑? 陆泽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杨齐,杨商,杨抑..... 兄长.... 第61章 寿宴6 “王爷。”陆铭慢慢挪动了一下身子,面向杨抑。 “肯起了?”杨抑转过身来抱着陆铭,“也就是我还敢跟你一起睡了,要不是知道小铭铭是有多爱我,我还以为你要杀人了。” 杨抑在陆铭眼前晃了晃那只被掐紫的手。 “弄疼你了。”陆铭拉起杨抑的手仔细的揉着,但真的是摁一下疼一下啊,杨抑哼哼唧唧的甩开。 “行了行了,虽然本王皮糙肉厚的但这种罪还是能少受就少受。” 陆铭眼神还有些迷离,这种药的程度一次比一次深,他刚才是怕自己醒不过来了才一直拉着杨抑,万一有不测杨抑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本王也是好奇,没有本王的时候你早上都抓着什么?不会掐着自己吧?” “没有王爷的时候也没有人会催我起床。”陆铭无情的戳穿杨抑,“还得麻烦王爷带我去宫中了。” “那是自然了,本王擦出的火当然是本王灭。”杨抑挑眉说道,“本王进宫从不用通报,小铭铭觉得这特权合不合你心意?小铭铭是不是特别烦议事时在宫门外等传唤?” “这样说来跟王爷一起进宫还真是方便不少。” 二人在房中又说了会儿话,其实主要是杨抑在说陆铭在听。看时间差不多到了皇上在皇后处用完饭的时辰,二人才向皇宫走去。 ——议政殿—— “禀皇上,已备好大漠使团返程各项事宜。大理寺近日并无大案。” “恩,陆爱卿做事朕一向放心。”皇上坐在案后,“抑儿今日怎么和陆爱卿一同入宫了?” “儿臣念陆大人才学广博为人正直满腹经纶文采斐然,就邀请陆大人在王府住下了。”杨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父皇赏给陆大人的宅子空置下来了,儿臣想着内个罗神医是不是在京中还没有个歇脚的地方?” “抑儿,陆爱卿虽说与你志趣相投,但总是会有成家立业那天,那宅子还是要给陆爱卿留着的。”皇上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就头疼,这省钱也不是这么个省法啊... “到时儿臣作为陆大人至交好友当然要为陆大人安置住所了啊,父皇你那宅子不够看...” “你...”皇上气结,“罢了罢了随你吧,从前你不爱交友朕还替你发愁,现在看来倒是朕多想了,你这小子看上什么人就得铆足劲给他得利益。” “诶!您这话可算是说到点儿上了。暂且不提那胡子枫驳了给梓筝升官这事,父皇您还真是给儿子开了好多后门,儿子一定好好孝顺您。近日我大顺书画大家作了一幅山水,一会儿我就让人给您送来!” “齐鲁郑府的郑之洲?” “非也非也。乃京都抑王府杨抑是也。” “快滚回你的王府。”皇上被杨抑逗笑,看折子都轻松了许多。 “父皇如此体恤儿臣早起贪黑之苦实在是父母之心,儿臣决定再追赠私章一枚。”杨抑看着皇上这日日劳累也是心疼,想着法子逗他开心,“当然也是儿臣所作。” “恩,那就回去刻你的章,给你母后也刻一个。近日来你母后偏爱写字,你这章正巧用得上。京城里你刻的章也算得上号了。” 第62章 寿宴7 “那儿臣就跟陆大人回去了?” “恩,去见见大漠公主。”皇上头也没抬的说到。 “是。”杨抑应下,带着陆铭出了宫。 “王爷,皇上叫你去见大漠公主可是因为和亲之事?” “应该是,看来是大漠借着黄小龙的事向父皇提了换和亲之人的事了。”杨抑与陆铭往白府走去。 “黄将军可会为难?” “他家三代世袭,当年父皇还是侯爷的时候黄小龙的爷爷就在父皇的手下做事。放心吧,黄家根基深厚,朝中即便有人想从这事上做文章也要好好掂量掂量。更何况这还是崔将军之后的婚事,没人敢怠慢。” 杨抑宽慰着陆铭,自己心里却没这么乐观。毕竟这场婚事决定着两国外交,可能是要准备战事了... “王爷,贵妃的事...” “我没说,”杨抑与陆铭并排走着,“父皇年纪大了,这件事能不知道就不知道。我已经找人去苏南了。” “好。”陆铭应了声。 “小铭铭,你想让大哥到什么程度呢?” “啊?”陆铭没反应过来,再一细想其中深意,只觉得后背发凉,杨抑....知道什么了? “没什么,随口一说。”杨抑摇了摇头,好像真的是随口一问的样子。 杨抑与陆铭回了王府,又乘马车往白府而去。 “以江公主,在大顺可还呆的习惯?”杨抑面不改色的说着场面话。 “大顺规矩甚多,本公主还真是不甚习惯,以后也不想再来这里生活。”以江唐卓一席话说的杨抑也有些摸不到头脑。 这大漠受宠的公主也是被迫和亲? “公主身份尊贵,自然应该顺应自己心意而活。”陆铭替杨抑接下了话。 “是啊,本公主也是这么想的。”以江唐卓耸耸肩,“抑王,准备战事吧。” “公主,这事也不一定非要这么解决。”陆铭接着说道。 “我大漠已经私下准备兵力车马了,抑王是准备大皇子借助我大漠起兵造反还是提早准备战事给大皇子留下个好名声?” “公主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小王倒是好奇得紧。”杨抑终于开口。 “其一,杨齐那人本公主看不上。其二,本公主来一趟大顺京都可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人心险恶,有人要截杀我,有人要救我,有人要我嫁给杨齐,又有人想阻止。战事一起两国外交谈判做多闹个两败俱伤,若是真要和亲本公主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啧啧,公主这一席话说的可谓是自私自利,不过本王认同。”杨抑笑了起来,“要劫走你的是胡子枫,那人虽是我大顺右丞,但绝有二心。不过现在暂时还没查到他的身份。公主第二句有人要救你,本王不知是何意,但确实被劫走的人莫名从你变成了我朝官员家眷。有人要你嫁给杨齐姑且算是大漠王和杨齐的意思,有人想阻止自然是我。对吗?” “对也不对,你告诉我了一个胡子枫,那我也告诉你一个人,杨商。”以江唐卓说这话时忍不住看了陆铭一眼,但后者只是低垂着眼睛,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杨商不知从哪儿知道的消息,已经在抑王来之前来过了。无非就是希望本公主助他扳倒杨齐,这倒无可厚非,可这消息来的蹊跷。若不是抑王兄弟情深告知的,那他这个人就有问题。” 第63章 寿宴8 “三哥?”杨抑没注意到以江唐卓看陆铭时的那不自然的表情,“本王知道了,接下来公主有什么打算?” “我不好直接回绝,阻止婚事还是要靠抑王。不过本公主自然也不会置身事外,会让手下的人不小心把大漠的安排说出去,到时战因就有了。抑王,到时还望您亲自前往边界。” “这是自然,那小王先回府了。”杨抑不置可否。 二人刚起身准备离开,以江唐卓欲言又止。 “公主可是还有什么事?”陆铭停下脚步看着以江唐卓,眼神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无事...”以江唐卓将嘴边的话咽下。 这陆铭..... 以江唐卓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几日上街时总会感觉有人在打量着自己,每每自己找寻这种感觉的来源都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虚影,却莫名感觉跟这个陆大人有几分相像。 “公主,大顺的局势您也看出了一些,近日还是减少外出吧。”陆铭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去。 回府的路上杨抑面上看不出喜怒,但陆铭能感觉到杨抑此时心情并没有那么好。 “王爷?” “恩。”杨抑应了一声。 “王爷,我替你把这事捋一捋?” “好。” 见杨抑还愿意听他说这事,陆铭不由得松了口气。 “大漠来访为的是以江唐卓与大皇子的和亲之事,可现在看来大漠公主心里是不情愿的。大漠不止这一位公主,且这位公主乃是大漠嫡公主,若不是自愿自然是可有千般办法推脱,可还是跟着以江王子来了大顺,这是目前的疑点之一。” 陆铭顿了顿,接着道, “商王知道此事,我想应当不是抑说的,那么商王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这是目前的疑点之二。还有一点,右丞为何要劫走以江公主以及是谁救了以江公主。” “恩,寒泽阁帮胡子枫劫以江唐卓,说明这两方都是知晓此事的。且看这两方的举动都是想阻止这件事,所以可能是其中一边告诉三哥的。”杨抑说道。 “应该是寒泽阁,”陆铭打断杨抑,“右丞若与商王来往不会没有人察觉,只能是寒泽阁有这个机会。” 杨抑颇觉有意思,歪头看了一眼陆铭,“你这算是什么?大义灭亲?” 陆铭皱了皱眉,“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哈哈,本王真是爱死你这样了。”杨抑大笑出声,引得旁人侧目。 “王爷,寒泽阁阁主于我是救命之恩,若可以的话,还是请王爷留他一命。” “好。” 杨抑答应的干脆,倒是让陆铭有些不适。 “我可以替他报答王爷,让臣协理洛王立于东宫吧。” “怎么每次求着本王什么事都要还的这么清呢?”杨抑叹了口气,“天下以大顺为尊,大顺以父皇为尊,父皇疼爱母后,母后事事护我。本王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命是真的太好了。” 杨抑看着陆铭,“本王喜欢你,定也要你事事顺心,定要让这天下无人可伤你分毫。” 第64章 寿宴9 “王爷这话是言重了。”陆铭心中一震,眼前这人分明是这京城中最该无忧恣意的人,却因为自己许下了这些。 “本王说到做到,你想做什么放心去做,即便是父皇那边你也不必担心。” “王爷...” “母后当年随父皇上了战场时已有一月身孕,但战事惨烈,母后伤了身子,再不能生养。父皇便许诺下来即便是我长大不肖起兵造了反也不会杀了我,母后听了这话才弃了随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走的心思。” 杨抑说着,陆铭虽未听出杨抑话中之意,但仍旧安静的聆听,没有发问。 “大顺自建国以来唯一一块免死令,我给吴祎钒了。” “什么?!”陆铭惊诧出声,“她从未与我提起。” “是我不让她说的,在你告诉我你对大皇子有怨恨那日我便将免死令给了她,我怕你做傻事。” “王爷,您还是....” “我也跟父皇说过了,收回去也没用。” “王爷,有什么事还是跟我商量一下,我....” 陆铭眼眶有些红,“王爷这样未免过分了些。” “你这个没良心的。”杨抑失笑,“你要是想报恩,把免死令转送给寒泽阁阁主,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不懂,那是抑赠予我的。”陆铭宣誓主权, “嘁,少跟他来往吧。”杨抑也没强求,陆铭有自己的骄傲,他不能强迫他让自己替他报恩。 “好。”陆铭沉吟片刻应下,抬起头看着杨抑,清澈的眼中亮着光,“好。” 杨抑心里一动,但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好。” ... ——左丞寿宴—— “抑,还不走吗?”陆铭将手中黑棋落下,这是今早赢的第五盘。 “.....着什么急,再来!” “抑执黑棋吧。”陆铭小心试探。 “啧,本王跟王妃下棋怎么能先行?”杨抑一边收棋一边说道,“不许放水,本王要赢你一把。” “抑,左丞生辰,太晚去会不会...” “什么太晚去?本王这把就能赢了你,不算晚。” “主子,六哥都不跟您下棋,您非要难为陆大人做什么?”十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说起赤六,近日倒是没怎么见他,去做什么了?”杨抑自动忽略赤十二话里的嫌弃。 陆铭收棋的手顿了顿,自赤六跟踪他去了师月赌坊后,赤六便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 “六哥近日来跟三姐走得近,不知道在做什么。” 杨抑也不过随口一问,并没有打算深究,闻言淡淡的“恩”了一声。 “抑,汪公子那边可布置好了?” 陆铭怕杨抑再拉着他下棋,连忙将棋盒盖了起来。 “赤二盯着,你放心吧。” 杨抑起身,“走吧,去丞相府。” 丞相府中已有了许多人,左丞身份尊贵又与抑王交好,朝中自然是想巴结的多。 “抑王府赠私章一枚,贺沐大人的寿!” 赤十二的声音在左丞府门前响起,众官员纷纷前来拜见,心里是又羡慕又嫉妒,这抑王刻的章在大顺最老成的手艺人嘴下都称得上一个好字。私下赠送尚且不敢有人真的拿来用,这作为寿礼相赠就是过了明面,往后的书信来往用这章也是名正言顺。 第65章 寿宴10 “臣沐梓筝拜见抑王。” 沐梓筝在院中等着杨抑,此时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恩,忙你的去吧,不用招待我。”杨抑与陆铭跟沐梓筝见了面就走进了丞相府闲逛。 沐梓筝看着杨抑与陆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待快入宴时分,门口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胡子枫感到莫名一阵心悸。 “大人,汪家小厮在府前。”胡子枫身后的侍卫说道。 “不是告诉过他别来找我么?”胡子枫眯起眼睛,没由来的在人群中找杨抑的身影。 众人被这动静吸引到了府门,看到了一年纪不大的小厮。 “各位大人,奴才受主子之命来寻胡子枫大人,不只可否....” “哪儿来的奴才?不守规矩到丞相府了?”有人不满道。 “怎么回事?” 杨抑的声音响起,众人为其让出了一条路。 “抑王爷,您与我家大公子交好,可否给奴才行个方便,奴才感恩戴德啊!” 陆铭皱了皱眉,赤二怎么会让这么蠢的人过来? 杨抑也是没想到戏一开篇风向就不对,“哦?怎么个方便?” “抑王爷,我....我家公子....”那小厮支支吾吾的,倒是让杨抑心里没了底。 “到底怎么回事?” “今日一早二公子吵吵闹闹的来了来了院儿里,非说大公子与朝廷私相授受,大公子被吵得没法,就让奴才来寻右丞大人.....奴才想着主子一向跟抑王爷亲近.....找抑王殿下应当也是可以的。” 陆铭心下一沉,默不作声的退出了人群。 背后是朝中大臣的议论声,陆铭的心里却意外的安静。 杨抑早在陆铭走时就察觉到了,但并没有阻止,只是对着暗处做了个手势。 左丞府不远处有家客栈,陆铭到时已有人等候多时。 “让兄长还没来得及用膳是我手下人办事不利,下次一定注意,安排人时先顾忌着兄长。本阁主已吩咐下去要了几个小菜,兄长一会儿用些。” “什么时候寒泽阁阁主也开始多管闲事了起来?” 陆铭在陆泽对面坐下,语气冰冷。 “兄长是指哪件事?做弟弟的怕兄长吃不好,这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陆泽今日没有穿红色,在陆铭的印象中,自寒泽阁建立陆泽仅在每年祭祖时才会换上素色衣服。 陆泽不是个念旧情的,每年祭祖也仅仅是走个过场,陆铭实在想不到为何陆泽今日特意换上素色衣服。 “别闹了,今日就到这里。再闹下去我也护不住你。”陆铭叹了口气,“还有,以后别在自己身上用药了。” 陆泽身形一僵,看着陆铭起身离开,一句话也说不出。 直到陆铭走了良久,陆泽才回过神,收起了平日里的轻佻语调,连尾音都是颤着的,“夜青,夜青!” “阁主。”夜青推门而入。 “把汪家那个下人放了,还有...还有....” 陆泽像是一个得了糖的孩子,他许久没有得到陆铭的关心,此时倒显得手足无措起来,“兄长喜欢素色,去为我备几件素色衣裳。” “阁主,那汪家下人已经知道了寒泽阁...” “放了他,兄长会护着我,快去啊!” “是!” 夜青摸不清陆泽的脾气,但也没法,只能依令行事。 第66章 陆铭的妥协1 陆铭心里很乱,他知道陆泽对他是什么感情,可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出事。 且不说这有违伦理纲常,单说他与杨抑之间,他不想让别人参与进来。 或许有时候寒泽阁是一个很好的依仗,但是杨抑不喜欢他与寒泽阁来往.... 距离左丞府越近陆铭的心里越乱,他可以平静的面对陆泽,对陆泽的关心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总之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可杨抑呢?他与他本该隔着血海深仇,引他卷入这件事中,第一次见面时帮寒泽阁瞒下了傀儡军的存在,再往前...帮着寒泽阁给朝廷使绊子....虽然他做的那些事没有涉及过百姓的利益,但还是让胡子枫钻了空子入了仕。 寒泽阁摸不清胡子枫的底细,只知道他与前朝姑苏有着联系,姑苏早些年四派势力到相争如今的大顺统一。 势力相争中被吞并是很常见的事,这胡子枫不像是跟哪一派有瓜葛,说他是亡命之人倒是更贴切。 那他为何还留在大顺?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份弄不好就会被判个前朝余孽.... 思绪回转间陆铭回到了丞相府,方才还熙熙攘攘的丞相府此时略显冷清,杨抑早已不见。 “沐公子,不知抑王去了何处,还劳烦告知。”陆铭找到沐梓筝,如是问道。 “抑王去了汪府,黄小将军陪同,陆大人不必忧心。” “在下想着与抑王还有些事,无法在此为左丞大人祝寿...” “陆大人,此时您不该去汪家,而是应当在此听小生唱戏。”沐梓筝笑了笑,“陆大人觉得呢?” 陆铭一愣,难言的苦涩漫了上来,“我...我知道了..劳烦。” “陆大人这样子好像是我欺负了大人一样,哈哈,真是有趣。擎好吧陆大人。” 陆铭觉得脑子发昏,为什么杨抑要撇下他?方才他走时,杨抑明明派了人在暗中跟着。他没做什么不适宜的事,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杨抑不会不信任自己的....他明明知道自己与大皇子有过节时都没有撇下自己... “主子?” 吴祎钒的声音将陆铭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你怎么来了?” “抑王派人叫属下过来陪着主子。” 吴祎钒以为是陆铭这边出了什么事,连忙赶来,没成想看到了陆铭一动不动的愣在了院中央。 “好,入席吧。” 陆铭嘶哑着嗓子,与吴祎钒去了最偏的席位。 吴祎钒也没多想,毕竟远离众人一直是陆铭的作风。 沐梓筝正扮着相,听闻手下的人回府冷笑一声,“这就受不得了?” “班主,若抑王知道您误传了他的意思可如何是好?” “谁与你说我是这般打算的?等陆大人听完戏,我自然是会向他说明。” “那班主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有些东西是靠日积月累才能一发不可收拾,这一次嫌隙不要紧,等着它慢慢撕扯着反抗着,总有一天是要爆发出的。” 那戏子听得半懵半懂,也不敢多问,退了出去。 第67章 陆铭的妥协2 沐梓筝看着镜中的自己摇摇头,这首曲儿应当是最后一次唱了,心不善之人唱不出心善的角色。可惜,抑兄是瞧不上了。 这边好戏开场,另一边的杨抑也身陷“好戏”。 “抑王....您得为小民做主!小民好言相劝兄长万不可误入歧途,兄长不仅没有听还把小民绑成这样,您....您可得评评理啊!” 一边的汪宇坤无言相对这颠倒是非黑白之人,求助的看了眼杨抑。 杨抑还在欣赏这人的五花大绑,“赤二,你绑的?” “恩。”赤二挂在房梁上,“诋毁当朝官员,拒不认罪,言语中对王爷不敬,当斩了。” “小民冤枉!”汪宇志立马出口反驳,“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你说汪宇坤他勾结当朝官员?” “是!”汪宇志知道杨抑与汪宇坤交好,但此时已经不由得他临阵变卦了,只能将话咬死。“抑王爷,您可得为小民做主!” “我为什么要给你做主?我帮你惩处了汪宇坤,以后谁给抑王府送钱?你吗?” “那是自.....什...什么...” 胡子枫在一旁冷眼看着,暗骂蠢货。 汪宇志没想到杨抑会说出这话,在场的不止黄小龙,还有胡子枫啊!他怎么敢这么说! 黄小龙有些心不在焉,好像眼前之事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汪宇志,是谁让你这么说的?你若主动告诉本王,本王就当你脑子有问题放过你一次。不然的话,这汪家以后可再没你立足之地。” “抑王,您这是要包庇汪宇坤?!” 汪宇志余光看到胡子枫脸上毫无着急之色,只当是胸有成竹,语气不免得强硬起来。殊不知在胡子枫眼中,他已与废子无异。 “是啊,本王要包庇他,在场的诸位皆可作证,本王要包庇汪宇坤。” 杨抑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可以肯定,这个汪宇志确实是脑子不太好。 汪宇志如遭雷劈呆坐在地,身上横横竖竖绑着的绳子让他的姿势说不出的怪异又搞笑。 汪宇坤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再怎么说地上这人也姓汪,这么闹下去实在是太没脸面了。 “二弟,给抑王道歉,今日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往后不要再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了。汪家是要我们兄弟四人一同经营的,你不必急着揽财。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强要这就是不义之财,不会有好结果。” “你这个勾结朝廷之人有什么立场教训我?看你这架势是要联合朝中官员造反了?!”汪宇志一不做二不休,硬要把这顶帽子扣给汪宇坤。 “那你倒是说说我勾结了谁又联合了谁?”汪宇坤气急,这下子他想善了此事都不行了。 “汪宇志,本王来告诉你那小厮是怎么到丞相府门前大喊大闹的吧。”杨抑一字一顿的说到,“今日一早二公子吵吵闹闹的来了来了院儿里,非说大公子与朝廷私相授受,大公子被吵得没法,就让奴才来寻右丞大人。” 第68章 陆铭的妥协3 “汪宇志,本王真是看不透你了。这一面出卖胡大人一面又不会巴结本王。嘶....你的后台到底是谁啊?” “什么...什么小厮?”汪宇志被杨抑一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赤二闻言也从房梁上下来,“主子,人是我派去的,出什么事了?” 杨抑眯了眯眼,“有人劫走了他然后装成他来丞相府闹事。” 胡子枫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有了一个猜测。寒泽阁插手了这事。 他与寒泽阁的交易还算对等,寒泽阁没必要背后阴他。 那就是汪宇志早就暴露了,寒泽阁要帮他把这水搅乱好让他独善其身。 男人的嘴角勾起,在他眼里,这个汪宇志已经是个死人了。 “抑王,既然是有人算计,那必然是为了挑拨您与下官的关系,汪宇志推波助澜也是罪不可恕。” “哦?咱俩什么关系?”杨抑觉得好笑,怎么现在的人都能睁着眼说瞎话了? “君臣之间岂容得他人诟病?” “这话你留着跟我父皇说去吧,不过你这手段不错啊。” 杨抑笑着说。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 “主子,我派的人回来了....” 在场众人均是一愣,他们都以为这人会被灭口,怎么就这么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人群之外的黄小龙脸上划过一瞬不自然的神色,随后被他隐下。 ..... 丞相府中戏已过半,今日左丞大寿,连以江唐卓都跑来凑热闹,陆铭对此却丝毫提不起兴趣。 “陆大人,这戏台中央那男子是谁?怎生的如此好相貌,妆容都盖不住那双桃花眼中的神采。”以江唐卓见场中尽是些不认识的朝中官员,只得来这角落寻陆铭。 陆铭抬眼看向戏台,果然是沐梓筝在唱戏。 “回公主的话,那是左丞相的三公子,沐梓筝。” “听说他与抑王关系极好?” “....是。” 陆铭心中愈发不痛快,他与杨抑关系好,所以他可以替杨抑指责自己,冷嘲热讽自己。偏生他不能出口解释。 杨抑对自己有意,即便是不认可自己的做法也不会说出来。但他看得出,他也忍不住替杨抑出头,因为他与杨抑关系好! “陆大人,怎么看起来你不太喜欢他?” “并未。” “好吧,本公主受不了你这清净的性子,不陪了。” 说罢,以江唐卓就要离开。陆铭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公主,别与寒泽阁来往过密。” “本公主还以为陆大人要秋后算账呢,谢谢提醒啦。” 以江唐卓转过了头,一派坦然。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道理在下还是懂得。公主没做错什么。” 以江唐卓点点头,似是在肯定陆铭的话又像是在肯定自己,也没有作答就转身离去了。 陆铭百无聊赖的看着戏台,沐梓筝有些时候会让他觉得眼熟,比如一个侧脸或戏服遮住半张脸时的那个眼神。 他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但就是觉得这个沐梓筝有种熟悉感。这是没有道理的, 他可以肯定自己入京前没有与左丞一派势力接触过,更不用提他的儿子。 这熟悉感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第69章 陆铭的妥协4 “到底怎么回事?”赤二看着这个快被吓傻了的人,皱着眉开口问道。 “赤二大人.....奴才是是是是半路上被被被被抓走的,奴才也不不不不不知道。” “你!”赤二刚想说什么,就见欧阳瑾从院门而入。 “欧阳瑾,汪老爷子怎么样了?” 杨抑顺着赤二的目光看过去,可不是欧阳瑾么!除去今日得神色凝重,其他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 “哎!老爷子怕是...哎!” 这话一出,汪宇坤和汪宇志都反映激烈。 “你说什么?!”汪宇坤开口怒斥,“哪里来的庸医!” “嘿我说你这小子,罗星瀚都得叫我一声师兄,你说我是哪里的庸医?!” 欧阳瑾瞪大眼睛,“你真当什么人都请得动我呢?” 汪宇志此时的激动不比汪宇坤小,只不过缘由不一。一个心惊,一个心喜。 转眼间就忘了方才胡子枫推他出去挡刀的事,满怀希望的看向胡子枫,眼底满是贪婪。 胡子枫却一个正眼也没赏他,早就忘记曾经答应过他在汪老爷子去后帮助他成为汪家家主。 见胡子枫没什么反应,汪宇志也不气馁,对着汪宇坤大喊,“大哥,父亲这身子也不行了,你看是不是该分家....” “你给我闭嘴!汪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我为同辈,在这家里我也是少爷你也是少爷,你哪儿来的资格训我?” 汪宇坤气的发昏,汪宇志却依旧喋喋不休, “况且大哥你勾结朝廷,论不孝也是大哥先不孝。弟弟知道自小你这个哥哥做什么都比弟弟强。方才大哥绑着我也就算了,现在父亲都去了,大哥还要滥用私刑吗?!” 胡子枫现在深深的反省了一下当初怎么会见这么蠢的人,若当初只让许尚书那个蠢货跟他联系,没准这次一举两得,自己还能摆脱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还有大皇子....蠢到极点!不知是精虫上脑还是怎么回事,这般着急娶那个以江唐卓,废物! 杨抑在今天之前都以为这事只是许尚书与大皇子的主意,没想到胡子枫还掺和了一脚。啧啧.... “诶,小兄弟,我可没说老爷子去了。”欧阳瑾摆摆手,“可别这么说,有的人的嘴啊灵得很,得慎言!” 汪宇志巴不得自己有张乌鸦嘴,只要汪老爷子一去,胡子枫就会助他当上家主,到时候还用听这个汪宇坤指指点点? “胡大人,抑王偏向汪宇坤,草民不敢得罪。您来评评理!您...” “抑王,这个汪宇志数月前确实与下官暗通过信件,大抵意思是与下官做个交易,下官只要保证他能做上汪家下一任家主,他就可以为下官提供钱财打通人脉。” 胡子枫如是说道,“本来下官只是觉得这件事只要下官不去回应就不会再有下文,现在看来这个汪宇志实在贪心!” 杨抑好笑的看看汪宇志又看看胡子枫,傻子都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偏偏他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自己的手上只有汪宇志与许尚书的书信。 第70章 陆铭的妥协5 “胡大人,你怎么...”汪宇志这时才意识到了胡子枫对他的态度,一时间吓得浑身发抖。 汪宇坤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更是心痛。汪家数十年的基业眼看就要败在这人身上,还好峰回路转,有了转机。 “既然胡大人死鸭子嘴硬,那就把汪宇志跟许尚书的书信上交给皇上吧,胡大人凭本事脱身,本王也拿他没办法。” “王爷英明。”胡子枫才不管杨抑的冷嘲热讽,这件事分明就是汪宇志人傻钱多一厢情愿,与他何干? 胡子枫向杨抑告退,一时间院中无人说话。 汪宇志面如死灰的坐在地上,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二弟,我汪家与皇室有些渊源,你的事还...” “我知道,我死不了,哼,汪宇坤,你再怎么算计我,圣上看在汪家的份上都会饶我一命的!”汪宇志大笑出来,“汪宇坤,你可真是卑鄙!那老东西死了就想独吞汪家财产?老子也姓汪!这汪家也有我一份!” “你给我闭嘴!” 门外传来汪老爷子虚弱又愤怒的声音,欧阳瑾连忙过去相扶。 老爷子看样子是被气坏了,本就不太健康的身体随着喘气止不住的颤动。 这老爷子其实也不过六十,年轻时随着商队走南闯北耽误了传宗接代,年近四十才有了汪宇坤这个儿子。 随后几年又纳了几房妾室,汪家这才开枝散叶。 凭心而说,他是最看好最喜欢汪宇坤。毕竟老来得子,自小便是处处事事都带着。以至于对其他三个儿子的关心少了些,尤其是让母族有些背景的汪宇志心生不满起来。 “父....父亲...”汪宇志觉得这一天真是上天对他开的玩笑。 与朝廷暗中联系暴露,被胡子枫出卖,已经躺床养病两年的老爷子突然就能下地还能走到汪宇坤院里..... 不过这都不是他现在还有心情细想的了,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他还对抑王失敬,即便是抑王大人不记小人过,那个赤二呢?方才他不过说了一句“有抑王护着了不起?”就差点被活活勒死.... 汪家也容不下他了...方才那些混账话一定都被听到了... 汪宇志连哭都顾不上了,呆坐着等着被处置。 杨抑无心他们的家务事,“汪兄,家务事本王就不掺和了,这个汪宇志你们尽快安排他去汪家离京远一些的庄子吧,本王会让父皇饶他一命的。” 人生就是起起落落,前一刻汪宇志还觉得自己死定了,后一刻就白捡一条命。可惜最后他也没能说出个谢字来,杨抑只是与汪老爷子见了礼就离开了汪府。 欧阳瑾嘱咐汪老爷子记得按时吃药,约定好了复诊时日就与赤二在汪宇坤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了。 院中三人沉默许久,最终是汪宇志颤颤巍巍的率先开了口,“爹...儿子不孝...” 汪老爷子身子刚有所好转,此时也有些耐不住了,让汪宇坤扶着回了院子。只给汪宇志留下了一句“好自为之。” 年迈的父亲蹒跚着步子留给他失望的背影,汪宇志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第71章 陆铭的妥协6 杨抑当然着急走,陆铭还在丞相府等他,也不知道沐梓筝有没有好好招待他。他这么个不喜与人交往的人,现在一定很需要他! 陆铭确实现在很需要杨抑帮他平复心情,沐梓筝这个人现在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仅次于杨商杨齐了。 “陆大人,小生唱的可还好?” “好...”陆铭咬牙切齿的说。 方才陆铭好不容易等到沐梓筝唱完戏,正要走就又被拦住,当时沐梓筝笑着跟他说,“微臣奉抑王的命来陪陆大人说说话解解闷,抑王去去就回,让陆大人千万别再辛苦跑一趟。有什么情况抑王会随时派人来告诉的,陆大人别太忧心。” 陆铭当时脑子就蒙了,不是杨抑在特意避开他? 那自己这又气又恼了半个时辰??? “陆大人很担心抑兄吗?”沐梓筝好像丝毫听不出陆铭语气的古怪,称职的“陪”陆铭说话解闷。 “并未。”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还好陆铭修养极好,不然现在定是要狠狠的翻个白眼。 ... 杨抑回到丞相府时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沐梓筝跟陆铭坐在院子角落,一个笑着谈天说地,一个阴沉着脸连回应都不大情愿。 “恩,恪守妇道!” 十二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主子不要脸起来还真是无敌的存在。 “陆铭!”杨抑毫不避讳的大喊一声。 陆铭循着声音看去,杨抑逆着光站在那里看着他。 一整天的郁结心情都消失不见。 “沐公子,在下与抑王还有些私事,不叨扰了。” 沐梓筝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就率先离开了。 “怎么样了?” “预计好的都做到了,没出什么大差池。”杨抑避重就轻的说到。 陆铭明显不接受这么敷衍的回答,“我是说右丞。” “本来我以为这事只是大皇子跟许尚书的主意,没想到与胡子枫也有关。可是没办法,父皇不让我动他。” 陆铭皱起眉头,“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父皇没有与我提起过。寒泽阁与胡子枫有联系,也没察觉过?” 杨抑微愣,他以为寒泽阁会多少知道一些。 “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与前朝有些关系,再具体的根本查不到。” 杨抑点点头。 “前朝势力支派太多了,朝廷和三大家族分庭抗礼,朝廷内部腐败,三大家族面和心不和。他可归属的可能性太多,况且那时他应当也还算年幼。如今三大家族只剩下了巫马后人隐居在东方。早些年间太叔和濮阳都宣告没落了。那这个胡子枫应当不是三大家族的人...” “他不是。” 陆铭打断杨抑。 “啊?你怎么知道?”杨抑不明所以。 “....他...他不是三大家族的人,寒泽阁查到的。”陆铭放软了语气。 “奥奥,那就从前朝朝廷下手查吧。”杨抑并未多做他想。 陆铭松了口气,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对杨抑是越来越不设防了。 濮阳家族的事终究是他心里的疙瘩,而解决的办法只有杨齐杨商为濮阳家族偿命.... 第72章 陆铭的妥协7 杨抑与陆铭回了王府,一路上杨抑都在念叨着没有听到沐梓筝唱曲儿的可惜。 陆铭一想到沐梓筝就脑子疼,真不知道杨抑为什么会跟沐梓筝这种人成为好友。 “王妃,那人是你叫寒泽阁放回来的?” 陆铭与杨抑进了书房,没了外人,杨抑也放肆起来。 “恩,我去见了寒泽阁阁主。” “说起来,我偶然想起那日见到寒泽阁阁主,与你还有两分相似。” “抑见过他?”陆铭神情有些不自然,像是在回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啊,在王妃帮我叫停生死台的时候,当时见我的那个人后来还被赤二碰上....杀了...” “夜青?” “怎么了?”杨抑不解的看向陆铭,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朋友?” “不可能.....错了,都错了...”陆铭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夜青怎么会死了?不可能...” “什么?”杨抑有些理不清头绪,“赤二回来后我还让他看了赤六给夜青的画像,不可能有错啊。” “尸体呢?我要去看看。” “这...一把化尸粉的事...” 陆铭狠狠地闭了闭眼,“那不是夜青...” 杨抑呆在原地。 陆铭还想说什么,但门外传来的动静制止住了他。 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刚送回欧阳瑾的赤二。 “赤二...”陆铭有些局促,“没事,那些在傀儡村的都是些亡命之徒...也....也不算是滥杀无辜...” “我杀了一个傀儡。”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陆铭杨抑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化尸粉作用的很快,我以为是我用的量太多,我早该察觉到的....那人是早已经死了的。” 赤二面色有些不正常,“陆大人,傀儡炼制出来后身上的功夫能有生前的几成?” “这....其实寒泽阁炼制傀儡选用练武之人的尸体只是因为练武之人身体强健,经得起试针。傀儡的武功还是要看炼制者的针法....若按照完全的古法炼制,甚至可以“替”操纵者开口说话,按理说寒泽阁应当还没有到...” 杨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陆铭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那第一个傀儡呢?他是不是能做到!” “我...”陆铭自知失言,“赤二,傀儡本就是已死之人,即便行动与常人无异也不会再有感知与反应,你不必太内疚。” “我知道。”赤二自嘲的笑了笑,“可他不知道,他还是会怪我....” “赤二,我和陆铭不会...” “主子,我出去一趟。”赤二决然的打断杨抑,“我赤二敢作敢当,我...我对不住他。” 陆铭不安的抬头,“抑,这可怎么办...” 杨抑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我也不知道,赤二脾气怪,这好不容易愿意和赤鹰以外的人接触....不过依着赤二的性子,知道了夜青没死肯定是要再找机会下手的。” “夜青现在几乎与寒泽阁阁主寸步不离,赤二这么冲动肯定是要有危险的。” 杨抑神色凝重的看着赤二离去的方向,“不对!” 第73章 陆铭的妥协8 “陆铭,寒泽阁既然根本炼制不出欧阳佩那样的傀儡,又怎么会有人能控制的住他?” “抑,控制傀儡其实只要有足够的精神力,就比方说...” “寒泽阁里谁有?” “我...还有阁主。” “这么做是为什么呢?会有什么好处?损失了欧阳佩不说还随时有可能会被发现。”杨抑想不出这其中相扣的原因,“寒泽阁阁主要杀欧阳瑾为什么....” “抑,快去追赤二回来,欧阳佩在欧阳瑾心里的分量可能比你我想的重!” .... 城北小院中,赤二被欧阳瑾击倒在地。 欧阳瑾通红着眼睛,“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说啊!” 赤二勾着嘴角,“打痛快了?” 闷拳落下,赤二被打的嘴角流下了血。 “继续。” 欧阳瑾一拳一拳落在赤二身上,赤二却像感受不到疼似的毫不还手。 终于,欧阳瑾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痛快了?”赤二笑着,还有心思帮欧阳瑾整理头发。 “我们以后不要来往了...”欧阳瑾哽咽着,“不要再见了。”欧阳瑾颤颤巍巍的起身就想走。 赤二原本还挂着笑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你说什么?” 欧阳瑾不答,仍自顾自的挪着步子。 “欧阳瑾你打的老子鼻青眼肿的跟老子说再不往来?!” 赤二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你心里就只有那个欧阳佩?” “你不许提他。”欧阳瑾终于停下了脚步。 这个动作在赤二眼里简直讽刺到了极点。 “我提他怎么?一个死人而已!欧阳瑾,你醒醒吧!” 欧阳瑾像是一瞬间被人抽干了力气,半晌才有所反应。只见他缓缓转身,脸上尽是愤怒。 “你杀了他!你为什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是你杀了他!” “我杀了他?他死的时候我知道你欧阳瑾是谁?!我知道你欧阳瑾对着你话里话外的弟弟有着什么样的想法?!” “你闭嘴!我对小佩什么感情不用你来告诉我!是,我有违君子之道。是我害死了他,我把他吓跑了,他知道我什么想法后逃走路遇不幸。现在你知道了?满意了?是我害死他了,你赤二是王爷身边的红人,你天生高人一等,见不得我这市井下人的心思,是我欧阳瑾天生贱骨,净会些勾.....唔...” 赤二也不顾欧阳瑾会不会一刀了结了他,他猛地站起身,堵住了欧阳瑾的嘴... 那瞬间,赤二瞧见欧阳瑾眼中的愤怒,震惊.... 那就像一把钝刀子一道一道割开他们这些日子的情谊,赤二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你...” “对不住...往后,就依你所说,不见了吧....宅子你住着,我以后不会来了,也...也不会偷偷进来,你放心住着。” 欧阳瑾痴愣的看着赤二转身离去,赤二不知道的是,在那个瞬间,欧阳瑾心中更多的竟然不是被羞辱的愤怒,而是一些期待,喜欢。 再多的话二人都说不出口了,赤二一转身,便是永远的距离。 第74章 陆铭的妥协9 陆铭杨抑二人找不到赤二,只得先回府。 “王爷,赤二他..” “放心,没事。”杨抑宽慰着陆铭。 二人并排躺在床上却谁也睡不着,总是担心赤二会出什么事。 “王爷...我明日想去一趟赌坊。” “做什么?”杨抑皱起眉头,“赤二不让人省心也就罢了,你也这般不让人省心?”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杨抑知道陆铭是指傀儡军,没错,再这样下去是肯定会出事。可是他私心里不想让陆铭再与寒泽阁来往,不过身为一国皇子,这种事怎么能由得他呢? 杨抑没有说话,陆铭知道这是默许了,轻轻一笑,“王爷,大顺不仅有你呢。” “好,还有王妃。” 陆铭的手蹭过去与杨抑的手贴在一起,“等局势稳定下来,我带抑去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好,等二哥返京,你我就能歇歇了。” 陆铭在今日之前都从未想过要与杨抑一起抗下这江山万里的重担,他怎么能看不出来杨抑有多想让大顺长治久安?可他有他的私心,他只想跟杨抑隐居起来,撒手这数不清的麻烦。 但今日杨抑将他安顿在丞相府自己去处理汪家的事,甚至还安排好了人来陪着自己...他心慌,他怕下一次杨抑还会对他这么温柔...然后...就不回来找自己了.... 不过是麻烦一些罢了。这大顺千千万万代以后都会记住杨抑这个人,除佞臣正国法。千古流芳,这是杨抑应得的。陆铭想了想又笑着摇摇头,这是自己对杨抑的偏爱,散尽一身才华,赠他万世芳名。 杨抑躺在陆铭身边,并不知道陆铭此时都想了什么。不过感觉到身边的动静越来越小,便转身给陆铭掖了掖被角。 “睡吧,赤一在赤二的同生蛊那里守着,不会出事的。” “好。” .... 第二日,陆铭来到师月赌坊。 王梓珅将陆铭领到后堂就退了下去,陆泽从屋中走出。 “兄长怎么得空来这里了?” “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陆泽晦暗不明的看了一眼陆铭,“我...还以为...” “顺道来看看你。” 陆铭心下叹了口气,这扯不清的关系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个了断? 陆泽今天穿着一身青色,闻言都顾不得算计,高兴的将陆铭让进了屋中。 “陆泽,我觉得现在大顺安定,百姓富足,已经是很好的境况了。” 陆铭静等着陆泽接话,可许久陆泽都没有说出什么。 “报了仇,就散了寒泽阁吧。寒泽阁基业甚大,足够你衣食无忧几辈子了。” “好啊。” 陆泽闻言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到时和兄长回归故里,隐居起来也不错。” 陆铭目光躲闪,“我...世事无常,到时候再说吧。” “兄长不想走了?” 陆泽轻声询问,语气中不见丝毫戾气,“因为抑王?” “不是,你别多想。这只不是权宜之计。总有一天我是要搬出王府的。” “然后兄长准备去哪里?” “世事无常,我....” “兄长想去哪里?想过....和我一起吗?” 第75章 陆铭的妥协10 “你终究是要成家立业的,我濮阳一族的香火...” “兄长,我心甘情愿的替你抗下杀头的罪名,你还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延续香火...我们去养些刚出生的孩子,让他们冠上濮阳的姓...我知道巫马一族的长老会换血禁术,濮阳一族跟巫马一族到底是有些交情的...”陆泽越说越急促。 “兄长,我去换血啊,这样你我也不违伦理了,濮阳也有了后,好不好?” “你这是胡闹!你也说了那是禁术,人家怎么可能凭着些十几年前的交情帮你做这种事?逆天改命,你这是要遭报应的。” “他不帮我我就杀了他,遭报应就遭报应,我陆泽已经干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了我还怕什么遭报应?” “如果没成功呢?濮阳家还承受得起再一次失败吗?说得简单,若是有十成十的把握我也愿意去换血,不成功怎么办?赔上你这条命吗?啊?” “兄长...”陆泽眼神中有着极其复杂的神情,既是欣喜于陆铭不愿他丧命又是难过与陆铭还是不愿接受他。 “好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争论这些的,如今天下安定,那些傀儡军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陆铭别过脸不去看陆泽,陆泽做的这些无非是怕自己万一遭遇不幸而留的后路,他为了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想用这些东西换自己无忧,可是....陆铭握住袖中那块令牌。 总有一个是要辜负的...他自私,他更想要杨抑... 陆泽,只是他的弟弟。 “兄长怎么想起来这个了?那是寒泽阁的事,兄长不必忧心。” 陆泽也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表面上还是寒泽阁阁主那个自信自傲的样子,可心里已经产生了危机感。 陆铭总是说他接近杨抑只是方便与朝中势力周旋,他便觉得是寒泽阁能力太小,不能帮到兄长。便铤而走险想抓住欧阳瑾让他帮助建立傀儡军,可半途杀出来一个赤二又打乱了他的计划... “死的是谁?” 陆铭不给陆泽反应的机会,“我不信你舍得让欧阳佩就这么死了。” “兄长,寒泽阁能带人传音的傀儡只有欧阳佩一个,为什么这件事兄长都要怀疑我?不管兄长愿不愿意相信,欧阳佩就是被赤二一瓶化尸粉彻彻底底抹杀了,况且兄长不是前几日还见过夜青么?”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抑王府跟欧阳瑾的关系变得紧张?这么做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又何必多此一举?” “难不成看着夜青去送死?夜青跟了我许多...” “别跟我来这套,欧阳佩在你这里值十个夜青!” “那兄长尽管去查就好了,兄长不信的事尽管去查,何必与我这里咄咄逼人?” 局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陆铭陆泽四目相对,直到陆铭都开始怀疑其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理智告诉陆铭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欧阳佩死了对寒泽阁损失巨大,而夜青死了只不过少了个下属,这笔账陆泽不可能算不明白。 况且易容之术虽然常见,但是给一个傀儡易容也是从来没有过先例的事... 第76章 赤二重伤1 “我先回王府了。” 陆铭不愿过多纠缠,起身就要离开。 陆泽此时也没有了继续交谈的心情,便没有多留陆铭。 陆铭离开时,正巧看到夜青走进后堂,夜青向陆铭揖了一礼后便离开了。陆铭也只是对他点了点头。 再回王府的路上,陆铭却觉得方才的场景有些奇怪。 或许是自己想证明死的不是欧阳佩的念想太强烈,没由来的陆铭觉得这个夜青有些问题。 待回到了王府,正看到吴祎钒往赤鹰院走去。 “钒,”陆铭叫住了她,“去做什么了?” “方才王爷在跟赤鹰商讨事宜,属下正巧无事,去帮忙盯着赤二的同生蛊了。”吴祎钒见陆铭向自己走来,也站定汇报到。 “王爷在赤鹰院?” “想来是,赤七刚过去换属下回来,想来王爷还并未离开。” “好,一同去。” 陆铭与吴祎钒一同来到赤鹰院,果然杨抑还在与赤六说着话。 赤六一见陆铭便与杨抑行了礼离去了。 “王爷,赤二还未回来?” 杨抑一见到陆铭便收起了那副愁容,故作轻松的说到,“没事,同生蛊还好好的,等他回来了我肯定好好教训教训他,让大家为他担心这么久。” 陆铭来到杨抑身边坐下,而吴祎钒却被赤十二拉走了。 “姐姐,我新添了一些玉石,姐姐挑走一个做禁步?” “我不喜那些,习武之人要禁步做什么?”吴祎钒满脸无奈的跟着赤十二来到院子另一侧的石桌旁。 “姐姐,你挑一个嘛,我看这鸽子血就不错...”赤十二拿起一块玉石递给吴祎钒,满脸都写着心疼。 “有事?” 吴祎钒挑眉看着赤十二。 “我能有什么事啊,府中花销最大的就是我,大家平日里都没什么花销,连七哥做机关都是自己去林里寻木材,要么就是找管家打些铁器。姐姐不知道吧,王府常年不见人影的管家平日里就缩在柴房后头那间屋子里打铁....”赤十二越说声音越小,“我看这玉石都不错,想着给大家分几块...” “到底什么事?”吴祎钒听着赤十二说了半天也没什么重点,“有事问我?还是有事求我帮忙?借钱?......杀人?”吴祎钒试探着问道。 “不是不是不是!”赤十二憋红了一张脸,“不是不是,没有没有!” “杀谁啊?” “没有!”赤十二矢口否认,算了算了,姐姐不要玉石就算了。 赤二抱起面前的包裹就想走,却被吴祎钒拦住,“我没说不帮你啊,长这么大你还没动手杀过人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追着官府砍了。” “姐姐,我跟你说...其实二哥....二哥他找过我了...”赤十二嘟嘟囔囔的,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什么?!” ...... “什么?!”与此同时,院中另一侧石桌上,“你怀疑死的就是夜青?” 杨抑不敢置信的看着陆铭,明明说夜青还活着人也是他。 “我...我也只是猜测,我今日去师月赌坊又见到夜青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第77章 赤二重伤2 “不对劲?”杨抑问道。 “恩,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是很奇怪。” 陆铭有些内疚,毕竟当初说夜青没有死的人也是他,这样不是害了赤二么? “你再好好想想,也没准只是错觉...” “王爷!” 吴祎钒的跑了过来,“赤二要去杀夜青...” 杨抑陆铭二人闻言都猛地站起身。 十二畏畏缩缩的在吴祎钒身后,“主....主子...我错了...” “怎么回事?”陆铭率先反应过来,走到赤十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十二,到底怎么了?” “二....二哥让我教他隐匿阵法...我我我我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但是二哥说他要是今天晚上还没回来就让我找钒姐姐去师月赌坊......收....收尸....”赤十二愧疚的低下头,“二哥不让我告诉主子,怕给主子带来麻烦....但是这都晌午了二哥也没回来,我害怕...” “那你跟钒说这事是怎么打算的?”陆铭沉了沉气,庆幸吴祎钒没跟他一起犯傻。 赤十二说不出话,吴祎钒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他想让属下把他带进师月赌坊。” “主子,现在怎么办?”赤一听到动静已经来到了四人身旁。 “赤鹰。” “主子!” 众人听到动静都从各自的屋子出来。 “去师月赌坊把赤二那蠢货捞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是!” “抑,现在赤二可能还没进....”陆铭本想劝阻杨抑不要激动,自己去师月赌坊就能把赤二带出来。 “主子!主子,赤二的同生蛊....爆...爆体了...”赤七急急忙忙的跑进院子,看着众人都在,有些怔愣,“这是怎么了?” “爆体?”赤五面色一惊,“不好,赤二必然是运了十成内力而且受了重伤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钒...你带王爷过去,我去找欧阳瑾...” 陆铭自认这都是自己的错,也顾不得什么了,“钒,把他从师月赌坊带出来,跟他说这是我的意思,算我求他,放了赤二,听到了吗?” “主子...”吴祎钒面露难色。她清楚陆铭口中的“他”是指陆泽,但陆泽是什么人?他是听陆铭的话,可之后陆泽必然要以此为筹码... 可陆铭已经听不进去什么了,运了轻功离开。 杨抑一行人也向师月赌坊赶去,吴祎钒这一路上也没想出什么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在后堂入口喊到,“阁主,铭主子有话让属下转告!” 性子急的赤鹰已经想直接破门而入了,但杨抑制止住了他们,“我们还不知道寒泽阁的实力,别太冒进。” 陆泽在后堂中听到这个声音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低头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赤二,“有人来救你了。” 赤二呼吸微弱,随时都要死去,闻言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陆泽来到后堂入口之处, “不知抑王大驾。” “赤二呢?”杨抑问道。 “不知道抑王在说什么。”陆泽回答的干脆利索,回头假意询问了一声,“夜青,你知道抑王在说些什么吗?” 第78章 赤二重伤3 “属下不知。” 杨抑神情复杂的看着杨抑跟“夜青”,不光是陆铭,就连杨抑这个根本不了解夜青的人都觉得不对劲。 “阁主,铭主子要赤二。”吴祎钒制止杨抑继续说下去。 “哦?兄...咳,”陆泽轻笑了一下,“铭主子...我竟不知这寒泽阁是他说了算了。” “这是我大顺京城,本王劝你最好现在把人放了,不然我让你再也出不去。” “真是有意思,王爷的暗卫无缘无故来我寒泽阁撒野,王爷不说多加管教倒开始倒打一耙。”陆泽笑了起来,“人都快死了,王爷还要回去做什么?啧啧啧,我看他那张脸生的不错,王爷寝中少一盏美人灯?” 杨抑正要发作,吴祎钒赶紧上前拦住。 “阁主,铭主子说求您,放了赤二。” 陆泽闻言才正眼扫视一圈门外众人,“就为了这么个东西?求我?” 赤三脾气急,差点就忍不住直接动手了。 “阁主,铭主子一句话您连夜青的命都可以给主子,实在不必揪着赤二不放吧。”吴祎钒掷地有声的说到。 正在屋中看着赤二的王梓珅为吴祎钒捏了把汗,要不是因为她是铭主子身边的人,这句话就足够她死个七八遍。 杨抑看着这一幕觉得奇怪,好像寒泽阁跟陆铭的关系不像陆铭口中说的那样啊... 夜青似乎并不在意吴祎钒说了什么,转过身想要离去。 “诶....这个夜青...” 赤十一摸了摸后颈,小声嘀咕,“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有耳洞...” 赤六离十一很近,这些人里也就只有他听清了赤十一在说什么。 “十一?” “啊,六哥。” 赤六看了一眼赤十一,又看了一眼走入后堂的夜青,“别跟别人说。” 赤六从人群中离去,离开师月赌坊往皇宫方向赶去。 此时的陆铭也通过通过罗星瀚找到了欧阳瑾,圣怀堂后院中,欧阳瑾喝的烂醉如泥。 “欧阳大夫。”陆铭轻声唤了欧阳瑾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欧阳大夫,在下想请您去救救赤二公子。” 欧阳瑾身子一僵,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陆铭。 “有病去找罗星瀚,找我来做什么?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顺的神医是我欧阳瑾了。” “赤二去师月赌坊了,此时怕是危在旦夕...”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去杀夜青的。” 欧阳瑾终于有了情绪,却是极致的愤怒,“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好了两清了,他去杀夜青受了伤这是他自找的!他以为他在干什么?赔罪?这有个屁用!小佩死了,他也去送死,他凭什么为了小佩死?他凭什么死?谁允许他去送死的?是我吗?!啊?我干嘛要去救他?” 欧阳瑾宣泄一般的哭出了声,“我把不了脉了,你知不知道?我想他偷偷回院子,我守了一晚上都没见他回来.....我还行什么医....我还要这双手做什么....” 欧阳瑾颓唐的坐在地上,双目失神。 陆铭瞳孔紧缩,抓起欧阳瑾的手,只见欧阳瑾十指之上都是新生的刀痕,随着欧阳瑾的动作已经有了要裂开的势头。 第79章 赤二重伤4 “你这是何苦?”陆铭心里满是自责,“赤二...可能杀的确实是夜青。” “啪”,酒壶落地的声音,欧阳瑾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眼神中有欣喜,庆幸。 “都是我的过错,我单看夜青还在寒泽阁阁主身边,没有思量全面,现在的那个夜青,也许是假的。” 陆铭扶起欧阳瑾,“赤二得的是心病,即便你双手都毁了也救得回他,跟在下走一趟吧。” 欧阳瑾不知怎的就到了师月赌坊,这一路上他心绪翻飞,所有没来得及思考的事都一股脑的往脑子中冒。 “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赤二...” “为什么那晚赤二走时我竟比得知他杀了小佩时更心痛...” “他....他亲了我...” .....他猛地回过神,却发现早已经到了师月赌坊。 师月赌坊中所有做工的人都不敢阻拦陆铭,二人就这么一路顺利的到了后堂。 正碰上赤一扶了赤二往外走。 赤二十分虚弱,半眯着眼看到了欧阳瑾,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 这是杨抑陆铭陆泽三人第一次一同见面,气氛有些紧张。 “阁主,多谢。”陆铭不愿多说,可陆泽怎会如他所愿? “陆大人吩咐的事本阁主当然要做好了。” 意味不明的话语让杨抑皱起眉头,这其中没有对陆铭的怀疑,只有对这个寒泽阁阁主莫名的敌意。 “夜青呢?”赤二虚弱的声音传来。 欧阳瑾心头酸涩,上前扶住赤二,“你....” 只见赤二甩开欧阳瑾的手,狠狠的看着陆泽,“夜青呢?” 陆泽面上倒没有什么愠色,甚至还好意劝导,“这位公子,方才的比试也算是堂堂正正,公子输了就是输了,就别纠缠不清了吧?” “谁说我输了?我还没死,夜青呢?” 陆铭叹了口气,“阁主,叫夜青出来。” 杨抑等人瞪大了双眼看着陆铭,现在叫夜青出来赤二必定要坚持比武,那不是要害死赤二吗?! 赤二将欧阳瑾摁在墙上,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等着,我给你证明,他不是夜青。”随后自嘲的笑了一声,“你看好...我没有‘杀’你爱的人。你...看好...” 欧阳瑾慌了神,他要怎么证明? 陆泽依赤二的话将‘夜青’叫了出来。 赤二看到夜青的那瞬间欺身上前,可刚靠近夜青五步之远时,夜青就取下了腰间鞭子,抽向赤二。 赤鹰怎么能看着赤二挨打?纷纷要出手相助。 “别。” 陆铭的一个字无疑引起众人愤怒,杨抑也忍不住责备的看了他一眼。 “欧阳瑾是大夫。” 陆铭不容置疑的说道。他已经可以确定面前这个绝对不是夜青,夜青一直以来用的兵器都是剑,就算换了兵器可手上被磨出来的茧子不会这么快就消失。 杨抑摆了摆手,示意赤鹰忍下。 赤二本就受了重伤,此时与夜青比较简直是以卵击石。 ‘夜青’用鞭子缠住了赤二的手臂,可赤二不退反进,直逼上‘夜青’面门。 “你不要命了?!”欧阳瑾大吼出声,可一切都为时已晚。 第80章 赤二重伤5 ‘夜青’的鞭子缠上了赤二的脖子,而赤二也控制住了‘夜青’,紧紧抓住‘夜青’的手腕命门。一时间僵持不下,欧阳瑾连忙跑上前去。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给夜青下过毒,他的脉上根本没有....用过毒的迹象,咳咳咳咳咳,你....你来看....” 赤二仿佛是坚持到了极限,脖子上已经有了一道血痕。 “阁主,这个人怎么处置?”‘夜青’开口问道。 欧阳瑾生怕‘夜青’一个不小心失手杀了赤二,一把就抓住了‘夜青’的手。 “好,好,我诊过脉了,我信你,你别做傻事了....” 赤二紧紧盯着欧阳瑾,气息越来越微弱。 陆泽示意夜青放开了赤二,欧阳瑾立马上前扶住,却忘了自己的手已经被自己折腾的不成样子了。 赤二握住欧阳瑾的手,微微楞了一下,“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我先替你医治,你快把内力封了,坚持到王府。你放心,我欧阳瑾要救的人就肯定能好好活下来。” 赤二看着欧阳瑾,他现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握着欧阳瑾的那只手依然没有松开,“你的手怎么了,恩?” 杨抑看不下去了,上来一记手刀劈晕了赤二,“送他回府。” 赤五略通药理,与欧阳瑾一同把赤二带回王府医治。 “抑王还不走是等着在我师月赌坊用晚膳?”陆泽唏嘘的看着离去三人的背影。 意外的,杨抑忍下了暴怒,心平气和的与陆泽说道,“阁主赏脸与小王商量商量傀儡军的事?” 陆铭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吴祎钒,后者会意,进了后堂。 “抑王可别太得寸进尺了,陆大人求我放一回赤二我放了两回,这已经是给抑王天大的面子了。在我寒泽阁地界撒泼打野可从来没有人有过好下场。” “本王倒是头回听说我大顺有什么地方不姓杨而跟着寒泽阁姓了。” “寒泽阁...哈哈哈哈哈,陆大人,要不要本阁主告诉抑王,寒泽阁姓什么?” 杨抑心里那种对于陆泽的极度厌恶的感觉又莫名出现了... “王爷,这件事改日再议吧。”陆铭轻轻呼出一口气,现在的境况让他十分难办。错走一步就要被揭穿。 这话让杨抑吃惊,却极大程度的取悦了陆泽,“陆大人要留下来与本阁主叙叙旧吗?” “昨日才见过,没什么可叙的旧,改日再见。” 陆铭低着头带杨抑离开,杨抑虽然不满陆铭的做法但也没有说什么,跟着陆铭离开了。 赤鹰虽然个个心怀不满,但杨抑没有应允,谁也不能私自动手。 待出了师月赌坊,杨抑压不住心事,质问道,“为什么不让我...” “王爷,这事让我去解决好吗?”陆铭说道,“寒泽阁不是那种一天两天就建立成的不入流帮派,这其中有太多事王爷根本没有接触过。在这里草芥人命都是很平常的事,我不想他脏了王爷的手。王爷也看到了,我在寒泽阁地位很高,这件事我可以解决的。王爷你信我。” 第81章 赤二重伤6 “你跟那个寒泽阁阁主到底是什么关系?”杨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我这个王爷上门要人都要不出,你一句话他就能将人放了,你...你实话告诉我...” 陆铭正思量着该怎么将此事搪塞过去,就听赤鹰中有人问道,“赤六呢?” 杨抑回过头,方才场面太过于混乱,他竟没发现赤六何时离开了。 “主子,六哥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想来是有什么事要处理。”赤十一回道。 “恩,”杨抑应了一声,再想与陆铭接着方才的话题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末了只能将此事暂缓下来,开口说道,“等你想好怎么与本王说了随时来找我。” “好。”陆铭应了下来,他心里也希望那一天可以快点到。 一行人回到了王府时赤二已经醒来,盯着欧阳瑾在屋内忙前忙后,甚至不想眨眼。 赤五去给赤二炼制新的生死蛊,此时杨抑推门而入立马就迎来了赤二的死亡凝视... “....” “.....” “给你在府里找个独门独院?”杨抑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啊?”欧阳瑾正在熬药,应赤二要欧阳瑾寸步不离的要求,欧阳瑾在直接在屋里生火熬药,二人也真是不怕走水。 “恩,谢谢主子。”赤二虽然被揍个半死甚至躺在床上只有头能动,但是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王府待遇真好,受了伤还能住大院子。”欧阳瑾背对着二人扇着火,看不到杨抑那副遇到同道中人的欣慰表情。 “啊,是,也方便点,吵到别人也不好...”杨抑看了看赤二,无声的用嘴型问道,“你俩和好了?” “恩,欧阳大夫说颇为享受属下的亲近,是属下误会他了。” 欧阳瑾碰翻了准备用来乘药的碗,转过头怒斥,“别胡说!” 赤二歪着头看着欧阳瑾,那表情明显在问“不是你说的?” “欧阳大夫,本王看赤二这伤一时半刻也好不了,不如你就在王府住下?”杨抑一本正经的问道。 “好吧...毕竟这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一定尽心医治好他。”欧阳瑾也一本正经的说着,转过身继续煎药,耳朵却红了起来。 赤二觉得这样的欧阳瑾很是有趣,故意说道,“欧阳瑾,我渴了。” “恩。”欧阳瑾应着,去给赤二倒了杯水。 赤二接过水之时,眼睛盯着欧阳瑾的双手。方才他昏迷,醒来后就看到欧阳瑾一直在煎药。虽然二人一直在说话,但欧阳瑾的手之事二人都没有提起。 赤二抓住欧阳瑾的手,杨抑以为赤二大白天就要开始不要脸,摸了摸鼻子,自觉地走了出去。 “手怎么了?跟我说说。恩?” “没...没事...”欧阳瑾羞红了一张脸,“养养就好了....” “这怎么养?我看你师弟的手连茧子都没有,你这以后满手都是疤痕还怎么行针?” “能...能养好...我也不给别人行针...我又不想行医。” 赤二想起了什么,坏笑起来,“啊,也不是不能养好,嘶,好像多废些鬼依就能养个七七八八的。” 第82章 赤二重伤7 “养不好就养不好了,反正也不影响我把脉..” 欧阳瑾好像脑子慢半拍,反应不过来赤二话中之意。 “跟我说说怎么伤的,我这儿有鬼依。”赤二拉着欧阳瑾的手不撒开,一遍一遍的摸着那些伤口。 “我...昨天晚上我在等你,你没回来。”欧阳瑾用另一只手给赤二掖了掖被子,还好假夜青的武器是鞭子,没有打出外伤,不然这大冷天还要穿着单薄躺在床上,实在受罪。“我想着,你要是不打算再回来了,我也就不行医了,就守着那院子等你回来。本来我去圣怀堂是和师弟交代紫星堂的事,就被陆大人碰到了。” “为什么等我?”赤二的声音沙哑下来,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重要到他觉得可能今天就算真死了也是值的。 “我不怪你...即便是真的小佩被你....我恨不起来你。”欧阳瑾想了想,接着说,“刚才我也没有摸到他的脉,手上伤口还没落疤,麻麻痒痒的,那么短时间我摸不出,更何况我方才担心你,连脉都找不准....但我就是信你,我看你命都要交代在那里了,我就恨不起来。” 赤二拉着欧阳瑾的手亲了一下,“要是没有陆大人,咱俩的事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什么事?”欧阳瑾装傻充愣起来,“现在重要的事是把你的伤养好,撒开,我要去煎药。” “主子都赐我院子了。” “那是因为你伤的太重了,得静养。”欧阳瑾没能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因果关系,拿着扇子继续扇着火。 “我当初躺床上只能靠人参吊着命的时候主子也没赐院子,赤鹰院平常挺安静的,大家在这儿都只是歇个脚,平常有好多事要干的。” “那是为什么?给王爷惹出了这么大的事还白得一院子,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 “啧,没准是因为我要成家了,这谁知道呢?” “......” 赤二笑看着欧阳瑾逐渐僵硬的后背,心情格外美丽。当然,如果身上的伤口不再那么要命的疼就更好了。 “那个凌肖怎么样了?” “前段时间跟王小姐见过一面后就离开了,我和师弟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行走江湖之人这样才正常。”欧阳瑾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赤二聊天。 “我总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到是谁。”赤二想着那日凌肖满是血污的脸,“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欧阳瑾将药从火炉上拿下来,“我去给你找个新碗,在这儿等我。” 赤二点点头,躺在榻上。 欧阳瑾走了一阵儿后,杨抑进了屋。 “是不是该跟本王解释解释啊?” 赤二迎着杨抑的眼神看了回去,“主子.....嘶,您怎么也会听墙角了?” “老子问你那个夜青的事!别张口闭口三句离不开欧阳瑾,你见过本王天天把陆铭挂在嘴边?” “这不一样...”赤二想着欧阳瑾自残的事就是一阵心疼。 杨抑眯起眼睛,“不一样?你....咳...看不出啊....” 第83章 赤二重伤8 赤二不明所以,“这有什么看不出的?” “诶,本王也有些好奇,你们这一方,恩....会不会很难受?本王心疼王妃嘛,要是真的很难受.....哎,就....就不那么经常...” “???”赤二咬牙切齿的说道,“主子,属下再混蛋也不会还没有确认关系就做那种事!还有,陆大人要是知道您把这么私人的事说给属下听,保不齐就要收拾东西回寒泽阁了!” “奥....本王也没实践过呢,还是等你先吧,你身子骨比王妃好,想来是可以和本王好好探讨一下。” “主子,我觉得您在这件事上是得和欧阳瑾探讨。”赤二翻了个白眼,怎么看都是欧阳瑾一副小媳妇儿样,怎么在这件事上还会有误会?!! “你刚才说你俩跟我和王妃情况不一样的,我自然是误会到那上面了。”杨抑悻悻的收回目光,“那个夜青到底怎么回事?” 赤二闭着眼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半晌他才开口,“属下想,咱们可能遇到故人了。” 杨抑神情一凛,又想到赤六莫名离开,“骨扇派的人?” 当初隗丹妮与朝廷交易,要骨扇派灭门。可朝廷毕竟是官面,在围剿之时那些侥幸逃脱的人便没有赶尽杀绝。否则武林一旦联合起来要反抗朝廷,便是很大的麻烦。这些年的相安无事也都是因为朝廷与武林都彼此留一面。隗丹妮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没有再多做纠缠。 “属下是这么猜测的。这易容法甚至可以改变身形,想来也只有与骨扇派亲近的那个邪教才会,但邪教即便颠覆也不会选择入他人麾下,他们心中的执念太深。这么算来,也只有骨扇派的人才会选择入寒泽阁。” 赤二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为什么他是用鞭子呢....骨扇派虽与琼扇门一刀两断,可是师承一家,即便没落也不会舍了自己的武器才对。” “等赤六回来再与他商量商量吧,他应当是去皇宫找隗丹妮了。” 赤二对这事提不上来太大兴趣,但事关赤六,他还是应了下来。 二人一坐一躺又大眼瞪小眼了许久,终于,赤二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子.....还有事?” “....”杨抑暗骂一声白眼狼,“我在这儿碍着你休息了?” “您在这儿碍着我跟欧阳瑾亲热。”赤二理所当然的说到。 “啪”碗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欧阳瑾逃也似的跑走了。 “....”赤二生无可恋的瘫在榻上,“主子,您还真是记仇。” 杨抑痛快的笑出声随后离开了屋子。 方才他也是感到了欧阳瑾在门外才故意那样说的,而赤二身受重伤又被欧阳瑾硬逼着封了内力自然是感觉不到。 杨抑还记着赤二背着自己潜入师月赌坊的事,于是决定先小小的给个教训。 欧阳瑾跑出院子正遇上赤一,赤一看着欧阳瑾两手空空。 赤一抽了抽嘴角,“欧阳公子,碗又碎了?” “不...不小心...” 赤一了然的点点头,任重而道远的拍了拍欧阳瑾的肩,“赤二到底还有些小孩子心性,欧阳公子多担待些,多....哄着....” 第84章 赤二重伤9 “哈???”欧阳瑾心里满是槽点,“他已经成熟到要吃人了好吗?!!!” “他尚在病中,欧阳公子万万别由着他胡来,毕竟这事主动权还是在公子手中,任他如何撒泼纠缠,公子定要岿然不动....” 后面说了什么欧阳瑾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心里极其复杂,原来在别人眼里赤二才是... 而后欧阳瑾迷迷糊糊的拿了碗回到赤二房中,根本不敢直视赤二的目光。 “欧阳瑾,你背着我去做什么了?”赤二满脸怀疑,“他们招你了?” “没有,喝你的药。”欧阳瑾在一旁收拾着药渣。 赤二心中叹了口气,这可是你逼我的啊.... “喂,欧阳瑾,我一个半死的人怎么自己喝药?” 欧阳瑾迟钝了一下,不情不愿的走过去端起了碗.... 院中心照不宣在赤二屋外走来走去的众人,“........学到了学到了....” ....... 皇宫宫墙之外,隗丹妮与赤六看着一画像商量着什么。 “师姐,这就是骨扇派圣女?” “恩,控制教徒的幌子而已。这个圣女武功很高,你不要去硬碰硬。” “知道。” 隗丹妮没有多说什么就回了皇宫,赤六等隗丹妮离开一阵后也起身回了王府。 杨抑陆铭在安排送大漠使团出京事宜,忙到很晚。 “王爷,还不休息吗?”陆铭写完奏折,给杨抑披上了一件外衫。 “马上要开战了,得尽早做准备。”杨抑翻开一本奏折。 “大漠王子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回去的路上会加快一些脚程。但两国开战也不是儿戏,双方还要安排谈判。这么林林总总算下来也得有半年光景了,不必急于一时。”陆铭宽慰到。 “大顺与大漠边界的将领这些年来都被老大老三安排的差不多了,我没什么可用的人,消息也不能及时传到。即便是传到了....一奴不为二主,也不知道多少人能听我的。” “我想着离各地调换将领还有不到一月,这时候安排个王爷的人也不是来不及。”陆铭说道,“况且寒泽阁在南边也有收集消息的渠道,王爷不必事事扛在身上,我在寒泽阁寻个方便还是很容易的。” 杨抑点了点头,“明日还得上朝,早些休息吧。” 陆铭见杨抑终于肯放下手中的折子也是松了一口气,与杨抑更衣歇下。 第二日上朝倒是按部就班的顺利,提起了大皇子杨齐,三皇子杨商以及大漠使团的离京事宜,余下的时间都在争论二皇子杨洛回京之事。最后杨抑力排众议拍板钉钉,“二哥回京就住我府上,我得带二哥尽快熟悉京中事宜,省的被某些居心叵测之人钻了空子!” 杨商一派之人倒是装模作样反对了几句后就消停了下来,杨齐可真是气坏了。 这个杨抑不仅毁了他与以江唐卓的婚事还这么明里暗里的护着那个杨洛,果然早些年说的那些个 “不参与朝廷之事”“谁当太子都好就是别找我我不想参与”.... 都是在放屁! 第85章 赤二重伤10 最后这事还是这么定下了,下了朝后黄小龙拉着杨抑去旁边说了会儿话,使得杨抑回府的路上忧心忡忡的。 “抑,你这是怎么了?”陆铭看着杨抑自跟黄小龙交谈完就心神不宁的样子,猜测到,“黄小将军想去边界吗?” “恩。”杨抑对陆铭安慰的一笑,“没事,我再劝劝他。” 其实黄小龙找杨抑不仅是说了这事,还有一件.....韩延峰...可能回来了! 这背后有些秘密不方便告诉陆铭,而且陆铭跟韩延峰也一点交集都没有,故而杨抑没有提起。 二人到了府上就开始安排起了使团离京与暗中护送杨洛回京的事宜,杨抑将赤六赤七赤八都派去迎接杨洛,陆铭坚持让吴祎钒同行, “寒泽阁自有一套联络的方法,让她去吧,以防万一。” 见陆铭坚持,杨抑也便同意了下来。 其实使团离京本没什么可安排的,但出了当朝右丞截杀大漠公主的事....啧啧,再闹出一回可就没法收场了。只得分了赤一赤四赤九沿途保护,直到出了距离京城最近的平赢城才可返回。 在各自准备出发的前一晚,赤六找到了赤十一。 “十一。” “六哥?”赤十一推开房门,不知道赤六这么晚了为何还要过来。 “看着陆铭。别让他对主子用药。” “???”赤十一满脸不可置信,“六哥你说什么呢?” 结合前一阵子赤六总来找她问迷药的事赤十一猛然反应过来,“六哥,你不会怀疑陆大人吧?这.....这怎么可能啊,陆大人跟主子好着呢,我看男人可准了...” “听话。” 赤六也不想出声解释,除了隗丹妮他觉得跟别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哦哦....放心吧六哥,十步以内的所有迷药都逃不过被我发现!” “还有。媚药。” 赤六面无表情的说完面无表情的走了。留下赤十一面红耳赤的站在门口吹风。 这这这...六哥看起来知道很多的样子....陆大人怎么可能会害主子...就算用那种东西也是主子自愿的吧...六哥是不是搞错了,该防着的应该是主子啊....主子还管自己要过熏香来着呢....主要是六哥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赤鹰里最懂的不应该是我吗?!!我为什么被说的脸红... 赤十一的想法与赤六背道而驰起来,但管他呢,反正赤十一也没听进去,陆铭怎么会害杨抑呢?赤十一看过这么多男人的眼睛,觉得没有比陆铭看杨抑的时候更真的眼神了。 大漠使团离京倒是没有什么差池,经汪家那件事后胡子枫老实了好一阵,除了上朝就是在府中呆着。连杨抑说要让杨洛住进抑王府也没出声阻拦,或许是这对胡子枫的计划没有影响,或是讨好或是隐藏锋芒。但对杨抑来说,只要不出岔子,上次的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杨洛这边并没有很顺利,杨齐杨商多多少少的给安排了一些麻烦,可能自古以来皇家的兄弟姐妹之间都喜欢送这种礼物吧。 第86章 韩延峰归来1 “今天二哥就要返京了,小铭铭,陪本王去城门?” 杨抑心情颇为不错,陆铭也欣然同意与杨抑同去。 城墙之上已有许多大臣在等候,沐梓筝看到杨抑二人一同前来笑着迎了上去。 “抑兄怎么来的这般早?” 陆铭对这个沐梓筝没有一点儿好感,默默跟在杨抑身后一声不吭。 “大家不是都来的挺早么?”杨抑笑着指指在不远处的田玥黄小龙。 “是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沐梓筝好像在寻找什么人一样转头看着周围。 杨抑知道沐梓筝是指韩延峰,也颇为无可奈何,“都这么多年了,他的心结还是没有解开。” 陆铭在一旁听着,虽然他无心参与杨抑与几位好友之间的事,但这种被冷落的感觉还是不太好受。他默默向后退了几步,与赤十二站到了一处,“十二,王爷口中所说的是?” “回陆大人的话,王爷跟沐公子在说韩延峰公子,就是韩大将军的独子,王爷跟韩公子关系很好的,我初到府中之时还见过韩公子,但后来韩公子外出游历了。” 陆铭点点头,那位韩延峰他也略有耳闻,脾性与杨抑相投,为人也正派。 沐梓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陆铭,随即收回视线,主动说道,“微臣看抑王与陆大人还有‘要事’商议,就不打扰了。” 杨抑啧啧两声,“黄小龙什么时候能有你这觉悟!” 沐梓筝笑着离开。 若说陆铭先前还只是不喜沐梓筝,此时真是有些反感了。这话中倒是让着自己的意思了。 陆铭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怎的,与沐梓筝总是生不出好感,总觉得沐梓筝做的事大多是刻意为之。就连那出梨花落唱的也是勉强,全凭一副好嗓子吊着,不见丝毫情感。 “怎么了?”杨抑回头看见陆铭心不在焉的样子,“别担心,他们都知道咱们是怎么回事,二哥也知道,往后在王府要日日见着了。” 陆铭笑了笑,“没事,心里想着寒泽阁的事跑了会儿神。” “还说让我别累着,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忧心,都消瘦成什么样子了?”杨抑责备的看着陆铭,“等回了王府一定得让欧阳瑾给你调养调养身子。” “欧阳大夫日日守着赤二,王爷哪里使唤的动他?” 杨抑与陆铭又说了会儿话,终于见着了远处的车队。 洛王回京的车队相对于杨齐杨商来看真的算是十分简朴,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余名侍卫,连匹战马都没有,所有人骑坐的都是日行百里的马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个皇子受尽了皇室冷落,其实只不过是杨洛为人低调不喜大肆高调罢了。 杨抑等同侪都准备好了接风洗尘,老臣来的少,国宴一过许多事都要操持起来。杨齐杨商两派的人不会来,杨洛这一派的也要避嫌。这么一圈下来也就黄,韩两位老将军算是老臣接驾了。 可杨洛并不在乎这些,远远地看见了杨抑等人安好便是开心。 第87章 韩延峰归来2 “二哥!”杨抑看着车队靠近,运了轻功就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让陆铭担心了好一阵。直到杨抑平安到了马车旁才放下了心。 杨洛看着杨抑此举也吓了一跳,随后想到杨抑也不是那个跟着他身后吵吵闹闹的小孩子了才放下了心,他离京这些年杨抑真是成熟了不少。 “小心些。”杨洛把头伸出车窗,看着向自己飞来的杨抑也是一阵感慨。 “二哥,上次走时背着我偷偷就跑了,可让我把你抓回来了。”杨抑钻进马车,一屁股坐在了杨洛身边,“诶,吴祎钒呢?” “那个女侍卫吗?方才下车了,说她在马车上恐进京时检查不方便,要了匹马自己走了。” “那是你弟妹的侍卫,怎么样?比赤鹰听话还识大体,就跟你弟妹一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马车外是赤七赤八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赤六冷冷的扫了一眼车厢,果然和十一说的话她没往心里去.... 杨洛笑了起来,“抑儿怎么如今成这般了?我刚才远远的看着,抑儿身后的那位公子就是抑儿心悦的?” “二哥,以后就要住在一起了,你的院落还是他一手置办的,现在王府里的事都是他在管。那个管家老头本来就整日里往炼铁房跑,这下子更是闲的干脆住进炼铁房了。还有还有,王府的中馈也是王妃在管,前段时间洛王府把这几月二哥在京城的铺子的账本送来了我这儿,也是他帮着看的,过年那日他还连着洛王府下人们的那份年礼都备好了,省了我不少心。” 杨洛笑着听杨抑说着这些直到墙门之外,守门的侍卫按例检查,随后进了城。 黄小龙等人已经等候了多时,此时商量着结伴去抑王府吃酒聊天。 “我们晚上再聚吧,现在本王也得先进宫谢恩领旨。”杨洛独自一人就要进宫,杨抑吩咐赤六随行。 “诶诶诶,我跟你一道去,现在时间还早,我还能去找公主坐坐。”黄小龙跟上杨洛,引得几人一阵无语鄙视。 “我说最近怎么总是寻不着他,原来是抽着空就要去公主那里。”田玥摇摇头,颇为无可奈何的说到,“现在你们是人人有事,汪宇坤也不见人影,诶,沐梓筝,你有什么可忙的?最近也见不到你。” “田兄啊,在下这不是换地方了吗。”沐梓筝无辜的摊摊手,“以前在珊瑚楼还能看看姑娘们跳个舞,自抑兄将珊瑚楼送了陆大人之后这珊瑚楼摇身一变成了茶馆,听个曲儿还得隔层纱,在下心心念念的小十一都许久未来了。抑兄啊,您是不是考虑考虑....” “诶,别打我暗卫的主意,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你呢。”杨抑止住沐梓筝那双狐狸眼睛,“不过确实啊,汪宇坤这些日子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今天这么大日子都不过来。” 此时汪宇坤在聚宝阁看着一对耳坠子,纠结了许久,“还有比这个贵的吗?” 第88章 韩延峰归来3 “干什么呢?”杨抑从陆铭身后环住了他,“今天冷落你了。” 陆铭正站在架子前找寻书籍,杨抑说的这话让他心里什么别扭都没有了。 “洛王回来抑高兴些是应该的。” 杨抑把头埋在陆铭的长发里,磨了磨陆铭后颈,“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来,我给你讲讲二哥。” 杨抑将陆铭拉到塌前让他坐下,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二哥的生母是以前父皇还做侯爷的时候家里的下人,服侍过母后一段日子。后来....父皇酒后乱性,为此母后还冷落了父皇一阵,二哥的生母也被母后调去做府中别的事了。没想到她怀了父皇的孩子,母后知道后忙着给她抬为了妾室,接回了自己院中照看着。父皇也日日去看望。后来...二哥出生那日她就失踪了,有人说是因为她不喜欢父皇,留下了孩子就守节自杀了,可不管父皇母后怎么派人找都找不到尸体。 母后怕二哥受欺负,就亲自教养,母后生下我后就让二哥照看着我,她怕我们兄弟二人不和,所以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偷偷给二哥,再让二哥分我一半。等大顺建国后,母后跟我说,如果以后二哥要做皇上,一定要帮他。因为从小二哥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我一半。他要是做了皇上,我跟母后还有父皇还有我未来的王妃能安心的出去游山玩水。他若是无心皇位,我就要做皇上,因为从小就是二哥在包容我,他要是累了,我得能替他扛起一切,让他好好歇歇。二哥歇好了还是会接过我手里的担子,跟我一起往前走。” 陆铭想象着小时候的杨抑跟着杨洛身后跑的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 “王爷,你过得真的很幸福。” “是吗?本王也这么觉得,你看,小时候有二哥,长大了又遇见了你。” 杨抑看着陆铭,眼中满是真诚。 陆铭心里一暖,“王爷,我给你说说我小时候的事。” “好。”这还是陆铭第一次主动要跟杨抑说他的事,杨抑是求之不得。 “我出生在一个很富有,很有权势的家族,而且还是嫡长子。从小身边围着旁支子弟,下人。本来生活风平浪静,我以为按部就班的听学,入仕,传宗接代,这一生就可以这么过去了。然后新旧王朝更替,我的家族有些动荡,但家族根基深厚,若不是发生了一件事,或许我还有可以和汪家钱庄媲美的财富。” “什么事?”杨抑问道。 “没什么,已经过去了。”陆铭看着杨抑的眼睛,“不重要了。” “真的...不重要了吗?”杨抑回望,“你的眼神很真诚,但是本王了解你,我的王妃是只要有一丝机会都不肯放手的人,现在不过是还没到时候。” “...是....还没到时候。”陆铭笑的苦涩,他不知道到了那一天,杨抑还能不能说出了解他这种话,“家族覆灭了,我和庶弟在外求学逃过一劫....” 第89章 韩延峰归来4 “家族覆灭了,我和庶弟在外求学逃过一劫....” “我的庶弟叫陆泽,”陆铭艰难的移开目光,“王爷...” 陆铭嘶哑着说,“王爷,寒泽阁阁主...” “好了,本王知道了,”杨抑把陆铭揽进怀里,在陆铭说出陆泽这个名字时杨抑就明白了,陆泽...寒泽阁.... “本王不怪你,你没有错。为了达到目的接近我你没有错,接近我后一不小心动了心你没有错,这么多不可控制的事,你之前不告诉我你是他哥哥也没有错。别觉得自己自私,陆铭,这世间太多光怪陆离,包括我爱上了你,无怨无悔。” 陆铭压抑了太多天的心事就在这一刻释放出来,太激动而致使落下泪来。 杨抑心疼坏了,拍着陆铭的背一下一下安慰着。 而接风宴毫无意外的,二人双双迟到。 杨洛关心道,“怎么了?我看弟妹这眼睛这么红....” “二哥...哈...”杨抑把陆铭拉到身后,凑过去小声说道,“弟弟刚才欺负他欺负的狠了...” “哦哦...”杨洛似懂非懂,“还没入夜,要注意些。” 陆铭瞪着眼看着杨抑的后背,原来兄弟之间还可以这般无话不说.....怪不得陆泽心里有怨,是不是自己多与陆泽交谈些琐事,陆泽还是有改邪归正的希望的?可是....嘶,不行不行,他不可能什么事都跟陆泽说的,他陆铭怎么会屈服? 几人闹到很晚,依仗着杨抑这棵大树,丝毫不为第二天早朝的事担心。倒是杨洛初回京城要防着他人的口舌,这才见好就收,各自回了府。 第二日陆铭思来想去的还是与杨抑打了个招呼,去了师月赌坊。 “啊?”陆泽正喝着茶,听着王梓珅说陆铭已经到了赌坊在门外等待也是摸不到头脑,“师师,我最近做了什么吗?” “并未,阁主近日以来处置了两个叛出之人,但也给留了条命,连商王离京前都没去见面。” 陆泽让王梓珅将陆铭请了进来,今日他穿着大红衣裳,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换一件,就见陆铭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小泽,腾些时间跟兄长聊聊天?” “??????????” 王梓珅看陆泽僵硬的转过头看着自己,顿时毛骨悚然,“属下什么也没听见,属下告退。” “小泽,我觉得你穿红色也挺好看的。” “......”陆泽觉得这辈子脑子都没有这么这么转不过弯儿来,“兄长,近日来本阁主什么也没做,你听了谁的谣言?我去杀....我给你解释。 “兄长近日倒是发生了许多事,” “什么?!兄长,本阁主会替兄长解决的,不必担心。” “不是....”陆铭一言难尽,“兄长就是过来和你聊聊天,兄长觉得言传身教这四个字是有一定道理的。” 陆泽这种从小在各种场子摸爬滚打出来的人自然是听不懂陆铭口中的言传身教,他们这种人(包括杨抑)对言传身教都是另一种解释。 “哦....原来兄长是这般打算,”陆泽眼中闪着星星,“弟弟确实对这方面知之甚少。” 第90章 韩延峰归来5 哎...陆铭心中暗叹,果然是因为自己陆泽才会对人情世故这么冷漠。 “小泽,兄长近日忙着处理朝中之事确实是冷落你了。前几日珊瑚楼新进了些茶叶,你若是得空不妨去珊瑚楼品品茶,我想着也许久没有摸牌了,一会儿陪兄长摸两把?” “......好啊....兄长喜欢就好。” 兄长缺钱花?陆泽心里琢磨着,可赌坊里尽是些金的银的,银票倒是不多,兄长带回去也不方便。要不就输给兄长几张房契....算了,送兄长几间铺子吧。 “小泽.....” “....” 陆铭从赌坊出来之时已经天黑,摸着袖子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几张地契银票还有两间铺子的纸令,陆铭觉得这个方法似乎不太好。他怎么也没想到陆泽摸牌能这么的.....水。 陆泽摸着手中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半块珊瑚楼的令牌...原来兄长是真的打算请我喝茶... 王梓珅似乎心情很好,看着陆泽的样子只以为他是高兴坏了,连忙说道,“恭喜主子了!” “怎么?”陆泽将令牌收起,毕竟是兄长送的,即便他再看不上眼也要好好收着。 “阁主不觉得今日铭主子与往日不太一样吗?” 这不是废话么.....陆铭今天简直可以称作是京城中嫡长子们的模范了,和颜悦色兄友弟恭... “兄长近日出了什么事吗?”陆泽不信这个邪,即便是家中还辉煌时兄长对他也只是和和气气的,也从来没见过兄长主动与他交好,更别提请他喝茶了。 “属下方才去查了,铭主子近日以来仕途畅通,齐王商王走了之后日子更是清闲,遑论什么不顺的事,依属下来看,铭主子这是终于看到了阁主的好,心里想着阁主想到坐不住了所以一早就来了赌坊,生怕阁主有事外出赶不上。” 陆泽表面上一副不信的样子,其实心里也炸开了花,是这样吗....那那那那兄长让我去珊瑚楼是...不可能简单的是找我喝茶!什么言传身教,就是兄长那种老实人才会拿这些当托词。 “咳咳,走,去珊瑚楼。恩,喝茶。” 陆铭哪里知道自己的用意被曲解成这样?这不过恰好是来珊瑚楼有事处理,一方面让他们认一下令牌,陆泽的那一半只能来这里去坐最好的包厢,可不能让珊瑚楼为他所用。另一方面...他手里多出来这两间铺子他实在是没有精力打理了,只好找信得过的人帮忙照看。 殊不知当陆泽进了珊瑚楼得知陆铭在三楼包厢之时,激动的要把手里的折扇捏碎。 “楼主,有人来访。” “进来吧。”陆铭不知道谁会在这时候来这里找他,好像除了杨抑其他人也得不到这种掌柜亲自引路的待遇,于是下意识起身迎接。 陆泽看着屋中布置的简单干净,又看到陆铭起身迎接,心中更是高兴。 “小泽啊。”陆铭看到陆泽也没有失望,毕竟陆泽能听进去他的话还是让他很欣慰的,“快坐,掌柜的,麻烦上壶好茶。” 第91章 韩延峰归来6 陆泽让夜青王梓珅在门外守着,自己与陆铭相对而坐。 陆铭低着头看着珊瑚楼的账册,丝毫没有察觉到陆泽眼中的炽热。 掌柜的很快便送上了茶,陆泽给陆铭也倒了一杯。 “兄长,不早了。” 陆泽天生就生的好,跟陆铭不同,陆铭长着一派学者样子,用温文尔雅来形容最为合适。而陆泽和沐梓筝是一类人,长着一双狐狸眼睛,勾起人来是毫不含糊。 “恩,我得看完账册才行,你喝茶,若是无聊可以叫人弹曲儿听。” 陆泽靠近陆铭,睁着一双眼睛愣愣的看着他,“兄长,是不是许久没有亲近了。” 陆铭想起那日马车上为了杨抑被陆泽亲了一下,心里也是尴尬不已,“都这么大了,不要那般幼稚。” 陆泽想着自己母亲还在世时跟他说过,他还不记事的时候每次一哭闹只要陆铭亲一下就会安静下来,那时候陆铭也还小,抱着自己都会摔倒,可是他那么小的时候就喜欢陆铭... 陆铭看着陆泽越贴越近,本能的想往后躲,又想起在杨洛面前能收起所有想法,一身孩子气的杨抑,强忍着学着杨洛揉杨抑头时那样抬手揉了揉陆泽的头,“别闹了。听话。” 陆泽要是有尾巴现在都摇上天了,王梓珅说的是对的,兄长想跟他亲近了,只不过兄长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更不好意思表达出来,尤其是兄长还顾忌着纲常伦理。没关系啊,他陆泽不在乎这些,兄长愿意稍加表示那么一点,剩下的都可以让他来做。 此时抑王府。 “主子,属下刚才去珊瑚楼看账时候好像看见那个师坊主了...”赤十一挠了挠头,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恩?寒泽阁阁主去珊瑚楼了?”杨抑起身,“王妃应当也在,咱们去看看。” 当王梓珅看到杨抑走进珊瑚楼时,只觉得....这也太....不巧了吧.... 屋中情况也不太好,陆铭终于反应过来了事情不对,可陆泽已经离他越来越近。 “小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话苍白无力,陆泽要是能听进去就闹了鬼了。 陆铭制止住陆泽,“小泽,有人来了。” “夜青师师都在外面,有人敢硬闯就得死...” “陆铭!本王来看你!” “.....” “.......” 陆泽觉得这辈子没有这么生气过,连杨齐杨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这么气愤。 陆铭心里更慌,杨抑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陆铭猛地起身,向外走去。陆泽无法,只得主动说道:“陆大人与抑王还有事要商量吧,那本阁主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讨茶喝。”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门外的几人听到,王梓珅松了一口气,她本来都已经打算拼死也要拦住杨抑了。 杨抑挑挑眉,看着王梓珅给开了屋门,抬步走了进去。 陆泽与杨抑打了个照面,彼此看不爽。 待陆泽走后,杨抑看着陆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和陆泽起了争执?” 第92章 韩延峰归来7 “没...”陆铭低下头,“王爷怎么来了?” “本王看天色已晚,王妃还没回来,心中担心。另外还有件事跟王妃商量,前些日子黄小龙去救那个凌肖时顺道去了我们几人小时常去的林中一无人居住的院落,而且那里也有被打扫过的迹象。我们想着可能是延峰哥回来过,明日要一同去看看。本王想着还没有与王妃外出过,想问问王妃要不要同去。咳咳,近日天忽暖忽冷,本王也是怕王妃身体着了病,那里吧...有个温泉....” 陆铭的脸烧了起来,“...行...听王爷的。” “那..那我明日让他们早些走,嗐,本来是打算...算了,等他那臭小子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也说不出个二五八来。” “恩?”陆铭听着杨抑在自言自语觉得颇为有趣,“王爷在说赤二吗?” “啊...是,这不赤二跟欧阳瑾搬进了我赏的院落里了吗,这点伤我不信他赤二到今天还下不了地,肯定是装的,我就是...” “赤二公子伤的很重的,王爷别太着急,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恩,王妃说的是。”杨抑克制着自己那不是人的想法,“走吧,回府用晚膳。” “好。” ... 第二日,一行人出城而去,大家心照不宣的离杨抑远远的。杨洛对陆铭几次欲言又止。 “洛王殿下有事和微臣说吗?”陆铭试探着问道。 “那个....陆大人啊,注意身体啊...虽然那是个室内温泉...但现在天气还冷,可别伤了根本。” 陆铭如遭雷劈,他说怎么这一路上这些人都这么怪异,合着是都知道了?? “洛王殿下您听臣解释...” “解释什么?”杨抑看杨洛在跟陆铭说话,便走了过来,“二哥,小铭铭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别怪他,弟弟替他赔罪了。” “并未,小抑心悦的人怎么会惹二哥不高兴。”杨洛为杨抑拂去肩上的枯叶。 陆铭离远了杨抑,跟吴祎钒并排走着。 “主子,有件事我还是想告诉您。”吴祎钒毕竟是从小跟着陆铭的,这种时候绝不会吃里扒外。“抑王将赤六留在了王府看家,除了赤六跟赤二那个新婚燕尔的,其他赤鹰都到了抑王口中的那个院子。所以啊,主子,您...小声点哦...” “.....钒,为什么我后悔捡了你?” 吴祎钒忍俊不禁,“属下好歹还背着抑王来偷偷告诉主子了,十二连阵法都准备好了,就怕有人来打扰。可是用了不少上乘的玉石,十二还跟我抱怨,这些玉石有一部分用了这一次就不能再用了。” “...”陆铭沉默了,这个杨抑虽然很过分,把这种事跟旁人说,但也是因为这是第一次和他出来,也是第一次.... 地点还是在他们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往日所聚集之地。 只是要告诉他们,他杨抑认定我陆铭了。不管从前以后,都要与我分享。 这么一想,陆铭心里那些不好意思也没有了,溢满了欣喜。 第93章 韩延峰归来8 几人到了院外,果不其然,院中不见积雪,门窗都显然被擦拭过。 “等我见着韩延峰非要好好质问他,回来了也不告诉咱们,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黄小龙斜倚着柱子,“要不是那天去救那个凌肖,我也不会一时兴起跑来这里。” “你不是说那个凌肖很像韩兄吗?”田玥随口接到。 “是啊,其实长得也不一样,韩延峰跟我一样是舞枪的,那人却是用剑的。明明哪里都不同,可就是看他第一眼就莫名想到了韩延峰。”黄小龙也有点不确定的说到。 “有没有可能是易容?” 陆铭站在外侧,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 “当时凌肖满脸都是血污,就算是易容我也看不出。但是没理由他不与我相认啊。”黄小龙先是点点头随后又否定了陆铭,“如果他是韩延峰也没必要带着那个王骆瑶逃出城,城中哪家府邸不给韩将军一个面子?任他躲在哪儿都不会被揍个半死。”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沐梓筝开口说道,“韩兄如果是故意不想让咱们知道他回来了呢?” “为什么?”黄小龙问道,“咱们之间有什么可瞒着的事?逼急了我替他一刀砍了那个姓白的。还礼部尚书之子呢,连强抢民女的事都做得出来,多余让他活着。” “诶,黄小龙,别当着我跟二哥这俩皇子的面谈杀朝廷命官家眷的事行不行?”杨抑白了一眼,“我可没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初闹得最凶的就是你,”黄小龙跟杨抑呛了起来,“要不是皇后娘娘拦着你早就动手了。” “好了好了,”杨洛在旁拉着杨抑,“说起来延峰也是心中执念太深了,把错拦在了自己身上,其实当初的事怎么怪得了他呢?也不知道他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若是咱们几个摸索到了一些眉目,能暗中帮一些就帮一些。等他想清楚了自然就会回来找咱们解释了。” “要我说咱们就派人守在这儿,他要是还在京城附近肯定时常过来。”黄小龙哼哼两声,“真是不痛快,要是杀人放火的事明明咱们几个一起干能....” “黄兄啊你最近怎么三句离不开杀人?”沐梓筝打趣道,“咱们几个官家的孩子平分这罪名吗?恩......在下很愿意与黄兄干这票大的。” 陆铭站在一旁笑了笑,小声的跟杨抑说,“要是那位韩公子真有这想法倒是可以交给寒泽阁。” “你怎么也跟着胡闹。”杨抑笑了起来,“一会儿跟你说是怎么回事,延峰哥真的是很优秀的人,那件事不该成为他的羁绊的。” 众人又谈天说地了一会儿,这个地方对他们意义非常,众人约定了一有消息就派人去各府汇报,便散了去。 杨抑陆铭看着众人一个个离开了院中,心中愈加紧张。 吴祎钒早就跑出去跟十二蹲树上了。 “十二...我有点儿紧张...”吴祎钒看着自家主子瘦弱的身子说道。 第94章 韩延峰归来9 “姐姐紧张什么?”十二叼着根枯树叉子,一颗一颗往院外地上扔着玉石,“王爷才紧张呢,昨天背着陆大人找我们支支吾吾的商量了半天。” “你不懂,我家主子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 吴祎钒一言难尽,从赤二的布袋子里拿出一块玉石把玩。 “姐姐,你喜欢那个吗?我拿这块玉石跟你打个赌,你家主子跟我家主子出来之后肯定是王爷脸色更差。” “行啊,我拿点什么跟你赌啊,你喜欢什么?”吴祎钒看着赤十二从包裹里给她递过来一件披风,内心有些感动。 “不用,赢不赢玉石都送给姐姐了。”赤十二往树的更高处爬了爬,往更远处扔了几块玉石。瞬间,院落周围布满了迷雾,看的吴祎钒一愣一愣的。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迷阵啊,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大顺也就三个人能破。” “谁啊?”吴祎钒看着眼前的迷雾聚起又在自己眼前散开,“怎么散了?” “我给赤鹰在的地方都留了阵眼,咱们是能看到的。至于谁能破开嘛....我的迷阵我自然能破,主子成日里竟会剥削,我研究出来什么新玩意都得先教给主子。还有一个是沐梓筝沐公子,不过沐公子那破阵方法真的是...啧啧,太暴力了。破个阵能搭进去自己半条命,别看成日里沐公子文文弱弱的,我可是见过他不要命的样子。” 吴祎钒诧异,“沐公子?沐公子还未弱冠之年吧?” “别看沐公子年少,姐姐是没见过.....诶算了算了...”赤十二坐在树干上晃荡着双腿,“姐姐,过段时间你可能就能看到了。” “为什么?”吴祎钒也是闲来无事,就着这个话题越聊越深。 “大顺要跟大漠开战了,黄小将军想去,沐公子大概也会去的。”赤十二有些感慨,“我初入府那会儿正好赶上韩延峰公子有一次回来,沐公子看着韩公子灰头土脸的样子特别生气,但当时肯定是不能表现出来的,等韩延峰公子走了之后沐公子就找白少爷了。” 赤十二将手中玉石一个个从布袋里拿出来又一个个放回去,“白少爷也喜欢搞这些阵法,当时正好在摆弄二星的迷阵。其实那个阵法特别简单,我要是在的话能找出几百个破绽,可沐公子就....反正他跟白少爷一人丢了半条命,事后沐公子还说什么半条命换半条命不亏...嘁,那姓白的....不是,那白少爷三条命也比不上沐公子半条命。” “那为什么说大漠之战他会去?朝廷里的事我真是不懂,跟着主子久了都忘了怎么动脑子了,有什么事都是主子想好了我去做就行。” 吴祎钒耸耸肩,他们这些弯弯绕绕的可真是麻烦。 “大顺国法明明白白写着,若与他国交战必要有文臣随军,毕竟这天下太平好多年了,能谈判就尽量不开战。黄小将军要出战的话一定是要有交好的世家公子随行,官场嘛,免不得有人公报私仇。田家就田玥公子这么一个嫡子,田大人肯定不舍得。我家主子...皇上肯定不同意,这么算下来也只有沐公子了。” 第95章 韩延峰归来10 “哦,”吴祎钒点点头,“你们可真是....” “杨抑你....!” 赤鹰围在院子周围纷纷猛地一下转过头,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口水,这...这什么声音?!要打架吗?我们要帮谁?打心里不想帮主子.... 吴祎钒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我主子怎么了?!” “哈.....哈哈哈.....姐姐你冷静点,肯定没事,别紧张....千万别紧张,不不不,千万别激动,沐公子侥幸留下来半条命姐姐你一个女子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一定要冷静....”赤十二紧紧拉住要冲进去的吴祎钒。 跟赤十一在一起的赤三此时与赤十一面红耳赤的背对着院子... “十一,你认真的?”赤三吸了吸鼻子。 “费什么话?我是哪里出来的你不知道?这种事还质疑我?”赤十一狠狠的说到,“主子这也太玩的开了。” .... 陆铭杨抑面面相觑,陆铭憋得脸已经红透了,“别...别这样。” 杨抑头大,“你喊这么大声干嘛?外面还有赤鹰呢。诶不是,我看过书了,就应该是这样的。” “你怎么还看这种书?” “我这不是怕你难受吗?”杨抑委屈,“本王事事为你着想,你看你....” .... 杨抑陆铭二人出来之时已经入夜,吴祎钒一看见自家主子就立马跑了过去。 “主子,你怎么样...” “我...很好。”陆铭扶着杨抑的胳膊,自己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靠着杨抑站着。 杨抑黑着一张脸,还要顾忌着陆铭的身子,搀着扶着生怕他哪儿不舒服。 “诶,姐姐,我赢了!”赤十二笑着看着自家主子。 “回府。” 赤鹰一看杨抑面色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收拾着回府的东西。 马车上,杨抑面壁,“怎么会这样....” 陆铭看着杨抑的样子很想笑,扯了扯他的袖子,“王爷,你....咳咳咳咳....” “你要是想笑你就笑出来,你这样只会让本王更尴尬。” 马车里的烛光映着陆铭的侧脸很是好看,可杨抑现在一点也不想欣赏,“本王叫你笑你就真的笑?陆铭你有没有良心?!”,杨抑很是受伤。 陆铭现在是又难受又想笑,这马车颠的他本来就酸痛不已的身子像是要散架了一样,但想到杨抑又觉得可爱,“王爷啊,其实有一种说法,头一次是会因为不熟练而不太成功的。恩...这不代表王爷的能力。” “真的?”杨抑将信将疑。 “真的,王爷可以去问问十一啊,她应该会懂。” “不是我说,陆铭你怎么....”杨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行了,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日早朝—— “皇上,大漠这所谓的和亲就是给开战找一个引子,我大顺兵力并不输大漠,此一战我大顺绝不能同意谈判了事!这不光是为了崔将军遗孤,单说我大顺就决不能受这种憋屈!” 此话一出,朝廷之上立马分了两派来来回回争吵不休。无非就是主张出战还是主张谈判请和。 第96章 黄小龙请战1 “喂,白老头,你怎么说话呢?”杨抑听不下去了,“本皇子在这儿站着你还敢这么说公主?那是我妹妹!你一个礼部尚书你不忙着折腾你礼部的事你来插嘴国战?送你女儿去和亲行不行?你要是松嘴,我大顺马上多一个公主,我现在就让父皇下旨,你看白小姐是想要几品?可不能跟子晗一样,毕竟你家也不是开国功臣。” 这话可是里里外外把白家损了个彻底,杨洛看白大人要发作,立马站出来为杨抑圆道,“白大人啊,您看这礼部现在也算是四弟管着了,您这可千万得跟四弟一心,不然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好听,我大顺君臣一心才是制敌取胜的关键所在。” “好了,抑儿,别这么小孩子心性。”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这场争吵,他知道杨抑向来不喜白府,但是国难当头,还是要先一直对外。 “皇上,微臣自幼活在父亲的羽翼下,若两国开战还请皇上应允微臣去往边界!”黄小龙从众臣中走出。 陆铭微微皱眉,看着杨抑的背影,按理说杨抑应当出来阻止才对,怎么没有动静? 杨抑别开脸,他答应了黄小龙不出来阻止。没想到当初开玩笑的一句话竟然这么快就成了真.... ————“若有天能有一人一事值得我拿起长枪披上盔甲,我定立于城门之前,即便是一人对于百万,亦不后退。”———— “此事容后再议。”皇上也诧异着怎么自己这儿子没说什么呢?就连黄老将军也没说什么... 崔子晗此时在皇后宫里, “子晗,决定好了?” “恩,皇后娘娘,我要跟他一起去。这件事是因我们两个而起,不管他打算怎么把事拦在自己身上,我都陪他一起。可是...皇后娘娘,我这名不正,,,言不顺....” 皇后本来一本正经的慈爱欣慰难过心疼表情一下就收起来了,戳着崔子晗的头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这小丫头,这种事也好意思主动往上凑?!” “啊,皇后娘娘...姨....求求您了。皇上肯定不同意他出征回来之前与我结亲的,更不会同意我跟他一起去的,姨,帮帮我嘛...” “你也知道皇上不会同意啊?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战场上生死难料的,你才刚及笄,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本宫当初为了陪皇上去战场,一辈子都不能生育了,你知不知道这对女人有多残忍?” “可我就是想去啊,姨!我就是想去,我就是不想他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也心疼啊,姨,帮帮我吧,哪怕赐一道懿旨我也名正言顺的可以跟去了...帮帮我嘛...” “本宫问你,这事你跟黄小龙商量了吗?”皇后丝毫不为所动。 “...没...” “跟你两个哥哥说了?” “...也没...” “为什么不跟他们说?” “...不敢啊...”崔子晗讪讪一笑。 “不敢跟他们说你敢来找本宫?这么危险的事本宫绝对不允许你去,没得商量。” 第97章 黄小龙请战2 “啊,崔老将军啊,您看您的女儿在这里过得百般不顺心,还不如当初随父亲大人您去了!呜....” “你给我停下...”皇后揉着脑袋,“你去把你二哥四哥找来,本宫跟他们商量商量。” “臣女先谢过皇后娘娘啦!”崔子晗立马起身向外跑去。 “隗丹妮。” “皇后。”隗丹妮从暗处出来。 “你...可能要准备跟公主去一趟了。”皇后扶着额,怎么她带出来的这几个孩子这么不让人省心?瞧瞧人家汪家那个大小子,多懂事。适逢汪家负责给宫里进些用品,还想着夹私给她带些新鲜玩意。不过最近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小女孩子家家了,是不是也有中意的姑娘了?哎,真愁人,都长大了,什么事也由不得她决定了,只能尽可能帮衬着些了... “公主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会尽全力保护。” ... 崔子晗叫人拦住了下朝出宫的杨洛杨抑,“洛王爷,抑王爷,晗公主有请。” “啊,行,二哥你先去,走慢点等我,我马上追上你。” “好。” 杨抑朝着陆铭的方向跑去,“小...陆大人啊,嘶,别不理人啊...” “抑王,这么多人人多眼杂的,有什么事不能到府上再说吗?”陆铭耐着好性子问道,“抑王,我现在真的很累,咱们回府再说吧。” “咳,你这..你今天起床气比往日里大了数倍啊,怎么了?跟本王说说?”,杨抑故意问道,“是不是没休息好啊?那可得好好补补觉,快回去吧,本王得去趟后宫。” “你这...快去快回吧..”陆铭还是比不上杨抑脸皮厚,丢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去了。 杨抑心情颇好,又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过分了,得从宫里顺点儿上好的补品回去才行。 .... “你,给,我,起,来!”杨抑看着面前蹲地上耍赖的崔子晗,怒火中烧,“这事你以为我跟二哥还有母后能做得了主?你怎么想的?黄小龙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皇后娘娘都答应帮我想办法了,哥哥,你帮帮我...” “现在父皇肯定在母后那里用早膳,你跟我过去,直接跟父皇说,你看父皇怎么训你吧!” 杨抑拉着崔子晗就要往昭和宫走,被杨洛拦住。 “小抑,父皇会把小晗关在宫里的,不能去说。” “对啊!四哥你听,二哥都向着我,就你还不松口了!” “就我不松口?什么叫就我不松口?你去问问,除了母后还有从小什么事都顺着你的二哥,谁还给你松口了?你但凡能给我找出一个我都服你。” “可是我真的很想跟他一起去啊,这是我们一起惹下的祸,凭什么让他一个人担着?” “凭什么?行啊,我告诉你凭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左丞还有田大人顶着多大的压力把你从这件事摘出去了?以那个姓白的混蛋为首的那帮人巴不得给你嫁过去免了这战事,刚被摘出去你就要一头扎进来?你能不能让人省省心?” 第98章 黄小龙请战3 “那让我嫁过去啊!” 杨抑杨洛吓了一跳,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崔子晗不知所措。 “小晗,你别太激动...”杨洛拍了拍崔子晗的肩,想让她冷静下来。 “二哥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崔子晗红了眼睛,“四哥,我知道战场有多残酷,我爹就是去了战场再也没回来。我不想黄小龙也这样,可是我没办法啊,这件事都是因我们而起,我就是想陪他去...我不想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是因为去了战场回不来了!” 院外的宫女们吓了一跳,想进去看看又不敢,隔着院门喊到,“公主,您没事吧?您哭的好凶啊。” “没事,去备梳洗的东西。”杨洛说道。 “是,二殿下。”几个宫女商量了一下,留了两个在院外,其余人去准备梳洗的用具。 “...”杨抑骂了一句,“如今的大顺兵力强盛,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在沙场上?” 杨抑明显底气不足,现在的他也开始动摇了。 “四哥,你知道我当初在边界是怎么活下来的吗?我知道我父亲母亲都不在了,身边只有侍女,侍卫,出行时候身后跟着十六个士兵,吃饭时候桌上至少十个菜。可是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有个老兵病去前跟我说等到了时候一定要去京城,因为有个哥哥在等我。那个老兵才三十几岁,跟着父亲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可是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他到死都想着让我去找那个哥哥, 从那以后我就一天一天的熬着,等到后来我都不清楚最初是为了什么活下来了,可我还是活着到了京城,我前段时间才知道那个人就是黄小龙,我才知道我找了这么多年的人这么喜欢我...我才知道,我才知道小时候就是因为他我才赶得及给父亲扶棺摔碗,四哥,要是没了他,我怎么活啊...” “那你想怎么样?跟过去?你什么忙都帮不上,别跟我说什么你去和亲这种混账话。” “我就是想跟去陪着他,我不会添乱的。” 杨洛看着崔子晗这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小晗啊,父皇他...不会同意你这个时候跟黄小将军的婚事的...崔家的香火不能在你这儿断了,要是真有什么不测,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我不想嫁给别人。”崔子晗哑着嗓子,“二哥,我求你了...” “行了,我有办法,你等着吧。”杨抑闷头扔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崔子晗还在怔愣当中,杨洛也呆呆地看着杨抑离开,随后反应过来了什么,“完了。” “怎么了二哥?” “你的身份...随行皇子出征。”杨洛闭了闭眼,“名正言顺。” “什么?” ———— “什么?你胡闹!”皇上气的摔了茶杯,“大顺怎么也轮不到你出征!” “怎么就轮不到我了?怎么看我也比那个黄小龙靠谱吧,让他去不让我去?儿子是不是父皇您亲生的?”杨抑吊儿郎当的跪坐在地上,“嘶...父皇您这是什么脸色,母后,不会吧?” 第99章 黄小龙请战4 “给本宫闭嘴!”皇后气的脑袋疼,怎么一个两个的这么不让她省心?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逆不道!朕今天一定替皇后打得你几个月下不了床才行,省得你没事竟想往边境跑!” “诶诶诶不是,父皇,有话好好商量不行吗,您,诶,您别动手。我去,您这老当益壮啊,您也想随军出征?那儿子就不跟您抢了,诶诶诶别打别打,真挺疼的,”杨抑跟皇上两个人在昭和宫一个追一个跑,一旁的皇后越看越生气。 “父皇您慢点跑,算了算了我跑慢点,父皇您好好想,那黄小龙带军出征您放心吗?您就不怕他家拥兵自重啊,儿子去监视他,儿子早就觉得那黄老头子不安好心了,儿子替父皇分忧!狠狠地盯着他家,不让他从中动一点手脚!” “都给本宫停下!”皇后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杨抑你给我滚出宫去。” 杨抑猛地停下脚步,“啊?这...这就...这就赶人啊...这...” “给本宫滚回府好好想想!” 杨抑心里一跳,这话有点不对味...想想,想什么?没有否定我?意思是... 猛地撞上皇后的眼睛,杨抑明白,皇后应允了。 “那...儿子先,,先回去...那个母后啊,儿子刚才满嘴胡话,您别生气,儿子给您道歉。” “赶紧给我滚,别在这儿碍本宫的眼。” “欸,这就走这就走。”杨抑不忘给皇上顺气,“父皇啊,您这身体不错,要不在给我生个弟...诶我错了父皇,诶诶诶疼疼疼疼疼疼。” 杨抑被揪着耳朵扔了出去,转过身的那一刻杨抑脸上的笑就消失了,随后抬起头哼笑一声,“是啊,谁还不是父母生了养了的,黄老头也真是舍得。” ... “单想着你那好妹妹,一点儿也不想想我,抑王您真是够无情的。”陆铭给杨抑身上的青青紫紫上着药,嘴里不忘数落几句。 “你能有什么意见啊,本王知道,本王这一趟说下来不但把自己送去了边界,还搭上了你。本王就想着...对不住你,也不知道怎么补偿....” “不知道就不要补偿了,跟着你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边界那边我去过两次,朝廷里我去再合适不过了,不光是为了王爷你。” “啊,不光是为了我啊...”杨抑撇撇嘴,“那你把那奏折改改吧,写的什么本王力荐,本王哪儿...唔...” .... “咳咳咳,行行行,力荐..力荐...”杨抑头脑发昏,这陆铭怎么自那事后就这样...还...还挺讨人喜的...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以后还不反了天骑我头上? “喂,你刚才干什么呢你...唔...” .... 赤十一本来顺路要过来跟杨抑说说赤二现在的伤况,听到这声音一脸鄙视的走了。 “十一,主子在吗?”赤一路过,随口问了一句。 “哼,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主子当然在了,在也没干好事!”赤十一哼着离开了。 “???”赤一不明所以,继续走向赤二的院子。 ... 第100章 黄小龙请战5 ... “欧阳瑾,我都为了你伤成这样了,喂我喝口水都不行?” “我是学医的,你那伤什么样了我会不知道?!你明明自己能下地倒水了,就那么几步路...” “我这不是自己来倒水了吗,多听你话啊?!” “你都能自己倒水了不能自己喝水?!” “不能~” “幼稚!” “过来过来,来来来,我喂你也行。” ... “青天白....”赤一转头往回走去。 ... 沐梓筝坐在珊瑚楼中,遥望着皇宫的方向,“啧,去边界也是什么好事吗?怎么人人都抢着要去...这什么世道,真是够麻烦的。” “班主,这不好吗?您说要是陆大人去了,您不就不用去了吗?.” “我为什么不去?”沐梓筝对着那人眯着眼一笑,“你不觉得那个以江唐卓还挺有趣儿的吗?要是年纪轻轻就亡国了,是不是...会难过到想死?” “班主,那个什么大漠公主是死是活跟您有什么关系啊..您..您不会..看上她了吧?” “当然不是了,不过你说,亡国太子跟亡国公主...是不是...会有些共同语言?” 沐梓筝眸子暗了下来,喃喃的说道,“有些共同语言就够了,就这么点儿利用价值,就足够成为我救她的理由了。人有时候就是贱呐,其实我就是想到时候问她句话...亡国,是什么感觉呢?” ... 不论过程如何,总之皇后是帮着杨抑把这事软磨硬泡的定了下来,皇上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根本就不想再思考任何事,皇后趁乱把崔子晗的事也求旨下来。 黄小龙知道后去了抑王府摔了一通,杨洛生拉硬拽给他带回了将军府。 “你别拦我,我要问问杨抑,凭什么背着我允许崔子晗参与进来?!还有杨抑,他知道边界多危险吗?老子不需要他,谁让他跟我一起的?!” 街上人来人往,目瞪口呆的看着黄小龙,议论纷纷。 “这谁啊?嚯,杨可是国姓,敢这么横冲直撞的喊出来?” “那不是黄小将军吗,嗐,黄老将军还打过抑王呢!”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哥们来说说?” “那还是初建国那时候呢,四王爷不肯好好练武读书,每天往闲书阁跑,那时候闲书阁还叫散人书坊呢,黄老将军揪着王爷就出来了,大街上就打,要不是韩将军正好路过给护了下来怕是要给打坏了。” “诶,你怎么知道的?” “我以前就在闲书阁做工,跟抑王爷还说上过话呢!” “不过现在这是怎么个情况?” “不知道,看起来是抑王和黄小将军闹别扭了?” “嗐,这几个皇子也就这个抑王天天往咱们百姓堆跑,抑王没什么架子,估计也就是跟黄小将军吵嘴了,没什么大事。” ... “跟本王回将军府说,在大街上像什么样子?我皇家威严还要不要了...”杨洛假意威胁,“你给本王小心些,要不然老将军也救不了你。” “我去你....” 杨洛捂住他的嘴,“回府再骂!” 第101章 黄小龙请战6 黄老将军正在院子里喝茶,听着外头的动静眉头一皱,“干什么呢?” “老爷,方才少爷去抑王府了,洛王给生生拉回的府,一进府两人就吵起来了...不是...少爷就开始...质问...洛王...” “这小子,”黄老将军一皱眉,走了出去,“黄小龙!” “洛哥,你别拦着我了!我这么费心费力说服我爹...爹...” “多大了你还这么尊卑不分?!传出去让人家非议,你要害死将军府了!” “老将军,老将军消消气,”杨洛赶紧过去安抚老将军,“我们小辈之间闹着玩,无伤大雅。” “小洛你进去坐,看老爷子教育教育这个小崽子。” “别别别,老将军,咱们一同进去,本王这还没用饭呢,老将军陪本王喝两杯。” “你一个皇子怎么这么委曲求全的?要我说你怎么不找人打断他的腿!” 黄小龙在一边儿上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是我说,爹,我是亲生的吗?” 在杨洛欲哭无泪的表情下,黄老将军高声喊到,“你给老子闭嘴!” 杨抑跟陆铭蹲在将军府某间屋子的房顶上, “啧啧啧,好兄弟,我刚在宫里因为这句话被揍了一通,你看,这不就来陪我了?” “什么话?”陆铭侧目饶有兴趣的看着杨抑。 “就是那句‘我是亲生的吗?’,哈哈哈,我都没想到父皇那么大年纪了还能追着我跑这么久。”杨抑拦着陆铭,“为了这趟我可真是老脸丢尽,那么多宫女太监看着我挨揍,还有刚才大街上那些人说的话你听到了吗?那老头满大街追着我打的事都被说出来了。” “王爷,黄老将军打你你不生气吗?不会...降罪吗...” “来,本王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 杨抑调整了坐姿,还从大袖里掏出来一包点心递给陆铭,“我小时候啊黄老头还是父皇身边的副将,父皇比较忙,母后也要忙着府里的内务。二哥就带着我在府里乱跑,有时候能看到带黄小龙一起来府里找父亲商议要事的黄老头韩老头...还有崔将军他们,他就让延峰哥黄小龙跟我们一起玩。一来二去的关系也好了起来,有时候留黄小龙在侯府住几天,有时候二哥带着我去黄府韩府。 当时跟着父皇的武将有五六个吧,孩子就我们几个。大家得空了就跑来教我们练武,一人给削一把木剑,比划比划的也就有模有样的学上了。嗐,父皇还抱过黄小龙,当亲儿子似的培养。 你知道他的名字怎么来的吗?我母后给我讲过,他出生的时候正好有一个云游高僧途经,人家给了个‘龙’字。可是老头不敢用,怕有心人听了会有祸端。父皇却觉得‘龙’这个字不错...” ........ “诶,老黄啊,黄小龙..这名字不错啊,就用这个吧。” “侯爷,皇上多疑,万一要是深究起来...” “没事,就咱们几个私底下这么叫,这有啥的?为了孩子好,给孩子添大运呢。” “心中无鬼自然百无禁忌,施主往后是要有大作为的。”高僧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第102章 黄小龙请战7 “王爷,怎么想起来跟我说这个?” 陆铭看着将军府的景色,不得不说,虽然是个将军府但是布置的很是雅致。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就说呗,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你去打听打听,哪个开朝武将没打过我?哼,这帮老头,无法无天,我能长这么皮实也是多亏了他们。” “不是...王爷,我的意思是...在这儿说不太好吧?”陆铭一言难尽的环看了一圈。 “啊?这儿怎么了?”杨抑转头看了一眼陆铭,“奥,你说他们啊,没事,都是熟人。” 杨抑拿着一块糕点隔空扔去不远处的大树上,一暗卫利索接住,抱拳致谢。 “王爷,咱们在人家房顶坐着...不碍事吧?” “没事,就内个,”杨抑指指另一房顶的暗卫,“我跟黄小龙救回来的,当时被追杀的都要跳崖自杀了,不巧碰见我俩采草药,一把给拉住了。还有那个,人贩子哪儿买来的。恩...就是那种人贩子,贩卖暗卫的。你猜花了多少钱?才十两!来的时候啥也不会,就比普通的士兵强点。后来我知道他是服过毒,经脉堵塞,花了我不少钱给治过来的,还有....” 陆铭静静听着,很享受这样的感觉,“王爷,您怎么净干些看起来会赔钱的买卖?” “因为...我要是不管他们,他们会死...”杨抑自嘲的笑了笑,“你说,这些人就在我眼前,满眼绝望的盯着我,我...不行,我看不了这些。” “那王爷还要去边界?那是要死很多人的。” “我不去就不死人了吗?”,杨抑反问道。 “王爷,我也见过很多死人。...很多,特别多。”陆铭陷入了回忆,“满地都是血,都分不清那是谁的肢体,所有人的尸体堆在一起。我发了疯的去在尸体当中找我的父母的,还好,母亲的尸体还很完整,父亲的...头,衣服,手臂,腿....还有....耳朵,手指,还有被削去一半的下巴。” 杨抑惊恐的看着陆铭,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陆铭能这么平静的跟他说出这些。血浓于水,即便过了多久,再去回忆那件事都多少会有些激动的吧...为什么,陆铭会这么平静? “我事后几乎每天脑子里都是那个画面,我觉得我的身体被一分为二了。我心里很伤心,很害怕。可又有另外的阴暗的一面,那个我异常冷静,条理清晰。 我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推演了上百上千...不,是上万次。心里隐约猜想到家族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我的家族并不无辜,他们也有过草芥人命,也有过仗势欺人。可是不至于会遭至这样的杀身之祸。后来有一天我想明白了,什么原因都没有,只是因为,我,姓濮阳。” “濮阳?!” 杨抑整个人呆在原地,他曾经找人查过灭族的卷宗,也曾经猜想过陆铭以前的家族,可是...怎么会是濮阳?为什么偏偏是濮阳? “那..大哥...三哥...” “我想让他们死。”陆铭冲杨抑笑了。 第103章 黄小龙请战8 “我想让他们死。”陆铭冲杨抑笑了。 “陆铭...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杨抑有些失控,质问声惊动了将军府的暗卫,大家默不作声的围过来,生怕杨抑受到什么伤害。 “我?我想离开。”陆铭抚上杨抑的脸,“抑王,我知道,您不会阻拦我。” “陆铭!”杨抑用尽全身力气低吼出来,可还是留不住陆铭决然的离开了。 杨洛等人收到消息赶过来时早已经看不到陆铭的身影了。杨抑没有让任何人阻拦陆铭,就这么放陆铭一个人离开了。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二哥...二哥,陆铭走了...他走了...”杨抑失神的看着那半袋糕点发呆,“伴花斋的点心他一直很喜欢,就算是刚用过膳看见了也会吃一两口解解馋,他今天一口也没动,看着我一块一块的把点心分出去...我早该感觉到的...我早该看出来他...不要了。不要点心了..也,不要我了。” “杨家小子,你这是怎么了?”黄老将军不知道其中原委,“谁惹你不痛快了?” “黄叔,对不起。”杨抑强撑着站了起来,“对不起,我不该引起战事,对不起黄叔,或许...为什么我不能和亲呢,我不要皇位,明明我要是娶了以江唐卓就没事了的,皆大欢喜的结局...” “你说什么呢?”黄小龙推了杨抑一下,没想到这杨抑身上一点儿没绷着劲,直接摔坐在了地上,“不是...你他妈到底怎么了?发什么疯?” 黄老将军示意黄小龙少说两句,自己蹲下身看着杨抑。 “怎么了小子?这么没头没尾的跟我来这么一通,叔年纪大了,别什么事等着我猜。” “叔,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很喜欢很喜欢...可是...叔,我好像没办法跟他在一起了。” “哪家的姑娘?”黄老将军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看着杨抑有长篇大论的势头干脆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跟叔说,是皇上皇后不同意还是那姑娘家有什么事?” “不是..叔,他...他叫陆铭。大理寺少卿,陆铭。” 黄老将军的脸一下子就变了,但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稳了稳心神,“小子,你这是...认真的?” “叔,您知道濮阳氏吗?” ... 杨洛面色复杂,田玥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沐梓筝还算正常。三人看着这桌子上喝晕过去的三人,窃窃私语。 “二殿下,这什么情况?把我们俩叫来就...就看着老将军打呼噜?”田玥把自己的披风给老将军盖上,“我天,老将军挺能啊,一把年纪还不服老。” “梓筝,找到陆铭了吗?”杨洛揉了揉脑袋,“这个陆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回京,也不了解他,没什么背景就这么年轻爬上三品,你们查没查过他?” “陆铭出京了。我的人在南城门见到过他。至于背景...这得问抑王,我的消息来的不正当,可信度也不高。还是等抑王醒了再说吧。” 第104章 黄小龙请战9 “你说。”杨洛皱起眉,“等他起来说?人家扔下他跑了他还帮着拦暗卫呢。” “那...那好吧。”沐梓筝面色犹豫,“这个陆大人,好像跟寒泽阁有点说不清的关系。” “寒泽阁?” “寒泽阁,建立十年以上,江湖势力。据说阁主脾气阴郁,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但又似乎畏惧朝廷,从没有跟朝廷发生大冲突。寒泽阁的势力雄厚,朝廷也没有主动试探过寒泽阁。”田玥难得正经,说起寒泽阁有模有样的。 别看平日里的田玥跟普通官家公子相差无二,其实他对大顺的大事小事都很敏感。像寒泽阁这样的江湖势力背景,在他心里倒背如流。 “小抑怎么跟他结识上的?” “这...我们也不知道..”田玥又变回了平常那个样子,“是...黄小龙跟抑王一起认识的陆铭..” “洛兄,别这么着急。”沐梓筝安抚性的给杨洛顺了顺气,“等抑兄醒了咱们问问他。” “也只能这样了....” 再等杨抑醒了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了,黄老将军被皇上叫过去谈事,足足两个时辰才回府。 “小抑?”杨洛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怎么样?还难受吗?” “二哥...” “二哥在呢,要喝水吗?一会儿缓过来了吃些粥,我都让人准...” “二哥..陆铭的?” “...”杨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了,离京了。” “离京...哈,离京了好,父皇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吧?” “杨抑!”杨洛心里生气,“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你都多大的人了?自己喝的烂醉,醒了却第一个想着他,他到底哪里让你这么喜欢?你跟二哥说,你给二哥一个理由,让我能不这么生气,让我能...让我能不再想怎么..杀了他。” “二哥!”杨抑起了急,“不是...不是他的错,他也有苦衷。他肯定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他不舍得走...他爱我的,他喜欢我的...二哥,你别伤害他。” “那现在怎么办?朝廷平白消失了一个命官,多少人盯着这件事呢?我...你让二哥怎么给你填这个空子?”杨洛无可奈何的说到。 “就说他去边界了。”杨抑闭上眼睛。 “小抑,这个谎撒不得。” “我没撒谎,他会去的,我说了,他喜欢我。”杨抑笑了起来,“二哥,等着看,我给你证明,他到底有多喜欢我。” “你...”杨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双臂滑下,杨抑早已是泪流满面。 陆铭...求你...别让我失望... 时间匆匆而过,大军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向大漠进发。这小半年发生的事情有好有坏。 陆铭走时朝廷上议论纷纷了好一阵,被杨抑一句“陆大人身先士卒,抢先去了边界探看情况。谁有异议就滚过去陪他!”收尾。 而后许久都没有传来任何关于陆铭的消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杨抑也一边比一天心慌,他怕他赌错了,他怕陆铭是真的不要他了。 第105章 黄小龙请战10 陆铭这半年过得也很煎熬。 他离开京城,先去了一趟傀儡村。那里的情况很不好,尸体遍地堆放。陆铭无法,留了吴祎钒在傀儡村慢慢处理,自己孤身一人向南而行。 当他到了边界已是一个多月之后,陆铭便衣进了城,却发现当地府衙竟然在城门口迎接。 “诶,陆大人啊!下官可是在这城门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大半个月才等到您,您这怎么自己一个人就来了?连个侍卫都不带,哎呀呀,真是清廉!下官受教,受教!”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陆铭心里有个想法,但是他不敢往哪方面去想,他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希望... “这...嗐,您这不是跟下官开玩笑嘛,抑王亲自下旨说让微臣等着陆大人来安排迎战事宜,等您来了不可架空您的实权,事事要依您的吩咐!陆大人年轻有为能成为抑王爷左膀右臂,下官佩服,佩服!” 陆铭整个人都蒙了,他以为杨抑...不会管他了,也不会对自己抱有希望... 他恃宠而骄,离开前对杨抑吆五喝六,还...让杨抑亲眼看着他离开。他明明这么差...他明明已经装作一副丑恶的样子,可杨抑还是爱他,还是相信他,毫无保留的保护他。 “好,这段时间听本官安排,准备迎战。” ... 这天天气很好,杨抑得到了陆铭到了边界的消息,杨洛憋了这么些天的怒气也散了大半。沐梓筝受任随行,京城也忙碌起来。 “哎,这陆铭还真是死心眼。”沐梓筝穿着水袖在屋里踱步,“我好心让他休息休息,怎么还奔波劳碌的主动往上贴?” “班主,您要是在边界跟陆大人碰上,会不会起争执?” “有什么可争执的?我这是正当交易,他离开让我顺利前往边界,我帮他弄死杨齐,这不是很划算吗?这样他也不用在抑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一切都是不小心,都是意外。大家有来有往好办事,何况现在陆铭心里不定怎么偷着乐呢,白少一仇人还看出来抑兄有多在意他。我要是他,肯定在想怎么跟我建立长期盟友的关系。” “班主英明。” “让咱们的人准备动手吧,我跟陆大人的友好得建立在皇子的血上,真是让人头痛。” “是,班主!” 沐梓筝等那人走后慢条斯理的脱下水袖整整齐齐放回了衣柜当中,“宝贝,最后一次穿了,我会想你的。” ... ——出发那日—— 皇上心中不舍,没有亲自相送。 崔子晗在马车里抱怨,“怎么回事啊,本公主牺牲这么多陪他去打仗,怎么都不过来陪我待会儿?” “公主...将军怎么能行军途中过来坐马车啊?这不让人笑话吗?”赤十一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说到。 这次出行,京中只留了赤八赤九赤十,赤十一和吴祎钒跟崔子晗一辆马车,赤二跟欧阳瑾一辆马车。 其实赤二已经痊愈,但是欧阳瑾一大男人坐马车也没个正当理由,赤二为了不让他吃苦,只好勉勉强强装病钻进马车。 第106章 又见陆铭1 “欧阳瑾,我要喝水。” “欧阳瑾,过来,我给你抹药。” “欧阳瑾...” “欧...”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欧阳瑾捧着本医书脑子发胀,“真后悔陪你去那什么边界。” “欧阳瑾,你有点良心,离了我你这手怎么办?一天三次鬼依,知不知道这大顺,不,这片大陆。除了我还有谁舍得这么给你用?” “我没...” “行行行,我逼着你用的,你是我小祖宗行了吧?来,小祖宗,亲一个....别躲啊,过来过来。” 欧阳瑾绝望的想着以前那个满脸阴郁笑一下都要死人的赤二...这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欧阳瑾啊...” “欧阳瑾~” ... “抑王,这两国交战的战书都没下来呢,咱们怎么这么着急去?” “到时候再去?收尸?”杨抑对那个副将翻了个白眼,“你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诶不是..抑王,您..” “我,我怎么了?”杨抑踹了一下马肚子去队伍前面了。 “您..这也太提前了吧..” “关你什么事,真是的...”杨抑嘟囔道。 ... “沐梓筝,你怎么看起来还挺高兴的?”黄小龙骑着马走两步就要回头看看崔子晗在的马车。 “啊?我吗?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起来有个朋友好像在边界,到时候就能看见了。” “什么朋友?怎么也没听你说过?” “唱戏认识的,这次去边界我有点事问她,还挺期待的。” “你这话要让你爹听见了肯定挨揍,哪儿有人期待打仗的。”黄小龙啧啧两声。 “我爹揍我?哈哈哈,我爹又不姓黄。” “你...去去去,竟往我痛处上戳。” .... “六哥,那个...王爷不是说隗丹妮姐姐也来了吗?” “是。” “你...” “恩?” “去啊!六哥,你是不是傻,多好的...六哥对不起。”赤十二被赤六盯得说不出话来。 “...” “....” “咳,墨色宝石给我几块。” “啊..哦哦好吧...二哥要几块啊?可贵呢。” “两块,可以...嵌在兵器上的。” “六哥六哥,你是不是要给隗丹妮姐姐?我这儿有好多颜色的呢,我觉得红色的嵌在匕首之类的上边好看,扇子嘛,要不要宝蓝色?” “俗,要墨色。” “...”赤十二痛心疾首,“给你给你给你!哼!” —— “诶,六哥,你刚才去哪儿了?”赤十二刚从赤一哪儿讨了几块糕点,因为行军不方便带太多东西,每个人身上也就只有那么几块赤九赤十非得塞进去的糕点,其他的都是干粮。赤十二年纪小,赤鹰所有人都宠着,把糕点都给了他吃。 “送玉石。” “??”赤十二一脸懵,“不是...送谁了?” 赤六一脸狐疑的看着赤十二,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师姐。” “不是..六哥,就...就直接送玉石?” “不然?” “不然你给人家嵌好了送过去啊,你让人家自己嵌啊你...你...还真是...有心意...” “哦,麻烦。” “....”赤十二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个字,“...行。” 第107章 又见陆铭2 此时的皇宫当中。 “皇皇皇...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李公公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皇上...皇上,封地来报,大大大大大皇子...出事了...” “什么?”皇上皇后本来正在用午膳,此时俱是惊了一跳。 “大皇子被被被被刺杀...封地传来消息,快..快不行了!”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朝臣们跪了一地,看着皇上头痛的锤着桌子,大气也不敢出。 “快,把太医院院首送去封地,还有咱们大顺的神医,他不是...” “那个...皇上...罗神医前段日子告了假...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那从太医院选几个资历老的,快去封地救治!” “微臣领命。” ... “大皇子这伤伤的有点重啊...” “是啊,这可怎么办?” “咱们要是救不起大皇子...会不会...陪葬啊...” 人群中一黑衣男子看了一眼众人,转身离去。 ... “鸣绝呢?鸣绝去哪儿了?” “可能是去找大夫了吧...主子的暗卫里也就鸣绝独来独往,有主意着呢。” “那行吧,咱们接着去找害主子的那个人,等鸣绝回来问问他。” “好。” ... 大皇子危在旦夕,神医罗星瀚了无音讯,大皇子的暗卫鸣绝莫名消失.... 京城人心惶惶了起来,皇上的头发又白了许多。 师月赌坊之中。 “师师,我发现这个沐梓筝还挺有意思的,办事又狠又利索,还装的这么好。哎,他要是活着回来了,本阁主还真是想跟他交个朋友。” “阁主,现在抑王去了边界,万一知道了大皇子病危的事,会不会为难铭主子?” “跟兄长又没关系,兄长在边界待了这么些日子,天天身边有人阿谀奉承的,让兄长去安排杀个人可真是为难他了。” 陆泽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师师,大皇子这么吊着一口气也不是事儿,去帮一把吧。啊,对了,以后提醒着我点儿,谢谢沐公子给的手刃仇人的机会,恩....啧,怎么谢呢... ... 师师啊,安排人去北寒认识认识那个天皇吧。” 王梓珅领命退了下午,不禁打了个寒颤,人以类聚...沐梓筝跟阁主可能真的能成为好朋友... ... “主子...”赤一骑马来到了杨抑身边,“大皇子...没了...” “什么?!”杨抑整个人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怎么回事?大哥....” “大皇子被人刺杀,命垂一线。但是没有找到罗神医,最后关头一个自称正在云游的医者到了封地皇子府,说是可以救大皇子。他...赶走了所有人,然后...把大皇子..分尸了。” “分尸...” ... “王爷,我也见过很多死人。...很多,特别多。” “满地都是血,都分不清那是谁的肢体,所有人的尸体堆在一起。” “父亲的...头,衣服,手臂,腿....还有....耳朵,手指,还有被削去一半的下巴。” “我想让他们死。” “我想让他们死....” .... “不...不可能,”杨抑有些失控。 第108章 又见陆铭3 “不...不可能,”杨抑有些失控,“鸣绝呢?快联系他,问他知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死的!” “主子,您怎么了?”赤一有点不明所以,“大皇子他...” “陆铭这些日子一直在边界吗?” “主子,旱城府衙林大人都是定期就跟您书信往来的啊,陆大人确实是一直在边界...怎么了主子?” 杨抑略微放下了心,“那就好...那就好。千万不能是他...” 沐梓筝远远看着这边,笑了下,让一旁的黄小龙有些摸不到头脑。 “笑什么?” “奥,没什么没什么,看着抑兄似乎心情不太好。”沐梓筝随口解释道。 “?”黄小龙没明白这其中的联系,“杨抑心情不好...所以你,心情好?” “啊,不是不是。哈,是想到前段日子,啊,就是还在京城的时候,戏班子找绣娘给我做的水袖,我很喜欢。” “奥...行吧。” ... 远在边界的陆铭还不知道自己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陆泽的信还在路上,而傀儡村的吴祎钒也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准备动身去边界。 “罗公子,这边的事也处理完了,我...我也准备离开了,有缘再见。” “那个...钒姑娘。那个...我,我跟你一起去吧。”罗星瀚有些紧张,生怕被拒绝,“我失踪了这么久,连大皇子故去我都没有回京,现在大皇子的国丧才办完,我现在回去也是要成为众矢之的。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也不宜回京。边界要打仗了,肯定需要大夫,为了大顺,我也得...” “那好吧,舟车劳顿,罗公子受不得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这人赶起路来也没个准,一天一夜不休息都是常事。” “没关系,我受得来,跟你一起就行。” “好。走吧。” ... 距离旱城越来越近,杨抑的心里也越来越没底。陆铭...他... “四哥,还有两个城池就到旱城了,到了旱城咱们做些什么啊?”崔子晗拉着赤十一的手,这段时间她跟十一倒是结了个好友。 “到了旱城...练兵,然后开军事会,然后..诶不是,你问这个干嘛?跟你又没关系。” “我就是看四哥你心不在焉,跟你找找话说。你怎么了四哥?” “没事,你个小丫头别成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天大的事也有我...不,天大的事还有黄小龙呢。” “...所以四哥,你到底怎么了?我看自大哥走之后...我..我也有点担心皇上皇后。会不会心里难受啊。” “不是,你不明白。父皇会难过,但是...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杨抑烦躁的回了自己屋中,这是他们途中最后一次休息了。三天后,他就能看到陆铭了... ——皇宫之中—— “参见皇上。”胡子枫跪在殿前。 “恩,起来吧。” “皇上,臣受命去查大皇子死因,可惜查出动手的人都是江湖散客。还有那个大夫,臣在封地的一口井里找到了他的尸体。” 第109章 又见陆铭4 皇上疲惫的坐在龙椅之上,“朕知道了。” “皇上,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胡子枫这话说的颇有些耐人询问的意思。 “说吧。”皇上冷眼看了胡子枫一眼,皇上心里清楚这个胡子枫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两个还要天天对着装,也是挺让人烦闷的。 “臣在大皇子的封地听到了一些传闻,然后臣顺着这条线查了查,有些事臣想着皇上应当知晓才行。就比如,大皇子的母妃似乎是跟...嗐,不过这事怎么可能呢,应该就是些不切实际的传闻,还是不污了皇上的耳朵才好。” “有话就说,遮遮掩掩的像什么样子?朕最看不得你们这些欲言又止。” “那臣就说了,还得先请皇上恕罪。封地上有传闻说,大皇子的母妃似乎是跟自己的妹夫..” “放肆!” “臣有罪。”胡子枫从善如流的回应,似乎还有些小惬意。 ... 不知情况的众朝臣第二日早朝十分煎熬,许尚书这官职一降再降,大家都以为是因大皇子故去皇上不再重视许家,直到传来许贵妃被降为答应时朝臣们才觉出不对劲,不过大家怎么也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大哥这事拔出萝卜带出泥,幕后之人还真是够狠。大顺朝廷还是第一次出这么大动静。” 杨商在自己的封地城墙之上遥望京城的方向,“这事会不会跟四弟有关系呢...他也要那个位置吗?” ... 杨抑这边并不太平静,从屋中睡了一觉醒来,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 “你怎么来了?” “王爷,对不起。”陆铭明显是快马加鞭赶来的,眼中布满血丝。 “你在这儿多久了?”杨抑克制着自己,手心已经被自己掐白。 “没多久,我刚到两个时辰,我...太想见你了。”陆铭试着向杨抑走了两步,却见杨抑退进屋里。“王爷...” “来,进来说。” 陆铭有点发蒙,杨抑...杨抑为什么在躲他? “那个,你这半年在边界怎么样?”杨抑跟陆铭分坐在桌子两边。 “我挺好的,该做的都做了,你去了能直接进战备,其他的不用费心。”陆铭见杨抑没有说话,喉咙发紧,“那个...我,我也储粮了,还有兵器,也在找人准备,已经准备九成了。这三天大军在路上也就能准备出来了。” “还...还有,我想着你要来,收拾好了院子,能直接住进去...” “还有....” 陆铭实在是想不出能说什么了,反观杨抑还是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王爷,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杨抑笑了一下,“生气,然后想你,想你也生气。大哥没了,可是你一直在边界,我很高兴。但是大哥是被人分尸死的,我想到你走的时候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又生气了。还有啊,陆铭,下一个...是三哥吗?” 陆铭有些不知所措,“王爷,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你相信我。” 第110章 又见陆铭5 “本王知道,你这段时间都在边界,不会有时间安排这件事。可是,寒泽阁呢?”杨抑现在的手很冰凉,“本王听说了大皇子是被分尸的之后...本王很难受,本王怕跟你有关系,怕见到你之后你还是会像在京城那样逃走。本王也很想相信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杨抑心情似乎很平静,缓缓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濮阳氏的过往本王问过黄将军,你报仇没什么不对,本王没办法怪你。” “王爷,真的不是我..”陆铭小心翼翼的握住杨抑的手,“你信我,我...我怕我动手杀杨齐你会生气,怕你会离开我,我...我不敢动手。” “那你为什么离开京城?父皇本意是要下令抓你的,你离开京城都没有向父皇请辞,就以那种方式来通知我一声就离开了,还在走前跟我说了那些。陆铭,你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陆铭想要不然干脆全盘托出,这半年他每天都在后悔,他尽心尽力处理边界的事就是想让杨抑能念着点儿他的好可以不怪他,但是这些事就算他不来做杨抑也能做好。他手上一点筹码也没有,他刚才握住杨抑手的时候只说了这件事不是他做的,并没有骗杨抑说这件事跟自己毫无关系,应该...不算欺骗了他吧? “抑兄?”,沐梓筝的声音蓦然响起,让陆铭把那话咽了回去。 “怎么了?本王现在有事要处理,不重要的事一会儿再说。”杨抑回应道。 “臣听闻陆大人赶来了?”沐梓筝紧接着说道,“是这样,臣奉命随军,按理说旱城的准备事宜应当是臣的分内之事,听闻陆大人早已按部就班的准备好,臣想跟陆大人道个谢。” “沐大人不必道谢,同为大顺朝廷命官,在遭遇外敌时本就应当同心协力。”陆铭在心中叹了口气,以前是他小看沐梓筝了,这人有心计有手段还能在杨抑身边蛰伏这么久,自己早该对他设防的。 “好了,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梓筝,我还有事跟他说。” “好,那臣先退下。”沐梓筝对着紧闭的房门挑了挑眉,从容的离开了。 “你接着说。”杨抑轻咳了一声。7 “因为...我有些事要处理,关于寒泽阁,傀儡村。” “...”杨抑笑了下,“行吧,走,先用膳。” 陆铭看着杨抑离开了屋子顿时身子一松,一点力气也提不上。他知道杨抑不会信这套说辞的,可是他没办法,他不想离开杨抑,也不想放下仇恨。 ... 大战在即,两国边界十分紧张,沐梓筝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大漠国土,心里满是算计。 “本来谁输谁赢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但是...这下子只好想办法帮大顺赢这场战争了。” 陆铭走到了他的旁边,“找我来有什么事?” “陆大人做事不太地道啊,三天前跟抑兄在房间里想说些什么?不是要出卖我吧?” 第111章 又见陆铭6 “沐公子想多了,在下不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陆铭面不改色的说道,“沐公子叫我过来应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抓紧时间说正事吧。” “恩,正事啊。”沐梓筝状似在思考一般,“这样吧,我把杨商的命也送你,你让寒泽阁帮我把那个以江唐卓送来。” “以江唐卓?两军交战,我大顺做不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传出去免不了天下人笑话。” “诶,别那么着急拒绝,大顺这一战是无论如何也要赢的。小生的意思是说等大漠亡国之时寒泽阁帮我把以江唐卓救出来,陆大人要是替寒泽阁出面应下来,杨商的人头您陆大人想什么时候要小生就什么时候送到。如何?” 陆铭舔了舔嘴唇,大漠这边气候干燥,让人也有些热血上头。 “沐公子,在下有些不懂的地方。第一,沐公子怎么能保证我大顺一定能赢?虽然在下是大顺人,也对自己服务的朝廷有信心,但是沐公子这话未免有些狂妄。带兵打仗还是应该谨慎为上,沐公子可别太过于自满。第二,沐公子是什么时候跟以江公主有了交情?为了把以江公主救出来不惜给在下做出这样的保证?第三,沐公子,我替寒泽阁出面?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在寒泽阁可是一点实权都没有。” 沐梓筝毫不在意的听着陆铭的话,甚至还吹起了他带来边界的玉萧。 一曲作罢,沐梓筝跟陆铭往城墙下走。周遭的人不多,不然一定会有人会发现,此时的陆铭不太对劲。 “陆大人,有些事咱们可以暗通曲款互通有无。可是有些事,秘密就是秘密,心结就是心结。就比如说小生从来没问过陆大人您为什么要杀大皇子三皇子。还有些事呢,交易就是交易,就比如说...”沐梓筝微微靠近陆铭,压低了声音,“阁主从来没有追究我当初救了以江唐卓的事甚至还有意向跟我合作,因为,这只是交易。” 陆铭看向沐梓筝,原来那晚以江唐卓莫名其妙成了王骆瑶是这个沐梓筝做的, “你怎么做到的?”陆铭不可置信的看着沐梓筝,他为什么一点察觉都没有? “看来陆大人没有认真听我刚才说的话,不过没关系,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愿意向陆大人透露一些。陆大人,你怎么没有好好想想,为什么...就跟我走下了城墙呢?” 陆铭瞳孔紧缩,是啊,他怎么会这么自然的跟着沐梓筝下了城墙?不对,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来的了! “陆大人,我想我的诚意已经够了,就看陆大人愿不愿意跟小生做这场交易了。刚才陆大人问了我三个问题,第三个问题的答案啊...啧,寒泽阁...是谁,寒了泽?” “你到底什么意思?!”陆铭惊恐的看着沐梓筝的背影越来越小,可是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直到沐梓筝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恢复了正常。 第112章 又见陆铭7 那天晚上,陆铭躺在床上许久都没有入睡,沐梓筝的话像梦魇一样萦绕在耳边... “有些事,秘密就是秘密,心结就是心结...” “这只是交易...” “是谁,寒了泽..” “是谁...” 陆铭猛地从床上坐起,不停地喃喃,“是我...是我..” ... 杨抑站在窗前看着月色,隔壁院子就是陆铭在的地方,可是他现在跟陆铭的关系实在是太尴尬,即便他现在想陆铭想的睡不着也还是不能跨越这一道院墙。 “主子,鹰一归队。”一黑色劲装的男子从暮色而至,给杨抑的黑夜里带来光亮。 杨抑都来不及告诉赤鹰们鸣绝回来的消息,就急忙把他拉进了屋子。 “鸣绝,怎么样?大哥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主子,大皇子被江湖人士刺杀成重伤,而后被自称大夫的人杀害,属下赶来前去了京城一趟,赤八等人让属下转告主子,许贵妃一族已然没落,原因还没有查到。皇上那边似乎很忌讳这件事,所有章程都是李公公亲力亲为,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所以实在是不好深查。另外,师月赌坊已经关停了,据说是坊主有事要远行,咱们的人没查到踪迹。” “江湖中人?跟寒泽阁有什么瓜葛?” “并无。”鸣绝说的斩钉截铁,“主子,那些人都是江湖散士。主子您对江湖上的事可能不甚了解,寒泽阁这种有门有派的组织不会用散士,他们做什么事都是用自己门派的人。况且寒泽阁在武林敌友各半,简单来说就是信用不高。除了那些走投无路的,恩...就是背着血债被人追杀的或者是被一致排挤的这些人,其他的散士不太会接寒泽阁这样的门派发出来的令子。而那天截杀大皇子的有近百人,没有一人身上有寒泽阁的标志。” “那个大夫呢?”杨抑握着杯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去隔壁找陆铭了。 “那人也不是,说来奇怪,那人杀了大皇子之后就死在了封地的水井里。没有挣扎迹象,像是自己甘愿这样做的,倒像是武林中邪教的教众。他们信仰很坚定,认为教主就是上神。为了上神的命令甘愿去死是经常的事。” “好,我知道了。去找赤一他们吧。鸣绝,欢迎回家。” 杨抑拍了拍鸣绝的肩膀就要往外走,鸣绝却开口说道, “主子,我...还能回赤鹰?” “恩?你有私事要离开?娶媳妇了?”杨抑回头,勉勉强强施舍给自己这个许久未见的暗卫挤出一点点时间,“不会吧你,这么朝三暮四?去赤鹰院一人一嘴巴子都能给你抽清醒。” “不是...属下的意思是说属下跟了大皇子这么久...主子不用排异吗?” “奥,让赤十一盯着你吧。自己跟她说去,自觉点啊,别跟我这儿耍什么心思。”杨抑心情不错,还能开两句玩笑,翻墙就离开了。 “...恩,好..”鸣绝的脸有点红,去了赤鹰在的院子。 第113章 又见陆铭8 “陆铭,你,睡了吗?”杨抑压低了声音在陆铭所住的屋子门口问道,“那个..我能进去吗?我有点事跟你说,我..” “进来吧王爷。”陆铭的声音从屋中传来,杨抑听着不对劲,立马推门进去了。 “你怎么了?”杨抑吓了一跳,陆铭的头上都是汗,刚才的声音中也有一丝颤抖,“你做噩梦了?是不是我半夜过来惊着你了?我...” “王爷,王爷!”陆铭爬着搂住杨抑的腰,“王爷...” “我在呢,怎么了王妃?”杨抑一下一下给陆铭顺气,“没事,我在呢。” 听着杨抑这话陆铭终于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这半年以来再累再委屈都不重要了,“我...杀人了。陆泽....不是陆泽了。” “陆铭?你说什么?”杨抑听不懂陆铭话里是什么意思,但是陆铭的情绪太过于激动,根本就劝不住哄不好,只能低声安抚着。后来杨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总之再一醒来就已经很规矩的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而陆铭却没有在身边。 “陆泽,不是陆泽。”杨抑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不是陆泽?那是谁?” “王爷你醒了,”陆铭端着饭菜进来,“用膳吧。” “你...没事了?”杨抑揉了揉疼痛的脖颈,“本王的人跟本王说大哥的事跟寒泽阁没关系。” “啊...是,没关系..”陆铭心不在焉。 “你昨天那句话什么意思?”杨抑皱眉看着陆铭,“陆泽,不是陆泽?那是谁?” “没什么..瞎说的。”陆铭冲杨抑笑了笑,“来用膳...” “陆铭!”杨抑气愤的打断了陆铭的话,“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我想从你这儿听句真话就这么难吗?我昨天刚听了来报我就急急忙忙的来了你这里。我想着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什么也不想管了我就想跟你好好的,你呢?现在还瞒着我,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 杨抑头脑一热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又补了一句,“陆铭,我还会对你很好,因为我喜欢你。可是...那个可以跟我谈天论地无所不说的陆铭,暂时...不会出现了。” 陆铭面无表情的听着杨抑说完这些摔门而去,自己盛了白粥坐下来慢慢吃着。 ... 濮阳氏刚没落之时陆铭陆泽遭人追杀,二人到了一片森林当中迷了路。陆铭背着陆泽走了很久很远才找到一个可以栖身的干净山洞。 “兄长,别管我了...你自己可以走出去的,别带着我这个累赘。” “别说话了,你在这儿歇会儿等我,我去找些吃的和干柴,听话啊。” ... “兄长,我不能拖累你..”陆泽在山洞里坐了一会儿,慢慢站起身离开了。 ... “陆泽?小泽?!”陆铭找了干树枝和一些野果子回了山洞,却早已看不见陆泽的影子。 ... “陆泽!谁叫你乱跑的?!”陆铭在一条河边见到了陆泽。 “兄长...” “陆泽,你跟我是濮阳家最后两个人了,你给我惜命一点!” 第114章 又见陆铭9 “兄长...我,不想为家族报仇了...我拖累兄长了...我,我太没用了。” “你这是什么话?濮阳家侥幸活下来咱们两个,不是你说去死就去死的。你想让濮阳家绝后吗?!皇子又怎么样?我濮阳家没有犯下诛九族的罪名,即便是他皇子也不能平白无故就将我族屠杀。濮阳泽,家族先人庇佑你我二人活下来,你就这么想去死?你太让我失望了。呵,改了名就真的忘了本?我对你很失望。” 陆泽被陆铭说的眼圈发红,“兄长,对不起...” “濮阳泽,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的名字。你记住,以后你就是陆泽,在报仇之前你我二人不配用濮阳这个姓氏。”陆铭从怀中找出一株草药,“无归,本以为我自己用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你也需要。” “兄长,这是什么?” “让人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想着自己印象最深的事情,对它产生执念。小泽,本来我不想把报仇的事情压在你身上,可是你今天这样消极真的很让我痛心。小泽,你还小,可能家族被灭的事情随着时间会在你的记忆里被消磨掉。兄长没有逼着你跟我一起筹谋报仇的事的意思,但是兄长希望你能记住这件事,不要再随随便便就放弃甚至于轻生。” 陆泽跟着陆铭回了山洞,当天晚上,陆泽与陆铭都用了无归。 陆铭单单知道无归可以加深自己的执念,不知道的是无归是一种伴生草药,其根与其他草药连在一起,陆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小心误食了另一种草药的根,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等着再一醒来就忘记了很多事情,记忆退回了被追杀的第二天。 “小泽,咱们这是在哪儿?” “兄长你...好些了?”陆泽看起来很紧张,伸手探了探陆铭的额头,发现温度已经正常了才放下了心,“兄长昨天晚上发烧了,我今早起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小泽,辛苦你了...家族被灭之后跟我这跑了整整一天,早上还得起来照顾我..等兄长为家族报仇后,咱们就去投奔巫马氏,这段时间你可得保护好自己,要是兄长不幸遇到什么事...就...别救了,保自己的命要紧。尤其是如果我不在了,你就不要再报仇了,知道吗?” 陆泽表情复杂,这话不是跟自己说过一遍吗?怎么一模一样的话被兄长又说了一遍? “兄长,你还好吗?” “怎么了小泽?不过咱们怎么会在山洞里?我体烧的时候有人追来了?从客栈把我带来到这里...小泽,是不是累坏了?” 陆泽一言难尽,他大概猜到陆铭是怎么了,不过记忆怎么偏偏是从出逃到昨天的的没有了?那因为那个无归吗... “兄长再休息会儿,我去采些野果子什么的,等兄长好些了咱们接着赶路。” “好,小泽,别去太远的地方,兄长会担心。” “恩,我去去就回。”陆泽心里一暖,这样的陆铭真的..很像他梦里的那个。 第115章 又见陆铭10 陆泽这一晚上睡得很安稳,梦里都是小的时候陆铭对他种种的好。 兄长替他被罚抄诗文.... 兄长坚持让他一起听私塾不用每日辛苦的去学堂.... 兄长把他接到正室的院子来住.... 兄长听到他管他的亲生母亲叫了娘而不是姨娘,但兄长没有生气,兄长说他叫的很对,但这称呼可不能再让别人听到..... 兄长把他从冰湖里捞出来然后狠狠的训诫,他什么都不敢说,其实他天生的不畏冰寒,可是兄长训诫他的时候他心里高兴。 “这...是我的执念?”陆泽一边在林中走着一边想。 可是...我的执念为什么是兄长?那兄长的呢?应该是被灭族的事吧,不然记忆也不会截止到那天。可是,执念是什么意思?兄长的执念是报仇,他的目的还有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报仇。我呢?我梦到的都是兄长...我... 陆泽无意之间瞥见一株草...那是,无归!不知道为什么,陆泽鬼使神差的摘下了那株无归。 当天晚上,陆泽看着睡去的陆铭有些想笑,“兄长啊,训了我一顿睡了一觉就忘了可不太好啊...不过,兄长,为什么我的执念是你?这样...不会遭天谴吧?哈哈,天谴不天谴的,怕是兄长会先谴责我吧。” 陆泽把采到的那个无归随便折了折扔嘴里嚼了两口就咽了下去,“兄长啊,如果还是你,那我就认这命了。天谴这东西我就受着就得了,兄长什么也不记得也好。” ... 陆铭从回忆中把自己强拉回来,看着眼前那碗粥发呆。 “可是我为什么只记起了这一段?还有一段怎么..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沐梓筝怎么能让我记起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沐梓筝问我是谁寒了泽...寒泽...不对,我本来记起来了...我本来已经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才不过是过了一夜而已,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杨抑见陆铭很长时间都没从屋中出来,心里着急,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只好装作要拿东西去而复返。却见到陆铭身子发抖看着地上被打翻的粥。 “陆铭,你怎么了?”杨抑顾不得其他,上前抱住陆铭,“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是不是..说的话太重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就是想让你跟我说点实话...你要是实在不想说的话,我想让你直接告诉我你不想告诉我而不是骗我,我是这个意思,不是...” 陆铭猛地推开杨抑,“别..别碰我,不行,你是不是疯了!” 杨抑愣在原地,“陆铭...你,就这么讨厌我了?” “你给我出去,这都是假的,是你执迷不悟...你不能再这样了...” 杨抑退开几步,“行,我出去,你别太激动,我看你现在也有点不清醒,我晚上再来找你聊。不管是不是假的,陆铭...我爱你。” 陆铭眼神中一片混沌,朦胧不清。这种感觉...跟陆泽给他吃那个药的时候一样..身上的痛让他想直接去死。 第116章 决裂1 过了很久陆铭才清醒过来,看着自己手上被碎了的碗割出了血口皱起眉,为什么没有服药也会有这种反应?况且也根本没有入夜,自己是非常清醒的情况下被梦魇困住,还有...他怎么依稀记得有人来过? “主子!”吴祎钒跑了进来,“您怎么样?怎么属下不在的这段时间主子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罗神医,罗神医快帮我主子看看。” “好。”罗星瀚拿着医药箱走了进来,帮陆铭整理手上的伤口。 陆铭意识不太清楚,想着刚才吴祎钒跑了进来自然而然的觉得刚才的那人也是吴祎钒,便没有多想,“没事,不知道为什么犯了病,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主子,您不是只有在用了那种药之后才会犯病?”吴祎钒有些着急,“罗神医,麻烦帮我主子看看。这么多年了找了好多大夫都没办法,主子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好,我给陆公子把把脉。”罗星瀚诊看着陆铭的脉象,摇摇头,“陆公子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刚才钒姑娘口中的那种药应该是无归,无归只有食用当天晚上有药效,没有一点会留在体内的毒性。陆公子这个情况应当不是因为草药或者体内的病情导致。” 陆铭摆摆手,“没事,挺过来就好了,还能想起一些事情。” 吴祎钒点点头,开口问道,“主子,您想起什么了?” “钒,当初我将你安置在平阳城,之后我是怎么去找你的?我当初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当时我也还小,主子家里出事后就来平阳别苑找我,但是当时主子好像...跟阁主闹了点不愉快。”吴祎钒陷入回忆,“主子有段时间一直躲着阁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和好如初了。后来我也问过主子,但是主子您一直也没跟属下说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钒,我记不起来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了,怎么才能把记忆找回来?” 陆铭觉得很头痛,他有种直觉,自己今天犯病跟那段记忆有关系。 “主子,那也是您小时候的事情了,过去这么长时间不记得也正常。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很奇怪属下也不会记到现在,而且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属下也想不起来了。” “不行,我得去找一趟沐梓筝。”陆铭站起身,“罗公子,欧阳公子在后边的院子里,劳烦你带钒过去找间屋子住下。” “诶,那个..陆..”罗星瀚没拦住陆铭,只好和吴祎钒去了后院。 陆铭找到沐梓筝,此时沐梓筝正对着院里的树唱曲儿。 “沐公子。” “呦,陆大人,听小生唱曲儿来的?”沐梓筝心情不错,语气不免得有些轻佻。 “交易,我还要加个条件。”陆铭没他这个好心情,开门见山说道。 “陆大人,小生这儿敞开门做生意,您当我这儿做好事呢?”沐梓筝笑着说道,“您这个条件得要小生半条命的,以江唐卓么,啧,她不太值这个数啊。” 第117章 决裂2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陆铭戒备的眯起了眼睛,“还是说你就是在这里等我加码?!” “恩...两者都有吧。”沐梓筝摇了摇折扇,“无归的伴生里最不可能出现子有,偏偏陆大人时运不济,千千万之一的可能性给陆大人撞见两回。啊,也不是撞见两次,第二次应该是阁主大人亲自寻来的。” “子有?那是什么?”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陆铭心情不是很好,自己运气不好这件事从逃亡那天起就一直没有停过,想来还要跟着他一直过后半生。 “陆大人啊,”沐梓筝无奈的笑了笑,“咱们二人可不是朋友,您要是真的想白得,把抑王叫来跟我谈,这半条命就算我白给您了。” “...”陆铭想着早晨跟杨抑闹了一通,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去找杨抑说这件事?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是怎么个情况,现在跟杨抑说这事不是找不痛快吗? “你要什么?我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救以江公主这件事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 “嗐,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我给陆大人一条命陆大人也得还我一条命。等有一天抑王带兵抓捕我的时候,希望陆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一次。” “我...我怎么能左右的了抑王的心思...”陆铭深呼出一口气,“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跟抑王像以前那样。而且就算我真的有那个能力,放你一次?到时候怕不是要纠缠不清。” “陆大人怎么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有信心呢?”沐梓筝放声笑了出来,“陆大人,您知道吗?我啊,在家里是庶子。按理说我是不应该有机会跟抑王走这么近的。可是抑王从小就好玩,来过我戏班子搭的台子听戏,还追着我让我做他媳妇儿。不过陆大人可别乱吃飞醋,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根本没过心的。 后来呢,抑王知道了我是沐家的小儿子,就开始每隔几日来沐府找我。那时候我...我爹,” 陆铭皱起眉头,他觉得沐梓筝说“我爹”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些不自然,就好像...再说一个陌生人?亦或者是父子二人感情不太好? “那时候我爹还不是左丞,好多人说我抱了杨抑大腿不肯撒手。‘一个庶子也配跟抑王走这么近?’,类似于这样的话有很多。我想也是,那时候抑兄身边都是什么人?洛王,黄小将军,韩家独子还有田家那位和汪宇坤。田玥汪宇坤可能是身份跟我相差最少的了,可田玥至少也是个嫡子,而且母家跟皇后娘娘有些表亲。 汪宇坤就更不用说了,国库里五之一的钱都是他家孝敬的。我呢就是靠着这样不入流的手段不规矩的跟抑王成了朋友。” 沐梓筝眼神灼灼的看着陆铭,可陆铭却没有明白,“所以呢沐公子?你想跟我说明什么?” “啊,小生的意思就是,不巧,不能聊下去了。”沐梓筝一把将陆铭推开自己两步。 第118章 决裂3 “什么?”陆铭没反应过来,“你干嘛?”陆铭被推着一没站稳坐到了石凳上。 “陆大人,下回听戏要提前跟小生说啊,这样子小生好准备。” 陆铭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下意识的掩饰道,“在下只不过是想来跟沐公子商量一下旱城的治安,不巧打扰沐公子吊嗓子了。” “不过陆大人刚才的提议确实不错,不如晚上与小生去城中布防看看?” “那是自然,分内的事...”陆铭一口答应下来。 “陆铭。”杨抑压抑着愤怒,“你晚上有事了?” “王..王爷..”陆铭回头,“怎么了吗...?” “哈,没怎么,只是想着你连跟本王好好聊聊都不愿意,有些自嘲罢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陆铭本就心里烦闷,听着杨抑没由来的一番话更是委屈,“王爷,您要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聊可以随时找我,怎么这般污蔑别人?!我几时说我不愿意跟王爷聊了?臣是在跟沐公子说重要的事,如果您晚上要找我那您大可以好好的跟我说,不必这样。微臣就算是驳了沐公子的好意也会先找王爷,怎么王爷连这点都不信我?” 杨抑没说什么,转身往回走去,“陆大人贵人事忙,本王就不叨扰了。梓筝,晚上上我院子里来,有事商议。” “微臣领命。”沐梓筝揖了一礼,“陆大人同去吧,正好这旱城的事陆大人比较了解。” “我...”陆铭本想顺着沐梓筝给的台阶下去,却被杨抑打断。 “随他吧,保不准陆大人临时有什么事又不来赴约,叫别人白等!” 陆铭看着杨抑走远,再也忍不住,甩袖离去。 杨抑回了院中的时候发了一通火,连过来汇报的赤一都没殃及。 “主子,属下给您汇...” “出去。” “啊?”赤一有些懵,杨抑可从来没有这样无缘无故训斥过赤鹰。 “出去。”杨抑缓了口气,“一会儿再来,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是。”赤一回了赤鹰院,正巧看见了吴祎钒罗星瀚。 “钒姑娘,这院子只剩两间小屋子了,不然在下跟姑娘换换,反正在下平日里也没什么时间回来休息。” “不用了赤一公子。”吴祎钒四处看了看,“对了赤一公子,欧阳大夫在哪儿?” “他跟赤二住旁边的那个小院子,那院子就两间屋子能住人正好给他和赤二住。”赤一挠了挠头,“我还正想去找一趟赤二,主子这情况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会儿得找赤鹰开个会才行。” “王爷怎么了?刚才我家主子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两人吵架了?”吴祎钒跟着赤一往赤二住的院子走去,罗星瀚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也许吧。”赤一点点头。 转眼间二人就来到了赤二住的院子,看着赤二惬意的坐在院子里看着欧阳瑾整理药材均是一阵无语。 “咳咳,赤二,来赤鹰院。”赤一叫了一声就离开了,他可不想在这儿别扭。 第119章 决裂4 吴祎钒莫名其妙的看了赤一一眼,这么着急走? “啊,欧阳瑾,陪我过去。”赤二懒懒的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药架子前一把揽住欧阳瑾,“早去早回,你师弟还等着你回来叙旧呢。” “放开我....”欧阳瑾有气无力的说到,这些天他不断拒绝,赤二不断死不要脸,他都快放弃了,“你自己去,我得把这些药材都晒好,过些日子行军打仗需要用的药材会很多,这些能止血的我得尽早准备。” “罗神医不是来了吗?”赤二耸了耸肩,“人家是神医,你个黄白医生跟着凑什么热闹?” “什么叫黄白医生?你会不会说话?!”欧阳瑾甩开赤二,“从认识你到现在我管你要过一文钱?说了让你自己去,我跟师弟有话要说。” 罗星瀚跟吴祎钒心里猛地点头,对对对,赶紧走吧!受不了! “欧阳瑾啊,你陪我过去又怎么了!” “起开。” “欧阳瑾,你这人怎么下了...唔...” 赤二被欧阳瑾捂着嘴丢了出去,“早去早回。” 赤二听到这话才稍稍得到安慰,“行,等我啊。” 罗星瀚跟吴祎钒进了院子,“师哥,我过来问你点事。” “恩,你说。”欧阳瑾接着整理药材,罗星瀚也过去帮忙。 ... “今天主子从陆大人的院子出来后就不太对,你们谁今儿个见过主子?”赤一看着院中众人问道,“对了,鹰一,大皇子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跟陆大人有关系主子才会这么生气?” “陆大人是谁?就是主子那个喜欢的?”鸣绝给赤十一顺着头发,“跟他会有什么关系啊?主子只问了我这件事跟寒泽阁有没有关系,没提过陆大人啊。” “寒泽阁?”赤二皱了皱眉,“跟寒泽阁会有关系?主子为什么要这么问?” “寒泽阁跟大皇子有些恩怨,是我无意中听见的。陆大人不也跟寒泽阁有关系吗?” “可是那件事明明跟寒泽阁没关系啊,我昨天跟主子说过了,不可能是寒泽阁。”鸣绝说道,“那个陆大人到底是什么人啊?跟江湖势力有关系还能入朝为官?不会是主子见色起意给安排进朝廷里的吧?” 鸣绝一通发问倒是引起了赤六的主意,“见色起意...” “你别瞎说。”赤十一拍了一下鸣绝的头,“是陆大人来京城做官后才跟主子认识的,主子很喜欢陆大人的。” “行行行,你说得对。”鸣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我觉得主子也就是一时生气,等冷静下来就没事了。” 鸣绝见众人都不说话,又接着开口,“诶赤二,内个欧阳瑾...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看看?” “干嘛给你看?”赤二挑眉反问,“小十一,你得看着点你家那位了。” “嘁...”鸣绝刚想调侃两句就感觉到头上一阵疼痛,“我去,真打啊...” “行了你们,欧阳瑾他师弟来了,给他们时间多聊会儿,我去看看主子。” 第120章 决裂5 “杨抑,你到底要干什么?!” 赤二刚到杨抑的院子就听到陆铭的声音,赤二无所谓的笑了笑,跳上树干躺下,静静地听着。看来这俩人是真的出问题了。不过...随便吧,寒泽阁将他兄长从地下挖出来的事他永远也忘不了。陆铭虽然跟寒泽阁的交集不大,但是他也对陆铭提不起好感。 “杨抑,我过来不是跟你争论的,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私下里不能说清楚要跑到别人的院子里跟我吵?”陆铭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你这样真的很过分,有什么事你明明白白说出来不行吗?” “陆铭,你能不能搞清楚,本王跟你说了晚上本王去你院中找你说清楚咱俩的事,你当时是怎么跟本王说的?”杨抑看着陆铭气的发抖,自己却莫名很冷静。 “陆铭,你接受不了本王的亲近可以直说,这一出接着一出的你想干嘛?戏耍本王?” “你等一下...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要晚上来找我了?”陆铭的手有点发抖,怎么办...又要开始了...“抑...我,我不太舒服...我先回去...我一会儿再来。” 杨抑看着陆铭踉踉跄跄的跑出去,说不关心是假的,可是他现在追出去算怎么回事?再一次跟陆铭妥协?杨抑狠狠攥住折扇,逼自己忍住不去想陆铭。 赤二看着陆铭出去院子,略一思考后也跟了出去,却见陆铭出了院子后晕倒在了半路。 “喂,陆大人...您这...啧,让我很难办啊。”赤二啧啧啧几声,给陆铭扶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扶回了杨抑院中。 “主子,陆大人晕倒了。”赤二懒懒的喊到。 “什么?!!!”杨抑推门冲了出来,“怎么回事?” “属下不知道,不过想着陆大人这样我给扶他院儿里可能会...恩,有点危险,就拎过来给您看着吧。”赤二把陆铭往杨抑身上一扔,“属下回去了。主子啊,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您看我跟欧阳瑾就从来没有这种事。还有内寒泽阁跟陆大人关系再复杂也不是一体的,您真打算把陆大人完璧归赵还给寒泽阁?” 杨抑瞪了赤二一眼,抱着陆铭进了屋。 “小泽...小泽你不能这样...” “什么?”杨抑俯身过去听陆铭梦魇一般的说着。 “小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泽....离我远点!陆泽你会遭天谴的你不能这样!” “小泽...别跟兄长开玩笑了...” “陆泽你不能再执迷不悟了,你是不是疯了!你不能再这样了...不能...” ... 杨抑听着陆铭的话心里十分后悔,自己是干了什么王八蛋的事?这么看来杨抑早上是根本不知道来的是自己?那自己这大半天是在干什么?竟然还当着沐梓筝的面那么说他... ... “濮阳泽,我不...不吃无归...你...” “濮阳泽...” “濮阳泽,你一直都是在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丢了一段记忆...” “把我当傻子戏耍好玩吗?!” 第121章 决裂6 其实这次陆铭是想起了不少事,其中有不少都是关于陆泽的。 其实陆泽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他记得家族没落之前..... 他替陆泽罚抄诗文.... 他坚持让陆泽一起听私塾不用每日辛苦的去学堂.... 他把陆泽接到正室的院子来住.... 他听到陆泽管他的亲生母亲叫了娘而不是姨娘,但他却跟陆泽说只要这称呼可不被别人听到就可..... 好像还有一次,他把陆泽从冰湖里捞出来然后狠狠的训诫了他,陆泽当时低着头什么都不敢说。 可是他跟陆泽的关系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剑拔弩张?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家族被屠?还是.....跟那件往事有关? 也有一些事关于杨抑的。 “抑,我要是利用你做了什么...” “本王说了,本王收尾。” ..... “王爷,寒泽阁阁主于我是救命之恩,若可以的话,还是请王爷留他一命。” “好。” .... “没事,我在呢。” ... 陆铭醒来,正好看到杨抑坐在一旁,“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这是在本王的院子,刚才你出去后就晕倒了。”杨抑自责的不得了,“怎么了?生本王的气?是...是本王错了,还当着梓筝说你...是我错了。刚才欧阳瑾来过了,他说你以前用过子有无归,有些记忆是记不起来了,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想把你的记忆找回来。但好像方法不太对,只是帮你找到了这其中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目前还是想不起来,不过会有所感觉。” “恩,好。”陆铭好像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病情,随口应付了两句。 “你休息,我去处理些事情。” “好。” .... “小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泽....离我远点!陆泽你会遭天谴的你不能这样!” “小泽...别跟兄长开玩笑了...” “陆泽你不能再执迷不悟了,你是不是疯了!你不能再这样了...不能...” .... 这些事终究成为了陆铭的心事,被陆铭藏在了心里。 这天晚上,陆铭做了一个噩梦,噩梦里他和陆泽回到了小时候... “陆泽!谁叫你乱跑的?!” “陆泽,你跟我是濮阳家最后两个人了,你给我惜命一点!” “濮阳泽,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的名字。你记住,以后你就是陆泽,在报仇之前你我二人不配用濮阳这个姓氏。” “无归,本以为我自己用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你也需要。” “让人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想着自己印象最深的事情,对它产生执念。” “小泽,本来我不想把报仇的事情压在你身上,可是你今天这样消极真的很让我痛心。小泽,你还小,可能家族被灭的事情随着时间会在你的记忆里被消磨掉。” “兄长没有逼着你跟我一起筹谋报仇的事的意思,但是兄长希望你能记住这件事,不要再随随便便就放弃甚至于轻生。” ..... 陆泽,看来你也需要无归... 陆泽... 陆铭,看来....你也需要无归。 陆铭,陆铭!你不是很喜欢用无归么? 你需要无归,你需要.... .... 第122章 决裂7 陆铭皱着眉头紧闭双眼,“王爷,晃眼。” 这软软糯糯的声音....杨抑简直都要化掉了,赶紧把陆铭抱到里侧自己去了外边支起身子给他挡着光,“现在怎么样?你再睡会儿?” “不睡了,躺会儿就起来。”陆铭慢慢适应着光亮,平常他就算再贪睡这时候都该整理好了,可能是昨天犯了两回病比较累的缘故,今天格外不想起床。 “怎么这么困?这半年你在旱城是不是累着了?没事,本王来了你就好好歇歇,什么事都让本王处理就好。”杨抑的指肚划过陆铭的嘴唇,“给本王亲一口?” “恩。”陆铭懒懒的回应,还是不愿意睁眼。 杨抑俯身过去轻啄了一口,“陆铭啊,你不觉得你今天睡得特别多吗?你都睡了七个时辰了。” “七个时辰?”陆铭终于睁开了眼睛,“怎么回事...我怎么这么累...” “我找罗星瀚给你看看吧,是不是那病伤着身体了?”杨抑担心着说,“说什么我都得把他俩叫过来给你看看,不许再讳疾忌医了。” “恩,行,听你的。”陆铭缓缓坐了起来,“你去吧,我洗漱。” “呦,登堂入室了就这么放肆?使唤本王做这做那的。”杨抑笑嘻嘻的亲了陆铭一口,“桌上有白粥,你记得吃点儿,下午陪我去商量战事。” “知道了,王爷你快去吧,我有点心烦,感觉不太对。”陆铭压制着心里那莫名的烦躁。 陆铭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又疲倦又烦躁,就好像心里有个念想呼之欲出却又发泄不出来,被折磨的想一刀捅死自己的那种。 杨抑眼神底下有些许担忧,他一早就发现陆铭不对劲了,没想到会严重的这么快。 杨抑找到欧阳瑾的时候正好看见赤二倒吊在树上跟欧阳瑾说话。 “欧阳瑾,陆大人那病有法子治吗?你这样让我帮你瞒着主子可不太合规矩。要不...你来让我抱抱,我管他规矩不规....” “瞒我什么了?赤二?恩?”杨抑一步一步的走向赤二,赤二听到后脊背发凉,立马下来站好,“赤二,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要是陆铭出了什么事,你以为本王还活得下去?” “王爷,陆大人的事不怪赤二,是草民主张隐瞒下来的。这个病草民现在没什么好的法子可以根治,怕王爷知道后承受不住。”欧阳瑾放下草药走了过来,“陆大人的病...太重了。” “到底怎么回事?陆铭他今天早上昏睡不止,心情烦闷。这样下去会怎么样?”杨抑拉着欧阳瑾往外走,“你现在跟我过去看看他。” “欸,主子你轻点,欧阳瑾他这...” “你给我闭嘴!” 陆铭坐在屋中等着杨抑,心里的烦躁却一点没有减少。他砸了目之所及所有可以被砸碎的东西,然后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儿,但是心中有一缕萧声一直在勾着他,终于带着他一步一步迈向了深渊.... 第123章 决裂8 “沐梓筝,我...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沐梓筝挑眉看着匍匐在自己身前的陆铭,“陆大人怎么行这么大礼?不会吧陆大人,小生还是头一次见着反应这么剧烈的,您心里面的那件事看起来比小生预测的更可怕,更黑暗啊。” 陆铭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你到底有什么办法?不管你要什么都可以,让我想起来那件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好吧,不过...陆大人,您来之前都不和抑兄说一声的吗?现在可有些麻烦了。”沐梓筝扶着陆铭进了屋子,“抑兄要过来了,不如陆大人改日再...” “从后院走,直通这府的后门,然后....然后去金木茶馆,那里安全。”陆铭气息有些不稳定,“麻烦沐公子了,我现在...有些提不上力。” “行行行,小生虽然是唱花旦的但是拖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沐梓筝笑了笑,和陆铭一起离开了府,等杨抑来时扑了个空。 “抑王,去下个院子看看?”欧阳瑾看着皱着眉的杨抑有些发憷,自己这次隐瞒陆铭的病情好像是捅了娄子...可是,这陆铭的病怎么会发展的这么快? “陆铭来过。”杨抑笃定的说道,“咱们一路上可以看到道路两边的草有塌下去的样子,直到这院子才停止。只有陆铭才会这个时候神志不清连路都无法好好的走,跌跌撞撞的...可是,梓筝不在,按理说他要不就是接着顺着路走要不就是回在梓筝的院子等着人来发现他。怎么不见了呢...?” “会不会是陆大人来时沐大人正巧在,看见陆大人后就带着他去找王爷,就是路上错过了。” “不会,梓筝这院子只有这一条路可到我的院子,出了后院就是府邸的后门,不可能错过。” 杨抑思前想后,“会不会是陆铭出了府?欧阳大夫,劳烦你去赤鹰院叫帮手,我去府外看看,陆铭这样子走不远。” “好,草民这就去。”欧阳瑾也不耽搁,毕竟听杨抑的描述,陆铭的病真的已经很重了。 ... “陆大人,可以借您的地方住一晚上吗?”沐梓筝看着茶馆的二楼的隔间称赞道,“这地方正好适合我养伤。陆大人不会拒绝我吧?” “随你的便...杨抑疑心起来怎么办?”陆铭坐在凳子上狠抓着木质桌子边,“沐大人,旱城天高地远,不是您熟悉的地方。夜不归宿这件事真的很惹人怀疑。” “那不是陆大人该考虑的事吗?”沐梓筝失笑,“随便给我编个什么理由不在府里就行,反正...呵,反正抑兄他这么信你。就算不信他也不会追究,因为你是陆铭啊,你说的话对抑兄向来最是管用。哎...真是让人嫉妒,不过没关系,毕竟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选择跟陆大人你做交易。” “开始吧...他肯定已经在找我了。”陆铭的手被自己掐的青一块紫一块,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旱城不大,找到这里是早晚的事。” 第124章 决裂9 就算不信他也不会追究,因为你是陆铭啊,你说的话对抑兄向来最是管用。哎...真是让人嫉妒,不过没关系,毕竟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选择跟陆大人你做交易。” “开始吧...他肯定已经在找我了。”陆铭的手被自己掐的青一块紫一块,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旱城不大,找到这里是早晚的事。” “行吧,您是金主,您说了算。”沐梓筝取下要上的萧,缓缓吹奏起来。 陆铭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那种烦躁的感觉得到了缓解,并且随着时间,他眼前的混沌一点一点清明了起来。 “兄长,你怎么离我这么远?” “兄长,难道你真的没有想过?” “兄长,你装的那么清高有什么用?你就没有想过?啊?你就没有想过?你看着我,说啊!” 陆铭的头传来剧痛,他想起来...那是陆泽拽住了他的头发。 “小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泽....离我远点!陆泽你会遭天谴的你不能这样!” “小泽...别跟兄长开玩笑了...” “陆泽你不能再执迷不悟了,你是不是疯了!你不能再这样了...不能...” .... 沐梓筝嘴角渗出了血,看着陆铭从一开始的反应激烈到慢慢平静下来才停下了吹奏。 “陆大人,虽然您真的很两面三刀,不过我希望您至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沐梓筝随手抹掉了嘴角的血,从窗子一跃而下隐入了黑暗中。 陆大人啊,想来等您清醒过来就能意识到不该与我为敌了。不过到时候您应该会有些误解,嗐,优柔寡断的人总是会变得蠢笨。 杨抑带人闯进了屋中,看着陆铭跪在窗前,脖子向后仰着,称着黑夜十分瘆人可怖。 “陆铭,你怎么样!”杨抑跑上前去上下打量着陆铭,可陆铭身体僵硬,眼神空洞的盯着杨抑。“你别吓我,你...怎么样...别吓我啊陆铭,你怎么样!” “杨,抑。”陆铭一字一顿的说着,“杨抑,你,怎么过来了。” “我在府中找不到你就出来找,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杨抑心里慌,陆铭这眼神太陌生了,他从来没见过陆铭这样。 “我比不过他。”陆铭缓缓说道,“他太聪明了,我,是我对不起你。” “你在说什么?是把你带过来的那个人?”杨抑把陆铭扶到座位上休息,“他跑了?” “不,”陆铭渐渐清醒了过来,“是我自己过来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 回府的路上陆铭在反思自己,自己对任何人都没有真诚,即便是要和沐梓筝做交易也要下意识在去沐梓筝院子的路上给杨抑留下线索。那现在自己这样算什么?报应? 算了,他无意跟沐梓筝为敌,等他替沐梓筝做完事他们就两清了。 “陆铭,你怎么去了梓筝的院子?”杨抑想着不对劲,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问一下陆铭。 “我不记得了,当时我脑子很不清醒,”陆铭平静的说到,“当时的事一点也记不清了。” 第125章 决裂10 “陆铭,咱们是不是可以聊一聊了?”杨抑跟着陆铭进了院子,桌上有着准备好的晚膳,“你吃些,听我跟你说几句话。” “恩。王爷说吧。”陆铭坐下,自己已经两天没有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陆铭,你今天骗了我很多事情,”杨抑平静的说道,“你说是你自己去的茶馆,但是你又说‘当时我的脑子很不清醒,一点也不记得了。’,这么矛盾的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本王真的很不能理解。那条路边上的草也是你故意压坏的,因为那些压痕很有规律,本王想应该是你强迫自己隔一段时间保持一刻清醒导致的。 你不是无意识去到梓筝的院子的,你是刻意为之。陆铭,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陆铭细嚼慢咽的吃掉一口菜,“王爷,我也想问您一个问题。” “好,你问。”杨抑耐着性子等着陆铭。 “我和沐大人,王爷更相信谁呢?” 陆铭跟杨抑四目相对,那一刻陆铭觉得有一种很苦涩的味道慢慢进入了喉咙里,带着他的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湿润。 “本王相信梓筝。”杨抑低下了头,“这就是本王最后一个问题,梓筝去哪儿了?” “我把他杀了。”陆铭站起身,“王爷,还是像上次一样,我要离开了。这次我不知道您会不会阻拦我,不过....我从来都是这么恃宠而骄,莫名而来的自信心告诉我,我还是能平安离开。对吗王爷?” “陆铭,最后一次了。有一有二没有三。如果梓筝真的死了,本王会亲手抓你回来的。”杨抑随手拿起陆铭用过的筷子就开始夹菜吃,“走吧。” 陆铭抬头看了看,“王爷似乎很胸有成竹沐大人没有死。这院子四四方方的,框出来的天却无边无际,奢侈的让人嫉妒。” 这一次,陆铭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府邸,杨抑独自在陆铭住过的院子中坐了一夜。 .... “主子,您怎么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赤三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恩,天气晴朗,有着微微轻风。鸟语花香,这么个好天气真适合干点儿什么。晚上去大漠放把火吧,要不这么僵持着本王就要在这边界老死了。” “主....主子...您怎么了...”赤三吸了吸鼻子,这三伏天怎么他身上这么冷... “没事,把十二给我叫来,晚上本王要带着他去干大事。” 杨抑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却眼神冰冷。 陆铭走时的那一番话,是在暗示他速战速决吗?这院子四四方方的,框出来的天...这院子框出了什么天呢? 这院子框着大顺的天也框着大漠的天,连分界线都没有.... 陆铭想让他收复大漠? 大顺不过是跟大漠开战,收尾很可能就只是俯首称臣国,收复大漠?是不是野心太大了? 还是说,收复大漠后会发生什么事? .... “主子,还是没找到沐公子。”赤一进了院子。 陆铭走后杨抑就搬进了陆铭住的院子。 第126章 引战1 陆铭走后杨抑就搬进了陆铭住的院子,杨抑有一种直觉,陆铭是给他留了什么在这个院子里。不只是这片天空,肯定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梓筝心里有数,自己会回来的。”杨抑端着茶喝了一口,“把人收回来吧,不用找了。” “主子,您不怕沐大人...”赤一欲言又止,“还是继续找吧。” “陆铭做不出来这种事,而且...陆铭根本打不过梓筝,本王都打不过他。”杨抑说道。 “王爷您都打不过沐大人啊?”赤一挠挠头,“我还没听说过哪个跟王爷同龄的打得过王爷的,沐大人还小王爷几岁呢。” “恩,梓筝他疯起来不要命,往往这种不要命的命都大。”杨抑笑了笑,“有次鹰二传消息回来说我饭菜里有毒,梓筝跟没听见似的张嘴就吃,他当时说要么消息是假的,要是有毒,最好毒死他,要不然让他活下来杀下毒那人全家。” “主子,那属下就让赤三他们回来了,晚上您要几个人?” “十二还有...赤七吧,让他整点能爆炸的玩意,带上他顺手的弹弓什么的。”杨抑把茶杯放下,“其他人都在府里呆着,别乱跑,点个火儿而已没什么大事。” “行,属下告退。” 杨抑抬起头看着天,这是陆铭想要的天空吗?和他眼里看到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 “主子主子!”赤十二转着袋子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袋子里叮当作响,“走啊主子,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今儿个主子看我怎么发挥给那帮兔崽子个下马威。” “诶主子,我觉得要不给我点时间我做个机关直接远程放火,保险一点。”赤七紧跟着进来。 “我是去放火的我不是去杀人的,明白么?”杨抑叹了口气,“你俩好歹也是好人家的暗卫,怎么天天喊打喊杀的?” “放火您自己去不就行了吗?”赤十二一脸无辜,“就对面那什么城里的驻守的士兵根本没人追的上您啊,属下还以为您要去做什么大事呢,特意叫了五哥把咱们的同生蛊拿出来供了几炷香,还怕回不来了呢。” “一会儿赤七去整出点动静来,恩....能吓得人出不来房就行,十二跟我去城主府,一把火烧了。”杨抑又认真的想了想,“你能找到粮仓在哪儿吗?” “陆大人给咱们留了一张布防图啊,主子您不知道?”十二瞪着俩眼睛,“也是,陆大人走之后您也一句话都不提起他,我们也不敢跟您说。” “布防图?”杨抑楞了一下,“什么时候留下的?” “钒姐姐让罗神医转送的,三哥昨儿个去绕了一圈,没什么大问题。” “画这图肯定废了他不少心思,别白费了,把主粮仓也烧了。”杨抑吩咐赤十二去把图拿过来。 “主子,就烧一个啊?那走这一趟多亏啊。”赤七调试着弹弓,“那属下去找找水井古树什么的炸两个吧,动静大还伤不到人。” 第127章 引战2 “恩,走吧。”杨抑看见赤十二回来了就起了身,“边走边说。” “不是...主子,得换夜行衣吧?您这样也...太...那啥....就是,嚣张。”赤七尴尬的笑了两声。 “要换你俩去换,我换了衣服陆铭怎么认出我来?”杨抑嫌弃的看了赤七一眼,“换了衣服人家就不知道你是谁了?这辈子谁还能不挨几句骂,真够事的。” “主子,您这有点小题大做了啊,烧个城主府加个主粮仓用得着咱们三个人去吗?”十二抱怨道,“不就是点把火的事儿吗。干脆把那几个粮仓都给燎了得了。” “人家百姓吃什么?战事一起本来受苦的就是百姓,还断人吃食,真不知道谁教出来的你。” ... “这...什么声音?” “咱们城里那棵百年古树倒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开战了?!” .... “这...谁胆子大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光出声不见人,到底是怎么了?” .... “城主府走水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听说一个被烧死的都没有?” “怎么回事啊,还以为是寻仇的,就烧个屋子还把人都放了....” ..... “粮仓走水了?什么?是不是大顺派人来了!” .... 城中央的街道上,杨抑踱着步往城门的方向走。 “主子啊,您这样是不是....过于的嚣张了。”赤七从一条小胡同跑了出来跟上杨抑。 “我想让陆铭看看我,我后悔放他走了。”杨抑失魂落魄的说着,“我想把他抓到然后关起来,或者绑在身边。可是我又知道这样子不行,因为他想去更广阔更自由的地方。他聪明,但是懒,懒得勾心斗角。 也懒得跟本王解释或者争辩,只想用行动给我证明他是对的,是无辜的。可是本王也不想怀疑梓筝,我知道梓筝是什么样的人,他跟我从小就在一块儿玩,彼此什么底细都一清二楚。” “主子,小十二呢?”赤七左顾右盼着。 “抓人啊。”杨抑耸耸肩,要不我带他过来干嘛?“你不觉得这条路咱们走了好久了吗?” 赤七吸了吸鼻子....这也太狠了.....在别人的地界玩这么大,也就主子敢了。 ... “钒,不太对劲。”陆铭站在一家客栈的窗前,“抑王在原地踏步。” “什么?”吴祎钒也往外望了望,“是啊,抑王怎么还没走过来,明明感觉抑王一直在走啊。” “走。”陆铭立即关上窗子,“他是来找我的。” “啊?”吴祎钒一脸懵,“王爷怎么知道主子在这儿?” “因为....我是王妃啊。”陆铭笑的苦涩,眼睛已经湿润了,“王爷真是幼稚。走吧,会再见的,一定会的。” “诶,陆大人,您着什么急啊,我这刚到您就要走啊。”赤十二气喘吁吁的踹开窗子钻了进来,“陆大人您知道吗,我才十五岁啊!这么大任务量我都要累死了,您听我说两句话呗。” “....”陆铭无奈的转过身来,“坐下说,钒,去给十二拿两块糕点。” 第128章 引战3 “主子真是聪明,陆大人我跟您说,主子说只有我来才留得住您,别着急陆大人,主子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呢,得在阵法里溜会儿弯。”赤十二喝了一口陆铭给倒得茶水,“您看我主子劳心劳力放了两把火炸了三棵树七口井就是为了跟你说两句话,太不容易了。” “搞出这么大动静来不太值当。”陆铭顺了顺气,杨抑真是够不计后果的。 “什么值不值当的,要不弄这么大动静也引不出陆大人啊,主子说了,您要是被他抓住了就要把您捆起来关房里。对了陆大人,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再这样下去主子就要吃人了,一整天的笑里藏刀,还有啊陆大人,主子还让我们偷偷去查沐公子了....” “是吗,那挺好的。”陆铭心不在焉的说道,“正事呢?” “没正事啊,就是让我过来拖住您不让您走,我就找找话题跟您随便聊聊。” 赤十二诚实的让陆铭根本说不出责备的话,只能叹口气,“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可以欸陆大人,主子让我转告您,他给您准备了礼物,您走的这半年把您和主子的生辰都错过了,实在是太过分了!”赤十二义愤填膺的说道,“所以主子要补给陆大人礼物,陆大人您到窗边看看。” 陆铭微怔,又听赤十二接着说,“陆大人您不会真以为我的阵法能困得住主子啊?刚才那是骗您的,主子忙着给这屋子布阵才让我过来拖延时间而已。” 是啊...陆铭自嘲的笑了笑,杨抑明明说过赤十二的所有会的阵法他都会的,怎么可能会被困住....“王爷想做什么?他国领土,别闹出这么乱子才好。” “不会的,他们肯定以为我们都跑了,哪儿会想到我们就大摇大摆的在这儿。” 陆铭走过去推开窗子。 目之所及,灿烂星河。 “这...”陆铭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真好看,这是阵法?这样的夜空好像只有北寒才能看到。” “是啊,王妃大人。”杨抑从后面抱住陆铭,这屋中只剩了他们二人,“王妃,这窗子四四方方的,框出来的天却无边无际,都是你一个人的,只有我们两个能看到。” “王爷怎么来了?”陆铭低下头看着杨抑的手在自己腰间,“怎么这么有手段啊,学坏了。” “王妃啊,这就算是本王给你下的聘怎么样?” “好啊。”陆铭笑着落下泪来,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本王还特意去问了十一,她还怕你嫌弃这个没有十里红妆那么有排场,我还想着怎么哄着你答应呢。”杨抑拿出帕子塞进陆铭手里,“在你后面给你擦不方便,你自己擦擦。” “王爷把我想要的给我了,我有什么可嫌弃的。”陆铭低头看着那块帕子,“还是那块?我还以为王爷会嫌脏。” “脏什么脏?这可是本王现在乃至于以后都会最喜欢的帕子,亲手洗的,你问问,还有皂荚味。”杨抑把头支在陆铭肩膀上。 第129章 引战4 “王爷想速战速决?”陆铭歪着头靠在了杨抑头上,“怎么这么着急?” “想带你回家,带你去墨竹林,想跟你喝雪竹。” “雪竹?” “恩,雪竹。那是我小时候酿的酒,埋在竹林得有六年了,母后叫我给未来王妃留着当交杯酒。”杨抑给陆铭解释道,“有三坛,等咱们回京城了先挖出一坛来尝尝。” “好。”陆铭转过身,“走吧王爷,你该回去了。” “....” “....王....王爷...”陆铭往窗口退了退,“我又说错什么了?” “王妃啊~”杨抑眯起眼睛靠近陆铭,“本王看你真是有点欠教训,本王这儿不要皮不要脸的大老远追过来把你哄好了你就给本王一脚丫子踹回去?” “可是王爷确实是应该回去了...”陆铭有些畏缩,“我...不知道怎么哄人...我没这样过...” “那你给本王气的不惜引起两国战事跑过来找你但是被你这个没良心的赶走就这么算了?” 陆铭抱住了杨抑,“好了,王爷。” “你怎么跟哄小孩似的?”杨抑把袖子里的香囊塞进陆铭袖中,“保命符一张赠与我最宝贝的王妃,好好的,等我过来接你回家。” 杨抑直接跳窗离开,陆铭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可不就是小孩子吗?比我小了好几岁...还...事事要压我一头,那种事都要...真幼稚。” ... “抑兄,回来了?”沐梓筝在杨抑院前等着,看到了杨抑立马走上前去。 “你怎么现在才回府?我还派人去找你了。”杨抑看见沐梓筝也是松了一口气,“你这脚步虚浮气息不稳,受伤了?” “恩,跟陆大人闹了些不愉快,没什么大事。对了抑兄,听说陆大人离开了?” “恩,他有些事要去处理,我去找黄小龙说些事,你找罗大夫给你看看。”杨抑拍了拍沐梓筝的肩,转身离开了。 沐梓筝静静的看着杨抑走远,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陆铭到底有什么吸引力才能让杨抑这么死心塌地的向着他?今天去敌国挑衅也是为了他?嘶,这个苗头可不对,他只是想让陆铭在杨抑心里有足够的地位可以帮他逃过一命的,可没想着让陆铭真的住进王府当上管事的王妃。 沐梓筝心里很清楚这样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现在杨抑信任自己,即便是陆铭有意向杨抑透露什么杨抑也不会对自己调查的太过分,顶多是找人来试探试探。而且只要自己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杨抑也不会追究。 现在陆铭这么得杨抑的心事情可就不一样了,这个平衡会被打破,杨抑会找赤鹰来调查自己。 那个新来的鸣绝他确定自己在大皇子身边见到过,而且是很多年之前了。 杨抑那时候年纪还不大,怎么能有这种心机去给大皇子身边安排人?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 可是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从一开始大皇子和三皇子所谓的夺权在他眼里都是在过家家?皇上的心里是不是早就有了继位的人选.... 第130章 引战5 “欸别说,你这脾气还挺爆。”黄小龙翘着二郎腿,“说烧就烧啊你,现在怎么着?打?” “等大漠宣战,再等几天。”杨抑把大漠边城地形图给了黄小龙,“一会儿你誊抄一份。” “恩。对了,你怎么就保证大漠能主动宣战?我看那以江唐宇也不是傻子,退守到三城之后,这不摆明了等着咱们大顺开战呢吗?要不是顾忌着民怨,我就出兵了。” 杨抑锤了锤桌面,“随军的将领都是少一辈的,老一辈将领都没出征,只有韩将军负责押运粮草算是老将。你觉得咱们几个没资历没威望要么就是刚弱冠要么就像沐梓筝那样根本就没到弱冠之年的人,能让百姓信服?现在就耐心等着大漠那边消息,陆铭会帮我的。” 黄小龙欲言又止,思量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个...杨抑,咱俩打小就认识,我想着有些事你得知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喜欢谁愿意跟谁在一起生活我都不反对,喜欢男人我也不膈应,但是你是不是得跟陆铭互相交个底吧?就是那个...寒泽阁阁主,他...你就不觉得他跟陆铭两个人有点奇怪?哎呀我跟你说不清,算了算了,我找子晗去了,你再想想。” 杨抑莫名其妙的看着黄小龙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屋子,也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陆铭陆泽俩人是兄弟啊,他当然会认为奇怪了,可是按理说黄小龙应该没见过陆泽,自己只是给他看过画像,难不成他跟陆泽偶遇过?可是为什么没告诉过自己呢... 其实自己也不是没有过奇怪的感觉,就比如那次在珊瑚楼,自己去找陆铭的时候。王梓珅当时似乎是过于紧张了。即便是陆泽再跟陆铭谈什么重要的事也不该这么紧张,毕竟只要屋中的人听到动静可以立即终止对话。 ———— “主子,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行动。”吴祎钒将一个包裹放在桌上,“这些都是属下手抄的,您看看够不够。” 陆铭打开包裹看了看,里面都是一模一样的一份布告,是关于大漠军队停驻在了三城后,又联系到城中的大火和爆炸,这些纸张被散出去后一定引起猜测。 “有些多了。”陆铭拿出了一大半,“谣言还是要以讹传讹之后才会来的更能让人人心惶惶,让些市井之人看到就行。做完这事你就去暗中保护以江唐卓,我这边有别的事要去处理。” “主子...自己行动?”吴祎钒担心的说道,“主子,您先前来边界属下就担心,不过好歹也是在大顺国土之上,您背后有抑王也没人会找您麻烦,后来您还是好几次跑到这城里画地形图,属下已经很担心了。现在您在他国领土,也回不去旱城,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没事,我就是想起来一件事,要去求证一下。也不是在这城里,是城外的那片森林,没事的。”陆铭安慰道,丝毫不自知自己所说的事情是有多危险。 第131章 引战6 “森林?主子,那森林里连猎户都不敢走进去太远,边界本来就乱,森林根本就没有人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危险,您不能自己过去!”,吴祎钒坚持的说到,“反正您要是过去我就先回旱城跟抑王说然后再去以江公主身边保护,我不能让主子自己去犯险。” “钒,你现在怎么有点吃里扒外的意思?”陆铭失笑,“我只是去看看,那里跟我丢掉的那段记忆有关系,不会有危险的。况且我的武功也不差,自保足够了。” “主子,属下本来看到您跟抑王一起后就比以前惜命了,属下本来还挺高兴的,您现在怎么又这样了?”吴祎钒把陆铭拿出的那些纸张拿去炭盆旁烧了个干净。 “惜命?我一直很惜命。抑王他很好,我好像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陆铭站起身到窗前望着旱城的方向,“钒,其实打不打仗,谁输谁赢,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是啊,不但如此,要是大漠真的赢了大顺,主子报仇也会有更多的机会。主子您现在就是惜命了,要是以前....您不会任由沐梓筝这么威胁的,您以前处理事情总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连阁主都没有从您这里讨到过什么好处。” 吴祎钒不知道陆铭在很认真的思考自己说的话,自顾自的说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跟抑王不过几面之缘,主子就愿意...跟阁主低头。主子以前很抗拒阁主那么对您,但是那天您还是忍着接受了。主子,连阁主那天都神色不对,还亲自来问过属下是不是您背着他做了什么对寒泽阁不好的事,其实您不过就是不想让阁主去找抑王麻烦而已。” “而已?”陆铭回想着那次,其实根本就记不清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了,好像是因为他觉得杨抑不应该参与进来,可是这对于他来说有什么关系?杨抑怎么样对于他来说有这么重要? “对啊,抑王有赤鹰,即便阁主想找抑王麻烦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可是主子好像就是不想抑王沾染上这件事半分半毫。”吴祎钒有些支吾,“但是主子,您现在又不一样了,您现在的样子像是想让抑王知道,想...让他把您拉出来。” 陆铭静静听着吴祎钒说,其实这些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原来在别人心里自己是这么纠结,这么犹豫不定的一个人。 当初初识杨抑,只觉得这人心里干净,手上也干净,一点儿血都没见过。但是又聪明,睿智。聪明的人心思总是很多,像他,想陆泽,像沐梓筝的一类人。他们同类之间可能对外人可以隐藏的很好,但是同类之间见面总是不太愉快,因为他们一眼就能看出对方跟自己是一类人,那种厌恶是源自心底,不是对对方,而是对于自己的厌恶。 可是陆铭跟杨抑相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杨抑心里想什么就会说什么。自己虽然什么都能想到,但是还是愿意装傻等着杨抑去说去做,就好像这样能安稳下来。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 第132章 引战7 “是啊,我想让抑把我从泥坑里拉出来。其实他只要能在泥坑边等着我,我就会拼了命的往上爬。即便他冷眼看着,我都要爬到他面前。”陆铭想着那天的星空,“只有他愿意送我一片天。钒,跟寒泽阁断联系。” 吴祎钒迟疑片刻,但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是,主子。” .... “主子,赤十传来消息,韩公子在京中露面了!”赤三急急忙忙跑来说着。 “延峰哥?”杨抑还在原来陆铭住的院子里踱着步,四顾看着每一寸土地,想从中找出点什么,但一连几个时辰下来都毫无所获,“怎么发现的?” “主子,是韩公子主动在京中....烟花巷子里惹事了。”赤三有些尴尬的说着,“就是....韩公子杀了一个姑娘,是那个地方的姑娘。” “然后呢?”杨抑倒是看起来很淡定,“有人想找延峰哥麻烦?” “不是不是,”赤三立马严肃起来,“主子,赤十传来消息,洛王已经把事情压下来了。那个姑娘的身份还在追查,韩公子杀了人后就毫无踪迹可循了,洛王这边也没什么办法。” “那二哥是怎么知道的杀人的是延峰哥?”杨抑呼出一口气。 “因为韩公子在现场放了话,‘韩府韩延峰所杀。’,之后就离开了。当场许多护院都没拦住韩公子,而且当时也有世家公子在场,虽然韩公子蒙着纱,但是声音是一模一样。” “好,我知道了。”杨抑点点头,“传信回去,要是白府那小子敢找延峰哥麻烦,生死不论。” “是,主子。”赤三也有些热血,想着以前韩延峰受得委屈也是替他不服。 当时韩延峰在世家公子里十分出众,推崇的人多了不满的人也会多。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自己平日里交往的人也就杨抑杨洛这些,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眼界,成日里高谈阔论好不惹人眼红。 一日韩延峰出行,看到街边卖身葬父的姑娘随手就赠了些银子,本就没想着要什么报答。这些钱可能对于这姑娘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可是对于韩府不过就是不痛不痒。 当时韩延峰正要去赴沐梓筝的生辰宴,随口安慰了那姑娘两句就要离开,并且表示如果处理完后事不想用剩下的钱盘家店谋生可以去汪家做工,他也会跟汪家大少爷打个招呼。 那姑娘想着去韩府做下人,但是被韩延峰拒绝了。韩家是武学世家,家中的下人很少。韩夫人也就只有一个陪嫁丫鬟,像他和韩将军这样的凡事能自己做就自己做,琐事都交给下人。 后厨等地也不适合这个瘦瘦弱弱的姑娘去,他实在是想不到韩府有什么地方能安置她。 “汪家家大业大,管着的商铺也多,你去了还能去胭脂铺子或者成衣铺子做工,我家真是不需要下人。今日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在心上,赶紧给令尊安排后事才是最要紧的事。” 第133章 引战8 那姑娘委屈的离开了,韩延峰事后也确实去跟汪宇坤打了招呼,汪宇坤也应了下来。可是最终是没有等到那位姑娘。 之后有一日,杨抑急急忙忙的跑进韩府,“延峰哥!” “怎么了小抑?”韩延峰毕竟是韩将军的儿子,即便是再不喜欢舞刀弄枪也得有个一技之长,这时候正拿着银枪在后院练着。 “延峰哥,你今天就在府里?”杨抑把韩延峰的贴身暗卫叫了出来,“你帮我去把二哥叫来,跟我二哥说直接来将军府,有事要说。” “是,四皇子。” “延峰哥,我今日去闲书阁时候顺路进场子里玩了两把,竟然听见有人说你....强迫民女还...事后把人杀了...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你告诉我,我让他在这儿混不下去!真是气死我了!” “我今日一直在府中,没事小抑,空穴来风的事传不了几天的。”韩延峰倒是没什么所谓,“等洛知道你又贪玩去了赌坊肯定又要生气。” “二哥知道你被这么编排肯定更生气。”杨抑找了个石凳坐下,“你跟二哥两人出生的日子就差不到三天,从小就一块儿玩,他要听见有人这么说你肯定比我生气。” “洛不会为了这种事伤神的,这种小事也没什么可生气的。” 韩延峰把银枪递给杨抑,“这银枪我也练了有十年了,还不如你练三年练得好。” “延峰哥你那是对习武没有兴趣,你的文章在大儒那里都是一等一的好呢。”杨抑站起身拿着银枪舞了个花,“我看过几年等左丞撂手不干了也就是你该升官进爵了。” “可别这么说,沐大人这几年建树颇丰,若没猜错等左丞告老还乡就该沐大人顶上了。”韩延峰倒是心情轻松,“梓筝聪明,再过几年也是要出人头地的。” 二人又聊了几句,不多时就等来了杨洛。 “我这急急忙忙的赶来,你们倒是清闲的聊闷天。”杨洛来韩府心情挺好,这韩延峰与他自小便是一起上学堂一起外出游历,关系自然是非常的好。 “洛,你来了。”韩延峰起身相接,还不忘帮杨抑掩饰,“刚才小抑跑来跟我说他手底下的人听到了些闲言碎语,也不是什么打紧事,” “又是哪家小姐耍小聪明跟延峰攀关系了?”杨洛调笑道,“这次是什么故事?延峰又给世家小姐修改文章批注文意了?” “什么啊二哥,你不知道他们多过分!他们说延峰哥强抢民女还杀人灭口!”杨抑把银枪放回架子上,“嘿我就纳了闷了,这么多官家小姐巴不得延峰哥正眼瞧上一眼呢,还强抢民女,真够敢说的!没王法了还!” “小抑,别跟个莽夫一样。”杨洛稍微教训了一句,也沉下了脸,“我去派人查怎么回事,延峰你别在意。” 韩延峰看着这兄弟二人笑着摇摇头,“洛,我确实是没在意,身正不怕影斜。” “不行!我在意!”杨抑到底当时还是年纪小,热血上头挡也挡不住,“最好别让爷爷我...啊,二哥你打我干什么!” 第134章 引战9 “别胡乱说话。”杨洛无奈的说道,“要对先人敬畏。” “好好好好好。”杨抑白了杨洛一眼,“那你们聊吧,我跟黄小龙找那人去。” “小抑,你就是又想去玩吧?” 杨洛也没等到杨抑的回答,因为后者早就一溜烟的跑了。 “行了,让他去吧。来,我给你看看我昨日做的诗,本来还想再琢磨一下的,但是你既然来了我就直接献丑了。”韩延峰不由分说的邀请杨洛去了自己的院子。 杨抑果然是查到了这件事的因果,原来是白府的少爷在那日韩延峰走后找人劫走了那位姑娘,路人只看到韩延峰跟那姑娘交谈过自然就把事情推到了他的身上。 谣言越传越大,直到皇上有一日散了朝都留下韩将军过问了两句, “俑辰,你儿子哪儿到底怎么回事啊?朕是不信他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是现在传的这么厉害对他也不好。再这样下去以后朕都不好给他赐婚事,延峰文学造诣这么高可不能因为这种事坏了风评。” “臣问过他了,延峰他没想追究,还说什么这样正好不用再有那么多官家小姐缠着他了,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韩老将军也是对这件事很苦恼,“臣再派人去查查....” “皇上...不好了皇上!沐小公子给白家少爷揍了!这会子太医都被请过去了!”李公公急忙跑了进来,“皇上,这可怎么办啊!” 李公公心里焦急万分,当年沐大人还是礼部侍郎,这礼部侍郎家的孩子打了礼部尚书家的孩子.....这叫个什么事啊! “怎么回事?”皇上也没想到这世家公子打个架还能让李公公这么急急忙忙跑过来找他。 “奴才听说是因为沐小公子听说了这些日子外面传的关于韩公子的谣言是因为白公子在街上劫走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先前跟韩公子攀谈过几句话,这才传出来是韩公子作风不好。” “这...”韩老将军闻言起了急,“皇上,微臣能不能去看看?” “去吧去吧,别让人家孩子受了委屈。白府那个...差不多就行了,给延峰出口气就得了,白尚书也是老臣了。”皇上摆摆手,又转头跟李公公吩咐,“你去跟抑儿说说这事,让他去看看。算了算了,你去找洛儿,抑儿脾气太急了。” “皇上...那个,四殿下知道了...还...急急忙忙的跑过去补了两脚...嗐,您看这四殿下也是率直可爱...不过白大人肯定也不敢看见,您说是不...” “你!”皇上气的呼出口气,“你就知道向着他,赶紧滚,去把皇后给朕叫来。” “奴才这就去,皇上您消消气,这左丞眼看着年纪就大了,您不是还想着沐大人能顶上的嘛。”李公公跟着韩将军前后脚出来大殿,还不忘给韩将军吃了颗定心丸,“韩将军您别担心,刚才侍卫来报说的是白府请了太医,沐大人这边根本没叫大夫,想来是白公子被揍得不轻,沐公子没事的。” 第135章 引战10 “劳烦公公。”韩将军哭笑不得,他也没担心沐梓筝能吃亏,他担心的一直是白家小子被揍出个好歹还得给白尚书个交代,太麻烦。 京中的人爱看热闹,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什么事都能传弯,最后这事也没怎么样,就是韩延峰懒得应承天天一堆人来冷嘲热讽或是假意关心,也对各家小姐实在是不感兴趣,干脆躲个清闲跑出去游历了。 后来杨抑等人知道了其实当时韩延峰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那个姑娘才去特意走过去交谈,不然直接叫下人去送钱方便还不会惹出什么事。韩延峰自觉对这个姑娘有亏欠,明明有机会救下她却还是因为大意让她出了事。 韩延峰走的那天跟杨洛说如果他派个人帮着那姑娘处理完事情再送去汪家钱庄就不会出这种事,不管别人怎么安慰这件事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疙瘩。 后来一年也不见得韩延峰能回来一次,杨洛也是拖到不能再拖了,收拾东西去了封地。 .... 赤三回到院子里,正好看见赤六要出门,随口打了个招呼,“赤六要出去啊?” “恩。”赤六冷着回了一句就走开了。 赤三不明所以的看着旁边的赤一,“大哥,他咋了?” “我不知道,”赤一摊摊手,“等你吃饭呢,快进来吧。” “诶,老三,你找主子干嘛去了?”鸣绝才回来不久,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任务安排,每天闲着就跟十一待会儿,也不关心外面的事。 “就韩公子那事,主子说了,白府少爷敢找事就让赤八他们动手,生死不论。”赤三立马来了兴致,“主子现在可真雷厉风行,说什么干什么这利索劲儿,啧啧啧,我以前可没见过,那时候还拦住沐公子不让他去找姓白的,现在估计得是沐公子拦着他了。” “欸要不我回京吧,他们仨没怎么亲自动过手杀人吧?我在大皇子手底下倒是干过不少,我想着反正我手上都沾了这么多血了再多个把个也无所谓。” 赤十一一听这话就心疼的不行,夹了一筷子菜塞进鸣绝嘴里,“吃饭,还堵不上嘴了你。” “不过这几天六哥是怎么了?我看六哥这都闷闷不乐好几天了,现在干脆连饭都不吃了。”赤十二叼着筷子含混不清的说道,“我看隗丹妮姐姐跟六哥之间相处的也挺好的啊。” “六哥他....”赤十一有些尴尬的开口,“六哥他好像是有些不高兴主子兴师动众去找陆大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六哥好像对陆大人有敌意...” “陆大人挺好的啊,我以前还想着未来王妃是什么样子呢。要是真找个官家小姐来天天跟咱们这儿矫情我还真不见得能受得了,而且就那个白月光,我真是受不了那种样子的, 自己也不想想咱们抑王府跟他哥势不两立。嘁,天天就知道死皮赖脸的粘过来,想想就麻烦。 还好陆大人跟咱们主子在一块儿后把她吓退了,听说她当时还发了一场烧,病了好一段时间。” 第136章 试探1 赤十二越说越来劲,“陆大人多好啊,隔三差五还给咱们添置物件儿,脾气也好。还会给我留意着玉石,给我找了不少好东西呢。钒姐姐人也好,长得也好看,跟咱们也相处得来。这才适合主子啊。甩别人好几条街呢。” “我也觉得陆大人挺好的。”十一也开口,“陆大人真的很喜欢主子,我看得出来的。” “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了,陆大人身上秘密太多,不是咱们管得了的。”赤一制止了众人的交谈,看着赤六房间的方向愣了一下,心思活动了起来。 ——入夜—— “呦,大哥来看星星?”赤二带着笑意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吓了赤一一跳。 “赤二你不回院子抱媳妇睡觉你来这儿盯我梢干嘛。”赤一也没法,跳上了赤六的房顶跟赤二并排坐着,“你过来的目的跟我不一样?咱俩谁也甭笑话谁。” “我来看星星啊,我不知道大哥你来干什么,总不能是因为赤六这些日子晚上都不在屋里,大哥要来调查的吧?”赤二说的坦坦荡荡,但是跟赤一相视一笑的动作暴露了他的内心。 “少来了你,一块儿进去?”赤一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要下去。 “大哥,我觉得您还是别去。”赤二倒是没着急,“赤六给屋子里放了迷药,摆明了不想让别人进去。我可不想一会儿还得背着你回屋子,毕竟我是有妻室的人,得注意点儿。” “......”赤一头痛的扶住脑袋,“你们就没一个省心的。你不是百毒不侵么,你怎么不进去?” “六哥不想让咱们进去,我干嘛非给自己找不痛快?谁还能没点儿秘密了,不让进就不进了呗。”赤二无辜的摊开手,“我已经很仗义了,还坐这儿等了会儿,就知道肯定不止我一个人想来,要不你明早一醒看到的就是赤六拿着扇子抵到你脖子上了。大,哥。” “你坐这儿应该不是等着救我小命的吧?”赤一才不相信赤二能有这种觉悟。 “不是啊,我给赤六下毒了。”赤二非常诚实,“等个帮手而已,毕竟我确实打不过赤六。” 赤二手边有一朵刚摘下不久的花,那花通体都是黑色的,根茎还一滴一滴的淌着汁液。 这花名为毒引子,顾名思义,对特定的毒药非常敏感,顺着这花的朝向能知道中毒者所在地的大方向。赤二毕竟是赤二,养出来的毒药都是上等的好,这也有利于赤二依靠着这花追踪。 赤一点点头,跟赤二一边赶路还不忘调侃,“其实我觉得你自己去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就算赤六只给你剩下一口气,那个欧阳瑾也能给你救回来。” “是啊,你要是再晚一点儿来我就自己去了,我还揣着好几样毒呢,不一定谁赢谁输的。” “不是吧你...对自家兄弟也这么狠?”赤一唏嘘道,“不是你这带的什么路?都要出城了!赤二,你确定这是对的路?赤六没事出城做什么?” 第137章 试探2 “很奇怪?大哥,咱俩打个赌吧,”赤二倒是没感觉奇怪,“我猜赤六是去找陆大人了,而且可能不太友好,恩...可能会打起来,甚至打个你死我活的也不是没可能。” “为什么?”赤一一脸莫名其妙,“赤六平时根本就不跟别人接触,接任务都是只接传讯或者盯梢的,跟陆大人有什么可打的?” “大哥没听到小十一说的话吗?赤六对于主子跟陆大人的事好像颇有微词。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赤六的性子最可能做的事就是去找陆大人问明白。当然了,陆大人跟赤六不熟,肯定不明白赤六在干什么,所以打起来的可能性很大啊。” “那咱们不是应该先告诉主子吗?”赤一想往回赶,却被赤二拦住。 “不行。” “为什么?”赤一听赤二的语气竟然有些冰冷,“咱们两个过去也拦不住赤六啊,你真以为光靠武功咱们能拦住他?你不会真想用毒吧?” “因为我也有事问陆大人,主子来了我还问什么?”赤二舔了舔虎牙,“大哥,陆大人跟主子说他跟寒泽阁的关系只不过是因为他救了寒泽阁阁主一命,你信?我查过寒泽阁,里面没有一点关于陆大人的事情,就好像寒泽阁在特意隐瞒陆大人的存在。寒泽阁在不遗余力的保护陆大人并且支持他,而且陆大人是在寒泽阁建立之前就跟寒泽阁阁主相识,都这么多年了寒泽阁还对陆大人这么忠心并且尽心尽力,你不觉得奇怪吗?” “那你现在过去....”赤一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你不怕主子处置你跟赤六吗?!” “你这么激动干嘛?”赤二冷笑一声,“我又没有要对陆大人做什么,因为对比下来我还是更怀疑沐公子。” “诶...不是,赤二你怎么回事,一天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你是真不怕主子?你是不是要反了天了?”赤一觉得赤二一定是在天方夜谭,一个是未来王妃一个是主子从小玩到大的沐公子,赤二是凭什么说出怀疑他们两个? “我不怕主子啊,王爷是主子我是暗卫,我对主子忠心,即便主子让我去杀了皇上我都会去。但是我不怕主子,我连皇上都敢杀我怕主子做什么?当初是主子把我从地狱里拉了出来,我只是看不得主子被任何人背叛算计,谁都不行。” 赤一凝噎,半晌才下定决心开口,“行,我跟你去。不过你得跟我说说为什么怀疑沐大人。” “陆大人失踪那天我看见了,是沐公子扶着陆大人出去的。可是陆大人走的时候跟主子说...他杀了沐公子。为什么?我要是想杀你我会让你扶着我去杀你的地方?嘁。”赤二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故作轻松道,“没什么,我就胡乱想想,你别太往心里去。” “恩...”赤一缄默,他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 ... “赤六公子大半夜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吴祎钒戒备的看着赤六。 第138章 引战3 “你跟骨扇派什么关系?”赤六冷着眼看着吴祎钒。 “我?”吴祎钒莫名其妙,“骨扇派那不是江湖上早就被灭门的那个吗?跟我会有什么关系?应该不是王爷让你来的吧?有事找我还是有事找主子,直说吧。” “我找陆大人。”赤六眼神越发冰冷,吴祎钒被赤六看的都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是在哪儿被陆铭救下来的了,明明怎么想自己也不会跟骨扇派有关系啊。 “主子现在没有时间。”吴祎钒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进去的做派。 “钒,让他进来。”陆铭好像很疲惫,这也难怪,像他这样连杨抑叫都叫不醒的人这么大半夜的睡一半起来真是太难为他了。 吴祎钒不情不愿的给赤六让出了一条路,赤六连个正眼都没给她,直接绕过她进了屋。 “是王爷有什么事吗?”陆铭坐在桌边揉着额头,疲惫不堪。 “你跟骨扇派什么关系!”赤六看着被陆铭随手放在桌上的折扇,随时就要失控。 “没关系,还有别的事吗?”陆铭也觉得赤六莫名其妙,但是他当然不会觉得是赤六心血来潮跑过来质问,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是谁跟你说我跟骨扇派有关系的?” “你的扇子哪儿来的?”赤六看陆铭的样子不像是在骗自己,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扇骨是平阳捡来的,扇面自己画的。”陆铭猜到了赤六的来意,“你,是琼扇门的?” “你给了主子一把扇子,还有一把呢?”赤六得到答案倒是稍稍镇定下来一些,但是语气依然不太友好。这搁别人身上都是会心里不舒服的,陆铭也不意外,但赤六毕竟是杨抑的暗卫,陆铭还不想彼此的关系闹得太僵,于是只能认真耐心的回答。 “赠予了别人。赤六,我不知道你是琼扇门的弟子,现在我手上也只有这一把扇子了,如果你很想要的话我可以把这一把送还给你。” “不必了。”赤六垂下了眼睛,“还有一件事,你接近主子是为什么?还有那个假的夜青,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我接近王爷....赤六,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不能说。至于那个夜青,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在寒泽阁从来就没见过他。”陆铭已然是有些生气,“赤六,我不会伤害王爷,你大可不必这么急急跑来质问我。毕竟这样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且....赤六,你的脾气真的很不适合做暗卫,如果不入江湖也不是少爷公子,那就收敛一些,这样对你也好。” “跟你没关系。”赤六倒是直接,“离主子远点。” 赤六起身想走,却被吴祎钒拦住,“你什么意思?” “让开。”赤六并没有将吴祎钒的阻拦放在眼里。 “赤六,这是王爷的意思吗?如果不是,我想这件事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希望你不要插手。”陆铭也站起身,只不过他是去安抚吴祎钒的,“没事,钒。” 第139章 试探4 “不必拿主子威胁我。”赤六皱起眉,“让开。” “我不会像你说的那样远离王爷的,时辰不早了,早点回去吧。”陆铭主动给赤六让开了路。 赤六一听这话心里更加生气,怒目看着陆铭,“你会害死主子的。” “恩。”陆铭点了点头。 赤六终于忍不住,欺身上前用折扇抵住了陆铭的脖子,一旁的吴祎钒立刻抽出佩剑。 “你不配做王妃。” “能做王妃是我的本事,能赶走我是你的本事,咱们各凭本事做事有什么配不配之说?你现在拿着武器这样对着我,你就配了?”陆铭这回是真的动了怒,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赤六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赤六,我若是想做王妃,凭你?拦不住我。” “呵,这才是你的真面目,真是恶心。” 在赤六心里,陆铭绝对是一个为了上位不计一切手段的人。陆铭也无心与他解释,赤六太过执拗,陆铭有时候都很奇怪为什么杨抑愿意留着这么个大爷在王府。 “是,问题都问完了吧?请回吧。”陆铭无意多说,他不知道赤六哪里来的对他这么大的误解,但是这世上除了杨抑他没有耐心跟任何人解释任何事。 “带你一起走。” “什么?”陆铭还没理解赤六这四个字有什么意思,就听见吴祎钒惊恐的喊到。 “主子小心!” 陆铭到底亡命许久,在赤六攻上来时本能的躲开,堪堪逃过一劫。 吴祎钒立马持剑上前挡在陆铭面前,屋中面积小,吴祎钒本就打不过赤六,这一下受限制伸不开手脚,更是没几个回合就落入下风。 陆铭看着吴祎钒受了伤,更是生气,怒斥道,“赤六你疯了不成?” 此时赤一赤二也刚刚赶到,看到这情形赤一正想立刻冲进去拦住赤六却被赤二一把手抓住。 “大哥,着什么急啊?”赤二抱着手在一旁看戏,“好久没看见赤六动手伤人了。” “陆大人出什么事主子怪罪下来赤六他承受得住吗?赤六本来就傲气,到时候肯定受不得。”赤一非常着急,“你快跟我过去拦住他。” “受不得?那他卷铺盖走人啊,”赤二嗤了一声,“我还没听说过谁家的暗卫说不得骂不得,要么你以后管他叫大哥?” “赤二你....”赤一语塞,“他都跟咱们多少年了,你怎么....我,我不知道你会对他有怨言。” “我可没,”赤二举起双手,“赤六挺好的,我没说他不好,我就是说他不适合做暗卫。” “那你让他去哪儿?”赤一急的伸着脖子往屋子里面望,“小煜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赤二脸色立马就变了,黑着脸看着赤一,“大哥你真的很欠揍。” “啊?”赤一估计是没想到原来赤二不仅对赤六有意见还对自己有意见,“我又怎么惹到你了?” “不许叫我....那个名字,知道么?”赤二铁青着脸,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敢过来逗他两句了。 第140章 试探5 “小煜怎么了?我从记事开始到现在所有称呼都是编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有名字的。死后还能有一块方方正正的碑。”赤一神色倒是不悲伤,但是这话听得赤二也不太痛快。 “别废话了,老子要圆角的。”赤二推了赤一一下,示意赤一跟着他进去。 赤一见赤二终于肯过去帮忙,也不多废话,立马跟了上去。 二人喝住赤六之时赤六已经跟陆铭交上了手。 “赤六!你快住手!”赤一过去拦住赤六,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赤六瞥赤二那一眼里面有一丝责怪的神色。 “呀,陆大人没事吧,”赤二走到陆铭身边看着陆铭好像被打得不轻,“要不要请大夫?” “无事,后日我就要起身离开这里了,劳烦替我跟王爷说一声。”陆铭正了正衣冠。 “行,属下看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这样,属下先把赤六带回去,等主子那边给您个说法。”赤二行了个礼,话中之意不容拒绝。但是陆铭实在是没精力再去计较这些了,摆了摆手就让吴祎钒带他们三人出去。 吴祎钒自然是不愿意,但是她也不好违抗陆铭的意思,只得黑着张脸赶了三人出去。 回城的时候赤一整个人都是懵着的状态,就...就这么容易就把赤六拦住了?他本来都打算打一架了....,看着一边臭着脸的的赤六和另一边好像心情不错的赤二....不是,这赤二这么笑怎么看怎么像是整人成功后愉快。 “赤二...”赤一试探着叫了一声。 “恩,大哥。” “你就这么走了?” “大哥你这人挺有意思,你想让我也跟那个陆大人打一架?”赤二觉得赤一这想法很是新奇,颇有意思。 “不是....你不是也有事....” “什么事?啊?大哥你说说。”赤二笑着拍了一下赤一的头,“大哥你吃错东西啦?说啥呢我都听不懂。” “你长本事了敢打我了?”赤一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走,运了内功追着赤二要把这一掌讨回来。 赤二趁乱看了赤六一眼,后者正好也在看他。赤二对赤六眨眨眼,却得到赤六毫无感情的一个白眼。赤二也不生气,乐呵呵的跟赤一打闹起来。 待回了府已经快到清晨,赤鹰这个时候基本上都已经醒了,大家有任务的出任务没任务的就起来练武,除了赤十二大家都早已经聚集在了院中。大家本来都轻手轻脚的,毕竟十二还在睡觉他们也不想吵醒他,可是这三人一回来就开始大吵大闹。 “赤二!我说了商量一下之后我去找主子去说,你这么着急去要做什么?”赤一看着赤二刚到院子就要出去不由得着急。 “大哥,赤六都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儿着什么急上什么火?做错事还不让说了?真是....” “赤六跟咱们这么多年感情了,你就非要这样吗?” “哦,大哥的意思是要护着他了,也行,那我就当我不知道这事,以后东窗事发可别找我当替罪羊。” 第141章 试探6 赤鹰们一脸懵的站在旁边,就连十二也被吵醒,伸着懒腰走了出来,“咱们住的院儿里多少年不吵架了?哎,还有点不适应。” 鸣绝若有所思的看了三人一眼,笑了笑就离开了,“没啥看头,走吧十一。” 赤十二看了看三人争吵也沉思起来,片刻后撇了撇嘴,回了屋子,还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叨着,“啧啧啧,等大哥回过神来是不是会血溅三尺啊...嘶,我这么聪明会不会被灭口?不行不行,我还是得装的什么也不知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啧啧啧。” 其余人都是着急担心着赤六会被主子处置,跑过去劝架。 “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来...”赤三小心翼翼的说到。 赤二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行啊你们商量呗,我无所谓啊。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晚说不如早说,等主子自己发现咱们都得完蛋。各位不想活了我陪着死也行,兄弟嘛。是吧,赤六?” 赤一立马拉住了赤二,“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担着,不劳您费心。”赤六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别忘了请客吃顿散伙饭!”赤二还心情颇好的冲着赤六的后背喊了一句,随后打了个哈气就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忙活了一夜,该睡觉了,大哥也早睡。” .... “赤二你给我出来!” 正在熟睡中的赤二听见赤一的大喊大叫无语的用手盖住眼睛,“......什么玩意儿啊,白长了个脑子,跟着十二歇工读书吧,真是服了。” “干嘛啊大哥?扰人清梦这事可不是你这个堂堂王府的暗卫该做的吧?欧阳瑾你给我把他赶出去!” “....”在一旁晒药材的欧阳瑾无辜的抬起头跟赤一对视了一眼,又默默低下头接着收拾自己的东西。 “赤二,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要不是你逼着赤六去找主子,事情还是有转回的余地!现在好了,直接被逐了出去,你想想你该怎么给隗小姐交代吧!” “他被逐出去那也是他自找的,关你什么事?啊不,关我什么事?”赤二坐起身,打开房门,“大哥,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再来找我?” “什么意思?”赤一还以为赤二再骂他,更加生气,“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王府!” “我....算了,这种事情只可意会。很明显,十二跟鹰一就意会的很到位。”赤二十分无奈,“行了大哥,我心里有数,你别操心了。” .... “主子,您怎么样?”吴祎钒紧张的看着陆铭,想着昨天晚上赤六动手还是有些生气,“您说这赤六什么意思?没事找事....” “等等,你说什么?”陆铭突然想起了什么。 “赤六他什么意思啊!” “不是这个,你说,没事找事?”陆铭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没事找事.....不对,传信回去,陆泽有危险....不,不只是陆泽,那个假的夜青身份肯定不简单,必要的时候把他交出去,赤六是冲着他去的!” 第142章 试探7 “主...主子,您不是让我把跟寒泽阁的联络断了吗...”吴祎钒尴尬的说到,“信鸽和暗哨属下都给解决了...” 陆铭也有些恼火,自己平白挨了一顿打不说还被算计了,想着就心烦。 “算了,你进大漠以后从分部找人把消息传回去,晚几天就晚几天吧。”陆铭起身向外走去,“你把这边事安排好再启程,我现在就出城。” “主子怎么这么着急?”吴祎钒想着还没给主子收拾东西,不免得有些担心。 “不然等着王爷来找我吗?那我怕是走不了了。”陆铭叹了口气,自打他记起了那件事之后就有些忧心,总是想去那个地方证实一下才肯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杨抑这边本意是立刻去找陆铭的,但是被沐梓筝拦住。 “抑兄,现在大漠边城肯定加强了防守,”你现在过去实在是有些不安全。 “赤六他们仨都能进去又出来我怎么不行?梓筝你别拦着我。”杨抑心里着急,“赤六擅自做主找陆铭,陆铭肯定也生我气了。” “陆大人怎么会生抑兄的气?”沐梓筝拉着杨抑坐了下来,“抑兄,陆大人肯定知道不是你允许赤六去的,现在你已经把赤六逐出去了,陆大人知道后不但不会怪你还会让你把赤六叫回来。陆大人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他原谅赤六是他的事,我不原谅是我的事。梓筝,你不是不知道我对赤鹰有多纵容,但是这种纵容只是在他们听命于我的前提下。现在他赤六背着我去找陆铭质问,本来就是犯了我的忌讳,即便他去找的不是陆铭,是你,是黄小龙,是田玥。不管是谁在我这看来都是不合规矩。” 杨抑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赤鹰里只有赤六和小十二不是我从生死台带下来的,小十二年纪小平日里散漫一些我都不说什么。赤六他本来就是江湖出身,一天天二五八万的看谁都不顺眼,我早就知道他不适合留在王府,这样的人我管不了,走就走了吧。” “抑兄,赤六毕竟也跟了你这么久了,为了陆大人就这么把他赶走是不是...” “你手下的人会管你找什么样的人成亲吗?这是逾矩了。梓筝,我是王爷,把他赶走这是很轻的处罚了。如果父皇知道了这件事....他师姐也逃不了。” “我到不觉得皇上会因为这事处罚他,陆大人他....皇上能接受吗?”沐梓筝有些忧心的看着杨抑。 “一码事归一码事,父皇接受不了可能会打我可能会禁足我。但是别人对我的事指手画脚父皇肯定也不轻饶。”杨抑叹了口气,“行了,我明日晚上再去,你先回去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沐梓筝点点头,踱着步子离开了。 “这人还挺够劲....说打就打啊,哈,有意思。” 沐梓筝心里想着赤六就想笑,哼着曲儿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杨抑去了赤鹰院,把赤十二叫了出来。 第143章 试探8 “十二,过来。”杨抑冷不丁的叫了赤十二一声差点吓着正数玉石的十二。 “主主主主子....”十二吸了吸鼻子,主子不会知道啥了吧.....他不就是看出了点东西吗....不是,装傻也要挨罚?虽然他是聪明了一点儿...那不是因为赤七那天早上正好不在吗!那那那那赤鹰里面也不只他聪明啊,赤七要是在赤七肯定也看得出来啊,还有鸣绝哥也聪明....怎么就盯上我了.... “你干嘛?”杨抑莫名其妙的看了十二一眼,“瞒着我做什么了?” “没没没没有,不是。”十二求助的遥望了一眼鸣绝,后者抬头望天,事不关己。 “十二,跟我出去一趟。”杨抑对他的秘密没有丝毫兴趣,“拿上你这些石头,出城。” “主子,这都是玉石啊!什么石头...真是...”十二一听跟赤六的事没关系就松了一口气,老实认命的收拾布袋子跟上了杨抑。 鸣绝看着十二那做贼心虚的样子憋笑,杨抑走后就去了赤二的院儿里。 “欸,赤二,你是不是得找十二聊聊?他这胆子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向主子坦白了。” “他不会的。”赤二倒是对赤十二很有信心,“你忘了他是怎么来府里的了?从苏南到京城,一点犹豫没有一点后悔都没有直奔王府。那时候他才多大?欸,别忘了主子为什么容着他这么早睡晚起,你学一天的东西给他一个时辰他就能弄明白。这么聪明的孩子权衡利弊后不会选择跟主子说的,这么做太傻了。” “别吹他,我也很聪明的好吧?”鸣绝耸耸肩,“我去大皇子那儿可是谋士待遇,出行都有马车的。” “是啊是啊,你聪明,顺都神算子。”赤二扔给鸣绝一个果子,“你那坑蒙拐骗的手艺也就能跟钦天监鹰二那类人称兄道弟,进赤鹰不还是靠的你耍的那好剑吗。” “嘁,你也就会耍贫嘴。给你算了一卦,近日有血光之灾,小心点儿。”鸣绝说完这话就走了,殊不知他一转身脸色就变得有些苍白。 赤二看着鸣绝有些踉跄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说了一句,“谢了,你以后还是少做这事,十一知道了又要担心。” “我哪儿知道我随手一算就算出个大凶之兆,就是你克我,真是个混蛋。”鸣绝故作轻松的翻墙走了,“还有啊,就鹰二那个大晚上出去看星星的失心疯跟我可比不了,别瞎说。” “血光之灾啊....没事没事,就是免不得又让欧阳瑾掉点儿眼泪。到时候除了心疼其他什么疼都感觉不出来。”赤二从来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鸣绝毕竟也是轰动了京城一时的....恩,神算子,大凶之兆大概真的是很凶险吧,要不也不至于给鸣绝反噬成这样。 鸣绝翻出了墙后就硬撑不住了,低声骂了一句慢慢的往回走。 他还从来没有过这么这么重的反噬,也不知道赤二真的碰上了会受多重的伤。 第144章 试探9 “主子,咱去哪儿啊?”赤十二看着杨抑领着他往城外森林走去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主子,这种森林里面...您要进这个森林,就带我一个?” “怎么?”杨抑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一眼,“你还想把大家请出来踏青?这都三伏了,想踏青等明年吧。” “主子,属下的意思是这森林是不是有点危险?里面会有好多动物植物,怎么也应该把二哥叫上的啊,他懂毒。主子,这野外最可怕的就是那些有毒的植物和毒蛇,您太冒失了....” “别废话。”杨抑不由分说的拉着赤十二进了树林。 刚走了没几步,杨抑就觉得不对劲,“十二,你觉不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前方不久的大树后陆铭走了出来,一脸无奈,“是啊王爷。” “.....”“....”“......” 杨抑好像有些紧张无措,又有些欣喜,“陆铭?你怎么在这儿?” 陆铭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个时候过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 “你来找那个山洞?”杨抑歪着头笑了笑。 “恩....”陆铭闭了闭眼睛,这都叫什么事.... “好巧,本王也是来找那个山洞的。趁着咱们还没到,王妃还有时间跟我解释解释,当时为什么要骗我说是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山洞,然后又凑巧记下了一个阵法,再然后一不小心把那个阵法记在心里记到了现在。”杨抑在陆铭眼前眨眨眼,“还这么巧的在这里碰到了本王,陆大人,你用心良苦啊。” “....”陆铭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不好意思王爷,今天碰到王爷真是巧合,我没想过能这么....点儿背....” “噗....”赤十二在一旁差点笑出声,“陆大人,依据属下这么多年跟着王爷鞍前马后的狗腿子经验,您应该说您是特意来这里等着王爷的。这样王爷心情一好就会不计前嫌,甚至会得意洋洋的开怀大笑出来。” “......”陆铭觉得听赤十二一席话胜读百年书,“受教。” “.....”杨抑的脸都僵了,“陆铭你真是好样的,既然失去了这个宝贵的机会那就只好老老实实的跟本王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 “好...边走边说吧。”陆铭头大,最近自己的脑子是越来越不好用了,被赤六算计了不说还阴差阳错的在这里遇上了杨抑。 “那日看到王爷关于阵法的那本书想起来这个阵法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来过这个森林,但是看到那个阵法我就莫名其妙想到了这里。我当时也不清楚为什么会不记得来过这里却又知道这林里有一个山洞还有这么一个阵法,但看到那本书我就是想到了... 直到上次陷入梦魇,我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就是在这个山洞里发生的。但是想起来的那些事里面没有出现过这个山洞,所以我就想可能还有一些事是我没有想起来的。这次正巧离得近,我就想过来看看。” 第145章 试探10 陆铭说完后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杨抑回话,不免得有些奇怪,“王爷?” “恩,接着说啊。”杨抑偏过头看着他,“赤六的事,你先说。” “......”陆铭简直想立马转头回去。 陆铭想了想现在的情况,越想越生气。他被赤六赤二联合起来耍了,但是他还不能告诉杨抑自己被他属下耍了,还得帮他掩饰这件事。最可气的是,他耍自己还是是为了去杀的是寒泽阁的人,还有可能顺便把陆泽也赔进去。 现在这叫什么事?被打一顿还得为了打自己的那个人吃里扒外? “不知道,莫名其妙的跑过来发了通脾气就被赤一赤二强拉硬拽回去了。” “我把他逐出赤鹰了。”杨抑对着陆铭如是说道。 陆铭在心里吐槽,那我是不是还得感动一下啊.....帮人家顺风顺水的找了理由离开。 “王爷,其实不必这样的。” “你是王妃,他这样太逾矩了。这个处罚已经很轻了。”杨抑拉住陆铭的手,“我知道你会心里不舒服,本来想去大漠找你的,可是梓筝拦着不让我去。这样也好,我要去了咱俩就要错过了。” ......行吧行吧行吧,撇开那个赤六,杨抑这样子还真是挺让他开心的。 “走吧,一起去。” “好。” .... 沐梓筝站在院中听着属下的汇报,“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主子,那属下先退下了。” “恩,行动小心些。” “是,主子。” 沐梓筝扇了扇折扇,思虑了良久,“抑兄,我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于不近人情了....真是可怜,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呢?不太想接着跟寒泽阁合作了呢,狼子野心,这样的人活不久的。” .... 京城里却意外太平,沐梓筝跟寒泽阁做了交易,自己不在京城的时候寒泽阁不能帮着胡子枫搅乱朝政。杨洛办事时候也有赤八赤九赤十三人帮衬着,事半功倍了不少。梨花班留在京城里的人也明里暗里的解决了不少事。以至于沐梓筝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明明仇视着这群道貌岸然的公子哥,但是又莫名其妙的会出手相助。 恩,大概是因为杨抑吧。沐梓筝叹了口气,真是欠他的。 他看着手边的瓷杯,“欸你说,他干嘛那时候施舍给我那什么讨人厌又麻烦的友情,攻心还是他杨抑厉害,嘁。怎么就没有个人能杀了其他人就跟我没关系了,他死后就再没什么能束缚住我的行动了。” 沐梓筝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摇了摇头,“到时候我还得时刻想着给他报仇,让那个人尝遍世上所有的酷刑,我怎么会这么自相矛盾?感谢他还要怨恨他....那我到底是希不希望杨抑死呢?” 这个问题可能是不会有标准答案了,其实沐梓筝自小被偷梁换柱送到大顺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能跟谁交朋友,杨抑这个人的出现太意外了。有些打乱他的计划,但是他又任由这个错误发展下去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问题,怪不得别人。 第146章 破阵1 杨抑一行人走在林中,这森林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来过,根本就没有路可走。 “主子啊,这地方哪儿会有什么山洞啊,这连个山都没有,还山洞呢....” “是啊,”杨抑突然醒悟,“咱们在这儿绕圈子,可是根本没看见山啊。” 赤十二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抑,“不是吧....主子您这....怎么突然变傻了?” 杨抑瞪了赤十二一眼,又转头看向陆铭,“是这片林子吗?” “是,但怎么会没有山...矮山也没有?”陆铭也是有些疑惑,自己记得应该没错,特别是这附近也没有第二片森林了啊,不是这儿还能是哪里?但这里别说山洞了,连地上的石头块都没有。那自己存放在山洞里的东西又是去了哪里? “十二,干活。”杨抑安抚的看了陆铭一眼,“没事王妃,没准咱们只是不小心走进阵法里了而已。山洞应该是存在的,就是咱们看不到。” “....”赤十二无语的翻找着自己的布袋里的玉石,真要是阵法还麻烦大了,这世上能困住他而且丝毫没有被他察觉的阵法少之又少。换句话说就是,碰到了肯定是要搭上半条小命的。 杨抑帮着十二随便摆了个阵法,由于阵法与阵法之间很少有可以共存的情况,所以判断自己有没有被困在阵法里的最好办法就是自己再摆一个阵法出来。 “主子,没反应。”赤十二笑的时候还能看到两颗虎牙,显得十分干净。 “真是麻烦。”杨抑拿起来一块玉石向远处扔去,奇怪的是那玉石被扔出去后像是碰到了水,没扔出去多远就掉落在了地上。 “.....”赤十二本来心情颇好,此时立马耸拉下了脸,无声的骂了一句。 “这是怎么回事?”陆铭看着觉得有些奇怪,“这个玉石下落的时候怎么...” “阵法。”杨抑随性的靠在了一棵大树上,“大手笔啊,以整片林子为阵。” “主子,属下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法,不过倒是听说过,要以活人为祭的。这...到底谁这么无聊来封印一片林子。”赤十二蹲下身收拾着自己的玉石,忍不住唉声叹气,“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要交代在这儿了。” “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铭听着十二的话忍不住露出担忧的神色,“这个阵法是不是没办法解开?” “没有什么阵法是解不开的,你别担心。”杨抑呼出一口气,走上前揉了揉十二的头,“你不行?解不开这个?” “我怎么不行了!”赤十二猛地跳起来,吓了陆铭一跳。 “就这?嘁。”赤十二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挽起了袖子就跳上了旁边的大树树干之上,“在祖师爷面前班门弄斧,显得你了还!” 杨抑笑了笑,拉着陆铭在一边坐下,“行了,让他去解决吧。” “十二这是怎么了?”陆铭看着十二在几棵树上跳来跳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由得心下好奇。 第147章 破阵2 “他家是古阵法家族,一家子都是研究这个的。”杨抑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干脆给陆铭讲起了故事,“几年前他的家族当时的大族长去了,临走前把毕生研究出来的阵法都教给了他。但是新族长不认他这个旁系,还要求他交出大族长的古谱。他一气之下就离开了,从苏南到京城整整七天七夜,他到王府门口就饿晕了。” “然后呢?”陆铭对十二的经历很感兴趣,“十二看起来倒不像是受得了苦的人,他都被你们惯坏了。” “后来他那个家族因为原大族长一脉的后人都莫名其妙死的死伤的伤,也就没落了。现在也就是给各个势力培养谋士暗卫的吧,家族没以前显赫了,但也没有差到离谱。” 杨抑顿了顿,看了眼不知疲倦的十二,接着说道,“也就十二得了真传,他这孩子又聪明,十三岁就没有阵法师能比的过他了,后来他像模像样的收了俩小跟班带了半年。恩....现在那两个小跟班应该也成了什么宗师之类的人物了,所以他说他是祖师爷没准还真的是。毕竟我确实是没有听说过有谁比他在这方面更厉害的了。” 杨抑笑了笑,“我估计他也没想到,要不然也不会被我一刺激就这么气急败坏。” 陆铭觉得有些头痛,却又说不出为什么,这个阵法给他一种极其不适的感觉。 “主子,破阵属下暂时不行,但是属下可以先把原来的样子复制下来,等找到那个山洞再想破阵的办法。”赤十二折腾了这一通确实是有些累,但得到了解决办法他也非常欣喜。 “复制下来?”杨抑挑了挑眉,“这么大个林子你行吗?” “主,子!”赤十二变得异常愤怒委屈,“主子您就等着看吧!” “抑,什么叫复制下来?”陆铭安抚了一下十二后回到杨抑身边,却见杨抑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了。听见陆铭的话杨抑微微睁开了眼睛。 “阵法能共存是极少数情况,但一旦可以共存就说明咱们不可以用其他办法破开,只能去找阵眼。但是我刚才试探的那一番说明这个阵法还缺德的把周围场景变换了,所以需要十二把这个森林原本的场景复制下来,不然就光靠着咱们摸瞎子还不知道得碰到何年何月。” “这么大个林子怎么复制?”陆铭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抑,“这片林子有京城那般大了。” “十二可以,本王不行。”杨抑低着头笑了笑,“王妃知道为什么十二一天至少得睡五个时辰吗?本王房中有一间暗室,里面有赤二复制的京城以及周围的四城。这东西靠十二精神力养着,十二睡的觉有一大半都给了那个小京城。” “那....十二离了京后那个小京城...” “留下了基石,大致还是有样子的。但是离京后京城的变化没有办法表现出来,等十二回京后还得修一下。” 陆铭觉得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有人可以将那么大一座城池复制下来。 第148章 破阵3 眼看着就要入夜,赤十二的声音传来,“主子,属下弄好了。您来看看,属下....属下睡会儿,太困了。” 杨抑一把扶住就要昏睡过去的十二,安置在了陆铭升起的火堆旁。 陆铭看着赤十二做出的这个缩小版的森林一脸震惊,“这...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闻所未闻。” 那是一个被形形色色的玉石围起来的奇幻的景象,像是萤火虫但是又比萤火虫密集均匀的多,整个森林被缩小了数倍,但是又极其清楚的在二人的眼前。 “这个东西不能移动,我这里有炭笔,十二身上肯定有防止他装玉石的布袋子哪天不小心漏了的备用袋子,咱们两个把那个布袋子拆开,用炭笔把这个临摹出来。然后再把这些玉石收起来,十二很快就能醒来了。” “好。”陆铭立刻配合着杨抑将这森林原本的样子临摹出来,称着玉石反照出来的荧光也不觉得费眼睛,没多久就给完完整整的画了下来。 杨抑点了十二的睡穴,跟着陆铭坐在了他的旁边,“他还小,让他多睡会儿。” “王爷,黄将军那边战事安排的怎么样?”陆铭看杨抑也没有休息的意思,干脆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还在等机会,时机到了随时可以开战。”杨抑拿着手边的木柴给火堆添着火,“你呢?是不是又帮本王铺好路了?做什么了?” 陆铭笑了笑,“没什么,散播谣言而已。” 陆铭已经快记不清上次这样和杨抑一起安静的坐在一块儿聊天是什么时候了,称着十二睡觉的时候杨抑又给他布了阵看了星河。就这样到了天亮,十二也慢慢转醒。 “主子,您下次能不能轻点,给属下点个穴是奔着直接戳死我下的手吗?”十二揉了揉被杨抑点穴的地方,“主子,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随时可以,你要再歇会儿吗?”杨抑随手给十二递了一块干粮,“早去早回,要开战了。” “开战?”十二瞬间清醒了,“主子,咱都被困在这地方了您还能知道什么时候开战啊。” “王妃告诉本王的,其实也不用我操心,梓筝在就行。” 陆铭神色一暗,果然沐梓筝还好好的在府里,自己那一趟根本就是白折腾。 “主子,那咱们快走吧,这林子可不小呢。” “恩,走吧。” ..... 大漠中谣言四起,民心怨愤,终于是引起了以江唐宇的主意。 即便以江唐卓劝阻以江唐宇不要意气用事,小心中了圈套,可以江唐宇还是举兵北上了。 在以江唐宇心里,反正这一仗肯定是要打的,早点晚点都是一样的。 殊不知此举正中处于大顺这些人的下怀。 沐梓筝期待着与以江唐卓见面的那一天,陆铭期待着与沐梓筝两清的那一天,黄小龙期待着可以十里红妆迎娶崔子晗的那一天。 ...... 陆铭此时的状态不是很好,越靠近山洞这种窒息的感觉越是明显,就连杨抑都察觉到了陆铭的不对劲。 第149章 破阵4 “怎么了王妃?”杨抑看着陆铭脚步虚浮,有些担心。 “没什么,可能是因为这里跟我丢失的那段记忆有关系,所以会有些不舒服。” .... “是谁,寒了泽..” “是谁...” ..... “谁在说话?”陆铭眼睛布满了血丝,惊恐的问杨抑,“王爷,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啊?没有人说话啊,你怎么了陆铭?还能坚持吗?” “我....我没事,没事。”陆铭安慰的朝杨抑笑笑,主动抬步向前走去。 杨抑很担心陆铭,但是不找到那个山洞他们都出不去,只能跟着陆铭往前走去。 ... “就是这儿了。”十二松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古树’。“山洞被幻化成了古树,在这儿破阵就可以了。” “可以吗?”杨抑皱起眉头,“这个阵法应该不太好破开。” “把这个树....啊不,把这个山洞毁了就行,祭阵之人祭阵时在的地方就是阵眼所在,其实很简单的,布个阵引山火烧了它就.....”赤十二随手往周围扔了几颗玉石。 “不行!”陆铭突然大吼出来,“不可以!” “你...怎么了?”杨抑被陆铭这个样子吓了一跳,“王妃,你怎么了?” “不行....”陆铭有些失控,将十二扔的玉石都打乱,“不可以,不能毁了。不能毁...” “啊.....陆大人,您怎么了?”赤十二摸不到头脑,有些担心,“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出去啊...” “不行...小泽还在这里,不行....”陆铭跑到古树前面跪了下去,“小泽....” 杨抑听清楚陆铭说的话后就捏紧了手中折扇,转过身跟十二说道,“你先去那边休息,我跟王妃说几句话。” “哦....好吧主子,那您劝劝陆大人...”十二默默离开了这里。 杨抑走到陆铭身边本意想将陆铭扶起来,但是被陆铭一把手甩开。 “陆铭,你怎么了?” “王爷....我,我想起来了。”陆铭红着眼睛,“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什么了?”杨抑蹲下身直视陆铭,“跟本王说说,想起来了什么?” “我杀人了.....” ... “是谁,寒了泽..” “是谁...” ..... 沐梓筝的话一直环绕在陆铭耳边,陆铭觉得这声音异常刺耳。 “是我....是我...” “是你?你怎么了?”杨抑看见陆铭落下了眼泪,慌忙问道,“到底怎么了?陆铭,你看着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泽...濮....濮阳泽,是他祭了阵,是我...我亲手把他送了进来,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 “等等,陆铭,陆泽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你在说什么?” “陆泽不是小泽了,他不是了....小泽死在这里了,现在的陆泽只是小泽留下报复我的,他不是小泽了...” “报复你?报复你什么?”杨抑耐着性子问道。 “我让他吃了无归,我给了他希望....” 陆铭的话与他记忆里的陆泽重合在了一起。 “兄长,你给我吃了无归,你给了我希望,给了我不该有的念想,把我推入了深渊....” 第150章 破阵5 “兄长,你给我吃了无归,你给了我希望,给了我不该有的念想,把我推入了深渊....” 记忆中的陆泽声音还很温柔,但是说出的话十分诛心,“兄长,陪我留在这里....你就一直陪我留在这里....你看,这里有花有草,像不像小时候你带我去踏青的那个地方?我,我不想报仇,兄长为什么就是不懂我?我心心念念的根本就不是报仇,为什么....兄长从来不在乎...” “小泽...你别去,别去!”杨抑见陆铭的眼神里已经有些浑浊,却怎么也叫不醒陆铭。 “小泽,你回来....为什么会这样,小泽,我错了,你快回来啊。” “兄长,从小就是兄长保护我,但是我真的很累很累了,换个人来陪你好不好?他会帮助兄长报仇,他会保护兄长的.....兄长知道我吃了无归之后梦到了什么吗?那是我一生的奢望....兄长,快些离开吧,这里太危险了。兄长....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等你醒来就会有一个....有一个有能力帮兄长报仇的弟弟了,希望兄长不要忘了我。我是小泽,我是濮阳泽啊。” 濮阳泽的声音渐渐远去,替代而来的是陆泽似笑而非的声音,“兄长,近日兄长越发心慈手软了,本阁主给兄长准备了药,兄长用了就尽快睡下吧。” “兄长近日怎么总是打听城外树林的事?那地方很危险,兄长要是想去本阁主派人护送。” “兄长这头痛的毛病是什么时候落下的?自打上次兄长冒冒失失只身闯进森林里就总是头痛,本阁主已经求了药,兄长吃了药就休息吧。” “兄长怎么总是想去那片林子?是要去找什么吗?本阁主派人去就好了,兄长不必涉险。” 失忆过后的陆铭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去那片树林之中,只是一想到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进去一探究竟。当时的陆铭沉默寡言,因为他发现自己失忆的这段时间陆泽竟然已经凭空建立了寒泽阁。他不知道陆泽是怎么做到的,记忆中关于陆泽的事变得模糊,似乎陆泽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没什么不对。 久而久之,陆铭也觉得自己是因为失忆伤了身体,对以前的事只能有个大概印象,更何况小时候虽然陆泽经常跟着他,可他课业繁重也没时间多关心关心这个弟弟,对他以前的印象模糊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可是现在陆铭想起来了,以前的陆泽不是这样的....不,不能说是陆泽,应该说是濮阳泽。那个收起了满腔私心,把自己埋葬在这里的人是濮阳泽。 濮阳泽说,他梦到了他一生的奢望,可是那究竟是什么呢.... “陆铭...陆铭你醒醒!”杨抑的声音把他从梦魇中拉了回来,陆铭的眼睛里渐渐有了神采,这才让杨抑略微放下了心。 “走吧王爷。”陆铭有些失魂落魄,强撑着站起身子就转头往回走去。 “走?”杨抑搀扶着陆铭,他能感觉到陆铭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第151章 破阵6 “恩,我有办法出去,走吧。”陆铭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哀求,“我弟弟在这里,别打扰他。” 杨抑不明白陆铭刚才是经历了什么,不过看陆铭的样子也并不打算告诉自己。可是这阵法危险,如果陆铭不说清楚他也不放心让陆铭去破阵,毕竟陆铭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阵法这种东西。 杨抑停了下来,与陆铭对视,“不能告诉我?” 陆铭没有回应,好像根本就没听到杨抑在说什么,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说你弟弟在这里,是陆泽还是另外的弟弟?”杨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问清楚,不然依照陆铭这性子,还不知道陆铭走后会做出点什么事来。 “濮阳泽....”陆铭低声回应,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是一切事情的因,死了一个濮阳泽已经足够他后悔,他不想让杨抑也陷入这件事。 “濮阳泽不是陆泽?”杨抑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陆铭,这片林子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王爷,先出去再...” “我现在就要知道。” 陆铭没想到杨抑会这么坚持,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陆铭慢慢转过身,独自走开了。 “陆铭,你干嘛去?”杨抑快走几步一把抓住了陆铭,十分生气,“你这样很危险!” “哎呀呀,抑王怎么就这么强人所难呢?”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三人均是一愣。 陆铭最先反应过来,转过头看着那人,心情如遭雷劈,“陆....陆泽。” “抑王,兄长不想告诉您那件事呢,给个面子?”,陆泽是只身一人找到这里来的,还不想跟抑王硬碰硬,于是自以为非常礼貌的跟抑王打着商量。 “给什么面子?我认识你?”,杨抑嗤笑一声,“寒泽阁阁主不去祸乱朝政跑来这儿游玩?” 赤十二远远的看着都傻了,什么什么....寒泽阁阁主是陆大人的弟弟?那陆大人岂不是....看这样子主子是早就知道了?主子跟寒泽阁的人来往? “答应了朋友战事结束前不跟着添乱,本阁主一向都是很守信的。”陆泽今日一身大红色衣袍,脸色却不太好看。跟杨抑说话时候还会忍不住转眼看看陆铭。 “今日本王就是要知道,阁主又能如何?”杨抑其实是有些意外的,陆泽竟然没称着这空子给朝廷使绊子?他可不信陆泽这种人能有什么朋友,一定是有人跟寒泽阁做了交易。不过这个人会是谁呢? “也没什么,抑王,要不要打一架?”陆泽好像期待这一刻很久了,“本阁主从小就缺少教养,也不会委婉或者怎样的,只知道想兄长所想。抑王,兄长不喜欢你这样控制他,你真的很该死。” 杨抑神色复杂的看了陆铭一眼,只见后者双目无神的傻站在一旁。 “十二,扶王妃到一旁休息。” 杨抑刻意的说重了‘王妃’二字,果不其然,陆泽脸上的笑瞬间就僵了起来。 第152章 破阵7 “果然啊,你们杨家这几个.....哈,都该死。”陆泽欺身上前,手上的折扇翻了个花,向杨抑袭去,“我以前用弯刀的,可是兄长送了我折扇,弯刀就被我融了做装扇子的匣子了呢。” 杨抑不懂陆泽对他说这些是为什么,可是陆泽先动了手那他也不能一味躲闪。 几个回合下来,陆泽已经有了败退的迹象,可是依旧笑的很是轻松。 “没事,多练练就好了。”陆泽看着手上的折扇沾上了自己的血竟然笑的更加开心,这让杨抑感觉十分不舒服。 陆泽武功不及杨抑,他本就不适合习武,对上杨抑必然是会输。 杨抑根本都没用武器就击败了陆泽,看陆泽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陆泽嘴角挂着血,但依旧微笑着。 他看向杨抑身后,笑意更甚,“抑王,你输了。” 杨抑皱起眉头,“开始胡言乱语了?” “兄长来了。抑王,兄长还是更在乎我的。”陆泽浑身是伤,但心中却从未如此痛快过,“抑王,你终究也不过是个外人。介入我和兄长之间这么久,也该退出了。” 杨抑转头,果不其然见到了脸色苍白的陆铭。 “不是叫你去一旁休息吗?”杨抑责备的看了十二一眼,十二立刻感到脊背发凉。 方才陆铭回过神来就执意要起身走过去,十二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阻拦,毕竟现在这局势真的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他不能死。”陆铭的声音极其虚弱,却让在场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陆泽这一生都没有如此开心过,迎着林间的日光眯上了眼睛。反观那杨抑,确实双唇紧抿。 “放过他,求你了。”陆铭缓步走到杨抑身边。 “哈哈哈,抑王殿下,没想到会这样?”陆泽此时根本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抑王想听故事大可以找本阁主,别难为兄长,本阁主也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多谢寒泽阁阁主好意,本王还不需要。”杨抑气急,这个陆泽还真是句句话都能引起人的怒火。 陆泽不再说什么,靠上一旁的树,一派看戏的表情。 “抑,报仇是我的主意,让寒泽阁给朝廷使绊子也是我的主意,陆泽只是为了帮我。你若是要寻仇,只管取我性命,不要伤他....” 杨抑定了定心神,“你去一旁歇着。” “别杀他,”陆铭的声音还有些哑,像杨抑跪了下去,“王爷,求你了。” “你干什么?!”杨抑不敢置信的看着陆铭,想把陆铭扶起来。 陆泽的脸色也变了,站好了身子,“兄长,何必给他跪?” “陆泽,你走。”陆铭不容拒绝的说到,“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兄长,就离开这里。” 陆泽深深看了陆铭一眼,觉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却又不敢拒绝,只能点点头,“行,本阁主一向听兄长的话,兄长想让我死都可以。” 十二本意想阻拦,但杨抑将他拦了下来,“让他走吧。” “....是,主子。”十二心里有些别扭,但也不好说什么。 第153章 破阵8 “谢谢王爷...”陆铭觉得十分疲惫,跌坐在地上,“王爷,我欠你一条命,我记得。” “本王什么时候说让你记得这些了?”杨抑现在心里憋着火,“陆铭,本王事事都依着你,你能不能用你的良心看看。本王什么都不要,就是想让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本王说,不要什么事都埋在自己心里。你什么时候才能懂本王是有多爱你?” 陆铭终于被这句话拉回了一些理智,他抬起头看着杨抑。原来仰视别人是这种感觉...自从他结识了杨抑,朝中官员大多都对他非常客气,即便是左丞都没有对他玩忽职守多做批评。 杨抑还给了他免死令,他想过杨抑的意思,即便自己真的动手杀了大皇子三皇子,杨抑都不会让他偿命。这可能是大顺独一份的天恩,可是他....转手就想送给陆泽。 陆泽的命比他自己的重要。陆泽还要给濮阳氏延续香火。所以即便是自己死了,也要护住陆泽。不管他是有多十恶不赦,自己也要护住他。 “我....”陆铭眼眶有些红,面对杨抑他总是会忍不住把自己的事都说给他听,“是小泽祭了阵。那时候我和小泽来了这里,看到了那个山洞,这其中有些事我记不清了,不过那天的事我再也不会忘了....” 濮阳家族出事没多久,濮阳铭和濮阳泽就辗转来到了这片森林。 濮阳铭给濮阳泽吃下无归后的那几天,濮阳泽的表现一直很奇怪,再没有说过不想去报仇这种话,甚至还主动询问起了接下来要去哪儿。 濮阳铭一直觉得是濮阳泽用了无归才会如此,直到有一日他看到濮阳泽藏了一块令牌.... “这是什么?”他只是好奇,倒没有多想,“什么....鬼魉.....” “没...没什么,兄长,咱们去生火吧,入夜了比较冷。” 濮阳铭觉得濮阳泽的反应有些奇怪,接下来的几天都在有意无意的试探他。 直到他们准备动身离开的时候,濮阳泽才跟他说了实话。 “兄长,从小就是兄长保护我,但是我真的很累很累了,换个人来陪你好不好?他会帮助兄长报仇,他会保护兄长的.....兄长知道我吃了无归之后梦到了什么吗?那是我一生的奢望....兄长,快些离开吧,这里太危险了。兄长....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等你醒来就会有一个....有一个有能力帮兄长报仇的弟弟了,希望兄长不要忘了我。我是小泽,我是濮阳泽啊。” 濮阳铭想阻止他,但是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濮阳泽只身一人回了山洞,拿起了那块令牌.... 等陆铭再次醒来已经忘了那一刻,只看到陆泽拿着采来的果子守在他身边,看到他醒了微微一笑。 “兄长你...好些了?” “兄长昨天晚上发烧了,我今早起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多么讽刺,这次醒来陆泽又说了上一次濮阳泽对他说的话,可是陆铭毫无所觉。 那个山洞里有个人两次守着陆铭醒来。 只不过第一次他叫濮阳泽,第二次...他叫陆泽。 第154章 破阵9 “你说濮阳泽死了,那这个陆泽是谁?”杨抑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就到底濮阳泽就是陆泽,即便是性格有所变化,这个人不也还是他弟弟吗? “不是的,”陆铭强打起精神,“那块令牌给了他一支训练有素的暗卫队伍,但是也...把他心里的善良和良知抹去了。之前的事他虽然都还记得但是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从那以后他就变成了一个冷血的人,所有的人,甚至是他自己的命在他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那你呢?”杨抑轻声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唯一一个特例?” “我?”陆铭脑子清醒了一点,“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因为我可以找杨齐杨商报仇吧。” “陆铭,濮阳泽告诉过你他的执念不是报仇,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觉得陆泽的是?”杨抑笑了笑,“陆泽的特例应该是留给濮阳泽的执念的,可能濮阳泽并没有完全消失,他还留了一丝理智。虽然本王也想不清是为了什么,但是濮阳泽的执念应该是你。” 陆铭愣住了,是啊,陆泽自从成立了寒泽阁之后从来都没有主动提起过报仇的事。 虽然陆泽不再抵触陆铭跟他说起报仇的事并且很是配合陆铭的行动,但是寒泽阁对这件事从来没有主动做什么。一直在推进的只有他自己,陆泽帮助他但是也止步于帮助。甚至....如果不是自己要求,陆泽根本就不会把师月赌坊建到京城。 可是为什么陆泽要建立生死台,要跟杨商私下见面,还要不远千里来到京城? 他的目的如果不是报仇,那会是什么? 一个想法在陆铭脑子里闪出,不禁让他惊恐的站起身,“王爷,最近京城那边怎么样?” “京城还算稳定,说来奇怪,那个胡子枫竟然没称着本王离京做些什么。”杨抑看着陆铭脸色不对,询问出声,“怎么了?” “京城也没事....”陆铭心下疑惑,这说不通啊.... 陆铭思量着,突然想到那天沐梓筝对他说的话, “陆大人,您知道吗?我啊,在家里是庶子。按理说我是不应该有机会跟抑王走这么近的。可是抑王从小就好玩,来过我戏班子搭的台子听戏,还追着我让我做他媳妇儿。不过陆大人可别乱吃飞醋,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根本没过心的。 后来呢,抑王知道了我是沐家的小儿子,就开始每隔几日来沐府找我,那时候我爹还不是左丞,好多人说我抱了杨抑大腿不肯撒手。‘一个庶子也配跟抑王走这么近?’,类似于这样的话有很多。我想也是,那时候抑兄身边都是什么人?洛王,黄小将军,韩家独子还有田家那位和汪宇坤。田玥汪宇坤可能是身份跟我相差最少的了,可田玥至少也是个嫡子,而且母家跟皇后娘娘有些表亲。 汪宇坤就更不用说了,国库里五之一的钱都是他家孝敬的。我呢就是靠着这样不入流的手段不规矩的跟抑王成了朋友。” 第155章 破阵10 “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陆铭有些理不清思绪,那天与沐梓筝见面的事好多细节他都记不太清了,可是有一句话一直在他心里被反复琢磨, “我呢就是靠着这样不入流的手段不规矩的跟抑王成了朋友。” 陆铭总是在想这句话,可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直到刚刚,他听到杨抑对他说‘那个胡子枫竟然没称着本王离京做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到了这句话。他反复默读了几遍,出声询问道,“王爷,您跟沐大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梓筝?”杨抑倒是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什么陆铭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了他,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梓筝他小时候不跟着世家公子念书,平日里就找个偏僻无人的角落里自己看书写字。本王其实挺早就知道他了,但一是因为本王每天都课业繁重,二是因为本王以为梓筝他性子孤僻不爱理人就一直没机会跟他结识。 后来偶然得知梓筝冒着被他爹揍死的风险去搭了个台子唱戏,就从府里逃了出来去听他唱戏。然后...嗐,闹了点误会。他是唱花旦的,我当时去听戏的时候还以为那是他戏班子里的哪位姑娘。我当时也小,不懂事,反正心里挺待见她的,就想让她进抑王府。 唱完戏之后我就去了后台找那个姑娘,我还...拉她手了。” 说到这里杨抑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我挨揍了。” 陆铭有些意外,“沐大人第一次见王爷就打了王爷?” “是啊,”杨抑耸耸肩,“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贪玩,黄老头还有韩老头也打过我,不过都只是拿跟柳枝条或者戒尺什么的吓唬吓唬我,就算打了也疼不过半天。梓筝那次...是我第一次挨打,真真正正的挨打。 我刚碰到他的手他就急了,还扮着相呢就这么追了我两条街。我本来还以为他是开玩笑,闹着陪他跑了会儿。后来也起了急,还威胁他还说我是皇子,让他别得寸进尺。 他当时跟我说‘皇子就可以随便碰别人?’,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是个男孩儿。不过我还是没想到他会是沐梓筝,我就跟他说我可认识你的班主,那可是我兄弟。 当然是闹了个大笑话,梓筝当时就站住了,用那种....不太友好的眼神看我,就感觉我像个蠢货。正好沐老头的马车从旁边经过,看到我们这边就脸色不太好,眼见着沐老头背着手往我们这边走,我还以为他是来教训我的。沐老头往这边走的时候我就把梓筝护在身后, 我跟他说不用害怕,他也就是过来替我父皇训我两句,不会殃及到你,我绝对不告诉他你是他小儿子戏班子里的人,放心。 我感觉当时他是要挣脱,就不停的安慰他。然后....他就被沐老头训斥了,沐老头说‘别以为你找四皇子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胡闹,再去唱戏我就打断你的腿。’ 第156章 沐梓筝1 我当时...反正脑子一热就挡在了他前面,还跟沐老头理论起来。 沐老头不敢对我说重话,只好暂时放过了沐梓筝,自己回了府。然后梓筝把我带到了他的戏班子住的院子,把其他人都叫了出去.....跟我打起来了。” 杨抑笑了笑,小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友情是很简单纯粹的,往往只需要‘顺眼’这两个字。 “我当时生气极了,想着不过是自己拉了一下他的手,他也至于这么拼命?更何况我还帮了他打发沐老头,不跟我道谢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打我? 他打不过我,很快就被我摁倒地上了。但是他好像并没有我想的那样是因为生气才打我,反而还自己坐了起来,对我说‘可以。’,我问他可以什么,他就对我下了逐客令。 第二天他拜了帖子,邀我去听戏。我还以为是多大的阵仗呢,结果到了之后发现来听戏的就我一个,唱戏的就他一个。我又问他可以什么,他对我说‘可以做兄弟’。 我还有些发懵,他就接着说‘三年,我就能打过你。’,我的胜负心就被他挑起来了,每年都会找时间跟他比武。渐渐地我发现他武功路数不对,明明关系都那么好了,打起架来还像拼命,每次都得身上挂点彩才止得住。我们担心他总是这样会伤了自己,就找他聊这件事。 那天他跟我说要是我能打过他他就答应我。我跟他打了一架,在府里养了快半年才缓过来,他倒是没半个月就活蹦乱跳了,还隔两三天就过来看我,我感觉他跟以前不一样了。 脾气变好了,再比划的时候也不往死里揍我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连动手都很少了。 其实我也挺纳闷的,以前那一点就着的脾气就跟我打了回架就能收回去? 再后来就是延峰哥那事,我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忍着脾气,真起了急还是说动手就动手,就算把自己弄个半死都不罢休,还是我过去给他拦了下来。” 陆铭若有所感,所以其实沐梓筝的那些话最主要的是‘朋友’二字。 但还有一件事说不清,沐梓筝话里话外都只提杨抑,连跟自己交易的时候都说过,“咱们二人可不是朋友,您要是真的想白得,把抑王叫来跟我谈,这半条命就算我白给您了。” 这话是不是说明沐梓筝只把杨抑当朋友?那其他人呢?那他为什么会替韩延峰出头? “王爷,当初沐大人跟白家少爷动手,会不会不是因为韩公子,而是因为您?” 陆铭不信沐梓筝会因为爱屋及乌而给别人出头。 “因为我?”杨抑有些诧异,“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随便问问,王爷能不能回想一下当时您有没有过与白少爷的争执。” “本王也就是因为延峰哥的事跟白家有些矛盾,其他事到还真是没有。” 陆铭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于是继续旁敲侧击的问道,“那当时抑王有没有跟什么人起过争执或者结过梁子?” 第157章 沐梓筝2 “现在想来还确实是有,但....就那种小事,两个时辰就没人议论了。”杨抑仔细回想了当初的事情,“就梓筝打了白家那小子两三天之前吧,具体的本王也记不清了,有个传闻说我当街杀人....嗤,这都什么玩意儿,本王听了个乐就过去了,也没追究。 这种事就算本王不理会也会有人解决的,这事跟梓筝打白少爷会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找沐大人聊聊。”陆铭摇了摇头,“走吧王爷。” 杨抑欲言又止的看着陆铭,陆铭站起身逆光回看着杨抑,“叫十二破阵吧。” “好。”杨抑呼出一口气,陆铭可算是想通了。 .... 回去的路上杨抑背着十二,陆铭几次想替杨抑都被拒绝。 “没事,他刚到王府就是我背着进去的,没多沉。这孩子虽然平日里好吃懒做的但是就是长不起肉。”杨抑叹了口气,“他其实也挺惨的,世家出来的又是自古传承的本事却要来寄人篱下....本王想着等四海安定了就去趟苏南,看看他愿不愿意接管家族,本王会帮他。” “恩,好。”陆铭一路上话都少,总是想回头看看那片林子。 等回了府,陆铭直接去了沐梓筝的院子。 “陆大人怎么回来了?”沐梓筝正喝着茶,看见陆铭微微一愣。 “想回来就回来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理由。”陆铭显得非常随心,自觉地在沐梓筝对面坐下。 沐梓筝挑眉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看来陆大人是解决往事了,小生给大人道贺了。” “多谢沐公子。”陆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送到嘴边却又停下,抬眼看着沐梓筝,“沐公子不去看看王爷吗?” “恩?”沐梓筝放下茶杯,“陆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受伤了,我刚从那边出来。” 沐梓筝的动作顿了顿,吸了一口气,“陆大人不必试探我,正如您所想,我现在还人模人样的坐在这儿全是因为抑王。陆大人,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事还是直说的好。” 陆铭倒是没想到沐梓筝会这么轻易就承认,轻笑一声,“没什么,就是觉得沐大人跟我一样。沐大人是为了抑王,在下也是为了抑王。” “恩,”沐梓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说来小生还能有幸跟陆大人交个朋友。” “那倒不必,”陆铭起身,“在下先回去了,沐大人的事在下会尽力去做。” “不送。”沐梓筝也起身,只不过他们二人一人出了院子一个进了屋。 在关上屋门的那一刻,沐梓筝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轻声吩咐道,“去查查是谁伤了抑王。” “是。”屋中一人回应了一声,闪身离开。 沐梓筝进了书房,一遍遍回忆着陆铭方才说的话。 半晌才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你也是为了抑王....那怎么办呢?寒泽阁阁主还跟我做着交易。你们三方的事非要拉着我进局....可是对比陆大人你,我还是更喜欢跟阁主这样没人性的人做交易,太可惜了。” 第158章 沐梓筝3 “班主,”方才的那人去而复返,“班主,寒泽阁阁主到了旱城,希望能见您一面。” “他怎么来旱城了?”沐梓筝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陆铭对他说的话,颇为兴致缺缺的问道,“......我很像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沐梓筝有些心烦,他平日里独行独断惯了,现在竟然要他牵扯上这不明不白的三角关系里。 “不见。”沐梓筝在心里给陆铭记上了一笔,不过现在还不是跟陆铭算账的时候,“阁主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交代什么时候我再去见他。” “班主,这是什么意思?”那手下的人不甚明白。 “他答应过我不给王爷找麻烦的。”沐梓筝不愿多说,起身离开了院子。 陆铭这边看着‘卧病在床’的杨抑忍俊不禁,“王爷一定要这样吗?” “不是你去找梓筝说我受伤了的吗?”杨抑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过来喂我吃饭!” “那王爷怕是要饿一顿了,下官还有事,得去处理。”陆铭笑了笑,起身想离开。 “陆铭,你有什么事不能等吃完饭再说?你给我回来!”杨抑对着陆铭的背影无力的喊着,“不是我说,现在怎么登堂入室的人都这么嚣张?是不是没人管得了你了?” 陆铭没有回应,一步一步的走着自己的路。 其实这样的生活对于他和杨抑来说都非常的难得,陆铭就这样带着点儿小性子,平日里还能跟杨抑拌两句嘴。这时候的陆铭是最轻松的,不管要去做什么心里都是踏实的,因为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杨抑看着陆铭踏出了院门,也没阻拦,就这么随性的躺在床上。 “诶呀呀,这王爷做的还有什么意思啊。”杨抑哼哼唧唧的念叨着,“怎么就那么招人待见呢....真是太麻烦了,他那个弟弟到底怎么处理....愁死我了。” “主子,您找我?”赤二从正门走了进来。 “恩,问你点事。”杨抑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你对梓筝是不是有点意见?” “是啊,主子看出来啦。”赤二笑着跳上房梁,“主子有事吩咐?” “恩,你盯着点梓筝,看看他最近都去了哪儿。”杨抑如是说道。 赤二一愣,他没想到陆铭真的能说服杨抑去查沐梓筝。 他进王府早,好多事他都是亲身经历过来的。这个沐梓筝跟自家主子玩得好,但是他莫名觉得沐梓筝有些克制。 那时候杨抑已经跟黄小龙田玥玩的很好了,加上沐梓筝后几人相处的也不错,甚至是可以到直呼名字称兄道弟的程度。可是赤二莫名觉得沐梓筝只是跟杨抑有几分真心。对于其他人不过是虚与委蛇的奉承。 而且....这种奉承还只是因为他们跟杨抑关系好。 赤二以前没太在意,反正沐梓筝对杨抑没有过害人之心。 但是现在不同,沐梓筝背着杨抑私自与陆铭出去。 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恩.....如果不是因为当时的陆铭明显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第159章 沐梓筝4 “行,”赤二一口答应下来,“属下听小十二说主子碰上寒泽阁阁主了,要不要....” “不用,本王亲自解决。”杨抑止住赤二的话,“十二怎么跟你说的?” “啊....这个啊...”赤二卖了个关子,引得杨抑开始毫不留情的瞪了他一眼,“哈哈哈,主子放心,十二嘴很严的,就跟我们说您被寒泽阁阁主打了,我们也就唏嘘了一阵。” “....”杨抑露出死亡微笑,“谁允许你们嚼本王舌根了?给老子滚。” “属下还是很理智的,就猜到主子您不可能真的打不过他。”赤二大笑出声,“主子真不打算告诉属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赶紧滚蛋,”杨抑随手扔了茶杯给赤二,赤二也随手接住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敢出去乱说老子打死你,你让赤十二小心点。” “好嘞主子,给您个额外惊喜,”赤二行了礼准备离开,“属下觉得...不不不,属下建议...也不能这么说,属下....啧,属下猜测那个给陆大人‘治病’的人是沐大人。” “为什么?”杨抑看着赤二不像是在看玩笑。 “因为属下看见那天沐大人带着陆大人出府了。”赤二丝毫没有隐瞒,“陆大人出府的时候脚步虚浮,应该是已经犯病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杨抑气的站起身来。 “既然陆大人是悄悄去找的沐大人,那就说明陆大人不希望主子知道。属下...” “他不想让我知道你就不告诉我?他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杨抑气的脑袋疼。 赤二十分从容淡定的接着说,“属下只是觉得...至少得等到陆大人做完自己要做的事吧。主子,我要是当时告诉您,您肯定就直接冲出去找人了,抓不到人赃并获蛇鼠一.....,总之就是您去的话他们二位应该都不会开心。” “给,老,子,滚,出,去。”杨抑不想跟他继续说下去,闷着头就要睡觉。 “属下告退。”赤二再一次行礼,终于如愿离开了杨抑住的院子。 杨抑陷入思考,他印象中的沐梓筝有时候偏激,但大部分的时候都很是温文尔雅。要说他出众的地方也就可能是比较聪明,还会唱曲儿。更多的或许还能再加上一条他不怕死,甚至有时候有点找死。 但是这些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这只不过是他自己的性格,自己的习性。 即便是他拿沐梓筝做朋友,也从来没有干预过他的活法。 在杨抑心里,朋友就是朋友,没有必要去干预他的生活。沐梓筝想跟他分享的事杨抑会很自然而然的接受,但是沐梓筝不想说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杨抑也从来没有主动问过。 是自己对他的了解太少了吗?杨抑心里想着。 甚至不知道他还会治病....治这种病... 杨抑仔细回想着他跟沐梓筝从相识到现在一起所经历的事,突然发现有很多事都说不清。 比如,他宴请沐梓筝黄小龙田玥,其他二人当然也会宴请回来,可是到了沐梓筝这里...他有好几次都是独自赴宴。 第160章 沐梓筝5 其实这本无可厚非,因为每次都确实有充足的理由,沐梓筝所定的时间总是会撞上那二人有事无法脱身的时间,却总是凑巧自己闲着。 黄小龙和田玥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还开玩笑说沐小公子的酒宴太贵,他们这些人喝不起。 还有每次有人参上说他身为皇子作风懒散,沐梓筝总是会站出来理论,一口气说出个长篇大论来使得对面无话可说。但是他对黄家田家的事就没那么上心, 虽然他也会象征性站出来表明立场,但也只是表明立场。即便他不惜背靠沐家无条件甚至不讲道理的支持黄韩田三家,但是他似乎也只是这样而已。 没有情绪没有所谓,好像只是在例行公事。 杨抑可没有想着是因为沐梓筝跟他一样喜欢男人并且非常不巧那个人就是他,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毕竟就算他被叫一声姑娘都要追着自己揍半天。 还有赠私章等等...这些事以前杨抑从来没有细想过,现在看来却是有问题。 沐梓筝...他是怎么看待黄小龙和田玥的?杨抑确定沐梓筝从来没有过害自己的心思,那其他的人呢?对他来说到底有没有把黄小龙等人当做朋友? “梓筝,...你到底想干什么...”杨抑烦躁的闭上眼睛,“这都是在整什么幺蛾子!” 半梦半醒之间杨抑隐隐约约的听到一缕萧声,让杨抑略有些烦躁的心里安静下来,缓缓睡去。 等再醒来已经是晚上,陆铭已经守在桌边等着杨抑用饭。 “王爷,怎么睡了这么久?” “都这么晚了?”杨抑也有些意外,“本王也不知道,听见有人在吹奏玉箫就睡过去了,没想到再一醒来就这个时辰了。” 陆铭脸色有些怪异。 .....萧声....是沐梓筝吗?为什么能让杨抑睡这么久? 陆铭回想起在旱城第一次见到沐梓筝的时候, “陆大人,你怎么没有好好想想,为什么...就跟我走下了城墙呢?” 是因为那把萧! 陆铭幡然醒悟,这一切都是源于沐梓筝的那把萧。 “王爷,王小姐出事那天您跟沐大人在一起吗?” 杨抑倒是没想到陆铭会问他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了他,“恩,那天梓筝来找过我。” “那天沐大人是不是带着玉箫?” 杨抑震惊的看着陆铭,如果他没有猜错,陆铭的话中之意是王骆瑶的事跟沐梓筝有关系。 ...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兴致带了萧?” “有佳人值得小生吹奏一曲。” .... 佳人...以江唐卓... “你的病是不是他.....?”杨抑试探性的问道。 “是。”陆铭叹了一口气,还是被他知道了,“他让我想起了一部分事。应该也是那个玉箫作用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杨抑想不通这其中的联系,“他为什么要救以江唐卓?” “可能是因为这不是他要的戏本子。”陆铭神色黯淡下来,“有人打乱了他的计划。” 杨抑觉得眼前的陆铭有些陌生,那种满心满眼都是算计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 第161章 沐梓筝6 陆铭好久没有过这么快速的思考,现在的他已经分离成了三个人。 一个就是他自己,一个是沐梓筝,一个是杨抑... 沐梓筝知道自己跟寒泽阁的关系,但是他没有跟杨抑说过。 沐梓筝认为自己唯一的朋友是杨抑,但是有些事他不告诉杨抑甚至于隐瞒他。因为....这件事会对杨抑有危险。 那么他救以江唐卓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让以江唐卓在大顺京城之中出事,因为那会累及杨抑。这个想法当然无可厚非,但是做法还有待商榷。 陆铭问‘沐梓筝’为什么。 理智告诉另一个自己,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沐梓筝跟自己做的第一个交易是让自己不妨碍他随军出征,为此他甚至安排人去杀了杨齐。 他想随军出征一个原因是杨抑,另一个必然是以江唐卓。 这是沐梓筝第二次跟她有了交集,可是为什么? 其后他又与自己做了交易,这次更加直接的提出要自己救下以江唐卓。 其实想让她安然无恙的方法有很多,甚至沐梓筝完全可以叛国,可是他直接点出要在大漠亡国的时候救她... 趁人之危?那这玩的也太大了,为了抓住以江唐卓就颠覆一个国家?他觉得沐梓筝还没这么疯。 ... “陆大人,有些事咱们可以暗通曲款互通有无。可是有些事,秘密就是秘密,心结就是心结。就比如说小生从来没问过陆大人您为什么要杀大皇子三皇子。还有些事呢,交易就是交易,就比如说阁主从来没有追究我当初救了以江唐卓的事甚至还有意向跟我合作,因为,这只是交易。” ... 不对...陆泽怎么会容忍沐梓筝破坏了他跟胡子枫的交易?除非沐梓筝给了陆泽更多利益好处。 就为了一个以江唐卓?陆铭才不信沐梓筝会为了一个女人做这些事。 .... “您这个条件得要小生半条命的,以江唐卓么,啧,她不太值这个数啊。” ... 这话也是沐梓筝亲口所说,在沐梓筝的眼里,以江唐卓不值他半条命却又千方百计的都要他救她出来...以江唐卓在沐梓筝眼里究竟算是什么? .... “咱们二人可不是朋友,您要是真的想白得,把抑王叫来跟我谈,这半条命就算我白给您了。” ... 杨抑在沐梓筝心里比自己的半条命还重要。那或许....自己可以凭借这两层关系去.... 陆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在一旁静静等着他的杨抑。 “怎么样,又是想算计谁了?”杨抑笑了笑,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是....是本王吧?” 陆铭一怔,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嘴脸有多丑恶,慌忙的喝下那杯茶,有些说不出话来。 “没事,去做吧。”杨抑胡乱的揉了揉陆铭的脑袋,“真够傻的。” 陆铭有些局促不安,“王爷...我这样是不是...” “没事,”杨抑不打算让陆铭接着说下去,“只要别算计死本王就行,本王还得留条命娶你。” 陆铭有些失神,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骂着自己。 第162章 沐梓筝7 陆铭,你可真是不择手段...陆铭心里这样想着,可是算计一直也没挺过。 既然是这样,那么现在的陆泽一定联系不上沐梓筝。 陆铭叹了口气,国事四起内乱不止,这些事总是要有个解决的。 “王爷,我明日还得去找沐大人,沐大人跟陆泽的交易是不帮着右丞祸乱朝政,沐大人肯定是知道一些关于右丞的事情。”陆铭略一思考,接着说道,“我得去问清楚,现在还有一些事不甚明了,第一是右丞的身份以及为什么皇上会忍他这么久,第二是沐大人是用什么跟陆泽做的交易。” 杨抑点点头,“还是本王去找梓筝吧,你去找陆泽,要注意安全。” 陆铭有些犹豫的看了杨抑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好,王爷...王爷跟他是至交,别太过激。” “行行行,本王知道了。”杨抑随口敷衍了一句。 其实他现在心里也没底,毕竟那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要真是问出些什么...该怎么办? 第二天清晨陆铭起的格外早,在杨抑还没醒来时就已经离开了府中。 杨抑醒来之时看着空空如也的身侧有些失神,愣了好久才缓缓起身洗漱,随即也没用早膳就离了自己的院子去了沐梓筝住的院子当中。 “本想着抑兄怎么也得卧病多装两天,怎么今天就待不住了?”沐梓筝这人好像是一夜未睡,神态疲惫慵懒,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起身迎接杨抑。 “恩,就为了骗你一时热血上头,现在骗也骗过了本王还装什么装?”杨抑伸了个懒腰坐到他旁边,清晨的石凳还有些凉,加上沐梓筝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杨抑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下官没被骗,下官知道陆泽打不过抑兄。”沐梓筝叹了口气,“抑兄,下官实在是不想掺和到你们这乱七八糟的事里面,我还有我的事要做。” “所以你其实就是要配合我才去我院外吹奏玉箫的?”杨抑看似不过只是在跟沐梓筝闲聊,其实在暗中观察着沐梓筝的一举一动。 沐梓筝知道杨抑在观察自己,但是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所谓。 “其实下官也没这么重情重义,只不过是那个陆泽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交易,下官想来不喜欢这种人,也乐见其成抑兄替我教训他。”沐梓筝面色如常,“抑兄想问下官什么就直接问吧,看样子你们的事不解决我也是不能安生了。” 杨抑默不作声,他没想到沐梓筝能这么平静的回答他,难道沐梓筝心里就真的一点是非公义都没有?所有的事在他眼里都是利益与利益之间的交换。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即便是要付出的代价并不等价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抑兄,看样子您也问不出什么,那下官自己说吧。”沐梓筝语调平平,似乎是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身上所发生的事,根本就与自己毫无关系。 第163章 沐梓筝8 “下官跟寒泽阁阁主做了交易,其中有一条是在下官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寒泽阁不可以给胡子枫提供任何帮助。胡子枫,前朝镇国公的小儿子,目的不是篡位,抑兄不用太担心。” “其中一条?”杨抑一时间听到太多不可置信的事还有些难以相信,“前朝镇国公最是拥护前朝皇上,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是为了篡位?!” “抑兄,下官只是答应了配合您将陆大人的事解决,其他的事下官不方便像抑王透露。”沐梓筝直接说道,“皇上知道胡子枫的身份,连皇上都没说什么,抑兄又何必着急?” “....”杨抑叹了口气,“梓筝,那你告诉我,你会有危险吗?” 沐梓筝动作一顿,身上的冷意消散了一些,但还是强撑着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两军交战怎么会没有危险?生死有命,下官没有强求的心思。” “本王的意思是你跟寒泽阁的交易会不会对自己有危险?别跟我装傻。”杨抑烦躁的把折扇甩到石桌上,“你手上的筹码比胡子枫的多,但是这件事没道理啊,人家好歹是前朝镇国公的儿子,你呢?当朝左丞幼子,能对他有什么帮助?杀皇子么?” 杨抑紧紧盯着沐梓筝,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慌乱或者震惊或者愤怒或者什么都好,可沐梓筝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他抬起头,跟杨抑对视着。 “啊...原来抑兄是这样想的...”沐梓筝没肯定也没否认,“恩...也不是不可能。” 杨抑摸不清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但他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计较这个的,“行,本王向来都不喜欢强迫别人说私事,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本王该回去了,陆泽那边得不到你回应不会对你怎么样吧?” “他是自己一个人来韩城的,陆泽连抑兄都打不过,能对我怎么样?”沐梓筝垂下了眼睛。 “他就算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也不可能没人接应,寒泽阁最初就是在这....算了,你小心点吧,这件事陆铭会去解决的,你好好配合就行。” 沐梓筝没忍住笑出声来,“原来寒泽阁的鬼魉令是在旱城城外那片林子被发现的啊,谢谢抑兄。下官早就想过去那里看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动身。” “....”杨抑心里后悔自己怎么就跟这么个聪明的变态认识了,“那林子的阵法被十二破了,你去了也没用,别想了,老实在府里呆着吧。” 沐梓筝无所谓的耸耸肩,目送着杨抑离开了院子。 .... “啧,抑兄连阵法都帮着我破了....谢了。有机会...有机会给抑兄唱戏,希望会有那么一天。” ... 黄小龙来杨抑院子里找他时已经傍晚,进了院子就劈头盖脸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王爷,你跟梓筝怎么了?” “怎么?”杨抑不明所以,不过挺黄小龙这话好像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他给我留了一张字条就走了。”黄小龙把那张纸拍在杨抑眼前。 第164章 沐梓筝9 “什么?!”杨抑一蹦三尺高,一把抓起那张字条。 “黄兄,转告抑王,十分感谢,再见。” .... 杨抑气的说不出话来,“本王都跟他说了林子里的阵法已经破了,他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小龙抱着手站在一旁,“我最近忙着备战也没关注府里的事,怎么,陆大人又出什么事了?” “这事比较复杂....” 杨抑用了一些时间跟黄小龙大致说了一遍这事,黄小龙倒是没有太过于惊讶,甚至还认同的点点头,“我和田玥其实也早就感觉到了梓筝对你跟别人不一样, 梓筝跟我们...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没有跟你那么好。不过这件事之前我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是你先认识他的。”黄小龙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叹了口气接着说着。 “其实要我说,梓筝可能...可能是有点....我说不明白,反正他心里肯定有事,而且压着不止一天两天了。我第一次跟他说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他也就跟你还能说几句真话。” 杨抑深叹了一口气,“行,本王知道了。你就准备战事别想别的,这次不仅要解决大漠边界的事还要把寒泽阁的事解决。” “恩,你万事小心。”黄小龙准备离开,“依我看梓筝不会伤你,陆铭他应该也不会对你不利。但是那个寒泽阁阁主肯定还没完,你小心别被他算计了。” “行,你去吧,我一会儿得去找一趟赤二。” ...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赤二院子里就传出了杨抑破口大骂的声音..... “一个个的都不按规矩办事,本王什么时候同意他私下外出了!” 欧阳瑾在一边不敢说话,静静的看着杨抑发火。 ... 陆铭回府正好看见杨抑气冲冲的往回走,追上前去。 “怎么了王爷?” “沐梓筝去那片林子了,赤二跟着他去了。”杨抑一句话概括了整件事,“本王也是不明白了,本王都说了那片林子的阵法已经破了!.....等等,阵法破了...” 陆铭也幡然醒悟,“那地方还藏着东西!” .... 沐梓筝趁着夜色走进那片林子,对着身后的虚空笑着问道,“跟了一路了,要不就结伴而行?还能说说话聊聊天,不至于这么无聊。” 赤二听到这话也不再躲藏,反正他也没想隐藏踪迹。 “沐大人要聊点啥?”赤二笑嘻嘻的来到沐梓筝身边。 沐梓筝也笑了笑,转身接着往森林里走,“先聊聊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行啊,”赤二跟到他身边,“北寒太子。” “嘘,”沐梓筝突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还有个朋友。” “嘁,神神叨叨的...”赤二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寒泽阁阁主就别躲了呗,虽然您跟我有点儿仇但我今儿个不杀生,您大可放心。” “真是伤脑筋。”沐梓筝颇为无奈,自顾自的往里走。 .... 府中的杨抑召来了赤鹰,叫了赤一赤七和十二决定一起去森林之中。 第165章 沐梓筝10 鸣绝叫住了杨抑,“主子,属下前两天给赤二算了一卦,大凶。” 杨抑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知道了,你以后少算卦,伤身。对了,陆铭,陆....” 院里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赤鹰们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避难。没错,杨抑这一天看丢了三个人,并且这三人还一定去了同一个地方... ... 沐梓筝三人到了那个石洞前面,随即六目相对。 “你俩先打。”赤二非常自然自觉的走到一旁,非常绅士的给二人留出空地。 “哈哈哈,”沐梓筝被赤二逗笑,“我真是很喜欢你这样直率的性格。” “嗯哼。”赤二坐到一旁的石头上,静静等着看戏。 陆泽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此时听着这二人的交谈开口打断道,“我不要这里面的东西。” 沐梓筝倒是神色如常,赤二却十分震惊,“什么?那你过来干什么?” “我...我不知道。”陆泽现在的样子不太正常,与平时那个杀伐果断的样子不太一样,“本阁主就是想过来,你还管不到本阁主头上。” “太可惜了,那就只能是你跟我打了。”沐梓筝看向赤二,“希望你能活到王爷过来。” “承您吉言!”赤二笑的一派随性,“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拖住你等着主子找过来还是没问题的,沐大人先尝尝哪种毒?放心,都是死不了人的,要不主子会怪罪下来。” “你真的以为我在我的闭气时间极限内杀不了你?”沐梓筝笑着运轻功逼近赤二,二人立即打作一团。 沐梓筝比武是真的很不要命,宁愿一掌换一掌也绝不放弃任何可以伤到赤二的机会,赤二很快就落入下风。 ... 陆铭不停歇的赶向山洞的方向,生怕去晚了沐梓筝真的会杀了赤二。 方才他听到赤二离开的消息后就反应过来了,沐梓筝这么着急的赶过去是为了某个东西,赤二是去阻止他的。 这件事的前提是赤二已经知道了沐梓筝的身份并且事急从权他没时间来跟杨抑做出解释。 他不知道沐梓筝有什么身份,但依照赤二所作所为来看,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赤二应付一个沐梓筝都不可能有优势,更何况陆泽也很有可能也去了山洞! 沐梓筝是个聪明人,赤二不可能跟他一条心对付陆泽,那么很有可能陆泽会跟沐梓筝联合起来对付赤二.... 赤二会毒,但是他不能杀这两个人之中任何一个,其他的毒大同小异都是靠呼吸或者吞食作用,可是沐梓筝和陆泽练功多年,闭气时间会比常人的长很多。 现在能拖住局势的只有自己... 陆铭非常清楚自己过去会面临什么,无非是再经历一次小时候的痛苦,但是赤二绝对不能出事。不然...不然杨抑会很难办,他无法权衡与沐梓筝的关系,并且再也牵制不住他。 越是到紧张的时候陆铭的脑子就越发的冷静灵活,即便是过去再被陆泽灌一次无归他也必须的去,如果让沐梓筝得到山洞里的东西,很难说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陆泽。 第166章 离开1 陆铭赶到时赤二已经快要撑不住,接下了沐梓筝一掌后吐出一口血。 “赤二,你怎么样?”陆铭扶住赤二,抓住赤二的手腕把了脉,“你伤的很重,经脉不稳。” “欧阳瑾在旱城,我死不了。”赤二有些站不稳,但还是准备继续阻止沐梓筝。 沐梓筝看着这个样子的赤二有些想笑,“你至于的吗?我又不会跟抑兄为敌。” “北寒新旧王朝更替时皇上出兵帮了现在的北寒帝,沐大人很想杀了皇上吧?”赤二抬手擦了嘴角的血,“可是王爷跟皇上的父子亲情血脉也不是假的,沐大人让我很难办。” “我什么时候让你难办了?”沐梓筝自觉无辜,“你看,你都这么找死了我不也没直接杀了你?你放心吧,我现在也没有弑君的胆子,这里面的东西你就让给我怎么样?就当...梨花班班主谢过赤二公子了。” 陆泽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陆铭。 陆铭听了赤二的话才知道原来沐梓筝是跟北寒国有关系,于是他顺着赤二的话接着说道,“沐大人,要是王爷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以后还怎么在大顺立足?整个大顺都会与你为敌。” “是啊,不过那又如何?”沐梓筝满不在乎,“鬼魉权杖....似乎比跟大顺为敌更有吸引力。” “沐大人才刚刚说了没有弑君的胆子现在就要与大顺为敌?” “我是不敢弑君,可如果他不是皇上了呢?”沐梓筝说的十分随意,好像是个无关痛痒的话题,“难道陆大人不觉得抑兄更适合做皇上?” 陆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沐梓筝怎么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想杀了抑的父皇,还要同时做到把抑推上皇位?”陆铭摇了摇头,“你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且不说抑根本不愿意坐上那把龙椅,等到那时,抑根本不会感激你,他只会派人追杀你,因为你杀了他父皇!” “他会感激我的。”沐梓筝笃定的说到,“陆大人不知道权力能给一个人带来什么,陆大人看看您的弟弟,他变成什么样子了?等到那天我必然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铭觉得不是沐梓筝疯了就是自己疯了,杀人父母还要给人仕途?难道在这些人眼里这两个东西是等价的? “如果抑想做皇上大可以跟皇上说,这大顺谁争得过他?他只不是不想去争抢,你又为什么非要让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他啊....”沐梓筝显得有些苦恼,“可是皇上不会让他接位的啊,他抢与不抢又有什么差别?” 陆铭还没理解他话中这是什么意思,沐梓筝就不耐烦的转身向山洞走去,“没人要的话我就不客气了,一会儿抑兄来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赤二翻了个白眼,“喂,那个什么....我刚才说了什么你没听进去?恩?” 第167章 离开2 “你真的快死了。”沐梓筝头也没回,“我还不想跟抑兄结下这么大梁子。” 陆铭拍了拍赤二的肩,“别硬撑,我跟他谈谈。” “沐大人,不如各退一步?现在大顺大漠两国还未开战,您要我做的事我也没有做,您现在要是拿了这里面的东西....还怎么跟着大顺开战?” “那是黄小龙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沐梓筝状似不解,“非要我跟着才能打仗么?至于陆大人答应我的事,非要我跟着才能做么?” 陆铭一时语塞,“你真的决定了跟抑为敌?” “我不是说了吗,抑会理解我的,并且...会很感激我。” 陆泽看着陆铭,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兄长,要拦住他?” “啊?”陆铭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刚才就觉得陆泽有一些不对劲,今天的他太过于安静了。 “没什么....”陆泽神色恍惚了一阵,继而恢复了原来的那种样子,“沐公子这么对我兄长可不太好吧?沐公子这样是不把本阁主放在眼里啊。” 沐梓筝笑了起来,“有意思,阁主,你跟我本来就是一样的人,现在你这么指责我真的是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本阁主想着沐公子要是拿了这权杖会不会反咬我寒泽阁一口,这可就得不偿失了。”陆泽抬步想沐梓筝走去,“况且现在本阁主一声令下就可以让京中的寒泽阁中人去找右丞大人,所以沐公子还是考虑考虑跟本阁主好好聊聊?” “哦?”沐梓筝听到林中有动静,对陆泽的话也颇为感兴趣,“本班主杀了大皇子,阁主在我离京的时间里不帮胡子枫做事,您想出尔反尔?” 林中的杨抑脚下动作一顿,随后大步走了过去,“沐梓筝你在说什么?” “抑兄来了。”沐梓筝带着一脸歉意对着杨抑笑了笑,“真是抱歉,派人杀了大皇子。” “是你做的?”杨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本王哪里对不起你了?” “瞧您这话说的,”沐梓筝对着杨抑欠了欠身,“抑兄自然是对我真心相待,不过我想这跟我杀不杀大皇子没什么关系吧?” “那是我兄长!”杨抑对于好友的背叛十分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珊珊来迟的赤一等人看到场上对峙的三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看到沐梓筝冷笑一声闪身进了山洞,出来时直接袭向了杨抑,几人来不及反应,只有赤二好像早就知道沐梓筝要做什么,推开陆铭自己挡在了杨抑面前。 场面顿时陷入了慌乱,赤二吐出一大口血,还不忘对着沐梓筝离去的背影叫嚣,“沐梓筝你给老子等着。” 赤一等人想去追,被陆铭拦下,“算了,你们拦不住他,别平白再多几个人受伤。” 这期间杨抑一直沉默不语,看着赤二晕了过去才反应过来,“带他回去,让罗星瀚跟欧阳瑾不论如何都救醒他。本王...本王晚些回去再去看他。” 第168章 离开3 陆泽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杨抑也无心再去纠结,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铭担心的看着他,犹豫再三开口说道,“王爷,回去吧...” “陆铭,为什么会这样?”杨抑觉得自己现在十分无助,“梓筝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拿了鬼魉的权杖,就跟陆泽一样,一只脚迈入了极恶的世界,单凭王爷是拉不回来他的。” 陆铭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明白杨抑现在的感觉,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濮阳泽进入山洞再也没有出来....尤其是自己当初并不知道濮阳泽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而杨抑很清楚,等沐梓筝再出来....就要形同陌路了。 “我来之前他说了什么?”杨抑转头看向陆铭。 陆铭没有办法,毕竟赤二全程都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楚,自己撒谎很容易会被拆穿,于是只好一五一十的跟杨抑讲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所以...梓筝他其实是恨我的吧。”杨抑叹了口气,“走吧,咱们回去。” 陆铭担忧的看了杨抑一眼,杨抑会以一个安慰的笑,“没事,你还在我身边,我就没事。” 陆铭知道杨抑是在强颜欢笑,虽然陆铭从来都没有过什么至交好友,不过他知道杨抑现在一定不好受。 不知道杨抑是怎么看寒泽阁跟沐梓筝勾结着杀了大皇子的事,不过刚才在别人面前陆泽和沐梓筝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提他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倒是让他有些唏嘘。 尽管他知道是因为自己跟在杨抑身边对沐梓筝和陆泽都有益无害,但还是感谢他们两个。 尤其是陆泽...不知道为什么,陆铭觉得今天的陆泽很不对劲。 “王爷。等等。”陆铭余光看到了树上有一个包裹,“这是什么?” “拿下来看看。”杨抑飞身上树将那个黑色包裹取了下来,“打开看看。” “恩。”陆铭陪着杨抑在树旁坐了下来,打开了那个包裹。 包裹中的东西很简单,一件衣裳,一封信还有一支玉箫。 “沐梓筝的东西?”陆铭看到那玉箫颇为眼熟。 “恩,是他的。”,杨抑看着那件衣服有些失神。 那是刚认识梓筝的时候,他看着沐梓筝平日里扮相的时候会不小心蹭到衣服上,有一次甚至是在国宴之时袖口上还有彩色。 当时杨抑还住在宫里,就让人去取了自己的一套衣服给沐梓筝换上,这下可是让世家公子们都知道了,沐梓筝跟杨抑关系好,也开始众说纷纭起来。 可是沐梓筝倒是没有什么表现,反倒是心情不错的听着那些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一开始杨抑还去找沐梓筝让他放心,不用理会别人的说法,本王没有觉得庶子有什么低人一等的。 沐梓筝为此还小了杨抑一阵,说是杨抑多想了,自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没想到...沐梓筝还留着那件衣服。 陆铭拆开了那封信,信不长,内容也少,只不过二人看了这信心情却沉重起来.... 第169章 离开4 “抑兄,见字如晤。玉箫可控人心神,若有日不幸短兵相接,可帮助抑兄打败梓筝。望抑兄亲手将梓筝斩于剑下,方不负多年关照。另,再见之时万不可念及往日旧情,你我兄弟之情止于今时今日。北寒前朝太子即墨无月留。” 陆铭拿着信的手有些发抖,沐梓筝并不想用鬼魉权杖建立下一个寒泽阁....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可以走的安心没有遗憾.... “即墨无月....”杨抑手指冰凉,“即墨皇室的覆灭...跟我杨家也有关系。” “王爷...”,陆铭察觉到杨抑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王爷别多想,沐公子是真的拿王爷做毕生知己的,这些事情跟王爷没关系。” 杨抑大笑出声,又忍不住落下泪来,“我杨家自诩正派,推翻前朝暴虐政策,可还是逃不过双手沾血...我平生挚爱双亲死于我的兄长,毕生知己也是被我杨家逼得走投无路。 本王....本王该怎么办...哈,本王还以为初见面时梓筝那般看我不顺眼是因为我拉了他的手...本王还拿这个去打趣他....当时他是得有多恨我?陆铭,你是不是....” “不是,”陆铭不忍听杨抑继续说下去,“王爷,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怪你,沐公子也不会怪你的。咱们先回去,有什么事都等回去再说。” “好。”杨抑站起身,跟陆铭并肩往回走着.... 陆泽远远的看着陆铭与杨抑离开的背影,胸口说不出的闷疼,陆铭找他说了一些话后他发现自己有些不受控制,就好像心里无尽的黑色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让他十分难受。 .... “陆泽,你来边界做什么?” “本阁主还以为兄长不会来找本阁主呢,现在兄长满心都是抑王,管我来不来旱城做什么?” “....”陆铭的眼神中有一丝不忍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陆泽怔住,随即又释然,“兄长真是奇怪,在本阁主懦弱无能的时候逼着本阁主吃下无归,现在本阁主有能力帮助兄长报仇了又开始怀念起来过去。 兄长是怕本阁主会不受兄长控制?放心吧兄长,对于兄长本阁主一向是有求必应的。” “小泽,我....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会想办法的,你小时候的样子真的很好。” “别伤春悲秋了吧兄长,”陆泽干脆下了逐客令,“回去照顾抑王吧,本阁主这边很好。” “小泽,我想知道你吃下无归后梦到了什么,是不是跟我有关?” 陆泽有种被揭开伤疤的恼怒,但还是故作冷静的冷哼一声,“满脑子都是报仇罢了,本阁主这样的人哪儿来的什么骨肉血亲之说?兄长没有碰到本阁主的底线,本阁主自然愿意兄友弟恭的跟兄长和平相处。所以说,兄长可千万别惹怒本阁主。” 陆铭见聊不下去了,只能叹了口气起身,“那我先回去了,两军交战之际,你就不要再暗中给朝廷使绊子了。” 第170章 离开5 “知道了,兄长就不用管本阁主要做什么了,左右不会伤害到兄长就是了。”陆泽背过身去不看陆铭,任由着陆铭离开才回过头,“我以前的样子很好?” 陆泽喃喃着说道,可惜没有人会给他回应。 他从袖中拿出那块鬼魉令牌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又收了回去。 “其实我本来可以将鬼魉权杖也一并拿出来的...兄长,我以前真的很好。好到即便是权力财富摆在我面前我都冷静的放下了一半,我怕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如果真的连兄长都不能记住,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 杨抑与陆铭回到府中,黄小龙急急忙忙的跑到杨抑院中,“梓筝走了?” “走了,给我留了一封信,你看看。”杨抑示意陆铭将那信递给黄小龙。 黄小龙看过那封信之后长叹一口气,“那现在怎么办?这么大的事得上报朝廷吧?左丞那边肯定也是要受牵连。 沐梓筝怎么顺利来的大顺并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成了左丞的小儿子?这些事总得有个说法。不然光是他北寒前朝太子的身份左丞就得跟着引来杀身之祸。” “先给韩叔和你爹传封信,我觉得沐老头应该也不知情。”杨抑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只不过目前看来沐梓筝并没有心思和势力足够造反,那就尽量先拖一拖,期待着有峰回路转的机会。 “王爷,要给汪公子递信。”陆铭在一旁提醒道,“寒泽阁可以那么快建立起来那是因为濮阳家族毕竟根基深厚,在家族的暗室中有足够的财富支持。 沐梓筝他只身一人离开,即便他有一个梨花班也不可能藏着足可以建立教派的金钱,现在这件事还没有传回京城,即便传回京城了汪公子那边一个商贾人家也不一定会立即知道。 所以您现在必须派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不然汪家很容易会出事。” 杨抑想了想,对黄小龙说道,“让隗丹妮回去。” 黄小龙一口应了下来,但是想了想后又觉得不太可行,“隗丹妮是皇后娘娘赐下来保护子晗的,她回去会不会算是抗旨?” 杨抑也沉思下来。 陆铭开口说道,“跟她说赤六回京城找那个夜青去了。” “什么?”杨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他那天来找我被赤一赤二带走之后我就猜到了,那个夜青我从来没有听陆泽提起过,想来实力深不可测,赤六一个人去寻仇会有危险,隗丹妮是赤六师姐,应该不会放任不管吧?” “不会....”杨抑看了一眼黄小龙,黄小龙会意,离开了院子。 黄小龙走后,杨抑神色复杂的看着陆铭,“你早就知道赤六是故意让本王赶他离开?” “恩,”事到如今,陆铭也不可能再找理由搪塞杨抑,只得一五一十的说到,“那天我还知道了我赠给王爷的扇子的扇骨是琼扇门所出....当年途径平阳时我得了三把,那天我说要把这个还给他他也没有接受。” 第171章 离开6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杨抑叹了口气,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把扇子。 自打陆铭将这把扇子送给了自己,自己就一直把这把扇子带在身边。现在想来,自己天天带着这扇子走在赤六面前,赤六大概早就开始着手调查陆铭了。 “赤六这般往事未了的也不适合留在王爷身边做暗卫,他既然想去把事情查清楚,就让他去吧。即便他真的与寒泽阁起了冲突寒泽阁也不会下杀手。我已经找人传信回去了。” 杨抑觉得这一桩桩的事情让他非常疲惫,不过还好,陆铭默不作声的替他承担下很多。 “辛苦你了。”杨抑与陆铭进了书房,“我处理一些军事,你累了就在榻上歇歇。” 陆铭看着杨抑一言不发的看着折子,是不是拿着朱色的笔写写画画,心里的话还是忍不住想说出,可又怕真相会让人无法接受。 “王爷...” “恩,怎么了?要是不习惯的话就回房休息。”杨抑忙的头也没抬。 陆铭本想就此作罢,又想到杨抑说过让自己不要再瞒着他任何事,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王爷,您到林子前沐梓筝对我说了一些话。” ... “陆大人不知道权力能给一个人带来什么,陆大人看看您的弟弟,他变成什么样子了?等到那天我必然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抑想做皇上大可以跟皇上说,这大顺谁争得过他?他只不是不想去争抢,你又为什么非要让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他啊....可是皇上不会让他接位的啊,他抢与不抢又有什么差别?” .... 杨抑停住了笔,“他真是这么说的?” “恩,”陆铭看着杨抑的样子不像是惊讶,更像是压抑着痛苦,“抑,为什么...皇上不会让你继位?” “因为我是钦天监认定的天狼。”杨抑苦笑着摇摇头,“钦天监的人都是父皇的忠臣,不会被别的势力影响,所以他们说的话父皇都信。” “天狼....”陆铭脑子一片空白,就只剩下了这两个字,“天狼星是...妖星...” “恩,是妖星。”杨抑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喜怒,“钦天监的人说大顺之国成也在我败也在我。其实他们说的没错,当初大顺与前朝之战之所以胜利是因为母后的家族在京中接应,那战之后母后的族人就所剩无几了,近些年才开始慢慢重拾繁盛。 因为母后有了我,母后的族人才心甘情愿的为了父皇里应外合甘愿赴死。那么...我的命格里的‘成’就已经表现过了,接下来就该是‘败’了。 这些年我都信了他们的话,或许我就是个妖星。 所以我从来不去争那个位置,久而久之自己都信了自己确实是无心那个位置才不去争抢。 反正相信自己无心皇位可比相信自己是天狼星心里好受的多。 其实我这个闲散皇子当初本来想跟着延峰哥出去游山玩水的, 第172章 离开7 可是钦天监再一次阻止了我,他们说我得在京城待到弱冠才可以。 这也是为什么我迟了半年才过来找你。” 陆铭听的心疼,“王爷其实也想试一试的,对吗?” 杨抑听到这话心里有根弦动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不想,鹰一鹰二都给本王算过,若一意孤行必会万劫不复。本王还得跟你在一起很久很久,你都出现了,本王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要不然本王也不会主张二哥回京,二哥会是个好皇帝的。” “王爷,你给我讲讲吧,就是钦天监的人是怎么说的,我想听。”陆铭到杨抑身侧坐下。 他确实是很想听,因为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所有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他不信大顺会败在杨抑手上,不管是什么命格,陆铭都要帮着杨抑破开。 杨抑看得出陆铭想做什么,虽然他知道这只是痴人说梦,但是陆铭想听他就给他说,他拒绝不了陆铭的任何要求,一往情深,食髓知味。 “大顺八年的时候钦天监给我看了命格,那之后我就开始不好好读书不好好练武,父皇也不管我,但是不明情况的老臣看到了我出去瞎玩就会教训我。 其实我很感谢那些老臣,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是不想看着我长歪。 尤其是韩将军和黄将军,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他们摆了酒席叫我过去,苦口婆心软硬兼施的跟我聊了一整晚,他们两个年级也大了,喝了个烂醉如泥。后来还是二哥跟延峰哥一人一个扶着回了房间休息。 那天二哥背着我去韩府给我收拾的房间,一路上也跟我念叨了好久。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把事情都跟他说了。 二哥听了之后也沉默了好久,他跟我说让我不要告诉别人,母后待他视如己出,他也拿我当亲弟弟,我做不到的他会替我做到,让我安心。 那天之后二哥就经常找延峰哥,延峰哥学问做的很好,国学堂的先生都看过他的治国之道,说他会有大作为。 本来二哥才是那个无心皇位的人,为了我就把担子挑了起来。 延峰哥离开那年二哥还没弱冠,但是也决然的去了封地。 走之前跟我说若有机会一定让我想办法唤他回来,自己在京城不要惹事,养精蓄悦等他回来。 几乎每个月我都要去一趟钦天监,其实也就是过去溜达一圈,跟他们证明我还好好活着,给他们找找不痛快。 毕竟这些人虽然连个正经官职都没有却又全部自诩正义之人,愿意为了大顺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尤其是那个钦天监主事,每次看到我都想杀了我的样子... 这大顺也就他敢那样看着我,但是那又怎样?还不是要跪地磕头行礼。” 陆铭有些后悔让杨抑说这些,他能感觉到杨抑现在十分难过。 他知道事情并不像是杨抑说的那样,他去钦天监的时候心里一定在期待着什么。 或许那群古板的人中会突然有人站出来说,“他不是天狼。” 第173章 离开8 或许会有人叫住他,对他说,“王爷,我们想到有个办法可以试着避开命格。” 可是岁岁月月,他没有等到那个人那句话。 一个人走向钦天监受尽冷眼和虚假的奉承尊敬又一个人离开钦天监回到自己住的院落。 “其实我离开京城的时候那个主事来找过我,他跟我说事已至此望自珍重。 嘁,说的跟我这一去就再也回不去了一样。我就告诉他说本王一定活着回来,到时候拎着好酒去钦天监请你喝,就当答谢您这一句废话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确实有点奇怪,他好像眼里的敌意少了许多,欸王妃,你说他不会是用目光给我送葬呢吧?” 陆铭皱着眉看着杨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来找你的王妃就是送葬?” 杨抑知道陆铭是在逗他开心,也非常捧场的笑了出来,“本王说错了,恩....他的眼神像是送嫁,这样行了吗?” 陆铭也笑了起来,“按理说你比我小了几岁,确实应该是....” 杨抑挑眉看着陆铭,陆铭有些说不出话,满脑子都是那天在城郊的事。 “....你看你的折子吧,我回自己的院子里休息。” 杨抑也没拦着他,满眼笑意的看着陆铭离开。 陆铭走在石子路上,心里有团线怎么也理不清。 杨抑说皇后的母族是因为他才帮助皇上,可是据他所知,壤驷一族从来只对本族人格外护短。 杨抑即便是留着一半壤驷的血那也是杨家的人。 若不是皇后是壤驷嫡系嫡女,壤驷一族绝不会这么鼎力相助。 这么说来其实杨抑并没有对大顺做过什么可以称得上是‘成’的事。 还有当初韩延峰离开京城的时候....算了算那时候自己应该是在平阳。 他记得那时候正是大顺休养生息的时候,百姓们安居乐业,朝廷给百姓减免税务,怎么也不像是会因为一个杨抑而大乱。 而后就是杨抑出发来旱城之前。 .... “欸王妃,你说他不会是用目光给我送葬呢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来找你的王妃就是送葬?” “本王说错了,恩....他的眼神像是送嫁,这样行了吗?” .... 陆铭理智上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自己在瞎想,可是又忍不住往这方面继续想下去。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 “若一意孤行必会万劫不复。” 这句话像根刺一样扎进陆铭心里,他慢慢的顺着那条石子路又走了回去,推门进了书房。 “怎么回来了?舍不得我啊?”杨抑不用看也知道是陆铭,其他人进他的书房都是要敲门的,可是陆铭不用,陆铭进他的书房翻看他的书或者看他的私章用他的私章都不用跟他说,仅仅是因为他是陆铭,他会给他一切他可以给的特权。 “王爷,当初韩公子走时....您打算跟他去哪里?” “平阳啊,当时赤六还在府中冰窖里,正好父皇派人去围剿骨扇派,延峰哥也没接触过江湖的事,就跟着军队一行走的,不过之后延峰哥就独行了。” 第174章 离开9 “你怎么了?”杨抑半天听不见陆铭的回应,抬起头看向他。 陆铭脸色苍白,险些吓着杨抑。 “怎么了?”杨抑大步走向他,抓着陆铭的肩膀摇了摇。 “没事....”陆铭这才反应过来,向后退了几步,“我先回去了,王爷你忙。” 杨抑看着陆铭走到门口,突然叫住了他,“陆铭。” 陆铭脚下一顿,定了定心神回头,“怎么了王爷?” “你....是不是又要走?”杨抑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哀求的意味,“陆铭,第三次了,本王承受不起了。” 陆铭心中一痛,杨抑这话让他所有心思都不敢再有,“我不走。” 杨抑像是被这句话安慰住,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真的不走了?” “不走了。”陆铭朝杨抑笑了笑,管他什么命格命带天狼,与天下而逆都无所谓,他不想再离开杨抑了,“再也不走了。” 杨抑这才放下心,“刚才为什么问我这些?” “王爷,那段日子我在平阳。或许是因为我....” 杨抑呆滞了一瞬又释然开来,“我不信命,我只信你。” “恩。”陆铭脸上也有了笑意,“我去接手沐梓筝的工作,王爷借我几个暗卫。” “让小十二跟着你,他机灵,无聊时还能陪你聊聊天。”杨抑握了握陆铭的手,心里无比踏实。 陆铭应了下来就离开了,心里还想着明明什么都做过了,拉个手还会不好意思。 杨抑看着陆铭离开自己的院子,回到桌子前面继续看着奏折。 他这一生都没有如此踏实过。 他知道,陆铭这次说了不走,那就再也不会走了。 陆铭在路上看到了黄小龙,知道了这件事情始末的黄小龙看到陆铭还有些不自然。 陆铭主动走上前去,“黄将军,有些事找您商议。” “恩,去书房里说。”二人不远处便是陆铭住的院子。 到了书房,陆铭眉宇间染上了一丝肃杀之气,“黄将军,与大漠一战还是尽早开始,不然会拖慢返京的行程,很容易让沐梓筝钻了空子。” “我知道,”黄小龙认同的点点头,“可是即便陆大人暗中帮助在大漠散播谣言,以江唐宇还是按兵不动,好像打定了大顺不会出先手。” “快了。”陆铭淡淡的说道,“黄将军备战吧。” 黄小龙不明所以,“陆大人好像成竹在胸?” “陆泽来旱城不仅是为了我,他不会做这种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事,来找我只是顺便。”陆铭叹了口气,“寒泽阁在大漠有分部,大漠一旦大乱寒泽阁就可以趁机发展势力,陆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我猜陆泽会去烧了以江唐宇现在所在的地方的粮仓,让他不得不举步北移。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把他逼到旱城城墙之下。” “可是以江唐宇也有可能往南退去。”黄小龙提出自己的疑惑。 “不会的。”陆铭笃定的说到,“现在大漠谣言四起,民怨如天。以江唐宇不发兵倒是无可厚非,但只要他退一步,大漠就会先起内乱,不攻自破。” 第175章 离开10 黄小龙沉思片刻,一口答应,“行,那陆大人觉得会什么时候开战?” “陆泽这个人做事很绝对,要杀人就不会给他留一点活的机会。算上他路上耽搁和安排的时间....五天之内以江唐宇会到二城以后,不出七天以江唐宇就会到边城。”陆铭心里算计着,“十天之内,大漠会起兵攻城。” 黄小龙点点头,“那我们还有十天的时间可以准备。” “不是十天,是十三天。”陆铭微垂着眼,“等大漠边城的粮草耗尽再应战。” 此时的陆铭身上有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好像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算计,一步步的安排着接下来的事情,将所有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将旱城所有人家的大米和肉食都交换出来,不管是用银子还是什么。”陆铭像是一个指挥者,自顾自的说着,“攻下大漠边城之后给将士们吃,一定要在大漠人面前。 攻下后不杀任何一个百姓,有反抗的就抓住关起来,若大漠士兵有活口也关起来,按照现在大顺士兵的衣食供给。 用不了多久大,这场仗大漠就会打不下去了。” 黄小龙在一旁听着没有插话,直到陆铭说完他才点点头,“到时候大漠会找人来送停战书,离咱们回京就不远了。” “不,”陆铭勾起了嘴角,“收复大漠。” “什么?”黄小龙惊了,“满打满算我现在手底下就五万士兵,收复大漠?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陆铭倒是很笃定,他挑眉看向黄小龙,“五万不是很多吗?” 黄小龙觉得陆铭可能是被陆泽附身了,用五万士兵去收复一个国?他陆铭对自己是有多自信? “别让将士们白跑一趟,不远千里出征就为了过来要点进贡和那么三四座城池?本官觉得...不值,也没必要。” 陆铭确实对自己很有自信,表面上他确实只有五万士兵,还只是在黄小龙愿意支持他的情况下,但其实他还背靠寒泽阁,还有那个疯子一样的沐梓筝。 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临时做个盟友有什么不可以? 而且.... 世人觉得杨抑命带杀星,他陆铭不服。 他会让世人看到,杨抑为大顺所做皆为万古流芳之举。 他会让所有人都看到,大顺未来百年安居都是仰仗着杨抑。 万人敬仰,我也在其中。 “可是皇上的意思...”黄小龙有些心动。 这也难怪,大家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如此豪言大抵都会热血上头。 “黄将军觉得皇上会怪罪?”陆铭略低了头,“在下先去赤鹰院了。黄将军可以再考虑考虑,在下不急。” 黄小龙权衡着利弊, 若真的可以做到,那么无疑此战必定会一战成名。 那以后无论仕途风评都会一帆风顺。而且还能助洛王在朝中站稳脚跟,说不定延峰哥也愿意回京入仕。 军功加身,他跟崔子晗的婚事也可以就此定下,不会再有任何人有理由阻拦。 第176章 开战1 “陆大人,”黄小龙叫住陆铭,“那就试试吧。” 陆铭点点头,“王爷那边我去说。” .... 赤十二得知这段时间他要跟着陆铭的时候还很高兴,毕竟陆大人脾气好又得主子喜欢,他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搬到陆铭的院子里。 路上看到了欧阳瑾跟罗星瀚,罗星瀚得知他的去向后也要跟着他一起去找陆铭。 欧阳瑾心事重重,显然还在担心赤二的伤势。 “二嫂,二哥他怎么样了?”十二背着包裹,解开束腕从里面拿出一包药粉,“二哥以前给我的鬼依,二嫂你拿着吧,我看二哥比我容易受伤。” 欧阳瑾面色涨红,听着赤十二一口一个二嫂的叫着竟然也说不出话来反驳。 “赤二还给过你鬼依?” “是啊,赤鹰里面二哥就给我一个人了,其他人要是受伤了二哥倒是也会拿出来给用,但是多余的好像只送过我,这个应该很贵重吧?” “恩,”欧阳瑾点了点头,“赤二对你很好。” 十二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年纪小嘛,二哥确实对我挺好的。他就是嘴硬心软,其实很照顾人的。” 欧阳瑾把鬼依塞回赤十二手里,“我这里有鬼依,现在赤二的情况还好,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也是,二哥都舍得送我鬼依,肯定也会给二嫂很多,二哥可不舍得你受一点伤。”赤十二带着罗星瀚离开了。 欧阳瑾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般回了院子。 其实他跟所有人都说了谎,现在赤二的情况很不好。 本来赤二身上就带着旧伤未愈,这次又是死命拖住沐梓筝。要不是赤二自小习武,现在说不定都撑不住了。 他进了屋子,看着躺在床上的赤二。 “赤二你可记住了,对小佩我都没有这样过。”欧阳瑾眼眶有些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的心里赤二已经比欧阳佩重要那么多了,“反正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你别丢下我。” 欧阳瑾从架子上的陶瓷罐中拿出一株草药。 这草药名叫同生,其实叫共死可能更恰当一些,毕竟自古用这药的没听闻超过十对人成功活下来。 现在赤二昏迷不醒,情况时越来越差,他的伤已经伤及肺腑,沐梓筝下手太不留情。 但凡有其他的一点办法和希望欧阳瑾都不会用同生,这药会带给人很大的痛苦。 很多人在昏迷中再经历这种痛苦可能会直接放弃活着,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生不如死的感觉的。 这药对内伤的效果奇佳,如果赤二能坚持下来,明天他就能醒来。 现在只能赌,赌赤二还想活着。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欧阳瑾一边捣药一边说,“你要是能听见的话一会儿一定不要放弃,要不然我得陪着你一起死。我还没活够呢,而且....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我还想带你去药谷看看,带你给我师父磕个头,就当是...就当是定下了。” 第177章 开战2 欧阳瑾在自己和赤二手上各划了一道伤口,把同生药汁淋了上去,握在一起。 不多时欧阳瑾就感觉到了困意,坐在了赤二的旁边。 .... 赤二昏迷中听到了欧阳瑾对他说了什么,可是还没等他细想,就觉得非常难受。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有一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往下摁,让他喘不过气来。 赤二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是耳边传来欧阳瑾的声音。 “我现在也不能保持清醒,所有都只能靠你自己。” “我醒来后能看见你吗?还是说咱们两个都醒不来了....” “其实没关系的,我刚才都是瞎说的。我活够了。” “赤二....遇到你的之前我其实就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谢谢你给我续命。” “你要是太痛苦就....没事,你做决定,我跟着你。” “这药劲儿真大,不过还好我从小就住在药房,还是能多跟你说两句话的,我怕以后没机会了。” “刚才十二管我叫二嫂....我没反驳他,你要是能听见的话应该会很高兴。” 欧阳瑾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赤二,我师父他老人家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把自己葬在了师叔的旁边。” “师父...很喜欢师叔,特别特别喜欢。” “就像我....我很喜欢你...我也想,葬在你....” 赤二觉得身体像是分离成了两个,一个正在备受煎熬,而另一个安静的听着欧阳瑾说话直到听不到为止。 欧阳瑾给我用了同生? 赤二倒是也精通药理,他陷入窒息之时能感觉到身上的内伤在慢慢恢复,应当就是同生了。 还没来得及感动,赤二先在心里破口大骂起来, “欧阳瑾这个蠢货,要是我真没挺过去,就真的要跟着我一起死?!” “喂,欧阳瑾,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赤二用尽力气大喊,奈何欧阳瑾这边再没有一点回应。 “好样的欧阳瑾,”赤二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一脚踹了上去,“等着老子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你最好老老实实等着我,再做什么傻事老子连你一起踹。” “咳咳咳咳咳,”赤二从窒息中解放出来,再一睁眼就看到了床梁。 “欧阳瑾?!”赤二看着屋中空空如也,“欧阳瑾!” 鸣绝正守在院外,听见这声音立马推门进去。 “可以啊兄弟,大难不死昂。喝水吗?吃点粥?” “欧阳瑾呢?”赤二见进来的是鸣绝,脸更臭了。 “.....”鸣绝觉得自己简直是多余进来,“人家为了你连同生都用了,还不许人家去休息会儿了?” “不许。”赤二直接坐起身来,“他在哪儿?我过去看看。” “....”鸣绝很想提醒他现在下地走动会扯到伤口,但是又觉得自己还是别自讨没趣的好。 他可算是知道了,这赤二认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扶你过去吧。”鸣绝无奈的搀扶起了赤二,“先说好了,要是伤口扯开了可不关我事。我怕你家那位再一次用同生前先找把菜刀把我砍了。” 第178章 开战3 鸣绝扶着赤二到了欧阳瑾住的屋子门前,赤二扶着门框头也没回,“行了你走吧。” “....”鸣绝简直想给赤二补一刀,“那我回去了,你重伤未....” 鸣绝话都没说完就看见赤二已经进了屋还把门给关上了。 “....呵...呵。” ... 赤二静静地看着欧阳瑾,感觉到欧阳瑾的呼吸平稳,赤二才放下了心。 这时候赤二才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看着屋子里有参片就拿了一片扔进嘴里。 他不想叫醒欧阳瑾,但是不亲眼看着他醒来自己又不放心,于是就在榻上坐着等着欧阳瑾睡醒。 直到晚膳时候欧阳瑾才转醒,看着赤二身着里衣坐在榻上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先是楞了一下。 而后他看到赤二的衣服渗着血,又怒火中烧。 “你又抽什么风?” 赤二好像没听见欧阳瑾的话一样,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欧阳瑾看着赤二不做应答,有些担心,于是走近赤二,“你怎么样?” 赤二这才动了动眼睛,悄声道,“我现在很生气,欧阳瑾。” 欧阳瑾简直要被赤二这句话气晕过去,“赤二你是不是脑子病坏了?我,欧阳瑾,药谷第十一代大弟子,神医都得叫我一声师哥。我陪着你鬼门关走了一趟,你还生气?你去林子里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生不生气?!” “谁同意你用同生了?”赤二知道自己理亏,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跟欧阳瑾说清楚,“要是我就这么死了怎么办?你怎么办?恩?” “我怎么办?”欧阳瑾苦笑一声,眼睛里都是泪水,他忍着不哭出来,“我除了跟你一起去了我还能怎么办?” 赤二听到这话心疼的快炸开,但还是嘴硬的说到,“我什么时候说你可以跟我一起死了?” 欧阳瑾嗤笑一声,“是....没说过。” 欧阳瑾觉得气闷,他扶着手边的桌子堪堪站住,已经有些呼吸不畅,“赤二,你给我滚。” 赤二没想到欧阳瑾反应会这么大,他来的时候想的不过是给欧阳瑾说好让他保证以后都不再这样了....怎么现在会引得欧阳瑾这么生气?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赤二站起身,衣服又被血染红一片。 “滚出去。”欧阳瑾态度坚持,“师弟在府里,找他给你把伤口包扎好,我欧阳瑾再管你是死是活我跟你赤二姓。” 赤二自知惹恼了欧阳瑾,但是现在这情况也只能让欧阳瑾先冷静一下了,“我...我明天来找你。” 赤二走后欧阳瑾跌坐在地上,爬着挪到药盒前面,也不管是什么,反正看着能止血的都一股脑的往嘴里塞。 赤二来到罗星瀚屋中,罗星瀚看见赤二还有些惊讶,“赤二公子这么快就能下地走动了?” “劳烦....帮我包一下伤口。”赤二开口说道。 罗星瀚早就看到赤二衣服上的血迹,他一边准备草药一边开口问道,“赤二公子怎么没去师哥哪里?” 赤二想起欧阳瑾赶他出去的那一幕还有些气恼,听罗星瀚这么一问更觉尴尬。 第179章 开战4 “我...我们之间有些争吵。” 罗星瀚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语气中颇为气愤,“赤二公子万事都要让着些师哥才对。” 赤二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罗星瀚在教训他? 都不问事情始末就教训他??? “什么叫万事都要让着欧阳瑾?”赤二有些气不过,“我方才是在跟他讲道理!” “什么道理?”罗星瀚脸色冰冷,“在下只算是一介医者,不懂什么道理,在下只知道师哥背负着整个药谷的存亡救你,或许赤二公子觉得死了就死了,或者算是赚到。可是师哥现在要是有什么差池,药谷几百年的基业都毁于一旦,背负千古骂名的不是赤二公子,赤二公子自然是有道理,好大的道理!” 赤二楞在原地,“你什么意思?” 罗星瀚见赤二是真的不知情,才平息了些心中怒火,“师哥是药谷第十一代谷主,现在去药谷求学的人不少,可是都没有天分特别出众的。师哥之所以在欧阳佩走后还能活下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谷主,不给药谷培养出下一个接位的人他不能死。 当初师父就是看师哥冒失,又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欧阳佩上才把药谷传给他,幸亏师父有先见之明,不然师哥早就.... 师哥觉得罗秋罗凡天资尚可,这些年倾囊相授了不少,可就不愿意自己收个徒弟。 赤二公子,在师哥遇到你之前,他是奔着死去的。” 罗星瀚神色有些哀伤,回想起那些日子欧阳瑾整日整日的把自己关在药房,罗星瀚就一阵心酸。 “师哥不愿意收徒弟,不愿意给自己留下一点儿牵挂。 还好,秋儿凡儿都还小,不管师哥再怎么教授终究是学的慢一些,而且这般年级他们二人也无法服众。 而且,师哥给我留了信,若是你们二人没坚持下来,让我...把你们二人葬在一起。 所以,赤二公子,我不知道你要跟师哥讲什么道理,但是你欠他这么多,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得以他为大。” 赤二眼睛一跳,诸多声音钻进脑子,让他无意识的落下了眼泪。 “欧阳瑾,那碟草药渣里的雪莲无特征无味,他才那么小怎么能写得出来?” “我像他这般大时已经辨得出了,秋儿资质尚可,再努力些是没问题的。况且连你都看得出来。” ..... “你自己怎么不收徒弟?” “师出无名,跟着我没有出头那天。” “你师门不是.....你这么厉害,怎么没想着自立门户?” .... 什么师出无名,什么没有出头那一天... 欧阳瑾,你这是早就给自己安排好后事了吧?!就等着有一天可以潇洒的离开? 什么被逐出师门,是,是自己多想了。 人家被逐出师门也是谷主,自己还以为他就无依无靠只身一人了。 本来生气他自暴自弃,随随便便就能说出跟着自己一起去死的话, 现在看来...赤二,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人家带着整个药谷跟你赌,你还差一点就醒不过来.... ... 第180章 开战5 “你要是能听见的话一会儿一定不要放弃,要不然我得陪着你一起死。我还没活够呢,而且....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我还想带你去药谷看看,带你给我师父磕个头,就当是...就当是定下了。” .... 定下了.... 欧阳瑾说定下了....赤二这才开始会想自己昏迷的时候都听到了什么,一时间更加自责。 他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巴掌,一旁的罗星瀚本意想劝阻,可想着欧阳瑾可能情况更不乐观便止住了动作。 “好了么?我...我想回去找他。” 罗星瀚点点头,“切勿疾行,师哥肯定就在院中哪儿也不会去的。” “恩。”赤二已经快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多谢。” ... “其实没关系的,我刚才都是瞎说的。我活够了。” ...赤二的心阵阵抽痛,欧阳瑾说他活够了...怎么能活够?他跟他还有几十年要一起好好活着,怎么能说活够了?! .... “欧阳瑾!”赤二推门进去,却看见欧阳瑾蜷在榻上,嘴角挂着血迹。 赤二被吓住了,慢慢走近,“欧阳瑾....” “赤二....” “我在,我在呢。”赤二看着欧阳瑾不像是在叫自己的样子,伸手一探,果然额头烧的吓人。 “不是说了百病不染吗?”赤二气急,“你说的话什么时候有个准儿?” 虽然赤二嘴上不饶人,但还是急忙去叫了罗星瀚。 ... “没事,同生的副作用,烧过去就好了。” 罗星瀚给欧阳瑾扎了一针放放血,“有口淤血一直堵着,刚才吐出来了也就没事了。” 赤二这才放下了心,送走了罗星瀚后就独自守在欧阳瑾身边,一整天都没有合眼。 欧阳瑾一睁眼就看到了赤二,赌气的别过头。 “欧阳瑾,要不要吃粥?” “不必。” “喝水?” “不必。” “把药喝了?” “不必。” “吃枣吗?” “不吃。” “花生?” “不吃。” “桂圆?” “.....”欧阳瑾这才听出赤二是什么意思,“都不吃,莲子也不吃。” “别气了,”赤二笑了笑,“不吃就不吃吧,也没指望着你能早....” “闭嘴。”欧阳瑾瞪了一眼赤二。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赤二怎么可能不说? “诶,我问你个事。” 欧阳瑾被他吵得没办法,“什么?” “十二管你叫二嫂你答应了?” “.....”欧阳瑾真想把他的嘴缝起来,“没有。” “这样啊....”赤二好像有点遗憾,“可是十二的见面礼都送来了。” “什么见面礼?”欧阳瑾直觉没什么好事。 “也没什么,就是红蜡烛啊什么的,赤一连喜酒都帮我....” “赤二...”欧阳瑾的涵养终是抵不过赤二的脸皮,“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 “我要是没事干我会让他们准备吗?”赤二觉得自己天大的冤枉,“我忙前忙后的照顾你,这才让他们帮了点小忙。” 欧阳瑾心道,“我是这个意思吗?!” 赤二仍旧自顾自的说着,“药谷是暂且去不了了,先给我主子磕个头吧,我着急把这事定下来。” 第181章 开战6 “你有什么可着急的?”欧阳瑾垂下了眼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赤二看着欧阳瑾这样也是心疼,故作轻松的说到, “恩....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我不想自己去。” 欧阳瑾这才抬起头,“跟我有什么....唔...” 良久,赤二看着欧阳瑾的眼睛,“跟你有什么关系?” “噗,”欧阳瑾笑了起来,“有有有,你是我要合葬的人。” 第二日赤二就带欧阳瑾到了杨抑面前磕了头,二人没有任何仪式的定下了这件事,却又比任何仪式都隆重。 “行了,伤都没好,起来吧。”杨抑十分严肃的坐在主位上,右手边是陆铭。 其实他心里已经仰天长笑了。 “那个,以后啊,和平共处,互帮互助,互相理解....” “主子,欧阳瑾身子不好,得按时用膳。” “....” 陆铭看着杨抑要变脸,立刻帮腔,“王爷,饿了。” “啊,吃饭吃饭,不能让王妃饿着。”杨抑摆了摆手,赤二拉着欧阳瑾离开了杨抑的院子。 “这样没关系吗?”欧阳瑾看着赤二一脸担忧。 “没事,主子巴不得咱们早点走,你没看陆大人他...” “恩?”欧阳瑾示意赤二接着往下说。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赤二耸了耸肩,“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欧阳瑾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的跟着赤二离开,毕竟他真的是很饿。 现在他跟赤二每天就是白粥小菜,虽然府里的厨子做的菜很不错,可是那也是菜啊,过不了多久就会感觉到饿。 ... “诶,王妃,你觉得赤二跟欧阳瑾怎么样?”杨抑事后都会跟陆铭聊天打发时间,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 “挺好的。”陆铭背对着杨抑,有些疲惫。 “你不舒服啊?”杨抑明知故问,得到了陆铭一个隐形的白眼。 “王爷,明天你是不是约了黄将军探讨军机?” “恩恩,原来王妃这么记挂着本王的事。”杨抑很是开心。 “....”陆铭转过身,“休息吧。” “你跟本王说说为什么挺好的。”杨抑死追着不放。 “赤二,大顺抑王的暗卫,仕途坦荡前途无量。欧阳瑾,药谷的谷主,身份地位非同寻常。门当户对情投意合,月老开了眼给牵了根线,这不是很好吗?” 陆铭随口敷衍道,不过没想到杨抑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听,听完之后还点点头,颇为认同,“恩。那你觉得,杨抑,和陆铭,怎么样?” “很好,大顺的四王爷和穷的在京里连套宅子都没有的孤家寡人,门不当户不对。月老瞎了眼给牵了根线,”陆铭悄悄观察着杨抑的脸色,果然这时候已经隐隐的有些不高兴了,“从此啊生死都绑在一起了,月老一看反正也解不开了没办法了,干脆把绳子直接扔给了孟婆,生死相随,上天注定。” 杨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老,婆。” 陆铭无奈的笑了笑,“你无不无聊?” “应下啊。” “诶,听见了。” 听见了,一辈子都忘不掉。 第182章 开战7 “陆泽果然是让以江唐宇到了边界。”杨抑等人在书房商量着这第一仗该怎么打。 “我去吧,”杨抑转着扇子,“既然要让大漠看到我大顺对待将士百姓的态度,那本王亲自去挂帅才是最上乘的选择。” “不行,你过来本来是为了子晗,皇后说娘娘过不准你上战场。”黄小龙一口否定。 其他几位将领也随声附和着黄小龙的话,杨抑简直要被他们烦死。 “想去就去吧。”陆铭轻声说着。 黄小龙等人俱是一怔,随后都强烈的反对,“这怎么行?!” 杨抑看着陆铭一笑,“陆大人都同意了,你们还有什么可反对的?” 除了黄小龙,在场的其他将领都不知道杨抑和陆铭之间是怎么回事,所以听了杨抑这话感觉莫名其妙。 “出征之时皇上给黄将军挂了帅,按理说大漠战事应全由黄将军决定才是,陆大人有些逾矩了。”一位年轻的将领开口,提醒陆铭不要自以为是。 黄小龙却是沉默下来,神色复杂的看着陆铭和杨抑。 杨抑回看黄小龙,这么多年的默契也不是假的,黄小龙没多久就低下了头,叹了口气,“抑王自然是应当去的。” 原先那将领则是一脸震惊,“黄将军,你不怕皇后怪罪下来吗?!” “那也是回京之后,你现在不怕抑王怪罪下来吗?”黄小龙不管什么时候嘴上都不吃亏,说的那人哑口无言。 几人不欢而散。 杨抑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心情颇为不错,“王妃,你就这么放心本王上战场啊?” “恩,我陪你。” “...” 杨抑立马就变了脸,“你说什么?” “我陪你去啊。”陆铭一脸无所谓,“我从小就被追杀,上个战场而已。” “本王什么时候同意你去了?恩?”杨抑满脸威胁警告,“你一个文官跟着凑什么热闹?这是可以儿戏的时候吗?” “出征之时皇上给黄将军挂了帅,按理说大漠战事应全由黄将军决定才是,王爷有些逾矩了。”陆铭面不改色的说到。 杨抑顿时明白了刚才那人为什么会哑口无言,“你....你以为黄小龙会同意?” “黄将军不是很听晗公主的话吗?不巧,微臣前段时间帮了公主一个小忙。”陆铭歪头看着杨抑,一副无辜的样子。 “....”杨抑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套路了,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子晗让你干什么了?” “恩....买糖葫芦。”陆铭先一步离开,留下杨抑在原地愣着。 “陆铭你是不是把本王当傻子看?”杨抑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这种小事随便吩咐个下人去做就可以,子晗怎么会让你去跑腿?” “那天就是凑巧出门凑巧看到晗公主了,举手之劳而已。”陆铭转头等着杨抑追上来,“让我陪你去吧。” 杨抑看着陆铭,半晌才回答道,“好,为了防止你效仿赤二欧阳瑾,本王还是把你带在身边更安心些。” 这正是陆铭心中所想,前几天欧阳瑾跟赤二的事真是吓了所有人一跳,他想着如果是杨抑应该也会这样做,可是他不想这样,他想陪着杨抑。 第183章 开战8 大漠终于是忍不住出兵了,这些天在边城大漠的军队受尽百姓非议,边城的粮草紧缺,后方又有寒泽阁虎视眈眈,粮草一时供应不上。 大漠边城的百姓人人自危,却见远处的旱城安静祥和,一点要打仗的氛围都没有,不禁心里打了退堂鼓。 百姓们大抵不懂什么战略军机,只知道自己快要吃不上饭了,而与自己开战的国家却在战前还如此冷静且井然有序,一种即将要亡国的恐惧在每个人心里生根发芽。 以江唐宇在城主府气的摔杯子,怒斥大顺跟寒泽阁狼狈为奸。 以江唐卓也跟着出战,若有所思的站在窗前。这些天她总是觉得好像有人在监视她,但是又没有恶意,好像是谁派来保护自己的。 “哥,出兵吧。”以江唐卓对着以江唐宇说道。 以江唐宇当然知道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可是他们丝毫不知大顺实力,这么多天的僵持下还能看出大顺粮草充足,而那几位将领像是过来游山玩水的一般,这么多天连城墙都没上过。 “我去打头阵。”以江唐卓轻声说道,“你要是不去挂帅就把帅印给我。” 大漠女子大抵不输男子,这个以江唐卓更是从小被人称作天才,精通武艺。 以江唐宇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问手下的人,“城中粮草还能撑几日?” “王子,城中粮草即将耗尽,也就这三天的事了。” “明天出兵,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以江唐宇面色阴郁,对着以江唐卓说道,“你去接应粮草,切不可再被寒泽阁半途劫走。” 以江唐卓点点头,“哥,你说大顺...大顺是不是很好?” 以江唐宇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大顺百姓都生活的不错。”以江唐卓对着窗外发呆,“出使大顺的时候一路上看到了大顺百姓的生活。虽然也有贫富差异,可是我竟然没有见到像我大漠贫穷下人一样喝生血的人。 而且大顺权贵们的下人体面规矩,大漠....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下人的命当回事,甚至可以为了一只蛐蛐儿就卖了下人。” “什么叫他们?”以江唐宇呵斥道,“你难道不是大漠人?一口一个他们,你把自己当成个什么?别在这儿伤春悲秋了,下人就是下人,大顺的做派才虚伪可憎。” 以江唐卓对着窗外的古树笑了笑,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反驳以江唐宇,尽管她觉得以江唐宇的话非常可笑无理。 不知道为什么,以江唐卓想起了那日左丞寿宴上唱戏的沐梓筝。 “哥,那个沐梓筝是不是也随军出征了?” “听线人来报沐梓筝是跟着过来了,但是这么多天也不见大顺的官员到城墙上,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没在。” “真羡慕他,”以江唐卓想着那天他在戏台子上的样子,“左丞之子还可以顺从自己心意活着,不用跟别人虚与委蛇,这次随军肯定也是他自己要求的。.....真好。” 第184章 开战9 以江唐宇觉得以江唐卓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在两国交战之际怎么张嘴闭嘴都是说大顺如何如何好?还是在这么多下属面前,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以江唐卓也不在乎,自顾自的看着窗外。 终于,她看到了一角衣衫。 “黑色....不是他。” 以江唐卓有些失望,她本想着如果不是他就找人解决了那个监视她这么多天的人,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算了,反正他对自己也没有恶意。 以江唐卓关上了窗子,拿着佩剑走了出去。 .... “陆大人说的果然没错,大漠已经出兵了。”黄小龙与杨抑陆铭三人走到城墙之上,看着对面的军队,“少说也有三万人马。” “三万五千。”陆铭轻声说道,“钒给我传回了消息,城中还有两万五千兵马。” 杨抑转过头,问道,“你的暗卫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你特意把她留在大漠的?” “她有别的任务,打听情报只是顺手。”陆铭回答道。 “现在怎么着?”黄小龙一听对面比自己多了一万兵马还有些发愁。 “等着他们过来,再请他们回去,改日再战。”陆铭笑了笑,“大漠不敢围城,本来就受人非议了,再做出这种事怕是要失民心。” 杨抑也点点头,“三天后再战,就是不知道寒泽阁有没有本事再把粮草拖三天了。” “有的,你放心吧。”陆铭转身离开,“王爷,您跟黄将军先在此处,我有事去处理。” 杨抑点点头,自从上次和陆铭把事情说开后,杨抑对陆铭就格外的放心,再不怕他一声不吭的离开。 赤十二从一旁闪身出来,“主子,那属下也过去了!” “.....”杨抑突然有一种危机感,他拽住十二,“跟着王妃你就这么高兴?” 黄小龙无语的看了眼杨抑,转过了身,没眼看。 “高兴啊!跟着陆大人特别有意思,陆大人还会想着给属下买吃的,还特意带属下去了卖玉石的地方。”赤十二点头如捣蒜,“要是陆大人是属下哥哥就好了,整个大顺都找不出比陆大人还好的兄长! 还有还有,最重要的是陆大人知道我布阵会耗费精力,出行的时候都准许我进马车休息!” “嘶,他为什么要是你兄长?”杨抑较真,“你俩又不是一家子的。” “属下说了如果啊!如果!”赤十二很认真的说着,“不过属下要找个机会问问陆大人,可不可以让属下管他叫兄长,还有钒姐姐,他们两个人都太温柔了!” 杨抑想了想吴祎钒那个比男的还能打的样子..... “也就罗星瀚会跟你有一样的想法。” “主子,属下要去追陆大人了,要不然就追不上了。”赤十二抬脚就要走。 “你回来,谁让你走的?”杨抑瞪了十二一眼。 “主子还有事啊?”十二无辜的站在原地,“那好吧...” 杨抑也纳了闷了,怎么十二从来没这么依赖过他? “你在这儿陪黄将军,本王有事先走了。” 第185章 开战10 “???”黄小龙一脸莫名其妙,“你有事你就走呗,还找个人陪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再说了,就算是我三岁的时候也没人陪过我啊。” “???”赤十二一脸其妙莫名,“那我要跟黄将军聊天吗?” “.....”黄小龙翻了个白眼,“谢谢,不用。” 杨抑也不管他俩,自顾自的离开了。 赤十二没办法,只能认命的坐在了城墙上,“黄将军,您用过午膳了吗?” “.....” “....” 二人一拍即合,把要跟大漠军队说的话交代给了副将就一同离开了。 所以说今天他们三个也只是短暂的看了大漠一眼....恩,很嚣张。 以江唐宇看着城墙之上来了又走的三人气的说不出话,加快了行军速度。 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大顺今天并不打算迎战,这个什么王子不王子的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 杨抑追上陆铭,此时陆铭正往一家糕点铺子走着。 “陆铭!” “恩?”陆铭回过头,“怎么是王爷?” “....”这话真的不要太伤人,“怎么不能是我了?” “噢,没事,那咱们回府吧。”陆铭转了个方向,丝毫不知道自己对杨抑造成了什么伤害。 “为什么?!”杨抑一把拉住陆铭,“不去买糕点了?” “我以为会是十二,他早上起得晚,也没好好吃饭。我想着去处理粮仓的事之前给他买点零嘴,要不然让他陪我在书房坐一天太熬人了。” “不是...本王也得吃啊!”杨抑环起胳膊,“走,去买。” 陆铭觉得杨抑有些奇怪,但还是好脾气的跟着杨抑继续往糕点铺子走去。 二人买了不少,陆铭提着糕点问道,“十二去哪儿了?我去给他送些。” “陆铭,你别成天想着赤十二行不行?”杨抑叹了口气,“你这样....我....虽然...反正就是...你明不明白?” 陆铭嗤笑出声,他当然明白,“我这样关心十二王爷有些吃味,虽然十二还不到十六也不可能什么心思,反正王爷就是吃味,我明白。” 杨抑挠了挠头,“那你还要给他送?” “恩。”陆铭笑着转过身。 杨抑一脸不可置信,“陆铭你有完没完?!” 陆铭笑着离开,杨抑一看陆铭是往府中走也明白过来,这陆铭就是故意的! “你等等我!” “王爷快些,还有好多公务要处理。” “欸,陆铭,” 刚走到一半,杨抑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陆铭。 “怎么了王爷?”陆铭转过头。 “恩....”杨抑停下脚步,我有件事跟你说。 “恩,王爷你说。”陆铭满脸认真。 杨抑见陆铭上钩,故意说道,“这件事比较重要,咱们回府说。” 陆铭点点头,跟杨抑继续走着。 到了书房,陆铭放下糕点看着杨抑,“怎么了王爷?” “你坐下。”杨抑示意陆铭。 果不其然,陆铭十分听话的坐在椅子上。 “本王跟你说句话。”杨抑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 “恩。” “哥哥。”杨抑轻声说道。 第186章 地军1 两军情势紧张,以江唐卓觉得暗中跟着自己的那人更是寸步不离。 她本可以直接告诉以江唐宇,大顺的人在时刻跟紧自己,但每次话到嘴边,都想到那个穿着戏服的人。 “奇萨,你想去看看大顺吗?”以江唐卓漫不经心道。 奇萨从小与以江唐卓一同习武,这次两军开战,更是被大漠王安排给了以江唐卓。 “公主想去?奇萨自当是跟随公主。” “去帮我查查沐梓筝在哪儿。”以江唐卓扒着窗户,往吴祎钒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心中竟期待着这是沐梓筝派来的人。 …… 大顺这边准备迎战这日,杨抑在城墙之上看到了战场之上的沐梓筝。 “沐梓筝?”杨抑紧锁眉头,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沐梓筝显然没想遮掩,大方的回头向着城墙之上行了一礼。 三军之前的黄小龙看着离自己百步远的沐梓筝也是拿不定主意,质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陆公子做事在下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这话载了些许内力,城墙之上的几人听的清清楚楚。 陆铭无力扶额,沐梓筝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又答应帮他干什么了?”杨抑也是无语,总觉得沐梓筝以破坏别人感情为乐。 “帮他救个人。”陆铭实话实说,“与两国战事无关紧要。” 杨抑相信陆铭,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沐梓筝站在两军中间,一己之躯,让两军惊疑不定。 “不打吗?”沐梓筝闲适的摇着扇子。 “沐梓筝你抽什么风?”黄小龙气急,就想冲去抓沐梓筝。 沐梓筝耸耸肩,各自走开了。 “大顺这是什么意思,看清我大漠?”以江唐宇不知沐梓筝已经与大顺一方闹僵,只觉得这是在挑衅大漠。 “为什么要看重你大漠?”黄小龙嗤笑。 此言一出,两方更是紧张,战事一触即发。 以江唐宇言语上吃了亏,心中更是烦闷,摆了摆手派前锋去前线。 “赤一,去跟他会会。”黄小龙丝毫不慌,杨抑的这些暗卫各个身怀绝技,不怕敌不过大漠。 沐梓筝在暗处默默看着,对大漠的试探嗤之以鼻。 “就这点实力吗,啧。”沐梓筝闭眼假寐半刻,突然睁开眼,“所以说,地军是真的存在?” …… 相传,大漠地处沙漠边缘,为了适应地理环境,创造作战优势,训练了一支地军。 地军行踪成谜,甚至于只活在大漠的传闻中,从未现世。 更有传闻,地军杀人如麻,如若现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沐梓筝早有疑惑,为何大漠会凭空出现这种传言。 如果不是故意放出的风声危言耸听,那就只可能是地军真的存在! 大漠这种前锋的作战实力,沐梓筝不信大漠敢这样自信的出战。 “啧,有意思了。”沐梓筝离开战场。 …… 这边战事还在继续,沐梓筝已经潜入了大漠城内。 “班主,有何吩咐?”一黑衣人出现。 “真的有地军存在,让大家关注城内人员,有嫌疑的格杀勿论。”沐梓筝背手站着,双目平静。 第187章 地军2 “班主,这……” “留下梨花班标志,这事和大顺无关。”沐梓筝继续说道,根本不在意手下担忧的目光。 “不惜任何代价,别让他们有对王爷出手的机会。” “班主,您这是何必……“ “做好你的事。“ 沐梓筝离开,在街上走着走着走到了以江唐卓所在的临时住所。 以江唐卓此时正在听着奇萨的汇报,若有所感的往院墙方向看去。 吴祎钒早就注意到了沐梓筝,暗自疑惑沐梓筝此行有何目的。 “奇萨,大顺那边如何?” “回公主,大顺今日极其嚣张,一文官站在两军之间挑衅,丝毫不顾我大漠的脸面。”奇萨到底是跟过大漠王,对于沐梓筝的行为十分气愤。 “文官?”虽然奇萨并未说出沐梓筝的名字,但以江唐卓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男人。 “是了,那文官男生女相,花架子也敢在军前叫嚣!等待大顺战败,还不是便宜了军中兄弟。”奇萨笑道。 证实了心中猜想,以江唐卓不由得对奇萨的言语生气。 “他可不是什么花架子。”以江唐卓回想着丞相府一别,“他是大顺最英勇的男儿。” “公主此话怎讲?”奇萨不甚明白,“来报的人说的清楚,那人衣摆鲜红,男生女相,声音都轻巧的很。” “这就是大漠没有的风采。”以江唐卓出神,“我自小见惯了男人在沙漠中奔跑,对糟糠之妻颐指气使,并想平民之中或许女人就是如此没有地位, 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甚至于父王想给我安排婚事,我推辞不肯,怕落得和大漠所有女人一样的下场 我以公主的身份出使大顺,见到街上的女人衣容端正,即便是街边以乞讨为生的人都有一件像样的衣服穿, 大漠如何呢?男人毫不避讳,一点礼仪都谈不上。 大顺允许女人经商,允许男人唱戏。大漠却两极分化的很厉害,有权势的女人像男人一样潇洒狂妄,没有权势的弱势女子就要任人摆布。” 以江唐卓轻声说着,旁边的奇萨虽不能理解以江唐卓的想法,却是也无法出言反驳。 沐梓筝在墙外听了许久,末了轻笑一声,“公主可别是要叛国吧。”,而后潇洒离开。 奇萨立刻警惕起来,就要去捉拿沐梓筝。 以江唐卓拦住他,:“你抓不到他的。” 嘴角勾起,果然是你来了吗…… 吴祎钒不明白两人之间的因果,但来大漠这许多天,总是会想起一城之隔的罗星瀚。 ———— 此时的战场之上,大顺压倒性的胜利让以江唐宇十分狼狈,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杨抑身边的赤鹰,那些恶魔一般的存在。 “呦,你们就这么点能耐啊?”杨抑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大漠士兵。 以江唐宇无法,只好鸣金收兵。走之前不忘撂下狠话,“杨抑,你不过是靠耍小手段让我军没有足够的体力应战,待我军调整好,定让你国破人亡!” “爷等着你!”杨抑嗤笑,“你军多于我军几倍不止,不也是被打的屁滚尿流?” 第188章 地军3 以江唐宇无法分辨,只好收兵而去。 这边杨抑也不傻,沐梓筝想得到的他也想到了。 与陆铭黄小龙稍一对视,就默契的向府邸走去。 “这大漠的实力也太差了。”黄小龙故作轻松的说到。 “王爷,以江唐宇这种性格的人,应该不会想到伪造实力,”陆铭顿了顿,“难道大漠王将实权交给了以江唐卓?” “应该不会,”杨抑略一思考,“大漠的公主是有争夺王位的权利的,这种大的战事把实权交给谁一般就是定下了继承人, 一场战役足够王子公主在军队中发展亲信,如果不是大漠本身就是夸大自己,实力本来就是这样,那就说明大漠王并没有想好谁来继承这个位置。” 黄小龙也点点头表示赞同,“那真正的军令在谁那儿?” 陆铭心中一震,但很快否决了自己,不敢相信这两件事可以联系到一起。 杨抑注意到了陆铭的不对劲,跟黄小龙告辞,拉了陆铭去书房。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杨抑给陆铭倒了杯水。 “大漠许久没有这种大的战事了,”陆铭轻声说道,“之前大漠立国初期的那些士兵据说战无不胜,可之后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了?” “这事我也略有耳闻,但坊间传言大多都是那些士兵从战场上下来之后身上都多多少少带了伤,大漠王特准他们提前还乡了。”杨抑蹙眉,“但现在细细想来却是疑点颇多。” “是了,大漠建国之初局势动荡,就算大漠王愿意放老兵回乡,也是逐步来之,至少也是等到坐实王位之后。 可当初大漠战国初期,大漠王受了许多刁难,甚至可以说差点将打下来的江山丢掉。 大漠王在建国后的表现与战场之上简直判若两人。” 陆铭回忆着与陆泽逃亡时的那些日子,那时正值大漠新国建立,二人往大漠这边躲藏也是因为陆铭算准了大漠形势动荡,想借着大漠混乱的时局躲过大顺追杀。如果运气好点,大漠一方看到大顺士兵以为是大顺想从中分一杯羹,没准还能报了灭门之仇。 局势动荡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武力镇压,可当时的大漠王却选择了周旋于各方势力之中,卖好签协议。 大漠人的性格不像是能为了百姓免受二次战火而委曲求全的,尤其是当时年轻气盛的大漠王。如果不是有别的原因,这种举动简直不合常理。 别的原因……那支军队全军覆没了吗?这简直也是无稽之谈。 或者是因为……军队不愿意再为大漠王效劳了,又或者是,军队为大漠王打下来大漠之后,就隐退了! 这个可能性大一些,陆铭这样想到。 杨抑看着陆铭说完那些话后就沉默不语,知道他是在推算,遂不去打扰,安静的在一旁做着自己的事。‘ “王爷,”陆铭说出自己的猜想,“大漠王的这个王位究竟是靠自己的能力坐上去的,还是别人施舍,或者说交易给他的?” 第189章 地军4 杨抑点点头,肯定了陆铭的想法。 “那时候我还小,但是父皇已经特许我去上朝了,现在的大漠王争王位时,军队与大顺边界的驻守士兵还起了争执。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大顺建国后第一次战事,起因就是大漠士兵想‘借’边城储放粮草。本来只是小事,因为父皇早就表示了支持大漠王的意思。 前大漠王残暴自私,大顺建国后边城收容在大漠活不下去的百姓,父皇早就对他的行为不满,自然是愿意扶以江氏上位,可边城城门打开之后,大漠王的军队在城中霸占民舍,强买强卖。父皇知道了以后立刻停止对大漠王的帮助,将大漠王的军队赶出了边城。 那场战事很小,伤亡也屈指可数,甚至两天后大漠王就亲自拜访城主致歉,自责的说自己御下不严,并赔付了一大笔金银,供大顺子民均分。 百姓们战事时躲在自己府中,自然是不知道战争残酷,再多的金银都换不回我大顺那一百余驻守士兵的生命。 百姓们对于大漠王的慷慨很是受用,也纷纷表示原谅。 这事传到朝堂上时已经几天之后了,父皇也无可奈何,只是心里对大漠王始终有个疙瘩,任这些年大漠如何朝见进贡,父皇也对大漠的事再也提不起兴趣,能帮则帮,但绝不再同意大漠越界。 至于大漠中再来投奔的百姓,父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城北放出两条街道,供他们生存。 近些年大漠王似乎把大漠治理的好些了,来投靠的百姓也少了许多,父皇也稍稍缓和了大顺边城的治理,允许两国通婚,交易往来。 其实父皇知道,这些事就算他拦着,大家也照做不误。父皇说,总不能让喜欢的人分开,总不能让大漠百姓连口干净的井水都喝不上,百姓无罪。 还经常自嘲的说,我总得落下个好名声吧。“ 杨抑陷入深深的回忆,那时候是他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陆铭也沉默了,这些年大顺的发展他不是看不见,只是家族的仇恨让他对大顺皇族厌恶至极。认识杨抑以后,他会经常自问,这些年做的事到底值不值得,是不是对的。 杨抑见自己说了大多是废话,立刻将话题拉回来,“当时大漠明显已有了挑衅大顺的架势,后来又变得和气。现在想来,确实有问题。” 陆铭点点头,“这就说得通了,大漠建国前如有神助,而后那些士兵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再帮助大漠王,大漠王实力大减,不敢轻举妄动。” 杨抑赞同的说到,“那现在大漠敢与我大顺迎战,是不是说明那些士兵又现世了?” “很有可能。”陆铭担忧的说到,“但是大漠王很明显无法管束那些人,那些人更像是有自己的主人。只不过他们要做的事和大漠王一样,假借着大漠王的名义而已。大漠王从中受益,自然是乐意做这笔交易。” 陆铭脑中闪过陆泽的身影,攥紧了拳头。 第190章 地军5 杨抑忙着与将领们商议这件事,没注意到陆铭有些发白的脸色, 杨抑走后,陆铭有些疲惫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陆泽……寒泽阁…… 这其中的圈圈绕绕,陆铭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深想。 …… 沐梓筝这边听了手下的汇报,颇有兴致。 “以江唐宇被打成这样?”沐梓筝笑道,“有意思,这大漠王有这样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却连小儿子都护不住。” 沐梓筝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关键,只是觉得大漠王太过于看重权利,甚至一点实权都不给自己的亲儿子。 “这样对比说来抑兄还真是被皇上捧在手里的宝贝。” 沐梓筝遥望着大顺边城,对这场战事越发感兴趣。 …… 崔子晗与大军一同时间到达的边城,但两国战事,她这个从来没出过皇城的公主怎么会懂?所以直到两军开战,她与黄小龙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她知道战事并非儿戏,所以从来不去主动打扰黄小龙杨抑,以至于黄小龙来到她的别院时,她开心的从石凳上蹦起。 “你怎么来了?”崔子晗拉着他在桌边坐下。 “来看看你。”黄小龙说道,“顺便问你件事。” “嗯嗯,你说嘛。”崔子晗放下手中的书,那是她准备学习女工而准备的。 “这些年,沐梓筝跟你可有私下的书信往来?” 崔子晗听到这话瞬时蒙了,“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别误会,就是私下的往来。”黄小龙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战场之上,沐梓筝对着他做的口型他不会看错,是“崔子晗”三字。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的保密,连杨抑都不知道。 崔子晗知道他五大三粗,说话没个分寸,也稍稍消了火,“见了面当然要寒暄几句,书信往来几乎没有过。” “几乎?”黄小龙继续追问。 “就是那次为了韩大哥他受了伤,当时我在行宫嘛,然后写信问了问,”崔子晗回忆着,“还有就是你们几人结伴出去游玩,不带我的时候,他偶尔会把信夹在四哥的信封里一同送回,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请安话。” “你什么时候和他熟了?”黄小龙有些吃味。 “我喜欢看戏嘛,他来宫里给我唱过戏,我看上了他戏班子的一个小女孩,还留在身边当丫鬟了。对了,他还因为那个小姑娘给我写过信, 他说戏班子里的都是他救回来或者买回来的人,让我好好对她,特许她可以做活之余每天吊嗓子连身段。 宫女没有特许都是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的,他说如果到时候她想出宫还能有个本事能养活自己。” 黄小龙皱眉,“你对沐梓筝的印象很好?” “挺好的啊,前几天出的那档子事我都不敢相信。”崔子晗如实说到。 “那个宫女呢?”黄小龙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诈。 “我把她留在宫里了,她本来就是我强留在宫里的,这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怕她受了伤我没法跟沐梓筝交代。” 第191章 地军6 崔子晗看黄小龙一直想着自己的事不理自己,有些生气,“喂,你什么意思啊?过来就为了质问我?” 黄小龙回过神,连忙解释,“只是有些疑虑,沐梓筝这些年与王爷交好,但跟我们始终是……啧,怎么说呢,就是能感觉出,他并不是很愿意与我们相交。” “你多心了吧,”崔子晗不能理解,“我觉得他挺好的啊,怎么会跟你们面和心不和?”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黄小龙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我想办法跟你形容一下,嗯……就是他可以为我们受伤,但他只愿意为杨抑一个人死。” 黄小龙自以为解释清楚了,但话到了崔子晗耳朵里却变了味, “啊?沐梓筝喜欢四哥?”崔子晗不是不清楚杨抑和陆铭的关系,只是当初接受这个消息时花了很长时间消化才能接受,黄小龙说的话让崔子晗毛骨悚然。 “是也不是,啧……”黄小龙也没听出崔子晗话里的意思,“就是到了很喜欢的程度,而我们其他人就只能算的上认识。” “陆大人跟四哥我还能理解,这沐梓筝虽然经常唱女角……也不可能啊,还是说我哥……” “你想什么呢?”黄小龙终于知道崔子晗在叽歪什么,“我说的是朋友那种!” “哦哦哦,”崔子晗放下心,“那就好那就好。” 崔子晗自从知道杨抑跟陆铭的事后,跟陆铭完全就是无话不说,她本以为自己会很膈应陆铭,但很意外的喜欢陆铭,甚至暗自打算着怎么帮他们说服皇上皇后。 正想着陆铭,陆铭就来了她的院中。 “黄将军?”陆铭有些意外,这种紧急关头黄小龙还能抽出时间来陪崔子晗,“不好意思打扰了公主黄将军。” “不打紧,你找子晗有事?”黄小龙摆了摆手。 “原不是什么大事,公主长居皇城,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又天天在院中拘泥着,无聊的紧,让在下有时间来说说趣闻罢了。” 陆铭看了一眼崔子晗,崔子晗立刻帮陆铭掩饰到,“”啊对啊,你们天天谈会,就陆大人还愿意抽出点时间过来跟我说说话。 黄小龙也不怀疑,点点头。 “对了,黄将军,王爷那边还有事商议,将军过去一趟吧?”陆铭说到。 “好,我这就去。”黄小龙知道杨抑肯定会开会商讨,只不过自己心里装着别的事,着急来找崔子晗。 现下还是两国战事最重要,黄小龙也不耽搁,起身离开。 “干嘛叫我帮你骗人?”崔子晗看黄小龙走远,笑嘻嘻的问陆铭,“你可从来没给我讲过什么趣闻,比黄小龙还呆还无趣。” “还是公主愿意帮臣打掩护,微臣在此谢过了。”陆铭揖了一礼。 “没事啦,你找我肯定有事,说吧。”崔子晗指指石凳,示意他坐下。 “微臣有些事不解,还得劳烦公主答疑。“陆铭看着崔子晗,”沐大人和公主关系匪浅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崔子晗立刻警惕起来。 第192章 地军7 “公主且莫紧张,只是方才回府之时看到了本该留在皇城的那位——沐大人送给公主的丫鬟。 “……“崔子晗暗骂一声,”还请陆大人替我保密。“ 陆铭垂手而立,眼中满是失望,摇了摇头。 “于大顺而言是否有害处?“ “我……“崔子晗望向他处,”我什么都没做过,我只想等战事结束好好的黄小龙在一起。“ “是吗?“陆铭问道,”但愿如此。“ 崔子晗见陆铭不信自己,着急起来,“真的!都是沐梓筝做的,我真的没参与。” “微臣只想知道这些事对大顺会有什么样的影响。”陆铭的眼中尽是冷漠和疏远。 “不会有大事的,你相信我。”崔子晗很想将埋在心中的事全盘托出,但碍于一些事,又不得不忍住。 “公主自便。”陆铭知道无法强迫崔子晗开口,也不想在此浪费时间,“微臣告退。这事公主不说臣也会调查清楚的。” “陆大人。”崔子晗叫住他,“你……保护好哥。” 陆铭正在气头上,也不想再多理会,头也不回的走了。 随后,崔子晗闭了闭眼,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进了屋子。 …… 夜半,去给崔子晗送饭菜的小厮传来消息。 大顺一品公主,崔子晗,在她的闺房失踪。 …… 吴祎钒跪在地上,主位上是杨抑。 “你怎么做的事?在大顺境内把公主看丢了?” “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吴祎钒也不推卸责任,毕竟这事于情于理也是她的过错。 陆铭赶来的时候看到杨抑神情疲惫,不由得心疼。 “王爷。” “子晗失踪了,我该怎么跟黄小龙交代,怎么跟父皇母后交代?”杨抑苦笑,“当初我就不应该帮她去求情让她可以随军出征。” “王爷,这事沐公子或许会知情。”陆铭轻声说道。 杨抑愣了一下,然后眼神有些涣散,“你们有什么事为什么都要瞒着我呢?” 陆铭看到杨抑这个样子有些揪心,自责的说,“这事我也是白天休战回府的时候才有所发觉,我……” “没事,没事。”杨抑拍了拍陆铭的手,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竟有些脚步不稳。 陆铭赶紧去搀扶,愈发的自责。 这时黄小龙也冲了进来,一把拉住杨抑,“子晗呢?” “已经派人去找了,本王去歇一会儿。” 黄小龙也是着急上头了,也顾不上杨抑看起来就很虚弱的脸色,大声说道,“一起去找啊,你还有心情歇着?!” “黄将军,请对王爷放尊重点。”陆铭正色起来,他可不管黄小龙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不想杨抑背负这些还要受人指点。 黄小龙一脸不可置信,“陆铭,你别以为有王爷撑腰就可以这么跟我说话,你也配?” “将军与在下皆为三品官员,在下为何不配?”陆铭也是气急。 “就凭我是武官你是文官,你就是比我低半级。”黄小龙斜睨了一眼陆铭,转身离开。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将崔子晗找回来。 第193章 地军8 杨抑安抚性的拍了拍陆铭,“没事,他打小就这样。” “您是王爷他是将军,他怎敢如此?”陆铭也是气性上来了。 吴祎钒对此事难逃其咎,已在院中跪了许久。 赤二经过,蹙眉看了一会儿,知道发生什么之后,转身而去。 赤二回到自己屋中,提起笔又放下。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提起笔,歪歪扭扭的给赤六写了封信。 “啧,为难我这大文盲了。” 信鸽离去,赤二也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屋中。 …… 这边崔子晗来到大漠境内,被人安排在了一家客栈内。 “沐梓筝呢?” “小主,班主他还有事要忙,您有事就吩咐小的就可以了。”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小主!”崔子晗烦躁的推开那人,坐在圆凳上。 “我跟沐梓筝说过很多次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北寒的公主,我自小在大顺长大,怎么可能是北寒的人。” “这……”那下人面露迟疑,但还是说到,“这是班主交代的,小的们只能听命,公主不要为难我们了。” “你去告诉沐梓筝,他认错人了。”崔子晗也知道跟他说没用,只想尽快见到沐梓筝。 “那小主没别的事小的先去外面候着了。” “去吧,找人帮我打探着四哥的消息。” “是。” …… 沐梓筝在客栈的另一包厢内,听了下属来报。 “晾她一会儿,也晾抑兄一会儿。” …… 崔子晗心里着急,这个时间了,杨抑他们肯定已经开始全城搜寻她, 还有那个知道她与沐梓筝有关系的陆铭。 应该过不了多久,杨抑就会查到。 而这边沐梓筝还迟迟不肯见她。 崔子晗气急,看着手边的茶杯拿起,狠狠摔落在地。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立刻闯了进来。 “小主......” “去叫沐梓筝!” 手下人看着崔子晗将茶杯的碎片抵在脖子上,立刻互相使了个眼色。 随即一个人去请沐梓筝,另一个安抚着崔子晗的情绪。 “小主,班主马上就会过来,您千万别激动,不然小的们都活不下去了。” 崔子晗本也只是想吓吓他们,见他们去请沐梓筝了也就收手,不再为难。 另一边的以江唐卓坐在太师椅上,另一边是败仗归来的以江唐宇。 “大顺果然不容小觑,看来还需仔细商议着,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商议什么?你的百姓都快被饿死了。”以江唐卓嗤笑。 “你去了一趟大顺回来怎么现在总是胳膊肘向外拐?!被大顺的哪个男人迷了心智不成?” 以江唐宇怒骂到。 以江唐卓也不知是不想理会他还是被戳到了心事,起身正要走开,一人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你是谁?”以江唐宇看着不请自来的人戒备起来。 以江唐卓认出了陆泽,皱起了眉,只觉得不好的事就要发生。 “在下寒泽阁阁主陆泽,来拜以江王子。”陆泽一派闲适,那场战事他也在暗处看着。 “我不认识什么寒泽阁,有什么目的请直说。” 第194章 地军9 以江唐宇对于眼前的男子只觉得是大顺派来的,实在是看不上眼。 以江唐卓看着以江唐宇的嘴脸只觉得哭笑不得,不明白一个国家的王子为什么会无知到这种程度,就连他都知道寒泽阁的存在。以江唐宇竟然不知道? 却不知是他们的亲父王特意叫人将寒泽阁的存在对以江唐宇闭口不谈。 大漠王知道以江唐宇对王位的野心,而自己这个王位,也全是依托着寒泽阁的前身——鬼魉部落而建。 一旦以江唐宇知道了寒泽阁这个组织,难保不会联系上寒泽阁,像当年他夺得王位一般,将他取而代之。 鬼魉部落是一个神秘古老的部落,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 而他们的传承也十分奇怪,全凭着族长一人而存在或毁灭。 简单来说,族长在,他们在;族长轮回,他们也陷入沉睡。 部落中所有的人都是不死不灭之身,只有族长是特别的存在。 他似人非人,准确的来说,就是有形态的一丝意识。 每当找到合适的寄主,鬼魉部落就会重现于世。 而每当寄主即将死去,他们也会陷入沉睡当中。 当年的大漠王得到鬼魉部落的帮助,而后大漠王为了独享天下,竟反咬一口将当时的族长杀害。 那缕残魂逃到了森林之中,见到了当时正被追杀的陆铭陆泽二人。 他挑中了陆铭,因为陆泽对于复仇之事好像并不上心。 但阴差阳错的,他看到了陆泽的执念。 族长已经记不清自己活了多久,见过多少人,换过多少寄主了。 这样纯粹的感情执念,他从来就没有见过。 他欣喜若狂,这样的人太好操控了,甚至,他根本不会察觉到,自己的体内增加了另一丝意识。 只要稍加指引,陆泽马上就会忘记之前的自己。 他不会反抗,不会疑惑自己的变化。 他会将记忆埋藏,奉献出自己的躯壳。 或许有一天,他会猛然惊醒,会震惊会疑惑会恐惧,自己都做了什么事。 但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他又会安于现状,让内心深处的那个真实的懵懂少年回到没有一丝光亮的小黑屋子。 主意识的沉睡,会让族长的这一丝意识日益强大。 但陆泽对陆铭的执念太强也不全是好事。 这些年,陆泽靠着这份执念,一直坚持着没有被族长完全控制。 有了陆铭的存在,寒泽阁还要分出精力去帮他做事,对族长来说,这都是不必要的浪费。 但好在陆泽听话,占着他的躯壳,总归也是要给点报酬,所以对陆铭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 于是,他自由支配着陆泽的身体,来到了大漠。 见了大漠王,见了以江唐宇。 见到大漠王时,大漠王一眼就认出了他,惊慌的跪地求饶。 他却无所谓,表示理解大漠王之前的做法,并还愿意继续帮助他。 大漠王与他本就是一路人,甚至而言,大漠王当初还没有他做的绝。 大漠王开心坏了,来不及细细思考,就当机立断叫嚣大顺。 第195章 地军10 大漠王与陆泽协议暗中帮助大漠打败大顺,拓宽领土。 而大漠王不知道的是,陆泽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待陆泽辞别大漠王后,就来找了以江唐宇。 以江唐宇对陆泽如此无礼,陆泽却并不在乎,于他而言这些人不过是棋子罢了。 他要的,不过是推进大顺大漠两国之间的战争。 至于胜负,他也并不想大漠能够赢。 或许说,谁赢谁输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鬼魉部落只是需要这个契机重见天日,让世人都能够知道,这个部落并没有消失,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是世上最战无不胜的存在。 殊不知,沐梓筝的身份本不简单,北寒的历史悠久,禁书阁对鬼魉部落有文字记录。 而沐梓筝从小聪慧,只不过是偷入了几次禁书阁就翻阅了大半部分书,并记下了鬼魉部落的事。 此时的他也正与手下吩咐着。 “联系北寒的人,去禁书阁给我偷本书。” 手下看着沐梓筝一脸无所谓,咽了咽口水。 “班主,禁书阁......” “怎么?”沐梓筝轻抬起了头,看着那人。 手下的人立刻被吓得说不清话。 “班主......禁书阁,您知道的,那里有北寒古兽看管......不管是谁,都是有去无回啊!” “是吗?”沐梓筝勾起嘴,“我十岁被送来大顺与真的沐梓筝交换身体,在那之前我不知去了多少次禁书阁。 怎么?本皇去得,你们去不得?” “这......班主,这可不能乱说......” “乱说?你是指,本皇,这两个字?” 沐梓筝看着跪在地上不停颤抖的手下,“你觉得,北寒未来的主人,不会是我?” 手下紧张的汗顺着脸滴到地上。 “燕收,去吧。” 手下的人抬起头,咽了咽口水,“班主......” “回去吧,我不杀你。”沐梓筝随意的摆了摆手,“跟了我这么久,足够给你抵命了。” 燕收瘫坐在地上,“班主......您早就知道了。” “是啊,早就知道了。”沐梓筝笑笑,“不知道那个老东西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拿什么威胁你,我不在乎,也不想管。” 燕收掉了眼泪,“班主,赐死小的吧!” 沐梓筝皱了眉,“怎么跟我身边这么久还摸不清我的脾气吗?还不走?” “班主,摄政王抓了我的母亲,如今......我保不住我的母亲了,我也无颜再面对班主,请班主给小的一个痛快,也让小的能先走一步,在下面照顾母亲。” 沐梓筝笑着摇摇头,起身离开,“公主还在等我,你好自为之吧。” 燕收绝望的握着手里的佩剑,只想自尽,暗处却飞来一石子,将剑打落。 楼萧走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燕收。 “废物。” 楼萧跟在沐梓筝身边的时间最长,但话不多,总是默默一个人守护在沐梓筝身边。 燕收不明白楼萧什么意思,还是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哥。” “滚回北寒。” “我......”燕收苦笑一声,“事情败露,回去也......” 第196章 北寒公主1 “回去救你母亲,主子的人可以用。”楼萧不想看这个叛徒的嘴脸,跟着沐梓筝出去了,“去给主子偷书。” 燕收呆愣在原地,好久之后才抹抹眼泪起来,留下书信赶往北寒。 北寒与大漠在大顺的一南一北,不知还来不来得及赶回去,但沐梓筝如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楼萧跟在沐梓筝身后,听着沐梓筝吩咐,“你亲自去接应摄政王与燕收的暗桩,给他们点情报。” “主子?”楼萧不明白沐梓筝为什么要给那个叛徒争取时间。 “如果当时我也跟他一样做些什么,可能我的母上也不会受虐致死。”沐梓筝想起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 那是他的母亲,为了他做了摄政王的努力,保他去了安全的大顺。 为他学习了换身体的秘术,为他魄尽而死。 楼萧低垂下头,不再言语。 “当然,愧疚的人才更勇敢,他真能带着古书回来的话,给他一笔银子和一处安全的住所,让他带着他母亲隐姓埋名生活。” “是。”楼萧看着走到了崔子晗所在的屋子门口,又默默到了暗处,降低存在感。 沐梓筝推门进了房间,“子晗。” “沐梓筝,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认错人了,你为什么还缠着我不放!” 沐梓筝有一瞬间恍惚,“你跟母亲真像。” 崔子晗也语塞,这些年她不是没有任何察觉,每次北寒朝贡,总是有人说她与北寒的女人长得很像。 肌肤雪白,骨骼纤小,手指细长。 但她总觉得是她从小养尊处优导致的。 加上幼时历经战事,虽说自己是将军家的孩子,但是在是说不上吃的有多好,还缺乏锻炼。 骨架子小是在所难免。 直到沐梓筝第一次透露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崔子晗再听到被人说是与北寒女人的身形肤色相似便会沉默不语,一笑了之。 “哼,早听闻从前的国母温柔细腻,你现在又说与我相像,本公主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个词放在我身上根本就不合适。”崔子晗嘴硬。 “是吗......”沐梓筝轻笑了下,“在母亲修习秘术之前,她与你一般活泼。” “什么秘术?”崔子晗看沐梓筝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而且提到“秘术”这两个字,崔子晗没由来的心悸了一下。 沐梓筝此时神情倒是温柔,至少崔子晗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沐梓筝。 “母亲想将你我送到大顺,平安顺遂。” “这和秘术有什么关系?你把话说清楚。” “母亲修习秘术,将你我与沐梓筝崔子晗的身体互换。” 崔子晗觉得沐梓筝简直是在天方夜谭,“你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 “你想看看你本来长什么样子吗?” 崔子晗觉得沐梓筝一定是疯了,“我不能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无法相信你。有病就去治病好吗?” 沐梓筝却并不在意崔子晗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着,“真的沐梓筝被北寒现在的摄政王找到当了傀儡太子。” 第197章 北寒公主2 “他知道那不是我,但只要控制住了他,即便有一天我回到北寒,也没人会相信我才是真的北寒太子。 所以你要帮我,妹妹。” 沐梓筝的一番话让崔子晗哭笑不得,“沐梓筝你在说什么啊?好,即便,我真的真的是你口中的那个什么北寒公主,是你的亲妹妹。 我现在也用的是别人的身体,我怎么帮你?她们就能相信我了?笑话!” 沐梓筝摸了摸崔子晗的头,被她甩开。 “你真的没有感觉到自己长得太像北寒的女人了吗?” “什么意思?”沐梓筝的话让崔子晗平白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这副身体,已经和本来的你,一模一样了。”沐梓筝勾起嘴角,却吓得崔子晗抓紧了袖子。 “为......为什么......” “妹妹最爱的鸭血粉丝汤,一月之中必有至少十日次数出现在餐桌上,与餐馆里的味道可有什么不同?” 崔子晗往后退了两步,干呕起来,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滚。 “助我回到北寒,你就是北寒最尊贵的公主,当然,这个秘密你知我知。 事成之后如果你想,我可以送你回大顺,在大顺,你同样是公主。 你想要什么,哥哥都会答应你,你喜欢黄小龙,北寒永远给他留个闲散王位, 让他与杨抑平起平坐。你将大顺当家,哥哥保证在位之时永不与大顺交恶,如何?” 沐梓筝越说,崔子晗眼泪掉的越快,嘴里说着,“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在妹妹作出决定前,就在此处休息吧。缺什么就和手下的人说。”沐梓筝看着崔子晗缩成一团也不想再去刺激她,先走开了。 崔子晗只觉得恐怖,抱着膝放声哭了起来。 楼萧也只是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崔子晗,继而与沐梓筝离开了客栈。 杨抑这边得到沐梓筝递来的消息,说是崔子晗在他那里小住几日。 杨抑虽生气,但眼下战事吃紧,崔子晗在他那里或许比在自己这里还要安全。 本想先将这事放一放,但奈何黄小龙态度强硬,一定要沐梓筝将人送回。 杨抑无法,只得修书一封,让手下的人递了过去。 有了寒泽阁的帮助,大漠与大顺分庭抗礼,杨抑面对突然强势的大漠士兵也有些不安。 “那些突然出现的人不像是大漠的。” “嗯......”黄小龙心不在焉的回应着。 陆铭看着黄小龙如此,更是气从心来。 “黄将军,两国战事吃紧,儿女私情还是先放一放吧!” 黄小龙不悦,斜睨了一眼陆铭,起身离开。 杨抑也皱了皱眉,“愈发没规矩了。” 黄小龙却像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离开了。 杨抑无法,只得继续说着,“这一战是必打不可了。” 众将士听令,去各自忙各自的事,杨抑支开陆铭,找到了黄小龙。 “三日后两军交战,你这样怎么上得了战场?” “我来这事为了子晗,现在子晗不见了,我还有什么心思备战?” 第198章 北寒公主3 “如此,是本王看错你了。”杨抑不置可否。 黄小龙自知说错了话,但也不想分辨什么,撂下一句,“我是前锋,不会懈怠应战的。”,便匆匆离开。 杨抑摇摇头,此时才明白自己真的很失败,一腔雄心壮志最终却是看错了人。 崔子晗失踪,他也很着急。 但在国家大义面前,他还是拎得清孰轻孰重。 黄小龙终究不是这块料...... 战事在即,贸然更换前锋不免自乱阵脚。 且军中也只有黄小龙的父亲黄老将军最有威望。 只有黄小龙做这个前锋才能稳定军心,安稳民心。 无论如何,这个前锋也不能更换人选了。 杨抑叹了口气,“二哥在就好了......如果有一个有威望的人可以来指挥,我就可以立于大军之前......” 陆铭被杨抑支开后尝试联系陆泽,但吴祎钒那边传回消息,他们与寒泽阁的联系已经断了。 陆铭喜忧参半,他懂杨抑,杨抑今日的举动,分明是对黄小龙失望了。 他怕杨抑不顾后果的替黄小龙上战场。 现在联系不上陆泽,那就只好和京城联系了......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两军交战在即。 黄小龙领兵出城,杨抑则站在城墙之上担忧的看着他。 “王爷,会没事的。”陆铭在一旁安慰。 杨抑只得点点头,现在再后悔或是怎样都已经完了。 双方交战,死伤在所难免。 他只是不知该怎么跟黄老将军交代。 “老将军从小看着我长大,黄小龙是黄家的独苗,他要是出什么事,估计我就得入黄家家谱,给黄家延续香火来赔罪了。” 杨抑苦笑着打趣,他在城墙之上看着两军交火的形式实在是算不上乐观。 沐梓筝依旧是在不远处观望,看着黄小龙屡屡出错,暗骂一声废物,放出冷箭。 “抑兄指望不上你,那就来帮我个小忙吧。” 沐梓筝本来是没想出手,但今日黄小龙的状态实在是叫人恨铁不成钢。 周围的士兵护着他打,还见了许多伤。 这样下去,难保杨抑会亲自下战场。 沐梓筝一击即中,黄小龙从战马上跌落。 杨抑见此情形急得就要亲自上战场,却只见一红衣飞入战场,精准的找到黄小龙的位置,将他带走。 “沐梓筝?!”杨抑瞪大眼睛,“他怎么又来了!” “至少在沐公子那里,黄将军能保住一条命。”陆铭安抚的拍了拍杨抑。 随行的赤鹰已全部出动,此战难分胜负。 最后还是大漠主动退兵,两军调整。 此次战役,双方伤亡惨重。 大顺本该追击,可无奈变数太多,只得先作罢。 也顺势鸣金收兵。 陆铭算着日子,信也该送到京城了。 “王爷,黄将军无法再参战,那......” “本王去。”杨抑当机立断,“七日之后的一战不能输。” 陆铭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 “我给黄老将军写了信,待老将军手中的虎符送到,王爷安心的上战场吧。后方我来替王爷安排。”陆铭说着。 第199章 北寒公主4 杨抑对于陆铭的做法并不惊讶,他知道,陆铭懂他。 杨抑轻拍拍陆铭的手,“好,谢谢你。” 陆铭小声安慰着,“王爷跟我就不要客气了,臣说过,要帮王爷达成所愿。” ...... 沐梓筝的人对崔子晗都礼遇有加,崔子晗让他们打探着战场的消息,自然也知道了黄小龙受伤的事。 “沐梓筝,黄小龙在哪儿?!” 崔子晗焦急的拍着房门,屋内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黄小龙和站在一旁的沐梓筝。 “楼萧,去跟公主说,让她在屋中等我,我即刻便到。” 楼萧领命,与崔子晗说明情况。 现下黄小龙在沐梓筝手中,崔子晗也无法,只好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屋中。 不一会儿,沐梓筝便如约而至,崔子晗紧忙将房门关上。 “黄小龙怎么样了?!” 沐梓筝擦着受伤的血,倒是漫不经心,“我亲自给他包扎,公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他不会死吧?” “哦?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他这种人,或许更应该死在战场上。” 崔子晗也知道,黄小龙是为了自己出征,也是因为自己差点让大顺打了败仗。 崔子晗也能想到当时的战况肯定不容乐观,即便黄小龙能平安无事回城,杨抑也不会再让他参战了。 “谢......谢谢。” 崔子晗小声说着。 沐梓筝勾起唇,“光谢谢?” 崔子晗闭了闭眼,“你叫人好生照顾着黄小龙,我会帮你回北寒的。” 沐梓筝点点头,“那是自然。 做什么朝臣将军他不行,但对你倒是真心。” 沐梓筝离开。 崔子晗只觉得讽刺,她也想去质问黄小龙为什么要这样,国家大事应永远放在第一位。 但她又说不出口,因为黄小龙是因为她才如此。 “或许我的存在才是错误吧......” 崔子晗自嘲的笑笑。 这几天经历的变故太多,以至于她有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有时午夜梦回,她还是崔老将军怀中的宝贝。 但一觉醒来,又想到,自己甚至根本不是大顺之人。 那个被她连累的真正的崔子晗,此时也正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被人抽筋抽血。 她抢走了别人幸福的人生。 那黄小龙呢?与他拥有共同回忆的是崔子晗,不是她。 黄小龙真正喜欢的是谁? 是那个追在他身后叫哥哥的崔子晗吧。 犹记得那时“初见”, 黄小龙看她的目光,无外乎是宠溺与包容。 那是给崔子晗的吧。 那她呢?连自己本来叫什么都不知道...... 楼萧从暗处走来,他实在看不得公主如此。 崔子晗也发现了他。 “你是谁?沐梓筝派来监视我的吗?” “我......臣......属下是,跟着太子公主来大顺的家奴......公主可能不记得我,但属下的祖辈就在北寒皇宫服侍,楼家一脉......自幼便是要服侍各朝太子的......自古便如此......” 楼萧话说的不太利索,可能也是太久不说这么长的话了,有些紧张。 “那现在的北寒太子身边......?”崔子晗起了疑。 第200章 北寒公主5 “回公主的话,本族分支有一家叛出,就是服侍傀儡太子的人......” 崔子晗了然的点点头,“你说‘本族’?” “是......桑族与北寒皇族自古伴生......” “桑族?你会巫术吗?”崔子晗低沉多日的心情有了好转。 “属......属下......”楼萧有些手足无措,但崔子晗此时好奇的神情让他实在不忍心拒绝,“桑族有些秘术要做上族长或长老才可以修习,属下......属下还不够年纪......” “这就奇了,你说的是不够年纪却不是不够资质,这是为何?” “属下身上流的是纯净的桑族血脉......属下是一定会......继任族长的。” “哦,就是说你是老族长的儿子?”崔子晗点点头。 “不不不不......不是,”楼萧涨红了脸,怎么面对崔子晗自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暗自懊恼。 “族长的孩子要做国师,不......不可以继任。” “那为什么你说自己是纯净的桑族血脉啊?” “桑族每年都会为新生儿......验血,近几十年......只有属下是遵从天地古法的纯净血脉......” 崔子晗点点头,表示了解。大顺也有这种古族,崔子晗也是略知一二,至于他们是怎么验血证明的,崔子晗只觉得是鬼神之论算不得数,并没有什么兴趣。 楼萧见崔子晗又低沉下去,试探性地说到,“公主.......属下......属下的族中教给过一些吸引动物的方法,公主若实在觉得无聊.......吃过晚饭,属下带公主出去走走,也......也可以教给公主一些结印的手势......以.......以用来防身。” “沐梓筝会让我出去吗?”崔子晗燃起一丝希望,她真的许久没有出去走走了。 “太子其实没有限制公主的外出......公主想出去的话,叫门口的随从陪同就好......另外,太子也准备了斗笠,公主只要按照太子说的做,太子还是很宽容的......” “是吗......”崔子晗出了神,“他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帮他达成他的目的吧。” “公主离开北寒的时候还小,不记事。那时候,所有人都很宠公主的......” 崔子晗终于提起了兴致,“我来大顺的事,你知道多少?” “公主来大顺第一年属下一直就在附近......后来太子有事需要人手,而且,公主也进了皇宫......之后的事属下就不太了解了。” 崔子晗充满惊喜的看着楼萧,“那你知道我在北寒叫什么了?!” “北寒国姓冷,公主名字是淑仪。” “淑仪......”崔子晗摸着茶杯边,“那崔子晗呢?她在哪里你知道吗?” “公主要饮本体的血才能与这身体灵魂契合,所以之前大顺公主一直养在大顺京城之中一民宅中。”楼萧与崔子晗说了一会子话,已经趋于正常了。 “现在呢?” “应当还是在原处吧......”楼萧也无法下定论,“公主只需饮血五年即可,之后......太子没有指示,手下的人不会擅作主张,所以应当还是养在那处民宅安稳度日。” “她......她还好吗?”崔子晗有些紧张。 第201章 北寒公主6 “不过是每日取一滴精血混入公主的茶饮中,且都是在大顺公主睡梦之时操作,太子那样说,不过是吓唬公主罢了。”楼萧说出实情, 崔子晗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得知是自己误会了沐梓筝,崔子哈心里好受了一些,也能接受帮助沐梓筝夺回皇位的事了,毕竟那个位置确实是沐梓筝本该得到的。 “一会儿我们要去哪儿!”崔子晗忽然笑着望向楼萧,让他不知所措, “城......城后有一片林子,修习结印再好不过。” “桑族的巫术教给我真的没问题吗?”崔子哈抿抿嘴。 “无......无妨。”楼萧挠了挠头,“属下还有点事处理,用过了晚膳再来接公主。” 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 崔子晗也不计较,与楼萧的一番对话让她心情大好。 楼萧离开崔子晗处,找到了沐梓筝。 “还舍得回来呢?”沐梓筝愚弄般的笑看着他。 “主子。” 回到了沐梓筝身边的楼萧又变得不爱言语,但躲闪的眼神还是让沐梓筝捉弄人的心里得到极大满意。 “那你就跟着她好了,反正她也缺个人贴身保护。” “谢太子。”楼萧揖了一礼。 “桑族的族长是要和北寒公主成亲的,黄小龙现在就躺在那张床上,你来做决定吧。”沐梓筝好整以暇的看着楼萧,将难题甩给了他。 “公主会怪罪。”楼萧不想惹得崔子晗伤心。 “这有何难?就说我找了最好的大夫救他,只是有心无力罢了。”沐梓筝倒是将后路安排的清楚。 “太子,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箭是我放的。”沐梓筝眯起眼,“你知我知。” “属下明白。”楼萧了然,“太子不怕公主知道了......” “我说了,你知我知。”沐梓筝摆了摆手,“看你这样子也知道你下不了死手,机会我给你了,自己不好好把握就算了。去跟着淑仪吧,我要去一趟军营。” “属下与太子同行。” “不必。” ...... 杨抑这边筹谋着决战之事,不知怎得,想到了沐梓筝留下的玉箫。 入夜,杨抑与陆铭打算到城墙之上看看。 杨抑看着手边的玉箫,犹豫再三还是拿了起来。 ...... 沐梓筝在大漠军营呆了许久,出来之时身边有以江唐卓相送。 “如此,麻烦以江公主了。”沐梓筝稍稍欠了身,准备离去。 以江唐卓却叫住他,“沐公子。” 沐梓筝回首,静待下文。 “本公主身边常跟有一暗卫,是沐公子派来的吗?” “这样啊......”沐梓筝略有些惊讶,吴祎钒的身手他见识过,且常年混迹暗处,怎么会...... 看来这个公主也不简单。 “可以算是。”沐梓筝笑了笑。 “这是何意?”以江唐卓不免有些欣喜。 “嗯,”沐梓筝略一思索,“大概是小生认定了大漠会输,但也不想公主丧命沙场。” 以江唐卓不知该恼还是喜,总之是没了下文。 沐梓筝见以江唐卓没有再问下去的打算,离开了军营。 番外04(1) ——北寒皇宫—— “皇后娘娘,您别动气,为了一个小小嫔妃气坏身子就不好了。”宫女们跟着大着肚子的皇后身边劝说着。 “好啊,一个嫔位都敢踩在本宫头上了?”北寒皇后扶着假山歇了歇脚,“原不过只是走偏门进来的妃嫔,仗着近日皇上宠她,便不把本宫这个中宫皇后看在眼里了?” 皇后的眼睛有些红,“是本宫不得宠,该有的体面他都不愿给我。” 身侧的宫女有些心疼, 跟着北寒皇上这么多年,皇后从来就没有受过宠。 以前倒也相敬如宾,每月初一十五皇上也会来瞧瞧。 自从丽嫔进了宫,皇上连什么祖训都顾不得,恨不得天天与她黏在一起。 她一个宫女人微言轻,只能好好劝慰皇后。 “娘娘,这后宫如今丽嫔专宠,不知有多少人记恨着她呢,娘娘放宽心。” 皇后抿了抿嘴,“本宫不愿加害于她,但也不会帮她护她。 在后宫中得宠不能算什么,得宠还能好好活着才是真本事。” 宫女心疼的点点头,“娘娘也是太善良了,总是被欺负。” “本宫还能怎么样,让本宫去害人,本宫也下不去手。”皇后望了会儿天,“本宫自己走走,你们在回宫的路上等本宫吧。” “是。”随行的宫女们行了礼退下。 皇后顺着石子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听到动静便停了下来。 一墙之隔便是丽嫔的声音。 “王爷如此贸然来找小影怕是不妥。” 王爷?小影? 皇后依稀记得丽嫔的名字中没有影字。 王爷又是哪个王爷? “本王想你了。”话中带笑。 十王爷?! 十王爷是北寒皇上最小的弟弟,其人暴虐成瘾,皇后久在深宫也是略有耳闻。 他们在这儿做什么? 皇后暗暗思忖着,不会......私通?! 皇后捂住自己的嘴,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王爷不怕被发现嘛?” 丽嫔话中谨慎,语气可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事都办好了吗?” 不知发生了什么,引得丽嫔一阵笑声。 “王爷放心,已经按王爷说的将皇上的魂打散,现在的皇上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傀儡一个了。” “做的不错。”十王爷满意的说到,“为保万无一失,再观察几日,待时机成熟,我就可以把握皇权了。” “王爷,可是皇上已经立了太子了,到时若是朝臣反对您掌权,怕是不好收拾。” “冷炀?本王会找机会处理掉他的。” 炀炀...... 此时的皇后已经满脸尽是眼泪。 皇后不敢张扬,悄声的往回走。 待走到有宫女的地方是,已经脸色煞白。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宫女看到皇后扶着柱子慢慢滑落在地上,血顺着往下流,惊慌不已。 “传太医,快!” 皇后宫里的宫女本在御花园外等候,听到动静立马赶过来,将皇后扶上了软轿抬回了宫中,一路上也不见皇后清醒。 皇后早产,皇上听闻是位公主根本是看都不去看,封了点赏便去了丽嫔处。 番外04(2) “娘娘何时才能转醒?”贴身宫女颖儿将太医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娘娘为何会突然胎像不稳?”太医也是手心冒汗,“依臣诊断,皇后娘娘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所致,此次公主能顺利出生也是太医院绞尽脑汁才做好。 皇后娘娘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连产子的力气都没有了,且如此剧痛,皇后娘娘竟然都陷在昏迷无法醒来,这...... 老臣无能,实在是......无法啊。” 颖儿也不愧是跟着皇后见过世面,不管真相如何,先安抚住了太医。 “您客气,要不是您,公主也不能如此顺利诞生。” 颖儿给太医行了一礼,“娘娘今日御花园贪玩,或是被下人养的阿猫阿狗的吓住了, 是我们这些个做奴婢的不当心,当时娘娘不叫我们跟着,我们也便没有尽心。 还是请太医想办法给皇后娘娘退退烧才是呢。” 太医点点头,“那是自然,这些是臣的本分,现下也没什么立竿见影的办法,时候也不早了,臣在后宫终究是不方便,臣先回太医院了。 若有事,姑娘来太医院找老臣就是。 皇后娘娘高烧不退,姑娘千万记得要不轮歇的给娘娘温水擦拭,切莫要郁结火气。” 颖儿送太医出了宫门,回来便召集所有服侍的人。 “皇后娘娘今日是被御花园跑出的猫狗吓到,别人问起来不许胡说。” “是。” ...... 夜里,颖儿照顾着皇后,正想伸手探一探皇后的额头,突然被皇后抓住了胳膊。 颖儿吓得后退一步,但立刻反应过来,试探的问了一句,“娘娘醒了?” “颖儿,去把国师请来。”皇后说话的声音有些哑, 颖儿将预备在床头的水拿来,“娘娘先喝点水,天快亮了,奴婢等天亮就去请国师,晨昏定省已经传话到各宫免除一个月了。” “你现在去。”皇后落下几滴眼泪,“本宫有很着急的事。” “娘娘,您刚诞下公主,身子还弱,别劳累了。”颖儿很是担忧。 “对......公主......”皇后好像受到极大的委屈,“她才出生,就要......”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颖儿赶紧将皇后扶了起来,“娘娘若是着急,奴婢这就派人去请国师。” “你去!”皇后抓住颖儿的手,“本宫只信你,你现在就去请国师。” “可是奴婢不放心别人来伺候娘娘。”颖儿给皇后掖了掖被子。 “本宫不需要有人侍奉,你去请国师,本宫躺着等你。”皇后此时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颖儿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奴婢扶娘娘躺下,”颖儿行了一礼,“奴婢去去就来,娘娘休息片刻。” ...... 国师到来之时皇后已睡着,颖儿歉意的给国师安排了偏殿,又赶来侍奉皇后。 探了探皇后的头,发现烧已经退了,便坐在床边小憩。 待主仆二人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忙传了国师觐见。 “皇后娘娘安。”国师身份复杂,是历代桑族族长与北寒历代公主的孩子。 番外04(3) 国师身份复杂,故而天子面前无需跪礼,中宫面前也不例外。 “颖儿,去外面看着,不许别人靠近。”皇后倚靠在枕头上,对国师点头致意。 “是。”颖儿领命离去,将房门一并关上。 “好姑娘。”国师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说出这三个字。 “国师是说颖儿吗?”皇后终于有了些笑意,“陪了我这么多年了,哎......跟着我吃苦了。” “她会有福的。”国师点点头。 国师毕竟承桑族与北寒皇族两脉,自小就是被人严加管教,不苟言笑大约是每个国师共有的特点。 大约也是因为国师所研习的常为天命乎生死乎,对很多事情也是聊无兴趣。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安心了一些。 “皇后叫臣来是有什么事吗?”国师低垂下眼,“生命在流逝。” “国师是指本宫的吗?”皇后苦笑一声,“北寒就要改朝换代了,本宫......无用之人留在世上也是讨人嫌罢了。” “不会。”国师不是对近日的朝廷动向一无所知,只是这种事从古至今是顺应国家发展,天命如此。 “北寒国号未见衰落,会有帝星如约相至的。” “国师的意思是,北寒并不会产生动荡?” “朝堂动荡从古至今便是发展必然,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皇后又何必......” “母后,儿子来请安。”屋外是冷炀的声音。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正跟国师讨论国事,太子殿下稍等下好吗?” 皇后有些歉意,国师却不以为意。 “让太子进来也好。” 皇后听到这话立刻叫冷炀进了屋中。 “国师,母后可好?” “那是太医的事。”国师闭上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闭目养神。 “多灾多难啊。” 皇后紧张的看着国师,“国师,朝堂上的事想必您更了解,如今大势所趋,本宫只求国师能帮本宫保住太子公主。 他们还才这么小,本宫实在难过......” “昨日傍晚帝伴星尤其闪耀,看来太子公主才是这其中的关键。” 皇后终于松了口气,“那本宫要如何做,才能保住我这两个孩子,还请国师赐教。” “大顺的国势正胜,何不寻求大顺庇护?” “国师的意思是......” 国师假寐片刻睁开眼,居高临下低垂着看着皇后,“生命的沙漏即将倾斜。” ...... 冷炀不明白为什么, 自从妹妹出生后母后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 母后也再也没有陪他玩闹,甚至不愿意陪他读书写字。 那日他不经通报便溜进中宫,却发现皇后正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什么。 皇后的神情呆滞,就像......就像朝堂之上与十叔对视时的父皇! 冷炀转身离开了中宫。 他不敢走远,最近几天他总是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 冷炀叫来楼萧,“如果我不是太子了你还会跟着我吗?” 楼萧不是很能懂冷炀的话,“太子是皇家,桑族还有国师共同选出的,殿下怎么会有一天不是太子?就算有,那也是继位的时候。” 番外04(4) “那如果有一天,父皇不能顺利传位予我,怎么办?” “宫变吗?”楼萧思索了片刻。 “嗯......差不多是这意思。” “没得天地之名的君主是不能得到桑族的支持的。”楼萧坚定的说到。 冷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却看着南方出了神。 ...... 这一天还是来了。 十王爷成功顺位,让皇上封了自己摄政王,代理国事。 这之前他多次想处理掉冷炀,但莫名的无法得手。 今日更是得到皇后冷炀冷淑仪纷纷下落不明的消息,更是让他震怒。 “一群废物。”摄政王毫不留情的处死相关人员,派出大量人马暗中搜查。 国师助几人逃离了京城后回到皇宫,迎面撞上了摄政王。 “王爷安。” “呦,国师啊。”摄政王对国师还是有几分好脸色的,“国师替本王看看,今日天象如何?” “云白而聚集,天蓝通透,大吉。”国师说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赏!”摄政王只以为国师是在奉承自己,大喜过望。 毕竟皇后太子失踪这事目前仅几人知晓,摄政王也不会想到不理世事的国师会帮助几人。 殊不知国师只是实话实说, 逃亡的一行人异常顺利, 在马车之中,冷炀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想与她说几句话。 可皇后只是呆呆看着前方,对冷炀的话丝毫没有反应。 颖儿看着皇后这样也是委屈的掉眼泪,经过冷炀的再三追问,终于说出了实情。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这是修习了桑族秘术,想给殿下和公主换个身份,好好活下去。” “什么?!”冷炀只觉得晴天霹雳。 先是宫变逃亡,又到现在知道母后变成这样是为了他们,冷炀不由得一时间接受不了。 那时候的冷炀还小,在颖儿知道自己多嘴后立马往回找补说皇后娘娘以后还是会慢慢调理回来的时候,冷炀还是相信了。 不相信又能怎么办呢?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即便是骗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皇后在大顺辗转奔波了大半年,才将冷炀冷淑仪置办妥当。 终于在大顺京城宅院中一病不起。 辗转的这段时间,从北寒带的金银早已用尽,颖儿做些针线活换些银两艰难度日。 冷淑仪还小,不懂事,冷炀在沐府也还没熟悉,无法帮衬。 昔日的北寒皇后如今在大顺京城一角落里的宅院中一坐就是一天。 院中的其他女人对她也是百般苛责。 颖儿要想办法挣些银两,不能时时看护着皇后。 每次回到院中看到皇后又被欺负也是无能为力,憋屈的躲在角落哭。 皇后有所好转,每日也能有个两三个时辰清醒。 终于有一日。 颖儿回到院中看到的不再是呆坐在那里的皇后, 而是一封遗书和围观在树旁的女人们...... 彼时冷炀也找到机会寻到此处,在门口愣住,手中的布袋子掉在地上,银两洒了一地...... 颖儿被冷炀带回了沐府, 而那些看热闹的,从前欺负皇后的人们...... ...... 第202章 北寒公主7 沐梓筝离开了军营。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沐梓筝来到两城之间。 向大顺看去,目光与杨抑相对。 沐梓筝没说什么,杨抑举起那只玉箫。 沐梓筝笑了笑,转身往回走去。 陆铭不好说什么,只是背过了身,杨抑追了上去。 ...... 楼萧带崔子晗来到郊外,结印之时漫天荧光。 “这是......萤火虫?”崔子晗惊喜的看着,久居深宫,她从未见过这么多萤火虫。 “桑族中除去要入皇城的人,其他人常年生活在荒野,与自然之灵很是贴切,万事万物都可感知得到。”楼萧解释到。 崔子晗第一次相信这些古老部落的特殊技能,对此也是十分有兴趣。 与楼萧的相处让她暂时忘记了那些家国大事,心惊胆战了这么多天,她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 ...... 沐梓筝在这些日子的落脚处停下,杨抑后脚便跟了过来。 “抑兄来了。”沐梓筝倒了两杯茶。 “子晗和黄小龙还好吗?”杨抑坐下。 “活的好好的。”沐梓筝闲适的甩开扇子。 “本王在此谢过了。”杨抑也不矫情,沐梓筝虽然做法不正当,但确实给他解决了不少问题。 “喝杯茶再走?”沐梓筝笑笑。 杨抑点头。 两人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与从前一样,喝茶聊天。 沐梓筝看着杨抑,由衷说到,“抑兄还是老样子。” 杨抑状似不懂,“这刚分别几日?这词未免太重了些。” “聪明,识趣,公正。”沐梓筝回忆起当初。 “好像是夸人的词,又好像是在骂我。”杨抑笑了起来。 “你帮了本王的忙,本王可不能得寸进尺再向你要人,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更可况你我之间如今只能平等交易了” “只可惜小生此时确实并没有什么需要抑兄帮忙的地方,公主将军只好在小生这里多留些日子了。” “好,本王信你。”杨抑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本王回去了,决战之日你要来。” “一定。” “另外,无需与他们二人说本王亲自去前排,各自珍重便是。” “当然。” ...... 黄老将军的兵符被快马加鞭送到了边城,众将士虽年轻,但也明白这兵符意味着什么。 在校场训练之时,老兵们便与他们这些新兵讲过,当今圣上登基之初是靠着黄崔韩三家,那些老兵也大多是这三家的兵马。 三家拥护当今皇上,皇上也善待三家,老兵们对皇上感激信任,更何况亡命之人大多已无牵无挂。 有些老兵还有家室,便选择领了赏回了家乡,有些老兵家中无人,或是早已肢体残缺。 皇上不忍他们孤苦无依,便留在校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或是帮忙训练新兵,总之让他们有点事干,不至于总寻短见,还能领上军饷养活自己。 但到底都是三家之兵,不好管理,三位老将军便商量着废弃的自家兵符,改为皇上手上拿着统一三军的虎符。 皇上也同样应允,兵符一出,虎符都要排到后位。 第203章 北寒公主8 陆铭拿到了兵符,立刻就召集所有将领。 大家虽觉得陆铭一个文官,官位也不高,来统帅士兵有所不妥,但老将军都已授意他如此,其他人也是无法。 另外,送来兵符的下属还来禀报,黄老将军也在来边城的路上不日便到。 黄小龙所做之事他已经尽数知晓,虽没人因此而怪罪老将军,但黄老将军也是恨铁不成钢,加上听说黄小龙被沐梓筝带走,崔子晗公主失踪,大顺上下也是担心不已。 皇上皇后为此夜不能寐,黄老将军于是请命去往边城。 老将军毕竟也上了年纪,脚程慢些,到了边城也是在战事结束以后。 但老将军还是执意要来,一方面是为了亲自找回黄小龙崔子晗, 另一方面,杨抑等年轻将领哪里真正经历过战事? 他赶过来也好帮杨抑处理战后之事。 两国开战不仅要在战争上取胜,战后还要抚慰百姓,留下将领士兵在当地帮百姓们重建家园,扩建生产。 他到了边城之后,杨抑也可安心回京。 黄老将军想着自己一把年纪,在京城之中也帮衬不了皇上什么。 倒不如到边城为杨抑等人善后,左右自己也不理朝事许久,便是在边城多停留些时日也无妨。 陆铭杨抑知道老将军此行目的,也没有多想。 但其中边城本地,从未入过宫的两位将领,只怕是黄老将军赶来兴师问罪的,倒还白担心。 杨抑与众位将领安排好事宜后便遣散众人,独留陆铭在身边。 “等这场战争结束,我们便要回京了。” “嗯。”陆铭有些心不在焉。 “本王还没给大哥上柱香,”杨抑揉了揉太阳穴,“回京还要调查沐梓筝的事,又要有的忙了。” “可沐梓筝并没有为难王爷的意思。” “你不了解,”杨抑叹了口气,“沐丞是前朝老臣,沐丞年轻之时便在京城安了家,之后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除了朝廷下发的外省任务,根本就没出过京,更何况沐丞那公事公办的性格, 即便是出京巡视也不会拖家带口,做事总是雷厉风行。 沐家的大公子……”杨抑顿了一下,换了个更准确的用词,“就是嫡公子,现在在外求学, 曾经沐梓筝也希望可以与他同去,但沐丞因他没有得到夫子的认可,做不得正式学生入学,只能在一旁伴读而拒绝了。” 说到这里,陆铭打断了杨抑的话,“这是为何?沐丞很在乎名分吗?” “不是,那位夫子德高望重,本不许有世家少爷带书童伴读,但沐丞在朝廷上有所作为,也是利国利民的好官, 夫子本修书一封给沐丞,破例同意沐梓筝以伴读身份入学,但沐丞觉得一代人一代命, 自己的前程还需自己把握才是,靠着父母总是遭人闲话,便婉拒了夫子。” “沐梓筝这样有才华的人都没有让夫子满意,那沐府的嫡公子是何等人物?” 陆铭倒是有些不可思议,沐梓筝的为人他还是了解几分, 第204章 北寒公主9 在京城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才子。 即便有很多人嘲笑他身为沐丞相的儿子还去建立什么梨园,有失家门风范,但转眼就会为了一个听梨花落的机会而争得头破血流。 比沐梓筝还有才气的,那会是什么样的天之骄子? 杨抑摇摇头,“具体本王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本王还不认识他,再说了,小时候的事,大概他自己也不能记得很清楚了。” 陆铭点点头, 杨抑接着说到,“只是由此说来,沐梓筝甚至都没有离开过京城之外方圆百里,那他的势力,又是怎么发展得来的?” 陆铭也为这个问题思考了片刻,“或许是和王爷一样,去交易楼之类的场所得到的?“ “或许吧,”杨抑也没有更好的解释,“只是也没听说过,也没看到过他在做这些事,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 决战之日。 陆泽早早就召唤了鬼魉,但给他们的任务却不是帮助大漠,而是离开了大漠大顺的交界处,向大漠皇城赶去。 大漠有寒泽阁帮助的时候还有与大顺一战的可能,这下寒泽阁的人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以江唐宇瞬间傻了眼。 “投降吧。”以江唐卓看着以江唐宇发狂一般东砸西砸,恼火得很。 “投降?”以江唐宇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以江唐卓。 以江唐卓只觉得以江唐宇是不是出门没吃药,发疯了,嫌恶的推开他。 “不投降等死吗?” “传我将令,所有士兵与大顺决一死战!”以江唐宇大声喊着。 “你发什么疯?!”以江唐卓给了以江唐宇一个嘴巴。 只见以江唐宇突然之间狂笑起来,推开门跑了出去。 以江唐卓不知以江唐宇有何用意,连忙追出去跟着。 以江唐卓一路跟着以江唐宇到了马场,才发现以江唐宇骑上马往反方向跑去。 “以江唐宇你干什么?!”以江唐卓不敢置信的看着以及唐宇的背影。 虽说以江唐卓进来与以江唐宇总是意见不合,但她绝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以江唐宇传了将令与大顺决一死战,自己却临阵脱逃。 以江唐卓愣在原地,这个时间,大漠的士兵将领必然已经出城迎敌了。 来不及多想,以江唐卓骑上自己的专属战马,也是这马厩里最后一匹马赶去战场。 杨抑正奇怪于今日的大漠士兵怎么又如同最开始的那样子一击溃败,就看到以江唐卓奔向前线。 “她怎么来了?”杨抑皱眉,他到底是跟以江唐卓有些交情在,可今日是两国对战,他也不可能放水给以江唐卓。 “大漠公主怎么也上了战场,大漠没有男儿了不成?” 杨抑挡下别人的攻击,骑马迎向以江唐卓。 “保卫国家,何论男女?”以江唐卓也挥剑向杨抑。 周围的人自觉地离开二人身侧。 杨抑接下一招,也得到与以江唐卓说话的机会。 “你怎么来了?以江唐宇呢?” 第205章 北寒公主10 “临阵脱逃的废物!”以江唐卓想起他便觉得生气。 “我不伤你,快走。”杨抑虚晃一剑,便要收手。 “国家大义面前,抑王爷就是如此儿戏的?”以江唐卓只以为杨抑是在看不起她。 杨抑皱起眉,这便是要分出个是死是活,打出个谁生谁死来了?! “那便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 城墙之上的陆铭看到下面的情景不由得着急。 他答应的沐梓筝救下以江唐卓,但那时他并没有想过杨抑会上战场,更没想过杨抑会和以江唐卓对上! 现在贸然让吴祎钒救走以江唐卓必然是犯了杨抑的大忌,而且不见得吴祎钒能在杨抑那里得手。 这边杨抑与以江唐卓对战,杨抑有意谦让,倒是打的难分上下。 “你身手倒是不错。”杨抑由衷称赞。 “大漠的女儿可不像大顺女人那般柔弱!”以江唐卓有些吃力。 她能看出杨抑没有动用十成十的功力,但此时的自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再这样下去,她必是要被杨抑打败。 可那能有什么办法?以江唐宇跑了,将士们没了主心骨,面对大顺士兵,已经有许多将士倒下了。 还有些在负隅顽抗,但也是无力回天。 以江唐卓闭了闭眼,用尽内力喊道,“大漠投降。” 一时间,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城墙上的陆铭也松了口气。 “大漠士兵听本公主命令,放下武器,我们投降。” 此举正和杨抑的本意,立即说到,“大顺士兵押解战俘,回城。” 以江唐卓识趣的将佩剑扔到地上,自己也下马准备被压入大顺边城。 杨抑却说,“拿着你的佩剑,能找到自己合手的兵器不容易,丢在这儿不一定还能不能找回来了。” “……多谢。”以江唐卓犹豫片刻,还是舍不得跟着自己多年的佩剑,向杨抑道了谢。 远处的沐梓筝看到这一幕也是笑了笑,转身后又立刻变了脸。 楼萧跟着沐梓筝走了几步,沐梓筝突然倒在了地上。 “太子!太子您怎么样?” “楼萧,如果我早点认识杨抑就好了。” “什么?”楼萧听不太清楚,隐约听到沐梓筝在说杨抑,“抑王平安无事,太子不高兴吗?” “早点认识他,就好了。” 沐梓筝晕了过去,楼萧连忙背起沐梓筝往回赶去。 杨抑有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挠挠头,“这么快就走了吗?” …… 沐梓筝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还是北寒太子,还在北寒皇宫里。 去国子监上课,旁边坐着的是小时候的杨抑。 “抑兄?”沐梓筝有些恍惚。 “冷炀,我来帮你。” “好……” 楼萧看着高烧不醒的沐梓筝很是担心,沐梓筝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掉下了眼泪,怕是陷入了梦魇。 终于,第三天清晨沐梓筝醒了过来。 “太子殿下,您醒了?”楼萧连忙端来茶杯。 沐梓筝端过水点点头,“抓紧时间启程回北寒。” “太子殿下为何如此着急?”楼萧皱起眉。 第206章 京城之变1 “本是我自己的事,还要算计着要大漠公主能跟我落得一样下场,呵。”沐梓筝笑着摇摇头,“她比我勇敢多了。” 楼萧听不懂沐梓筝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沐梓筝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不免有些担心。 “殿下现下还是多休息几日吧。” “不必,即刻启程。”沐梓筝呼了口气,“带走崔子晗,黄小龙放他回大顺就可以了。” 楼萧只得领命退下。 沐梓筝起身走到桌子旁,给杨抑写了一封信。 …… 杨抑收到这封信已经是七日之后了。 这七天发生了许多事情,让杨抑觉得天都要塌了。 黄老将军日夜兼程赶来边城,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三皇子回封地的路上被挟持走,此刻生死未卜。” 杨抑知道这个消息时陆铭并未在身侧,而是去处理大漠投降的士兵安置问题。 杨抑立刻叫人将陆铭找来。 陆铭受命而来,还不知道杨抑是有什么事,进了院子就感受到了杨抑的视线。 …… 陆铭直觉不好,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王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三哥失踪了。” …… 陆铭又好气又好笑,“哦,下官知道了。” 杨抑这时才稍稍冷静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到。 “跟你有关系吗?” 陆铭终于有些生气了, “王爷觉得呢?” “本王希望没有。” 陆铭终于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面前是质问他的杨抑,身后是他为了杨抑日夜操劳安抚住的百姓。 杨抑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么回事,黄小龙被沐梓筝的人送回来后他就一直烦躁的静不下心。 杨抑对陆铭这样其实是无意之举,但对于陆铭来说却是致命的伤害。 陆铭什么也没说就退下了。 杨抑虽然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但碍于面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本以为陆铭只是当时生气,隔天再去找陆铭,却发现陆铭和吴祎钒两人皆已离开。 这时正巧黄小龙醒来,杨抑也分不出精力找陆铭,只是吩咐了赤二带人四处留意。 黄小龙醒来听说了黄老将军要来边城,且崔子晗此时还在沐梓筝手里,不由得着急。 “杨抑,你把我爹叫来做什么?!” 黄小龙找到杨抑的院中。 杨抑正烦闷,见了黄小龙也不愿理会,闷着头做自己的事。 “我问你话呢!”黄小龙越发气愤。 “从本王的院中滚出去。”杨抑终于还是爆发了。 黄小龙拍拍杨抑,“喂,你什么意思?” “本王什么意思需要跟你交代?” 黄小龙还想说什么,被手下的人拉出去了。 路上,黄小龙还有些不服气,“抑王发什么疯呢,这么对我?” 手下的人看不下去,出言反驳,“将军就算与王爷自幼相识,也不能如此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啊。” 黄小龙笑了一声,随手拍了一下那下人的脑袋。“哈,我们之间的情分岂是你能肆意评价的?” “是,小的是不知将军与王爷的情分。只是将军是将军, 第207章 京城之变2 王爷是王爷,将军实在是不该在王爷心情不好之时还如此不守规矩。” “他心情不好?”黄小龙冷哼一声,“也没见他着急去找子晗啊。 那手下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一声音打断。 “逆子!” 黄老将军绝对称得上的老当益壮,这一声吓得黄小龙当场呆住。 黄老将军示意手下离开,看着黄小龙恨铁不成钢。 “你就是这么给大顺做前锋的?黄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我怎么了?”黄小龙皱眉,“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爹你一上来就指责我,让我怎么能接受的了?” “还在为自己开脱?!”黄老将军拿出家法,就准备教训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我不服!”黄小龙大声喊道。 这下子让黄老将军更加怒火中烧,“你还不服?” “孩儿并未做任何对不起任何人的事,为何爹要罚我?” “好,好,”老将军指着黄小龙,“那你说,为什么要懈怠应战!” “孩儿心中记挂着公主,有些分神......”黄小龙小声反驳,“这也不能说是孩儿的错。” “好,那你知道,因为你这一分神,白白送出去我大顺多少士兵的性命吗?!”黄老将军说着,就要拽着黄小龙去士兵们的坟前,“走,去跟我磕头请罪!” 黄小龙却并不放在心上,“爹这话是什么意思?孩儿虽有些分身,却不至于敌我不分,难不成还错杀了谁?” “你身为先锋,不身先士卒,反而被士兵们保护在身后,即便是这样还心不在焉。 多少的攻击是大顺子民用血肉之躯为你挡下来的。 如今你还丝毫不知错在何处,反而顶嘴。 就当我白生白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黄小龙听到这话才真的慌了神,懊恼于自己愚蠢的行为。 “爹.......” “别叫我爹,去为你的行为赎罪,待为你善后的那些人们原谅你,再来寻我这个爹!” 黄老将军头也不会的走了,黄小龙想叫住老将军辩解两句,终于还是没敢迈出那一步。 之后的日子,老将军接过了军政大权,将难民和受伤的士兵安排的井井有条。 忙前忙后免不得会碰到黄小龙,老将军只当不认识,没看到。 仿佛真的不认黄小龙这个儿子了一般。 黄小龙见到老将军也是将头低下,不敢去正视老将军。 其实老将军一直在等黄小龙做出表态。 哪怕是去将士们的坟前磕个头烧个纸,他都会消了气,再去管教黄小龙。 可黄小龙总是碍于面子,心中挣扎痛苦万分,表面上还是沉默不语。 日子一天天过去,黄老将军对黄小龙也失望至极。 到了班师回朝的日子。 “老将军当真要留在这儿?” 杨抑还是有些犹豫,黄老将军年纪大了,这边气候恶劣,经济也不发达,肯定是没有京城适合人养老的。 “小子知错不改,当老子的替他赎罪,天经地义。王爷别再劝了。”黄老将军哈哈一笑,话里却满是心酸。 第208章 京城之变3 “哎......”杨抑深深叹了口气,“马上就要行程了,黄小龙也不见人影。是走是留也该给我个准信。” 黄老将军拍拍杨抑的肩,“我家那小子废了,老臣从小看着王爷长大,王爷是好孩子。现下正好老臣不在京城,御林统帅这一职位空下来了,王爷好好把握,放开手去做。” 杨抑终于知道老将军的良苦用心, 在朝中,杨抑打着不理朝政的名头,背地里却做了不少事为二皇子铺路。 既然是不理朝政,那与这些武将也是尽量避免私下见面才最好。 黄老将军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雄心壮志? 只是他与杨抑终究不方便经常私下见面,这么些年也没有什么机会能好好聊聊。 杨抑想往御林军中塞自己的人他早就知道,但这种机密的事又不好信笺联系,见了面也是众人在场有诸多不便。 所以这些年他也只能自己琢磨着御林军新人的身份,只有十成十把握是杨抑的人,才会在之后多加照顾。 有些人即使是杨抑的人,但老将军也不敢确认,裁人之时也只能无奈。 且这本来也是心照不宣的事,这几年老将军能在这么多人里暗暗摸索出十个杨抑塞进来的人也已经不容易了。 且在休息处的分配上也让十人住在了一起。 这样做什么事也方便些。 杨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老将军这是有意为之? 两人彼此之间对这事闭口不谈却又心如明镜。 现下朝中没有合适的武将可以顶上这个位置,杨抑又正巧班师回朝。 皇上肯定会让他先接手。 且杨抑这么多年了,在朝中都是与世无争,专心做纨绔子弟的人设,所有人就都不会在暗地里给他下绊子。 杨抑衷心道谢。 只是没想到,两人交谈之时,黄小龙也在门外。 黄小龙推门而入,任谁看了他现在的表情都会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很差。 “爹就这般看不起孩儿?” 杨抑皱着眉,“你愈发无礼了。” 黄小龙冷笑一声,“是啊,你是天之骄子,你从小就处处比我优秀。你懂礼,你处处圆滑,最后到让我落下个什么也不是。” “黄小龙,逆子!还不快给王爷认罪!”黄老将军被他气的发昏。 “这个将军我当不了了,谁爱当谁去当!” 黄小龙离开, 陆铭走了已经够让杨抑烦闷的,现下黄小龙也跟他来这一出。 杨抑与老将军告别,踏上了回京的路。 杨抑等人的脚程快,半路追上了送完最后一批粮草的韩将军。 “王爷安好老臣就放心了。”韩将军与杨抑并排而行,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不瞒将军,本王一直关注的京城里的事,进来听说京城中有延峰哥的消息,不知道老将军可见到延峰哥了?” “随缘吧。”韩将军倒是看得开,“我儿什么时候回来,都是老臣的爱子,他是韩府的骄傲。 杨抑笑了笑,这些年不管什么时候提到韩延峰,韩将军都是这样说。 第209章 京城之变4 他永远以韩延峰为骄傲。 这一刻。杨抑似乎有点理解了黄小龙为何会那么过激。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韩老将军真的不像一个将军。 他儒雅,随和。 “有老人说老将军从前上阵杀敌之时无比骁勇,怎么本王倒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个画面?” “哦.......嗐,”韩将军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家中夫人不喜老臣动不动打打杀杀,老臣也怕吓到夫人,收敛了些性子。转眼也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杨抑对这样的感情也是很羡慕,“本王觉得不是习惯,是将军的性子都被自家夫人磨平了。” 韩将军嘿嘿一笑,算是默认。 杨抑又想到陆铭在身边时,自己也会收敛着脾气。 但自己最终还是没做到韩将军那般事事以夫人为先。 也不知陆铭现在在哪里...... 被杨抑记挂着的陆铭此时也在和吴祎钒说话。 “钒,大顺士兵都在回朝的路上了吧。” 吴祎钒不语,过了许久,才开口说到,“主子既然心中想着王爷,怎么不和王爷一同回去?” “他不信我。”陆铭声音有些哑,“即便我日日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他都要怀疑我。” 吴祎钒对此事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二人谁也不愿给谁台阶下,就这么别扭着。 “主子现在打算去哪儿?” “不知道,看看再说。” ...... 杨抑在沐梓筝留下的信中得知沐梓筝是带着崔子晗到北寒去了。 杨抑不明白沐梓筝此行的目的,便派人到北寒打探情况。 探子回报已经是三月之后, 这三个月里,杨抑一直在找三皇子的下落,皇上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 杨抑担心父皇,便强硬的在朝上“建议”让二皇子监国,皇上得以休息几日。 有不少大臣站出来发声,一个个的都被杨抑辩的哑口无言。 皇上坐在上头乐得自在,看他们吵了好半天也没争论出个所以然。 最后一锤定音,“听老四的。” 二皇子监国,大家本以为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 没想到这个二皇子也是有点儿真本事的, 掌权没几天就熟悉了各处事务,处理起来头头是道。 夜里,杨洛带着一筐奏折来了抑王府,杨抑只觉得头都要大了。 “怎么又是我来批阅?” “四弟对京中事务更为熟悉。”杨洛一番话有理有据。 “二哥,你监国,不是我监国!我好几天没睡个正常觉了!” “二哥这不是每日都陪你一起批阅吗?”杨洛摊摊手,样子极其无辜。 “是......”杨抑有些无语,“可是每天你来和我一起批阅的时候,隔一本折子来问我一句,隔一本来问我一句,你出力在哪里了?” “本王当四弟的传话筒啊。”杨洛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到。 杨抑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话来反驳,“你赢了。” 杨洛得意的点点头,拿着杨抑的小说话本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杨抑没由来的问了一句,“那是什么感觉啊?” 第210章 京城之变5 “啊?”杨洛没有听清。 “无事。”杨抑笑了笑。 几日后,大顺得到消息,北寒新皇上位。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杨抑为了保护沐丞,告诉众人已经将沐丞关押在抑王府了。 其实,之前沐梓筝留下的那封信,告诉了杨抑所有实情。 杨抑虽然感到不可置信,还是暗中周全了一切。 被沐梓筝放回去的那个手下总算是没有辜负沐梓筝的好意,断了一条胳膊给沐梓筝偷了书。 沐梓筝知道了陆泽的真实身份,自然也想到了三皇子肯定也是陆泽派人抓走的。 沐梓筝给杨抑写了信,此时也到了杨抑手上。 杨抑安抚住激动的大臣们,宣布了这个消息。 要变天了...... 大漠已经被陆泽控制住了,他的受伤还有三皇子作为人质。 北寒那边沐梓筝上位,对他们来说还算是一个好消息。 大臣们却一片质疑之声。 “沐梓筝在北寒称了王,这事叫老臣们怎么才能接受?” 杨抑百口难辨,但当机立断。 “此时容后再议,当务之急的与大漠的这一战。” “刚与大漠交手不过三月,怎么又要打?这样下去百姓们必定是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啊!” 杨抑头都要大了,此时要是陆铭在就好了...... 此时,年迈的皇上来到朝上,亲口宣旨传位杨抑。 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有老臣去求助钦天监。 谁知之前说杨抑不详的那位知道这事后只是摇摇头,说到,“除了全力配合,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就这样,大漠大顺翻了脸,大战一触即发。 沐梓筝虽成功上位,但还没立稳脚跟。 此刻在北寒周旋于各个势力之间,也无暇顾及大顺。 边城的黄老将军自然成了大漠进攻大顺的第一阻碍。 只是,此刻的大漠被陆泽操控,傀儡军也以试验成功。 援军到来时只见黄老将军尸首在城墙之上,旁边站着陆泽。 ...... 控制傀儡军的关键还是在欧阳瑾制出的第一个傀儡身上。 欧阳瑾知道傀儡大军压境之时,就不辞而别。 日夜赶路还是晚了一步。 赤二在京城寻不得欧阳瑾,又结合边境之事,直觉不好。 与陆铭请辞离开了京城前去追赶欧阳瑾。 “欧阳瑾......你可不能做傻事......” 这边的欧阳瑾似有感应一般往京城的方向看去,但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赤二......我很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如果早点认识你,我或许也不做做下这等错事,也不会与你分别了。” ...... 赤二到时,只见欧阳瑾身上绑着火药冲向了傀儡军。 到底是欧阳瑾研制出来的,在欧阳瑾过来之时怔愣了一下,随即与欧阳瑾一同被炸成了碎片。 赤二疯了似的冲了过去,但炸药绑在他的身上,连一尸块都不好再找。 赤二给杨抑写了信,说明大漠这边傀儡军已控制住,但并未见陆泽的身影。 另外,自己......决定留在这里了。 赤二安置好了受灾百姓,带着赤二的衣服去立了一个衣冠冢。 第211章 京城之变6 赤二来到欧阳的坟前,拿着两坛酒。 赤二随手将一坛酒倒在了坟前,自己拿另一坛慢慢喝着。 “你说。”赤二被呛了一下,“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说罢又摇摇头,“估计你自己也说不清楚。” 过了好久,赤二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你为什么要去啊,”赤二用拳头砸了几下地,力气太大,土地都凹了下去。“现在让我怎么办!” 赤二几口就将剩下的酒都干了,拿出匕首。 “等我。上辈子肯定是因为你不等我,所以你这辈子认识我才这么晚。等我,”赤二将最后一口酒咽下,“等我。” ...... 杨抑拿到赤二的信还是有些晚了。 此时陆泽已带领鬼魉部落进入了皇城。 早朝的时候,陆泽押了三皇子进入大殿。 “抑王爷,别来无恙。” 三皇子在陆泽手上,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杨抑怕引起恐慌,便让陆泽提要求。 “抑王,啊,不对,现在应该叫大顺皇帝。你应该知道的啊,我从头至尾就只是想要你一个人的命而已。 “我跟你走,你就放了无辜百姓?” “虽然本阁主人品不行,但信誉还是很有保证的。”陆泽大笑起来。 “本王跟你走,放了他。” 所有人都是一惊,“这......” “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洛王继任。” 杨抑和陆泽来到皇宫之外的广场。 陆泽提出要与杨抑决一胜负。 杨抑倒是很爽快的额答应了。 这边两人势均力敌。 虽然陆泽的武功比不上杨抑,但陆泽打起来不要命,倒是让杨抑不得不防。 就在这时,陆铭突然出现打破了僵持。 “抑!” 杨抑分了神。被陆泽找到机会。 杨抑受下一掌,看陆泽还想乘胜追击,隗丹妮突然出现挡下这一击。 陆泽见杨抑有人相助,也打了个手势。 三人被弓箭手围了起来。 赤六出现,挡在了隗丹妮身前。 “你来做什么?” “不想师姐出事。” “保护好皇上,不必管我。” 箭如雨下, 隗丹妮抵御之际看到赤六被人找到了破绽,飞扑上去挡住一击。 隗丹妮想反击,发现自己竟无法凝出冰刃。 赤六眸子闪了闪,笑意漫上。 “师姐......” 隗丹妮却有些懊恼,“关键时候掉链子。” 赤六好久没见到隗丹妮有如此多情绪了。 但现下不是高兴的时候。 赤六对隗丹妮说到。 “我能融化你,你也能做到的,师姐。” 隗丹妮没有明白,却只见赤六笑意僵在了嘴角。 赤六的手上结出冰针,反手甩了出去。 另一边,杨抑陆铭与陆泽对抗。 前面是陆泽的长剑,后面是弓箭。 杨抑毫不犹豫的将陆铭与自己换了位置,挡在了陆铭后面。 杨抑知道,陆泽不会伤害陆铭。 只要给陆铭挡下了这一箭,陆铭就能够活下。 果然,那一箭穿透了杨抑的心脏,陆泽的这一剑却停在了半空。 陆铭来不及悲伤,一剑刺入陆泽身体当中。 还好陆泽躲闪的及时,并未伤到要害。 第212章 陆泽篇,完 陆泽受了伤,体内鬼魉族长的控制也不太稳,有脱离之势,只好先撤退。 陆铭扶着杨抑坐下,“抑.......抑......” 此时杨洛看到看守大殿的陆泽的人都离开,立马跑了出去。 就看到陆铭抱着杨抑坐在地上。 杨抑也没了气息。 国丧。 陆铭失神的坐在珊瑚楼中杨抑第一次带他来时的那间屋子里,吴祎钒跪在他面前,“主子,节哀。” “钒,去找罗公子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往后的日子,该自己做主了。”陆铭还是那温柔的声音,吴祎钒听了却落下泪来。 “主子,属下自幼便跟着您,您救了属下的命,教给了属下活命的本事,属下还没还清恩情。”吴祎钒慌了,她跟了陆铭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陆铭话中之意? “罗公子,既来了便进来坐坐吧。”陆铭将手中折扇放下,并未回应吴祎钒。 门吱呀一声打开,罗星瀚站在门前抿了抿嘴,“陆公子。” “进来吧,帮我劝劝这傻丫头。”陆铭笑了下。 罗星瀚边往屋中走边说道,“陆公子,抑王还是希望你能开心的。” “他这个纨绔王爷甩下这边的烂摊子逍遥去了,叫我如何开心的起来?” 陆铭起身向内屋走去,“罗公子,照顾好钒,不送了。” “主子!”吴祎钒甩开罗星瀚抚上肩膀的手,跪着向前挪动。 罗星瀚将吴祎钒拉入怀中,“你这又是何苦?” “我何苦?我的命都是主子给的,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吴祎钒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原来是陆铭飞针刺入了吴祎钒的穴位。 “罗公子,带她走吧。” “陆公子,抑王他......哎,他从未怪过你。”罗星瀚打横抱起吴祎钒,现在这情形,他再说什么都是无用,只得转身离开。 “嗯。”陆铭轻轻应了声,又自嘲的笑了,“我宁可他怪我怨我,或许这样,被一箭穿心的就会是我这个罪人了......” 陆铭跌坐在地上,“抑,我终是没喝上雪竹......” 大顺十六年,新皇上位。 新皇登基这一天,令全城不得庆贺,着白居丧,没有一丝热闹气氛。唯有珊瑚楼张灯结彩。 有多事的去禀报给了杨洛,杨洛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随他去。” 入夜,一对红烛烛心炸开,桌前是穿着大红礼衣的陆铭,对着天地拜了三拜, 这大红礼衣却也不同,衣袍上绣的竟是凤凰......这是大顺嫁衣上的纹饰...... 陆铭独酌一杯,走出了珊瑚楼。 从珊瑚楼到墨竹林,陆铭走了一夜。 终于是到了墨竹林,一身红袍的陆铭就这么直挺的跪了下来。 不远处的林间,陆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良久....... “抑,陆铭自知无颜再进入竹林,你当初对我说的话我都还记得。哪怕万人敌,哪怕一条路走到黑......抑,可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黑的...... 我从珊瑚楼走到了这里,从未见过半分光明......” 说罢,倒了下去。 断肠散,肝肠寸断。 “我也想知道被一箭穿心的感觉,倒真实不错......” 天空终于泛了白,陆泽从林中走出,走向了陆铭。 陆铭盯着那抹光亮勾起嘴角。 恍惚间,陆铭瞧见一人影正在靠近他。 他吃力的把手伸向那身影, “抑......雪竹还有一坛......这次,我愿......” 陆泽抓住陆铭的手,脸上看不出半分表情,抱起了他走向竹屋, “兄长,即便是到了最后,你心心念念的还只有杨抑一个人。” 陆泽将陆铭放到了竹屋门外,转身离开。 “可怜,到死也得不到。” 只是不知,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第213章 前世 “哥哥,咱们先找个山洞避雨吧。现在下山太危险了。”女声响起,分外清脆。 正在山间小路闲逛的一男一女看了看顷刻间就倾盆大雨的鬼天气,女子的语气中尽是担忧。 “好,抓紧我的手。别害怕,哥哥在呢。”身材稍显高大的男生紧紧抓住自家妹妹的手。 男子叫沐雨,女子叫沐晓。一对兄妹。 “沐雨,告诉妈妈,你有能力照顾妹妹吗?” “有!”家庭特殊,沐雨在别家孩子还在尿床的年龄,就已经学会给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换洗尿布了。 “好孩子,”妈妈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妈妈今天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但你不可以和妹妹说,不然妹妹会哭的很伤心。你能做到帮妈妈保护好这个秘密吗?” “可以,妈妈放心。”沐雨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 “爸爸去世了,”妈妈平静的脸上有悲伤划过,“妈妈也快不行了。” 声音终是有了一丝颤抖… 沐雨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因为…妹妹在外面… 太过于用力,以至于嘴唇都有些渗血。 他想阻止妈妈继续说下去,可后者依旧是用平静的语气陈述着。 “妈妈得了癌症。” “我可以陪您去医院,您知道的,我已经开始自学初中的知识,这不会影响我的成绩。” “孩子,妈妈不去治病。” “您要去!”沐雨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您知道的,爸爸讨厌轻视生命的人,我也讨厌这样的人!” “妈妈的病是医院治不好的,与其为了苟延残喘的多活几年而拖垮这个家。不如主动放弃,给你和妹妹更好的生活环境。沐雨,妹妹才四岁,妈妈已经三十几岁了,妈妈没有轻生,你们就是妈妈生命的延续。” 顿了顿,又道,“沐雨,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拿着这张你爸爸用生命换来的银行卡,现在决定权在你手上。” “我知道了。” 沐雨的声音越来越平静。他伸手抱住了母亲。 这短短的几分钟,让一个七岁的男孩成长为了男人,成为了一个依靠。 “你很像你爸爸。”母亲蹲下身子回抱住沐雨,欣慰大于悲伤。 沐雨感到肩上潮湿。 “能成为那样的人我很高兴。”声音有些哽咽了。 “妈妈这就要走了,我得去找老沐,我们宣过誓的,这辈子都要不离不弃。” 沐雨在窗前看着母亲头也没回的离开,命运轨道发生了偏转,他和妹妹终究是要摸黑走上另一条路。 因为家庭特殊,许多情况都是不可控制就会发生,从来没有什么让他可准备的余地。 从那天以后,沐晓再也没见过父母,一晃十年过去了,她的身边都只有哥哥,二人相依为命… “登登”清脆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在雨中竟依然如此清晰。 “哥,你手机响了!”沐晓大声喊到。 雨中的声音尤为模糊。 “你的手机吧?我的刚才就没电了,关机放到包里了。”沐雨停下脚步,也感觉到有一些奇怪。 第214章 初到异世 拉上沐晓的左手放下右手,让她方便找手机。 “哎?还真是,”沐晓用包挡着手机不让它被淋湿,看到了闪烁着的指示灯,“我的提示音怎么变了?” 还没等沐晓打开手机,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闪电的标志。 一道惊雷直直劈下,二人消失在山林中…… ————大顺二十二年———— “殿下!您怎么又脱离队伍提前入京啊!回头皇上知道了又要怪罪。” 京城外的北山山路上,三匹黑色骏马向皇城的方向飞驰着。 “月二,我发现你的嘴越来越碎了,你要是愿意跟着我一起被围在城门口,我倒是不介意等等那帮老头。” 被叫做月二的男人打了个哆嗦,想起自家殿下每次凯旋回京被人群围的无法脱身的样子,下意识摇头。 “还是被围观更可怕些。”月二如是说到。 “殿下,在前面树下休息一下吧。”与月二同装扮的另一人说到。 “好。”被二人称为殿下的人应了下来。 待三人到了树下,月二率先翻身下马,随手扯了一张毯子铺在了地上。 “月一,还有酒吗?”看着身边和自己一样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月二对他是有些崇拜的。 手下管着一整个月卫营,还能寸步不离的跟着主子,这多叫人羡慕啊! “还有。”月一递给了月二一个酒囊,将另一个递给自家主子, “殿下,喝些酒吗?”月一恭敬的问。虽说舟车劳顿,但月一始终以自家主子为第一位。 “你俩喝吧,我歇会儿。”男子在毯子一侧躺了下来。他本也没太把自己当主子,和身边这群人也都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没那么多礼数上的讲究。 看似是在借着树荫打盹,实则是在思考着一些问题——天赐国此次突然发兵实在是有些蹊跷,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越靠近大顺都城他这心里就越发的不安。 总觉得会有一些大事要发生了… 月一与月二坐在另一侧,不言不语的喝些酒吃着干粮。主子的心事可不是他们能妄加揣测的。 “啊!!”女人的尖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正在思考事情的男子感到身子一沉,睁开眼便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月一月二在听到女子声音时就已拔剑站了起来,这时正警惕的看着女子,随时准备着保护自家主子。 男子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让他忍不住抬手就捏了一下。 女子显然被吓得不轻,被捏了脸才稍稍回神,拍掉男子的手,皱了皱眉:“好痛。” 看着身下男子一头长发,古香古色的衣服。女子猛的抬头环顾四周,嘴里念念有词:“不会吧…这么狗血的事都能让我碰上…” “女人,你打算在我身上坐到什么时候?” 男子不太理解什么叫“狗血”的事,不过看她的神态,似乎遇见自己让她有些诧异和不敢相信。 “不好意思,压到你了。”女子慌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 “你这小身板还压不坏我, 第215章 帮忙找哥哥 不过…”男子看着女子瘦瘦小小的身体,又看了看她的脸, “脸还挺大!”满满的嫌弃。 “什么?!”女子瞬间炸毛,“这叫婴儿肥!婴儿肥你懂吗?!” 男子示意月一月二放下剑,调笑开口:“哦,原来是肥。” “你才肥!”女子气急败坏的指着男子的脸,身高上的差距让她不得不扬着手。 略宽松的袖子随女子的动作滑褪至小臂末处。 男子皱了皱眉,“月一,拿件外衫来。” “是,主子。”月一领命。在陌生人面前他们只能称呼自家殿下为主子。 “姑娘的衣服样式倒是别致。”男子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好像真的只是在讨论女子的衣服。 女子低头看了看,终于想起了什么… 那场莫名其妙的大雨…屏幕上的闪电标志… 猛的摁住了上衣口袋,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害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手机!! 可为什么她的包都不见了,手机却还能完好的到了口袋里?既然她能来到这里,那她的哥哥… “哥哥!你在哪儿?…沐雨!你在哪儿!” 男子看到女子突然激动起来,拿着外衫走到她身边。 “穿好衣服。” 帮她披上自己的外衫,衣服松松垮垮的,看的男子心念一动,抬手捏了捏女子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的动作被忽视,有些不开心。 “沐晓。”女子脱口而出,“你能帮我找找我哥哥吗?”声音已带上了哭腔。 “你别哭,”男子看着女子急红了眼睛,有些烦躁,“月一月二” “在!” “去附近搜查,把他哥哥找到。” “是,”月一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沐姑娘,可否向在下形容一下您兄长的外貌,” “他的眉毛嘴巴和我的生的很像,比你矮一些,穿的衣服样式和我的差不多。” “好,”月一看沐晓着急的不受控制的掉眼泪,也不怕她会伤害到主子,带着月二离去。 “谢谢你!”沐晓向男子道谢,而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去哪儿?” “找我哥哥,”沐晓回头看着男子,“他就在附近,我感觉的到。”又落下几滴泪。 “月一月二已经去找了,你在这里等着便是。”男子闻言皱了皱眉,这女人怎么哭起来这么丑? “可是…”沐晓刚想说什么,就被男子打断。 “山林中太危险,你一个小女孩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过来陪我坐着。”男子看着沐晓的小身板,估摸了一下,也就十二三岁,自己在山里跑实在危险,“你家里怎么教的,方才我听到你直呼兄长名讳。” “我跟你们不一样,”沐晓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别看不起我,我哥哥从小就教我跆拳道和散打,我五岁就被哥哥带进了山里生活,不会有危险的!”沐晓倔强的抬起头,努力与男子对视。 “跆拳道?”男子对于沐晓说的这些新奇的词不是很能理解,“那是什么?” “就是一种功夫,哎呀,说了你也不懂。”沐晓心虚的别开头。 第216章 一个很远的地方 “原来如此,”男子并未深究,“你放心吧,月一月二会帮你把哥哥找回来的,就算你有防身的本事,但你身上这身衣服也实在不适合瞎跑。” 男子意有所指的话让沐晓静了下来。 是啊,穿这么“奇怪”的衣服乱跑碰到人,会把她当成妖怪抓起来活活烧死吧… “好…借您的地方休息一下,麻烦您了。” “不麻烦,姑娘请便。”男子随意的走回到毯子旁边坐了下来。 沐晓犹豫了一下,坐在了毯子的另一边。 “小姑娘,你多大了。”男子随意的和沐晓扯着话。 此时的沐晓满脑子都是自家哥哥的安危,但哥哥从小就告诉她要懂得礼貌,不能不理别人的问话。 兴致不高的回道:“十四了,再有半年就十五了。” “这么小?”男子微讶的声音响起。 沐晓对于男子的话也有些惊讶,虽然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哪里,但这种医疗设备落后的古代,人们的平均寿命都不是很长,女子很早就会嫁人延续香火。 而且她也读过一些穿越小说,这种地方不一般都是女子十五便算是及笄了吗?难道这里和她所了解的不一样? 不对…他说的好像不是年龄… 沐晓顺着男子的眼神看去… “你流氓!”沐晓气急,他说的竟然是…!她的胸… 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向男子扔去。 “哈哈,开个玩笑嘛,”男子笑嘻嘻的躲过女子的攻击,“看起来你不像是大顺的人。”看似无意却又试探性极强的一个问题让沐晓又瞬间沉默了下来。 原来这个地方叫大顺…确实不在她知道的历史当中… “嗯…我和哥哥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的,但你放心,我们不是别国奸细,我会想办法和哥哥一起回去的。” 沐晓出生在军人家庭中,虽那时年纪还很小,但残缺的童年生活让她十分早熟。 大人懂的她都懂,甚至有着超脱年龄的睿智。自己或许真的适合来这种所有人都早熟的地方生活? 沐晓摇摇头,自己这是在瞎想什么.. “很远的地方…是另一片大陆吗?”男子抱头躺下望着天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嗯,算是吧…”沐晓不惊讶男子能有如此猜想, 刚才那两个人应该算是他的侍卫,他的身份自然非富即贵,这片大陆上的国家他应该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自己的打扮…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我叫佑阡凌。”男子并没有纠结于沐晓的来历,而是做了个自我介绍。 “啊…哦…我没问。”沐晓支着下巴,紧紧盯着月一月二离开的方向。 “你没问,但我想告诉你。”佑阡凌失笑,还没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 “嗯,好。”沐晓满脑子都是自家哥哥,哪里还会注意到别的事, 不过佑阡凌这个名字…到是真的挺好听… 不知不觉就记住了男子的名字。 “你不问问我是谁吗?”佑阡凌活到现在还没被一个女人这么轻视过。 “只要跟皇家不挨边儿就行,我也不会行这儿的礼,做不好被砍头可就倒了血霉了。” 第217章 好帅....... 沐晓挽起袖子往树荫下挪了挪,太阳晒的她出了一身的汗。 佑阡凌有些不满,但想着反正也没别人在这里,露出胳膊凉快凉快也没关系,自动在“外人”这一栏中划掉自己的名字。 “是跟皇家不挨边。”佑阡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可在风暴的正中央啊,怎么会是挨边呢。 不过这小女人还是先别知道他身份的好,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对脾气的,可别给吓跑了。 “沐姑娘,”远处传来月二的声音,“找到你的兄长了!” 佑阡凌抬眼看到了运着轻功飞来的月二,抬了抬手,沐晓的袖子悄无声息的落下。 沐晓激动的站起身,没注意到佑阡凌的动作。 “好帅…” 佑阡凌一转头就看到沐晓发着光的眼睛。 “帅是何意?”佑阡凌隐隐的猜出来一些,有些不悦的看着飞来的月二。 正在运轻功赶来的月二脚下一顿,差点摔下去。“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月二摸摸鼻子。 “就是说一个人俊朗,好看!”沐晓看着月二越来越近的身影,突然有种见到明星的感觉。 “主子。”月二飞到两人身边,向佑阡凌行礼,却被佑阡凌忽视个彻底。 “主子?”月二没得到回应,带着疑惑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嘶……主子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不禁打了个冷颤…那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哥在哪儿?”沐晓激动的跑向月二,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在…那边…”月二被盯得不好意思,挠挠头,给沐晓指了方向。 “谢谢!”沐晓向月二指的方向跑去。 “月二,”佑阡凌的声音响起,月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主子。”月二自认没做错什么事,站直了身子。 佑阡凌绕着月二走了两圈,“是挺好看的。” 月二不明白为何主子突然夸他,不过平心而论,在月卫营中他的相貌是最拔尖的,虽说出了月卫营见到了更多的人,见到了许多优秀的人,但对于自己的相貌,月二一直颇为自信。 听了主子的夸奖,月二有些小高兴,“谢主子夸奖!” 佑阡凌又看了看月二,“你说咱俩谁更好看些?” “自然是主子更好看些。”月二实话实说。 在大顺境内,佑阡凌的相貌是数一数二的,这也是为何每次他一回京都会被人群围住的原因之一。 不知道多少未出阁的姑娘期待着佑阡凌的目光呢! 当然,也有些家中有势力的,给女儿空出正夫的位置,等着有一天可以攀上佑阡凌这尊大顺的战神! 这些在月二看来都是痴心妄想,自家主子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女人有夫侍!可笑! 可随着沐晓的出现,事情正随着他觉得可笑的那条路越走越远…不过,这都是后话。至少现在月二心里还是非常看好主子的吸引力的。 “这样啊,”佑阡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往沐晓离开的方向走去,“你先回京吧,让月三驾辆马车过来。” 第218章 兄妹重逢 “是,主子。”月二并未多想。 “对了,”佑阡凌扬起一抹坏笑。 月二突觉不妙,一般主子露出这种表情就是有人要倒霉了,而现在主子旁边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主,主子…”月二硬着头皮开口… “你跟我行军打仗也辛苦了,奖励你回月卫营呆三个月吧。”佑阡凌大笑着离开。 月二当场石化… 月卫营…那是主子培养暗卫的地方…那地方可不是人呆的… 他好不容易在那里熬过了一年的地狱训练… “天呐!”月二在心里咆哮,他刚出来两年!!还没从那时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招谁惹谁了! 佑阡凌可不管月二心里怎么想,这张脸眼不见心为静,可烦他好久了。 到是不知是真的自己烦他还是因为某丫头的原因有些吃醋了呢~ 运了轻功追上沐晓,虽说平常也不拿他们当下人,但是小丫头面前嘛,其他人靠边站吧! “小姑娘,一会儿看到你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想办法尽快回去吧,”沐晓抿了抿嘴,想起手机屏幕上的那道突然出现的闪电标志,隐隐的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手机上出现闪电后她和哥哥就被雷劈了,这似乎太巧合了一些。 “等等,”佑阡凌拉住沐晓,“有打斗声。” 沐晓随他慢下脚步,借着树木遮挡继续向前走着。 “哥哥!” “月一……” 佑阡凌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你在做什么?” 方才他二人本想绕过这地方,不想却听到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正在打斗的两人也停了下来,看向了从树后走出来的二人。 “妹妹!”沐雨跑到两人身边,一把拉开沐晓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佑阡凌。 本是佑阡凌抓着沐晓的手,现在手中的柔软消失,佑阡凌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主子,沐公子好像对属下有些误会。”月一挠挠头,刚才他只是看见这位沐公子似是昏迷着,想叫醒他,没想到刚一碰到他的肩膀,他就突然睁眼,抓住自己的手来了个过肩摔。 打斗了一会儿,月一又证实了男子没有任何内力,又叫他有些尴尬。 他从五岁开始习武,到如今也十三年了,还被一个根本没有内力的人纠缠了这么久不能脱身。 最丢人的是他一点便宜也没讨到,被沐雨踢到的左腰还在隐隐作痛! “哥哥,是我叫月一大哥帮我来找你的,你做错事了,快道歉。”沐晓的声音适时响起。 沐雨拉着沐晓的手松了松,他本就是有一说一的人,现下也不纠结, “实在抱歉,误会你了。” 月一揉揉腰,“没事儿,公子功夫不错!有机会再比划两招!” 月一打的如意算盘,这是想偷师了。 佑阡凌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沐雨身上好似是没有一丝内力,邪笑着看着月一:“真丢人。” 月一闹了个大红脸,想反驳却又无可反驳,默默走开去牵马过来。 “哥哥,他叫佑阡凌,是刚才和你打架那个人的主子。”沐晓扯了扯沐雨的袖子。 第219章 从未有过 佑阡凌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原来她记住了...也是,毕竟自己是小姑娘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应当是与他人不同些。 主动抱拳,“沐公子,在下佑阡凌。” 沐雨本还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见礼,看到佑阡凌的动作后也有样学样,“在下沐雨。” 动作生疏,却也没错可挑。 这下子佑阡凌对这兄妹二人的兴趣就更大了。 沐雨观察着周围环境,虽说也确定了自己是穿越了,但他比沐晓定力好一些,并没有漏出过于惊讶的表情。毕竟身处陌生环境,过于紧张反倒引人怀疑处于下风。 “妹妹,咱们该回去了。”沐雨怕再待下去会被其他的过路人看到,想尽快离开找个地方躲躲。 沐晓一向是听从哥哥说的话,“好。” “佑阡凌,谢谢你!”沐晓声音微扬,“我和哥哥就不打扰你了,有缘再见!” 说罢就要拉着沐雨离开。 “回去?公子回得去吗?”佑阡凌不给沐雨沐晓离开的机会,说话也急了些,“方才小姑娘是凭空摔下的,难不成二位要飞回去?” 沐雨眯起了眼睛,听起来佑阡凌这话中颇具威胁,气氛瞬时变得紧张。 “那个....飞...也不是不可以啊...哈哈...”沐晓挪着步子挡到二人之间,“哥哥,不如先留下来学学怎么飞?” “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沐雨不愿再纠缠,二话不说拉着沐晓要离去。 佑阡凌急忙开口,“小姑娘!你们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先去在下家中将就几天?” 沐晓闻言也犹豫了一下,看向自家哥哥。 沐雨此时也是沉思着...他和妹妹现在这情况明显就是穿越了,能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自然是好的...只不过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若有一天他找到了回去的方法...这人情又该如何还? 一时无人答话... 佑阡凌看出沐雨心中所想,连忙开口:“沐兄弟,我看你身上一点内力也没有,但武功却是不弱,不如在我家中无事时也教教我你这几招?” 如此,便算是还上人情了。 沐雨当然认为这再好不过,自己本也有晨练的习惯,这根本就不费什么事,朝佑阡凌感激一笑,“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已经让月二回去叫马车了,你们这身装扮不适合让大顺其他人看到。”佑阡凌成功拐到了沐晓回家,自然是心情大好。 按说带着两个他乡来客进京自然是有百般阻挠,可佑阡凌毕竟是佑阡凌,这点麻烦对他来说肯本不叫事。 更何况这从天而降的小姑娘是如此的对他脾气, 这才短短几个时辰,已经让佑阡凌对沐晓生出了别样的感情。 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佑阡凌从不漠视自己的感情,他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小丫头很感兴趣! “多谢!”沐雨实在感激佑阡凌的细心,若非生在异世,他们二人也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吧。 “哥哥,”沐晓轻唤了沐雨一声,拉起他的手在掌心写了两个字——手机。 第220章 第一聪明人 沐雨也皱起眉头,这件事已超出他的认知... 佑阡凌也看到了二人的动作,但沐晓有意遮挡使得他并没有看到沐晓写的字。 可即使看到了佑阡凌也会有些看不懂,沐晓生活在现代,虽说也学习过繁体字,在这个世界大多国家也确实用的繁体字,但现代人之间的交流自然是追求简便快捷而使用简体字。 他也不是纠结的性子,既然小姑娘有事和沐雨说,那他躲开就是了。率先往回走去准备迎一迎月一。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把马牵来。” “好,”沐晓也正想找个机会和哥哥好好聊聊,这事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 “哥哥,你的手机还在身上吗?”沐晓见佑阡凌走远,急忙看向沐雨。 “没有,身上的东西除了衣服都不见了。”沐雨仔细翻查了一遍。 “我的手机还在,而且是在口袋里,其他的东西都不见了。”沐晓此时基本上可以确定她兄妹二人的这场穿越是因为这部手机了。 “拿出来看看。”沐雨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 沐晓拿出手机,本是他兄妹二人合照的背景已变成全黑,屏幕正中央一个方形图标极为醒目,却是一个白色小方块上有两个楷体字,“道具”。 “哈?什么鬼?”沐晓忍不住吐槽,“咱俩这是穿到了几次元?” “点开看看,”沐雨可没沐晓这么心宽还能开玩笑,这手机可决定着他们二人能否回到现代! 沐晓顺从的点开图标,兄妹二人齐齐楞在原地。 “哥,无敌了咱俩...这不是道具,这是外挂啊!” “但是这该怎么取出来用呢?”沐雨也被吓到。 屏幕上满是各种“道具”。解毒丹...各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还有这个大哥大是什么鬼??连生活用具都有?? “咱俩真的还活着吗?”沐晓更关心这个问题。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得沐晓一把扔出去,“woc!” “沐晓!”沐雨接住手机,阴沉的看着自家妹妹。 “哈..哈..哥...”沐晓正准备开溜。 “站好!” “是!”完了...又要开始了... “说脏话了。”沐雨一边研究手机一边盯着沐晓站军姿。 “是。”沐晓害怕极了训人的沐雨,一动不敢动。 “woc!”,刚准备人之初性本善的沐晓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一只笔,吓得又是一声。 “沐晓!”沐雨气的脑壳痛,“站好!” “哈..哈..哥哥真乃宇宙第一聪明人也...这么复杂的东西都被您捣鼓明白了,妹妹对您的敬佩如滔滔江水...”沐晓正准备做一只舔狗以掩饰尴尬。 “点了一下就出来了。”沐晓毫不理会妹妹求饶的眼神,把笔收入兜里。 知道了用法就收起了手机,盯着站军姿的沐晓,“站好了。” “是...”沐晓哭的心都有了。 佑阡凌快来救我啊!!!沐晓内心抓狂中。 不知是不是她心里念头太深,没过一会儿就传来了佑阡凌的声音。 “沐姑娘这是?” 第221章 走到哪儿都是家1 佑阡凌刚一回来就看到沐雨拿着树杈子对着沐晓,沐晓的姿势也过于诡异。 哪儿有姑娘家家挺着胸站着的!!佑阡凌满脸黑线。 “我啊,罚站呢,不碍事。”沐晓口是心非,我像是没事吗??快来救我啊!! “这样啊,”佑阡凌了然的点头,“沐公子好家教。” “嗯,常态。”沐雨对佑阡凌缓和了语气。 “既如此,在下就不打扰公子教育妹妹了,二位累了可随时过来休息。”佑阡凌让月一把毯子也带了过来铺在了地上,仰躺着假寐起来。 沐雨道了谢又专心于对沐晓的“家教”中。 沐晓累觉不爱,悲伤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只羊...两只羊... “沐晓!”山林中传来男子怒吼的声音,惊起了树梢上正在休息的小鸟。 “到!”略带迷糊的声音。 佑阡凌闻言坐起身来看向兄妹二人,挑了挑眉,准备看戏。 “给我站起来!”沐雨气急,“站军姿都能睡着?” 幸亏是往他这边倒的,要是摔着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免不了心疼。 沐雨这一嗓子吓的沐晓连忙爬起,“我错了!没摔着你吧?”沐晓心虚的揉了揉沐雨的腰。 突然,身边的温度骤降... 佑阡凌眯眼看着沐晓半抱着沐雨给他揉腰,兄妹俩人的关系好的过分了!这未出阁的大姑娘怎么能这么亲密的碰男子的腰!! 咬咬牙,别过头去不再看。心里又在瞎想,真的是未出阁吗?已经快十五了....是不是已经定了亲?别是娃娃亲!不行,不能放她回去.... 要是让沐晓二人知道他心中所想定会感叹,文化差异啊... “别揉了,擦擦汗。”沐雨被妹妹的关心哄得心里软软的,哪里还想着什么教育不教育的。 沐晓心底欢呼雀跃,表面上不露声色。 “哥哥,咱们也去休息一下嘛。” 俗话说得好,天下直男,唯卡哇伊的妹子可破。沐雨从来就受不了妹妹撒娇,领着她到佑阡凌身边坐了下来。 “二位家中有行军之人?”佑阡凌见两人终于分开,连忙找了话题。 “有啊...我爸...我爹。”沐晓背靠着沐雨,站这么久可累坏了。 “果然,方才瞧二位之间的相处就像是受过训练一般,但二位身上又没有杀戮之气,令尊对二位一定影响很大。” “对我哥影响大,小时候我爹可没舍得训过我,我这都是我哥迫害的。”沐晓用后脑勺磕了一下沐雨右肩膀,像是在为最后一句话撒气。 “看来二位家中关系很是融洽,到让我很羡慕,”佑阡凌出神的望着远方,顿了顿,“二位很希望能早点回去见爹娘吧?”语气中有一丝失落。她若是离开了,自己该如何再见到她...?尤其是那什么定亲的事,想想就让人浑身难受。 “其实吧,”沐晓认真思考了一下佑阡凌的话,“只要我和哥哥能在一起,在哪儿生活都无所谓。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不在身边了,刚才和你说我爹有多宠我还是听我哥给我讲的。” 第222章 走到哪儿都是家2 “沐...”佑阡凌自知说错了话,刚想说些什么来挽救就被打断, “其实我四岁那年就知道爹娘都去世了,哥哥骗我说娘陪着爹去边线守领土了,但我知道其实他们都不在人世了,”沐晓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后来哥哥带着我长大,教育了我十年。” 沐雨抱住妹妹,早熟的脸上再没有了严肃认真,只是宠溺与幸福。 原来妹妹早就知道了...原来妹妹比他想的还坚强优秀。 沐晓顺势就扎进哥哥怀里,“哥哥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沐雨心中大石落下,万一真的回不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幸二人一同到了这里,只要亲人在身边,走到哪儿不是家呢? 佑阡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从来没有一个人离不开他也让他离不开,不过还好,至少还有机会能留下她,或许她会是那个让他离不开的人呢。 此时佑阡凌看着沐雨抱着沐晓也没再觉得不妥,亲人之间本就应该如此啊..... 月一去了山路口等候月三,这边只留下了佑阡凌,沐雨沐晓三人,谁也没再主动开口,静静的坐着想事情。 良久,传来马蹄声,沐雨低头看到沐晓不知何时已在他的怀中睡着,轻轻地用手摁住她的耳朵。 佑阡凌先一步起身,看着驾马车而来的二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沐公子,去马车上吧,我和月一骑马顺小路先行回城处理事情,府中会有人安排两位的住处。晚些时候我再前去探望。”佑阡凌也不想吵醒熟睡的沐晓,放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温柔。 月三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主子打仗打傻了?疑惑地看向月一。 月一也是无语,这还是那个十岁就扛着剑追着他砍的主子么? 沐雨抱起沐晓朝佑阡凌点头致谢,进入马车。 月三自然是工作做到底,带着二人往京城的方向赶去。 佑阡凌看着马车驶远,与月一对视一眼,把自己的马解开,放它们自己回京城,二人的马也是跟了二人许久,受过训练,只要不是特别陌生的地方,自己寻回家不成问题,何况马上都有一块佑阡凌的腰牌,到了有大顺士兵的地方无人敢怠慢。 二人弃马而去,运了轻功抄小路回京。其实二人轻功的速度与骑马相差不多,但林间小路过于崎岖,骑马反而累于操作。 本也不急于这一时,但月三来时还带了京城的消息,“平西王府出事,速回。” 消息是上官卫带给他的,不用怀疑其真实性。 上官卫是世袭的护国将军,虽说是世袭下来的官位,但也是有真本事,从小跟着老将军出入战场。为人有几分正直。 佑阡凌也是自幼与其相识,两人年龄相仿又都学武出身,交情自然不浅。 而这平西王是开国元老,是替皇上打下这江山的人,建国初就封下了异姓王,前几年一直相安无事,只是皇上年事已高,猜疑心越来越重,总觉得谁在憋着造反。 第223章 速回! 旁人也就罢了,只是平西王府....绝对动不得!不说自己的功夫也经平西王带过一段时间的私情外,这平西王在民间声誉极高。且平西王府的那个世子...他有些看不透,与朝廷上各派势力都有些来往,又都不交往密切。 本来这种关系会让人及其放心才对,但佑阡凌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没有明确立场的人最难拿捏,朝中这样的人是极少数,这也是当今皇上想处之而后快的一个原因, 若说军机要臣表现如此当然再正常不过,这种职位历朝历代都是被皇上牢牢握在手中,一旦出现偏向哪边的情况就会被立刻抹杀。 但一个没实权只是吃俸禄却又在京中活的如此体面的平西王府,这种现象就不对。 没站边就等于没收过什么好处,就算一个王府多多少少在京中都会有一些私产,但支撑住整个王府加上世子府的运转和吃穿用度的消耗,这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更何况,据他了解的这位世子爷过得生活可不是一句舒服能形容的。平西王府可算得上奢侈了。 这钱...又是从哪儿来的?这次平西王府出事和这不明不白的财富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不过这都不是当下该考虑的,不管他暗里有什么势力,只要平西王府没揭竿说反,那一切能杀头的罪名就都不能往平西王府上扣,一代开国忠义之士的声望不容挑衅! 思绪百转千回间,二人已接近城墙,看着高而冰冷的城墙,佑阡凌暗暗担忧... 上官卫,给老子坚持住,一定要等到老子! “砰!”大殿紧闭的门被佑阡凌拍开,此时的佑阡凌因长时间运功已是筋疲力尽,上前几大步,跪在了大殿正中央。 “父皇!” “恩。”皇上处理事情被打断有些不悦,但来的人不是别人,是佑阡凌,他的儿子,大顺的战神!又刚得胜归来,说不得罚不得。面上缓和了一些,心中却更为不满。 这一个个的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才是大顺最尊贵的皇! “凌儿,你回来的正好,平西王府私营钱庄一事你怎么看?”龙椅上的男人眯眼看向佑阡凌,这事他定然已经知晓,不然不会这么急着赶回来。 有官位的人是不能开钱庄的,这规矩从他坐上皇位那天起就立下了。前朝就因大臣私营钱庄导致朝臣弄权,把国库掏了个一干二净致使国灭,他绝不容忍这种事再次发生! “皇上,此事还有诸多疑虑,请皇上明察!”跪在一旁的上官卫看着赶回来的佑阡凌松了口气,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朕没问你!”皇上怒视着三番五次坏他好事的上官卫,要不是他,君赢那叛臣早死了。 哼,让他当了二十几年的王爷,现在要他一颗人头表忠心又如何了?他关心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狗屁证据,他关心的只是平西王那颗让人讨厌的脑袋! 现在又拉上自己的儿子过来捣乱,这上官卫...! 第224章 私营钱庄 “臣该死。”上官卫自然也察觉到了皇上眼中慢慢涌现出的杀意,但他上官卫自认一生行的正坐得直,为大顺开疆拓土,保家卫国。并不畏惧皇上的目光。 “父皇,此事确实疑点尚多。”佑阡凌连忙给上官卫解围。 “那凌儿觉得应当如何?”皇上的声音越来越阴沉。 “儿臣愿接手此案,还平西王爷一个清白!”佑阡凌不卑不亢。 “可...”皇上刚想说什么,就被上官卫打断,“臣以上官府为王爷做担保,请皇上下令重查此案!” 一个响头磕在地上,龙椅上的人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 这一个两个都不听他的话,该死! “好,那就再给凌儿十五日彻查此案,若能为平西王府洗清罪名自然是好的,可若是查不出来......”皇上顿了顿,阴翳的看向上官卫,“上官将军可得想好怎么给朕一个交代!” “谢父皇!” “谢皇上!” 佑阡凌与上官卫齐齐松了口气, 十五天,足够了! “哼,下去吧,朕累了。”皇上明显心情不佳,这么好的机会,又要错过了! “儿臣告退。” “臣告退。” 佑阡凌与上官卫一起往宫门走去,佑阡凌搂上上官卫的肩,“上官将军可得想好怎么给朕一个交代!”,那阴阳怪调让上官卫忍俊不禁。 “那凌儿觉得臣应当如何?”上官卫跟佑阡凌在军中肆意惯了,谁也不拿玩笑当真。 “哈哈,你叫我凌儿怎么听着这么恶心?”佑阡凌斜倚着上官卫向前走着,从外人看来不过是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十分亲近, 但佑阡凌和上官卫清楚并不是这样的。 佑阡凌是脱离军队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路上本就没怎么休息进食,加上方才运了十成内力往回赶,身体早已疲惫不堪,现在也只能把身上的重量压在上官卫身上,强撑着往宫门走。 “要不我背着你吧,我都感觉到你腿在打软了。”上官卫担忧的看着佑阡凌,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皇子,从小就爱和他一道,不管是去国学堂还是去找长一辈的武将学功夫,他俩都是一起,自己的父亲也十分喜爱这个五皇子,教自己什么功夫也不避讳他在场,也算是倾囊相授了。 若不是他有这么个尊贵的身份,骗来当弟弟多好! 上官卫也是与佑阡凌交真心,倒是比佑阡凌和其他皇子之间的关系好上了太多。 “滚!你腿才软,”佑阡凌当然不会承认,“没几步路,老子还撑的住,就是太饿了。” “去将军府用晚膳吧,晚上一同去平西王府。“上官卫终于扶着他出了宫门,远处将军府的马车见状已驶了过来。 “行,有些日子没见着老将军了,一会儿陪他喝两杯。”佑阡凌也不矫情,去将军府还不跟回家似的么?小时候在哪儿一住就是小半个月,里里外外都被他给逛了个遍,实在没啥拘谨。 “月一,回府跟沐公子说一声,明日我再去找他练武,让他和小姑娘别客气,安心住下。” 第225章 送信之人 “是!”月一并未露面,不知隐在何处,应了一声后,闪身回了皇子府。正好把月三月四换过来保护主子,他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 佑阡凌坐上了将军府的马车又开始抱怨了起来,“不是我说,你一个将军,出个门还坐马车,你的追风就放它在马厩里养膘?“ 追风是上官卫出战时所骑的战马,上官卫对其也是极其宠爱。 “追风性子太烈了,骑出来会惊着人。”上官卫把马车上的座位都让给佑阡凌斜倚着,自己坐在地上,递给佑阡凌一个信封。 “阡凌,其次我这次能这么早得到消息赶进宫,是因为有人闯入将军府给了我这封信。” 佑阡凌眉头紧锁,信上的内容竟是今日入宫官员名单,背面坚着一列字,“救平西王” “可看清来人了?“佑阡凌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这个运筹帷幄算计好了一切的人....是谁...... “没,在他将信扔入我房中之前府中暗卫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存在。”上官卫虽是武将,但为官多年,弯弯绕绕的也能看出来一些。“写信的人一定混迹官场,不然这皇宫来来往往的大臣他不会都识得,而且做这监视的任务已经很长时间了。阡凌,你仔细看,这名单中的排序不是按进宫时间排的,而是按朝中势力分派排的。” 佑阡凌自然也是看出其中利害,“威胁我?” 即便是佑阡凌也不得不承认,此人实在太过于聪明和谨慎。即便敢确定自己会救平西王府也还要留个后手给自己。 看着手中名单佑阡凌又气恼又佩服,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把朝局看得如此清楚,连他安排在朝中多年却又从未动用过的势力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还有几个自己也在调查的官员,他都分派注在了各自的阵营中,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人情,让自己不得不将平西王府保下来。 “虽是威胁于你,但本意还是想让你帮平西王府脱罪,这信对你也是利大于弊,毕竟他这般心思深沉之人若想引起点朝堂动荡也不是难事,但却只是有需要时才把这些“送”给别人,可以看出他并没有什么野心,咱们也不必担心他会把这些资料给别人,毕竟这朝中能救平西王府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他既然已经选择相信你我,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改变选择。” “平西王府....钱庄...”佑阡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腿,“朝中势力...”一个念头在佑阡凌脑中炸开,他与上官卫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 “君梓筝!” 君梓筝就是平西王府的那位让佑阡凌所看不透的世子。 “心机如此深沉的人怎么会让人抓到私营钱庄的把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佑阡凌很不喜欢被人当棋子的感觉,烦躁的踢了踢车框。 “这件事生的蹊跷,如果来送信的人真的是君梓筝,那咱们就得多关注关注平西王府了。” “嗯。”佑阡凌应了声便不再言语,看着手中的信不知在想什么。 第226章 天狼星现世 上官卫见他如此也不再打扰,一路无话。 却说皇宫内佑阡凌与上官卫离开后,钦天监的官员急急求见。 “皇上,天狼星现世,恐威胁帝星,请皇上尽快除之!”观星的大臣一路赶来冒了一身的汗,想起方才空中的异象更是吓得背脊发凉... 这是他入此行十余年第一次看到如此异象,这青天白日,空中竟突然出现了颗比太阳还刺眼的星星!只一瞬,便又黯然下去,他急急的跑到钦天监,将的有观星大臣都聚在一起。 “你们方才看到了吗?星晖盖过日耀,大凶大吉之兆啊!” “何时?大顺自建国二十二年来都没有此异象,怕是看错了吧?” “不,我也看到了,确实天有异象!” “什么?好怪的现象!老夫活了这快七十年都未曾听闻过这等怪事,大顺要变天喽” “许老,可不能瞎说!被有心人听到了是要杀头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查阅典籍,甚至有人动了去请大祭司的心思... 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天狼星现世了! “什么?!”龙椅上的男人心抽了一下,莫名有些心慌。天狼星....历史上有多少位帝王因天狼而死,他是想也不敢想。 “皇上!天狼星现世,带着极其霸道的光辉,依臣之见,这天狼星定是落在了一个异士的身上。” “异士?”皇上实在感到了危险的气息,“何种异士?” “回皇上的话,天狼星现世一般都伴着一个婴儿的出生,但此种情况下,天狼星的光辉会很微弱。但此次天狼现世带着极强的光芒,定是那天狼已然成形,臣在钦天监十余年从未观到过天狼星,臣敢断言,这天狼的主人是今日刚来到大顺的!且就在京城附近!” “一派胡言!”皇上气急,“我大顺国都落在大顺国土中心,怎么能有人初来大顺就到了京城?简直胡闹!” “皇上,天狼霸道,此次不知为何突然现世,但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皇上,恕臣直言,大顺近年来劳役增加,天狼现世或许是和这有关。” “你的意思是朕是昏君,天狼是来与朕作对的?!” “臣只是恐大顺动荡,还望皇上早做打算.....皇上,百姓疾苦,还是请皇上减轻税收,以此平息天狼怒火!” “大胆!朕庇护百姓,百姓交税给朕,这本就是国家制衡生存之道!岂容你在这里挑拨!”皇上摔了手中的折子。 “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这可是天狼啊!”跪着的大臣也激动起来。 这话如一盆冷水浇下。 是啊,这可是天狼…皇上突然沉默了下来,渐渐地回想起一件往事… 那是十年前…北方极寒之地的人侵犯大顺边界,抢夺大顺粮食,他派平西王去平定战乱。 殊不知…这背后的真正原因是…他看上了平西王妃... 那一夜,平西王出征北寒,宫外百姓家中灯火通明为平西王送行,宫内灯火也亮了一夜...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是皇上在肆意着欲望... 第227章 平西王妃1 “佑景杨,我曲文颖以幽族圣女之名诅咒你星宿西行,死无葬身之地!” “贱人,你给我闭嘴!”被称为佑景杨的男子就是当今圣上, 曲文颖,自然就是当时的平西王妃,也就是君梓筝的亲生母亲。 若常人如此诅咒,皇上可能还不太放在心上,可这幽族乃是这大陆上三大家族之一,最擅长的便是巫术,曲文颖的话让佑景杨心悸了好一阵。 但这一晃十年,曲文颖的话都未能成为现实,皇上的心也早已放回肚子里,可… 天狼星突然现世…正好对应了当时所说的帝星西移! 那她口中的死无葬身之地… “不可能!”皇上一拍桌子,吓得满殿的人都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 “给朕查!今日有谁来到了大顺国都附近!可疑者一律格杀勿论!”此时的佑景杨已没了一国之君的气度,气的整张脸都在发抖。 “是,皇上。”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张公公领命退下,他太了解这位皇上的脾气了,出了这事,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成为刀下冤魂了。 “都下去,朕一个人静静。”皇上无力的摆摆手,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是。”殿中的人应声退下。 “曲江。”待殿中只剩皇上一人时,皇上对着虚空唤了一声。 “皇帝。”殿前突然出现一人,被黑雾笼罩,看不真切。 皇上见他并未行礼只是皱了皱眉,却并未说什么,“曲文颖的诅咒要实现了...” “呵,皇帝囚禁我幽族圣女时就没想过因果报应吗?”曲江阴沉的声音响起。 “你!”皇上并未料到曲江会如此说,一时气急,“幽族要处死你这个叛徒的时候,要不是朕你早死了!” “皇帝,这件事不用您一遍一遍重复给我,我这不是正在报恩吗?” “哼,你知道就好,还不快想想怎么除了天狼孽畜!”皇上安下心来,幽族人守信这一性子让他十分满意。 “这件事太子殿下可能会有办法。”曲江皱了皱眉,虽说他确实是叛族,但圣女是每个幽族至高无上的存在,即使是他这个叛徒,对圣女也是十分敬重。若不是皇上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是从心里看不起这个逼死圣女的人。 “太子?”皇上眯眼,“你是说太子知道天狼在哪儿?” “是。”曲江不愿多与他说话,“皇帝,我为你除了天狼,咱们之间就两清了。” 皇上自是不愿,可这幽族巫术实在让他害怕,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好,那你便和太子一起除了天狼,事成后朕自然放你离开。” “好。”曲江身形一晃,离开了大殿,往太子府方向而去。 ——太子府中—— “你说五皇子府的马车上坐了人?”太子佑阡理听着手下探子的回报,有些疑惑。 “是,今日五皇子回京直接进了皇宫,可一个时辰后五皇子府的马车又从城门进城,车上不只有一个人的气息。” 佑阡理还在思索,听到房梁上似乎有动静。 “谁?” 第228章 平西王妃2 曲江。”来人来到佑阡理对面。 “父皇的那个暗卫?”佑阡理对这个曲江也是有所耳闻,态度端正了一些,“曲先生来太子府是父皇有什么旨意吗?” “协助太子为皇帝除天狼。” “天狼现世了?!”太子惊讶,而后又有些沾沾自喜皇上把这件事交给了自己,“曲先生有何指教?” “没有。”曲江干脆利索,反正做完这事他就可以自由了,再也不用看皇家脸色了。 “这....”佑阡理尴尬,“本宫也实在不知这天狼所在何处...父皇这旨意实在...”本以为曲江是来送线索的,倒有几分胸有成竹,现在这..... “太子知道。”曲江突然觉得皇家这一个两个的智商似乎都不太高。 “先生是说...”佑阡理猛然醒悟,“五皇子府!” “恩,太子想好要怎么做了再来找我吧,我在太子城西外的别苑等太子。”说罢一晃身形,消失在太子府。 “先生.....”太子突然害怕起了曲江,自己在城西之外的别苑无人知晓,是用手下的民间身份购置的,却被这个曲江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此能力实在叫人害怕。 不过这都不是现下要想的,只要除了天狼,父皇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他倒要看看佑阡凌那个蠢货顶不顶得起私藏天狼的罪名! 五皇子府 沐晓与沐雨面面相觑 “哥,他竟然是皇子...” “恩。” 相对于沐晓,沐雨还是很淡定的,他已经想到佑阡凌的身份会不一般,只是没想到如此不一般.... “咱俩这是什么运气,不穿越还好,一穿越就穿到皇子旁边了。” “恩。”沐雨摆弄着手机。 “你别老恩啊,你快说怎么办啊!”沐晓不淡定了,她再笨她也知道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啊,多少本小说里的皇子最后都死的一干二净,她可不想被卷入这场战争中。 “赶紧回去。”沐雨也知道这当中的危险,但他也没办法,只能从手机上找线索。 “嗡——”一道响声在屋内想起。 “哥,手机又震了。” “嗯。”沐雨谨慎的拉着沐晓并排坐在床上,左手揽着沐晓,右手划开手机。 只见屏幕上几个大字—时间之门关闭,无法通行。 “这什么意思?”沐晓有种不好的感觉。 “咱们回不去了。”沐雨关了手机,叹了口气。 “合着刚才咱俩还真应该飞着回去??”沐晓郁闷。 “...”沐雨没有应声。 “哥。。”沐晓拉了拉沐雨的衣服,“没事,总会有办法的。” “恩,会有办法的。” 敲门声适时响起,“沐公子,沐小姐,属下来送换洗衣服给二位。”月一的声音响起。 “好,麻烦了。”沐雨闻言已来到门前。 “后院屋中准备好了浴汤,靠北边的那间屋子是给沐小姐准备的,另一边是沐公子的,二位沐浴完会有人收拾,不必费心。另外,沐公子,我家主子近几日有些琐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了再来和公子请教武术。” 第229章 干得漂亮 “好,五皇子什么时候有时间直接来便是,左右是我与妹妹打扰了。” “府中没有女下人,沐小姐可适应独自沐浴更衣?” “适应适应!千万别找人服侍我,我没那习惯。”沐晓闻言赶紧跑了出来,生怕月一找个人陪她洗澡,想想就奇怪。 “好,二位有什么事来隔壁院子吩咐就好,不出任务的月卫一般都在隔壁院子休息,会有人替二位解决问题的。”月一拱了拱手就要告退。 “麻烦你了。”沐雨也向月一拱了拱手。 待月一离远,沐雨把手中女式衣裳给了沐晓,“去吧,别太久,水凉了会感冒。” “恩恩!”沐晓抱着衣服欢快的跑向后院,她有些轻微的洁癖,折腾了一天,现在能好好洗个澡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沐雨看着自家妹妹没心没肺的样子笑了笑,跟着去了后院。 没多久,沐雨就收拾好了自己,回到了房中,知道妹妹时间会长一些,也不着急。 坐在桌边拿出手机,取出一套纸笔写着什么。 “月一,你就让我进去嘛,我听二哥说五哥这里来了客人,有趣得紧,你就让我见见嘛!”院外传来清脆的女声,沐雨连忙把纸笔藏好,向外走去。 “月一,这位是?”沐雨看到了被月一拦在院外的女人,疑惑开口。 “沐...”月一刚想开口,就被女子打断。 “我叫佑书晴,你叫什么?” “在下沐雨。”沐雨隐隐猜到了女子的身份,管佑阡凌叫五哥,又姓佑,应该是个公主了。 “你好俊朗,你做我的夫侍吧!”佑书晴身边的一个男子闻言不悦开口,“公主,您已经收了三个夫侍了,驸马人选还没定下来,这样于礼不合。” “王平之你少说两句不行吗?你们三个都是父皇硬塞给我的,首先你们做我夫侍之后我也没阻止你们再找妾,其次谁不知道我根本没和你们行过房?” “公主!”王平之被说的下不来面子,“您贵为公主,怎么也不能和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成亲!” “王平之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还有,别一天天的跟着我看得我心烦。”佑书晴气急,自己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的就要被这蠢货搅和了。 “公主,”一旁的沐雨早已听得不耐烦,“在下的身份实在配不上公主,这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你说什么?”佑书晴自小被人群环绕,当然没被人这么直接的拒绝过。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后院一声, “哥,帮我穿衣服!” 沐雨满头冷汗,在心里给妹妹点了个赞,干得漂亮... “失陪。”沐雨对佑书晴拱了拱手,向后院走去。 佑书晴愣了一瞬,对着沐雨的背影大喊,“她是谁?是因为她你才拒绝我的吗?” 沐雨仿佛没听到,加快了脚步向后院走去。 “哥,你怎么这么慢?”沐晓捣鼓着手中的衣服,好多地方已经被她系成了死结。 “没事,刚才有个公主过来,现在已经走了。”沐雨跳过佑书晴要自己做她夫侍这一段不提。 第230章 天生我妹必有用 “公主?她怎么知道咱们的存在?” “不知道,等佑阡凌回来了问问吧。”沐雨帮着沐晓捣鼓衣服,“你这衣服比我的麻烦多了。” “昂!古代的女人真受罪,衣服就好几层!” 兄妹二人还在跟衣服作斗争的时候,佑书晴已经被月一请出了皇子府。 “公主,月一就不送了。”月一向佑书晴行了个礼,就转身进了府中。 “你!真是气死我了!”佑书晴看着月一的背影气的跺脚,“回宫!”狠狠地瞪了一眼,扭头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公主,臣想起手上还有个案子没结,就不与公主一同回去了。”王平之注意到了隐在拐角处的马车,找个理由准备离开。 “随便,又不是我叫你跟我一起来的。”佑书晴刚被沐雨拒绝自然是没好气,扔下这句话就跳上马车,“回宫。” 王平之蹙了蹙眉,袖中的手收紧,书晴....为何就对我如此狠心... 看着马车远去,王平之收起了思绪,朝另一边的马车走去。 “太子殿下。”王平之走到马车边,颔首恭敬道。 “恩。”马车中传来太子的声音,“看到那人了吗?” “看到一人虽身穿大顺服装却留着短发,与我大顺发型格格不入,想来就是太子殿下要找的人了。” “做的不错,事成之后本宫会向父皇进言给你升官进爵的。” “谢太子殿下!臣只想做公主的驸马,别无所求!”王平之激动的对着马车说道。 “呵,终日沉迷于男女私情怎么成大事!本宫会向父皇提你一二句的,能不能做上这个驸马还得看你的本事。”太子对于王平之这种行为不屑一顾,“回府吧。” 车轮渐渐转动起来,街上只剩下王平之一人。 佑书晴,我与你终于要成为真正的夫妻了!我爱慕了你五年,你却总是对我冷言冷语的,就算是甘愿伏低做小成了你的夫侍你都不多看我一眼,我马上就可以向你证明我的能力,向你证明我有多适合成为你的驸马! 王平之心情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五皇子府,抬步离开。 这边沐雨沐晓终于捣鼓明白了沐晓的衣服,沐雨带着妹妹进屋把自己刚藏起来的纸笔拿了出来。 “哥,你写这个干什么?”沐晓看着哥哥竟然是在默写孙子兵法,十分不解。 “这世界绝不是在咱们熟知的历史当中,咱们两个外来人在这里生存下去十分不容易,佑阡凌是这个国家的皇子,如果他能保护你我一段时间让咱们发展一些足够咱们兄妹二人在这里安身立命的势力,咱们也应该准备一些东西报答他。” “所以你准备把前世的兵法送给他?”沐晓反应过来。 “恩,刚与他见面时他对咱们说的话不难猜出他在大顺这个国家不只有一个皇子的身份,应该还是个将军。这份报答他应该会喜欢。”沐雨手上不停,招呼着沐晓,“以前不是也逼着你背了一些吗?过来和我一起写。” 第231章 约定好了1 “沐晓你可真是好样的。”沐雨无奈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蠢妹妹? “我知道我能干什么了!”沐晓一拍桌子,“我会画画啊,你教我的跆拳道我可都记得,我可以画下来嘛,反正他说要找你学多半还是要教给那些没有内力的士兵,我给他画下来不就省事多了!” “恩,这也不错。”沐雨收回刚才心中对妹妹的评价,天生我妹必有用嘛! “上官老头,许久未见了啊!”佑阡凌在上官卫的马车上休息了一会儿,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到了上官府便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边往府里跑边喊着上官卫的父亲。 “五皇子?”正在前厅喝茶的上官谦末听到佑阡凌正在叫自己,连忙起身准备迎接,嘴里还不忘嚷嚷,“佑阡凌你这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昂?老夫今日必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跟在后面的上官卫头大,自他记事开始,这俩人就没消停过,看这性子,佑阡凌才更像他爹的亲儿子。 “老头,我已经快一年没回来了,怎么一回来就跟有哪儿惹了你不痛快似的?”佑阡凌看着上官谦末已经迎了过来,随即慢下了脚步。 “臭小子,咱俩还有一笔账没算清楚呢!当初朝堂上你竟敢抢我宝贝儿子的帅印!岂有此理!”上官谦末吹胡子瞪眼,上官卫脸上一排黑线,“爹,孩儿两个月后就弱冠了,不是小孩子了。”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小孩子了?你看你,堂堂护国将军,出门还坐马车,你老子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上官卫显然对自己父亲的脾气产生了免疫,“爹,战马骑出去会惊到人的,坐马车也并不丢人,我...不是什么宝贝儿子...”上官卫脸红,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哈哈,老头你别在这跟我卫哥红脸,我俩一会儿还去查案子呢,赶紧领我进去吃饭!” 佑阡凌一句卫哥叫到了上官谦末心里, 这臭小子,就知道没看错他,恃宠不骄又不仗势欺人,自己儿子跟着他以后也能少受点苦。 “查什么案子?君赢这臭老头干不出那事,朝中就他清闲,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他办回公事,说他要反我第一个不信!” 佑阡凌也是纳闷了,老头叫上官谦末,也没见他哪儿谦了,整天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做儿子这方面他还是得跟上官卫多学习,学好了以后在父皇面前也能一副孝顺儿子的样子不气不恼的。 上官卫也纳闷,怎么这俩人数落他的理由都一模一样?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又想起刚才那声“宝贝儿子”,打了个哆嗦,看来自己是亲生的这回事无疑了... “爹,阡凌当时抢我帅印不也是为了将军府吗?现在大顺边境时常战乱,朝中武将较少,皇上又多疑,上官家决不能每一战都去挂帅,不然就是引火上身啊。” “哼,”上官谦末如何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也就是看着佑阡凌就忍不住跟他斗嘴才多说几句罢了, 第232章 约定好了2 “这护国将军不去护国,反倒是让皇家的人护着。诶,还不如当个小兵能去保家卫国!这畏畏缩缩的,大敌当前还要怕功高盖主缩在京城里,我这也是觉得憋屈。” “行了老头,卫哥在京城又没闲着,大顺边界近年来战争不断,卫哥迟早得去上战场,到时候你想留都留不住了。”佑阡凌一派轻松的语气中满满的担忧,这样战火连篇的,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还是盼着能尽快安定下来吧... “哼,我才不留他,我就想着边界再动乱的时候就算上官家不挂帅,也得封个副将跟着一起去,大顺百姓的安定比我上官家一个男人重要得多。”上官谦末本不过五十二的年纪,在战场上打打杀杀的直到三十二岁那年才有了孩子,有了上官卫之后,又回到战场上出生入死,导致上官家到了这一代就剩下了上官卫这一个孩子。 后来一直追随自己的副将不幸死在了战场上,就把他的女儿接来自己养着,取名上官烟,一家四口儿女双全倒也是美满。可今日上官谦末说的话.... “我替大顺子民,谢谢老将军了。”佑阡凌郑重的向上官谦末鞠了个躬,让自己的儿子上战场,对人是多么大的折磨! ”今日老将军能说出这句话,我佑阡凌也在此保证,只要以后上官卫尽自己努力随我为大顺上阵杀敌,我大顺也绝不忘记上官家的贡献!平西王府所受,我佑阡凌决不允许发生在上官府!” “都是你们小孩子的事,走吧,吃饭。”上官谦末心里很是欣慰,自己这一生对大顺忠心耿耿,平西王府的事实在太让他心寒,今日得此承诺倒也是安心了。 “阡凌,你放心吧,我上官家没有畏死之人,以后出征就让我和你一起,你挂帅,我做副将。”上官卫看着父亲的背影内心十分骄傲,这就是他敬仰了一世的父亲,他从不让自己失望! “偶尔也可以换换,你挂帅,我做副将。”佑阡凌枕着手吊儿郎当的往前厅走去,上官卫笑着摇摇头。 佑阡凌这般年纪的终归还是有些孩子气,“约定好了,咱俩以后绑定了,别想着再给别人干活了。” 佑阡凌突然这么一句倒是让上官卫没反应过来,“......恩,好,约定好了。” 上官谦末满足的叹了口气,年轻真好啊,几个兄弟凑在一起血气方刚的就能约定生死,只希望自己没有看错阡凌这孩子吧。别和他父亲一样,随着时间就把当年那些情谊忘得一干二净。 “上官老头,我今儿个就住你家了。”佑阡凌三人围坐在桌边用着晚膳。 “我儿子那院儿里有间房不是一直都给你备着呢吗,”上官谦末随意的挥挥手,“甭跟这儿客气。” “对了,汐姨跟小烟呢?”佑阡凌迟迟不见二人,有些疑惑的开口。 “娘带着妹妹去广寒寺了,过两日就是小烟生父的忌日了,小烟去广寒寺给生父请柱香。”上官卫为佑阡凌解释道。 第233章 幕后操纵 “这样啊…倒是我忘了这回事了,宋将军也算是我大顺一条铁骨铮铮的真汉子!”佑阡凌毫不吝啬对他的夸奖。 “是啊,那年老宋战死沙场,家中香火都没续下,就留了小烟这个女孩儿,实在可惜!”上官谦末感叹道,“以后得为小烟找个夫侍,给宋家添个男丁才行。正夫的孩子不能跟着母亲一边姓,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看小烟她自己怎么想的吧,总之得找个真心待她的,她是将军府的女儿,愿意给她做夫侍的人不会少。”佑阡凌拿着酒杯有些出神。 “好了,小烟年纪还小,你们就别操心她的事了,想想怎么解决平西王府的事才重要。”上官谦末主动结束这个话题。 佑阡凌放下酒杯,“我想过了,这件事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顿了顿,“首先,事发之时我已快到京城,上官卫收到信进宫又叫人出城寻我,直到我闯入大殿为平西王府求情,这其中每件事联系的紧凑巧妙,很小的可能是巧合。极有可能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佑阡凌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也存着疑惑,这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错,阡凌回京的具体时间连我都不知道,送信之人却在那个时间段把信送到了我手上暗示我去拖延时间,定是知道阡凌有足够的时间赶回来。”上官卫赞同佑阡凌的猜想。 “我的行程除了当时跟着我的月一月二就再没有外人知道,这人却十分清楚,此人绝不简单。”佑阡凌眼前送信的黑衣人和君梓筝的身影慢慢重叠在一起。 会是他吗? 佑阡凌这么想着。 君梓筝蛰伏多年,难道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麻烦? “君赢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人了?”上官谦末哼哼,“那你俩还有什么可查的,保不齐人家自己就能把这事解决呢。” “不,是送信之人希望我去解决这件事。”佑阡凌笃定开口,“他有这能力,完全可以在事发之前就安排好一切,让别人无错可挑,却任由这事被捅到父皇那里,还非常巧合的是我回京的日子,这是摆明了让我给他收拾这烂摊子。” “也有人敢找你小子的麻烦了?”上官谦末笑起来,“想找你麻烦的人可多了,得好好想想喽。” “船到桥头自然直,等会儿你我二人一同去到平西王府,一切就都明了了。”上官卫也陷入思考当中,这人为何非要多此一举,将佑阡凌牵扯进来…? “哥,咱俩想办法挣些钱吧,也不能一直吃人家的穿人家的啊。”沐晓看着眼前一大桌子菜直肉疼,这对于过着极简生活每天标准三菜一汤的现代兄妹二人来说太过奢侈了。 “恩,有这部手机的帮助,咱们可以做的生意很多。”沐雨表示赞同,“咱们二人来到这个地方一直是佑阡凌在帮助咱们,咱们要做的事要对他有些帮助才可以。” “好啊,哥哥, 第234章 朋友 其实穿越也没想象的那么惨嘛,至少你终于有个朋友了。”沐晓扒拉着碗中的米饭有些开心。 “好好吃饭。”沐雨皱了皱眉,什么朋友...他从来不需要。只不过佑阡凌比较对他胃口而已,而已! “知道了,”沐晓晃着双腿,“这个地方肯定最缺的就是最快最便捷的通讯,他是皇子嘛,肯定也需要一个能传递情报的组织的。” “太危险了,我不能带着你冒险,咱们不参与皇家的内乱。”沐雨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有些心动。 “哎,佑阡凌心无城府的相信了某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的话,恩....也有可能是异父异母的,宫斗剧总有这些狗血情节...最后惨死夺嫡之战,可怜呐!”沐晓斜眼观察着沐雨,她就不信哥哥没把佑阡凌当朋友,危险不危险的她才不在乎,反正在哥哥身边她什么也不怕。 “你怎么就知道会有皇位之争,他这样的人才不会屑于那个位置。”沐雨笃定道。 “哎!身不由己啊!这世间太多身不由己的事!可叹!”沐晓继续引诱着自家哥哥。 “他不会身陷不由己的,咱们不用瞎操心,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沐雨犹豫了一下依旧是拒绝,佑阡凌再和他脾气也不能用自家妹妹的安危去冒险。 “哎呀呀!这大顺最后落入心胸狭隘,凶狠残忍之人的手上,佑阡凌看着自己浴血奋战换来的太平盛世马上就要过着被剥削的生活,可悲啊!”沐晓看哥哥已经有些松动,决定接着加把劲。 “等他回来商量商量吧。”沐雨叹了口气,自己帮佑阡凌培养势力没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自家妹妹也在,他还是不愿意让妹妹跟着冒险。这个地方,杀人可不一定犯法。 “哥,我就知道你是最讲义气的,小妹不才,愿意去当个执行经理什么的,”沐晓开始对自己未来有趣的人生抱有幻想。 “这是我的事,你不许参与进来。”沐雨这次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沐晓,怎么还人情这是他这个做哥哥的该考虑的,和她没关系,何况还这么危险。 “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我也是他带回来的,现在在他家好吃好喝的也不是你一个。”沐晓抗议,“从小你就说保护我,我都这么大了你还说保护我,以后把我养的好吃懒做都嫁不出去了!” “那就不嫁出去,我能养着你。”沐雨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 “哥!我想跟着一起!”沐晓也是铁了心的要参与进来。 “不行,”沐雨十分坚持,“你可以继续画画,这对他也是一种帮助。” “沐雨你太过分了!” “恩。” “沐雨!” “我是你哥哥。” “沐雨!!!!” “吃饭。” “哥....”沐晓双眼含泪望着沐雨。 “你...不能这么固执,你帮不上忙。” “哥哥,我就是想做些什么,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吧。”沐晓可怜兮兮。 “不行。”沐雨太清楚沐晓这些伎俩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第235章 钱庄是我的1 “你气死我了你!”沐晓撂下筷子进了卧房,挺尸般直直躺了下去,生无可恋的看着床框。 沐雨摇了摇头,自家妹妹这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将军,君世子求见。” 上官谦末皱了皱眉,对着来通报的小厮说道,“知道了,请他进来吧。” “是。”小厮领命退下。 “这君梓筝,我还没找他,他倒自己来了。”佑阡凌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行了,你俩去吧,我就不掺和你们小辈之间的事了。”上官谦末摆了摆手,“我去看看折子,需要我做什么派人来找我就行了。” “老头,朝中的事让上官卫看着就行了,你注意点儿自己的身子,折子怎么也看不完,没什么重要的。”佑阡凌起身。 “还年轻着呢,再干几年。”上官谦末率先离开了屋子,留下佑阡凌与上官卫。 “走吧阡凌。”上官卫拍了拍佑阡凌的肩。 “你好好跟你爹聊聊,让他学学平西王,没事就出去游山玩水的。” “他可闲不住,去年知道你去打仗了还跟我闹过一阵,说什么都要请旨跟你一同去,”上官卫想到上官谦末那个脾气也是哭笑不得,“后来我娘数落了他一顿,也就老实了。” “打了半辈子仗,最后也成了个惧内的主。”佑阡凌毫不留情的大笑出声。 “好了,咱们也快去见见君世子吧。”上官卫忍俊不禁。 “恩,走吧。”佑阡凌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二人来到待客的前厅,君梓筝已坐在了一旁喝茶。 “君世子。”上官卫对君梓筝颔首。 按品级,上官卫与君梓筝不相上下,但君梓筝是异姓王的孩子,也算是半个皇家人,身份要比上官卫高一些。 君梓筝起身,朝上官卫点了点头,转而向佑阡凌行礼,“微臣参见五皇子殿下。” “恩。”佑阡凌淡淡的回了一声。 一时无话...三人就这么站在屋中,气氛有些尴尬。 上官卫率先打破了尴尬,“不知君世子到来将军府所为何事?” “到没什么要紧事,只不过听说五皇子殿下和上官将军要接手平西王府的案子,来协助调查而已,也免得二位再往平西王府跑一趟了,毕竟五皇子刚凯旋归来,舟车劳顿的实在是太过于辛苦。”君梓筝从善如流的答道。 “本皇子舟车劳顿不得拜世子你所赐吗。”佑阡凌没好气的说到。 “微臣不知五皇子这是何意,请五皇子明示。”佑阡凌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气的佑阡凌握紧了手。 “君梓筝,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五皇子这是对微臣有什么误解吗?微臣不过是出生在一个没实权的王府里的一个普通人,感念皇恩浩汤给予我君家如此殊荣还来不及,能有什么目的?”君梓筝不答反问。 “呵,你要是真的感念皇恩就不会做出这种事了。”佑阡凌讥嘲的看着君梓筝。 “五皇子接下了平西王府的案子不就证明了皇子是相信我平西王府的吗? 第236章 钱庄是我的2 又何来这一问?”君梓筝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本皇子可没说相信你,只不过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佑阡凌毫不买账,他可不会傻到认为君梓筝这一番话是出自真心的。 “五皇子很想知道真相吗?”君梓筝有些心不在焉,似是毫不在意佑阡凌能不能救起平西王府。 “废话。”佑阡凌也是纳闷,这人天天装的这么温文尔雅的,不累么? “微臣也很期待那一天呢。”君梓筝轻笑。 “什么意思?”佑阡凌觉得君梓筝似乎是话里有话。 “没什么,”君梓筝向佑阡凌行礼,“五皇子殿下,微臣家中还有些琐事要处理,这件案子教给皇子殿下微臣十分放心。提前谢过殿下费心了。” “君梓筝,你就这么自信我会给你洗罪?”佑阡凌回到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本皇子一个不高兴,平西王府的罪名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五皇子殿下为人正直,一定会帮助平西王府的。”君梓筝淡定从容,“更何况,殿下与上官将军感情如此的深厚,就算是为了上官将军,平西王府也会相安无事的。” “君世子,你好手段,皇宫内都能安排上你的人。”上官卫愤然开口,他可清楚的知道,皇上发下来的旨意上只提了让佑阡凌重查平西王府一案,可没提自己为平西王府作保一事。在大殿上的事只有皇上,佑阡凌,自己还有一些服侍的人知道,这上官卫手可是太长了! “本世子不知上官将军为何如此说,我只不过是听说上官将军为了给平西王府求情只身一人去了金銮殿。想来将军应该是以什么理由拖延住了皇上。既然上官将军想保平西王府,那五皇子应该也会助将军一臂之力,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的赶回来帮助上官将军一起劝住了皇上。”君梓筝冠冕堂皇的一段话让一向好脾气的上官卫也怒了。 “君世子!明明是...” “好了,本皇子自然是要保住平西王府,不管是为了什么,世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佑阡凌冷冷开口。 “阡凌,他这是...”上官卫有些着急,这君梓筝竟敢如此戏弄他和佑阡凌! “卫哥,我本来就是要保平西王府的。”佑阡凌开口,上官卫也冷静了下来。 是啊...即使君梓筝再放肆,平西王府也还是要保下来的,自己这样除了让自己更不痛快,根本没什么意义。 “五皇子殿下如此说,微臣就再放心不过了。”君梓筝再行一礼,“微臣告退。” 在走过佑阡凌身边时,君梓筝小声说了五个字,差点气的佑阡凌吐血。 ———— “钱庄是我的。” “君梓筝这个混蛋!”君梓筝离开将军府后,佑阡凌在前厅中走来走去,一旁的上官卫看的发懵。 “怎么了阡凌?” 上官卫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是君梓筝走时佑阡凌才如此暴躁的,“君梓筝最后和你说什么了?” “钱庄就是他的。” 第237章 呵,男人 佑阡凌愤然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咱们这根本不是查案子,就是在给他擦屁股!” “什么?那这还怎么查?”上官卫也没想到君梓筝能做出这么大胆地事,还如此轻易就承认。 “还查个屁!人家自己都承认了。”佑阡凌烦躁的拿起方才小厮给他上的茶猛灌一口。 “既如此,只能找个人冒名顶替一下钱庄庄主给君梓筝洗罪了。”上官卫在佑阡凌身边坐了下来,把自己的那碗茶也递给了佑阡凌。 佑阡凌拿起来一饮而尽,稍稍平息了心中怒火, “殿下,将军。”月四从皇子府赶来。 “怎么了?”佑阡凌抬了抬手,示意月四站起身回话,“有两件事和殿下禀报,一件是方才晴公主来了府中,吵嚷着要见殿下的两位客人,被月一请出去了;另一件是方才沐小姐交给了属下一沓纸,属下和月一看过之后,月一让属下过来教给殿下。月一说...”月四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他说啥了?”佑阡凌饶有兴趣的看着月四递过来的纸,这女孩儿画的还挺不错。 “月一说殿下看过之后快些给他,这是沐姑娘点名给我们的武功秘籍。”月四快速说完这句话,不敢看佑阡凌。 “什么?!”佑阡凌炸毛,“他说是给他的就是给他的?什么时候敢跟老子抢东西了?!” “本来就是给我们的..”月四小声嘀咕到... “你说什么?”佑阡凌眯了眯眼。 “没什么。”月四一激灵站直了身子。 “在这儿等着,一会儿就还给你们。切,我才不稀罕这东西呢。”佑阡凌拉着上官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不忘拿着那沓纸。 “是。”月四松了口气,一跃上了房梁,和月三并排坐着等自家主子出来。 “月三,你说主子和将军去书房做什么了?”月四无聊的摇着剑穗。 “你这脑子除了看得明白武功秘籍心法你还看得懂什么?”月三鄙视的看着月四,连他都看出来主子对那个沐姑娘“不怀好意”了。 “看得懂秘籍就可以了啊。”月四认真的思考了月三的话。 “啧,”月三可怜的拍了拍月四肩,随即叹了口气,“哎!” ???月四问号脸,难道不是吗?? —————— 书房中,佑阡凌拉着上官卫正在跟那一沓子画作斗争... “阡凌...这武功招数是出自哪门哪派?为何我从未见过?”上官卫一边临摹一边问到。 “恩..暂且称是沐门吧。”佑阡凌想起那个掉到他身上的女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上官卫惊讶的看着这样的佑阡凌,以前可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 “看什么?赶紧画!”佑阡凌瞪了一眼上官卫,随即又低头苦战起来。 “奥。”上官卫摸了摸鼻子,怎么有种被嫌弃了的感觉? 画好了最后一张,佑阡凌满意的看了看他和上官卫紧赶慢赶临摹出来的一沓画,拿着走了出去。 “月四。” “殿下。”月四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第238章 夜阁1 ,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恩,还给你们。” “殿下..这不是方才沐姑娘给的那沓啊...”月四看了看手中的画,还有些未干的墨迹,“殿下怎么也做这种事...”月四又开始嘀咕起来。 “你,说,什,么?”佑阡凌一字一顿的盯着月四开口,一口银牙都要被他咬碎。 “没什么...属下告退!”月四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佑阡凌狠狠地瞪了一眼月四的背影,满足的摸了摸怀里那一沓沐晓画的跆拳道图解。 月三无语的看完这场闹剧,躺在了房梁上,他算是想明白为什么月二会突然被调回月卫营了... “阡凌,我方才瞧着这武功招数甚是新奇,不知能否把那几张图画借过来让我再临摹一份。”上官卫也看出些门道,看来这武功的主人对阡凌有些不一样的意义啊。 “好说好说,一会儿我一边练,你一边画。”佑阡凌大方开口,这才对嘛,小姑娘这么优秀,送的东西被人觊觎也是正常的,不错,不错。 “一会儿?”上官卫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去安排平西王府的事了?” “不还有半个月呢吗,不差这一会儿!”佑阡凌心情大好,“走,咱俩现在就去你院儿里研究研究这个。”佑阡凌拉着上官卫就跑。 上官卫抬头与月三默契的对了个眼神。 ——呵,男人。 佑阡凌与上官卫在将军府研究沐晓送来的胎拳道图解正不亦乐乎的时候,皇子府中沐雨沐晓兄妹二人也没闲着,正与月院中一众月卫“友好”的交流感情。 “沐姑娘真是好身手,不用内力就能和在下过这么多招,佩服!”月五向沐晓抱了抱拳。 “不用内力是因为我不会用啊,我也很羡慕你们可以天天飞来飞去的。”沐晓本就外向,和这些直肠子的人打起交道来是如鱼得水,沐雨则是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写着什么。 一开始,众人还稀奇于沐雨手上的碳素笔和a4纸,但注意力马上就被沐晓的武功吸引住了,他们这些习武之人,心中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自然对沐雨行为没有多想。 “月一,殿下让我把东西带回来了。“月四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一众人,“嗯,给我吧。“月一从房顶上跳下来,准备去接。 “月一,主子把沐姑娘画的拿走了,给我的是他和上官将军临摹的。”月四开始向月一告状,“你说主子想学就直说好啦,还做这种事。“ “殿下的心思可不是你我猜的到的,“月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沐晓,又转向月四,“月三没跟你说什么?” “月三也奇怪的紧,莫名就数落我一顿。”月四郁闷的一跃而上房顶,决定不理这群奇怪的人。 月一了然的挑了挑眉,轻笑了下,并未说什么。收起那些纸就向沐雨走去。 “沐公子。“月一打断了正在写东西的沐雨。 “嗯,有什么事情吗?“沐雨站起身来。 “看公子在这写了许久,有些好奇罢了。”月一笑了笑。 第239章 夜阁2 “阡凌兄帮助了我和妹妹,我也想为他做些什么。“沐雨刚好也想找人了解一下大顺的情况,“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有一件工具叫做手机,是可以帮助人们快速通讯的,初次来到大顺,也不知这里是否需要这样的物品。“沐雨心里当然清楚的知道拥有一个快速传递情报的组织的重要,这么问,主要还是想试探一下佑阡凌的暗中势力。 “如果沐公子能帮助我们主子做出这样东西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大顺交通并不算发达,通信自然也缓慢。”月一有些欣喜。 “我的家乡通讯十分便利,两人所距千里却能同面对面一样的聊天。“沐雨简单的向月一介绍了下现代手机的用处。 “真的吗?!这在大顺可是前所未闻!”月一有些激动。“如此,对于边境战乱就可以更好的控制,百姓也能少受些战乱之苦了。” 沐雨长呼口气,看来,自己这做法是对的,佑阡凌手下的兵也真是一个忠义爱国,也值得自己为此冒险一回了。 “我与妹妹毕竟不是大顺之人,这件东西我可以为阡凌兄提供,但不可以在大顺境内全面施行开来。我倒是无所谓,但我不想带着妹妹一起卷入别国政权之中。”沐雨适时提出自己的条件。 “好,月一理解。只不过这事月一无法替殿下拿主意,沐公子,您先在此休息,月一这就去找殿下。” “嗯,正巧我写了一些未来的打算,劳烦你一并拿过去吧,”沐雨将刚写好的对于建立情报站的计划交给了月一。 “好的。”月一收好,运了轻功离开皇子府。 沐雨看着正与月五月六打闹着的妹妹,心中微暖,傻妹妹,你想做的事,哥哥都会替你铺好路的...... ————将军府———— 佑阡凌与上官卫听了月一的禀报,纷纷称奇。 “阡凌,这位要帮你的公子与画的主人是同一地方来的吗?”上官卫接过佑阡凌刚翻看过的计划,从头看了起来。 “他们是兄妹,是两个有趣的人。”佑阡凌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桌面,“月一,沐公子可说过要什么作为报答?” “没,沐公子只说了因为沐小姐的缘故,这东西只给殿下秘密使用。沐公子似是不想让沐姑娘参与进来。”月一恭敬回道。 “我知道了,”佑阡凌脸上有了笑意,“去跟沐公子说,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男人之间的事,小丫头确实不适合参与进来。另外,月院里闲着的那帮人都调给沐公子用,钱从账房支,需要多少就支多少。“佑阡凌大手一挥,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富二代。 “是。”月一领命就要离开,佑阡凌叫住了他。 “别走呢,沐兄既是做此,那也不必只为我一人,不如立一处阁楼,专门做买卖情报的生意,皇子府派人保护,挣的钱咱们五五分,让小丫头未来出嫁也有一份体面的嫁妆。”佑阡凌想着沐晓又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就叫夜阁吧。” 第240章 谢谢老板1 “夜阁.....”沐雨坐在院中望着天,不知在想什么。此时天已大黑,折腾了一天的沐雨此时却毫无困意,这个世界的晚上没有霓虹灯在照亮,也没有喧闹的车鸣声。周围一片黑暗,静的可怕,月亮微弱的光照在沐雨身上,更添几分落寞。 在这个世界,他如何才能护着妹妹一世无忧? 只要有权力就可以的吧...... 他必须强大起来,如果足够强大就不再会有这些顾虑了。异世来的又怎样?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没人敢对妹妹说一个不字。 “夜阁。“沐雨坚定的说出这两个字,起身回屋,点起了烛火,抬笔在纸上写下夜阁的筹备… 佑阡凌与上官卫此时也还未睡,二人坐在上官卫寝室的屋顶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什么。 “阡凌,君梓筝也不像是意图皇位,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上官卫想不通,君家虽说在朝中没有实权,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异姓王爷,这么做,不是没事找事么? “有时候,损人未必要利己。”佑阡凌似是想通了什么,“君梓筝,真是好样的。” 第二日清晨。 沐晓起了个大早去月院找月一,却没成想扑了个空。 “月三,月一去哪儿了?”沐晓来到正在扎马步的月三身前,正好与他平视。 “跟殿下查案子去了,沐姑娘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月三武功底子不错,说话时气息平稳。 沐晓心中好一阵佩服。 “你有钱吗?”沐晓开门见山问道,“我想借一笔钱。” “昨日殿下说了,建立夜阁的费用由皇子府的账上支,沐姑娘不必担忧这个问题。”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私人想借点钱,不让哥哥知道的。”沐晓见月三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我想置办些东西,背着我哥偷偷的。” “账房一进门左手边的架子上有碎银子和小额银票,不用登记,姑娘可以直接取用,沐公子不会知晓的。” 月三以为沐晓要去买些女孩子家的玩意儿,也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妥,皇子府本就没有女性,更别提女生用的东西和玩意儿了,沐晓身上的这身衣赏还是临时从成衣店买的,根本来不及准备。 “我可能需要的钱有些多...”沐晓试探性的小声与月三说到,随即又连忙补了一句,“我会尽快还上的,我可以付利息!” “姑娘需要多少?月三可以先替姑娘把账付了。”月三依旧没太在意,女孩子除了买些衣服首饰和胭脂水粉,他实在想不出什么了,而这些,他还付的起。再说了,殿下要是知道自己这么有眼力见,不定一高兴就替沐晓几倍的还他了。 “我大概是要买个酒楼,再加上装修...”沐晓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正在做发财美梦的月三,“我还要雇些人...大概需要这么多。” “什么?”月三站不稳,险些后仰倒地,沐晓连忙扶了一把。 “没有也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工资高低不齐, 第241章 谢谢老板2 除了月一这个头头可能挣的多点,你们应该都不怎么有钱。” 月三虽不知“工资”为何意,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姑娘有所不知,月一的月银与我们是一样多的,姑娘找月一借银子可能也要失望了。” “啊...”沐晓有些泄气,”这样啊...” “姑娘为何不找殿下借呢?殿下有私产,每月盈利不少,而且殿下作风也好,从不出去花天酒地,手中自然攒下一笔不少的银子。”月三开始疯狂助攻自家主子。 “你没听他昨天说的那话吗?明显是和我哥已经狼狈为奸了!我找他和直接把我想干什么告诉我哥有什么区别?”沐晓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不郁闷。 “那沐姑娘要这么多钱到底是要做什么呢?”月三也停下了扎马步,和沐晓一起坐在了地上。 “想开一间酒楼做些特殊的生意。”沐晓朝月三神秘一笑。 “其实姑娘是可以找殿下试试的,殿....”月三正想说什么就被沐晓打断,“算了吧,我可冒不得这险,回头被我哥知道了他得打死我,”沐晓想到自家哥哥臭着脸的样子,猛得打了个哆嗦,“月三,你能陪我出去一趟吗?”沐晓忽然抬头,正迎上月三的目光。 “可以啊,不过始娘得戴个斗签,这个发型和大顺的实在相差太远。”月三好心提醒到。 沐晓本就是偏短的头发,梳不起来古代的发型,只好编两个麻花辫追求简单方便。 “嗯嗯,那我和哥哥说一声,你帮我找个斗笠,一会儿我过来找你。”沐晓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好。”月三应声,往账房方向走去。 嗯.....看来和女人出门逛街要多带钱这一觉悟自古以来便已存在…... 沐晓蹦蹦跳跳的准备回院子,还不忘对月三背影喊了句:“谢谢啦!” 不一会儿,向“上级领导“请示过的沐晓高高兴兴回到了月院,月三早已在院中等候。 “走吧!”沐晓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把斗笠扯过来带上,抓起月三的手就往外走。 “咳...那个,沐姑娘......”月三身子一僵。 “咋了?”沐晓不明所意的回头。 “这...于礼不合...”月三指了指沐晓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沐晓连忙松开手,“我忘了这里不可以这样了。” “无事。”月三也收回手,心里庆幸主子没在,不然他就得去陪月二了... 二人来到街上,月三本都做好了拎着大包小包的准备了,却发现沐晓经过几家店铺却丝毫没有要进去买东西的意思。 “月三,离皇子府最近的钱庄是哪个?”沐晓暗暗记下皇子府到集市的路,开始打听自己的目标地点。 “无名钱庄。”月三不假思索的答道。 “无名?”沐晓一时没反应过来,“管它有没有名的,你带我去那儿吧。” “好。”月三总觉得自己遗露了什么重要的没说,还在思考中,二人已到了无名钱庄。 第242章 谢谢老板3 看着大门,月三突然反应过来,“沐姑娘,咱们换一家吧。” 沐晓没听进去月三的话啧啧说道:“还真叫无名。“抬脚往里走去,“就它了!” 月三抿了抿嘴,这是君世子的钱庄啊....... 二人刚一进庄,正厅旁小阁楼二层的君梓筝就注意到了二人。 “月卫?”君梓筝挑眉看了看月三,抬步向楼下走去。 “你好,我想借钱!”沐晓走入正厅,这钱庄看起来规模颇大,人员流动也不少。 “长债三分利,短债一分半。”沐晓面前坐着打算盘的老者头也没抬。 “嗯...半年算是长债还是短债?”沐晓认真思索了下。 “短债。“老者没一点抬头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打着算盘看账。 “好,我要借十万!”沐晓认真的说到。 跟在身后的月三皱了皱眉,看来沐姑娘是认真的。 闻言,老者抬起了头看了沐晓一眼,又将头低下去,“拿什么作抵?” “我没有什么可以作抵的,但等我把生意做起来,钱庄东家可以去找我让我做一件事。”沐晓一脸真诚。 老者一脸不屑,“姑娘请回吧。” “我认真的!”沐晓坚持。 “姑娘....”老者刚要说什么,被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 “借给她。” 在沐晓身后的月三看到来人后低下了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而来人却像没看到月三一样,淡定的站在原地。 “这....”老者抬头看向跟在说话那人的身后站着的“东家”。 “借。”毫不犹豫的一声。 开玩笑,挂牌东家哪儿能违了真正东家的话? “好。”老者应下,转身前去取钱。 沐晓马上向二人道谢谢,“谢谢老板!!!” 成功活成了表情包... “我叫沐晓,这个给你,我答应你的一件事!”沐晓把一支碳素笔交给了为首一身白衣的男子。 “在下君梓筝。“白衣男子微微弯了弯身子。 “谢谢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拿着这个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沐晓看老者已做好了债券,欢快的按了手印签了名字,拿着钱带着月三离开了。 直到沐晓出了钱庄,君梓筝才收回目光。看着手中大顺从未有过的碳素笔,轻轻笑了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沐晓带着一脸懊恼的月三离开无名钱庄没多久,佑阡凌与上官卫就站在了钱庄内的阁楼中。 “五皇子殿下。”君梓筝的礼数规范到足可以当教科书。 “嗯,世子有礼。”佑阡凌目不斜视的从君梓筝面前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靠窗的桌旁。 “世子。”上官卫粗乱行了个礼,站到了佑阡凌的身后。 君梓筝也不恼,踱步到桌子另一边坐了下来,“元叔,劳烦上一壶茶。” 被称元叔的人正是这无名钱庄的挂牌掌柜,听到君梓筝吩咐,恭敬的退下。 “私营钱庄就算了,还敢开在城西,君梓筝,你是有几个脑袋?”佑阡凌直视君梓筝,毫不掩饰心中的愤怒。 这大顺京城的布局总的可以概括为:东富西贵,南工北戏。 第243章 蛔虫1 即城东区住的大抵是富商一类有钱人,西城区大部分土地被国家收用。建了许多大小不一的院落,专门供皇上心情好时行赏用的。还有一些没被国家收用的零零块块的地方就被权贵们争相购买下来,毕竟谁都想跟宠臣住近一点不是? 南工北戏还有另一个较市井的叫法,即“南穷北贱”,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人人平等这一说法,工人们聚集在南边儿等着被包工头选上带走干活,戏子乞丐们混居在城北等待着自己悲惨的命运。 还有一些手艺人,他们似乎没有那么穷,却宁愿在城南城北找个地方终日安静的,一言不发的与手上的玩意儿耗着,也不愿进城东城西淌一淌金钱权利的浑水给余生“找点事情做”。 君梓筝公然将钱庄建在城西,本就冒了极大的风险,这里是当朝京城官员的聚集地,最重要的是,无名钱庄与五个皇子府之间的距离都不算远!这就像一个纽扣,无声的将皇子府连到了一起。 真是个疯子....佑阡凌心里骂到。 “我没疯。”君梓筝含笑的声音传来,佑阡凌险些咬到舌头,这斯属蛔虫的? “只是有些哪怕穷尽一生也要做到的事情罢了。”君梓筝望着窗外,从这扇窗望出去,竟能隐隐看到皇宫的一角。 “呵,身居世子之位却不顾旨意私营钱庄,君梓筝,你这等轻视皇权意图不轨的人凭什么觉得我堂堂大顺五皇子会不顾佑家皇威,帮你做这种偷梁换柱,大逆不道的事?”佑阡凌问出了他一直以来的好奇和疑惑。 “不然的话,天狼星还有个妹妹这事该怎么处理呢?”君梓筝的话让做佑阡凌一怔。 “你什么意思!”佑阡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五皇子,在皇宫里不安排个眼线,以后挣那把椅子的时候会吃亏啊。”君梓筝“好心”开口提醒到。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把话给我说请楚!什么天狼星!”佑阡凌脑袋发昏。 “臣不过是异姓王爷家中的晚辈,钦天监的事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呢,不过偶然听到了几位大人的谈话而已。”君梓筝把玩着折扇,对周围的事似乎毫不关心。 “很好,”佑阡凌猛的站了起来,双手支着桌子,身体前倾,“听着,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我保你君家无事!” “臣先谢过五皇子了。”君梓筝从大袖衫的暗袋里取出一张纸条,恭敬的双手呈上。 佑阡凌只看了一眼便要失去理智,“怎么会这样... 纸上赫然是钦天监在金銮殿就天狼星的争执过程及皇上喝退下人后的一举一动。 沐雨是天狼星!这句话像魔咒一样扎根在佑阡凌脑中。 不对...!纸上没提过沐晓半个字! “你怎么知道他有一个妹妹的?”佑阡凌眯起了双眼,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凌厉与危险,“把眼线安到我府上了?君梓筝,你找死!” “沐小姐刚来过这里。” 第244章 蛔虫2 君梓筝随手拿出那根碳素笔,又放回袖中,“五殿下真是多心了,我一个没实权的世子,往皇子府安插眼线做什么?” “她来这儿干什么?“佑阡凌绷紧了身子。 “借钱。”君梓筝回看着佑千凌。 “借钱?她管你借了多少?”佑阡凌脸色复杂。 “十万。”君梓筝好笑的看着佑阡凌,“殿下府中连十万银都拿不出了?臣倒是可以接济殿下些。” “呵呵,谢谢世子好意了,“佑阡凌脸色阴沉不定,“月一,按这儿的债利替丫头把钱还了,现在你就回府取钱!” “是。”候在门外的月一领命离开。 “等等,问问今天谁跟着她出来的,让他去将军府等我。” “...是。”月一为那位兄弟默哀一秒钟。 “阡凌,这天狼星…”一直没说话的上官卫开口。 “钦天监看错了!”佑阡凌不由分说,“世子觉得呢?” “臣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君梓筝轻笑的微微垂下了眼睛。 他的本意本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不过刚才的那个小姑娘.... 似乎他帮衬一把也不是什么难事。 “很好,“佑阡凌呼了口气,略微放下了心,“这钱庄是那个‘元叔’的,他的身份是早年间在劫匪手上被平西王爷救下的一个行路商人,被救后留在了京城经营了一家钱庄,平西王府与他的关系一直不错,走动的比较多,才让别人误以为钱庄是平西王府的。” 佑阡凌往门口走去,“我会安排好的,世子也记住今日给我的话。” “臣明白,恭送殿下。”君梓筝起身向佑阡凌的背影行礼。 上官卫走时对君梓筝点了点头以示告辞。 出了钱庄,上官卫跟上匆匆而行的佑阡凌。 “阡凌,去安排么?” “让月一去就行了,你跟我去趟太子府。“佑阡凌语气微沉。 “太子府?” “恩,太子已经知道天狼星在我府上。”佑阡凌将方才的纸条给了上官卫。 “这..”上官卫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这个曲江是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他说的确实没错,太子知道天狼星在我府上,昨日书晴也到过我的府上,想来就是太子指使的。” “是那位要经营夜阁的公子?”上官卫把整件事成功串联到了一起。 “恩。”佑阡凌心里发慌。 天狼...到底该怎么办... “诶呦,五爷,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这太子殿下是真不在府上,您有什么事您跟小的说,小的保证给您传达到!“ 太子府前,奴颜婢膝的管家正拦着佑阡凌,不让他进进去。 “本皇子只是来找皇兄叙叙旧,怎的就是为难你了?“佑阡凌不怒自威。 “殿下,您这叙旧归叙旧,现在太子爷也不在府上,您这如何叙旧啊?依奴才之见...” “呵,”佑阡凌打断了管家,“那你跟本皇子说说,太子殿下有何要紧事,竟连午饭都不回府用了?” “这...太子殿下公务缠身,每天都有应酬的嘛,常事...” 第245章 醉仙楼 “常事?那前几日上奏折说要以身作则奉行节俭之道,严惩私相授受的人难不成是正在回京途中的本皇子了?”佑阡凌不想与其多废话,怎奈这奴才待候太子多年,是个人精,实在难缠。 “这...”管家满头的汗,他怎会知道朝庭上的事?现在佑阡凌把话堵死了,一边是欺君一边是欺皇子....这叫什么事儿啊! “兴许是太子殿下为国事忧劳,顾不上用…” “哦,太子为国事忧劳,一月要去醉仙楼数次才得以缓解这忧劳,倒是辛苦的很呐!”佑阡凌没再打算客气,一席话说的那管家后背直冒冷汗。 “五殿下,瞧您这话说的,这…” “行了,别跟我这儿废话了,去跟你主子说,他那点破事我清楚的很,醉仙楼就是爷的人开的,当皇兄的不仁就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不义!” “哎,五皇子殿下!.....”管家看着佑阡凌愤然离去的背影暗暗叫苦,连忙进府找自家主子禀报。 “阡凌,醉仙楼的事怎可说出来?“上官卫紧几步追上佑阡凌。 “不这样的话沐雨就算是真的完了,”佑阡凌一把拉住上官卫,“走,去醉仙楼安排一下。” “阡凌,为了几面之缘的人坏了你这么多年的部署,这根本不值得!” 上官卫企图让佑阡凌清醒过来。 “没什么值不值的,我从来没想过要争那皇位,只要是皇兄以后肯做个好皇帝,那我远走边界给他守这大顺几十载安定又如何?“佑阡凌笑了笑。 上官卫沉默了,此时他感受到了这个表面上玩世不恭的皇子内心的无奈。 “走吧,救人要紧。”上官卫主动向前大步去去,佑阡凌也松了口气,醉仙楼原是他与上官卫一同建立出来的,今日没同他商量就说了出来本是不对,现在看来,上官卫果然懂他。 ——太子府—— “混账!反了他佑阡凌了!”太子佑阡理听了管家的汇报,发了好一通火。 “太子殿下息怒,这醉仙楼的事...怕…” “本宫还怕了他不成?!一旦佑阡凌私藏天狼的罪名坐实,有的是麻烦找他呢!醉仙楼这种小事父皇不会过于计较的,”佑阡理虽如此说,但心里还是没底,“你快去,把四弟给本宫叫来!” “是,奴才领命。”管家见终于有机会溜了,忙不迭的点头,小跑着逃出了太子府。 天狼星本星此时正在皇子府中与妹妹拌嘴,没有一丝危机来临的预感。 “哥,你说你马上就要做阁主了,怎么点儿黑帮老大该有的样子都没有啊?” “为什么要有黑帮老大的样子?” “你干的可是买卖情报的生意,在咱们哪儿,不就是叫黑道么?” “只是提快传递速度,交易的不是情报,只是时间。” “喂,你跟我这儿还装傻?佑阡凌的意思你不明白?我可不信你俩只是明面上的干净的交易。” “至少我不做谋财害命的事。” “是,我知道你俩有这救济天下惩奸除恶的大善心, 第246章 几年后 但探子就是探子,你得有点内劲儿!” “什么劲儿?” “嗯...比如不苟言笑啦....这点你到是做的很好,比如喜怒无常啦,还有小说里常说的什么嘴角挂着嗜血的微笑....” “反社会人群?” “什么社会啊,这儿的法律漏洞这么多,你只要是足够nb,除非你把皇族谁谁弄死,要不根本不用偿命的好吗?哪儿来的社不社会的。” “嗯。”沐雨对这一点十分赞同,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建立夜阁的原因。 “所以气势上你得先起来啊!” “怎么起来?” “你看啊,你做的这个工作这么厉害,作为头目,你肯定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啊,你得有个假身份吧?“沐晓终于说通了哥哥,有点小得意。 “夜阁,那我叫夜吧。” “这就对了嘛!”沐晓窃喜,也不知道哥哥知道她要开一家酒馆后会是什么反应。 夜阁...那我就叫妖楼! 夜....那我就是妖! 有了佑仟凌的帮助夜阁自然很顺利,沐晓那边也置办妥当。 只是,一场变故,让本该美好的一切化为泡影...... 几年后......(其中故事会以倒叙的方式穿插讲来。) ......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君梓筝看着床上趴着看书的沐晓无奈的说到,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宠溺,转身去柜子中拿了一条干毛巾,坐在她的身边仔细的擦拭着。 沐晓上下摆动着双腿,“因为知道你会来呀。”继而又津津有味的看起了书。 沐梓筝心头一暖,擦拭的动作愈发的温柔,“以后不要再亲自演出了,你带出来的人都很不错。可以独自完成任务。” “不行,许多新的形式风格都要我亲自示范,况且只有我上台了,那些大鱼才会上钩。” 君梓筝如何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到那么多不怀好意的眼神以及周围暗藏的危险,便忍不住想把眼前的女人藏起来。 只是,她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忍心阻碍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护她周全。 “主子,凌王爷的人来了,说有事求见,请主子务必见一面。”门外守着的珠铭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沐晓身形一顿,随即恢复正常,“问问他,什么事?” 君梓筝看到如此情况,起身说道,“十七,我去沐浴,你处理完事情就在榻上等我,今晚我陪你在这里。” “好。”沐晓仰头亲了一下君梓筝的下巴,带着手机去了外室。 “主子,月一说凌王爷中毒,生命垂危,请主子救命。”珠铭似是不屑的冷哼一声。 “珠铭,把这个送到凌王府,你亲自去,然后顺便将月一叫进来。” “主子,您为何要救他!”珠铭的声音中满满的不解与气愤。 “去吧,我还不想他死。”沐晓淡淡的回了句。 “是。”珠铭自是有万般不情愿,也知道不能再违背主子的命令了。 出门将月一让了进来,闪身向凌王府赶去。 “沐姑娘,请救救王爷!”月一刚一进门就给红纱后的女人跪下, 第247章 一个好皇帝 语气里是满满的哀求。 “不救。”沐晓的声音冰冷,隔着红纱的月一都感觉到了那份疏离。 “沐姑娘,主子他是有苦衷的!主子心里是有沐姑娘的,他中了二皇子从西域带来的毒, 只有沐姑娘能救主子了!”“停,”月一被打断,绝望的抬起头,“沐姑娘…” “我叫夜妖?”沐晓冷漠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虽隔着红纱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男子的绝望。 “是,夜妖姑娘,不知夜妖姑娘如何才肯救爷?”月一故作镇静的语气里带了丝颤抖。 “夜阁有夜阁的规矩,妖楼有妖楼的规矩,就不知客官想按什么规矩来了。”沐晓慢慢的坐在地上,与月一平视。 “请夜妖姑娘明示。”月一发觉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禁惊喜。 “夜阁的规矩,杀一人救一人。妖楼的规矩,成为明日的妖主,月公子您选。” “杀谁?”月一知道时间的重要,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一个。 “皇帝。”沐晓戏谑的声音响起。 “你……”月一震惊的抬起了头,“他可是王爷的父亲!”“我知道我知道,你那么大声做什么?皇帝让佑阡凌杀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个激动?” 沐晓支起一条腿,把手搭在上面,十足的慵懒霸道。 “月一明日来妖楼竞选妖主,月一告退。”月一自知于沐晓有所亏欠,也不再纠缠,起身告辞。 沐晓看着月一离开,心中憋闷烦躁。回了里间,君梓筝还未回来,只得坐在桌边,自饮起来。君梓筝沐浴完毕后回到寝室,看到独自喝酒的沐晓。皱了皱眉,抬步走到了她的身旁,将酒杯拦下,“该休息了。”君梓筝揉了揉沐晓的头,温柔的说到。 “我救他了。”“嗯。”“你不觉得我可笑吗?”沐晓抬头看着男人。“他会是一个好皇帝。”看似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却逗笑了沐晓,“知我者,哥哥也!”沐晓一扫难过,抱住了君梓筝。 “十七心怀天下。”君梓筝公主抱起了沐晓,走向了床边。 本想将其放下,没想到怀中女人突想发力,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与他对视。 君梓筝害怕她摔着,紧紧托着沐晓的腿。 “木马!”沐晓亲在君梓筝脸上,君梓筝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那笑温润,带着幸福。 天地为之失色,“哥哥,你怎么就这般好看?”沐晓揪了揪君梓筝的耳朵。 “呵呵,”君梓筝浅浅的笑了两声,把怀中女子放在榻上,自己也躺了上去,侧身,支起头,看着女子的大眼睛。 温柔说道,“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快些休息吧。” “嗯嗯”,沐晓乖巧的回答,扭了扭身体,调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君梓筝看着女子心中微暖,满足的闭上了眼。 这边的安静与此刻凌王府的喧闹成了对比, 珠铭顺利的进入了凌王府,到寝房门口的时候被月二和月三拦了下来。 “解毒丹给你们送来了。” 第248章 嘴硬心软的女人 珠铭看到这两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谢珠铭姑娘!”月二激动的看着面前这不起眼的小盒子,这可是王爷的命!“月三,快去给王爷服下!”“是!”月三领命,不做迟疑 “珠铭姑娘,我大哥怎么没回来?”虽十分激动,但月二的理智还在, “死了,”珠路有心给他们添堵。“死了?”月二似是不相信,喃喃的说到,悲痛袭来。一时失声,“夜阁的规矩,一命换一命。”珠铭冷眼看着月二,心中痛快,随即转身离去。月二努力让自己稳住身形,他知道,月一死了自己就成了月卫中的老大,绝不能垮! “谁?!”月二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就感到有人进入院中,强打起精神,准备应付。 只见来人一身黑色劲装,不是月一还能有谁? “老大!你没死!”月二激动的迎上去毫不掩示惊喜。 “滚,你他娘的才死了。”月一不明,心中又对明日的妖楼之行烦闷,自是没好气。 “珠铭说你死了。”月二察觉事情不对。 “珠铭姑娘来了?”月一疑惑的声音响起。 “刚走没多久。”月二如实答到。 “她来做什么?”月一面露疑惑,听到屋中传来“咳咳”的声音,惊喜道,“主子醒了?” “老大,主子是吃了珠铭姑娘送来的解毒丹才醒的,珠铭姑娘说是老大你一命换一命换来的解毒丹.。月二也十分惊喜屋中主子的情况。 “你们在说什么?”还不等月一思考,屋中传来了佑阡凌的声音,顾不得其它,月一闪身进屋,将事情始末讲与佑阡凌,而后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撩袍跪下,“是属下误会了沐姑娘,这就去赔罪。” “慢着。”佑阡凌微微勾起了唇,“嘴硬心软的女人。” 一遍又一遍的摸着手中的盒子,仿佛世间珍宝,“你先去休息吧,该去找她赔罪的是我才对。”佑阡凌眯起眼。 “月一明日随主子一道去?”“嗯。” 月一等人退下,屋中只剩佑阡凌一人看着手中的盒子不知再想什么。 第二日,妖楼依旧客满为患,人们心怀鬼胎思量着今日的三位妖主将如何产生.,沐晓缓缓走上台顿时安静下来,紧张的看着她。沐晓满意的看着众人,微微颔首,示意烟铭可以开始了。 “千万两一张名签,上不封顶,可用商铺地契抵押,打散抽取三张,同名作废。” “嘶……”底下一片吸气声,虽进入妖楼者非富即贵,可这玩法无疑是一场豪赌。 “凌王府现银五千万两,商铺五间抵现银六千万两,换取名签十一张,入箱!” 清脆的声音打破沉寞,不一会儿,大家便纷纷跟签。大家虽心疼钱,但实话来说,能用钱解决问题无疑最快最便携。 众人苦笑,总是比之前的一些玩法人性一些了,至少没有什么精神迫害,于是纷纷添签。 “上官将军府商铺七间抵现银七千万两,换取名签七张,入箱!” 第249章 抽签 “羽公子现银五千万两,地契………二十张,抵现银,呃…….换取名签十张,入箱!” 刷!众人惊,寻找声音来源,是三楼包厢传来的。大家低声开始议论这位羽公子。 “这…” “三十张啊,这人是什么来头!” “这箱中三之一都是他的名签了吧?” “哎,今日这机会,又轮不到我了!” 沐晓眯起眼看向声音的方向开口:“本姑娘今儿高兴,抽五人!” “哗!”众人被浇灭的情绪又高涨了起来,继续叫价。 “倒是聪明。”包厢内一身红身似火的男人笑着开口,“挣钱就这么爽?” 沐晓此时也思量着,“拦着老娘捡钱,今日非得见见你是什么妖魔鬼怪!” 殊不知,已掉入了某狐狸的陷阱中。 “主子,用不用属下去箱子上做做动作,这名签越来越多了。” “不用,一定会抽到我。”红衣男子品了品手中的茶,满意道。 “请主子明示。”暗卫不解。 “我一下买了三十张,让其他人一时不敢赌这场。毕竟一千万一张呢,没有一点儿机会可没人愿意轻易尝试。我差点断了小猫的财路,她肯定是要来挠我一下的。” 红衣男子懒懒的倚在椅背上等待结果。 “主子英明。”暗卫放了心,隐回暗处。 这边得意了,佑阡凌那边可失了意。 佑阡凌眯起眼,“本想和平竞争,没想到还有人敢来这一手,这女人是不是蠢?这种坑都往下跳!” 屋内的温度呈断崖式降低,月卫们齐身哆嗦了一下。 “月一,你去查查那个羽公子。月二,你去箱子那边安排一下。” “是!”月一领命离开。 “主子是要我把羽公子的名签都处理掉吗?”月二弱弱开口。 “你怎么和那个女人一样蠢,今日无论有没有抽到他的名签,他都能见着她!” “那主子的意思是……?” “加老子的签!”佑阡凌开始怀疑当初选暗卫那时自己的眼光。 “主子看加多少合适?”月二被佑阡凌那怀疑的眼神看的发毛。 “别人总和的三倍。”佑阡凌邪笑,“记的铺上边。” “是!”月二领命。退了出去,生怕慢了一步。 “主子。凌王爷那边在往箱子中加签,他……” “不用理他,让他加,反正是要见他的。”沐晓打断了净铭的话,毫不在意这事。“可…” “主子,君公子说让你照顾下上官将军。”珠铭声音响起打断了净铭要说的话。 “知道了,你去和哥哥说,他会被抽中的。净铭。去找上官将军,把铺子还他,叫他放心。” “是。”净铭张口还想说些什么,终是没说出口。 “上官将军可在里面?”净铭来到上官卫的包厢门前,出声询问。 “在的,不知找在下所谓何事?”原本在屋内急的来回踱步的上官卫打开门,看着面前一身绿衣的女子开口询问。 “我是夜妖主子身边的人,主子让我给将军带个话,请将军放心,并且让我将此物赠还予将军。” 第250章 宇文红1 站着的人恭敬的问道。 净铭干净利落的转达了沐晓的话,就准备告辞。 “姑娘留步,这…这是何意?”上官卫打开熟悉的木匣,看着那几张商铺契,这可不就就是之前用来换名签的盒子! “上官将军放心,您的名签一定会被抽到。净铭多嘴一句,夜妖主子怕麻烦,将军家中若有隐疾之人,不妨快些叫人接来,这耽误的时间是您的,是您亲人的,更是我主子与君世子的,净铭多 嘴,将军莫要怪罪。” 净铭欠欠身,退出了房间。 巨大的惊喜环绕着上官卫,“快,快将爹爹与妹妹接来!”上官卫听出了门道,当年君家被冤入狱,上官家曾出言求情,为君家做了担保。 今日之事,到是当日留下的福报。 净铭回了沐晓,又忙着安排雅间会客事宜,把凌王加签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加签的声音渐渐小起来,沐晓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说道:“抽签吧!” 大家都停下了手中动作,放下筷子和酒杯,紧张的等待着。 当然,也有例外。 上官卫还在巨大的惊喜中,一连喝了几杯酒。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看着一旁服侍的雪侍都愣了一瞬,还好从小接受训练,不然都要被这样阳光的笑容迷了心智。 自称是羽公子的红衣男子闭目养神。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但一旁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胸有成竹势在必得。 佑阡凌这边更是洋洋自得,听了月二回报。称完成顺利,未曾被发现。 笑骂了句:“狗屁没被发现,六百张纸加进去傻子都能发现!这是我的小妖妖也迫不及待的见我了!” 月二无语,索性一闪隐去身形。 大厅这边还在继续,沐晓让两名暗卫当着众人的面将箱子抬起,转动小半个时辰才喊停。 沐晓走到了箱子旁,伸手进去摸了五张出来。 笑容一下子僵在嘴角,“woc?怎么全是佑阡凌?”心中暗骂一声随即恢复正常。 “今日的五位妖主分别是,羽公子。上官将军,沈渔大人,太子殿下,以及…”沐晓将手中的名签放回箱中。装作有重复签的样子,又拿了一张出来。嘴角抽了抽,“凌王爷……” 台下一片叹息声响起,沐晓心中也郁闷非常。 这就是人们说的那什么…“猿粪?”幸亏今天听了一耳朵,要不还凑不出五个人来,抚了抚额,转身上了楼,进了屋门。 净铭急急迎了上来, “主子。属下刚刚…有件事,忘了禀告主子。” “嗯?”沐晓不在意的伸了个懒腰,“啥事啊?” “凌王爷他…他…加了三倍的名签进去…我…” “woc!怪不得,这么明日张胆的作弊你们就不管?” “属下本来是和主子说了的,主子让我不要理会…” 净铭开口为自己辩解到。 “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沐晓郁闷的将手机拿出来,吩咐到: “你去把节目单拿给羽公子,问问他要请什么人。写个名单晚上你带人去请。” 第251章 宇文红2 “是!”净铭如获大赦。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珠铭,去请太子吧。”沐晓在红纱后坐好,颇为不在意的说。 “是。”珠铭领命,向太子所在的包厢走去。 却说这边净铭到了羽公子的包厢,向屋中的人说道,“羽公子为今日大妖主,可选十至二十个节目并且邀请好友,晚些时候一同观赏。”把手中节目单递给了门前守着的人。接着道,“羽公子,柜子右手边第二层中有上好的宣纸,在下就在门口等着,羽公子想好名单写下来与节目单一同交给在下就好。在下会带人去请客人。” “好。”只一声便没回应,屋中的红衣男子看着节目勾起了唇,像狐狸似的笑起来,抬笔写下个名字……… 这边太子进入外间,看着红纱后的女子,不紧不慢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沐晓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 “姑苏国来献寿礼给父皇,来的是小皇子宇文红,可本太子听说,宇文红并未跟随队伍—齐行进,而是已经偷偷溜进了我大顺,本太于要你,帮忙查查他是以什么身份潜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太子佑阡理抬眼直视着红纱之后的女子。 “夜妖知道了,定当竭尽全力。”沐晓淡淡的回应着。 “你当然应当尽全力,我是今日妖主。”太子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带了一丝命令的语气。 “夜妖领命,”沐晓故意做低姿态,果然使得太子更加高高再上了起来。 “等着姑娘的好消息。”太子起身离开,说不出的神气。 “主子。”珠铭见太子离去,进了屋内。 “嗯。去请沈大人吧。” “是。” “夜妖姑娘?”一个怪异的声音响起,使得在红纱后的沐晓皱了皱眉。 “沈大人。”沐晓淡淡一声,却不知怎的,对面的人突然激动起来。 “夜妖姑娘,在下沈渔,姑娘别见外,叫我一声,沈大哥就好,姑娘我上个月来这里看过你的,你…” “沈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沐晓简直要被惊呆了,这算什么?明星见面会? “哦!哦,是在下唐突了,在下也是太激动了。夜妖姑娘,沈某此次前来是想求个前途!”沈渔因激动而形成的阴阳怪气的声音听得沐晓难受,但还是抓住了关键。 “沈大人求前途不去找皇上,来夜妖这里做什么?” “我知道,夜妖姑娘是仙女,夜妖姑娘的话就是天意,只要姑娘指个路,想让沈某去辅佐谁,沈某立即就去投奔!或是姑娘自己想要这天下,那沈某以后就跟着姑娘,或者姑娘愿意收沈某做个男妾,我………” “停!”沐晓已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我说这个沈大人,夜妖不过是一个生意人,士农工商。这生意人可是末位,和您口中的仙家实在搭不上边,不过到有人说过我是妖女,我………” “一派胡言!”沈渔也不知被触到了哪根神经,大叫起来。 第252章 宇文红3 “夜妖姑娘你为何如此妄自菲薄?姑娘你放心,今后有我沈渔一日,姑娘便绝不会是孤身一人!” “你哪只眼看老子孤身一人了………”沐晓在心中吐槽,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便胡乱说了一句,“我觉得佑阡凌不错,你要是真有本事再往上爬三级再来找我吧,我安排你两认识认识。” 沐晓不过随口一说,这沈渔本是正四品官员,往上爬三级就是从一品。 说白了就是左相右相么,便也没放心上。 却不知,自己今日面前的这个沈渔,成了未来推倒太子的一个重要人物,而他也如约做了一品右相,辅佐新皇,一代忠臣!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的沐晓只是庆幸着终于送走了这么个奇葩。 “去叫上官将军吧。”沐晓喝了口水,起身运动了几下。珠铭领命退下。 “主子,羽公子的请客名单写好了。”净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写好了就去请,这种小事以后不用知会我。”沐晓随意的回道。 “主子,这名单上只有一个名字…是…是您的名字。”净铭犹豫着把话说完,等着吩咐。 半响,传来了沐晓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去准备节目吧。” “是。”净铭退下后,留沐晓一人在屋中一脸蒙逼。 怪事天天有,今天格外多! 上官卫此时也带了老将军和他的妹妹进了屋,沐晓也没时间想其他,甩了甩头,坐到了红纱前。 “不知上官将军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在下前段日子跟随五殿下去西部平乱,昨日回到家中发现家父与妹妹不知何故竟都实然变的苍老了许多。家父告诉我这一切不过是一夜之间发生的。家父身体向来不错,可如今,却是形似枯木,我这心里………哎!今日实属在下冒犯。妖楼这一次一人的规矩,若姑娘肯帮在下这一次,救救家父和妹妹,在下今后一定不忘姑娘大恩!还有这几间铺子,请姑娘收下!” 上官卫说着说着竟落下了两行泪。 “说完了?” “啊?”上官卫一时没反应过来,原本在红纱后的女子已经站在了眼前,歪头看着自己。 “说………说完了。”上官卫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儿,脸一红,慌忙低了头。 “给,去救人吧。”沐晓把两颗药丸放到了上官卫手中,这是早在上官卫说完第二句话就从手机中取出的。 “铺子我也不要,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五皇子从西部回来后中毒了,是二皇子动的手。” 沐晓光说着,听见了里间有动静,开心叫到,“哥哥!” 这一笑让上官卫呆住了。定定的看着她,直到君梓筝来到女子身边才收回目光,自知失礼,连忙低下了头。耳朵却像被夹过一般的红。 沐晓看君梓筝走到了身边,主动拉起了他的手,“哥哥。” “嗯。”君梓筝温柔的回应,揉了揉她的头。 “将军,你身后的柜子打开后是一道门,可以进入一个很安全的房间中, 第253章 宇文红4 这药服过后会有几日虚弱期。将军若不放心朝中的一些势力。 可先把老将军与上官小姐安置在妖楼。三日后我再给拿两颗固本培元的药,那时再走也不迟。” 君梓筝温润的声音响起。 “这…君世子大恩,上官卫无以为报!”上官卫有些惶恐。 “呐,这个给你。”沐晓随手摘下身上的一块玉佩。 “我知道将军很忙,将军可放心去处理事务。想来看老将军就拿这块玉佩来,会有人带你进来的。” 沐晓顿了顿,“珠铭,你叫珠雪和伍平来照顾老将军和上官小姐。一日三餐要清淡,不要沏茶,煮些果汁备着。”说罢便不再言语,拽着君样筝的头发玩。 君梓筝也不恼, “上官将军先去安顿老将军吧,我与妖儿不陪了。” 君梓筝颔了颌首,拉着沐晓进了里间。 上官卫看着沐晓的背影变的磨糊,收起目光向柜子走去。 “哥哥,”这边沐晓和君梓筝进了里间,沐晓跳到他前面,一下子跃了上去,抱着君梓筝,甜甜的叫。 “嗯。”君梓筝托着她的双腿回应。 “怎么了,我的夫人。”君梓筝轻抚着沐晓的长发。 “啊?”沐晓一时没反应过来。 “十七难道不会对我负责吗?”君梓筝有心逗她。 “当…当然要负责的。”沐晓细若蚊蝇。 “以后世子府的账房就麻烦夫人清点安排了。”君梓筝看着沐晓一味的害羞,找个话题分散着她注意力。 果然这个话题十分吸引她.。 “你很有钱?!”沐晓眼中发着金光,看的君梓筝一阵无语。 “总之是比你与佑阡凌一处值的多就是了。”君梓筝拔下头上的钗子,插在了沐晓头上。 “这是钥匙,以后我要用银子也得先支会你了。”君梓筝揉了揉沐晓的头。 “我也送你个东西,这样你下聘了,我的嫁妆也给你了,往后你就跑不掉了。”沐晓瞪着大眼睛,看着君梓筝,让他好一阵欣喜。 “如此甚好,”君梓筝顿了顿。 “夫人别忘了今天的正事。”突然靠近,让沐晓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她如何不明白君梓筝的意思。“我知道了。”随即又轻轻运动起来。 另一边的佑阡凌早已不耐烦。 “月一,那边怎么样了?” 日一恭敬答到,“回主子,上官将军已回府,只是老将军与上官小姐一直没出来。” “罢了罢了,也是我连累的他们。调两个月卫去看着将军府,别再给老二机会了。“是!”月一领命退下。 佑阡凌若有所思的走到窗边。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和上官卫什么时候有了交情…… “凌王爷,夜妖主子有请。”珠铭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嗯,知道了。”佑阡凌收回目光,抬脚向沐晓屋中走去。 沐晓也换好了衣服,坐在红纱后等着佑阡凌。 “妖儿。”佑阡凌推开门进屋,红纱后的女子虽不能看的真切。却激起了这些天里他的思念。 第254章 宇文红5 闻言,沐晓也是身形一晃, “王爷请坐,”薄唇轻启,声音中竟加杂了一丝颤抖。 “妖儿。”佑阡凌手伸向红纱。 “王爷,别坏了规矩。”沐晓及时打断了佑阡凌,“王爷需要夜妖做什么,说出来就是了,夜妖会尽力。” “你还在生我的气。”佑阡凌无力的垂下手, “罢了,太子在城西外七十里有一处别院,你帮我毁了它吧,地图明日我差人给你送来。” 沐晓神情一震,“曲文是不是在那儿?” “是。”佑阡凌不加掩饰。 沐晓大喘着气,神情激动,内室中的君梓筝感受到沐晓的变化,顾不得什么,飞身出去抱住了她。 “十七,别去想,哥哥在,别怕,别怕......静下来,十七…...”沐晓任由君梓筝抱着,狠狠的闭了闭眼,将那股腥甜生生的咽了下去。 佑阡凌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发了愣,又听到他的声音,突然惊醒。 “君世子?”佑阡凌眯着眼看着红纱后相拥的两人,觉得心口掉了什么,那个女人,再不属于他一人。 “凌王爷。”君梓筝见怀中女子冷静了下来,转身向佑阡凌行了礼。 “世子不该跟本王解释解释吗?”佑阡凌直直的盯着君梓筝。 “在下无意窥听王爷与十七的对话,不过是路过妖楼,有些口渴,来讨杯茶罢了。王爷莫要怪罪。”君梓筝直视佑阡凌,坦坦荡荡。 佑阡凌又怎会听信这等鬼话,一挥手红纱落地,露出里面的两人。 女子仿佛听不到看不到眼前的事,目光发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男子静静的站在一旁,衣袍松散。连根发钗都没带。 “世子别告诉我,一向爱干净,一尘不染的君世子,穿成这样来讨茶喝。”佑阡凌一字一顿开口,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 “十七生性好动,不过是比划了几招罢了。”君梓筝淡然开口,抬手抚上了沐晓的额头,一点一点揉开那紧皱的眉头。 “打闹着簪子都去她头上了!君梓筝你少跟老子装蒜!”佑阡凌生气的大喊出来, 他知道沐晓命带七星,他知道她身边会不只他一人, 可真到要面对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接受,无法做一心人,连这第一人都不能是他吗? “凌王爷,谢谢你。”沐晓声音哽咽,从怀中取出一枚玉板指,递给了佑阡凌,“夜阁任凭王爷差遣三年,助王爷得偿所愿。” “妖儿,你知道我不为这个。”佑阡凌神情复杂。 “我想让你做皇上。”沐晓此时觉得头晕目眩,晃了晃头。 “这是夜阁的恩赏,王爷应得的。”沐晓再也支撑不下去,向前倒去。 “沐晓!” “十七!” 佑阡凌与君梓筝同时伸手,被君梓筝抢先。 打横抱起进了内室。 “谢王爷,到了那天,平西王府与世子府定会全力相助,与佑阡理至死方体!” 君梓筝眼中划过恨意,只一瞬又恢复如初。 佑阡凌站在原地,蓦地苦笑起来。 也从未有人问过他究竟想不想要那皇位。 罢了,她想要,给她就是了。 又好像想通了什么。 上官卫......君梓筝.......君家…...原来他在她心里这般重要了,暗室都由他用了吗? 转身离了楼。 街上已没午时那般热,在街上微风阵阵。 佑阡凌独自一人向凌王府踱步走去。 “君梓筝,我可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佑阡凌不知不觉的已到了世子府门口。 望着那块“君宅”牌匾,门口守着的侍卫看见佑阡凌站在门口,上前道:“五皇子殿下,世子这时不在府中,不知殿下所为何事?属下可代为转达。” “无事。”佑阡凌沿着这条路继续向凌王府走去… 妖楼这边。 君梓筝抱着湘光沐晓进入了屋中,沐晓也转醒过来,眼神空洞。 “十七,再有半个时辰就要见羽公子了,你的身体可还受的住?”君梓筝看着床上女子苍白的小脸,眼中满是担忧。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沐晓支撑着想要坐起来,君梓筝连忙去扶了一把。 “离伍。”沐晓虚弱唤了一声。 “主子。”离伍现身在君梓筝身后。 “把风伍调来,你拿着这戒指去凌王府。夜阁,三年归佑阡凌管,每月十五来汇报重要的事就可以。 “主子,甲级任务谁做主?”离伍从不是多问的性子,上面给什么任务他便做什么。 “佑阡凌。”沐晓将玉板指递给他.。 “把伍鱼带去。你得保证佑阡凌的安全,有什么事让他汇报。” “是。”离伍接过夜阁信物带着它和被佑阡凌“遗弃”在妖楼的月一月二去了凌王府。 佑阡凌走路回府,那比得上离伍一行人运轻功的快,到王府时,离伍已站在院中等了一阵子,“凌王爷。”离伍端正的行了一个礼,算是打过招呼。 “嗯。”佑阡凌早知道沐晓会如此安排,并未意外,“提我过两招。” “好。”离伍始终淡淡的。 佑阡凌也不客气,直击离伍面门,离伍来到这凌王府,心中本就觉着气,此时也不再客气,出招袭击。 高手过招,只引得院中树枝微颤。 佑阡凌暗暗惊讶,他能感觉到,这个离伍的内力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让他有些看不透他的实力。 离伍并未打算收手,继续出招。 这一场比试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佑阡凌应付的已有些吃力,反观离伍依旧是那淡淡的样子。 “喂,你挺不错啊。”佑阡凌主动结束了这场比试,坐在院中石上微喘。 反观离伍,竟是气息平稳。 见离伍并不回答,佑阡凌挑了挑眉,“那个姓离的,你说我要是跟妖儿说,连我都打不过你,她会如何?大概......” “凌王爷,方才是离伍冒犯了。”离伍慌了神,要是让夜妖知道他真正的实力,她会怕连累耽误他的未来,而赶走他吧。 离任紧抿了抿嘴,又想起那日在迷失谷中,她背着并不相识的自己,嘴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词。 “喂,这个什么黑衣人,我看你瘦不拉几的,怎么就这么重?你可别睡上,睡了就醒不过来了,你说这,我救了你,你是不是怎么报答报答我…哎!!快走出去了! 你坚持住啊,等出去了我喂你吃解毒丹。你说你进迷失谷晕了我能理解,你这一身毒哪来的?要不以后你跟姐混吧。我看你也像是会功夫,以后给我做个保镖什么的。我会挣钱,我天天赏你大鱼….....呃......算了,再重我就真背不动了。 不过我仇人好像挺多的,算了算了,一会儿给你解了毒你就走吧。 别回头没饿死倒被我的仇家砍死了。” 听着女子不停的对他说啊说,生性冷淡的他竟也没觉得烦。 “我跟着你.。”离伍清楚的记得他说出这四个字时的紧张,她…会不会不要他? “啊?我开公笑的,你知道我对头是谁吗?很可怕的哦,说出来我怕......…” “我跟着你。”离伍还是这四个字,顿了顿又说道:“我功夫不太好,不能自保。” “好吧,那有一天你能自保了,也别偷偷离开。一定要和我说一声,不然,我还得来找你。”离伍本以为她是怕自己伤好了就走,没想到是怕自己又走丢受伤。 心中温暖,从那起便跟着她,到了现在....… 这两年看到了她的惊才艳艳,当然也看到了她身边暗藏的危险, 她总是问珠铭有没有中意的男子,珠铭也总是以为她在玩笑。 可他知道,她不想身边的人再跟着她了。 隐忍了两年了,该行动了! 第一批入夜阁的人,与她的感情很深。 她是要把他们都安排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王爷有什么事就吩咐吧,只是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主子。”离伍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放心吧,我不会给妖儿赶走你的理由。佑阡凌深深的看了离伍一眼,“你武功比我还好,想来在大顺也没有单打独斗能胜于你的了,你为她做事自然是好的。” “谢王爷。”离伍又回到那冷冰冰的样子。 “你去把这个投到佑阡纹饭菜中。”佑阡凌随手扔给了离伍一个小瓶,转身往屋中走去。 “嗯。”离伍拿着小药瓶飞身离了凌王府。 佑阡凌在他离开时转身,看了一眼那黑色背影,有一句话刚才没有说出口, 我不会给她赶走你的理由,并且还会尽力保你留在夜阁,因为你能为了她去死。 继续走向屋中,自嘲的笑了,“真是卑鄙啊......…” 佑阡凌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看着杯中倒映出的脸,说道。 ——妖楼—— 沐晓休息了一阵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向“羽公子”所在的房间走去。 “羽公子,节目已备好.。公子打算先谈再看还是先看再谈?”沐晓知道与这种人说话没必要拐弯抹角,索性直接开口询问。 “我呢,喜欢边看边谈。” “羽公子”推开门,笑意盈盈的看着沐晓。 “夜姑娘竟生的如此美丽,竟然让在下我乱了心神。一会儿定是要罚姑娘一杯酒的。” 沐晓看着眼前红衣男子也是一愣,如实道:“羽公子生的也很是…......妖孽......…” 憋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这么个形容词。 “哈哈哈,姑娘喜欢就好。快入座吧,这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是做点有意思的事值当。” “羽公子”大笑出声,十分满意沐晓对自己的评价。 “呵呵呵….好,入座,嗯,入座......”沐晓满头黑线,虽然明知道“羽公子”的话中之意,但这话好说不好听,怎么听怎么别扭。 沐晓带“羽公子”来到二楼特制“观演厅”。 诺大的屋子只有两人,显的有些空旷。 “姑娘这妖楼设计的颇为别致。” “羽公子”走向最前排中间位置,坐了下来。 沐晓坐到了他的右手边。 节目开始。 “羽公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丝毫没有开口淡 谈的青思,沐晓一杯杯茶水下肚,静静的想着曲文的事,眼中不时划过杀意,又被隐藏下去。也没开口。 终于在节目过半时,宇文红开口,“夜姑娘。” “啊?”沐晓正沉思,被人一叫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姑娘与我宴饮时却心不在焉,实在是让在下伤心非常啊。” 戏谑的语气根本听不出伤心,配上那张万年不变笑意盈盈的妖孽脸,越看越假。 “只是在想妖楼这些平庸的表演能否入得了羽公子的眼,” 装腔作势么,谁还不会几句了? “姑娘多虑了,表演是否得人心意在下到并不很在意.。” 男子一番话终引得沐晓打起了精神,来这儿的人有几个真是为了看表演的? 终于表明目的了么? “羽公子”顿了顿,接着道,“姑娘的美貌才是今晚最得在下心意的。” “哈?”沐晓呛了口水,“然后呢?” “然后?嗯,姑娘这身衣服也是不错。” “羽公子”认真打量沐晓,看的她阵阵发毛。 “不是,妖…那个羽公子,有事你就直说,你这磨磨叽叽的整的老娘急!”沐晓一时激动“妖孽男”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姑娘请便,在下也想着姑娘半个时辰能饮三壶水实在辛苦,在下方才还在想姑娘如此忍性实在难得。”一脸真挚。 “呵呵呵,谢羽公子的赞美,失陪一下!”沐晓一字一顿说道,气得她想吃人。 这男人说话好像她故意要尿遁一样,实在可恶!重重摔门而去。 “羽公子”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那脚踏在地上的声音引的他发笑。 沐晓也是很快回到观演厅,每次来到这颇具现代风格的屋子,总是会有些恍惚,在这里总是能捕捉到一些前世的影子,但看到面前座位上的红衣男子,又瞬间回到了今生。 “看来在下的后背更吸引人。” “羽公子”感受到背后女子的视线,调笑开口。 “咳,羽公子,该谈正事了。”沐晓避开话题,走到男子身边座位坐下。 “好,那便谈正事。” 第255章 姑苏 “羽公子”为自己续了一杯茶,“有件事,在下身在其中,总觉看不真切。姑娘可否提点一二?” “公子但说无妨,夜妖定当尽力为公子解惑。” “家中兄弟颇多,在下年龄最小。福祸?” “祸。”沐晓想也没想,立即答道。 “为何?”男子把玩着茶杯,不甚在意。 “若为福,公子又何故来此?” “羽公子”轻笑出声,”家中已乱,父使吾远行,半年得归,福祸?” “祸。”与上次相同笃定。 “为何?”男子手渐渐收紧。 “父为父,亲非亲,父不食子,可犬生九子,唯有一獒。 无意冒犯公子家人,只是想告诉公子,狗爱子,但食肉。” “啪!”杯子碎裂,血顺着男子的手流到衣上,男子并不很在意,任由血流。 “公子明明早就知道结果,为何还要来问我?”沐晓不明白。 “不敢相信罢了。”男子又恢复到那笑脸,只是其中多了苦涩。 “可救。”沐晓突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男子。 男子眼中碎片一点点被拼起,“如何救?”声音已十分颤抖。 “从姑苏到大顺,脱离队伍提前潜入京城,姑苏九皇子,你用了多久?” 男子愣了一顺,随即恢复到了那玩世不恭的表情,“什么都瞒不过你。” 早在佑阡理来找沐晓时,她就对此次姑苏来访心存怀疑。 且穿越来这大顺两年有余,丝毫没有听说过这个所谓羽公子的名字。 本来只是怀疑,但这一交谈便让她确认了心中猜想。 “我该叫你什么呢?羽公子还是妖孽男?”沐晓手支着桌子,歪头看着男子。 “都不太好,我还是喜欢听别人叫我宇文红。” 宇文红看着沐晓精致的小脸,莫名的相信她可以帮自己渡过这次危机。 “你还没告诉我你从姑苏到大顺用了多久。”沐晓确认了男子的身份后反而到不着急了。 “十六天,算上今日。”字文红看着女子泰然自若的样子,莫名心安。 “你竟比姑苏军队快了一个半月!”沐晓惊讶。 “嗯,日夜兼程。比我自己想的还快了三天。”字文红回道。 “你和宇文墨谁打架厉害?”沐晓发问。 宇文墨,姑苏国太子。 此次宇文红出使大概率就是他一手策划。 “我。”宇文红坦率,毫不谦虚。 “走,我带你去夜阁。”沐晓猛的站起身,拉着字文红往外走。 宇文红看着相握的两只手,心中产生了一丝异样。 “去夜阁?” “嗯,妖楼没比武场,”沐晓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和你打一架。” “…......”字文红有一丝无语,“你和我打?” “怎么?别看不起人。要不一会打的你哭鼻子。”沐晓停下,回头挑眉看着宇文红。 “恭敬不如从命。”宇文红打开折扇,大红扇面引得沐晓一阵吐槽。 这人还真喜欢红色...... “夜阁在姑苏有分部,我得了解下字文墨的实力。” 沐晓淡淡解释,唤来珠铭,“珠铭,和哥哥说一声,我晚上歇在夜阁,不回来了。” “是。”珠铭留了净铭陪沐晓与宇文红去夜阁。 自己转身朝君梓筝在的房间走去。 夜阁与妖楼有一段距离,沐晓与字文红在马车上商量对策。 “姑苏皇帝中意老四做下一任国君,可他最喜欢的儿子是你,因为你的母亲是先皇后,姑苏皇上与先皇后也算是真正有夫妻感情,所以无论如何皇帝不会允许四皇子动你, 但你交情最深的八皇子,出身不好,不得姑苏皇喜爱,但受百姓拥护,得民心。 虽无心皇位却成为了四皇子的假想敌。” 沐晓直言姑苏皇室现状,宇文红惊讶开口,“姑娘对姑苏的事了解的很多。” “不是说了吗,夜阁在姑苏有分部。”沐晓耸了耸肩。 “可这些皇家之事是在最近朝堂动乱才显露出来,之前不管私下如何,表面上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粉饰太平。夜姑娘,你的手似手过于长了。” 字文红看似警告的话语,语气中却不见任何冷意。 “我五天前才知道这些。”沐晓无所谓答道。 “从姑苏传信到大顺皇城,至少也得二十天吧。”宇文红忽然靠近,沐晓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说需要二十天了?对我来说两个时辰都不用。”沐晓往后退退,心跳有些不正常。 当然,这种事对于一个身带外挂穿越的沐晓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可对于这个世界的字文红来说就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夜阁帮忙,我与八哥联系,只需等两个时辰?”字文红十分激动。 要是这样的话......得胜的可不一定是太子了! “非也,非也,不是相隔两个时辰接收消息,而是实时接收。”沐晓眨巴着大眼睛。 早在建立分部时,沐晓就从手机中取出了几支…...嗯...…大哥大…... 与沐晓的智能手机相同的是不会掉电,特别的是只能收到沐晓的手机来电, 也只能联系到那部手机。 她给每个分部都配了两部,方便随时联系,手机的单线联系设置让她也不用担心它被别人拿走,只要她这个主机没出问题,这种大哥大还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实时?”字文红有些无法理解这个词语。 “呃…...就是,你用我的这个方法跟他联系时,可以像面对面聊天一样,没有延迟。”沐晓尽可能的让他明白。 “真的吗?!”惊讶和惊喜使宇文红那张万年不变的脸扭曲了好一阵。 “嗯,到了夜阁我给你示范一下。”沐晓正准备接着与他讨论,却身子一轻,被宇文红带到天上。 “啊!!”沐晓也“飞”过那么几次,可都是有准备的情况下君梓筝带她一起。 这种失重的感觉,她记的刚穿越时掉佑阡凌身上时有过,从万丈悬崖掉进龙尽溪被君梓筝救的那次有过,这是第三次。 字文红听到女子的喊叫也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别告诉我你恐高。” “不,不是恐高,谁突然飞起来都害怕好吧!”沐晓紧紧抓着男子的衣服。 “你不会轻功?”宇文红感受着女子全身紧贴着他的感觉,莫名有些愉悦。 大顺的地图他早已牢记在心,将轻力发挥到极致。 净铭一开始还能跟着男子,渐渐感到吃力。 知道他二人是去夜阁便也不怕迷路,依旧努力追着,即便早已看不到宇文红的影子。 “不会轻功怎么了?”沐晓觉得宇文红就是故意提速吓她的,气的咬牙切齿。 “连轻功都不会还想着和我打架,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宇文红搂着沐晓的腰,心情大好,语气也软了下来。 “算了,一会儿让让你罢了,我可不舍得怀中美人儿落泪。” “mad你看不起谁呢?谁说不会轻功就一定不会打架的?”沐晓很不爽,今日让宇文红跟自己打架,一部分原因是想试试他的实力,要在姑苏政变前抓紧做安排。 当然,这是捎带的,毕竟夜阁人数众多,怎么也轮不到她亲自比武。 很大部分原因是沐晓想起佑阡凌今日说的话正想发泄,君梓筝又不会和她打。只能找宇文红跟她打。 宇文红带着沐晓向夜阁赶去。 黑夜中,一双金色眼眸睁开,望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随即,金眸男子向另一方向飞去......…没错,是飞。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必然惊的大叫。 这个人在眨眼间,背后生出了一双翅膀,像鸟一样飞在空中。 与刚刚静坐在树上之时判若两人,唯有那双金色的眼眸还燃烧在男子的眼眶中。 妖楼里的君梓筝此时也一改平日里温润的模样,清冷的面容中一点点很意正慢慢泄露出来,听了珠铭的回报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君梓筝走向窗前,遥望着皇宫。 他今日强硬压下恶意去安慰沐晓,但心里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他终究只是个凡人,做不到无欲无求。 原以为这世界上支撑他让他活下去的,只有佑景杨欺凌他母亲的恨意。 却没想到,沐晓在他人生最消极之时就这么从天而降。 可不是从天而降么? 君梓筝脸上终是有了笑意。 那天一身白衣,从万丈崖直掉入无尽溪的女子,将他身上近十年都没出现的生气,一点一点拉了回来。 他也想过抑制自己的感情,可这种事从来也不是谁想控制就控制的了的。 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再找回那日遇到她之前产生的与皇帝同归于尽的勇气,他甚至有些畏惧死亡,这世上有了他顾虑的人,他不能死...… “这样的感觉糟糕透了。”君梓筝望向天空喃喃开口。 “其实也还不错。”他心里想。 夜阁的比武场上,气氛有些诡异...... 宇文红与沐晓对视…对视…对视。 本来这对手之间相互对视倒也正常。 可这两位的姿势。男子一身红袍,手拿折扇,平静的站在比武台北侧。 女子换了一身黑色劲装.赤手空拳,做出格斗式,站在男子对立面。 字文红此刻脑子中闪过许多画面,无一例外是沐晓不敌他而开口求饶的样子。 目光变的饶有兴趣。 沐晓则是内心咆哮,这斯怎么还不动手? 都这么站了十多分钟了,累到是次要的。 可这夜阁中的人们来来往往,看她这样站十几分钟,多尴尬。 而且妖孽男这是什么表情,瞧不起谁呢? 不能忍! 念头一闪而过,沐晓已欺身上前,本来今天就惹了一肚气。 先是太子那恶心人的语气,又是曲文的下落,不好好发泄一下得不痛快一个月! 宇文红饶有兴趣的看着沐晓,身子一侧就避开了她的招数。 沐晓嘴角勾起,等得就是你不打女人这一臭毛病。 宇文红本意是与沐晓过两招陪她玩玩,毫不在意沐晓这一掌。 在他的思想中,连轻功都不会的人,行动迟缓。 更何况是个女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看她心情一直不太好,便答应陪她玩玩,她开心就好。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宇文红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女人开不开心和他有什么关系… 还没等他细想其中,便忽觉身子一轻,暗道一声不好,向前倒下的同时折扇点地,借力一个前空翻过去,一袭红衣的他更显妖孽。 “你玩阴的?”字文红转身看着沐晓,他可清楚的很,刚才晃神之际是。这个女人一个横扫让他失去平衡向前扑去。险些毁了他引以为傲的容貌。 “什么阴的阳的?我是女的,玩阴的又怎么了,阳的才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练了什么葵花宝典。”沐晓冷哼了一声。 “葵花宝典?”字文红不解。 “就是练了之后会雌雄莫辩的武功。”真是交流无力,要是哥哥还在的话… 沐晓想到那个还在冰洞里躺着的人,语气也低沉了下去。 他是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只有他跟她才是同一路人。 即便是君梓筝,她也不敢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来历,虽然他不会问。 但他每次看到自己又拿出什么这个世界所没有的东西时的神色。总是让她有些后背发凉。 宇文红观察到沐晓越来越紧闭的双唇和深深皱着的眉头,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 只知道她可能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刚准备开口安慰,却见女子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转身背对他,将他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右肩上,随即恨恨一摔。 “嗯,过肩完美落地,十分。”彷佛刚才黯然神伤的不是自己,沐晓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向联络室走去。 “赶紧跟上,要不你八哥睡了就得等明天再联系了。我们夜阁可不做那扰人清梦的事。” 字文红被摔到地上,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 甚至听到沐晓那微扬的语调还有点…高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笑嘻嘻的跟上沐晓。 他对自己这种行为的解释是,可以联系上八哥太高兴了,这才不跟这暴力的女人计较。 第256章 联络 “主子。”联络室前站岗的夜阁中人看到沐晓,恭敬开口。 “辛苦大家了,去交易楼把赤伍叫来。这儿没什么事了,时候不早了,大家早点体息吧,我要在这儿呆一晚上。”沐晓走向屋中,对正在工作的人们说到。 “是。”大家见沐晓已打开一本刚整理好的集卷自顾看了起来,也不多言,起身离开。 “伍峰。”沐晓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 走在队伍最后的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转过了头,“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去把你和你师父的出行用的东西收拾一下,替我办点事。净铭也来了,一会儿在路上看到她后叫她也去收拾行李,让她和珠铭和你们一起走。” “…是。”伍峰不明白沐晓的安排,但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让他心中只有服从,但他还是注意到了_自家主子脸上那一抹凝重。 伍峰向登记处走去,来夜阁的人除了沐晓和她授意允许的,其他人进夜阁都必须要去登记,正好碰到了刚刚登记好的净铭了。 “净铭姑娘。”伍峰小跑到净铭身旁。“主子叫您回妖楼收拾行李,明天早上出任务。” “好我知道了,主子在哪儿?”净铭并未多想,出任务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 “主子在联络室,不过主子吩咐,让您直接回妖楼带上珠铭,明早与我和师父一同去。” “咱们四个一起?”净铭有些惊讶,“甲级任务吗?”夜阁中被编入卫铭伍的人身上都有些过人的本事, 这是头一回出任务派了两铭两侍,而且还是两对师徒,看来这次任务还需要极强的配合能力。 “不知。”伍峰摇摇头。 净铭有些面暗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就回去准备。” 心里那一闪而过的不安让她心慌的厉害。 ——联络室中—— 沐晓等待赤伍的过程中,在院里给字文红演示了手机通讯,宇文红看着手中的大哥大清晰的传出女子的声音,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沐晓推开门扬了杨手中的手机,“怎么样?我站在院中给你打电话的效果和你给远在姑苏的字文湛打电话的效果是一样的。” “夜妖姑娘名如其人,倒真是个妖精。”宇文红靠近沐晓,用执扇挑起了女子的下颌,与她对视。 沐晓目光闪躲,有些慌张。 敲门声适时响起,沐晓如获大赦,“进来吧。” 赤伍一进屋就看到这么幅诡异的场面…... 红衣男子躺在办公桌上,这桌子是沐晓仿照现代议室的大长桌,特意找人打造的。 女子手支着桌子,趴在桌上男子身上,男子的扇子还拍着女子胸口。 沐晓气恼的拍开扇子,翻身下了桌子。 桌子上的男子嘴里嘟嘟道:“看着瘦瘦弱弱的,力气还挺大。” 未伍咽了咽口水.主子这是…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任峰说主子把联给室里的人都叫去稳了,明轻来…那主子叫我来…那个男的说什么劲大….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打…打扰了…”赤伍僵硬的转身,正准备开溜 “不打扰,你来的正好.”沐晓整理被字文红拽乱的衣服,没看到赤住僵硬的表情. 口这字文红,被重推开还得捕着自己一起摔下去,实在可恶! “主子.不…不行.“赤伍党红了脸.”君世子于我有思.” 宇文红若有所弦的看了眼思赤伍.大笑出声,却也没解释 “你都知道了!”沐晓惊讶的声音让赤伍更加紧张. “主子,属下不能从命!”转身是下,动作那叫一个漂亮. “赤伍你听我说.我和程笋已经尚量过了,你们从夜阁成立时就跟着我,这么安排是最好的.沐去拉赤伍的手.想让他站起来。 字文红看着赤伍的手腕被沐晓拉住时瞬间僵直的身体和涨红的脸,笑出内伤.“主子,我…还没准备好.”赤伍简直快哭了。 “这不给你一个晚上准备嘛.”本是极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在赤任听来可就变了味.一个晚上什么的…主子战斗力过于的强了. 赤伍脑子一抽,莫非是君出子满足不了主子整晚整晚的“准备。”… 怪不得世子身形比一般练认消瘦… 为了也子不年早虚,赤伍也决定豁出去了! “好!”赤伍突然抬头.抓 沐光本就是前倾的动作.被框猛的一吓下.没稳他的胳膊.往前扑去.在赤伍眼中就变成了道不及待… 虽说身体本能是要躲开.但脑中又出现了世子那张略显消瘦的脸,伸手抱住了沐晓光沐本就是现代人.对这些里女大防本就不太在意.礼貌的道了句谢谢,就要起身 却没想到东伍突然收紧手臂,带她一起站了起来,然后…pouan 抱住了她! “轰”沐晓脑子都要炸了.这是干啥?! “哈…哈…别这么激动.你得相信我的能力…相信不久后我们就能再见了.“_日 “属下愿意多帮世子分担一些.“赤伍不知该做什么,就这么硬的环着好,沐晓只觉得被架在了一块木板上. 字文红好笑的看着根本不在同一话题的两人,突然觉得赤后那两只手有些碍眼,又说不出为什么.“二四.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沐晓努力减少自己与赤伍的接触面积 该死的.又不是生离死别,怎么整的这么悲壮!?3 赤伤凌乱…怪不得啊!刚才还想着主子是怎么做到的让世子都受不住了,竟然还有生命危险pat世子太可怜了.一点要帮世子!一 赤伍正yy着平日活泼开朗的主子和温润如玉的世子到了晚上仪身成有特殊好的女流泥 和尔虚我千百遍我们咬不坚持的娇柔世子.湘路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怎么还抱着我.… 赤伍自“解救世子”这一想法在脑中生根发茅后.看自家主子的眼神都变了 收紧手臂.对着沐晓的脸亲了下去…. 湘晓光看着越来越近的赤任的脸,不再犹豫.狠狠踩了赤一脚 “主子?”赤伍有些发懵.又释然了想起红衣男子被子压在桌子上的画面.咬了咬牙闭上眼.一脸痛苦“主子,我准备好了!” 淋晓揉了揉太阳穴“你在干什么?” “舍身取义!”赤伍仍紧闭着眼 “你来跟我说说你取的那门子义.”沐晓有些怀疑赤伤得了什么臆意想症. “世子夜夜做…做准备,身子实在吃不消了,赤伤愿为世子分忧.主子放心,都是属下自愿的.“赤伍一席话又引沐晓纳1网 这不好好的么… “那你亲我干嘛?” “是属下的错,不知道主子喜欢主动..“赤伍语不惊人死不休.“主子放心,属下不会反抗的.”???沐晓越听越糊涂“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又领任务了,那就赶紧去做准备 就好了还呆在这儿千嘛?” “那,扫子随属下去属下房间?”赤任以为湘先是因为字文红在这儿不方便, “我去你屋干嘛? “不是…做任务吗.”亦伍的脸又涨红了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个意品. “你既然都知道任务是什么了还要我过去一趟做什么.缺什么让人准备就好了啊.”沐映顿了顿,我佛想涌了什么,紧接着开口:“这次任务是会让你们离开夜别的时间长一些,净给限着我也很长时间,我也挺舍不得她的,明早我去送送你们。” “送我们…去哪!”赤西还沉浸在解救也子这一想法中 “姑苏啊,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啊…是…属下知道了.”赤伍也明白了什么似的羞红了一张脸. “未伍,你确定你知道了么?”淋晓回来了眯眼,语气突然温柔了下来 “是.主子,明天属下要和净铭.伍峰还有珠凝去姑苏出任务,“赤伍恨不得找个地站进去,刚才自己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世子这么厉害怎么会不行呢…赤伍又开始yy些什么了… 真的知道了?”沐晓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知道了.赤伍答. “知道了还不把老子放开?”晓猛的抬音音量,吓的赤伍一激灵,连忙放开了沐宇之红在旁边看戏兴致字,靠着存放卷宗的架子,轻轻扇着风 沐晓一回头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暗骂了一声妖孽. 想起还有几句话要嘱咐赤伍,又正过头.“对了赤…伤呢??” 屋中哪儿还有赤伍的影子? “哈哈,你跟属下的关系不错嘛.”字文红调笑开口,若有所指, 沐晓上了字文红一眼“谁知道他今天抽什么风呢” 一切了然于心的宇文红也没说话.摇着扇子笑看沐晓 “不管他了,干活,”沐晓招呼着字之红坐下,从袖中拿出了手机… 入夜的日京城略显寂静 除了打更的声音.再没其它. 月黑风高,上位都暗的一面显露的疑,各门各底的暗借着夜色各生活动. 完成各自主子派下的任务大家各自好,即便打了照面也全当没看见,仍旧冷着一张脸被继续d.主子们的思然与他们没有关系 在没领任务去杀谁的时候,暗卫们从不私下结仇动手 都是受命于人,他们之间并无私人思识,甚至于路过了哪位同行的尸体,还会微顿下脚步深塞的眼中姿上丝同情与哀伤.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他们的命从不被权贵们所重视,只是一个好用的工具 这便是点城的夜晚,渲肆着野心家的欲望 暗卫们的刀剑远没有主子们的笑容可怕… 离伤穿梭在夜晚的京城中,紧闭着嘴唇他感受到了这股阴冷的气息.那么 熟悉.又那么陌生_在夜阁任职这两年.死亡和阴冷从他身上消散. 两年了… 如今为了她…那个让他死里逃生的女人,那个他甘愿献上学生的女人. 消失于江湖两年的第一条一点红. 回来了!管辖范围及 到了纹王府,离边潜入府中最高一处阁楼观察着各处暗哨换班时间静静的等待着天亮.大概刚开始记 虽说佑阡纹身边暗卫都属一流,但对于离伍来说还真是构不成威胁他这种从事的记忆就是杀人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威胁,吧_ 时但…那个女人呢… 离苦笑,现在连死都不敢了么? “我是夜妖.姑苏分部现在有可用人手吗?”面对面盘腿坐在办公桌上的法晓与宇文红一致吊儿郎当的模样,变得认真起来,两人中间放着沐晓的手机.已经打开了免提模式. “阁主!”对面有些激动,平日里都是离伍用沃时手机与他们联系沐脱亲联系例是少之少 “嗯,先说正事,“沐晓见已入夜,有些着急. “别急,八哥休息的晚来的急.”字文红也难得正经一次 “我没急这个,只是早点点到联系到你八就能早业部属,也能多挤出一点 时间来准备东西,明早让赤住他们一并带上送过去,“沐晓吩咐分部去统计四用人手闲)下来与宇文纪解释. “刚入夜不久离明早还远着呢.”字文红不甚在意. “夜客的早上可比你想的早丽多.咱们还剩一个半时候.” “什么?你这是苛待属下啊!”宇文红想到每天只休息,两个时,被繁重工作压的喘[不过气的夜图众人,一阵希嘘.回来,他们稳息时间充足的很.你就操心他们了 “刚才走的那批一天后才 不过因为你明到来他们早休息了两个时辰到是真的.“沐晓百无聊赖的玩着头发“阁主.”我们那边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 “天任!你在就太好了.有件事得麻烦你一趟.”沐晓与宇文红齐齐坐道了身子.“只恩.”天任依旧是那冷冰冰的样子 你罚住哪儿?”沐脱抬头看向宇文红 “住我家,力皇子府.”宇文红也没下嘴的心思. “拿着手机,去力子府.我要跟儿子联系.”晓对着手机围说道 “喂.”天伍起身.正准备走,沐脱又道“我把你媳好调过去了,准备准备成亲的东西“ “别乱说话.”天伍反驳.语调中抑不住的激动. “哦.珠凝还没出发,那我就不叫她去了.”沐晓恨铁不成全用.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成亲.别反悔,”天伍才不放过这个机会.珠凝今年也算了趁年纪小赶紧骗来才是王道“去干活去,小心我扣你让你没钱娶媳妇.”湘志很满音天住这种觉语“已经在路上了.姑苏这边问我管.你扣不了我钱.“天住在夜阁呆久了,也慢慢会拌几句嘴了.只是这话让克妇好不郁 “嘿反了你了! 告诉你.我现在可是给姑苏的力量子办事,等老子把这事办成了,以后就是是功!你见着我得跑地磕头:“沐晓依旧是嘴上不饶人. 异世1 房中传来婴儿的啼笑,门外跪倒了一片服侍的小鬼,齐言大贺“恭贺夫人真得小”“哈哈,赏!”院门方向传佛一男人的声音,众人还未来得友看清,那人便已飞身进屋,只让门外之找到一个影约,此人便是地俯主子——婉篇,而房中的,便是他的夫人及刚出生的小主子,这位地容主子被其疼爱夫人已是四海皆知,这几万年,更是从不曾正眼眶过别的女人,那夫人也是才艺双绝,不仅人长得极其美丽,还是这世上唯一可练出十级丹药的逆天好,也实在配得上地府主子,她所生的这位更是后害,在刚被确认在娘亲肚子里时,便已集万个宠爱于一身,听说那天地底主子大悦,放出消息说这位一出生下来便是地底少主,一则是因太过于喜爱,二则是不希望自己的夫人因这胎是女儿而生等二月,他要让她知道,即使是女儿他也喜,他也会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不会让夫人承受两次生产之痛。 殇看着怀中的小女孩顿时爱泛滥,温柔的询问自己的夫人,“潭儿,我们为她取个名字吧。”女亦是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略想了想,道“我们唤她”姹妈可好”“好都依你。” 婉嫣在父母的宠爱中生活了两万年这两万年间,她的父亲教给她武功,并亲手为她铸造了一套媚高双m,是一长一短的两柄弯刀,刀刃锋利,放入忘川河中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煞气极季她殇怕女儿生性善良压制不住那铭气,便取了心头血,封在剑柄之中,为了这个女儿可谓是费尽了心思这两万年中,妈还跟随母亲学习了炼丹之术,虽未有十级,却也到了九级中期,已是到了绝世无双的地步. 是以,终有一天,妈与父母一起吃晚饭时,婉给对她说:“嫣儿啊,我和你娘自我接任你爷爷传下来的地底主,便再没有去云游过了,你现在的武功已是一流,又可炼出九级丹药,为父想把这阴界让你接管一段时间,带着你娘出去游玩一番,也可去寻一寻你爷爷。”“务,您想当用手掌柜就直说,还就要去找那老头,自我出生就见过他五次,他当年急急的传位于你,不也是在地底呆不住了,想溜号吗”按殇尴大的摸了摸鼻子,小心机一下小就被女儿说出来,不免一阵幽怨 姹妈本也想让爹娘休一段时间,便顺势道“行了行了。您二老放心出去玩吧,这明界每天就这么点事,我应付的来。文潭不满道:“你猪老我和你站一起,只像是姐妹,如何老了。“她3无语,这娘俩的性了,还真是像,便装没听见,抬头望天。“嫣儿,你爹他找了个士给你,那人优秀的很,又很帅,和你修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足,喜欢就收了,别客气。要不是娘嫁人,必是娶了他做侧夫,“原在这个世思中,不仅男人可三妻四妾,女人亦可,若妨嫁入男方,则妨不可再娶侧夫,反之,若是男放家入女方,则男方不可再娶,但三万三千年前,婉确是以地待作嫁家妆,嫁给文章的,若非无地底主子自盘古开天辟地便一直是姓蛇的相可传与外女人,她妈也不会随父姓,而是要随姓而姹妈也知母亲不过是互笑,便也随性的回到:“好啊,若真比父亲,还俊美有代收了做个长不错。f驼奇抽了抽嘴角,这狼俩一唱一和,根本不把他这个地底主子放在眼里,但又没办法,这两月都 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自己家的女人,哭着也要老完 “妈儿啊,兼公子马上就要来了,一会向他交待好事务,为汉就劳你娘云游去了,若有急事,就无让萧公子联系我,我会把联余方式告知于他。它妈心里一阵鄙视“老狐理,不就是因为不想让我打扰你们的“人世界,才把联系方式给别人吗,来!” 这时外面传来通报,“萧公子到”,只见一袭蓝袍,手持折扇,缓缓而来“殇兄,好久不见。”“云去公子,别来无善,““云…”婉妈喃了一遍这个名字,总觉得似曾相识,却又忘了何时听过,云未向文潭及婉嫣略一身,以示礼貌,文潭微笑回礼,而嫣却已陷入思考中,没注意到这一切然一拍腿,大叫起来;“你是云末?”蓝袍男子温润一笑,声音温柔又富有磁性,“正是在下” “娘,这我如何收!他又不喜欢女人”云木的笑意凝在脸上,僵了一僵,随即又舍展开来,“妈姑娘这是何意?”“我都听说了,你已经三万五千岁了,从不与女人接触,还曾把别人送入房中的好又还了回去,身边待奉的都是男人,一个女人也没有,若不是好龙阳,又怎会如此?”她殇力监尬的笑了笑,歉意道:“云公子,小女天生如此,勿怪勿怪。”云还是带着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温柔道:“无妨,今天真烂漫,甚是可爱。” “那你凡喜爱我女儿?”文潭抑不住心事,一心想让云未嫁入地府 “自然是喜的,不过妈姑娘好似对于在下有些误会实为遗憾。“怎会!”“文潭道“小女并未有对公子不敬之意,还想收去公子入府呢” “娘,我什么时候…”婉妈还未说完,便被云未打断,”文夫人,这种事顺其自然便好,嫣姑相貌如此美丽,身份地位又如此显赫,又是才艺双绝,追求者自然不计其数,去一个谋士,手无实权,资历平平终归只是靠别人吃饭的无名小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 “萧兄弟,莫要如此说,萧兄弟年少有成,所谏皆为绝策,所行皆为上事,实乃六思第一谋士,不必自谦”婉殇毫不吝音的夸奖到“是啊,云击公子如此俊美有才,何必谦虚,倒是委屈你陪我在这地底呆上一段时日了,且谋士又如何?若自古君王身边没几个有大才大能的谋士,又如何成就了那么多丰功伟迹?”婉娟见他如此轻视自己,不等愤愤的为他不平,云未闻言也是一愣,只是一瞬便恢复原状“如此,便听扰姑娘良了。” “好说好说,看看喜欢哪间屋子,我找人给你收拾收拾。”“但我姑娘安排。”蛇让心中纳闷,5这人脾气还并是好,也不知生起气来会如何。“对云末道:“那受往在装个园吧,与我的听雨哥相邻,可随时来找我,“如此甚好。””…” 残见两人相处的极为和谐便放下心来,对云把各一提手,道:“云松子,快便射的你 待我夫妻二人云游归来,必有重谢。”“筛兄客气了,当年若不是令大人把我藏于老争中,让我过了追希,云厂叔岂会有今日。”婉妈不禁惊讶,暗暗呀舌,原来这竟与父母有这么大的渊源,怪不得青来这地底帮1r她一个小头打理政务! 两人容真完后,女殇交给云一个锦囊,便是两人的联系方式,交待好一些重要事情后,便换一身便衣,随文漂一起去游山玩水了,留下点中的云,婉妈一人大眼瞪小眼,终于,婉妈而住性子开口问到:“萧公子,我方才说你不喜欢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听别人提起过你兴致中了便多听了一躲朵无心得罪,兼公子见亮。”“天妨姑姑娘坦亲性直,甚是可爱。”动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双眼睛直真的盯着婉嫣,宛如一汪清潭,清可见底,又如黑空,高深莫测 婉妈见云白的打量着自己,也是一阵尴尬,便主动站起身,与云说到:“萧公子,我带你各处转转吧,左右也是无事。”“好。”…”婉嫣心中一阵咆哮,好你妹啊,多说两句话能死吗!”云未看着面前翻白眼的女人,嘴角几不可见的勾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阴界的市集中,引得路人纷纷转头看向这二人,女的一袭紫色长纱,公勒出晨妙的身姿,却又有几分若隐若现,朦胧虚幻之感,男子一袭淡蓝色长袍,温润如玉,拿着折扇的手指节分明,给人一种高贵却又平易近人的感觉,两人站一起,更是朗才婚完,堪称绝配但两人却早已习惯于众人的目光,对容貌好坏,完全是父母所赐,上天所定,也并不在意自己的相貌会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去到一家饭馆门口,它嫣转头哥俩好的拍了拍云的肩膀,豪气的说到:“走本小…咳,本小姐带你尝尝我君的举点。”接收到云未善意提醒的目光,她嫣把“本小“三字胜咽了回去转身进入了茶馆。但这一切却被对面客栈二楼稻间的一红裙子全数收入眼底,一双桃花眸染上了笑意,对身边的人吩咐到“三天,这女人的全部资料。”说黑,便问身消失在了屋中,那名暗卫望着自家主子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连名字都不知道,如何查点点的从空间戒指中取出纸笔,一口气画门+张画像,准备分给在阴界建立的十个据点。 而另一边,正在品茶吃点的一人浑然不知自己已被调查,说说笑笑的,傍晚才回到地底,云未在送婉嫣到院外后再直接告辞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而妈却有自己的性意,施了法术去住了人间,云未这时从转角处出现带着一惯温润的笑意,转身离去 这边嫣来到了人界,去到酒楼买了两坛儿红,随即向百花山奇玄,在人界为了不引起之意,她不能随意使用法术,只能用轻功赶路,来到百花山山顶后,她随意找个块地坐了下来,对着漫山遍野的野花自饮起来。这个地方是她当初下凡历劫发现的地方,之后每每有闲暇时间,她使会来到这里,只因她实在不愿忘记人间的那三十年,当初历劫,因她是阴界公主,根本不会有什么苦难,只是走个过场,以党日后有人在背后说闲话,但在她劫满失足掉下悬源时,她最好的朋友儿却为了救她被一起将了下去。 历去结束后,她回到地便大病了一场,醒了后好点急的跑除河桥,找到了再一次准备转世投胎的透儿,但那一世,秀儿已经换了名字,也根本就不再认识她向孟姿要了一碗汤,跳入了轮回 婚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抱着头躺在了地上,有一只赤红色的小蝴蝶落在了她的额头,”蝴蝶,我身上阴气大重,快离去吧。“那蝴蝶似是听懂了她的话,正欲是翅膀离去,却接到了认人的命令,“留在她身边。”便又停留在了她妈的额头。 “唉,小蝴城,你知道吗,我会克死你的,我来自一个阳气很重的地方,那里很危险,你更态修为终究是没修练成人形在那里,不利于你修分。“而那只,扑接着翅明膀坚持着不肯飞走。开玩笑不唯人的命令是要死的,它可不想那么早就把命赔进去,想起它那可怕的主人,哆嗦了一下,忙施展法术,进入了我婚体内,在她妈额间留下了指甲盖大小的标识,红的像血,好似一只真的蝴蝶贴在了婉妈的额间.《妈摸了摸额头苦笑一声“和此,那便跟着我吧。” 对面大树上一金色羽毛的鸟默默看着这一切,这些本他一直在这里等她,如每次来都是独自一人,拎两坛酒然后身当在草地上,睡上一夜。他不禁会心疼她想保护地,却又不敢靠近,怕吓着她,自已作为乌族统领,却连个女人都不敢后求,可笑啊!现在将赤血蝶送与她,也是原她日后可开心一些。 第二日清晨,婉如醒来,打算这回地底,人间一天地府不过一怜会儿婉嫣回到地底后,车身径直去了炼丹房,我俩两颗有助于修炼的丹药,将额间的“小蝴蝶”叫了出来,给化丹渡入它体内,顿时赤血的颜色更加鲜艳了几分_ 异世2 回到房间后,女嫣仰身向在床上,毫无睡意,出了院门本想找黑白天弟, 却看到柴竹园的灯还亮着,略犹豫了一下,进入了紫竹园,云未正在看书,听到声音头也未就说到:“回来了。” “嗯?恐回来了。”她妈略有些惊讶于他竟知道自己施法离开的事却不知从哪儿升起的一阵心虚,只当是小秘密被发现的小心虚并未想_ “云松公子觉还未休舟吗。”楼势佳心中所想,浑问道。”云极流学浅,自当勤于学,志干学,难能将明 间改动不了上。“领了一下,对完着说道,有短问你,在进后间,去住了黑的常的的处小。黑白无常见她妹来了,也不行礼,抱怨到“小妈,你可是许久未来了。”“嘿,我刚刚去百花山了。“又方那儿了啊,还是忘不了她吗?”“嗯…不过我今日来是因为我额上的这只姑,你们 可识得是何物?” 黑白无常.一齐来到她妈面前端详一番,那张中就绝世的容貌配上额间的红蝶,愈 发妖艳动人。“可是东血蝶么?”白不中性温雅,说话都是文皱皱的语调_ 赤血蝶…”她妈不明所以的抚摸着额间的红蝶,“嗯,不过去血蝶是由凤凰血的化,你是如何得到的?”“我…偶然吧。”她嫣不知如何解释,也就干脆不多加解释,这二人自她出生起,便一直与她一处玩耍,不过只是在晚上,每到清晨,这一人便要去往人间,收领亡魂,指引其轮回 这边嫣与黑白一人聊天解闷,阴界的令一边,一红衣男子正在饶有兴致的听着手下的人回报“主子,那位姑娘最后进了地底,属下怕继续跟进地底会被发现,便在底外守着,却一直不见那姑娘出来。” “地府…这女人倒是有趣的很,不必跟了,我亲自去一趟。”说罢,消失于了夜色中,那起来汇报的暗卫正欲离去,忽听见门外两人交谈的声音。 “殇,婚儿的情劫,当真会是那萧公子吗?” “潭儿此事你不要再忧心了,不管嫣儿的情友是谁,都是天意,我们是不可逆天而为的,只有在暗处默默地守护着她,助她度过此劫,就算遭天遗,我也觉得无愧” “可月老不是说女儿的红线分服,有多夫之势吗,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论且、 “好了潭儿隔墙有耳,左右你我二人在嫣儿过了情却前也不会真的离开阴界,我们且而心等上一些时间,我不会让妈儿出事的。” 暗卫将这几句话默默记了下来,他们这些暗卫的任务,就是听墙角,越是在没人外交谈的事越是值钱,所以不管偷听到什么,不管有心,亦或是无意,他们都会记录下来,交到最血的据点,里面有专门的人为情报归类,方便查阅,细致到何日几时,传来情报的暗卫的名字,地点属性若暗卫常回的情报日后被派上用场,也会查到此暗卫,论功分赏。而建立起如此细致周密连南六界的情报组织的人物 便是这个界家喻户晓,亦正亦那的人物,所有人都称呼他为所知公子,因为大家都知道没有他所不知晓的事但没人知道在这背后,是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在夜以继日,就正不交替的工作,从不得歇5这个组织便是神秘人的,暗中行动的——夜图,大家都认为夜阁只是黑市中的大意头,却末曾想 到夜阁真正效命于从仰视的所知公子,为他美命 这边渐知公子来到地,趁着夜色如看魅一般进入了后院,正看到刚从黑白天常处出来的她娇,便一直跟踪着她,婉妈心兴动转身往染房走去,所知公子”继续跟在她身后,全无没意误到自己已经被发现按理说他的功夫已是一流顶端,态何她躺也入了一流,目“所知公子”并不觉得会被发现放松了警惕,只用了三成功力,故在看到妈的那一刻,她婚也发觉了他 若在以前,她妈应早已拔刀相向,可今日,她并没感觉到来人对自己有恶意,目刚在云处碰了一鼻子灰,又被赤血端的问题所困,正是有之极时,正巧发现此人,并决定捉弄他一番,思及此,便转了个方向,来到柴房门口。 他见到她停在柴房门口并不再有所动作,便也只好飞上她身后的大树上,静争静的等着她的动作一刻…两刻…在他终于快没而的时候,立在门前的人儿忽然一句嘴角,转身将一根钳b向了他。这一套动作分云流水,待所知公子”反应过来时,已被射中! 感到左肩上开始有了麻底的感觉暗道不好,飞下了树,来到好身边。 两人互相打量着彼此,端开口笑道:“这么一个好皮囊,来作贼,真是可惜了。”只见她对面的红衣男子挑眉一笑,道:“在下并非是贼,倒是姑娘,是否拿走了在下什么东西?” “哦?”嫣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在下见姑娘的第一面,就觉胸膛中空空的,似是少了什么想来是是被姑娘所拿走的。”他不是回望着她,只是眼中充满笑意,_ “我们见过?” “那是自然。”淡定的回答着她妈所问,顺便进住穴道,以免针扩散 “那你说说,我是拿走了你的什么?”嫣越发不明白了。 “姑娘把在下的心带走了,当真不知吗?”他直直的望着她妈这种有白的目光让娘一阵大齿大个,听到他说的话,更是害羞的红了脸,不知该如何作答,从未说过男女之情的她竟一时有些慌 “我....…我有事先走了,你快起吧,别被发现了。”妈慌乱中已忘了她是这地底小主,而%5对面的男人,是夜阅过来的,现在这话,倒像是二人在偷情. 娘妈转身要走,被男子一把拉住,拽入怀中,低声道:“还没告诉我们叫什么” “姹妈”怀好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姹妈,你是地底小宝子?” “口” “倒是配得上我。”男子慵懒的蹭了蹭怀中小好的小脸,满高光说道 娘妈挑了挑眉,“这只思有口气如此说的,可不了“ “嗯,我算一个”他狂妄的吃没有让她妈觉得成,倒是觉得有趣。 “那你是谁?” “宫华” “宫华.”婉嫣皱起小头仔细想了想”倒是没听说过._ “那夜阁阁主呢。”宫华将头在婚颈间,轻声说道. “啊!是你!”她妈转头看向他,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那倒也不至于压我一头嘛,”声地商咕了一声,却忘了对面男子有修为在身,自是一字不差的听到了。邪奥来一笑,“那的知公子呢? 这回轮到她妈与怔住了,并不是被果子的双重身份吓到,只是没想到这两个身份如此之高,却被一人们自由转换,丝毫不被人的察觉! 重新住视着眼前的男人,不解道”这么轻易的就告诉我,不怕有麻烦?”其实一开始这妈并不相信他所说的只不到如此坦荡,并不像说谎,而且也实在没必要才自己说谎,日后若真相他也无脸面有活,也就不再怀疑只是好奇为何他会告诉自己这些 我信你。”宫华只是说了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婉嫣的脸更烫上了几分,忙从他怀中挣脱再来转身跑开。宫华看着她落荒而去的背影嘴角了起来,随即收起了笑,露出算计的表情, 萧动…游戏开始了, 身形一闪,消失在这夜色中。 这边婉婚住院落方向狂奔,还在因刚才的红衣男子说的话慌乱着,她不知这种感觉是为_何,心第一次有了悸动 因走的大急,又带着心事,全然没看到前面竞站着一蓝衣男子,直直撞了上去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嫣向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向被她撞到的男子“云未公子?”婚看着他,不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好姑娘如儿急急忙忙的,不知所为何事。”萧云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如三月春风,使婉妈那颗燥动的心莫名平静了下来 “我。我刚才看到一个小贼,然后追丢了。”婉妈思量一番,还是决定将宫华的事瞒了下来,在她皮搞清楚事情的来龙法以前,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需不需云未去调查一番。”云本真有的看着与,负旧是那个云次风轻的来情,让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用了,那贼武艺高强,许是已经跑立了,云未公子早点去休息吧。”我没一本经的说到,却被萧动甫捉到了她眼角一闪而过的慌乱_ “如此也好,云去退。” “好。”她妈淡淡的应了声,先迈步走开了,云未淡淡的望着她的背影,似是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宫华,当真是小瞧你了。”对着虚空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也转身离开了 隐匿在树上的红衣男子,那的笑了,配上这一袭红衣更湿妖艳,看着踱步而去的云末大声说了一句:“两千年前,你欠我一场对决,我已想好内容,就是这女人!而我,势在必得!” “云志从不食言,不论输赢,你我涧两不相。”云停下脚步,却并相回过头。 “爽快!”宫华爽郎的笑出声来,“若我赢了,夜阁奉上一块金令,作为补尝,我欣赏你,自是不会让你吃亏。”笑的愈发张狂,仿佛嫣于他而言是中之物 “阁主的金今想来是关不出去了,对于她云去不会输。”说罢,又继续向前走去 “呵,如此么…”宫华换了个姿势倚在大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一柱香时间,闪身消生在王府中。 云末回到紫竹园,倚在床晶上,回想初入底时,她婚的直,勉励他时的气鼓鼓的小模样不自觉得露出笑意.看来这场是非赌不可了 嫣回到房中后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她这人天生不爱动脑子,不管出了多大事睡一觉就都能过去第二日清晨她隐隐感到房中有人,悄悄爬起来,探出头,却发现云在桌边手执一本书,专心的研读。 “云松子,早啊”我嫣从未碰过里好情,自然对男女处一事不觉有不便之处,自然的打了个招呼,准备穿外衣。 “驼妈姑娘,殇兄走之前特别哈咐,每月十五,让云守在你的身边,寸步不可移。_“哦,好,麻烦了。”她妈淡定回到,对于这话也是意料之中,谁叫她得了怪病,每月十五若无纯阳认相伴使会感到寒冷不已,媚骨双刃的煞气亦会是涨,让她有想见血的生动,这病,还是在历劫后所得,让我妈觉得或并是因劫历的不足,被提前带回了地呀,所以才会这样,以前每月十五都是父亲,在自己身边而今日,父亲母亲一道去云游,便不人陪她 想到此,她妈也有些明白了为何父亲要云桥帮助她打理事物,原来他竟是纯阳身身!ket“云松公子,日后就随他们一样唤我小妈或嫣儿吧我们如今,可算是朋友了。” “好,那些儿亦可唤我为云。”云温柔的声音让龙妈心神一荡,不知为何意非常喜与他独处,他在身边总是会让自己很安心 “云,昨日你说我这额间红蝶美丽,可是识得此物?”她学坐到云相边,倒了杯茶给云木“依云所知,如今也就只有九个人可拥有这赤血蝶了,嫣儿既已得到了,那便算是第十个吧。”云依旧云淡风轻的回答,并不因赤血蝶而有丝毫动容 “哪九人?”它妈紧张的望着云,迫不待的想知道答案. “凤凰族老族长,族长,公主都可以血化为赤血蝶,老族长当年为博夫人一笑,炼化了九只赠与夫人,这么多年倒没有再听过前辈有把赤血蝶送与别人过,公主曾送与过办泽一只赤血,当年上任天君退位,新任天君即位,凤凰一族送出的贺礼便是一只赤血,族长与水族小长从小好,鸟族与水族也从未有过纠纷,于是凤凰族做为乌族的主上,便代表鸟族赠与了水族一只赤血。 异世3 另一只是族长私下送与水族族长的,”说黑云轻甲了一口手中的茶。现在在水族者方长身上 嫣想了一下,开口问道:“不是说九人么,还有一人是谁?” “云末不才,偶然间帮了凤族长一点小忙,得到了一只“ “…”嫣满脸黑线,”这赤血蝶一听就极珍贵,一点小忙就当谢礼送出?怕不是救了人家全家吧!” 嫣这话不过随口一说,不过竟真让她说对了,一方年前,妖界与凤国族开战,不知得了什么宝贝,妖思竟有灭了整个乌旅之势,恰巧动说,起来相助,与妖主谈判了半个时竟让妖主无条件退兵与鸟族签定两万年互不侵犯的约定,保全了凤国一家,也使鸟族安定下来凤族长为表达谢意,赠予云击一只赤血。 云未淡笑不语,静静看着眼前可爱的小人,眼神奇发温柔了起来。 “那么也就是说,我的这只赤血,可能是出自这力人其中一人?”她嫣没等到他回应,便又自顾自问起来, 自然不会是云。”云未一边说一边唤出他的那只赤血,让其停驻于指间,“那还有八人,我该如何知道我的这只来自何处呢。”姥妈有不的支着脑袋,那忧郁的小 模样补的她感发可爱,云的眼神不由得暗了几分也陷入了思考,那个人,是如何识得儿的 “云末,这凤风一族我知道,天君与水族我也识得,那这次还是什么人?” “六界第一神医炼丹也有八张后期了。” “那凤公主为向要赠他去面?” “凤主爱慕沙公干,却一直得不到回应,十年前沐公子两万五千岁大寿,公主赠予了他一只走血成为、松子会为她感动,却未想到松子是是道声谢,并有有所回应。” 云来看着娘妈沉思的样子,愣了一瞬,没想到她认真起来竟也是和此可爱,接着说到_松子近日好似在寻找花叶同期的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他找曼珠沙华做什么?” “如蛛子前段日子不太安份,被他毒死了。” ”…”婉娇顿时满脸黑线,这蛛王虽不以女主,却也不愧于一子之称,怎么就说死就死了,看来这人也不是什么善差。“那和他找曼没沙华有何关系?” “虫不让上有别毒,花叶同期的曼王少华解。” “他要这不丝又有向用?”它妈不解到,她这脑子还确实想不出其中关联“听说前段他的武器天要断了。”云击轻抚着书脊,全然不在意这事 “这倒是有趣,头一次听说用丝为器的, “沐公子从不给女人把脉.为女人治病都是以丝代手。这物亦正亦那,杀人救人都是他的一念之间。” “这倒是个人,云未走陪我去会会这位沐子。 “嫣儿知沐公子在何处?”云抬眸望向面前的好 “曼珠沙华嘛,去忘川看看。”拉起去的手就向外走去,云看着相贴的两只手,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到了忘川,两人果看到一白文男子在花从中渡着步子,似是在寻找什么,她好看向云市,带着一丝是问 “应当是子无疑了。”云未回到,虽不是肯定语气,但她嫣莫名人心里信任他,抬脚向花丛中起,靠近白衣男子,感到一般寒意,不禁打了个冷颤。 “哇,这人冰做的吗?”嫣情嘀咕道,却被前面的电子尽数听去,转过头,冷冷的看向来人,“你是谁?”那生人而的语气让她也心生不满_ “哼,不用做出这么,一种人勿近的模样,我跟你谈个交易怎么样。”我两手子不抱在胸前,看着面前的男子,好奇他身上如何会有如此重的寒气 “没兴趣。”林绕两人,继续向前走去ck: “花叶同期的曼珠沙华,现存于世九呆,为地将小主用精血培养,治百病,解百毒,活死人 肉白骨,办公子当真以为在这花海中走走便能寻着了?”女子一字一句的说出,只见沐泽的身形顿顿,却不曾回头 “你想要什么。”过了一会儿,沐泽终是转过身开口问道 “我想看一眼你的赤血蝶。”它嫣直视着他的眼睛,淡然开口 “仅是加比?”沐泽皱了皱眉,明显不相信好的要求会是如此简单 “当然,你不用怀疑我,我就是地底小忙,你想要的东西,只有我有。 沐泽略微思考了一下,决定暂日相信面前女子的话,“先让我看到曼沙华。” “没问题,跟我走吧。”说黑,她妈抓起萧动的人手往回走去,萧云向冰泽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抬腿跟上,沐泽看着前面手手的一人眉毛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身上的寒气好似更重了几分,不紧不慢跟在了后面。而妈却没觉得有何不多,她从未经历过里好之事更无避嫌的意识,只是日逢十五,她与萧云去的近一些会让她舒服一些,拉手什么的她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反正如和父母,小怕也经常拉手。 两两:四到地有工人们都是不面的的上不于的的像朋友,有的时候还会一起玩闹,过节日是聚在一起吃饭聊天,但这也使得地府上下一心从未有过叛乱之。而这些,在沐眼中就有些奇怪,没有想到这地对意如此和谐。 走着走着,一个小女跑过来,挡在三人前面,气鼓鼓的看着婉娇 “怎么了小纹?”她婚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小姐!刚想亲让我来问小姐牛饭要吃什么,我寻了一圈没寻着小姐,回厨房我娘亲,她却说我偷懒,并未找过小姐!” “呃...内个,云末,你随小纹去趟厨房,午饭就随你口味吧。”她嫣想着与沐泽还有事,无法脱身,便让云代行 “今日是十五,嫣儿无碍吗?”云未开口提醒到,“啊!差点忘了,小纹带才是公子去我院中等我。”妈会咐过小纹,转身着向沐泽略带歉意 的说“麻烦沐泽公子借等下,我去去就来。” “嗯。”冷冰冰的丢下一个“字,绕过她妈,跟着小走了,嫣看着冰深的背影做了个 忍脸,不明白世上怎么有如此冷酷之人_ 两人也不耽搁,亲自到图房交待后便径直回到了口阁,看到了坐在石凳上的水泽招呼到 “进层吧。”冰河略一次疑,跟着为头云夫一同进去,入眼便是她北高坐在圆登上,左臂支在同桌上右脚踩在另一个套上,吃果子的场景,眉头皱了起来,第一次见如此不守礼的女人。 “别客气,坐啊,”蛇嫣看向云,沐泽,云柏然的坐到了方侧,淋泽略迟浆 了一下,坐在了她对面。 “把曼珠沙华给我,我会给你去血蝶。”沐泽不带感情的一席话引得这又不满起来,但想到只不过与他做场交易,便耐心道“好,等我一下.”说罢、便施展法术,开出了一个结界,闪身进去一瞬便拿了一点花回来,定眼一看,可不就是花叶同期的曼沙华么! “呐,你要的花。”姑嫣将曼珠沙华在桌子上,取出小刀,划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花上,杨时,那花越发特色,将血全部吸了进去,红的扎眼, “顺手卖你个人情,药效翻倍哦!”她女舔了舔手上的刀口,坐到云边,身上的凉意减退几分。 “多谢,”沐泽难得的勾勾嘴角,她嫣不由得看呆了原来世上竟还有如此爱变的男,此云宫华都要完美,一笑更是颠倒众生,定了定心开口:“给我看看你的赤血蝶。” 淋泽召出去血,欲直接送给妈妈,被其一口拒绝,“我只思想看看,现在看过了,交易结束了。”淋泽微微常了一下,但天生的性子使他并没表现出其它什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屋了里只剩云夫与她妈两人,她嫣自顾自道:“还有七人,该怎么去找呢。”云志只是浅笑的看着她,并不答。其实,云末早已知道那人是谁,只是这事颇有意思,当然乐得看戏,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危机感一丝丝的冒出,纠结成团。 小纹的声音适时响起,提醒一人用年饭,她女听见在吃的,便立刻放下了这些使她迷惑的事,云看着她没一点形象的扒着饭,忍俊不禁,优雅的吃着自己碗中被她妈来的菜。小纹等看着二人,莫名觉得似乎小姐和云米公子配啊… 日风平浪静的过了半年,除了每天都和云待在一起处理么事,偶在被宫华骚扰返到是很安逸,自己血蝶的事却一直在她妈心里有着疑惑,转眼到了天君五万岁大青,正是给了她妈这个机会接触到另几个人,早早的梳洗打扮了起来。 “云木,快来帮我挽一下发。”挖娟大声叫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啊舌,暗叹着这么一张”n1好看的脸点么就浪费在我这么个懒人身上了.”云进就看到一手水着下巴,一手轻山这候同过她的指现不花句笑,的还有思全对的力商做人都去别为 而自己的衣食赶居,都交给了云,当然,其中也会了一些云的心思。 “随意挽一下吧,一会儿帮我把那件等纱裙子拿来.”妈一边给云学梳子一边道“云今日为嫣儿备下了一件白裙,妈儿可要看看?”云一边替驼妈换发,一边询问着“就它吧我相信你的眼光”婚玩着手中的发汉,云笑了笑,今日他身着白袍,腰带玉佩,与她娇手中的王佩倒是相配… 天宫筵席… 因无君即位不久,还没有完全在天用立稳脚跟,所以有些不愿掺和这些麻烦事的葱高望重的上神便都以事推辞了,反正他们也不在手那把椅子上坐的是谁,左右不会妨碍到自己的清静 这边姹嫣和动刚到天宫门口,就有待者大声通报,已经入处的也都纷纷站起,现在妈这地底主子的身份,他们当中没有几个人能得罪的起 天君看到驼娇来了,欢喜不已,连忙叫人领着落座,早就听闻嫣的美貌,劝加上如今妈的身份,天君也不老实起来,想着将婉妈据为已有,云看到不君的眼神,危机感升起,不留痕迹的挡在了两人之间,切断们这道视线 “风族族长,水族小方长到。”通报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也把它妈从与云的对话中拉了出来。 “云末,你在这里等等我。”也不等云未回答,它婚就跑了出去,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仰头饮下了一杯酒,深沉的目光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边,嫁在人群里走着,寻找凤族族长和水族小族长,有人在背后轻轻推了她一下, “怎么是你啊”姹妈回过头看到宫华,正双手的看着她。 “所知公子近来无事,正值不君寿后来送寿礼,怎么、地府主子这也要过问?还是说妈儿想我了亦或是在然我许久未去找你?” “只是好不容易落个清静,结果又遇上你了”姹嫣无奈的语气引得宫华发笑“头,我来这儿是为了我你的,不然我这么敏感的身份,怎会冒险来这儿?” “切,你去哪儿是你的自由,与我何干?” “好了,妈儿,我来是有一件很要的事想请备帮忙,事出紧急不得已核这里找你的.“宫华的表情突然沉重起来,让它有一瞬间刻忽,好像面前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特好,从去见过如儿认真的宫华,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了?” “夜阁吸到人间车辕皇氏的酬全,帮助其收复永夜国,永夜国本民风宗朴,虽富有却兵力弱,此场战役必当导致被受属城之灾,我出面回绝了轩车皇氏,但轩辕氏野心太大去找清完相助,我虽为夜阁阁主,但夜阁规矩无利不往,永夜国国主过于追求正道,也不会来向夜阁求助,我希望你可以帮助永夜避免此次劫难。” 《宅物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好,我随你一同去人界,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尽量还在复会结束前回来。” 异世4 《宅物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好,我随你一同去人界,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尽量还在复会结束前回来。” 二人到了,人恩才发现两军已经开始交战,来不及多想,女婚拿出姆骨双刃,加入了战斗。宫华也抛出几支暗器,从袖中技出弯刀,加入战斗, 永夜本已频临垂死,却突然得到两个神秘人的帮助,十分感动,还有士兵冲姹妈字华二位喊到:“多谢娘、公子相助,若有幸活着离开战场,必当答谢!”永夜的将士自觉的围到二人身旁,保护着二人背后。 二人原本已修练到上神,但人间不可使用法力伤人,只能靠真刀实枪,但耐向二人体质特殊,不知疲惫,使得青宗一方损失惨重,女嫣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些丹药,招向永夜国兵兵手中。十兵们吃完,顿觉伤口快速止血,也恢复了体力,土气高涨, 姹嫣一边不断的供给丹药,一边与敌人的杀,并未注意城墙上有一金色鸟默默看着这一切.。是凤族族长风尘!在天宫,凤生看到了在人群中的婉妈,正惊讶于她为何出现在天,就见一红衣男子与其说了几句话便一同消失,回尘急忙跟来,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虽永夜国有二人相助,但寡不敌众,姹婚的丹药也已用尽,再次隐隐落入了下风,凤尘见如此情景,心中一点,化为人形来到了姹嫣身边,姹嫣见一玄袍男子来到身边,挥刀向其砍去,被男子的挡住,男子举剑从姹助边刺出,杀死了一名毒宗弟子,向姹嫣说到:“凤尘,友”转身加入说, 毒宗见形不妙,便发信号召所有人都撤退,而轩辕身氏也因伤惨重,不得已下令撤军身上的血迹 “谢了,”姹嫣坐在地上一边擦深一边扯了扯凤尘的 尘并没有答话,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我口跑妈”她好见男子并末理里会自己,主动开口道,_ “姹婚…殇”胜尘似是有所悟般喃牵着 “内是我爹,你怎么认得?” “凤族族长凤尘。”说毕,便化身金鸟飞走了,所幸大家都在整理军备,准备撤退无人发现。“凤族…族长?”姹嫣反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对着凤尘离去的方向大喊“溪不是.你回来!我有事问你!”说着便要设法追上,但宫华即时拉住了她,提醒她上_有人向这边走来。只见来人骨清目秀十分俊俏,但清秀中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媚感,明明射扮皆随书生,眼间两颗红癌,zhi又透出狠辣。桂权当报。 “谢过二位今日仗义出手,不知可有何,需要在下一去做的,挺 死不辞。”来人字字清晰,不早不抗的语气,让姹嫣不由得,多看了其一眼,宫华的声音适时响起。“今儿还真热闹,走了只写来了只狐狸,永夜不给我夜阁生意,做却愿意养着你,也真是有趣。 第259章 荆木2 终于,在上官卫的不安之下,等来了这个消息——上官老爷子没了。 上官卫跌坐在地上,久久不愿相信这个消息。 上官老将军去世的消息很快就惊动了整个京城。 没有人愿意相信,身体健朗的老将军会突发意外。 老将军曾经的那些部下更是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来了上官府,希望可以见到老将军最后一面。 上官卫把老将军从妖楼接了回府,君梓筝也跟着上官卫去了上官府。 “我们的疏忽,没有发现老将军除了中毒还中了蛊。”君梓筝轻轻给老将军盖上白布。 “不怪你们。”上官卫已经毫无神采,“所有看过家父的大夫太医都没发现家父体内的蛊虫,下毒之人早就做好万全的准备了,不会给爹活命的机会的。” 君梓筝不置可否。 上官卫独自坐了一会儿,直到那些部下硬闯入将军府,才振作起来。 “上官将军准备如何?”君梓筝看着越来越近的那群人问道。 上官卫没有回答,却迎向了那群人,跪在了他们面前。 其中大多都是看着上官卫长大的长辈,一时间不知所措。 “好孩子,这不怪你,有什么事跟叔叔伯伯们说。” “是啊,卫儿,快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卫抹了一把脸,说到。 “家父被太子的人下了蛊毒,本以送往妖楼救治,但多方行医之人都未发现家父体内除了毒之外还有一只蛊虫,今日发作,妖楼也无力回天。” 大家听后均是气愤, “太子?将军与他是何仇何怨,引得如此赶尽杀绝!” “太子专权,老将军从来就只与五皇子交好,太子自然是早就想将老将军除之而后快!” 众人越说越激动,君梓筝却淡淡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众人将上官卫扶起,说些安慰的话。 这时,佑阡凌也刚好赶来,看着上官卫抿了抿嘴,“卫哥,本王对不住你。” 上官卫摇摇头,“不关王爷的事,都是太子心狠手辣,一点情面都不留。” 佑阡凌叹了口气,斜眼看到了一旁的君梓筝。 “你来干什么?” 君梓筝不作答,独自闭目养神。 佑阡凌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与他起矛盾,将上官卫等人拉入了屋中。 院中只剩下君梓筝一个人,他也不恼,站了一会儿就独自离开了将军府。 这边的沐晓并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睡着后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来到了一块圆形场地,地上雕刻着祥云。 沐晓心中不自主的浮现出“神坛”二字。 神坛之上,有一金色宝座。 一银发白衣男子坐在上面。 缓缓的睁开眼睛,与沐晓对视。 沐晓往后退了两步,这男人竟是金色的眼睛,与她穿越那天失去意识前眼前的颜色一模一样。 男子一愣,懊恼的闭上眼睛。 沐晓也是一愣,什么意思?看到她很失望???还是什么表情? “喂,你谁啊?” “往生殿不得喧哗。”男子开口,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回荡。 “喂,你谁啊?”沐晓又用气声重复一遍。 男子终于是忍受不住,站起身来。 “与你无关,你在此等候睡醒便可。” 沐晓这才意识到,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但知道这是梦以后,更加不解。 “你是我梦到的?” “嗯。” “我不信。” “……” 男子暗自叹了口气,这女人还真是不好糊弄。 “算是。” “什么叫算是?”沐晓刨根问底。 “这是你的梦,但我是真实的。” 沐晓好像有一点懂了,“你是神?” “不是。”荆木有些不耐烦,“知道我是谁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我和我哥哥来到这鬼地方是你的手笔?”沐晓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神殿之中不可喧哗。” “回答我!” 荆木深深看了沐晓一眼,叹了口气,“不全是。” “什么叫不全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全是是什么意思?” “天命所至。” 荆木再也没有耐心,也没精力再跟沐晓多废话,今日帮沐晓挡了天雷已经是元气大伤,此刻他只想安静的修养一段时间。 沐晓还想问什么,荆木直接打断了她。 “你在这么安心呆着,到了时辰自然醒来。” 说罢,荆木走向云堆,消失在沐晓眼前。 沐晓也尝试着穿过荆木方才走向的云堆,但走向的只不过是半径越来越大的圆台。 自知今日是无法再见到这个奇怪的人,沐晓认命的坐在原地静静等着。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宇文红早已在院中等她。 沐晓赶紧爬起来,却只觉得浑身轻盈,快走两步竟有了腾空之感。 “那个帅哥送我的梦境礼物?”沐晓疑惑的挠挠头,隐隐觉得小腹内一股暖流。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虽一直无法修习内力,但理论知识却是攒了一大堆。 这种感觉应该是众人口中的“内丹”了,有了内丹,就可以修习内力了。 其实荆木本意只是让沐晓留在灵力充沛的神探养养身子,但没想到沐晓天赋异禀,只需要小小的辅助便练出了内丹。 其实沐晓早就过了修炼内丹的最好年纪,她接触这个世界的武功时年纪已经很大了。 身体基本已经长成,此时再想修炼内丹困难非常。 不过这样也好,沐晓多了一项防身的技能,也能让他少操些心。 沐晓见到宇文红,宇文红犹豫着说到,“上官老将军.......没了。” “啊?”沐晓愣住,“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昨晚的事。” 沐晓消化了一会儿,“不应该啊......” 宇文红不知沐晓在说什么,只好坐在一旁等着。 君梓筝不一会儿就来了夜阁,看沐晓的样子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十七。”君梓筝叫了沐晓一声。 “哥哥。”沐晓抬头,“怎么会......” “不怪你,太子还给上官老将军下了暗蛊,咱们所有人都被表象上的毒骗过去了。” “那上官小姐呢?” “太子只想要老将军的命,上官小姐已经醒了。” 沐晓感觉有些无能为力,“上官卫那边怎么说?” “还没做出什么表态,先让他把老将军安葬吧。” 沐晓点点头,“我今天要忙,哥哥也去处理自己的事吧。” 君梓筝没说什么,离开了夜阁,今日他确实有事要做。 君梓筝走后,宇文红在晃神的沐晓面前晃了晃手,“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可惜了这么一条人命。” 沐晓强打起精神,“你和宇文湛安排的什么时间通话?” “傍晚吧,你有事要忙吗?”宇文红回答道。 “有,”沐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我就不招待你了,找点事情做,等我回来吧。” 宇文红撇嘴,“我在大顺京城无依无靠的,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你要去做什么?带我一个呗。” 沐晓皱起眉,“咱俩很熟?” “多一起走就熟了啊。”宇文红一脸真挚的看着沐晓。 沐晓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与他同行。 沐晓带宇文红来到夜阁的大书房。 “你肯定写字很好看吧?”沐晓不由分说的将一沓颜色发黄的纸塞入宇文红怀中,“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宇文红乖乖展开纸张,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上墨,等着沐晓吩咐。 沐晓想了想,突然笑了出来, 就写六个字,“大顺兴,太子王。” 宇文红不知沐晓又在想什么,还是乖乖写下了。 “多写一些。” 沐晓越想越高兴,宇文红在一旁写字,她独自笑个不停。 “什么是这么高兴?”宇文红翻了个白眼。 “没事没事,只是突然觉得多读书还是有好处的。”沐晓被自己逗乐,看着宇文红一张一张写着,更加想笑。 宇文红嫌弃的看着沐晓,“又想什么整人的把戏呢?” “你怎么知道?”沐晓笑问道。 “不然还有什么值得你这么高兴?” 沐晓也觉得宇文红说的颇有道理,跟他解释到。 “给你讲个故事吧。 秦二世元年七月,朝廷征发贫民调派去驻守渔阳,驻扎在大泽乡。陈胜吴广都被编入谪戍的队伍里面,担任戍守队伍的小头目。 恰巧遇到天下大雨,道路不通,估计已经误期。误了期限,按法律都应当斩首。 陈胜吴广于是商量说:“即使现在逃跑也是死,发动起义也是死,同样是死,为国事而死,可以么?” 陈胜说:“天下百姓受秦朝统治逼迫已经很久了。我听说秦二世是始皇帝的小儿子,不应立为皇帝,应立的是公子扶苏。扶苏因为屡次劝谏的缘故,皇上派在外面带兵。 现在有人听说他没什么罪,秦二世却杀了他。老百姓大都听说他很贤明,而不知道他死了。项燕是楚国的将领,曾多次立下战功,又爱护士兵,楚国人都很爱戴他。 有人认为他死了,有人认为他逃跑了。现在如果把我们的人假称是公子扶苏和项燕的队伍,号召天下百姓反秦,应当会有很多响应的人。”吴广认为他讲得对。于是二人就去占卜。 占卜的人了解了他们的意图,就说:“你们的大事都能成功,可以建立功业。然而你们把事情向鬼神卜问过吗?”陈胜吴广很高兴,考虑卜鬼的事情, 说:“这是教我们利用鬼神来威服众人罢了。”于是就用丹砂在绸子上写上“陈胜王”,放在别人所捕的鱼的肚子里。士兵们买鱼回来烹食, 发现鱼肚子里面的帛书,本来已经对这事感到奇怪了。陈胜又暗地里派吴广到驻地旁边丛林里的神庙中,在夜间提着灯笼, 作狐狸嗥叫的凄厉的声音大喊:“大楚将兴,陈胜为王。”士兵们整夜惊恐不安。第二天,士兵们中间议论纷纷,只是指指点点,互相以目示意看着陈胜。” 沐晓讲的津津有味,宇文红也听的津津有味,“后来呢?” “后来啊,乡官乡绅都说:“将军您亲身披着战甲,拿着锐利的武器,讨伐不义的暴君,消灭残暴的秦朝,重建楚国的江山,按照功劳应当称王。” 陈涉于是自立为王,定国号叫张楚。在这时,各郡县中吃尽秦朝官吏苦头的百姓,都起来惩罚当地郡县长官,杀死他们来响应陈胜。” 宇文红觉得颇有意思。于是问到。“这是哪个话本子上的?还挺有意思的。” “嗯......”沐晓不知道该怎么说,“自然是我自己编的。” 宇文红半信半疑的点点头,“那你现在是想效仿陈胜喽?” “嗯哼,”沐晓耸耸肩,“古人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 “不是你自己编的吗,怎么又扯上古人的智慧了?”宇文红嗤笑一声。 沐晓见说漏嘴,有些恼,“你管我说什么呢?!快写你的字。” 宇文红只得低头写着字。 两人这样不知不觉就到了宇文红给宇文湛打电话的时间。 沐晓将手机交给宇文红,自己赶去吃饭。 宇文红与宇文湛安排近期事务,在快要挂断时,宇文红叫住了宇文湛。 “哎......哥,那个,你听说过以前有一个朝代叫秦朝吗?” “秦朝?那是什么?自打开始纪元,就没出现过叫秦朝或者有什么楚国的王朝。”宇文湛认真回忆的一遍,更加确定,“三国都未曾听说过。” 宇文红沉默片刻,接着说到,“四哥帮我打听打听周围边属小国有没有过朝代为秦朝的吧。” 宇文湛应了下来,挂断了电话。 宇文红想着沐晓说的那些,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秦朝......陈胜........大楚.......” 联想到沐晓那些令人惊讶的“特异功能”。宇文红甚至已经有些相信,沐晓可能真的是人界之外的...... 不过,什么叫“古代人的智慧”? 宇文红想的头疼,干脆甩甩头不再去想。 只要沐晓愿意帮他,不与他对立。 那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又有什么必要知道呢? 或许,有一天,她会愿意主动告诉我呢? 想着想着就到了沐晓吃饭的屋子前面。 自己也累了这么多天, 第260章 荆木3 宇文红也没多想,便坐下来与沐晓一起用膳。 沐晓又吃了两口,开口问道,“你一个皇子,也吃的下去这些?” 宇文红愣愣的叼着卷饼,“这不是很好吃吗?” “.........”沐晓无语的点点头,“大饼卷大葱蘸大酱,我以为没人会跟我一个口味。” 宇文红笑着开口,“这不还夹肉了。” 沐晓耸耸肩,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宇文红开口说道,“姑苏在大漠之上,菜蔬很少,每年从大顺运来的菜蔬也都不是最新鲜的时候了,你这餐桌上的这些新鲜的黄瓜大葱胡萝卜,我们那里不经常能吃到。” 沐晓听到这话心里也很复杂。 也是,这里毕竟不是现代,交通运输没有那么发达,保鲜技术也远远不及现代。 宇文红也不知道沐晓在想什么,反正他来大顺的这些天,每顿饭都可着菜吃,等回了姑苏,桌子上都是肉,想想都觉得腻。 宇文红将那盘肉推到沐晓跟前,将沐晓面前的黄瓜丝拉到了自己跟前。 沐晓皱起眉,“我减肥呢,还给我。” 宇文红差点一口汤喷出来,“你多瘦了?还减肥。” “?”沐晓头上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我还瘦?” “对啊。”宇文红放下筷子,“你还不瘦?” “不是都说姑苏的女人最为身姿曼妙,你见过了那么多好身材的女人,竟然还觉得我瘦?” 沐晓这话也是一点没掺假。 在这里,沐晓的身材只能说是比较标准匀称,比她瘦的大有人在。 “那群竹竿子吗?”宇文红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我不喜欢。” 沐晓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为啥?” “不为啥啊,觉得丑。” 沐晓拍拍手,“我吃完啦,去练功了。” “练啥?”宇文红叫住她,“你不是没有内力吗?” “谁说我没有了?”沐晓得意的看着宇文红,“本姑娘想有的时候就能有。” 宇文红才发现难怪今天看她不对劲,走路轻盈了许多。 不过这次宇文红没有多问,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 沐晓挑眉,这还是第一个对她每次做出的惊人的事很淡定的人。 也摆摆手,离开了屋子。 此时的宇文红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在姑苏的禁地里,住着一位老爷爷。 那是姑苏的神,也是姑苏的恶魔。 他的出现,让姑苏焕然一新。 他提出的许多理论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姑苏经历了这场文化洗礼后,国力空前昌盛。 老人那时也不过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姑苏先皇为答谢老人,给了老人大国师的地位。 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老人在做了大国师后,却日益疯癫起来。 先皇派去照顾他的人都被赶了回来。 他们回禀先皇之时,都提到了老人嘴里总是念念有词。 “该做的我都做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走......” “我根本就不是属于这里的啊!” “不是说好了任务完成就让我回去的?” “我的儿子女儿该怎么办!” “我的妻子独自一人怎么才能拉扯他们长大!” “你是个恶魔,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殿中人,你只是想把我困在这里.......” “求求你,让我回去吧。” “不要!你们不要把我的女儿带到这里。” “可是你们叫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是不是我呆在这里,继续帮你们维持平衡,你们就可以放过我的女儿......” “好......” 不久后,先皇去世,新皇上位。 新皇也就是宇文红的父王。 此人残暴,一点也不像先皇那样宽和。 上位之后的某一天,姑苏皇帝在宫中随意散步赏玩,见到了不受控制的老人和跟在老人身后苦心劝阻的太监宫女。 姑苏皇帝皱起眉头,大声呵斥,“成何体统?!” 下人们看到姑苏皇帝都立刻跪在地上,唯有老人仍旧横冲直撞。 姑苏皇帝龙颜大怒,命令侍卫将他抓起来。 老人也是个有脾气的,甩开侍卫们。 姑苏皇帝眯起眼睛看着老人,老人也不甘示弱回望着。 “你好大的胆子!” “即便见到你的老子,我都不用跪,何况你!” 姑苏皇帝本就是个暴虐的人,此时被激怒,当场想将老人绞杀。 不过此话一出,就遭到现场所有人的求情。 连一向看姑苏皇帝脸色的奸臣的惶恐的跪了下去。 姑苏皇帝无法,只得命令将老人关在皇宫最角落的一处院子,并吩咐所有人不得看望,就连无意之中的靠近,也会被守卫推搡的赶走。 久而久之,那里成了皇宫的禁地。 现在,看守那里的守卫都已经撤走,可老人也再也没有走出来。 只有宫中服侍先皇的老太监一日三次给老人送饭。 那是先皇特别交代过的要保住的人。 宇文红曾偷偷溜进过禁地一次,也见到过那个老人。 说是老人,其实年纪也不算很老,而且干净利索。 身上穿的大概是自己做的衣服,虽然版型怪异,但不得不说比他们穿的衣服方便利索很多。 而且老人将自己的头发修理的极短,在这里,根本没见过这样的人。 宇文红默默观察着老人,老人只是双脚分开略宽于肩,采半蹲姿态一直立着。 宇文红那时已经开始学习武术,老人的姿势像是扎马步一般。 “没想到大国师还会武术啊。”宇文红心里这么想着。 晃神间,老人已在宇文红眼前消失不见。 宇文红暗叫一声不好,果然一回头就跟老人撞了个满怀。 “很久没有除了苏哥以外的人来看我了。” 宇文红吓了一跳,连忙跑开了。 “需要帮忙可以找我。”老人的声音还回响在宇文红耳畔。 宇文红回到了自己的寝殿,找到哥哥宇文湛。 宇文湛倒是对老人的事略有耳闻,讲给了宇文红听。 宇文红听完后只是沉默片刻点点头,没了后文。 其实宇文红很想问宇文湛,大家是怎么认为老人是疯了的。 毕竟宇文红刚见过老人,根本不觉得老人有任何精神方面的问题。 但宇文红最终是没有问出口,他想,或许是老人装疯,或许另有隐情。 但今日的老人让他想亲近,他不想告诉别人自己的发现,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奇,随意的破坏了老人当前的生活状态。 之后。宇文红一有时间就去找老人,老人也愿意陪着宇文红聊聊天练练功。 “马步是练武前的基本功之一,所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功不练腰,终究艺不高”,意指空学武术套路上的招式,而没有实际进行全身肌肉的重力与耐力训练,从而产生内劲,最终将会沦为花拳绣腿。” 老人与宇文红扎马步时经常说这些。 每当宇文红坚持不住了的时候,老人又会说, “马步是练习武术最基本的桩步,因此有“入门先站三年桩”、“要学打先扎马”的说法。马步桩双脚分开略宽于肩,采半蹲姿态,因姿势有如骑马一般,而且如桩柱般稳固,因而得名。马步蹲得好,可壮肾腰,强筋补气,调节精气神,而且下盘稳固,平衡能力好,不易被人打倒,还能提升身体的反应能力。” 宇文红对老人说的话表示简直闻所未闻。 老人也只是笑一笑,没说什么。 慢慢的,宇文红的功课量大了起来,见老人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直到前几年,宇文红去找老人的时候,看到老人疯疯癫癫的样子...... “该做的我都做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的女儿也过来......” “我根本就不是属于这里的啊!” “不是说好了任务完成就让我回去与他们团聚的?” “我的儿子女儿该怎么办!” “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和儿子,你要做什么我去替你做,不要让他们也卷入进来。” “不要!你们不要把我的女儿带到这里。” “可是你们叫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是不是我呆在这里,继续帮你们维持平衡,你们就可以放过我的女儿......” “求你......求你,我什么都能做,把我的女儿儿子送回去,求求你。” ...... 宇文红有些担忧的看着老人,被宫女发现,拉着宇文红请他出去。 “十皇子,皇上吩咐过了,不让人管他,您快些离开吧。” 宇文红知道自己的父皇是什么脾气,也不想为难宫女,离开了小院。 等到晚上,宇文红再次偷偷溜进院中,看到老人双目失神的坐在台阶上看着月亮。 宇文红才刚学会喝酒。 从御花园的酒窖中拿了几瓶,放在了老人身旁。 老人转头看着宇文红,落下了泪。 “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 宇文红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这个沧桑的老人。 幸好老人也没想让宇文红作何回答,他只是太累了,想找人说说话。 白日里,先皇的太监来送饭,陪老人聊了一会儿。 那个太监就是老人跟宇文红提到过的苏哥。 老人说,苏哥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 宇文红其实也想知道老人的身份,但他也知道老人不会愿意告诉他的,出于各种原因。 宇文红很懂事,只是陪老人坐着,听老人说话。 老人说,苏哥真不愧是在先皇身边主事的人,见过的人听过的事都很多。 当他喝醉酒跟苏哥诉苦之时,终于憋不住心事,告诉了苏哥自己的来历。 苏公公也只是消化了一会儿,就笑着摇摇头。 “沐兄,人生自有定数啊。咱家一个老家伙,也就不盼着什么了。沐兄还年轻,很多事都存在着转机,沐兄必要坚持下去,咱家这辈子是走不出这四面高墙了,沐兄何不一搏?” 两个男人就这么把酒言欢,从天聊到地,从古聊到今。 “苏哥,在我们那里,早就没有什么阶级了,大家人人平等,真想带你去看看啊。” “人人平等。”苏公公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人人平等,好啊,这才是盛世。” “这里千百年之后也会变成那样的,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咱家是看不到,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苏公公真的已经年老,眼边的皱纹都很深了。 老人只觉得苏公公洒脱。 “我要是跟苏公公一样想得开就好了,无奈牵挂着家人,现在又得知,他们还不肯放过我的儿女......” 苏公公也是替老人不平,“沐,生死有命,孩子们会有福报的。” 哈哈哈哈哈,两人笑了起来,又干了几口酒。 苏公公突然之间流下了眼泪,“先皇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落了个这么个下场!我的主子!” 老人也心酸不已。 他装疯躲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一直不想接受这个事情。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唯一交好的就是身边的苏公公。 今天,那个自称殿中人的人找到他,告诉他即将要把沐晓沐青送来,他终于要崩溃了。 自己不惜一切代价守护的家人,终于要被戕害了。 他问苏公公怎么才能离开皇宫。 苏公公只是摇摇头,“沐,或许再疯一次,当今皇上就会把你赶出去了。但必然是找个偏远地方流放。你还是要提前计划好一切才行。” 老人却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决定第二天就行动。 却没想到,本来暴怒的皇上,在跪满大殿的朝臣面前,还是妥协了。 老人觉得再也无计可施了。 傍晚,在苏公公的劝说下用了晚饭,而后就一直坐在院中看着月亮。 宇文红听着老人诉苦,给老人递酒。 就这么到了天亮。 老人摇醒了坐在石阶上的宇文红,“小孩儿,回去吧,以后别来了。” 宇文红还很懵,“怎么了吗?” 老人笑了笑,“没什么,等我什么时候想见你,我会联系你的。” 宇文红有些不情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在那之后,宇文红真的就再也没见过老人。 每次去都被拒之门外。 久而久之,宇文红也不再去碰壁,乖乖的等着老人主动找他。 但没有等到过。 能够确定老人还活着的,只有每天去送饭的 第261章 荆木4 能够确定老人还活着的,只有每天去送饭的苏公公。 宇文红也会偶尔差人去看望,但都被关在门外。 再次得到老人的消息就是宇文红出发去大顺之前。 老人拜托苏公公找到了宇文红,希望可以和他见一面。 宇文红自然是如约而至,可等到的,是老人的尸体。 宇文红瞪大了眼睛看着跪对着院门低垂着头的老人,紧紧抓住门闩。 紧随其后的是苏公公,看到老人后也是好久没有说出话来。 “沐兄?” 苏公公的声音本就比正常男声尖锐许多,此时激动,更是刺耳。 宇文红叫来了下人和太医,细细察看了老人的伤势。 太医们全都沉默不语。 只有与宇文红交好的李太医犹豫片刻,将宇文红拉到了屋外。 “血滴子的手法,十爷别查了。” 宇文红沉痛的闭上眼。 血滴子以革为囊,内藏快刀数把,控以机关,用时趁人不备,囊罩其头,拨动机关,首级立取。 是皇上的专属暗卫特有的兵器。 因其特殊,所以给这群人的外号,也是血滴子。 太医们均看得出来,这皇宫之中有如此手段的只能是那帮人。 但奈何这都是人们心照不宣的事,太医们也不好第一个捅破这层窗户纸。 皇上想杀的人,谁又能拦住? 朝臣们拦了一次两次,皇上就干脆找人在暗中解决了他。 即便是找了太医来,谁又敢说是皇上的人干的? 宇文红也知道李太医能跟他说实话已经是不容易,点了点头,“宣布病逝吧。” ......... 想到这里,宇文红长舒一口气。 即便是猜想那个老人与沐晓有关系,即便是这个猜想已经八九不离十。 那又有什么办法? 告诉她吗?还是....... 宇文红纠结的不行,敲了敲自己的头。 很快入了夜,沐晓又梦到了那个地方。 不过这次,并没有上次的那个男子。 沐晓也想到,自己突然获得内丹,是因为这个地方的缘故。 所以即便是没有见到男子,沐晓还是很高兴的坐在地上打坐。 另一边的荆木,通过水镜看到了沐晓又来到了这里,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荆木叫来房蔷。 “你做了什么?” 房蔷倒是坦率。 “什么都做了。” 荆木皱起眉,“谁允许你自作主张?” 房蔷笑了起来,“你我同为本届殿中人,身份平等,我做什么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荆木勾起唇,“是吗?” 房蔷有些心虚,但还是顶嘴说到,“好,即便你贵为金殿中人,是金殿出来的,那也无权干涉我银殿的事吧?你我的使命都是维持各个大陆发展的平衡,我做的所有事当然也是为了我的使命,又有什么不对?” “听说,你爱慕本殿。”荆木逼近房蔷。 房蔷向后退步,“你......你在说什么......” “你怕本殿喜欢沐晓?” 房蔷恼羞成怒,“金殿出来的人竟这般无耻,擅用读心术!” “你若功力能与本殿平分秋色,有怎怕本殿用读心术?” 荆木了冷哼一声。 “或许当年你擅作主张将沐晓的父亲传来这里是为了维持大陆平衡,但如今你逼死沐晓的父亲,让沐晓梦穿往生殿,只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你也配继续留在这里?” 房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荆木,你凭什么说我!你自己搞错,让沐晓去了别的大陆,被神降罪,功力大减。那些年都是我在照顾你!等你恢复了功力将沐晓送回,你却天天在水镜中盯着她的那簇心火。算到天雷的日子你又去替她挡天雷,又要我来照顾。 身子好一点又是每时每刻盯着她的心火。 那我算什么?!” 荆木看着无理取闹的房蔷,“第一,本殿对你不感兴趣,助本殿恢复功力是你作为往生殿银殿中人应该做的,也是你自愿的。第二,沐晓的心火是本殿在没有寻到她时唯一能感受到她的状态的途径,所以本殿才对此尤为小心。 是你自己不守规矩,不要赖上本殿。不然只会让我觉得,银殿出来的人,都是你这般,令人厌烦。” 房蔷无话可说。 走之前,房蔷还是忍不住赌气到。 “殿中人可千百年都没出过与凡人交好的事了,你最好注意。” “你有什么身份对本殿指指点点?” 房蔷终于是被荆木说的掉下眼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荆木回过头望向那簇火苗,金色的火苗已经愈来愈大。 ...... 上官卫这边安排着上官老爷子的后事。 佑阡凌也一直在上官府。 佑阡凌寻了空,给上官卫讲了一个故事。 沐晓以前讲给他的故事...... 春秋时期,吴王夫差凭着自己国力强大,领兵攻打越国。结果越国战败,越王勾践于是被抓到吴国。吴王为了羞辱越王,因此派他看墓与喂马这些奴仆才做的工作。越王心里虽然很不服气,但仍然极力装出忠心顺从的样子。吴王出门时,他走在前面牵着马;吴王生病时,他在床前尽力照顾,吴王看他这样尽心伺候自己,觉得他对自己非常忠心,最后就允许他返回越国。 越王回国后,决心洗刷自己在吴国当囚徒的耻辱。为了告诫自己不要忘记复仇雪恨,他每天睡在坚硬的木柴上,还在门上吊一颗苦胆,吃饭和睡觉前都要品尝一下,为的就是要让自己记住教训。除此之外,他还经常到民间视察民情,替百姓解决问题,让人民安居乐业,同时加强军队的训练。 经过十年的艰苦奋斗,越国变得国富兵强,于是越王亲自率领军队进攻吴国,也成功取得胜利,吴王夫差羞愧得在战败后自杀。后来,越国又趁胜进军中原,成为春秋末期的一大强国。 勾践回到了越国,大臣们一见,又是高兴又是伤心。勾践对他们说:“我是个国破家亡的奴才,要不是大伙儿这么尽心尽意地出力,我哪儿能有回国的一天?”范蠡说:“这是大王的洪福,哪儿能算是我们的功劳呐?但愿大王从今往后,时时刻刻记住在坟头石屋里的苦楚,这样,越国才能出头,我们的仇准能报的。这是我们做臣下的和全越国人的愿望!”勾践说:“我决不叫你们失望!”他就叫文种管理国家大事,叫范蠡训练兵马,自己很虚心地接受别人的意见,想办法救济穷苦的老百姓。这么一来,全国的人个个欢喜,恨不得把自己的能耐全都拿出来,好叫这受欺压的弱国改变成为一个强国。 勾践唯恐舒服的生活消磨了志气。他把软绵绵的褥子撤下去,拿柴草当做褥子。在吃饭的地方挂上个苦胆,每逢吃饭的时候,先尝一尝苦味。这就叫“卧薪尝胆”。因为这回遭了亡国之祸,人民大批地被屠杀,人口减少了,他就订出几条奖励生养的条例来。例如:上了年纪的人不准娶年轻的姑娘做媳妇儿,男子到了二十岁,女子到了十七岁,还不成亲的,他们的父母要受一定的处罚;快要临盆的女人,必须报官,好派官医去照顾她;添个小子,国王赏她一壶酒,一条狗,添个姑娘,,国王赏她一壶酒,一口猪;有两个儿子的,官家给养活一个;有三个儿子的,官家给养活两个。赶到种地的时候,越王亲自拿着锄头在地里干活,为的是让庄稼人好提起精神,加劲种地,多打粮食。国王的夫人也老出去,看望看望养蚕、缫丝、织布、纺线的妇女们。没有事的时候,自己也在宫里织布。穿衣、吃饭,处处节省,为的是给吴王夫差进贡。夫差见勾践月月有东西送来,非常满意。 这时候,夫差正打算起造姑苏台。越王趁着这个机会,预备了几根又长又大的木料,打发文种送去。夫差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木料,非常高兴。大材不可小用,姑苏台得照原来的设计加高一层,还得往大里开展,才能够高矮合适。这么一来,工程可就大了。苦了吴国的老百姓,没黑天带白日地干着,还得经常挨打受骂。” 勾践叫文种和范蠡向吴王进贡美人儿。范蠡说:“托大王洪福,我找着了一位又精明又懂大义的美人儿。她叫西施。她情愿舍出自己的身子,去给大王报仇。”越王就派他送去。夫差一见西施,把她当做下凡的仙女。没有几天工夫,夫差就当了西施的俘虏。有一回,夫差对她说:“今天越国的大夫文种上这儿来借粮。他说,越国收成不好,打算借粮一万石,过年如数归还。你瞧应该怎么办?”不用说,西施劝他答应了。 文种领了一万石粮食,回到越国,把这些粮食全都分给穷人。这一来,全国的人没有一个不感激越王的。转过年来,越国年成丰收。文种就挑选了顶好的可以做种籽的粮食一万石,亲自还给吴国。夫差见勾践不失信,更加高兴了。他把越国的粮食拿来一看,粒粒足实饱满,就对伯嚭说:“越国粮食的颗粒比咱们的大。咱们就把这一万石当做种籽。这一来,咱们的庄稼就更好了。”伯嚭就把越国的粮食分给农民,叫他们去种。到了春天,吴国的庄稼人下了种,天天等着新秧长出来。等了十几天了,还没出芽。他们想,好种籽大概要比普通种籽出得慢一点。就耐着心又等了几天。没想到全国撒下去的种籽全霉烂了。他们没有了主意。末了,只好再用自己的种籽,可是已经误了下种的时间。这一年的饥荒算是坐定了。吴国的老百姓都怪吴王和伯嚭不顾土地合适不合适,就冒冒失失地用了越国的种籽。他们哪儿知道越国送去的粮食,原来都是已经蒸熟了、又晒干了的呀! 越王勾践听见吴国闹饥荒,就想发兵。文种说:“还早着呐!一来,伍子胥还没走;二来,吴国的兵马全部在国内。咱们还得等个机会。”越王只好耐心等候机会,趁这时候扩大军队,操练兵马。 伍子胥听说越王勾践操练兵马,就去见夫差。夫差听了伯嚭的话,叫伍子胥别再多嘴。夫差要去征伐齐国,伍子胥又出来反对。夫差一心想当霸主,哪里肯听他的,亲自带兵进攻齐国,打了个胜仗。他洋洋得意回到吴国,文武百官全都道贺。伍子胥反倒批评说:“打败齐国,只是得了点小便宜;越国来灭吴国,那才是大灾祸。”这种泼冷水的话,夫差听也听不进去。他恨透了伍子胥,又经西施一说,就派人给伍子胥送去一把宝剑,让他自杀。 夫差杀了伍子胥,拜伯嚭为太宰,打算会合中原诸侯当个霸主。公元前482年,夫差发兵又打败了齐国,大军到了卫国的黄池[在河南省封丘县西南],约会诸侯来开大会。晋国、卫国、鲁国害怕了,承认夫差为首领,订立了盟约。 吴王从黄池大会回去,到了半道上,一个跟着一个地接到了坏消息:越王勾践已经发大军打进吴国去了。吴国的士兵知道国内打了败仗,加上远道的劳累,已经没有打仗的精力了。越国的兵马是经过好几年训练的。两边一交手,吴国的兵马就象秋天的树叶子经大风一刮,给打得七零八落了。夫差只好派伯嚭去跟越王求和告饶。伯嚭带着好些贵重的礼物跑到越国的兵营,跪在勾践面前,央告求和。范蠡对越王说:“吴国还有实力,不是一下子就能灭了的。”勾践就答应了跟吴国讲和,跟着退兵回去了。 越王勾践进了姑苏城,坐在吴王夫差的朝堂上。文武百官向他朝贺。吴国的太宰伯嚭也站在那儿,捻着几根七长八短的松针胡子,等着受封。勾践对他说:“你是吴国的太宰,我哪儿敢收你做臣下呐?你怎么不跟着你的国君去呀?”伯嚭低着脑袋退了出去。勾践派人把他杀了。勾践大赏功臣,单单短了个范蠡,原来他埋名隐姓,跑到别国去了。临走还给文种留下一封信,劝他说:“飞鸟打光了,弓箭就没有用了;兔子打光了,就轮到猎狗给煮来吃了。大王在患难的时候,用得着咱们。现在他得了势,只怕咱们的威信超过了他。您也赶快走吧!”文种可不怎么真信他这些话,可是心里不很舒坦,就害起病来。有一天,勾践亲自去探望文种,留下了一把宝剑。文种拿起来一瞧,喝!原来就是当初夫差叫伍子胥自杀的那把宝剑。他这才后悔没有听范蠡的话,只好自杀了。据说范蠡是带着西施一同跑的,后来经商发了大财。那个有名的大商人陶朱公就是范蠡。 第262章 荆木5 越王勾践灭了吴国,接着带领大队人马渡过淮河,在俆州[在山东省滕县,俆shu]会合了齐国、晋国、宋国、鲁国的诸侯。当初中原诸侯最怕的是楚国,自从楚国给吴国打败了以后,就转过来怕吴国。如今吴国又给越国灭了,他们只好听从勾践的了。这么着,越王勾践做了霸主。春秋时期在齐桓公、晋文公、宋襄公、秦穆公、楚庄王五霸之后,又兴起了吴越二霸,就是吴王夫差和越王勾践。 佑阡凌说完这个,又提到了别的。 孙坚把董卓赶出洛阳以后,又去进攻荆州,结果打了败仗,让刘表的部下黄祖用箭射死了。他的儿子孙策把他下了葬,一个人到寿春去找袁术。孙策哭着对袁术说:“我父亲和您结盟创业,不幸被人害了。我一定要继续先父的事业。请您千万要帮助我。” 袁术看孙策长得很英俊,年纪轻轻的,志气倒不小,心里说:“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死了也能合上眼了。”他想是这么想,并不愿意轻易把兵马交给孙策。可是经不住孙策死气白赖地恳求,他只好答应把孙坚原来的部下拨一千多人给孙策,还让他做了校尉。为了叫孙策满意,袁术还对孙策许愿,说以后让他当九江[郡名,在安徽南部,江西省一带]太守。孙策有了自己的人马,单等着到九江去当太守了。没想到过了几天,袁术另外派了陈纪去九江当了太守。孙策知道了心里挺别扭,可又不好说什么。隔了些日子,袁术把孙策找了去,让他去攻打庐江[在安徽省]还装模作样地说:“上回我错用了陈纪。这回你打下了庐江,就让你去管庐江。” 孙策带着兵马到了庐江,还真的马到成功,占领了庐江。他立刻派人去告诉袁术。不料袁术又变了卦。他让孙策赶紧回去,另外派了一个亲信做了庐江太守。孙策上了两次当,知道袁术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就想另找个出路。刚巧机会来了。 朝廷新任命的扬州刺史刘繇[yáo]要来上任。可是扬州的治所[办事的地方]寿春,已经让袁术占了。刘繇没法子,就去占领了曲阿[在江苏省丹阳],把驻守曲阿的吴景赶跑了。吴景急忙向袁术求救。吴景是孙策的舅舅,孙策趁这个机会对袁术说:“您就让我去吧!我舅舅有难,我应该去帮助他。先父在江东有点儿声望,我到那儿招兵,至少能招三万人,准能替您把江东平定下来。” 袁术把眼珠转了两转,心想:“上两次没让他当太守,这小子一定心里怨恨。才想着去江东。”又一寻思:“刘繇兵强马壮,不是好惹的。这小子自以为翅膀硬了,把事情想得那么容易。我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去,碰碰这个钉子。”袁术打定了主意,干脆就答应给孙策一千多人,几十匹马,让他去了。 孙策和老部将程普、黄盖、韩当、周泰一起往东进兵,一路上果然招来了不少壮士,到历阳[在安徽省和县]的时候,已经有五六千人了。孙策觉着还缺少一个有能耐的人帮他出谋划策。他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周瑜,赶紧就写了封信派人去请。 周瑜是舒城人[舒城在安徽省]。他跟孙策同岁,,两个人从小就挺好。周瑜听说孙策带兵到了历阳,就集中了一些粮食和人马赶来了。孙策见到周瑜,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他对周瑜说:“有你来帮助我就好了!咱们一定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孙策和周瑜率军到了曲阿。刘繇急忙调兵遣将准备应战。这时候,他的同乡太史慈[复姓太史,名慈]正住在他这儿。有人就劝刘繇说:“太史慈是个了不起的勇士。您让他做将军,准能打败孙策。”刘繇摇了摇脑袋说:“太史慈勇是勇,可是年纪太轻。我用这么个小伙子做大将,别人不笑话我吗?”刘繇不让太史慈带兵,可还想用他。他把太史慈找来,对他说:“我知道你挺有本事,就是年纪太小,让你带兵怕别人不服。你先帮我去探听探听孙策的兵力,要是立了功,我再重用你,也没人敢笑话了。” 这一天,太史慈带着一个骑兵来到了神亭岭[在江苏省镇江南]侦察,正好碰上孙策和黄盖、韩当几个人也在那儿侦察。太史慈不认识孙策,看见领头的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年轻小伙子,就楞头楞脑地问了一声:“你们谁是孙策?”孙策马上反问:“你是什么人?”太史慈举起手里的长枪说:“我是太史慈,特地来捉拿孙策的!”孙策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说:“你真不知道我孙策的厉害吗?今天我不要帮手,要是怕你们两个,我就改名换姓!”太史慈也不含糊,马上说:“你们都来,我也不怕!”他们俩越说越上火儿,就你一枪我一枪地对打起来。 打了半天,两个人也没分出个胜负。太史慈想把孙策引到平地上,拍马转身就加鞭往回跑。孙策哪儿肯放过,立刻追了上去。到了岭下的平地上,太史慈掉过马头举枪就刺,正赶上孙策猛地一枪朝他的马刺过来。太史慈忙低头一躲闪,孙策手疾眼快,把他背上的短戟抽出来了。就在这工夫,太史慈也转过身来,一把摘下了孙策的头盔。 这时候,刘繇听到消息赶到了。黄盖他们也追上来。孙策和太史慈都怕吃了亏,只好放开手,各自回各自的营里去了。 孙策和将士们加紧攻打曲阿。刘繇到了儿没守住,逃出城躲进了山里。太史慈也离开曲阿,退守到了泾县[在安徽省东南]。孙策进了曲阿,发出通告说:“刘繇的部下,凡是来投降的,一律不追究。有愿意从军的,一家人都可以免除官差;不愿意从军的,也不强迫他们。”这么一来,不到十几天,就有两万多人参加了他的军队。孙策的名声传遍了江东,势力越来越大。可是他忘不了在神亭跟他交过手的太史慈。他见太史慈年轻有为,又勇敢,又机灵,一心想把他弄过来做自己的助手,就派兵去攻打泾县。双方交战的时候,太史慈中了埋伏,被逮住了。将士们把他押到孙策面前。 孙策亲自给太史慈松了绑,把自己的战袍脱下来给他披上,很诚恳地说:“我知道你是个大丈夫。你要是能和我孙策抽出太史慈的短戟,太史慈一把摘下了孙策的头盔。在一起干,多好哇!”太史慈听了,心里很感激,就答应归附孙策。孙策高兴地拉住太史慈的手说:“在神亭岭交手的时候,你要是把我逮住,害不害我呐?”太史慈乐呵呵地说:“那可说不定。”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没过多少日子,有消息说刘繇已经病死了,他手下还有一万多兵士没地方去。孙策想派太史慈去招收那些散兵游勇。他手下的人反对说:“您让谁去也别让太史慈去。他这一走,准不会回来了。”孙策对他们说:“太史慈可不是那种心口不一的人。再说,他离开了我,又能去帮助谁呐?”孙策设宴亲自给太史慈送行。临了,他握住太史慈的手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太史慈爽快地回答说:“最多六十天。”果然,不到两个月,太史慈带着一万多士兵回来了。他还收下了泾县以西的六个县。大伙儿这才佩服孙策知人善任。 接着,孙策又带着兵渡过浙江[就是钱塘江],占领了会稽[在浙江省绍兴]。他自己当了会稽太守。这么着,江东一带差不多都成了他的地盘。孙策就不愿意再听袁术的指挥了。 袁术眼看着孙策占据了江东,反过来不听自己的话,气得嘴唇发抖。他跺着脚对大将纪灵说:“好小子!孙策仗着我,独占了江东。我要不趁他立足未稳灭了他,日后他发展起来,还许要了我的命呐!”纪灵劝住他说:“您别这么着。咱们跟孙策翻脸,就有了个后顾之忧。依我看,对咱们来说,最要紧的还是北边的徐州。”袁术愁眉苦脸地说:“徐州有刘备、吕布占着。恐怕不好打吧?”纪灵使劲儿撇了撇嘴说:“吕布这个人顶没信用了。他从长安逃出来,谁也不想收留他。后来。他让曹操打得大败,不得已才到了刘备[驻扎在下邳。下邳在江苏省睢宁西北。邳pi]儿,住在小沛[在江苏省沛县]。我看他才不甘心让刘备管着呐!”说着,他在袁术耳朵边上说出了一个主意。袁术听了,眯起一对小眼睛,一边乐一边点头。他赶紧叫纪灵率领人马去攻打徐州,又派人到小沛给吕布送了封信。 伍子胥为了进攻楚国,给他父亲报仇,他推荐了当时的大军事家孙武给阖闾。阖闾从朝堂上跑下来迎接孙武。接着就问他用兵的法子。孙武把自己写的十三篇兵法献给他。阖闾叫伍子胥从头到尾一篇一篇地念,讲的原来是怎么用计谋,怎么定战略,怎么行军,怎么进攻,怎么利用地形,怎么使用武器,讲得头头是道,非常透彻。伍子胥每念完一段,阖闾不住嘴地称赞。他对伍子胥说:“这十三篇兵法又扼要又仔细,真是好极了。可有一样,吴国没有那么些个士兵,怎么办呐?”孙武说:“有了兵法,只要大王有决心,不光男子,就是女子也行。男男女女,全能够打仗,还愁什么人马不够吗?”阖闾笑着说:“女人哪儿能打仗呐,这不是笑话吗?”孙武一本正经地说:“大王要是不信的话,请先拿宫女们试一试瞧瞧。我要是不能把她们训练得跟士兵们一样,情愿认罪受罚。”阖闾派了一百五十名宫女,叫孙武去训练。孙武请阖闾挑出两个心爱的妃子当队长。阖闾也答应了。末了,孙武请求说:“军队中最要紧的是纪律。虽说拿宫女们试试,也得有纪律。请大王派个执掌军法的人,再给我几个武将做助手。不知道大王答应不答应?”阖闾全都答应了。 一百五十个宫大都穿上军衣,戴上头盔,拿着兵器,到操场上集合。孙武先出了三道军令:“第一、队伍不许混乱,第二、不许吵吵闹闹;第三、不许存心违背命令。”跟着,他就把宫女们排成队伍,操练起来了。哪儿知道那两个妃子队长还以为她们穿上军衣,拿着长枪短刀,是出来玩儿玩儿的,先就嘻嘻哈哈地不听号令。别的宫女一见领队的这个样儿,大伙儿跟着笑成一团,有的坐着,有的蹲着,有的学着姿态,有的还来回奔跑,乱七八糟,简直不象一回事。孙武就传令,叫她们归队立正。其中还有人说说笑笑,不听命令。孙武传了三回令,谁知道那两个妃子队长和宫女们还是嘻皮笑脸地不听话。她们都是阖闾所宠爱的,孙武敢把她们怎么样,高兴了,操练着玩玩,不高兴就回宫去,怕什么!孙武可忍不住了。他大声地对那个执掌军法的人说:“士兵不听命令,不服管,按照军法应当怎么处罚?”军法官赶紧跪下说:“应当砍头!”孙武就发出命令,说:“先把队长正法,做个榜样。”武土们就把那两个妃子绑上。这一下吓得宫女们全都变了脸色。 阖闾在高台上远远瞧着她们操练,忽然瞧见两个妃子给武士绑了,立刻打发一个大臣传令去救。那个人臣急急忙忙地见了孙武,传出阖闾的话说:“大王已经知道将军注重纪律的道理了。这两个妃子看在头一次犯错误,饶了她们吧!”孙武说:“操练军队不是闹着玩儿。要是不把犯法的人办罪,以后谁还能指挥军队呐?”他就下令叫武士把那两个队长砍了。宫女们全都变了脸色,一声也不敢言语了。孙武又挑了两个宫女当队长,重新操练起来。这批宫女经过孙武那么严厉的训练,居然练成了一支很象样的军队。 公元前506年,阖闾拜孙武为大将,伍子胥为副将,派自己的亲兄弟公子夫概为先锋,发兵六万向楚国进攻,把楚国的军队打得一败涂地。那时候楚平王已经死了,他儿子楚昭王眼瞧着郢都难保,匆匆忙忙地逃到别的国去了,楚国从来没败得这么惨。 孙武、伍子胥和别的将士们护卫着阖闾进了郢都。吴国的君臣就在楚国的朝堂上开了个庆功大会。 第二天,伍子胥劝阖闾把楚国灭了,孙武不同意。他劝阖闾废去楚昭王,立太子建的儿子公子胜为楚王。他说:“楚人大多替太子建抱不平,大王立他的儿子为楚王,楚人准会感激大王,列国诸侯也必定佩服大王,公子胜更忘不了您的大恩。这么一来,楚国就是大王的属国,这是名利双收的办法。”阖闾贪图楚国的地盘,就听了伍子胥的话,决定把楚国灭了。伍子胥为了替父兄报仇,咬牙切齿地痛恨着楚平王,可是楚平王已经死了,怎么办呐?他请求阖闾让他去刨楚平王的坟。阖闾说:“你帮了我不少的忙,这点小事,你自己瞧着办吧。” 第263章 荆木6 伍子胥打听出楚平王的坟修在东门外的寥台湖[寥liáo]。他就带着士兵上湖边去找。白茫茫的一片,谁也不知道坟在哪儿。伍子胥捶着胸脯,哭了起来,说:“天哪,天哪!我父兄的大仇为什么报不了呐?”正在这个时候,来了个老头儿。他对伍子胥说:“昏王自己知道仇人多,怕将来有人刨他的坟,他做了好几个空坟。他又怕做坟的石工泄漏机密,在完工之后,把石工全杀了。我就是当时做活儿里头的一个,碰巧逃了一条活命。今儿个将军替父兄报仇,我也正想要替被害的伙伴们报仇呐。” 伍子胥就叫这老石工领路,找着了坟地的地界。大伙儿拆了石头坟,凿开了棺材,里头只放着楚王的衣裳和帽子,连一根骨头都没有。伍子胥又哭了。那老头儿说:“这穴坟是假的,真的还在底下呐。”他们拆了底板,再往下挖,又露出了一口棺材。据说楚平王的尸首是用水银制过的。打开棺材一看,尸首没烂。伍子胥见了楚平王完整的尸首,当时怒气冲天,立刻把他拉出来,抄起钢鞭,一气打了三百下,打得骨头也折了。他把钢鞭戳进楚平王的眼眶里,说:“你生前有眼无珠,看不清谁是忠臣,谁是奸贼。你听信小人的话,杀害忠良。今天你再死在我手里,也不解我的恨。”他流着眼泪,越骂越气,把尸首的脑袋砍了下来。 伍子胥鞭打尸首以后,又对阖闾说:“必须把楚王杀了,楚国才能算灭了。”阖闾就让他带领一队兵马去找楚昭王。伍子胥打听不到楚昭王的下落,很不痛快。后来听说楚国的令尹跑到郑国去了。他想,楚王也许跟令尹在一起,再说,郑国杀了太子建,这个仇也得报。他带领兵马一直往郑国进攻。郑国可就慌了神了。全国上下没有不埋怨楚国的令尹的,逼得他走投无路,只好自杀了。郑定公把令尹的头献给伍子胥,说楚王确实没到郑国来过。伍子胥还是不依不饶,非要灭了郑国不可。郑国的大臣们主张跟吴军拚个你死我活。郑定公说:“拿郑国这点兵力来说,哪儿能跟楚国比呐?楚国都给他打败了,别说咱们这个小国了。”他下了一道命令:“谁能叫伍子胥退兵的,就有重赏。”可是谁有这样的本领呐?命令出了三天,就是没有一个应征的。 到了第四天头上,有个打鱼的小伙子来见郑定公。他说,他有办法叫伍子胥退兵。郑定公问他需要多少兵车。他说:“光凭这个划船的桨就能把好几万的兵马打退。”谁信他这个话呐?可是大伙儿没有法子,就让他去试试吧。那个打鱼的上吴国兵营去见伍子胥。一边唱着歌,一边拿着那根桨打拍子。他唱着: 芦中人,芦中人, 渡过江,谁的恩? 宝剑上,七星文, 还给你,带在身, 你今天,得意了, 可记得,渔丈人? 伍子胥一听,吓了一跳,连忙问他:“你是谁呀?”他说:“您没瞧见这根桨吗?我爸爸全靠它过日子,当初也全靠它救了您。”伍子胥一想起芦花渡口的情形和那个打鱼的老大爷的恩德,不由得掉下眼泪来,就问他:“你怎么会上这儿来的?你父亲呐?”他说:“我们打鱼的向来没有一定的地方。这回又为了打仗,才到了这儿。国君下了命令,谁要能请将军退兵,就有重赏。我爸爸已经死了。不知道将军能不能看我死去的爸爸的情面,饶了郑国?”伍子胥很感激地说:“我能够有今天,全都是你父亲的恩德。我哪儿能把他忘了呐?”当时他就下令退兵。那个打鱼的欢天喜地地去向郑定公报 告。这一下子,郑国人都把他当作大救星。郑定公封给他一大片土地。郑国人差不多全叫他“打鱼的大夫”。 伍子胥离开郑国,回到楚国,把军队驻扎下来,打发人上各处去探听楚昭王的下落。有一天,他接到一封信,是他朋友申包胥寄来的,劝他说:“你的仇也报了,气也出了,还是早点带着吴国的兵马回去吧。你大概还记得我说的话吧:你要是灭了楚国,我一定要尽我的力量把楚国恢复起来。请你再思再想。”伍子胥念了两遍,低头想了一想,跟送信的人说:“我忙得厉害,没工夫写回信。烦你带个口信回去,就说我积了十八年的仇恨,到了今天也许有点不近人情,这实在没有办法。” 送信的人回去把这话告诉了申包胥。申包胥知道已经不能跟伍子胥讲什么理了。他一想楚平王的夫人是秦哀公的女儿,楚昭王是秦哀公的外孙,就连夜动身上秦国去借兵。他没黑天带白日地走,脚趾头走得都流血了,就把衣裳撕下一条来,缠上脚再走。到了秦国,他见着了秦哀公,说:“吴王是个贪心不足的暴君。他想并吞诸侯,独霸天下。今儿个灭了楚国,明儿个还想打到秦国来。现在您的外孙东奔西跑,命还不知道保得住保不住。求您出兵把楚国恢复过来,我们情愿永远做您的属国。”秦哀公说:“你先歇歇去,让我跟大伙儿商量商量。” 哪儿知道秦哀公不愿意跟吴国打仗。申包胥两次三番地跟他哀求,他老是敷衍着。申包胥就站在朝堂上一个劲儿地哭。大伙儿都散了,他还是不走。到了晚上,,人家都睡了,他还站在那儿哭着。他一连气哭了七天七夜。秦哀公被他哭得感动了,就派两员大将,带领五百辆兵车,去打吴国的大军。两国的大军,在楚国的边界上对起阵来。没想到阖闾的弟弟夫概带着自己的一队兵马,偷偷地回到吴国抢王位去了。他一面自立为王,一面打发使者上越国[那时候,越国包括现在浙江省杭县以南,东到海边的地方,以后扩展到江苏、浙江两个全省和山东省的南部,都城在会稽,就是现在浙江省绍兴市]去借兵,应许送五座城给越王当谢礼。 吴王阖闾只好答应楚国讲和,自己赶回去对付夫概和越国的兵马。伍子胥还没退兵,接到了申包胥的一封信,信上说:“你灭了楚国,我恢复了楚国。你我应当顾念自己的国家,别再连累百姓。你请吴国退兵,我也请秦人回去,好不好?”伍子胥和孙武答应退兵,不过要求楚国派人到吴国去迎接公子胜,封给他一块土地。楚国那方面也答应了。吴国的将士就把楚国库房里的财宝全都运到吴国去,又把楚国的老百姓一万多户迁移到吴国去,叫他们住在人口稀少的地方。 阖闾回到吴国,消灭了乱党,自己仍旧做了吴王,可是他把越王恨透了,迟早得报这个仇。这次打了胜仗,他把第一大功归给孙武。孙武不愿意做官,一定要回到乡下去。伍子胥一再挽留他,他反倒劝伍子胥说:“我不光是要保全我自己,还想保全你。你已经替父兄报了仇,还是跟我一块儿躲开这地界,省得将来受人家的气。”伍子胥还想帮助吴王建立霸业,孙武就自己走了。 公元195年,李傕、郭汜、张济、樊稠他们闹起了“窝里反”。先是李傕疑心樊稠通敌,把他骗到营里来杀了。这么一来,郭汜起了疑心,怕李傕也算计到自己的头上。这一天,郭汜从李傕家喝酒回来,一进门就“哇、哇”地吐了一地。他媳妇儿带着哭音儿说:“这可怎么好哇,八成是中了毒了!”说着拿来半碗粪汁,硬给他灌了下去。郭汜一恶心,又吐了好一阵,才舒服一点儿。郭汜可真火儿了。他大骂李傕说:“我和他一同起兵,什么事儿都让他一步,没想到害来害去,害到了我的头上。我要不先动手,还活得了吗?”他马上带着自己的人马朝李傕家里打过去。李傕一面抵挡,一面派人硬把汉献帝从宫里带出来,连同贵妃、宫女、大臣们都送到自己营里,还抢走了宫里的财物,末了儿,一把火把宫殿也点着了。 李家兵和郭家兵互相残杀,老百姓又遭了殃,不几天就死了好几万人。这时候,镇守弘农的张济也带着兵来了,说是要给他们两家调解。经过张济说合,两边总算答应不打了。可是宫殿烧坏了,没法住。大伙儿商量着,决定把京城搬到弘农去。刚走到半道上,李傕、郭汜、张济都后悔了。他们不愿意离开长安。汉献帝只好让他们留下,自己和大臣们走了。这三个人一寻思,要是把汉献帝放走了,那还拿什么当招牌呐?他们就带兵往东追,想把汉献帝劫回来。汉献帝由大臣董承、杨奉保驾,刚到了弘农,李傕他们已经追上了。一仗打下来,从长安带出来的文书、图籍什么的扔得满地都是,谁也顾不上收拾。趁着李傕他们在弘农抢劫这工夫,董承、杨奉才保护着汉献帝渡过了黄河。他们想着,只有回洛阳这一个办法了。 过了年,汉献帝回到了洛阳。洛阳被董卓一把火烧毁以后,到现在也没恢复。文武大臣只好在破墙头上搭起个草棚,或者盖上间土房,凑合着住。住倒是能凑合,没有粮食吃可更难办了。汉献帝和皇后、贵记们都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大臣当中不断有人饿死在路上或草棚里。实在没办法,文武百官们只得一个一个地提着小破筐儿到野外挖野菜吃。挖了半天,挖了小半筐,要是碰上士兵,还许给抢了去。汉献帝年轻轻的,他能有什么法子呐?就在这时候,曹操忽然到洛阳来朝见汉献帝了。他还带来了大批人马。大臣们十分奇怪,都连忙打听起来。 原来在这以前,袁绍夺了冀州,让曹操到东郡当了太守。不久,曹操又成了兖州刺史。曹操有了自己的地盘,力量一天比一天大。这会儿,他听说汉献帝到了洛阳,朝廷又没个主事的人,就想把汉献帝接到自己身边来。他手下有好些人反对。他们说:“您现在要的是人才,是地盘,有了这曹操到洛阳来朝见汉献帝了。些干什么不行呐?皇上那么个孩子,实际上什么用也没有,要他干什么?”谋士荀彧[yu]不同意这种说法。荀彧对曹操说:“从前高祖替义帝发丧,结果天下的人都拥护。现在天子受难,没吃的没穿的。这时候您能出来帮助皇上,正是人心所向。对这种事,您不能犹豫。”荀彧本来在袁绍手下办事,后来知道曹操是个有大志的人,就投奔了曹操。曹操很敬重荀彧,把他比做自己的“张良”,特别听荀彧的话。这一回,他又听了荀彧的话,下了决心到洛阳来了。 汉献帝这年才十七岁。从当上皇帝的头一天起,他就让董卓、李彧、郭汜他们捏在手心儿里,很不是滋味。这回见到曹操,他就把希望放在曹操身上。他听从了曹操的建议,论功行赏,也处罚了一些人。从这以后,曹操掌握了朝中大权。可是他刚到洛阳,自己的人太少。朝廷原有的大臣,谁看谁都不顺眼,谁都不服谁。曹操也不愿意和他们来往。他只看中一个董昭。就派人把董昭请了来。董昭知道曹操有才干,就挺认真地说:“您这次兴义兵,辅助皇上,功劳比得上春秋的五霸了。我看许城粮草比洛阳多,不如迁都到那儿去。有些大臣可能反对,可您要有所作为,不下个狠心恐怕不行。”曹 操高兴地站起来说:“您说的正是我的本意,就这么办吧!” 曹操马上奏请汉献帝迁都到许城[后称许都]。汉献帝答应了。有的大臣不大愿意,可听说许城有吃有住,比在洛阳过苦日子强多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公元197年,曹操保护着汉献帝到了许都。他叫人加紧建造宫殿,设立宗庙。造好以后,他请汉献帝正式临朝。汉献帝十分满意,封曹操做大将军,还封了侯。曹操又请汉献帝封袁绍做太尉。袁绍听说曹操比他的官儿大,说什么也不当这个太尉,还生气地说:“曹操能有今天,还不是靠了我吗?如今他反倒仗着天子的命令骑到我的头上来了。这口气我可受不了!”曹操不愿意在这时候和袁绍翻脸,就请汉献帝改封袁绍做大将军,自己做了车骑将军,荀彧为尚书令。原来的那些大臣瞧见曹操掌了大权,自己失了势,有不少人干脆告老还乡,或者离开了许都。曹操才不怕这些呐。他叫荀彧帮助他搜罗人才,任用贤能。谋上荀攸、郭嘉、钟繇[(yáo]武将典韦、于禁、徐晃,这些人都得到了重用。连北海太守孔融这样有名望的人,也让曹操给请来了。这么着,曹操手下文的武的,人才济济,朝廷又有了新气象。 第264章 荆木7 可是这时候,最让曹操发愁的还是没有饭吃。这么多年,没完没了地打仗,再加上接二连三地发生水灾、旱灾、风灾、虫灾,大片大片的田地都荒废了。老百姓只顾逃难、逃荒,顾不上种庄稼;就是种上了庄稼,兵马一来,也收割不了;就是收割了,这家抢那家夺,自己也吃不上。因为这个,农民们哪儿有心思生产呐?军队没粮吃只好吃桑葚儿,掏螺蛳。老百姓连这也吃不上,把树皮、草根都吃光了。 颖川人枣只看到这个情形,想出了“屯田”的办法。他把这个主意说给了曹操听。曹操高兴得什么似的,说:“要使天下安定,就得有强盛的军队、丰足的粮食。你的办法实在太好了!”他让枣只做了屯田都尉,实行“屯田制”。 枣只先请曹操发出通告,把那些无家可归到处流浪的农民集合起来。官家把他们组织在一块儿,借给土地和粮食。他们的任务就是种庄稼,好象是一支种地的军队。这些人不是士兵,也不是普通的农民。每年打下的粮食,一半归官,一半归自己;要是用官家的牛耕种,就把粮食交出六成,自己留四成。他们不交田租,也没有官差,什么负担也没有,就是不能随便离开。要是有人扔了庄稼跑到别处,就得按逃兵办罪。因为免除了官差,生活能安定了,所以上交的虽然多一些,,农民们还挺愿意干。那些给战争逼得家破人亡的农民,都争着来当“屯田客”。枣只还兴修水利工程,用不长的时间,挖了几条河渠,开了一些稻田。这么一年下来,就收了公粮一万多斛[hu]。“屯田制”收到了实效,很快就推广到别的地方。曹操有了粮食,就不为没有饭吃发愁了。 曹操虽然掌握了朝廷大权,可是各地首领都不听他的。那时候,谁占了一块地方,就自称是刺史、太守,就成了这块地方的土皇上。曹操仔细地点了点:袁绍已经占了冀州、青州、并州;袁术强占了扬州[在安徽省寿春];公孙瓒杀了刘虞占了幽州;还有徐州的刘备和逃到徐州的吕布,荆州的刘表,等等。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敌手。过了些日子,他又听说孙坚的儿子孙策占了江东。曹操对孙策也得防备着点儿。 晋国给秦国打败以后,就在这一两年里头,重要的大巨先后死了好几个。赵衰的儿子赵盾做了相国,执掌晋国的大权。公元前620年,晋襄公害病死了,七岁的儿子做了国君,就是晋灵公。 晋灵公长大以后很不成器,成天地老想玩儿。可是赵盾老拉长着脸,叫他很害怕。他玩儿得快快活活的,一瞧见赵盾,一股子高兴劲头就全给吓跑了。他恨不得这位比父亲还严厉的大臣别老在朝堂里。赵盾可是个挺忠心的大臣,他老替晋国干些当霸主的该做的事情。正相反,那个永远满脸笑容的屠岸贾[屠岸,姓;贾gu.名]老叫晋灵公非常称心,晋灵公一瞧见他就精神百倍。 屠岸贾可把晋灵公揣摸透了,好象钻在他肚子里头,能听他心里的话似的。屠岸贾给爱玩儿的国君修了一所大花园,因为里面种了好多桃树,这座花园就叫“桃园”。桃园里盖了一座高台,四面围着栏杆,在台上一眼看去,全城的房子和街道全瞧得见。晋灵公和屠岸贾这两个人老在这儿玩儿。有时候他们拿着弹弓打鸟,大伙儿比赛谁手诀眼快。有时候叫宫女们到台上来跳舞,大家伙儿喝喝酒,唱唱歌。就这么玩下去。老百姓也有在园子外头凑着看热闹的。 有那么一天,晋灵公瞧见园子外面的人比园子里面的鸟儿还多。他高兴起来,对屠岸贾说:“咱们老打鸟儿也腻[ni]了。今儿个换个新花样,用弹弓打人怎么样?比如说:打中眼睛,算是十分,打中耳朵,八分;打中脑袋,五分;打着身子,一分;打不着人的罚酒一怀。”屠岸贾当然赞成。他们俩人拿着弹弓,向墙外人群里打去。果然有打出一个眼珠子的,有门牙给打下来的,有打肿耳朵的,也有打破腮帮子或是脑门子的,直打得老百姓乱叫乱跑,各自逃命。晋灵公一瞧,哈哈大笑。 赵盾和大夫士会知道了这件事,第二天就到宫里去见晋灵公。晋灵公还没出来,他们就瞧见两个宫女抬着一只筐子,筐子外头露着一只手。赵盾和士会过去一瞧,原来里头装着一堆大卸[xiè]八块的尸首。赵盾问她们:“这是哪儿来的?”她们说:“这是厨子老二。主公因为他没把熊掌煮透,发了脾气,就把他杀了。”赵盾对士会说:“他把人命当草芥一般看待,简直太不象话了。”士会说:“让我先去劝劝他吧。要是不听,您再来。”士会进去了。晋灵公一瞧见他就说:“得了,请你别说了。我全知道了。从今以后,我改过就是了。”士会一瞧他这么痛快,反倒不好意思再费话了。 没过了几天,晋灵公不到朝堂去,他坐着车又到桃园去了。赵盾赶快赶到桃园门口等着,一瞧见晋灵公过来,就跪在地下。晋灵公很不痛快,红着脸说:“相国有享吗?”赵盾说:“主公玩儿,多少也得有个分寸。怎么能拿弹弓打人呐?厨子有小错儿,也不能把他治死呀!要是主公这么干下去,一定要出乱子。我怕主公和咱们晋国都有危险。我宁可得罪主公,还是请主公回去吧!”晋灵公低着头,眼睛瞧着地下说:“你去吧!这回让我玩儿,下回听你的,行不行?”赵盾堵住大门,一定要他回去。屠岸贾说:“相国对主公原来是一片好意。不过主公已经到了这儿,您多少方便方便,有什么要紧的事,明儿个再说吧。”赵盾没有办法,狠狠地向屠岸贾瞪了一眼,让他们进去了。 他们进了桃园,屠岸贾跟晋灵公说:“唉!这可是玩儿最后一回了。从阴天起,您得关在宫里,听相国管教!”晋灵公急得简直要哭出来了。他央告屠岸贾说:“你得想个招儿啊!”屠岸贾笑嘻嘻地说:“有了,我家有个大力士叫钥麂[chu-ni]。我叫他刺死那个老不死的,咱们就不受他管了。”晋灵公说:“好,就这么办吧。” 当天晚上,屠岸贾叫刺客在五更上朝以前把赵盾刺死。刺客得了命令,当夜跳进赵盾家的院子,躲在大槐树底下。过了四更天,天还没亮,赵家的人都起来预备车马,堂屋的门也开了。他在暗地里一瞧,堂屋上点着蜡,一位大臣已经穿好了上朝的衣服,坐在那儿等天亮。再细一瞧堂屋里的摆设,净是些个粗家具,跟他所想象的相府排场完全不一样。他一想:“这么忠诚老实的大臣,可叫我怎么下手呐?”可是再一想:“不把赵盾刺死,回去怎么交代呐?”他心一横,跑到堂屋门口,嚷着说:“相国,您听着:有人派我来暗杀您。我可不能丧尽天良,杀害好人。可是也许还会派人来,您得多留神!”说完就朝大槐树一头撞去,连脑浆都撞出来了。 那天早上赵盾照常上朝,反倒把晋灵公和屠岸贾吓了一大跳。他们觉得不对头,赵盾怎么还活着呐?大概是刺客出了毛病了。散朝以后,屠岸贾对普灵公说:“我有一只猎狗,凶极了,要打算杀赵盾非它不可。”他又把办法详细说明白了,乐得晋灵公拍手叫好。屠岸贾回家以后,做了一个草人,给他穿上跟赵盾一模一样的衣服,胸脯[pu]里搁着羊肉。天天训练那只狗叫它扑过去,抓破胸脯,,饱吃一顿。经过几天训练,那只狗一瞧见那个草人立刻就扑过去,抓破胸口。 有一天,晋灵公叫赵盾到公宫里去喝酒,赵盾的卫士提弥明陪着他去。屠岸贾当然也在座。他说:“主公请相国喝酒,别人不得上来。”提弥明只好站在堂下。君臣吃吃喝喝,倒还有说有笑。忽然晋灵公直夸赵盾的宝剑,要他拔出来让他瞧瞧。照规矩,做臣下的要是在国君面前拔出宝剑来,就算犯了行刺国君的大罪,那还了得?赵盾没想到这些个。他正要摘的时候,提弥明在堂下大声嚷着说:“主公面前不得无礼!”赵盾给他这么一提,才知道这是他们的诡计,就站起来告别。提弥明怒气冲冲地扶他出来。 屠岸贾放出那只猎狗去追赵盾。那只狗一瞧见赵盾,以为还是那个草人呐,就立刻扑过去,抓他的胸膛。提弥明飞起一腿,把狗踢倒,一把抓住狗的脖子,就那么一拧,当场结果了那条狗命。宫里当时就乱了起来。晋灵公大怒,叫武士们去杀赵盾和提弥明。提弥明非常勇敢,一个人保护着赵盾,一面还手,一面跑。提弥明杀了几个武士,末末了给他们杀了。武士们又来追赶赵盾,赵盾跌跌撞撞地往外逃。有个武士特别实力气,比别人跑得更快。赵盾一见他到了眼前,吓得俩腿一软,眼前发黑,倒在地下,不能动弹了。那个武士一把拉起赵盾,背着就跑。 这时候赵盾的儿子赵朔,带了家丁来接他父亲。那个武士把赵盾放在车上,回头跟追来的人拼命。追来的人一瞧赵家的人多,才向后转了。赵盾问那武士:“他们全来害我,你怎么反倒救了我?你是谁?”他说、“我叫灵辄[zhé],是个卫兵。我可看不惯屠岸贾的鬼把戏。相国快走吧,别问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不是太希罕的事。”赵盾和他的儿子只好逃到国外去避难。他们还想带着灵辄一块儿去,他可早已溜了。 赵盾爷儿俩出了西门,可巧碰见了赵穿打猎回来。赵穿是赵盾的叔伯兄弟,晋襄公的女婿,晋灵公的姐夫。赵盾就把他们要逃走的事说了一边。赵穿说:“您可不能离开晋国,我自有办法请您回来。”赵盾说:“那么,我暂时在河东等着。不过你得小心,千万别再惹[rě]出祸来。”赵穿就去见晋灵公。他跪在地下央告说:“我虽说是主公的姐夫,可是赵盾得罪了主公,我们赵家的人也有罪。请主公先革去我的官职,再办我的罪吧!”晋灵公说:“这是什么话:赵盾欺负我可不知道多少回了,真叫我难受。这可没有你的事,你只管放心吧!”他还怕赵穿心里不安,故意显出很亲热的样儿跟他聊天。他说:“赵盾大概是怪我太爱玩儿吧!”赵穿一瞧,四外没有人,就跟晋灵公说:“他老人家老那么正经八百地板着脸,我一看见就生气。说真的,做了国君要是不能享点儿福,痛快痛快,那倒不如不做。您知道齐桓公有多少老婆?”晋灵公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十来个吧?”赵穿撇了撇嘴说:“十来个算什么,他的后宫里满是美人儿。您瞧,他做了霸主。咱们的先君文公都六十多了,还做一回新郎官。您瞧,他也做了霸主。主公您正年富力壮。更应当做一番大事业,怎么不派人去搜罗美人儿呐?”晋灵公嘻皮笑脸地说:“赵盾要是象你这样待我,我早就听他的话了。可是派谁去呐?”赵穿说:“谁比得上屠岸大夫呐?他最能办事!这样的人不重用,您还用谁呐?”晋灵公听了赵穿的话,吩咐屠岸贾出去搜罗美女。 赵穿支开了屠岸贾,把自己的心腹士兵充当晋灵公的卫队,陪着他在桃园里打鸟,一点不费什么力气,就把晋灵公杀了。朝廷上的大臣和全国的老百姓早就痛恨晋灵公。这时候一听说昏君死了,真是人人痛快。 晋国的大臣因为晋灵公没有儿子,就立晋文公的小儿子为国君,就是晋成公。这是公元前606年的事儿。晋成公信任赵盾,把自己的闺女庄姬嫁给赵盾的儿子赵朔,君臣做了亲家。 屠岸贾正在外面搜罗美女,一听到晋灵公被杀,就偷偷地跑回来,很小心地伺候着赵家。赵家对赵盾说:“屠岸贾这小子不是玩意儿,昏君全是他带坏的。咱们杀了昏君,他一定怨恨,干脆把他也杀了吧。”赵盾瞪了他一眼,说:“人家不办你谋害国君的罪,你还唠叨个什么!”赵穿碰了个钉子,不敢再言语了。 赵盾更加小心地伺候着新君。赵穿似为自己的功劳不小,央告赵盾升他的官职,赵盾不答应。赵穿越想越烦,没多久他病死了。他的儿子赵旃[zhān]要求赵盾让他继承他父亲的职位。赵盾说:“你先别忙,等你立下功劳,自然有你的职位。”大家伙儿一瞧赵盾不袒护自己家里人,都很佩服。大臣们一心一意地辅助晋成公,晋国仍然继承晋文公和晋襄公的霸业,中原诸侯还是听从晋国的。可是南方的楚国一天比一天强大起来,一心要跟晋国比个上下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