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尽头的夜》 第一章 负担 刺耳的闹钟铃声准时在凌晨7点响起,一只修长白皙的玉手快速伸向闹钟,让它安静下来。 林子言轻轻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生活每天都在继续,身边总有不少事发生,只是这一切对林子言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有太多时候,林子言都愿意躺在家里安静舒适的睡觉。林子言喜欢这样静静的感觉,仿佛时光不存在一样,感觉不出自己的存在,也感觉不出幸福和忧伤,更不会想起自己记忆中的男子江晨宇。 “铃铃铃····” 电话铃声划破静止的空气,在房间里荡漾出无形的音波来。 林子言从被子里伸出脑袋,乌黑的秀发早以乱糟糟的蓬松开来,白净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无奈,长长的睫毛在睁开眼时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看了看打扰自己美梦的手机信息,林子言灿烂的笑了,随着脸上的笑容一股充满朝气与活力的气息展露无遗,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林子言,你哥出门了没有。” 不用看。林子言都知道徐影影写了些什么。5年来,短信的内容几乎没变过,徐影影心里始终只有她哥。 “没有,你快点过来。” “记得叫你哥做我的早餐。” “好。” 林子言快速的回了徐影影的短信,放下手机,翻了个身,懒洋洋的爬了起来。 其实,林子言一直认为打电话比发短信方便,可徐影影总爱给林子言发短信。在争论n次后,林子言最终在徐影影一顿大餐下妥协,而妥协的代价就是随时接受徐影影的短信轰炸。徐影影说林子言始终经不住食物的引诱,可林子言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不想一直与徐影影争议“打电话与发短信”那个更浪漫的话题。 七月的天气,天空总是早早从黑夜过渡到白天。 天蓝色的窗帘被轻轻拉开,一束阳光从窗口照了进来洒落在带有菱形花纹的浅色地板上,折射出一道道光晕来。房间里,全是天蓝色一片,独特而又整洁。天蓝色的家具,天蓝色的被子,入眼的都是一片天蓝色。没有人知道林子言为什么这么喜欢天蓝色。就算有人问,她也不会说。 眼前,仿佛是一片没有尽头的天蓝。 记得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江晨宇的男孩总是出现在林子言梦里。林子言的眼前总是浮现出他的微笑,一种让人觉得温暖的微笑,那时候江晨宇头顶的天总是蔚蓝的。可有一天江晨宇离开了,林子言再也看不见江晨宇对自己温柔的笑。那天,天依旧蔚蓝,从高空洒落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林子言第一次发现阳光也有毒辣的时候,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某种心碎的声音就那样响起。 江晨宇,江晨宇,梦里千百梦回的男子,只一个名字,便思念入骨。 打开卧室的门,只听见不断从厨房的传出一些细微的声音。林子言知道那是哥哥林浩在厨房里弄早餐。十年来,林子言早以习惯林浩忙碌家中的一切。 “哥,徐影影又要来我们家,多做一个人的早餐。” 林子言朝厨房里正在忙碌的林浩大声嚷嚷着。说完,就洗漱去了。 厨房里不时传出些声响,但林子言仍旧可以想象林浩的脸色一定不太好。 “以后不准答应徐影影来我们家了,这里几乎都快成她家了。” 林浩在厨房里不悦的反驳出声。他不是不愿意多做一个人的早餐,而是怕与徐影影有太深的瓜葛。 徐影影是一名颇有名气的摄影师,更是摄影圈内有名的美女。她有让人忍不住赞叹的曼妙身材,有让人惊艳的美貌,尤其是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总让人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林浩一看见徐影影就忍不住想起杨玉环,陈园园这些人物来,像是鬼魅一般,徐影影总让人联想到红颜祸水四个字。 林浩记得5年前无意中从几个混混手中救下徐影影时,就惊为天人。而妹妹林子言却爱说徐影影是个妖精,从异族流浪到人间妖媚人心。徐影影总是不计较林子言的话,微笑着带过。她笑得妖媚而动人心弦,林浩就那样看痴了。她笑的样子大概也只可以用一笑倾城,二笑倾国来形容了吧! 徐影影除了有让人赏识的摄影才华,让人嫉妒的美貌,还有个既有钱又疼她的父亲。她像公主一样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样美好,却又遥不可及。她父亲是开连锁专卖店的,卖一些天价的衣服。在国内外都挺出名,不过林浩到不记得那牌子了,只记得一大串英文字母。 林浩不想和她扯上太深的关系,那太复杂。他只想守着林子言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不让林子言受一丝伤害。 “好啊!那我和影影出去吃早餐,让你一个人在家享受你自己一早辛苦的结晶。” 林子言洗漱完毕后,依在厨房门口出声威胁着林浩,她知道林浩坚决不会同意的,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为自己做每一件事,也习惯了每件事情都让着自己。 “不准。”林浩冷冷的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斯文的脸顿时阴暗的让人害怕,黑压压的如同乌云。“林子言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威胁我,我和徐影影不合适。” “问题她很美,也很喜欢你,我觉得她很好啊!你看你,二十多岁了,光棍一个,又没有钱,除了她,谁还会瞎了眼看上你。” “可我不喜欢她。” “我喜欢啊,我不管,我就当你同意影影来我们家了。” 林子言欢呼着自己的胜利,完全不理会林浩的不悦,仿佛没有看见林浩那黑压压的脸色。 她与林浩的对弈,从来只有她赢。 林浩没有出声,算是妥协。林子言今生注定是他的软肋,他的牵挂。 门铃准时在林浩做好早餐时响起。林子言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身白衣的徐影影,白色玫瑰般的妖艳,这是林子言的第一反应。哪怕是多年的朋友,仍忍不住惊艳。 “徐影影,快进来,我哥刚刚做好早餐。” 林子言把徐影影拉进屋,林浩早已在餐桌上放上三人的早餐。然后,三个人开始无声的吃早餐。林子言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静。反正林浩每次都不会主动搭理徐影影,久了徐影影也不在说话,林子言更不会自讨没趣的乱嚷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许甜蜜,或许苦涩,不愿意把它说出口,也不愿意它在阳光下晃动。但自己始终因为它的存在而越发紧张,小心保护着,隐藏着。 多年的默契,多年的习惯。林子言觉得这一刻他们三人都是幸福的,因为平凡,幸福和满足。 “子言,等等。” 吃完早餐,林浩在林子言准备和徐影影出门的那刻叫住她,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外套向林子言走去。 “拿,带件外套,这两天天气变化快,要不又该感冒了。” “恩。” 林子言伸手接过外套,不再说话。林浩说的话她从不怀疑,因为十年来林浩几乎像妈妈一样照顾着她。 “出门小心点,晚上早点回来,知道吗?” 递过外套,林浩伸手划过林子言的头发,轻柔的,小心翼翼的,像抚摸珍宝般呵护着,深害怕她受到伤害一般,语气里满是关怀和溺爱。 林子言抬起头,仰视着1米8左右的林浩。林浩那清秀斯文的脸在眼前显得清晰无比,隐隐带有几分女人的秀气,很熟悉。林浩是帅气的,林子言一直这么认为,但更多的是平凡。看着林浩认真执着的眼神,林子言嘴角忍不住弯出了个月牙的弧度,眼里噙满笑意。这一刻她才发现,在林浩眼中她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林浩还是像呵护孩子般呵护着她。 “扑哧。”林子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那么小心的呵护我,我长大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嗯,我知道。” 林浩有一刻失神。 她长大了,不在是当年要他照顾的小女孩了,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他该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林浩觉得心里隐隐有一丝疼痛。 “无论怎样,你都是哥这辈子要保护的人。原来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林子言没有再说话,这算是承诺吗?林浩对她的承诺,像是十年前的承诺一样。林子言知道他可以做到,他不会骗自己,可自己又能回报些什么。看着林浩严肃的表情,林子言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又能做怎样的承诺。 “好了,林浩。你再这样??孪氯ィ?友陨习嗫梢?俚搅恕!?p>  窗外,阳光明媚。林浩凝视着林子言的样子,在光线中勾勒刻画。一丝失落在徐影影心里出现,让她的心一阵冰冷。看着眼前林浩对林子言的溺爱,徐影影不由羡慕。如果有一天林浩也会像对林子言那样对自己,关心自己,在乎自己,哪怕让自己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变得和林子言一样平凡,她也不会后悔。 林浩,那个自己偷偷喜欢了5年的男人,什么时候才可以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呢?在没有遇见他之前,徐影影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童话中的公主,可以拥有一切。可因为遇见他,徐影影才发现自己突然暗淡失色,自己不再是什么都有的公主。在他眼里始终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他看见的只有他妹妹,一个平淡无奇的女孩。 “哥,我和影影先走了,要不然就迟到了。” 林子言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徐影影消失在门外走廊里。 “晚上早点回来。” “知道了。” 林子言的声音远远从走廊里传来。 林浩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只剩下一只手无力的悬在半空中。眼前,不再有林子言的身影,只有一扇没有来得及关的门,连通着无尽的走廊,通向屋外的世界。 走廊里有些阴暗,像缺少阳光一样,只有一片灰朦朦的暗影,连同林浩的心一起跌落在某个阴暗的地方,不断的挣扎着,寻找着出路。 一片虚无的角落里,一丝不安在林浩心头徘徊,久久不愿散去。 林子言,是不是我们想要的都不是我们需要的。否则你又怎么会不明白,徐影影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 第 二 章 我们都在等待爱情 陈旧的高楼,窄小黑暗的楼道,一直弯曲而下,没有尽头。 楼道拐弯处,总是从稀少的通风口透出点点光亮,证明着这座高楼还没有被黑暗吞噬,被世界遗忘。 林子言和徐影影一言不发,从六楼一直往楼下走着。 冷清的楼道里,不断响起她们咚咚的脚步声,在空气里回旋着。 林子言和林浩住在六楼。一套二的房间,80多个平方,不算拥挤也不算宽敞的分布恰到好处。除了林子言那间天蓝色的房间比较独特外,其它地方的装修都还算正常。一套二的房间,总是林子言和林浩两个人居住,很多人问过他们为什么没有亲人。林浩总会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死了”,而林子言却是沉默。于是,渐渐不在有人问起,仿佛怕触及两个孩子的伤心事。 林子言住的小区大概是附近建筑的第一批住房,在时间的见证下已经开始逐渐沧桑老化,和四周不断建立起的豪华住宅格格不入,像褪了色的木质家具,虽然内部依然完好,但外表却开始风化失去原本的颜色。 徐影影的红色宝马停在楼下,与破旧的大楼形成鲜明的对比。在阳光下越发显眼。 林子言随徐影影钻进车内,车缓缓启动起来。 徐影影的红色宝马在破旧的小区里穿行而过,像往水里投了颗石子,泛起一丝一丝的涟漪。 在这个小区里,有钱人早以纷纷逃离,逐渐成为穷人,酒鬼以及一些从事夜生活工作者的聚集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区里开始出现成群不务正业的地皮混混,每天黑夜游荡在小区周围,这里最常来看望那些混混的是维护正义的警察。 四周新建的豪华住宅纷纷与林子言所在的光华一区进行了隔离,于是林子言所在的小区与四周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小区内是混乱不堪的,但相隔一片无人区外,豪华的住宅区又治安分明。让林子言觉得欣慰的是,白日里光华一区的治安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有人在光天化日下行凶。毕竟每隔一段时间警察都会带走一些不安分人,而且也不会有人愿意在自己容身的地方惹事,这里是他们唯一的家。除了偶尔有些人打架斗殴外,距离上次抢劫杀人案已经平静一年多了。 在混乱的光华一区,偶尔也会有一些有钱人开着自己的名车到来,就譬如徐影影这样的人。虽然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小骚动,可却没有多少人会去打他们的主意,毕竟有钱人身后又有几个没有些关系和势力。这里的人不想毁了自己的容身之地,其他人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 光华一区内,人员混杂,但又相互牵制,所以至今也没有被政府下令拆除。 林子言一直以为像光华一区这样的地方,应该是在电视或小说里才存在的。当自己真实的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时,感觉就像是一种讽刺。 林子言相信再黑暗的地方,也会有一点光亮。正如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偶尔脑海里也会泛起一丝丝黑白的记忆,刺痛着某根神经。不过,因为林浩的存在,林子言始终不曾孤独,她在林浩的呵护下等待着,直到某个人归来。 “徐影影,真的还要一直坚持下去吗?万一我哥一直不接受你的感情怎么办?” 林子言坐在徐影影的红色宝马里,望着车窗外,两旁的建筑物不断倒退着,像是曾经的记忆,快到林子言无法抓住。可面对徐影影对林浩的感情,林子言又无法视而不见。毕竟一个是自己的朋友,一个是自己的哥哥。 徐影影专心的开着车,但林子言知道她心里是烦恼的,纵使她可以瞒过所以人,但瞒不了林子言。或许只为五年来对她的了解。 “林子言,你应该明白从五年前我爱上你哥的那刻开始,我的心就不再属于我,而是早跟随在你哥身边,无论他爱不爱我,无论我与他有没有结果。” 许久,林子言耳边才响起徐影影的声音。 内心某些东西突然被惊醒。林子言收回望向车窗外的目光,侧头看了看正在开车的徐影影,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浩不会接受徐影影,林子言早就知道,可面对徐影影的坚持,林子言却没有勇气告诉她真相。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徐影影身上,多出了一层光晕,耀眼的妖艳。 美丽的容貌,善爱的心,白色的衣装配上金色的光芒印在了林子言眼中,此时的徐影影在林子言眼中有些像天使。 可是林浩却那样的固执.......林子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向车窗外。 那怕真的是天使,也会为情所困,何况徐影影不是呢? “徐影影,我是怕你受伤害。毕竟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你太优异了,而我哥太平凡,你们注定会经历太多,而且不一定有结果。” “我知道,可我的心里不在意你哥的平凡,不在意我与他之间所谓的差距,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哪怕这辈子真的会受伤,我也不后悔。” 传入林子言耳里的声音,坚决而执着。林子言还想说些什么,可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自己何尝不是和徐影影一样,为了自己的那份爱情付出,却没有强求结果。 或许,这就是命运。无关于明白不明白,值得不值得,只是一直默默等待着。 只是,林子言不知道,她的等待何时才是个尽头。 江晨宇,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十年等待,真的好长。 天气异常闷热,林子言开始憎恨这善变的天,只因为这样的高温不是这个季节该有的。 空调坏了,在这闷热的天气下坏了。维修师傅在喧闹的工作室里忙碌着,怕了同事们的吹促一样,显得异常勤奋。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身上滴落下来,可以听见汗水落在地板上发出的轻微响声。 林子言埋头工作着,为了星月设计的一批新订单。 星月设计是设计行里小有名气的一家公司,没有太复杂的背景,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单纯。林子言是一年前进这家公司的,可能是因为徐影影的缘故。 一年前,星月设计招聘设计师时,林子言因为徐影影的介绍来这家公司应聘。上百人的应聘者,最终只留下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一名叫齐云的女孩。当她和齐云终于走进星月设计的大门时,她却被总经理的助理安心叫去了经理办公室。然而,她愉快的心情在踏入经理办公室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她除了看见传说中帅气能干的总经理季风外,她还看见了徐影影。 徐影影对她善意的笑着,散发出阳光般的温暖,有股寒气瞬间冰冻了自己,从心脏到全身,直到她全身僵硬。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嘲笑自己“她不是靠实力走进星月设计的大门,是因为徐影影的关系”。 没有丝毫犹豫,她转身离开。 “难道你也认为自己只有靠关系才能进星月设计的大门吗?” 在林子言将要踏出办公室那刻,她听见了徐影影略带薄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就那样,林子言留了下来。每当想起那天的情景,林子言都不由轻笑。到至今为止,林子言都不清楚自己是靠实力进来的,还是因为徐影影的缘故。 在公司里,没有多少人愿意和林子言走得太近,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招惹她。因为林子言除了才华在公司里得到认同外,总经理季风和她也是不错的朋友。公司里没有人知道总经理季风怎么会认识住在光华一区的林子言,在同事眼中,季风和林子言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们之间的生活范围圈差距太大。 其实,林子言也明白,除了当初和自己一起来星月设计的齐云外,同事们也还害怕跟自己打交道。毕竟,住在光华一区的的人,不是穷人,就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人。在局外人眼中,那就是一个混乱不堪的地方。没有人理解光华一区的的一切,远离光华一区的一切是很多人的一致举动。 “林子言,我手上有点资料还没有来得及整理,你能不能我整理一下。” 不远处,齐云手里抱着一堆资料向林子言走来。 “嗯,放下嘛!不就是整理一点资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林子言应允着,对于齐云的一些小要求,林子言早以习惯。 “林子言,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下次请你喝咖啡。” 齐云习惯行的讨好着林子言,然后又准备回去忙碌,谁叫星月设计最近接了不少订单呢?刚走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齐云又回过头来。 “季总是不是喜欢一个叫徐影影的女人。” 林子言有些慌乱,翻开资料的手楞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齐云,眼神有些复杂。 齐云看着林子言闪躲的眼神,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没有再说话,转身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许久,又冒出一句“那个叫徐影影的女人很漂亮呢?季总爱上她也无可厚非。” 林子言再次抬头看向齐云,齐云早已经自顾自的忙碌起来。 林子言想解释什么,张了张嘴,可又什么都没有说,她不知道自己能解释什么。她忘了,徐影影每次在她家吃完早餐后,大多数时候都会顺带送自己上班,齐云怎么会不知道。但自己又能向齐云解释什么,告诉她季风喜欢徐影影,而徐影影心中却另有他人吗? 爱情,有时候也是混乱不堪的。想到齐云对季风的关注,林子言忍不住叹气,太复杂,也太无奈。 不经意间,想起了某些事,想起了某些人,有幸福,也有悲伤。 思绪开始飘向一片蔚蓝的虚空,寻找一些早已成为灰白色的记忆,伸手想牢牢抓住,飞舞的记忆却又开始消散。 “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耳边仿佛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 “我一定等你回来。” 一个女孩的承诺又在耳边想起。 望向窗外,阳光依旧刺眼,天依旧蔚蓝。 错落的空间,总有梦在其中延续,总会有所等待,如果没有等到自己要等的,梦只会一直延续,直到醒来。 只是江晨宇,我不知我的等待何时才是尽头。 第 三 章 爱也可以如此沉重 光线微微暗淡下来,预示着忙碌了每天的工作即将结束。空调早已经修好,可燥热的天还是让人烦躁不已。徐影影和林浩的关系永远是平平淡淡的,如水一样的温润,找不出半丝激情来,让林子言感觉有些遗憾。 “季总好。” 也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偌大的工作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正在收拾资料准备离开的林子言闻声抬头看向工作室门口,只看见季风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 视线里,一套深黑色的休闲西装把身高1米8的季风衬托得修长挺拔,浓密的眉,黑亮的眼,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唇,加上完美的五官比例,构成了一张成熟帅气的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像一个英俊的绅士一样吸引着工作室里的女人们的目光。工作室里的男人一下子有些暗淡失色,只看见一个绅士般的男人身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英俊的男人让多数女人爱慕,而事业有成的男人是多数女人追逐的对象,像季风这种英俊且又事业有成的男人,则是让多数女人疯狂迷恋或幻想的对象。对于季风,林子言觉得烦恼,并不是因为自己也迷恋他,而是因为他过于优秀。 林子言从来也不否认哥哥林浩也算是一个斯文型的帅哥,但却没有季风耀眼,也没有季风拥有的光环。有时候,林子言认为季风和徐影影很配,一个像王子,一个像公主,可命运却让他们在另一种现实中困惑挣扎。 “好帅啊!季总和我梦中的王子简直一个样子。” “对啊!像季总这种男人最适合我未来老公的标准了。” “你们懂什么,像季总这种优秀的男人,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异想天开的抓住他的心,能做他一生当中的一个女人就不错了。” …… 安静之后是喧闹,不可控制的议论像风一样化开。 花痴,工作室里的女人绝对大部分都是花痴,林子言望着交头耳的女人们,真不明白她们怎么会说出这么经典的话,想要他当自己老公,还想当他的女人,真搞不懂这些女人想些什么。 望着季风向自己走来,林子言在心里不断祈求着上苍,希望季风不是来找自己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机率也好。林子言明白,只有离季风远一点,自己的生活才会平静一点,哪怕是一些表面上的平静。 “林子言刚好下班,怎么样,我来得合适吧?”像是晴天霹雳,不平静的工作室更加波涛汹涌,而季风却视而不见一般。“收拾一下吧!我们得快点,我可不想让影影和我的朋友们等待,你知道的,影影可不是淑女。” “等一下,我们上哪去?” 林子言虽然比季风还急着离开,但也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坠落酒吧!有几个朋友从法国回来,影影叫我来接你,大家认识一下。” 法国,一个让人熟悉的名字,像被揭开的伤疤,心隐隐约约有些疼痛,原来时光可以麻痹一时的伤痛,却掩盖不少受伤的事实,某些东西仍旧似一把无形的刀,扎得你心千疮百孔。 江晨宇,是否法国和你一样,都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提及的名字。 “对不起,我忘记你不太喜欢提法国那个地方。”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有几秒钟的时间里,林子言和季风之间安静的可怕,只听见四周在空气里飘浮移动着的喧闹。安静在喧闹中越发的成形,仿佛没有尽头般茫然无措。 “走吧!不要让你朋友们和影影她们等久了,还有下次不要来找我,你带来的轰动总是那么震撼。” 林子言快速收拾了手中的文件资料,丢下季风,转身走出了工作室。 “哦,震撼,林子言,你什么意思。” 等季风反应过来时,林子言的身影已经走出老远。季风想开口叫住林子言,却在一群女人的有色目光中闭了口,没有再理会周围的目光,季风追了上去。他想他能感觉出来林子言口中所谓的震撼是什么意思了。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动物,当然他心中的女神徐影影除外。 “季总,怎么又会来接林子言啊!该不会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不可能,我可听说季总喜欢一个叫徐影影的女人,早上我还看见那个女人开车送林子言上班呢?” “就是,听说那个女人是林子言的好朋友,也许季总想通过林子言讨好那个女人。” ······ 嫉妒或是羡慕,有些梦在不可能实现后,世界仿佛不再公平,有一刻空气也似有重量一般,压抑且透明。 在逃离工作室后,有些话仍能割破空间与时间的距离,如同影子般的追寻着,直到如同针一样扎进心脏,让人难受。 有一束目光在季风和林子言离开很久后也没有消散,坚定而固执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洞穿了一切,直到眼前只有一片迷茫。 齐云双手紧握成拳头,关节处凸现出森森的骨节,许久后又放开来。 天的尽头,似乎隐藏着一片暗黑色的云彩,蕴酿着一场风雨,等待着时机出现。 明媚的阳光,只是风雨将袭来的前兆。 一辆黑色的奥迪从星月大厦开了出来,在下班的人群里穿行而过,马上又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季总的车,快看那是季总的车······” 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惊呼出声,马上又引起了一阵杂乱的议论。 “这些女人们一定是疯了。”一个男人终于忍不住叹息出声。他承认自己并不优秀,无法和季风那样优异的男人相比,可这里的女人们也太疯狂了。同时,他在心里决定哪怕这辈子不结婚也不会娶这里的女人。他可不敢想像这里的女人娶回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漫长的道路,川流不息的车海。 夕阳已经开始倾斜,点点余晖洒落在来来往往的车窗上,折射出片片光晕跟着车身移动着,唯美的吸引着人的眼球。 高温开始伴随着夕阳退化,出现丝丝凉意。 黑色的奥迪车里,林子言一言不发的端坐着,眼睛望着远方,仿佛还没有从某种思绪中反应过来。 “子言,你能帮我把这个交给影影吗?” “啊!” 季风的一句话让林子言回过神来。林子言侧过头,双眼盯着正在开车的季风,目光没有丝毫的回避,瞳孔里折现出季风英俊帅气的脸,感觉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视觉不由放松下来。 在自己身前,季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出两张早已准备好的摄影展门票。 “是七月艺廊的门票。”林子言接过季风手中的门票,不由惊呼出声,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林子言曾听徐影影说过,七月艺廊堪称摄影界的灵魂聚集地,更是每个摄影师提起都会向往的地方。七月艺廊不仅在我国享有盛誉,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名气。让自己的作品出现在七月艺廊是不少摄影者的梦想,也是徐影影的梦想。七月艺廊从来不轻易展出任何人的作品,哪怕你是再出名的摄影师,但凡是在七月艺廊展出过的作品,都会在摄影界引起不小的轰动。 “哪里的来的,这门票不是很难找吗?”林子言记得徐影影说过,七月艺廊的门票从不出售。而是专门发给一些有名的摄影师和一些政治界,商业界的名人,是有钱有不一定买得到的。 “一个合作伙伴送的,刚好听说影影说过想去看看这次的摄影展,就收下了。” “前两天签约的合作商吗?” 大概是两天前,季风同一家珠宝供应商签了约,为星月设计提供原材料。 “嗯,其实也刚好有合作意向,所以临时决定签约。” 季风轻描淡写的话让林子言的心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爱情,果然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手中的门票一下子沉重起来,林子言不由开始怀疑哥哥林浩真的能给徐影影幸福吗? “干嘛不亲手交给影影,哪怕她拒绝,至少也应该让她知道你为她做的一切,难道幸福不是靠自己争取的吗?”林子言出言质问着季风,她不懂,季风和林浩到底谁才是徐影影的幸福。 季风没有说话,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专心的开着车。 “是因为影影喜欢我哥吗?你怕影影夹在你们之间为难。” 林子言继续追问着,仿佛想证明什么,抓住些什么东西。 “不,不是怕影影为难,而是只有和你哥在一起才是她想要的幸福。” 林子言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可她还是不敢相信季风那么做了。宁愿自己伤心难过,也要徐影影开心快乐。为爱情犯傻的人太多,但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他们爱了。林子言感觉想有把利刃划开了季风的心,甚至可以听见滴血的声音。 车窗外不断有风吹过的声音,越发惊耳,似吹过心房凉凉的。 夕阳透过车的玻璃窗把季风笼罩在其中,在季风的身后拉出一个灰黑色的影子,默无声息的倒映在车后座上。 林子言的目光落在上面,若有所思,内心深处却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爱可以如此沉重。而季风对徐影影的感情让林子言心惊。 第四章 他的跟班回来了 四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坠落酒吧门口。坠落酒吧门口的保安立刻迎了上来,殷勤的打开了车门。 其实坠落酒吧林子言也来过两次,也是季风带她来的。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林子言还被坠落酒吧的奢侈装修吓了一跳。坠落酒吧作为这座城市数一数二的酒吧,林子言从来不怀疑它的豪华。只是当坠落酒吧的豪华可以用奢侈来形容的时候,往往可以让人想到现实中的残酷,形成鲜明的对比。 “下车吧!到了。” 下车后的季风出声提醒着在座位上的发呆的林子言。 “嗯。”林子言轻轻的应出声来,然后走下车,回头看了看那个打开车门,等自己下车许久的保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子言,干嘛总是这样,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可人要学会习惯。”说完,季风已经走出老远。 “我知道。”林子言快速的向远处的季风追去,可能是太快的缘故,速度带动的风划过脸有些生痛。“可这不是习不习惯的问题。” 刚刚走进坠落酒吧,震耳的喧闹声就扑面而来。空气里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激情,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风靡气息,提醒着一些不安分的人有一种yuwang是chi裸裸的。林子言觉得胃里翻腾的厉害。 “季风,我想去一下卫生间,你先去找影影他们,我呆会就来。”还未来得及等季风说些什么,林子言就像卫生间冲去。 “林子言,记住在三楼,我们常去的包厢。”季风话音还未落,林子言却早已消失在充满激情的人群里。 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水哗哗的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还有泪。总感觉有座山压抑在胸口,让人透不过气来。 林子言伸出手来放在冰冷的水流下,又快速把手拿开,不知道是水冷了手,还是冷了心。抬头望向对面镜子中的自己,却不知何时早以泪流满面。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总是隐隐作痛,某种不安强烈的在体内冲撞,久久不愿意平静。 江晨宇,是否想起你,我的心就会疼。 “你刚才看见了吗?那男的好帅啊!” “恩,你是说被那些女人堵在男卫生间的那个男人哦。的确好帅呢?你该不会也看上他了吧!” 卫生间里突地走进两个女人来,林子言被吓了一跳。侧头看了看两个女人一眼,只看见两个女人身上的一身红,红色的衣服妖艳得刺眼,林子言又流下泪来,满眼的红让林子言像逃离一般匆匆离开。 “那女孩怎么了,怎么在卫生间哭啊!” 望着林子言离开的身影,一个女人好奇的出了声。 “看这些女孩也是恋爱的时期,应该是和男朋友分了手吧!记得年轻的时候我们也经常这样。” 另一个女人接过话来。 低头走出卫生间,林子言不由皱了皱眉。 空气里不仅被断断续续的音乐充斥着,而且还不时漂浮来各种各样的香水味,让人感觉郁闷而又压抑。虽然平时也会常常闻到一些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不过今天好像太过于浓烈了。当林子言抬起一直低垂的头时,着时吓了一跳。映入眼里的是十几个打扮的耀眼的女子,她们的年龄都不大,或像百合般清丽,或像玫瑰般妖艳,或像兰花般高雅。她们在阴暗的光线下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是隐隐让人觉得她们应该在等待什么。 林子言不太喜欢这样的场景,像某某朝代宫廷佳丽三千的感觉,而自己也仿佛像她们中的一员。 “麻烦你们让一下,好吗?” 林子言焦急出声,她现在只想逃离。 “出来了,快看,他出来了。” 仿佛没有人听见林子言的话,伴随着一声高呼,人群开始涌动起来。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林子言被人推一把,随后倒了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暖暖的感觉,伴有四周不寒而栗的目光。 微微一挣扎,林子言逃出了那温暖的怀抱。 林子言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当她发现四周的女人目光都看向自己身后时,内心的想法越加强烈。 林子言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有一种恐惧充斥在心间。林子言记得,自己身后应该是和女卫生间相邻的男卫生间。 “老婆,你来了。怎么,不放心你老公一个人在外面啊!”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回头,映入林子言眼中的是一张很阳光的脸,白净秀气的脸上刻画着精致的五官,像是从漫画中走出的王子。由于太英俊所以感觉像瓷器般不真实,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啊。。。”林子言分明听见自己的尖叫声传出好远好远。林子言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 祸害,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是女人的祸害。林子言就这样给眼前的男人下了定义。修长的眉,很细,狐狸般皎洁的眼,黑亮而迷人,鼻骨高挺,连唇也拴示出一个叫性感的词来,让林子言不由想起王子“一词”来。也许是男人的帅气过于虚幻,不似季风那样具有成熟稳定的气息,也不似林浩那样实实在在,更多的是玩世不恭,这样的男人总是容易让女人产生幻想,认为自己是灰姑娘,所以让林子言觉得有些危险。 “怎么了,老婆,看见老公帅气的脸又花痴了。” 男人低头看了看林子言,没有太出众的相貌,最多可以说是清秀可爱,有一股女孩特有的朝气。但和四周的女人们放在一起,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唯一的区别可能是她没有化妆,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听见她惊慌失措的尖叫,男人觉得有些好笑。 男人对于自己的相貌从来不缺乏信心,只是眼前的女人反应太过于激烈了吧!想他欧阳远超再怎么说也算餐饮界欧阳家族欧阳天的儿子,欧阳天在餐饮界可是风云人物,名下产业无数,而欧阳远超作为欧阳天的继承人,身边围绕的女人更是多不胜数。欧阳远超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有必要用这种方式引起自己的注意吗?如果不是自己需要她为自己脱困,恐怕自己是不会同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说话吧! “老婆,陪老公去喝酒,好不好?”欧阳远超对于对于身边的女人向来不拒,前提是美女,不过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谁是你老婆。” “老婆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别生气了好不好,老公保证下次再也不看其它女人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林子言本来就尴尬得不得了,听见欧阳远超的话只差没有用牙齿将唇瓣咬出血来。四周不断响起女人们的议论声。 “原来他有老婆了呢?真看不出来。” “就是,那女人还没有我漂亮,怎么会嫁个这么帅气的男人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她的。” “就是,现在那个男人不犯错,只是看看其他女人而已,吃醋也太厉害了吧!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 林子言觉得四周的温度不断在升高,像沸腾的水,而自己就是水里的鱼,跟着升高的温度在升温。 “老婆,你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是吗?我也不喜欢。来,跟老公走。”欧阳远超看见林子言的脸几乎快滴出血来,拉着林子言的手就挤出人群,只留下身后的一群女人愤愤不平。 “喂,放开我手,我们又不认识。” 走出人群老远,林子言才反应过来。她用力试图甩开欧阳远超的手,可越挣扎欧阳远超拉的越紧。林子言快疯了,她不就是看见他的时候,被他过于虚幻帅气的脸吓了一跳,所以不合适宜的叫了一声嘛!他有必要这样吗? “咦,你不是我老婆吗。也不认识我吗?那你刚才为什么叫那么大声吸引我的注意啊!害我为了一株野草放弃了一片花丛。”说着欧阳远超还眨了眨无辜的眼睛,一副莫明奇妙的表情。“要不我告诉你我叫欧阳远超,这下你就认识我了吧!” “你是欧阳远超?”像是中了*彩一样,林子言不敢相信眼前似王子般的人物竟然是十年前那个叫欧阳远超的男孩。 记忆深处,洪水泛滥,欧阳远超,那个老是跟在江晨宇身后的男孩。江晨宇,他的跟班回来了,那他呢?也回来了么。 “你认识我?”欧阳远超有些意外,自己已经出国十年,最近刚刚回国,她怎么会认识自己。 “不认识,只是听人说过餐饮界老大欧阳天有个儿子就叫欧阳远超,我想应该不是你吧,因为听说他正在法国留学。” 林子言明白,在时间的流逝中,有些东西早已物是人非,像是曾经的记忆,没有颜色,一片空白。 “哦,我也听人说过。”欧阳远超怔了怔,随后接口道。“那样的有钱人很多女孩会喜欢吧?” “嗯,很多女人都喜欢。” “那你呢?” 林子言一怔,大概是没有想到欧阳远超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你到底会吗?”欧阳远超继续追问着。 尽管林子言尽力不去听欧阳远超说什么,只是无意闻到欧阳远超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时,林子言还是不由红了脸。毕竟欧阳远超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小男孩,他现在是个男人,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 “老婆,你真的是越来越可爱了。”望着林子言再次红透的脸,欧阳远超忍不住有种冲动想俯下身去咬上两口。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欧阳远超才压抑下这种可怕的想法。自己是怎么了,欧阳远超忍不住在心中问自己,对于女人,自己是从来不屑一顾的,这么想亲近一个女人还是第一次。大概看到她第一眼就是这么想的吧! “叫我林子言吧。”林子言突的抬头看向欧阳远超,眼神满是认真的神情,她的眼睛清澈如水,让欧阳远超下意识的认真对待起来。 “好,从今以后我就叫你林子言。”欧阳远超有些意外,对于林子言,他总是觉得她不同于其她的女人。 尴尬就那样轻易被化解,可林子言知道那是她在赌欧阳远超十年来是否仍旧如昔。 “谢谢。”林子言明白,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样重要的东西,甚至胜过生命。 人生的选择太多,没有一定的对与错,很多事自己无能为力的,像十年前的分离,又如同十年后的相遇。 人生也许就这样充满意外,也许自己下一秒会在某些惊喜中快乐着,也会在某些现实中哭泣。当听见欧阳远超这个名字时,林子言就知道十年前的轨迹线注定会延续,因为他也一定回来了,那个自己等待了十年的男子——江晨宇。 第五章 因为等待,所以相信 坠落酒吧的三楼,依旧可以听见楼底杂乱的喧闹声,不过与楼下相比,还是要安静很多。 走廊的尽头,一间包厢的门虚掩着,包厢里开着灯,不断从门缝里溢出光线来。 包厢里坐着一个冷酷帅气的男人和一个美丽清秀的女人。如果有某些追星族在这里,一定会惊呼出声来。因为包厢里那个美丽清秀的女人就是迅速在内地红起来的女明星—李清。而那个男人却是李清的绯闻男友,江氏集团的少公子江晨宇。 李清静静的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目光静静的注视着对面的男人,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大大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而李清的对面,江晨宇静静的端坐着,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发着呆。 江晨宇的脸如同布偶人一般没有表情,睫毛下一双黑亮的眼睛深邃得见不到底,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可江晨宇的唇看起来极有挑逗力,让人想咬上一口,与他的冷漠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是江晨宇的脸除了冷漠的帅气之外,更多的是麻木冷清,像某种悲伤幻化而成的寒冷,让人不敢轻易接近,深怕一不小心就被他冻伤。 “江晨宇。”李清轻轻的唤着男人的名字,语气里满是温柔。 “嗯,怎么。”叫江晨宇的男子回过神来。一仰头,手中的红酒又被他喝了下去。 “江晨宇,你这是何必呢?毕竟齐若双已经失踪十年了,也许她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李清走到江晨宇身边,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杯子,生怕他继续喝下去。 “何况,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的。” 十年了,江晨宇离开这座城市已经十年了。而今,他又回来了。这座城市里,有他最幸福的回忆,也有他痛彻心扉的记忆。这一切却只是因为最爱的人,那个叫齐若双的女子。 “也许吧?可我还是相信她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等着我。她不会食言的,就像我相信她还活着一样。” 想到十年前的车祸,江晨宇的脸暗淡了下来。如果十年前他没有留下她一个人去法国,她和她母亲也不会出车祸,她更不会就那么突然的失踪了。 淡淡的忧伤像流水一样扩散,哀婉而又充满思念。仿佛千万年的伤,痛彻心扉,永远都忘不了。 李清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她知道只有时间才可以抚平江晨宇的伤痛。而她自己,始终不是齐若双,也替代不了齐若双。其实她一直想问问江晨宇,找到了齐若双,她怎么办?可李清却没有勇气问,因为她一直就知道江晨宇的答案。 包厢的门被推开,打断了李清和江晨宇的谈话,他们同时一惊,抬头向门口看去。 “江晨宇,离开法国几年未见,你该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季风站在包厢门口,一脸笑意。只是眼神无意扫过桌上见底的红酒瓶时,不忍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江晨宇还是忘不了那个女孩,那个他无缘认识的女孩。 “怎么,没有碰见徐影影和欧阳玲玲吗?她们去接你和你朋友去了。”江晨宇看了一眼季风便低下头去,又从桌上拿起一瓶红酒打开,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仰头,又喝了下去。 “没有,我想她们没有遇见我们会自己回来的。对了,你身边的该不会就是你传说中的绯闻女友李清吧!”当看到江晨宇身边的李清时,季风微微一怔。尽管听欧阳远超说过当红女星李清是江晨宇父亲江哲同出资捧红的,但自己却始终不相信江晨宇会因为父亲的意愿和李清在一起。毕竟在法国留学的时候,他就知道江晨宇心中有一个爱她胜过生命的女孩。 “恩,她是我女朋友,可她不是我等的那个人,你知道的。” 江晨宇突的抬起头来,从嘴里一字一字的吐出某些字解释着,让人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 李清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江晨宇,看来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是那么不给别人面子哦。”看着李清难看的脸色,季风赶紧转移了话题,他知道李清应该很在乎江晨宇,要不然李清作为一个当红女星是不会那么容忍江晨宇的,哪怕是江晨宇的父亲捧红了她。 原来,无论一个人再平凡,他的身边总会有一束目光注视着他。望着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的李清,季风似乎懂了某些错乱的情结,原来爱情中的距离不是天与地,而是心与心的距离。 那他与徐影影呢?心的距离有多远? 漫长的走廊灰暗灰暗的,在视线里只有一片朦胧。 欧阳远超和林子言走在走廊里,安静的没有说一句话。 “哥。” “林子言。” 身后突的传来两声甜美的叫喊,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林子言和欧阳远超不由同时回过头去。 “徐影影。”林子言叫着身后出现的徐影影,耀眼的妖艳。 可林子言目光却不由落在和徐影影在一起的女孩身上。女孩很可爱,圆圆的脸上有着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连长长的睫毛下那双黑亮的眼睛都是小小的,长长的波浪头发配上小巧的五官,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漂亮的芭比娃娃。 内心深处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似曾相似,刚刚平静的心又扬起一丝波浪,某些灰白色的记忆又开始在角落里蔓延。 “林子言,你怎么了。” 徐影影看着脸色有些异常的林子言,忍不住关心问道。 “没有啊!我是在想你身边这位可爱的女孩,就应该是欧阳集团的大小姐欧阳玲玲了吧?” “哦,你说的是欧阳玲玲哦,我还以为你又惊讶于我的装扮了呢?” 徐影影说完还表现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说不出的委屈,惹得一旁的欧阳玲玲和欧阳远超咯咯的笑出声来。 “你好,林小姐。早就听影影姐说起过你了,很高兴认识你。”欧阳玲玲伸出手来同林子言打着招呼,显得礼貌而又生疏,大概是介意林子言说她是欧阳集团的大小姐吧! “欧阳小姐,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这样可爱的女孩。”林子言歉意的笑了笑,灿烂如花。 欧阳玲玲也笑了。 待林子言和欧阳玲玲礼貌的客套了两句后,四人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哥,你怎么会和林子言走在一起。” 走廊里,欧阳玲玲停了停脚步,同走在最后的欧阳远超走在一条平行线上,悄悄问出声。 欧阳远超没有回答,只是对着欧阳玲玲轻轻一笑,然后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内心深处却有着一丝丝无法言明的甜意。 走廊尽头的包厢里或许关了灯,不再溢出光来。 透过门缝,传出阵阵歌声,有点耳熟,林子言觉得自己似乎最近常常听到。 “很好听吧!唱歌的可是最近很红的李清哦!她可是江氏集团董事长江哲同的独生子江晨宇的绯闻女友,传说两年前李清还是江晨宇推荐给他父亲的······” 徐影影站在包厢门前,望着听着歌声入迷的林子言,对林子言述说着那歌声的主人的有关信息。 “江晨宇,李清。”当林子言听到这两个名字时,心又疼痛起来。 江家的一切她又怎会不知,从李清两年前出道以来,江晨宇这个名字就和李清的名字连在了一起。只是江晨宇从十年前出国后就没有回国,没有人可以证明那是炒作,还是真实的。毕竟女明星借助与某某商业巨子的绯闻出名的人大有人在。而且当事人又不在国内,无法证明其绯闻的真实性。 而现在呢?林子言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其实两年来,林子言从来不曾相信。 只因为她等待的那个男子是江晨宇。 因为等待,所以相信。 第六章 比想象中更爱你 包厢的门被从林子言和徐影影身后走来的欧阳玲玲轻轻推开。林子言和徐影影同时抬头向包厢里望去,映入视线里的,却只有一片朦胧的影子。 “晨宇哥,你又喝酒了,清姐姐你也是,怎么也不劝劝哥晨宇。”欧阳玲玲走进包厢,打开了灯。 灯光下,江晨宇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杯子里的酒红得折射出耀眼的光。 欧阳玲玲看了看桌上的空酒瓶,不由皱了皱眉头。 李清手中的话筒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被门外闯入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走在最前面的欧阳玲玲后,又释然了。面对欧阳玲玲的质问,李清本想反驳些什么,但看了看端着红酒江晨宇,最终只是咬了咬唇,什么也没有说。 江晨宇和季风还沉溺在李清的歌声里。看见门口出现的四人时,季风只是轻轻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江晨宇一直都没有说话,冷酷的脸上没有表情。目光在扫过欧阳两兄妹和徐影影时,停留在林子言身上。 内心某个地方沉寂千万年的东西猛地醒来。 一股冰冷的气息,带有丝丝凉意停留在林子言身上。林子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顺着气息望去,视线里映入了某张思念了千万年的脸。林子言的心脏在看清楚他的脸那一刻剧烈的跳动起来。十年了,哪怕十年来他变化再大,林子言可以肯定是他。 天生的感觉,执着而又肯定,仿佛只为他而存在。 像某些记忆重现一样,记忆里一个男孩的脸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也许是等待得太久太久,久得忘记自己活着的意义。可因为最终还是等到了。林子言感觉这么多年的孤寂,一下子烟消云散,只因为那个叫江晨宇的男人回来了。 “江晨宇。”一个在梦里念了千万次的名字还未叫出口,又被林子言生生的咽下了喉。因为林子言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看见了离江晨宇身边不远的李清。林子言犹豫了,有一丝不安出现在她心头。她怕自己等待十年的人早以忘了她。 “江晨宇,我新交的女朋友怎么样?不错吧!她的眼神和当年的齐若双几乎一个样子呢?” 一直安静站在林子言身后欧阳远超突的走到林子言身边,伸出手来把发呆的林子言牵向一旁的无人坐沙发。不知道为什么,欧阳远超看见林子言的沉默时,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她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人一样。 “是吗?很清秀的一个女孩子呢?” 江晨宇收回盯着林子言的目光,觉得自己盯着一个不相识的女孩的确有些唐突。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眼睛像齐若双吗?齐若双,想到她的名字,江晨宇内心忍不住一阵难过。 欧阳远超拉着林子言在包厢一角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而季风和江晨宇却安静的坐在右侧沙发上。林子言尴尬的抬头,正好对上沙发对面的李清和刚刚坐下不久的欧阳玲玲与徐影影。 气氛有些尴尬,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沙发中间的茶几上,一盆水仙花正开得灿烂。 “哥,若双姐出事那么多年了。晨宇哥也有了李清姐,你还提它干什么?”欧阳玲玲望着这么多年来一直放不下往事的两人劝慰出声。可欧阳玲玲知道,尽管江晨宇和李清真的在一起了,也是因为李清有些地方太想齐若双吧! “远超,晨宇我们从法国分开后,很久没有相聚了。十年前的往事真的该放下了。”季风也赶紧出言劝慰着,当年自己作为他们的学长,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兄弟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而无能为力,不知道有多么无奈。 “妹,季风,我只是同晨宇开个玩笑。你们不用担心,毕竟那件事情也那么久了。晨宇,是吧!”说完,欧阳远超望向江晨宇轻轻一笑,只是笑容里有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林子言只是安静的坐着,耳边却只有欧阳玲玲的那一句“晨宇哥也有了李清姐。” 抬头看向对面美丽清秀的李清,林子言感觉像有寒冰在一瞬间冰冻了自己的心,那么冷,那么刺骨。 或许多年以来,有些人没有变,有些感情也没有变,只是再次相遇时你身边已经有了某些人。林子言明白,曾经的相爱早已停留在过去的岁月,江晨宇再也不属于自己了。十年来的等待,等回了江晨宇的人,却等不回她们那份感情的延续。 四周不断有某些虚影浮现,嘲笑着林子言天的等待。有些悲伤在某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林子言知道自己受了伤。 偌大的包厢里,江晨宇仍旧不时的往胃里灌着酒。林子言看得出,他想醉。李清早已放下手中的话筒,来到江晨宇身边细心的照顾着他。林子言的心难过的再也无法忍受,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林子言不想在看见江晨宇与李清的好,刚起身准备离开包厢,手却被正在和季风说话的欧阳远超拉住。林子言意外的看向欧阳远超,他却只是朝着林子言灿烂的笑着。 “留下来陪我,好吗?”那样唐突的一句话,却突然从欧阳远超口中冒了出来,却惊了林子言的心。 包厢里的人几乎被欧阳远超的行为所惊动。诧异的抬头望着突然拉着林子言手的欧阳远超,却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 “留下来,好吗?为我留下来。”欧阳远超再次请求出声,仿佛和林子言是久违的恋人,没有一点儿的生疏。 “我只是想上个卫生间。” 林子言尴尬的解释着,如果不是因为曾经相识,她应该不会同他说什么吧!毕竟自己没有必要同任何人解释。 “我真的只是想你留下来而已。”欧阳远超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一时间气氛越显尴尬。 “哥。” “林子言。” 欧阳玲玲和徐影影再次出声,希望欧阳远超和林子言之间的气氛可以微微缓解下来。目光却不由盯着欧阳远超拉着林子言的手上。 空调好像开得有点低,包厢里有点凉。 望着欧阳远超拉着林子言的手,江晨宇突然有股莫名的失落,像是十年前他离开中国去法国一样,心中充满了不舍。 看着失神的江晨宇,李清有些无奈。她可以感觉到江晨宇身上的那股寒冷似乎更冷了。那种冷酷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即冻伤了别人,又冻伤了自己。李清不由怀疑是不是真的只有那个叫做齐若双的女子才可以融化他心中的冰。 “真的一次就好。”欧阳远超仍旧恳求着,林子言仿佛看见了某些自己忘却的东西。当坚持不再有意义,林子言最终还是妥协了,重新坐在了沙发上。 在林子言坐下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见江晨宇皱了皱眉。可看见江晨宇身边的李清时,林子言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沉默总不是绝对的。当欧阳玲玲和徐影影又为某一种化妆品而争论出声时。季风,江晨宇和欧阳远超也开始聊一些衣食住行的问题。无非是季风始终不习惯一个人住偌大的房子,坚决要江晨宇和欧阳远超搬到他家去住。 怎么说呢?季风是一个有钱的人,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偌大的房子,而且还是在江氏别邺那个一寸土一寸金的地方。江氏别邺是本市最大的财团江氏集团十五年前出资近十亿建造的一个别邺区。在里面住的人也大多是一些商界,政治界或其它行业一些名人。住在江氏别邺,有时已经不在是实力的象征,更是一种地位的体现。 林子言也不是太清楚季风多么有钱,只知道现年26岁的季风开了一家名叫星月设计的公司,在江氏别邺有一处豪宅,还有一辆特别的奥迪。其实林子言一直对车不怎么熟悉,也分不清楚车与车之间的区别。例如季风的奥迪堪称奥迪车中最贵的,又例如徐影影的红色宝马,林子言只知道它比一般的宝马车贵几十万,更不懂所谓的保时捷与限量保时捷的区别。林子言永远都记不住他们的型号,只是知道他们因为型号的不同有贵和便宜之分而已。 林子言从来都没有听季风说起过他的父母,只知道季风有个弟弟叫季平,今年24岁,是个很出色的医生。林子言一直不怎么喜欢了解一个人,毕竟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去,就像她自己。 偶然眼角的余光也会看向江晨宇,林子言总是看到他某种无形的不安。可当看见江晨宇身边沉默的李清时,林子言又不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江晨宇真的不安吗? 林子言因为心情的缘故陪欧阳远处喝了几瓶啤酒,脑海有些昏昏沉沉。看着远处江晨宇的脸,却越来越模糊,像是记忆中的面容慢慢淡去,消褪。 江晨宇,你可否还记得你爱过一个叫齐若双的女子。你可知,她一直在等你。 空调下的温度越来越低。林子言觉得有点冷,蜷缩在沙发里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人为自己披了一件外衣,一股莫名的温暖在林子言身上蔓延开来。 心,却依旧寒冷。 江晨宇,你可知我的心好难过,原来我比想象中更爱你。 第七章 人生何其悲哀 当林子言他们走出坠落酒吧时,天灰暗暗的,像极了大雨袭来的前夕。有点冷,丝丝凉意刺骨。 欧阳玲玲,徐影影和李清三个女人都穿的很单薄。只有林子言身上多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由于江晨宇喝多了酒,欧阳远超,欧阳玲玲和李清不得不和林子言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江晨宇匆匆离开。 大家还未坐进车内,斗大的雨水就突然落下,打湿着地面上的一切。 几滴雨水顺着林子言的脸流下,林子言觉得它们像透过皮肤一样一直冷到心脏,伸手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外套,林子言仍然觉得冷,不由停了停脚步躲在徐影影身后,试图让自己不接触到更多的雨水。 “林子言,冷吗?”徐影影察觉到林子言的举动,回过头来望着林子言苍白的脸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子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咬着唇。也许是因为太过用力,发白的嘴唇渗出点点血丝来。林子言怕冷,也怕下雨,也是徐影影认识林子言时就知道的,望着林子言没有血色的脸,徐影影不由着急起来。 看着徐影影着急的神情,林子言忍不住想开口说些什么。还未开口,一件带有体温的黑色西服就披在了林子言身上。林子言意外的回头,只看见季风那善意的笑。 “谢谢你,季风。”林子言轻轻的道着谢,然后又回过头来。 远处的视线里,欧阳远超他们还没有来的及离开。林子言回头时,刚好看见李清搀着江晨宇坐进银色的保时捷里,在江晨宇坐进车内的一瞬间,林子言仿佛看见了江晨宇对自己望了一眼,由于距离太远,林子言看不清江晨宇的神情。 心突然很痛,仿佛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的。 林子言一直以为江晨宇会同自己一样等待着,寻找着,期待着对方的出现。直到看见江晨宇身边的李清时,林子言才明白有些等待是不一定有结果的。哪怕再次相遇,哪怕近在眼前,哪怕仍旧相爱,哪怕可以感觉到某种不安和心痛,可江晨宇身边始终有了人。 看着逐渐远离并消失在视线里的银色保时捷,泪水毫无征兆的从林子言的眼角滴落,有那么一刻仿佛连林子言的心都是悲哀的,感觉不到心脏里有血液在流动。 林子言其实很想上前去问江晨宇,他是否还记得那个叫齐若双的女子。可看着江晨宇身边的李清,林子言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上前质问的勇气。 江晨宇,是否我们已经错过。 江晨宇无力的靠在车后座上,眼前又浮现了林子言的样子。他不懂为什么那个女孩望着他的眼神里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在他坐车离开的一刹那,他看见了远处瑟瑟发抖的她。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眼中总有一股悲伤和不舍,牵动着他的心。他有种冲动想走过去拥她入怀,可他却没有那么做,毕竟他与她不熟识,而且他身边还有个李清。 当欧阳远超开着车离开林子言的视线时,江晨宇感觉到自己仿佛将要失去什么。好像会后悔一辈子似的,他的心一下子就空了起来。 “若双。” “若双。” 江晨宇好像真的喝醉了,不断喃喃着齐若双的名字。那样一个如梦魔般的名字不断在车厢里回旋,绕在人心间。 李清坐在江晨宇的身旁一言不发,脸色却有些不自然的白,她早该料到会有今天这个局面的,从一开始跟在江晨宇身边就知道。尽管她一再的提醒自己,自己不过是齐若双的替身,可她还是情不自禁的爱上江晨宇了。毕竟这个男人的优秀无法让她不动心。 望着江晨宇难过的样子,李清忍不住羡慕那个叫齐若双的女子。她那样幸福,因为有个男人一直思念着她,爱着她,从来不曾忘记过她,哪怕她失踪了十年,生死不明,他仍然深爱着她,不曾因为时间而淡忘。李清不服气,一直都不服气。凭什么齐若双可以得到江晨宇的爱而自己不行。李清爱江晨宇,从第一眼看见他时就爱上了他,李清喜欢他的冷酷,喜欢他的高傲,更喜欢他的深情,只是那样的深情是属于齐若双的,从来就不属于她李清。她一直努力的接近着江晨宇,可江晨宇始终只把她当妹妹,哪怕她已经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 “我早就告诉过你,江晨宇不会爱上你。现在相信了吧!”欧阳远超透过车窗前的反光玻璃把李清的反应尽收眼底,尽管听见齐若双的名字时,他也有那么一刻失神,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恢复过来。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喜欢上你,你想通过得到我来证明你没有输给江晨宇吗?做梦,当年你无法让齐若双爱上你,而现在你仍旧无法胜过江晨宇。欧阳远超,你的生命还真是可悲呢?” 李清的话揭开了欧阳远超的伤疤,像是有一把刀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想到齐若双,欧阳远超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柔情,像受伤一般欧阳远超想到齐若双时总会心痛。 “是吗?李清小姐还真是自信呢?你以为只有你李清才像当年的林子言吗?你难道没有发现今天的林子言也想某一个人吗?”欧阳远超意味深长的笑着。那样的笑让李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你李清愿不愿和我赌一把,看我追求林子言的时候江晨宇会不会站出来。像当初我追求你一样?那样的局面应该很有趣吧!” “你敢,欧阳远超。”李清激动的吼出声来,没有一个明星应该有的稳重,倒像一个不懂世事的千金大小姐,冲动易怒。 “小声一点,当心吵醒我妹妹和江晨宇,你也不希望他们知道是怎样的人吧?“说着,欧阳远超侧头看了看副驾驶位上熟睡的欧阳玲玲。欧阳玲玲仿佛没有听见车里的交谈,安静的睡着,可爱的娃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应该是梦到什么好东西了吧!欧阳远超心想。 “对了,不要觉得我会有不敢做的事。也不要小看我,要不然你会后悔的。”许久,欧阳远超才丢下这么一句话。 车里一下子又沉寂了下来。李清和欧阳远超各自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欧阳远超突的加快油门,银色的保时捷飞驰一般在雨夜里穿行着,只留下道路上一晃而过的暗影。 大雨袭来的很快也很彻底,在江晨宇和欧阳远超他们离开后不久,就淹没了视线里的一切。 林子言坐进徐影影的红色宝马,雨水早就打湿了一身。 车窗外,狂风夹杂着暴雨。 天黑压压的一片,漫起一片雾气。 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在林子言身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从身体最深处蔓延而出,噬骨的感受深入骨髓,生不如死的冲击着林子言的感受器官,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季风开着他的黑色奥迪车回了家,让徐影影送林子言回光华一区。 林子言坐在副驾驶座上,脸色越来越苍白。看着林子言越来越差的脸色,徐影影不由焦急起来,车速也尽量提到了最高速度。可林子言仍然蜷缩着身体,涩涩的发着抖。 “林子言,你忍一忍,马上就到家了。”徐影影朝着身侧的林子言大喊着,几乎快哭出声来。 “影影,不用担心,我没有事,真的没有事。”林子言出声安慰着正在开车的徐影影。然后强行让自己蜷缩的身体伸展开来,伸手紧了紧季风披在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装,只露出一双没有血色的手来。 “子言,难过就说出来,你还有我,有你哥。”看着林子言的隐忍,徐影影更加不放心起来。 “影影,真的不用担心,这么多年来我早就习惯了。” 林子言不由苦笑。她又何尝不知这是十年前那个夜晚留下的后遗症。每当天气凉了或下雨时,那隐藏了十年之久的风寒便会席卷而来。 徐影影不再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只是安心的开着车,心想着一定要把林子言安安全全的送到家。她不敢想像林浩为了林子言而焦急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徐影影每次看见林浩难过的样子都忍不住心痛。徐影影心想“大概是爱到深处,无法自拔了?” “给,徐影影。这两张七月艺廊的门票是季风让我给你的。” 林子言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拿出季风给的门票递给徐影影。 “徐影影,我看得出来,季风很在乎你,像你在乎我哥一样。你们都中了毒,爱情的毒。” 徐影影的心不由顿了一下,掌着方向盘的手也不由控制的轻微抖动了一下。伸手接过林子言手中的门票,徐影影却不由觉得好重好重。 “徐影影,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到底是该帮我哥,还是帮季风。一个是你爱的人,一个是爱你的人,到底谁才是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 林子言叹了口气,继续道。 “也许大家都没有错,爱情无法勉强也身不由己。” 车窗外,两旁的建筑物在大雨里朦胧得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影子,像一堵灰暗不齐的墙长得没有尽头。 大雨不断滴落在车身上,地上,房屋上.......哗哗作响。一阵阵轻响带着某些忧伤与无奈不断的敲打着徐影影的心田。 谁对了,谁又错了。 也许像林子言说的一样,谁都没有错,是天错了。天让缘分交织错落,像一团理不开的绳索,缠绕着,解不开。 “林子言,如果真的可以轻易为一个人敞开心扉的话,那你哥早就爱上我了。” 徐影影不由苦笑。 “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不爱他。人生,何其悲哀。” 车窗外的雨似乎又大了几分,寒意加深,入骨三分。身体内疼痛肆虐,林子言的额头上不由渗出汗来,仿佛再也无法坚持,林子言的身体又重新蜷缩在一起。 寒意,入骨。 漆黑的楼梯间,长到没有尽头。 林子言扶着破旧的楼梯扶栏,咬着牙一步一步往楼上爬着。每走一步,疼痛都肆虐一身。身上,外套裹着外套,湿漉漉的,不断滴下水来,落在楼道上滴答作响。哒哒哒,另一种水滴石穿的声音似乎更加惊耳,让安静的楼道充满诡异。林子言知道那是因为大楼年久失修渗水的缘故,这样的大楼也不知道还能存在多少年。 林子言忘记是怎么走下徐影影的红色宝马车的,脑海里却只是记得徐影影在身后喊的那句。“林子言,你千万不要有事,哪怕为了你哥也为了我。” 楼道拐弯处的通风口总是有风夹杂着一股湿气吹进楼道,抚过林子言的全身,让她身体一阵阵的颤抖着,而苍白的脸更加苍白。黑暗狭小的空间里,不再有阵阵的垃圾恶臭,而是被一股潮湿的闷热气息所取代。 好像经过几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林子言才艰难的站在了家门口。房间里应该没有关灯,从门缝里透出一丝光线来。林子言突然意识到,家里还有林浩等着她。 “呕。”不知道怎么回事,胃里翻腾的厉害。林子言忍不住食道的蜷动吐了一地,而泪也被呛了出来,抖大抖大的一滴滴泪不断往地上落着。 空气里,刺鼻的食物腐蚀气息迅速充满整个楼道,连同林子言的心一起被腐蚀着。 第八章 那真的太残忍 温馨的房间里,橘黄色的灯光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林浩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不断切换的电视机画面发着呆。一旁的餐桌上,还有一盘盘没有动过的菜肴,看起来那样引人胃口,只是不再冒着热气,透着丝丝凉意。 林子言今天下班没有没有回家吃饭,也没有打个电话回来。林浩一次又一次的打着林子言的电话,却始终只有一句“你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打徐影影的电话也是如此。 窗外,雨越下越大,而林浩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林子言是懂事的,很少让林浩担心,就算是晚点回家也会打电话跟林浩说一声的。林浩几乎再也坐不住,从沙发上起来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着。心中的不安随着大雨越发成形着,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一样,就连左眼皮也凑热闹的跳个不停。 雨洗礼大地的声音不断冲击着林浩的耳膜,像要把林浩拉回一段早已逝去的记忆一样。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妈妈,你上哪去?不要丢下我,我怕```” 如是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一些远离的记忆再次如潮水般的涌来。 “滚一边去,你这个小杂种。你爸爸害了我一生还不够,现在就连你也缠着我。”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手提着行李箱,厌恶的看着拉着自己衣角的儿子,眼里浮现着不耐烦的神情。女人伸手扳开儿子拉着自己衣角的手,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向前方走去。 “蹬,蹬,蹬。。。”女人起落的脚步让她脚下的高跟鞋与大地不断接触着,在冷清的夜里越发清晰的响亮。望着远去的女人,男孩有一刻的失神。 “妈妈,等等我。”男孩又追了上去,只是显得小心翼翼。 “这些钱给你,别在缠着我。你和你父亲一样都不是好东西。他出车祸死了,你也不该活着,你怎么不和他一起死在那场车祸里。”女人不悦的回过头,咒骂这自己的儿子,从钱包里掏出一踏红崭崭的钞票向男孩砸了过去。 轻飘飘的钞票砸在男孩脸上生痛,男孩忍不住流下泪来。 “别在缠着我,你父亲留下的房子我留给你了,还有这些钱够你花一段时间的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你的母亲。”说完,女人又向前方走去。 这一次男孩没有去追,因为他不敢确定眼前这个绝情的女人是他母亲吗? 远处,一个瘦小的男人倚在一辆黑色轿车边,看见走近的女人殷勤的打开了车门。男孩忘记了自己的母亲是怎样跟着那个男人离开的,他只记得母亲离开时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母亲幸福吗?应该很幸福吧!因为她终于可以不用跟着父亲再受苦,不再挨父亲的打,不再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哭泣,也不再用看待仇人的眼光憎恨的看着自己。她遇上了有钱人,她的恶梦结束了。 男孩没有哭,他发现自己长大了。 那天,下着好大的雨。男孩的心很痛,可他不恨母亲,也不恨带走母亲的男人。男孩只是害怕,怕孤单,怕只有自己一个人。 望着远去的轿车,男孩追出了好远好远,似乎只要一直追下去就可以看见母亲回过头来对自己说:“我们回家。”直到眼前再也看不见轿车的影子,男孩再也没有力气追赶,他才停下脚步像回家的方向走去。 远处朦胧的雨夜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倒下,使男孩好奇的走了上去。 当男孩在大雨里看到像一张纸一样倒在大雨里的小女孩时,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悸动了一下。女孩那苍白的脸,紧闭着的眼,蜷缩在大雨里的样子,男孩永远也忘不了。 “她也被家人抛弃了吗?”看着女孩无助的样子,男孩内心深处突然有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想照顾保护女孩一辈子,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那一年,林浩15岁,林子言13岁。 十年了,林浩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那场大雨里看到倒在地上的林子言时会带她回家。缘分吧!林浩这么认为。可缘分终究晚了些,认识林子言的时候,那个坚强的她心中已经有了人。而且是那么的固执,固执的让林浩嫉妒。 林浩关心林子言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她心中所等待的那个男人。只是越了解那个男人,他就越怕林子言受伤害。林子言爱的那个男人太优秀,优秀到林浩自叹不如。 十年的相处,他关注着林子言的每个举动,他会看见她难过的望着蔚蓝没有尽头的天喃喃念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她也会决口不提某个地方,例如法国,她还会特别关注一个在国内影响之大的集团——江氏集团。 他根据他知道的一切让人调查过,隐隐约约证实了什么。同时,林浩也明白自己给不了林子言幸福。林浩不敢去猜测什么,他怕自己的心忍不住难过,但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去猜测。 或许只因为遇到了林子言,林浩才会改变,否则林浩还会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在光华一区出生的林浩不是有钱人的小孩,从懂事起他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视赌如命的人,而母亲则是一个苦命的人。直到十年前,父亲出了车祸,母亲跟别人走了,而他遇上了林子言。他想给林子言一个家,于是他努力让自己适应这个社会,为林子言而拼搏。如今他已经是一家咖啡厅的老板了,咖啡厅有个独特的名字蔚蓝,正如林子言说她喜欢她的房间是天蓝色。 林浩为了林子言买了新的房子,可他却没有告诉她,他想在林子言生日那天给她个惊喜。尽管光华一区这里有属于他和林子言的记忆,可他们还是应该离开了。毕竟这里已经不再平静,哪怕是表面的平静,这里已经开始混乱了,他怕林子言在这样的混乱中受到伤害。 橘黄色的灯光晃的林浩心中难受。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幸福是种奢侈。是不是缘分到了头,林子言马上要回到属于她的生活了,是不是自己就快失去保护林子言的资格了。心很痛,有些无奈,像这些年太了解林子言的一样。 摇了摇不清醒的脑袋,林浩轻轻叹了口气:“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窗外,风雨依旧。林浩觉得房间里的安静让他害怕,如同他内心深处一样潮湿黑暗。轻轻走到林子言的房间门口,透过没有关的房门看了看林子言那天蓝色的房间。大概只有在看着林子言那件独特的房间时,林浩的心才会稍稍安定下来,证明自己永远的幸福还在,林子言还没有离开。 门外,一声轻响。林浩不由回过神来,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连着屋外的世界却又隔断了屋外世界的门。可能是用力太大,门发出了吱的一声轻响,在黑暗的楼道里回旋。 “哥,我回来了。”门口走廊里,林子言抬头仰望着林浩,没有血色的脸上挂着轻笑,身上裹着一层又一层湿漉漉的外套,一只手还撑在门框上,好像一松手就会倒下一样。 “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身都湿透了,明明知道下雨,难道还不会躲雨吗?”看着林子言摇摇欲坠的身体,林浩不敢想象她现在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斥问的话一到嘴边就变成了关切的话语。说着,林浩抱起摇摇欲坠的林子言,可能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季风那件深黑色的西装外套从林子言身上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看了看地上湿漉漉的西装外套,林浩不悦的皱了皱眉。 “哥,我想洗个澡。”林子言知道在林浩面前不用伪装什么,任由林浩抱着自己早已无法承受的身体。林浩的胸膛很结实,也很温暖,林子言甚至可以感觉到林浩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服传递出来,很舒适,林子言的身体忍不住向林浩怀里靠了靠。 “嗯。”林浩轻声应允着,抱着林子言向浴室走去。把林子言轻轻放下,林浩刚准备退出浴室,一双苍白颤抖的手却拉住了他。 “哥,以后不要在让影影天天跑我们家了。就算你不接受她的感情,也不要逃避好吗?那太残忍。”像是来自远古洪荒的声音,听不出的凄冷。林浩仿佛从林子言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忧伤与无奈。 “嗯。”林浩轻轻点了点头,林子言才松开了抓住林浩的手。当林浩轻轻关上浴室门那刻,他似乎又听见了那若有若无的声音。“那真的太残忍。”望着紧闭的浴室门,林浩不由怀疑自己真的听见了吗?浴室里,温热的水顺着林子言身上流下。冰冷的外套逐渐变得温暖起来,可林子言的心却依旧冰冷得可怕。 梦醒了。 心碎了。 想起李清扶着江晨宇离开的画面,林子言的心总是那么的无助而又孤单。无助时总想起江晨宇那张冷酷的脸,可以看得见,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原来思念终究是思念,敌不过现实,也无法停止时间。无论十年里为了这份爱情承受了怎样的困苦,都无法等待到当初的爱情。 李清和江晨宇两张脸不断在林子言的脑海里幻化着,仿佛随时可以撕裂她的记忆一般。林子言不断的挣扎着,却怎样也逃脱不了那撕心裂肺的痛。 温热的水仍旧感觉不到丝丝凉意,拥有着可以灼伤人的温度。某种温暖由毛孔不断渗入林子言体内,冷热交替着,缠绕着,融为一体。 林子言觉得头脑开始昏沉起来,脑海里,李清的脸开始迷糊到没有一点儿影子。只留下江晨宇那张冷酷的脸,江晨宇的脸上仿佛没有表情,冰冷得像融化不开的冰山,而他那漆黑的眼眸里满是空洞没有一丝灵气。林子言想伸出手去抓住他,他却麻木的看着林子言,目光一扫而过,又向前走去。林子言忍不住想开口叫住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四周开始黑了下来,林子言什么也看不见。她拼命的挣扎,直到连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在眼前。 客厅里,林浩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只点燃的烟,不时有青烟在眼前升起并在空气里慢慢消散,而他却似而不见一般。 沙发前那张陈旧的矮桌上,一个透明的烟灰缸早以堆满烟头,让人看起来有些碍眼。不到一刻,林浩又扔进一个烟头在早已拥挤不堪的烟灰缸里,堆积得像座小山。 “咚。”重物坠落地板的声音从浴室传出,似乎比雷鸣声更加惊耳,震得林浩耳膜嗡嗡作响,林浩的心一下子紧张到无法呼吸。掐灭手中燃烧的烟。林浩快速奔到浴室门口,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拍得浴室的门摇摇欲坠,像随时会倒下一样。 “子言。” “林子言。” 一声声呼唤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奔腾着冲向天的另一边,然而回应他的始终只有哗哗的水流声和无一片寂静,仿佛世界已经到了毁灭的尽头,只剩下一片片死亡的气息。 没有丝毫的犹豫,林浩破门而入,映入眼里的却是一幕熟悉得心痛的画面。林子言静静的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仿佛睡着了一样。只是她苍白的脸告诉着林浩她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昏倒了。 “子言,你醒醒。听到没有,不要吓唬哥。”林浩用力摇着昏睡的林子言,仿佛怕她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一样。可无论他怎样叫着她的名字,她却始终没有一点儿回应。 林浩觉得世界仿佛真的沉寂了。 第九章 从这一刻开始 昏昏沉沉的思绪,记忆中早已灰白的颜色。一幕一幕的镜头,却是那样清晰。 记忆中,天黑压压的,让人有些害怕。整个大地都笼罩在狂烈大雨里。一辆黑色的轿车飞快的在漆黑的夜幕里穿梭着。轿车里,气氛异常压抑,仿佛连呼吸进体内的空气都有重量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开车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冷艳的脸上没有表情,除了偶尔看一眼身边的小女孩外,便是全神贯注的开车。 “妈妈,我们真的要离开这座城市吗?”小女孩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相貌,也看不见她说话时的表情。只是听着女孩的声音,似乎不愿意离开这座城市。 “若双,听妈妈的话,乖乖的去美国。”女人的语气毋庸置疑:“何况,妈妈都和你爸爸商量好了,你爸爸会在那边给你安排最好的学习坏境。” “妈妈,求求你了。不要送我离开这里,要不然江晨宇回来就见不到我了。”女孩突然哭闹起来,她明白自己如果真的离开了,她与江晨宇之间就再也不会有未来,自己的父亲是不会轻易允许自己和江晨宇来往的,毕竟他不会把齐家整个家族的命运轻易交到一个人的手里。 “若双,听妈妈的话。必须去美国,那是你爸爸的意思。”女人命令着自己的女儿,她明白从她爱上齐东亭那刻起,她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利,现在连女儿的命运也不能由她来决定,哪怕知道女儿和江晨宇之间的感情,知道女儿的离开注定她和江晨宇不会有未来,可她也无能为力,只因为自己的女儿姓齐,那是齐氏家族不变的命运。 “妈妈,不要送我离开,我不要去齐东亭身边,他不是我爸爸,我没有爸爸,当他为了他的家族丢弃我们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爸爸了。”女孩难过得哭出了声音来,泪水不断溢出眼眶,止也止不住,只剩下视线里模糊的一片。 “妈妈,为什么我要是齐东亭的女儿,明明在他心中家族才是重要的。我不要做她女儿,不要。”片刻之后,女孩仿佛作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伸出双手强行扳着车门。 “若双,你干嘛?快放手。”女人惊叫出声。刹车声在雨夜里快速响起,只见一个小女孩从一辆黑色轿车里冲出,融进了瓢泼的大雨里,雨水很快将她的身影淹没。 望着冲向大雨里的女儿,女人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她明白是她的自私让自己的女儿失去了自由。齐东亭,难道责任真的比一切都重要吗? 一阵强光闪过,车辆特有的撞击声划破长空。雨夜里的小女孩闻声回头,只看见一片朦胧,泪和雨封闭了她所有的视线。 “妈妈,妈妈。”大雨里,齐若双失声竭力的哭喊着,可始终穿不透密集的大雨。雨越下越大,齐若双最终还是在大雨里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找不到那辆载着她准备去美国的车,还有车里那个自己最亲的人。 那一夜,这个城市的商界女强人韩心雪出了车祸,而她的女儿齐若双却失了踪。 “子言,醒呢?”当林子言睁开眼时,映入眼里的是一脸疲惫的林浩。如同是十年前见到林浩一样,林子言的心就那么塌实下来。 “哥,去休息一下吧!我没有事的。”林子言看着林浩苍白的脸,心里忍不住自责起来。自己的身体她何尝不知,只是要林浩为她担惊受怕她更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 “傻妹妹,说什么胡话呢?晕倒还叫没事,那什么叫做有事呢?”林浩轻声的说着林子言。他忘不了林子言倒在浴室里的样子,像是十年前倒在雨中的她,让他的心无力的挣扎,怕随时会失去她一样。“如果不想要哥哥担心就要照顾好自己,因为你是哥哥唯一的牵挂,知道吗?” 听到林浩的话,林子言轻笑出声。调皮道:“哥,要妹妹好好照顾自己,你这个当哥哥的就要以身作则哦。哥哥,去休息一下吧!要不然你妹妹会睡不安稳的。” “好,那哥去休息了。你好好的再睡一觉。”林浩轻声应着,然后转身走出林子言天蓝色的房间。 林浩一转身,泪水就打湿了林子言的脸。忘记多久没有梦到十年前的那一幕了,大概太久,久得林子言几乎快要忘记。那是她内心深处的记忆,也是她改变不了的曾经。 江晨宇,为了那个男子,她抛弃了一切,也失去了母亲。不是林子言不曾自责,她只是不断告诉自己她要等待江晨宇。可是,如今江晨宇归来了,他身边却已经有了人。江晨宇,你怎么可以这样负我我?林子言轻轻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妈妈,我好想你。”林子言闭上眼,仿佛又看见记忆中那张冷艳的脸。在林子言的记忆里,母亲那张脸上除了冷艳之外,是没有其它表情的。林子言甚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喜欢微笑,但她知道母亲是爱自己的,很爱很爱的那种。 林子言怕林浩会担心自己,所以没有去上班,打电话同季风请了假。季风同意了,但林子言还是听见了季风那声无奈的叹息。“找齐云,今天和何氏珠宝的会议她一定可以搞定的。”这是林子言对季风说的最后一句话。林子言知道今天上午十点,星月设计和何氏珠宝有一场重要的商谈,那是一个月前就商量好了的,而林子言作为这次产品的主要设计师。缺席,可以想象是怎样的后果。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季风是朋友,再加上自己和徐影影的关系,季风可能会发火吧!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相信齐云,林子言就那么认定齐云可以轻易解决今天的问题。季风始终不喜欢和齐云走得太近,可能是怕徐影影误会吧!人啊!复杂。 想得太多,头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眼前开始出现一些莫名的幻影,当挣扎显得力不从心后,林子言又开始昏昏沉沉的睡去。 “妈妈,对不起。”心底的声音,久久不散。 打开冰箱,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林子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冰箱里除了两个西红柿和两个鸡蛋外一无所有。林子言突然记起林浩出门前说的那句话。“子言,今天家里没有什么菜,记得要出去吃饭。” 林浩今天和徐影影去看七月艺廊的摄影展了,只留下林子言一个人在家。林子言记得早上林浩和徐影影通电话时,林浩对电话那头的徐影影是这样说的:“影影,你以后不用那么辛苦的跑来我们家了,太麻烦。以后有事就直接打我电话说一声,毕竟大家都是朋友。”尽管林浩说他与徐影影只是朋友,但徐影影肯定也是高兴的吧!因为林浩终于不再逃避了,不用再对徐影影似而不见。徐影影对林浩的要求始终那么简单,简单得让林子言为她不值。 今天是周日,林子言在家已经整整休息了3天。匆匆在外面吃了早饭,实际上也可以说是午饭,因为林子言出门时已经是11点了。 林子言是个懒散的人,至少徐影影和林浩都这样说她。有时一整天林子言为了贪图她那张舒适的大床,可以睡到大中午才起来,林浩常常说这是床对林子言的you惑。当然,食物对林子言的you惑也是不容小视的,她甚至经常为了一顿大餐把林浩出卖给徐影影。除此之外,林子言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静静的坐在图书馆里看书。书中的一切可以让林子言暂时忘掉自己,忘掉以前,在宁静中去体会些什么。大概只有那时候的自己才不会去想曾经,现在以及将来,才不会记起某些灰白色的记忆,才不会心痛。 “唐姨,下午好。” 林子言走进回忆书馆,朝正在整理书籍的图书管理员打着招呼。不待图书管理员回过神来,林子言就跑到新书架上去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书去了。 “这丫头,总是这么急,大部分新书我还没有来得及上架呢?”被林子言叫做唐姨的女人小声咕噜着,也不管林子言听见没有。 林子言其实也不清楚回忆书馆在光华大道上开了多少年了。林子言只记得这是自己两年前发现的地方,大概是因为喜欢它的名字,又或许是因为它离光华一区不过两三公里路程,所以林子言有空的时候常常来回忆书馆看书。可能是常常来,她和图书管理员唐姨也开始熟络起来。 安静的坐在图书馆的一角,手中捧着一本新书,林子言就那样的沉迷在流逝的时间中。完全不理会图书馆里来来去去的那几个人,世界仿佛安静得只剩下了自己。 “爷爷也真是的,干嘛非要找一本几十年前的破书。” 欧阳远超刚刚走到回忆书馆门口,就不由埋怨起来。 欧阳远超就不明白了,欧阳家的老爷子怎么能那样子死心眼,非要找一本几十年的破书。害自己问了很多图书馆都没有找到,不过还是有一个图书馆老板建议欧阳远超来光华大道的回忆书馆看看,说什么回忆书馆在光华大道上都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如果不是因为欧阳老爷子年纪大了,欧阳远超才懒得理他呢?看着眼前朴素得有些破旧的回忆书馆,欧阳远超不由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白跑。 回忆书馆里,欧阳远超在整齐的书架上寻找着欧阳老爷子要的书籍,四周不时有几个来回的年轻女子用眼光打量这他。欧阳远超有些不悦,不过又庆幸这里是图书馆,要不然那些女人肯定会叫出声来,毕竟欧阳远超从来不怀疑自己的魅力。 “请问,我可以和你照张像吗?”当欧阳远超正在仔细的为欧阳老爷子寻找着那几十年前的无名著作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小心翼翼的询问。 欧阳远超一惊,低头看向了同自己说话的女孩。女孩长得很秀丽,颇有几分姿色,看样子年龄并不大,像是还在读书,女孩大概很爱好摄影,手里还拿着一部数码相机。大概是害羞于欧阳远超的注视,女孩的脸上出现了一团红晕,害羞的低下头去,拿着相机的手不安分的动着。 欧阳远超微微一怔,他曾记得在坠落酒吧遇见的林子言也曾这样脸红过。那时的她美丽极了,就那样轻轻的晃动了自己的心弦。 “很为难吗?那我就为你照张相片就好,一张就好。”见欧阳远超没有回答自己,女孩有些失望,只好退而求其次。听见女孩接近于恳求的声音,欧阳远超轻轻的点了点头。 “咔嚓。”一声快门的轻响,一闪而过的微光。女孩几乎在欧阳远超点头的同时,就迫不及待的拍下了眼前这个王子般的男子。 “你看,很帅气哦!”女孩拿着数码相机凑到欧阳远超身边,展示着自己的杰作。 一张精致梦幻的脸上带有几许无奈,配上欧阳远超轻微向下点头的姿势。的确衬托出一个男人几分忧郁的帅气,相信任何一个女人看了都会有一种赞赏。看着女孩拍摄的照片,欧阳远超不得不承认很有水平。目光突然停留在相片的右上角,欧阳远超不由轻轻笑了笑。 女孩不由愣住了,大概是没有想到欧阳远超会对她笑。所谓瞬间的迷惑,便是如此的样子吧!没有理会一边发呆的女孩,欧阳远超向正在图书馆角落里看书的林子言走去。 有一声凳子移动的轻响传入林子言耳中,林子言不由轻皱了一下眉头。图书馆里常常会有这样的声音,林子言早已习惯,所以才躲在角落里看书,以减少某种干扰。没有理会惊扰她的那声轻响,林子言仍旧认真的看着书。当最后一页书也在林子言的注视下划过大脑时,林子言不由不舍的合上书本,走到书架旁放回书籍。跟唐姨打了个招呼后,林子言才走出回忆书馆。 夕阳开始倾斜,同很多个日落的时候一样,唯美的吸引着人们的眼球。林子言慢慢的在光华大道上走着,时不时抬头看看远方,又时不时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欧阳远超远远的跟在林子言身后,一直注视着她。脸上却始终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电话铃声突的在林子言兜里想起,林子言低头掏出手机接着电话。 “嗯,知道了。哥,我马上回来。”林子言对电话那头的林浩轻声应允着,不由加快脚步,向光华一区的方向走去。 “江晨宇,一直以来都是你那么幸运可以得到齐若双和李清两个人的爱情。现在我倒要看看你和我谁能得到林子言的心。” 看着林子言逐渐消失的身影,欧阳远超脸上的笑更加的刺眼。手里拿着欧阳老爷子要的书,欧阳远超也快速消失在原地。 也许,命运的无奈便是从这一刻开始。 第十章 谁的心动了 “林浩,我帮你洗菜嘛?” “不,影影,我一个人真的可以忙过来。” “可是林子言说过,她不喜欢光会吃饭而不动手做饭的嫂子。” 林浩微微一怔,林子言会对徐影影说这样的话吗?看来她还是要准备离开呢? “林子言说过吗?”林浩不确定的反问。就算明明知道林子言会说这样的话,但林浩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证实。 “嗯。”徐影影随声应着。 “那好吧!多一个人帮忙也好。” 林浩不得不妥协,只因为徐影影的那句子言不喜欢只会吃饭不会做饭的嫂子。 “嗯,那我来洗菜,你来切菜嘛。” 一打开房门,林子言就听见了林浩和徐影影的谈话从厨房传来,听着林浩无能为力的向徐影影妥协,林子言的心情格外的好。没有去打扰在厨房里忙碌的他们,林子言悄悄的像自己的房间摸去。 窗外,夕阳早已不在。天也有满天的红霞演变成了灰黑色,并且开始向深黑色演变。林子言轻轻的关上房间的门,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房间里漆黑的一片。 林子言没敢开灯,怕厨房里的林浩和徐影影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子言希望林浩身边可以有个人陪伴着他,林子言怕自己有一天不在之后,林浩会孤单。 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生命脱离了原来的轨迹。应该是十年前的那场车祸吧!林子言记得那场车祸之后,大街小巷的报纸上都登录着齐氏家族寻找齐若双的消息。那样的报纸,几乎席卷了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就连买菜的大姐们也乐此不彼的议论着。只是当林浩拿着报纸出现在林子言的面前时,林子言什么都没有说,仍旧叫着哥。 “不管你是不是齐氏家族齐东亭的女儿,你都是我林浩的妹妹,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十年前,林浩就那样对林子言承诺。可林子言知道,林浩可以保护自己一辈子,而自己却无法守候林浩一辈子。这是宿命,十年前就注定的宿命,她与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是两个端点的延长线,会交错,也会分开。 “林浩,子言怎么还没有回来。你再给子言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林子言还沉迷在某种思绪里,突然传来了徐影影的声音。林子言不由慌乱起来,还未来得及从床上爬起,熟悉的电话铃声就在黑暗的房间里蔓延开来。 “啪。”灯光一下子洒满林子言的房间,黑暗被一扫而光,强烈的光线刺痛了林子言的眼。 “子言,什么时候回家的,都不打声招呼,该不是翻窗回家的吧!”房门口,站着引人目光的徐影影,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徐影影就开始调笑林子言。 “影影,不要逗子言了,菜都快凉了。还有你,子言,回家了就好了。你们都出来吃饭吧!”徐影影的声音刚落,就从客厅里传来了林浩的声音,林浩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闻言林子言从房间走出,路过徐影影身边时还狡黠的笑了笑,似乎在说:“看,还是我哥对我好吧!” 饭桌上早已放着几道让人看着就垂涎欲滴的菜肴,冒着丝丝热气。林子言知道,饭桌上的菜肴是林浩最拿手的,也是自己最爱吃的。腹中感觉有些饥饿,没有理会在一旁盛饭的林浩,也没有理会跟在自己身后的徐影影。林子言不客气的坐下,拿起饭桌上的筷子就开动起来。 “子言,慢慢吃,别噎着。”看着一付狼狈吃相的林子言,林浩不由轻轻的笑了笑。说着,林浩把刚盛好的一碗米饭递给林子言,又转过身去给徐影影盛着米饭。原来自己始终是习惯宠着林子言的,无论她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哪怕她把自己往徐影影身边推,自己也不愿意去生她的气,因为林浩知道,林子言是为了他好。看着眼前的人儿,林浩有忍不住一阵难过。她可知道,自己只想靠近她,而不是美得让人窒息的女人。 “嗯。”听着林浩的话,林子言忍不住点了点头,但却没有丝毫准备慢慢吃饭的迹象。 “林子言,你能不能斯文一点,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喂,林子言,那红烧肉是我最喜欢的,你能不能给我留点。” “还有那条鱼,你不要老是吃那么多嘛!” 看着眼前不断吃着饭菜而不理自己的林子言,徐影影也不由从开始的劝说变成咆哮,最后也干脆加入到了林子言的吃饭行业里。两个人甚至为了一块长相稍好的青菜相持不下,大眼瞪着小眼。 “扑哧。” 看着眼前充满孩子气的林子言和徐影影,林浩不由笑出了声。他不由怀疑那么能吃的两个人怎么会拥有很多女人拼命减肥都无法达到的魔鬼身材。 听见林浩的笑声,林子言和徐影影不由同时抬头狠狠瞪了林浩一眼,然后两个人有又继续开始为盘子里的美味佳肴而战斗。 吃饭期间,林浩仍旧没有说太多的话,让人感觉熟悉而有陌生。林子言和徐影影也没有说什么,或许是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当最后一盘菜肴也在林子言和徐影影的争夺下被消灭时,两个人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也不知道是两人当中谁的力道大了一点,在筷子与桌面接触是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林子言不由失了神,那声轻响似乎惊了耳也惊了心。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里不断有东西蜷动着,模糊不清。 “子言,你没有什么事吧!”林子言的脸上不自然的神情,让林浩关心的轻问出声,生怕太大声惊吓了她一般。 “哥,我没事。”林子言回过神来,望着林浩关切的神情,不由埋怨起自己。内心深处的蜷动也稍稍安分了一些。“可能是想到明天就要上班了,有些累。” “累就请假休息几天吧!哥可以养活你。”听着林子言的解释,林浩觉得微微心痛,可他还是不愿意拆穿林子言的话。 “我知道了,哥。有你在。妹妹就不会受委屈,也不会挨饿的。”林子言轻轻一笑,她忘了她还有林浩。 “那你早点回房休息,我送影影下楼。碗筷哥呆会回来收拾。”林浩仍旧溺爱着林子言,不忍心让她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做顿饭,洗个碗,尽管那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事。 “嗯。”夹杂着林子言的应允声,林浩起身打开房门,漆黑的走廊被屋内倾洒的灯光照亮一截,一片光亮与一片黑暗的空间立刻形成鲜明的对比,似无声的战斗,只是没有绝对的输赢。 徐影影也随后起身,看了看林子言,久久才轻轻留下一句:“我走了。” 林子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当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林子言不由再次失了神,内心深处的蜷动在寂静的坏境里越来越强烈,一下又一下,几乎胜过心脏的跳动。 橘黄的灯光下,林子言的脸色一片惨白。 漆黑的走廊里漂浮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腐霉味,淡淡的,却不断的刺激着人体的嗅觉器官。 脚下,咚咚咚的脚步声起伏不断,楼道里的应声灯不断亮起,漆黑的楼梯间被照得黄橙橙的敞亮。待脚步声过后不久又熄灭,让一切又溶入黑暗。 林浩和徐影影一前一后的走在楼梯间里,在橘黄的灯光下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上午,你在七月艺廊里说的话是真的吗?”徐影影低头走在林浩身后,望着林浩跟着不断行走着的影子,内心挣扎了半天,才开口问道。 “嗯,是真的。”林浩应允着,大概当自己把那些话说出口时,他就知道徐影影早晚会问的。 “真的吗?如果我真的不介意你对子言的好,你真的会和我交往吗?”徐影影高兴不已,连说话的声音里都是无法言明的喜悦。“其实你可以放心,我从来就没有介意过你对子言的好。有时我也会想,一个对他妹妹都那么好的男人,会对他的女人有多好。林浩,你放心,我对子言会像你对子言那么好的,一定待她如同亲生妹妹一样看待。” “像亲生妹妹一样看待。”林浩不确定的反问。其实徐影影是个好女孩,如果不是自己先认识了林子言,或者在认识林子言之前认识她,自己应该会喜欢她吧!毕竟她美得妖娆人心,贤惠得善解人意。 “是啊!像亲妹妹一样看待。”徐影影深怕林浩不相信,急忙像林浩保证着。此时的她不再是摄影界那个高傲的冰山美人,更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小女孩,纯真而可爱。 听见徐影影的保证,林浩不由低下头去,仿佛在思考什么,显得有些慎重。 “如果这样不是我的亲妹妹呢?”虚无的声音就那样从林浩口中溢出,声音小得微不可闻。 “你说什么?”徐影影把目光从林浩身后的影子上移到他修长的身躯上。大概是因为还沉迷于兴奋中,没有听清楚林浩说了些什么。 “没有,我说你以后别经常来这里了。”林浩微微一怔,随后又反应过来,不由换了个话题。也许徐影影不知道林子言的事更好,无论林子言是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在自己心中她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为什么?”徐影影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冰冷起来,林浩这是拒绝自己,还是不相信自己会待子言像亲妹妹一样。心微微疼痛起来,眼眶忍不住泛红,连说出口的话也微微颤着抖。 “影影,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这段时间小区里已经越来越混乱了,不是太安全。再过一段时间,我和子言会搬出去,到时候你有空可以过去看我们。”林浩解释着,也许是不想伤徐影影更深。 徐影影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林浩不由停住下楼的步伐回过头来。 “啊。”徐影影因为没有想到林浩会突然回过头来。下楼的步子来不及稳住,生生撞进了林浩的怀里。面对突入其来的意外,林浩只好伸出手来稳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徐影影。 一时间,姿势有些ai昧,像相拥的qing人,彼此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像一秒之后,又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徐影影才从林浩的怀里抬起头来。那张妖艳的脸在橘黄的灯光下泛着红,像娇艳的玫瑰,林浩不由震撼于徐影影羞涩的美。 气氛有些尴尬,徐影影和林浩就那么一直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漆黑,寂静,无声,时间固定了一般,静止不动。 灯又灭了,四周又陷于一片黑暗。 空气里,有些不知名的东西正在蔓延,带有凝重的呼吸席卷了某个角落,某颗心。 那一刻,却不知是谁的心,动了。 第十一章 作品曾经 季风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林子言静静的站在办公室门口,透过门缝打量着办公室里的情景。 头脑有些发胀,思路不是太清晰。 视线里,办公桌上,堆着几本厚厚的文件资料。在光线的作用下,有几根灰白的轮廓线勾勒着它们的存在。资料后,季风低头整理着什么,认真得一丝不苟。 林子言在门口犹豫着,进还是不进。 十分钟前··· “林子言,季总找你。”电梯门刚刚打开,林子言还未来得及走下电梯。季风的助理安心的脸就无数倍放大在林子言眼前,林子言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跳动的心脏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微微慢了半拍。待整个人从错愕中反应过来时,安心早已转身离开,只在林子言的视线中留下一个模糊的残影。 轻轻迈开步子,推开虚掩的门,在季风的办公桌对面坐下。林子言的视线再次落在几本厚厚的文件资料上,内心的某根神经狠狠的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 “还是不喜欢来我的办公室。”季风抬起头,英俊的脸立马在林子言的瞳孔里倒映出来。 “听说何氏集团与我们的商谈很成功,而且已经指定齐云为这次合作的负责人。那你这次找我有是因为什么事。”林子言没有回答季风的问题,有时候林子言都不明白季风说这个话题有什么意义。毕竟又不是自己的办公室,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其实,林子言的确不喜欢季风的办公室,并不是因为设计或风格的原因,而是因为季风的办公桌上总是堆着厚厚的文件资料,刺激着林子言的某根神经,让她一阵无力。似乎那些文件资料总是不能被消灭一般同她示着威,让她无时无刻不想到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资料。 “关于何氏集团与我们的商谈的确很成功,但这次又有新的问题要解决。公司里我已经抽不出人手了。而且我们公司几个比较优异的设计师中,你最空闲。”季风慢慢的解释着,仿佛林子言把关于何氏集团的工作交给齐云后,她就无所事事一样。 “重点呢?”林子言承认自己有意把何氏集团的工作扔给齐云,但有感觉有些事不像表面那么单纯,至少林子言现在就感觉到季风有算计自己的味道。或许又有什么麻烦的事情要交给自己,毕竟早已领教过这样招数。 “你应该听说过永恒的承诺这部电影吧!”说着,季风在厚厚的资料里翻找着什么,弄得整齐的资料在办公桌上胡乱展开来。 啪的一声轻响,季风扔下一本杂志展现在林子言面前。林子言把目光看向杂志,却再也移不开。 一个清秀美丽的女子穿着洁白的婚纱,美得像朵含苞待放的百合。女子仰着头,柔情的注视着身侧的男子。男子穿着黑色的西装,阳光帅气的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新娘,漆黑的眼眸里闪现着浓浓的爱意。 是她。那个红得发紫的女子,那个曾经挽着江晨宇离开的女子—李清。 是他。那个本年度最受欢迎的男子,那个传说中暗恋李清的男子—杜兵。 心中微微动荡了一下。忘了呢?他们都是出色的明星演员,也是一对被媒体追逐的壁人。不过那也是虚幻的吧!李清和江晨宇才应该是一对吧! “这部电影是又江氏集团出资拍摄的,讲述的是一个商业巨子与一个平凡女孩的爱情故事。故事里,他们一见钟情并且成为夫妻。可不久之后,男人发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男人怕自己离开后,妻子会伤心难过。于是请人为女人量身制作了一条名为“永恒”的项链,希望自己的妻子可以记住他们曾经拥有的幸福,可以开开心心的活着。”季风慢慢的讲述着电影里的情节,仿佛自己就是作者一样。林子言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到底认识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所以重点就是我们取得了项链的设计权。”确定林子言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后,季风才说出了下文。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林子言轻轻皱了皱眉,以季风与江晨宇的关系,取得项链的设计权很正常,但心里总是有股不安,隐隐约约觉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江氏集团,江晨宇,在自己看见李清挽着他离开的时候就注定结束了吧!交点的延长线不是越来越远吗? “我想动用你当初来星月设计时的作品—曾经。”简明扼要的要求,像一把刀扎入林子言心中却流不出血来,干涩而又疼痛。 “季风,你答应过我的,不会轻易动用那件作品。”或许有些意外,林子言的脸一下子就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只呈现出一片没有血色的白。心里一下子有什么东西噎住,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林子言竟有些意外。原来自己有那么的勇敢,拒绝了自己心中等待了十年的东西,拒绝了下一个交点。 “子言,‘曾经’那件作品不应该只属于平凡。”季风记得当初答应林子言的承诺。可那件名为‘曾经’的作品就那样在时间里沉默,季风有不忍心。那是一件注定不平凡的作品,季风错看见它的时候就这么认为。 仿佛没有听到季风说什么,林子言起身走到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天,蔚蓝的一片,没有尽头。 一些灰白色的记忆又开始蔓延,最后成为满眼的灰色,遮挡住了窗外的那片天。 “子言,其实我第一次看见‘曾经’那件作品时,就知道那是你内心深处的东西。可你知道吗?‘曾经’那件作品就像有魔力一样,可以让人感受到一段深刻的爱。我并不知道它为什么存在,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让那件作品叫做‘曾经’,更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可我知道,它竟然存在了就注定了不平凡。如果它真的只能一直被深藏的话,那有何必让它存在。”季风望着林子言的背影,说着自己的看法。他甚至不知道林子言听没听到。 “好,我答应你动用曾经那件作品。但是曾经那件作品最后的所有权要归我。” 许久,林子言才回头看向季风,目光里满是坚定。其实季风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并且每一个字都似有重量一般狠狠撞击着她的心田。可无论怎样,她都没有办法拿出‘曾经’这件作品来,只因为要动用她的作品的对象是江氏集团,那个注定以后回属于江晨宇的企业。 “好。”季风点头答应着。 林子言愣住了。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却承诺了那条名价值上百万项链的所拥有者,她本以为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季风就不会答应。可当季风答应时,林子言心突然慌乱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错了。 没有再说话,或许不知该说些什么。林子言转身走出季风的办公室。却不由想起那件名为“曾经”的项链。它的存在太久了吧!几乎快被自己遗忘,如果不是季风今天提起,或许自己已经遗忘了。 缘分吗?或者是折磨。 没有想到,那条名为‘曾经’的项链最终要戴到李清身上,只因为她现在也是江晨宇的女人吗? 有风吹过的痕迹,有泪落下的声音。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一个男孩离开时的场景。 曾经,注定那段过去不能相守的爱情里分离,注定在那个起风的季节为你流泪。 那天,看到你的衣角在风中飞舞。任凭长发在眼前胡乱缠绕,划疼了眼,也划疼了心,为你落了泪。 有一份带有曙光的希望等待着,直到有一天你归来。 江晨宇,你可知道那次离开,注定了我为你等待。 可是你归来,我却已经看不到属于我记忆中的男孩。 看着林子言离开的背影,季风松了口气。从资料里拿出一张画纸来,画纸泛着淡淡的黄,似乎已经经历不少岁月。目光低落画纸上,只看见有几根弧线勾勒出一阵似有似无的风,风如同有形态一般想抓住什么,一滴泪滴落在风的尽头。 曾经,如同它的名字,注定无法相守,注定成为过去。似风的链,似链的风,围绕着心中那滴泪,却无法消逝距离。有股淡淡的悲伤不断从画纸中溢出,让人感觉到一股思恋,一份等待,一段没有结局的爱和一份没有期限的希望。 林子言,你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你的过去就是曾经的悲哀吗?你失去了什么,是心吗?为什么你离开时,我明明看到了你的悲哀与无助,没有结局的过去,所以悲伤吗? 不经意就想起了徐影影,那个深爱于心的女孩,好像自己与她也没有结局呢? 望向窗外,蔚蓝的天泛着刺眼的金黄。 一不小心迷了眼,季风仿佛看见了林子言所看见的东西,是思念。 眼前,是徐影影那张妖艳的脸,轻齿朱唇,笑似桃花。倾城倾国更倾心。 第十二章 时光逝去风雨沧桑 白天长于黑夜的时候,光线总是能及时穿透这个世界某些地方。尽管没有刺眼的阳光,四周仍旧发白的亮堂。 简洁的房间里,欧阳玲玲穿着职业西装,在房间里对着一双双职业高跟鞋进行着审视,可爱的娃娃脸上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体现了一个女人对选择权利的栓释。目光最终最终落在一双素色的高跟鞋上,满意的笑了笑。当确定自己的精心选择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职业女性时,欧阳玲玲才满意的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齐云正悠闲的吃着早餐,看到欧阳玲玲的打扮时,想到了女强人三个字,于是向欧阳玲玲投去一束带有些挑衅的目光。 “玲玲,真不知道你在法国这些年是这么过的,明明多天真的一个女孩一回国就成一个女强人了。有空我也去法国溜达一圈,说不定我从法国回来就能成一个著名的文学家。”齐云有些纳闷,欧阳玲玲在法国到底学了些什么。回国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到家里住,说要自己创业。这本来也正常,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理想的人嘛!可自力更生就自力更生嘛!好好的,非哭穷的赖在自己这里住,而且再三强调自己没有地方可去,要自己收留她。如果被人知道餐饮界的欧阳大小姐也会哭穷,要人收留,不少人应该郁闷至死吧! “女强人怎么了,这好歹也是奋斗的体现,谁想你那么堕落。”欧阳玲玲迈着轻巧的步子,来到餐桌前拿起桌上的面包优雅的吃了起来。 “我堕落吗?真没有看出来。堕落应该是形容自我放纵的女人吧!我像吗?”齐云解释着,坠落仿佛真的跟自己扯不上关系吧!说着,还惬意的喝了口牛奶。 “堂堂的齐大设计师在一家小小的星月设计公司屈就不是堕落吗?你在星月设计一年多了,季风还没有发现你的身份吧!如果上次在何氏集团不是何伯伯帮你保密,恐怕季风早就知道你是声明远播的齐大设计师了吧!当然,也不得不承认你以前被齐氏集团保护得太好,竟然没有你几张照片流传出来,要不以你那么响亮的名声,还不知道多少人认识你呢?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从来不接受媒体采访,也鲜少参加聚会之类的了。”欧阳玲玲轻笑着,可还是会不时的看看齐云的表情,仿佛只要齐云一不高兴,就可以把她扫地出门一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欧阳玲玲对这句话可以有很深的理解,毕竟在法国那么多年,还是学会了面对不少东西。 “此齐云非彼齐云,玲玲,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泄露了我的身份,我可跟你没完。”齐云威胁着欧阳玲玲,说着放下手中还未吃完的早餐,准备出门上班。 “喂,该不会这么小气吧!说你两句就不吃早餐了。”欧阳玲玲冲正要离去的齐云乱嚷着,她不由怀疑自己真的说错话了。 “我可不小气,我是要上班去了,你慢慢吃吧!”齐云回过头来朝欧阳玲玲解释着,留下一个善意的微笑,便消失在欧阳玲玲眼前。 望着开门离去的齐云,不得不让欧阳玲玲相信恋爱中的女人就是疯狂的。至少她不明白,齐云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而悄然的留在季风身边。多么像当年的齐若双啊!一个为爱情隐忍的女孩。 齐若双,想到这个名字,欧阳玲玲的脸色瞬间暗淡下去。齐若双,那个江晨宇深爱的女子,自己年幼时最好的朋友。 当年,齐若双一定很爱江晨宇吧,哪怕他放弃了她到法国留学。年幼时的爱情,没有一丝杂志,单纯得只希望对方幸福快乐。如果十年前,齐若双开口让江晨宇留下,他一定会留下的,可是她却没有开口。 欧阳玲玲记得自己在法国听到齐若双出车祸那天,天下着雨,灰蒙蒙的,像极了她当时的心情。自己就那样奔跑在法国的街头,任凭泪水滴落眼眶。 十年前,欧阳玲玲就那样得知了齐若双出车祸的消息,快得没有一点反冲的余地,让自己措手不及。 十年前,欧阳玲玲看着深爱齐若双的男子在她出车祸那天幻化成冰。从那刻开始,江晨宇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温暖人心的笑容,只有冰人的寒意。那刻,欧阳玲玲才懂,江晨宇今生今世只会为齐若双而笑。 十年前,欧阳玲玲看着自己的哥哥欧阳远超为了齐若双和江晨宇大大出手。从此以后,欧阳远超就开始追逐各种各样的女子,只为寻找某个人的影子。 原来在时间中,彼此大家心中都留下来那个叫齐若双的女孩的印记,而且已经深得有了流血的痕迹,无法被轻易地忘记。 电梯门刚刚打开,立马被电梯外的光线填满。电梯里空旷得没有一个人,只剩下一片寂静。 林子言迈开步子还未走进电梯,一阵速度带动的风就擦身而过,硬生生的扰乱了四周静止的空气,生成一股股乱流。待回过神时,林子言和欧阳玲玲已经并列站在了电梯里。 电梯门缓缓的关上,向上升去。 “欧阳小姐,你好?”电梯里,林子言同欧阳玲玲热情的打着招呼,疏离而又友好。如果不是来江氏集团前向季风询问过谁是负责人,恐怕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曾经立志要环游世界的女孩,会放弃自己的梦想,为一片事业拼搏。 “原来是林小姐啊!季总刚刚才打电话说林小姐今天会到,没想到这么快呢?”欧阳玲玲习惯性的微笑着。 眼前,明明是一张青春洋溢的脸,看起来那么可爱,此时却是一个职业女性应有的惯态。 林子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光逝去,风云沧桑,人早已不是原来的人。 “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带上理想的翅膀,飞过地球的每个地方。”欧阳玲玲十二岁生日那天,对着闪烁的烛光许下了她的愿望。烛光下,她那纯真的笑容印在了在场的每个人心中......... 当林子言正沉迷在某个早已成为记忆的画面中时,电梯却缓缓打开来,欧阳玲玲率先走出了电梯。 “林小姐,请随我来,我们到会议室详谈。” 耳边漂浮的余音未散,欧阳玲玲就像一阵风似的像走廊拐角处的会议室走去,快得只在林子言的眼中留下一抹狭小的身影。 林子言静静的跟在欧阳玲玲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却不由开始疏离,明明离欧阳玲玲那么近,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走廊里,欧阳玲玲脚上那双不低于10厘米的素色高跟鞋不断与地面摩擦着,发出一阵有规律的声音让林子言清楚的听见了一颗变化的心。 “欧阳小姐好!”走廊里,不时有来回的员工像欧阳玲玲问着好。 欧阳玲玲带着职业性的笑容点着头,应允着,或许是早已习惯竟显得那么自然。 会议室门口,欧阳玲玲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脸上仍旧挂着微笑,那样的笑,却刺痛了林子言的心。 “林小姐,你一定很出se吧!” 突兀的发问,却没有回答的声音,只留下一片寂静。 会议室里,同玻璃窗外的世界一样,亮堂得发白,只是稍稍少了一丝带有酷热的光线。 “林小姐,你一定很出se吧!”那样突兀的话不断在林子言耳边回响,生生震痛了林子言的耳膜,让她心中一片苦涩涩的青。 会议室的一侧,欧阳玲玲认真的看着林子言带来的设计图,心中有着轻轻的震撼。也许季风派她来是正确的,记得齐云也夸奖过她的才华不错,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只为那句“林小姐,你一定很出se吧!”也许她的才华的确可以和齐云相比较,所以这次负责项链设计的才会是她。 欧阳玲玲有意无意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林子言好几眼,那句对不起几次都差点脱口而出。可看见林子言盯着会议桌发呆的神情时,欧阳玲玲又忍住了。目光再次凝聚在画纸上,内心的愧疚更加成形起来。 画纸上,那条名为‘曾经’却以风与泪为主题的项链,就像一段注定逝去的爱情,凄美而甜蜜,苦涩而又有魔力一样引人向往。风与泪之间,像挽留,又像错过期望而许下的诺言,仿佛注定会相遇。 这就是爱情吗?欧阳玲玲在心中问自己,内心的某种信念越来越坚定。 “林小姐,你的设计我们公司非常的满意,只要李清小姐来确认一下就可以了。由于李清小姐这段时间有几个广告要拍,可能过两天才有空。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的。”欧阳玲玲抬起头来,打破会议室里的沉默。 “那就麻烦欧阳小姐安排了,如果欧阳小姐看了设计图纸和计划书没有问题的话,就不打扰了。”林子言起身,准备离开。或许早就应该逃离这样的陌生了。 “林小姐,对于刚才我唐突的话我感到抱歉。不知道林小姐有没有空和我喝杯咖啡,就当表示我的歉意。”看到林子言准备离开,欧阳玲玲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说完低下头去,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林子言有些意外,似乎有些东西又没有变。准备离开的步子停留下来,回过头看向欧阳玲玲,眼里有点光芒一闪而逝。 “欧阳小姐的话,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欧阳小姐执意要请我喝咖啡的话?那就一起吧!”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两个人同时看向对方,灿烂的一笑。 黑暗里似乎亮起了一束光,照亮了内心的某个地方。 听到了吗? 有心跳动的声音,有冰封开裂的声响,还有一束无形的光亮带有丝丝温度划过的轨迹··· 第十三章 温馨 风,为逝去的情哀号。 泪,为离开的人悲伤。 当林子言设计的项链真实的从画纸上脱落而变成实物时,令星月设计和江氏集团上层的相关人员同时震撼了。就连几乎从来不过问‘永恒的承诺’这部电影的江晨宇,也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来。 宽敞的办公室,柔软的黑色真皮沙发上,江晨宇安静的端坐着,脸上仍旧是冰冷的神情,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但他的眼神却紧紧的盯着办公桌上的一条项链,始终不曾挪开一分视线。 “这就是季风当初答应提供给我们的设计,我们只拥有它的使用权,待‘永恒的承诺’拍摄完毕,我们就要把项链归还给星月设计。”欧阳玲玲坐在他的对面,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咖啡,不时轻酌一口,颇有意味的看着江晨宇,试图寻找些什么。 “告诉季风,这条项链我要了,无论他有什么条件。”仿佛没有听见欧阳玲玲说什么,江晨宇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项链。许久,才抬头丢下这么一句话,说话的语气霸道而又坚定。 温热的咖啡猛灌了欧阳玲玲的喉,几乎缓不过气来。 欧阳玲玲诧异的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晨宇,几乎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话是他说的。自从齐若双出事后,江晨宇几乎从来没有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了吧!哪怕是李清,江晨宇的绯闻女友,如若不是她身上带有齐若双的影子,江晨宇也不会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吧!哪怕是发生了那样的事。 “我想,季风也没有办法答应你吧!如果你真的对这条项链感兴趣,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这条项链的主人是谁?” 眨眼间,欧阳玲玲就恢复了常态,作为一个职业女性,她已经习惯隐藏自己,也习惯了面对一切的突发意外。 “是谁?”江晨宇收回抚摸项链的手。抬起头来,看向欧阳玲玲,脸上那股冰冷的寒意在空气里化开来。 欧阳玲玲不仅轻叹了口气,他的确很在乎这条项链呢?不然听到这条项链有了主人他不会不高兴。可林子言也很在乎这条项链吧!要不然她也不会花那么多的心血在这条项链上,更不会固执的要这条项链的所有权。 “林子言。” 简单的三个字,却代表了项链的拥有者。 泪雨沧桑,心惆怅。 听到那个名字,江晨宇陷入了沉思。 是她,那个让自己觉得会失去什么的女孩。她是这条项链的主人吗?心里有些茫然。 “实际上林子言的确是这条项链的主人,就连我也不知道季风为什么把这条项链给了林子言,但如果你确实想要这条项链的话,非找林子言不可。”欧阳玲玲没有再说什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心事,正如她自己。她悄然起身,退出江晨宇的办公室,走向门外通直的走廊。 既然项链注定不平凡,那么必定有人不介意它的价值,要求它的存在。 江晨宇的视线再次低落,触及项链。 仿佛又回到十年前,他离开的那天。 “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十年前,他与齐若双相对而立,轻声许下归来的承诺。他却不敢看向她的脸,怕看见她难过的样子。他的视线越过了眼前站立的齐若双,只看见她身后那片蔚蓝得没有尽头的天。脑海里却不断闪现着母亲对他说的话。 “晨宇,我知道你放不下若双到法国去深造,可你想过没有,她是齐氏家族齐东亭的女儿,你认为齐东亭会把他女儿的终身托付给一个无能之辈吗?” 是啊!为了他与齐若双的未来,他必须离开她去法国深造。 他记得年幼的她紧紧的咬着唇,忍着眼泪,始终不让眼泪留下来。她看着他,轻声的回复着他,“我一定等你回来。” 他不舍的转身,有风吹动了他的衣角。 泪水滴落,那是他自懂事后第一次落泪。 “她应该也哭了吧!”他这样想。 好几次,他想回头看看她的样子,却害怕看见她难过时的神情。怕自己会心痛,怕心中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会因为她难过的样子而改变,怕自己不舍得离开。只因为爱她,想陪她一生,所以明明知道她会难过,也不可以回头。 “若双,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你为我难过。”他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只可惜她再也听不到。 风就那么吹过。他就那么离开齐若双的身边。而这条项链,多么像他与她分开是的写照,仿佛带有不舍的爱,无法言明的伤,却又夹杂着一份希望的印记。 “若双,我回来了,你在哪?”手突然发力,紧紧抓住眼前的项链,不愿意松开手来。生怕一放手,就像自己当初的离开一样,有些东西就那么突然失去,措手不及。 一阵犹豫,江晨宇最终还是拿起电话打通了欧阳玲玲的电话。 “欧阳玲玲,帮我约林子言见面。” 未待电话那头的欧阳玲玲说出话来,江晨宇就匆忙挂机。 或许不想解释什么吧! “应该可以得到这条项链吧!”江晨宇看向窗外,自言自语的说着。 很远的地方,仿佛看见阳光正灿烂。 点点的光在空气里化开。 稀薄的,透明的,林子言甚至不知道自己可以透过那一点点闪耀看见些什么? 还没有走过平整的光华大道,林子言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条看起来岁月沧桑的道路。林子言每次回家都会走过这样的地方,那是从豪华住宅区到光华一区的过度点。 眼前的空气中的一切都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铃铃铃......”电话铃声的惊扰,突地扰乱空气的安静,划出一丝丝无形的轨迹来。 林子言的心一惊,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林子言,江晨宇约你见面。”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从电话那头溢出,是欧阳玲玲的声音,可林子言竟然听出某种戏腻的味道。 “为什么?”林子言不安的问出声来,心却开始无法平静。 “因为你最出色的作品—曾经。江晨宇想购买它,我告诉他你不会轻易出售,所以他让我约你见面。”欧叶玲玲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许久,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或许这样更好一些。 “是吗?约在什么时候。”林子言对于这样的答案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明明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可林子言还是心存了一丝侥幸,希望江晨宇不会过问曾经这件作品的存在。这样她也不会离他那么近,心也不会那么难过。 “一个星期后,那时永恒的承诺这部电影也应该拍摄得差不多了。” “哦,我知道了。” 林子言不由苦笑,等一个星期的时间。是不是会与李清有些关系呢?李清要戴着曾经这件作品拍戏,而江晨宇要想成为这条项链的主人。这多么像一个笑话,那自己呢?岂不是多余的存在。 挂断欧阳玲玲的电话。目光看向远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自己住的大楼在光华一区的楼群里耸立着。那是自己的家,是林浩给自己的幸福。林子言想到这里,一股温馨在体内蔓延开来。 第十四章 被打劫 “哥,你怎么来了。” 刚走过繁华与治安良好的光华大道,来到古老建筑于现代豪华住宅的分割点。林子言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开始显现出一个人形来,直到清晰的勾勒出林浩的样子。 “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所以来看看。要不然你走丢了,我可就没有妹妹了。” 林浩来到林子言的面前,低头俯视着林子言,眼里带着一丝戏虑。夕阳落下的光线刚好被林浩的身影所遮挡,把林子言护在了一片阴影下。林子言有一瞬间的仿佛。 “怎么才一天不见,我又感觉你瘦了呢?不会是同事欺负你吧?”林浩伸出修长的手来,轻轻捏了一下林子言白皙的脸蛋。眼中却有掩饰不住怜爱。 “哥,你讨厌,又欺负我。” 林子言轻轻打掉林浩在她脸上行凶的魔爪。伸出手去,似乎想狠狠收拾林浩一顿。 林浩快速的躲开,光线刺了林子言的眼。 在林浩站立的地方仿佛有一个端点,划出一条延长线越伸越远。 “哥,你等等我。”林子言焦急的向林浩喊道,心中却不平静起来。她怕自己不出声,林浩就那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美女,你是在叫我吗?” 夕阳下,有陌生的声音破口而出。随后传入耳中的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待林子言和林浩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被七八个陌生人围住。林子言一直都知道光华一区似乎更乱了,但却没有想到会乱到这个地步。以前的光华一区或许是混乱的聚集地,而现在似乎已经演变成混乱的发生地。 林浩停止和林子言的打闹,回到林子言身边把她护在身后。脸上颇有不悦,像是被人扰了兴致。 “哥。”林子言轻声叫着护在身前的林浩,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由于紧张手有些颤抖,对于未知的事情,林子言一直都是胆怯的,总害怕失去什么。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害怕林浩有什么闪失。 有林浩在,自己就是安全的。十年前,林子言就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只要有人欺负自己或者说一句自己的不是,林浩就会和别人争执起来,甚至不惜出手。哪怕每次都是头破血流,林浩都会乐此不疲。但每一次,林子言都会害怕,怕他会受伤。 “子言,别害怕,有哥在你身边。”感觉到林子言的不安,林浩回过头来,俯视着不安的林子言,习惯性的摸着林子言的头发,一如往昔的温柔。 “哥,有你在,我不怕。”林子言轻点着头。其实对于林浩的话,林子言一直出奇的相信。林子言相信哪怕全世界的人都骗她,林浩也不会骗她,只因为林浩是最疼她,爱她那个人,是自己十年来最亲的人。可正因为那样的相信,所以林子言才会害怕。她不敢告诉林浩,她怕林浩受伤,怕林浩对她太好,而她今生却回报不了。 “哟,好一出哥妹情深的戏啊!该不是情哥哥,情妹妹吧!”带头围住林子言和林浩的男子似乎是受不了他们的无视,忍不住开了口。 林子言随着声音看向了说话的男子。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长长的似滕般妖娆。在夕阳下,带点光亮,几乎晃花了林子言的眼。林子言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头发可以张扬成这样,用百花争艳,雨后彩虹来形容也不为过。男子有一张年轻的脸,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那样的年龄让林子言不由替他惋惜。 男子的身后,是一群顶着妖色乱发的男孩。只是他们的头发或青,或黄,或红,颜色更显单一。他们唯一相同的便是拥有年少的青春。 林子言侧过头,不忍再看下去,心里却只有对这些男孩伤感,多么美好的年龄啊! “哥们,只要你留下你身边的女孩,还有你身上的钱,我们就不为难你。”带头的男子一付仗义的口气,让人不由怀疑眼前打劫的不是什么特别坏的人,而是一群落难的少年。只可惜林浩从来不怜悯任何人,更不允许任何人打林子言的主意。 “子言,你等哥一会儿,哥待会就带你回家。”林浩始终习惯无视他人的存在。只是轻声对林子言承诺着,又像是征求林子言的意见。温柔的,小心翼翼的,没有一个男儿应有的洒脱,只是展现着一个男人柔情不断的海。 “嗯。哥,小心点。”听到林浩的话,林子言的心放下,随即又悬起。林子言放心的是林浩会带她回家,悬起的却是林浩的安危。 “好。”林浩回头看着挡在前方的少年们,脸上的温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悦。心中的怒火不受控制的燃烧,只因为他们盯上了不该盯得女人—林子言。林子言是林浩心中的痛,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女人。打林子言的主意,在林浩的心中是不可原谅的。 林浩有种冲动,需要发泄心中的不快。没有丝毫的犹豫,林浩像少年们迎了上去。 “兄弟们,给我上。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往死里打。”带头的男子看到林浩像自己迎来,微微一怔。当确定林浩的对象是自己时,平静的内心彻底被激怒了。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无视了他的存在,无视了他身后的兄弟,更无视了他权力的象征,怕死的人见过不少,送死的人倒是头一次见到。 听到自己的老大发了话,男子身后立刻有五个人迎了上去。战争,在林浩与他们五人接触的那一刹那爆发。 生活平静久了就如同白开水一样没有味道,偶尔也需要一丝刺激作为调味剂。当与对立的敌人接触时,像发生激烈反应的化学品,没有那平静或缓慢而又细小得变化。相反的,可以听见那噗噗的沸腾声。那些某种不安分的声音,注定会突现出来。 如果说林子言注定是林浩的催化剂,那么林子言对林浩的存在必显露无疑的重要。不时有打斗发出的声音,人多人少并没有出现绝对的偏向。林子言站在远处,紧皱的眉一直不曾展开来。 “咚。”有人中拳倒地的声音。 “老大,三哥他们好像快支撑不住了。”带头的少年身边,一位红发男子在他耳边不安的低嚎着。双眼却紧紧的盯着林浩与打架的五人,脸上略为焦急。 “我也看到了,可有什么办法?要不,你上?”带头的少年愤怒出声。双眼里充斥着焦急不安,好像眼中有着一把熊熊的烈火,很不得烧尽一切与自己为敌的因素。男子在烦闷中伸手点了一支烟,不时递到嘴边抽两口,在空气里制造出一丝丝缕缕青烟。 “老大,以那小子的身手,就算你我都去帮三哥他们也不一定有胜算。看样子,那小子肯定也是道上混的,要不然怎会会有这么好的身手。我看他挺心痛和他一起的那个女孩的,要不我去劫持他身边的那个女孩,也好让那小子投鼠忌器,让三哥他们缓口气。”说完,红发男子看向了自己的老大。他只要他老大的一句话,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冲向远处的那个女孩,尽管这样的手段会被同行所不齿,但拦路抢劫有能好到哪去。他要无视他老大的那个男人付出代价。 带头的少年沉默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林子言,又低下头去思考着什么。 “啊。”一声惨叫在耳边响起,带头的少年抬起头。只看见自己的一个兄弟倒在地上,嘴角正渗着血,试图拼命的爬起。自己其余的四个兄弟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而与他们打架的男子却只是微微挂了彩。 “好,你去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那女孩。”带头的少年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扔下手中的烟,抬起脚狠狠的踩灭。 没有丝毫的犹豫,红发男子向林子言冲去。 终于快结束眼前的打斗,自己马上就可以和林子言回家了吧!望着快属于自己的胜利,林浩脸上露出一抹轻松惬意的笑,眼角的余光不由向林子言看去。可看到向林子言靠近的红发男子时,林浩的脸一下子没有了血色。 “林子言,小心。”林浩大喊出声,同时不由向林子言的方向奔去。林浩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让林子言出事,就算是失去全世界,自己也不能失去林子言。 也许是林子言太过于关心林浩的安危,所以才没有发现身边的危险。看到林浩突然向自己奔来时,林子言却不知所措的慌乱起来。 林子言身后,红发男子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把刀,在微微发灰的夜空下泛着寒光。 看见远处的男子向前方的女孩奔来,红发男子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也许就是故意让他发现的吧!红发男子不由加快了脚步。 下一秒,林子言被林浩用力推开。 下一秒,泛着寒光的刀刺入了林浩的身体,深红色的血蔓延开来,把林浩浅色的衬衣染成了一片血红。 “哥。”映入林子言眼中的是满眼的红。红发男子的手紧紧抓着刀柄,而刀身早已侵入林浩的身体。男子的红发分外妖异起来,像林浩流出的血一样,火红火红,刺痛了林子言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小五,还不赶快走。” 带头的少年招呼着自己的兄弟离开,或许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要闹出人命。匆忙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眨眼间,林子言的眼前就只剩下林浩那抹带红的身影。 “哥。”林子言走到了林浩身前,却一把被林浩拥入怀里,深红色的血顺着林浩的衣衫在林子言的胸前映出一团团刺眼的红。 林子言担心林浩的伤,不由想挣脱开来。 “子言,别动,哥只想静静的抱你一会儿。”林浩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几乎让林子言有种错觉认为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如果不是胸前的那一团团温热,林子言真的会认为林浩就那么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面前。 时光几乎静止,林浩静静的抱着林子言,苍白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额头上却不断滴下汗来。 “子言,哥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 淡淡的语气,重重的击在林子言的心头。晶莹的泪,止也止不住,滴落而下,与胸前的温热融为一体。 第十五章 醒来 眼前,只有一片白,一片死气沉沉的白。 白色的墙,白色的地面,白的没有尽头的走廊。 走廊里,不时有着白衣天使来回着,仿佛就连空气里那股似有似无的消毒水味也有种无形的白。 手术中,三个红色的大字在白色中分外显眼,同渗出体外的血一样,红得让人不敢直视。 手术室门外,林子言的目光紧紧盯着手术中三个大字。漆黑的眸子里却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没有留下一丝缝隙,生生割断了门内与门外的两个世界。体内不断吸进消毒水的味道,呛了林子言的鼻,让她心酸不已,眼中却干涩的没有一滴泪水。 四周出奇的安静。 哪怕不时有人穿梭在走廊里,仍旧安静得让人害怕。如同已遇见坟场的凄凉,嘴中的味蕾似乎已品尝到一股苦涩的味道。 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林子言侧过头去,看见了某种苏醒的声音。林子言轻笑,自己终于可以不用一个人在等待,终于可以不再一个人面对,终于可以听见无声的世界里有人陪自己一起呐喊。 “子言,你哥怎么样了。”视线里,一张绝美的脸,倾国倾城。微微不足的是在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担忧。美人轻启朱唇,清甜的声音立刻在耳边响起。 视线的专注力一下子集中在徐影影身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哥到底怎样了?林子言也曾这样问自己,可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却割断了她想要的答案。 “子言,你不要吓我。你哥到底怎么样了。”徐影影焦急出声,林子言甚至感觉到了她强忍住的某种悲伤。 “哥不会有事的,哥就在那扇门背后,哥说过会带我回家的。”说着,林子言伸手指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徐影影的眼泪再也没有止住,滴落下来。不知是为林子言的话而难过,还是为手术室里抢救的林浩而难过。 “影影,别哭。哥不希望看到有人为他难过,要不然哥会自责的。”林子言伸出手去,抹干徐影影的眼泪,滚烫的泪却灼痛了林子言的手。 “恩。”徐影影拼命的点着头。因为点头的缘故,亮黑的长发从耳后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眼。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的逝去。 手术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浓浓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充斥着空气里的每个角落。一位白衣天使从门后闪身而出,显得有些焦急。 “护士小姐,请问手术室里的人怎么样了?” 林子言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些什么,徐影影就迎了上去,拉住护士的衣服,手有些微微颤抖。 “病人失血过多,正在抢救中,怎么也不早点送过来,再晚点恐怕就没有救了。”丢下这句话,护士转身离开。来不及再说些什么,护士的衣角因为离开的缘故从徐影影手中滑出,徐影影眼中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 “林浩,你一定要醒过来。你答应过我,会和我一起好好照顾子言的。” 走廊里,徐影影再次哭泣出声。 林子言侧过头去,不敢再看徐影影的脸。她爱哥吧?为了哥可以时时隐忍,哪怕明明知道哥哥偏爱自己,她也不在意,只在乎哥所在意的。 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林子言又迷茫了。自己该怎么办?离开吗? 脑海深处,记得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徐影影笑着问林子言。假如有一天,你哥接受了我,你会怎么办? 林子言轻笑不语。 “子言,不管怎么样,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阳光下,徐影影灿烂的笑容妖艳如花,可林子言却知道那笑容背后是徐影影爱林浩的心,一心一意,坚贞不渝。 林子言的心隐隐约约愧疚起来。如果不是自己幼时被扰乱的命运线,徐影影和林浩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对吧! 命运,跟林子言开了个玩笑,让她生命脱离了原来的轨迹,也扰乱了林浩的生命轨迹。 如果生命中没有十年前的那场意外,林浩不会成为她的守护神,而此时在自己身边的也应该是自己深爱的男子—江晨宇。江晨宇,想到这个名字,眼前又开始出现那张冷酷如冰的脸。 心脏的血液开始凝固,继而开始思念,而思念就像一根绳索,让林子言透不过气来。 思念,到底是怎样一个词,它如同血液一样在全身蔓延,直到占领林子言的所有世界,开始在大脑和骨髓里肆意冲击,难以忍受的痛苦,更像是煎熬。 林子言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今生今世是注定思念的。如同自己今生不忘江晨宇,而徐影影不忘林浩一样,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感觉,林子言就那么相信。仿佛是命运,今生注定无法更改。 离开的护士手中托个托盘又匆匆归来,托盘上有两袋猩红色的血液红得刺眼,像当初林浩身前渗出的那一团团红,林子言的心忍不住一阵针扎似的疼。 目光再次凝聚在那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上,林子言依稀看见了那门后有耀眼的红在流淌。 天不知道为什么下起了雨,越来越大,带有暴雨冲击般的洗礼,拍打在医院的玻璃窗上啪啪作响。 走廊里,越发冷清。徐影影在冷清的走廊里抽泣着,不知疲倦般,只为林浩可以平安醒来。 “子言,哥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当林浩紧紧抱着林子言的时候,吸入体内的全都是林子言的味道,心不在彷徨的害怕失去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眼前,突然黑了下来。林浩只看见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而林子言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哥,你醒醒,不要丢下我,你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耳边不断传来林子言的哭喊,林浩却不能分清楚在那个方向。 林浩用尽全力的挣扎,想走出眼前那片黑暗的世界,却怎样也穿不透那片没有尽头的黑暗。 林子言的哭喊不断在空气里传递,林浩越发焦急起来。他拼命的撕裂着眼前的黑暗,直到自己一点点疲惫开来,直到失去知觉。 迷糊中,林浩隐隐醒来,听见有刀叉相撞的声音。 “医生,病人快不行了。” 林浩感觉到有人不断在自己身边徘徊,让后听见有人焦急出声。 林浩想开口说些什么,嗓子却一片嘶哑,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黑暗中一阵悬晕,四周又寂静下来。林浩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缓慢下来,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流失,怎么也抓不住。 “啪啪啪、、、”当林浩快失去最后的意识时,似乎听见了下雨的声音。黑暗里,突然有一束光线射来。光线下,有着遥远的距离,林浩看见一个小女孩蜷缩在大雨里,苍白的脸,紧闭的眼。那样熟悉,深刻于心。内心的某种意识越来越强烈。 “不管你是不是齐氏家族齐东亭的女儿,你都是我林浩的妹妹,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林浩记得自己十年前曾对雨中的女孩许下承诺,胜过生命得承诺。 黑暗中,林浩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光亮处奔去。遥远的距离在某种信念下越来越近。林浩看见雨中的女孩在自己的眼前越来越清晰,仿佛伸出手去,就触手可及。 “子言。”内心最深处的声音破口而出。一阵强烈的光线晃花了林浩的眼睛。四周的一起开始幻化成雪白的一片,只留下一个灰色影子映在视线里。 第 十六章 错乱的爱 天依旧亮得很早,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在病房里,像雨后的晴天,让人舒心。病房里,同医院的各个角落一样,总是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散发在空气里,昭示着医院的存在就是救死扶伤。 病床的一侧,一瓶点滴被吊挂在床头。透明的液体顺着滴管缓缓的流入林浩的身体,可林浩却像个孩子般熟睡着,脸上还带着轻笑。 徐影影静静的坐在病床边,貌美的脸因为疲惫的原因微微泛白。尽管如此,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病床上的林浩,生怕自己一闭上眼林浩就再次发生意外一样。 情到深处,身不由己。徐影影忘不了在手术室外,为林浩担惊受怕的等待,怕他就那么离开,再也醒不过来。徐影影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正陪着他一点点死亡,一点点离开。那一刻徐影影才明白,林浩早已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子言。”熟睡的林浩突然睁开眼睛,望着病床边的人儿轻轻唤出了声,一如往昔的温柔,轻柔而小心。 徐影影微微一怔。他醒来叫的第一个人是林子言呢?那个被他视如珍宝的妹妹。为了林子言,林浩几乎失去生命,而他却无怨无悔。尽管徐影影早知道林子言在林浩的位置,但听到林浩叫林子言的名字时,徐影影的内心仍旧无法躲避某种伤害。 “影影,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子言呢?”待看清病床边的人儿后,林浩彻底清醒过来。他知道刚才那一声子言,应该寒了徐影影的心吧!毕竟自己曾经答应过她,如果她不介意自己对子言的好,就给自己和她一个开始的机会。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担心林子言。放心吧,子言没有事,倒是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悦耳的声音缓缓从徐影影口中说出,没有一丝埋怨,只是微微透着关心。 爱情,是付出,不需要回报;爱情,是感觉,不需要理由;爱情,注定一些人付出,注定一些人幸福,也注定一些人受伤。林浩一直就明白徐影影对自己的付出,就像自己对林子言的付出一样,固执又不强求结果,只是希望自己爱的人幸福。可这样的情,林浩今生又该怎样偿还。 “谢谢你,影影。”林浩对徐影影抱歉的笑了笑,也许是面部神经的运动过大,伤口一下子痛了起来,林浩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听见林浩吸气的声音,徐影影担心的看向他,泛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轻启朱唇,又轻轻合上,最终徐影影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来替林浩顺了顺盖在身上的白色被子。被子的扯动迷漫出一股浓浓的药水味,让徐影影突然有一种害怕失去的感觉。 “累了吧!再睡一会儿,医生说你应该多休息。”也许是担心林浩的身体,徐影影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只是话音未落,林浩就昏昏睡去。 没有任何预兆,一滴晶莹的泪从徐影影眼角溢出,挂在脸上,在亮堂的光线下折射出耀眼的光。一滴又一滴,泪水不断流下,滴落在雪白的被子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声音。 心跳有一刻的停止,心脏有一刻的痛疼。原来有些人,有些事,是无法承受失去的。在林浩快速睡着的那一刻,徐影影甚至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脑海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病房外,一束灼热的目光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停留在徐影影身上,久久不愿离开。 走廊里,季风捧着一束鲜花静静地立在病房门前。看着病房里悄然流泪的徐影影,心中开始蔓延出一股悔意,并且越加强烈。一只手忍不住紧紧握成拳头用着力,直至皮肤泛白骨节作响。他仿佛开始明白,江晨宇与欧阳远超为什么一直会后悔去法国留学。只因为离开了这片土地,离开了自己守护的人,所以徐影影才会在危难之中遇见林浩,甚至把林浩装进内心深处。当他发现徐影影目光里那些曾经没有过的东西时,那个单纯的女孩心里早已住进了其他人。 自己与徐影影终究还是错过了,季风忍不住叹气。 “影影,林浩没有事吧!”待确认徐影影不再那么难过时,季风才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向病房里走去。 “没有什么大碍了,对了,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吗?”徐影影替林浩理了理被子,回过头来看向季风,眼神里满是复杂莫名的东西。伸手接过季风手中的鲜花,低头在林浩的病床边摆弄起来。 “影影,如果真的累,就说出来吧!那样也许你就不会那样难过了。”看着在床头边低头摆弄鲜花的徐影影,季风有些无奈,明明徐影影是他自己心中最爱的女人,而自己却偏偏看着她受伤害。 徐影影的眼又忍不住红了起来,不知道是为病床上的林浩难过,还是为季风说的话难过。 “影影,真的不要折磨自己,否则我会比你更难过的。”季风走到徐影影跟前,伸过双手把徐影影拉到自己身前,让自己直视着徐影影,也让徐影影直视着自己的目光。 “季风,对不起。”徐影影慌乱的低下头去,泪又流了下来,像个委屈的人儿,楚楚动人的哭泣着。 “影影,不要说对不起,记住今生无论你是把握当朋友还是陌生人,我都会守护在你的身边。”望着眼前难过的徐影影,季风的心忍不住一紧。原来,只要徐影影开心快乐,自己才会不那么难过呢? 徐影影停止哭泣,抬起头来,看着许下承诺的季风。泪却更加不受控制的肆意开来,像丢失的心,再也无法找回。 “季风,谢谢你,这辈子我会永远记住你对我的好,记住自己有你这样的朋友。” 徐影影知道自己不能给林浩任何承诺,她能做的就是记得他的好,在心中默默的感激。 雪白的背景下,徐影影与季风相视而望,可望过眼底与内心深处的却只有早已错失的缘分。即使有一瞬间的感动,可始终无法绑住早已交付而出的心。 病房门口,林子言提着早餐静静的站在走廊里,目光却不由落在了病房里相视而望的季风和徐影影身上。内心深处仿佛理解季风和徐影影之间错失的缘分,仿佛又什么都不明白。 看着夹在林浩与季风之间的徐影影,林子言不由有些同情,爱与不爱之间的抉择往往身不由己。 傍晚,天已不再亮堂,像某些失落的心,漆黑的一片。 病房里,灯光下的一切仍旧发白,连同病床上林浩的脸色一样,显得苍白没有生气。 徐影影的脸色一直不好,毕竟林浩从早上醒来一次后就再也没有醒过。医生的结论是林浩的情况不太乐观,而徐影影却因为医生的结论从早上到现在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季风因为不放心徐影影,从早上到现在也未曾离开,到是让身为林浩妹妹的林子言有些无地自容。 “徐影影,你没有事吧。” 林子言试图多次叫着徐影影的名字,希望她可以把心中的不快发泄出来,而徐影影始终没有反应,甚至连看都不看林子言一眼。林子言不由怀疑,如果林浩真的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了,徐影影是不是也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林子言,不用叫她了,让她安静一下也未尝不可,我想这也是她想要的吧!” 季风安静的陪着徐影影坐在病床边,目光却始终盯着徐影影苍白的脸不肯移开分毫。他也曾试图想让徐影影开口说些什么,但看着徐影影注视林浩的目光时,他又放弃了。那样的目光中,有他渴求的东西。那代表徐影影对林浩的爱恋,他甚至不忍心打断那样的目光,只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这样的目光。 “可是我怕徐影影再这样不说话,会憋坏自己的。到时候我哥还没有醒来,影影就先熬不住了怎么办?”林子言担忧的看着徐影影,只见徐影影那张美丽的脸上已显现出不自然的白。 “放心吧!给徐影影一点时间她会想通的,那是她的坚持,徐不会轻易放弃的,哪怕是为了你哥,她也会这么做的。” 季风的语气无奈而又肯定,也不知道是在说服林子言还是自己。 林子言不由苦笑,仿佛意识到了些什么。 觉得气氛有些凝重,如果不是哥哥林浩与徐影影还有季风之间的关系,恐怕也不会这么觉得了吧!原来自己的尴尬与为难是建立在对他们的关系了解的基础上。 “季风,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哥和影影,我想回趟光华一区。” 突然想逃离这种尴尬的局面,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林子言甚至还没有意识到什么?话就脱口而出。 “我陪你回去。”季风收回盯着徐影影的目光,站了起来,回头看着林子言。 “不用了,我只是想回去为哥哥收拾两件衣服。”林子言慌乱的拒绝着,深怕季风看出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可光华一区不安全,我不放心。”季风毫不理会林子言的拒绝,仍旧坚持着自己的意愿。 林子言突的回过神来,季风说的是光华一区呢?那是林浩陪自己居住了十年的家。有那么一刻,林子言几乎忘记了,林浩就是在光华一区出的事。想到夕阳下那一抹血色的红,林子言的心就疼得几乎呼不过气来。就在那个地方,林子言差点就失去了林浩,那个与自己相伴了十年的亲人。 “如果你哥知道,也不会放心你一个人回去的,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那好吧!”林子言没有在拒绝季风的好意,也不敢再拒绝。 光华一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暗影一样,在林子言心中留下了可怕的印象。仿佛一想到那个地方,林子言就想到了夕阳下的那场恶梦,一场让他差点失去林浩的恶梦。 “徐影影,你等我们,我们会很快回来的。”季风在徐影影耳边轻语了一句,便和林子言匆匆离开。也许是怕多留一会儿,就舍不得离开。 长长的走廊里,林子言和季风离开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仿佛要留下印记一般。 病床边,徐影影不发一言的端坐着,对离开的季风和林子言也视而不见一般。在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却拥有满眼的柔情,静静的注视着病床上的林浩。 第 十七章 宿命 “林子言,你打算一直和你哥住在一起吗?” 车厢里,气氛有些凝重。林子言本以为逃出病房就可以逃避一些东西,但听到季风的话时,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子言,哥会保护你一辈子。” 林子言忘不了林浩的承诺,也忘不了徐影影的固执,心里乱成一团一团的纠结,怎么也解不开。 黑色的奥迪在道路上飞快的奔驰,车窗外不断有气流拂进车内弄乱林子言的头发。林子言伸出手来拨开遮眼的头发,不一会儿又被风吹乱,遮住视线,再拨开,又再被吹乱。林子言就这样不知疲倦般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林子言,你没有事吧!”季风看见林子言许久没有说话,不由侧过头来关心的望着林子言。可季风却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在自己的朋友和自己深爱的女孩之间,他偏向了爱情,逼着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离开了她唯一的亲人,可一想到徐影影那难过的神情,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哥很疼你,而且一直保护着你。可你们迟早会分开,结婚,生子,并拥有各自的生活。你很坚强,拥有你哥的宠爱,然而影影为你哥付出那么多,却什么有没有,连你哥一束注视的目光都没有。”季风像林子言解释着,似乎想说清楚些什么,想证明些什么。 “季风,我懂你的意思,也明白我哥对影影有多么重要,给我点时间,我会离开我哥的。” 林子言一直望着车窗外,季风看不见她说话时的神情,可他能感觉到林子言语气里的那一份无助,仿佛一下子就有了千万里的距离,季风一下子就不知道林子言在想些什么。 “子言,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 “季风,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离开我哥的。我懂你的意思,也看得到影影对我哥的付出。我想要你明白,我离开我哥不是因为你的话,而是希望我哥和影影可以幸福。有些事你不会懂的,那是宿命,早已注定的宿命。” 季风还没有来的及说话,林子言便生生把他的话堵在了喉间。 车窗外,道路旁的树,人,建筑,一切的一切都不断倒退着,快速的划过林子言的眼,一些苦涩在林子言眼中幻化开来,可林子言强忍着,不让那股苦涩更加肆虑。 季风有些鄂然。 宿命,那是怎样一个词,竟然那样轻易的从林子言口中说出,心里越发茫然,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女孩,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为何总让人感觉到一种悲哀。 “林子言,我.......” 季风再次叫着林子言,却总是欲言又止。 “季风,如果有一天你了解我的一切的话,你就会明白我的选择。相信我,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子言一直望着窗外,不曾回过头来,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又仿佛做着什么决定。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林浩十年前许下承诺的样子,林子言仿佛又看见了那双带着坚定目光的眼。林子言知道那样的目光代表什么,也正如知道林浩这么多年的付出是为了自己一样。 眼中的羞涩再也无法控制,竟那样掉下泪来。晶莹的泪珠折射出亮闪闪的光,透过车窗外的反光镜几乎?榛?思痉绲难邸?p>  “林子言,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看见徐影影难过。”望着掉泪的林子言,季风有些意外,他几乎从未见过林子言哭泣,哪怕是她遇见再大的困难。看着那双流泪的眼,季风感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曾经在那双眼睛里闪现。他开始有种错觉,也许林浩对林子言的溺爱只是想把她保护得更好。 泪越加汹涌澎湃起来,林子言却始终不发一言。大脑里却始终回荡着林浩的声音“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明明是那样简单的一句话,却不断的冲击着林子言的内心深处,生生的痛得让内心快滴出血来。 林子言的世界仿佛沉寂了一般,如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波澜。可林子言却知道,在那黑暗中正有无数不知名的风浪在悄悄的酝酿着,等待时机爆发出来,毁灭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或许是江氏集团对永恒的承诺这部电影的投资太大,又或许是因为李清、杜兵太过于出名。当所有报纸、杂志都开始将注意力放在永恒的承诺这部电影上时,那带有李清,杜兵的宣传杂志就注定会席卷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扰乱某些生命的轨迹。 病房里,林浩静静的靠在床头。任由徐影影不断往自己嘴里灌着鸡汤,像早已习惯,自然得没有一丝生疏。 忘记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浩与徐影影开始生疏的接触,到现在早已习已为常。或许是那天从光华一区回医院后,林子言见林浩早已醒来。林子言并不知道林浩与徐影影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知道她归来时,林浩与徐影影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尽管有些意外,但林子言还是接受了。仿佛从那天开始,林子言就被人遗忘在了那没有阳光的角落,在黑暗中的寂静里倾听孤独的声音。 病房里,昏暗的一角,林子言静静的端坐着,手里拿着一本杂志来回的翻阅着。 从林浩出事那天起,林子言就关掉了手机,想在沉寂中安安静静的呆上一段时间。尽管林子言尽力不去接触医院外面的一切,可当徐影影无意带着这本杂志来到医院时,林子言缓慢平静的心还是错乱起来。 挣扎似的斗争在内心翻腾不已,最终还是乱不过内心的慌乱,放下手中的杂志,向病房外走去。 “林子言。” 望着快消失在病房门口的林子言,林浩慌乱的叫出声来。 徐影影措手不及,手中端着的鸡汤洒落林浩满身,在一片雪白的布料下留下来片片黄斑。 “哥,我想出去走走。” 病房门口,林子言微微一愣,停下迈开的步子。有一瞬间的停留,片刻又向前走去,仿佛从来就没有听见林浩叫她,又仿佛从没有停留。 病房里,一切又回归原来的平静。 林浩紧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影影则一发不言的收拾着被鸡汤洒落的残局。 一束金黄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落在雪白而昏暗的房间,却始终照不亮某颗坠落在黑暗里的心。 光线太过于强烈,林子言在踏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疑迟。也许是在昏暗的光线下呆得太久,竟然有些不习惯光明的世界。 一辆黑色的奥迪在医院的门口停下,在敞亮的光线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林子言,怎么不在病房里多陪陪你哥。” 季风从黑色奥迪里钻了出来,脸上带着舒心的笑,林子言仿佛又看见那个引人注目的绅士男人。 “星月设计与何氏集团的庆功宴是定在今晚吧!” 林子言没有回答季风的问题,只是突兀的问出声来。 心中突然有一瞬间希望时间可以停留下来,哪怕是让自己继续在宿命中苦苦挣扎。 “恩,晚上真的还要过去吗?不留下来陪陪你哥。” 季风再次试探性的询问着林子言,深怕她会后悔一般,毕竟林子言可以与林浩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不了,在医院呆得太久,也会想换个环境放松一下的。”林子言甜甜的一笑,想让季风放心一样。只是那样苍白无力的笑容反倒让季风心中一紧,手足无措起来。 有一刻的沉默,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想去走走,你要一起吗?” “不用了。” 林子言还没有待季风反应过来,已经走出老远,心中茫然得不知所以。林子言心想,自己应该迷失了吧!竟然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哪里,哪里又是自己的家。记得林浩曾经说过会给自己一个家,可他有了徐影影,他们在一起那么有默契,而自己却被遗忘在原来的世界,孤独无依。 抬头望向天,太蓝,比十年前的天更蓝。 心太疼,比十年前更疼,疼得几乎麻木。 一下子记起太多的往事,又一下子忘得干干净净。 “你等我,我一定回来。” 十年前,风起话落。 “不管你是不是齐氏家族齐东亭的女儿,我都会保护你一辈子。” 十年后,风过无浪。 一幕又一幕的记忆闪过脑海,又被隐入内心深处。原来得到多少幸福,注定会经历多少的悲哀。 林子言茫无目地的在人群里穿行,像丢失翅膀的天使,再也飞不回天堂。 季风只是远远地看着林子言逐渐消失的背影,不曾追上去,或许是明白她需要安静。 第十八章 过往 宽敞亮堂的走廊里,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诡异的安静,连呼吸声都那么清晰可闻。 会议室的门敞开着,走廊里的人可以透过敞开的会议室大门看清里面的情形。 “啪。”又一声资料文件落地的声音从会议室里面传出,在静寂的环境中越发惊耳。走廊里的气氛越加紧张起来,却始终没有人敢发一言,也没有人敢轻易离开。 半个小时前,江氏集团的上层领导接到通知将在17楼的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可谁曾想,当大家急匆匆的赶到17楼的会议室,正准备踏入会议室时,江氏集团的总经理江晨宇却因为接到一个电话而大发雷霆。于是画面定格一般,所以人都傻傻的呆在会议室的走廊里,即不敢踏入会议室的大门,也不敢轻易离开。甚至连那扇敞开的会议室大门也没有人敢去关上,怕发出声响一般,惊扰了办公室里本已不悦的人。 “快给欧阳小姐打电话。”到达忍耐的极限,终于忍不住有人出声提醒。走廊里的人开始有了动作,一个胆大的人开始打起了电话。 会议室里的人察觉到了一般,抬头望向会议室门口,冷冽的目光带有寒冰似的温度。门外的人一惊,手中的电话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开来,仿佛有些怒火一触即发。 “蹬。蹬。蹬。”特有的高跟鞋声音不断在走廊远处起落的响起,由远及近。走廊里的人不由同时松了口气,紧张的气氛稍稍松弛下来。 “欧阳小姐好。”整齐的问候一下子从众多人口中呼出,一下子就惊破了寂静的高墙。 “好了,会议取消,大家都回工作岗位上去吧!”看着聚集在会议室门口的人海,欧阳玲玲习惯性的微笑,并遣散起人群来。 欧阳玲玲的话就如同救命稻草一样,话音刚落,会议室门口的人海就像潮水般退去,甚至连会议室门口那四分五裂的手机也无人顾及。 走进会议室,文件资料散落一地,欧阳玲玲的目光几乎不忍在注视下去,抬头望向江晨宇,刚好对上他冷冽的目光。欧阳玲玲心中一紧,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还是没有林子言的消息吗?”看见匆匆赶来的欧阳玲玲,没有丝毫顾及,江晨宇就迫不及待的问出生来,语气如冰。 “恩,林子言仿佛从她的生活圈子里消失了一样。我们始终无法联系到她。我也问过季风,仍旧不知道她的行踪。” 也许欧阳玲玲并不知道,季风只是想让林子言和林浩静静的相处一段时间,所以才隐瞒了林子言的消息。 “那蔚蓝咖啡厅呢?” “也问过了,咖啡厅里的员工说,已经几天没有见到林子言了,就连他们老板林浩也几天没有影子了。” 又是一瞬间的沉默,欧阳玲玲似乎又感觉到空气里的温度下降了几分。其实欧阳玲玲知道她并没有尽力去查询林子言的消息,只因为她不想。 “其实我们不用大费周章的去打听林子言的下落的,毕竟曾经这件作品还在我们手里,以她对曾经这件作品的重视,她早晚会出面索要的。到时候你再出面买下曾经这件作品也可以啊!” 欧阳玲玲望着冷冽似冰的江晨宇,心中却有些无奈,他大概不只是急于得到那条名为曾经的项链,也想再次见到林子言的人吧!谁叫林子言与李清一样,身上的某些地方都那么像当年的齐若双。看来江晨宇今生今世都无法走出齐若双的梦魔了。 “对了,李清姐打电话来说,她晚上七点会和你准时参加星月设计和何氏珠宝举行的庆祝晚会的。” “是吗?” 江晨宇冷冽的神情稍稍有所缓和。室内的温度似乎稍高了些。 “上次定制的晚礼服让人给她送过去吧!她穿上应该很漂亮。” 怒气在提到李清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江晨宇的语气也温和起来。欧阳玲玲不由惋惜。江晨宇的情绪总是只有提到与齐若双相关的人与事才会有所改变,让她总是那么的无能为力。江晨宇尚且如此,而自己哥哥欧阳远超呢?记得两年前江晨宇与哥哥欧阳远超初识李清时,兄弟之间的互不相让不得不让欧阳玲玲夹杂在他们之间。而现在的林子言是否又会成为一颗棋子,来主导江晨宇与欧阳远超的宿命之争。 欧阳玲玲仿佛有看见了那场没有输赢的争夺,有的只是一段悲伤的岁月。欧阳玲玲不知道,江晨宇有了李清后,还会不会卷入哥哥欧阳远超主导的局。难道与自己初识不久的林子言,真的又要在江晨宇与欧阳远超之间成为牺牲品吗?如同当年的李清一样。 “晨宇哥,好好的待李清姐,她是个好女孩。我们的曾经,早已过去。”留下一句不知是错是对的劝解,欧阳玲玲转身离开会议室。 心中却无限纠结,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哥哥欧阳远超布的局。 “让李清戴上‘曾经’出席晚会,那条项链很配她。”在欧阳玲玲走出会议室的同时。江晨宇仿佛有产生了错觉,又看到两年前那个无助的欧阳玲玲。 只可惜人太清醒就会永远记得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容不得别人碰触,也容不下更多的记忆。 “嗯。” 欧阳玲玲头也不回的应承着,大概是早料到江晨宇会说些什么,竟没有丝毫的意外。只留下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重重的落在江晨宇心头。 “欧阳远超,你这个畜生。”一句低吼从江晨宇口中溢出。双手紧扼成拳头重重的击在会议室的桌面上,久久不曾离开。 脑海里似乎闪现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江晨宇的额头上不断渗出汗水,滴落下来。 第 十九章 天使 你听说过天使吗? 那是善良的代表,美丽的聚集。 你见过天使吗? 在人群里平凡,却拥有耀眼的光芒。 林子言静静的站立在镜子面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却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美丽的女孩子竟是自己。 一身素白的裙装,一张清秀白净的脸。平平淡淡的美丽,没有一丝妖艳的装扮。或许那就是天使,让心突突的狂喜,止不下来。 “林子言,现在我才相信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童话是真的。”宽敞明亮的商店里,徐影影站在林子言身侧,颇有意味的感叹着。 听到徐影影的话,林子言羞涩的一笑,慌乱的低下头去。 徐影影一怔,望着林子言,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以前,徐影影总是看见林浩的优秀,又怎么会注意到林子言的好。当林子言的光芒突然闪现时,徐影影内心的某根神经却突然不安起来。不可预见般的,怕失去什么东西。 “林子言,就这件衣服吧!这可是我父亲店里最新款的衣服,这这样一件,错过就可惜了。”说着,徐影影轻轻一招手,远处的店员就殷勤的走了过来。 “徐小姐,有什么需要吗?”店员带着微笑询问徐影影,对于眼前这位老板最疼爱的女儿,店员们向来是友好的。 “帮我把账单拿来,就这件衣服了。” 林子言常常在想,徐影影家的钱财都应该是明目张胆抢来的。当店员把账单递给徐影影签下她的名字时,那条价值四十八万八千八百元的白色裙装就正式归林子言所有了。 有一瞬间的错觉,觉得这更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几乎久远得忘记曾经的拥有。 灰色的天空下,繁华的大街。不断有人进入着街道两旁的商店。 然而,在这样的繁华中,却有一家装饰亮丽的商店紧紧的关闭着店门,店门外还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透过商店的玻璃窗,隐隐可见几个年轻的店员和两个漂亮的女孩,一个一身素白,让人联想到了天使,一个一身火红,让人联想到了妖惑人心的魔鬼。可相同的是,她们都会让一些不安分的男人想入非非。 远远的,季风和齐云就看见了这家安静的商店。 轻轻推开透明的玻璃门,季风带着齐云向商店里走去。不由让大街上注视到这一幕的人多看了几眼,最为这座城市里最繁华的步行街,这里不允许开车进入是很正常的事,但可以随意进入一家商店,让商店知接待他们就是件困难的事了,那不仅仅是有钱就可以的。 “先生,小姐,两位好。”季风和齐云刚刚步入商店中,离店门最近的店员就迎了上来,压低声音小声的问候着季风和齐云,深怕声音太大惊扰到试衣镜前的林子言和徐影影。在问好的同时,店员不由多看了一眼季风身边的齐云。毕竟徐影影每次来商店挑选衣服不是有季风陪着,就是由林子言陪着,因此店员对他们都比较熟络,但对于齐云,或许更多的是陌生。 听见店员的问候,季风和齐云同时向店员轻轻点了点,算是打招呼,倒是让店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林子言,衣服选好了吗?”当林子言和徐影影还**在某中惊艳中未回过神来,身后就传来了季风熟悉的声音。 林子言和徐影影在听到季风的声音同时回过头来,看见季风身边的齐云时,两个人都有些意外。 “齐云,你怎么来呢?”林子言忍不住开口。思绪却开始有些不清晰起来,齐云爱慕季风,季风心中又装着徐影影,那齐云会不会视徐影影为情敌呢? 女人之间的某些战争,是一触即发的。 “我听季风说要接你去今晚的庆祝晚会,就一起来了。”那样风轻云淡的话就从齐云的口中说了出来,林子言几乎听不出一丝针对的气息来。 “哦。”似乎被自己的多心摆了一刀,林子言不好意思的应出生来。 “这位就应该是齐小姐了吧!经常听季风和林子言说起你来,听说你是一位非常出色的设计师呢?” 徐影影见季风和林子言都没有把齐云介绍给自己的意思,徐影影只好唐突的问出声来。幸亏偶尔也听林子言和季风谈起过齐云,否则徐影影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 “哪里。我也经常听林子言和季风说起你来,你比他们所说的更加漂亮。” 像是吹捧,又似攀比,没有一丝火药的气息,倒有几分熟络似的交际。 看到徐影影和齐云之间的谦虚,林子言不由苦笑。不仅想起了自己与欧阳玲玲坠落酒吧第一次打招呼。那时,双方的话语里都有几分试探,几分不确定。原来女人多半会敏感的试探,然后才会确定将对方划分在某个位置。看着眼前心领神会的两个人,林子言可以确定她们并不仇视对方,因为林子言从她们眼里看不到一丝战争的意味。 女人总是这样,一句话,一个眼神往往就能表明某些立场。至少,现在就没有预期中的那场战争。 后来,齐云与徐影影之间又说了些什么,林子言到不是记得太清楚,仔细想想也无非是些客套话罢了。 当林子言,季风,齐云,徐影影四人离开繁华的步行街时,天已经彻底暗淡了下来。尽管道路两旁的灯火通明,闪烁出一片又一片的光亮来。可林子言看向徐影影他们的脸时,仍旧模糊得看不清他们的神情。 在一家离步行街最近的大型停车场里。 一辆黑色奥迪和一辆红色宝马相隔不远的停留着。徐影影刚准备坐进她的红色宝马,一旁的林子言却伸手拉住了她。 “徐影影,好好照顾我哥。” 林子言的话像托付,又像是交代,徐影影心一紧,竟不安起来。 “小傻瓜,我怎么会不好好照顾你哥呢?你放心和齐云,季风他们去参加今晚的庆祝晚会吧!我和你哥等你回来。”说着,徐影影伸出手来,宠溺的划过林子言的鼻尖,林子言的心一酸,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曾几何时,林浩也曾这样宠溺自己。 “恩,我一定早早的回来。”林子言强忍住心中的苦涩,对徐影影轻轻一笑。直到看着徐影影坐进她的红色宝马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林子言的心才一下子就轻松了。 “林子言,走吧!”身侧的黑色奥迪里,齐云从车里探出脑袋叫着林子言。 “好。” 当林子言坐进季风的黑色奥迪向另一个方向驶去时。林子言知道,她终于还给了林浩和徐影影自己的宿命。 “林浩,如果我今生的家注定建立在你的幸福之上,那我林子言今生宁愿漂泊无依。”林子言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 何况,有些东西注定只能是过往。 第二十章 一见钟情也是一种错 豪华的大厅被灯光照得如同白昼,似梦似幻。 拥挤的人海,喧闹不已。 星月设计与何氏集团的合作或许不是商业中的大浪,但也不是水面上细微的涟漪,漾不起波浪。 对于商业中的机遇,是没有太多人愿意错过的,毕竟能在这场庆祝晚会出现的人,有太多都是商界,政治界或娱乐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样的身份背后隐藏了太多的机遇,让人不得不去探寻。 欧阳远超藏匿在大厅的一角。一身黑色的西装,丝毫没有影响他梦幻的帅气,看了看手中的香槟,仿佛没有味蕾般的轻轻咧了咧嘴角。 或许是早已厌烦商业的应酬,所以欧阳远超才没有像一个商业者一样在生活中寻找机遇。又或者是失去了生活中存在的价值意义,所以欧阳远超并不那么热衷于生活。 他早已习惯性的和各种女人在各种场合逗留,可是欧阳远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厌倦了。仔细想想,也无非是认识林子言以后的事情,欧阳远超仿佛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因为林子言的存在而改变了。 “哥,你怎么在这里,不去与何伯伯打个招呼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欧阳玲玲出现在欧阳远超身后,职业性的语气让欧阳远超颇有些不悦。 “你不是已经与何伯伯打过招呼了吗?”欧阳远超甚至连看也没有看欧阳玲玲一眼,想想也无非是一身职业性装扮,心中颇有些无奈,烦闷的喝了一口香槟,欧阳远超心中的苦涩却更加浓重了。 “哥,那不一样。我作为江氏集团的员工,江晨宇的助手,我与何伯伯的谈话完全是站在江氏集团的立场上,而你是代表欧阳家族来参加这次晚会的,你应该为欧阳家族的利益着想。” 欧阳远超仿佛从欧阳玲玲的语气中听出了责问和恨铁不成钢的气息,心中越发的厌烦。 或许从两年前开始,欧阳玲玲就不再是自己身边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毕竟他们之间已经夹杂了太多东西。 “难道你不是欧阳家的人吗?你有什么权利来指责我。就算你是江晨宇的助手又怎样?守护者李清和江晨宇吗?我告诉你,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会负责,用不着你来为我赎罪。何况,两年前我没有错。” 欧阳远超转过身去,正眼看着欧阳玲玲,试图看出来她在想些什么。他几乎从来没有见过欧阳玲玲这样固执的与自己作对,难道她真的要充当江晨宇与李清一辈子的守护者吗? “哥。”只是轻轻的一句,欧阳远超就不得不败下阵来。她毕竟是欧阳家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妹妹。无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却始终无法改变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这个事实。 “好好照顾自己,哥知道,你是为了我。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就回家吧!那是你永远的港湾,我,爸爸妈妈,爷爷都会等着你回来。”抬头将手中最后一口香槟饮尽,轻轻看了看欧阳玲玲一眼,欧阳远超转身离开。他知道自己就算说再多,有些事也是注定无法改变的。 江晨宇,曾经与他生死相依的兄弟,那个令自己憎恨的人。十年前,江晨宇伤害了齐若双,现在又让他妹妹站在了与他相对的立场,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尽管心中一直嘲笑自己的命运,可欧阳远超又不得不承认那是事实。 目光不经意扫过大厅,欧阳远超仿佛又看见了命运的延续,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复杂的微笑。又转身去取了两杯满满的香槟。 如果说一个漂亮的女人挽着一个帅气的男人很抢眼的话。那当齐云和林子言一左一右的挽着季风出现在人潮拥挤的大厅时,就只能说是完美中的极致了。 大厅的灯光刺眼。在走进大厅时林子言有一刻仿佛,仿佛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中生活。似乎已过去太久,久得被尘封忘却,只剩下依稀的星星点点。 “齐小姐,请问作为星月设计与何氏集团的指定设计师,你有什么感想。” “齐小姐,据所周知你从珠宝设计行业里消失快一年时间,而有传闻说齐小姐是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隐匿在星月设计的,请问传闻说的是事实吗?” “齐小姐,据知**士透露,原本星月设计和何氏集团的指定设计师并不是齐小姐,而是另有她人。不知道星月设计与何氏集团中途换人是不是因为齐小姐在设计行业里的成就呢?还是因为齐小姐在齐氏家族背后的势力。” 黄土地下总是会埋藏太多的秘密。当吸引人们目光的并不是齐云,季风与林子言三人的惊艳登场时,留下的却是不知名的愕然。 在媒体行业里,更多人认出的是齐云那张脸,那是成就与实力所聚集的面孔,更是一些商业媒体所追逐的焦点。 面对四周快速聚集到眼前的媒体记者,齐云礼貌性的微笑着。尽管一年来已经尽力的隐藏自己的身份,但当接手林子言的工作成为星月设计与何氏集团的设计师时,齐云就做好了真相随时被揭开的准备。 “能作为星月设计与何氏集团的指定负责设计师,我感到很荣幸。至于我从设计行业里消失了一年的时间,只是我个人觉得自己还需要历练。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选择了星月设计作为我的旅途站,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当然,我也不否认有个人的因素在内。” 看着齐云有条不乱的解释着,季风唯有苦笑。季风并不是不知道珠宝设计行业里那个出名的齐云设计师。只是因为齐云在设计行业里的成就太大,根本不是星月设计这样的公司可以窥视的人才。就算指定自己手下有个与齐云同名同姓且长相差不多的女孩,也不会有人往那方面想,毕竟齐云在设计行业里的名气太大,大到没有人会相信她会成为星月设计的一名普通设计师。 相对于季风的意外与无奈,林子言更多的却是惊愕。 齐云,齐大设计师,齐氏家族。或许真的是脱离了家族太久,竟忘了,父亲齐东亭还有个哥哥叫齐东明,是个考古学家,而齐东明有个女儿便是珠宝设计行业里大名鼎鼎的齐云设计师。 对于父亲齐东亭,林子言总是充满了怨恨。林子言不懂,为什么大伯齐东明可以为了考古而背弃齐氏家族,而父亲不能。或许正是因为父亲不能和大伯一样为了自己和母亲背弃家族的使命,所以母亲才会离开,自己才会脱离生命的轨迹。 侧头看向正在媒体记者面前谈笑自若的齐云,林子言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亲切熟悉。 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林子言又有些迷茫了。如果再见江晨宇与欧阳远超两兄妹是巧合,那齐云呢?是不是某种宿命今生注定无法摆脱。 “林子言,要和我们去与何氏集团的董事长打个招呼吗?” 可能是太过于计较某些东西,连齐云什么时候将那些媒体记者打发离开,林子言都没有发现。尽管四周吵杂似的喧闹,可林子言还是清楚的听见了齐云说的话。甚至连林子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听得那么清楚。 “不用了,你知道我不怎么喜欢交际。你和季风去吧!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不介意吧!”林子言对齐云善意的建议报以轻轻的一笑,内心深处却忍不住有小小的感动。 “好,那我和季风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说着,齐云伸手挽上季风放入胳膊,像喧闹的人群里走去。 “林子言,小心点。”刚走两步,季风回过头来,不放心的看着林子言。 “好啦。我知道。”林子言对季风笑笑,示意他和齐云快点离开。她不想季风对自己太关心,她不用他弥补什么。 望着季风和齐云那盛装下的背影,林子言有想起了郎才女貌这个词。可看着如此相近的两个人,林子言却知道他们的心相距太远,远到交织错落。 林子言闭上眼,脑中却满是遗憾,若齐云无法和季风相守,当初又何必相遇。一见钟情,有时候也是一种错误。 第二十一章 落水 太多的巧合聚集在一起,往往会成为一种意外。 意外发生时又往往让人措手不及。 季风与齐云的背影刚刚淹没在人海,大厅里的人群就再次涌动起来,林子言听见了空气里的低语。 “快看,是李清呢?比电视画面里漂亮多了。” “是啊!听说她和江氏集团的继承人江晨宇在一起。看到没有,就是她身边那个冷酷帅气的男人。” “看起来很配,似乎比李清和杜兵在一起更配。” 抬头看向来到大厅的李清和江晨宇,那幻伦幻美的场景却惊了心,刺了眼。 耀眼的灯光下,李清拉着江晨宇的胳膊缓缓而入。李清穿了件黑色的晚礼服,可以用完美二字形容。只是当林子言的目光落在李清脖子上的项链时,仿佛有根刺扎进了内心深处,再也拔不出来。 那条名为曾经的钻石项链在强烈的灯光下折射出片片光晕,几乎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四周隐藏的媒体记者倾巢而出,将李清与江晨宇包围其中。毕竟江晨宇与李清,一个是商业界的巨子,一个是娱乐界的当红影星,林子言从来就不怀疑他们背后的吸引力。 “李清小姐,请问你戴的就是传闻中名为曾经的钻石项链吗?听说它是江晨宇先生为了李清小姐出演‘永恒的承诺’而特意定制的,请问这是真的吗?” “是的。” 轻轻的两个字,却满溢出了幸福的味道。李清挽着江晨宇的手紧了紧,让自己更加靠近江晨宇,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那关于李清小姐与杜兵先生之间的传闻,李清小姐又会做出怎样的解释。”趁热打铁一般,不知道是哪位记者抛出了这样的问题。 李清看了看眼前成群的记者,脸色突的暗淡了下来。她与杜兵之间,也许不能解释什么吧!毕竟杜兵追求她在娱乐界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哪怕她一再强调她已经是江晨宇的女友,可杜兵仍旧不顾一切的追求她。 “这······”李清哑然,甚至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解释些什么。 “李清与杜兵之间的确没有什么关系,那只是杜兵的一相情愿而以。”冷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李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晨宇竟然替她辩解。 侧头望向江晨宇,只见他仍旧一脸冰霜。 “江先生,你这样相信李清小姐是因为爱她吗?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愿意透投资上千万美金来拍摄永恒的承诺这部电影,更花巨资用‘曾经’一系列作品来为李清小姐助阵。” “是啊!江先生是不是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让李清小姐屡次出演自己投资的电影,请问你这次是否有意借助‘永恒的承诺’这部电影将李清小姐的事业推向一个新的高峰呢?” 一个又一个得问题从媒体记者的口中问出,可江晨宇再也没有回答,只是带着李清继续向大厅里走去。 看着江晨宇与李清走入大厅,林子言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看着他们出双入对而无动于衷。听着江晨宇为李清的辩解,林子言知道有些梦就那样碎了,发出玻璃裂开的声音。 林子言一下子就慌乱起来,忍不住像身后退去。 “小心。”身后有人出言提醒着,林子言知道自己在后退时轻撞了一下他。 回过头,眼中却映入欧阳远超帅气的脸。有一瞬间的意外,当想到欧阳远超是欧阳家族的继承人时,林子言又释然了。作为一个家族未来的继承人,无论是谁,都有责任为家族的未来考虑。而欧阳远超作为欧阳家族的继承人,又怎么能逃避他应有的命运。 “怎么,很紧张吗?其实习惯就好了。要来杯香槟吗?或许它可以让你不那么紧张。”望着有些慌乱的林子言,欧阳远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递过手中的香槟。 或许这只是一场游戏的开始。 或许,这又是他与江晨宇战争的继续。 “谢谢。”林子言接过欧阳远超手中的香槟,对欧阳远超感激的一笑。看了看杯中黄澄澄的液体,林子言才发现欧阳远超应该早就看见了自己。否则他又怎么会为自己准备一杯香槟。 轻啄了一口杯中的液体,一种苦涩的感觉在心中化开。再次抬头用眼角的余光轻瞄了一下远处的李清和江晨宇。林子言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还能等待些什么。 “怎么样?好点没有。”欧阳远超看着林子言喝下香槟,忍不住关心问道。 “恩。”林子言轻轻应了一声,把目光看向欧阳远超帅气的脸,慌乱的心就那么平静了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欧阳远超的脸却在一瞬间在林子言的眼中模糊开来。林子言隐隐约约透过欧阳远超的眼睛看见了江晨宇的影子。 “欧阳远超。”林子言不确定的叫出声来,试图打破眼前的幻觉。 “怎么了,林子言。” 江晨宇的身影消失了,林子言又清楚的看见了欧阳远超的脸。 “没有什么,大概是不习惯这样热闹的场合。你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不知道为什么,林子言总有中昏昏欲睡的感觉,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让自己保持一下清醒。 “好。” 没有丝毫的犹豫,欧阳远超抓住林子言的手,毫不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冲出了大厅,奇怪的是林子言竟没有一丝挣扎。 速度带动的风轻轻划过林子言的脸庞,拂动她如丝般的黑亮秀发。林子言的头脑稍稍清醒起来,望着拉着自己狂奔的欧阳远超,林子言竟有一刻的心安。 当欧阳远超拉着林子言停下来的时候,刚好在一个巨大的游泳池边。清澈见底的水不断扬起圈圈细小的涟漪,可仍旧倒映出了四周或三或二交谈着的人影。林子言并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她只是觉得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头脑不是清醒又不是昏沉,四周在安静的同时,仿佛又有丝丝寒意刺骨。 看着欧阳远超的脸,林子言又不由产生了错觉。 “欧阳远超。”话语未落,仿佛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林子言感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向游泳池里倒去。 “咚。” 落水的声音惊扰了游泳池边或三或二交谈的人们,有人在惊慌之后高喊出声。 “有人落水了。” 那样突兀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声声击在了欧阳远超的心上。 冰冷刺骨的水不断淹没林子言的身体,林子言甚至可以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刺骨的寒意再次袭来,在体内肆捋,林子言不由挣扎起来,像一朵雪白的百合在水中剧烈的摇曳。 游泳池边,欧阳远超的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甚至可以听见骨骼作响的声音。他尽力的控制自己不去看水中挣扎的林子言,他也从林子言的反应中知道她不会水,他隐忍着。 或许,是等待某些人出现。 又或许,是不想继续伤害眼前那个无辜的女孩。 欧阳远超心中仿佛有道伤痕撕裂着,越来越深,直到眼前一片血红,且不经风霜般脆弱的疼痛着。 第二十二章 袖手旁观 大厅里,依旧喧闹,未被远处的高呼所影响。 人潮中,一个光亮的角落里。季风,齐云正有说有笑的与一个中年男人交谈着。 四周不时有两三个媒体记者从各个方位拍摄着这一幕,而众人仿佛习惯了般没有一丝诧异。 与季风,齐云聊天的中年人大概只有五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套深黑色的西装,给人一种稳重老练的感觉。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打拼多年的人。 何氏集团何天幕,大概认识何天幕的人都知道,何天幕不喜欢搭讪的人。而今天何天幕作为星月设计和何氏集团合作的一大决策者,他与季风,齐云的交谈并不会吸引太多人去打扰。毕竟来这里的人都可以分清楚自己的角色。 其实齐云并不喜欢和何天幕打交道,哪怕他是齐氏家族生意上的工作伙伴,是父亲齐东明的好友。如果不是因为林子言的退出,季风的委任,恐怕齐云永远也不会和何天幕打交道吧!哪怕何天幕的确因为父亲的关系很照顾自己。 齐云永远记得何天幕那个自以为是的儿子何均,明明是那样一个优异的男子。却总是在她身后强调,她会是他未来的妻子。 后来,齐云认识了季风,似乎是一见钟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记得离开时,何均那受伤的眼神,他对她说,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改变心意。 对于何均,齐云偶尔也会感动,可那不是爱情。 齐云总是尽力不去接触与何氏集团有关的东西,可最终还是避免不了与何氏集团的交际。 “何伯伯,感谢你给了星月设计与何氏集团的合作机会。我们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不让你失望。” “哪里,你们星月设计也要有自己的实力,我们才会看中你们公司的。对了,见到你父亲,帮我问一声好。想想,和你父亲也很久没有见了。” 何天幕以满意的眼光看着齐云,他不得不承认好友齐东明的女儿齐云的优异,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儿子何均的眼光很好。只可惜,自己的儿子没有那个福分。而与星月设计的合作,也的确像他说的那样,他看中的是星月设计的实力。作为一个商人,何天幕对于自己的每个合作伙伴都会有一定的调查了解。就像星月设计前一个设计师林子言一样,就是一个让何天幕欣赏的人才。如果不是林子言因为自己私人的关系退出,何天幕也不会考虑更换星月设计与何氏集团之间的设计师。 “不过说真的。季总,你手下有齐云,林子言这样的设计师还真是很让人意外呢?” 何天幕笑笑,把目光转向季风。他不得不承认季风也是个可以的人才,不比自己的儿子差。 “哪里,何总裁能看得起我们星月设计,是我们的运气。” 说着,三人举起手中的香槟。 “有人落水了。”还未待攀谈中的季风,齐云与何天幕回过神来。耳边就传来了慌乱的叫喊。 喧闹的大厅有一刻的安静。 片刻之后,却又更加喧闹起来。 季风侧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内心却不安起来。其实欧阳远超拉着林子言跑出大厅的时候,季风是看见的。早在坠落酒吧时,季风就从欧阳远超的眼中看见了那一瞬间的迷离。尽管知道十年前江晨宇与欧阳远超同时喜欢一个叫齐若双的女子,但季风仍然相信在坠落酒吧时,欧阳远超对林子言动了心,哪怕只有一刻的迷离,欧阳远超看向林子言的眼中的柔情是骗不了人的。 或许,只是迷惑某些人。 或许,只是为了布下某个局。 正如他那句,江晨宇,我新交的女朋友怎么样?不错吧!她的眼神和当年的齐若双几乎一个样子呢? 季风幡然醒悟,只是希望不会太晚。 “何总裁,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先离开一下。” 未待何天幕说些什么,季风就向声音来源处奔去。心中越发害怕起来,怕落水的那个人就是林子言,怕自己叫她离开林浩身边后,就再也没有人守护她。 “何伯伯,我也想去看看。” 齐云看着季风匆匆离开,心中焦急起来。 “去吧!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你伯母了,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谢谢何伯伯。” 话音刚落,齐云就迫不及待的像季风追去。 “现在的年轻人啊!还是经不得大风大浪。” 看着快速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季风与齐云,何天幕忍不住摇了摇头。轻轻招了招手,远处立刻又一个穿西装的青年人来到何天幕面前。 “何总,请问有什么需要吗?”青年人弯下腰去,询问着何天幕。 “备车,回家。对了,去看看季总和齐小姐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是。”青年人点了点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不用告诉我结果。”留下了这样一句事不关己的话,何天幕就转身准备离开喧闹的大厅。人群里马上又出现几个穿西装的男子,护着何天幕离开。 没有人知道完全沉浸在商业里打拼的何天幕,因为什么原因变成了一个顾家的男人。原因恐怕也只有何天幕自己知道了。 或许,是拼搏太久,累了,又或许是良心发现。 当一切事业没有家庭重要,一些没有必要关心的事情,何天幕已经很少过问了。至少现在他就只想回家,看看自己的妻子。 生活中,好友齐东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为了家族的使命,失去了今生最爱的女人,也失去了他唯一的女儿。 有些东西,恐怕失去,才知道珍惜。 “有人落水了,听说是个穿白色晚礼服的女孩呢?” 大厅里,不断有人低声议论着。 一字一句的穿过江晨宇的耳膜,深入内心。一股不安的预感在心中不停的动荡,范围越来越广。 就在几分钟前,江晨宇眼睁睁的看着欧阳远超拉着林子言离开大厅,那样肆意且张狂。林子言的一身白衣从眼前划过,像童话中的公主一般完美,却让自己抓不住。 江晨宇知道欧阳远超是故意带着林子言从喧闹的大厅奔跑而出,故意让自己和李清看见他的高调。江晨宇知道,那是一场游戏的开始,他也知道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子言受伤害,却不能伸出援手。否则林子言会被伤得更深,直到体无完肤。 江晨宇甚至可以猜测到是林子言出事了,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带出眼前的伤害。 “晨宇,我有些累了,我们走吧!”江晨宇身边的李清,早已脸色苍白。她无法忽视掉耳边的议论,她甚至不敢想象,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她清楚的知道,林子言长得几分相似于当年的齐若双那代表什么,那是宿命的注定,没有办法改变,就如同现在的自己。李清的心中不免担忧起来,怕林子言早晚会取代自己,而自己会失去那来之不易的幸福。 “我想去看看林子言怎么样了,那是我和欧阳远超之间的事情,我不希望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江晨宇知道李清的不安,可他心中更不安。 听到江晨宇的话,李清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荡然无存。她知道自己也是因为有几分相似于当年的齐若双才可以站在江晨宇的身边。可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两年来江晨宇对自己的无动于衷。两年来,江晨宇的确很照顾她,可李清却知道两年来自己从没有驻进江晨宇的心中。 “江晨宇,你明明知道你的出现不能帮助林子言什么,你的出现只能害了她。” “你的出现只能害了她。”李清的话残忍的击在江晨宇心头,冷酷的脸上更加没有表情。李清说得没有错,他离林子言越近,林子言越会被伤害得更深,说不一定,欧阳远超会像两年前对待李清那样对待林子言。不,他绝对不可以让那样的事实再次发生。 “晨宇,和我走吧!就算你可以保护林子言一时,你可以保护她一辈子吗?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她成为下一个我,在痛苦中挣扎一辈子吗?”李清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挤出来,每个字的字音都咬得那么重,重到江晨宇没有办法忽视它的存在。 江晨宇犹豫了。一直以来,内心总有一种感觉告诉他,如果错过林子言他就会后悔一辈子。无论是在坠落酒吧初次看见她,还是看见她设计的那条名为曾经的钻石项链,都让他震撼,意外。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总是会有和齐若双一样的柔情。他甚至不知道那是巧合,还是故意,但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有股沉寂了十年感觉,在看见她时无法控制的猛然醒来。 若双,我回来了。那刻,他想这样的呼唤。 “晨宇,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林子言,我可以让欧阳玲玲去看看,她毕竟是欧阳远超的妹妹。比你出面更合适。跟我走吧!不要让林子言成为你和欧阳远超之间的赌注,那对她不公平。” 李清知道,或许林子言真的让江晨宇记起了什么。可李清也明白,自己有着林子言不知道的秘密。那样的秘密可以让江晨宇今生今世都有愧于自己,并许诺照顾自己一生。哪怕江晨宇今生今世都不会爱上自己,李清也知足了。她只要江晨宇在自己的身边。 “不用麻烦欧阳玲玲了,我们走吧!或许,让欧阳玲玲再次卷入其中,也是件痛苦的事情。”江晨宇带着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游泳池的方向,融入视线的却只有聚集的人群和一片没有光亮的黑暗。突然感到有些无力,自己竟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那刻,内心竟有种生生作痛的感觉。有时候不是自己选择袖手旁观,只是很多事是无能为力的。 当李清如愿以偿的从江晨宇的口中听到她想要的答案时,她甚至也感觉到了江晨宇语气中的寒冷。可李清却不在乎,只因为她爱他。 当江晨宇与李清悄然从大厅离开时,那些媒体记者早已聚集到游泳池边去看热闹了。哪怕李清与江晨宇来的时候那样引人目光,可离开的时候仍旧那么平静。 也许社会就这样,人总是会有下一个追逐的目标,越过一个终点,又会从一个新的起点接着跨越另一个终点。没有太多的人愿意从头再来跨越人生一次,去经历那些已经经历过的事情,浪费无所谓的时间和精力。 媒体记者就是这样,他们不会死守着一个新闻,只会一个又一个的挖掘新闻,直到平静的表面被撕破,呈现出一片暗潮汹涌来。 第二十三章 动心 巨大的游泳池里,林子言静静的浮在水面上,没有一丝挣扎。刺眼的白色礼服漂浮在林子言的周围,竟有种凄美的味道。 来不及思考,奔到游泳池边的季风快速跳下水去。 ‘咚’的一声,又激起了无数细小的水花。 四周不断有相机咔嚓咔嚓的响个不停,闪烁出一阵阵的白光,刺激着人们的视觉效果,在黑夜里尤其突出,记录着媒体记者们所谓的价值性新闻。 空气里仍旧漂浮着人们的低语,夹杂着叹息,无奈与猜疑。而游泳池边的欧阳远超却似麻木了一般,帅气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束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水中的人儿,不肯移开分毫。 心竟痛了。欧阳远超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心也会痛。明明这只是一场游戏的开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林子言在水中挣扎时,欧阳远超的心竟然有了感觉,那就是痛。欧阳远超甚至不敢相信自己麻木的心也会痛。 夜幕下,欧阳远超紧握的手更加用力,指尖几乎将自己的皮肤划开,印出血红色的指甲印来。 始终还是没有等到江晨宇的到来,欧阳远超笑了笑。看来他太高估水中的人儿了,她始终还是没有能让江晨宇在乎。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吗? “林子言,你千万不要有事。”欧阳远超不由在心中祈祷。他后悔了,后悔拿林子言当赌注,而江晨宇却无动于衷。 “原来是你,欧阳远超。你还是回来了,只是没有想到你还是放不下.......” 心中的纠结还没有平静,欧阳远超的身后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欧阳远超回过头去,却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齐云。 “怎么,你感到意外吗?你看见欧阳玲玲的时候,不就知道我已经回国了吗?”欧阳远超对齐云笑着,竟有些狰狞的味道。 “不,我从来不会感到意外。无论是对于你,还是对于江晨宇,我知道你们迟早都会回国,只因为堂姐齐若双是失踪在这片土地上。”对于欧阳远超的态度,齐云并不感到意外。而对于堂姐齐若双,她已经没有了太深的印象。也许是十年的时间真的太久,久得差点让她忘记堂姐齐若双的存在。 “是吗?你对于我们还真是了解呢?” 欧阳远超有些诧异,连齐云都可以看出他与江晨宇对齐若双的恋恋不忘,而江晨宇当年又肯为了李清与自己反目成仇,那今日又怎么会看着与齐若双相像的林子言出事呢? 可事实是,江晨宇真的没有出现,难道十年的时间真的改变了些什么吗? 又或许是江晨宇真的爱上了李清,但以欧阳远超对江晨宇的了解,欧阳远超觉得又不可能。 想了许多原因。欧阳远超才断定江晨宇的不出现,是因为两年前的事,他怕林子言也受到同样的伤害。 “我对你们并不了解,可我知道堂姐如果还在的话,会希望你们找到各自的幸福,开开心心的活着。而不是看到你们今天这个样子,何况,林子言是无辜的。” “无辜。是啊!在你们眼中谁都那么无辜。那我呢?就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吗?”欧阳远超觉得好笑,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无辜二字听在耳中那样刺耳,像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击在他心口上,让他缓不过气来。 看着眼前有些疯狂的欧阳远超,齐云忍不住难过。她并不想介入欧阳远超与江晨宇之间。毕竟从堂姐齐若双出事之后,他们之间注定不会再有胜利者,哪怕是斗争的延续,也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欧阳远超,看来我错了。你已经没有了理智,我还妄想你会回头,你会放下,也是,以你的脾气怎样会轻易的放下呢?” 齐云的目光越过欧阳远超愤怒的脸,看向他身后的游泳池。却看见季风早已将林子言从水中救起,平放在地方,想方设法的让她吐出口中的水来。 季风的一身连同林子言的一身早已湿透,不断滴下水来。 视线里,林子言早已昏厥,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 许久,林子言才有了反应,吐出一口水来,又昏厥过去。季风将她横抱起来,她一双手就那么自然的垂下,让人担心不已。 不再理会没有了理智的欧阳远超,齐云快速向季风和林子言迎去。 或许,欧阳远超的心结对齐云来说并不重要,她在乎的一直是季风,如果不是因为欧阳玲玲,她或许也不会过问吧! “季风,林子言没事吧!”齐云的语气中夹杂着真诚与焦急。认识林子言那么久了,她知道林子言是个挺好的女孩,她不希望林子言受到伤害,哪怕是因为自己堂姐齐若双的关系。 仿佛没有看见来到自己跟前的齐云,也仿佛没有听见齐云问话,季风就那样安静的抱着林子言从人群里经过,完全忽视了身边的一切,快速向大厅门口奔去。 齐云一怔,马上又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紧追身后的,还有一批又一批的媒体记者。 泛着寒意的游泳池边,欧阳远超静静的站立着,一动也不动。梦幻如王子般的脸在夜幕下倍显阴暗,像极了那传说中早已堕落的天使,诡异狰狞的黑暗。 早已不记得星月设计与何氏集团的庆祝晚会在什么时候散去,也忘记了季风抱着林子言离开了多久。欧阳远超只是一直静静的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脑海里,不时的闪现着林子言的身影,无论怎样也挥之不去。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里,仿佛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心头回旋,轻轻的,几乎微不可闻。 当欧阳远超终于听清楚那一声声低语时,却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当场。低语越来越清晰,逐渐变成一声声的呐喊。欧阳远超的耳中就只听见那一遍又一遍不绝的余音:“他爱上林子言了。” 不可控制般的,欧阳远超失声大笑起来。笑声远远的传递开来。惊吓了正在收拾幕后残局的人,以及一些未离开的人们。像是午夜遇见了幽灵,听到了夜语,惊得人们的心中一片胆颤。 第二十四章 守候 病床上,林浩懒懒的翻着杂志。不耐烦般,目光飞快的扫过一条又一条的八卦新闻。林浩并不喜欢看杂志,那上面没有太多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他也不喜欢杂志上的八卦新闻,更不喜欢去关注人们口中所谓的偶像,这样的生活也许是很多人正常的爱好,可林浩却没有这种习惯。 也许是跟林子言生活得太久,早已习惯将全部的精力放在林子言的身上。 把杂志厌烦的丢弃在一边,林浩侧头看向了病床边坐着的徐影影。 灯光下,徐影影正安静的削着水果。小心翼翼的,满眼是专注的神情。 仿佛是发现了林浩注视的目光,徐影影抬起头来对林浩妖娆的一笑。 “我可没有看你,我只是有些口渴,想问问你手中的水果什么时候削好。”面对徐影影的微笑,林浩一阵炫目,微微觉得有些尴尬,只好随意找了个理由解释起来。 “哦。可是我并没有说你在看我呀,难道是你真的在偷看我。”徐影影的眼中有一丝狡黠划过,仿佛抓住了林浩什么把柄。片刻,又低下头去削着水果。 林浩哑然,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好像自己永远都是辩不过徐影影的,当然还有林子言。 “拿,给你。”林浩还没有回过神来,徐影影又抬起头来将削好的水果递到林浩面前。“医生说过,多吃些水果对你身体有好处。” “哦。”林浩接过徐影影手中削好的水果,乖乖的肯了起来。刚啃了几口,又朝徐影影望去。“影影,给子言打个电话吧!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啊!”大概是没有想到林浩突然会说起林子言来,徐影影不由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徐影影,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又什么事情发生。你说子言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林浩不安的问着徐影影,见徐影影半天都没有反应,不由继续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林子言一个亲人了,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 “好了,我又没有说不给林子言打电话。你乖乖的吃完手中的水果,我就给林子言打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行了吧!”未待林浩把话说完,徐影影就打断了他的话。徐影影其实并不介意林浩对林子言的关心,她只是希望林浩有一天也可以像关心林子言那样关心自己。假如林浩真的连自己妹妹林子言都不关心的话,徐影影也许就不会那么喜欢林浩了。 “徐影影,谢谢你。”说着,林浩又低下头去,啃起手中的水果来。 徐影影望着眼前这个听话的男人,不仅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幸福。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期盼自己可以走进林浩的生活,当一切期盼成为真实的,徐影影就这样融入林浩的生活时,她又觉得这幸福来得太突然。 一阵电话铃声突的在安静的病房中响起。 “徐影影,你电话响了。” 徐影影还沉浸在幸福中未回过神来,林浩善意的提醒便传入耳中。怪林浩扰了自己的遐想,徐影影给了林浩一个不满的白眼,然后掏出了在兜里响个不停的手机。 “喂,季风,什么事。”徐影影气愤的朝电话那头的季风吼出声来,怪他扰乱了自己和林浩独处的机会。然而责怪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季风的一句话便让徐影影措手不及。 “徐影影,林子言出事了。” 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徐影影却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逃避似的挂断电话,徐影影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事实,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很痛。 “徐影影,出什么事了。” 望着态度反常的徐影影,林浩心中的不安更加明显。 “没事。” 徐影影不敢想象林浩知道林子言出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当林浩问起她时,她竟下意识的逃避开来。 “真的没有事吗?你的脸色不太好。” 林浩不确定的再次试探着,他感觉到徐影影隐瞒了他些什么,而且隐隐觉得与自己有关,难道是林子言?林浩不敢再猜想下去。 徐影影沉默良久,才抬起头来,望向林浩。 “季风打电话来说,林子言出事了。”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林浩的脸色瞬间黯淡下去,让人不敢直视。 “林子言在哪?她到底在哪?” 林浩在消化掉这个消息的下一刻,目光直视徐影影,用陌生且没有感情的语气询问着林子言的下落。 发问太突然,徐影影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你告诉我,子言到底在哪儿?” 林浩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咆哮开来,气愤的语气让徐影影一阵无力,委屈的掉下眼泪来。泪水划过徐影影的嘴角,只留下咸咸的味道。 “徐影影,对不起。”望着徐影影脸上那一颗颗晶莹透明的泪珠,林浩才回过神来。他竟然冲徐影影发火了,如若不是徐影影哭泣的时候楚楚动人,林浩恐怕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直到这一刻,林浩才明白,林子言的位置永远没有人能取代。 白,到处都是一片虚幻透明的白。 四周的空气如同白茫茫的迷雾一般,在林浩视线里浮上一层水蒸气,看不见其它的东西。 林子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紧闭的双眼已微不可查的频率抖动着,在睡梦中一直不安的低语着。 被子外,林子言的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另一只手却被林浩紧紧的交叉握在手中,林子言修长的指甲划着林浩的皮肤,隐隐可见带血的痕迹。 林子言已经昏迷了两天了,这两天里林子言发了高烧,而高烧退了又烧,烧了又退。林子言却片刻也没有清醒过,只是不断在昏睡中低语着。 她的低语几乎微不可闻,根本听不出她在说些什么。仿佛只有病床边守候了两天的林浩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因此林浩紧皱的眉一直不曾舒展开来。 从两天前开始,林浩就一直守在林子言的病床边,滴食未进,寸步不离。而他的手也不知道握了林子言多久,几乎麻木到了没有知觉。 “林浩,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林子言由我来照看就好。”徐影影站在林浩的身侧,看着眼前憔悴的男人心疼不已。尽管两天来,林浩从没有接受她的好意,可他还是忍不住为眼前的男人担心。 “徐影影,谢谢你的关心,可我没有什么胃口。我只是想在多陪子言一会儿。”林浩说话的时候目光不肯从林子言的身上移开分毫。他甚至是不敢移开自己的目光,他害怕自己再不珍惜与林子言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那是一种直觉,一种让他恐惧的直觉。 徐影影叹了口气,终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林浩的身体尚未恢复,医生也建议他多休息。可是得知林子言出事后,林浩不顾她与医生的劝解,强行办理了出院手续,在林子言的身边一直守候着。 徐影影可以理解林子言对于林浩有多么的重要,她也知道林浩对于自己有多么的重要,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浩的固执却无能无力。明明病床上躺的不是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而自己却要陪着心爱的男人的心一起痛,那种无奈,徐影影现在才懂。 安静又融归于那白茫茫的一片,虚幻的白让谁的心中都不好受。徐影影明白,林浩心中的痛是谁都无法抚平,无法安慰的,除非病床上的人儿平安醒来。 “妈妈,妈妈。”空气中不安的低语突然加剧,林子言沉浸在梦魔般不安的呼唤着。被林浩交叉握着的手更加用力,修长的指甲终于划破林浩的皮肤,渗出血丝来,慢慢的凝聚成一颗颗细小的血珠。 丝丝疼痛刺激了林浩毫无知觉的手。林浩紧张的看向林子言,目光中的柔情却更加深邃浓稠。 “妈妈,妈妈。”低语越来越清晰,慢慢扩散在空气里。 一颗颗泪水毫无征兆的从林子言眼角滑落。林浩的心一紧,竟不由自责起来。林浩一直认为林子言在自己的守护下,早已逃出十年前的梦魔。可现在他才知道林子言一直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挣扎,而那个角落里不曾有他,哪怕是他那样努力的走进林子言的生命。 “子言,你醒醒,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林浩一遍又一遍的在林子言耳边呼喊,掩盖了林子言的低语,也逐渐止住了林子言的眼泪。 在一片狂风与暴雨中,黑压压的天空下。 密集的大雨,穿不透视线。林子言被困其中苦苦的挣扎着。 又是十年前的梦魔,母亲出事的那天。 逃不出去的雨幕,撕心裂肺的痛不断在体内游荡。忘记了挣扎了多久,林子言几乎累了,倒在大雨里再也不想醒来。 “子言,你醒醒,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那样熟悉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来。划开雨幕中的隔挡,闯进林子言的耳膜,融入大脑,来回的缠绕。 莫名的勇气,莫名的坚强。林子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腾地睁开眼睛,视线穿透密集的大雨,仿佛看见了林浩苍白憔悴且没有血色的脸。 “哥。”林子言轻轻的叫出声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不已。喉咙处,干燥且疼痛,让林子言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子言,你醒了,哪里不舒服。”看见林子言皱眉的样子,林浩心中一疼,忍不住问出声来。 “哥,我没有事,只是睡久了嗓子不舒服。到是你,才多久没见,就这样憔悴了。” 林子言不想让林浩担心,从喉咙里慢慢的挤出一个又一个字来。 “既然嗓子不舒服,就不要说话了。再睡会儿,哥陪着你。” 听着林子言嘶哑的声音,林浩的内心更加难过。明明自己答应过林子言会保护她一辈子的,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林浩不由怀疑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守护她。林浩明白,林子言对自己太重要,除了她外,自己的心几乎再也融不进其他东西。 无论这些天为林子言担心受怕了多少,在林子言醒来的那刻,林浩的心已经被莫名的幸福填得满满的。 “恩。”林子言缓缓闭上眼睛,又沉沉的睡去,她终究是累了。 看着醒来又睡去的林子言,徐影影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打开病床边的一个保温盒,徐影影顺势倒了碗稀粥,递到林浩面前。 “拿,喝了吧!要不然等林子言醒了,谁来照顾她?我可不会照顾她的。” “谢谢你,徐影影。”林浩接过徐影影手中的稀粥,感激的看了徐影影一眼,然后喝了起来。 稀粥大概是用鸡汤熬的,有着浓浓的香味在林浩的口中化开。 林浩不由有些愧疚,他不敢去想象徐影影为了自己,花了怎样的心血去煮这碗稀粥。 他不知道,徐影影对他的那份情,他该怎么还? 看着林浩把碗里的稀粥喝完,徐影影拿过碗又转身为林浩倒了一碗,直到林浩把整个保温盒里的稀粥喝完。徐影影才带着微笑,收拾了一下离开。 第二十五章 探望 林子言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正飘着小雨,细细刷刷的。 明明已经是八月的天气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雨水特别多,仿佛把一年中大部分下雨的时间全部聚集到了一起。 阴暗潮湿的天气,像极了林子言的心情,低落且晦暗。 林子言一页一页的翻着杂志,醒目的标题也无非是关于“何氏集团与星月设计公司的庆祝晚会上,一女子意外落水的消息。”那样的新闻有太多的版本,例如说林子言是意外失足掉水,或者是与男友欧阳远超争吵被推下水,又或者是为了挽回男友欧阳远超的心,以死相逼等。 只是本该是头条新闻的事:对于林子言被季风所救,或者是对于星月设计与何氏集团的成功与否,再者是一些商业人物,大名影星的出现也只不过只字片语。 林子言并不想占用新闻的头版,那对于她来说是种折磨。她曾经的王子,在她受伤害时始终没有来。 早上,徐影影说是要买只鸡为林子言煲汤,林子言就叫林浩一起去了。不为其它,只是想学会孤单。 麻木的把杂志扔在一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林子言突然觉得心酸。 或许不久以后,自己就会学会习惯。 病房的门意外的被人推开,发出吱的一声响来。 林子言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进入病房的季风身上。或许是因为季风没有打伞的缘故,身上到处都挂着细小的水珠,使他看上去雾蒙蒙的。 看见相识的人,林子言的嘴角忍不住弯出个月牙的幅度,脸上扯出一抹轻笑来。可林子言却知道,其实自己并不想笑,强扯出来的笑容太过于虚假,连自己都瞒不过,又怎么瞒得了季风。 “徐影影打电话来说,你醒了。怎么样?好点了吗?” 季风来到林子言的病床前,坐在了离病床最近的地方,那是林浩常坐的地方。 “嗯。”林子言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好好的在医院休息,工作上的事你不用担心。你的工作我已经让齐云帮你处理了,我相信齐云会处理得很好的。另外,关于江氏集团的交涉工作我也交给齐云了,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季风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可林子言总觉得季风来不是说这些的。 没有再理会季风的叨扰。林子言的视线穿过窗外,又看向了细雨纷飞的初秋,却不知怎的仿佛预见了万物萧条的景象。林子言心中一阵慌乱,再也预感不到下一个春天的来临。 “林子言,对不起。如果那天我们不留下你一个人,你也不会出事。”当季风说完这些话时,林子言的视线还在窗外游离。可尽管如此,林子言还是感觉到了季风说完这些话后的轻松。 “季风,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你不欠我的,也不用因为徐影影的事而心存内疚。如果你真的心里不好受,想弥补什么的话,就对自己好点吧!徐影影已经和我哥在一起了,你也该有新的生活了。齐云是个不错的女孩,为了你隐藏在星月设计这么久了,你也该给人家一个说法了。”结束漫无目的的视线游离,林子言不由劝着季风,对于齐云,林子言能做的也只是提醒季风,她的存在了。 季风愕然。他一直认为是自己亏欠林子言的,毕竟是他要求林子言离开林浩的身边。所以有那么一刻,季风甚至想代替林浩守在林子言的身边,来弥补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当林子言明确的表示她不需要自己的帮助时,季风竟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这个带有太多秘密的女孩,越加让季风猜不透她。如若不是因为自己深爱徐影影的缘故,她是否不会选择离开林浩,不会那么的那么的孤单,让人忍不住心疼。 “林子言,你能告诉我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子言既然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他固然也不能强求。只是对于那晚林子言与欧阳远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务必要弄清楚。哪怕可以猜测出与欧阳远超有关系,那也只是猜测。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子言也曾这样问自己。可无论林子言怎样回忆,也只是记起一些依稀而模糊得画面,她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你信吗?” 半响,林子言才抬头望向季风,目光里却是一片茫然。 “我信。” 季风不知哪来的信任,就那样相信了林子言的话。心中却五味陈杂,不知道还能为林子言做些什么。 “季风,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只是这件事情真的与欧阳远超没有关系,有些事情竟然发生了,那理由也不再重要。就是知道了理由,也无法让时光倒流。”林子言不得不承认她这次偏袒了欧阳远超。但无论是念及十年前的相识,还是十年后林子言对他的信任,林子言都觉得自己有理由隐瞒下一切,哪怕自己知不知情。 “林子言,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既然不想追究,那就算了。但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与欧阳远超有关系,我都不允许下一次意外的发生,哪怕欧阳远超是我的兄弟。”季风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的真诚,他不能让眼前的女孩发生更多的意外。 他欠她的债,他会慢慢还。 “季风,你想过没有,徐影影的幸福值得你付出一切吗?” 林子言明白季风对徐影影的感情,但她不愿意接受季风的弥补,如果朋友之间真的夹杂下其它东西的话,最终会形同陌路。 “值得。” 没有丝毫犹豫的话从季风口中说出,林子言忍不住一阵心酸。为季风的执着,也为徐影影的执着,只是他们执着的对象不是对方罢了。不经意又想起了江晨宇,如若他也可以如此的执着,自己又如何会迷失在宿命的迷雾里。 想到自己十年来的苦苦等待,竟只换来一场错落的缘分。待心上人归来时,竟是和她人双宿双飞。林子言可以感觉到命运的不公,甚至是残酷。 “季风,你走吧!我累了。” 林子言抬头看向季风,季风的身影却仿佛模糊起来,像是起了雾,把季风的身影蒙了一层又一层,开始有了距离的感觉。林子言知道,季风弥补自己的越多,自己就得为了徐影影的幸福付出越多。哪怕是愿意为了林浩和徐影影的幸福付出,可一旦夹杂上季风的亏欠,那一切的意义便不一样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的照顾自己。”季风看着林子言苍白的脸,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季风离开时那萧条的背影印在林子言的眼中,突然让林子言感到了他内心的悲哀。 或许,真的该改变什么了。 可当这样决定时,林子言的心莫名的疼痛。 林子言紧紧的咬着下唇,强忍着内心的某片悲哀。心中的酸涩确实那样明显,无法阻挡,无法释怀的在体内游走。林子言开始将自己的身体卷缩起来,静静的蹲在床头,却什么也看不清。 认识季风多久了,几乎快忘记。深知季风爱着徐影影,久得快认为理所当然。当一切熟悉又陌生起来的时候,林子言第一次发现自己不应该属于他们的世界。 或许,该对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说再见了。 窗外的雨仍旧细细刷刷的落下,在空气里纷纷扰扰的起伏。林子言记得林浩曾经说过,再大的雨也会有雨过天晴的时候。可林子言却不知道眼前的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自己什么时候才会看见雨后的阳光。 季风走后不久,走廊的尽头再次传出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打乱林子言的思绪。 太过于响亮的摩擦,似曾相似的频率。林子言不由感叹,意外的惊喜挺多的嘛? 林子言将蜷缩的身体伸展开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再次在脸上展现出一个自己认为自然的表情来,抬头看向病房门口。 “欧阳玲玲,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果不其然,印入视线里的是一手拿着挎包,一手提着水果的欧阳玲玲。仍旧是一身职业的西装,林子言不由有些烦躁起来,她不喜欢强势于职业的欧阳玲玲。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认为我可以置身事外吗?对了,你怎么知道是我。”欧阳玲玲颇有些意外,好像林子言早知道她要来似的,她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你以为我的朋友当中,有谁能和你一样将一双双高于10厘米的高跟鞋像平底鞋一样对待啊!那样也太了不起了。”林子言以为欧阳玲玲是时间久了形成了习惯,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都可以形成自然的频率来。 “可这能代表是我吗?”欧阳玲玲好奇,自己的鞋是有声音,可有没有标记。 “你走路有频率。” “哦。”欧阳玲玲应着,也许是平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一特点。 走到病床边,将手中的水果望病床边的桌子上一放,欧阳玲玲找了个离病床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又是林浩常坐的位置,林子言不由轻皱了一下眉。 “怎么?不舒服吗?医生怎么说的。”欧阳玲玲将林子言皱眉的表情纳入眼中,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大病,小感冒而已。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你今天该不会就是来看我这么简单吧!说说,找我什么事情。” 太熟悉的人,总是有些习惯性的了解。林子言知道,欧阳玲玲也许会关心别人。但她也知道,现实不是想象中那样美好。 “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你,当然,还受他人之托。”欧阳玲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灿烂。可林子言却看见了那笑容后的意义,有些恶寒。 “怎么,不想知道是谁吗?” 见林子言没有过问的意思,欧阳玲玲不由问出声来。她知道林子言是哥哥欧阳远超游戏中的一颗棋子,尽管她不希望林子言卷进其中,可她阻止不了。 “不想。何况,我也猜的出来。你是欧阳远超的妹妹,又是江晨宇的助手,如果那个人不是你哥,就是江晨宇,不是吗?” 林子言望向欧阳玲玲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当日自己落水与欧阳远超有关,可江晨宇却没有来,或许江晨宇真的只是想得到曾经那件作品而以,毕竟他身边已经有了李清。但不管怎样,林子言不希望欧阳玲玲是为他们而来。 “不想知道就算了,我还不想说呢?不过,你很聪明。”欧阳玲玲有些不悦。不悦于林子言猜想的对象,只是因为她说对象的都对。 林子言轻笑,她发现欧阳玲玲还是没有完全改变,至少她还拥有一些纯真一如十年前那样熟悉。毕竟欧阳玲玲才二十二岁,还是一个青春蓬勃的少女。 “欧阳玲玲,帮我带句话给你哥,告诉他,我不怪他。另外告诉江晨宇,给我五百万,曾经那件作品归他所有。”说完,林子言的视线又看向远方。 该结束了,哪怕是宿命,林子言也不想被困其中了。只是不知茫茫人海,自己的家在何处。 “林子言,其实那是我哥的错。自从你出事后,我哥就在酒吧买醉,他不敢来看你,只是托我向你说声对不起。我哥如果知道你不怪他,他会很高兴的。” 欧阳玲玲不懂,她哥哥是否陷阱了自己主导的游戏,如果是,那恐怕是最好的结局了。只有这样,才是对大家都好的结果。可是一想到欧阳远超在酒吧烂醉如泥的样子,欧阳玲玲觉得心疼。那毕竟是他哥哥,哪怕他做错任何事,他始终是自己的亲人。两年前如此,两年后亦如此,她从不曾怪他。 “我知道了,欧阳玲玲你走吧!” 与欧阳玲玲客套了两句,林子言还是下了逐客令。 原来那个人是欧阳远超,不是江晨宇。 江晨宇,难道一声问候也那么难吗?也许真的该远离过去的一切,学会慢慢的淡忘。 林子言永远不会知道,欧阳玲玲只是不想转告江晨宇的问候。 看着欧阳玲玲离开的身影,林子言再次蜷缩起身体来,任凭心中的苦涩慢慢的化开。 第二十六章 两年前的错误 星星点点的光线,时暗时明的从头顶洒落。不断在人的视线里印出一幅晦暗的画面。 空气里嘈杂的尖叫,附带某种强势的激情。丝丝人体的原始欲·望化为疯狂的动作与汗水排除体外。 坠落酒吧那巨大的舞池里,各种各样的人来回的舞动着身体,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不安于平静。女人的妖娆和男人的阳刚在举手投足间展现得淋漓尽致,混合着响亮的音乐声在空气里和谐且柔和的展开。 “服务员,给我拿杯酒来。快点,怎么那么慢。” 吧台上,欧阳远超一付醉醺醺的样子,为了一杯酒在吧台上竭底嘶里的大喊。 一名二十四五左右,长相清秀的侍者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吧台上帅气却又颓唐的欧阳远超,容不及多想,又赶紧端来一杯啤酒放在欧阳远超面前。 像欧阳远超这样来买醉的男人,侍者早已见多了,而且侍者也明白他们买醉的理由各有千秋。或许是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侍者并不感到丝毫的意外。 “服务员,快点。再来一杯啤酒。”端起侍者刚放下的啤酒,欧阳远超一饮而下,然后又叫嚷起来。 侍者闻声又赶紧端来一杯啤酒放在欧阳远超面前,他可不认为自己和一个买醉的男人有道理可讲。一遍又一遍的端来啤酒,侍者都开始觉得自己的手酸痛起来,而欧阳远超却仍不知疲倦的叫喊着。侍者本想建议欧阳远超一打一打叫酒的,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哟,这位帅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难道一个人不寂寞吗?要不莺莺陪你喝一杯吧!” 一名自称莺莺的女子突然来到欧阳远超的身边,像看待下一个目标一样看着欧阳远超。女孩不过二十岁的样子,花一样的年龄,一张还算漂亮的脸蛋因为职业的关系被画得妖媚十足。 “好啊!不知道莺莺小姐要喝些什么。” 欧阳远超侧头看向突然来到自己身边的女人,温柔的一笑。对于这种向男人卖弄风情的女人,欧阳远超已不知道接触了多少。他懂得怎样让一个习惯于风尘中女孩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如果说放荡的女人是把男人带入地狱的妖魔,那欧阳远超就是让妖魔更加堕落的恶魔。 “蓝色妖姬。” 女人高傲的仰起头来,说出了她常喝的酒。虽然说女人的年龄不大,但她却懂得怎样挑起一个男人的欲·望,让男人们沉·沦在她的温柔中。只是当女人看清欧阳远超那张梦幻的脸时,女人有一瞬间的意外。看着欧阳远超眼中那温柔的目光以及那引人注目的微笑,女人的心不由快了好几拍。 “服务员,在来杯蓝色妖姬。” 欧阳远超又叫喊出声来。刚刚走远的侍者不由用目光轻扫了一下欧阳远超和他身边的女人,又快速端来一杯蓝色妖姬放在女人的面前。看着女人脸上那得意的笑容,侍者不由在心中冷哼。他可不认为眼前那个妖媚的女人可以把她身边的男人搞定,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 自称莺莺的女人端起眼前的淡蓝色液体,轻轻抿了一口,在透明的杯沿上留下引人注目的红唇印。然后将酒递到欧阳远超的面前,颇有意味的看着欧阳远超脸上的神情。 “要尝尝味道吗?” “好。” 欧阳远超脸上的笑意更加深邃,眼中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浓浓柔情。女人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正一点点的陷入这种柔情之中,无法自拔。 欧阳远超的唇轻印女孩在杯沿上留下的红唇印,细细的品味着杯中的淡蓝色液体,酸酸甜甜的感觉,像是某种思念的味道。 晦明晦暗的灯光下,女人的笑容更加迷人,她将头轻轻的靠在欧阳远超的肩头。欧阳远超则顺势搂住了她的纤纤细腰。 “你说我漂亮吗?” “漂亮。”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喧闹的酒吧里,欧阳远超搂着一个妖媚的女子轻轻细语的诉说着什么。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们本身就是一对情侣呢。 欧阳玲玲在踏进坠落酒吧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或许是习惯为常,欧阳玲玲竟没有丝毫的意外。也许欧阳远超的所有朋友都以为他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欧阳玲玲却知道欧阳远超只是通过各种假象来掩饰内心深处的那名女子。 “哥。”欧阳玲玲轻声的叫着欧阳远超,提醒着他自己的到来。 欧阳远超的身体一僵,然后温柔的看向怀中的人儿。 “莺莺,我有点事。你先离开一下,好吗?” “难道我不可以留下来吗?”女人不满的?x了?x嘴,完全是一付小女人的姿态。 “莺莺乖嘛!听话。”欧阳远超继续劝说着怀中撒娇的女人,耐性十足。尽管欧阳远超喜欢懂情趣的那女人,但他更喜欢知趣的女人。 “好嘛!那再见。”女人不悦的起身,依依不舍的看了欧阳远超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走吧!” 女人离开后不久,欧阳远超就离开了坠落酒吧,并付给了侍者一笔数目不少的小费。 欧阳玲玲紧随身后,安静的没有说一句话。 喧闹声越来越远,欧阳远超被坠落酒吧外的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林子言,怎么样了。” 没有过多的话,欧阳远超只想确定林子言是否平安无事。 “林子言的状况挺好的,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她还让我告诉你,她不怪你。” 欧阳玲玲站在欧阳远超身后,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么久以来,欧阳远超还是未曾变过,将自己伪装得玩世不恭。 “她不怪我。”欧阳远超细细的品味着这番话的含意。突然转过身来,走到欧阳玲玲的面前,伸出手来使劲的摇晃着欧阳玲玲的身体。 “她为什么不怪我。告诉我,为什么?她难道不知道是我在她酒里下的药,是我把她推下水的吗?她为什么不计较,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无辜,是想让我内疚吗?还是想让我同情她?” 欧阳远超不断的质问着欧阳玲玲,一双复杂的目光试图从欧阳玲玲眼中看出些什么,只可惜他失败了。 “哥,你冷静点。也许林子言是知道一切的。她没有怪你,她是个好女孩,她只是希望你好。”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欧阳远超停下手中的动作,失神般回过头去。 不愿意再让欧阳玲玲看见自己的狼狈,欧阳远超逃似的离开。 泪,在欧阳远超消失的那一瞬间滑落。欧阳玲玲知道,哥哥欧阳远超还是放不下齐若双。可江晨宇呢?难道注定为了他与哥哥的兄弟之情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替哥哥背负一生的债,替自己两年前的无知买一辈子的单吗? 哥哥,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这一次,欧阳玲玲再次迷茫了。她到底该怎样做,难道如同两年前一样选择为自己无知所犯的错误赎罪吗?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mp;lt;/a&amp;gt;&amp;lt;a&amp;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mp;lt;/a&amp;gt; 第二十七章 你们都不配 温热的咖啡不断冒着丝丝热气,在空气里散发出一点点淡淡的苦涩来。 宽敞的办公室,异常的安静,甚至容不下一点声音来打破这种安静。 欧阳玲玲蜷缩在办公室的沙发里,盯着茶几上的一个档案袋出神。深黑色的眼眸如水一般平静,仿佛死寂一般。 欧阳玲玲几次欲伸出手去打开眼前的档案袋。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住了。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欧阳远超在坠落酒吧的颓废情景。此时,欧阳玲玲才明白,有些人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沉·沦。 其实,江晨宇让欧阳玲玲找人调查林子言的时候,欧阳玲玲一点也不意外。这本就是江晨宇的性格,不允许自己放弃任何一个寻找齐若双的机会,也不允许自己面对下一个遗憾。只是,如若齐若双还活着,李清该怎么办?哪怕林子言只有千分之一,甚至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可能是当年的齐若双。可自己守护了两年的一切又该怎样收尾,李清怎么可能会那样轻易的放过她。 欧阳玲玲一直告诉自己,哪怕林子言与齐若双有很多相似之处,也不代表林子言就是十年前失踪的齐若双,正如同两年前的李清一样。这些年,江晨宇让欧阳玲玲调查了太多的人,可始终没有找到齐若双。 尽管这样,可这次欧阳玲玲仍旧怕了。怕林子言真的是十年前失踪的齐若双,会扰乱江晨宇与李清的生活,会让哥哥欧阳远超不知该怎样面对。 轻轻的叹息从欧阳玲玲口中溢出,她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打开林子言的档案袋。知道江晨宇或许还在等待她的答案,欧阳玲玲不得不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带着办公桌上的档案袋向江晨宇的办公室走去。 或许,谜底应该由江晨宇自己来揭开。 一扇古红色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室内的温度似乎永远比室外的温度低一点。欧阳玲玲不由打了个冷战,江晨宇的冷还真是不一般呢? 林子言的档案袋被欧阳玲玲往偌大的办公桌上一放,惊动了坐在办公桌旁忙碌的江晨宇。江晨宇不由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来,刚好迎上欧阳玲玲带有些得意的目光,白净的脸上完全是一付挑兴又似期待的表情。 “欧阳玲玲,你看过了?” 有些冰冷的语气,带着江晨宇的询问,仿佛急于知道答案。 “没有。或许以前我会在第一时间打开它。但是现在它的对象是林子言,说不清楚为什么,有些害怕知道答案的感觉。” 欧阳玲玲毫不客气的在江晨宇的办公桌对面坐下,一付坦白从宽的语气,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隐瞒江晨宇的。 “是吗?什么时候,你也会害怕了。” 江晨宇感到有些意外,欧阳玲玲竟然也会和自己一样,希望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可无论怎样,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最终江晨宇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打开了林子言的档案袋。内心却有一句话在心中久久围绕:“若双,我希望这次可以找到你。” 江晨宇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林子言的资料看,而欧阳玲玲则紧紧的盯着江晨宇的脸,深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 灿烂的微笑从江晨宇的脸上闪现,如同十年前的温馨。很久没有见过江晨宇的笑容了,一时间感觉不到江晨宇的冷酷,欧阳玲玲还稍微有点不习惯。只是下一刻,江晨宇脸上的笑容便隐去,又是一付冷冰冰的表情。 欧阳玲玲不由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江晨宇真的笑过吗? “晨宇哥,林子言不是十年前失踪的若双姐吗?” 轻轻的一句话,更多的却是确定。欧阳玲玲有些失望,片刻之后又觉得轻松。或许这样的结果未必不好,毕竟十年的时光改变了太多东西,谁也回不去了。 江晨宇抬头复杂的看了一眼欧阳玲玲,又侧头向窗外看去。 林子言不是十年前失踪的齐若双,当江晨宇在林子言的资料上看到林子言是被收养的,江晨宇的心激动得无法用语言形容。可下一刻,看到林子言被收养的时间是在齐若双出事前一个月时,江晨宇心中的希望瞬间被狠狠泯灭,连脸上那舒心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难过的江晨宇,欧阳玲玲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十年来,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欧阳玲玲早已习惯。只是每失望一次,江晨宇脸上的冷酷便会多上一分,欧阳玲玲知道那代表江晨宇的心又伤了一分。 “如果林子言不是齐若双,不也挺好吗?至少还有李清姐陪着你。” 欧阳玲玲一直都知道自己很自私,可她又不得不提醒江晨宇面对李清的存在,尽管现实那样残忍,让人难以接受。 “欧阳玲玲,何必随时提醒着李清的存在呢?那对于我来说很残忍。” 如冰的语气,像一把刀割得欧阳玲玲心疼。 残忍,到底是谁最残忍,又是谁让两年前的一切发生,让自己背负了这么久的债。自己为哥哥欧阳远超还债,江晨宇为欧阳远超还债,连自己也为自己的无知与私欲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罪。有时候,欧阳玲玲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命运待他们这样残忍。 “是挺残忍的,可事实本身就很残忍。当你许下承诺照顾李清姐一辈子的时候,你就已经背弃了齐若双。你找到她又怎样,告诉她你一直爱着她,却又对另一个女人许下终生的承诺吗?你又有勇气面对吗?” 欧阳玲玲的脸上完全是一付狰狞的样子,让人看了倍感生厌,她那自嘲的话听在江晨宇的耳中刺耳不已。 找到齐若双又能怎样,又该怎样向她解释李清的存在。有时,江晨宇都不由怀疑,当初的一切怎么会发生。 “欧阳玲玲,你明明知道我找不到齐若双会一辈子遗憾的,她是因为我才出的事。如果可以,十年前,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她的平安。” 江晨宇的脸色更加阴暗了。她知道欧阳玲玲也是两年前的受害者,毕竟有太多事不该她来承担,所以江晨宇才容忍欧阳玲玲的任性,一直纵容她对欧阳远超的逃避。可发生的过的事,真的可以逃避得了吗?跟随欧阳玲玲两年前的梦魔真的可以被忘却吗? “够了,辜负齐若双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留下她去法国留学,齐若双不会出事,哥哥也不会因为你的关系认识李清,后来的一切也不会发生了。现在你早已许诺照顾李清姐一生一世,你还有什么资格爱着齐若双,你没有资格了,如同十年前我哥哥一样,你们都不配,不配再爱着齐若双。” 泪,从欧阳玲玲的眼角一滴滴滑落,连同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宣泄而出。 江晨宇被吓了一跳,原本想说些什么,可也因为欧阳玲玲的眼泪生生的压抑在了喉间。 气氛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欧阳玲玲静静的流着眼泪,而江晨宇则陷入一片沉思。 江晨宇并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在命运面前显得一堪不击。甚至他们谁也没有逃开命运的作弄,直到他们全部掉进命运的陷阱。只是有一天真的雨过天晴时,他们又该怎样面对发生过的一切。 也或许,永远不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了。 第二十八章 被阳光迷了眼 厨房里,沸腾的鸡汤扑哧扑哧的响个不停。由于蒸发的缘故,鸡汤的香味四处飘荡,使整个厨房都不得不带有浓郁的鸡汤味。 闻着空气里的香味,林浩的脸上忍不住挂出一抹轻笑。林子言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本来是今天就可以出院的,但由于林浩不放心,便让林子言在医院多待两天,林子言不想让林浩担心也只好答应了。 林浩搬家了,房间从原来的一室二厅变为了一室三厅,可是装修却是和原来的房间一模一样。在三间房间里,仍旧有一间稍大的房间是天蓝色。这本应该是林子言生日时送她的礼物,可现在看来要提前了。 “林浩,林子言的房间我收拾好了,保证和原来的一模一样。林子言的房间可比原来大多了,也漂亮多了,我想她一定会喜欢的。” 徐影影收拾好林子言那间天蓝色的房间来到厨房,从林浩的身后抱住他,把整张脸贴在林浩背后,享受的闻着林浩衣服上清香的味道。 “徐影影,别任性,我正熬着鸡汤呢?” 林浩轻笑,大概是时间久了,林浩也习惯了徐影影的无理取闹,就像纵容林子言的任性一样。 “你熬你的汤,我抱我的,又不影响你。” 徐影影不满的反驳着,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此时,她是幸福的,只因为林浩在自己的身边。 有这些,徐影影已足够。 “那好,但是不准乱动哦。要不子言的鸡汤就没得喝了。” 林浩不由向徐影影妥协,看来徐影影真的是与林子言呆得太久了,竟然完全学会了林子言的任性。也正因为如此,林浩才不得不妥协,只要和林子言有关的一切,林浩都那么在乎。 “算了,我不逗你了,我知道你在乎为林子言熬的那碗鸡汤。不过我不在乎,我要成为一个对林子言好的嫂子。我现在要去看看林子言的房间还有哪儿没有收拾好,我要林子言有回家的感觉。” 说着,徐影影松开抱着林浩的手,又钻到林子言的房间去了。 面对这样的徐影影,林浩只有无奈的苦笑。他不得不承认徐影影是个好女孩,自己仿佛也习惯了她的存在。当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林浩不由一愣,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与林子言的生活中溶入了徐影影呢? 仿佛原本空白的地方被徐影影占据了,林浩不由慌了。如若他的生命中有了徐影影,那林子言又该怎么办? “啪。”还未待林浩回过神来,便从林子言那间天蓝色的房间里传出了重物坠地的声音,发出惊人的响声来。 林浩的心一下子就慌乱起来,急躁的关了炉具上的火向那间天蓝色的房间跑去。 “林浩,我不是故意的。” “徐影影,你没有事吧!” 徐影影还来不及解释,林浩便将她拥入怀中。 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待徐影影反应过来时,她又欣喜若狂。这是林浩第一次这样在乎她,像在乎林子言一样在乎她。满足的笑容夹杂着心酸的泪水,徐影影哭了,只因为这样的幸福来得太突然。 “林浩,我没事,真的没事。” 感觉到胸口的温热,怀中人儿的抽泣,林浩用手轻轻托起徐影影的头来。 眼中立刻印出徐影影那张妖如桃花的脸。好美,似春分中的一支桃花,摇曳生姿。 似乎有一瞬间,阳光迷了眼。 没有丝毫犹豫,林浩瞬间低下头去,不顾徐影影眼中的惊讶,吻上了她的唇。 徐影影一直不明白,在那样一个平凡的日子里,林浩怎会待她那样深情,连她打破了林浩准备送给林子言的水晶娃娃,林浩也没有过问,只是在他温柔的吻了她后匆匆逃开。 徐影影一直认为自己是那只偷了腥的猫,分享了林子言应有的幸福,她认为那一刻她就是公主,终于等到自己的王子。 直到多年后,她才知道,林浩只是在那个午后被阳光迷了眼,迷失了心智,将她看成了林子言的影子。如果她早知道,或许多年后的一切便会不一样了。只可惜,她不知道。 没有人可以想象一本崭新的杂志怎么可以在一上午就变得破烂不堪,正如林子言也不知道自己的烦恼来自哪里一样。她拼命的翻着手中的杂志,直到它不再发出一本新书应该有的哗哗声,直到林子言再也无法顺利的一页页的翻开它,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莫名的心痛不知道来自哪里,在全身蔓延。 手握成拳头,任凭指甲陷入手心,使劲用力让手心的痛蔓延开来,好忽略心底的那抹痛。可无论林子言怎样的努力,心中那莫名的痛总是那么清晰。 为了谁? 林子言这样问自己,这股莫名的心痛到底是为了谁?为何来得那样突然,让自己措手不及。 莫名的怒气伴随疼痛而来,林子言将手中的杂志用力狠狠往地上一扔,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啪的一声响动,却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林子言觉得自己一下子疲惫开来。 “怎么,又发大小姐脾气呢?就知道是你那哥哥给宠的。”齐云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像是平地突然响起的惊雷,让林子言仿佛意识到了疼痛的根源,难道只是因为决意的离开。 对于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齐云,在得知她是齐氏家族的人后,林子言对她的感觉不仅仅只限于好友,更多的是疼惜,就像是林浩对于自己的疼惜。突然出现的亲人,好比黑暗中的光束,林子言似乎可以找到一点坚强的理由。 “我叫你找的房子怎样了?” 没有理会齐云的话,毕竟一年多的同事关系早已使双方了解到一定的程度。林子言现在只想离开,逃离她给予林浩的负担。 “你真的决定不和你哥哥生活在一起了吗?因为徐影影的缘故吗?说真的,我一直以为徐影影只不过是个漂亮的女孩而已,直到你住院后我看到她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想她一定很爱你哥,所以才会爱屋及乌。她应该不会介意和你们一起生活?” 齐云自顾自的说着这几天来对徐影影的认知,完全忽视着林子言眼中的那点晦暗。或许齐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用一种现实评论来提醒着林子言面对。 林子言只是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言,像是在听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且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习惯性的看向窗外,却发现早已雨过天晴。或许,她与林浩都该走出十年前的雨夜,回到各自的天空下让阳光暴晒。让他们心中黑暗与潮湿的角落一同展露在阳光下,停止在黑暗中的挣扎,尽情让伤口在阳光下结疤。 “喂,我只是没有帮你找房子嘛!你用得着那么失望吗?要不,你搬到我住的地方去吧,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看着发呆失神的林子言,齐云颇有些无奈。或许是林子言这两天发呆的频率太多,让齐云不得不习惯。 两天前,齐云来看林子言。林子言叫她帮忙找房子时,她就打算让林子言住进自己那一套三室的房子,让林子言与自己还有职业女性的欧阳玲玲生活在一起。不得不说齐云也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了一跳。她并不习惯于喧闹,同林子言一样,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齐云才这样决定的。也可能还有一些其它莫名的因素,可惜连齐云自己也不清楚那是什么。 “好啊,那我就去你家住。” 林子言回过神来,把齐云的话一字不差的听入耳中,愉悦的答应下来。林子言又不由想象齐云住的地方是怎样的? “你倒是答应得挺快,先说好,是要收房租的。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何况是收留你这样的一个大活人。” 齐云惊讶于林子言的反应,看到林子言愉悦的神情时又不由不满。 “好,给你房租行了吧!也不怕别人说你小气,堂堂的齐云设计师还好意思找我要房租。”林子言不满的抱怨着。 “那当然,我是正大光明的收房租,又不是去偷去抢。” 齐云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林子言算计了。但一想到每天清晨林子言和自己在第一时间,同时面对职业装扮的欧阳玲玲,被欧阳玲玲的装扮刺激得紧绷工作神经时,齐云又释然了。至少以后每天都会有人陪自己一起承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像是午夜遇见幽灵,总是希望有人陪自己尖叫不已。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出院我来接你。” 不再计较林子言的算计,反正也说不清楚谁更胜一筹,说完齐云像风一般离开。她要去告诉欧阳玲玲这个好消息,看一下欧阳玲玲得知这个消息后的震惊。 一场精彩的游戏,是没有多少人愿意错过的。 刚走出林子言那间让人压抑的病房,齐云就碰上了一起来看望林子言的林浩和徐影影。近距离的接触使齐云闻到了浓郁的鸡汤味,宠`溺,齐云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词,漆黑的眸子里更加光彩四溢。 林浩、徐影影都是对齐云轻轻一笑算是打招呼,齐云也只是回应性的轻扯了一下嘴角。 待三人擦肩而过时,齐云的笑容却更加灿烂,像刺眼的阳光,炫目得让人睁不开眼。 第二十九章 有个爱你的女人叫徐影影 病房里,林浩端着一碗鸡汤递到林子言面前。林子言只是盯着林浩手中的鸡汤不肯伸手接过。鼻腔里不时吸入浓郁的鸡汤味,还夹杂着一丝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弄得林子言的胃里翻腾得厉害。 林浩的坚持,林子言的不妥协形成鲜明的对比,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徐影影站在病房里,静静的看着固执的两人,也不准备出声劝慰。 “子言,听哥话,把鸡汤喝了。”最终还是林浩先妥协下来,他无法固执的胜过林子言,这是十年来早已养成的习惯。 “徐影影,我想跟我哥单独聊聊。” 没有理会林浩的劝慰,林子言只是向一旁的徐影影表明了自己想与林浩谈谈的意图。林子言知道,她没有办法在明明决定离开林浩后,还心安理得的接受林浩对自己的好。林浩今生为她的付出,她早已无法回报。 “好,那我先出去一下,你们慢慢聊。” 徐影影一愣,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或许想过很多种情况,但徐影影绝对没有想到林子言和林浩之间也会出现问题。最终还是没有过问林子言任何理由,徐影影安静的退出了病房。 “子言,无论你想对我说什么,都先把鸡汤喝了,好吗?” 林浩慌了,在林子言表明要和他单独聊聊时,他彻底慌了阵脚。他不敢去猜测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他只是想拥有这一刻的幸福,守在林子言身边便是他最大的幸福。 看到林浩眼中接近于哀求的目光,林子言的心最终还是软了下来,伸手接过林浩手中的鸡汤,林子言尝到了满嘴苦涩的味道,林子言记得,林浩熬的鸡汤从来不是这个味道的。 “哥,我想搬出去住。”林子言说话时不敢看向林浩的眼睛,怕看见林浩满眼的苦涩会忍不住难过。 十年来的家,十年来的宠`溺,林子言还是说了再见。 “为什么?因为徐影影的缘故吗?” “不是,而是因为我是齐氏家族齐东亭的女儿,因为我承诺等待十年的那个男人已经归来。你知道我迟早会离开的,再说我已经长大了,何况我只是想搬出去住,时间早晚而已,不是吗?” 林子言不得不搬出齐氏家族和等待了十年的江晨宇来,林子言知道,只有这样林浩才会放她离开。 “难道只是因为你是齐氏家族的人吗?只是因为你等待的那个人已经归来吗?你等的那个人他有什么好,十年来不曾守护你分毫。” 林浩愤怒了,更多的却是心疼。 明明知道有这天的到来,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明明对自己说只要林子言幸福就好。当真的面对这一刻时,林浩还是舍不得放手。 “哥,也许他不好。可我是齐氏家族的人,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还不懂吗?何况,你对我的好,那是债,我早已背负不了。” 藏在被褥下的手用力的抓着床单,林子言强忍着眼中的苦涩,低下头去,不愿意林浩看见她眼中的挣扎。林子言知道她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去离开,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林浩。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宁愿十年前从来没有遇见他。 “齐氏家族的人也会有还不清的债吗?何况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还什么?” 林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林子言的好会成为她的负担,只是因为他在乎她,林浩才会付出,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林子言回报。 “有,哪怕齐氏家族再怎样风光,也会有用钱还不清的债,你明明知道我们都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我喜欢江晨宇,为了他可以抛弃我的亲人及家族,你知道的。” 林子言心中的苦涩慢慢扩散开来,眼中却带着林浩不懂的晦暗,让林浩的心生生作痛。林浩终究忘了,林子言是齐氏家族的人,是一不小心从天堂坠落到人间的公主。齐氏家族,那个多么遥不可及的家族啊!林浩没有权利去守护林子言了,也没有能力了。 只是十年来的一切,让他怎么舍得。那个无意间闯入他生命的女子,已经不知何时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让他牵挂放不下。 “子言,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你不是齐氏家族的人啊!那样我就可以一直守候着你。可我忘了,你终究是齐东亭的女儿,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知道,就算没有我守护在你身边,你也会好好的,我一直都知道。” 林浩的心突的感到了绝望,林浩知道,或许只有告诉林子言自己会好好的,林子言才会放心的离开,才不会有所牵挂。他要的,一直是让林子言幸福。 “子言,我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当我无法在给你幸福时,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没有牵挂的离开。” “子言,好好照顾自己,哪怕决定离开,在某个我看不见的角落,也要好好的,只有你幸福了,我才会过得好。就算我想为你的离开而难过,我也会忍住的,而且徐影影大概也不会允许我难过的吧,我有她陪着,你可以放心。” 林浩忽略着心中的疼痛,嘴一张一合的运动着。他甚至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只是知道他要让林子言放心离开。机械性的说完自己可以说的话,林浩机械性的朝病房门口走去。他怕自己多留一分钟,就会放下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祈求林子言留下来。 “哥,不要在对我好了,我受不起,也还不了,我已经找好了住的地方,齐云我同事,你应该听说过的,她也是齐氏家族的人。” “好,你走的时候我不会来送你的,林子言,我怕我会忍不住,另外,你的行李我晚上会让徐影影给你送来。” “好,哥哥,谢谢。” 没有道别,也没有离开时的依恋,一切都那般决绝。林浩几乎是逃离开的,甚至没有勇气回头说些其它的话语来。 林子言早已看不清林浩离开时的背影,像是生命的轨迹被强行改变回原来的路线。眼中朦胧的一片酸涩,仿佛十年来的幸福注定在那刻化为悲哀。 林子言也曾在林浩离开的身影中心软,唤出林浩的名字来,只是开口得太晚,林浩早已离开。 失去的幸福,本来可以牢牢的抓住。但林子言却未曾后悔。 或许幸福总在风雨之后,只是林子言的幸福早已注定藏送在十年前那个风雨肆意的雨夜。 相交的两条平行线,注定交错后分开。林子言有一瞬间仿佛懂了林浩的心,只是下一刻又被现实所唤醒,迈出的脚步注定今生无法更改。 在这个平凡的日子里,林子言就这样逃开了林浩的生命,她怕再不离开,自己就会一直沉·溺在林浩的守护中,不愿意放开手来。 林浩你可知,我也怕你再对我这么好,我会忍不住抓住你的手。可是我不能,因为世界上还有一个爱你的女人叫徐影影。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 第三十章 没有被察觉的失去 整个城市被不合时宜的浓雾所笼罩,阳光似穿不透浓雾般消寂下来,只是将天空的浓雾染成一片金黄。 一室三厅的房间,木制的门。齐云站在门外,使劲的拍打着眼前的门,在清晨制造出扰人清梦的杂音来。 房中的林子言被惊醒,翻个身将头藏在被子里,又沉沉的睡去。 “齐云,大清早的,你能不能消停一点,整栋大楼的人都快被你惊醒了。”欧阳玲玲衣装整齐的从房间走出来,提醒着齐云的行为带来的不·良影响。 欧阳玲玲不得不承认她是被齐云的拍门声惊醒的,一周来的日子,天天如此。 欧阳玲玲并不明白为什么齐云总是要固执的将林子言从床上吵醒,更不明白林子言为什么总是在齐云的折磨下还睡得着。她觉得自己遇见了疯子,两个还算正常人的疯子。 “哎呀,欧阳玲玲,我又吵醒你呢?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当齐云重复着自己重复了一周的问候时,她明显看见了欧阳玲玲的眉皱得厉害。 齐云不得不承认自己又失算了,林子言那个像猪一样能睡的家伙,怎么会平静的接受和她一起早起,然后面对欧阳玲玲,在第一时间紧绷工作神经呢?现在她终于可以理解,林子言对季风办公室那堆文件的恐惧了。原来,她和林子言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虚伪,这是欧阳玲玲的第一反应,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反驳些什么,只是走到林子言房前,又从门缝里塞进一张纸去。 一周来,她也天天如此,同齐云每天准时拍打林子言的房门一样,不曾间断。 “欧阳玲玲,你怎么还不放弃啊。林子言如果要去坠落酒吧看你哥哥,她早就去了,用得着你天天塞纸条吗?何况你也知道,那是你哥哥自甘堕落,林子言能有什么办法?” 看着为了欧阳远超而坚持的欧阳玲玲,齐云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无论欧阳玲玲做出怎样的决定,却始终是为了她哥哥欧阳远超着想。只是什么时候欧阳远超才能明白欧阳玲玲的心,看在欧阳玲玲的面子上放弃与江晨宇之间的恩怨。 “可我哥天天在坠落酒吧!谁也劝不走他,我想林子言也许可以。” 简单且无力的一句话,齐云却仿佛看见了欧阳玲玲内心的软弱。只是这样的软弱,欧阳远超他们能懂吗? “万一林子言也不行呢?而且林子言连自己都自顾不暇。” “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试。” 齐云无语,欧阳玲玲总是以他哥哥为重。 “欧阳玲玲,你什么时候也多愁善感了。放心吧,林子言这段时间心情不好而已。她心情好了,会去看你哥哥的,说不定会把你哥哥劝回来的。” 齐云习惯了欧阳玲玲女强人的形象,竟不习惯看见欧阳玲玲内心深处的无奈。 有那么一刻,齐云想逃。 “希望是这样。” 欧阳玲玲毫不理会齐云的尴尬,转身,离开。 职业性的女强人形象一瞬间又展露无遗。 “我先走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处理。对了,你可以继续拍门了。” 齐云一时反应不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直到欧阳玲玲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齐云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记得今天好像是星期天。 光线在齐云与欧阳玲玲的分别之后才突破浓雾,从高空洒落下来。 林子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面对着新的一天。 视线里,是一片陌生,早已没有了梦中的那片天蓝。林子言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林浩给予的家。 依旧记得林浩宠`溺她的神情,依旧记得林浩许诺照顾她一辈子的认真,也依旧记得林浩离开时的决绝。 林子言明白林浩最后给予她的是自由,追梦的自由,只是她的梦早已在看见李清与江晨宇时破灭,可林浩不知道,还以为她一定会幸福。 懒懒的躺在床头,林子言早已忘记了这样虚度了几个日子。季风给予了林子言一周时间的长假,或许,只是为了让她想清楚某些事情。 每天清晨,齐云都会在门外叫嚷,林子言总是会在半醒半梦之间听见她和欧阳玲玲的争吵。为了齐云每天制造的杂音,为了在坠落酒吧放纵不归的欧阳远超。 林子言不是不知道欧阳玲玲的意思,只是她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放开,又怎么可以去关心他人的放纵。更何况那个人是欧阳远超,曾经除却江晨宇外,愿意守护她一辈子的男人。 林子言不愿意再与欧阳远超扯上关系,那样太残忍,她做不到。 迷迷糊糊中,林子言觉得一切对于她来说都似过眼云烟,可那风轻云淡后的疼痛,却那样清晰。 林子言不懂,她是否真的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否则她怎么会放纵自己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忘却自己十年来的坚持,任凭自己躲在某个角落。 房门外,总是不断有一些轻微响动,证明着齐云今天没有去上班。 林子言突地记起今天是个周日。 记得出院的时候也是个周日,除了齐云带着欧阳玲玲来接她出院外,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身影。季风本是要来的,她拒绝了。林浩与徐影影仿佛走出了她的生命,没有了踪影。似乎是幸福失去得太快,林子言措手不及。 齐氏家族,当林子言对林浩说出口的时候,林子言就知道,她告诉了林浩他有多么自不量力,妄想与齐氏家族的人扯上关系。林浩终究明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齐云的家,没有想象中的豪华住宅,有的只是陌生的环境与无助的感觉。林子言记得她问过齐云为什么住这种地方,齐云说她不过是星月设计的员工。 林子言想通了,齐云是为了季风到星月设计,又怎么会带走齐氏家族的身份。齐氏家族的人,注定平凡人不可靠近。 灿烂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将林子言包裹其中。 有一瞬间错觉,仿佛有看见了内心最深处的那抹笑容,只是伸出手去,那十年来魂牵梦绕的笑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子言笑了,一滴泪水意外的流了下来。此时,林子言才明白,原来笑着也会流泪的。无论自己躲在什么地方,却始终无法改变事实的残酷,无法否定它的存在,也忘不了记忆中的那个男子。 起床收拾完毕,林子言正视着阳光,柔和的光线洒落了她的全身,只是她的内心却依旧冰冷。 回头来到房门前拾起欧阳玲玲塞的小纸条,林子言皱了皱眉。 竟然和欧阳玲玲在同一个屋檐下,那欧阳远超的问题可能是林子言无法逃避的。竟然无法逃避,那就好好的面对。做出决定的刹那,林子言的心仿佛真的寂静了下来,再也无法在平静中扬起波浪。 “林子言,我哥在坠落酒吧。” 纸条上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林子言却觉得心酸。或许这就是亲情的力量,昭示着血浓于水。突然想到了林浩,那个宠溺了自己十年的亲人。她与林浩之间就没有这样的牵绊,可明明没有这样的牵绊,苍天为何还让她与林浩相遇,让林浩付出这么多,让她今生无力偿还。 厨房里,齐云围着雪白的围裙,拿着勺子与锅里的美食战斗着。食物在高温下不时发出滋滋的响声,带着它特有的清香随着空气四处游走。 林子言刚刚走出房门,便闻到了空气里的清香味。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便朝厨房走去。 “怎么,舍得起床了。今天是周日,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着,看你出不出来见我。” 听到身后的响动,齐云回过头来,刚好看见一脸憔悴色彩的林子言。 一周来的日子齐云是第一次看见林子言,以往林子言都是在她和欧阳玲玲去上班后才会起来。而今天是周日,她没有去上班,所以打算今天为林子言做顿好的。她知道,林子言这一周来一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是自己突然离开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恐怕也会伤心吧。而欧阳玲玲今天显然错过了这个机会,与林子言见面的机会,谁让她总是以事业为主,连星期天也去上班呢? “欧阳玲玲呢?”林子言突的问出声来,让齐云有些莫名其妙,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她上班去了,你知道的,她心里只有工作。” “也许,还有她哥。”许久,齐云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你知道,我现在没有时间过问欧阳远超的事,也不想。” 林子言解释着她逃避的原因,或许,不只是因为欧阳玲玲对她哥哥的在意。也因为林子言放不下林浩十年来的宠`溺。 “其实欧阳玲玲小的时候,她哥哥对她很好。这么久以来她一直记得。” 齐云知道小时候欧阳远超的父母经常在国外,他爷爷也忙于欧阳家族的生意,根本没有时间陪欧阳远超,那时候欧阳远超把他妹妹当成唯一的心理安慰,对他妹妹特别好,但知道并不代表理解。 “我明白,只是欧阳玲玲不明白,我和他哥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没有结果。我如果跟欧阳远超有了瓜葛,那只能证明我融入了他的生活。” 林子言不想浪费更多的精力去向齐云解释什么。她知道她曾经在提醒着林浩面对事实的时候,其实也提醒了自己,而现在她又提醒着齐云。 “林子言,你知道吗?其实人总是当局者迷,就像是欧阳玲玲,或者我。就像我明明知道季风喜欢徐影影,可还是爱了。记得我认识季风的时候,是在一个酒会。我想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那样的事情就真的发生在了我身上,当然,也许在你们眼中有些可笑。”齐云知道林子言说的是事实,可她见不得欧阳玲玲对欧阳远超的付出。 在她眼中,两年来的背负,对于欧阳玲玲来说足够了。 “你希望我帮她。” 林子言不确定的问着齐云,她知道如果齐云开口,她想她是不会拒绝。 “林子言,你应该学会善待自己,有时候计较那么多,真的重要吗?实际上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齐云仿佛没有听见林子言的话,仿佛只是埋怨于林子言对自己的不珍惜。 或许林子言说得没有错,她希望林子言帮帮欧阳玲玲,只是以前她忘记了后果,看来她真的忽视了些什么。 “齐云,我饿了。”林子言别过脸,不敢在看着齐云的背影。 只是一句无意的话,林子言的心却一下抽搐起来,也许,真的不能去计较那随风消逝的过去,不管是人,还是事。 曾几何时,林浩也曾这样埋怨自己,问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在意过去,在意梦中那个男子。只是一切早已逝去,再也没有细想的机会。如果早知道自己会那么早的离开林浩身边,或许林子言不会让林浩为自己操那么多心。 看来,林子言注定面对过去。 只因为与欧阳远超的曾经相识。 只因为自己也有个哥哥林浩,哪怕并没有血缘关系。 “饿了,就去摆好碗筷,那有人光想吃饭而不出力的。” 齐云不由埋怨,亏自己还为林子言做了顿好的。哪知道林子言连句谢谢也没有。 可想归想,齐云还是乐此不彼的对锅里的美食进行着折磨。 “好,我这就去。” 像是得到赦免的逃犯,林子言迅速的从厨房离开。 其实,林子言早就该明白。生活中的习惯,早已让她忘却了拥有,从而被林子言忽视在某个角落,直到失去时,她也没有觉察。 第三十一章 光明 喧闹,激情,狂热这些词用于形容坠落酒吧似乎永远都不为过。林子言甚至开始习惯于坠落酒吧里的扉`迷气息,如同自己早已迷失的心,已经分不清是非对错,习惯与否。 视线里,人们的身躯狂热的随着音乐摆动着,不知疲倦般,似堕`落又似发泄。 吧台上,欧阳远超仍旧一杯一杯的灌着啤酒。他身边坐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女人,静静的坐着,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欧阳远超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啤酒。坠落酒吧的侍者也似乎习惯了一般,没有一丝诧异。 欧阳远超身边的女人就是一周前认识的莺莺。可不同的是,莺莺已经不再妄想的认为欧阳远超会为自己心动。她是真的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所以才会每天都来陪欧阳远超,哪怕只是静静的坐着。 莺莺知道欧阳远超有个妹妹,总是会在欧阳远超喝醉的时候来接他。每到那个时候,莺莺就会自觉的离开。 林子言的目光静静的在人群里收索着,寻找着欧阳远超的身影。当目光触及到欧阳远超及他身边的女人时,林子言会心的一笑,迎了上去。 “看来欧阳少爷的心情不错嘛!还有心情和美女喝酒,聊天。” 听到林子言带着戏略的声音,欧阳远超一惊回过头来。眼里的林子言微笑着,轻松且自然,那样的笑容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没有办法让人抓住。 “怎么,欧阳少爷为我的到来感到意外吗?” 似乎林子言的来到真的太过于意外,欧阳远超一怔,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更多的是好奇。” 欧阳远超收起心中的赫然,本来稍有的三分醉意也立刻清醒过来。突然想起自己的身边还坐着莺莺,回过头时,莺莺早已自觉的离开。 “不用看了,她走了。她看你时眼中满是幸福,我想你又迷惑了一个女人。” “你应该相信并不是每个女人都需要我迷惑的。”欧阳远超苦涩的一笑,他的脸注定了他的待遇。 “那到是事实,回家吗?” “不。”欧阳远超拒绝着,他知道林子言是为了他而来。若不是欧阳玲玲那个傻丫头,林子言怎么会在这。 “不想回家就算了,我也刚想喝一杯。” 或许是早料到欧阳远超的答案,林子言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在欧阳远超的身边坐下,叫了一打啤酒。 一杯啤酒下喉,林子言尝到了满嘴的苦涩,像是没有目标的生活,几乎难过的让林子言呛出泪来。 “怎样?味道不好吧。”欧阳远超静静看着林子言掩饰着她酒后的慌乱。他突然发现自从上次和林子言在星月设计和何氏集团的庆祝晚会分别后,林子言憔悴了。 有那么一刻,欧阳远超感觉到了心痛。 “还可以吧,不会死人。” 林子言低下头去,想掩饰自己的尴尬,不经意却触及了角落里的某束目光。 “欧阳远超,陪我跳支舞吧。” 林子言抬头看着欧阳远超,带有些撒娇、祈求的语气,怕他不答应一样,拉着欧阳远超的胳膊来回的摆动。 “你确定。”欧阳远超审视着林子言。他发现自己并不介意林子言的胡闹。仿佛有一刻的确定,只要林子言的一句话,他愿意付出一切来守护她,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恩。” 林子言话音未落,欧阳远超便搂过她的腰向舞池里走去。 一抹意涩悄无声息的在林子言的眼角展现,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掩饰。林子言知道,她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从林浩的生命里离开。 哥,请原谅,你今生的宠·溺,我早已还不清。 远处漆黑的角落里,莺莺留念的看了一眼欧阳远超便悄然离开。莺莺知道她不过是欧阳远超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也许在欧阳远超心中,连过客都算不上。欧阳远超有自己的生活,她也是。一周来的相处当做她今生的回忆,足够了。哪怕她是出卖青春的女人,也渴望有一段纯洁无暇的爱情,尽管她是一厢情愿,甚至连她那颗感情的种子都来不及发芽生长,这一生,她也知足了,只因为她遇见了他,那个叫欧阳远超的男子。 然而在那漆黑的角落里,另一束目光却更加固执的看着林子言与欧阳远超,不肯移开分毫。 林浩一直以为自己竟然不能再给林子言幸福,放她离开,他就会放下,可当林浩看见林子言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撒娇,与另一个男人在舞池里舞动身体时,林浩嫉妒了,嫉妒那原本属于他的幸福。 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骨节不由咯咯作响。 半响,林浩又将手放开来。 林浩忘了,林子言说过,他的好对她是种负担。他不要林子言不安,他宁愿那所有的痛苦由他来承担。 林子言是齐氏家族的人,林浩无法展望的家族。也许在某个角落静静的注视林子言,也是一种幸福。想到这,林浩又释然了。 别过头,不忍心再看见他人对林子言的好。林浩悄然离开。 汗水,一颗颗的从林子言的头上滴落,像空气里的音乐一样不安分。 欧阳远超拿出纸巾,细心的为林子言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眼中却满是宠·溺的神情。 “累了吧,去休息一会儿再来好吗?” 欧阳远超凑近林子言的耳边低语着,深怕林子言累坏一样。 “好。”林子言抬起头来对欧阳远超回心的一笑,却让欧阳远超晃了眼,仿佛看见一张在梦中出现千万次的脸。 仅仅是那无意的一笑,欧阳远超就放下心中一切的算计,打算好好的待眼前的女孩。只因为她那双漆黑的眸子太像当年的齐若双,让他不忍心再伤害她。他怕林子言真的成为了他与江晨宇之间的牺牲品,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看见这样的笑容。 放纵了自己的行为,林子言也放纵了自己的胃。当林子言一杯一杯往腹中灌着啤酒时,她仿佛看见了欧阳远超不悦的神情。在她的坚持下,欧阳远超最终还是妥协了,陪着林子言喝着酒,那一刻,林子言又想起了林浩。 林子言昏昏沉沉的睡去时,眼前还有着欧阳远超满脸的无奈,耳边还有着那巨大的喧闹声。连同那内心深处的伤痛一并闪现在眼前。 林子言知道自己中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内心深处的折磨。或许这一生,永远也躲不过。 看着眼前睡去的人儿,欧阳远超无奈的一笑。然后付了账,抱着林子言离开。坠落酒吧的人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不远处还有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坠落酒吧外,深夜的温度总是有些低。欧阳远超的酒意在空气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望着怀里睡熟的林子言,欧阳远超第一次感觉到了踏实,只是怀中的人儿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欧阳远超竟没有把握可以走进她的生命。 心中开始不安,仿佛怕失去什么东西。 “是因为在意,所以害怕失去吗?”欧阳远超不得不在心中这样问自己。只是一切没有答案般,让他更加心绪不宁。 记得第一次在坠落酒吧看见林子言的时候,她被一群女人推进了他的怀里。待看清她的脸时,欧阳远超有一刻的意外,她漆黑的眸子像极了他梦里的那双眼睛。那一刻,他开玩笑的叫着她老婆。只是为了与她有着更深的交际。 看到林子言看江晨宇的眼神时,他有些意外。他不由怀疑林子言是否对江晨宇一见钟情。他霸道的搂过她的腰告诉包厢里的所有人,林子言是他的女朋友。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欧阳远超突然看不懂林子言在想些什么。他有些愤怒,可看见江晨宇那醒悟一般的眼神时,他知道林子言可以成为他与江晨宇战争之间的延续。那刻,他利用了她,算计了她。 而今,林子言正安静的躺在他怀里。欧阳远超却不愿意她再受到伤害。就像是上一次看见林子言无助的在水中挣扎,他却忍着内心的煎熬不愿意去救她。那种痛,他经历一次就好,再也不愿意经历第二次。欧阳远超明白,林子言悄无声息的住进了他的内心,取代了齐若双的位置,填补了十年来他内心空白的地方。 原来,命运早已注定欧阳远超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沉·沦,只是为了梦里十年来的那双眼睛。 空气里的温度越来越寒冷,欧阳远超的心却温暖起来。他仿佛看见了阳光明媚的天空下,那条隐藏在树荫下的道路展现在他眼前,带他走向一片光明。 第三十二章 对峙 整洁的大厅,亮堂的光线,死寂的沉默。 柔软的沙发上,齐云与欧阳远超、欧阳玲玲两兄妹相对而坐。三人脸上都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像木偶一般安静的坐着,不肯发出一丁点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始终没有人愿意妥协出声,像是事先约好的一样,想证明一下谁的耐性更好。 茶几上,三杯咖啡早已不在冒着热腾腾的青烟,冷却下来。或许它见证了沉默中时间的流去,正如同那无声无息的坚持。 半小时前,客厅里还是一片热闹。 齐云与欧阳玲玲甚至还为了争夺某个电视频道而相持不下。于是,两个年过二十的女人在沙发上嬉戏打闹起来,像是孩子一样不顾自身的形象。 “欧阳玲玲,你几岁了,竟然还看爱情连续剧。那么幼稚的童话爱情你也相信,根本就是不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 齐云从房间出来,一边抢着欧阳玲玲手中的电视遥控板,一边嚷嚷着。 “齐云,别抢,我正看到精彩部分。” 欧阳玲玲一边闪躲,一边埋怨齐云。她不得不承认现实生活的残忍,但那并不影响她对童话爱情的向往。虽然欧阳玲玲的这一爱好和她职业性的外表并不和谐。 “那又怎样,再精彩,童话中的王子也不会骑着白马从电视里走出来,带着你离开。也不看看自己做的白日梦现实不现实。” 不理会欧阳玲玲满脸的不悦,齐云越发过分起来,将欧阳玲玲压倒在沙发上,伸手抢夺着欧阳玲玲紧紧握在手心的遥控板。 “齐云,你这个疯子。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崇拜打打杀杀的战争片,想当侠女也不看看现代社会的法律允许不?” 沙发上,两个女人不停的出言打击着对方,抢夺着,没有顾虑般的放纵着自己的行为。 多年以后,齐云也曾想起这个画面。她不明白为什么当时的自己这么幼稚,有电脑不用,却要和欧阳玲玲为电视争吵。或许,像她年少时的爱情一样,为了和季风接近,隐藏自己真实的身份呆在星月设计,那时的爱情,真的太可笑,终究年少的冲动,没有理智可言。也或许,是年少故意为之的放纵。 “铃铃铃。”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夸张的响起,两个打闹的女人同时一怔,然后飞快的从打闹中分离。一同整理着打闹中被弄得一塌糊涂的客厅,仿佛即将面对外侵的敌人,她们站在了同一阵线。 一阵杂乱无章的忙碌后,欧阳玲玲伸出手来朝不远处的齐云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用眼神使劲往门口瞄了瞄,示意齐云去开门。 齐云一阵恶寒,本想拒绝这样不公平待遇的。后来想了想,还是朝门口走去。谁叫她才是这房子的主人呢? 齐云身后,欧阳玲玲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趁齐云走远,又将打闹中被调乱的电视频道调回去,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房门外,亮堂的光线洒落在空旷的走廊里,在白色的瓷砖上折射出条条光线,泛着冷冷的寒意。 欧阳远超静静的抱着林子言,站在房门外,心中却一片茫然。他早就知道齐云,欧阳玲玲与林子言住在了一起,知道自己早晚会面对他们这个复杂的组合。可这一天真的来临时,欧阳远超又不知道可以像齐云和欧阳玲玲解释什么。告诉她们这不再是一场游戏了吗?而林子言不会再成为他与江晨宇的棋子了吗?齐云和欧阳玲玲又会相信吗? 或许,欧阳远超根本不用跟她们解释什么。可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一个是齐若双曾经的亲人,她们知道欧阳远超太多的秘密。他不确定她们会不会为自己保守秘密,会不会害怕自己伤害林子言而告诉她真相,而林子言知道真相后又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欧阳远超一直是害怕林子言知道真相的。以前怕林子言知道真相,就不会成为他对付江晨宇的棋子。现在害怕她知道真相,是害怕她会受伤害。望着怀里睡熟的林子言,欧阳远超一阵无力,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阻止自己布的局呢?而林子言又可以接受他经历过的一切吗?她会同江晨宇和欧阳玲玲一样不相信自己吗? 心莫名复杂的纠结起来,欧阳远超开始害怕,怕像十年前失去齐若双一样失去林子言。欧阳远超知道,现在他只想留住怀中的这点温暖。 “谁啊?” 房门突的被打开,齐云探出脑袋来。只是看见欧阳远超和他怀里的林子言时,齐云一怔,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的话生生卡在了喉间。 大概是因为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齐云的家一般是没有多少人来访的。所以齐云总是那么容易意外。 齐云记得林子言落水那晚,季风也曾这样抱着林子言站在自己面前。只是不同的是,季风是救林子言于危难的人,而欧阳远超是伤害林子言的人。 林子言,那个平凡的女孩。她真想告诉她要远离欧阳远超,她想告诉她关于欧阳远超一切的一切。可齐云也怕,怕林子言受到伤害,怕林子言知道真相后憎恨欧阳远超。不管怎么说,欧阳远超始终是欧阳玲玲的哥哥,而且他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表姐齐若双的原因。 齐云不知道,她应该做些什么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哪怕她曾经也为欧阳远超布的局而好奇。可与林子言接触越深,齐云就害怕林子言越会卷入那场感情的游戏。因为齐云明白,一旦了林子言陷了下去,就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你打算让我抱着林子言一直站在门外吗?哪怕你不欢迎我,也不至于把林子言和我一起堵在门外吧。” 欧阳远超轻笑着,那笑容像冬日里温暖的阳光一样灿烂。齐云有一刻的迷茫,甚至忘记欧阳远超背后的危险。只是片刻,齐云又清醒过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进来吧,林子言的房间在你右手边第一间。” 齐云让开身来,让欧阳远超抱着林子言进入客厅。为了不至于让欧阳远超抱着林子言傻傻的站在客厅,齐云甚至还好心的提醒着欧阳远超,林子言的房间在哪。 “谢谢。”欧阳远超只是抱着林子言在客厅一愣,又快速向林子言的房间走去。 只那么一小刻的停留,却惊吓了在客厅看电视的欧阳玲玲。 “齐云,谁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玲玲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询问出声来。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哥哥欧阳远超竟然抱着林子言出现在她面前。她依稀看见了欧阳远超身后有张血盆大口肆意着,想毁灭眼前的一切。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让林子言去了坠落酒吧。我想,应该就是你我看到的那样,你哥哥抱着林子言回来了。我只希望,这不是一场游戏的开始。”不顾欧阳玲玲眼中错愕的神情,齐云无辜的耸了耸肩,转身倒了三杯咖啡放在茶几上。 “或许我们应该和你哥谈谈。” “的确。” 咖啡苦涩的香味伴随着阵阵青烟在空气里化开。齐云与欧阳玲玲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准备面临下一场战争。 也许有那么一刻,她们是准备和欧阳远超好好谈谈的。只是谈判结果比他们想象中更为糟糕时,她们或许就不会这样选择了。 欧阳玲玲和齐云还没有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欧阳远超就已经从林子言的房间走了出来。 看到沙发上的两个女人和茶几上的三杯咖啡时,欧阳远超不知哪来的自信,露出耀眼的笑容来。那一刻他确定齐云和欧阳玲玲是不会成为他与林子言之间的阻碍的。 时机,似乎总是在主动的一方,客厅里的三人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也许是因为他们知道,最先开口的那个人总是站在被动的立场。 似乎可以听见呼吸的声音,似乎可以听到心脏跳动的频率。过于寂静的沉默消磨着客厅里三人的耐性,开始让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躁动突显出来。 “够了,哥。我真的再也受不了这么担惊受怕的日子。我总是害怕你随时会拆散江晨宇与李清之间的幸福。我不管你到底想怎样,总之我不允许你破坏我守护了两年的一切。” 欧阳玲玲终究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煎熬,爆发出来。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朝欧阳远超叫喊出声来。 “欧阳玲玲,不要这样。” 齐云拉了拉欧阳玲玲的衣角,示意她冷静下来。 欧阳远超只是一味的轻笑,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本来他是打算跟齐云和欧阳玲玲解释一些不必要的事情的,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可看到眼前愤怒的欧阳玲玲,欧阳远超觉得又没有了解释的必要。 两年前,他也解释过,只可惜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玲玲,你早该知道,选择了就注定会付出代价。你竟然选择了守护李清与江晨宇,你就应该为了他们的幸福而担惊受怕。如果你坚持不了,随时可以离开。没有人强迫你,不是吗?”像看好戏一般,欧阳远超眼中满是笑意。然而此时或许只有他知道,他的心仿佛有刀在割,疼痛得无法呼吸,只是因为欧阳玲玲的不信任,及她对他的苦苦相逼。 “是啊,我忘记了我早已做出了选择,所以注定付出代价。哥,真是谢谢你的提醒呢?” 欧阳玲玲自嘲的笑出声来,不知是嘲笑自己的天真,还是嘲笑她对欧阳远超的妄想。不愿意再与欧阳远超提起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也不愿意再理会固执的亲人,欧阳玲玲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泪,却在欧阳玲玲转身的一刹那滑落。 欧阳玲玲知道,原来她和欧阳远超一样,从来未曾放下,可是欧阳远超不知,她注定为两年前的无知付出代价,谁让她窥视了齐若双的幸福呢? “欧阳远超,你与欧阳玲玲这是何必,你们是亲兄妹,怎么可以因为两年前的事情记恨到现在。” 齐云终究不懂。明明是相互在乎的两兄妹,怎么会因为一个李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来。”像是没有听见齐云的话,欧阳远超起身离开,似逃避一般,不肯多留一秒。 望着欧阳远超离开的身影,齐云不得不承认这次的谈判谁也没有胜利,只是徒添了一些伤感而已。 抬头看了看林子言的房间,齐云陷入一片深思。 她不知,谁,是最终的胜利者。 谁,又是最无辜那个人。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 第三十三章 欠我一个解释 光线再次突破浓雾,洒落大地。 齐云早早的起身,坐在客厅里发呆。欧阳远超昨日走之前说过,他今天还会来。因此齐云一整夜也没有睡安稳。 睡梦中,齐云总是迷迷糊糊的梦见某些画面,待醒来时,她又什么也不记得。仿佛总有某些记忆被遗忘在某个角落,好似自己忽略了某些细节一样。 欧阳玲玲很早就出门了,说是工作上忙碌的缘故。也许她比齐云更软弱,只是逃避些什么罢了。齐云也没拆穿她,或许是不想。 对于林子言,齐云始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一切。仿佛关注她的人太多,例如江晨宇,欧阳远超,欧阳玲玲,或许还有自己。记得季风也曾三番四次的叮嘱自己好好照顾林子言,她隐约从季风眼中看到了愧疚。是的,是愧疚,这一刻,齐云仿佛才明白自己忽略的是什么。 齐云甚至不明白,林子言怎么会跟这么多人扯上关系。那太复杂的关系,让她隐约不知道谁才是被命运所操控的人。 总是觉得在那一层一层的浓雾下藏着一个自己熟悉的人正在微笑。那样熟悉的眼神陌生而遥远,只是当齐云努力去回想那双眼睛时,却什么也想不起。 “你在害怕。” 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齐云却被吓得不轻。诧异的抬起头来,却对上了林子言似笑非笑的眼。 林子言不知道何时靠在她的房间门口,顶着一团蓬乱疏松的头发,一付还没睡醒的表情。唯有她那双漆黑的眸子,黑亮且清澈。齐云有一刻的不安,仿佛林子言看见了她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欧阳玲玲走了吧,昨晚他哥送我回来,她肯定被吓得不轻。其实她不用那么害怕的,欧阳远超没有她想的那么坏,要不今天我也不会在我的房间里醒来。” 林子言轻笑着,仿佛想到了一些美好的东西。齐云不由吓了一跳,林子言该不会是喜欢上了欧阳远超吧。那样的事实,可能是谁也没有办法承受的。 “你对欧阳远超的印象很好。”带有询问的语气,齐云需要林子言的答案来确认心中所想。“或者你认为你很了解欧阳远超。” “齐云,我不了解欧阳远超,也不需要了解,我不像你对季风那样,不了解,可仍旧爱了。只是我是不会爱上欧阳远超的,只因为他不是我心中那个人,我想,你懂。” 林子言对齐云灿烂的笑着,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齐云不知道哪来的慌乱,竟不敢看向林子言的眼,似乎怕看见林子言那透彻的目光。 “齐云,每个人都不是表面上的那样,包括欧阳远超。” 心突的轻松下来,齐云知道或许林子言是对的,她与欧阳玲玲只是了解欧阳远超太多,反而看不清而已。 或许,一切都该顺其自然。 “昨天我在坠落酒吧看见我哥了。” 齐云惊讶的看向林子言,林子言早已洗漱去了。她看不见林子言说话的表情,也不确定林子言知道了多少事情。 或许齐云有必要向林子言解释一下,她不是故意让林浩扰乱林子言的生活。只是在家门口意外的看见林浩时,齐云忍不住同情,林浩只是想知道林子言是否安好,齐云没有办法拒绝他。齐云不忍心看见林浩失望的表情,纵然不知道林子言躲避他哥的原因,但齐云仍旧相信林浩对林子言的好,胜过太多人。 “铃铃铃。”门铃声在清晨打破它特有的宁静,扰乱齐云的思绪。齐云的心又紧张起来,她知道这预示着欧阳远超的到来。齐云没有办法阻止欧阳远超随时闯入她、林子言、欧阳玲玲的生活,可也不希望欧阳远超在她们的生活中带入那不属于她们的纷争,那一切,早该在齐若双失踪的时候就结束了。 “铃铃铃。”门铃声一直不曾间断,像有毅力般不肯消停。 齐云心中一狠,别过头去,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任凭门铃声在门外作响。 “齐云,你确定你要让门铃一直响下去。” 林子言终于忍不住从卫生间里探出脑袋,蓬乱的头发已经收拾完毕。此时的林子言正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牙刷忙碌个不停,甚至连和齐云说话也不忘拿着牙刷在嘴里刷动两下。 齐云用目光狠狠瞪了不知趣的林子言一眼,侧头看了看作响的房门。突的又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林子言。 “齐云,我告诉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如果你再不开门会影响到周围邻居的。” 恐惧于齐云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林子言心中一阵不安,逃似的钻进卫生间又刷起牙来。 也许,那持续不断的门铃声真的是空气里的错听。 洗漱完毕,林子言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一抬头,便看见了随意坐在沙发上的欧阳远超。欧阳远超对林子言热情的笑着,像是突然出现的阳光,半眯的眼睛里透露出危险的气息。祸害,林子言再一次评价了眼前的欧阳远超。 “齐云呢?”扫视一圈后,林子言惊奇的发现,客厅里竟没有齐云的影子。 “走了,说是上班要迟到了。” 欧阳远超说得轻描淡写,林子言却仿佛明白了齐云看向她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林子言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齐云把欧阳远超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可齐云放心自己跟欧阳远超在一起吗?想了半天,林子言也没有答案。 “说吧,你怎么来了。昨天把欧阳玲玲还吓得不够吗?” 林子言在欧阳远超的沙发对面坐下,目光甚至不敢看向他的脸。林子言可不敢保证自己的心在松弛的情况下,不会被欧阳远超帅气的脸所迷惑。 “为你,林子言。”欧阳远超低沉的出声,说得有些凝重,一下子与他的玩世不恭形成鲜明的对比,前后判若两人。 林子言一惊,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她,欧阳远超竟是为了她。是因为昨夜她在他面前的放纵,还是她那双同十年前一样的眸子,也许是因为他与江晨宇之间放不下的纠结。 林子言几乎想问出心中的困惑,问问欧阳远超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接近自己。可是林子言知道自己不能问,也不可以问,她的曾经,早该随风飞逝,不复存在。 也或许是因为某种变故。林子言并不是完全相信欧阳远超的话,只因为那个男人把自己伪装得太玩世不恭。他在意的东西也往往被他的玩世不恭所掩盖,让人无法轻易的看到他心中所想。 “欧阳远超,你说你是为了我。” 林子言从沙发上起来,靠近欧阳远超,欺身上前,任凭自己的脸靠近欧阳远超的脸。心仿佛很慌乱,她看见了欧阳远超眼中划过的意外情绪,内心的慌乱也一下子平静下来。或许,欧阳远超比自己更紧张。 林子言听见欧阳远超的呼吸凝重起来,她透过欧阳远超意乱情迷的眼看见了自己那双漆黑的眸子,她任凭自己的唇靠近欧阳远超的唇。仿佛下一秒,林子言便会印上欧阳远超的唇。 欧阳远超,明明你不是我的王子,却为何要迷惑我。 明明差一点林子言便印上了欧阳远超的唇。 下一秒,林子言就快速起身,无视欧阳远超错愕的神情,又悠然自得的坐回沙发上。 “林子言,这种游戏并不好玩。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片刻,欧阳远超就恢复常态,仿佛前一秒的手足无措完全是配合林子言表演出来的。此时的欧阳远超眼中完全是一付洞悉一切的表情,让林子言浑身不自在。 “你不是说为了我吗?那这点小游戏应该是玩得起的。” “那你试试。” 不待林子言反应过来,欧阳远超就已经来到林子言跟前,伸出手来托起林子言的头,霸道的对着林子言的唇吻了下去。 温热的唇印上温热的唇,林子言仿佛尝到了欧阳远超口中的清香。有一瞬间的沉·沦,片刻林子言又反应过来。让自己雪白的牙齿对着欧阳远超的唇咬了下去,淡淡的血腥味取代了口中的香甜,又立刻被欧阳远超吸进口中。 察觉到口中的异样,欧阳远超离开林子言的唇,伸手朝嘴角抹去,手上立刻多了一抹鲜红。 “林子言,你要知道,我会把你的反抗也看成是诱·惑的一种。” “流·氓。”林子言气极,她仿佛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的欧阳远超,陌生而遥远。 “我告诉过你的,这种游戏并不好玩,是你自己不相信。”欧阳远超解释着,眼中除了欣喜,更多了一丝玩味。 不愿意看见欧阳远超眼中的得意,林子言低下头去。却不由想起了江晨宇,如果现在在眼前的不是欧阳远超,是江晨宇那该多好。 哪怕是看见十年前,江晨宇那动人心弦的笑。 或者是看见十年后,江晨宇那冷若冰霜的脸。 可惜,都不是。 十年前江晨宇的离开,导致了林浩的出现,林子言欠了债。 江晨宇的归来,欧阳远超的归来。一切时光之后,林子言却从他们的世界出了局。 或许,林子言只需要一个真相,一个解释。 “为什么要阻止江晨宇和李清在一起。” 林子言再次抬起头来,却只想要个答案。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李清那么重要,重要到江晨宇和欧阳远超相互争夺,这样的事实让她的心有些痛。 “现在不会了,我有了你。”看着林子言受伤的眼神,欧阳远超把她拥入怀中。林子言的泪水再也没有忍住,滴落在欧阳远超的手心。一阵莫名其妙的疼痛从手心蔓延开来,欧阳远超伸出手为林子言擦干泪水,他心疼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坠落酒吧就猜到了,你那次推我下水的时候,我更加确定。” 听着林子言的话,欧阳远超的手忍不住用力,将林子言紧紧抱在怀中。 欧阳远超开始害怕起来,林子言看得太明白,他与她就更加没有可能。欧阳远超一直以为林子言不知情,却不知她早已被伤害。他要林子言陪着他,哪怕以前没有,以后,他也要林子言陪他一辈子。 “以后我一定不让你再受伤害。” 欧阳远超保证着,眉头却忍不住皱了起来。他不知道他的保证林子言是否会接受。如果不,他该怎么办。 “欧阳远超,我和你从来不曾有以后,你走吧。我不想再被你利用了。” 林子言从欧阳远超怀里挣扎开来,漆黑的眸子里却早已没有了泪。除了她那双泛红的眼眶能证明她哭过外,欧阳远超看不出她前一秒的软弱无助。此时,林子言的眼中满是决绝与冷漠。 “林子言。” 欧阳远超伸出手去,林子言却闪躲得更远。他想解释,可看到林子言眼中的决绝与冷漠时,他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林子言的眼中,是满满的绝望,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太多的情绪在林子言眼中闪现,消失,最后只剩下那漆黑的眸子如死水一般。 “林子言,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欧阳远超最终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只留下一句保证,便匆匆离开,以免再面对着这样陌生的林子言。 欧阳远超,对不起。 当你与江晨宇为了李清分裂时,十年前的齐若双就不在了。十年的等待,等到了江晨宇的背叛,等到了一无所有。世界上,恐怕在也没有什么值得她去坚持的了。 林子言知道,当他从欧阳远超的口中证实了他与江晨宇的反目成仇真的是因为李清时,她就该死心了。 泪,流了下来。林子言伸手抹去,又流了下来。 抬头看向远处,视线里却只有一片朦胧。 林子言苦笑。江晨宇,十年来的等待,哪怕没有结果,你也欠我一个解释。否则,十年的等待我怎心甘。 可是江晨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已经有了李清,我的心中还是宁愿相信你爱着我。 第三十四章 没有送错花 血红色的玫瑰堆满了林子言的办公桌周围,在工作室里画出一片美丽的颜色,印入人们的眼中。 娇艳,是林子言能想到的第一个词语。第二个词语就是带刺的玫瑰。是的,玫瑰带刺,可以扎得人遍体鳞伤,流出血来。 “林子言小姐,麻烦你签个名。” 一名送花的年轻人从花堆里钻了出来,十*岁的样子,他来到林子言的面前,手里递过纸和笔,等待着林子言签名。 “哇,好漂亮啊,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给林子言的呢?” “是啊!我这辈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收到那么多的玫瑰,如果哪天有人送我这么多的玫瑰,我一定嫁给他。” 林子言忽视掉偌大设计室里的杂音,完全不理会她们的花痴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送花的年轻人。鼻尖不时钻入送花的年轻人身上附带的玫瑰清香,还夹杂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林子言的目光直接且毫无掩饰,直到看见送花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林子言才宛然的对着眼前的人一笑。 “你确定你没有送错花吗?或许这些玫瑰花是给我们设计室里的另一位美女的,而你只是送错了人。” “是啊。” “就是,说不定是送给我的。” 设计室里一位自认为漂亮的女人接口到。 “也不看看自己长得怎样,怎么可能有人送花给你,送给我还差不多。”立刻又有一位美女反击道。 林子言再次忽视掉空气里的窃窃私语,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仿佛只要眼前的送花的年轻人说一句不是,她就解脱了一样。 送花的年轻人诧异的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子言,眼中满是不解,难道世界上还有不喜欢玫瑰花的女人。 “请问这是星月设计公司吗?” “是啊。” “那你是林子言小姐吗?” “是啊。” “那请问这公司里有和你同名同姓的人吗?” “没有。” “那不好意思,林子言小姐,我确认我们没有送错花,麻烦你签收一下。”当送花的年轻人再次用无辜不解的眼神看着林子言时,林子言仿佛才意识到这一事实的真实性。她不得不承认那些红得耀眼的玫瑰是送给她的,是属于她林子言的。而她,显然不愿意接受它们的到来。 林子言草草的签了名,打发送花的年轻人离开。她看见了年轻人眼中的疑惑和不解,林子言终究只有苦笑。这些玫瑰对于她,没有意义,不管怎样这些玫瑰也不可能是她心中的那个男子江晨宇送的。 不安分的目光在血红色的玫瑰上来回的巡视,想找出一丝丝的蛛丝马迹来。只可惜片刻后,林子言便一无所获的收回目光。 “怎么,收到免费的鲜花,心情还不好吗?” 齐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出现在林子言面前。看着林子言那被玫瑰包围的办公桌,颇有些无奈。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送花的人,只是这样的行为太像登徒浪子,只是仗着家里有钱而已。 “在家里修生养性的时间久了,突然这样一吓,多少会吓着的,说不定待会就出现一男子非说我是他老婆。” 林子言轻声埋怨,不是她不够坚强,只是上班第一天就不知道是谁把她的办公桌周围围成了一个小花店,这样的事情谁遇上也不一定接受得了。 “你确定你不知道花是谁送的。”齐云追问着,一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确定。”林子言举手投降,看着齐云好奇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齐云开始关注她,有意无意,胜过一切。如果可以,林子言宁愿齐云对自己不那么关心。 定有人嘱咐,齐云才会如此关注。林子言不是细腻的人,却也不是粗枝大叶的人。一周的长假,一周的关心,林子言想开口感谢她身边的人,却始终无法开口。也许,坚强是她唯一可以做的。 “齐云,玫瑰,你喜欢吗?”林子言看着齐云,试图从她眼中看见肯定的神情。 “不,我不喜欢,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玫瑰的。或许,我更喜欢满天星,像星辰,梦幻,美好,遥不可及。”齐云走进林子言被玫瑰包围的办公桌,伸出手来,摘下一朵玫瑰。用手一片一片的摘落花瓣。“不似玫瑰,红得耀眼,像是强调爱情一般,轰轰烈烈,痛苦而又甜蜜。痛过后,不过是场梦罢了,终究会掉色。” 片片花瓣不断从齐云手中落下,在白色的地板砖上盛开。 齐云的眼里仿佛有些林子言看不懂的东西。那是一种风情云淡的肆然,也是一种绝望的不在乎。 “季风说了些什么。” 林子言皱眉,能让齐云失态到如此地步,除了季风,还能有谁。只是齐云不知道季风对徐影影的情有多深,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固执。 “无非是些工作上的事罢了。对了,关于江氏集团‘永恒的承诺’这部电影和我们的合作善后事宜,什么时候去处理一下吧。你也总该接手一些自己的工作了。” 齐云并没有因为林子言的询问而不悦,只是扯开话题来。手中却仍旧残害着林子言收到的玫瑰花,她知道林子言并不介意。 林子言不喜欢花,这是齐云无意得知的,没有过问过林子言原因,或许是不想。正如她不喜欢玫瑰花一样,有时候理由也只是一个借口。 “好,我正好有些事情需要找欧阳玲玲处理一下。”林子言知道她已经无法逃避,或许她也要为十年来的等待寻个真相,到底是为什么。总感觉一切不是那么简单。 “好。”得到答案,齐云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这些玫瑰是欧阳远超送的,只可惜他不知道你不喜欢。” 听到齐云的话,林子言无言轻笑。 欧阳远超,多么熟悉的名字。只可惜,他与她终究有缘无分。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如此。 而齐云终究不懂,她冷眼旁观欧阳远超的一举一动,不也只是代表她的无能为力吗。她无法改变别人对自己的要求,同样也无法阻止别人生生的闯进自己的生活,只有安静的等待着命运的结局。 “你听说过了吗?齐云竟然是轰动整个设计界的齐大设计师呢?” “这那是新闻啊,新闻是听说她是为了季总才来的。” “是吗,季总有那么大的魅力啊。也难怪,谁叫季总那么优秀呢?” 前一秒设计室里的人还在谈论林子言收到的玫瑰花,后一秒设计室里的人就把目光转到了齐云身上。林子言知道这就是时间下的产物,正如自己的爱情,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自从清晨欧阳远超离开后,林子言与他就再未相见。也曾期盼这就是结局,欧阳远超就这样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谁知终究还是不如意,欧阳远超就这样强势的走进了林子言的生活来。 或许,这就是命运。 目光触及血红色的玫瑰花,林子言的心终究无法平静。 第三十五章 注定是我女人 电影‘永恒的承诺’终究还是落幕了。李清从片场退下回到后台,经纪人唐欣早已准备好矿泉水递至李清面前。 唐欣做李清的经纪人已经五年了,从李清出道以来就一直跟着李清。唐欣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运,三十五岁的自己本是无意跟随的一个演员,一直平平淡淡的混着日子。谁知道自从两年前李清无意认识江氏集团的少公子江晨宇后,火速的红了起来,就连唐欣也跟着出名了,成了影视行业里一位颇有知名度的著名经纪人。 “喝口水吧!” “谢谢。”李清接过唐欣手中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过一口,又盖好,任意放在自己的化妆台前,然后看向唐欣。 “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欧阳玲玲怎么说。”仿佛是问一番无关紧要的话,可那样期盼的神情又清晰的落入唐欣眼中,唐欣不由怀疑眼前的女子还是那个演艺出色的李清吗? “已经托人问过欧阳小姐了,说是江总下午会回公司。” 在唐欣眼中,欧阳玲玲是个固执的女孩。她不知道欧阳玲玲为什么总是帮助李清接近江氏集团的少公子江晨宇,那仿佛对欧阳玲玲没有任何好处,可欧阳玲玲的确这么做了。 “哦,我知道了。”李清应承着。 说来李清也觉得奇怪,江晨宇这段时间一反常态的忙碌着。连李清见他一面也要花费很大的功夫。她本以为江晨宇的反常会跟林子言有关系,可她托过人询问欧阳玲玲,她也请人查探过,得出的结论竟然是跟林子言一点关系也没有。 江晨宇这没有缘由的忙碌让李清心中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记得初次见到江晨宇时是在一片海滩。她静静的站在海边倾听海浪的声音,沉寂中有人走了过来,同她一样静静的倾听着海浪的声音。 她好奇的侧过头去,却只看见他冷若冰霜的侧脸。他像极了传说中的冰山,冷酷而英俊。李清想起来自己正在拍的一部电影,好像就有这么一个角色,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也许是她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回过头来。 好冷,这是李清的第一反应。 他看向她的眼中没有温度,只像是被人扰了兴致一样转身离开。李清好奇他的冷漠,在他身后大喊,你叫什么名字。 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她一眼,却只有一句,你和她很像。他始终没有告诉李清他的名字,而李清却记住了他的冷漠。 李清不懂,他口中的她是谁?是让他冷若冰霜的人吗?可一切都没有答案。 再次见到他时,是在一场商业酒会。李清应约参加,却不期然遇见了他。朋友告诉她,他叫江晨宇,是江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 李清依旧记得知道他来历时的惊讶,像是平静的水面被抛了石子,久久无法平静。 他竟然是江氏集团的少公子,那个闻名中外的企业。她再看向他时多了份期盼与渴望,他身上的金钱与权力让人动容。 两年的努力,当梦已成真。李清如愿的站在江晨宇身侧,却依然无法走进他的心。他依然记得他心中那个女子齐若双。 那样一个名字,常常从江晨宇口中不经意间念出,却惊了李清的心,让她不知所措。 曾私下问过欧阳玲玲,齐若双是个怎样的女子。欧阳玲玲却只是摇头轻笑说,一个不懂得把握爱的女子,否则又怎么会和江晨宇分隔天涯。 江晨宇与他口中的齐若双终究是错落。李清却不甘,她不甘自己和齐若双犯同样的错误,于是她费尽心思只为留在江晨宇的身边。 在坠落酒吧看见林子言那晚,李清失了神。她看见了江晨宇眼中的那抹光彩。她知道,林子言和她一样,身上有着齐若双的影子,或许从某些地方来说,林子言更像当初的齐若双。 初次看见曾经那件作品时,李清眼中满是喜欢和惊奇,可欧阳玲玲却告诉她那是出自林子言之手的作品。李清终究还是不安,只为林子言那个名字屡次的出现。 如今,江晨宇的疏离在她与他本已不常见的情况下倍显突出。她从不在意江晨宇的疏离,这次也是。江晨宇,注定是李清无法放手的人,哪怕最后还是一无所有,李清也不后悔靠近江晨宇,哪怕她还是不曾了解他。 “告诉欧阳玲玲帮我留住江晨宇,我下午过去。” 李清打发唐欣离开,自己开始收拾起来,准备下午去江氏集团。 “看来,你还真的想成为江家的少奶奶。” 杜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李清身后,浑身上下是一身浅色的休闲西装,洒脱而不羁。杜兵是帅气且优异的,更拥有良好的表演才能和众多粉丝,否则也不会和李清并称为影视界的金童玉女。可尽管这样,李清也从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吗,江晨宇我嫁定了。杜兵,我不属于你,你应该明白我们都是自私的人,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李清对杜兵的出现没有丝毫诧异,或许早就习惯成自然。杜兵总是有办法避过媒体记者出现在她面前。李清也不介意,只要杜兵不给她带来麻烦,让她出现在报纸的头条。 “李清,你知道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人。你也不过是看上了江氏集团的财力而已,如果江晨宇不是江氏集团的少公子,你是否就愿意回到我身边呢?” 杜兵来到李清身边坐下,静静的看着李清,眼中却满是迷离。李清也早已习惯于他的注视。 “可他的确是江氏集团的少公子,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李清轻笑,提醒着杜兵这一事实。 “李清,不要打击我。你知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乐观。就算是我放弃了你,江晨宇也不可能娶你,你要知道一个男人心中如若住进了一个女子,是永生都忘怀不了的。” 杜兵劝慰着李清,也许他还是不忍看见李清的失败。所以就算私下让人拦截了欧阳玲玲对林子言的调查报告,他也没有对李清说。可事实是林子言竟然是十年前失踪的齐若双,如果告诉李清,那将是多么精彩的事情。可看着江晨宇与李清的不知情而相互折磨不是更精彩吗? 或许,他恨李清的背叛。 “忘不了吗,如果真的忘不了,那当年的你怎会在别的女人的床上。杜兵,你我都明白大家当年只不过逢场作戏罢了。既然过了,何必当真。何况,我有办法让江晨宇娶我,你就不用操心了。” 李清甚至看都不看杜兵一眼,只是对着梳妆镜打扮着,镜子里的女人美丽得耀眼,李清满意的笑了笑。 “好啊,李清,我就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让江晨宇娶你,我敢保证,你嫁不了他。” 杜兵收起眼中的迷离,灿烂的一笑,起身离开,同来时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 李清,你注定是我杜兵的女人。两年前如此,两年后依然如此。 第三十六章 你这个混蛋 匆匆处理了累计将近一周来的琐事,林子言才从星月设计的工作室里抽身而出。临走前还一再的拜托清洁阿姨一定将她办公桌周围的玫瑰花清理干净,林子言才放心离开。 当清洁阿姨来到偌大的设计室时,那些血红色的玫瑰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清洁阿姨也那么一刻的无奈,替那些玫瑰感到悲哀,明明是挺好看的鲜花,却碍了设计室里某些漂亮女孩的眼。 来到江氏集团时,天气正好,明明快九月的天气,也不显得寒冷。 本来约好与欧阳玲玲下午三点见的,林子言却提前了两个小时,不为其他,只是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 江氏集团外,欧阳玲玲早已等候着,一身时尚的打扮外加白色的风衣。可能是时间太仓促,没有来得及更换上班的衣服。有风吹动了欧阳玲玲的白色风衣,扬起好看的幅度,像是可以定格的一瞬间,美好而吸引人眼球。 林子言从钱包里掏出百元大钞,递给前方的的士师傅找补。而的士师傅的目光却不知看着何处入神,迟迟没有动静。顺着的士师傅的目光看去,林子言看见了欧阳玲玲的那抹倩影。 “师傅,麻烦你收一下钱。” 林子言刻意加重语气,示意着她的不悦,仿佛再多等一刻,她就即将火山爆发。 恐惧于林子言不悦的语气,的士师傅快速找补了零钱扬长而去。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子言一眼,让她浑身不自在。 忽略掉那不友善的目光,林子言转身向欧阳玲玲的方向走去。一辆黑色的名贵轿车却停在了欧阳玲玲面前,漆黑的车身在光线下闪了林子言的眼,有一刻的不安在林子言心中无数倍放大。 视线里,一抹熟悉的身影从轿车里走下,只是轻轻一眼林子言就明了。 李清,那个在影视界赫赫有名的女子,江晨宇的女友。除了她,还有谁值得欧阳玲玲亲自相迎。 远远的看着欧阳玲玲与李清款款而谈,步入江氏集团。林子言无奈的一笑,却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间吐不出来。 林子言终究还是忘了,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而她和李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算是情敌。 心里难受,莫名的失落,想起了太多那些故意被自己遗忘的东西。 眼眶胀得难受,林子言抬头望向高空,只为不展现出这一刻的柔弱。就算没有江晨宇,她也要坚强。 “林子言,天空有那么好看吗?” 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林子言一惊,慌乱的低下头来,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欧阳远超站在远处,脸上挂着微笑,静静的看着林子言,眼中满是笑意,只一眼林子言就看见了欧阳远超眼底的故意。 “欧阳远超,你一直都跟着我。” 轻微的怒气从心底升起,只为欧阳远超的突然出现。林子言终究不懂,就算欧阳远超证明他喜欢自己又能怎样。他们之间,注定没有结局。 “在坠落酒吧我就说过,你是我的女朋友,那我这护花使者随时出现在你身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欧阳远超凑近林子言的身边,细细的看着她眼中的愤怒与无可奈何,心情更加愉悦起来。 “你根本就是强词夺理,你我都知道我和你不是那种关系。”林子言退后一步,让自己与欧阳远超之间有着更多的距离,心中却仍旧气愤无比。 “好了林子言,乖,不闹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欧阳远超伸手将林子言拉入怀中,不让她再继续退开。林子言躲闪不及,结实的撞在了欧阳远超的胸口。欧阳远超身上的味道侵入林子言的鼻腔,林子言的脸不由红了起来。 明明欧阳远超的怀抱很温暖,明明自己还可以感觉到欧阳远超身上的温度。可不知道为什么,林子言总是觉得身上有股寒意,仿佛似曾相识,寒意入骨。 “林子言,别动。” 林子言想从欧阳远超的怀里挣扎出来,欧阳远超却越抱越紧,几乎让林子言透不过气来。欧阳远超身上那股清香味越来越清晰,林子言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欧阳远超,你这个疯子,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林子言在欧阳远超胸前大喊,鼻腔里有更多清香味侵入。林子言一激动,憋了个小脸通红。 察觉到林子言的异样,欧阳远超不舍的松开手来。 林子言几乎眩晕,光线印入眼中倍显刺眼。 “欧阳远超,你这个混蛋。”林子言半响才适应过来,气愤的吼着欧阳远超。 欧阳远超却没有反应的盯着林子言身后,眼神里满是凝重。林子言转头好奇的向身后看去,却看见了江晨宇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不远处,江晨宇静静的看着林子言和欧阳远超,石化了一般,一动也不动。一股莫名的寒意从江晨宇眼底溢出,带着寒意的目光落在了林子言和欧阳远超的身上。 平静,林子言以为自己再次见到江晨宇时,她会固执的向江晨宇要个背叛的理由,问他为什么要她苦苦等待他十年。可真正见到江晨宇时,林子言的心却一片平静,没有欢喜,没有怨恨,有的,只是几分惆怅和不甘。 或许林子言是在等待,等待许诺她的王子归来,等待一个早已不属于她的人,等待一个背叛的理由。 只是这一切仿佛不重要了。是的,林子言的等待早已变成奢望,再也无法实现。 林子言忘记了他们三人之间的沉默到底有多久,江晨宇才转身离开。 “欧阳远超,你是故意的。”直到江晨宇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林子言才收起眼底的思绪,回头责问着欧阳远超。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 林子言无言,就算欧阳远超是故意的,她又能怎样,打他一顿,骂他一顿吗?一切就可以挽回吗?她又要挽回些什么? 难道是残忍的告诉江晨宇,我就是十年前失踪的齐若双,现在你要在李清和我之间选择一个吗?那样的行为,对谁都残忍,林子言做不到。 “这次就算了,不准再有下一次。”林子言气极,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责怪欧阳远超,或许也没有理由可以责怪于他。 “好,我保证没有下一次,晚上我请你吃饭当是赔罪。” 欧阳远超趁林子言不注意,在林子言的脸上快速落下一吻匆匆逃开。 “欧阳远超,你这个混蛋。” 随着林子言的咒骂,欧阳远超消失在了林子言的视线里。 第三十七章 就那样错过 莫名的疼痛一点点的在江晨宇的全身蔓延开来,似乎有什么心爱的东西被丢弃了,让人感到一股失落。 任凭自己的专用电梯停在一楼,打发自己的秘书离开,只是为了等待林子言的到来。江晨宇总是找理由告诉自己,他只是想见林子言一面,仅此而已,没有其它。 “江总好。”不时会有看见他的员工热情的打着招呼,他却视而不见一般。员工们也早已习惯,又匆匆离开。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江晨宇的心情更加糟糕起来,耐性开始一分一分的丧失,仿佛下一秒就将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爆发开来。 江晨宇不明白,为什么看见欧阳远超将林子言拥入怀中的时候,他几乎想把林子言从欧阳远超的怀中拉出来。离开时,他仿佛看见了林子言眼中的复杂思绪,心中有股强烈清晰的感觉告诉自己不可以离开,可他却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仿佛过了许久,林子言才走进江氏集团,出现在江晨宇的视线里。江晨宇心中的烦恼在看见林子言的时候一下子一扫而光,眼里,心里,满满都是林子言的影子。 林子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脸认真的表情,丝毫没有注意到注视着她的江晨宇。 林子言的脚步停驻在电梯前,正准备按下上楼的标志,不知道谁用手一拉,林子言就顺势进入了另一部电梯,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电梯随即关上,向上升去。 鼻腔里是一股很好闻的清香。林子言诧异的抬起头来,却看见了梦中出现了千万次的那张脸,仍旧是冷若冰霜的表情,可眼中却是深不见底的深邃。 看着记忆中的面容,林子言的心一下子有些莫名的疼痛,仿佛十年来的委屈都聚集在了一起,一下子击在林子言胸口。 江晨宇紧紧的抱着林子言,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看见林子言眼中的意外和委屈的神情,江晨宇心中一阵难过,想也没想就朝林子言的唇吻去。 温热的唇印上温热的唇,江晨宇尽情的在林子言口中索取着。林子言一愣,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江晨宇的呼吸重重的落在林子言脸颊,暖暖的。林子言心中一热,什么也没有来得及想,就本能的回应起江晨宇的吻来。 或许这一刻,她早已等了十年之久。 忘记他们到底这样吻了多久,直到林子言微微喘不过气来。江晨宇才离开林子言的唇,抬起头来低视着林子言早已绯红的脸。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毕竟谁也没有料到这样的意外。 觉得气氛有些凝重,林子言不由想挣开江晨宇的怀抱,她害怕江晨宇只是把自己当做那抹寂慰的影子。 “别动,让我再抱你一会儿好吗?”不愿意林子言从自己的怀抱里逃开,江晨宇不得已只好打破尴尬的气氛开了口。他有些贪念这一刻的温暖,不舍得放开。 “你知道你抱的人是谁吗?”林子言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江晨宇的脸,期待着他的答案。她想,也许李清就是这样走进江晨宇的生命的吧,被当成了那一抹寂慰的影子。 “林子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抱抱你。” “没关系。” 尽管江晨宇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林子言还是被江晨宇抱在怀里。但林子言的心还是一下子敞亮了起来。他说的是林子言,原来此时他清楚的知道她是林子言,而不是那抹寂慰的影子,有这些或者就已经足够。 心中的石头仿佛落下,林子言露出宽心的笑容来,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江晨宇,让自己与他的距离更近一些。 江晨宇仿佛被林子言那抹笑容惊了眼,眼中的林子言或许并不妖娆。只是一头乌黑的头发披落肩头,清秀的脸布满了笑容,一双漆黑如水的眸子里全是满足。江晨宇知道,这样一个女子在这一刻被自己深深的印在了眼底深处,似曾相识。 电梯里,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拥抱着,注视着对方,谁也不愿意打破此时的宁静。 如果这就是一时的美好,江晨宇希望它是永远。 如果这就是十年来的梦,林子言希望她永远都不要醒来。 15楼,16楼,电梯慢慢的往上升着,等待着17楼的到达。 走廊里,欧阳玲玲和李清早已候在江晨宇的私人电梯外,准备给江晨宇一个惊喜。 李清的心随着电梯的显示楼层数而激动着,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看见江晨宇那张思念已久的脸,李清就忍不住一阵欣喜。 电梯终于在李清和欧阳玲玲的等待中到达了17楼,咚的一声打开。 电梯里,林子言与江晨宇紧紧的拥抱着,注视着对方,像极了一对深爱对方的情侣,刹那间让李清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似乎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哪怕再努力,也走进不了江晨宇的心里。 欧阳玲玲更是满脸复杂的神情,惊讶,愤怒,意外,不甘,各种情绪不断从她心头划过,又被她深深的压抑下去。 似乎是感觉到电梯外的目光,林子言从江晨宇怀里偏出脑袋来,远远就看见了电梯外的李清和欧阳玲玲。 李清的目光里满是怨恨,让林子言感到一阵寒冷。 欧阳玲玲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电梯里的林子言和江晨宇,仿佛没有什么表情,她的目光明明淡然,林子言却觉得她的目光比李清的目光更冷。 “江晨宇,到了。”林子言收回自己的目光,不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低下头去,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此时的尴尬,她没有想过从李清手上抢回江晨宇,真的没有想过。 “恩。”江晨宇轻应一声,恋恋不舍的松开林子言,掩下心底的思绪走出电梯。看见电梯外的李清和欧阳玲玲稍稍有些意外,冷若冰霜的脸上却没有其它神情。 “你怎么来了。”短短的一句问候,平静而自然。似乎电梯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也没有解释的迹象。 “今天下午有空,就来看看你。”李清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轻笑,走近江晨宇的身边,伸手挽上江晨宇的胳膊,向走廊深处走去。 “林子言,谢谢你。”江晨宇随着李清的脚步离开,走到一半,江晨宇突然回过头来,向林子言道着谢,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去,任凭李清拉着他离开。 林子言静静的注视着江晨宇和李清离开,仿佛有什么东西生生的从体内撕裂,只剩下血茫茫的一片。 “林子言,谢谢你。”江晨宇的话,依然在耳边回旋,林子言却不由难过起来,原来自己和李清一样,真的只是一抹寂慰的影子,她不由为自己和李清感到悲哀。 江晨宇只是活在十年前的过去,带着对齐若双的爱与愧疚。原来,真的回不去了。 也许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切只是梦。 “欧阳玲玲,帮我把关于‘永恒的承诺’的善后事宜处理一下吧。”整理好思绪,林子言走出电梯来到欧阳玲玲面前。 “林子言,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什么吗?” “我应该同你解释些什么,你只是不希望我介入李清和江晨宇之间,可我如果说我没有,你会信吗?欧阳玲玲,你不会信,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解释,何况,我与李清都不过是一抹江晨宇寂慰过去的影子罢了。” 林子言不介意欧阳玲玲要个解释,无论欧阳玲玲是作为江晨宇的朋友或是助手都合情合理,但她知道朋友间的猜忌或许比这更可怕。 “走吧,会议室去谈。”欧阳玲玲仿佛明白了什么,转身向会议室走去。 林子言紧跟随后。 依旧是上次的会议室,林子言和欧阳玲玲相对而坐。经过半个小时的商议,永恒的承诺的相关事宜已经基本处理得差不多了。 也许,不久之后,林子言就可以不再与江氏集团之间有任何的瓜葛。 “林子言,这是‘曾经’那件作品的五百万,希望你收好,另外合同你签一下吧。” 临走前,欧阳玲玲递给林子言一张五百万的支票。那是卖了曾经那条钻石项链的所得,林子言不由有些心酸。 看着自己面前的合同,林子言接过支票爽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子言知道,她与江晨宇之间,一切都应该画上一个句号。 “谢谢,欧阳玲玲,我希望这就是我与江氏集团最后的交集。如果没有必要,工作上的事,应该没有什么理由打电话给我了。”林子言轻笑,似解脱一般。 欧阳玲玲不由有些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解脱。欧阳玲玲不由想,也许林子言也不想卷进哥哥欧阳远超与江晨宇之间的是非。只是,很多事情她也身不由己,两年前的错误注定让她付出代价。 林子言记得,那天下午自己一直是笑着的,灿烂得耀眼。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痴情,笑自己的幼稚,太多太多,多到林子言忘了嘲笑江晨宇的无情。 她与江晨宇之间,就那样错过了。回过头,对方也不在原地。 第三十八章 她不是第三者 银色的保时捷跑车在道路上一划而过,向熙熙攘攘的闹市区开去。 车窗外飘着细细的小雨,起起伏伏像极了空气中的悬浮颗粒,久久不能落于地面,除了在地面上铺起一层湿润外,没有确切的形容词来说这可以算是下雨的天气。 温度比白天降了好几度,车窗内起了轻微的水蒸气。林子言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伸手划过身旁的玻璃窗,玻璃窗上用手划过的地方立即在林子言的视线里呈现出一条清晰的纹路来。 林子言一直知道欧阳远超喜欢和江晨宇同样的东西,就连他的车也要跟江晨宇买同一个型号,同一个颜色。如果不是车牌号不同,林子言简直都无法分辨。哪怕自己只是跟欧阳远超在一起,身边的一切都仿佛印下了与江晨宇有关的印记,让林子言的心苍白而无力。 “林子言,你不要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好不好。再怎么说也是我请你吃饭,又不用你请客,而且还有我这么帅的帅哥陪着,你应该给点开心的表情才对嘛。”欧阳远超开着车,嘴里一阵抱怨。 从林子言上车起,她就板着个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一样。就算是全世界都欠她的,自己也好像没有招惹她嘛?最多只是白天抱了她,亲了她一下而已,仿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不喜欢你的车,以后不要让它出现在我面前,要不,你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林子言实话实说,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与提醒让她无福消受。 “好,既然你不喜欢,那我明天就换掉它。”欧阳远超开心的笑出声来。从认定林子言那刻起,欧阳远超就已经开始改变。 如果是以前,欧阳远超是绝对不会换车的。先不说自己这款银色保时捷跑车全球数量有限,当初买它花了不少功夫,就是冲着江晨宇的面子也不能换。可现在不同了,这辆银色的保时捷跑车对于欧阳远超来说已经没有了林子言重要。 “真没有看出来,欧阳大少爷还挺浪费的,这么舍得,可是能不能不要拿我当借口。”林子言反驳着,她讨厌欧阳远超拿她当借口,纵然那是个不错的理由。 “那当然,为了我心爱的女人,我可是什么都舍得的。”欧阳远超说得一本正经,让林子言浑身上下一阵恶寒。其实,林子言一直认为欧阳远超这种男人当朋友是挺不错的,至于做情·人,应该很没有安全感。 “怎么你不相信我,我可是很认真的。”欧阳远超侧头看向副驾驶位上的林子言,满脸认真,再次一本正经的强调着自己说的是实话。 “扑哧。”看着欧阳远超一本正经的样子,林子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是,你一向都很舍得,尤其是为了你心爱的女人,可是据我所知欧阳远超你的心上人有些多哦。” 林子言虽然知道欧阳远超的玩世不恭,但也不得不承认关于欧阳远超的绯闻是非常之多的。回国的短短三个月之间,不是跟某个家族千金有染,就是跟某个演员明星有关,反正就是绯闻不曾见断。 “作为我未来的妻子,我严重的告诉你,不能去翻你未来老公的旧账。” “是吗?谁说我同意做你未来的妻子了。” 林子言觉得自己跟欧阳远超之间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两人之间不属于完全的打闹,也不像可以发展的情·人,甚至连知己也算不上。如果真的要用两个字来形容她与欧阳远超现在的状况,或许更像朋友或兄妹之间的玩笑。 跟欧阳远超在一起,仿佛永远不用有压力。当然,如果不谈及感情或许更好。毕竟,那是不争的事实。 半小时后,银色的保时捷跑车在我市著名的情谊西餐厅停下。 林子言跟欧阳远超在西餐厅里找了个靠窗且又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情谊的环境很幽雅,没有喧闹与嘲杂,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林子言挺满意。 “欧阳少爷,今天你们吃些什么?”大堂经理在林子言和欧阳远超刚刚坐下后出现在眼前,满脸的热情。 大堂经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富态中年人,看起来挺面善,也不扎眼。如果不是他胸前挂着经理的胸牌,林子言都不由怀疑情谊怎么会有这样的员工来。 “欧阳远超,我要这里最好的标准,最贵的东西。” 林子言不容欧阳远超答话,就抢先说明了自己的要求。到不是无聊,也不是想狠狠的宰欧阳远超一顿,而是林子言知道这是欧阳家族的产业。在这里吃饭,倒不用担心与欧阳远超闹出什么绯闻,先不说欧阳远超不会让她卷入他的绯闻之中,而情谊作为欧阳家族的产业之一,自我防范措施还是比较好的。 “听见没有施经理,照这里最好的标准,最贵的东西上,另外再来瓶82年的红酒。” “好。”大厅经理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又退下。 “林子言,这下满意了吧?”欧阳远超宠·溺的看着林子言。“或许,你还要什么东西。” “算了,哪怕情谊是你家的产业,我也不可能把什么好东西都吃完。” “你怎么知道情谊是我家的产业。” 欧阳远超好奇,仿佛林子言了解他很多事情一样,那是一种无法自我掌握的东西,让欧阳远超颇有些不安。 “难道你认为你朋友当中,会有几个人不知道情谊是你们欧阳家族的产业,或许你认为我是三岁小孩,什么也不知道吗?”林子言调皮的笑了笑,目光却不经意掠过远处。 视线里,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正好向自己和欧阳远超走来。那是一个极其有诱·惑力的女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妩媚的气息。林子言总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人,只是半天也没有想起来。 欧阳远超仿佛发现了林子言的异常,好奇的回过头去,一眼就看见了远处走来的女人。 “远超,你真的在这儿。这么久来也不来找人家,人家想死你了。”女人的声音有几分清脆,至少听起来不惹人厌。 林子言好奇的盯着眼前的女人,期待着欧阳远超的反应。 “小琳,你怎么来了,没有约朋友一起吗?”欧阳远超尴尬的打着招呼,心里却希望谭小琳赶快离开。 “远超,今天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你怎么可以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谭小琳不顾欧阳远超不自然的脸色,伸手拉过欧阳远超的胳膊,傍着欧阳远超在他沙发上坐下,眼中满是得意的表情,仿佛提醒着林子言眼前的这个男人归她所有。 “你好,我是欧阳远超的朋友林子言。”林子言不理睬谭小琳眼中的挑衅,友好的向谭小琳打着招呼。 “我叫谭小琳。” 短短的五个字,充满高傲,林子言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原来她就是曾经与欧阳远超有过绯闻的女明星之一,记得也曾听闻过欧阳远超与谭小琳之间的绯闻,只是那时林子言没有过多关注罢了。 “原来是谭小姐,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你是专门来找欧阳远超的吧。真巧,我正好有点事情要离开,不知道可不可以请谭小姐陪欧阳远超吃顿饭呢?” 林子言看着高傲的谭小琳,不由好笑,抢男人这种事情,她才不凑热闹呢?而且她也不稀罕,更何况她又不是第三者。 “好啊!林小姐你有事就先走吧,远超有我陪着就行。” 听着林子言的话,谭小琳高兴的下着逐客令。脸上完全是一付陶醉的表情,仿佛已经沉醉进了她和欧阳远超的二人世界。 一旁欧阳远超的尴尬早已消散,只剩下愤怒,真不敢想象那两个女人到底把他放在眼里没有。 林子言起身正准备离开,一只胳膊却莫名其妙的被欧阳远超抓住,隐隐作痛。 “欧阳远超,你弄疼我了。”林子言忍不住埋怨出声。 “不准走。” “凭什么。” “凭我不让你走。” “远超,你让林小姐走嘛,我陪你吃饭。”谭小琳见气氛不对,劝着欧阳远超。 “闭嘴。” 争吵之后,形成一副诡异的画面,欧阳远超紧紧的抓着林子言的手,而谭小琳紧紧吊着欧阳远超的胳膊。 餐厅里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相持不下的三人。 “欧阳少爷,你要的红酒开吗?”大堂经理率领端着酒菜的服务员适时的来到,打破三人之间的僵局。 欧阳远超不得不低下头来。 “林子言,别走好吗?陪我吃完这顿饭。” “我不喜欢别人的挑衅,你知道。” “我保证,我会处理好。” 林子言终究还是心软了,在欧阳远超松开自己的胳膊后又坐了下来。 “远超,你怎么可以留下这个女人吃饭,那我怎么办?” 谭小琳气愤不过,拉着欧阳远超的胳膊撒着娇,完全一付小女人的姿态。在她眼中,林子言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她的,她可比林子言漂亮多了。 “滚,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欧阳远超甩开拉着自己胳膊的谭小琳,看也不看她一眼。欧阳远超是彻底生气了,那个女人差点让林子言走掉。 “远超,你说什么。”谭小琳本来想继续撒娇,欧阳远超却威胁她道:“如果一分钟之内,你还没有离开,我让你在演艺圈除名,你信不信。” 谭小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她又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那个对自己温柔似水,千依百顺的男人。她仿佛听见了四周嘲笑自己的声音,她抬头狠狠的看了一眼欧阳远超对面的林子言,狼狈的离开。谭小琳比谁都清楚,眼前的男人说道做到。 “欧阳远超,你不该这么对她。” 望着狼狈离开的谭小琳,林子言不由有些同情。仿佛看见了自己曾经在江晨宇面前的狼狈,自己和她都只不过是祈求爱情的女人罢了。 “那你又该这么对我吗?” 林子言沉默,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尴尬的吃完饭,欧阳远超开车送林子言回家。 天空中细细飒飒的小雨早已停下,只剩下空气里的一片湿气。 第三十九章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后悔 欧阳远超开着他那辆银色的保时捷跑车离开时,脸色仍旧不太好,林子言本来想为晚上的事情道歉的,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抬头远望,隐隐看见了五栋大楼那盏亮着的灯,心中有点温馨,尚还觉得安慰。 在这个一寸土地一寸金的城市,以齐云和欧阳玲玲的家族实力就算她们拥有几栋豪华别邺住着也是不为过的。只是人往往是不甘承受命运的产物,习惯于反抗和尝试新的追求。齐云和欧阳玲玲或许就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反抗着家族应有的使命,渴望平凡与自由的生活,在青春的岁月里疯狂的逃避和叛逆。或许正因为这样,林子言才有机会和齐云,欧阳玲玲一起住在了普通的一室三居室里。 原来三人的记忆深处,仿佛总有不同的秘密与牵挂。 林子言刚准备向小区里走去,目光却不经意发现了远处一辆红色的宝马车。那是徐影影的车,林子言几乎一眼就可以确定。 “林浩出事了。”脑海闪过这样一个思绪,没有猜测,几乎是肯定,林子言快速的向徐影影的红色宝马车走去。 轿车内,徐影影早已睡熟,仍旧是那张美若天仙的脸。只是徐影影睡得极不安稳,弯弯的眉紧皱着,在睡梦中也不曾展开来。 车窗外,发出了轻微的敲打声,断断续续。 徐影影一惊,立刻清醒过来。 快速打开车窗,徐影影一眼就看见了车窗外的林子言。林子言浅浅的朝徐影影笑着,让徐影影一阵仿佛,似乎林子言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林浩和她的生活。 “我哥怎么了。”林子言打开车门,坐进徐影影的红色宝马,甚至不用徐影影说些什么,林子言就快速的询问出声来。 “你哥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我打电话他也不接,我敲门他也不开。我有些担心,就来找你了。” 徐影影虽然惊讶于林子言对林浩的了解,但仍旧免不了为林浩担心。她是第一次看见林浩如此反常,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林浩只要习惯林子言的离开就会好起来。可这么久过去了,她几乎再也没有耐心等待。 “徐影影,其实你不应该来找我的。从小到大,我哥哥一直陪着我,他宠我,让我,习惯一切都为了我,我早已成为了我哥的习惯,像是毒·药一般让他戒不了。只有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让我哥在时间里把我遗忘,而我注定只能袖手旁观。” 听到林浩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把自己关在屋里时,林子言的心彻底放心下来。 离开林浩,林子言也曾自暴自弃,也曾颓唐。可一切伤痛在时间的流逝中注定会淡化,伤口注定会慢慢的愈合。 林子言明白,林浩和她一样,只是需要时间。 “林子言,我知道你说的是事实,也明白林浩需要的是时间。可你想过没有,林浩为了你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为了你的离开而伤心。在他难过的时候,我只要求你去看一眼他也不行吗?” 徐影影知道,自己终究不愿意林浩伤心难过,哪怕林子言是毒·药,只要林浩能暂时止疼,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把林子言送到林浩的身边。 “林子言,我求你,跟我回去看看你哥,那是一直宠你的哥哥,你怎么忍心。” 有些爱情,盲目,不求结果。 有些人,付出,不要求回报。 有些错误,明知道不对,也要涉足。 林子言知道,徐影影就是这样,盲目而又疯狂的爱着林浩。 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显示它本来的面目,仿佛压抑得太久,已经无法控制它的存在。 林子言知道林浩放不下她,可她又何尝放得下林浩。哪怕内心满满的被江晨宇占满。可仍旧有某些角落里藏着某些牵挂,在夜深人静时一根根的啃食着林子言的神经。 “徐影影,你认为你做得没有错的话就开车吧。记着,不要让自己后悔。” 看着徐影影那无助的期盼,林子言终究还是无法狠心,只有把一切交给徐影影自己决定,为她,也为林浩。 “林子言,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后悔的。” 得到林子言的答案,徐影影满意的笑了起来,只是那张倾城倾国的脸笑得那样无力,让人忍不住心疼。 徐影影的红色宝马载着林子言快速的在道路上飞驰,带着徐影影的希翼,只是为了快点把林子言送到林浩面前。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的从林子言和徐影影的眼前划过,扯出一条条没有尽头的黑暗,似乎永远也不会有光明。 林子言不知道,她与徐影影,林浩之间的相识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偶尔也会想,假如徐影影有一天知道自己不是林浩的亲生妹妹会怎样。她可以想象徐影影是因为林浩的关系而爱屋及乌,可当徐影影付出太多之后,有一天猛然发现自己的付出与忍让,只是因为一个与自己深爱的男人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时,她该怎么办?又该怎样承受这样的打击。 林子言不是没有想过告诉徐影影真相,只是不知道徐影影知道真相时,她们又该怎样面对对方。 或许,林子言只是在等待一个最适合的时机,也许就是林浩与徐影影修成正果的那天。 林浩住的地方是一个叫做幸福光岸的小区,离光华一区也不过十多公里。林子言知道那是林浩出事前就为他们兄妹二人准备好的新家,也是林浩要给自己的生日惊喜,只可惜他没有等到那天的到来。 其实林子言生日那天,她至少还有欧阳远超陪着,疯狂而不羁。也远远在坠落酒吧看到了林浩的身影,或许有这些就已经足够。 也许,那天她选择了伤害自己也伤害林浩,让彼此忘记对方,可事实证明,他们谁也忘不了。 徐影影把林子言放在幸福光岸,告诉她林浩住在4栋1501后就离开了。 或许哪怕林子言是林浩的妹妹,徐影影也见不得自己深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念念不忘。 徐影影知道,那种感觉在林子言离开的那段时间越发明显,让她已经无力控制。 “徐影影,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后悔的。” 林子言望着徐影影消失的红色宝马车苦笑着。她知道,自己对林浩的思念已经在这样的夜色里无法控制,她不敢保证自己这次还可以决意的离开。 或许,在这个夜,一切早已成为定局。 第四十章 他也是自私的 林子言静静的站在1501房门口的走廊里,心突突的慌乱跳动,久久无法平静。 走廊里有些冷清,只有那些惨白的灯光可以让林子言的心平静一些,不至于那么孤单无助。 林子言一遍又一遍的按着门铃,久久不曾间断,然而那声响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应。 掏出手机,拨打着林浩的电话,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熟悉铃声,也久久无人接听。林子言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生气,可心还是一点一点的慌乱起来。 漆黑昏暗的客厅,啤酒瓶摆得到处都是,空气里满是浓浓的酒气,经久不散。 林浩早已忘记这样颓唐了多少个日夜,眼前总是浮现着林子言在坠落酒吧的样子,疯狂而不羁。每当林浩想起坠落酒吧里那个和自己同样宠·溺林子言的男子时,林浩的心总是莫名的心疼。 林浩本可以选择遗忘,可无论他怎样努力也忘不掉林子言的影子。眼前,不是林子言微笑的样子,就是她撒娇的样子,还有她难过的样子。太多太多有关林子言的回忆,让林浩遗忘不掉,忽略不了。 林浩总是可以在房间里看着日升日落,预示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提醒着自己林子言再也不会回来。可无论林浩怎样提醒自己面对林子言离开的事实,脑海里,林子言的影子都始终那么清晰,不曾模糊。 林浩知道自己中了林子言下的毒,爱情的毒,心甘情愿,无药可解。 房门外,不断响起门铃声,经久不断,在空气里不断回响。林浩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喝着啤酒。 当门铃声终于退去,突兀的电话铃声又在黑暗的客厅里响起,一遍又一遍。林浩苦涩的一笑,又继续喝着酒。 每天,林浩房门外的门铃都会作响,每天,他的手机都会嚎叫。是那个自己五年前无意救下的女人,是那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是那个林子言不愿意让自己辜负的女人。只可惜徐影影的深情林浩接受不起,也不愿意接受。 房门外,林子言失望的放下手中的电话,泪水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她记得林浩曾经许诺她会保护她一辈子的,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的。可林浩为什么不接她电话,不愿意见到她。林浩骗她,他说过她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怎么可以忍心让她难过。 “哥,你开门。你听到没有,开门。你说过你会保护我一辈子的,你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你怎么可以舍得我难过,怎么可以忍心不见我。” 林子言疯了似地不断按着门铃,泪水不断的从眼眶滴落。她哭泣着,为了林浩的视而不见与曾经的宠·溺。 原来,当真正失去林浩时,林子言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痛苦,根本无法承受。以前,她知道林浩会一直在某个角落里关注自己,当真的找不到林浩时,林子言才明白,林浩在十年的岁月里,已经慢慢渗入了自己的内心,躲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哥,你开门,我是林子言,是你最疼爱的妹妹林子言。” 一句句无力的哭泣仿佛来自天边,慢慢的又沉入一片死寂。 “哥,你骗我,你不要我了,要不然你怎么不愿意见我,你欺骗我,我讨厌你。” 一句句呼唤划开一层又一层的隔挡散发在空气里,林浩的酒意在林子言的哭泣中消失殆尽,心底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没有丝毫顾及,林浩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房门,打开他与林子言之间隔挡的房门,一眼就看见了哭泣着的林子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上扎了一刀,疼得林浩无法呼吸。 “哥,你骗我。” 林子言哭泣着冲进林浩的怀里,顿时吸入满鼻的酒气。尽管如此,林浩的怀抱依旧温暖,让林子言的心就那么安定下来。 “子言,别哭。哥没有骗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哥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哥说过,会一辈子都在你身边的。” 林浩紧紧的抱着林子言,满眼都是宠·溺的神情。 林浩确定,不管林子言是不是齐氏家族齐东亭的女儿,他都不会再放手,从今以后,他不会再傻傻的因为自己和齐氏家族的距离而丢下林子言一个人。 “哥,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害怕。” 光线下,林浩的脸早已憔悴不堪,双眼布满血丝,让林子言心疼不已。 “好,哥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恩。”轻应之后,林子言突然抬起头,垫起脚尖,印上林浩的唇。 直到此刻,林子言才明白,林浩是十年来最爱自己的那个人。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理由一直坚守十年来的等待而放弃眼前的幸福。十年前自己没有勇气留住自己的幸福,那么十年后自己又怎么可以允许自己错过眼前的幸福。 “子言,别胡闹。” 林浩离开林子言的唇,他甚至不敢看着林子言的眼睛,他怕林子言后悔,也不要林子言后悔。 “哥,我没有胡闹,我要你陪着我,一辈子也不要分开。” 林子言解释着。 “子言,哥知道自己不是你等待的幸福,哥只要守着你就好。” “哥,我长大了,知道自己要什么,我要的是一个爱我的人陪我一辈子不离不弃,而不是守望一段想象中的爱情。再说,你忍心让别的男人照顾我一辈子吗?万一他们欺负我怎么办?” 说着林子言不顾林浩的反对,再次吻上林浩的唇,浓浓的酒味从林浩口中溢出,在林子言口中化开。 仿佛是明白了什么,林浩轻轻的回应着林子言,温柔且小心,他的唇落在林子言唇上,像品尝,更像爱抚。 “子言,不要再离开我,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幸福。” 林浩知道,其实他也是自私的。 “好,除非你不要我,要不然我决不离开你。” 林子言静静的看着眼前憔悴的男人,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或许林子言要的一直这么简单,简单到被她忽略。 “傻瓜,哥怎么会不要你,你就是哥的全世界,没有你,那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林浩离开林子言的唇,看着林子言的目光里满是柔和。 昏暗的客厅里,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林浩知道,十年来他与林子言的心第一次走到了一起。 第四十一章 你们会有报应的 林子言从她那间天蓝色的房间醒来时,林浩正一脸笑容的坐在她床边。 有一刻的仿佛,似乎是十年来的梦境成真。 林子言固执的伸出手去,清楚的摸到了林浩的脸,感觉到了他脸上那暖暖的温度。 视线里,林浩依旧憔悴,不过比林子言昨晚见到他的时候还是要好很多。 “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多休息一会儿。”林子言不由抱怨。 昨天天太晚她也就没有离开了。当林浩带她进入她那间天蓝色的房间时,尽管林子言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感动得一塌糊涂。那间天蓝色的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布局,扩大了不少,就像是林子言的梦,仍旧是蔚蓝中的那抹笑容,只是对象变了而已。 “刚来一会儿谁知道你就醒了。醒了就赶快起床,吃了早饭你还要去上班。”说着林浩在林子言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林子言的房间。 来到客厅时,客厅里早已被林浩收拾得一尘不染。除了空气里有着淡淡的酒味外,林子言找不出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林浩曾经的颓唐。 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粥香,连同那一丝酒气,引诱着林子言的食欲。 “子言,过来,把早餐吃了去上班。” 林浩从厨房里端出两个小菜和一锅稀粥放在客厅的餐桌上,招呼着林子言过去吃饭。 “你会搬回来住吗?” 林浩为林子言盛了一碗稀粥,递到林子言手里,然后静静的看着林子言吃早餐。 “暂时不会搬回来住,先不说徐影影哪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你也知道我和欧阳玲玲一起住在齐云家,齐云再怎么说也是齐氏家族的人,是我的亲人。” 林子言解释着,不过一想起徐影影,林子言真的觉得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像徐影影解释,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或许,还有季风。 “不想搬回来就算了。徐影影那儿我去解释,我想这样好些。” 林浩始终不愿意看到林子言为难。其实,只要自己守在林子言身边,能看见林子言快乐,这一切对于林浩来说就足够了。而且对于徐影影,林浩只能说是自己亏欠她的,或许这一切只能怪自己心中早就装下了林子言。 “恩,我知道了。”林子言没有拒绝林浩的好意,或许是根本没有想过拒绝。 静静的吃完林浩做的早餐,林子言打开房门正准备离开。林浩却突然拉过林子言的手,让林子言回过身来,将林子言拥入自己的怀抱,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亮堂堂的光线照射在林子言和林浩的身上,把两人的形态刻画得更加清晰,只剩下四周带有些暧·昧的空气。 徐影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房门口,手里还提着早餐。那张美丽妖艳的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只剩下满脸的茫然与无措。 眼前,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们是兄妹。徐影影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唇,痛,清晰的在嘴角化开。徐影影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 “啪。”仿佛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抓稳手中的早餐,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来。 那声响动在平静的早晨惊了心,刺了耳。林浩与林子言不由同时向门口看去,却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徐影影。 林子言慌乱的离开林浩的怀抱,尴尬的低下头去,却什么也没有解释,看着徐影影那心碎的眼神,林子言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本就是她错了,她抢夺了徐影影一直守望的幸福。 “为什么,你们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徐影影的泪水终究忍不住从眼角滑落,划过她那张美丽妖艳的脸,让林子言和林浩更加无力。 “徐影影,对不起。”林浩来到徐影影面对,伸手将林子言拉到自己的身后。他怕林子言尴尬,更怕徐影影在激动的情绪下会出手伤了林子言。 “林浩,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看着林浩小心翼翼的把林子言藏在他的身后,徐影影的心仿佛碎成了一片一片。原来自己为林浩付出那么多,也只能从林浩的口中得到一句对不起,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和林子言相比较。 “我和林子言不是亲兄妹。” 林浩解释着,或许他也只能给徐影影一个解释,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能为徐影影做,哪怕是他亏欠了徐影影的。 “好一个不是亲兄妹。林浩,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曾经亲口许诺我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为了一个林子言就把我从你身边赶走。” 徐影影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只为林浩那句我和林子言不是亲兄妹。到现在,徐影影才明白自己有多傻,傻到把自己心爱的男人往别人怀里送,傻到用自己的心痛成全别人。 “徐影影对不起,我从来没有爱过你。爱情无法勉强,希望你不要为难林子言,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林浩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个好男人,辜负了徐影影的一片深情。谁让他的一生早已注定在遇见林子言的那个夜里沉·沦,再也身不由己。 “林浩,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好不好。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徐影影不相信林浩没有爱过她,她不相信自己与林浩那么多回忆都是假的。她扯上林浩的胳膊,哭泣着,祈求着,只求林浩回心转意。 “徐影影,就算你可以骗自己,可我没有办法骗自己,我爱的人是林子言,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林浩伸手把徐影影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开,提醒着徐影影面对事实。他现在心里只有林子言,他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如同他过去十年间那不变的守护。 “好一个没有办法骗自己,林浩,枉然我对你和林子言那么好,你们竟然联合起来欺骗我,你们等着,你们会有报应的。” 徐影影突的又笑了起来,诡异且苍白的脸上还有泪珠,让林浩心中一阵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哥,徐影影很爱你。”林子言在林浩身后不安的扯了扯林浩的衣角,心中对于徐影影的愧疚却是那样明显,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徐影影有多么的喜欢林浩。 “子言没事,有我在你身边。”林浩轻声安慰着身后的林子言,也明白林子言的意思,只是他很自私,他不想而已,他也怕在刺激到没有了理智的徐影影。 “林浩,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徐影影的眼中满是疯狂,是愤怒,是仇恨。林子言和林浩甚至感觉到了徐影影散发在那空气中的怒火与不甘。 当徐影影狼狈的离开时,林子言还沉寂在一片不安中。她从来没有想过,徐影影也会像今天这个样子,疯狂而没有理智。也许是林子言一直习惯了徐影影的善解人意,所以当一切改变时,林子言的内心反而不肯相信那是真实的了。 似乎有些东西早已注定在冥冥中改变,握不住,也控制不了。 耳边仿佛有着钟声敲响,预示着平静下的波涛汹涌。 依旧记得在那脑海深处,在那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徐影影笑着问林子言。假如有一天,你哥接受了我,你会怎么办? 林子言轻笑不语。 “子言,不管怎么样,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阳光下,徐影影灿烂的笑容妖艳如花。 林子言知道,她与徐影影谁也回不去了。 徐影影明明已经离去,林子言的耳边却一直回旋着徐影影的声音:“你们等着,你们会有报应的。” 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的在耳边重复着。 晴朗的天空,似乎只是那风雨前的假象,只是为了掩饰那黑暗中的欲·望与罪恶。 林子言知道,她和林浩,欠徐影影的。 第四十二章 齐云要离开 “你们等着,你们会有报应的。”林子言不明白,徐影影明明已经离开,自己还总是可以听见她留在空气里的余音回荡。 或许,林子言现在更怕在星月设计里抬头就遇见季风,到不是因为对季风失信,而是怕季风对徐影影的爱太深。 当季风的助理安心通知林子言九点到会议室开会时,林子言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或许可以用沉重二字来形容。 早晚要面对的,不是吗?林子言这样问自己。 林子言提前5分钟就战战兢兢的到了会议室里,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甚至远远的就可以听见那嘈杂的声音。不安的看了看偌大的会议室,幸好没有看见季风的身影,林子言紧张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 “林子言,这边。” 齐云在会议桌的一角向林子言招着手,并用手指了指自己身边一个空着的位置,示意林子言过去。 林子言轻笑,来到齐云的身边坐下,毕竟坐在自己身边的是自己的亲人,还不至于让林子言那么孤单无助。 “你昨天晚上没有回家,老实交代,是不是被欧阳远超那小子拐抱了。” 齐云凑近林子言耳边低语着,却让林子言哭笑不得,如若自己真的是被欧阳远超拐跑了,或许自己就不会这么烦恼了,对于徐影影也不会那么残忍。 “对了,我劝你离欧阳远超远一点,他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欧阳玲玲一大早就在追问我你上班没有,她并不希望你和她哥哥欧阳远超在一起,有很多事情你不懂。” 齐云仿佛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可林子言却从齐云的口气中听到了关心。林子言知道齐云的话能说到这个份上,也是真的为了她好。可自己又何尝想走近欧阳远超的生活,那还不是因为欧阳远超老是出现在她的面前。 “昨晚我只是陪欧阳远超吃了个饭,然后就分开了。” 林子言解释得轻描淡写,却没有解释自己昨晚去了哪里。或许,林子言并不愿意齐云知道她太多的事情。 “哦,是吗?”尽管齐云有些怀疑,可仍旧没有再问。只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关于何氏集团的工作季总会交给谁负责,那么重要的合作对象,谁接手了的话在星月设计的地位就固若金汤了吧。”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林子言了,何氏集团的工作本来就是她负责的方案。你还以为你可以接手吗?” “就算接手不了何氏集团的工作也没有关系,不是还有海月珠宝,星辰珠宝等厂家吗?总有一个会落在我身上的。” 空气里不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闯入林子言的耳中,林子言的心一下子又被扰乱了。 何氏集团,海月珠宝,星辰珠宝这些厂家都是我市很出名的珠宝厂家,更重要的是他们与星月设计的合作都是齐云在负责。难道齐云要把手中的工作都交出来吗?林子言不由猜测。 为什么? 是因为季风的关系吗? 还是因为齐氏家族注定不变的使命? “齐云,你要走吗?” 林子言侧头看向沉默的齐云,迫不及待的问出声来。林子言现在只想从齐云口中得到一个答案。纵然知道作为齐氏家族的接班人,必须为自己的家族利益着想。齐云的父亲齐东明已经放弃了齐氏家族,而自己的父亲齐东亭却因为自己和母亲的关系至今一个人,哪怕齐云是齐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可齐云也不会甘心回去接手家族责任的吧。 “恩。”齐云回答得理所当然,只是如此简单的回答,也让林子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 林子言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会议室里的人纷纷被林子言的声音吓了一跳,全部向林子言看去。 探究,疑问,好奇,各种各样的眼光全部投注在林子言身上,林子言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静静的盯着齐云的脸,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已经交了辞职报告,季风也已经批准了。我早就定好了去美国的机票,下周一离开。” 齐云没有向林子言解释离开的原因,却自顾自的告诉了林子言自己的安排,语气中的平淡,却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加冷清。 “到时候我去送你。” 林子言不知道自己要固执的从齐云口中知道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证实些什么。当她终于冷静下来的时候,又不得不尊重齐云的决定,毕竟是她当初的离开,才导致了齐云现在在齐氏家族的处境。 “你走的时候我也去送你。” 季风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仍旧是一身休闲西装把自己装扮得像一个绅士,吸引着人的眼球。 林子言不经意间又看见了某些女人花痴的表情。 “不用了。”齐云淡淡的拒绝着季风的好意,像一个陌生人拒绝另一个陌生人一样自然。林子言离齐云最近,却轻易看见了齐云眼中那一丝变幻的情绪。 是因为季风,林子言这样告诉自己。 或许,这就是缘分。 你爱的人不爱你,爱你的人你却不爱他。 林子言不明白世界上哪来那么多一厢情愿,怎么就没有几个相互喜欢的人呢? 季风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或许他对齐云是有愧的,就像林浩一样,有愧于徐影影的深情,可他们的感情,其实都是身不由己,在合适的时间没有遇见合适的人。 会议有条不乱的召开着,和林子言猜想的一样,季风把齐云的工作全部都分配了出去。林子言仍旧接手了何氏集团的工作,至于其它工作也相应的分配给了其它人。 其实,林子言一直不愿意接受齐云要离开的消息,可能是习惯了有齐云在的日子。当真正知道齐云是要离开时,林子言心中更多的是失落。 习惯于帮齐云分担工作,习惯于齐云这个唯一要好的同事在自己身边,习惯于知道齐云是自己亲人的事实。或许林子言的生活早已融进了齐云的存在,不愿意改变,也不愿意齐云离开。 至于会议什么时候结束的,林子言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不过是一些合作厂家罢了,林子言还不至于沦落到和别人抢夺。 或许,林子言真正在意的东西并不多。 要不然就是林子言本身拥有的东西就很少。 会议室里的人熙熙攘攘的离去,林子言却半天也没有察觉。甚至连齐云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也不知道。当林子言彻底消化了齐云要离开的事实准备离开时,才发现会议室里只剩下她和季风两个人。 光线似乎有点刺眼,像是风雨来临的前奏。 第四十三章 这算不算报复 会议室里,林子言和季风静静的坐着。 空气有些沉重,给人一股莫名的压力。 “你不觉得我也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季风坐在会议室主座,静静的看着林子言,眼里却是审视的意味。 季风的语气像是询问,又像是好奇,让林子言慌乱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原来莫名的担忧才是最可怕的,当林子言真正面对季风时却只有坦然。 “徐影影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我也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林子言抬头勇敢的面对季风,没有从季风眼中看到责怪,更多的却是无奈。林子言的心中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只是为了季风曾经那没有缘由的信任。 “恩,徐影影说你和林浩不是亲兄妹,而且你们在一起了。” 季风知道林子言不是个坏女孩,他可以想象林浩和林子言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艰辛,毕竟他们是在光华一区那个混乱的地方长大的,他们一定经历了很多孤苦。就算知道林子言和林浩不是亲兄妹,他们相爱并且在一起,可季风也明白,那不代表他可以拥有责怪他们的理由。 季风只是有些气愤,如果林子言早点把真相告诉他,他也许就会一直守在徐影影身边。 或许,徐影影也不会被伤得那么重。 “徐影影说的是事实,我和林浩的确不是亲兄妹。季风,对不起,我没有遵守对你的承诺,我失信了。” 林子言惭愧的低下头去,季风清楚的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 也许,季风一开始就不应该放开徐影影的手,一开始就不应该强求林子言离开林浩的身边。否则,现在的一切都不会这样糟糕。 “林子言,你没有什么理由跟我说对不起。爱情是相互的,如果林浩真的喜欢徐影影,那么就不会有你的存在。你也许唯一的错误就是没有早点告诉我和徐影影真相,要不然我们都不会投入那么多精力,去追求没有结局的感情。” “就像你拒绝齐云一样吗?只是因为你知道你不喜欢她,而你们之间也不可能。” 窗外,阳光早已洒落大地,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落在林子言和季风身上,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或许,季风和林子言都懂得爱情的身不由己,也明白那些无意中的伤害在所难免,所以他们都可以理解对方。 “林子言,你记得吗?你曾经说过你有你的宿命,如果我告诉你我心目中最重要的是徐影影,守护她就是我的宿命,我想你也可以理解。” 林子言没有看清楚季风说这番话时的表情,可林子言知道季风是在告诉自己不要过问他与齐云的事情。 只是当季风再次说出宿命二字时,林子言有些无奈。 宿命,林子言也曾经以为自己的宿命就是等待,是对江晨宇的认定。可当自己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对林浩的感动和心酸时,林子言就明白了。她口中的宿命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缠绕的枷锁罢了。 林子言的宿命早已在十年前改变,只剩下脑海里的点点滴滴。偶尔也会苦苦的寻找那些褪了色的记忆,可最终想起的也不过是对曾经的思念,然后苦苦的找理由安慰自己。 宿命,或许只是林子言的一个借口罢了,它是林子言身不由己时所寻找的借口。就算是明明知道十年前的美好已经成为记忆,却偏偏告诉自己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林子言知道,自己和季风都不过是扑向灯火的飞蛾罢了。明明知道可能被灼伤,也要尝试。可人生不去尝试又怎么会知道飞蛾在扑向灯火的那一瞬间是否感觉到温暖,是否心满意足。 何况,所有能发光发亮的物体也不一定是一盏灯火。 “季风,谢谢你的理解,齐云的事我也不会再过问,去陪在徐影影身边吧,她需要你。如果现在我真的还能做什么的话,可能只是一句没有意义的对不起。” 林子言始终没有办法面对季风的理解,匆匆从会议室离开。也许季风责怪她,她的心情会更好一些,至少自己的心里也不用那么难受。 望着林子言离开的身影,季风有些无奈。或许他是责怪林子言的,毕竟徐影影打电话告诉他这一切时,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徐影影的悲伤与绝望。他本来是要林子言履行自己的承诺,离开林浩的,可看到林子言眼中的慌乱与愧疚,他竟然开不了口。 也许,他们都是无奈的人罢了,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坚持着不该坚持的感情。 轻轻叹息了一声,季风还是收拾了一下,离开了会议室,毕竟林子言说得没有错,徐影影现在需要他。 林子言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卫生间,却不由想狠狠的扇自己两耳光,明明是自己心中有愧,明明是自己自私,却偏偏要拿爱情当借口。 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却不是难过。 林子言不愿意被别人轻易的看见自己的悲伤,却没有角落可躲。 林子言突然想笑,嘲笑自己的自私与懦弱。或许林子言是真的有点喜欢林浩的,可却不是非要拥有他不可。 林子言明白是自己的好强让她不愿意放开林浩的手,是自己想截断对江晨宇的幻想而选择了林浩作为自己的依靠,可为什么连季风都选择理解的时候,林子言的心却觉得那么的难过。 “你们等着,你们会有报应的。”总那么清楚的记得徐影影说过的话,想忘也忘不掉。总是可以看见徐影影那怨恨的眼神,冷入心扉,让人一阵阵不安。 “子言,哥会保护你一辈子。”总是记得林浩的承诺,以及他许下承诺时那认真的表情。林子言知道,林浩是可以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人。 太多太多关于林浩,徐影影与自己三人之间的回忆在脑海里不断的闪过。最多的却是他们三人静静的坐在一起吃着早饭的情景,或许那时他们谁也不贪心,只是各自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的幸福。 或许,林子言只是强求,只是疯狂,只是毁灭着自己拥有的一切,再也不愿意守着那片虚无的空间,苦苦寻找那些灰白色的记忆,去倾听记忆深处的嘲笑,嘲笑自己对曾经的追逐,嘲笑自己的天真等待。 江晨宇,我不知道选择和林浩在一起,这算不算对你的报复。 或许,林子言只是不想继续傻傻的等待着她记忆中的男子-江晨宇。 第四十四章 求你不要走 坠落酒吧。 昏暗的光线,嘈杂的喧闹。徐影影像是一个诱人犯罪的妖精一样,在舞池里疯狂的舞动着自己那诱人的曲线。 偶尔,徐影影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会在人群里收索着目标,她会在不经意间对远处的人微笑,她总是笑得狂热而诱人,让人久久移不开目光。 一个热血的青年终于抵不过徐影影的诱`惑,来到徐影影面前,痴痴的看着徐影影的一举一动。 “我美吗?”徐影影伸手搭过青年人的肩膀,指尖抚摸上青年人的脸庞。一付诱人的身躯在青年人面前不停的晃动,一阵又一阵的清香从徐影影的身上散发出来,直入青年人的鼻腔。 “美,美。”青年人像木偶一样,在徐影影的诱·惑下重重的点着头,目光却停留在徐影影的脸上不肯移开分毫。 徐影影的手像是可以勾起人的欲·望一般,从青年人的脸上滑至他的腰间,青年人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腰间那蠢蠢欲动的火热。 青年人终究抵挡不住徐影影的挑逗,鲜红色的鼻血从鼻间留下,滴落在胸前,而青年人却毫无察觉一般,仍旧痴痴的望着徐影影。 “你流鼻血了。”徐影影妖媚的一笑,把手从青年人的身上拿开,提醒着青年人的过激反应。 “哦。”青年人只是傻笑着点头,却恍然没有听清楚徐影影说些什么,仍旧痴痴的对着徐影影傻笑。 “真是个傻子。”徐影影厌烦的看了青年人一眼,从舞池里离开,只剩下那青年人傻傻的站在舞池中央。 “服务员,来一杯蓝色妖姬。”徐影影随意在吧台坐下,叫过侍者为自己送上一杯蓝色妖姬。 “美女,怎么一个人啊,要不要哥哥陪你喝一杯。” 徐影影抬头看向与自己搭讪的男子,三十岁左右,一头长发在颈间齐断,稍有几分浪人的气息。男人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欲·望,不知道是因为徐影影的身材还是因为她那张美丽妖娆的脸。 “不用了,我有人陪。” 徐影影不喜欢这个男人眼中不加掩饰的欲·望,至少林浩就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哪怕眼前男人那带有欲·望的眼神可以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有妖媚人心的本事,可眼前的男人又不是林浩,自己无需证明什么。 “美女,你该不会说陪你的还是位帅哥吧。” 男人张狂的笑了起来,他观察眼前的女人很久了,从她一个人进坠落酒吧时,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眼前这个像妖精一样的女人。眼前的女人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妩媚而妖艳。明明知道有刺,也让人忍不住靠近。 “这似乎不管你的事,滚开。” 徐影影不悦的皱起眉头,她不喜欢那男人张狂的笑声,就仿佛是内心一直嘲笑自己的那个声音,挥之不去,也躲不掉。 “美女,哥哥陪你,别怕。”说着,男人像徐影影那张妖艳的脸伸出手去。 “啪。”徐影影彻底愤怒了,伸出手来狠狠的给了眼前的男人一个耳光,在男人的脸上留下了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你,你打人。” 男人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中的欲·望在感觉到脸上的疼痛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只剩下一片怒火和不甘。 “打的好。”不远处传来了好事者的赞赏,还有人吹起了响亮的口哨,不少人纷纷投来看戏的目光。 “我打了你又怎样。” 徐影影满脸冰霜的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也不是谁都可以占便宜的。 男人终于再也忍无可忍,伸手向徐影影挥去。在坠落酒吧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女人打了,他无疑是很没有面子的,哪怕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很美的妖精。 徐影影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却半天也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传来。 “就凭你也想动她,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 季风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徐影影身前,抓住了男人扬在空中的手,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气愤,手紧紧的用力,几乎欲把手中的魔爪捏碎。 “哎呀,快放手,要不我手就断了。”男人疼痛的叫出声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滚,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季风将那男人的手狠狠的甩开,然后才回头看向徐影影,却是满眼的心疼。 “去,又一出英雄救美。”远处的好事者叹息出声,然后又继续投入各自的疯狂。 在人们疯狂的发泄中,还夹杂着一个男人狼狈逃离的身影。 “季风,我还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林浩不要我,林子言背叛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视线里,徐影影早已泪流满面,让季风心痛不已。 “怎么会呢?你还有我,我说过不管你把我当陌生人也好,当朋友也好,我永远会在你身边守候你。” 季风把徐影影拥进怀里。他明白是林子言和林浩的事情对徐影影的打击太大。在他心中,徐影影一直都很好强,总是固执的倾注太多的心血在林浩的身上,所以失去林浩的时候她也一时间接受不了。 “季风,答应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怕那样无助的孤单。” “好,我不会离开你的。” 当徐影影终于从季风的怀里抬起头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红肿不堪,季风的胸前也被徐影影的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季风,陪我喝酒好吗?我心里难受。” “好。” 季风没有办法拒绝徐影影的要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影影买醉。那刻,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徐影影内心的悲哀与无助,而他能做的也只是静静的陪着徐影影。 当季风把喝得烂醉如泥的徐影影带回自己家时,徐影影的口中还痴痴的念着林浩的名字。季风清楚的感觉到了有刀划开自己的心扉,然后一滴一滴的淌着血。 灯光下,徐影影的脸泛着红晕,美丽而妖娆。季风移不开自己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徐影影那张梦中出现千万次的脸,仍旧那样倾城倾国又倾心。 “徐影影,晚安。” 季风趁徐影影睡熟的时候在徐影影的额头落下一吻,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季风才会有勇气不去掩饰自己对徐影影的深深爱意。关掉床前的台灯,季风刚准备离开,徐影影却突然抓住他的手。 “不要走。” 床上的人儿低低的呻·吟着,几乎让季风不忍心拒绝,可季风知道徐影影叫的那个人不是他,是那个叫林浩的男子。 “求你,不要走。” 季风再次准备离开,床上的人儿却突然在黑暗中坐了起来,准确的印上了季风的唇,将他扑在床上。 浓浓的酒气带着徐影影温热的舌在季风口中肆意,季风的欲火几乎一下就被徐影影挑逗起来。 “徐影影,我是季风。”季风尝试推开徐影影,可不知道徐影影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紧紧的抱着季风不放手。 “求你,不要拒绝我。” 低低的请求声再次传来,带着徐影影的热情,不容季风抗拒。 欲·望的火焰终于在徐影影那句‘求你,不要拒绝我’的请求中冲破季风的理智,淹没了他和徐影影。 有东西融化在四周黑暗的空气里,那是暧·昧,是缠·绵。 窗外,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啪啪的作响,洗漱着大地的一切。 第四十五章 离开的理由 客厅里,齐云,林子言,欧阳玲玲三个人坐在一张沙发上,正和平共处的看着一部爱情电影,不得不说她们三人对于这样的结果,在前一刻是有所争议的。 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吃,占据了茶几的大半个空间,吸引着人的目光,引诱着人的食欲。而此时欧阳玲玲正一面拿着包小吃,一面制造出食物在口中破碎的杂音来,两只眼睛还死死的盯着电视屏幕。 林子言不得不承认她们三人闲暇时基本都会聚在一起吃吃零食,看看电视,以此来打发时间。当然这也总好过像是其它某些女人一样,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做面膜。林子言觉得自己,齐云,欧阳玲玲应该是女人中的异类,几乎从来不注重皮肤的保养。林子言总是无法想象一个女人除了工作,生活外,天天都在脸上涂抹化妆品是什么样子。尤其是深夜,当一个女人在脸上涂满或黑或白或灰的东西,然后在客厅里来回的游荡,那场面应该会非常壮观。 看着齐云和欧阳玲玲不断的从茶几上拿起食物消灭着,然后又在地板上制造出新的垃圾时,林子言的心中有一刻特别的无奈。仿佛可以听见空气里传来齐云和欧阳玲玲咀嚼食物的声音,不断折磨着林子言那早已饥饿的胃。 “林子言,你确定你不要来一点。” 齐云一脸同情的看着林子言,一只手忍不住的在林子言眼前晃动着一袋刚刚拿在手里的薯片。食物滚动的声音不断从塑料袋里传来,让林子言几乎有种想扁人的冲动。 视线里,林子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咪,把自己紧紧的圈在一床巨大的被子里,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看着齐云与欧阳玲玲疯狂的消灭着茶几上的零食。 齐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知林子言怕冷的消息,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好奇不已。每当温度下降或下雨的时候,林子言就会把自己藏在厚厚的被子里取暖,只露出一只脑袋来。才开始她和欧阳玲玲还会嘲笑林子言是异星球的人类,时间久了她和欧阳玲玲也就习惯了。 此时,林子言便又发挥她那怕冷的天性,为了表示她对窗外大雨的抗议,她又开始上演那副藏在被子里让人同情的画面。甚至为了不至于有风灌进她那温暖的被窝,林子言动也不愿意动一下,只是用可怜的眼神盯着齐云和欧阳玲玲肆意而洒脱的吃着零食。 “不要。”林子言从齐云手上的薯片上移开目光,在保暖与食物之间,坚决的选择了前者,或许林子言更怕冷。虽然不得不承认齐云今晚用食物诱·惑她n次了,可林子言每次都作出了理智的选择。 “齐云不是我说你,林子言既然不接受你的好意,为什么还总是那么热情,你要相信不是每个人都理解你的好意的。” 听到身边的响动,欧阳玲玲好奇的向林子言和齐云望去。她就知道齐云那家伙没有安好心,非要逗林子言不可。本来欧阳玲玲是想帮林子言说话的,却刚好看到林子言那坚决的表情,稍有些固执且可爱,像孩童一般,让欧阳玲玲忍不住想取笑一番,就顺势帮齐云说上话了,而且还将齐云的好意说得重重的,让林子言一阵无语。 “欧阳玲玲,你话哪来那么多,吃那么多,也不怕撑死你。” 林子言看着欧阳玲玲得意的表情,一阵气极,忍不住诅咒着欧阳玲玲。 “撑死也比饿死强,是不是啊!齐云。”不理会林子言那气极的目光,欧阳玲玲伸手拉过身边的齐云,脑袋顺势靠上了齐云的肩膀,向林子言得意的笑了笑,仿佛她和齐云才是同一战线上的。 林子言终究不愿意看见欧阳玲玲和齐云狼狈为奸的样子,讪讪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又将身上的被子紧了紧。其实,这种天气林子言是比较想念林浩的,想念他把自己抱在怀里那暖暖的感觉,想念他的宠·溺。 “好了,欧阳玲玲别闹了,我们还是说说后天江氏集团关于电影‘永恒的承诺’召开的庆祝晚会吧,毕竟到时候我们三人都要去的。” 看见林子言的不悦,齐云不合时宜的转移了话题。 其实,关于后天的晚会可以说是庆祝永恒的承诺的落幕而举办的,不如说是为李清,杜浩和江氏集团造势。而林子言作为曾经等作品的设计者是必须在邀请范围内的,而齐云的名气或背景也注定不了逃脱被邀请的命运,欧阳玲玲作为江晨宇的助手,晚会的策划人更不用说了。 林子言接到江氏集团的邀请函那天,是挺意外的,心中有些莫名的烦恼,本来想不去的,想想又释然了。不得不说这是件很糟糕的事情,至少对于林子言来说是。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给李清和杜兵拍摄的电影造势罢了,以江氏集团在本市的地位,这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举动而已。”欧阳玲玲从齐云肩膀上把头移开,接过话去,其实她并不喜欢举办什么庆祝晚会,太累。更主要的原因是不希望林子言,欧阳远超,李清和江晨宇四人碰到一块,太复杂。上次欧阳玲玲看见江晨宇和林子言在电梯里拥抱的场景到现在都没有忘,那样的画面太刺激人的神经。 “倒是你,齐云,你好不容易说服你父亲摆脱家族的命运来到星月设计,为什么又突然要回去。” “是啊,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林子言赞同的应出声来。对于齐云的离开,季风不肯解释分毫。没有办法,林子言也只好从齐云身上寻找答案了。不得不说欧阳玲玲今晚终于问了一个林子言想问的问题。 “你们没有听说过爱情不可以勉强吗?只能说我和季风无缘,他不喜欢我,我总不可能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和我在一起吧。” 看着欧阳玲玲和林子言同时向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齐云几乎感到自己躲无可躲,没有办法,只好向她们解释着,希望欧阳玲玲和林子言可以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是吗?就那么简单,因为季风不喜欢你吗?” 欧阳玲玲对齐云的话表示怀疑,不由盯着齐云上下打量着,似乎想从齐云身上看出什么来。以欧阳玲玲对齐云的了解,齐云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至少她可以为了季风在星月设计藏匿一年多时间就可以看出来。以前,季风也没有接受齐云,可现在齐云为什么突然说离开呢? “欧阳玲玲,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说的可是真的。” 看着欧阳玲玲那满是怀疑的目光,齐云不得不承认欧阳玲玲是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看向林子言时,她也是一脸怀疑的表情。齐云不由怀疑自己对季风的目的有那么明显吗?欧阳玲玲和林子言竟然都不肯相信自己。 “林子言,你相信齐云的话吗?” 欧阳玲玲向远处被棉被圈得像粽子一样的林子言问道。不顾齐云那不悦的表情,仿佛把她当空气一样,大概是气愤齐云对自己的隐瞒。 “不相信。” 林子言苦笑。她本来认为齐云既然不想告诉自己理由,自己应该表示理解,可那不代表她就相信齐云说的话。如果齐云和季风之间真的那么简单,季风又不会隐瞒了。纵然林子言不知道季风和齐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事实是季风和齐云之间的确有了个了断,这对于季风和齐云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或许,齐云与季风本就该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 “我累了。下周一我走的时候你们记得来送我。” 齐云丢下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就离开了。只留下沙发上的林子言和欧阳玲玲两人无奈的交换着眼神。或许她们都只是关心齐云而已,而齐云显然不愿意接受她们的好意。 欧阳玲玲在与林子言对视n秒后,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电视屏幕上,谁叫她是一个爱情电视剧的爱好者呢? 空气里再次传来了欧阳玲玲咀嚼食物的声音,林子言只有无奈的看着她上下颚不断的运动着。当欧阳玲玲再次丢下手中的塑料袋,又重新从茶几上拿起一袋食物时,林子言终于忍无可忍,顶着厚厚的棉被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窗外,下着大雨,黑漆漆的一片。附带着浓浓的寒意,透过未关的玻璃窗散发在房间的空气里,让林子言体内的风寒蠢蠢欲动。 仿佛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不会平静的渡过,注定了林子言今夜的苦苦挣扎。 第四十六章 血流成河 豪华的大厅里,刺眼的灯光将大厅的每个角落都照得如同白昼。 穿着各式各样晚礼服的男女把大厅占得满满的,他们各自交谈着,给人一种人山人海,喧闹不已的感觉。 一个个侍者手中托着酒水与饮料在人群里来回的穿寻着,不时会有人招呼他们来到跟前,取下两杯酒水或放上两个空杯。侍者总是会礼貌的朝眼前的人微笑着表示友好,那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他们的任务。 关于今晚举行的酒会,不如说用来给永恒的承诺这部电影造势更确切。林子言明白,或许欧阳玲玲说得没有错,这场酒会本就是给李清或江氏集团锦上添花的壮举罢了。 江氏集团的财力与地位向来不可小窥,在我国商业界里更是有名的财团之一。所以江氏集团以永恒的承诺这部电影落幕为由举行的酒会,更是聚集了不少商业界,娱乐界,政治界的名人。毕竟能在江氏集团所举办的酒会上出现不仅是权力的体现,也是地位上的一种象征。 林子言和齐云早早就来到了江氏集团举办的晚会现场,两人手中各自端着一杯橙汁。欧阳玲玲本来是和林子言,齐云一起来的,但因为欧阳玲玲是江晨宇的得力助手,所以早已不知跑到那个角落里去应酬去了。 由于来得稍稍有些早,林子言也没有看见李清和江晨宇,大概是因为压轴人物总是最后出场,何况这里还有欧阳玲玲压阵。林子言不由这样猜想。 偶尔,大厅里也会小小的骚动一下。为一些商业名人,媒体明星和政治名人的出现而感慨或窃窃私语。 十分钟前,林子言和齐云的出现也引发了小小的骚动,倒不是因为她和齐云精心的装扮,而是面对了一些两人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齐小姐,请问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星月设计,决定回到美国去呢?是因为感情的缘故,还是家族给予的压力。” “齐小姐,请问你回到美国后,有什么打算,是继续从事珠宝设计工作,还是以齐氏家族接班人的身份回齐氏集团工作。” 林子言依旧记得那些媒体记者发问时的急切表情,她甚至不愿意回想齐云那不悦的神情,还有那及其无奈的眼神。那一刻,她有些同情起齐云来,毕竟齐氏家族的人都那么身不由己。 “对于本人离开星月设计,回美国的决定是一年前就决定好了的。至于理由,我也无法向各位解释,但请各位相信,我回美国的原因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是因为感情的缘故或家族的压力。” 纵使齐云不着边际的解释着,可林子言却什么也没有听清。林子言甚至不明白,那不是理由的理由,有什么可追究的。 “林小姐,听说你是曾经那条钻石项链的设计者,曾经还以五百万的价格卖给了江氏集体的少公子江晨宇,请问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林小姐,曾经这件作品因为永恒的承诺的关系,让你在珠宝设计的行业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足以证明林小姐的设计水平。那请问当初林小姐为什么会从星月设计和何氏集团的合作中退出,那次落水意外又是怎么回事?” 林子言汗颜,她本以为齐云才是媒体记者关注的焦点。谁知道媒体记者们从齐云口中套不出什么来。下一刻便把矛头对准了自己,媒体的舆论社会的影响是巨大的,林子言甚至怀疑他们的目光怎么会聚集到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身上,她承认,那刻,她懵了。 林子言记得她什么也没有说,倒是齐云帮她解释着。也不知道齐云是什么时候把那些媒体记者打发离开的。她只记得那些媒体记者离开时,她冲齐云傻笑着。齐云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傻笑的样子,呆呆的。 然后,她和齐云两人各自取了一杯橙汁,找了个在大厅稍稍冷清的角落,静静的发着呆,像极了两个失意的人。 仿佛是因为林子言即将和齐云面临分别的缘故,两人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仿佛是因为两人都喜欢清静的缘故,所以便各自进行着沉思。 喧闹的大厅里,明明是很热闹的场合,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子言和齐云之间却沉寂得让人不安。 “哇,好美的女人啊!像极了妖精。” 空气里,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叹,像是平地里的一声惊雷,生生的把发呆的林子言和齐云震了个清醒。 林子言和齐云抬头向大厅里看去,却看见徐影影挽着季风出现在了眼前。 徐影影穿着一件红色低胸的晚礼服,一头黑发被高高的盘起,颈间戴着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再加上徐影影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整个人看起来妖艳妩媚,像极了妖精,美得不可方物,让人移不开眼。 徐影影紧紧的抓着季风的胳膊,满脸笑意。季风则不时的含笑看向身边的徐影影,眼中尽是深情。这样的一幕,任凭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他们之间那股幸福的味道。只是,那幸福的场景映在林子言眼中,总是觉得诡异,让她心中莫名的恐惧。仿佛那样的笑容会不断的扭曲,最终只会留下一张张没有血色且怪异的脸庞。 仿佛是发现了林子言注视的目光,徐影影的目光直直的向林子言看来。看到林子言那刻,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连眼中都是笑意,耀眼且不真实。 林子言一惊,慌乱的低下头去。 对于徐影影,林子言是有愧的,知道徐影影也许会记恨自己,恨自己和林浩对她的背叛。作为徐影影曾经最好的朋友,林子言从来不祈求徐影影会原谅自己,她只是不想退让自己身边触手可及的情感。 看到季风和徐影影出现的那刻,林子言仿佛看到了希望。只是季风和徐影影之间的默契来得太快,不真实。尽管他们两人脸上都有着灿烂的笑容,可是却耀花了林子言的眼。 徐影影不理会低下头去的林子言,目光停留在齐云身上。她听说齐云要离开星月设计了,而且还是一周前就决定了的。纵然她和齐云不太熟悉,仅仅见过几面而已,可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齐云冲徐影影友好的笑着,只是她的笑容似乎比徐影影的笑容更加耀眼,甚至可以用刺眼二字来形容。她的眼里有着一抹意味深长的东西一闪而过,让徐影影迈进大厅中央的步伐一滞,眉也忍不住轻皱起来。 “影影,怎么了。” 感觉到徐影影脚下的步伐有所停留,季风低头看向徐影影,看到徐影影那有些不安的神情时,关心的问出声来。从那夜之后,季风感觉徐影影总是离自己很近,谁叫徐影影已经是他的女人。现在,只要一想到徐影影,满足,欣慰就会占满季风的内心。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很热闹。” 徐影影收回自己的目光,抬头望向关心自己的季风,轻皱的眉早已展开来。对着季风妖娆的一笑,几乎晃花了季风的眼。 “你喜欢的话,以后我经常带着你好不好。” 季风的眼中满是宠·溺,这一刻,他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好。”徐影影轻声应承着,目光又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云远远的看着季风和徐影影的恩爱,端着橙汁手紧紧的用力握着手中的酒杯,有股疼痛的感觉慢慢从内心升起,扩大,最后在眼中凝聚成满眼的不甘。 或许,这时候,谁也不知道幸福与不幸是否成正比。 在光线无法照到的角落里,注定只有一片漆黑,血流成河。 第四十七章 我会帮你的 “林小姐你好,我们可以聊聊吗?” 林子言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耳边就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林子言好奇的抬起头来,却看见了一张帅气且有几分熟悉的脸。 “杜兵。”林子言惊讶的叫出男子的名字来,站在林子言面前的竟然是杜兵,那个传说中爱慕李清的男子。只是林子言觉得自己仿佛跟杜兵没有交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林子言奇怪的问出声来,除了李清,林子言想不到杜兵找自己的理由。 杜兵对着林子言轻笑着,青春且帅气。杜兵的帅气与欧阳远超有几分相似,都是青春阳光型的脸,只是杜兵没有欧阳远超的脸梦幻而已,看起来更真实。 杜兵也不解释,只是静静的看着林子言,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林子言不喜欢杜兵这样无礼的注视,目光不由越过眼前的杜兵向远处看去。 视线里,季风和徐影影早已融入人群里与他人交谈起来,他们的角色像极了一对恋爱的人。突然想起了齐云,那个爱慕季风的女子,不知道她看到这一幕会不会难过。侧头看向身边不远处的齐云时,才发现她的目光没有放在季风和徐影影的身上,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与杜兵。 在齐云那怪异的眼神中,林子言才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杜兵的存在。 “杜兵,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请你离开,我们好像并不是十分熟悉。” 看着眼前的杜兵,林子言一阵厌恶。她不是个追星族,更不是杜兵的粉丝,她也不需要对杜兵有什么好感。 其实,林子言也不是讨厌杜兵。只是因为杜兵,李清,江晨宇今晚会是全场的焦点,她可不希望自己因为杜兵的原因而成为焦点。林子言从来不会怀疑随时会有媒体的目光跟着杜兵的脚步,也不想有媒体记者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既然她选择了和林浩过平凡人的生活,那么她就不想有太多的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否则终有一天,她会回到齐氏家族,接受自己应有的宿命,她不想,也不要。 “林小姐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找你吗?” 杜兵看着眼前这个和李清有几分相似的女人。不,或许应该说是十年前失踪的齐若双。如果不是因为她和李清相似的缘故,李清当初就不会离开他,和江晨宇在一起。 有时候,杜兵也会怨恨,怨恨江晨宇抢走了他的女人。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让李清回到他的身边,只是李清早已爱上了江晨宇,不肯回头。 “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林子言仿佛从杜兵的眼中看见了审视的目光,那样的目光中有着肆意的侵略。就好似一个男子在挑选女人一样,将你从头看到了脚。林子言一阵恶寒,浑身都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杜兵,我还有点事情,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林子言随意找了个理由,准备开逃。总觉得杜兵的眼神不怀好意,忍不住让人担心。 还未容林子言迈开步子,杜兵便伸出手来,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林子言。 林子言措手不及,手中的杯子啪一声掉落在地,黄色的橙汁四处飞溅开来。 鼻尖,充斥着浓浓的古龙水味,林子言知道,那是杜兵的味道。脸一下子红到了底,尴尬,意外,唯独没有害羞,她知道杜兵那家伙为她带来了麻烦。 “快看,那是杜兵耶,不知道他拉的是谁啊!” “他不是喜欢李清吗?怎么会拉着别的女人。” “男人,真是善变啊!” 似乎是杯子掉落在地的声音,引来了一部分人的目光,林子言听见了空气里的窃窃私语。仿佛有轻响在那一瞬间响起,林子言知道杜兵已经让自己成为了今晚的焦点之一。林子言一阵挣扎,想挣脱杜兵的手,谁知道杜兵拉得紧紧的,林子言半天都挣扎不出来。 “林小姐,你还记得十年前的那场车祸吗?” 杜兵低下头,凑近林子言耳边轻语着。只一句,林子言就停止了挣扎,抬头看向杜兵,想从杜兵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手还被杜兵拉着,忘记了现在她与杜兵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 “林子言,你没有事吧。” 齐云被眼前的变故吓了一跳,她本来只是想看场好戏的。想知道杜兵和林子言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可看到杜兵和林子言暧·昧的举动时,齐云又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袖手旁观。 “齐云,没有事,杜兵只是想和我聊聊。” 林子言扭头向齐云看去,顺便对齐云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让她表示放心。然后又马上转过头来,抬头看向杜兵。 “是不是,杜兵先生。” 冷清的声音从林子言口中一吐而出,杜兵甚至没有做好面对的心理准备,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林子言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冷静。 “杜兵,你不怕你这么一直拉着我会有人吃醋吗?还是你一直暗恋我。” 林子言的脸上笑容灿烂。杜兵要跟她玩,她就奉陪到底。何况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杜兵竟然知道十年前的那场车祸。 杜兵轻咳一声,手毫无痕迹的松开林子言的手。仿佛前一秒的暧·昧全部没有发生过一样。 “齐小姐不用担心,我只是对林小姐的设计很欣赏,准备讨教一下。” 杜兵向一边的齐云解释着,自然而随意。 林子言轻笑,杜兵果然是一流的演员,做戏都那么全套。 “既然这样,你们两位慢慢聊,我有点事情,就先离开了。” 齐云看着林子言前后的巨大反差,虽然很想问清楚林子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明白,现在的确不是时候。或许是认为自己应该给予林子言和杜兵聊天的空间,齐云只好随意找了个理由离开。 看着齐云离开的身影,林子言脸上的笑容也随之隐去,仿佛从未笑过一般,再次看向杜兵,林子言的脸上却只有一片淡然。 “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林小姐,你说我应该怎样叫你,是叫你齐小姐比较好还是林小姐比较好。” 杜兵轻笑着,明明是一个很灿烂的笑容,林子言却偏偏看见了他笑容后的意味。他知道她是十年前失踪的齐若双,可是为什么他要告诉她,林子言不明白,杜兵到底想怎样?是不允许自己的再次出现吗?可为什么他又要让她引人注目,他难道不知道他的行为会让她的身份暴露出来吗? “杜兵,你到底想怎样?我不管你知道些什么?总之你最好当做不知道,否则你会后悔的。” “林子言,你这是威胁我吗?也是,齐氏家族的人的确有威胁人的资本,可是林子言你忘了,你还没有回到齐氏家族,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也不想回到齐氏家族。” “你到底想怎样?” 林子言彻底气愤了,这还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人威胁她。她不知道杜兵是怎样知道她的身份的,她也不知道杜兵为什么对她说这些。杜兵说得没有错,她有威胁他的资本,可那必须建立在她的身份之上,在她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杜兵似乎更有资本说话。 “不想干什么,我只是帮你找回本来应该属于你的一切,让你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齐氏家族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应该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不是吗?” 杜兵轻笑出声,眼中满是得意,仿佛是在看一个人临死前的挣扎。 “这好玩吗?” 林子言终于懂了杜兵只是在看一场游戏,作为一个旁观者,随时还不忘推波助澜一下。或许,他是怨恨,怨恨江晨宇和李清在一起。谁叫他爱慕李清呢?而自己偏偏又那么倒霉,让杜兵知道自己就是十年前的齐若双。这场游戏,她好像注定卷入其中无法挣扎。 “当然,你想想看。如果江晨宇知道齐若双一直就在他身边,而且还亲眼看着他和李清在一起,你说说那是不是一件很让人愉悦的事情。” 杜兵承认,林子言不笨。他就是要看见她与江晨宇,李清三人之间互相折磨,那样才能让他心中好受一些。 林子言对杜兵无语,真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男人。 或许,林子言更多的是无奈,她不想再闯入江晨宇的生活,有林浩在,她已足够。 “林小姐放心,我会帮你的。” 杜兵看出林子言的不愿意,留下一句莫名的话就转身离开了。 林子言第一次发现杜兵演魔鬼的角色比演王子的角色合适。 或许,杜兵根本就是一个魔鬼,只是披着一张好看的人皮而已。 第四十八章 自私的人才会幸福 当林子言彻底接受了被杜兵威胁的事实,才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把人生想得太简单了。万一杜兵那天心情不爽,把自己的身份公诸于世,那父亲齐东亭还不马上把自己弄回家才怪。林子言只是庆幸杜兵没有威胁自己做什么事情,只是表示他想看场游戏而已,所以自己顺其自然也未必不好。至少现在林子言明白,自己应该珍惜和林浩在一起的每一天。 “林子言,你在想什么?” 齐云在杜兵离开不久后又来到林子言身边,看着有些入神的林子言。她不得不承认关于林子言有趣的事情越来越多了,甚至超出了她的想象,说着顺手再递过一杯为林子言刚取的橙汁。 “想杜兵是个怎样的人,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爱慕李清。” 看着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齐云,林子言苦涩的一笑,伸手接过齐云手中的橙汁,突然有些心酸。如果齐云知道她就是齐若双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林子言,不要想那么多,李清与杜兵,江晨宇他们之间的恩怨不是你可以掌握的,如果可以,离杜兵远一点。他虽然人不坏,但是为了李清他可以付出一切。”齐云比林子言更了解杜兵,忍不住出声劝慰。 “知道了。”林子言轻笑着,满眼认真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秀丽的女子。其实今天齐云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只是这样的美丽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欣赏了。女为悦己者容,只是齐云的王子在哪?或许自己比齐云更幸福,至少还有林浩默默的守护自己。 “哇,今晚李清好漂亮啊!”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李清是谁?她现在可是影视界数一数二的名人。” “看,江氏集团的少公子也很帅。” “他不帅,怎么配得上李清。” 当大厅里再次涌动起来时,李清和江晨宇两位主角终于在晚会中迟迟到来。大概是因为杜兵的出现,所以林子言对于李清和江晨宇的出现没有太多的惊讶。 视线里,李清穿着一件白色的晚礼服,像极了童话中的公主。曾经那条钻石项链在李清的脖子上闪闪发光,有些刺眼。李清挽着江晨宇的胳膊缓缓的走在大厅,脸上是掩不住的幸福。 江晨宇或许永远都是冷若冰霜的表情,看起来帅气且不用加以修饰。他身上总是给人一种距离的感觉,让人无法感觉到他的真实,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当他们同时在大厅出现时,注定了他们便是人群里的焦点,无法让人忽视。人群里,女人的目光里有掩饰不住对李清的羡慕,妒忌与不屑一顾。男人眼里有着对李清的惊艳和欣赏。 媒体记者们则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了李清与江晨宇,寻找着他们需要的新闻。林子言突然觉得这一切都那样不真实,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似乎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本来就是一个梦。自己离江晨宇一直都那么远,远到无法再掌握他的心。 “齐云,你说李清和江晨宇在一起会幸福吗?” 林子言收回自己看向大厅里的目光,看着身侧的齐云。齐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或许是看见江晨宇与李清在一起,又想起季风了吧。林子言这样认为。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 齐云回过神来,看着林子言,眼里全是探究的表情。 “只是突然有此感想罢了,总觉得有时候一切都不真实,感觉自己看不清楚,就想问问别人的想法。” 林子言将手中的橙汁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还带有透彻心扉的凉。仿佛有股凉意顺喉而下,凉入心扉,让林子言有种刺心的感觉。 “林子言,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齐云也不管林子言是否愿意倾听,思绪已经回到那个遥远的曾经,寻找着那些属于自己的记忆。 “我一直是我父亲手心里的珍宝,哪怕我们齐氏家族的人都有自己的使命。父亲为了不让我过早的承担起家族的命运,总是十分的纵容我。在我还小的时候,父亲为了我和母亲背弃了家族,只是想让我和母亲过平凡人的生活。可十年前,一切都改变了。我表姐齐若双作为齐氏家族的重点培养对象,出了车祸。于是齐氏家族现在的管理者齐东亭,也就是我父亲的弟弟,把齐氏家族的未来押注在了我的身上。我和父亲也为此而苦恼过,可我毕竟是齐氏家族的人,流着齐氏家族的血。” 齐云缓缓的说着她的曾经,林子言却可以想象齐云作为齐氏家族继承人的压力,同自己小时候一样。不可以任性,甚至不可以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因为齐氏家族的未来是要交给一个有能力为整个家族负责的人。那样的无奈,林子言能懂。 “最终我还是没有逃脱自己应有的命运,接受了齐氏家族应有的使命。我不可以任性,因为我的一举一动都是代表整个家族,我甚至不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因为我喜欢的人必须有能力承担下整个家族。这样的生活直到一年多前,我遇见了季风。” 齐云将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透过一片喧闹,又看见了一年多前的那个夜晚。也是一场商业性的酒会,耀眼的灯光照得齐云的心一团透亮。 “在一场商业酒会里,我作为家族的代表前去参加。在那里,我看见了季风,他就像一个绅士,英俊而有礼。我不知道世界上是否有一见钟情,但我知道我在看见他那刻心动了。” 齐云仿佛沉寂在自己那个美丽的场景里,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眼中满满的全是陶醉。看着齐云的笑容,林子言知道那刻的齐云一定是幸福的,毕竟齐云眼里的陶醉骗不了人。 “我想尽一切的办法说服齐氏家族的管理者齐东亭,连父亲也帮我努力着。后来,我终于说服了齐东亭,他说我像极了堂姐,都那么固执。我知道是我的固执让齐东亭想起来堂姐,所以他允许我任性一回。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还是失败了,我的任性,付出,都没有让季风爱上我。而我也没有时间了。” 齐云终于从陶醉中清晰过来,眼里的甜蜜也慢慢的退去。也许她自己也明白,对于季风,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或许那是个梦,再美好,也终有醒来的一天。 “林子言,也许你说得没有错,有时候一切本就不真实,可我们却偏偏经历过。” 齐云收回自己的思绪,看向林子言。她有时候会觉得林子言比她还迷茫,林子言或许和她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些什么。 “齐云,你的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林子言轻笑,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齐云。或许齐云的一切是过去了,可回到美国也不一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只是齐氏家族使命的延续,注定无法摆脱。说到底,林子言才是可以让齐云摆脱命运的人,可林子言一旦回到齐氏家族,她又将继续十年前的生活。或许林子言是自私的,她不想。 “也许吧!”齐云自我安慰着,目光却望向一片虚无,仿佛真的看到了一个美好的明天。 齐云,对不起。 如果可以,我多么想告诉你,我就是齐若双,你不用再背负齐氏家族应有的使命了。 如果可以,我会告诉你,你尽情的去追逐你要的生活吧!你尽情的寻找你的爱情吧! 如果可以,我会动用齐氏家族的一切力量给予你想要的一切。 可是,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无法抛弃林浩十年来给予的温暖与宠·溺,我没有勇气面对江晨宇的背叛,我更没有理由原谅父亲齐东亭为了家族而背弃自己与母亲。 齐云,原谅我的自私。 或许这样的我才是十年后的林子言,早已忘记了为别人考虑,只记得为自己设想。 林子言的目光仿佛穿过喧闹的人群,看向一片黑暗的虚空。 似乎一直有个声音在内心深处呐喊,自私的人才会拥有幸福。 第四十九章 再也回不去 酒会结束时,齐云还是一片浑浑噩噩的,头脑不是太清醒,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深夜,大厅外的天气不错,除了有几丝凉丝丝的空气外,让人头脑一片清醒,也不似大厅里那般闷热。 齐云静静的坐在车内,看着参加酒会的人从大厅里出来,一个个的开着轿车扬长而去。麻木的脸上却始终没有表情,不知道在等待些什么。 林子言早已离开,说是今晚要回幸福光岸去看林浩。齐云始终记得林子言提起林浩时,那脸上洋溢的幸福表情。那样的表情是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让齐云一阵诧异。 齐云忍不住追问,最终林子言才告诉齐云,她与林浩不是亲兄妹。齐云不知道,那对于自己是怎样的消息。因为林子言和林浩不是亲兄妹,是因为这个原因,季风才拒绝自己吗?季风是否早就知道,知道徐影影注定是多余的,所以才一直默默的守在徐影影身边。 齐云突然有些不甘心,哪怕自己已经答应季风离开。可她还是想弄明白,季风是不是早就知道徐影影会回到他身边,她是不是一开始就注定会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齐云的耐性也开始慢慢的消退,当齐云内心的浮躁再次凸显而出时。视线里才出现了季风和徐影影的身影,季风仍旧帅气,只是脸上洋溢的幸福让人觉得刺眼。徐影影像妖精一样,拉着季风的胳膊,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倚在了季风身上。 远远的,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齐云时不时可以听见季风和徐影影的笑声,他们笑得那样开心,齐云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有种痛慢慢从心底蔓延,席卷全身。 原来,季风的世界里一直不曾有她。她只是季风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或许风过无痕罢了。 看着季风和徐影影从轿车外走过,齐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泪,在季风和徐影影擦肩而过的时候,滑落眼眶,视线里马上只有一片朦胧。 齐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向季风要求些什么? 或许,是证明些什么? 证明季风爱她,还是她爱季风。证明了又能改变些什么?她失去了,在她用自己的深情作为筹码威胁季风的时候,她就失去了在季风身边的资格。她最终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齐云仿佛懂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季风和她在一起从未快乐过。也许和徐影影在一起,才是他要的快乐。 “齐云,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依旧记得在那个深夜,季风醉酒后说的话。只是齐云没有答案,也无法给出答案。 “齐云,你知道吗?我今天做了我一辈子来最后悔的决定,我叫林子言离开林浩。你知道吗?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可是为了徐影影的幸福,我还是那么做了。我爱徐影影,可以付出一切的爱。” “徐影影,你知道那个女人吗?我爱她。” 季风在那个夜晚发着酒疯,嘴里叫着徐影影的名字,诉说着他对于徐影影的爱意。那刻,齐云才知道,原来自己心目中一直都是完美男人的季风也会犯错,也会为了爱情疯狂。那刻,她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眼前的男人。 从季风口中听见了林子言的名字,才知道一向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林子言也有着自己的烦恼。齐云心想,林子言一定很难过吧。自己的朋友竟然为了自己爱的人而祈求她离开自己的亲人,朋友的背叛,一定让她的心在滴血吧! 齐云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的季风就知道了林子言和林浩不是亲兄妹,知道他们相依为命而且相爱,所以苦苦祈求林子言离开林浩。齐云懵了,她甚至不敢相信季风就是她一直爱的那个男人。也不敢相信季风竟然爱徐影影爱得那样的深,为了徐影影可以不惜一切。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注定季风不会爱上她?注定了他为了徐影影可以付出一切。 现在齐云才知道为什么每当提起季风时,林子言总是用那种无奈的眼光看着她。那是因为林子言知道季风有多么的喜欢徐影影,知道她对季风的深情注定是错付的结果。 是的,现在她明白了。看着季风和徐影影的背影,她明白了。她的一厢情愿注定是失败,注定得不到幸福。哪怕她是齐氏家族的人,拥有再多的财富和权利,也无法得到季风的心。 “徐影影,我爱你。” “你听见了吗?我爱你。” 耳边始终回荡着季风的痴痴低语,那夜他错把她当做了徐影影。 泪水一滴滴的流了下来,划过齐云的脸庞。她知道,她从来未曾后悔。哪怕季风不曾爱她,只要她爱季风,这就够了。 那一夜的温存,明明知道她是别人的替身,可她还是越陷越深。只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所以她注定沉·沦。 记得那夜,季风温柔的划过她的唇,小心翼翼的,像对待珍宝一般。那样的柔情,或许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忘。 “徐影影,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 明明是那样深情的话语,却在那夜撕裂了齐云的心扉,比身体的撕裂更加的痛疼。 梦,腾然在那一刻醒来。 齐云终于明白徐影影在季风的心中无可替代。 可明白时,她已经付出一切,就连心都无法收回。那刻,她知道,她应该离开了。 那夜趁季风还没有醒来,齐云匆匆逃离。或许,现在季风都不知道那夜的女子是谁?或许,他只会认为那是酒后的一夜乱情。 是的,齐云要离开了,只是爱得太累,突然想放手。 带着伤痕累累的心,收起自己的叛逆,任性,回到自己的家族,承担自己应有的命运。有时候,齐云也会羡慕林子言,可以不顾别人的想法和林浩在一起。也时候,她也羡慕徐影影,只因为季风是那样的爱她。 也许,自己身边也曾有个王子。 曾经许诺会一直等她的男子——何均。 只是当遗失了自己的心,齐云不知道还可以带着什么理由再回到从前。 回不去了,齐云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看着季风和徐影影的身影消失许久,齐云才回过神来。固执的擦干自己的眼泪,不带一丝留恋,开车奔驰在漫长的道路上。 冰凉的风透过没有关严的玻璃窗拂过齐云脸庞,绕动一丝又一丝的黑发。 齐云知道,离开季风的理由,已经不重要了,只因为季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而她,却迷失在了某个黑夜,再也挣扎不开,逃不出来。 第五十章 我们结婚吧 透亮的灯光洒落在整个客厅,莫名的温馨在客厅的角落里蔓延着。 林浩在厨房里忙碌着,时不时弄出一点响动来。白净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连眼里都被填满了化不开的柔情。 “哥,我饿了。” 林子言静静的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忙碌着的林浩,轻轻的笑出声来。 白色的灯光将林浩忙碌中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林子言甚至看见了林浩修长睫毛投在眼角的暗影。 “乖,客厅里去等着,宵夜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林浩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来宠·溺的看着林子言,语气轻柔而小心,眼里却满满是纵容。白色的灯光在林浩回头的一瞬间将林浩白净的脸照得清清楚楚。林子言会意的一笑,趁机来到林浩面前,垫起脚尖,在他下巴处轻轻印上一个唇印,然后又快速将唇从林浩的下巴处移开。 温柔的唇在林浩下巴上制造出轻微的痒,林浩一愣,马上又轻笑出声来。 “你啊!怎么老是调皮,乖乖的去客厅等哥哥一会,知道吗?”林浩伸手抚摸上林子言黑亮的头发,在林子言额头上印下一吻,又打发林子言离开。 “好,我等你。”林子言朝林浩做了个鬼脸,心满意足的从厨房走出,坐在大厅的沙发里等待林浩做的宵夜。 厨房里,不断飘散出丝丝食物的香味,化在空气里,不断起起伏伏,侵入林子言的鼻尖。突然感觉这就是幸福,哪怕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仍旧让林子言觉得美好。 偶尔也会想起江晨宇,淡淡的,没有过多的忧伤。或许林子言承认自己放弃了曾经许诺江晨宇的诺言,可江晨宇又何尝不是失信于人。林子言累了,不想再去追逐感情的游戏了。依旧记得自己和江晨宇电梯里的那个吻,很甜蜜。可江晨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那一刻林子言知道,如果江晨宇说一句爱她或表露一点对她的感情,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等下去。哪怕是在等一个十年。可这些意外,都没有发生。 内心深处,也会害怕。林子言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无意回到原来的生活,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可当酒会上杜兵的突然出现时,林子言才知道,自己也会有害怕的时候,怕失去,怕难过。 倾听着厨房里那????的声音,林子言的心一阵慌乱。她不知道自己人生的下一步会怎样?好像自己已经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了。他与林浩的生命轨迹,仿佛又融入了一些无法掌握的因素,开始让他们人生的轨迹发生新的改变。总有一股莫名的感觉在强烈的提醒着自己,她与林浩的生命轨迹早晚会发生改变,直到有一天她失去林浩为止。 那样真实的感觉,真实到林子言觉得心痛。 “来,子言,皮蛋瘦肉粥,你最喜欢的。” 林浩端着一碗粥从厨房里出来,来到林子言面前,递到她的手中。粥特有的暖暖的温度透过手中精致瓷碗传递到林子言的手心,像是黑暗中的温暖,一下子让林子言舍不得放手。 在林浩静静的注视下吃完碗中的稀粥,暖暖的温度顺喉而下,连同林子言的心一起都被莫名的温暖所包围。林子言知道,那是林浩给予的感觉,暖暖的。 “哥,我们结婚吧。”林子言放下手中的瓷碗,伸手揽上林浩的胳膊,将头倚在林浩的胸口,倾听着林浩强有力的心跳。林子言看不见林浩脸上的表情,任凭林浩的体温透过薄薄衣衫传递出来。 或许,林子言一直就那样任性,只是想抓住眼前的一切。 “子言,别闹,乖,自己去房间睡。我去收拾碗筷。” 林浩仿佛像没有听见林子言的话一般,伸手将林子言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他甚至不敢看向林子言的脸,只是俯下身,收拾了碗筷向厨房走去。他不是不喜欢林子言,只是因为太爱,深怕她受到一点儿伤害。如果可以,林子言想要的一切他都可以给予,可是在不能确保林子言会后悔之前,他不能让林子言受一点伤害。 “哥,我真的想和你结婚,我怕我不开口,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林子言在林浩身后喃喃出声,声音小得几乎自己都听不见。 看着匆匆离开自己视线的的林浩,林子言的心突然又迷茫起来。是一直不清楚自己所要的吗,林子言这样问自己。或者还是林浩不舍得自己受到一点伤害。 厨房里,林浩默默的洗着碗筷,心却一直无法平静,内心深处仿佛一直有个声音在挣扎,让他苦恼不已。 “哥,我们结婚吧。”林子言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似乎有魔力一样,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十年了,守候了林子言十年了。一直知道林子言心里的人是江氏集团的少公子江晨宇,一直知道林子言爱的男人那样优秀。当林子言真正决定和自己在一起时,林浩又害怕起来,害怕林子言是报恩,是还债。总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也会走得太快。 小小的瓷碗在林浩手中洗了又洗,没有一丝洗完的迹象。如同林浩的心,纠结成一团,怎么也解不开。 或许,这世间本就没有是非对错,有的只是你情我愿。 仍旧记得十年前的那个黑夜,林子言出现在林浩的身边。没有理由,或许只是同病相连而已,他就立誓用生命守候林子言。 或许,谁也没有想过,只是一场相遇,林浩就注定付出一切。 或许,林子言的出现注定是林浩的噩梦,无法更改。 在以后许多个孤独的夜里,林浩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林子言的声音,却只有一句最记忆深刻。 “哥,我们结婚吧。” 那一句,那样简单。带着暖入人心的温度,陪着林浩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夜。 原来,他也曾经离幸福那样近。 或者说,他曾经也幸福过。 当所有的温度在时光中冰冷的冻结,林浩唯一能做的只是一次一次的对着虚空说;“林子言,我们结婚吧,做我的新娘。” 第五十一章 愧疚 林子言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办法面对林浩的拒绝,于是在第二天清晨匆匆的离开。林子言这几天来一直是浑浑噩噩的思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想自己,林浩,江晨宇之间的关系,想了太多人,想了太多事,最后还是没有想明白,反而越来越迷茫。 齐云的离开,终究还是成为了事实。在某个清晨,林子言和欧阳玲玲终于陪着齐云来到机场。机场里似乎永远是热闹与流动场所的代名词,有着太多归来或离去的人。那一刻林子言才知道,离别这个词,在机场里仿佛也能得到良好的拴解。 齐云的离开,也许是齐氏家族早就决定好的。远远的,林子言与齐云,欧阳玲玲就看见了在机场大厅候着的青年人。林子言细细数了数,他们有五人,都是比较年轻的男子,他们身上穿的全是清一色的西装,说他们像是保镖,恐怕也不会有人怀疑。 “齐小姐,齐总叫我们来接你。” 林子言看着远处的五人走近,来到她们三人面前,轻微的向齐云弯了弯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带头男子向齐云解释着他们出现的原因,话语里更多的是尊重。林子言知道,在齐氏集团员工的眼里,大概齐氏家族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吧,他们总觉得齐氏家族的人比一般人更能干,其实谁又知道齐氏家族的人只是背负的东西太多。 “恩,我知道了。” 齐云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五人,没有一丝惊讶,只是没有感情的轻轻应出声来。 青年人也不在意齐云的冷漠,带着身后的四人退到一侧。 林子言轻笑,眼中满是赞赏。 “齐云,看,又要回去了吧!我就知道,齐伯伯不会让你在外面呆太久的,都派人来接你了。记住,到了美国要给我和林子言说一声,要不我们会担心的。” 欧阳玲玲不悦的看了看退到一侧的几个青年人,语气间颇有不满,大概是因为她们都是习惯于叛逆家族使命的人,所以她们相互之间更能了解。 “好,我知道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和林子言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要不然我在美国也会坐飞机回来收拾你们的。” 齐云灿烂的笑着,她知道欧阳玲玲的不舍,但自己内心更多的确是欣慰,至少她没有了爱情,还有着关心她的朋友。 齐云的笑容很耀眼,欧阳玲玲仿佛透过齐云的眼睛看见了某些莫须有的东西,慌乱的低下头去,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林子言静静的站在一侧,也不出声。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云,你说的话要算数哦,到时候你一定要回来。”许久,欧阳玲玲才抬起头来,看向齐云,眼里满是真挚的渴望。齐云仿佛有种错觉,看见了欧阳玲玲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再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好。”齐云应承着,抬头看向身侧的林子言。林子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欧阳玲玲若有所思。或许,她与林子言都看出了欧阳玲玲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偏偏说不出来。 “铃铃铃。”突兀的电话铃声在机场里响起,却马上又消寂了下去。 齐云不悦的掏出电话来,脸上与眼中满是不耐烦的神情。只是接起电话的下一刻,齐云那不悦的神情便随之隐去,只剩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错愕,一下子席卷了齐云的内心,只剩下莫名的疼痛在心口处扩散开来。 “齐小姐,星光集团取消了与我们的合作。董总说是欧阳小姐?” 伴随着电话里那细声细语的解释,欧阳玲玲眼中一片慌乱。或许在她动手截断齐氏集团与星光集团的合作时,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她没有准备隐瞒,只是没有想到齐云知道得这么快。 “齐云,对不起。我知道失去星光集团对于齐氏集团不算什么,但它对我很重要。”欧阳玲玲解释着,那张像芭比娃娃的脸庞上早已没有了血色,只剩下一片惨白,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因为齐氏集团可以失去星光集团,所以不重要吗?欧阳玲玲,你错了,哪怕失去十个甚至更多像星光集团的企业我都不会在乎,可为什么偏偏对象是你。” 齐云挂断电话,冷冷的向欧阳玲玲问出声来,那张清秀的脸上满是气怒的红晕。尽管她早就知道欧阳玲玲有几分女强人的特征,可是却没有想到欧阳玲玲对工作的看中几乎超过了她的存在,这不仅让齐云无奈,更无法接受。她们之间的友情,难道就真的比不过金钱与权力吗? “齐云,我、、、” “欧阳玲玲,你走吧,我会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有林子言送我上飞机就够了。” 欧阳玲玲还想解释些什么,齐云就不耐烦的打断了欧阳玲玲的话。那一刻,齐云真的对欧阳玲玲失望了,从小到大建立的友情在那一刻显得薄弱不堪。哪怕齐云知道自己对欧阳玲玲的失望,可仍旧无法改变她以工作为重的事实,她只能任由欧阳玲玲离开。 “好,那我先走了。对不起。” 或许真的是再也找不到留下的理由,欧阳玲玲狼狈的离开了机场。 林子言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们三人的友情还未来得及重新建立起来就轰然倒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伴随着欧阳玲玲的离开在体内破碎开来,任由空气慢慢撕裂,化成细小的颗粒,只剩下一片空透的虚无。 “欧阳玲玲太执着了,早晚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空气里传来齐云无奈的叹息,林子言惊讶的回过头来,却只看见齐云那张没有表情的脸。齐云漆黑的眸子里还倒映着自己吃惊的神情,空洞而茫然。 难道,齐云一早就知道欧阳玲玲会截断齐氏集团和星光集团的合作,而她却等待着欧阳玲玲的动作,像个猎手一样看着自己的猎物慢慢的挣扎。这样的猜想虽然不合时宜,可林子言还是这样想了。 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慢慢从心底升起,林子言觉得自己一下就与整个世界隔离了。耳中的声音慢慢远去,来来往往的人们也在眼中淡去。林子言似乎只看见齐云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在眼中越发的清晰起来。 空气中的气氛仿佛越发的凝重,林子言几乎缓不过气来。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不远处的五个青年人仍旧静静的侯在一旁,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齐云,不要责怪欧阳玲玲,那只是她的坚持罢了,谁都不是圣人,我们都会犯错。”林子言终究忍不住劝慰出声,她明白齐云也是太在乎欧阳玲玲而已,可惜欧阳玲玲太在乎自己的事业。林子言不懂,欧阳家的一切是否真的那么重要,值得欧阳玲玲付出一切。 “我没有怪她,我比你更清楚她想要什么。只是欧阳家的担子并不是每个人都担得起的,我怕她一直错下去再也回不了头,何况她要的不是欧阳家的产业,她要的是不属于她的东西。” 齐云的话缓缓传入林子言的耳中,可林子言仍旧看见了齐云眼中的难过与惋惜。是啊!曾经那样纯真的一个女孩,不知道何时眼中已经有了权力和金钱,可是如果欧阳玲玲要的不是欧阳家的产业,那她要的是什么。 人,是会变的。为金钱,权力,感情,有太多理由,太多的因素,谁也阻止不了。 林子言突然有些心疼齐云,她一直待自己和欧阳玲玲都挺好。而如今,欧阳玲玲在她与金钱之间抛弃了她。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就是齐若双,自己因为自私逃避了自己应有的命运,让她失去了自由,她会怎样? 愧疚,一下子充斥了林子言内心的每个角落。林子言无法解释自己的自私,也说不出让齐云保重的话来。那一刻,林子言明明和齐云站得很近,林子言觉得自己离齐云很远,像是迷失在一片浓雾里,她们谁也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张了张口,又无声的闭上,林子言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齐云最终还是在林子言的沉默中离开,感伤而无奈。林子言看着齐云离开的背影也曾问自己,如果没有林浩,她会回齐氏家族吗?会回到父亲齐东亭身边吗?答案是不。林子言痛恨那早已被安排的命运,更不会用自己的自由去换齐云的自由。 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密集,她们归来或离去,自由自在。而齐云的离开却代表了自由的束缚,以及再也无法肆意生活的明天。 或许,林子言与齐云都懂,齐氏家族的人想要自由,太难。 透过机场里透明的玻璃,林子言看着一架又一架的飞机升起,离去。带着她的无奈,以及齐云那被束缚的自由冲入云端。 齐云,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与逃避,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快快乐乐的和林浩过一辈子。我曾经的光辉,早已陨落。 热闹的人群里,林子言正失神落魄的离开。只是,林子言却不知,她那带着内疚的心,何时才能平静下来。 第五十二章 开局的棋 林子言刚刚冲出喧闹的机场,还未来得及离开,就被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拦住去路。漆黑的外光玻璃倒映出林子言清秀的脸来,又被映入她那漆黑的眸子里一片淡然。 “林子言,上车。” 车窗被打开来,显现出欧阳远超那张梦幻帅气的脸。林子言有一刻的意外,甚至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懂,欧阳远超怎么会出现在机场。 “你怎么来了。”林子言不客气的钻入欧阳远超的车里,询问出声来。对于欧阳远超的突然出现,林子言总觉得不是偶然,让人心中不安。 “是玲玲告诉我的,她说齐云今天会离开,我想你也会来,所以来看看。”欧阳远超淡漠的解释着,然后开车载着林子言离开。 黑色的轿车在拥挤的人群里慢慢滑过,偌大的机场好一会儿才在车窗的反光镜里化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生生扯出遥远的距离,倒映在林子言的眼中。 “干嘛不来早一点,也许你可以随便送一下齐云。对了,你怎么换车了,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你不是说不喜欢我和江晨宇拥有一样的东西吗?那我就换了车,只要你喜欢,有什么关系。”欧阳远超解释得轻描淡写,但林子言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扎进了心里,拔不出来,留下一阵阵轻微的荡动久久无法平静。 爱情,永远叫人猜不透,道不明。 恋爱中的人,总是痴痴呆呆,傻得可爱,让人心疼。 林子言不懂,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为什么欧阳远超偏偏喜欢上自己。记得自己以前总是爱嘲笑季风为徐影影犯傻,现在林子言才知道,陷入爱情的人都会犯像季风一样的错误,例如现在的欧阳远超。 侧头认真的看着欧阳远超,林子言突然有一刻的仿佛,看不清他的脸来。 或许,林子言从来不曾看清欧阳远超。曾经以为的了解,只不是无知的自以为是。也许这一刻,林子言知道她是有些动容的。 “怎么,被我的行为感动了,发现我是个极品的好男人,立志非我不嫁。” 见林子言半天没有说话,欧阳远超只好向林子言投来关心的目光。谁知欧阳远超那满是关心的视线刚好对上林子言那双带有迷茫的眸子,欧阳远超一怔,马上又反应过来,同时嘴里还一本正经的强调着自己的好。 “扑哧。”望着欧阳远超一本正经的神情,林子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说真的,林子言从来就没有发现欧阳远超自恋的时候那么可爱,仿佛世界上没有他就少了一个绝世好男人一样。 “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是事实。”欧阳远超骂骂咧咧的转过头去,林子言还是注意到了欧阳远超那有些泛红的脸。林子言不由笑得更加猖狂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轿车里的温度似乎在不断的升温,灼伤着欧阳远超的脸。 林子言把目光移至窗外,却只看见一辆辆擦身而过的轿车晃过的影子,映入眼中一闪而逝。 心底,慢慢升起一股暖意,久久不散。 淡蓝色的格调突显在蔚蓝咖啡厅里的每个角落。蓝色的吊顶,蓝色的水晶灯,蓝色的墙壁,蓝色的桌布及装饰,甚至连桌子,椅子上的纹路都带有那淡淡的天蓝色。 视线里,全部是一片天蓝,仿佛融入一片天蓝色的虚空,让人流连忘返。 林子言从来不怀疑蔚蓝咖啡厅对自己的影响力,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梦遗失在一片淡蓝的虚空里。林子言知道,纵然梦醒,可林浩仍旧在自己的身边,有这些,对已林子言来说,便已经足够。 欧阳远超静静的坐在林子言的对面,时不时会端过桌前的咖啡轻抿一口。不得不说连天都是帮助欧阳远超的,他刚刚送林子言到蔚蓝咖啡厅天就下起了雨。 密集的大雨在顷刻间笼罩了整个大地,使咖啡厅外的大街一下子就由喧闹变成了冷清。 透过那巨大的玻璃窗,林子言和欧阳远超也只是偶尔看着可以经过的一两个行人,默默无语。 林子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让欧阳远超送她来蔚蓝咖啡厅。或许,她只是莫名的心慌,想寻求一些安全感罢了。 也许,此时也只有蔚蓝咖啡厅的环境可以让林子言慌乱的心平静下来,压抑住林子言内心对欧阳远超的那一点感动。 蔚蓝咖啡厅不大,却很有格调,店里也只有四五个的员工而已。不过在经济快速发展的前提下,蔚蓝咖啡厅里的人流量也相对频繁。林子言不是经常来蔚蓝咖啡厅,来了也只是叫上一杯咖啡静静的坐在咖啡厅的一角,淡漠无言,慢慢的打发时间。因此蔚蓝咖啡厅里的员工都认为林子言是一个普通的客人而已,没有人可以把她和老板的妹妹联系在一起。 偶尔也会遇见林浩,不过林浩从来不拆穿她。最多淡淡的打个招呼,所以店里的员工也认为林子言和林浩是相识的朋友。 丝丝青烟带着淡淡的苦涩在空气里漂浮,在林子言的鼻尖化开,让人有些迷茫,头脑却更加的清晰起来。 欧阳远超时不时朝林子言投去探究的目光,仿佛要将林子言看透一样。 其实,欧阳远超一进蔚蓝咖啡厅就察觉了这里的不一般,以及林子言眼中对这里的依赖。他甚至不懂,视线里的这片天蓝色对于林子言到底有什么意义。 蔚蓝的色彩,像极了万里无云的高空。只是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抓不住。 林子言伸手端过桌前的咖啡,放至唇边轻抿一口。温热的咖啡带着淡淡的苦涩与清香划过了林子言的喉,一股熟悉的感觉立刻淌至心间。 “你很好奇蔚蓝咖啡厅与我的关系?” 放下咖啡时,林子言无意捕捉到了欧阳远超眼中的好奇,不由轻轻问出声来。那一刻,林子言清楚的感觉到她并不介意欧阳远超分享自己世界里的色彩。 “如果你想说,我也不介意当一个倾听者。”欧阳远超诧异的抬起头来,却刚好看见林子言眼中一划而过的色彩。 “蔚蓝咖啡厅其实是代表天空的颜色。那是我的希望与梦。而咖啡厅里的一切都是我哥哥林浩给予我的。我和林浩都是没有父母的孤儿,我们从小相依为命。林浩chong我,爱我,疼我。我们早已成为对方的一部分,不可分割。蔚蓝咖啡厅的存在只是因为我喜欢蔚蓝色的色彩,也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可蔚蓝咖啡厅的存在却是真实的。” 林子言静静的向欧阳远超解释着有关蔚蓝咖啡厅里的一切,她甚至没有想过隐瞒。对于欧阳远超给予她的感情,林子言无法回应。她只能告诉欧阳远超关于她与林浩之间的关系,那样的事实纵使残酷,可对于林子言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林子言无法对欧阳远超的付出视而不见,可也无法接受欧阳远超的付出。 “你想告诉我你喜欢你哥哥林浩吗?因为他对你的好。” 欧阳远超侧头望向窗外。他无法再平静的看着林子言的脸,当林子言提起那个叫林浩的男子时,欧阳远超分明看见了林子言眼中的柔情。那一刻,欧阳远超的心突然有些愤怒,有些痛。 林子言一怔,大概是没有想到欧阳远超问得那么直接,她甚至听见了欧阳远超语气中的不满。 “是,我喜欢他。所以欧阳远超对不起。” 林子言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她知道这样对于欧阳远超和她都好。 咖啡厅外的雨越下越大,不断从高空掉落在地上,啪啪作响,连蔚蓝咖啡厅的透明玻璃上也蒙上了厚厚的水雾,不断聚集成水滴从玻璃上滑落而下,划出一条条清晰的水痕来。 欧阳远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一片阴暗,目光却紧紧的看着玻璃窗外,没有焦距。 林子言静静的喝着咖啡,也不言语,她知道要欧阳远超面对事实需要些时间。 咖啡厅里,因为下雨的缘故。寥寥的只有几人还静静的喝着咖啡,空气中仿佛只余下一片死寂,只听见大雨洗礼大地的声音。 空气里的温度又凉了,林子言感觉到了那体内蠢蠢欲动的风寒将冲破某种压抑,席卷而来。 隐藏在桌面下的一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起来,任凭骨节泛白。林子言掩饰的低下头去,雪白的齿忍不住紧咬住下唇,抵制着体内肆意的疼痛。 林子言坚持着,她不要在欧阳远超面前展示她的无助,她的脆弱,她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欧阳远超的帮助。 “林子言,我不介意你的心里有别人,我喜欢你,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不可能因为你心有所属就改变。” 许久,欧阳远超才收回自己游离在玻璃窗外的视线,回头看向林子言,眼中却是某种不舍的坚持,静静的注视着林子言。而林子言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低着头,不发一言。 “林子言,你听见没有,我喜欢你,不会因为你有喜欢的人而改变。” 似乎是发现了林子言的异样,欧阳远超站起身来,来到林子言跟前。伸出双手将林子言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林子言意外的抬起头来,欧阳远超看见的却是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指尖还可以感觉到林子言身体上那轻微的颤抖。 “林子言,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欧阳远超焦急的问出声来,语气里全是担忧。 林子言没有回答,不顾欧阳远超的存在,抬腿就向蔚蓝咖啡厅的门口跑去。 “林子言,你怎么了,等等我。”欧阳远超措手不及,望着林子言的背影焦急出声。当欧阳远超付了帐,追去蔚蓝咖啡厅时,视线里早已没有了林子言的影子,只余下一片朦胧的雨幕。 林子言在跑出蔚蓝咖啡厅的瞬间雨水就打湿了一身,雨水连同她无意涌出的泪水融为一体,滴落而下。林子言用尽全力的奔跑着,她现在只想逃,逃得远远的,逃避现在面对的一切。 “林子言,我不介意你的心里有别人,我喜欢你,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不可能因为你心有所属就改变。” 欧阳远超的话清晰的回荡在林子言耳边,她却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记得也曾经问过季风为徐影影的付出值不值得,而季风毫不犹豫的回答值得,那么肯定的答案,就如同欧阳远超的那句‘林子言,我不介意你的心里有别人,我喜欢你,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不可能因为你心有所属就改变。’季风和欧阳远超的答案都那么执着,注定没有结果的付出。林子言不知道,遇到这样的感情,是幸运还是不幸。 体内的疼痛伴随那浓浓的寒意席卷了林子言的全身,莫名的心疼,慢慢扩散着,分布开来。疼痛,寒冷交织为一体。林子言的视线慢慢的模糊开来,却仍旧不停在雨幕里奔跑着。 朦胧间仿佛看见了刺眼的灯光,听见了刹车的声音,下一刻林子言就倒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林子言,你醒醒。”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子言想睁开眼来,却又不由的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潮水似的记忆不断涌入林子言的脑海,又慢慢在一片黑暗中淡去,只剩下依稀的星星点点。 “江晨宇。”那样一个深刻于心的名字从口中溢出,林子言感觉那个温暖的怀抱又紧了几分,只是那温热的触感那样明显,让林子言全身泛起一股暖意。 意识开始淡去,连同体内的疼痛一并麻木。林子言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黑暗的雨幕中,杜兵抱着昏迷的林子言,嘴角忍不住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像是开局的棋,落子已无悔。 第五十三章 车祸 厚厚的雨幕,像一张密集的细网,笼罩着整个城市,让人觉得压抑,透不过气来。 欧阳远超开着车,在雨幕中艰难的前行。车的灯光在雨幕下不能照亮太多的地方,只是照耀出车窗前那不断落下的厚厚雨幕。太多黑暗的光线阻挡了轿车的前进速度,让欧阳远超焦急不已。 欧阳远超的一身早已在追出蔚蓝咖啡厅寻找林子言的时候湿透,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泛出一股股莫名的湿意,而欧阳远超却好似没有察觉一般,深黑色的眸子固执的在车窗外探寻着,试图在朦胧不清的雨幕中寻找出林子言的身影来。 或许欧阳远超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林子言的在乎早已超出了他的自尊与骄傲,只是单纯的在乎林子言,不忍心让林子言伤心难过,哪怕林子言告诉他,她有喜欢的人。 欧阳远超知道林子言没有骗他,他也承认自己的心难过了,可他的心仍旧不受控制的在乎林子言。那一刻欧阳远超才明白,林子言注定会是他内心想守护的唯一,永远不想去改变。 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样的感情,欧阳远超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那种感情。就算明明知道没有结果,欧阳远超却仍然愿意去爱,哪怕是自取灭亡的感情,也会毫不犹豫的投入其中。 林子言,也许注定是欧阳远超的梦魔,挥之不去。 铃铃铃,沉寂的轿车里,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欧阳远超有些沉重的心情。仿佛莫名的思绪被硬生生的撕裂开来,让欧阳远超的心泛起一丝丝痛疼,几乎不能喘过气来。 掏出手机,看着手机上欧阳玲玲的名字,欧阳远超却有一刻失神。明明欧阳玲玲是欧阳远超最亲近的人,欧阳远超却觉得陌生。 或许欧阳玲玲那个名字代表的是债,是背负,是无法弥补的亏欠。 “哥,你在哪儿?”没有问候,声音几乎是冰冷的。欧阳玲玲仿佛对欧阳远超从来不放心,像一个监督者一样,过问着欧阳远超生活中的一举一动,让欧阳远超烦恼,甚至想逃。 “有什么事吗?不是让你没事不要打我电话吗?我很忙,一直都比你想象中忙。”欧阳远超不悦的斥责着欧阳玲玲的冒昧来电,他并不是讨厌欧阳玲玲,他只是不喜欢欧阳玲玲带给他的压迫感。欧阳玲玲像是他生命中一个窥视者一样,随时打破他平静的生活,意外的出现,拴示他人生中的惊奇,恐惧性的拨弄着他的神经,让他常常不安的从生活中惊醒,仿佛透过光与空间的距离看见那早已逝去的一幕幕梦魔。 “爷爷让我告诉你,晚上早点回家,王爷爷会带着他的孙女来我们家吃饭。”仿佛是告知一般,欧阳玲玲在下一刻就匆忙挂断了电话。或许不只是欧阳远超厌烦于他们之间的交流,欧阳玲玲也同样厌烦。 面对已经撕裂的亲情,哪怕尽力去修复,恐怕也会有着一条印痕深藏在内心某个地方。也许欧阳远超与欧阳玲玲都懂,但他们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 “哥,放弃李清吧!她爱的人不是你,她喜欢的人是你江晨宇,就算你和李清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两年前欧阳玲玲就那样对欧阳远超祈求着,哪怕欧阳玲玲明明知道欧阳远超和江晨宇同时在乎李清,她也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江晨宇那一边。 欧阳玲玲喜欢江晨宇,这是欧阳远超后来才明白的,可这样的事实却不是欧阳远超想去面对的。 或许因为欧阳玲玲曾经是欧阳远超最亲爱的妹妹,所以两年前欧阳远超才会没有防备的喝下欧阳玲玲端过来的酒。当欧阳远超醒着从李清身边爬起时,他看见了江晨宇和他最爱的妹妹那错愕的神情。那一刻,欧阳远超内心有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他从来没有想过,欧阳玲玲会是伤他最深的人。 那一天,亲情开始破裂,无法修补。 李清最终还是和江晨宇走到了一起,似默契一般,江晨宇,李清,欧阳玲玲和欧阳远超谁也没有过问两年前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谁也没有看见硝烟背后的那双手。欧阳远超却明白,李清,江晨宇与他都不过是棋盘中任人调配的棋子。他们谁也没有错,错的是那颗不只何时变换的人心。 “哥,我不希望林子言扰乱江晨宇和李清的生活。” 只因为欧阳玲玲的一句话,欧阳远超就开始接近林子言。只是欧阳玲玲不知道,欧阳远超是真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亲情与爱情,在欧阳远超心中已经有了层次,主次分明。 林子言,那个名字已经取代了一切的仇恨和不甘,只是单纯的想让欧阳远超接近,让他用尽一生去守护,哪怕他有可能只是林子言生命中擦肩而过的骑士,欧阳远超也愿意去守护,去默默的付出。 雨幕中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心却越加开始慌乱,欧阳远超脑中一片空白,眼中什么情绪也没有,只是恍然的看着远处依稀不清的光亮在渐渐的靠近着。此时欧阳远超只知道他的心烦乱不堪着,只为林子言那消失已久的身影,或许天地间,只有她会让他再次学会牵挂,所以他才久久看着眼前的光亮近身,没有反应。 奔驰而来的极速车辆如同利剑般向欧阳远超行来,欧阳远超却一阵仿佛,如同不见。当刺痛穿透欧阳远超身体的下一刻,他似乎看见了林子言那张对他微笑的脸。 没有人知道,这次突如奇来的车祸会改变些什么,正如那无法预料的人生一样。或许只有欧阳远超自己才明白,在将要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什么。 雪白的婚纱,微笑的脸,熟悉的女子远远的在前方注视着他,等着着他牵起她的手,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那明媚的笑容,很美。那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的是他那张幸福的脸,如同阳光下的希望,永不褪色。 “林子言,如果还有机会,我永远不会再伤害你。”没有人知道,在欧阳远超昏厥的那一刻,他想念的女子在何方?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今生他还会不会有机会再看到他爱的女子。 林子言,只希望我的醒悟不会太晚,我还有机会可以爱着你。 第五十四章 订婚的消息 深红色的葡萄酒在玻璃杯中折射出一片诡异的色彩来,像是红色的暗流,只能用未知的血腥,残酷,晦暗等词来形容,透过隐约的血红色,杜兵仿佛看见了一把无形的刀正在空中飞舞,预示着那未知的伤害。 当瓶中的红酒见底,空气里散发出浓浓的蒲萄酒味,唐欣才进入杜兵的视线之内。突兀出现的人儿,连同杜兵那轻微的醉意拨动着他内心深处某根脆弱的神经。 “你来呢?我托付给你的事情怎么样了。”杜兵放下手中的红酒,注视着来到他家的唐欣--李清身边著名的经济人。其实杜兵早已忘记了唐欣出入他家的次数,并不是唐欣出入得太过频繁,而是时间太过于久远,久到杜兵早已记不清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大概是半年前,或许更久远,总之久得杜兵几乎快忘记唐欣还存在。 “李清与江晨宇已经决定在12月底订婚。”唐欣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杜兵便楞住了。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杜兵还是没有料到李清和江晨宇订婚的消息会来得这么快,快到令他措手不及,甚至连心痛的感觉都来得慢了一拍,缓慢而悠长。 “不准备阻止江晨宇与李清订婚吗?你明明知道两年前的真相是什么。”唐欣看着失神的杜兵,不由替他惋惜。她明明是该恨杜兵的,毕竟杜兵威胁过她,可她还是不由得同情起杜兵来,只是因为杜兵对李清那份卑微的感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纵然唐欣同情杜兵,可仍旧觉得他可恨。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永远让人分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对与错。 “阻止了江晨宇与李清的订婚又能怎样,李清会回到我的身边吗?不会了,从她离开我时我就知道,我已经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或许和江晨宇在一起,才是她现在最想要得生活。”杜兵知道两年前的真相对于他来说,是不具备任何意义的,就算他告诉了江晨宇两年前发生的一切,以李清高傲的性格,也是不会回到他身边的。既然都是失去,为什么不让李清过得幸福一点呢? “也许李清还不明白,你才是她的幸福,可你如果放弃了她,她就一定不会幸福的。好了,你要求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唐欣知道自己再呆下去,说不一定又会同情起杜兵来,所以她想早点离开。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以后再也不会找你了。”杜兵眼中开始有了某种决绝,干脆的答应了不再去找唐欣,甚至让唐欣有一种恍惚,似乎这真的会是她与杜兵的最后一次交集。 望着唐欣毅然离开的身影,杜兵眼中一片朦胧,只是眨眼间又清亮起来。当再次回神疑视着手中的红酒时,杜兵才发现手心早已有了汗,湿漉漉的感觉,像极了杯中那暗红色液体给人的触觉,意味着失去与结束。 杜兵的身后,林子言不知道站了多久,像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漆黑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片茫然,望向远方。 “林子言,你听见了吧!江晨宇与李清要订婚了,你的心应该和我一样的难过吧!我还以为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会在某个角落难过呢?” 林浩突地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林子言,却发现林子言一片茫然的失神着。林子言不明白,自己一觉醒来,怎么会在杜兵家里,又怎么会听见唐欣与杜兵的对话。李清与江晨宇订婚的消息来得那样突然,让林子言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一道裂痕仿佛从心口蔓延,扩散开来。 “难道你不觉得难过吗?或许是江晨宇与李清订婚的消息还不能让你心里的世界倒塌。” 杜兵的声音再次像魔咒一样在林子言的耳边响起,让林子言的心冰冻凝结,开始无法呼吸。 “你是故意的,是吗?故意让我知道江晨宇与李清订婚的消息,你想让我和你一样难过,只是为了确定你不是一个人在孤单,你不是唯一一个被爱情抛弃的人,你怕孤独。”林子言突地醒悟开来。杜兵的面容开始在她眼中有了悲伤的色彩,只是那一瞬间,林子言就没有办法憎恨起杜兵的行为来。 似乎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杜兵错愕的看向林子言,散漫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一片冰寒,脸上却满满是嘲笑的神情。沉默良久,杜兵才慢慢的举起手中的红酒杯,透过杯中的液体看向林子言,突地吐出一句话来。 “两年前的结果,真好,李清与江晨宇还是走到一起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刀刻般印入林子言的大脑,让林子言突然就想起了徐影影曾经说过的话。 “你们等着,你们会有报应的。”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林子言的脚底升起,在林子言的全身蔓延开来。 夜,越发的深沉。 寒,同空气融合为一体,肆意的流窜。 林子言几乎是逃着离开杜兵家的,他甚至不敢去回想杜兵那张满是嘲笑的脸,杜兵那锐利的眼里隐藏了太多危险的信息,让林子言不敢去窥视,甚至躲闪不及。她清楚的感觉到了红酒杯后,杜兵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危险且疯狂的散发着寒意。 林子言试图让自己忘记那一幕,只是杜兵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却在林子言的脑海里越发的清晰起来。 “两年前的结果,真好,李清与江晨宇还是走到一起了。”伴随这杜兵的这句话,似乎有着什么正朝林子言的生活袭击而来,让林子言看不清,也抓不住。 没有勇气去问杜兵,两年前江晨宇,李清和欧阳远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像是不敢去面对一样。可林子言却知道,好奇在她的心中扎了根,让她急切的想去探寻。 “两年前的结果,真好,李清与江晨宇还是走到一起了。” 杜兵的话,总让林子言觉得快有答案了,只是那样的答案,可能是她无法承受的。 也许,无法承受不代表不愿意承受。只是,林子言还没有准备好面对真相的勇气。 第五十五章 徐影影的疯狂 漆黑的夜,像某颗心,早已沉寂,只剩下不甘的情绪在心间翻腾。 徐影影再次站在光岸小区里,望向那扇仍旧亮着灯的窗户时,心中的疼却更加在体内嚣张开来。 那个地方,本该承载着她的幸福与欢乐,可现在余下的却只有心口上一片一片的荒凉。 曾几何时,徐影影也曾幻想过自己的未来,以为自己会和林浩,林子言开心的在一起。可现实终究比想像中的残酷,让徐影影的心在不甘和愤恨中煎熬,徐影影知道,她终究还是失去了。 她记得在那个夜晚,是她苦苦祈求林子言回到林浩身边的,那时她是那样的决绝,愿意付出一切。 “徐影影,如果你认为自己做得对,或许想这么做的话就开车吧!”依旧记得她祈求林子言回到林浩身边时,林子言说过的话,她以为她是不会后悔的,结果她还是后悔了。 明亮的灯光从4栋1501的窗户透出,像一盏指引人回家的明灯。可徐影影明白,那灯只为林子言一个人而亮。原来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徐影影不甘,她为林浩付出那么多的感情,却连林浩的一丝怜惜也没有得到。 寒意似乎在漆黑的夜里越发浓重,刺骨的寒在空气里游荡,在徐影影的体内蔓延开来,凌迟着徐影影的心脏,恨不得将她那脆弱的心脏冻结成冰,连她心中的愤恨和不甘一并冰封。 脑中不断的回旋着那天清晨看到的一切,林浩是那样深切的吻着林子言。他们的神情那样陶醉,让徐影影在敞亮的光线下看清了他们满脸的幸福,甚至连空气里都充满了他们**的气息。 “我和林子言不是亲兄妹。”徐影影依旧记得林浩的解释,就那样一句话,林浩便负了她。 “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迟早会分开。”徐影影依旧记得自己说过的话,那般狠绝而真实。是的,林浩和林子言一定会分开,她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幸福。 有风轻轻的扰乱了徐影影的长发,迷了她的眼,她却浑然不觉,看向远处的灯光时,漆黑的眸子里却突然有了色彩。 “徐影影,你怎么在这里。” 突兀的声音在徐影影耳边响起,徐影影转身却看见了林子言。林子言脸上的惊讶还未退去,让徐影影觉得刺眼。 两人之间仿佛无话可说,都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静默中,紧张的气氛在寒夜中慢慢扩散开来,让林子言和徐影影都觉得疏离与陌生。 林子言突然感觉有些无奈。 在林子言眼中,徐影影依旧美丽,依旧妖娆,更有着一份妩媚的成熟。可徐影影眼中的恨意却如同她的美貌一般,让林子言无法轻易的去忽视。 突的,徐影影妖娆一笑,像是黑夜中的明珠,几乎晃花了林子言的眼,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击在林子言的心口,生生的感觉到痛疼。 林子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当开了口才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林子言知道,她与徐影影早已形同陌路,剩下的也只有对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丝丝情绪。 “徐影影,对不起。” 经过漫长的挣扎,林子言还是开了口,打破了她与徐影影那紧张的对峙。 “对不起,好一句对不起啊!” 徐影影突的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安静的深夜显得有些张扬,断断续续的笑声飘散在空气里。若不是小区的人们在这快要接近黎明的时刻还在沉睡,林子言绝对认为徐影影是在宣示一般,对着全世界的人在呐喊。 “林子言,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喜欢林浩。你以为你的一句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们吗?不会,永远不会,你对我做的一切,我早晚会还给你,你让我痛苦一分,我便让你痛苦十分。” 泪,一下子从徐影影那双诱人的眸子里流出,在黑夜里闪出一点光亮来。 林子言的心不由有些难受。 “那你想我怎样?离开吗?就算我离开了林浩,他会爱你吗?会回到你身边吗?” 林子言的话很轻,几乎消散在空气里,可听在徐影影的耳中,却意外的沉重。是啊!就算林子言离开了林浩,林浩也不会爱上她,回到她身边的。可她的心早已不受控制的丢失在了林浩的身上,注定了她付出自己的所有感情,也要在林浩身边。那怕徐影影清楚的知道林浩不爱她,不属于她,她也不愿意放弃,不会放弃。 “那又怎样?林浩是我的,是你把他从我身边夺走的。不管他爱不爱我,都得回到我身边。”徐影影显得有些激动,仿佛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绝美的脸色有着薄怒,却更加妖娆动人。 有些事,明明是错,却有人固执的坚持着。 有些爱,明明是飞蛾扑火,却有人愿意奋不顾身。 林子言的眼有些酸涩,却又没有办法同情起徐影影来。 是谁对,谁错,林子言早已分不清。 风,不断扰乱徐影影的发,黑色的发丝在风中不断飞舞,伴随着徐影影那满脸不甘的神情,显得狰狞而疯狂,让林子言觉得恐惧。若不是徐影影身后那片耸立的高楼,林子言几乎以为自己在另一个地方,身处一片梦魔。 林子言几乎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映入自己眼里的还是那个美丽高傲的徐影影吗?曾经的她那样自信,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并时常给人一种错觉,将要展翅高飞。可现在映入林子言眼里的却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子,仍旧美丽妖娆似天使,却又疯狂诡异似魔鬼,像一个魔鬼与天使的结合体一样,让人不敢置信且又觉得矛盾。 曾几何时,徐影影像火一样,温暖了林子言的世界,带给她和林浩欢笑和快乐,让她知道生活尽管残酷现实,却仍旧有一些美丽的东西,例如友谊。 心突地疼痛起来,带着丝丝凉意,蚕食着林子言的意识,让她一阵仿佛。 “我一定会让林浩回到我的身边的。” 徐影影的嘴仍旧在黑夜里一张一合着,可林子言却似乎什么也听不见,黑色的眼眸一片灰暗,死死的望着前方。 直到徐影影离开,林子言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记得徐影影离开时那疯狂刺耳的笑声,似魔咒一般,一下下的撞击在林子言的胸口。 漆黑的夜开始就慢慢淡化,在天空中呈现出一片死灰的色彩来,慢慢的指向黎明。 空气开始凝重,带有浓浓的雾气,在弯弯的道路两边坠落,在绿色的植物带里凝结成细小的露珠,立在小草枝头,挂在树枝顶端,汇成一颗颗晶莹透亮的水珠,在黑夜里不时泛发出一丝光亮来。风偶尔吹过,它们便伴随着绿叶在空中起舞,摇摇欲坠。 一切都那般美好,如同即将来临的新的一天,可林子言却觉得浑身满是寒意。 第五十六章 求求你 一步一步的在楼梯间行走着,林子言的脚开始麻木。 楼道里的灯光有些阴暗,刚好照亮狭小的楼道。不知道是不是开发商为了自己的利益,楼道里的照亮设施并不是太好。尽管楼道里的一切比原来在光华一区好上太多,可林子言仍旧有些嫌弃楼道里的一切。 忘记了为什么有电梯不乘,却偏偏走了狭小昏暗的楼道,也许是林子言认为楼道里的光线如同她的心情一样,都是晦暗的。 楼道里几乎没有通风口,除了每层楼那唯一的房门外,楼道几乎一直蜿蜒而上。空气有些气闷,让人觉得难受。 林子言从来没有比过走廊与楼道的区别,也许走廊里那众多的窗户是它与楼道的最大区别。一个敞亮,一个阴暗。 开始有人早早起床为了新的一天忙碌,,匆匆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并不时伴有叮的一声电梯门开的声音,通过走廊与楼层连接的大门传入楼道,在林子言耳边响起。 林子言一愣,脚步微微停顿。片刻,又抬步向上走去,只留下咚咚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 近了,近了,看见15楼那红色的标识,林子言的心才慢慢轻松起来。 站在房门外,林子言有些犹豫,想见到林浩,又怕见到后的尴尬。 “哥,我们结婚吧。” 这样的话,明明过去了那么久,林子言却觉得仿佛还在昨天。心一狠,林子言还是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只一眼,林子言便看见林浩端着两份早餐从厨房里走出来。有一刻的不敢置信,林子言微微有些失神。 “回来呢?还愣着干嘛?过来吃早餐。”林浩看着突然出现的林子言,轻轻一笑,叫出声来。仿佛那晚林子言没有叫他娶她,林子言也不曾赌气离开,他们之间也没有分开过几天。 林子言的鼻子不由一酸,心里却更加感动起来。她知道,林浩始终对她那么好,从来不曾变过。看着林浩端着两份早餐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林子言就知道,在林浩眼里,自己就从来不曾离开过。林子言甚至不敢想像,在自己离开的日子里,林浩是怀着怎样的心态每日做着两份早餐,却一个人独自品尝。 “好。”压抑下内心的波动起伏,林子言惊讶的脸上挂满微笑,反手关上房门,向餐桌边走去,脸上的笑容却随着林子言的步伐越发灿烂起来。 早餐吃得很温馨,也很沉默,直到早餐吃完,林子言与林浩之间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饭后,林浩在厨房收拾着,哗哗的水声不断从厨房传出,飘散在空气里,证明这林浩的忙碌。 “哥,我在楼下遇见了徐影影。”望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林浩,林子言最终还是开了口,也有几许挣扎,可林子言不想瞒着林浩,林子言的潜意识里总认为林浩应该知道。 虚无的话语飘散在空气里,林浩久久没有回答。厨房的水声仍旧证明林浩忙碌着,林子言的心却在林浩的沉默中慌乱起来,甚至不敢面对林浩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显得那么久,那么难熬。林子言几乎后悔告诉林浩,徐影影的出现,毕竟不久之前,他们才是一对。 “嗯。”当林子言几乎没有了耐性,才听见一个微弱的单鼻音,没有更多的话语,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林子言的心五味陈杂,尽管知道林浩没有别的意思,林子言的心里仍旧觉得难受。 “后悔了吗?” 这句话几乎冲口而出,却又被林子言深深忍耐下来,留恋似的看了厨房一眼,林子言才带着满身疲惫走向自己的房间。 打开房门时,林子言被满室的蔚蓝色彩闪了眼,明明是自己早已习惯的色彩,如今却觉得有些陌生。 或许是等待梦中的童话太久,久得忘记自己的存在。 房屋的一角,一台黑色液晶电脑在蔚蓝色的电脑桌上显得突兀,醒目却又自然的融合在蔚蓝的色彩中。 林子言突然莫名其妙的想起齐云来,那个为爱执着的女孩。仍旧记得她离开时,微笑着说常联系,林子言却因为种种原因忘得一干二净。莫名的一股急切感,想知道齐云最近如何,正如林子言明白当初季风对齐云的拒绝有多么残酷,否则齐云也不会选择离开。 打开封存已久的电脑,林子言才发现自己有一封未读的电子邮件。打开后,才发现是齐云寄来的。 “林子言,我要和何均结婚了。”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林子言却久久不能从话语中回过神来。以林子言对齐云的了解,她是不会轻易忘记季风的,又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又将与他人结婚。 “为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子言便在电脑上打下这三个字来。可想了想,又不甘的把这三个字拴去,有什么答案欲从林子言脑中呼之欲出,片刻又沉寂下去。 林子言知道,当她选择不回到齐氏家族,任由齐云来承担自己的责任时,齐云就已经身不由己,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有着齐氏家族继承人的身份,齐云又怎么可能有着自由的婚姻。 何均,只望他真的是齐云的良人。 “希望你幸福。”快速的打下这样一句话,林子言果断的回复了邮件。仍旧是短短的一句话,林子言却没有勇气想像齐云看见这句话时的表情。对着已发送的邮件发呆许久,林子言才关掉电脑,带着一身疲惫在自己那架蔚蓝的大床上倒头就睡。 林子言的房门外,林浩静静的站着,倾听着林子言房间里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听见,只是莫名的发着呆。 梦里似乎有人在哭泣,凄凉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带着丝丝寒意。 谁?林子言好奇的询出声,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视线里到处是一片白雾,时不时呈现出一片死灰的色彩来。 谁?到底是谁?哭得那样凄凉,让人心酸,仿佛背后有双手一样,让林子言挣不开,也无法摆脱。 冷汗不断从林子言额头上显现,滴落下来,任凭林子言在梦中怎样挣扎,也摆脱不了。 “铃铃铃。”电话铃声突的响起,林子言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清醒过来。 一滴泪水伴着额上的汗水滴落,渐散开来,落在床被间无影无踪。仿佛有一股莫名的悲哀从心口溢出,蔓延,消失,只留下一阵后怕的感觉在林子言心中,久久不散。 电话铃声在时间里消停下来,片刻却又更加尖锐的响起,让林子言无法忽视,也不能忽视,只能面对。 “林子言,我哥出车祸了。”拿过手机,快速的按下接听键,林子言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了电话那头欧阳玲玲焦急的声音。 林子言一愣,久久回不过神来。 “林子言,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你说话呀?”似乎是没有听见林子言的回答,欧阳玲玲在电话的另一端追问出声来。 “听见了,可那又怎样?”心微微的有些疼痛,林子言几乎喘不过气来。 或许对于欧阳远超,林子言是有愧疚的。忘不了欧阳远超的情,也无法接受欧阳远超的爱,所以林子言注定对欧阳远超有愧疚。林子言想去弥补,却又明白自己不能给予欧阳远超爱情,只有离开欧阳远超的世界,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林子言,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哥,你难道不知道他爱你吗?为了你,他才变成这样的,你怎么可以对他这样残忍。” 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欧阳玲玲的话在开裂,一片一片的,无法拾起。林子言抓不住,也看不清。 “林子言,我求你,来看看我哥吧!” 面对欧阳玲玲的哭诉,林子言不知道该不该心软。如果欧阳玲玲与欧阳远超知道她就是十年前失踪的齐若双,又会怎样?也许,那又将是另外一种结果。 “好。”久久林子言才应出声来,话音刚落,手机便滑出林子言手心,掉落在蔚蓝的床铺间。 欧阳玲玲仍旧在电话的另一端说着什么,却伴着手机的掉落消散在空气里,只剩下林子言心间久久不能平静的气息,起起伏伏的。 她,终究害了欧阳远超,走进了他的生命,扰乱了他那颗早已疯狂的心。 第五十七章 苍凉 苍凉的白色远远的就映入林子言的眼,给人一种透心凉的感觉。满目刺眼的白,让林子言心头的温度快速下降,直至林子言感觉到呼吸都不顺畅。 医院,林子言恨这个地方,更恨这个地方代表的含义。那种满目的苍凉就如同那逝去的生命,在林子言眼中消失直至纯白般透明,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林子言走在走廊的脚步略显沉重,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脚步落地时的轻响,一下又一下,似敲击在心上。 远远的林子言便看见了那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手术中那三个红色的大字不断在林子言眼前招摇,像是命运在嚣张,告诉这林子言,残酷的人生意外是永远都不可以被人们预测的。 林子言目光轻移,从手术室大门上离开,便看见走廊上欧阳玲玲扶着的老人。林子言觉得有些意外,又似乎在情理当中。 林子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见到欧阳家的长辈,欧阳远超的爷爷—欧阳陌,那仿佛已经成为记忆的长辈,此时正拐着一根拐杖,任凭欧阳玲玲搀扶着他在手术室门口的走廊里来回的走动着。时间远去,那曾经在餐饮界叱咤风云的欧阳陌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如今满头华发的暮年老人。 时光掩埋了青春,曾经已经成为了记忆。有谁,还在时光里挣扎,苦苦的追寻着记忆中早已失去色彩的面容。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早已在时光中成长褪变,面目全非。 望着突然出现的林子言,欧阳陌的眼中露出一丝光芒来。打量,疑惑,无奈,各种情绪出现在年幕古稀的老人眼中,片刻又消退下去。或许他早已不懂,一直沉迷于娱乐场所,无所事事的孙子欧阳远超突然爱上一个平凡的女子是对是错。希望孙子不再沉迷于娱乐场所,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生个孩子,这本是欧阳陌一直期盼的,可当真正从孙女欧阳玲玲口中得知孙子欧阳远超喜欢上眼前这个叫林子言的女子时,欧阳陌又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不得不说,欧阳陌对于林子言是非常满意的,没有妖艳的相貌,没有大多数年轻女人的轻佻,得体的装束,清秀的面容,给人一种如水般的感觉,让人不由自然而然的感觉放松下来。 “丫头,过来,我看看。”没有更多言语,几乎是下意识看清林子言的长相时,欧阳陌就迫不及待的就举起手招呼起林子言来。 林子言一愣,仿佛看见强光下的某张脸,一闪而逝,甚至来不及成形。向前的脚步稍稍一顿,马上又向欧阳陌的方向走去。却不知,那片刻的迟疑却落入一直看着她的欧阳陌眼中。 相对应林子言的迟疑,一直在旁边扶着欧阳陌的欧阳玲玲更多的却是愕然。她知道爷爷欧阳陌对哥哥欧阳远超的心意,也预料到欧阳陌不会讨厌林子言,只是当林子言第一时间就吸引了爷爷欧阳陌的目光时,欧阳玲玲有些欣慰,但更多的却是慌乱。如果以哥哥欧阳远超的名义可以套住林子言的步伐,那么江晨宇和李清之间的关系很快就会有新的结果。 “欧阳爷爷。”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慨,林子言就这样站在了欧阳陌的面前,甚至来不及问欧阳远超的伤势,记忆中的称呼就已从林子言的口中呼唤而出。 “是个好孩子,远超的眼光不错。”仿佛没有听见林子言的呼唤,欧阳陌伸手拉过林子言的手来,轻拍两下。“丫头,不用担心远超那孩子,他没事的,从小就调皮,也不知收敛,活该出事,看他以后还调皮不?” 欧阳陌絮絮叨叨着,也不知是安慰着林子言,还是安慰着自己。 欧阳陌的手甚至还轻微颤抖着,轻轻传递到林子言手上。林子言突然有些心酸,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眼前这位为孙子安危担忧的老人,喉咙一阵轻痒,几乎说不出话来。 “玲玲,我来吧!”没有去看欧阳玲玲的表情,林子言伸手接过欧阳玲玲挽扶着欧阳陌的胳膊,扶着欧阳陌转身又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看去。眼眶里苦涩得发酸,几乎看不见东西,手术中那三个红色的大字也在林子言的眼中模糊开来,心头似凝结一般,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欧阳玲玲默然的看着林子言扶着欧阳陌,有些失神。 四周安静得可怕,时间显得莫名漫长。 “吱。”的一声轻响,手术室大门在林子言,欧阳陌,欧阳玲玲的焦急中被打开。几个护士推着欧阳远超从手术室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几分紧张,又带有一些劫后余生的欣喜,让人感觉到放松,又让人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安。 护士们的脚步有些匆忙,以至于林子言只来得及看见欧阳远超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阳光而帅气。只是欧阳远超脸上那份没有血色的苍白让他的脸更加梦幻般的不真实,仿佛只要林子言一伸出手去,欧阳远超就会消失在林子言面前。 一闪而过的容颜,连同那群匆匆忙忙把欧阳远超推去病房的护士,快速消失在林子言眼中。 来不及伤感,来不及心痛,能记住的,只是那张苍白而熟悉的容颜。 “哥。”简单的称谓,下意识从欧阳玲玲口中溢出,甚至没有再看林子言和欧阳陌一眼,欧阳玲玲便更在欧阳远超和护士门的身后,消失在走廊末端。 明明是那样简单的一个字,林子言却听出了欧阳玲玲语气中的担忧与牵挂。可林子言的心中却没有办法动容,原来人的心境真的可以随着时间而改变。林子言只是静静的,静静的扶着欧阳陌站在手术室门口,不言不语,仿佛看尽人间百态,像看见了欧阳玲玲,又像看见了烟雾迷弥后的自己,或者看见了人生中的悲哀与无奈。 医生后知后觉的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看见门口的林子言和欧阳陌后有些无奈。不是不敢面对病人的家属,只是不敢想象眼前这位古稀之年的老人知道他亲人的状况后,会不会承受得住打击。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轻叹了一声,医生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病人家属有权利知道病人的状况。“病人以后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不待欧阳陌反应过来,林子言就已询问出声。欧阳远超,那样如同王子般的人儿,如果不能站立起来,那么他将会有多么痛苦。 “实在抱歉,我们真的尽力了,而且据我所知,国内也没有那么顶尖的医疗技术可以治疗病人的腿,倒是可以联系一下国外这方面的专业医师,不过可能性也不太,你们家属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夹杂着医生的无奈,林子言的心却猛的沉寂了下来,冰冷刺骨的寒意由内而外,生生模糊了林子言的视线。 由始至终,欧阳陌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苍老的脸上除了错愕,几乎没有其它表情。木然的情绪,没有一点活力,一下子让欧阳陌看起来像苍老了好几岁。如果不是因为林子言搀扶着欧阳陌,感觉到了欧阳陌身上那止不住的颤抖,林子言几乎以为欧阳陌早已承受不住打击而失去情绪。 “欧阳爷爷,你没事吧?” 林子言关心的询问出声来,毕竟欧阳陌是欧阳远超的亲人,林子言做不到无动于衷。 “丫头,我没事,走,我们看远超去。”欧阳陌久久才从孙子欧阳远超不能站立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僵硬的咧了咧嘴角,才收起脸上那木然的情绪,让林子言搀扶着他向欧阳远超的病房走去。 走廊里的脚步有些沉重,似乎正向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走去。 林子言心里清楚,如果欧阳远超再也站不起来,那么她将一生都生活在愧疚之中。 冷清的走廊,最终还是归于平静。苍凉的白色,冰冷的气息充斥了整个走廊,地面在一丝丝光线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曾经消逝的灵魂,逝去的生命,在这里画上一个个句号,只剩下刺骨的苍凉与不甘的信念在空气里游荡。 似乎听到,逝去的灵魂在空气里歌唱。 似乎感觉到,午夜里灵魂游荡时那恐怖的心跳。 谁又知道,生活的现实,残酷的命运远远比这一片苍凉更让人惧怕。 林子言知道,夜,注定让人沉·沦。 第五十八章 出事 蔚蓝咖啡厅里,满室的蔚蓝中夹杂着少许的白,在柔和的光线下让人倍感温馨,像是身处在蔚蓝的天空下,给人一种轻松且愉快感觉。 浓浓的咖啡散发出咖啡特有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游荡在人鼻尖,拴释着蔚蓝咖啡厅的定义。 咖啡厅的一角,林浩静静的坐着,没有表情般的陷入思绪。咖啡厅外的光线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投注在林浩身上,让他的五官在光线下清晰可见,多了些实在,少了些飘渺的麻木。 “为什么,你们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林浩,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好不好。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林浩仍旧记得徐影影那张流泪的脸,尽管满脸泪水,仍旧美丽而妖娆。林浩不是没有愧疚,只是他爱着林子言已经整整十年,他怎么可以轻易放开林子言的手。 “好一个没有办法骗自己,林浩,枉然我对你和林子言那么好,你们竟然联合起来欺骗我,你们等着,你们会有报应的。” “林浩,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林浩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徐影影那竭底嘶里的声音来,如同魔咒一般,总是在他空闲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冒出脑海,像是雨后的春笋,大有破土而出的势态,仿佛只需要一场风暴的袭来。 或许林浩认为自己终究辜负了徐影影,闲暇时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徐影影的那张脸来,面似桃花,倾国倾城,那绝世的妖娆甚至可以诱·惑人心。林浩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爱上徐影影那样美丽的女子,而眼中只能独独容下林子言,是命运,或又是内心深处的必然。 命运,仿佛同林浩开了个玩笑,将林子言和徐影影都带到了他的面前,而他却只能看见林子言,哪怕徐影影是颗深海的珍珠,正在发光发亮,他的心也无法产生出贪恋的思绪来。 “哥,我在楼下遇见了徐影影。” 仍旧记得林子言那句简单的话语,明明是很轻的语气,可话语中的试探却让林浩感到沉重不已,有那么一刻的慌乱,甚至是措手不及。他甚至不敢告诉林子言,在他闲暇的时间里,耳边响起的话不是林子言那句“哥,我们结婚吧。”而是徐影影那竭底嘶里的声音来,“林浩,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林浩明白,他照顾了林子言十年,也等了林子言十年,可当幸福真正来临时,他却害怕起来。怕意外,怕伤害,怕他那与林子言刚刚开始的感情有一天会在风雨中破碎开来,不是林浩不够坚强,也不是他怀疑自己的感情,只是当他抓住林子言的手后,就再也不愿意放开。 林浩知道自己不是江晨宇,那个林子言等了十年的人,他不敢保证林子言的心里到底还有些什么,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放开他的手来,转身离开。 林浩无法忽视江晨宇的存在,只因为江晨宇太优异,生活在社会的顶端,他也无法忽视徐影影,那样貌美的女子,固执而偏激。像是准备随时面对生活中的不稳定因素,林浩有些茫然,也有些无奈,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踏错了步做错了事,回不了头。失去自己所等待的,所抓住的幸福,再也找不出生命存在的意义。 心莫名奇妙的不安,如同鼻息间那抹淡淡的苦涩咖啡香味,林浩莫名的看向玻璃窗外那片晴朗的天空,却仿佛看到了那云彩后即将来临的风雨。 “铃铃铃。”简洁的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扰乱林浩的思绪。 按下接听键,只片刻,林浩的心便随着电话那端透露的消息落入谷底。 当林浩赶到警察局时,仿佛一切还梦幻般不真实,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以及眼前看到的一切。 杂乱的头发,身上披着一件警察特有的外套,依稀可以看见外套下凌乱的衣服。徐影影如同一只刺猬般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双腿,脑袋低埋在腿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她是那样狼狈且安静,如同被人遗弃一般,让人觉得隐隐心痛。 “实际上当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就这个样子了,她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我们什么也问不出来,她只是一直念叨着林浩这个名字和幸福光岸小区4栋1501号这个地址,所以我们才找到了你。因为我们无法询问出有用的信息来,我们也只能初步认为这位小姐是遭遇了性侵犯。” 林浩身边的民警平静麻木的解释着,就如同吃饭喝水般波澜不惊,或许是遇到太多类似的案件,年轻民警的心早已麻木。 可即便是民警觉得平常的一件事,即便这座城市每天都上演着这样的剧情,可林浩仍旧觉得心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徐影影,那样美好的女子,最终还是遭遇了生活的残酷。哪怕林浩知道,徐影影以后仍旧会是公主般的存在,美丽而妖娆,让人迷恋。但现在的她却还是让林浩感觉到了真实的悲凉,仿佛徐影影不再与他有些遥远的距离,只要他伸出手去就触手可及。 “徐影影。” 林浩尽量忽视自己对徐影影的同情,轻轻唤出徐影影的名字,很轻,很柔,林浩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中轻微的情绪感。 轻轻的呼唤,带着低低的嘶哑感,随着时间消逝在空气里,徐影影却似没有察觉般,仍旧静静的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任凭自己被阴暗的光线掩没。 望着墙角里毫无反应的徐影影,林浩甚至不敢去想象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他怕自己一旦证实了某些事情,会对徐影影愧疚,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同情,那时候他就再也不能对林子言一心一意。他不想辜负林子言,也不想林子言伤心难过,更不想放开林子言的手。 林浩不是冷酷的人,他无法看着徐影影出事还无动于衷,就算林浩明明知道林子言在乎他对徐影影的态度,可他还是不能做到对徐影影置之不理。 林浩恨这样的自己,更恨这场不该出现的变故。 带着满心复杂的思绪,林浩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向蜷缩在房间角落里的徐影影靠近着,看着光线下显得阴暗的角落,林浩的心也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徐影影。” 仍旧是很轻柔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怕惊扰了徐影影一般。林浩伸出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试图安抚徐影影的情绪,只是还未触碰到徐影影,徐影影就似有所觉的一跃而起。 “不要碰我,脏,走开,快走开。” 尖锐的声音从徐影影口中响起,徐影影快速的避开林浩的手,向房间的另一个角落躲去。强烈的光线在徐影影抬头的刹那闪了她的眼,让她有了前世今生、岁月沧桑的感觉,仿佛在那个早上撞见林浩和林子言的背叛时,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徐影影,是我,我是林浩。” 林浩望着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无力的垂下。可看着徐影影那过激的反应,林浩又潜意识的怀疑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怀疑徐影影不可能遇到这种事,而是一种直觉。仿佛在徐影影躲开自己触碰的刹那,林浩被强烈的光线刺痛了眼。 “林浩。” 徐影影快速的埋头蜷缩在另一个墙角里,双手抱着双腿,脑袋再次低埋在腿间,喃喃的念着林浩的名字。有片刻恍惚,突然抬起头来用眼角的余光看了林浩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你骗我,你不是林浩,林浩是不会来看我的,林浩不要我了,他只要林子言,林子言有什么地方好,没有我有钱,又没有我漂亮,为什么林浩要她不要我。” “你告诉我,为什么林浩要她不要我,到底为什么?” 徐影影从喃喃低语突然变成了低泣,林浩可以感觉到她的不甘。林浩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只能看见徐影影低泣时那肩头轻微的抖动。 “是,徐影影你比林子言好,比她有钱,比她漂亮,你就像童话里漂亮的公主一样,比谁都好。” 林浩再次向徐影影靠近着,出言安慰着她的情绪,除了这样,林浩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 “是吗?我比谁都好吗?” 徐影影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林浩,自言自语着。 “是,你是最好的,比谁都好。” “嗯,我比谁都好。”徐影影突地露齿一笑,尽管脸上仍旧有着泪痕,尽管此时的她狼狈不堪,那一笑仍旧让人感觉惊艳。 一笑之后,徐影影便沉入自己的思绪,不发一言。任凭林浩靠近蹲下拉着她的手,呆呆的也不挣扎,跟着林浩起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刻,林浩突然觉得,他就是徐影影的全部,徐影影离不开他。 一旁的年轻民警始终没有说什么,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面对了人生中太多的残酷意外与事故,早已麻木与习惯。 没有人理解在这个人潮拥挤的城市,犯罪如同电视情节一样,每天都会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上演。只是现实更加残酷,没有电视剧中所谓的正义会战胜邪恶,犯罪就会有惩罚。对于这个城市制造阴暗面的犯罪人来说,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无法寻找,或者是因为信息的不全面,导致他们逍遥法外。 对于这方面的无奈,林浩明白,民警更明白。 第五十九章 爱已入骨 病床上,欧阳远超的眉轻皱着,似乎睡得一点也不安稳。透明的点滴高高挂在床头,随着滴管慢慢的流入欧阳远超的体内。 病床的一旁,欧阳玲玲静静的站在窗台前,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目光似乎穿透了一切看向远方。 林子言挽扶着欧阳陌走进病房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没有眼泪,没有哀伤的面孔,有的只是欧阳玲玲那茫然而沉思的神情。 不同于欧阳玲玲在电话里的哀求,林子言在医院看到的欧阳玲玲就是高傲的存在。从林子言来医院到现在,欧阳玲玲没有同林子言有过一句多余的语言交流。其实潜意识里,林子言一直觉得欧阳玲玲对她有股莫名的敌意,从齐云离开以后越加的明显起来。 有时候林子言怀疑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欧阳玲玲,正如当初欧阳玲玲为了事业背叛了她与齐云的友情一样,似乎时间不仅仅改变了自己,也改变了欧阳玲玲和太多太多的人,至少欧阳玲玲就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单纯的女孩。 “爷爷,我听护士们说哥哥的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林子言与欧阳陌的到来打断了欧阳玲玲的思绪,欧阳玲玲回头看向欧阳陌的目光里有着茫然与无措,这样的欧阳玲玲少了几分职业上的强势,多了几分可爱。 林子言无心去欣赏欧阳玲玲此时的不同,她的心在欧阳玲玲谈及欧阳远超的腿时,隐隐疼痛起来,曾经的感动也成了现在的在乎。或许林子言也不知道,不知何时开始欧阳远超在她心中有了一席之地,可以影响她的情绪。林子言明白那不是爱情,而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感情,但是却可以随着时间而演变的一种情感。也许只差那么一点,林子言就会爱上欧阳远超。 “嗯。”欧阳陌只是淡淡的发出一个单鼻音,便不再说话。没有太多的语言,林子言却可以感觉到欧阳陌的无奈与伤感。 其实欧阳陌与欧阳远超的父亲欧阳震天,在商业上都是一个强势且精明的人。对于欧阳远超与欧阳玲玲,欧阳陌一直都是迁就宠溺的,所以才会放任他们去法国留学。不同于欧阳震天对家庭的忽视,欧阳震天几乎十几年都和妻子居住在美国,几次回国也只是忙于事业。对于像欧阳家这样的商业家族来说聚少离多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所以对于常年处在孤单中欧阳陌那不多的言语,林子言也不感觉奇怪。毕竟十年前的她也有着这样一个家庭,有着一个与母亲分居两地的父亲。 欧阳陌的单鼻音后是漫长的沉默,林子言挽扶着欧阳陌在欧阳远超的病床边坐下,久久无言,任凭欧阳陌看着病床上面无血色的欧阳远超。 “如果国内实在不行,就安排你哥去国外吧?” 许久,欧阳陌才抬头看向继续看向窗外发呆的欧阳玲玲。 “嗯,我马上去安排,爷爷,你身体也不好,我送你回家吧!让林子言留在这里,呆会我再把安安叫过来守着,要不然哥哥还没好,你又病了,不是让我们担心吗?” 欧阳玲玲从窗台边走过来,站在欧阳陌身边,劝慰着欧阳陌。 “也好。”欧阳陌看了看走到自己身边的欧阳玲玲,又抬头看向病床边的林子言。“丫头,帮爷爷好好的照顾一下远超,我在这里,你要照顾远超,又要照看我这个老人,会很忙的,你帮爷爷照看一下,爷爷回去让我的助理安安来帮你。” 欧阳陌那似解释,又似请求的话让林子言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让林子言完全忽略了欧阳陌话语中的亲近之意,也忽略了欧阳陌助理安安的存在,甚至不知道她的青春与一生都将葬送在那个叫安安的男子手中。 “嗯。”林子言轻应着,看着欧阳玲玲挽扶着欧阳陌向病房外走去。 欧阳玲玲的青春洋溢和欧阳陌的暮暮老态形成鲜明的对比,矛盾而和谐,让林子言颇有感慨。 敞亮的光线在欧阳陌和欧阳玲玲身后拉出长长的倒影,直至消失不见。 林子言收回看着欧阳玲玲与欧阳陌离开的目光,转身静静的坐在病床边,看着欧阳远超那熟悉的眉眼。手无意识的伸出,轻轻的抚摸在欧阳远超那没有血色的脸上,鼻子一酸,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晶莹的泪花无意落在欧阳远超的手间,一滴又一滴,林子言却无所觉。 “欧阳远超,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如果十年前我不坚持留下,乖乖去美国,我不会失去母亲,也不会闯进林浩的生活。那样母亲会好好的活着,我哥也许也会和徐影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也许我在美国会像欧阳玲玲一样,热忱与工作,成为家族的希望,也许我还是会惦记那个去法国却让我等他回来的男子,也许我会忘记他有了新的生活。可无论怎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我等了他十年,他却要娶她人,也不会与哥哥生活了十年,有了牵挂,更不会遇见你,注定辜负你。欧阳远超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轻轻的述说,无人回复,在空气里四处流散。却不知,谁人在倾听,谁人在分享。 “可是,欧阳远超,为什么要遇上你,你为什么偏偏爱上我,让我感动。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腿废了,再也站不起来,我会伤心,会难过,会牵挂,会愧疚,会放不下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你。我不想心心念念的挂着你,忘不了你,我牵挂的人太多,不要再加上一个你。你听见了吗?我不要为你牵挂,为你伤心。” 林子言的手继续在欧阳远超的脸上游荡,划过欧阳远超的细细眉,紧闭的眼,高挺的鼻子,没有血色的唇角。 “你说,我若不为你伤心,不为你牵挂,你会怪我吗?” 话音刚落,一只手便轻轻替林子言抹去眼泪。指尖的微凉落在林子言脸上,让她一惊,下意识的朝欧阳远超看去,却见他那双紧闭的眼不知何时已睁开,漆黑的眸子里带着狐狸般的狡黠笑意。 林子言一惊,完全忘了反应,还来不及收回落在欧阳远超脸上的手,便被欧阳远超微凉的大手牵入手中,任凭他的大掌包覆着。 “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子言试图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 “不会。”欧阳远超轻应,带着笑意看向林子言眼底。 “什么?”林子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欧阳远超话语里的意思,望向他的目光里满是疑惑。 “我说,你若不为我伤心,不为我牵挂,我不会怪你,我只会怪自己不够爱你,不够努力,没有打动你的心。” 欧阳远超一本正经的解释着,他的认真让林子言有些感动,也有些心酸。像是看见了十年前的江晨宇,对自己也是如此的真诚与认真。只是时光逝去,林子言已记不清江晨宇那认真的神情,唯一还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也是“你一定等我回来。”那样一句话,那样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林子言等待了十年,从年少无知到青春似火,十年间念念不忘的也只是那个叫江晨宇的男子。 林子言突然觉得有些累,有些迷茫,无意识的把手抽出欧阳远超的掌心,也没有感到尴尬和害羞。 时间会消逝,心意会改变。上一刻的山盟海誓,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变成穿肠毒·药,让人生不如死。 欧阳远超也看出了林子言的情绪低落,也不再逗她,任凭林子言的小手从自己大掌中抽开,只余下淡淡的温度来证实上一刻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虽然有几分失落,但欧阳远超的心情也十分不错,不是因为他在醒来那刻听见了林子言那句“你说,我若不为你伤心,不为你牵挂,你会怪我吗?”而是因为他睁开眼那刻,看见的是林子言脸上那刺眼的晶莹。 让人心疼的泪水从林子言眼中流过,落入他掌心,融进他心里的时候,欧阳远超就已经知足。他明白哪怕他在车祸中失去生命,只要能看见林子言为他掉过眼泪,他便不后悔爱上眼前这个让他感觉心疼的女子。而他,今生也不会知道,他若早一刻醒来,听见林子言最开始的自言自语,也不会轻易放开林子言的手,另娶她人。 “欧阳远超,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我吗?是因为我和李清都有些像你和江晨宇喜欢过的女孩吗?” 林子言说话的时候低着头,不敢看着欧阳远超的眼睛,也不敢抬头去观察欧阳远超的神情,不是害怕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答案或看见什么不愿看见的神情,只是害怕她得到的答案或看见的神情会让她感到心寒。 欧阳远超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低头站在病床边的林子言,有几分心疼,也有几分无奈。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林子言的问题,也不知道怎样去解释他曾经对林子言造成的伤害,他与林子言不存在谁对谁错,或者是相遇的时间恰当与否,当他的心为林子言沉·沦那一刻,一切便不需要理由。 “林子言,你会后悔认识我吗?” “不后悔。” “你相信过我对你的感情吗?” “相信。” “那我爱上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又重要吗?我爱了,把心遗失在了你的身上,无论我是因为什么原因遗失了自己的心,那颗心中也有了你的存在,充满了对你的喜爱与感情。我的心不是流水,做不到水过无痕。” “我的心不是流水,做不到水过无痕。”坚定的话回荡在林子言耳边,林子言闻言抬头看向欧阳远超,他漆黑的眸子里却没有半点情绪,林子言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也许是感动,也许是不愿意承认现实,林子言曾经对江晨宇的执着,现在对林浩的不舍,以及对欧阳远超的感动,都让林子言不由自主的苦恼于纠结。其实林子言也曾想过,江晨宇、欧阳远超以及林浩,他们谁才是她的良人。她也曾放纵自己,徘徊在他们三人之间,只是现实永远比想象中复杂,那混乱的感情一起交织纠缠,最后就变成了不受控制的身不由己。 “林子言,我爱你已入骨。” 欧阳远超无奈的承认着自己对林子言那不由自主的感情,却也知道,林子言还有着或多或少的牵绊,而他,会慢慢等待。 命运,让谁先遇见了谁,谁爱上了谁,动心,终身不由己。 林子言知道,她的心已混乱,已分不清那错乱的感情,缘深缘浅。 内心深处,记忆中的面容不断变幻。一会儿是江晨宇那冷如冰霜的脸,一会儿又是林浩那满脸宠溺的神情,又仿佛是欧阳远超那一本正经的神态,恍恍惚惚,一会儿一个样子,让林子言看不清,分不明。 似乎在背后总有一双手,掌控者林子言的生活,林子言来不及去探究,那双手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六十章 安安 傍晚开始来临,天的尽头不断显现出深色的色彩来,林子言望着灰暗的天色,不由焦急起来。 林子言从欧阳玲玲和欧阳陌离开到现在,已经守了欧阳远超一整天,看着清醒后欧阳远超那满眼的深情,林子言几乎恨不得逃之夭夭。 欧阳远超没有以病人的身份为难林子言,也没要求林子言必须对他的深情做出回应,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表达他对林子言的感情,不像以前一样带着目的与伤害,只是纯粹而美好。可就是就样纯粹而美好的感情,林子言却无力承担,甚至哪怕漠视都让林子言觉得罪过一般。 “欧阳远超,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着我。” 忍无可忍,林子言再次收回四处乱看的目光,向欧阳远超提出第n次要求。有时候林子言也不由怀疑,眼前这个时不时对她傻笑的男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欧阳远超吗?她有时也不由想,抛开她对江晨宇的执着,对林浩的不舍,她与欧阳远超之间的相处也是蛮愉快的。 “林子言,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公平一点好不好,哪有你看别人,不让别人看你的,而你的要求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公平。” 望着眼前有些气恼的林子言,欧阳远超不由轻声笑出声来,满眼的笑意还未完全显露出来,眼角的余光便越林子言,看见了病房门口那抹挺立的身影。 “什么要求一点儿也不公平?” 安安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房里说笑的林子言和欧阳远超,平和的目光中找不出一点诧异的情绪来,仿佛看见欧阳远超与其他女孩在一起说笑已经见怪不怪。 “你不觉得来早了点吗?” 欧阳远超对安安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就算是他爷爷欧阳陌有一天对他说,他会把自己的整个公司交给安安,欧阳远超也不会感到奇怪。对于安安的办事能力,欧阳远超觉得根本无法用词语来形容。安安纯粹是他爷爷欧阳陌的私人管家,衣食住行样样俱到,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来。那怕是深夜,只要欧阳陌的一个电话,安安便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他的面前,无关于金钱,安安对工作的认真纯粹是一种生活态度。 “也许是早了点。” 安安看了看窗外灰暗的天色,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仿佛他刚才看见的应该是刚刚天亮时的色彩。 林子言听见声音回过头,看见的就是安安点头的样子,让林子言有些忍俊不禁。 不得不说安安有着吸引人目光的资本,林子言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安安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黑亮亮的,深邃得像是一汪清泉,让人一不小心就深陷其中。安安的脸白净而削?c,唇在不说话时紧抿着,在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年龄,给人一种很年轻的感觉。可安安的存在感偏偏又不会让人觉得年轻被忽视,那是一种很强烈的存在感,让林子言无法形容,又无法轻易的忽视过去。 “你可以叫我安安。” 轻描淡写的话从安安那时不时紧抿的唇中说出,如多年没有见面的好友一般同林子言打着招呼,年轻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神情,平静而自然。 “啊。”林子言应答着。当她反应过来眼前那个叫安安的男子,是在同她介绍他自己的时候,林子言才感觉到不妥,冲安安讪讪一笑:“哦,安安你好。” 片刻,林子言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对安安补充道:“我叫林子言,是欧阳远超的朋友。” “你很可爱,和远超认识的其他女孩不同。” 安安被林子言的行为弄笑了,原本不太好的心情也瞬间愉悦起来。 灿烂的笑容使安安年轻的脸更加青春洋溢。 “你看起来好年轻哦。” 看着一脸笑容的安安,林子言鬼使神差的感叹出声来。透过安安青春洋溢的笑容,林子言仿佛看见了自己曾经那肆意张扬的青春岁月,似乎仍旧在校园的时光,林子言的身边有着一个个充满激情的生命如同鲜花般肆意开放着。是的,安安身上流露出一股活力,似欣欣向荣的生命般热烈,给人一种强烈的存在感,就像人们年少时那无法被人忽视的青春。 安安显然听见了林子言的感叹,灿烂的笑容尴尬的凝固在了脸上,甚至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子言的问题。 “呵呵。”欧阳远超显然也没有想到林子言会有如此感叹。虽然安安的脸的确很显年轻,可显得年轻的脸在生活中也并不少见,而欧阳远超的妹妹欧阳玲玲就有一张年轻的娃娃脸,看起来总像个芭比娃娃。 欧阳远超张扬的笑声在林子言耳边响起,林子言才明白他们听见了自己无意的感叹,林子言有些尴尬,冲安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安安,其实你可以告诉林子言你已经快三十岁了,虽然我也承认你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不过看起来你真的不过像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比我和林子言都还小。” 欧阳远超完全忽视着安安和林子言的尴尬,调侃着安安,他甚至看见安安紧抿的唇微微动了动,便继续紧抿着。 “对不起,实际上我不是故意的。” 林子言没有责备欧阳远超对安安的调侃,潜意识里林子言有种感觉认为安安不需要她为他说话,那是一种强烈的认知,林子言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 “没关系,实际上就像远超说的一样,我已经快三十了,很大的年龄了,可看起来仍旧很年轻。” 安安对林子言的道歉并没有太多感触,不是没有人这么感慨过,只是安安可以感觉到欧阳远超对林子言的不同。他不喜欢欧阳远超的调侃,只是因为在林子言面前他感觉到了威胁,这让他不由仔细打量起林子言来。 细长的眉,明亮的眸,小巧的鼻,水润的唇,清秀的面容,没有太多亮点,似水一般,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让人与她相处的时候下意识的放松起来。 在安安印象里,欧阳远超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女子,美丽的,妖娆的,纯真的,可爱的,形形色色的美丽,极致的魅惑。可欧阳远超看他们的目光都是清明的,哪怕眼光里有着欲·望,却没有感情。唯有眼前的女子,欧阳远超看向她的目光是温和的,热情的。那带着感情的眼神让安安觉得刺眼,心突突的难受,仿佛生命中有什么东西即将消逝,他怎么也抓不住。 安安一直以为,欧阳远超的多情并不会因为某个女人而改变,因为坚信,所以安安一直不曾害怕过。可看见欧阳远超看着林子言的眼神时,安安才明白,欧阳远超的多情是因为他还没有遇见他心目中的女子。 安安知道,欧阳远超动心了。尽管安安一开始就知道欧阳远超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安安还是觉得难过。也许欧阳远超爱林子言有多深,安安受的伤就有多深。 安安明白自己不过是痴心妄想,欧阳远超也明白他们之间不过是年少轻狂,唯一不明白的,也许只有林子言。 “没关系,实际上就像远超说的一样,我已经快三十了,很大的年龄了,可看起来仍旧很年轻。” 安安的话还回荡在林子言耳边,明明很普通的话,林子言总感觉到奇怪。感觉那话不是安安说给自己听的,仿佛意有所指。林子言觉得有些压抑,想离开这里。 “那个,有些晚了,我要回家了。“ “好。” “嗯,你先走吧,我会照顾远超的。“ 欧阳远超和安安几乎先后应声,十分有默契,这让林子言更加感觉怪异。 “哦,那我走了。” 行动快于理智,林子言没有过多停留,匆匆同欧阳远超和安安打过招呼就离开了。与其说林子言的离开是因为天太晚的缘故,也可以说是安安那怪异的眼神,那是一种事是而非的目光,有打量,疑惑,甚至妒忌,太多太多情绪,让林子言看不清安安那张年轻的脸庞下到底隐藏了什么,就像被一条毒蛇的目光注视着,让林子言觉得深深的恐惧。 林子言匆忙离开的脚步声回响在冷清安静的走廊,直至那脚步声消失不见,欧阳远超才再次看向安安,深邃的目光里一片清冷,没有半点温度。 “安安,你应该明白,林子言和那些女人不同。” “我知道,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不介意你对她的不同。” 安安就像没有察觉出欧阳远超的不悦来,仍旧认真的回答着欧阳远超的问题。可安安知道,他不想失去那点温度,纵使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缘由,可他也知道自己对欧阳远超的在乎是事实。 “安安,你不介意,我介意。” 欧阳远超没有理会安安话中的意思,是不愿,也是不能。他清楚的知道,选择了林子言,他就必须告别曾经浪荡不羁的生活。他的心被林子言占据了,他便再也不想去追寻记忆中那抹影子。 转眼即逝,匆匆十年,记忆中的面容早已模糊,那个叫齐若双的女子或许早已该在十年前被忘记。 十年前的车祸,车毁人亡。当从那早已烧焦的轿车残骸中,只找出一具属于齐若双母亲韩心雪的骸骨时,所有人便相信齐若双还活着。或许是他们谁也不愿意承认齐若双的离去,也或许是谁也不愿意相信当年的齐若双连残骸也没有在那场车祸中留下来。 忘了,便忘了吧。 十年前的爱恋,或已成灰。 十年后的心动,却已深入骨髓。 “安安,我想娶她,好好疼她,爱她。我不想放弃她,你懂吗?” 如风般的轻语飘散在空气里,响起在安安耳边。很轻,很坚定,安安清楚的感觉到了欧阳远超的决心。 安安有些羡慕,又有些无奈,他无法阻止欧阳远超对林子言动心,也没有办法放下心中的执念。或许明白了欧阳远超对林子言的感情,对安安来说,终究是错。 岁月易逝,华光如梦。多年前的一个无意邂逅,安安记住了那个叫欧阳远超的男子。他的疯狂,他的不羁,他的多情,纷纷成为了吸引安安的**。那时的安安才明白,他始终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不是因为他无心,而是因为她们没有吸引他的魅力。 “欧阳远超。” 安安听见了别人叫他的名字,就这样一个名字,安安才知道他便是自己要找的人,他一直恨着并羡慕着的人。可也是这样一个名字,一个邂逅,让安安沉·沦,哪怕欧阳远超是一个男人。 爱了,却无法相守,无缘,却又偏生强求。安安不知道,如果没有当初那场邂逅,他的心是否还会遗落,否则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对欧阳远超的爱只能是飞蛾扑火,今生无法回头。 第六十一章 我不怨你 柔和的灯光洒落在整个客厅,将客厅照得一片敞亮,清晰的照映出林子言那满脸错愕与不可置信的的神情来。 林子言不明白,是她背弃了命运,还是命运抛弃了她,否则她又怎么会在客厅里看见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徐影影。没有尖叫,也没有不甘,林子言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宁愿眼前看见的都是虚幻,当她闭上眼再睁开时便一切正常了。 闭眼,睁开,明明只是一个瞬间,林子言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挣扎。 感官大于视觉,理智战胜情感,当林子言在几个深呼吸中稳住自己的情绪时,她才再次睁眼向徐影影看去。 徐影影依旧美丽妖娆,吸引着人的目光。她对林子言微笑着,灿烂得让人刺眼,可刺痛林子言眼睛的并不是徐影影那灿烂的微笑,而是林浩拥抱着徐影影的举动。 林子言不知道,谁可以告诉她,她看见的不是真实的。或许应该有谁给她一个解释,让她的心不用那么难过。 妖娆人心的笑容如花般盛开,林子言还没有从徐影影的笑容和林浩的举动中回过神来,耳边便响起了徐影影早已嘶哑的尖叫声。 “不要碰我,脏,走开,你们都走开。” “林浩,救我,求你,救我。” “求求你们,不要碰我,放过我。” “我要杀了你们这帮混蛋,人渣,你们都不得好死~~~~~” 一声又一声的叫喊从徐影影口中溢出,竭底嘶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林子言甚至还来不及思考,徐影影就挣开了林浩的怀抱,顺手从客厅的餐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退到客厅的角落,不断挥舞中手中的水果刀,薄薄的刀身在空气中来回的舞动着,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片寒光。 “混蛋,你们这帮混蛋,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仿佛来自天际的声音,残酷而又遥远,林子言不愿意去猜想徐影影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又忍不住去猜想。那一字一句竭底嘶里的喊叫,似投进水中的毒·药,让林子言的心苦涩不已,久久无法平静。 “影影,乖,我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来,放下刀······” 林浩极尽小心的劝慰着徐影影,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同林子言打个招呼。 林子言听出了林浩话语中那深深的疲惫感。她不明白,这短短的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欧阳远超的车祸,徐影影身上发生的变故,一切都那么难以预料,让人措手不及。林子言垂下眼角,甚至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前发生过的一切。 “徐影影,放下刀,别伤着自己。” 林浩的惊呼声突然在林子言耳边响起,林子言莫名的向徐影影看去,却被眼前那血色的红吓了一跳。 锋利的水果刀早已在林浩的惊呼中掉落在地,银白色的刀锋上沾着丝丝血红,冰冷的寒光伴着诡异的血红在柔和的光线下不和谐的存在着,吸引着林子言的目光,却又刺痛着她的眼。 白皙的手腕,刺眼的划痕。血,一滴又一滴的从徐影影手腕间滑落,徐影影却似没有所觉的放声大笑着。 “看,我流血了,我死了,就不脏了。” “不对,是这个世界太肮脏,我不要再面对这个肮脏的世界,我要干干净净的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林浩,到时候他一定会好好爱我,不会再爱上林子言,对不对。” 似自言自语,又似询问着林浩与林子言。林子言看不清徐影影那笑容后的意义,那样的放声大笑,不像是徐影影对自己或命运的嘲笑,更像是看着自己所憎恨的人被逼到死角时,那畅意的发泄,疯狂又带着恨意。 林子言的目光在徐影影手腕间一憋而过,却不明白那浅浅的划痕有着什么意义。 “徐影影,别动。” 林浩对徐影影的话没有给与回应,只是快速的把徐影影从客厅的角落里拉出,让徐影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后回房间找出家用急救箱,熟练的为徐影影包扎着伤口,显然对于徐影影那疯狂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 徐影影手腕间那刺眼的伤痕,在林浩的包扎下被隐藏在白色的纱布中,隐隐透出几丝红色来。 林子言虽然有些明白,却不忍心看着徐影影为林浩而疯狂。实际上林子言对于林浩对她的忽视没有太多不满,十年间的相处,如亲人间的在乎,让林子言对林浩早已了解透彻。她知道林浩对自己有多么在乎,也明白自己对林浩有多么重要。 林浩爱她,胜过生命。可爱情却不是林浩的一切,从许诺徐影影为他女朋友开始,也许他对徐影影就是愧疚的,因为他对徐影影没有爱情,只有感动。林子言明白林浩对徐影影的愧疚,曾经明白,现在也明白,可明白不代表可以去接受,或愿意去面对。 灯光下,林浩沉默的为徐影影包扎着,表情严肃,可林子言却从林浩闪烁的眼光中看见了痛苦与挣扎。 “哥。”林子言不由自主的呼唤出声,却又久久无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子言,对不起,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林浩说完,将徐影影包扎好的手腕轻轻放下,怕徐影影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只好将徐影影的手紧紧牵在掌心,两只相牵的手在灯光下暴露无遗,让林子言微微失神。 “无论怎样,你都是哥这辈子要保护的人,原来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恍然记起在某个清晨,林浩看着她那认真而执着的神情,那时的她是幸福的吧!无忧无虑,还一心一意的等待着去了法国的那个男子。是何时,她的命运开始改变的呢? “我懂,我一直都懂。”尽管林子言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她懂得林浩心中的苦,懂得林浩对徐影影的愧疚,也懂得林浩对她的心意,可看着徐影影和林浩那牵在一起的手,林子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哥,如果现在让你在我和徐影影之间重新做选择,你还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吗?” 很轻的一句话,林浩却觉得有些刺耳。望着林子言那认真的神情,林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他牵着徐影影的手松了松,片刻又更加用力起来。 尽管林浩什么也没有说,可林浩那轻微的动作,林子言还是注意到了。 十年的风霜,十年的感情,终还是抵不过林浩内心对徐影影的愧疚。或许林浩和林子言都明白,他们都回不去了,林浩已经重新做了选择。 “哥,我不怨你。” 只一句,林子言便不再言语。 看着林子言突然暗淡下去的目光,林浩却突然明白了,他与林子言终究有缘无分。只是心,为何那般疼痛,割舍不下。 第六十二章 安心 白天替代黑夜,光明取代黑暗,光线在瞬间便刺痛了季风的眼。 豪华的别墅,巨大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醒目的大红色,妖娆而诡异。 季风已经开始分不清眼中的颜色,或者可以说是对色彩的麻木。他仍旧记得半个月前徐影影的疯狂,像是着魔一般,将他的房间打扫一空,如同杀戮后的战场,只留下了满室的红光。 没有阻止,没有责怪,季风甚至是带着满眼的宠溺,任凭徐影影的行为及无理取闹,仿佛只要徐影影开心,他便一切都无所谓。季风不介意徐影影喜欢林浩,甚至不在乎徐影影只把他当作难过时的依靠,那时的他甚至算不上徐影影的男友,但他依旧觉得幸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内心觉得难过的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累的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无法坦然面对徐影影的呢? 似乎是在某个黑夜,遇见徐影影与某个男子一次次的纠缠,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将徐影影强行拉走,却只换来徐影影满眼的怨怼。他仍旧记得徐影影那日对他说过的话,她说;“季风,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凭我们曾经有过的一·夜情吗?林浩都可以三心二意,抛弃我去爱林子言,我为什么还要傻傻的守着他,而你,也不过是那么多男人中我报复林浩的其中一个罢了,你以为你是谁?” 那刻,季风才明白,他的心有多痛。 又似乎是在某个深夜归来,看见满室的红光下,徐影影与另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没有怨恨,没有责怪,季风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从床上慌乱的爬起,抓过地板上的衣服,来不及穿好就匆匆逃离。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或许那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床上的徐影影,舍不得移开目光。 徐影影依旧美丽妖娆,甚至没有情绪的从床上爬起,丝毫不介意自己在季风面前的裸光,只是接近麻木的慢慢穿着衣服。 那一瞬间,整个房间都沉默得可怕,季风与徐影影都可以听见对方压抑的呼吸。入目的,却是房间内那一片一片的红光。 没有解释,没有留恋,徐影影就以这样残酷的方式离开了季风的生活,淡出了他的视线。甚至让季风没有勇气去挽留,他怕伤的不是自己的心,而是生命里一直所坚持的信念。 徐影影的漠视与不在乎,终究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了季风的心扉,打破了他自以为是的幸福假象,让他在痛苦中不断挣扎,祈求的上天的救赎。 或许爱上徐影影是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可季风却无怨无悔。 徐影影,那个如同妖精般迷惑人心的女子,终究注定让季风为她沉·沦一生。 “铃铃铃。”门铃声突兀的飘来打破季风的思绪,让他不由叹息出声。 别墅外,季风的助理安心早已显得有些不耐烦,抬手看了看时间,八点整。这样的时间让安心不由皱眉,仿佛时间太过于急促,根本不够总经理季风收拾好一切去英国出差。 不得不说江氏集团修建的别墅是豪华且有档次的,可此时的安心却丝毫没有心情来欣赏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哪怕平时是怎样的羡慕,此时的安心却真的没有一点儿心情。 安心是个很现实主义的女人,她的工作能力同她的现实成正比,非常之出色。安心喜欢金钱,也喜欢享受,更期待有一天自己通过努力也可以买一栋豪华的别墅。可安心也明白,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你必须付出才会有收获。安心从来不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这也是季风欣赏安心这个助理的地方。 八点十五,八点二十,八点二十五,当安心查看了n次时间后,季风才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出现在安心面前。此时的安心早已面色铁青,只差没有对季风露出幽怨的神情来。 “总经理,你应该明白,你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可你竟然用了整整二十五分钟收拾,害得我们现在只有一小时三十五分钟的时间赶到机场。你明明知道这次去英国与合作商的谈判是多么重要,你怎么可以这样不重视呢?” 一看见季风,安心就不由抱怨起来。 只有一小时三十五分钟的时间赶到机场坐十点整的飞机,其中还包括办登记手续的时间。天知道她一路必须闯多少个红灯才能提前把季风送到机场。难道总经理不知道自从林子言和齐云离开后,自己有多忙吗? 安心一边抱怨,一边坐进别墅前的轿车主座,待季风一上车,就带着满眼不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开车出了江氏别墅区。 别墅小区的保安人员远远看见了安心的车影就让开了道路,甚至不想阻拦。在很久以前保安人员无意拦下安心,见识过安心对于时间概念的理解和陈述后,他们才明白有一种女人对于时间是凶猛恨意的,如同仇视世界对于岁月的时间观。 安心对于时间的理解与在意让江氏别墅的保安人员们感到生生的恐惧,造就了安心在江氏别墅区的特殊待遇--随意进出,无需盘问。 当然,那只是减少安心与保安人员麻烦的一种措施。 季风看着安心畅通无阻的冲出别墅区,甚至不去看安心幽怨的神情。或许是早已习惯于安心对工作的重视,对时间的在意,季风只是在考虑从英国回来后,要不要给安心加薪,毕竟不是公司里的每个员工都可以像安心一样成为金钱的奴隶。 “总经理,你要的资料我已经发到你的电脑邮箱里了,有空记得看一看。如果林子言和齐云还在就好了,哪用你亲自出差,我也不用这么忙碌。”安心一边开着车,一边絮絮叨叨,仿佛是抱怨林子言跟齐云离开了以后,公司就没有了人才一般。其实安心也明白,这次英国的谈判是非常重要的,季风不太放心让其它员工去,可如果是林子言与齐云,季风应该是放心的吧。 齐云,听见安心口中的名字,季风一愣,心中却不由万分复杂。 齐云在季风眼中是优秀的,抛开她身后的齐氏家族不说,也没有人敢轻易否认她在珠宝设计行业里的成就。对于那样优秀的女孩,季风无法给予她感情上的回应。齐云对于他的感情,就像他对徐影影的感情一样,痴心错付却不悔。 对于齐云,季风终究是有愧的,毕竟不是每个女孩都可以因为爱情,放弃一切名利,静静的守候在一个男人身边的。如果那个男人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心中早已有了徐影影,是个男人都会爱上为了自己放弃名利,静静守候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只是世界上没有如果,而那个男人偏偏是他,而他心中偏偏又早已有了徐影影。 无法回应的感情,甚至连抱歉也无法说出口。 季风只是静静的告诉齐云,他有了心爱的女子,他爱不起她,也不希望她扰乱自己的生活。 齐云终究还是静静的离开了,没有纠缠,没有不甘,只带走了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甚至连再见也不愿意说一句。 季风早已分不清他与齐云,徐影影之间的对错。他负了齐云,徐影影负了他,可是谁也没有说一句后悔。他们的命运就像三根交叉线,一旦相交没有停下脚步落下端点,就注定在时间中越行越远,永远不会再有连接点。 记得林子言也曾劝慰过他,好好珍惜那个女孩。只是当林子言和林浩在一起,徐影影被迫离开时,他就注定辜负齐云。曾经两个最出色的员工,一个因为他而离开,一个却莫名其妙在参加了‘永恒的承诺’的庆祝晚会后离职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想去追究,徐影影的任性,他终究选择了包容。 “安心,在你们女人眼中,爱情真的那么重要吗?”季风停止思绪,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安心,突然问出声来。 其实安心也很漂亮,身材也可以说是性感的。只是季风从来没有见安心谈论过感情,仿佛安心的生命便只有工作的存在。这不由让季风怀疑,女人也不一定全部都是期盼爱情的。 “那当然,难道总经理你不知道,世界上每个女人都会希望有一天自己的王子会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然后牵过她的手走过人生的红地毯吗?” 安心一边开着车,一边发表着自己对于爱情的认知,眼中的神情却不由流露出焦急来。 不得不说社会发展得很快,人们的生活水平也不断提高,人们的物质需求也多样化起来。在这个社会,这座城市,买车的人越来越多,导致了整个城市的交通时常陷入短暂的瘫痪状态。这样的现状让安心非常不满,总是让她在大多数时间浪费于整个城市的穿梭。 “难道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有区别吗?嫁个爱你的人不是最幸福的吗?” 季风轻笑,感慨于安心的回答。他实在无法想像工作狂一样的安心谈起恋爱来是怎样的,以安心的性格,在爱情上一定很强势吧。 “总经理,你听说过骑士与王子吗?在女人眼里,爱她的人,一般是骑士,她爱的人,女人一般总认为她是王子,你听说过有那个女人会等待一个骑士的爱情吗?她们等待的是王子,那怕两情相悦,那人也只能是她爱的那个人,是王子,要不然怎么叫两情相悦。” 安心有些无奈,不明白季风对爱情的纠缠,对那个叫徐影影的女人的在意。在安心眼中,先有面包,后才是爱情。这种心理上需求的情感,安心总是很理智的看待。 安心自认为自己可以为了红色的钞票二十四小时的加班,但如果是叫她谈上整整二十四小时的恋爱,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那样的行为太疯狂,一点也不在安心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有一天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那么她一定是疯了。 尖锐的喇叭声突然从不远处的车辆中响起,划破城市的上空,表示着对于城市道路拥挤的不满。开车的人们似乎任凭自己心中的气愤与感慨发泄在那一声声尖锐的喇叭声中,吹促着前方阻碍道路的车辆。 安心的思绪被吸引,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那如虫子般蠕动的车辆,较起劲来。完全忘了车辆后坐着的季风,只想尽快的到达她所要到达的目的地--机场,就像她的工作一样,在质量的前提下体现出效率一词的含义。 没有人可以理解安心对于工作的热忱,那仿佛是她生命中的主要因素成分,没有压迫与无奈,只有满腔的热忱。只有安心自己才知道,每当她以高效率的方式完成一项任务或工作时,她都仿佛超越了一个自我,那种激情与成就感,甚至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季风也没法理解安心对于工作的热忱,哪怕安心是他的助理。他只是庆幸,庆幸自己有安心这样一个助理。而他,是安心的老板。 当季风坐上飞机那一刻,安心才真正放下心来,却不懂,自己为何执意留在季风身边。 或许正如齐云所说,工作可以使人忘掉内心那蠢蠢欲动的感情。只是,内心一旦有了欲·望的种子,便会生根发芽,不止不休,直至那颗欲·望的种子变成参天大树,无法撼动。 第六十三章 承诺 徐影影的到来彻底打破了林浩和林子言原有的生活,同时林子言也明白,林浩和她之间终究有了隔阂。徐影影时不时会做出一些失常的行为来,麻木的伤害着自己,任凭林浩在愧疚中挣扎,而林子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不发一言。 林浩早已顾不上林子言的心情,他对徐影影的愧疚在徐影影的失常举动中越发明显起来。林子言总是可以看见林浩对徐影影那小心的呵护,视如珍宝,而她的心早已苦涩得麻木。找不出一丝多余的感觉来。 混乱的生活,满心的愧疚,当林浩一心一意照顾徐影影的同时,林子言还得随时去看望在医院的欧阳远超。不得不说欧阳远超是个很乐观的男人,哪怕得知他的腿有可能站不起来,林子言也没看见欧阳远超沮丧过。但奇怪的是,半个月过去了,林子言除了在医院看见安安外,再也没有见过欧阳玲玲与欧阳陌。林子言也曾问过安安和欧阳远超,可他们什么也不愿意说。 冰冷的走廊,安静的医院。如果不是欧阳远超的缘故,林子言几乎不愿意踏足医院一步。林子言对医院的抗拒是与生俱来的,她总是可以感觉到医院里散发着的寒意,让她冷彻心扉。 “安安,你怎么可以支持我哥留下来,你明明知道我哥的腿需要治疗,他越晚出国治愈的机会就会越小。” 林子言刚走到病房门口,欧阳玲玲那近于咆哮的声音便从病房里传出,林子言一愣,下意识的停下了步伐。 “欧阳玲玲,是你哥不愿意出国治疗的,就算我承认我也希望他站不起来,这样他就可以留在我的身边。可我不支持他留下来,你哥也不会出国的,你问问他,他何尝不希望利用自己的腿来留住林子言对她的愧疚。” 安安对欧阳玲玲的过激态度并没有表示不满,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不满,他承认自己有私心,只要欧阳远超的腿废了,他便可以一直留在欧阳远超的身边照顾他。 安安在乎欧阳远超,甚至不介意他以后无法站起来,他只想静静的陪在欧阳远超身边,哪怕欧阳远超心中有了别人,再也不会在乎他。 “你骗我,我不相信。” 欧阳玲玲的情绪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她宁愿欧阳远超不愿意出国治疗是因为安安的原因,也不愿意相信那是因为林子言。 欧阳玲玲恨李清,也恨林子言,只因为她们那张酷似齐若双的脸。如果没有李清,如果没有林子言,也许她的生活将会不一样,也许她会有机会站在江晨宇身边,再也不用以工作为借口接近江晨宇。 欧阳玲玲恨,恨命运的不公,恨自己对江晨宇那早已深入骨髓的爱恋。如果不是爱上江晨宇,她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不会成为一个职业女性,也不会有机会成为江晨宇的助理,更不会天天看着江晨宇那冷酷麻木的脸,体会着他内心的煎熬,为他心痛。 欧阳玲玲不懂,江晨宇对齐若双的爱恋,怎么可以心心念念十年。十年之久,岁月沧桑,可江晨宇对齐若双的爱恋却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欧阳玲玲羡慕这样的爱情,可更希望拥有,所以从安安口中得知欧阳远超是为了林子言才一直拖延去国外治疗腿时,她下意识的不愿意去相信。尽管欧阳玲玲一直知道欧阳远超爱上了林子言,可却从来没有想过欧阳远超会爱得那么深,那么卑微。 “哥,你告诉我,安安说的是真的吗?安安是骗我的,对不对。”顾不得再理会身边的安安,欧阳玲玲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病床上一直对她视若无睹的欧阳远超。 “安安没有骗你,不去国外治疗我的腿是我的意思。我爱林子言,可也知道她不爱我,我怕我一离开,她那仅有的感动和愧疚也会随着时间消逝不在,玲玲,我不想赌,也赌不起。” 欧阳远超看着欧阳玲玲的脸色在他的解释中苍白起来,可他还是解释了。欧阳远超知道事实的真相是欧阳玲玲不能接受和理解的,可欧阳远超却不想骗她,也不想骗自己。 “你怎么可以爱上林子言,哥,你忘记了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你不会和她在一起,你怎么可以骗我。” 欧阳玲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甚至怀疑病床上向她解释着的男人真的是曾经最疼爱她的哥哥吗?那个曾经一心一意宠溺着她的亲人。 眼前,明明还是欧阳玲玲所熟悉的脸,可欧阳玲玲却一下子觉得她离欧阳远超好远好远。 沉默,一下子席卷了整个病房。 静静的,甚至可以听见空气里那急促的呼吸声。 欧阳远超没有解释自己的曾经对欧阳玲玲的承诺,也不想解释,在没有爱上林子言的时候,他确实答应过欧阳玲玲,不会和林子言在一起的。可当他爱上了林子言的时候,欧阳玲玲眼中却只有自己的感受,看着这样的欧阳玲玲,欧阳远超有些难过,有些失望,他记得,两年前的欧阳玲玲为了他,是那样义无反顾。 “哥,你失言也没有关系,如果林子言知道了你和安安的关系,还会给你机会吗?还会和你在一起吗?” 看着欧阳远超眼中那不加掩饰的失望,欧阳玲玲突地笑了起来,她的哥哥,如果心不向着她,那么谁也不可以得到他哥哥的心,她不痛快,那么谁也别想痛快。 “欧阳玲玲,你试试,如果你敢告诉林子言我和你哥的关系,我保证你会后悔的。别忘了,现在欧阳家族的产业,我说的话比你说的话管用多了。” 还未待欧阳远超出声,安安就先威胁起欧阳玲玲来。安安不介意欧阳玲玲胡闹,也不介意别人知道他与欧阳远超的关系,可他不允许欧阳玲玲威胁欧阳远超,除了他,谁都不可以。 “不敢,我现在还用什么不敢的,安安你不是维护我哥吗?我倒要看看,你一心一意的维护着我哥,他会不会因为林子言而伤害你。” 欧阳玲玲仍旧肆意的笑着,丝毫不受安安的话语的影响,她甚至可以看见安安会被欧阳远超伤害得伤痕累累。 “玲玲,你不用威胁我和安安,你到底想怎样?” 欧阳远超并没有把欧阳玲玲的威胁放在眼中,他的妹妹,他比安安懂。他知道欧阳玲玲不会真正的伤害他,最多是不允许别的女人比她过得好。欧阳远超一直看着好强的欧阳玲玲在工作上呼风唤雨,崭露头角,可他也明白,欧阳玲玲更想要感情上的胜利,只是欧阳玲玲心中的男子,注定不属于她。 “想怎样?哥,你知道的,我只要你离开林子言。只要你放弃林子言,我不会和你争欧阳家的财产一分,而且我保证不告诉林子言你和安安之间的关系。” 明明是威胁的话语,欧阳远超却偏偏从其中听出了祈求的语气。无奈的苦笑着,欧阳远超才再次认真的看向欧阳玲玲那带着挣扎的双眼。 “对不起,玲玲,我是不会放弃林子言的,无论她最后会不会和我在一起,我都不会放开她的手,哪怕她知道了我和安安的关系,我也想试一试。” 像是宣誓一般,欧阳远超的话语里满是坚定,甚至带着某种无法言明的固执。 欧阳玲玲有一刻失神,突地想起江晨宇来,似乎江晨宇的身上也有着一种无法言明的固执,从十年前就有了。 “安安,看见了吗?我哥不只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你,你与我一样可怜,是注定被抛弃的人。” 欧阳玲玲眼角的余光在看向安安的瞬间,她突然看见了安安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来。 欧阳玲玲知道他哥一旦认定了林子言,就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她只是不甘心,林子言凭什么可以让江晨宇在意,让欧阳远超爱上她。欧阳玲玲受不了欧阳远超对林子言的固执,及安安对欧阳远超的维护,哪怕可以看见安安眼中的不甘,可欧阳玲玲也感觉到自己是在孤军奋战。 这种孤军奋战的孤独感让欧阳玲玲再也不想呆在这个病房里,下一刻便转身离开。 房门在欧阳玲玲手中被拉开,可当欧阳玲玲,安安及欧阳远超看见房门外的林子言时,他们同时愣住了,都感觉到了意外。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子言,欧阳玲玲有些慌乱,可片刻她又镇定下来。 “你都听见了。” 只一句,林子言便明白了欧阳玲玲的意思。 “嗯。” 林子言轻声应着,脸上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来。如果不是心中隐隐作痛,林子言几乎怀疑她是否不在意自己听到的一切。欧阳玲玲,终究没有当她是朋友,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淡漠的声音,几乎没有情绪,可这样的声音却让病床上的欧阳远超担心起来,不由从床上挣扎起身。 “小心点,你腿还没好呢?” 安安看见欧阳远超的动作,赶紧小心翼翼的去搀扶,深怕欧阳远超有点损伤。 “滚开,我不要你管。” 似迁怒一般,欧阳远超甩开安安搀扶着自己的手,刚下床还没站稳,便啪的一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来。 安安丝毫没有防备的被欧阳远超甩开,看着欧阳远超摔倒在地,想去搀扶,可看着欧阳远超望着林子言那焦急的目光,安安又生生忍住了。 林子言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可看见欧阳远超的样子,又有些心疼起来。不管欧阳远超曾经与安安是怎样的关系,那都过去了,而且欧阳远超对自己的心是真的,林子言感觉得到。 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理会面前欧阳玲玲,林子言几乎是避开她跑到欧阳远超面前,将他搀扶起来。看着欧阳远超靠着自己吃力站起的瞬间,林子言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有一个男人爱她如斯,她又何苦强求那已经过去了的感情。 病房门口,欧阳玲玲看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安安,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情绪,便悄然离开了。 将欧阳远超搀扶到病床上,林子言又拉过病床上的被子盖在欧阳远超身上。 替欧阳远超盖好被子,林子言刚准备收回手,欧阳远超便抓住了她的手。 “林子言,我······” “欧阳远超,去国外治疗吧!我想你站起来。” 还未容欧阳远超解释,林子言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林子言,你介意我的过去吗?” “不知道。” “你会给我机会吗?哪怕守着你。” “不知道。” “林子言,我们以后会在一起吗?” “不知道。” 短暂的对话后,欧阳远超和林子言就陷入了沉默。寂静中,谁也没有看见安安眼中那抹悲伤的色彩。 “林子言,你会等我回来吗?” “不会。” “如果有一天我腿好了,从国外回来,你还没有嫁人,我一定娶你。” “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似一个承诺,让让欧阳远超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看着林子言那熟悉的眉眼,欧阳远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林子言,你闭上眼。” “干嘛。” “闭上眼睛,我保证你再睁开时,一定会有惊喜。” 看着孩子气般的欧阳远超,林子言顺从的闭上了眼,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那个应诺的那声好,什么也代表不了,那不是承诺,也不是希望。 欧阳远超在林子言闭上眼后,从颈间的衣领下取出一条项链来,然后伸手戴入林子言的颈间,暖暖的温度,那林子言感到了莫名的温馨。 “好,你可以睁开眼了。” 睁开眼的瞬间,光滑的银白色项链便映入林子言的视线,项链上还穿着一对戒指,戒指上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小巧而大气。 林子言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抬头看向欧阳远超,却看见了他那张满是笑意的脸。 林子言记得眼前的项链,那是她在星月设计的第一件作品,如果说‘永恒的承诺’那条项链是林子言最出色的作品,那么眼前这条简洁的项链则是林子言的曾经希望,望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林子言不知道这条项链是怎样到了欧阳远超手上的,可林子言却可以想象欧阳远超在她身上花费的心血。 心,终究乱了。 “林子言,怎么样?喜欢吧!这条项链送给你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用结婚戒指给你换下来。” “好啊,欧阳远超,如果有一天,你完好如初的站在我面前,而我还没有结婚的话,我一定嫁给你。” “还有,我回家了,下次来看你。” 丢下一句莫名的话,林子言便逃似的离开了。 或许,早已心动,或许,不忍放弃。林子言明白,她不想伤害欧阳远超,有一个把你放在手心的男子,又何必一直拒之门外呢?如果可以,林子言不介意给与欧阳远超一个承诺。 看着林子言逃似的身影,欧阳远超的心一下子就被填满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当林子言知道他和安安的关系后,他还会有机会和林子言在一起。 看着欧阳远超脸上那幸福的笑容,明明那么灿烂,可安安却觉得刺眼。或许当林子言和欧阳远超都忽视了安安那刻,安安就知道,欧阳远超终究会离开他。 心,头一次乱了,安安突然有种感觉,也许他可以尝试一下和林子言相处。 花开花落,缘起缘灭。 谁又在谁的视线里刻画出了对方的脸。 第六十四章 梦碎 从医院离开,林子言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暖暖的,似乎还有着甘甜的感觉。 伸手触及颈间的项链,林子言不由露出笑容来。在林子言对欧阳远超说出那句:‘好啊,欧阳远超,如果有一天,你完好如初的站在我面前,而我还没有结婚的话,我一定嫁给你’时,林子言就知道,那一刻,她也是希望会有那么一天的。 在知道江晨宇和李清会订婚,她和林浩没有可能后,林子言其实是不相信承诺的。只是,此时林子言仍旧是高兴的,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至少还会有人给她承诺,给她希望。 此时的林子言完全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前方的人。 “啪。”的一声轻响,当林子言回过神时,早与别人撞了个满怀。心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不安,隐隐约约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那过去的时光,茫然而不舍。 “小心。” 简洁的话语,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却那样熟悉。有力的大掌落在林子言腰身,将她揽入怀中,堪堪稳住她的身形。 林子言猛的抬起头来,只一眼,林子言便愣住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且冷酷的脸,不是江晨宇还有谁。 林子言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可以忘记江晨宇,忘记那十年间的等待,忘记他将与李清订婚的事实。可当面对江晨宇的这一刻,林子言才明白她何尝不是在逃避,一直不愿意告诉江晨宇自己就是齐若双,是怕失望,怕不能承受失去的痛苦,怕十年来的梦成空。 也许在初次见到从法国回来的江晨宇,从欧阳玲玲口中得知李清是江晨宇的女朋友那刻,林子言就没有想过告诉江晨宇真相。当林子言等待的男子有了别的女人,她便没有了勇气再去等待,去面对。而江晨宇和李清订婚的消息,恰恰证明了她的生命中可以没有那个叫江晨宇的男子,江晨宇的生命中也可以没有那个叫齐若双的女子。 没有谁离不开谁,也许江晨宇的生命里没有了齐若双,会更幸福,毕竟齐氏家族的责任除了可以让人有金钱的满足外,便什么也剩不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看到你在我前面。” 下一刻,林子言便快速的退出江晨宇的怀抱,让自己与江晨宇隔开一段距离,那种无意间表现出来的疏离感连林子言自己都没有察觉。 信任一次,十年之久,对于林子言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林子言没有勇气去问江晨宇为什么不等她,为什么有了别的女人,又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订婚,当一切事实证明江晨宇辜负了她,她的等待就注定毫无意义。 “林子言······” 江晨宇看着林子言快速的退出自己的怀抱,刻意与自己保持着距离,而且展现出来的疏离感那样的明显。 江晨宇不知道林子言所展现的疏离感是不是因为上次在电梯里发生的事情,如果是,江晨宇也解释不清。当时的情不自禁,那种对欧阳远超的妒忌几乎让他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狠狠的吻上了林子言的唇,满脑子里看见的也只有林子言那双黑亮的眼睛。 也许他也心动了,可林子言终究不是齐若双,自己找寻了十年的女子,他终究不够在乎她。何况,欧阳玲玲告诉过他,林子言早已和他哥哥欧阳远超在一起。如果两年前他与李清在一起是意外,那么,两年后呢?他又有什么理由将林子言从欧阳远超身边带走。 十年了,如果不是十年前选择去法国,也许他生命中最爱的女子还在,后来也不会遇见李清,欧阳远超也还会是他最好的朋友,可人生没有如果,他终究与欧阳远超反目成仇。 “林子言,对不起。” 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江晨宇突然有种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生命里流逝,看不清楚,也抓不住。心里莫名其妙的恐慌起来,涌出一阵阵的不安。 林子言并没有对江晨宇的道歉有太大反应,因为她知道江晨宇的道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辜负了她的感情,江晨宇从来就不知道她的付出,也不知道她十年来的等待。 林子言明白让江晨宇愧疚她的,只是因为他曾经把她当成一抹寂慰的影子。电梯里的吻,欧阳玲玲的责问,也许都能让江晨宇不安。可林子言不需要这些,也不想江晨宇对她说出道歉的话来。 深长的黑色睫毛覆盖了林子言低垂的视线,在她的眼角投出一片暗影来,让人看不见她眼中的情绪。 江晨宇有些无奈,想解释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没有说。 林子言和江晨宇就那样静静的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有风拂动了林子言黑亮齐肩的发,有几丝发随风飘扬迷了她的眼,让她的眸子一阵苦涩,险些落下泪来。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起风的季节,长发在风中风舞。 两人相对而站,却是命运的分割点。 是谁?许下了归来的承诺。 又是谁?傻傻的守着那承诺十年。 岁月沧桑,匆匆十年,还有谁?记得风中那个诺言。 十年来,林子言知道,那个诺言早就随风飘散,找不回来。 “听说你和李清要订婚了,恭喜你们。” 当恭贺的话说出口时,林子言才发现,李清和江晨宇订婚的消息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也许在杜兵家听闻李清和江晨宇订婚的消息时,林子言潜意识里就知道,她和江晨宇再也回不去了。 “谢谢。” 江晨宇没有解释,深邃的目光里有着无奈与苦涩,那丝情绪消失得太快,让林子言看不清。 谢谢,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两个字,林子言的心却似被压抑得喘不过起来。她抬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熟悉的面容,深邃的目光,明明脸上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可依旧散发出迷人的魅力来。 刺眼的光线洒落在江晨宇的身上,与他脸上的冷漠形成鲜明的对比,和谐的存在着。林子言突地有种无力感,想逃离开来。 当行动快于思想,林子言低头快速从江晨宇身边擦身而过时,脑海里还不断的回旋着离开的念头。 “离开,离开,一定要离开这个男人身边,躲得远远的。”内心深处,似乎一直有着一个声音在叫喊着,嘲笑着她曾经的天真。 “林子言,我想和你谈谈。” 当手臂传来隐隐刺疼时,林子言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看拉住自己的江晨宇,只一眼,林子言的心就平静了下来。 “好。”几乎是不加思索的,林子言便应承了下来。 当林子言和江晨宇坐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时,林子言的头脑还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该同江晨宇说些什么,又或者该想些什么。 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江晨宇,林子言几次想开口,却又沉默了下来。游移的目光落在江晨宇身上,入目的仍旧是江晨宇那张冷漠的俊颜。 收回目光,林子言伸手端过桌前的咖啡送入口中,在低头的瞬间,额前的发遮挡了林子言的视线,林子言的眼中便闪过一丝微弱的讥讽来,不知是对江晨宇的嘲弄,还是对自己的嘲笑。林子言不明白,自己已经从江晨宇口中确认了他与李清订婚的事实,却为何还是能希望江晨宇解释些什么。 林子言随手放下咖啡,她终究还是有些不甘的。 “林子言,做我情·人吧!” 只一句,便如同惊雷,让林子言不敢置信,错愕的抬起头来。 江晨宇的脸上依旧冷漠,没有多余的情绪。林子言试图从江晨宇的眼中看出什么,可除了他眼中那一片深邃外,林子言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做你的情·人呢?”片刻惊愕后,林子言笑了起来,她终究还是明白了,是她太傻,太天真。除了她,谁会愿意活在过去的回忆里。 十年光景,物是人非,梦却早已成空。 看着林子言带着笑容的脸,明明是那样灿烂的笑,可江晨宇却看见了笑容下的某种讥讽。那讥讽如同利刃一般,让江晨宇的心生生割裂开来,血淋淋般的疼痛着。 “林子言,我喜欢你。” 终是敌不过内心的渴望,江晨宇还是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喜欢林子言,无法否认的喜欢,也许在第一次看见林子言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那一眼,一眼万年,那一瞬间,心便醒来。 “喜欢我,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娶我,真的喜欢我,又怎么会让我扮演一个第三者的角色,看着你和其她女人结婚。江晨宇,这样也叫喜欢吗?”林子言知道此时的自己一定是温婉且平静的说出这些话的,有人说失望到极点便不会再有奢望。林子言想,她现在就应该是这样的心情。至少她现在很平静,真的很平静。“何况,江晨宇,你能给我什么,金钱、还是感情,你凭什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叫我做你的情·人。” “一千万,林子言,如果你愿意,我给你一千万,除了妻子的名分外,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感情,孩子,家庭我都能给你,只要你想要。” 江晨宇知道娶李清是他改变不了的事实,而现在他却只有一搏,他不想错过林子言,也不想后悔。 面对这样的江晨宇,林子言突然没有了语言,只是再次审视起眼前的男人来。细长的眉,深邃的眼,除了十年前眼中的温柔不再,换成十年后冷冽人心的目光外,那依稀熟悉着的五官,诱人的唇依旧有着记忆中的影子。明明眼前的面容是自己曾经熟悉的,林子言现在却觉得全然陌生。 心,感觉到了寒意。江晨宇还是辜负了她的感情,让她失望了。 是啊!江晨宇愿意给与林子言除了妻子名分外的所有东西,她按理是该高兴的。可江晨宇不知道,她是林子言,更是等待了他十年之久的齐若双,她要的一直都是江晨宇给与她一生一世的幸福。而江晨宇许诺的孩子,家庭都是不能见光的。 林子言的梦,终究破碎了,被江晨宇亲手打碎。 一千万,多么美妙的数字,可能按照林子言在星月设计的工资,她一生也未必可以挣到。当然‘曾经’那条钻石项链除外,那也是江晨宇给她的财富。 一千万,多么诱人的数字啊!对于林子言来说很多,可对于曾经作为齐若双的林子言来说,那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数字。 可无论是林子言,还是齐若双,在她们眼中存在过的只是那个要用一千万她做情·人的江晨宇,而不是一千万那个冰冷的数字。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只想找个爱我的男人和他结婚。我要的很简单,而你给不起我想要的生活。”林子言还是拒绝了江晨宇的提议,她知道江晨宇也许真的有苦衷,可她却无法理解。 林子言是了解江晨宇的,至少是了解十年前的他。尽管林子言仍旧好奇两年前发生过的事情,可林子言却知道,以江晨宇的脾气,如若不是他愿意,没有人可以逼迫他娶李清的。 既然眼前的男人愿意另娶她人,林子言又何必苦苦执着,也许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 “其实,我嫁给欧阳远超也可以拥有你说的一切,不是吗?也许还会更好,家庭,金钱,爱情,最主要他愿意和我光明正大的结婚。” 林子言的话,惊了江晨宇的心,有片刻悔恨,许久,才发现内心已满是苦涩。 终究晚了一步,或许本就给与得不公平。 满心复杂的看着林子言留下这样一句话,起身离开他的视线,江晨宇的心却似空了一般。 欧阳远超终究胜了他。 第六十五章 我娶你 十年的等待,当期望成为执念,化为思念的枷锁,林子言便知道她对江晨宇永远都不可能是无动于衷的。也许潜意识里是失望的,但林子言却清楚,失望不等于绝望。 心中是不甘的,也是难过的。纵使没有可能与江晨宇有相认的一天,林子言仍旧不希望江晨宇和李清结婚。无关于江晨宇与李清的男女朋友关系,只是林子言单纯的对李清不喜,没有缘由,那是内心深处的抗拒与不愿。 林子言从来没有试图从欧阳远超口中去打听江晨宇和李清的事情,是不愿意让欧阳远超为难,也是不愿意去面对内心深处那不为人知的难堪。江晨宇的背叛,始终如同利刃划过了林子言的心扉,虽不至于痛彻心扉,却也鲜血淋漓。 心有些疲惫,甚至不愿意思考。当林子言回到家时,脑袋里还是一片昏暗,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整洁的客厅,空荡荡的,倍显阴暗。 林子言的目光茫然的在客厅里游荡许久后,才发现了安静的根源——林浩与徐影影不在。 林子言轻笑,她终究还是习惯了徐影影的吵闹和林浩安抚徐影影的声音。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现象。 昏沉的眩目感再次袭来,林子言再也无法抵制脑海中的昏昏欲睡,走进她那间天蓝色的房间,扑入大床,进入一片梦乡。 不久之后,客厅的房门开启的声音响起,有三人进入客厅,在客厅的一角坐下,沉默,显得满室寂静。 徐影影,林浩和季风三人围着小小的茶几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林浩与季风那对视的目光里隐隐带着火药味,一触即发。 对于季风的来访,林浩完全是意外的,他甚至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来面对季风,那个深爱着徐影影的男人。林浩无法解释徐影影受到的伤害,甚至一直不愿意面对徐影影受到伤害的事实。尽管他已经在生活里习惯性的弥补对徐影影的亏欠,可林浩心中仍旧有着一分侥幸,总认为自己哪天醒来,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他仍旧静静的陪在林子言身边。 不得不说徐影影是坚强的,大半个月过去了,除了刚出事的几天里,徐影影的举动有些疯狂外,其它时间里,她都是安静的,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如果不是徐影影那张美丽妖娆的脸仍旧吸引着人的目光,林浩几乎完全忽视了安静的她。 当然,林子言也是安静的,不吵,不闹,不怨。林浩几乎看不出林子言有一丝不满的情绪来。正如她那句‘哥,我不怨你’。 林浩以为他,徐影影与林子言三人之间会一直这样静静的僵持着。毕竟,他还没有完全失去林子言,又同时照顾着徐影影,弥补着他对徐影影的亏欠,这样的生活对于林浩来说,未必不是一种平静。 当季风突兀的出现在他和徐影影的视线里时,他是有一刻慌乱的,正如徐影影眼里那一划而过的色彩。 相对于林浩和徐影影的意外,季风却显得更加烦躁,也许从安心口中得知徐影影的近况,他更多的只有心痛。 季风爱徐影影,爱她的美丽高傲,爱她的偏激执着,哪怕明知道她是任性自私的女人,也仍旧爱她。无论徐影影心中是否有他人,无论徐影影是否伤害过他,季风爱她,如着魔一般,无法自拔。 季风烦躁的拿出香烟,含在嘴角点燃。缕缕青烟不断在季风眼前飘散幻化,让季风看不清徐影影的脸。 当烟头燃尽,却烫了季风的手,修长的食指一抖,季风才回过神来。将仅剩的烟头扔入茶几上的烟灰缸中,又转过视线向林浩看去,眼中却满是复杂。 “你会娶她吗?” 突兀的话从季风嘴中问出,让林浩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不解,他甚至不明白季风那句话语后的意义。或许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季风的问题,林浩选择了沉默。 “你没有想过吗?林浩,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徐影影为你付出那么多,你怎么可以辜负她。” 看着沉默且没有一点表示的林浩,季风心里突然有了怒火。他可以接受徐影影喜欢林浩的事实,也可以接受徐影影出事的事情,唯独不能接受林浩辜负徐影影。 林浩有些无奈,对于季风的指控他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每个人内心守护的东西都不一样,而他,始终放不下林子言。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五年前他决不会从那群混混手里救下徐影影,让徐影影走进他的生命。 “如果可以,我宁愿五年前从来没有救过她。” 林浩有些无奈,看着季风脸上那明显的怒容,最终还是开口说了实话。在林浩心中,季风爱着徐影影,更适合和徐影影在一起,不像他心里没有徐影影的影子,也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林浩的话终究还是激怒了季风,如同往平静的水里投下了一枚石子,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浪花。 季风一下子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没有预料般的向林浩动了手。 出现在林浩视线里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响落在了林浩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林浩没有闪躲,也躲闪不及。 “季风,你干嘛?快住手。” 徐影影刚从林浩那句‘如果可以,我宁愿五年前从来没有救过她’的话中反应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林浩那红肿的脸,她甚至来不及心痛,责怪季风的话就脱口而出。 季风的下一拳在徐影影的惊呼中停止,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不明白他为徐影影不值,难道她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思绪间,季风便明白了,在徐影影心中恐怕只有林浩的存在吧!季风悻悻的坐回沙发,再次烦躁的拿出一支香烟点燃,狠狠的抽了起来。 丝丝烟雾在季风面前升起,飘散。 季风感觉视线里一片朦胧,看不清徐影影的脸,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当香烟再次燃尽,季风才将烟头扔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浩。 “实际上我没有打算把徐影影让给你的,我只是想让她看清楚,你不爱她,一点儿也不爱。可我忘了,她爱你,爱得无可救药,自甘堕落。来之前我是打算带她离开的,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林浩,我求你,你是个男人就好好对她,徐影影值得你爱。她太偏激,而你是她生命中的全部,如果你放开她的手,她会失去一切的,包括生命。” 看着季风无助的喃喃自语,林浩差点心软,答应好好照顾徐影影。可他不能,他答应过林子言会守护她一辈子,他不想食言,也不能食言,否则他一生也会遗憾。 “季风,你带徐影影走吧!我相信你能给她幸福。” 想到林子言,林浩的心越加坚定起来。今生,他会一直守护在林子言身边。 “不,我不要跟季风走。” 林浩的话音刚落,徐影影就激动的反驳出声来。她不明白,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林浩还是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徐影影不信,林浩这么决绝。 “是不是你嫌弃我,认为我不干净了。”徐影影怒吼着。 林浩没有解释,对于一个没有想过会陪伴她一生的女人,林浩根本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是了,我不干净了,脏了,所以你不要我了。” 话音刚落,林浩和季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徐影影就已经冲进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跑进客厅。光亮的刀刃在光线下闪闪发光,刺痛了季风和林浩的眼。 “徐影影,你干嘛?快点把刀放下。” 季风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出声来,生怕徐影影有个闪失。 “不,我不要,我不干净了,脏了,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何况林浩都不要我了。” 尖锐的话语从徐影影口中脱口而出,其中那决绝的语气让林浩皱眉。林浩累了,人累,心也累,面对半个月来徐影影时不时的疯狂行为,他已经习惯性的麻木了。 “徐影影,别闹了,我真的累了,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幸福,而我却给不了你幸福。跟季风走吧,他很爱你,你们在一起会幸福的。” 林浩无奈的解释着。 “不,我不要离开你,死也不要离开。” 回应林浩的,是刀起血落的场景,锋利的刀锋划过徐影影早已伤痕累累的手腕。血滴落而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血落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那样刺耳。 血红的色彩映入林浩漆黑的眸子里,心,突然感觉到一丝疼痛。面对徐影影那样美丽妖娆的女子,林浩并不是没有感觉的。也许也曾感动过,有过一刹那的心动,可心动过并不代表可以接受,代表爱上徐影影一生。 “徐影影,你怎么样了。” 相对林浩的疑迟,季风更多的却是心疼,徐影影竟爱林浩如斯。徐影影那手腕间一条条的伤痕,像毒蛇般缠绕在季风心间,越发紧凑,几乎让他喘不过爱来。他还未来得及靠近徐影影,徐影影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的脚步生生停止在了原地。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嚣张的对峙,血色的红,当地上落满一大片血红的色彩时,林浩才淡淡的看向了徐影影。 “你想怎样?” 视线里,徐影影的脸早已没有血色,倔强的神情,楚楚可怜,动人心弦。 “徐影影,别闹了,过来,我不让你跟季风走了,行吗?” 林浩轻叹,终究是他负了眼前那个美丽高傲的女子。也许,错的一直是他自己。 然而,回应林浩的是徐影影无声的拒绝。有那么片刻,林浩几乎想生气的离开,那瞬间林浩才明白,徐影影一直是迁就他的,只因为那个女人傻傻的爱着他。 “徐影影,过来。我答应照顾你一辈子行吗?” “那你娶我吗?” 徐影影的话让林浩一愣,以至于没有看见徐影影眼中深处那抹色彩。心中有片刻犹豫,可看到徐影影手腕间的血色刀痕时,林浩的心终究动摇了。 “好,我娶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惊雷,让季风,徐影影二人愣在当场,甚至惊动了某颗跳动的心。 血色的裂痕从心间蔓延,痛,深入骨髓。 第六十六章 太美的女人有毒 蔚蓝的色彩,虚无的空间。林子言无声的跌坐在房门后,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一切。林浩终究是走出了她的生命,无奈而又决绝,一门之隔,却是天地间最遥远的距离,生生隔断了林子言的希望和念想。 “林子言,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依旧记得林浩曾经对她许下的承诺,可林子言却明白那承诺如同江晨宇那句等我回来一样,终究会随风飘散,无人守护。 其实潜意识里,林子言知道林浩对徐影影是心存愧疚的,林子言也想过林浩会和徐影影在一起。在得知徐影影出事的那天,林子言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林浩的离开。可当真正听到林浩会娶徐影影时,林子言才发现她竟然舍不得放开林浩的手。 十年的依赖,十年的相守,林子言的心里终究有了林浩的影子。 只是,查觉时已晚,她与林浩已擦肩而过,有缘无份。 内心深处,一片模糊。莫名的疼痛扩散开来,从心开始蔓延至全身,泪意慢慢掩盖视线,入眼的,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天蓝,如同失去的梦境以及那曾经苦苦守侯过的色彩。 曾经,注定是过去式。 客厅里,林浩静静的替徐影影包扎着手腕间的伤口,熟练而快速。而徐影影的头一直低垂着,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让人不忍怪罪。 映入季风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带点温馨的感觉,更多的却让季风感觉到怪异。不得不说这样安静的画面,让季风觉得刺眼,他甚至有种冲动,想上去分开徐影影和林浩来。可他不能,却只有苦苦忍耐。 看着徐影影手腕间那一条条醒目的伤痕,看着林浩那快速而熟练的包扎动作。季风不由猜想,徐影影这个傻女人到底用了这种疯狂的举动威胁了林浩多少次。难道她不知道,一个人的心早晚是会累的吗?就连他都清楚的看到了林浩那眉宇间的疲惫,难道徐影影真的看不见吗?或是她自欺欺人的认为,利用林浩对她的愧疚,可以拴住林浩的一生吗? 那个傻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才是最爱她的那个人吗? 或许,徐影影一直都知道,只是故作不知。 季风不明白,他的爱已经那么卑微,不介意徐影影与其他男人的纠缠,不介意她的心里有着其他男人,为什么徐影影还是看不见他的存在。季风爱她,更想娶她,可命运却同季风开了个玩笑,徐影影不爱他,也不想嫁他。 “季风,你走吧!我答应了徐影影娶她,就会好好对她的。” 许久,林浩包扎好徐影影的伤口,才看向季风。有一刻的错觉,林浩仿佛看见了季风内心深处的伤感。 “我知道你会好好照顾徐影影的,林浩,谢谢你,愿意娶她,包容她的任性与无理取闹。徐影影交给你,我放心。” 季风留恋的看了徐影影一眼,仿佛要把她印入内心深处一般。也许,从今以后,他和徐影影再也不会有交集,她将如愿以偿的成为林浩的妻子,有着自己的生活和家庭。 似感觉到了季风的目光一般,徐影影始终不愿意抬起头来,她逃避似的将脸埋在光线阴暗处,让季风只能失望的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其实,我一直都想娶你,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做梦都想。” 季风轻笑,转身开门向走廊外走去,只是心有不甘,终究留下一句低语。他明白,他和徐影影终究有缘无份。 浅浅的低语,在季风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外时,还不断回响在徐影影耳边。心,隐隐错乱,徐影影惊慌的抬起头来,入目的,却是一片无人的虚空,季风走了,再也不会在原地一直等着她。就算她回头轻看,也不会再有季风的影子了。那个那样深爱她的男子,终究被她亲手推开。 对于徐影影的举动,林浩并没有明显的在意,或许他比徐影影更清楚,季风是真的爱她。只是徐影影的固执偏激,注定他们有缘无份,擦肩而过,留给对方的,也只是相处过的回忆,就像他与林子言,将来可以留下的恐怕也只剩下回忆了。 “徐影影,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看着徐影影眼里的失落,林浩才发现,徐影影未尝没有对季风心动过。只是那样的感情太淡,连徐影影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对季风的感情。 “不,我不会后悔的,林浩,你答应了娶我,就休想找借口甩开我。” 徐影影回头看向林浩,目光里的清冷决绝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承认对于季风,她有过感动,可她不允许林浩以这样的借口离开她的生命。她好不容易才得到林浩的承诺,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季风也好,林子言也罢,谁也不能再次分开她和林浩。 “徐影影,我没有找借口,我说过娶你就一定会娶你,会照顾你一辈子,你又何苦这样折磨着我,也折磨着你自己。” 林浩轻叹,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有一刻的仿佛,他甚至不知道答应娶徐影影是对还是错。 “哥,我不怨你。” 依旧记得林子言的轻语,记得她那复杂的神情。林浩甚至不想理会眼前的一切,带着林子言离开,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好好生活,可林浩却没有勇气去辜负徐影影。 “哥,我们结婚吧!” 那也许是林浩听到过最动听的话语。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他放开了林子言的手,放弃了自己追求十年的幸福。他的生活在他答应娶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就再也不会有幸福。 阳光,将永远照不亮他内心黑暗的角落。 回忆,终将伴随他一生。 “我不相信,林浩,你可以背叛我一次,就可以背叛我第二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我们今天就去民政局领证,否则我永远也不会相信你。” 徐影影的怒吼惊醒了失神的林浩,连他那仅有的回忆也不得安宁。林浩微微皱眉,复杂的看向身边的徐影影。 徐影影愤怒的表情是极美的,那是她与身俱来的美丽,可林浩却似看不见徐影影的美丽似的,只觉得徐影影愤怒的表情有些狰狞。林浩甚至不明白,他的存在真的可以让徐影影疯狂如此吗? 是执着,还是不甘。或许,真的是深入骨髓的爱恋。 林浩的目光过于复杂,让徐影影有些手足无措,慌乱的低下头去,不敢面对林浩的目光。 徐影影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过火了。她其实没有想过逼林浩娶她的,她只是一直利用林浩对她的愧疚留在林浩身边而已。而现在林浩答应娶她,她仍旧不放心。只因为徐影影知道,只要林子言的一句话,林浩一定最先抛弃她,放开她的手。 徐影影恨林浩,恨林浩对林子言的在乎,恨林浩对林子言的爱。可徐影影知道,其实她更恨林子言,只因为林子言可以轻易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徐影影,如果一张结婚证真的可以让你放心的话,我会和你一起去民政局。我只求你,不要用你的疯狂来折磨我,折磨林子言,她什么都不欠你的,错的是我,我从来都不是属于你的私人物品。” 话音刚落,徐影影就快速的抬起头来,看着林浩的目光满是讽刺。 林子言,依旧是为了林子言,林浩甚至不避讳的利用与她结婚为条件,让她不要为难林子言。是的,她一直在为难林子言,让林子言难堪,让林子言看着自己一步步的抢回林浩,她要林子言也尝尝撕心裂肺的痛苦。可林浩,他明明知道自己爱他,他怎么可以,可以在她面前这样维护林子言,让她伤心难过。 半响后,徐影影突地笑了起来,妩媚而妖娆,动人心弦,那笑容像耀眼的阳光般灿烂,让林浩感觉四周万物失色。 “好。只要你娶我,带我离开,让我再也看不见林子言,我便不为难她,如何。” 似料定林浩不会答应一般,徐影影的眼里满是肆意。是的,她要林浩明白,背叛了她就要付出代价,不只是他,连林子言也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不是彼此相爱吗?不是想在一起吗?那她便要他们今生永不相见。 林浩有一刻的失神,要离开了吗? 今生,终究是她失诺于林子言,再也不能守护她。 或许,五年前,他真的错了。他不该救下徐影影,招惹了那个美丽妖娆的女子。 原来,太美的花,有刺,太美的女人,亦有毒。 “好,我答应你,带你离开这座城市。” 林浩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徐影影。与其他们三人之间苦苦折磨,不如还林子言一个清净,哪怕永不相见。他与徐影影之间的纠纷,就让他与徐影影两人来面对吧! “林浩,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心对于我来说有多冷,不过我不悔。” 当多年以后,徐影影才发现强求真的不会有幸福。可她,却回不了头,而曾经深爱她的那个男子也已经不在。 第六十七章 祭奠 空荡的病房,整齐的床铺,满室的纯白,刺目的苍凉。 欧阳远超走了,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什么也没有说,连个招呼也没打,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从林子言生命中离开。 抛弃,几乎是一瞬间,林子言就想到了这个词语。 “如果有一天我腿好了,从国外回来,你还没有嫁人,我一定娶你。” “欧阳远超,如果有一天,你完好如初的站在我面前,而我还没有结婚的话,我一定嫁给你。” 记忆中的话语,林子言此时看起来却觉得是如此的可笑。 内心针扎似的疼痛,林子言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可以安慰自己。 曾经最好的两个朋友,齐云离开了,去承担齐氏家族应有的责任与使命,徐影影也因为林浩的关系与自己反目成仇。生命中的友谊,已一无所有。 记忆中的男子江晨宇要订婚了,对象不是自己;守护了自己十年的哥哥结婚了,妻子是徐影影;欧阳远超给了她一个希望,却又悄无声息的离开。此时,林子言才发现,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是孤身一人。 心片刻便如跌入寒室般冰冷,感觉不出一丝温度。林子言恍然间又看见了十年前的自己,孤独一人,无依无靠。 麻木的离开医院,敞亮的光线直射而来,刺痛了林子言的眼。反射性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林子言却有种错觉,恍如隔世。 林子言终究还是想到了十年前的命运,心有些难过,开始想念母亲,那个在十年前的雨夜里失去生命的女人—韩心雪。 随意找了一家花店,买了一把玫瑰,红色,白色,黄色,蓝色······太多的色彩,不同颜色的玫瑰。正如记忆中,母亲摆弄着各种颜色的玫瑰花对自己说;“玫瑰代表爱情。” 母亲在感情方面,是脆弱的,连喜欢的花都只是各种颜色的玫瑰,正如他那样喜欢自己的父亲—齐东亭。 随手拦了辆的士,林子言抱着那束众多色彩的玫瑰去了本市最大的墓场,她的母亲韩心雪就埋葬了在那里。 十年间,林子言去墓场看望母亲韩心雪的次数寥寥无几,不是因为不爱母亲,而是害怕面对。每当林子言看见墓碑上韩心雪那张冷艳的脸时,便会想起十年前雨夜里的那场车祸,林子言永远不会忘记,是自己的任性让母亲失去了生命。 为了固守对江晨宇的承诺,林子言失去了太多东西,可江晨宇回报她的,却只有一句喜欢,一个情·人的名分。也许,是时间改变了一切,包括江晨宇的心,林子言能守住的也只有自己。 当真正站在母亲韩心雪墓前,望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灰色照片时,林子言才发现自己十年前的举动是多么可笑。可一切都回不去了,失去了便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 弯腰放下手中的玫瑰,林子言觉得有些心酸,她从未想过固守承诺的代价是失去母亲。如果知道的话,她一定会乖乖的去美国,哪怕与江晨宇此生不复相见。 举目望去,满目都是冰冷的墓碑,地下埋葬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林子言不知道母亲在地下是否不甘,是否怨恨,毕竟她最爱的女儿让她的生命结束在了那样美好的年龄。 “我错了。” 林子言看着母亲冰冷的墓碑喃喃轻语,却也是十年间在母亲墓前第一次承认自己曾经的年幼无知。 有风划过了林子言的脸庞,稍短的齐肩短发在空中乱舞。 满目的虚空里,却仿佛有一个又一个不甘的灵魂在嘶喊着。林子言听不清,也抓不住。 “我真的错了。” 再一句低语,冲口而出,林子言满心的悔恨终究化为泪水,滴落在母亲墓前。 空气里,似乎有笑声传来,隐隐的,带着竭底嘶里的呼喊。 林子言不知,究竟是自己内心的不甘,还是不甘于被命运抛弃,冷漠的被对待。否则,那空气里的声音到底从何而来。 似在那虚空里,在那看不见的地方,仿佛有一个又一个的灵魂嘲笑着林子言曾经的天真与无知,为那个因为她而失去生命的母亲哭泣着。 “是不是错了,便回不了头。” “是啊!怎么可以回得了头,母亲,你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错了。” “我一直都知道,我错了。” “我太任性了,其实我应该乖乖的听你的话去美国的。” ······ 喃喃的低语,一句又一句从林子言口中说出,似悔恨,又似解释。 带泪的轻语,轻轻散落在空气里,直至消散。林子言却似魔怔了一般,站在母亲韩心雪的墓前一动也不动,若不是可以听见林子言那时不时的喃喃低语,林子言几乎可以成为一座活雕塑的写照。 冰冷的墓碑上,灰色的相片里,一个女人正甜蜜的微笑着,她的微笑与墓场的冷清格格不入,怪异却又和谐。 红色,白色,黄色,蓝色···各种色彩的玫瑰相互衬托,静静的躺在墓碑前。 光线开始暗淡下来,一阵冷风向林子言袭来,冰冷刺骨,林子言才慢慢回过神来。 复杂的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灰色照片,林子言转身离开。 那一刻,世界上仿佛只剩她一人慢慢前行。 满山的墓碑,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阴暗的光线已然袭来,笼罩了整个墓场。 四周,是一片阴暗的荒凉。 匆匆的脚步声在墓地里响起,远远的就传出声响来,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越发惊耳。 “董事长,你慢点。” 胆小的助理曾泰抱着玫瑰花束畏畏缩缩的跟在齐东亭身后,红色,白色,黄色,蓝色···各种色彩的玫瑰相互衬托,给墓场的冷清带来一点颜色。尽管齐东亭在前方走着,曾泰好几次还是想落荒而逃。实际上曾泰一点也不想陪着齐东亭来到本市最大的墓场里,尤其在这种接近天黑的时间里。 曾泰,跟随了齐东亭十多年的助理,很能干,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曾泰怕鬼,缘由还是因为小时候看恐怖片造成的心理阴影。 曾泰对齐东亭的行为是无法理解的,哪怕董事长每次一下飞机就来祭奠他的妻子。在曾泰心里,董事长的妻子已经去世十年了,哪怕明明知道董事长很爱他的妻子,可放下一个人不是比苦苦念着一个不在人世间的人更轻松吗?也许是命运同董事长开了玩笑,他的妻子在十年前出车祸去世了,就连他与他妻子唯一的女儿也消失在了那场车祸里。或许,董事长的女儿已经死了,可因为没有找到他女儿的骸骨,董事长就坚信他女儿一直活着。至少,曾泰一直这么认为。 “曾泰。”齐东亭叫着助理曾泰的名字,语气里隐隐有些无奈,甚至连齐东亭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曾泰怕鬼这个事实。说话间齐东亭匆忙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走去。 实际上齐东亭已经习惯了一下飞机就向墓场赶来,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如同他心中一直挂念着韩心雪一样。 满山遍野的墓碑,没有一点暖意,这让齐东亭的眼觉得酸涩,直达心底。 “是,董事长。” 曾泰微弱的应着声,甚至不敢大声说话,他几乎恨不得立刻离开这片墓场,也胜过满心的恐惧与不安。看着齐东亭加快的脚步,曾泰强行克制着自己满心的恐惧,跟在齐东亭身后向墓场深处走去。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得更加频繁,在冷清的墓场里不断回荡,隐隐约约,像极了灵魂在低语。 灰色的照片,微笑的脸。几乎是站在韩心雪墓碑前的那一瞬间,齐东亭的眼里便酸涩得落下泪来。 光线太过阴暗,齐东亭看不清那灰色照片上的面容上是怎样的神情。他记得相片上的妻子应该是笑着的,幸福而甜蜜,可那熟悉的面容,却让齐东亭开始看不清。 “咦。”曾泰在放下手中的玫瑰花束的时候,不经意看见了墓前的另一束玫瑰,红色,白色,黄色,蓝色···各种色彩的玫瑰几乎与自己手中刚刚放下的玫瑰花束的一模一样。曾泰有些意外,不由惊呼出声来。 曾泰的惊呼吸引了齐东亭的视线,顺着曾泰的目光看去,齐东亭几乎在下一瞬间就被墓前的两束玫瑰吸引了视线。 红色,白色,黄色,蓝色···各种色彩的玫瑰相互交错,静静的躺在墓碑前,美丽而又刺目。依稀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女儿齐若双抱着各种玫瑰跑到自己面前,仰头对自己微笑着说;“爸爸,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要给妈妈说哦。” “快,曾泰,去查查今天除了我们,还有谁来祭奠了我的妻子。” 几乎是一瞬间,齐东亭就收回视线,对曾泰吩咐出声来。 喜悦,一下子充斥了齐东亭的内心,他知道,他的女儿一定还活着,那不仅是内心的一种希望,更是内心的一种直觉。 黑暗之后,注定光明。 林子言却不知,等待她的只能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第六十八章 我们结婚了 “啪”一声轻响隔着房门传递出来,林子言一愣,看了看手里的房门钥匙,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静静的站在了房门外。 “林浩,你这个小人,伪君子,你凭什么让我爱着你,你又念着林子言,我告诉你,你选择了我,就不准在挂念着林子言···” 伴随响声隔着房门而来的是徐影影怒气冲冲的谩骂,林子言为林浩心疼,,心疼林浩为徐影影一直以来的隐忍。 “林浩,我告诉你,是你们欠我的,你欠我的,林子言也欠我的,你们注定要还···” “是吗?要还?”隔着房门,林子言轻笑,低声自问着。 不,她与林浩从来不欠徐影影的,哪怕是感情,如果不是林浩对徐影影心存愧疚,林子言也不会容忍徐影影的嚣张与为难。 实际上,哪怕隔着房门,林子言也可以想象出徐影影那怨天尤人的表情来。林子言一直都知道徐影影恨她,甚至可以用深入骨髓这个词语来形容,哪怕徐影影没有说过,林子言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徐影影的恨意。 或许,因为林浩的存在,林子言注定和徐影影反目成仇。 “林浩,我告诉你,有我在,你这一辈子都休想和林子言在一起,你只能守着我,我再也不会给你背叛我的机会。” “你欠我的感情,必须用你的一辈子来还。” 一句又一句不甘的怒吼从房间里传出,时不时伴随‘啪’的一声物体落地碎裂的声音,尽管林子言早已习惯了徐影影的无理取闹,林子言仍旧觉得无奈。 是的,在徐影影出事后,林子言在最短的时间里见识了徐影影的疯狂,不同于徐影影以前善良体贴的形象,现在的徐影影甚至可以用尖酸刻薄来形容。 林子言并不介意徐影影用无理取闹来发泄心中的情绪,她只是心疼林浩的隐忍和退让。徐影影出事是谁也不想的,那不是林浩的错,却偏偏由林浩承受了后果。 林浩的无奈,林浩的疲惫,林子言一直都看在眼中。林子言本以为徐影影爱着林浩,是不忍心折磨他的,可林子言却错了。她忘了,有一种爱的极致叫做恨。 是的,徐影影爱着林浩,可也恨着林浩,可她折磨着林浩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折磨着自己。想到这点,林子言的心一下子又软了下来,听着徐影影的怒吼声却没有了气愤,只剩下了莫名的怜惜与同情。 或许,她,徐影影,林浩三人之间谁都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他们执着的也只是那一时沉·沦的心。 有片刻迟疑,最终林子言还是将钥匙插入房门锁中,打开了眼前略显冰冷的大门。 入目的,是满地狼藉。 林浩静静的蹲在餐桌旁收拾着地面上的破碎的瓷碗和溅落四处的饭菜,白净的脸因多日的疲惫略带青色,柔和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有些朦胧,让林子言感觉不真实起来。 听见房门打开的响动,林浩抬头向林子言看去,冷清的目光在看见林子言的瞬间柔和下来,疲惫的脸上也适时的露出一丝笑容来。 “子言,回来了,饿了吗?哥给你留了饭菜,你等着,我去端。” 林子言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林浩就放下手中收拾了一半的残碎瓷碗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 林浩在讨好她,林子言一直知道这个事实,她有一些心酸,几乎想立刻告诉林浩,她不怪他,从来不曾怪他。可了林子言却开不了口,什么也解释不了。 相对于林浩的讨好,徐影影脸上却满是讥讽的神情,从林子言进门开始,徐影影就停止了吵闹。徐影影知道,她的吵闹对于林子言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哪怕她在林子言面前屡次为难林浩,林子言也无动于衷,大概最多的时候也只是露出怜悯和心疼的神情来。本来林子言有这样的神情,徐影影也是开心的,可徐影影发现林子言常常也对自己露出这种怜悯与心疼来的神情时,徐影影就彻底没有了吵闹的兴致。 徐影影知道,她只有紧紧的抓住林浩,林子言才会真正的受伤。 “前几天,我和林浩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了。” 徐影影看向林子言的目光里满是得意,美丽的脸上是让人觉得刺眼的笑容,那骨子里的胜利感那样明显,让林子言几乎无法忽视。 “我知道了,希望你和我哥哥可以幸福。” 看着眼前那张美丽妖娆的面容,林子言突然觉得有些陌生,或许和徐影影相识这么多年来,林子言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徐影影。 尽管听见徐影影突如其来的炫耀,林子言的心有一刻的难受,可林子言仍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说出了对徐影影和林浩的祝福。林子言一直是知道的,也一直是明白的,林浩迟早会有自己的生活,会娶妻生子。哪怕林子言也曾想过抓住林浩的手,可终究没有抓住,不是吗? 可为什么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心中的难过仍旧无法被阻止般的蔓延着。几乎袭击了林子言的整个脑海,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沉重得也几乎喘不过气来。 原来,心里终究是遗憾的。 “谢谢,我和你哥一定会幸福的。” 徐影影的话几乎有些咬牙切齿,林子言可以明显听出徐影影话中的不满,可林子言却不想过于的去计较,她很累,前所未有的疲惫。 短暂的对话后,是漫长的沉默,每一秒都倍显漫长。 林子言无心计较于徐影影的针锋相对,安静的走到餐桌旁坐下。 仅剩的两根竹筷,一个孤单倾斜的饭碗,零落的饭菜占据餐桌的一角,入目的,完全是一副被人发泄后的模样。看着餐桌的上的狼藉与杂乱,林子言完全可以想象出徐影影当时的怒气来。 游离的目光停留在杂乱的餐桌上一眼,林子言再次看向站在餐桌旁的徐影影时,却只剩下淡淡的疏离。 人,终究会在岁月中改变。 林子言知道,无论徐影影怎样改变,她也没有可以责怪徐影影的理由。只是因为一切的缘由是徐影影爱着林浩。 “来,吃饭了。” 林子言起身收拾了餐桌上的杂乱,刚刚坐下,林浩就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出。林子言有一刻迷茫,不知道还能为林浩做些什么。 或许今生,对于林浩,林子言注定亏欠,无法偿还。 当林子言吃完饭时,头脑中还一片混乱,有一刻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他和徐影影,林浩相处的日子里,温馨而美好。可林子言也明白,曾经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 放下碗筷,没有言语,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餐桌旁的徐影影和林浩,林子言起身向她的房间走去。 “林子言。”看着林子言离开的背影,林浩却突然唤出声来。 林子言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了原地。四周的空气似凝结了一般,林子言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和徐影影···我们结婚了。” 浅浅的低语从林浩口中说出,他没有想过隐瞒林子言,也隐瞒不了,只是心为什么那样难过。 “我知道。” 林子言轻应,却没有勇气告诉林浩,在徐影影出事后,他们就不可能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在一起。她知道他们今生不可能在一起了,林浩早晚会有自己的妻子,不是徐影影,也会有别人。 “我们准备离开,去其他城市看看。” 仍旧是浅浅的低语,林子言甚至可以听出林浩话语里的哀伤,可林子言却不能回头。林子言明白,她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出声来。 “你们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我知道了。” 一滴泪水莫名的从眼眶滴落,林子言使劲眨了眨眼,留给林浩的仍旧是冰冷的背影。 “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 “忘了我,找个男人替我守护你。” “好。” “林子言,对不起。” “嗯。” 简单的对话之后,林子言再也没有停留,大步的走进自己那间天蓝色的房间,逃避开来。 林子言明白,自己在懦弱的逃避。可是不逃避,林子言又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林浩和徐影影。现在,他们早已是夫妻,是一家人,而自己却已经成为多余的人了。 梦,太美,易醒。心,太在乎,易伤。 林子言明白,世界上不会有永远不变的誓言。 江晨宇也好,林浩也罢,终究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匆匆而过守候不了她一生。 客厅里,徐影影与林浩无声的对峙着,谁也不愿意退让。浓浓的火药味,无声的较量,让空气里的氛围尤显沉重,让人透不过气来。 许久,林浩才轻叹一声:“徐影影,那是我相依为命了十年的亲人,是我守护了十年的妹妹。” “妹妹。”徐影影轻笑;“不过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罢了,而现在我才是你最亲的人,是你的妻子,将会陪伴你一生的人。” 命运,终究和徐影影与林浩开了个玩笑,让他们走到了一起,相守又相互折磨。 望着徐影影满脸灿烂的笑容,林浩有一刻失神,在痛苦中迷失着自我,让愧疚主宰了他的一生。 第六十九章 相见不如不见 喧闹的机场,来往的人流,徐影影与林浩站在热闹的机场大厅里,与大厅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两人沉默得让人感觉冷清。 仍旧是一身血色的红装,张扬的色彩配上徐影影那张绝美的脸,更加吸引着人们的视线。来往于机场的人们时不时向徐影影投来一束惊艳的目光,其中不少的男人的目光中还带着某种赤·裸裸的**。徐影影早已习惯某些目光中的占有欲及兴奋,她甚至一直都是高傲的存在,只因为她有着一身傲人的身材,绝美的脸。 徐影影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优异的,男人的目光只要她一个妖娆的笑容就可以吸引。可是,林浩这个男人却成为了她生命中唯一的意外。徐影影知道,她与命运做了一次豪赌,赌上了她一生的幸福,幸运的是她赢了,成为了林浩的妻子。至于林浩的心,她有一生的时间来把林浩心目中的那个女子赶出去,这一生,她一定要让林浩爱上自己。 “不用再等了,林子言是不会来的。” 似陈述一个事实,又似炫耀一般,徐影影看向林浩的目光里有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怜悯,一丝她自己也没发觉的心疼。 林浩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目光仍旧死死的盯着机场大厅的入口处。他相信,林子言一定会理解他,明白他的苦衷。林子言,那是与他相处了十年的亲人,他怎么可以轻易的放下,何况,他爱她,一直都那样在乎她。 “其实你早就明白,在你做出选择的那刻,你便真正失去了林子言,哪怕你仍旧想让她成为你生命中的亲人,可你们始终回不去了。你错过了,哪怕只有一步,你们也将错过一生。你与她回不去了,哪怕你们彼此还当对方是亲人,可也有了隔阂。” 一步之差,也许正如徐影影所说,他们之间错过了一生。可明明已经错过,林浩的心里仍旧妄想着林子言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他仍旧可以静静的守着她,宠溺她,看着她开心,分享她的难过。 回不去了,似乎在对徐影影充满愧疚的时候,他便注定失去林子言,失去他生命中一切的幸福。 望着来往的人流,林浩低头掩下了他视线中的失望与伤痛,连他心中仅有的一丝奢望,也被掩埋在内心深处。 林浩明白,他与林子言,已经错过。 机场外,林子言静静的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她的静止与来往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万分和谐的融入在人群里。林子言的目光出奇的平静,视线似乎透过了一切实质看向了远方,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 脚下出奇的沉重,迈不开步伐,林子言甚至不知道该拿怎样的态度去面对林浩。她一直试图去理解林浩的选择和与徐影影在一起的缘由,可最终还是改变不了自己是被林浩放弃的那个人的事实。 其实真正面临疯狂边缘的是林子言自己,总是有那么几次林子言就差点爆发出心中的不甘,她恨不得亲手毁了那些莫名其妙夺走她幸福的女人。李清也好,徐影影也罢,林子言从来不认为她们有多么单纯无辜。 林子言害怕再次看见林浩和徐影影的时候,她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不甘,会不顾一切的让林浩回到自己的身边。她的不甘,她的孤寂,在时间中不断的滋生着,快速的成长,下一刻便无法被掩盖。 林子言明白,她终究恨了,恨李清,恨徐影影,恨林浩,也恨江晨宇,没有所谓的原谅,也没有善意的谅解,有的,只是恨,痛彻心扉的不甘与憎恨。 只一眼,林子言便仿佛看透了时空,又孤身回到了那个一无所有的雨夜。 是了,她已一无所有。 与林浩,相见不如不见。 林子言终究没有勇气走进机场与林浩、徐影影告别,轻叹一声,林子言转身离开,走出茫茫人流。 心却丢失在某个雨夜,再也找不回来。 “齐若双,等我回来。” “林子言,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谁许下的诺言,谁又先背弃了诺言,哪怕细细追究,那些诺言也已随风消逝,林子言什么也抓不住。 暖暖的光线投注在林子言身上,林子言却感觉不到温暖,内心是一片不断由内而外的寒。抬头看向天空,被光线刺了眼,满目辛酸,却不愿意流下泪来。 努力眨了眨眼,再次看向远方时,林子言的目光里已是一片清明。没有哀伤,没有情绪,只是宁静的深邃让人无法看清林子言眼中最深处的东西。 深色的西装,勾勒出一副修长挺拔的身躯,得体的衣装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败笔。散漫的脚步缓缓而来,像极了梦中的王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自己的公主。没有惊讶,也没有慌乱,林子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远处向自己走来的男子,英俊,优雅,仍旧是那绅士般的存在。 敞亮的光线照映着季风那张菱角分明的脸,季风脸上那善意的微笑让林子言有一刻恍惚,久久未回过神来。 来往的人群成为季风的背景,让他的散漫在林子言眼中倍显突出。熟悉的面容,陌生的错觉,林子言轻轻的笑了起来,唇微启,却只有淡淡的一句:“你来啦,真好。” 季风微怔,停下脚步看向林子言的目光里颇有不解。 林子言的目光似看着他,又似透过他看见了别人的影子。 下一瞬间,林子言的目光又清明起来,对季风善意的微笑着。 “来送我哥和徐影影吗?” 简单的询问,却满是肯定的语气。 “恩,来送送他们,毕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你也来送徐影影他们吗?” “嗯,算是吧!” 简单的对话后,是漫长的沉默,林子言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当无法面对徐影影时,林子言也无法开始面对季风,这个一直爱着徐影影的男子。林子言潜意识里认为,如果自己和徐影影站在对立的方位时,季风一定是站在徐影影身边的,对于这一点,林子言从来不曾怀疑。 正如李清拍摄的电影‘永恒的承诺’的庆祝晚会后,徐影影的那通电话:“林子言,你从今天开始不用来星月设计上班了,我会和季风说的。” “好。”林子言就那样应承了。 依旧记得那晚徐影影挽着季风的手出现在那场庆祝晚会带来的轰动,林子言现在还记得人们的惊呼。 “哇,好美的女人啊!像极了妖精。” 是的,像极了妖精,美丽得妖娆人心。哪怕徐影影当时笑得那样灿烂,可她看见自己时,应该是恨着的吧!否则又怎么会在那晚庆祝晚会后打那样的电话。 “进去吧,他们的飞机应该快起飞了。” 林子言终究无力责怪季风什么,哪怕他们明明是朋友,可也是因为徐影影的关系而认识的。只是可惜了季风这个绅士般的男子,痴心错付,注定为徐影影伤心难过。 没有勇气告诉林浩,自己不希望他离开,也没有勇气告诉季风,他爱上徐影影本身就是个错误。林子言明白,她一直等待着别人的靠近,又害怕别人的靠近,她的心早已赌不起,也输不起,无论是感情还是朋友。 直到林子言的身影消失在来往的人流中,季风才不解的回过神来。有一刻真实,他明明从林子言那波澜不惊的眼神中看见了怜悯,对他的怜悯。 尽管林子言眼中的怜悯微不可查,可季风还是感觉到了。对于林子言的情绪,季风一直比别人更加敏感,这托福于迷念徐影影时对林子言的接近。曾近的他,是那样痴迷于徐影影那个妖精般的女子,甚至愿意付出一切。那时候为了接近心中装着林浩的徐影影,季风先接近的总是林子言。季风明白,没有林子言作为借口,徐影影恐怕一直会因为林浩的原因而逃避开与他的接触,哪怕他与徐影影从小就相识。 季风无奈的轻笑,恐怕在接近林子言的同时,他不仅了解了林子言的性格,林子言也了解了他的性情。否则,林子言又怎么会对他流露出怜悯的神情来。 只是,了解了林子言的性格,季风对林子言却越加看不清。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林子言总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无关与情爱,只是一种对朋友的疼惜。不同于他对徐影影的心痛,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刚刚见面的那一眼,季风明明看见了林子言内心深处的爱恋。那目光透过他看向了远方,留恋而不舍,既甜蜜又苦涩,也许还有一种不能让人理解的情绪——挣扎。 季风越发不能理解林子言,连带林浩也让季风迷茫起来,他不明白林浩在林子言和徐影影之间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可以感觉到林浩对徐影影的无奈和愧疚,也可以感觉到林浩对林子言的爱恋和不舍,可他刚才分明感觉到了林子言透过他身影看见的男人不是林浩,他相信林浩也是知道林子言心中的男人不是他。如果是这样,当初他们又为什么在一起,伤害了徐影影。 情感,让人迷惑,身不由己,说不清,理不明。 季风明白,无论林子言和林浩之间有怎样的秘密,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徐影影和林浩已经成为了夫妻。 或许,他能做的,只是在徐影影离开前再见她一面,放纵自己对徐影影的爱恋一回。也许自己放纵自己的理智见了徐影影以后,自己面对的将是万丈深渊,可季风仍旧知道,今生他不会后悔。 “徐影影,你可知,我有多爱你。” 有些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永远没有了机会。季风收回自己混乱的思绪,向机场大厅走去。 绅士的气质与潇洒在他举手投足间展露无遗,如同一颗行星般发出本质的光芒。 第七十章 秦琼 林浩和徐影影离开以后,林子言前所未有的安静。没有怨恨,没有思念,整个思绪如同一潭死水,泛不起涟漪。 一室三厅,不大的面积,却空旷成了一片死气沉沉的宁静。 林子言的房间,仍旧是一片天蓝的色彩,梦幻而熟悉。林子言却早已在这片色彩中疯狂、不甘、失望、放弃,直至对记忆中的色彩再也没有奢望,余下一片一片的陌生感。 林子言静静的躺在自己那蓝色的柔和床铺上,看着房间里的一片蔚蓝,没有思绪,不去思考,任凭自己被孤寂所包围,被沉寂的死气淹没。 吃饭,睡觉,单模式的生活让林子言彻底颓废,没有希望,没有幻想,不再相信誓言,等待奇迹。 或许,她本就是该被命运遗弃的女子。 刺眼的光芒从透明的玻璃窗侵入,预示着新的一天来临。闹钟划破沉静的清晨,一直响个不停,在蔚蓝色的房间里制造出杂音。林子言却似没有听见一般,双目死死的望着房顶,静静的躺在柔和的被褥中。 一秒,二秒,三秒···闹钟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直到一阵沉重的眩目感袭来,林子言昏昏欲睡,才恍然发觉腹中早已饥饿不已。胃中抽搐般的疼痛着,林子言不由狠狠吸入两口空气,从被褥中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来,向闹钟方向伸去。 关上闹钟,任凭脑海习惯于那轻微的眩目感后,林子言才从那柔和的大床上磨磨蹭蹭的爬起来。微闭上眼,再睁开时,林子言的目光才微微习惯窗外刺眼的光线。 乱糟糟的头发杂乱的附在林子言头顶,张扬且有一丝不羁。黑亮的头发剪了又长,长了又剪,两侧的发尖才触及肩顶。清秀的脸不知何时快速的消瘦了下来,额前倾斜的留海已快要挡住林子言那双黑亮的眼。苍白的肤色让林子言在光线下显得赢弱不堪,像是不能经受风霜的瓷娃娃一般。 来到客厅,习惯性的打开冰箱,一阵凉意迎面袭来。在仔细看时才发现冰箱里一片敞亮,连曾经仅有的几个鸡蛋也没有了踪影。 胃部的疼痛感越加明显,让林子言不堪忍受。直到此时,林子言才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根本不愿意用饥饿来折磨自己,而现在,她需要立刻去超市。 快速的收拾一番,林子言低头开门而出,似乎有什么人阻挡在自己房门口。一抬头,林子言的眼中便印入了一张颇有熟悉感的容颜。 眼前的女人皮肤保养得极好,身上有一种温婉平和的气质,一双平静的眼里充满善意感,让林子言猜不透女人的真实年龄。似乎是三十到四十岁之间,或许更大,只是林子言猜不透罢了,隐约觉得熟悉,似曾相识。 “你找谁?” 几乎是一瞬间,林子言就询问出声来。林子言开门而出的姿势因为眼前的女人的出现堪堪而止,让她形成了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内的的形象,让林子言有些尴尬。 “你好,我叫秦琼,我想知道林浩住这里吗?“ 秦琼看着眼前准备出门的女子,苍白的肤色,显得有些憔悴,整张脸除了清秀,平凡的五官还偏偏让人觉得有些漂亮,给人一种顺眼的感觉。 “找我哥吗?不在。” 林子言并没有对秦琼有太多热情,随便回答了一句,便从容的把门内的脚迈出门外,无视秦琼的存在,锁好门,准备离开。 “你说,林浩是你哥?” 与其说秦琼惊讶的语气是一种意外,不如说是对林子言的质问。 林子言奇怪的看了秦琼一眼,没有理睬,向电梯口走去。 “叮”的一声,电梯门在林子言快速按下下楼键后打开,林子言走进电梯还未站稳,一阵风速般的脚步就应声而来,余下一阵啪啪的回音消失在敞亮的走道里。 林子言惊愕的看向身边的秦琼,仍旧温婉而平和,连呼吸也不见错乱一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林子言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秦琼怎么可以用速度来展示温婉的另一面。缓缓而至,温婉雅致,却是如风般的速度。 那样的速度,林子言也曾从安心和欧阳玲玲的身上看见过。不过那样的速度用在安心和欧阳玲玲身上,展现的却是一种干练,与秦琼的温婉完全沾不上边。 电梯门缓缓关上,平稳而下。林子言却有些奇怪,秦琼听见林浩是她哥时的意外语气。 “你认识我哥,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 联想到秦琼那张隐隐让林子言熟悉的脸,林子言突然想起了十年前抛弃了林浩的女人。有片刻疑迟,但更多却是肯定的猜测。 “怎么,后悔当初抛弃了林浩,现在想来找回你的儿子。” 没有犹豫,下一刻林子言就追问出声来。 秦琼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的与面带讥讽的林子言对视着,她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愧意,林子言轻易就可以看清。只是林子言却没有动容和同情,她憎恨抛弃二字,也不想去理会其中的缘由和苦衷。 “不好意思,你来晚了,我哥走了,你见不到了。” 面对秦琼的默认,林子言有些无语。收回自己打量秦琼的目光,心情却丝毫没有受到秦琼的影响。林浩的母亲,那个抛弃了、伤害了、让林浩挂念过的人,也终将不能让林子言的心泛起丝毫涟漪。 原来心伤得太狠,只会剩下心如止水。 “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其实见不到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秦琼慌乱的解释着,她可以看出眼前女子对她的平淡,没有好奇,仅是一种看待路人甲的目光,其中还掺杂着一丝无耐性的情绪。 实际上来之前,秦琼已大概打听了一下林浩的近况,也知道了林子言的存在,但林子言说林浩是她哥时,秦琼仍旧有些意外。 秦琼以为和林浩生活在一起的女孩,再怎样也会对她有几分好奇,事实上她也做了一些准备。可当真正面对林子言的冷淡时,秦琼才发现事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事实上,我哥,也就是你儿子,他过得很好。哪怕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遗弃,他仍旧很好的生活着。你知道吗?他不久前结婚了,他妻子是个很美的女人,美得无法用语言形容,而现在他和他妻子已经去其它城市了。说不定不久之后,他们还会生育自己的儿女,有着自己的家庭。而曾经遗弃他的母亲完全可以成为过去式,没有你,他一样会幸福。” 林子言似陈述事实一般,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起伏,尽管林子言也注意到了秦琼那逐渐加重的呼吸,林子言也没有要停止话语的意思。 “何况,作为母亲的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找回你的儿子。我哥不是一样物品,不是你想要遗弃就可以遗弃,你想要找回就可以找回的。你的到来,不会改变任何状况,只会为我哥带来困扰,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一直都不出现。” ‘叮’的一声,电梯门在林子言说完话后打开来,没有在理会身边的秦琼,林子言自己一人向电梯外走去。 没有同情,没有嘲笑,没有惊奇,林子言只是觉得秦琼的出现不合时宜。世间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林子言也不认为秦琼当初抛弃林浩一定错了。如果秦琼当初的行为错得离谱的话,那十年前她那可笑的行为,自认为使对爱情的坚持,实际上是不是万恶不赦。 林子言找不到替自己辩解的理由,年少的叛逆,对父亲的排斥,只是因为江晨宇曾经给予的一点温暖,却让她不顾一切的追逐。午夜梦回,她总是可以看见雨夜里的那场车祸,内疚的心,永远走不出的梦魔,让她一直逃避着自己是齐氏家族继承人的事实。可逃避了心,却逃避不了事实,她终究犯了错。 秦琼也许也犯了错,可有些错不能弥补。林子言无法同情,也同情不了。 想知道林浩过得好不好,秦琼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晚,林子言都替她觉得晚。 人生中,有些事,注定回不了头。 秦琼还未从林子言的话语中回过神来,林子言的身影就已经在秦琼眼中消失。有一瞬间,秦琼明明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 秦琼知道,那个女子说得没错,林浩不是一件物品,不是她想要遗弃就可以遗弃,想要找回就可以找回的。十年前,她的离开,是不争的事实。没有误会,没有苦衷,当初的她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亲情与金钱之间,她早在十年前做出了决定。优质的生活,满身的富贵,让她彻底摆脱了贫穷与屈辱。只是她不懂,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可为何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曾经那个拉着她衣角,不愿意她离开的孩子。 原来有些人,有些牵挂,本就在内心深处,久久不曾记起,便被一目障叶迷了眼。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在秦琼失神中慢慢关上,遮住了秦琼的眼,却再也遮不住秦琼的心。 第七十一章 他让我来照顾你 秦琼没有追来,林子言也没有在意,出了小区林子言随手拦了一辆的士去了附近最大的超市。胃部时不时的疼痛着,提醒着林子言饥饿感的存在,导致了林子言在超市狂扫了一通。 当林子言终于提着三个超大号的购物袋出现在4栋1501的房门口时,林子言感觉全身都虚脱了,没有一点力气。省去一路的艰辛不提,在林子言看清房门口的男人时,林子言真的虚脱了,三个超大号的购物袋从林子言的手中垂直而落,物品洒落一地。 休闲的白色外套,浅色的裤子,让他的一身充满了悠然而随意的朝气。紧抿的双唇,倍显年轻的脸,让林子言在看见安安时,仍旧不愿意去相信安安已经快三十岁。 满地散落的物品提醒着林子言的失态,让她清楚的意识到了内心的挣扎。 “欧阳远超,还好吗?” 只差一秒,林子言就差点问出声来。 可冲动终究抵不过理智,林子言的心透彻般的冰冷。哪怕知道自己与欧阳远超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那句戏言甚至连承诺也算不上,可林子言仍旧介意他不声不响的离开。 没有惊喜,没有惊吓,面对突然出现的安安时,林子言的脑中只剩下一片迷茫。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感慨,胃部的饥饿感再次袭来,颇有越演越烈之势。 下一刻,林子言便蹲下身去,拾捡着散落的物品,慌乱而快速。 当安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林子言的视线里,帮忙拾起满地物品时,林子言终还是冷漠的说了一句:“谢谢。” 简单且冷漠的道谢,袭入安安的大脑,安安的动作一顿,心中突然有些烦闷起来。当视线再次触及林子言拾起物品的身影时,安安忍不住又继续帮忙起来。 当那三个超大号的购物袋再次被填满,便理所当然的落入安安手中。林子言没有自觉性的去接过安安手中那沉甸甸的食物袋来,只是理所当然的掏出房门钥匙,打开了房门,率先走进了房间。 “帮忙把东西放进冰箱。” 安安跟进房间。林子言只一句,安安便提着三个巨大的食物袋在冰箱边忙碌起来。 泡面、蔬菜、水饺、罐头、肉类、零食··· 当所有食物填满整个冰箱,安安才突然发现某些问题。 “你还没有吃饭。”几乎是下一瞬间,安安便肯定的问出声来。甚至没有要求林子言回答,便私自从冰箱取出食材,向厨房走去。 林子言错愕的看着安安在厨房忙碌着,甚至没有想过开口阻止。纵使清楚的知道林浩已经陪着徐影影离开,林子言仍旧有一刻失神,看着安安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有些心酸。 一切似乎都理所当然,安安没有初次进入别人家里的自觉,林子言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来。 安安对于厨房的工作似乎特别熟练,切菜、煮饭、炒菜等琐碎的事情在安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自然而流畅。与其说看安安做饭让人赏心悦目,不如说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当林子言终于看见安安把饭菜端上饭桌的时候,林子言才发现与安安在厨房做饭的赏心悦目来说,眼前的饭菜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白白胖胖的米饭安静的躺在小巧的瓷碗中,隐约可以看见米饭中心那一点莹白,林子言确认这就应该是传说中的夹生饭。与米饭的莹白成正比的是三个磁盘里黑得发亮的两荤一素,确切来说林子言也只能从它们黑色外型上来分辨出那是两荤一素。 林子言再仔细确认了安安做的饭菜可以称之饭菜后,才抬头看向了脸色一片淡然的安安。 “你确认这是饭菜,或许是它能吃。” 林子言怀疑的看着安安,她甚至怀疑安安是不是第一次下厨。 看着林子言那怀疑的目光,安安的唇不由紧抿了抿,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安安,这样好玩吗?为了什么,欧阳远超吗?” “我喜欢他。”安安解释着。 “然后呢?你喜欢他,与我有什么关系,这样耍我有意思吗?” 看着安安淡然且没有变化的神情,林子言不由怀疑安安是否真的喜欢欧阳远超,男人对男人之间的喜欢,想想就让人恶寒。如果不是那次在医院知道了这个事实,林子言都不由怀疑安安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喜欢你。” 面对安安的解释,林子言颇有些无语。她甚至怀疑,如果她真的成为了欧阳远超的女朋友,安安会不会对她做出不利的举动来。来不及细想,胃部的疼痛感再次袭来,林子言才发现自己真的十分需要进食。 “安安,我不想过问你和欧阳远超之间的事,实际上我也过问不起。你喜欢他是你的事情,而他喜不喜欢你,则是他的事情,我无能无力。” 几乎是解释的同时,林子言便走近冰箱,从冰箱里取出一桶泡面,向厨房走去。 安安紧随而后,看着林子言在厨房熟练的烧水,拆开泡面和调料,然后静静的等待水开。 光线透过厨房的玻璃窗洒落在林子言身上,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透明,安安的心里突然划过一丝不忍。 “出去。”安安朝林子言喊着。 看着突然走到自己身边的安安,林子言有一瞬间的错愕,还未回过神来,安安略带薄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出去等着,我重新给你做饭。” “不要。” 想也没想,林子言就拒绝了安安的提议。与其相信安安,林子言更相信自己,何况她的胃一直不安分的疼痛着。 “出去等我,我保证这次做的饭菜味道会很好。” “安安,这是我家。” 林子言几乎对安安失去了耐性,取过炉具上装着开水的水壶,快速的冲着泡面。当安安试图阻止时,林子言早已无视安安,双手捧着泡面来到客厅餐桌前放下,坐好,静静的等着泡面泡好。 “安安,我想娶她,好好疼她,爱她。我不想放弃她,你懂吗?” 如风般的轻语飘散在空气里,响起在安安耳边。很轻,很坚定,安安清楚记得欧阳远超曾经的解释。 “如果可以,请帮我照顾林子言,告诉她,我会回来娶她。” 耳边,突然又响起了欧阳远超临走时的叮嘱,哪怕走得那样匆忙,欧阳远超仍旧没有忘记叮嘱安安照顾林子言。 那是一个很轻微的要求,却实实在在让安安为了难,伤了心。安安一直以为欧阳远超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一生都会游戏人生。他一直如同包容一个任性的孩子般包容着欧阳远超,包容着他的花心,包容他那一个又一个不断更换的女朋友。可是林子言,又该让安安怎样去包容,他嫉妒、他憎恨、他羡慕、他伤心、都是因为欧阳远超对林子言用了情,动了心。 可看着林子言无人顾及,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孤寂,安安又忍不住告诉自己;“自己答应了欧阳远超照顾林子言。” 泡面特有的气息散开在空气里,林子言迫不及待的揭开泡面,拿着叉子准备犒劳一下自己那不肯消停的胃。只是还未来得及动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就突兀的出现在林子言的视线里,端走了林子言的食物。林子言抬起头来,只看见安安端着泡面向厨房走去,然后林子言听见了食物倒掉的声音和冲水声。 “安安,你过分,这是我家,我的家,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 林子言彻底愤怒了,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席卷而来,那被紧紧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绪,一点一点挣脱林子言的刻意压制,让林子言的心胸满是一片苦涩。 回应林子言的,却是安安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以及那时不时传出的声响。 安安的淡然彻底激怒了林子言,林子言几乎是冲进厨房的。不顾安安的忙碌,推着他向厨房外走去。 “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 “林子言,我答应欧阳远超照顾你。” 回应安安的是林子言的沉默,及林子言不断的推攘。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没有疑迟,安安已被林子言推出厨房。 “他说他一定会回来娶你。” 来不及说更多,林子言已打开房门,将安安推出门外。 “安安,我告诉你,我不欢迎你,从今以后不准来我家,也不要让我听见欧阳远超的名字。再见,不,是不要再见。” 林子言果断的将安安关在房门外,没有一点儿犹豫。或许听到欧阳远超的名字,林子言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更多的是迷茫和无奈。有的事情,已经发生,有的伤害,已经造成。在欧阳远超不声不响离开后,林子言心中的那点心动也在残酷的事实中被冷阙。那样一次一次的被命运抛弃,甚至连准备也没有,已经不敢让林子言再轻易的拥有奢望。 冰冷的房门,隔绝了安安的存在,也隔断了林子言心中的奢望。 江晨宇也罢,林浩也好,哪怕是欧阳远超,现在对林子言来说,统统都成了奢望。 曾经的温暖像灯火一样被命运点亮,又在突如其来的情况下消逝,只余下记忆中的温度仅供回忆取暖,哪怕回忆再美,终究是会消逝的梦罢了,一伸手触摸便不复存在。 没有理由去怪罪人生的善变,一回头也不知道还有谁在看着自己。林子言怕了,早已记不清那一张张熟悉的容颜,仔细回想也只是一些模糊的画面。 “林子言,你开门。” 房门外传来安安的叫喊,隔着房门几乎微不可闻。 林子言抵在房门后,皓白的齿紧咬着下唇,隐隐的疼痛感不断从唇上传来,林子言却对安安的叫喊听而不见。 欧阳远超,我该拿你怎么办?为什么要不声不响的离开,又为什么不走得干脆一点,为什么要留下话来让安安照顾我,又为什么告诉他你会回来娶我,明明让我绝望,又为什么偏偏还要让我奢望。 “欧阳远超,你是个混蛋。你可知道,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相信你了,我怕我连自己也骗不过。” 林子言轻轻的低语着,闭上眼,却又想起了欧阳远超的容颜。 下一刻,林子言便打开房门,抬头看向满脸错愕的安安,不顾安安眼中的意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来。 “安安,我饿了。” 只一句,林子言便不再言语。 只一句,安安便放下心来。 看着林子言那张明媚的笑脸,安安才明白,欧阳远超不是他可以伤害林子言的理由。 第七十二章 值得吗 满街的报纸,城市的杂志在同一时间刊登了李清和江晨宇订婚的消息,甚至连新闻里也报道着这一事实,而林子言却毫无感觉。或许是知道了太早,早已麻木失望。心里默默地计算了日子,才恍然发现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距李清和江晨宇订婚的日子已经不足十天。太快速的消息,太疯狂的速度,浪涌般的引领着整个城市的娱乐方向。 站在人潮拥挤的大街,冷眼旁观着来去匆匆的人流。 林子言才恍然发觉,她的人生如同一场梦一般,已经让她辨不清方向。 “林子言。” 街道的对面,安安如同孩子般的高举着手中的冰淇淋,大声的喊着林子言的名字,脸上兴奋的笑容隐隐刺痛了林子言的眼。 林子言并不明白安安为何总是逗留在她身边,她又为何会容忍安安的逗留,但她知道安安在她身边出现的理由并不单纯,与其说是种直觉,林子言更愿意相信安安是危险的。 “铃铃铃。”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林子言的思绪。掏出手机,林子言看见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只是简单的一个音节,林子言便不再言语,静静的听着电话那一端的声音。 街道的对面,安安拿着冰激凌招着手,眼里的急切却让隔着街道人流的林子言遥遥相望看不清。 林子言突然对着安安露出一个笑容来,灿烂至极,安安再回过神来时,林子言已经没有了踪影。 百货大楼的顶层,林子言静静的看着站在楼檐边的男子。刻意压低的鸭舌帽,巨大的深色墨镜遮挡了他大部分的容貌,黑色的深长风衣在风中飞扬起衣角来,他却似没有察觉般望着远处那细如墨点般的人群,静静的思考着。 林子言没有打扰他,只是轻轻的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远处那不断移动着的人流。 许久,男子才回过神来,侧头看向身边的林子言,眼中的复杂情绪连他自己也无从发觉。 林子言却似没有发觉男人的举动般,视线仍静静的落在远方。 男子回过头去,没有言语,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远处。许久,才轻声叹息起来。 “后悔吗?也许只要你一句后悔,我就可以帮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你的男人,你的爱情,你十年来的希望。” 男人的声音颇显冷清,带有一些嘶哑。不用亲眼所见,林子言也可以想象出来男人这段时间的颓废。 “后悔了太多,伤心了太多,当真正只有我一个人时,才发现自己的心早已迷茫,现在想想,后悔有意思吗?埋怨江晨宇的薄情,不守信用,怨他为什么喜欢上了李清,可现在哪怕他不和李清在一起了,回来找我,我还能怀着十年前的那份心情和他在一起吗?我想,不可能了,时间已经改变了一切。” 呼呼的风声夹杂着林子言的轻语,断断续续,却仍旧足以让林子言身边的男人听清。男人错愕的回过头来,隐约可以让林子言看清墨镜后他那双泛青的眼睛。 “林子言,江晨宇爱的是你,一直是你齐若双。”男人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林子言可以轻易听清男人语气里的怒气。“李清和他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 “我知道,可杜兵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李清爱江晨宇,宁愿赌上她一生的幸福也要和江晨宇在一起。你的强求,你的爱情,哪怕你所谓的付出,对李清来说都成为了负担和枷锁,难道你经历了这么多还不懂吗?” 望着杜兵墨镜后那双固执的眼睛,林子言有些无奈,不是她不懂杜兵对李清的感情。只是她的生活*和过去,杜兵知道得太多太多,多得让林子言恐惧且不安。林子言不明白,为什么杜兵偏偏成为了窥视她的那双眼睛,目视了她的生活,明明她与杜兵没有太多交集,可杜兵偏偏能威胁她的人生。 “为什么?林子言,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争。十年前你可以因为江晨宇害死你的母亲,为什么十年后你却可以把江晨宇拱手让给她人。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杜兵突然之间激动起来,有力的双手紧紧攀上林子言的双臂,痛苦的朝林子言嘶吼着,固执的询问着林子言的答案,手却无意识的用起劲来。 麻木的疼痛感从双臂传来,清楚的让林子言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可林子言却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看着鸭舌帽下杜兵那张憔悴不堪的脸,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宁静。 “值得吗?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去疯狂,值得吗?” 林子言无奈的询问让杜兵一怔,失神落魄的松开手来,徒留下林子言双臂那真实的疼痛感提醒着她,杜兵前一刻的失态。 值得吗?林子言也曾这样问过自己。失去母亲,等待十年,只为一份感情,值得吗? 抛弃友情,用林浩的宠爱来拴住一份温暖,值得吗? 利用欧阳远超对自己的感情,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让那个男子傻傻付出一切,任凭自己在愧疚中心动,又值得吗? 为了谁,为了什么,这样苦苦折磨自己,又折磨着他人。林子言不懂,也不明白。 值得吗?林子言这样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后悔吗?明明告诉自己后悔,为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呵呵,呵呵,呵呵呵。”竭底嘶里的长笑打断林子言的思绪,林子言向杜兵看去,才发现那个男人明明笑着,可却竟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泪流满面。那一刻,林子言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男人真的是银屏上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吗? 李清,何其有幸,有个爱她如斯的男人。李清,何其悲哉,她爱上的不是最爱她的男人。 “再试一次吧!告诉李清你有多爱她,如果她还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就祝她幸福。” 林子言最终还是同情了窥视她生活的杜兵,对他的恐惧不安也在那一刻消失殆尽。 杜兵,那个在荧幕上发光发亮的男子,那个万千少女的梦中**,在生活中如她一般,也只是一个为爱所困的平凡人罢了。 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林子言微微叹息。不在理睬那个癫狂如斯的男子,转身离开。她不是圣人,改变不了什么,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再让自己受伤害。 “林子言,离安安远一点,他与欧阳远超之间的关系比你想象中的复杂。” 身后传来杜兵的告诫,让林子言离开的脚步一顿,心中的失望再也无法压抑和掩盖。林子言一直不明白欧阳远超和安安曾经有过那样的关系,又怎么会让安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安安到底为什么接近自己,欧阳远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杜兵,谢谢。” 没有更多言语,在这一刻林子言多少还是对杜兵心存感激的。杜兵明明可以不用劝解她,可杜兵还是开了口。 林子言离开的脚步颇显沉重,如同她那晦暗不明的思绪。 再次出现在原地,在人流中看见安安着急的身影时,林子言眼中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可林子言自己却知道,她心里开始潜意识的抗拒安安的接近。林子言无法相信安安,甚至不知道安安接近自己的目的,可她又无法放任安安在暗处谋算着自己,也许把安安放在自己视线里,林子言才能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子言,你去哪了?” 安安看着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林子言,平静的心开始慌乱起来,心中的怪异一闪而过,连安安自己也没有察觉。 这段时间,安安总是跟在林子言身后,为林子言做饭,陪林子言逛街。一切都在虚假的外表下美好得让人心动,有那么一刻,安安几乎不介意这样与林子言相处下去。 “到处看了看。”林子言颇为简洁的回答着安安。刚回答完,林子言才想起,杜兵怎么会知道今天她与安安在逛街,又怎么会刚好在附近的百货大楼顶出现,只是一个电话便轻易的约见了自己。 或许,杜兵对她生活的窥视,比林子言想象中的还多。 “嗯,以后去哪里说一声,别再到处乱跑,让我好找。我买的冰淇淋也化了,还想吃什么吗?我陪你一起。” 安安并没有过多的追问林子言的行踪,哪怕明明知道林子言的话不过是随口敷衍自己而已。或许只有安安自己才知道,当他拿着辛苦买来的冰淇淋,而林子言在街对面对他露出灿烂笑容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么惊恐,他几乎恨不得放下一切落荒而逃。他甚至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勇气才稳住自己的脚步。他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欧阳远超是属于他的,欧阳家族的一切也应该是他的。 “安安,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想到杜兵那双窥视着她生活的眼睛,林子言再也没有兴致逗留,仿佛只有回到那冰冷的房间,让四周的墙壁隔断一切,把自己困在那狭小的空间,林子言才可以安下心来。 “好,我送你回去。” 安安应承下来,和林子言一起离开。两人的身影在人流中慢慢变小,消失不见。 平静的生活下,波涛暗涌。当生命被染上灰色的暗影,一生也消磨不掉,安安才发现,自己曾经离幸福那么近。 百货大楼顶,杜兵仍旧不愿离去,视线看着远方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口中才轻轻念出两个人的名字来。 “林子言,欧阳安安。” 只可惜林子言听不见。 第七十三章 你也该是我的 刺耳的门铃声准时将林子言吵醒,林子言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出房间来到客厅,快速的打开客厅的房门后又冲回房间,躺入天蓝色的柔和被褥中。 12月的天气,哪怕是在早上八点光线也倍显阴暗,丝毫也不觉得刺眼。气温早已下降,开始透出丝丝凉意,林子言在这样的天气中倍显懒惰,让房门外提着早餐的安安无言已对。 或许见到林子言穿着睡衣,顶着乱发,没有形象如同幽灵般的游荡,早已刺激了安安敏感的神经。让安安对林子言的行为已经形成了强烈的抵抗力,习惯般的忍受着。 其实安安与林子言相处的光景并不多,简单来说也不过一小段时间而已。安安并没有仔细追究过自己接近林子言的真正原因,因为欧阳远超的嘱咐也好,和欧阳玲玲的交易也好,还是他那不为人知的目的也好,他没有想过放过林子言的。 安安提着散发着食物清香的稀粥,仍旧腾腾的冒着热气的小笼包走进房间,转身关上房门,提着早餐向厨房里走去。 小巧的白瓷碗取代了外卖的包装盒,安安端着稀粥与小笼包来到客厅时,林子言正顶着杂乱的头发冲进卫生间。 洗脸、刷牙,这些每天必做的事情在林子言的应付下快速完成。安安甚至没有来得及吹促,林子言已经从卫生间冲出来,端着稀粥吃了起来。 “不错,安安你今天买的早餐可比前几天的味道好多了。” 林子言有一下没一下的将瓷碗中的粥用勺子送入口中,同时不忘表扬着脸色并不太好看的安安。对于安安对外在形象与环境的挑剔,不用安安提醒,林子言也知道自己是没有达到安安的标准的。 一套浅色的绒毛睡衣,一双卡通的红色拖鞋,林子言认为这样的形象已经很好了。低头看了看拖鞋上那个带着笑意的卡通兔,林子言才恍然想起一个与之无关的事情,似乎忘了梳头。 不用去看安安那隐忍的脸色,林子言也可以想象得出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一定非常有形象的刺激着安安的神经。 “安安,我不是故意的。” 甚至不用安安说些什么,林子言便委屈的低下了头。突然之间想到了哥哥林浩,那个总是包容宠溺自己的男子,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他和徐影影在一起快乐吗?他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 突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或者不明白自己可以透过安安看见些什么?莫名的烦闷感从林子言的内心扩散开来,片刻便影响了她的情绪。 “嗯。”安安只是轻应一声,便不再理会林子言,独自向沙发走去,打开电视准备看看早间新闻。这是安安从工作后就养成的习惯,了解生活中每天发生的重大事件。这种习惯在给林子言带早餐的这段时间也维持着,有些习惯相对于安安来说也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据了解从今天清晨起,各大杂志、报纸、许多影视节目就报道了现今当红艺人杜兵向李清求婚的消息。而众所周知在不久前江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江晨宇先生才宣布了和李清小姐本月底订婚的消息。杜兵作为影视界人气超高的巨星,如此高调的向李清求婚,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相对意外的是杜兵作为怀易影视公司的红牌艺人,怀易影视公司却没有阻止杜兵向李清高调求婚的行为,而是保持了回避态度。更有内幕消息说,杜兵准备在今天下午二点在国海大酒店召开记者发布会,借助舆论消息向李清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意···” 很突兀的新闻,很突兀的求婚,很突兀的消息,尽管没有看到娱乐新闻的开头,安安仍旧有些意外。这样的意外甚至让他忘记了先前对林子言的不快。安安轻笑,希望杜兵的行为不会破坏欧阳玲玲的计划,毕竟那是欧阳远超唯一的妹妹,自己暂时的合作者。 相对于安安的意外,林子言完全是震撼的,傻傻的看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 “杜兵向李清求婚了,在江晨宇宣布与李清订婚之后。”林子言满脑子都是这样一句话。这样一个事实,让她对杜兵生出几分感慨和同情来。 没有什么胃口继续去品尝手中的早餐,林子言放下手中的瓷碗沉默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安安回过神时,客厅里已经没有了林子言的身影,只余下餐桌上小小的白瓷碗中冒着丝丝雾气。安安的目光逐渐暗淡下去,露出了隐藏在眼底的阵阵寒意。 天蓝色的房间里,林子言随意取出一套衣装换上,也没有去注意它的款式。换好衣服后,林子言才从‘杜兵向李清求婚的消息’中缓缓回过神来,心间生生体会到了几丝苦意。 入目的是房间里满室的蔚蓝,现在看来才发现这样的颜色略显单调,没有新意。如同十年来固执的守候,早已寻找不回原来的意义。 杜兵,终究比她固执,比她有勇气,明明知道李清将和江晨宇订婚,也敢放手一搏。如此高调的求婚,胜了,也许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败了呢,林子言不愿意去想那样的结果。也许杜兵的事业会随着他的落败而黯淡,他将一无所有;也许杜兵仍旧会在娱乐圈里发光发亮,只是从此孤单一个人。 杜兵的爱太自私,如果不能拥有就注定毁灭。说到底林子言的潜意识里终究是同情杜兵多一点,只因为他从来不曾对李清放手,有那样一份爱情真好。 随手整理了一下衣衫,林子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才走出房间。或许认真来说,林子言并不喜欢安安打量她穿着的目光。林子言与安安相处了几天她就发现,安安有轻微的洁癖。 林子言走出房间时,正好遇见安安从厨房里走出来,很显然厨房里的一切已收拾妥当。这样的安安让林子言觉得有几分熟悉,以及一种莫名的眷恋。 眷恋,当林子言体会到这种情绪时不由一怔。是眷恋不是爱慕,林子言突然明白了当林浩和徐影影一起离开时,她为什么没有放手一搏。不仅仅是因为同情徐影影,愧疚于林浩,而是因为她对林浩的眷恋还算不上是爱情。 蚀骨的疼痛,眷恋般的在乎,甚至不惜让林子言以爱的名义来拴住林浩给予的幸福。只是,林子言与林浩终究有缘无份。 安安的影子在林子言脑中越发清晰,与记忆中的林浩完全分隔开来。下一瞬间林子言又有些无奈,完全记起了有一个词叫望梅止渴,有一句话叫似曾相似。 林子言摇了摇头,有些后悔贪恋安安给予的温暖了。 “林子言,我警告你,不要在利用我后过河拆桥。” 安安冷清的声音传来,让林子言生生打了个冷颤,抬头向安安看去,林子言却清楚的看到了安安眼中的冷意。那是一种让人感觉到危险的眼神,让林子言清楚的知道安安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眼前的安安是陌生的、危险的,仿佛安安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以前的一切不过是伪装罢了。 “利用,难道就只有我利用安安你吗?安安,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你利用我比我利用你更彻底,我只是贪恋你给予的温暖,可你呢?你敢告诉我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 林子言冷漠的语气像是一个问候般的坦然,只是林子言脸上的那抹嘲讽却怎么也让安安忽视不掉,只觉得无比的刺眼。 “林子言,你不那么聪明多好,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才是最快乐的。” 安安的眼底突然有了笑意,向林子言一步一步的走去,不大的步伐却让林子言感觉到了压力。 “林子言,不要再接近安安,他和欧阳远超之间的关系比你想象中的复杂。” 耳边突然就想起了杜兵的告诫,似乎有什么东西欲从脑中呼之而出,片刻又消寂下去。 行动胜于理智,林子言本能的想逃开。只是还未来得及后退,安安便突然来到了林子言面前,伸手搂过林子言的腰身,任凭林子言狠狠撞在他的胸前。 “安安,放开我。”鼻尖传来的闷疼感让林子言剧烈挣扎起来,若有若无的清香味从安安身上传来,甜甜的,很好闻,但似乎又有些熟悉。 “林子言,我会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利用,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浪费的利用。不同于你从我身上寻找林浩的影子,我会让你知道,有些人,有些事,记住了就忘不掉。” 安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有冷意和决绝。 “其实,我本来还想给你时间的,只可惜你没有给我机会。” “安安,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林子言用力踢打着安安,企图挣脱安安的钳制,这一刻林子言真的后悔了。后悔贪恋安安给予像林浩般的宠溺,后悔自己任凭安安接近,只是为了知道安安的目的。林子言的好奇、林子言的固执、林子言的任性,在此时显得如此可笑。也许在安安眼里,只是陪她进行了一场游戏。 “林子言,晚了,在你走进欧阳远超的心里时就晚了,欧阳家的一切都该是我的,而你也该是我的。” 淡淡的忧伤夹杂在安安的低语里,林子言甚至可以感觉到安安那越来越近的呼吸。脑中紧绷的弦轰一声的断成两截,只留下耳边安安那句低语。 “欧阳家的一切都该是我的,而你也该是我的。” 恨意茫茫,黑夜正浓。林子言想抽身而出,才发现早已身不由己。 第七十四章 如此便恨一辈子吧 温热的唇流连在林子言耳旁,安安浅浅的呼吸也越发沉重。林子言的挣扎在安安的眼中不值一提,她眼低深处的绝望却让安安更加疯狂。 安安的怀抱越发用力,让林子言紧紧贴上他的身躯,哪怕隔着厚厚的衣料,林子言也可以感觉到安安衣料下那火热的躯体。 “安安,我恨你。” 滚烫的泪水从林子言的眼角滴落,安安一怔,有片刻迟疑。 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过了许久,安安才松开林子言,伸手擦干林子言眼角的泪水。暖暖的指尖落在林子言脸庞,带起一阵阵凉意。 下一刻,安安就将林子言拦腰抱起,走进林子言那间天蓝色的房间。 眩目的失重感传来,林子言回过神时已经躺在了柔和的床铺里。安安的唇落在她的唇间,暖暖的温度,与安安刚才给人的冷然不同,他的唇是暖的。 林子言没有叫喊,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反抗,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如同她是一个旁观者一样,任凭安安胡作非为。 包裹着身躯的衣衫在安安的蛮力下脱落,暖暖的唇划过林子言的脖,划过她的肩,落在她的胸口。安安的手还在她的身躯游走,林子言心中的耻辱感却如同刀锋般划得她鲜血淋漓。 当体内撕裂的疼痛感传来,林子言仿佛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泪流满面。 冲破那层阻挡时,安安才回过神来,复杂的看向林子言。他竟然猜错了,欧阳远超根本没有动过林子言,他是真的爱着林子言的,要娶她的。这一意识让安安体内的*消失得干干净净,满脑子只剩下迷茫。 安安退出林子言的体内,在她身旁斜躺下来。顺手拉过天蓝色的被褥将他与林子言的身体遮挡起来,甚至顾不上他那轻微的洁癖。 莫名的情绪一下子袭进了安安的胸口,让他的心隐隐作痛。他伸手搂过在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林子言,伸手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 林子言没有挣扎,任凭自己贴近安安的身躯,眼里的平静却让人可怕,像是一滩漆黑的死水,随时可以让人沉·溺在其中。 “林子言,我没有想过欧阳远超会这样爱你的,真的。”安安轻声叹息,温热的唇落在林子言的额头,片刻又离开来。伸手理了理林子言杂乱的头发,安安搂着林子言的手紧了紧,才低声对林子言说道:“睡吧。” 林子言听话的闭上眼,隐藏了眼中那深深的恨意,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明白她有多恨安安,多恨自己。引狼入室、玩火自·焚,大概说的就是像自己这样的女人吧!平凡得出奇,却偏又自以为是。 “安安,我要去参加江晨宇和李清的订婚。” 有一种利用,不到最后不知道谁会最终胜利。林子言突然爱上了这种感觉,一无所有不如放手一搏。 “好,我替你安排。” 安安看着怀里仍旧紧闭着双眼的林子言,突然有了一种罪恶感。这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了林子言的变化,冷漠无情,或许无心。安安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纵容林子言,可这一刻他的确这么做了。 “安安,你真好。” 林子言突然睁开眼睛,翻身而上,将安安压在身下。 安安甚至来不及反应,林子言已低头一口咬在他肩上。温热的唇带着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安安本能的想将林子言推开,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隐忍了下来。 浓浓的血腥味在林子言的口中化开,不用看林子言也知道自己咬得有多狠,她的恨意在那刻展露无遗。松开口,林子言刚刚准备起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已将她拉入怀中,随之覆盖而来的是一张温热的唇。 唇齿相接,浓浓的血腥味在林子言与安安的吻中交融、化开。 “林子言,你恨我,如此便恨一辈子吧。” 耳边再次传来安安的低语,林子言本能的想掩盖对安安的恨意,随之而来的却是安安再次进入她的体内,火热的疼痛感伴着异样感随之而来,林子言不由呻·吟出声来。 跌跌撞撞的起伏,身体上的疲惫与酸疼让林子言完全明白安安的体力是非常之好的,但这却并不能影响林子言的思绪。鼻尖仍旧充斥着安安遗留下来的气息,让林子言莫名的排斥,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安安好笑的看着林子言的小动作,略一思考,又将浑身早已疲惫的林子言搂入怀中。换来林子言的一个白眼,令安安的心情彻底好了起来。 伸手覆盖上林子言的双眼,安安欢愉后略带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睡一会儿。” “嗯。”林子言没有拒绝安安的提议,事实上她早已疲惫不堪。话音刚落,林子言便在安安的怀中沉沉睡去。 “你说过,等我的。”眼前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耳边却总是有人在不断低语。 “齐若双,你说过你会等我的。”似曾相似的话语,为何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林子言,你答应过我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为何充满了悲伤。 “不,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们,是你们先背弃了我。” 林子言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天蓝色的被褥滑落而下,露出了她白皙的身躯,莫名的凉意从四周袭来,生生冷入了她的心扉。 “我知道,你没有,的确是他们先背弃了你。”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来,将林子言搂入一个温暖的胸膛,暖暖的温度,却深深灼痛了林子言的心。 “梦见了什么,连睡觉也不安稳。” 安安将自己和林子言裹入被褥,让彼此的身躯贴近,没有距离。 林子言抬头便看见了安安紧抿的双唇,以及他眼里那丝来不及消逝的不快。 “安安,你毁了我,怎么办?” 林子言伸手揽上安安的脖子,在他紧抿的唇上落下一吻,问得一本正经。 “我想杀了你,我知道这样不行,不现实也不可能。”未等安安回答,林子言又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让你爱上我,好吗?在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再毁了你。” “好,那我等你来毁了我。” 安安将头埋在林子言脖颈间,细细的嗅着林子言身上的味道。他知道这一刻哪怕林子言是恨着他的,他的心也是安稳的。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女人,当然除了欧阳远超。不管他们之间是否有着利用或阴谋,都改变不了林子言是他的女人的事实。 “什么?”林子言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对安安的回答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等我爱上了你,你再毁了我。”未等林子言回答,安安就再次吻上林子言的唇,久久不曾离去,让林子言几乎无法呼吸。 “安安,你混蛋。” 林子言的怒骂被安安堵在唇齿之间,模糊不清。 正当林子言处于发怒的边缘,安安已经很有眼色的离开林子言的唇,拾起自己散落在地的衣服走进浴室。安安修长的身躯印在林子言眼中,林子言却没有一丝羞涩。直到安安走进浴室,林子言才想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来。 “安安,你与欧阳远超*,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安安刚走进浴室,身后就传来林子言急切的追问。突如其来的记忆,曾和欧阳远超在一起的欢愉,在此时是那样清晰。一股对欧阳家的恨意和不甘随之而来,片刻又被安安压抑下去。他终究爱上了欧阳远超,爱上了那个浪荡不羁的男子,他甚至愿意为欧阳远超放下仇恨和不甘,可欧阳远超终究辜负了他,爱上了林子言。 如今的一切都是欧阳家,欧阳远超逼他的,怪不了谁。 “下面。”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林子言一怔,片刻又轻笑起来。安安终究是可悲的,他们谁也不比谁好多少。突如其来的心酸化作泪意袭上了林子言的眼眶,笑着笑着林子言便流了泪。 第七十五章 真相 距离李清和江晨宇订婚的消息不过三天,林子言却似等待了几百年。杜兵终究还是高调的向李清求了婚,只是高调并不代表胜利,李清没有回应杜兵,当然那也是沉默的拒绝。 没有记者在杜兵的求婚后拍到李清的行踪,严格来说是江晨宇把李清保护得太好。整个事情看起来像场闹剧,林子言没有参与其中,却远远做了看客。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那场影响巨大的风波,林子言在与安安的较量中自顾不暇。 杜兵向李清求婚失败后,林子言也曾试图联系过他,只是他却似失踪了一般在人间蒸发。杜兵知道的比林子言想象的多,在逃不开后林子言迫切的想知道一切事情后的真相,如此她也不用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与安安对持着。 林子言不得不承认安安是个完美的情·人,哪怕他们之间波涛暗涌,至少表面上安安对她的照顾是温柔细心的。或许可以说安安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林浩,宠溺着林子言,包容着她的任性。可林子言却知道安安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他需要的时机,也许林子言一不小心,就将永无翻身之日。 风浪前的平静总让人觉得可怕,林子言的耐性几乎用尽,她恨不得亲手毁了安安,毁了那个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林子言无法去想象安安在欧阳远超身下的样子,更痛恨让这样一个男人毁了自己,可现在她除了无能为力外,甚至不敢轻举妄动,她怕自己走错一步就回不了头。 “欧阳家的一切都该是我的。”林子言总是无意间想起安安的话来,可她除了猜测外什么也做不了。尤其是在越来越接近江晨宇与李清订婚的日子里,林子言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起来,像是有一张密集的大网将所有人笼罩其中,随时有一个人出现不妥都将引发出那场酝酿在暗处的风暴。 安安今天意外的没有出现,林子言甚至不知道这是暂时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乱七八糟的猜测,压抑的气氛,让林子言几乎疯狂,恨不得逃之夭夭。 “铃铃铃···”安静了几日的电话铃声在耳边响起,林子言看着电话上那个熟悉的号码几乎兴奋得跳起来。杜兵,那个消失了一般的男子终于又出现了,这一刻林子言满心的欣喜几乎破溢而出。 “林子言,我在你小区楼下的茶馆等你。” 只一句,杜兵就挂断了电话,可林子言的心情却丝毫不受此影响,快速的收拾了一番,向小区楼下的茶馆匆匆而去。 再次看见杜兵,林子言几乎没有意外,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甚至看不出他往日的光彩。此时,杜兵正一个人坐在茶馆的角落里发呆,目光中的暗淡让林子言看了觉得微微心酸。 “最近好吗?” 林子言坐在杜兵对面,容服务员上杯茶后,就询问出声来。 “你觉得失去李清,我会好吗?”杜兵苦笑着,只是那笑容却让林子言觉得刺眼。 “说吧,找我什么事。” 杜兵并没有和林子言废话,除了李清,他现在几乎对什么也不感兴趣。 “我想知道安安和欧阳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林子言也没有客气,她现在迫切的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样她才能知道自己在安安的计划中充当了怎样的角色。而杜兵上次对自己的提醒无疑证明他是知道真相的。 “不是叫你不要靠近安安吗?怎么,出事了。” 杜兵几乎是肯定的语气,在安安的布局中,林子言毫无疑问的是件牺牲品。 “嗯,被他弄上了床。” 似乎是述说别人的事情,在杜兵面前林子言几乎毫无保留的托盘而出。她从来不曾相信杜兵,却也知道杜兵不会无缘无故的算计她。对于杜兵,林子言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他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威胁过自己,却又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你被他弄上床是迟早的事情。”杜兵轻声应着,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口轻抿着,沉入自己的思绪。“有些事该怎么形容呢?” 林子言也没有吹促,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杜兵的下文。 许久,杜兵才回过神来,述说着他知道的一切。 “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安安的全名应该是欧阳安安。也许还有一个人你也认识,安心,季风的助理欧阳安心。或许,那应该是上一辈的事情了。欧阳远超的父亲欧阳震天在结婚前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只是欧阳震天虽然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过,却没有结婚。后来,欧阳震天遇上了欧阳远超的母亲,一见倾心,再后来就是抛妻弃子娶了欧阳远超的母亲。或许也说不上抛妻弃子,毕竟欧阳震天没有和那个女人结婚,而且他离开那个女人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可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女却不这么想,再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欧阳远超和欧阳玲玲知道吗?” 林子言不敢去想象,欧阳远超和欧阳玲玲知道他父亲的事情后,会怎样看待自己的父亲。会失望吗?也许会吧! “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大概除了欧阳远超的爷爷欧阳陌和他父亲欧阳震天外,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吧!否则欧阳远超和欧阳玲玲又怎么会与虎谋皮,只是欧阳远超偏偏爱上了你,要不然欧阳安安也不会找上你。” 杜兵无奈的摇了摇头,作为牺牲品的又怎么会只有林子言一个人,就连李清和他,也不过是夜幕下的牺牲品罢了。 “现在呢?安安只是为了报复欧阳远超吗?” 林子言不明白,欧阳安安除了这个理由,还能是因为什么接近她,她总是感觉事情不是这样简单。 “杜兵,我为什么总觉得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杜兵放下茶杯,看向林子言,眼中却是一闪而过的苦涩。 林子言一怔,总觉得杜兵看向她的目光另有所思。 “林子言,半个月前欧阳远超的父母在国外发生意外出了车祸,他的父母无一生还,这便是欧阳远超不声不响离开的原因。” 突如其来的真相如同一把利刃,生生插进了林子言的心扉,让她喘不过气来。原来如此,欧阳远超没有放弃她,可她却任性的失去了自我。回不去了,林子言知道回不去了。欧阳安安早已毁了她的一生,在林子言和欧阳安安发生关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林子言和欧阳远超再也不可能在一起。 “知道江晨宇为什么娶李清吗?不只是两年前江晨宇害李清失去了清白,他对李清的愧疚,而是李清有了孩子,又意外流产,终身不孕。你知道吗?那孩子是我的,李清在娱乐圈里这么多年,哪里还会有清白,可江晨宇还傻傻的以为那是欧阳远超的孩子,认为是他让李清怀了欧阳远超的孩子,导致了李清后来的流产以致终生不孕,所以他承诺照顾李清一生。” 一个又一个出乎意料的真相,从杜兵口中说出,林子言却只有感慨造化弄人。她与江晨宇,欧阳远超都注定错过,今生无缘。只是,她已经决定放下,为何又偏偏让她此时得知真相,有时候一无所知也是一种幸福。 “你知道吗?是李清,她亲手打掉了我和她的孩子,我那么爱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此时的杜兵略显失态,眼中疯狂的目光怎么也掩盖不住,仿佛某种情绪被压抑得太久,已有势态将要破土而出。 林子言无法同情杜兵,也无法劝慰,人性在面临疯狂爆发那一刻,任何语言都略显苍白。也许述说是杜兵唯一的排解方式,而林子言却静静的做了倾听者。 林子言一直认为杜兵是狠决而干练的,再怎样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可真正面对杜兵那深入人心的哀伤时,林子言却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同情自己。 “你有机会让李清离开江晨宇的,不是吗?只要告诉江晨宇事情的真相,一切都会改变。” 林子言从不相信杜兵真的那么无奈,想要分开江晨宇和李清有太多太多方法,而杜兵却没有去做而已。 “是啊,我有太多方法可以分开他们。” 杜兵无奈的笑了起来,很突然,林子言却看见了那笑容后的苦涩。 “我不是没有想过分开他们,我只是不想毁了李清,世界上有一种人是高傲且自私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相信我真的动了手脚分开李清和江晨宇,李清不会伤害江晨宇的,她只会毁了自己,如同两年前她可以让自己终身不孕。”杜兵滔滔不绝的述说着。 林子言却低头端起桌前的茶杯,借机掩盖掉眼中那抹冷意,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利用,终生不孕都能对自己下得了手的女人,何止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以形容。爱上这样的女人,杜兵注定不会幸福。 冷冷的指尖在茶杯边缘徘徊,暖暖的温度慢慢在指尖化开,林子言惬意的眨了眨眼,下一瞬间却突兀的笑了起来。 “杜兵,你不忍心伤害李清,所以就选择伤害了自己。” 林子言抬头看向杜兵,眼中的惬意甚至来不及散去。 “你们都是同一类人,自私自利,都喜欢权利与金钱,却又渴望有一份理想中的爱情。杜兵,你若不能和她在一起,便会让她一生都记得你,对吗?这便是你,爱着李清,却更爱你自己。” 缓缓的轻语,却夹杂着冷意。 杜兵一怔,再次认真的看向自己对面坐着的林子言。那张脸仍旧有几分熟悉,让他恍然间看见了李清,有一瞬间的迷茫,片刻又清醒,仍旧不是自己心中爱着的女子,找不回暖意。 “林子言,你变了。” 杜兵再次露出笑容,却不再苦涩,灿烂得让人迷眼,眼中突显出来的兴奋直直印入林子言眼底。那一刻,林子言清楚的感觉到了杜兵心中的蠢蠢欲动。 “杜兵,为了她,不值得。” 林子言终究不能理解杜兵的想法,深深地无力感席卷而来,让林子言只想逃避,远远的离开这座城市。 “林子言,像你哥一样,离开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这里的**太多,就算你不会迷失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你身边的人也会迷失,拉着你一起沉·沦,让你卷入他们的欲·望中。” 杜兵一眼就看透了林子言对这座城市的厌烦,那一刻他真的希望林子言离开这座充满诱·惑与陷阱的城市,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在操控着现在发生的一切,他和林子言都不过是一枚早已入棋盘的棋子罢了。 “而且我知道,欧阳远超的车祸并不是意外。” 杜兵只一句,林子言就已惊心。 “那个人是谁?”许久,林子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知道。”杜兵摇头。“因为遇到江晨宇让人调查你,我意外的知道了你就是十年前失踪的齐若双,也就知道你的事情多一些,其他人我也不太清楚,大多都是偶然间得知的。” “嗯。”林子言轻应着,却并没有怀疑杜兵的话,只是觉得有张网在袭来,紧紧的束缚着她,让她不能挣扎。 “走吧!我送你回家。” 杜兵从座位上站起来,匆匆结束了与林子言的对话。或许只有他才知道,让欧阳安安转移开对林子言的视线有多难,他等了多久才等到这样一个和林子言见面的机会。 “好。”林子言轻声应着,随杜兵起身向茶馆外走去。 黑亮的眼习惯了室内柔和的光线,在见到室外的强光时微微觉得刺眼,林子言有片刻恍然,记不起今夕是何年。 抬头看向身侧的杜兵,他的身影清晰的刺眼。林子言轻笑,微微的酸涩感却膨胀开来。 杜兵,何尝不是一个为爱苦苦挣扎的人罢了,求不得,便疯狂。 “你没有告诉我,你也身不由己,是吗?” 莫名的轻语,缓缓从林子言口中吐出。没有质疑,只是一句随意的低语,却让杜兵微微失神,似乎又看见了记忆中的那个女子。 “林子言,你不是她。” 只来得及回应一句,杜兵便匆匆离开。 狼狈的身影,不加掩饰的逃离,让林子言的心情一下子就愉悦起来。 只是,那个人是谁?杜兵终究没有给林子言答案。到底是谁轻易操控了她的命运。 第七十六章 失算 回到家打开房门时,林子言的思绪还是一片混乱,不明白是谁充当了命运的推手,让她看不清。 厨房里传来阵阵轻响,让林子言一惊,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反手关上房门就向厨房跑去。 厨房里,欧阳安安正忙碌着。严肃的神情、紧抿的唇在透过玻璃窗的光线下衬托得越发清晰,骨节分明的手因准备食物而忙碌着,划出一条又一条的弧线暗影。 在看清是欧阳安安时,林子言莫名的松了口气,懒懒的倚在厨房,看欧阳安安忙碌着。 安安,欧阳安安,林子言说不清得知安安的另一个身份时,她是怎样的心情,又该怎样面对这个伤害过她的男人。恨吗?林子言这样问自己,答案是肯定的。恨,却没有想过报复欧阳安安,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林子言甚至对欧阳安安有着几分同情。 “你怎么来了。”懒散的态度,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话的同时林子言还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杂乱的纹路,只一眼,林子言就将手心握起成拳,像是抓住什么一般无力的垂下,藏在身侧。 林子言没有傻得去问欧阳安安是怎么进来的,她知道曾经属于林浩的那份钥匙现在正稳稳的在欧阳安安身上。有一种人天生喜欢掌控一切,反客为主,而无疑欧阳安安就是这种人。 “林子言,今天欧阳玲玲告诉我,娶了她就相当于拥有了欧阳家的一半资产,你说这个建议怎么样?” 欧阳安安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厨房门口毫无形象倚靠着的林子言,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灿烂之极,莫名的复杂,连同欧阳安安脸上那无意散发的青春气息,深深地吸引了林子言的视线。 明明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却让林子言深深觉察到了寒意。欧阳玲玲不知道欧阳安安是她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可欧阳安安却知道,他怎么可以连这也利用。林子言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有必要,欧阳安安一定会娶了欧阳玲玲,可当有一天真相揭开,欧阳玲玲将情何以堪。 可想到欧阳陌,林子言又放下心来,那个知道真相的老人,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哦,挺好,安安你会娶她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无关与林子言知道不知道真相,她只是突然想知道欧阳安安会怎样回答。 “会的,林子言,我对欧阳家的资产可是很有兴趣的。” 欧阳安安停止手中的动作,走出厨房来到林子言身前,伸手将林子言微垂的下颚抬起,直直看入林子言错乱而复杂的眼中。 带着温度的大拇指在林子言的唇上来回的抚摸着,痒痒的,也让林子言从心底感到厌恶。林子言的目光不由冷清起来,微一眨眼,压下心中的厌恶,直直迎向欧阳安安的目光。 “安安真的喜欢欧阳玲玲那样的女子吗?” 如同怨妇一般,林子言看向欧阳安安的目光里是一种固执与探索,隐隐有几分失望。 看着林子言眼中那丝失望的神情,欧阳安安的心中却柔软下来。 “林子言,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隐隐的语气,颇有几分无奈,欧阳安安的唇带着温热的气息突然落在林子言耳边。 来不及反应,唇上的拇指已撤去,耳边一凉,林子言的唇上随之覆上了一张温热的唇。欧阳安安灵巧的大舌带着陌生的气息探开林子言的唇齿,深入的纠缠着,熟练得让人陶醉。想到欧阳安安的熟练,想到他在欧阳远超身下的婉转,莫名的耻辱感让林子言深感无力,几乎是本能的用力咬向了口中的大舌。 浓浓的血腥味在欧阳安安口中化开,疼痛感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他不是没有感觉到林子言对他的排斥,他只是以为林子言会隐藏得很好,可林子言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离开林子言那让他留恋的唇瓣,欧阳安安伸手从自己的唇齿间擦过,一抹嫣红的色彩立马附在欧阳安安的指尖。刺眼的嫣红深深刺痛了欧阳安安的眼,让他一下子就愤怒起来,扬起手掌就向林子言挥去。 “啪。”响亮的巴掌声随之而起,在空气里留下一阵回声。 未待回声消散,又一声“啪”的声音随之而来。 动了动发麻的手心,林子言甚至不愿意看向欧阳安安那张青黑的脸,转身给了欧阳安安一个离开的背影。 林子言从来不是软弱的人,在生生挨了欧阳安安的一个巴掌后,她几乎是本能的用尽全力还了欧阳安安一巴掌,她甚至没有考虑过后果,事实上林子言也不会去考虑后果。不用看,林子言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脸一定是红肿的,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 未待林子言走远,几步之差,欧阳安安便瞬间跨过,将林子言拉入怀中。 “林子言,你该明白,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彻彻底底的女人。” 温热的唇再次袭来,强势的口舌交缠,几乎让林子言喘不过气来。 欧阳安安的一只手搂住林子言的腰身,顺带轻而易举的将林子言的双手握在身后,另一只手却肆意的在林子言的胸前移动着,时不时撕扯着林子言身上碍事的衣服。 欧阳安安的吻是热情火热的,霸道得让林子言无法拒绝,动作是粗鲁的,甚至带着几分故意。林子言从不认为与一个男人发生一次或两次关系有什么区别,可潜意识里,她是抗拒的。 再次被扔入天蓝色的大床,再次体会了欧阳安安肆意的激情。事后许久,林子言才从沉·沦迷茫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抬头,便看见了欧阳安安带着笑意的脸,漆黑的眼底深处满是宠溺。 软软的身躯仍旧被安安的一只手紧紧拥抱在怀里,林子言却半天从欧阳安安那宠溺的眼神中回不过神来。 宠溺,是的,林子言看见了欧阳安安眼中的宠溺,如此熟悉,和林浩曾经宠溺的神情那样相似,让林子言迷茫。 “林子言,林子言。”欧阳安安低头在林子言耳边轻唤,心满意足的感觉着林子言的迷茫。 “林子言,林子言。” 深情的呼唤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一失神,林子言仿佛又看见了了林浩那张带着宠溺的脸。曾几何时,他们之间只差一点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究有缘无份罢了。 “林子言,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女人。” 欧阳安安的呼吸在林子言的失神中越发沉重,张嘴便吻上了林子言的耳垂,同时翻身而上将林子言压在身下,微热的手心在林子言身上游走,引诱着林子言再次沉·沦。 细细的呻·吟从林子言口中溢出,转而被欧阳安安含入口中。一垂眼,欧阳安安就看见了林子言脸上清晰的掌印。欧阳安安的目光瞬间暗淡了下去,只剩下越来越猛烈的动作。 这一刻,欧阳安安真的希望林子言可以恨他深入骨髓,至少这样林子言的心里还有着他的位置。 “林子言,你一定要记得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你一定要记得你是我的女人。” “要记得,是我,毁了你,成为了你的第一个男人。” 断断续续的低语,从欧阳安安口中溢出,夹杂着沉重嘶哑的喘息在口中流连。前所未有的,欧阳安安从林子言身上得到了某种快感,那是他与欧阳远超之间没有的。 体内的欲·望一次次的在欧阳安安身上燃烧,林子言一次次的在欧阳安安身下沉·沦,没有思绪般,本能的在欧阳安安身下绽放自己的妖娆和美丽,让欧阳安安深忆了一生。 林子言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完全暗淡,灰蒙蒙的光线让她看不清欧阳安安的脸。 大概是因为太过于劳累,欧阳安安睡得很熟,眉头轻皱着,唇紧抿着,像个孩子般让人心疼。望着欧阳安安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林子言的泪水毫无预兆般的落了下来。 恨吗?恨吧!林子言恨欧阳安安,可更恨自己。她明明知道欧阳安安很危险,可她还是自以为是的任凭欧阳安安接近,她本来以为他们之间是互相利用,可她却没有想过这样的后果是不是自己可以承担的。 玩火自·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伸手划过欧阳安安熟睡的脸,林子言在灰蒙蒙的光线里轻笑着,衬着流泪的眼,诡异之极。 “欧阳安安,你大概不知道我还有筹码吧!” 欧阳安安醒来时,视线里一片黑暗,怀中已经没有了林子言的影子,伸手向身边一摸,床铺里只身下一片冰冷。 “林子言,你听见没有,你在哪?” 心里几乎被恐惧所充斥,欧阳安安下意识叫喊出声来。 急切的叫喊回荡在冷清的房间,久久没有回音,只余下一片死寂。欧阳安安甚至听见了自己急促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在黑暗中倍显清晰。 伸手打开床头的灯具,柔和的光线一下子洒满室内,照映出一片蔚蓝的虚空色彩,梦幻而具有童话感。 欧阳安安对着这样的色彩突然说不出话来,只余下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对于林子言,他终究失算了。 第七十七章 与狼共舞 黑色的夜幕下,林子言茫无目地的行走着,任凭冷冷的夜风拂动她的发,随风飞舞的发丝时不时扰乱她的视线,打断她的思绪。 杂乱的思绪,想了太多人,太多的事。 江晨宇的归来,李清的出现,他们订婚的消息。 欧阳远超的爱慕,以及他悄无声息的离开。 林浩的守护,徐影影对林浩的执着与疯狂,以及他们选择的一生。 或许还有欧阳安安,杜兵,季风等等。 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太多的巧合,太多的不如意。这一刻,林子言前所未有的疲惫,满心失望,再也没有期盼,她甚至不知道她生命中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那苦苦的挣扎与决意越加明显,林子言再也忍受不了命运的捉弄,让自己如此狼狈。 停住漫无目的的脚步,拿起手机,林子言打通了杜兵的电话。 许久,电话那端才响起杜兵懒懒的声音。 “怎么了。” “无家可归。” 两句不着边界的的对答,却都让对方明白了话语中的意思。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才开口“等我。” 挂断电话,林子言才发现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杜兵根本没有问她在哪?顺手发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地址过去,林子言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其实林子言根本不知道,就算她不告诉杜兵她现在在哪里,杜兵也能找到她。 真的无家可归吗?林子言这样问自己,答案是否定的。林子言只是没有勇气与欧阳安安继续对峙,便狼狈的离家而逃。也曾想过回到自己与齐云、欧阳玲玲住过的地方,只是自从齐云离开后,林子言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欧阳玲玲。林子言与欧阳玲玲之间夹杂了太多人,有江晨宇,有李清,还有欧阳远超。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林子言越发看不懂欧阳玲玲,于是她与欧阳玲玲之间便淡漠了下来。 当一切糟糕得不能再糟糕,没有什么情形比现在更差时,林子言想到了杜兵,那个威胁她并且试图控制一场风暴的男人。 与其和欧阳安安之间互相利用,不如和杜兵一起成为风浪的制造者。 与狼共舞,林子言想这个词形容她和杜兵之间在贴切不过。 冷意,蔓延开来,风雪,将在不久之后。 红色的晚礼服堪堪挡住林子言的胸口,黑色的**在膝盖处停留,衬得林子言的双腿修长而性感,火红的色彩如同一道热焰,燃烧着激情与活力。只一眼,林子言便不愿意在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林子言不明白,她何时已经变得陌生,镜子里的女子明明妖娆成熟,妩媚动人,只一眼,便可吸引男人的目光,可为什么林子言却觉得难过,想流泪呢? 是因为欧阳安安把她从女孩变为女人,所以她成熟了吗?可镜子里装扮后的自己又为什么会有这妖娆的样子,镜子里的是自己吗?是那个曾经的自己吗? 杜兵从林子言身后靠近,一伸手就将林子言搂入怀中,鼻翼在林子言脖颈间轻嗅,试图寻找出自己所熟悉的味道来。 “既然这么爱李清,现在还后悔来得及。” 林子言没有理会杜兵的动作,伸手摸上自己的脸,目光再次向镜子里望去,仍旧被自己惊艳了一把。 “你说这张脸和李清哪里相似呢?也会让你失神迷恋,只可惜我不是李清,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 “林子言,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打击我,我又不是欧阳安安,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只是透过你看看李清而已,你又何必那么在意。” 杜兵无奈的松开林子言,被迫承认自己的小心思,却依旧没有敢告诉林子言,今天的她让人有多么惊艳。 镜子里,倒映出杜兵那张帅气的脸,黑色的晚礼服掩盖了他的几分颓唐,让人有另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此时的他站在林子言身后,竟无比和谐,像是一对璧人,本该如此。 “杜兵,你离我远点。”林子言微微皱眉,伸手向镜子里指去。“太和谐。” “呵呵。”杜兵闻言失声轻笑,伸手将林子言指向镜子的手纳入手心。微凉的小手让杜兵的手心泛起一股凉意,从心中生出丝丝寒意来。杜兵一怔,肆意的轻笑生生卡断在喉间,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松开林子言的手来。 一低头,杜兵便看见了林子言似笑非笑的脸,漆黑的眼眸里死水般的沉寂,生生吸引了杜兵的视线,让他移不开眼来。 微凉的气息夹杂着林子言身上淡淡的清香侵入杜兵的鼻息。只一瞬间,眼前又浮现了记忆中那张深刻入心的容颜。 “李清,你可知,我早已为你癫狂。”无力的闭上眼,止住眼中的酸涩。杜兵深深用力将脑中的容颜赶出脑海,许久才睁开眼来,却没有了和林子言周旋的兴致,远远的走向了一边。 林子言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嘲讽,竟有一丝不忍利用自己与李清相似的容颜。 杜兵喜欢李清,可林子言也明白杜兵恨李清。林子言掩不住自己对杜兵的嘲讽,以爱为名,折磨着别人也折磨着自己。或许对于林子言来说,她已经不再相信生命中会有单纯的爱恋,不会因种种因素变质或*。 有时候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随之受到的伤害也越大。走到今天这步,林子言早已记不得自己最初想要的是什么,而现在她还能拥有什么。 逃避开欧阳安安,林子言甚至不敢追究原因。同杜兵一样,林子言躲在了这个僻静的别墅里。杜兵躲的是媒体,而林子言躲的是自己那混乱且真实经历过的命运。短短的时间,短短的命运,林子言就与太多人产生了复杂的瓜葛,甚至找不到缘由。 林子言同杜兵,单身的男女,在一起躲藏,却无关于男女之间的暧·昧与情感。他们之间与其说是互相利用,不用说是同病相怜,两个为爱失意的人伤得太重,便只剩下疯狂与不甘。 林子言伸手抚摸上自己早已熟悉了二十几年的脸,指尖的寒意在脸上化开。林子言突然就笑了,笑得疯狂畅意,泪流满面。这一刻,她太美,美得连她自己也骗不了自己。眼角的余光在镜子里看见几近于癫狂的自己,林子言却只觉得悲哀,她早已失去一切,却什么温暖也没有抓住,除了一张与年幼时相似的容颜,她还可以利用什么。 杜兵远远的在沙发上坐着,看着行为失常的林子言,没有安慰,没有劝解,有的只是眼底深处的那抹不以为然。 社会太现实,人类在命运面前总显得那么脆弱,杜兵比林子言更加明白现实的残酷。或许他早已在一次次残酷的现实中明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杜兵没有告诉林子言,她身上红色的晚礼服是他曾经为李清准备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他与李清就已经分道扬镳。 红色的晚礼服,像妖艳的花盛开在林子言身上。杜兵每每失神,总是可以看见记忆深处的女子。只是每次一闭眼杜兵便明白,林子言终究不是李清,不是自己深爱的那个女人。而他爱着的那个女子,早在他沉迷于灯红酒绿时便已经对他死心,转身爱上了别人。 杜兵一直明白,是他先背弃了和李清的约定,可他却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他总认为他改过一新,李清便会回到他的身边。只是李清与江晨宇订婚的消息,却像一颗定时炸弹,炸醒了杜兵的美梦及奢望,那一刻杜兵才懂,他是真的已经失去了李清。 许久,林子言才止住眼泪,模糊的视线开始清明。收起心中仅有的怜悯与不忍,林子言再次看向镜子里让人惊艳的自己,却也明白,回不去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欧阳陌病重了,在家里由家庭医生照顾,公司的事情交给了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而且私下里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正准备登记结婚。” 残酷的消息从杜兵口中说出,林子言在这样的消息中堪堪稳住心神。只一刻,林子言便反应过来,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记忆中的那位老人,那个亲切的叫着自己‘丫头’的长辈,终究成为了欲·望中的牺牲品。淡漠的亲情,抵不过欧阳玲玲对金钱与权力的执着,也抵不过欧阳安安对仇恨的执着。也许欧阳陌一生也不会知道,在暗处算计他的人不是商业上的敌人,却是他的亲人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 林子言不愿意去想,欧阳安安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算计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的,也不愿意去想,欧阳玲玲得知安安是她的另一个哥哥时会怎样? 人性的自私,金钱与权力的**实在太大,让欧阳安安和欧阳玲玲早已迷失了自我。林子言无法同情他们,也没有立场同情他们,只是觉得莫名的悲哀。 “杜兵,你又做了什么事情。” 林子言看向远处安静的倚靠在沙发里的杜兵,巨大的落地窗因为怕记者拍摄的缘故掩上了厚厚的窗帘。昏暗的光线下林子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颓唐感出现在杜兵身上,让他少了季风阳光般的帅气,多了一份沧桑感的成熟。这样的杜兵让人容易感到心软,可林子言却清楚的知道杜兵骨子里的那份残忍。 “也没做什么,只是让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欧阳安心。” “你不像是会管这种事情的人。” “也许是无聊吧!”杜兵苦涩的笑了笑,忽略掉内心的不快。 杜兵无法告诉林子言说他是同情欧阳陌,同情那个才失去了儿女、孙子又出了车祸的老人,说到底只是不相识的路人罢了,而他似乎更应该同情自己。 “是不是觉得我无情,毕竟小时候欧阳陌对我挺好的。” “没有。”杜兵否认,实际上他真没有觉得林子言袖手旁观有什么错。 “实际上,弱者是没有权利同情别人的。” 杜兵承认林子言的话没有错,实际上他也后悔同情欧阳陌了,他甚至害怕他的好心让欧阳安安察觉些什么,现在的他已经赌不起。 “实际上,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你自己甘愿为李清付出一切,因为你不甘心就那么放弃自己所爱的人。杜兵,是你自己把自己放在了现在的位置,没有人可以逼迫你。而你既然选择了和欧阳安安一起算计我,你就该明白你没有权利同情欧阳陌。” 杜兵错愕的抬头看向林子言,却被林子言脸上的淡漠刺疼了眼。林子言的眼中平静空洞得可怕,让杜兵下意识的生出恐惧感来。杜兵知道,林子言真的变了,或许可以说是被他和欧阳安安毁了。 “林子言,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应该知道我想干什么?” 杜兵远远的看着平静的林子言,却不懂林子言为什么不继续隐瞒下去,也许不揭开这层窗户纸,对他和林子言都好。 “杜兵,你忘了,你在利用欧阳安安算计我的时候,我就毁了,回不了头了。现在呢?你也不过是利用我毁了李清而已,我不仅会让你得偿所愿,还会让你看见李清生不如死。” 说着,林子言缓缓走向倚靠在沙发上的杜兵。 是的,林子言会让他看见她毁了李清,毁了他最爱的女人。她还会亲手毁了他。也许,林子言无意间在欧阳安安手机上看见杜兵的电话号码时,林子言才明白由始至终她才是被算计的那个人,而她不会轻易放过欧阳安安和杜兵。 缓慢惬意的步伐,每走一步,杜兵都可以看见林子言身上的那件晚礼服仿佛有血色在流动。如同跳舞般,林子言每走一步都重重起落在杜兵的心脏处,轻轻提起,重重落下,让他的心生生闷疼,喘不过气来。 甚至来不及反应,林子言已经来到他的身前,伸手抬起他的下颚,让他的目光直直望入林子言那双深黑的眼。 恨意,杜兵清楚的看见了林子言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以及林子言眼中那怎么也掩藏不住的兴奋与疯狂。 “林子言,对不起。” 略带嘶哑的道歉从杜兵口中说出,他的头脑轰的一声没有了思绪,那一刻杜兵只能想起这句话来。 “呵呵。”林子言笑出声来,脸上的嘲讽怎么也掩不住。事实上,林子言甚至不知道自己笑的是杜兵还是自己。 “杜兵,好好表演,别忘了你是个演员,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让江晨宇和李清的订婚宴彻底成为你表演的舞台。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就像我的命运也可以步入你的轨迹一样,记住你和我一样已经回不了头了。” 林子言缩回手,看着杜兵憔悴得让人心疼的容颜,却不能否认杜兵的脸是一张完美的艺术品,让人忍不住去欣赏流连。 “你说,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向李清求婚不只是因为爱她,而是想借助她成就你一生的辉煌,人们会怎样看待你?” “林子言,你威胁我。” 杜兵不安的吼出声来。 “杜兵,我只是不想你再伤害我而已。” 林子言垂下眼,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伤害了她的人本该付出代价。 而杜兵,该死。 血色的花在开,静静的,林子言仿佛听见花开的声音。 第七十八章 繁华之后 黑色的轿车在国海大酒店停下,隔着车窗玻璃林子言也可以感受到飘荡在空气里的那份热情与喧闹,与林子言内心深处的死寂成正比,几乎让林子言感受到了两种极端。 浅望了一眼国海大酒店门口不断涌入的人群,林子言才回头看向在驾驶位上发了半天呆的杜兵。林子言看不清杜兵眼中的情绪,正如他那张一直没有表情的脸。 深色的礼服没有任何亮点,穿在杜兵身上却无比合适。静静的坐着,明显的深思,却让杜兵有一种严肃的稳重。完美的侧面,已经没有了林子言初见时的阳光帅气。修长的眉,黑亮的眼,简单的唇线,如同一幅铅笔颜描般的展示出了杜兵的轮廓,让林子言觉得十分的养眼,仿佛又看见了电视屏幕上那个发光发亮的男子。 没有胆怯,没有期望,连最初心底那丝兴奋也在无意间消逝得干干净净。林子言不知道杜兵该怎样面对李清,毁了她和江晨宇的订婚宴会,但林子言却知道她不会同情,甚至会上前狠狠推波助澜一把。 同情,有时候本身来说就是一种多余。 没有打扰发呆的杜兵,或许林子言并不想提醒杜兵什么。再次把目光转向车窗外,林子言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其实再次见到季风的时候,林子言说不上惊喜,有的只是恍如隔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子言一直是期望季风可以和徐影影在一起的,可事实始终差强人意。林子言一直认为季风是个好男人,是最爱徐影影的那个人,只是命运习惯造化弄人罢了。 太多人,太多事,一转眼就成为过去,如同季风从林子言眼前一晃而过的身影一般,已遗留不下痕迹。 林子言知道,时间改变的不是只有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子言在狭小的轿车空间里几乎失去耐性。空气里充斥着莫名的沉重感,说不清道不明。 林子言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试图打开车门,离开这个让人感觉压抑的地方。 下一刻,尖锐的疼痛感便由手腕间传来,直至脑海。 “杜兵,你给我放开。” 林子言回头,看向杜兵抓着自己手腕间的手。修长宽大的手掌停留在林子言的黑色大衣的袖口处,刺眼且引人注目。不用细看,林子言也可以想象出自己的手腕间一定有了红色的痕迹。 “怎么,不要告诉我你胆怯了,或者是舍不得伤害李清了,你知道我没有你想象中的仁慈。” 林子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杜兵那张紧绷的脸,眸子里的冷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让杜兵清楚的知道着林子言说的是事实。 “看看,这就是屏幕上那张让万千少女爱慕的容颜,可现在却为了一个快与别人订婚的女人便憔悴不堪,哪里还有曾经的自信和光芒。” 林子言伸出自己另外的一只手,抚摸上杜兵那张让多少女人迷恋的脸。他的脸上有着暖暖的温度,让林子言清楚的意识到了杜兵也是一个平凡人罢了,会有情绪,会受伤害,会不甘心,也会疯狂。 林子言甚至还来不及感慨,杜兵便伸手抓住林子言在自己脸上游走的手,冰冷的小手瞬间落入他的掌心。微凉的寒意让他片刻间便回过神来,不理会林子言的手在他掌心间的挣扎,他的视线越过林子言远远看向国海大酒店那进出的人群,才明白他真的已经无路可退。 “林子言。”略带低哑的声音在林子言耳边响起,林子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停止了挣扎,抬头就看见了杜兵脸上那丝来不及隐去的伤痛。 “杜兵,你给我放开。”林子言轻吼,甚至没有因为杜兵脸上的伤痛而心软下来。“你抓得我手疼。” 吼完,林子言又低下头去,试图将自己的双手从杜兵手中挣扎出来。 “嗯。”杜兵喃喃的应着,应完仿佛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抓着林子言双手的事实,赶紧松开了手。 “嘶,真疼。”林子言低头抱怨着,半响后又抬头看向杜兵。“我们进去吧,早晚都要面对的,躲避不了。” 是的,有些事是躲避不了的,哪怕杜兵不愿意去面对,也改变不了李清将要和江晨宇订婚的事实,他注定失去的终将会失去。 “好。”似乎是证明自己的决心一般,林子言还未来得及反应,杜兵已起身下车融入车外的光线中。修长的身躯在光线下一展无疑,勾勒出他那完美的身形来。林子言不由一阵恍惚,不知看见了杜兵的身影想起了谁。 “杜兵,是你们逼我的。”林子言垂下睫毛,掩住眼中的寒意。再睁开眼时,已随杜兵下车融入将要灰暗下来的光线中。 关上车门紧走几步,林子言伸手挽上了杜兵的手臂,随着杜兵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国海大酒店走去。 那里将会是林子言和杜兵的战场,没有输赢只有两败俱伤。 其实对于国海大酒店,林子言无疑是熟悉的,它的存在不只是这座城市的亮点之一,更是欧阳家最重要的产业之一,甚至说是全国也找不出一两家比国海大酒店更具代表性的酒店来。在国海大酒店举办一场订婚宴会,无疑是盛大且引人注目的,或许可以说江晨宇和李清本身就是引人注目的存在。毕竟他们之间一个人是影视界国内外都知名的当红影星,一个是商业界著名财团江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有些东西熟悉久了也会陌生,当林子言再次踏入这栋高三十层的大楼时,感觉到的也只是一种故地重游的茫然罢了。小时候随着母亲来到这里也就像是一场梦境,而她只是梦境中的一个过客来去匆匆。 二十九层那是一个豪华的存在,以整栋大楼为基础二十九层的设计完全以空旷为主,接近二万多个平方以四个方位为主分为四个大厅,可以同时举办四场宴会,最大的大厅有八千多个平方,最小的也有二千多个平方,四个大厅里除了必要的支柱受力点,给人的感觉就是宽敞与豪华。而四个大厅的出口完全在不同方位,哪怕同时举办四场宴会也丝毫不会互相影响,这样的地方完全是为了举办大型宴会而设计。至于三十层,则是一个巨大的空中花园。 李清和江晨宇的订婚宴会就在西面最大的大厅,四个大厅中间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建筑,只有楼底的一片小型绿化花园。也可以说四个大厅像一个四合院,分开着却又相连。 在到达西面二十九层之前,林子言外面穿的黑色大衣就已经交给了宴会里负责衣物保管的服务员。在脱下黑色大衣的那刻,林子言分明看见了服务员眼中的惊艳。 林子言还记得自己在镜子里看见的那副面容,细长的眉,黑亮的眼,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精致的面容,娇艳的唇。那一瞬间,她都不愿意去相信镜子里的是自己。 红色的晚礼服堪堪遮住胸口,黑色的**在胸前围绕成一朵黑色的花,在红色晚礼服的衬托下庄重大气,妖娆而具有神秘感。腰处一股黑色丝绸带割断整片红色的色彩,显示出了林子言那窈窕的腰身,顺流而下的红色礼服在膝盖处堪堪停留,黑色的**隐隐而下遮住整个膝盖,露出林子言修长白皙的小腿来。 黑亮的发被修剪得层次分明,15度的斜留海在额前划出一条柔和的线条,两侧的发梢刚刚触及林子言的肩口,衬托得林子言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柔滑。颈间一条银白色的项链在发梢中时隐时现,唯有胸前才完全展示出项链的全貌来。以项链为支架,透亮的水晶钻石在胸口处凝结出一条条散开的弧线来,在光线下折射出一道道光晕。 白色的高跟鞋简洁大气,包裹住林子言小巧的足,除了几颗装饰性的水晶,甚至找不出多余的设计来。这样的自己,这样的装饰,连林子言自己都为之陶醉,更不要说是别人。 林子言知道自己的这一身是杜兵为李清精心准备的,那是他所有的心血,也是他曾经的感情寄托。林子言从不认为自己可以成为杜兵的感情寄托,哪怕她与李清有着相似的容颜。 确切来说李清和林子言终究不是一样的,杜兵没有把林子言当成感情的寄托,而江晨宇却是真的的把李清当作了齐若双的影子。江晨宇和杜兵对李清的定义是不同的,哪怕他们同时面对李清这个人。 或许,对于李清的存在,江晨宇和杜兵都是引发争议的人物。作为今天订婚宴的主角,江晨宇和李清无非是人们重点关注的对象,而杜兵在‘江晨宇和李清订婚后’高调的示爱也无法被人们忽略。所以当杜兵和林子言踏入西面二十九层那个达到八千个平方的大厅时,已经快速的被记者包围得水泄不通。 “杜兵先生,请问你与李清小姐作为本年度最受欢迎的影视明星,甚至被称之为影视界的金童玉女,你对李清小姐和江氏集团江晨宇先生订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呢?” “杜兵先生,在李清小姐和江晨宇先生的订婚消息发布后,你高调的向李清小姐示爱且求婚,是不是因为你对李清小姐的余情未了呢?据所周知,在出道前你和李清小姐是真正的恋人关系···” 有些人本来就是焦点,有些人注定是被议论的对象,林子言毫不怀疑杜兵将成为今天最引人注目的对象。 “杜兵先生,请问你身边的女士是你的恋人吗?你带她来是因为你将放弃李清小姐,开始新的恋情吗,或者是间接性的向李清小姐示威。” “杜兵先生,请问你身边的是珠宝设计师林子言小姐吗?” 下一刻,杜兵身边的林子言就成为了焦点,尽管让人惊艳,可仍旧有记者认出了林子言。 杜兵在记者的追问下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一低头,就看见了林子言略带笑意的脸,弯弯的眉,黑亮的眼,深邃的目光里似有着某种诱人的情绪,让杜兵微微失神。 “咔嚓,咔嚓。”拍照的轻响,一闪而过的光线让杜兵快速的醒悟过来,回以林子言轻轻一笑,便又神态自若的抬头,带着林子言继续向前方走去。杜兵知道,也许明天的八卦新闻中会有一则关于他与林子言的绯闻,只是他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记者们在列行公式般的询问后散去,也不管有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他们在脑海里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勾勒出一个又一个所谓的事实真相。 看着散去的记者们,林子言第一次发现杜兵不简单。或许杜兵除了本身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也是一个出色的计谋家。他竟然可以让欧阳玲玲这个负责订婚宴的人允许这么多的记者出入,达到他的目的而没有被人察觉,这无疑是让人忌讳的。也许杜兵让自己在演艺圈顺风顺水的大红大紫这么多年,无疑就是一种能力的证明。 林子言随杜兵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各自手中举着一支香槟,无言的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们,安静的等待,潜伏着。 静看着豪华的大厅里,敞亮的光线下,各色各类的人们聚在一起,举着手中的酒杯随意交谈着。时不时手中的酒杯碰撞着,灯红酒绿,欢声笑语,组成一幅又一幅绝美的风景。 可却只有林子言和杜兵知道,一切的繁华过后将是血色的阴霾。 第七十九章 放过她 强烈的光线莫名的刺眼,欧阳安安的视线穿过人群及灯影交错之处,远远的就看见了角落暗处的男女。男的阳光帅气,女的貌如天人般让人惊艳。只是短短的两天没见林子言,却似两个年月,让欧阳安安觉得人生沧桑。 “林子言。”低低的轻语在欧阳安安口中流连,似乎只有这样,欧阳安安心中才会好过一点。 举手一口饮尽手中的香槟,顺手在角落处换上一杯新的酒水,欧阳安安刚准备迈动脚步,耳边却传来一声轻喊。 “安安,去哪?”清亮的声音,带有女子特有的朝气。欧阳安安一回头就看见了款款而来的欧阳玲玲。 白色的晚礼服简洁大气,长长的落摆几乎与地面平齐。齐胸的领口有着成串闪亮的水晶,长长的波浪头发随意的固定在耳后,耳朵上闪亮的水钻与领口处的项链相呼应,让人们一眼就看见了欧阳玲玲白皙的脖颈。小巧精致的五官,让欧阳玲玲看起来像是童话中的公主,乖巧可爱。 “玲玲,你怎么过来了,和你朋友说完话了吗?” 几乎是在看见欧阳玲玲的同时,欧阳安安的脸上就挂满了笑容,满是宠溺般的向欧阳玲玲迎去。眼中的厌恶在眼眸深处一划而过,让人无法察觉。 “嗯,对了,你上哪?”欧阳玲玲并未深究安安的行为。确切来说,欧阳玲玲也不可能喜欢安安,喜欢上这个心里有着她哥哥的男人。他们之间与其说是利用,不如说是各取所需。 “没有,到处看看。”欧阳安安没有解释,只一句便不再言语。 “哦。”欧阳玲玲轻应着,心思却完全不在安安身上。 两个相互利用的人各自陷入沉默。 当本已喧闹的大厅再次沸腾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向引发骚动的方向看去。冷酷英俊的男子,笑颜如花的女子,两人相携,缓缓而来。只一眼,便印入林子言的内心,留下痕迹抹不干净。 灯光,目光,各种光线几乎都聚集在了缓缓而来的江晨宇和李清身上,让林子言觉得真实却又飘渺。听着人们的祝福,看着江晨宇和李清在众人的拥护下向自己走来。 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近,可林子言记忆中的那张脸却越发模糊起来。 “你等我,你一定等我回来。” 是谁?是谁许下了诺言。 又是谁?牵着别人的手,一步步走出自己的生命。 四周的记者一拥而上,可林子言却似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直至很久,看着江晨宇轻托起李清的手,将早已准备好的订婚戒指拿出,准备戴入李清的手间。林子言才回过神来,闭上眼,林子言告诉自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啪。”玻璃杯跌落的声音传入林子言的耳内,林子言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眼前那残留的影像。杜兵那急促的脚步显示出了他的慌乱,林子言听见了人群里发出的惊呼。 “怎么回事?那是怎么回事?”订婚主持的司仪失态的发出尖锐的声音。 “是杜兵,是喜欢李清的杜兵。”有人回答着。 “简直是太帅了。” 杂乱的声音中,林子言紧紧的盯着杜兵的身影,入目的却是杜兵毅然向江晨宇和李清走去的背影,匆忙而又决绝。原本四周看热闹的记者和宾客纷纷退让,给杜兵留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来。 几乎是戏剧化的,杜兵在众人的错愕中无视江晨宇,将李清拉入自己的怀中。四周没有嘲笑,有的只是混乱中的尖叫与猜测,以及众人那不可思议的面容。 “天啦!抢亲吗?简直不可思议。”有人惊呼。 “我就知道,杜兵那么喜欢李清,甚至不惜高调表白求婚,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清嫁给别人。” “谁可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人疑惑。 林子言轻笑,杜兵始终没有让她失望。 指尖的戒指还留在手心,小巧得让人觉得没有重量。看着杜兵突然出现将李清揽入他的怀中,江晨宇的心里有些意外,却又莫名的松了口气。他终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的和李清订婚,不愿意掩埋了自己记忆中深爱的女子。 还未来得及感慨,江晨宇的目光就突然看见了远处角落里的那个身影。她微笑着,笑得肆意且让人惊艳。那一刻,他清楚的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狂喜。 看着林子言的目光,江晨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杜兵的出现保持了沉默。 “李清,今天我只要你告诉我一句,你是要和江晨宇结婚,还是跟我走。” 杜兵低头看着怀中满脸惊慌失措的女人,嘶哑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颤抖。只有他此时才明白,失去李清对于他来说将面对什么,而他今天是最后一搏。 李清几乎是半响回不过神来,甚至不明白自己和江晨宇的订婚几乎马上可以完成。她差一点就可以成为江晨宇的未婚妻,不用再战战兢兢的守着江晨宇,苦苦维持着她与江晨宇本就薄弱的感情。可这一刻,她所期盼的一切却被眼前这个口口声声爱她的男人毁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李清从杜兵的怀中挣扎出来,向杜兵身后的江晨宇看去。看见的却是江晨宇那漂移的目光,顺着江晨宇的目光看去,李清便看见了人群里角落处那个满身是红、笑颜如花的女子。 李清内心深处的不安情绪,压抑的不满在这一刻统统爆发,而杜兵作为离她最近且毁了她订婚宴的男人,理所当然的被迁怒。 “杜兵,我恨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想我跟你走,做梦吧。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永远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李清几乎是竭底嘶里的对着眼前的男人吼叫着,甚至忽略了杜兵带给她的那丝感动,她知道她的未来就这样被杜兵毁了。她甚至感觉到了角落处那个女子骨子里的嘲笑,仿佛她就是一个巨大的笑话,一个被男人抢亲,而未婚夫却无动于衷的笑话。 李清知道自己是爱江晨宇的,哪怕江晨宇把她当作齐若双的影子也好,对她愧疚也罢。她爱上了江晨宇,不顾一切,无怨无悔。 她抬头,满眼恨意的看着眼前的杜兵,看着记忆中那张早已熟悉如斯的容颜,不加掩饰自己眼中的疯狂与不甘,恨意与怨。她要让杜兵知道,她到底有多么的恨他。 杜兵静静的看着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子,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女子-李清。她眼中不加掩饰的的恨意那样刺眼,让杜兵心中生生闷疼。杜兵知道,他与李清再也回不去了,李清恨他,真真正正的怨恨着他。 记忆里李清是温婉善良的,杜兵曾不止一次的想过李清会穿着白色的婚纱与自己牵手走过人生的红地毯。可此时,眼里的李清仍旧美丽,长长的黑发高高盘起,露出白皙的脖颈,闪亮的水晶钻石项链安静的在李清胸前点缀着,让她那身低胸的白色婚纱看起来更加吸引人眼球,长长的白色落摆及腰围处还有着一圈一圈的玫瑰花造型,让人觉得美不胜收。杜兵喜欢李清这样的装束,哪怕婚纱中的样子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 可如今,杜兵的喜欢看起来那么可笑,只因为李清恨他。 看着眼前那张带着恨意的容颜,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杜兵却觉得有些陌生,仿佛他们本就不该相识。 “李清,我知道你不会再爱我,我一直都知道。可我太爱你,一直都不甘心放开你的手,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你李清心里是有我的。只要我不放弃,你总有一天会回到我的身边。李清我爱你,可我也知道你根本不需要我的爱。” 略显无力的话从杜兵口中解释着,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的表白,没有以后了,她太爱李清,而他的心不会允许他看着李清嫁给别人。他的心好痛,痛到几乎没有知觉。 “李清,我爱你,要记得有一个叫杜兵的男人一直都爱着你。” 杜兵伸手将李清再次揽入怀中,不理会李清的挣扎,不顾四周人们的惊呼与议论,狠狠的将李清揽在怀中。紧紧的,用力地,似要把李清嵌入身体,又狠狠的揉进心里。 “记得,我爱你,李清。” 懒懒的声音,带着宠溺在李清耳边响起,轻柔得有些不真实。李清一怔,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恐惧。 “杜兵。”略带试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杜兵却突然用力的将李清从自己的怀中推开。 巨大的外力让李清措手不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李清却看见了杜兵狼狈逃离的身影。 四周的人们早已停止了议论与喧闹,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闹剧。时不时有记者拍着照,记录的这场定婚宴中发生的变故。 杜兵的身形有些踉跄,跌跌撞撞的向林子言的方向走去,四周围观的人群纷纷相让,不时便退让出一条道路来。远远的,杜兵便看见了林子言那抹红色的身影。 看着远处的林子言,杜兵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莫名的晕眩感袭来,视线开始暗淡,朦朦胧胧的已经看不清林子言的容颜来,只看见远处那抹血色的红。 看着跌跌撞撞向自己走来的杜兵,林子言突然会心一笑,灿烂之极。 杜兵却在林子言的笑容中感觉到了寒意。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他知道林子言不会骗他,林子言的心已经不再仁慈,她会毁了李清。 依旧记得初次见到李清的时候,他与李清都是刚踏入娱乐圈的新人。那时他与李清都是同一部电视剧中的小角色,艰难的生存着。也许是同样的处境让他与李清互相欣赏着对方,然后走到了一起。他们也有过困苦的时候,两人住着小小的出租屋,经济状况不佳时,甚至只能一日三餐的啃着白面馒头,吃着咸菜。那时的他们虽然艰辛,却也很幸福。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与李清却恰恰相反,能同甘共苦,却不能共享富贵。在他们都功成名就的时候,他开始迷恋灯红酒绿,美人环绕,而李清也被富贵迷花了眼。在他们都不能相守的时候,他与李清选择了放开彼此的手。可当杜兵厌倦了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后,便开始怀念曾经陪着他啃着白面馒头的女子。于是杜兵浪子回头,苦苦在李清身后追逐,等待着她的回心转意,可李清却在他离开的日子里爱上了江晨宇,如痴如醉,不怨不悔。 也许是追逐的太久,杜兵累了,于是他真正的选择了放下李清。可真正到了不得不放手的时候,杜兵又不想李清受到伤害,尽管他自私自利。 “放过她。”杜兵无言的开口着,嘶哑的声音出口时却低不可闻,淹没在喧闹的人群里。眼中的祈求那样明显,让林子言远远的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子言知道杜兵不惧怕死亡,哪怕他自私自利,不甘心李清放弃他爱上江晨宇,但是在他抓不住李清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放手,用生命的谋算来成就了他生命中的辉煌,也谋取着李清的心。可此时,林子言看得分明,他终究没有放下李清。 林子言点头,倒不是因为对李清下不了手,只是她知道杜兵已经用生命将李清的订婚宴染上污点,不再完美。哪怕李清最终和江晨宇走到了一起,她也会记得这个在她订婚宴上失去生命的男子-杜兵,那个尽管自私自利,却又真心爱着她的男子将成为她一生的遗憾。 有时候伤害一个人不一定是要她面对种种困境,失去某些东西而遗憾终身的悔恨又何尝不是对一个人一生的折磨。 杜兵终究是冷血的,否则怎么会用生命来算计他爱的女人。他自己伤害着李清,却不愿意别人也伤害李清罢了。 林子言不愿意去同情杜兵,正如知道杜兵对自己的狠决一样。林子言没有忘记她闭上眼告诉自已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见杜兵优雅的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送入口中,脸上那怪异的笑容一闪而过,让林子言什么也来不及猜想。 杜兵,终究做了选择,林子言没有失望,也说不上失望。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杜兵算计了自己,也算计了所有人。 只是杜兵却忘记了,一个人任由他算计没有反抗,并不代表她不会反抗。 林子言对着杜兵灿烂一笑,甚至不等杜兵走近自己,便毅然的转身离开这个让她压抑的地方。 第八十章 失去 体力似乎流尽,黑暗袭来,杜兵最后一眼只是看见了林子言潇洒的离开,没有一丝留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杜兵遗忘了,是什么呢?杜兵不断的询问着自己。 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冰冷的地面,响起重物坠地的声音,强烈的撞击片刻便蔓延了杜兵的全身,思绪在疼痛中被打断,杜兵闭上眼,等待着生命的流失。 “天啊,怎么回事。”有人在惊呼。 “杜兵先生,你没事吧!”有人冲过来试图扶起他。 “快,打120叫救护车。”有人在大喊。 “杜兵先生,你醒醒。”有人摇晃着他。 “杜先生,你坚持住,救护车很快就来。” 杜兵很想告诉他们不用了,他们救不了他,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任凭他们在耳边不断的吵闹着。 杂乱的声音那样嘈杂,安静不下来,渐渐的那些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李清,我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如果有来生,我愿与你茫茫人海擦肩而过,永不相识。 柔和的光线洒落在杜兵身上,里一层外一层的人群掩盖了杜兵的身影。四周不断有记者冲入包围圈挤至杜兵身侧,快速的拍下一张又一张的照片,他们甚至天马行空的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准备在明天所有的头版上刊登着这一变故。 李清傻傻的站在人群外,视线里却只能看见那喧闹的人群,仿佛在目睹杜兵倒下的瞬间,李清才从这场闹剧中回过神来。 “李清,我爱你,要记得有一个叫杜兵的男人一直都爱着你。” “记得,我爱你,李清。” 那懒懒带有宠溺的声音还在李清耳边回响,一切那样不真实。有什么东西从李清的思绪中一划而过,还来不及细想,脑海里便被一阵恐惧所充斥。 杜兵,那个曾经与她相濡以沫的男人,那个被灯红酒绿晃花眼的男人,那个苦苦求她原谅的男人,就这样破坏了她的订婚宴,在她面前倒下。原来,不是不爱,不是不感动,只是她想要的太多,而杜兵给不了。 在李清眼中,江晨宇给予她的能更多,至少在商业圈里长大的江晨宇不会被灯红酒绿迷花眼,至少江晨宇爱的人始终是齐若双,江晨宇的一切在李清眼中那么完美,完美得让李清忽略了杜兵在心里的那丝影子。 李清知道,杜兵赌赢了,她感动了,也承认她也爱着杜兵,可这又能怎样?杜兵给不了她想要的。 看着被人群包围的杜兵,李清的脚步下意识的向前走去,刚走两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李清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在了原地。 “去吧!不要骗别人,也不要骗自己的心,不要让自己有机会后悔。” 暖暖的手心包裹住李清的小手,李清抬头便看见了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侧的江晨宇。江晨宇的面容仍旧冷清,眼里的真诚却那样明显。李清的心不由苦涩起来,江晨宇的体谅此时显得那样尖锐,提醒着她江晨宇不爱她的事实。 “江晨宇,若你爱上的人是我该多好。” 李清苦笑着从江晨宇的手中拿开自己的手,尽管贪恋着江晨宇手心里的温度,可李清也明白她抓不住那份温暖。 “李清,对不起。”江晨宇掩饰住眼中的歉意,低声向李清道歉着。他知道这样做不公平,可他也知道杜兵的出现正好是他和李清分开的时机,他需要一个理由或着一个人来说服自己,李清两年前怀上欧阳远超的孩子不是他的错,李清流产导致终生不孕也不是他的错。 “对不起,江晨宇你除了一句对不起,你还能说些什么。” 李清突然扑入江晨宇的怀中,伸手搂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了他的心口处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声。 “江晨宇,我喜欢你。”决意的告别,却没有人回答,李清也不要求江晨宇回答,她一直是知道答案的。 “既然你一直都忘不了齐若双,那么我成全你。” 李清在江晨宇怀中低语着,在人们喧闹嘈杂的声音中被淹没,几乎低不可闻。 “你知道吗?齐若双还活着,她一直在这座城市里等着你,可你却辜负了她。” 李清的话那么轻,可江晨宇还是听清了。齐若双还活着,他最爱的女子还活着。 “告诉我,她在哪?” 江晨宇伸手将李清从自己怀中拉出来,急切的眼神直直看入李清的眼底。江晨宇眼中的狂热那样明显,明明李清知道江晨宇会有这样的表现,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你错过了,江晨宇你错过她了,十年前你爱的是她,十年后你爱的还是她,可你却让她亲眼看见了我们订婚,晚了,江晨宇,真的晚了。” 李清的话像是晴天霹雳般的炸响在江晨宇的心头,江晨宇突然想起了今晚让他惊艳的女子。 “是林子言,对不对?” 不等李清回答,江晨宇便惊慌失措的丢下李清向大厅外追去。是的,他亲眼看见了林子言在杜兵倒下的瞬间离开,没有任何留恋,甚至是那样决绝。他突然就想起了他第一次看见林子言的时候,觉得熟悉的那种感觉,原来他们早已在人海里重逢,原来他爱的一直都是她,是齐若双也是林子言,一直不曾改变。 可是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初次遇见林子言的时候他的身边有着李清,再次相遇时他在电梯里强吻了她,最后一次见面他竟要求她做他的情·人。他现在才知道,他错得离谱,把林子言从他的身边越推越远。 “我只想找个爱我的男人和他结婚,我要的很简单,而你给不了。” 江晨宇还记得林子言曾经说过的话,是的,林子言要的一直很简单,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告诉了她,他会娶别人。而自己能给她的只有金钱,孩子,感情,甚至要求她做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江晨宇甚至可以想象出林子言当时的难过,他甚至不知道林子言是不是彻底对他失望了。否则林子言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和李清订婚也不阻止,就那样无动于衷的转身离开。 “林子言,我错了,你等我,一定要等我。”心中有个声音不断的在祈求着,江晨宇的脑海里此时全是林子言离开的背影。内心深处的不安莫名的扩大着,仿佛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林子言,否则自己会后悔一生。 杜兵引发的轰动还未平息,众人又看见作为订婚主角之一的江晨宇匆匆离开大厅。于是本就喧闹的大厅更加混乱,各种各样的猜测与声音随之而来。 “看到没,李清好好的订婚宴被人破坏了不说,连未婚夫都跑了,真够可怜的,看来名人的生活也不像表面那么风光。” “我说这只能怪李清自己,她不招惹杜兵,杜兵那会抓着她紧紧不放,要是我身边也有两个那么优秀的男人围着,说不定我也舍不得放弃其中任何一个。” “我听说啊,原来李清和杜兵是一对,是江氏集团少公子江晨宇横刀夺爱。” “哪里?明明是李清贪图江氏集团的财产,要不然江晨宇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要找个绯闻缠身的女明星,没看见江晨宇都跑了嘛,说不定人家也不愿意。” ······· 众人看向李清的目光里有怜悯,有同情,有嘲讽,也有幸灾乐祸,各种各样的目光集聚在李清身上,李清却仿佛没有觉察到一般。当她一个人站在这里承受众人的目光时,她才明白和一个心中没有她的男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至少这一切发生在杜兵身上,杜兵绝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众人的目光。 李清明白得太晚,晚到已经在江晨宇身上丢失了心,现在把心收回来,却已经伤痕累累。 “江晨宇,我已经选择了放弃,请你一定要幸福。” 李清低下头,掩饰掉眼中的泪意。 “杜兵先生,你一定要坚持住,救护车很快就来。” “天啦!没有呼吸了。”有人尖叫出声来。 “杜兵先生,你醒醒啊。” 一声声惊呼突然炸响在李清耳边,她的心一滞,仿佛有什么东西生生从身体里撕裂开来。她不懂,为什么当她选择了杜兵,杜兵却已经离开,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吗?真的不是一场噩梦吗? “杜兵,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李清在心中无声的质问着,却知道杜兵再也回答不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杜兵怎么可以在招惹了她后就这样离开?不,她不允许,不允许杜兵对她这样不公平。 李清来不及伤感,就快速的向杜兵倒下的地方走去。人们下意识的给李清退让着位置,直到李清眼里印入杜兵那双紧闭的眼,没有血色的脸,李清才明白杜兵真的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 原来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一生。 李清在杜兵身旁蹲下,默默无言的将杜兵的身体从别人手中接过。揽着杜兵的头蹲坐在地上,指尖在杜兵鼻翼间停留着,久久没有动作。 半响,收回手来,身体却忍不住轻微的颤抖着,眼中的酸涩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从眼中滑落下来。 没有人去打扰眼前的男女,人们下意识的退得远远的。死人了,所有人都只有这样一个思绪,死的还是一个当红明星,而且死在了他爱的女人的订婚宴上,谋杀,自杀,意外?人们猜测着,甚至从这样的变故中回不过神来。他们先是见证了杜兵高调的示爱,破坏了李清和江晨宇的订婚宴;然后见识了订婚主角之一的江晨宇将李清独自留在了订婚宴上离开;最后死人了,杜兵就那样死在了这里,一切都那样戏剧且不可思议的发生了。 没有人愿意去相信这样的事实,却又不得不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生命的脆弱,内心对死亡的恐惧是那样清晰。 “杜兵,你不是说过我和江晨宇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吗?你不是说过他不是我的良人吗?你怎么放心留下我就这么离开。” “你忘了吗?我们是影视界的金童玉女,我们是那样出色的一对璧人,我们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结局。” “你说过的,你爱的人是我,你一定会和我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忘记。” 喃喃的低语,似自言自语,又似询问着怀中毫无反应的杜兵。泪水一滴滴的从李清脸上滑落,滴落在杜兵苍白的容颜上。 “我知道我不该爱上江晨宇,我知道我不该离开你,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害怕一个人。” “我知道我任性,不可理喻,这些年都是你迁就我,让着我。你起来好不好,以后我都不任性了,我不会再无理取闹了。” 断断续续的话语,随着李清的哭泣散发开来,人们不由同情起眼前的女人来。纵使以后她再大红大紫、功成名就,但爱她宠她的男子已不在。 在这一刻李清注定是孤独的,这种生命中的遗憾将占据她的内心一生。 “快让让,救护车来了。”有人高呼着,打破了空气里那份沉重的伤感。 李清抬头,看着救护人员急急步入大厅。她却懂,迟了,真的迟了,她已经失去了杜兵,失去了她生命中最爱她的男人。 第八十一章 代价 林子言离开国海大酒店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空气里丝丝凉意刺骨。随手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外套,将手放入外套兜里,当指尖触及兜里的东西时,林子言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来。 一张银行卡,一张飞机票,仅有的几张人民币,这些东西现在无疑是林子言的所有家当,也是她唯一愿意带走的东西了。就这样简单的离开,没有留恋,对林子言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不愿意去计较是非对错,不愿意再去奢求,当亲眼看见杜兵倒下的瞬间,林子言才发现生命是那样脆弱。不是没有想过报复欧阳安安,只是林子言明白为了报复欧阳安安而弄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而欧阳安安真正的对手是欧阳玲玲,他们之间的算计与利用比想象中的更可怕。 一张离开的飞机票,这是杜兵送给自己唯一的礼物,林子言清楚的记得杜兵把飞机票递给自己说的那句话;“林子言,希望你得到幸福。” 林子言想,杜兵那时的心软,是否只是因为她和李清那张相似的容颜,否则杜兵又怎会允许她轻易的抽身离开。而如今,因为杜兵的离开,一切却没有了答案。 林子言知道,她需要一个新的环境,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来忘掉过去,展望未来。而离开这座城市,到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无疑是林子言最好的选择。 再见了,自己一直生活的城市,再见了,梦中的王子,请允许我的离开以及忘记。 林子言闭上眼,跟记忆中的一切告别着,睁开眼的瞬间,心里却没有一丝犹豫,只剩下满心的决绝。 “林子言。”带着宠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林子言抬头看向远处,却看见了隐藏在夜幕中的那抹身影,淡淡的,在夜幕下显现出一个灰色的影子来。如果不是他手中那支燃烧着的香烟,林子言几乎怀疑他与夜幕融为一体。 几乎是看见男人的瞬间,林子言便反应过来,拔腿就跑,在冷冷的夜风中用尽全力的奔跑着。 男人还未回过神来,林子言已与他檫肩而过,在视线里越来越远。 “该死的。”男人狠狠的扔下手中的香烟,拔腿就追了上去。 其实欧阳安安不是没有想过林子言不愿意见到他,甚至是恨他,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他心中总是有一丝奢望,希望林子言可以安安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正如他也曾经期望过欧阳远超可以留在他身边一样。 事实上,欧阳安安害怕被人遗弃,就像他父亲欧阳震天当年没有任何留恋离开他们一家三口一样,让他和姐姐欧阳安心一直都生活在别人的嘲笑和不耻中,任凭他人在他们身后叫着他们私生子或者野种。那种深入骨髓的耻辱与讥讽常常让他在午夜中惊醒,从那以后欧阳安安就告诉过自己,只能他主动遗弃或离开别人,绝不允许别人遗弃或离开他,那样的伤痛只一次就足够。 “林子言,你给我站住。”欧阳安安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子言却毫不理会,只是静静的在夜幕中奔跑着。林子言知道,她不愿意停下,也不想回头,她不喜欢别人算计自己,也不喜欢算计别人,那样充满算计的生活太累,让林子言几乎压抑得疯狂。 两人的脚步声在夜幕下回荡着,清晰得刺耳。欧阳安安在短时间内就追上了林子言,一伸手就将奔跑着的林子言从身后揽入怀中,任凭林子言的后背重重撞击在自己的胸口,生生闷痛。 强烈的撞击让林子言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脚步,一低头就看见了欧阳安安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有力的臂弯将林子言紧紧的困在欧阳安安的怀中,像是一条锁链,锁住了林子言仅有的自由。 暖暖的温度隔着衣料从身后传来,林子言却觉得这天气越加的寒冷起来。 “林子言,不要躲我好吗?”欧阳安安的低语从身后传来,暖暖的气息划过林子言的颈间,让林子言想忽视掉欧阳安安的低语都不行。 林子言低头沉默,垂下眼睑,掩饰住眼中的无力感。却已经想不起她和欧阳安安是如何走到今天这步的。现在仔细想想,一切都如同梦境般那样不真实。 “我很累。”只一句,林子言便不再言语,甚至不想去质问欧阳安安什么。只是那样安静的任欧阳安安把她搂在怀中,没有不满,也没有挣扎,安静得像个瓷娃娃,冰冷且没有温度。或许,现在的一切对于林子言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 “我知道,林子言,我真的知道。”欧阳安安胡乱的应承着,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林子言的冷漠,无所谓的态度深深刺痛了欧阳安安的神经,他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将林子言揽入了怀中,若不是双手搂着林子言的真实触感,欧阳安安甚至怀疑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 “林子言,不要这样冷漠,我会感觉不到你的存在的,哪怕你怨我、恨我、都比冷漠的对待我要好。林子言,你知道吗?我不喜欢别人的冷漠或着无所谓的态度,那样我会感觉别人看不到我的存在。林子言,你感觉到了吗?我在你身后,无可忽视,也不能被忽视,否则我会疯狂的。” 随着欧阳安安的话语,他的唇落在了林子言的颈后,暖暖的触觉从唇上传来,让他流连忘返。温热的舌不由伸出唇齿间,在林子言颈后慢慢划过,留下湿漉漉的痕迹来。搂着林子言腰身的手下意识的用力,将林子言牢牢搂紧,恨不得将林子言揉入自己的身体。 颈后的温热提醒着林子言她现在的处境,她明白她应该挣扎的,不该让欧阳安安为所欲为,只是全身似乎疲惫得没有了力气,仿佛连挣扎都显得那样多余。林子言突然有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哭出所有的委屈来,那不该发生的事情或者已经发生的事情,有谁可以告诉她,那不是梦境。 莫名的酸涩在眼中化开,泪水充斥了林子言的眼眶。来不及伤感,晶莹的泪水便一滴滴从眼中滑落,跌入那黑色的夜幕中。 一滴,二滴,冷冷的液体滴落而下,划过欧阳安安搂住林子言腰身的手,又继续滴落下去。欧阳安安一怔,停下在林子言颈后肆意的唇,轻声叹息起来。 “林子言,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我现在才知道我除了会为欧阳远超心痛,还会不忍心看着你难过,你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 欧阳安安将头埋在林子言颈间,轻嗅着林子言身上的清香,原来混乱的心更加混乱,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他已经分不清他在乎的是欧阳远超,还是林子言,一个是他爱的男人,一个是他的女人,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想和谁在一起。又或许,他两个都想要。 “安安,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夹在你和欧阳远超之间,我会远远的离开,不再见你,也不再见欧阳远超,你与欧阳远超的瓜葛,我不想参与,也不想过问。你我或许都明白,与其我们相互防备对方的算计,不如让那些不利因素离自己远远的。而放我离开,对你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我和欧阳远超因为你和我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安安,你已经赢了,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林子言眼里的悲伤被隐藏在漆黑的夜幕下,甚至连她自己也察觉到了内心那血淋淋的伤口有多么狰狞。漫无边际的伤痛太过于强烈,还未来得及让林子言生不如死,便已经让林子言麻木,只剩下满心的悲凉和孤寂。 “放你离开吗?林子言,我也想那么做,可我突然发现我贪恋上了你身体的温度。” 欧阳安安伸手覆上林子言的眼睛,暖暖的唇毫不犹豫的落在林子言的耳畔,一张嘴便将林子言的耳含入口中,灵巧的舌不断在林子言耳畔挑逗着。 “林子言,你忘了吗?你是我的女人,改变不了的···你否认不了事实的存在。” 喃喃的低语伴随着欧阳安安重重的喘息在林子言耳边响起,林子言静静的任凭欧阳安安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着,林子言看不见身后欧阳安安沉迷的表情,可却明白了欧阳安安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林子言一直都明白,欧阳安安的心并不像他外表般那样无害,可她却一直认为她不报复欧阳安安,欧阳安安就会放过她。原来不是对手过于强大,只是她一直不够狠。 “欧阳安安,你猜我为什么不和杜兵一起离开。” 林子言突的笑了起来,顺势将头倚靠在欧阳安安胸口,抬头向天空看去,漆黑的夜幕中竟然有着几点光亮。狠狠的吸着空气,林子言告诉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 “为什么?”欧阳安安伸手将林子言的黑色大衣从肩头撩开,露出雪白的皮肤来,暖暖的唇再次贴上林子言的皮肤,眼中的色彩却逐渐迷离起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欧阳安安张嘴就咬在了林子言肩头,狠狠用力的咬着,直到唇齿间传出腥甜的气息来。 欧阳安安完全沉溺在林子言的肩头,留下深深的痕迹来,却忽视了林子言口中的名字,她叫他欧阳安安,而非安安。 肩上的疼痛清晰的传来,林子言却依旧安静的倚靠在欧阳安安的胸口。漆黑的眼眸紧紧的看着夜幕中仅有的几点光亮,依稀又看见了杜兵倒下的瞬间。 “欧阳安安,杜兵死了,死在了李清的订婚宴上,他在也不可能离开那里了。” 很轻的声音,却似一个惊雷,将欧阳安安生生惊醒。下意识的从林子言肩头松开口,那肩头深深的齿印,血红的液体却是那样刺眼。他听见了什么,杜兵死了,而且死在了李清的订婚宴上,那样不可置信的消息,就从林子言口中说了出来。 “林子言,你骗我。”欧阳安安眼中的迷离就那样消散了下来。 松开从林子言背后搂着她的手,欧阳安安走到林子言身前,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入眼的却是林子言模糊的笑颜。欧阳安安承认他看见林子言和杜兵一起出现在李清的订婚宴上,他心里不痛快,早早的从订婚宴上躲开了。可就那么一会儿,林子言就告诉他杜兵死了。杜兵怎么可以死,他们之间还有约定,杜兵答应他的事情还没有做到,他怎么可以死。 不知是夜幕中的光线不好,还是欧阳安安的错觉,他竟然看不清林子言的脸来,只是看见她望着夜空闪闪发光的那双眼。 林子言伸手拉上滑落在肩头的衣服,遮挡住带着凉意的齿痕。天,果真是越来越冷了,林子言都可以感觉到那入骨的寒意。 林子言收回望向夜幕中的视线,看着眼前带着焦急神情的欧阳安安轻笑;“他难道不该死么?”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欧阳安安却觉得林子言说的是:“他该死。” 眼前的林子言明明那样安静,欧阳安安却感觉到了一种疯狂前的沉默。 “林子言,你到底对杜兵做了什么?” 欧阳安安无力的朝林子言询问着。她可知道,杜兵一死,他所做的一切事情有多少将要白费。其实,他在看见林子言和杜兵在一起时候,他就该明白的,杜兵如果出事,绝对和林子言脱不了关系。 “做了什么吗?”林子言喃喃出声来,似问自己一般。许久,林子言才回过神来。 “不,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看着杜兵在死亡与身败名裂之间做了一个选择而已,而他,只是恰好选择了死亡。我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杜兵在我眼前谋划着一切,却没有阻止,只是轻轻的推波助澜了一下。真的,我没有想过一定要他死,我以为他面对死亡时会犹豫的,可我却没有想过杜兵那么心狠,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舍弃。” 林子言就那样直直的看入欧阳安安的眼,没有挣扎,也没有悔恨,她眼中的平静让欧阳安安暗暗心惊,他竟不知从何时起,生命在林子言眼中竟然变得一文不值。 “林子言,你就那样恨我吗?” 欧阳安安突然为林子言感觉到了心痛,或许他不该毁了林子言的,欧阳远超爱上林子言不是她的错。可如果让欧阳安安再重新选择一次,他仍旧会毫不犹豫的毁了林子言。在欧阳安安心中,他一直知道,欧阳家的一切才是对他最重要的。 “你问我恨吗?” 林子言对着欧阳安安轻笑,眼中的嘲讽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她甚至不知道该笑欧阳安安的无知,还是笑自我受到的伤害。 “也许我是恨你的吧,可其实我最恨的人是自己。大概杜兵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只要我不愿意,是没有人可以在算计或伤害我后还可以完好无损的。欧阳安安,不是我毁不了你,只是不想而已。或许在你们算计我的时候,我是知道我会受伤害的,也许我只是想痛上一场罢了,那样才不会对谁有期望,也不会去奢望。” 林子言知道,林浩的离去,欧阳远超的离开以及江晨宇另娶她人的事实都让她伤了心,只是伤得不够深,让她心底还有一丝丝奢望。而杜兵与欧阳安安的算计只是让她看清一个事实而已,希望从来不能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也许内心深处,林子言也是想痛上一场的,否则她内心压抑的情感与不甘早晚会生生逼疯她。 而这场算计,杜兵无疑对她留有余地,否则欧阳安安又怎会不知她是林子言,也是齐若双,是齐氏家族寻找了十年的人,也是欧阳安安不能招惹的人。也许由始至终,杜兵才是真正算计她最深的人,可一条命也足够让林子言不去追究了。 “欧阳安安,你可知杜兵为什么让你算计我,却又对我手下留情,甚至不惜用生命来平这场局。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该以怎样的代价来换取对我的算计,他用生命来平息我的怒火,那便是他付出的代价。而你,欧阳安安也算计了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付出代价,对吗?” 林子言每说上一句,欧阳安安心中的惊愕便多上一分,现在他终于明白杜兵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找上他。他甚至怀疑,是杜兵让他算计了林子言,还是杜兵一开始便算计了他。而林子言,又为什么让杜兵如此顾及。 欧阳安安,从林子言口中听见这个名字时,欧阳安安甚至不觉得意外,相比杜兵对他的利用,林子言知道他的事情也丝毫不让他奇怪。原来他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却偏偏自以为是的认为他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他以为是他摆开了棋局,却不曾想他只是棋盘中的一颗棋子。这一刻,欧阳安安前所未有的迷茫。 林子言无暇理会欧阳安安的情绪,与他错身而过,消失在欧阳安安的视线里。脸上的轻笑始终未曾散去,原来真的是她太仁慈,而她与欧阳安安之间的纠缠,却如南柯一梦,现在看来,却那样不真实。 梦已醒,伤还在,痛入骨髓之后,终只剩下薄凉。 如若注定他们负她,她宁愿一开始便负尽所有人。 没有人看到,欧阳安安看着林子言离开的身影,满眼伤痛。 第八十二章 我喜欢你 ps: 今天终于上架了,落落本人无疑是十分开心的,从责编欢欢通知落落上架期盼到今天,心情似乎一点也没有低落。仿佛是自己的文得到认可,那种从内心散发的愉悦浅浅而出,带着许多人不懂的飘飘然。码字真的很辛苦,希望大家多多的支持落落,推荐,打赏,订阅,落落统统来者不拒。 身后嘈杂的喧闹远去,如同心中一直压抑的冰山般在慢慢融化。 江晨宇掩饰去眼中的急切匆匆离开,甚至不愿意回头看上一眼,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愧疚在这一刻统统散去,连对李清仅有的责任也付之一炬。江晨宇明白,这不仅是李清放过了他,又何尝不是他放过了李清。没有爱恨的纠缠,仅有的愧疚与承诺注定双方只能互相伤害,而他与李清,注定谁也不是谁的良人。 记忆中的面容已经模糊,,记忆深处心心念念的却只有‘齐若双’三个字。可不知从何时起江晨宇却发现,他已记不得齐若双的眉,齐若双的眼以及那一直心心念念的容颜。他不知,是否爱到深入骨髓,便只剩下执念,若今生不能相守,便永远遗憾,不能忘怀。 依旧记得记忆中的场景,他与年幼的齐若双相对而站,久久无言。 “你等我,我一定会来找你。” 记忆中的色彩早已消散,他却始终记得自己的诺言。 “我一定等你回来。” 梦中那女子的声音,在十年的光景里常常在脑中响起。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她从来没有食言,而食言的人,是他江晨宇。 记忆中的繁华一点点褪去,直至那内心深处不可触碰的伤口。江晨宇不由叹息。十年的光景,犹如梦一场,他始终是十年前的男子,记挂的仍旧是记忆中叫着齐若双的女子。 沧海桑田。未曾改变。 伸手按下电梯键,江晨宇带着心中那无法压抑的急切一步踏入电梯。 满目白纱,似水流华,江晨宇甚至来不及从电梯内退去,那小巧的人儿便已伸开双手,扑入他的怀中。 电梯门叮一声关上,急速而下,江晨宇的心却不由沉了沉。 “欧阳玲玲,放手。”江晨宇略带薄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直至欧阳玲玲的内心深处。眼中的酸涩几乎控制不住。险些落下泪来。 “不,我不要。”欧阳玲玲将头埋在江晨宇的胸口,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已红的眼。她知道江晨宇的心中只有齐若双,可她还是忍不住靠近江晨宇。哪怕会受伤,哪怕她最终会被江晨宇所厌恶,她还是想赌一次。 耳中听着江晨宇有力的心跳,欧阳玲玲的脸隔着江晨宇的衣服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鼻翼间贪念的嗅着江晨宇身上的味道,这一刻欧阳玲玲恨不得时间可以凝结,时光可以断流。 江晨宇无暇理会欧阳玲玲的不情愿,伸手将欧阳玲玲拉出自己的怀中。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让自己的后背抵上电梯门,与欧阳玲玲之间隔出些距离来。 “便这么恨我吗?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的错。” 欧阳玲玲抬头,看向江晨宇面无表情的脸。眼中的酸涩再也控制不住,任凭泪水不断滑落脸颊滴落下来。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何况你自己也答应了和李清姐订婚,你凭什么责怪我。当初是你自己心软,造就了今天的一切,是你害了李清,也害了我。” 泪水一滴滴划过欧阳玲玲的脸颊,晶莹剔透,却刺疼了江晨宇的眼。他甚至不明白两年前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会害了李清,也会害了欧阳玲玲。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江晨宇垂下眼睑,不愿意去看欧阳玲玲的脸,内心深处却似有根刺插在胸口,生生闷疼,拔不出来。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用生命挽回两年前发生的一切,只可惜时光不可以倒流,他也挽回不了一切。 “欧阳玲玲,放过我,也放过您自己吧。为了两年前的错误,我们都已经付出太多太多。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当年的我无情无义。” 是的,江晨宇知道,如果两年前的选择会让他与林子言在两年后擦肩而过,他当初一定会选择坐视不理,哪怕欧阳远超会生生毁了李清,他也不会出面阻止。两年前的心软与愧疚,终究让他付出了代价,每次与林子言檫肩而过时,他的内心都曾苦苦挣扎。 “放过你吗?”欧阳玲玲轻笑,脸上的嘲讽却是显而易见。“我说过这不怪我,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选择的,两年前你选择了和李清在一起,两年后和李清订婚也是你同意了的,没有人在逼你,是你自己在逼自己。走到今天这步,一直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真的,江晨宇,你的人生一直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欧阳玲玲喃喃自语着,视线却透过江晨宇看向了远方,记忆中灰白色的人影来来往往,她甚至记不得两年前她到底把谁送入了哥哥欧阳远超的怀中。 是对,或是错?两年前的故意让她毁了李清,也毁了自己,让江晨宇无疑背负了整整两年的过错,只可惜她已身不由己。 “江晨宇,江晨宇。”口中喃喃叫着江晨宇的名字,欧阳玲玲却不由失神。 依旧记得当初在床头翻滚的两具身体,只是欧阳玲玲却不愿意记起那记忆中的脸。泪水滚滚而下,却止不住欧阳玲玲那内心深处的疼痛。 两年前的故意之举,本是让靠近江晨宇的李清离开,却阴错阳差的搭上了自己。她本来是那样的骄傲,可以肆意的追求自己的幸福,告诉江晨宇她喜欢他。可两年前不可控制的意外却不得不让她将江晨宇拱手让给她人。她恨李清,恨欧阳远超,恨自己,也恨两年前发生的一切。唯独不恨江晨宇。 两年的时光,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欧阳玲玲就那样看着江晨宇守在李清身边,她甚至不敢去破坏。只能任凭他们俩的身影像利刃一样划开自己的心扉,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如今,李清终于舍得放开江晨宇的手,欧阳玲玲知道,她再不抓住江晨宇就再也不会有机会,她一旦与江晨宇错过就将是一生。 一生,是那样遥远的一个词,遥远得让欧阳玲玲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与江晨宇有一天会各自拥有自己的生活。在她思绪里。见到江晨宇也是好的。 “江晨宇。你可知我喜欢你。”欧阳玲玲的思绪突然间清晰过来。目光直直看入江晨宇那深邃的眼底深处。这一次,她不允许江晨宇在逃避,哪怕江晨宇心中没有她。她也要江晨宇知道她喜欢他,一直都那样喜欢。不可救药,不死不休。 “我知道。”江晨宇的声音就那样冷漠的传来,干净利落,找不出一丝留恋,像是远在天际的声音,遥远而清晰。 欧阳玲玲的视线死死的看着江晨宇的眼,不肯放过他眼底的情绪,同他声音一样,江晨宇的视线里由始至终都是一片死寂的冷漠,仿佛欧阳玲玲那句我喜欢你对江晨宇来说没有丝毫意义。欧阳玲玲甚至怀疑她开不开口告诉江晨宇她喜欢他,江晨宇都不会在乎。 一丝裂痕在心间拉扯开来,越来越大,疼痛得让人麻木,只剩下无法忽略的沉闷感,让人喘不过气来,似乎下一刻便是死亡。 欧阳玲玲张口想说些什么,话到口中却又低沉下去,唯一的本能便是狠狠的呼吸着。 抬头掩饰着眼中再次聚集的酸涩,欧阳玲玲才发现此时的自己狼狈不已,相对于江晨宇对她的冷漠,她却连故作坚强也做不到。 “你知道,江晨宇你既然知道还这样对我,我对你的喜欢便那样廉价吗?你可以接受李清,为什么不可以接受我。是因为齐若双,对吗?你爱的一直都是她,为了她你宁愿毁了自己的生活,哪怕挡路的人是我,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毁了我。虽说李清利用了你,你何尝又不是心甘情愿的让李清利用。是吗?江晨宇,你爱齐若双,一直都爱。” 欧阳玲玲低头放肆的笑着,她知道,相对于齐若双的存在,在江晨宇的眼中她是那样不值一提,只是她不甘,她爱眼前的男人啊!她甚至为他付出那么多,他怎么可以连心动的言语都不肯给予一句,她的爱便那么卑微吗? “江晨宇,我喜欢你,听见了吗?我喜欢你,我不管你心里有没有齐若双,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就是喜欢你。“ 似要把心中压抑的想法透露出来一般,欧阳玲玲的眼中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江晨宇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欧阳玲玲,内心却知道他从来不曾喜欢过欧阳玲玲,也许就像欧阳玲玲说的一样,他由始至终都只喜欢齐若双。 传说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王子或者公主,他想十年前他便与他心目中的公主相遇,哪怕兜兜转转数十年,哪怕十年后她已成为林子言,他依旧会为她心动,为他心目中唯一的公主心动。只是命运却同他开了个玩笑,他与林子言檫肩而过,却相识不相知。 “欧阳玲玲,谢谢你的喜欢,只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不会喜欢你,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待。”江晨宇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解释这一句,他与欧阳玲玲注定不可能,他们应该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妹妹吗?江晨宇,你竟然把我当妹妹,你为什么当初不早点告诉我。” 也许早点告诉她,她便不会对江晨宇动心,也不会为江晨宇沉.沦。 也许早点告诉她,两年前的一切也不会发生,她依旧是原来的她。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一切已经发生。 “欧阳玲玲,就算我早点告诉你我把你当妹妹看待,你会信吗?” “不会。”甚至没有思考,欧阳玲玲便已经给出答案。 “看,江晨宇,我注定为你动心,为你沉.沦,躲不过的。你说既然躲不过,我为什么要躲。” 看着眼前接近于病态的欧阳玲玲,江晨宇突然没有了言语。他从来不知道在他执着寻找齐若双的时候,欧阳玲玲会为他动心。江晨宇无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感情,也无法对欧阳玲玲的行为表示理解。他一直以为欧阳玲玲既然清楚的知道他和齐若双的过去,便不会对他动心,可事实证明他终究失算了。 江晨宇甚至不愿意说话去安慰欧阳玲玲,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有时候不给予欧阳玲玲希望对谁都好。他与欧阳玲玲之间注定不可能。 “江晨宇,我真的喜欢你。” 欧阳玲玲将脸掩在手心,泪水却顺着指尖滑落。 江晨宇理智的保持了沉默,却不明白他和欧阳玲玲怎么走到了今天这步。 叮的一声电梯轻响,打破电梯中让江晨宇觉得压抑的气氛,下意识的就转身离开,却被电梯外的人生生吸引了视线。 青春的脸,眼中掩饰不了的疲惫,似笑非笑的神情就那样展示在他眼前。 “江晨宇,她说他喜欢你。” 欧阳安安伸手指向江晨宇身后的欧阳玲玲,脸上却压抑不住的轻笑着,也许欧阳家的人都陪着他痛苦,世界才能称之为公平。他为了报复欧阳家,已经算计了太多太多,哪怕曾经意外的爱上过欧阳远超,他潜意识里也许也没有放弃过报复欧阳家。安安,每当别人叫起他的名字时,他都会在内心强调他叫欧阳安安,是欧阳震天的儿子,是欧阳家的大公子,欧阳家真正的继承人。 “哪又怎样?将要娶她的人是你。”江晨宇没有理会安安的嘲讽,越过他向前走去,他心中却清楚,耽误了这么久,他已经没可能追上心里的那个人了。只是潜意识里,他仍旧不想放弃,似乎只要不放弃,他就一定可以追上心里那个人,就能挽回自己所犯的错误。 看着江晨宇匆匆离去的背影,欧阳安安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回头看了看电梯里还在哭泣的欧阳玲玲,欧阳安安的眼中却不由阴霾起来。 欧阳安安要娶欧阳玲玲,欧阳玲玲也要嫁他,两个人的婚姻无关情感,却是一桩明明白白的交易,只为各取所需。纵使欧阳安安知道欧阳玲玲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纵使他知道他最后根本不可能娶欧阳玲玲,他还是同意了与欧阳玲玲的交易—娶她。 或许欧阳安安是对欧阳玲玲留过余地的,只因为他知道欧阳陌不会同意,也不会告诉欧阳玲玲他不同意的原因。可欧阳安安似乎低估了欧阳玲玲的狠决,在看见病床上几近于植物人的欧阳陌,欧阳安安才明白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是怎样的狠决果断。而他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因为欧阳玲玲的行为消散,他要亲眼看着欧阳玲玲毁了自己,毁了欧阳家。哪怕欧阳家真的有一天衰败,他也只是做了背后的推手而已。想到这儿,欧阳安安的神情又愉悦起来。 收起眼中的情绪,欧阳安安走进电梯将掩面哭泣的欧阳玲玲拥入怀中,手中一下又一下有意识的轻轻的拍打欧阳玲玲的背。 “欧阳玲玲,还嫁我吗?”欧阳安安问。 “嫁。”带着哭泣声音的回答,在欧阳安安胸口处响起得决绝。 欧阳安安不由弯了弯嘴角,他知道欧阳玲玲会嫁他的。那样果断决绝的女子,怎会为了爱情便放弃自己追逐的一切。看来江晨宇在欧阳玲玲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有时候在女人心中,感情与权势相比,不值得一提。 第八十三章 心寒 冷冷的夜风不断袭来,夹杂着丝丝寒意,让江晨宇心中的热情不断退却。 安静的夜,如同心中的死寂一般,没有丝毫生气。 没有尽头的岔路口,江晨宇静静而立,深邃的目光望向远处没有焦距,脚下却犹如千斤之重,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胸口的心脏仍旧有力的跳动着,内心深处的遗憾与无力感却像蔓藤一样疯狂的生长着。江晨宇甚至不知当林子言在亲眼看见他和李清订婚后,会不会就那样将他从心中放下,让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记忆随风消散。 十年来的分离,累积的情感与思念,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与她便悄然擦身而过,她甚至没有对他说过她是齐若双,是他深爱的女子。她可知,只要她给一点暗示,他都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开她的手。 他太了解齐若双,了解齐若双十年前那固执的性格。他知道,他今天没有追上她,没有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从明天开始,她便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生活的地方。 既不能相守,不如不相见。 十年前的她便是如此决绝。 只是齐若双不懂,她早已住进江晨宇的心中,今生若无法相守,怎叫江晨宇放得下他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的感情。 机场候机厅里,空旷而敞亮。候机厅里的人颇多而不嘈杂,明明候机厅里坐满了人,林子言仍旧在人群里感到了孤独。 说不清内心的纷扰,正如那抹不去的画面。甚至不用闭上眼,林子言都可以清晰的回想起那样的画面。 冷酷英俊的男子,笑颜如花的女子,两人相携。缓缓而来。明明只是一眼,却似刻入了心里,忘不了便只能久久在脑海回旋。 早已分不清爱与不爱,恨与不恨。林子言对江晨宇的希望及失望都在那一刻终止。她爱也罢,恨也罢,江晨宇始终在她面前牵起了别人的手,说不介意是假的,可要说介意却没有了立场。 江晨宇,曾经那个爱她如斯的男子,等待他十年已经足够。 候机厅的光线似乎有些刺眼,让林子言的眼角隐隐作痛。从心底而来的疲惫蔓延了林子言的全身,几乎下一刻就想睡去。 闭上酸涩的眼。掩去眼中的泪意。鼻尖的酸楚。却只能靠狠狠的呼吸来压抑。 “齐小姐,你的父亲让我来接你。”突兀的话语,打断林子言的思绪。一睁眼。林子言便看见了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平凡的五官,微胖。不高的个子,一米六左右,三十五岁上下,这便是林子言对眼前的男人的第一印象。 “我是你父亲的助理曾泰。”也许是林子言眼中审视的目光太过于明显,让曾泰不得不自我简单的介绍了一句,心中却颇为忐忑不安,怕林子言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也许是在齐东亭身边呆得太久,曾泰比所有人都清楚林子言在齐东亭心中的地位。或者说林子言的想法可以轻易左右董事长齐东亭的意见,而让林子言对自己留下较好的印象,对曾泰来说,无疑是有利无害的。 “我父亲吗?”林子言轻笑。“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父亲,我记得我只有母亲。” 林子言清楚的记得当初齐东亭为了齐氏家族而决绝离开的身影,就那样留下了母亲和年幼的自己相依为命。也许从齐东亭离开的那一刻起,林子言便不再对他抱有希望,至少不相信自己和母亲可以在齐东亭的心中重过齐氏家族的产业。 母亲可以为齐东亭付出青春,默默守候,无怨无悔,可林子言却无法像母亲一样不去怨恨齐东亭。甚至不知道从何时起,林子言开始反感齐东亭这个父亲,如果不是十年前去美国留学是齐东亭的意见,也许林子言也不会那样叛逆。 “齐小姐,你父亲比你想象中的在乎你...”曾泰喃喃的低声解释着,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林子言对齐东亭的排斥。 “我姓林,叫林子言,我说过我没有父亲,只有母亲。” 只一句,曾泰的解释便堵在口中,却明白了林子言不会轻易妥协。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林子言抬头,看向曾泰,心中却不由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尽管林子言知道不该去怀疑他,可林子言还是怀疑了。 “不要骗我,我不想被人欺骗。”在曾泰开口之前,林子言便不由自主的开口提醒着曾泰,也许真相总是那么残酷,可林子言却不愿意被蒙蔽。 “是林浩。” 简单的三个字,却似惊雷一般炸响在林子言心头,林子言却知道,她信了。 “是吗?”林子言轻笑,心中的疼痛感却不断蔓延开来。“既然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曾泰看着眼前带着笑容的女子,却不由为她感到了心疼。想解释什么让她心里好过一点,才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甚至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替董事长齐东亭推脱什么。 “是齐东亭的主意,他总是这样善于掌握每个人。” “董事长是为你好。” “是吗?不是为了齐氏集团吗?” 林子言闭上眼,不愿意再看见曾泰的脸,林子言甚至不愿意再跟齐东亭扯上一丝关系,尽管林子言知道这不现实。 脑中的思绪纷纷散去,像迷雾般逐渐淡化,只剩下满脑的清晰与残酷的现实。 林子言再睁开眼时,眼中已一片清明,躲不过,便只有接受。 视线里的候机厅里仍旧热闹,也仍旧让林子言感到孤独。抬头向登机口看去,却已有人远远走来。也许,只差那么一刻。林子言便能离开。 林子言收回视线,站了起来,看向曾泰,却不由问:“齐东亭呢?” 心中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已连父亲也不愿意叫上一句。 “董事长在机场外等你。” 曾泰瞬间就明白了林子言的意思,将林子言向机场外引去。 机场外,夜色正浓。 黑色的车身在光线下折射出刺眼的光线来,林子言却站在车窗外与齐东亭沉默相对。久久无言。齐东亭仍旧是记忆中的面容,除了多了几分商业气势外,岁月几乎没有在齐东亭的脸上留下痕迹。林子言有一刻仿佛,仿佛齐东亭从来没有离开过。但心里却清楚那一刻的仿佛不过是假象罢了,如今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若双,就这样一直站着吗?”齐东亭看着林子言,眼中满是安慰。记忆中的女儿早已长大成人,唯一可惜的便是她的成长中少了自己的参与。入目的是林子言清秀艳丽的面容,透露出别具妖娆的魅力。同她母亲的冷艳不同。少了几分冷意。黑色的风衣挡住了红色的晚礼服。堪堪与黑色的蕾丝边平齐,高挑的身形,白色简洁的高跟鞋。让林子言看起来激情而具有活力。 “我现在叫林子言。”林子言的声音颇显冷清,带着明显的距离感。她固执的站在车窗外看着齐东亭,眼里的冷漠却是那样明显。 齐东亭一怔,有些意外,当反应过来林子言话语中的意思时,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我叫你子言,行了吧!你其实比我更明白,无论你是叫林子言,还是齐若双,都改变不了你是我女儿的事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 “你便永远这么自信么?” 林子言顺势打开车门,在齐东亭身边坐下,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却像失了自由,心情无缘无故的低沉了下去。 曾泰从驾驶座位上回望了一眼,开着车慢慢向机场外行去,直至黑色的轿车在机场内消失得没有了影子。 “若双,你便这样很我吗?” “我说了,我叫林子言。”林子言再次强调着,尽管知道齐东亭说的是事实,她仍旧忍不住反驳。 “事实上,我当年离开你们母女,回到齐氏集团是和你母亲商量的结果、、、” “那是因为她爱你,不想和你离婚。”林子言打断齐东亭的解释,却又忍不住鄙视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的多情,母亲也不会伤心。“当年,你的那个女人找上门的时候,你在干嘛?你正准备收拾一切离开,甚至没有准备带上我和母亲,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亲情,所谓的责任。母亲等你的解释,可你做了什么,就那样和那个女人一起离开了” “若双,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做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情。” “我说了,我叫林子言。” “好,子言,你听我说,你和你母亲真的误会了。当年那位是你爷爷的助理,我和她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齐东亭对于林子言的误会有些无力,他甚至不明白当初怎么有了这样的误会。难怪他后来几次欲接韩心雪和女儿到自己身边,韩心雪都拒绝了,原来那时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有了深深的误会。 “误会吗?那你告诉我现在那位助理在哪里?”林子言轻笑,眼中满是对齐东亭的讥讽。 齐东亭哑然,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比林子言还清楚,当年回到齐氏集团不久,齐东亭就发现了那位助理对他的心思,他当时就让人打发了那位助理离开。也许那位助理真的背着他做了些什么,可现在一切已经解释不清。 “齐东亭,你欠我母亲一个解释,可惜的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想到母亲,林子言突然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心中沉闷闷的压抑,竟不知不觉的难受起来。 也许是这个话题太压抑,林子言和齐东亭不由同时保持了沉默。 许久,林子言才从压抑中回过神来,抬头的瞬间,却不小心透过车前的镜面看见了两张熟悉的容颜。 尖叫声下意识想从口中生生溢出,却在副驾驶位上的人回头的瞬间卡断在喉中。 “欧阳陌病重了,在家里有家庭医生照顾,公司里的事交给了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而且私下里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正准备登机结婚。”杜兵的话还回响在耳边,那样清晰,林子言却看着副驾驶位上的人乱了思绪。 是的,驾驶位上坐的是曾泰,而曾泰的旁边却本该是躺在病床上的欧阳陌,那个曾经亲切的叫着自己‘丫头’的老人。 “齐丫头,怎么才几天没见,就忘了你的欧阳爷爷吗?”欧阳陌回头看着林子言轻笑,眼里的笑意几乎浓得化不开。 看着这样的欧阳陌,林子言却感觉到一股寒意,她甚至不知是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算计了欧阳陌,还是欧阳陌算计了他们两人。林子言不懂,欧阳陌可以完好的坐在这里,怎么可以放纵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不管,他们两个是亲兄妹啊,怎么可以结婚。哪怕明明知道他们是在用婚姻算计对方,欧阳陌又怎么可以不阻止。 林子言张了张口,很想叫声欧阳爷爷,只是发现话到嘴边已经叫不出口。下意思的动了动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微笑,林子言却悲哀的从车窗前的反光镜里发现自己的脸几乎僵硬得没有表情。 “为什么?”林子言心中的疑问破口而出,快得林子言几乎无法阻止。回过神来,欧阳陌脸上的笑容已经黯淡了下来,只剩下眼中的荒凉与寒意。 “丫头,你愿意用你齐若双的身份代表齐氏集团和欧阳家族联姻,嫁给我孙子欧阳远超吗?”欧阳陌冷冷的开了口,语气中的冷漠再也无法掩盖。“你不愿意,你会感动他带给你的温暖,却不一定想对他交付出你的一生。” 林子言哑然,却不得不承认欧阳陌说的是事实。她甚至想过辩解,欧阳陌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连辩解也做不到了。 “何况,你想嫁谁?欧阳远超或者欧阳安安。” 只一句,却让林子言无法招架。突然间有种想放声大笑的冲动。原来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经是无力反抗的社会底层,甚至她的一举一动都那样*裸的展示在权力与金钱下。他们站在社会的顶端,如同看戏一样的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在社会下层挣扎反抗,只是林子言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他的父亲。 林子言回过头,看向身侧坐着的齐东亭,冷冷的问道:“你也知道吗?” “你姓齐,是我齐东亭的女儿。”齐东亭的脸上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如果不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林子言几乎怀疑齐东亭的心是否是冰冷的。“何况,你也该明白金钱与权势的本质。” “原来你是知道的。”林子言闭上眼,不愿意去看齐东亭那张熟悉的脸。心中却不由苦涩起来,这便是她的父亲,是他母亲心心念念的男人。 原来一切华丽的外表下,揭露其本质,便只剩下丑陋。 当疼痛毫无预感的袭来,林子言来不及心寒,便沉沉的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的一瞬间,林子言仿佛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向她袭来。 血色的红,染满视线。 漫无边际的黑暗,看不到尽头。 ps: 上架庆祝,上传3章。 第八十四章 无心 林子言,齐若双,林子言,齐若双、、、、、、 耳边不断有人轻语,断断续续。 林子言睁开眼的瞬间,光线刺痛了眼。 仿佛像梦醒后的虚无,曾经的一切已经悄然远去。 “齐小姐、若双、齐若双、、、”当一个个早已远去的称谓再次在耳边不断响起时,林子言才发现曾经的一切已经没有了痕迹。 欧阳陌,齐东亭站在视线的顶端,看林子言的人生演绎了一堂生动的课程,让林子言知道人生并不是那么简单。 再次醒来时,齐东亭便告诉林子言,她已不覆存在,从今以后,她就是齐若双。 或许,林子言明白,她一直都不曾改变,她本就是齐若双。 宽敞的办公室,空荡荡的,仅有的一张办公桌上除了一盆细小的绿色植物和一个精致的笔筒,便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了,当然笔筒中还有几只笔。 齐若双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前,与办公室里的空旷融为一体,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电脑屏幕的画面一分为二,两个画面里的两个人仍旧不休的争论着,让齐若双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去,不去,去,不去。”简短的争论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异常清晰,让齐若双无法忽视,甚至不能视而不见。 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十一点二十,而去与不去这两个字的发音率便占了整整十分钟。 齐若双懒懒的伸了个腰,又继续安静的坐在电脑前发着呆,看着电脑屏幕里那两个人无休止的争论。 细长的眉。温润的眼,高挺的鼻子,唇线分明。明明是温文尔雅的面容,齐若双却总是可以从何均脸上看出一种近似固执的坚毅来。正如何均为人处事的果断,干净利落。 也许是齐若双的目光太过于专注,也许是她眼中的审视太过于认真,让正在与齐东亭争论的何均停了下来。不由将话题引至齐若双身上。 “若双,我觉得这个工程项目挺适合你的。” “是吗?”齐若双对着何均轻笑,修长的指尖不由在办公桌上敲出咚咚咚的轻响来,颇具有节奏感。 “做笔交易怎么样?你接手这个项目,我告诉你一个关于齐云的消息。”一丝狡黠从齐若双眼中划过,心里却比谁都清楚,何均一定会答应。齐若双从来不知道是何均太固执,还是齐云太幸福,当他们终于走到一起。不掺杂金钱与利益时。他们的感情就像是齐若双视线里唯一能见的光点。 “好吧!我承认这项目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来接手这个项目,行了吧!”何均的语气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齐若双却不由自主的忽略何均语气里的不善。咯咯的轻笑出声来,眼底的笑意蔓延开来。 看着齐若双的轻笑。何均内心却忍不住松了口气。他与齐若双不同,他本就是家族培养的继承人,他不排斥家族带给他的荣耀与便利,也不排斥承担家族的责任,可齐若双对家族却是排斥和憎恨的。可尽管这样,齐若双还是接过了齐氏家族的重担,让他的妻子齐云从齐氏家族企业中抽身开来,也许对于这点,何均是感激齐若双的。 “十分钟前,齐云来电话说,她的产检报告出来了,她有了你的孩子,她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却关机。” 似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齐若双的语气有些冷淡,而何均的眼神却在电脑屏幕的另一边随着齐若双的话开始仄仄生辉。不知是否是齐若双的错觉,她总觉得何均那满脸的喜悦有些刺眼,越发让自己感到孤寂。那是一种无法感受到别人喜悦的孤寂,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无论自己开心也好,伤心也罢,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去体会。 “她现在在哪?回家了吗?我现在就去接她?她喜欢吃什么?我想想,对,应该回去煲个汤给她和孩子喝、、、” 看着何均慌乱且低低自语的样子。齐若双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下意识的狠狠呼吸了两口空气,才缓解了些内心的压抑。 “恭喜你就要做爸爸了。”几乎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祝福,齐若双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声音中的颤动。“齐云现在还在医院。” “谢谢。”何均向齐若双真诚的道着谢,片刻间又将目光向电脑屏幕上的齐东亭看去。同齐若双一样,他同齐东亭也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在不同的城市因为网络而共同召开着这次会议。而且他轻易接受这个项目的原因,除了齐若双玩笑性的威胁,主要也是因为这个开发项目刚好在他居住的城市。“齐伯伯,就这样决定了吧!我来负责这个项目,我还要去医院接齐云,就先走了,有问题的话我们下次再商议。” “嗯,好好对齐云,另外恭喜你就要做爸爸了。”齐东亭点头,看到满脸喜悦的何均,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记得当初韩心雪怀了自己孩子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的兴奋,好像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与韩心雪之间终究成为了过去。 “好。”何均响亮的声音还在回响,电脑屏幕上的人影便已消失。 齐若双与齐东亭通过电脑屏幕默默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齐若双已经记不得到底是从何时起,她与父亲齐东亭已经如同陌生人一般,没有了语言,彼此漠视着对方。 伸手按上桌面上的鼠标,动手将齐东亭的面容从电脑上抹去。齐若双的嘴角却不由自嘲的扯起一丝幅度,久久不散。 谁也没有看见齐东亭在电脑屏幕黑去的那一刻,他发出的无奈叹息。如果可以选择。他也许不会同欧阳陌一起算计自己的孩子,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把他们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家族接班人。 齐若双又做梦了。 梦见自己身处在一家巨大的教堂,满目的宾客安静的落座着。没有声音,让齐若双想起了灰色的素描。一对男女在教堂中行走,庄严而又神圣,轻快的步伐却似踏在齐若双心上。咚咚作响。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忘记已经多少次梦见这样的场景。从最开始的惊慌到接受,而现在齐若双能做的也只是祈求梦中的男子不要回头。仍旧记得初次梦醒后的样子,她就那样绝望的在黑暗中哭泣着,甚至找不出替自己推脱的理由来替自己辩解,证明她没有眼睁睁的看着欧阳陌算计欧阳远超。 梦中的男子腾的回头,那熟悉的面孔猛然印入齐若双眼中,齐若双一惊,再次从梦中醒来。 漆黑的夜色印入眼中。齐若双将自己掩藏子被褥的深处。伸手抚上仍旧剧烈跳动的心脏。齐若双才发现她一直是介意的,介意自己亲手将欧阳远超推进了婚姻的殿堂。 “欧阳远超,对不起。”齐若双在被褥里喃喃低语着。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会好过一点。对于欧阳远超。齐若双知道,她今生也不会释怀。 浓重的失落将齐若双的睡意驱赶得无影无踪,齐若双从床上一跃而起,拖上拖鞋向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的灯光有些敞亮,让齐若双觉得微微的刺眼。 来到客厅,只一眼,齐若双便看见了客厅里那个举着酒杯独饮的靓丽女子—西子。 对于西子的存在,齐若双只能说是一个意外。正如当初为齐若双招聘助理时,齐若双在众多应聘的人员中一眼看见西子一样。 靓丽的面容,张扬的个性,除了那头酒红色的头发,齐若双记住的便是西子那双修长而白皙的双腿。其实让这样的西子担任齐若双的助理,齐东亭和曾泰是完全有意见的。如果不是西子那句“我的人生就像一张染上各种色彩的纸,根本不需要再次渲染”,齐东亭和曾泰也不会放任西子的存在。 西子的全名叫唐木稀,但她更喜欢让人叫她西子,甚至容不得齐若双的反驳。久了齐若双才明白,西子根本不是一张充满色彩的纸,而是纯墨色的纸张。西子逃过学,打过架,磕过药,流过产,当西子生活中的色彩统统染上黑暗时,便造就了现在张扬不羁的西子。 齐若双的到来惊动了西子,西子从盲目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冷冷的眼直直向齐若双看去。当看见齐若双有些迷茫的神情时,西子眼中的情绪不由柔和下来。 “又做梦了。”西子朝齐若双善意的微笑着,语气中的肯定却不由质疑。 “嗯。”齐若双点头,却没有想过隐瞒她对梦中场景的心有余悸。 “后悔吗?你至少应该让欧阳远超知道你还活着。”西子收回看向齐若双的目光,忍不住摇了摇手中泛着红色的酒杯,轻轻作响。“也许他宁愿知道你还活着,哪怕你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齐若双,你可知道,有些人宁愿清楚的死去,也不愿意痛苦的活着,你有没有想过,欧阳远超也许就愿意做其中一个。” 西子的手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一仰头,杯中的红酒已尽数吞入口中,分不清口中是苦涩还是微甜,正如西子早已失去的味觉。片刻,西子低下头,掩去眼中的伤感。 “西子,事实上是欧阳陌不允许,而我也嫁不了他。” 齐若双看不透西子的思绪,却能感受到西子骨髓里的那份哀伤,她梦见欧阳远超的手足无措与西子的那份伤感相比,仿佛不值一提。 “我知道,我只是认为你不该瞒他。齐若双,我不希望他埋怨你,我经历过那样的人生,那是一种对双方的折磨。其实站在我的角度来说,我认为欧阳远超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也有选择的权力,家族的责任不该成为伤害你们的理由,你和欧阳远超都是无辜的。” 西子快速掩去眼中的伤感,直直看向齐若双眼底。青春的叛逆已经让西子失去了太多东西。在西子走到谷底,绝望的时候,是齐若双给了她生存的平台,她甚至不知道如果当时刚刚失去孩子与男友。走出校园的她没有成为齐若双的助理,她会面临些什么,又有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 “习惯在午夜伤感吗?”齐若双轻笑,走进西子。伸手夺过西子手中空了的酒杯。“我只是不小心梦见欧阳远超而已,真的。” 齐若双准备转身离开,西子却突然抓住她的手,手腕处的力道却恨不得捏碎齐若双的手骨,隐隐的疼痛不断在齐若双手腕处扩散开来。 齐若双无言的看着西子眼底深处的迷茫,冰冷的狠决从眼中一闪而过。如果不是见识过这样失常的西子,齐若双几乎会下意识的反抗。西子心中的黑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齐若双甚至听见过午夜里西子那尖锐的哭泣。那时,齐若双才懂。西子何尝不是和她一样不幸。 “西子。过去了。真的过去了。”齐若双低低的声音在空气里传开,落入西子耳中,在心口泛出一丝丝涟漪。心中沉重的枷锁在齐若双的低语中慢慢松动。 西子眼中的迷茫开始退去,逐渐清明起来。 “西子。西子、、、”有人不断在耳边轻喊。 西子回过神来,便印入了齐若双那漆黑的眼眸中,记忆中某张早已模糊的面容一下子清晰起来。来不及思考更多,西子已经向齐若双挥出手去。 “唐东桐,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不死。” 几乎是在注意到西子动作的瞬间,齐若双便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西子的指尖堪堪划过齐若双的脸颊,留下一阵轻微的刺痛。 “唐东桐吗?”齐若双轻笑,话语中的冷意却展露无遗。“唐木稀,你忘了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我拉了你一把吗?只为了一个过去式的唐东桐,你便这样对我,便可以借酒消愁么。” “唐木稀,看着我,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齐若双举起从西子手中抢过的酒杯,一松手,手中的酒杯便已化为一条直线破空而下,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开来。 看着齐若双脸上的划痕,看着她眼中的冷意,西子混乱的思绪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也明白,齐若双真的是动怒了。 “你呢?不也是忘不了对欧阳远超的愧疚吗?” 西子不明白,她明明是想对齐若双说句对不起,可出口时话语已经变成了挑衅。 “是吗?”齐若双深深看了西子一眼,却又状似无意的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我虽然愧疚,却不后悔。” “我虽然愧疚,却不后悔。”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西子失了神。她甚至不知从何时起,齐若双已经学会了残忍。 “唐木稀,我还有心对吗?至少我还知道愧疚?” 安静的夜只余下齐若双的询问,西子却不敢同情齐若双,至少西子知道自己还有心可伤,可齐若双呢?有时西子也想,齐若双心中的伤痛一定极重,否则她怎会有至今的冷酷无情,连笑容也成为一种常态表情,蔓延不到内心。 “你一直都有心。” “是吗?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伤心呢?”齐若双伸手摸上自己的胸口,心脏的跳动是那样明显,可齐若双却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经没有了伤心的情绪。有时候看见西子那种伤感的发泄,齐若双承认自己也是有些羡慕的。 看着这样的齐若双,西子有些心疼。 齐若双却似一下子感觉到了西子的同情,抬起头来,冷冷的看进西子的眼。 “唐木稀,这便是齐东亭想造就的我,而齐东亭让你留下的原因,只是为了让你造就更无情的我。可他却不知道,在你张扬的外表下,内心深处是有情的。你的张扬,你的肆意,你的无所谓,掩盖了你内心的黑暗,也掩盖了你的感情,他,失算了。” 齐若双看着唐木稀错愕的神情,心情却不由愉悦起来。内心深处却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她比唐木稀幸福,她的伤感比不过唐木稀的伤感,因为她的心已经麻木了,再也伤不了。 “唐木稀,其实我知道,我早已没有了心,我的心是不会疼的。” 齐若双不再理会唐木稀,转身离开留给唐木稀一个潇洒的背影。她却知道,她的心早已遗落在过去的时光里,寻不回来。 “齐若双,对不起。” 当再也看不见齐若双的背影,唐木稀才喃喃说出自己的愧意,她知道她存在的意义,正如忘不了齐东亭私下对她的叮嘱。可齐若双永远也不会懂,她对唐东桐的恨意。 齐若双刚刚回到房间,便被电话铃声扰乱自己本已混乱的思绪。看着电话上齐东亭的名字,齐若双的心中下意识的蒙上一层寒意。 齐若双不知道,当绝望,无情,狠决等词语和齐东亭的名字挂上钩时,她对齐东亭还有何感想。也许是想逃避,也许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是齐东亭女儿的事实,可现实太残酷,她逃避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东亭安排她的人生,慢慢消磨套她内心的情感,直到她冷血无情。 甚至不记得齐东亭在电话中说了什么。齐若双回过神时,脑海中却久久回旋着一个疑问:“真的想回去吗?回到自己曾经一直生活的城市,逃开现在的枷锁。” 可真的回得去吗?那座城市里现在还剩下什么,曾经相依为命的亲人,曾经等待的王子,或那个美如妖精的朋友。齐若双知道,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可纵使回不去,她也将再次踏入那座城市,以全新的身份,全新的姿态来面临一切,只因为齐东亭的决定不容她反驳。 无关自己的意愿,只是心中仍旧不甘。 齐若双不知,当一切已经改变,谁还会留恋曾经,追寻过去。 因为无法遗忘,她终究是可悲的。 黑夜中,与齐若双心中冰冷不同的是,她的眼中有着仄仄生辉的光彩。 第八十五章 再遇 细长的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留下一个工整的签名—齐若双。 手腕轻抬,指尖飞舞,笔尖离开纸面。 仅一瞬间,西子便抱以微笑,从齐若双笔下夺过齐若双已签下姓名的纸张,生怕她反悔一般,快速离开齐若双的办公室。 齐若双放下手中的笔,闭眼轻笑,满心的苦涩却浓浓的化不开来。 光华一区,熟悉的名字已经久远得让她忘记,心中那一片柔软因为光华一区的名字而被展开来。可齐若双却知道,在她笔落纸间那一瞬间,就注定了齐东亭将会把她心中最后一份柔软连根拔起,正如光华一区的改建,在如今看来已经无法改变。 太多人,太多事随着记忆的久远开始黯淡,而齐若双却清楚的记得某个清晨,林浩那带着宠溺的眼神,似乎她永远是个孩子,让他捧在指尖。 “林浩。”喃喃的低语从口中吐出,如同齐若双心中那丝涟漪,吐尽了也便不再留恋。 齐若双知道,齐东亭不费吹灰之力便拨出了她心中的软肋,而她却无力反抗,只能配合。一如她的人生,始终由别人在操控着。 内心深处的暗影一划而过,齐若双突然睁开眼,却一眼就望进了虚无缥缈的虚空。 “西子。”尖锐的声音划破静止的空气,在齐若双话落的瞬间西子已经敲开了办公室的房门,款款而入。 精致的五官,张扬的气质,修长的腿,当西子印入齐若双视线的那一刹那。齐若双才从那种无力的虚空中挣扎而出,缓缓的吐出一大口空气来。 林浩,终究成为了齐若双心中的一大暗伤,既不是流水无痕,也不是深入骨髓,只是浅浅的,让她偶尔想起他而已。 “西子。今天就把你手中的工作安排下去,我想将回去的行程提前,你也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光华一区的改建吧!”齐若双伸手揉了揉发昏的头脑,感觉有些疲惫。 “好。”西子简单的应答一声便转身下去安排一切,仿佛早已习惯齐若双的跳跃性思维。 当空旷的办公室只剩下齐若双一个人时,上一刻的暗影却似没有出现过一般,始终沉静如初。 齐若双缓缓的站起身来,通过玻璃窗看向天空。却被光线瞬间刺痛了眼。 云层早已散去,繁华的都市闯入视线。齐若双的心却不由在再次踏入这座城市的瞬间复杂起来。 西子穿着紧身的黑色连衣裙,脚踏着小巧的步子,拖着粉红色的行李箱在齐若双面前走得肆意而潇洒。白皙的腿在移动间划出美丽的弧线,吸引着人们的视线。齐若双不由怔了怔,突然想起了那个如妖精般的女子——徐影影。徐影影很美。美得让人感觉惊心动魄,同西子张扬的美丽不同,徐影影的美丽是火。只瞬间便可以点燃男人心底的欲.望。 西子似有所觉,回过头来对齐若双嫣然一笑,只刹那间就让齐若双有种惊艳的感觉。西子颇满意齐若双眼中的惊艳,回头又继续向前方走去。 齐若双心中复杂的心情在西子的行为中消失殆尽。 随着西子张扬的步伐走出机场,入目的场景却已熟悉得陌生。齐若双仿佛只是这座城市的过客,因为离开的时光而逐渐遗忘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再记起时,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齐若双,这座城市还是挺繁华的。”西子边走边欣赏着眼前的城市,不由感慨:“真想看看光华一区重建的项目负责人。听说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 齐若双无奈的苦笑,正如当初签下重建光华一区的文件时,顺便看见项目经理的负责人一般。心中虽苦涩,却也不意外。 “也许吧!”齐若双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垂下眼睑。不料整个人因为前行的关系而撞入一个温暖的胸膛,暖暖的温度,淡淡的烟草味,让齐若双突的明白过来,她在不经意间撞入了一个男人的怀中。 “对不起。”几乎是下意识的道歉,齐若双的步伐准备后退,离开男人的胸膛,只是还未来得及迈开步子,一双温热的大手已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林子言。”宠溺的声音从男人口中吐出,却似惊雷一般炸响在林子言心头。 林子言,那个远去的名字似乎已经成为记忆,而那带着宠溺的声音却是那样清晰。齐若双知道,她终将要面对齐东亭出的考题。 只是时光已去,纵然相识的人再相遇,已经变质的关系又如何能回到当初。也许齐若双明白,哪怕再遇见某些人,再看见某些事,她也回不到当初的自己。 齐若双不知道,再次遇见林浩时她还会不会叫林浩哥哥。只当哥哥二字准备溢出口中,又被齐若双轻易压下时,齐若双明白,她终究还是心冷了。 西子回过头时,看见的便是紧紧拥抱着齐若双的男子,他眼中的喜悦与小心翼翼一下子就吸引了西子的视线。仿佛齐若双就是男子眼中的珍宝,那种宠溺与陶醉的神情让西子有些恍然。 西子拖着行李箱几步来到齐若双与林浩面前,伸出手来打断林浩眼中的陶醉。 “嗨,我叫唐木稀,是齐若双的助理,当然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西子。” 林浩抬头看向来到自己面前的西子,精致的五官,张扬的气质,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修长的腿,林浩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女子。看了看西子伸出的手,白皙而小巧,林浩不由也伸出本来紧紧抱着齐若双的一只手来,握上了西子的手。 “你好,我是子言的哥哥林浩,也是光华一区重建的项目负责人。” “你说你是子言的哥哥。”西子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林浩口中的重点,看了看林浩怀中的齐若双,却从齐若双没有挣扎与反抗的行为中看出。齐若双有什么事情一定是她不知道的。难得林浩真的是齐若双的哥哥,子言,想着林浩所说的话,西子不由想,林浩姓林,那么子言的意思是否也代表齐若双曾经有个名字叫林子言。 “嗯。”林浩轻应,却下意识的松开了与西子礼貌性握着的手。因为西子的出现。林浩也不得不放开怀中抱着的齐若双来。 “若双,他真是你哥哥。”西子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齐若双,却不明白她无意间看见林浩那宠溺与陶醉的神情是否是她一时的错觉。她总觉得那种目光是一个男人看向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目光,而不是一个哥哥看向自己妹妹的目光。 “嗯。”齐若双只是简单的回以西子一个单鼻音,便不再言语。 她与林浩的过去,改变不了,也否认不了。可有些人,有些事,一但错过。就是一生。 当解释变得无力,当感情不再纯粹,一切的表面现象便到不了心底,蒙蔽不了内心。 “哥,我累了,送我们去酒店吧!”齐若双抬头看向林浩。漆黑的眼中一片平静,如同她的内心,除了淡淡的苦涩。没有多余的感觉。其实不用去猜想,齐若双也知道,今天到飞机场接她和西子的就是林浩。 “好。”林浩看不清齐若双的思绪,就如同她现在已经回到齐家本有的生活轨迹一样。也许当初作出选择的那一刻,林浩就知道,属于他的林子言已经不在了。 没有向齐若双解释当初让她回齐家的理由,林浩转身将齐若双和西子向不远处的黑色轿车引去。 光线下,林浩的背影有一种难言述说的孤寂,让西子有一刻的茫然。 轿车旁,林浩绅士的帮西子将粉红色的行李箱放在轿车尾箱后。齐若双却看见这样的林浩有些陌生。 当林浩,齐若双与西子统统坐在轿车里,谁都没有言语。空气里有一种别样的压抑。 林浩侧头看了齐若双一眼,又回过头去,安静的开着车出了机场。 道路两边的建筑物在视线里纷纷倒退,像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记忆,满脑的疲惫席卷而来,让齐若双昏昏欲睡。闭上眼,齐若双就不知不觉的睡去。 “齐若双,你等我,我一定回来找你。” “林子言,我会一辈子守在你身边。” “林子言,我一定回来娶你。” 、、、、、、 脑海的记忆太过于杂乱,纷纷扰扰,连齐若双睡觉也不得安宁,睁开眼的瞬间,齐若双有一刻的茫然,对梦中迷迷糊糊闪过的画面早已记不清。记不清梦中男子的的脸,也看不清男子对面的女子,齐若双甚至分不清谁在对谁说话。 亮堂的光线刺得眼睛酸涩,齐若双闭上眼,掩住眼中的茫然,也掩住心中杂乱。 “子言,怎么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齐若双迷茫的心才清醒过来,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林浩,而自己正坐在林浩车上。 “没事。”齐若双张口解释着,声音里却带着自己也未觉察到得嘶哑。 “到了吗?”齐若双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车子正停在一个露天停车场,视线的远处依稀可以看见国海大酒店几字。 国海大酒店,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地方,仿佛当初那画面里“冷酷英俊的男子,笑颜如花的女子,两人相携,缓缓而来”只是梦境一场。 “等了很久吗?怎么也不叫醒我。”看了看轿车后面无聊玩着手机的西子,齐若双才意识到林浩一直和西子在等着自己醒来。 “我想叫你来着,可也要看有些人允许不允许。”西子抬头,不满的看了林浩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手机上。“我们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到了,本来是想叫醒你的,可你所谓的哥哥非说要让你多睡一会,于是我只好和他一起等着你睡醒。齐若双,说句实话,我饿了。” 听着西子话语里的委屈,齐若双忍不住哑然失笑,与平时张扬的西子不同。现在的她显得更加真实。 “好,是我的错,行了吧!走吧,我请你吃饭,国海大酒店的饭菜味道很不错哦。” 齐若双率先下车,看着西子收起手机跟下车来,才看向走到自己身边的林浩。对他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走吧,哥,其实我也很久没有尝到国海大酒店的饭菜了。” “好。”林浩对着齐若双宠溺的一笑。“我请客。” “不用,说好这次我请西子的,下次换你请。” “好。” 齐若双与林浩之间的对话熟悉且简短,透着他们双方都特意维护的小心翼翼。或许他们都懂,若不小心维护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连表面熟悉也做不到,只能任凭疏离将他们淹没。直到他们之间连陌生人也不如。 西子看着齐若双与林浩之间的熟悉与客气,却不由有些意外。齐若双与林浩之间的熟悉西子可以理解,可兄妹之间的客气又是从何而来。看着林浩眼中不加以掩饰的宠溺,西子突然有些同情起林浩来。 齐若双和西子、林浩在国海大酒店简单吃了顿便饭,林浩就因为有事而离开,留下齐若双和西子在国海大酒店住了下来。其实齐若双对入住国海大酒店有着轻微的抗拒。不仅仅因为国海大酒店是欧阳家的产业,也是因为这趟行程的刻意安排。如果不出意外,齐若双将可以猜测出她这几天将和欧阳远超意外相遇。正如当初她身亡的消息,只是欧阳陌算计欧阳远超的一个局。只是她不懂,欧阳陌到底给了齐东亭什么好处,可以让齐东亭默许欧阳陌对她的算计。 躺在酒店内豪华的大床上,齐若双静静的看着虚空,脑海的思绪也带着微微的凉意。 与其可以预知生活的轨迹,齐若双倒宁愿当初她身亡的消息是真的,否则短短的几个月间,又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让她一下子看尽人生百态。 “齐若双。”西子出现在林子言房门口。身上齐胸以下围着浴巾。满头酒红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浴巾下白皙修长的双腿在走动间时隐时现,整个一出浴美人。颇带几分诱.惑。 “有事?”齐若双将视线从虚空中收回,转头看向西子,漆黑的目光没有焦距,似透过西子看向了远处。 “林浩真是你哥哥。”西子也没有在意齐若双的目光,直直看向齐若双的眼底,或许这不仅仅是好奇齐若双与林浩的关系,也是因为林浩眼中那熟悉的宠溺。 “唐木稀。”齐若双的声音里略带怒气,到不是因为西子的问题,而是西子语气里的那份留恋。“他不是你心中的那个影子,收起你心中的不合实际想法,你恨唐东桐我可以理解,也可以允许你利用职务之便做些私事,可我不允许你打林浩的主意,他不是你可以利用的人。” “我知道了。”齐若双点到为止,西子却明白了齐若双的态度,也明白了她一旦招惹了林浩,齐若双一定会让她离开齐氏集团,到时候不要说是报复唐东桐,她就连夜北的医药费也拿不出来。“放心,我是不会招惹林浩的,何况夜北的医药费还指望我呢?” 夜北,这个名字是唐木稀心中的痛,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唐木稀的心中就鲜血淋漓。唐木稀的人生很戏剧化,如果说她一生中最恨的人是自己的双胞胎姐姐唐东桐,那么她最爱的人就是姐姐的男朋友夜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唐木稀爱上夜北说是青春期的叛逆,不如说是她人生中的一场悲剧。为了夜北逃学,打架,流.产,嗑.药,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疯狂,可悲哀的是夜北从来不知道真相。唐木稀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爱情,宁愿毁了自己,也不宁愿夜北不快乐。 “西子,我说过,只要你愿意,夜北的医药费我可以负责。” “我不愿意。” 西子转身,留给齐若双一个远去的背影。 齐若双收回视线,闭上眼,薄唇轻启:“西子,这便是你所谓的尊严吗?” “是。”西子离去的背影一怔,又继续向前走去。 第八十六章 往事已如烟 当荒凉的大地建起高楼大厦,当繁华,喧闹等词语形容过这座城市。当时代更替,万物更新,世界仍旧是那个世界,只是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模样。当时光已去,你仍旧是你,我仍旧是我,只是容颜已老,心境已变,唯有一句,往事已如烟。 黑色的轿车在光华一区的废墟周围慢慢前行,扬起一阵阵青灰,落满车身。 废墟中,横流的污水,成堆的垃圾,破烂的菜叶,发出阵阵恶臭。时不时从废墟中穿过老鼠的身影,快速如风,一闪便不见。 如同光华一区的曾经,阴霾而混乱。 刺眼的阳光洒落在整个光华一区,照亮着光华一区的每个角落,也照亮着光华一区曾经的阴暗,齐若双却忍不住闭上眼,想起曾经生活在这个阴暗角落里被林浩宠溺着的自己。只是眼前的废墟,却早已昭示着曾经的一切已经不复存在。 “林浩,你们就一定得这么残忍,让我面对这一切吗?”暖暖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齐若双身上,明明是暖洋洋的感觉,齐若双却忍不住想流泪。“你明明已经和徐影影离开了,为什么还回来?舍不得吗?既然舍不得,当初又为什么要离开。” 回答齐若双的是无边的沉默,也许齐若双也不需要林浩的回答。 “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你既然选择了徐影影,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回齐氏集团。当曾泰告诉我,透露我行踪给齐东亭的人是你时,我甚至不愿意去相信,可我却知道曾泰没有骗我,也没有理由骗我。” “在知道负责光华一区重建的项目经理是你时。我甚至想笑,原来我们曾经的记忆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值钱,你甚至宁愿亲手毁去这一切,拨出我心中最后一份柔软。我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是自己的错觉,只是亲眼看见你那刻我才知道。我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所有人。” “我甚至想过问你当初那么做的理由,想问你徐影影在哪里,为什么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你又为什么会听齐东亭的安排。可我问不出口,不是不敢,而是因为你是我哥哥,是曾经宠我,爱我胜过生命的人。我知道别说是你想拨除我心中最后一点柔软。一点记忆,就是你要我的性命,我也不会阻止你。” “可是林浩,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泪水慢慢从齐若双眼角滑落,就像曾经与林浩的记忆一般,带着酸楚却又不得不选择面对。 听着齐若双的追问。尽管林浩已经尽力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思绪,可紧握方向盘的双手还是因为用力的关系冒出青筋。林浩停下车,侧头看向副驾驶位上闭着眼睛的齐若双。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却刺痛了林浩的心。 “林子言,对不起。” 林浩略带嘶哑的声音在齐若双耳边响起,齐若双猛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进了林浩满是伤痛的眼里。 “对不起吗?林浩,你想说的就仅有一句对不起吗?难到真的不想对我解释或者说些什么。” 齐若双看着林浩,眼中满是倔强。她知道,只要林浩肯给她一个理由,无论真假她都会相信。 “林子言、、、” 林浩张了张嘴,终又无言的沉默了下去,不是他不想解释。只是他不能解释。 “对不起。”林浩最终垂下目光,不敢再看齐若双倔强的眼。他怕他看见她眼中带着期盼的神情时会心软,最终害了她。也害了自己。林浩一直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保护齐若双,也没有能力帮她挣脱现在的命运轨迹,而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守候在齐若双身边。正如齐若双所说,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拔出她心中最后一份柔软,他宁愿让她无情,也不愿意她再受伤害,而他自己知道他对她有情即可。 “对不起。”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齐若双的心便慢慢沉了下去。原来终究是她太在乎林浩给予的那点温暖,她不够心狠,也不够无情。 目光再次移向车窗外的废墟,心中那座称之为家的高楼轰的一声倒塌,也许逝去的还有林浩曾经给予她家的温馨。 “没关系,可是林浩,只有这一次我可以允许你说对不起,没有下一次,也不会再有下一次。” 齐若双闭上眼,无力的倚靠在座位上,脑中灰色的记忆却在慢慢褪去,直至脑海里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林浩,你说我们当年没有相遇该多好啊。” 林浩一怔,却明白了齐若双已经选择了遗忘过去,这明明是他和齐东亭计划的结果,可当齐若双真的选择了遗忘他们的过去时,林浩的心却又忍不住抽疼起来。 “林浩,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何况我本来就是齐若双,是齐东亭的女儿,是齐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我们的相识本就是一场意外。现在我们只是让我们的生命轨迹回归正途而已,我们谁也没有对不起谁,谁也不欠谁。” 仿佛感受到了林浩心中的难过,齐若双忍不住劝慰出声来。只是她却明白,她的心已不在柔软,也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鼻翼间的呼吸加重,缓缓的吸入一大口空气,压下心中的纷乱,齐若双的脸上却不由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来。 没有谁离不开谁,没有谁忘不了谁,纵使曾经愿意用生命来宠溺她的林浩,如今也算计了她。 再次睁开眼时,车窗外的光线刺痛了眼,一如她的内心,鲜血淋漓。 齐若双转头看向林浩,轻笑。 肆意的笑容确如飘絮轻飞,眨眼间便已不复存在。 “林浩,送我回国海大酒店吧!至于光华一区的施工进度,安排提前。” 轻柔的声音里一片平静,找不出伤感。也找不出迷乱。如同前一刻齐若双的追问只是一场梦境,眨眼间便已经不复存在。 “好。”林浩费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应出一个字来,脑海中却一片混乱,甚至让他有些看不清齐若双的脸。唇齿下意识的抵上舌尖,任凭轻微的疼痛感从舌尖传递开来。 林浩甚至不敢细细去理会脑中的思绪,开着车缓慢的驶出光华一区。 视线里的废墟慢慢远去,直到淡出整个视线。林浩心中的压抑才一点点的慢慢散去,随之代替在内心的思绪是深深的无奈及心痛。 一路上林浩和齐若双都刻意的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当他们双方都做出选择时,有些解释或者话语就显得那样无力。或许齐若双与林浩都懂,他们不需要对方解释,也不需要对方的理解,他们只是在对方的选择中做出自我的选择。 从光华一区到国海大酒店的道路并不漫长,林浩把车停在国海大酒店的停车场时。齐若双的心一片平静。没有分别的不舍,没有面对林浩的无奈,哪怕明明知道林浩和齐东亭私下一定有着什么协议,齐若双也没有去追问。他们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便一切都回不去了。 齐若双安静的走下车,没有同林浩道别。默默离去的背影一片孤寂。 林浩甚至不敢在看齐若双一眼,在齐若双下车的瞬间就开着车消失在国海大酒店的停车场。 掏出手机,看着齐氏集团齐东亭的名字。林浩一阵沉默。却不经意间想起了几个月前他与齐东亭在韩心雪墓前相遇的情境,他多想告诉齐若双,不是他想把她送回齐氏家族,只是他阻止不了齐东亭。他没有权利,没有金钱,甚至没有能力来保护齐若双,在齐东亭面前,他的存在是那样渺小。 “你想守着我女儿,你有那能力吗?” 林浩依旧记得齐东亭带着浅笑的询问,那笑容是那样刺眼。让林浩连反驳齐东亭话语的勇气都没有。 “也许我可以给你留在她身边的机会,只是你需要证明你有什么资格愿意让我决定你留在我女儿身边。” 事情是那样峰回路转,甚至没有考虑。他就对齐东亭点了头。而那时刚好徐影影出了事,于是一切都那样顺理成章,他听从了齐东亭的安排,离开了齐若双。 也许他也犹豫过,可他的犹豫却比不过留在齐若双身边的诱.惑。 电话接通,林浩收起心中的思绪。片刻,电话那端就传来了齐东亭的声音。 “事情办好了。” “恩。”林浩轻应,心中却不由抽疼起来。“你说过,如果子言接手了光华一区的重建,就给我留在她身边的机会。” “她是我女儿,记住,她是齐若双,不是林子言。我说话算话的,你暂时就先和若双留在那边吧,我答应了欧阳陌帮他一个忙,当事情结束后,你和若双一起回来。” 几乎没有给林浩说话的机会,那边齐东亭确认了齐若双对光华一区的态度就匆匆挂了电话。林浩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却不由苦笑,他终究有机会留在齐若双身边了,不是吗? 只是,为何心中却不快乐,他记得他答应过守护她一辈子,只是他不知道,这种守护是她想要的吗? “子言,无论你是原来的林子言,还是现在的齐若双,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林浩喃喃低语,却不知是在劝慰自己,还是在掩饰他心中的那一丝悔意。 林浩知道,如果在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在无能无力的看着齐东亭带走齐若双和留在齐若双身边之间相比,他还是会选择后者。无关于自我情绪与理智,只是单纯的不愿意离开齐若双的生命而已,上天既然让他和齐若双走到了一起,那么他就绝对不允许自己放手。 齐若双,注定是他今生的魔障。 感觉到林浩开着车走远,齐若双才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看了看那如墨点般消失在自己眼中的轿车身影,齐若双却忍不住自我嘲笑出声来。 林浩,那个名字终究从一种依靠变成了一个代名词,让齐若双的心中最后一份暖意也冷却下来。 离开国海大酒店的停车场,齐若双在路口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找了一家离国海大酒店最近的花店,买了一把母亲韩心雪最喜欢的玫瑰。 红色,白色,黄色,蓝色......太多的色彩,太多的定义,以致卖花的女孩给了齐若双一个怪异的神情。而齐若双却视而不见,抱着玫瑰缓缓离开花店。 依旧记得母亲以前摆弄着玫瑰花对自己说;“玫瑰代表爱情。” “爱情吗?”齐若双看着手中的花束轻笑,爱情或许五颜六色,也或许根本就没有颜色。只是齐若双不懂,韩心雪当年到底坚持的是什么?如果说是喜欢父亲齐东亭,那么后来齐东亭来接她回齐氏家族,韩心雪为什么又不回去,如果不爱齐东亭,那么两人干嘛不离婚。用婚姻套住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一年甚至见不上几面,有意思吗? 再次站在本市最大的墓场里时,齐若双一阵仿佛,只是短短几个月而已,齐若双却觉得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视线里。满山的墓碑,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整齐的排列得像一道诡异的风景。 齐若双抱着玫瑰花束漫步在空旷荒凉的墓场。红色,白色,黄色,蓝色...各种色彩的玫瑰相互衬托,给墓场的冷清带来一点颜色。 灰色的照片,微笑的脸。远远地,齐若双仿佛就看见了韩心雪曾经带着微笑的面容。在韩心雪墓碑前,齐若双随手将手中的玫瑰放在墓前,各种色彩的玫瑰相互交错,静静的躺在墓碑前。美丽而又刺眼。 看着韩心雪熟悉的容颜,齐若双会心一笑,也许只有站在这里。站在逝去生命的母亲面前,齐若双的心才是安稳的,不用带着冰冷的心,算计别人或被别人算计。 抬头看了看没有边际的天空,齐若双倚靠着韩心雪的墓碑坐了下来,同整个墓场的荒凉不同,暖暖的阳光洒在身在,给人一种矛盾的极致感。 “很久没有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你知道吗?我现在回齐氏家族了,是齐东亭找到我的,实际上快十年的光景,我几乎忘了齐氏家族的存在。如果没有回到齐氏家族,如果我不是齐若双,我是不是就不用面对现在这些考验了。” 齐若双轻笑,望着视线里的一列列墓碑,眼里却没有暖意。 “我一直以为喜欢就是喜欢,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就可以在一起,可现在我才发现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林浩当初的离开有着另外的原因,也没有想过欧阳远超的不辞而别是一种假象。你说,除了江晨宇不知道我是齐若双,没有被人利用以外,欧阳陌和齐东亭又怎会算计欧阳远超和林浩。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那么可笑,只是为了让我们可以有足够的心里能力接受家族企业,我们身边的感情便要接受一切考验。” “说真的,人都会有弱点,没有什么可以面对自己心中的诱.惑而不变质,至少我没有遇到。你说当初齐东亭会不会也面对过同样的考验,所以才会离开你回到齐氏集团呢?” 望着没有尽头的虚空,齐若双款款而谈,或许只有此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压抑。尽管没有听众,也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的话语,可她仍旧惬意。 “你说,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多久,一年,两年,或着一辈子。你知道吗?其实我有些后悔,你说当年我老老实实的去美国,是不是就可以在齐东亭的安排下早点见识人生百态,现在的我也不会那样失望或者心寒。” “我想过很多,想过当初齐东亭没有离开我们母女,我们是不是会很幸福。想过我没有固执的离开,你是不是还活着,而我最多也只是错过江晨宇。想过江晨宇和李清在一起时,我告诉她我是齐若双,让他知道我还活着,他是不是会回到我身边,还是我生命中的王子。想过知道欧阳远超一早利用我的时候,我不动心,是不是就不用遗憾。想过没有遇到林浩,也不用在他的守护中那么相信人性。后来想想,不怪人性的善变,也不怪金钱,权力或者内心深处的欲.望作祟,只怪我没有早点明白人生的本性。” “你说,是不是齐东亭早就看明白了呢?你还喜欢他吗?喜欢那个当初离开你的男人吗?” 仿佛是问着虚空,又仿佛是问着身边墓碑里躺着的韩心雪,只是回答齐若双的是一片寂静。 “我想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也烦了吧!” 齐若双继续说着,心中的压抑却在述说中轻快起来。 收回看着远处的目光,齐若双侧头看向韩心雪的墓碑,入目的却是那张冷眼艳且带着微笑的脸。 “你死了,所以你解脱了,我活着,所以生活还在继续。” 齐若双站起身来,有风划过她的眼角,一晃而过的虚影,却似梦过无痕一般的幻觉。 “我走了,下次来看你。” 齐若双对着墓碑上灰色的照片轻语,然后转身离去。 轻松的步伐如同来时一般惬意,仿佛四周的墓碑不过是一场布景。 第八十七章 悲凉 人生有缘,何处不相逢。有些相遇,却无关于生死。 齐若双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的墓碑,再看了看远处墓碑前那抹熟悉的身影,却突然觉得世界太过于渺小。 黄色的外衣,白色的长裤,粉色的鸭舌帽,配上黑色的墨镜,整个鲜亮活泼的形象与墓场的冷清格格不入,可齐若双还是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那份哀伤。 李清,忘记了多久没有看见这个女人,仿佛从杜兵离世后,李清就在演艺圈默默无踪,留下的却是杜兵日益高涨的名气。杜兵,终究没有辜负自己最后用生命得来的算计,李清的心回到了他身边,而他的名气在死后也日益高涨。 杜兵带来的轰动,在那场订婚宴之后,成就了他一生的巅峰。 齐若双没有办法同情李清,哪怕她明明知道杜兵对李清的算计,或许李清认为杜兵是为了她而付出生命也好,至少她还会对杜兵有着留恋。 也许很多事实的本身就是一种伤害,真相往往不堪一击。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面对真相撕裂后的鲜血淋漓,至少齐若双知道,李清就一定承受不了。 似乎感觉到了齐若双的视线,李清移开注视着杜兵墓碑的目光,缓缓向齐若双看来,眼底的平静却如同一滩死水,波澜不惊。 时光的沉淀让不少人成熟,再次看见李清时,李清已经没有了初识的风华,从骨子里流露出的镇定却仿佛已经经历过千年。让齐若双觉得心惊,又仿佛本该如此。 “好巧。”轻飘飘的两个字从李清口中吐出,却没有更多言语,连礼貌性的笑容李清也没有给齐若双一个。 “是啊!”齐若双轻笑,却不知道该对李清说些什么? 曾经的情敌,来不及过招。便双双败给命运。 或许说她们还没来得及成为情敌,就已经在各自的立场中战败。齐若双已经记不得当初对李清的妒忌,正如那时候站在江晨宇身边的人是她。当齐若双还没有来得及参与,李清与江晨宇就已经接结束的时候。齐若双看见的只是命运中的无奈。 “来看杜兵。”齐若双也没有逃避,径直走到李清身侧,看着墓碑上杜兵那带着笑意的照片,才恍然记起一切的一切仿佛就是昨天。仍旧记得订婚宴上杜兵跌跌撞撞向自己走来的身影,那时候她在干什么呢?哦,她在静静的看着杜兵走来,还对杜兵会心的一笑。灿烂之极。那之后呢?没有之后了,她就那样离开了江晨宇和李清的订婚宴,而杜兵就那样倒下再也没有醒来。 原来有些人在齐若双心中是那样浅淡,没有人提及。就被齐若双忘在了角落。 杜兵即是如此。 “齐若双,你比我幸福,江晨宇的爱从来就没有变过,你什么都没有做,就轻而易举的赢了我一直以来对江晨宇飞的付出。甚至让我失去了一切,包括杜兵,其实,我真的挺讨厌你的。” 李清收回看着齐若双的目光,再次看向杜兵的墓碑。眼中的伤感一闪而逝,片刻便平静如水。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次豪赌在齐若双面前输得惨不忍睹,失败的后果太过于严重,就连杜兵的生命也在她的坚持中失去,如果她没有苦苦的守在江晨宇身边,义无反顾的跟杜兵离开,也许杜兵也不会选择死亡。她知道,她在后悔,她根本不想杜兵就那样离开她的世界。 “比你幸福吗?”齐若双轻笑。“其实我曾经也以为我很幸福,或者我会幸福,可后来我才明白,幸福也是需要不择手段去固守的,否则就会有人窥视你拥有的一切,或者因为种种原因让你失去一切。” “其实你并不是没有机会站在江晨宇的身边,成为江氏集团少公子江晨宇的妻子,只是你不够不择手段,不够计谋,所以比你略胜一筹的杜兵便胜了你。你知道吗?是杜兵教会了我怎样去守护自己想要的,或者去得到自己看中的东西,要不择手段,要够心狠。因为杜兵够心狠,可以用生命来堵一把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所以他赢了,你输了。输了自己的心,也输了你想要的一切。” 齐若双的目光越过杜兵的墓碑看向远方,一望无际的天空却没有记忆中的色彩。杜兵的对自己的狠绝与自私太过于坚定,让齐若双每想起杜兵时,便只有不择手段四个字能够形容。印象中自己与杜兵接触不多,却可以从他算计李清的方式看出他深沉的心机,可就是如此偏执的男儿,如此偏执的感情,让齐若双无言以对。可事实无常,而他对李清的感情却像火一样燃尽了他的生命。 “杜兵如此爱你,愿意用生命来算计了你,可你又幸福吗?其实只要你后退一步,杜兵未必不会给你想要的幸福。而你没有,你不够心狠,也不够不择手段,更不愿意后退一步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所以你如今才一无所有。” 齐若双的话颇显冷清,似陈述着一个李清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那一刻,李清所谓的感官或者记忆中期盼的情感在现实的生活中显得不堪一击,原来只是记忆或者想象太过于美好,不是自己离幸福不够接近。 “生活中总是会有无数的幸福与我们擦肩而过,也许你错过了,也许你抓住了,只是抓住幸福的同时,你是否有了留住这份幸福的勇气和准备。如果没有,也许幸福便会悄然而去,不留一丝痕迹,唯有记忆中的美好才能发现它曾经存在过。” 也许是齐若双的话对于李清来说足够犀利,李清突地回过头来看向齐若双,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丝伤感。心口的闷重感提醒着李清,齐若双说中了她的软肋,同齐若双的想法一样,李清也怀疑当初的自己如果更不择手段一点,心狠一点,是不是她如今就会不一样。可世界上没有如果,她终究输了。 “怎么,现在突然发现你不止讨厌我。而且有些恨我了吗?” 看着李清眼中不加以掩饰的伤感,齐若双突然有些想笑。像是突然认识李清一般。其实齐若双一直不明白,杜兵怎么会爱上李清,从她的角度来看杜兵和李清并不合适,两个人都是最爱自己的人,却又偏偏爱上了对方,当两人的利益或者立场产生冲突,他们的性格注定会伤害对方。 “说真的。你是该恨我的,其实杜兵当初完全还有其它的路可走,不一定要用生命来算计你,可是我却告诉了杜兵一个事实。那就是用生命来算计你会赢得更彻底,你知道杜兵为什么会听我的吗?因为他最爱的人是自己,其次才是你,所以他付出了生命。” “齐若双,我一直告诉自己杜兵最爱的是我。其次才是他自己,可我知道我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他愿意用自己来博一场,可我却没有那个勇气。也许我不该讨厌你的,我该讨厌自己。” 李清平静的看着齐若双,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女子,心中却波澜不惊。如果不是曾经相识,她完全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无情揭露着别人心底的恐惧。或许李清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和杜兵都是最爱自己的人,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罢了。哪怕李清最爱自己,可也否认不了杜兵在她心里有着地位的事实。 “是啊!有什么是比明明知道真相,却骗不了自己痛苦呢?在杜兵为了你算计我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他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用生命来博你一生的遗憾,又何尝不说明他太自私。” 齐若双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发,看了看李清波澜不惊的神情,却不可否认的知道,李清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李清,那也仅仅是不喜欢而已,达不到厌恶的情绪。 “李清,你骗不了自己的,你早就知道我是齐若双,是齐家的大小姐,你只是在赌,赌杜兵可以为了你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算计我,可你忘了,杜兵可以为了你算计我,自然也可以用生命来算计你,可你承认了自己对他心底的感觉,所以你输了,你的心终究太软。” “李清,正因为你输了,今天的你才可以全身而退,否则你付出的代价将比杜兵更多,你们有本事算计,就要有勇气承担算计失败后的结果,而你对我的不喜,又何尝不是我对你的感觉。” 齐若双的目光看着李清与自己有几分熟悉的容颜,心中却没有更多的气愤,正如醒来后不久的午夜,面临桌案上整理的一沓沓档案。那时候,齐若双才知道,人性的背后算计是那样多。没有理由,没有答案,杜兵与李清他们只是为了自己想得到的一切而已。在自己眼睛没有看到的地方,太多的悲哀,太多的无奈,太多的算计,太多的冷血无情,只是为了心中的欲.望与不甘。 齐东亭用那一沓沓档案摧毁了齐若双心中的温度与良知,哪怕留下了心中最后一份柔软也是冷血的,而现在就连那份冷血的柔软也因为林浩的关系而不复存在。 如果说知道杜兵和李清对自己的想法与算计,只能让齐若双平静的接受,那么对于欧阳远超,齐若双想,她今生都无法释怀。她可以理解欧阳远超人生中的悲哀,却无法接受欧阳远超悲哀的命运。那样让人惊艳,浪荡不羁的男子,却是被自己所有亲人算计的对象。他的爷爷,同父异母的哥哥及他疼爱的亲生妹妹,没有一个人愿意放过他。齐若双明明通过了那一沓沓档案资料知道了一切,她却没有勇气去揭穿这一切,甚至当得知欧阳远超将娶林氏集团的继承人林蕾时,她也理智的保持了沉默,甚至推波助澜。 “我知道有一天你会找我算账,可是齐若双我只是以我对杜兵的了解赌了一把,甚至我从来没有对你动过手。难道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因为齐氏集团的关系,我被影视公司雪藏,如果不是因为江晨宇的关系,我甚至现在的状况会比被影视公司雪藏还要糟糕。而你呢,让杜兵选择了离开我,让我遗憾一生,我的事业,最爱我的男子,现在我还有什么没有被你夺走。难道这些真的还不够吗?” 李清望着齐若双,眼中的脆弱却暴露无遗,如果不是订婚宴上,她对江晨宇的放手,让江晨宇对她还存有几分愧意,在她面临被公司雪藏的时候帮了她一把,也许她连现在的生活也不会安稳。仅仅是一个猜测,仅仅是一场看戏似的算计,她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雪藏吗?”齐若双喃喃低语,眼角的笑意却忍不住扩散,直至她看着李清笑出声来。心中的讥讽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李清的悲哀,正如她一直不了解杜兵的决绝一般。齐若双甚至不懂,李清爱杜兵到底爱到了什么地步,如果说李清不了解杜兵,有些方面李清又比杜兵还了解他,如果说李清了解杜兵,她又怎么会到现在还不明白是谁让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李清,你出道很多年了吧!”齐若双抬头看天,天很蓝,光线也很刺眼。“这么多年,在演艺界你的成就也不小吧!大红大紫的一代女星,说真的要雪藏你也不容易,毕竟有利益演艺界的人才会帮忙不是吗?我不否认齐氏集团有雪藏你的能力,可是,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本让齐氏家族来雪藏你吗?” 悲凉的寒意突地从齐若双心头浮起,正如那刺眼的光线,隐隐让齐若双觉得不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否同情李清,正如她那求而不得的爱情,到头来又有几分纯粹。 收回看向天空的视线,再次看了眼杜兵的墓碑,满心的悲凉却不知是同情她自己或者是李清。 突然没有了言语,齐若双甚至没有看李清一眼,就转身决绝的离去。 “可是,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本让齐氏家族来雪藏你吗?” 齐若双的言语还回荡在李清耳边,视线里却只剩下了齐若双决绝而去的背影,一直以来的怀疑隐隐得到了证实,李清的泪却控制不住的从眼觉滑落。 “那个人是欧阳玲玲吗?” 李清的声音远远从身后传来,声音里的悲凉有股让人心酸的寒意。 齐若双离去的脚步一愣,脸上却忍不住露出心酸的笑意来。 “是,或者你该说那个人其实是杜兵。” 不忍再去揭开李清的伤口,齐若双快速离开了墓场,身后的悲凉却远远留在了那片灵魂肆意的地方,心中的凉意却仍旧那样明显。 爱情,那样美妙的一个词,演绎而出的却偏偏是一种悲凉。 正如李清一直不愿意去相信真正算计她的人会是杜兵一样,杜兵用生命算计了李清的情感,在他生命结束的时刻甚至没有给李清留下生活的退路,用自己的一切能力终止了李清的事业。这样的爱,太决绝,也太自私。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求而不得的恨。 只是看着李清那眼底的平静,看着她故意遮挡住自己的悲伤,齐若双的心还是忍不住感到悲凉,为杜兵那求而不得的爱,那决绝的算计,也为李清那带着遗憾的一生伤感。 愿有来生,他们的爱都不再那么自私,都爱对方胜过自己。 第八十八章 唐东桐 国海大酒店门口,来来去去的人影不断,正如国海大酒店的远近闻名,它的客流量也是相当客观的。看着来来去去的人影,久久没有齐若双的身影时,西子不得不第十五次拨通齐若双的电话,当电话里仍旧是无人接听的盲音时,西子内心深处的紧绷的心弦终‘嘭’的一声断裂开来。 几乎是两个小时以前,西子就打电话找林浩确认过了,林浩和齐若双去观看了光华一区的场地后,林浩就送齐若双回到了国海大酒店。只是当西子坐在国海大酒店大厅,喝了两杯咖啡,等了整整两个小时,给齐若双打了十五个电话后,已经快要彻底失去耐性。 西子从来不认为齐若双会失踪或者出事,她只是介意齐若双没有留下任何言语。在敷衍了齐东亭三个电话之后,西子几乎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勇气可以再去面对齐若双父亲的电话。那样的心理压力太过于庞大,让西子久久处在一片压抑中。 漫长的等待终于让西子失去耐性,西子不得不站起身来,向国海大酒店外走去。 曼妙的身躯包裹在层层衣衫下,修长的双腿在走动间划出层层狐影,酒红色的长发在光线下灿烂而炫目,精致的五官上带着动人心弦的浅笑,西子的浑身都流露出一种张扬的气质来。 这样的西子无疑是吸引人的视线的,只是当西子在不经意间看见国海大酒店门口,出现了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时,西子脸上的浅笑再也挂不住,只剩下内心深处的怨恨一下子蔓延开来。 唐东桐,几乎忘记了多久没有看见这张脸了。西子却时时刻刻的记得这张脸。几乎没有忘记过。多少个午夜时分,多少次想起躺在病床上同植物人一样的夜北,西子对唐东桐的恨便只多不少,从来不曾被忘却。 视线里的光线几乎有些刺眼,满目的酸涩让整个眼眶胀痛。 看着那个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挽着一个帅气的男子,笑颜如花的走进国海大酒店时。西子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整个人向唐东桐冲去。 国海大酒店门口几乎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两个长得一摸一样的女子,她们几乎都有着曼妙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年轻的美貌,除了不同的穿着,不同颜色的长发,她们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下一刻看着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时,不少人发出了惊呼。或者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或者确切的来说,这样的扭打是单方面的。在人们的视线里,西子瞬间就冲到唐东桐面前,给了唐东桐响亮的一耳光,并迅速的抬脚给了唐东桐一脚,当唐东桐毫无预兆在西子一脚中摔倒在地时。西子趁唐东桐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再次向摔倒在地上的唐东桐扑去,骑坐在唐东桐的身上,抬手一耳光又一耳光的向唐东桐脸上扇去。 “唐东桐。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是你害了夜北,都是你...” “你还我的夜北,还我那个健健康康的夜北。” 无情的谩骂夹杂着西子咸咸的眼泪,多少个午夜里求而不得的发泄在这一刻暴露无疑。 当和唐东桐一起来到国海大酒店的濮阳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女朋友唐东桐已经被眼前疯狂的女子打倒在地。想到自己是带着女友和她父母一起来吃饭的,濮阳瞬间就反应过来,伸手将骑坐在唐东桐身上的女人拉了起来。只是眼前的女人似乎过于疯狂,那种剧烈的挣扎几乎让濮阳拉不住。 “放开我,你放开我。” 西子满面泪水。眼中全是怨恨的情绪,面对突入其来拉住自己的陌生男子,西子几乎回不过神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挣扎和反抗。 “西子。” 两声略带激动的声音突地从濮阳身后传来,很轻,西子几乎瞬间就听见了。一抬头,就看见了濮阳身后的父母。仿佛是很多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西子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父母带着笑意的面容。只是那样的日子已经远去,在西子决定留在夜北的身边时就已经远去,再也找不回来。 清醒的理智终在那刻回到西子的脑海,西子停止挣扎,看着眼前将自己从唐东桐身上拉开的男子。英俊的面容一下子就映入了西子的眼,同夜北青春阳光的面容不同,眼前的男子更加成熟稳重。 西子忍不住嘲笑出声来,就是这样的男子吗?就是为了这样的男子,唐东桐抛弃了夜北,让夜北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直至出了车祸再也醒不过来。 在西子失神的瞬间,濮阳身后,西子的父母已经将她的双胞胎姐姐唐东桐从地上拉起,看着西子的面容有着激动,复杂,不争与失望。 西子却毫不在意的看着父母的眼神,任凭心中的疼痛加深。 如果说西子恨她双胞胎姐姐唐东桐,那么她也恨她的父母,如果不是她父母嫌弃夜北的贫穷,让姐姐和夜北分手,那么今天夜北也许还好好的。哪怕夜北最后和姐姐唐东桐在一起,哪怕她会心疼难过,她也希望夜北好好的。 面对这样的姐姐和父母,西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无言的转身离开。 几乎在西子平静下来的瞬间,濮阳就看见了西子掩在酒红色头发后的脸,让他想起了唐木稀这个名字来,唐东桐那个双胞胎妹妹‘西子’。濮阳不知道西子与唐东桐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误会,隐隐也听说是为了一个叫夜北的男子。 “你不能走。”濮阳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解开西子与唐东桐之间的矛盾,但却知道西子是唐东桐心中的伤,所以在西子离开的瞬间濮阳下意识的抓住了西子的手,希望西子可以留下来和唐东桐好好谈谈。何况就算西子是唐东桐的妹妹,她也不可以就这样打了唐东桐以后没有表示的离开。要不然今天在国海大酒店这么多人看见。他们濮家以后在这里还怎么混。 “放开。”西子回头看向身后的男子,眼里不耐烦的情绪却显而易见。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坐下来和我们谈谈,毕竟那是你的父母和姐姐,你们是一家人。何况你今天这样对你的姐姐,你难道不应该道个歉吗?” “一家人。”西子嘲讽的看着濮阳,眼底却是满满的不屑。“你问问他们,在他们眼中我们是一家人吗?不是。他们眼中只有我姐姐唐东桐,那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不是他们的女儿,从来不是。” “现在,请你放开我的手,我认为我和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可以谈的。” “我不放呢?你能怎样?”面对西子的无理,濮阳再好的脾气也不由有些生气。他却不明白,西子凭什么可以在家人面前这样嚣张。濮阳不止一次的听女友和她父母说起过唐木稀。知道在女友和她父母眼中都是十分看重唐木稀的,而唐木稀从小就十分叛逆嚣张。而今天,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姨子就这样送了他一份大礼,在国海大酒店门口打了他的女友。 齐若双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狼狈的西子,满面泪水肆意过的脸,却又偏偏带着讥笑的神情。酒红色的长发凌乱不堪的遮去西子眼中的情绪。让齐若双看不清西子的眼。记忆中总是张扬的西子在这一刻莫名的陌生,齐若双却仍旧可以看到西子内心深处的无助。 看着远处抓着西子手的男子,齐若双在踏进国海大酒店的瞬间。心中的不快就染满了整个内心,无法消散。 四周看热闹的人们几乎安静得没有语言,大家都静静的注视着远处对持的男女,寥寥的几个客人也视而不见,仍旧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入住或者离开。 国海大酒店的保安在男女附近犹豫的考虑着,不知道该上前还是继续沉默。毕竟那个男子国海大酒店的保安都认得,是濮家的大少爷濮阳。濮阳是国海大酒店的熟客,在本市也是相当有名的。而显然濮阳和那个女子也认识,而且明显是一家人。保安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清场。生怕濮家大少爷一个不高兴就让他们丢了饭碗,更没有勇气赶走四周看热闹的客人,毕竟入住国海大酒店的都不是普通人。于是。齐若双走进国海大酒店时便看见了如此的场景。 “西子,你的魄力只有对着我的时候才有吗?” 冷清的声音传来,西子一抬头就看见了缓缓来到自己面前的齐若双。也许不用齐若双提醒,西子也可以想象得出自己此时的狼狈。只是对着唐东桐,她永远也掩藏不了自己的疲惫。 冷清的温度覆上濮阳带着温度的手,手心的凉意却丝丝寒意刺骨。 濮阳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将唐木稀的手腕从自己手心带离,手上那带着寒意的温度却告诉着自己,眼前那女子没有温度的手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冷,如同她的声音,冷清得让人不可思议。 “也许没有人告诉过你,不是所有人你都可以动的,就比如唐木稀。” 齐若双将唐木稀掩至自己身后,看着眼前略带怒意的濮阳,漆黑的眼中却一片冷清。也许只有齐若双自己才知道,看见西子狼狈的神情时,她有多么愤怒。 微一转目,齐若双眼角的余光就看见了一张与西子一模一样的面孔,脑海突地就浮现出唐东桐这个名字来。 “为了她吗?唐东桐。” 齐若双伸手,指向被两个老人扶着的唐东桐,看着唐东桐红肿的脸和浑身的狼狈,眼角深处却忍不住划过一丝笑意。 “是。”濮阳看着齐若双的行为,下意识站在齐若双面前,挡去齐若双看向唐东桐的目光,对着突然出现的齐若双,以及她的询问,除了一个是字,却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也许我们是该好好谈谈。”很简短的一句话,带着决绝的冷意。“忘了告诉你,我叫齐若双。” “随你安排。”看着齐若双冷冷看着自己的眼神。濮阳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回过神来,才不得不回头向被唐东桐父母扶着的女友走去。 濮阳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像一场闹剧,而显然濮阳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结局来平息眼前的一切。颇有些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感觉,哪怕自己将快与女友订婚。 在国海大酒店的饭厅找了个安静包间坐下时,唐东桐和她的父母还显得有几分恍惚,同濮阳想的不同。唐东桐和她父母显现不适应国海大酒店内的豪华。 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唐木稀和齐若双,她们却懒洋洋的坐着,没有言语。 同一晃眼看见齐若双冷清的神情不同,此时的她给人一种强势且又无所谓的感觉。深邃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多余的神情。清秀的面容带着丝丝冷清,可以看出她不是太好的心情来。 唐木稀和唐东桐各自已经稍微收拾了一下,一样的面容,在同一个坏境,唐东桐显得有些气愤与无措,唐木稀脸上的神情却完全是无所谓。忽略唐东桐父母的不安不提。此时唐木稀,唐东桐和齐若双的表情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似乎所追求的结果也不同一般。 濮阳伸手按了按眼角,感觉越加无奈起来。 沉闷的气氛让齐若双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低落,齐若双抬头看向自己身侧的唐木稀,看着她脸上的无所谓却不由有些生气。 “唐木稀。给你十分钟,如果眼前的一切你不能解决,就给我回齐东亭身边去。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齐若双的声音颇显无奈,西子却明白了齐若双真的生气了,抬头看了看远处无措多于气愤的唐东桐,以及完全想掩饰自己存在感的父母,唐木稀才发现唐东桐及自己的父母已经完全同自己不在一个社会层次上,这样的认知让唐木稀颇显无力,情绪发泄后的肆意快感也没有了踪影。 “好吧。”唐木稀无力的应承着齐若双的话,看了看按着眼角的濮阳,又看了看唐东桐那张与自己相似的容颜。“说吧!你们想要什么,钱吗?多少。要不我和唐东桐再打一架。” “唐木稀。你怎么可以怎样?”听着唐木稀无所谓的言语,唐东桐的火气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她不懂。现在的唐木稀怎么可以那样肆意,她又有什么资本那样肆意。 “十万或者二十万,我想这些钱唐东桐你也要挣一两年,挨一顿打值了。” “唐木稀,谁稀罕你的臭钱,我要你道歉,对你的行为道歉。” “道歉吗?”唐木稀轻笑。“你和父亲母亲不是一直喜欢有钱人吗?要不然夜北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让我想想,我记得你现在的男朋友濮阳是濮家濮一鸣的儿子吧!是本市颇有名望的建材商,也是,你现在是濮阳的女朋友,他家有着上千万的资产,你怎么看得上这点小钱。听说光华一区的重建濮家也希望分一份羹。要不我就让濮家的名字也在光华一区的供应商上占一个名额,怎样?” 唐木稀的话语颇显轻松,可她说出的话却让濮阳和唐东桐愣在了当场,光华一区的重建让本市很多建材商都蠢蠢欲动,恨不能分上一杯羹,而这样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却让濮阳和唐东桐久久回不过神来。 “怎么,不够或者不想要吗?我想濮家再大一点的蛋糕也吃不下来。你们可以慢慢想,想好了来国海大酒店2018号总统套房找我,另外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齐氏集团总经理的助理唐木稀,而光华一区重建的供应商名额由我全权处理,我希望濮家的选择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唐木稀不待唐东桐和濮阳反应过来,就缓缓起身离开。 齐若双紧随而后,却不由苦笑,这便是权利,是金钱,是多少人渴望的欲.望顶端。 直到唐木稀和齐若双离开很久,濮阳和唐东桐也没有反应过来,一切似乎都是一场梦境,光华一区供应商的名额就那样轻而易举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濮阳是感觉不可思议,而唐东桐却是无法接受,她那么努力的成为濮阳的女朋友,甚至是未婚妻。她用尽一切心机才站在濮阳身边,也知道濮阳最近在争取光华一区重建的供应商资格。可没有想到,她妹妹,她从来没有放在眼中的妹妹唐木稀,今天就那样施舍的将光华一区供应商的名额给了濮家一个。她甚至没有办法拒绝,因为她知道光华一区重建的供应商名额对于濮家来说是怎样的机遇。她无法拒绝,甚至不能拒绝。 而唐东桐的父亲母亲,显然也被这样的惊变愣在当场,仿佛当初曾经被他们放弃的女儿,如今已经站在他们不可触碰的顶端,一切都显得那样陌生。 原来有些人,有些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回到2018总统套房内,唐木稀殷勤的替齐若双端来一杯咖啡,站在齐若双身侧,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远处那没有尽头的天空。 “西子,仅此一次,你懂么。” “嗯,我保证没有下次。” 两个看着窗外的女子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八十八章 两年前的不堪 ps: 也许有人要问落落,为什么要有两个第八十八章,落落只能不好意思的承认是自己不小心的疏忽,落落第一时间发现错误想改时,才发现vip章节,哪怕是草稿也改不了,所以落落很遗憾的把第八十九章算为第八十八章(下)。望读者见谅。 ............. 修长的手指,白色的瓷杯,褐色的咖啡,青烟缭缭,淡淡的咖啡味绕在鼻尖。 薄唇轻启,指尖微动,微热的咖啡顺喉而下,片刻便在胃中轻化开来。 冷酷帅气的面容,黑亮深邃的眼睛,极有挑逗力的薄唇,恨不能让人咬上一口。看着眼前男人那张除了张扬帅气之外更多的是冷酷的脸,李清似乎又看见了某种悲伤幻化而成的寒冷,让人不敢轻易接近,深怕一不小心就被他冻伤。 这么多年,这么久的岁月,改变了太多的人,经历了太多的事,而仿佛江晨宇一直没有改变,一直那样冰冷的等待着某个人来打开他的心扉。 “江晨宇,你还爱她吗?”仿佛是李清心中最不甘的言语,在看见江晨宇的瞬间就破口而出,甚至来不及让李清反应过来。 江晨宇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清,深邃的眼中一片死寂,像是没有尽头的大海,让人沉溺其中。 “李清,我上次就说过那是帮你的最后一次。” 暖暖的咖啡透过白色的瓷杯在指尖蔓延出温热的温度来,江晨宇的手指微动,将整个瓷杯包裹在手心。心中的空洞却没有任何温度可以填满,正如那个一直没有回到自己身边的女子。 “齐若双,齐若双。齐若双。”心中不只一次在午夜中醒来,苦苦念叨的名字,像是随风逝去的时光,怎么也找不回来心中丢落多年的温度。 “我知道,我没有打算让你再帮我什么忙?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而已,一个我放在心中太久太久的负担。我曾经不只一次的想开口告诉你,都没有勇气告诉你的负担。” 李清对着江晨宇轻笑。浅浅的笑容在她那张清秀的脸上幻化开来,像极了江晨宇心中某处记忆中的笑容,让他的心微微刺疼。 “我不想听呢?”江晨宇眨了眨眼,掩去脑海中那一刻短暂的恍然,尽管太多次的告诉自己,李清不是齐若双,也不是林子言,更不是他心中一直不曾忘记的女子。可那控制不住的思念,像是午夜的毒。没有随着时间淡化或者逝去,反而越加深刻起来。 “我知道你或许不想听,可我想告诉你两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欧阳玲玲会把我推给你。我还可以告诉你齐若双的消息,你知道吗?齐若双还是那么美,还是你记忆中的模样,不过她变了。给人的感觉和你一样很冷,你是外表和心都冷,可她是心中比谁都冷。你说。几个月不见,她再次看见你会不会把你当陌生人呢?” 李清知道,对江晨宇她还是没有完全忘怀,或许像齐若双说的一样,是她不够心狠也不够决绝。她的一生,她的事业,在杜兵手中被断送,她恨杜兵,可也爱他。而知道和杜兵封杀了她演艺道路的是欧阳玲玲时,她只想毁了欧阳玲玲。毁了她心中最重要的东西,让她也知道什么是求而不得的痛苦。 江晨宇抬眼看向眼中带着不甘的李清,黄色的外衣。白色的长裤,粉色的鸭舌帽,配上黑色的墨镜,整个鲜亮活泼的形象懒懒的斜坐在远处的沙发里,却给人一种雍容的感觉。沙发前的茶几上,微热的咖啡冒出几丝微不可见的青烟,让李清掩在屋角阴影下的身影模糊不清。 “李清。”颇显无奈的语气,江晨宇忍不住叹息,他不明白欧阳玲玲和李清为什么都会对自己动心。喜欢他吗?江晨宇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大的魅力。或许她们喜欢的从来不是他,只是喜欢一个外表一个身份以及想象中的繁华场景。“你到底要什么?金钱,权利,地位,如果我没有这一切,两年前你会和杜兵分手,和我在一起吗?你我都明白,假如我不是江氏集团的总经理,不是江氏集团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我也不能带给你名誉或者金钱,你会喜欢我吗?不,你不会,你我都否认不了,你最爱的是自己。” “那又怎样?” 李清就那样直直看向江晨宇眼底,没有掩饰她的野心,也没有否认江晨宇的话语。 “江晨宇,杜兵死了,我拥有的一切也失去了,我回不头了。” “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想知道两年前的真相吗?附带齐若双现在的消息,我知道,你爱齐若双,爱了很久,也爱得很深,你否认不了的。” “如果你真的想提起两年前的一切,你就说吧!” 江晨宇垂眼掩去眼中的思绪,他知道他拒绝不了李清的诱.惑,正如李清所说,他爱齐若双,爱得那样深,爱得那么久。齐若双就是他今生挣脱不了的魔,让他一点点慢慢沉.沦,直到今生再也走不出她留下的世界,直到死亡。 “其实,江晨宇你永远也不会了解女人的世界,以及她们为了爱情时的疯狂。女人们的疯狂是可怕的,正如两年前的我和欧阳玲玲。实际上,那次不只我想算计你,连欧阳玲玲也想算计你,就像你所说,我喜欢你的金钱,地位,权势,可也有一种想征服你的想法。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动手,欧阳玲玲就动手了,你知道吗?我亲眼看见欧阳玲玲端了杯加了料的酒水给你,然后我好心的把你的酒水和欧阳远超的对换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李清将自己的身体使劲的往沙发里靠了靠。 “我讨厌,讨厌别人窥视我的一切东西。比如说讨厌其他女人抢走我的杜兵,也讨厌欧阳玲玲盯上你。我只是做了一点小事而已,真的。我只是将欧阳玲玲引进了欧阳远超的房间。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会有那样的人,会有欧阳远超那样的哥哥,我站在房门外亲耳听到了欧阳玲玲的哭喊。兄妹乱.伦,你想象过吗?” “兄妹乱.伦,你想象过吗?”明明是那样简短的一句话,江晨宇却觉得遍体生寒。指尖的温度那样浅淡。一下子就被心中的寒意掩盖下去,只剩下漫无边际的寒意慢慢的袭来。 尽管江晨宇怀疑过两年前的一切,也怀疑过自己与李清的关系,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两年前欧阳玲玲和欧阳远超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而一切的真相也超过了他的认知。 “可欧阳玲玲不知道怎么怀疑到了我,然后就是我和欧阳玲玲两个女人的对持,我答应不会将她和欧阳远超的事情泄露出去,她答应将你让给我,甚至不惜和我一起算计你。” “两年前。我们真的发生了关系吗?” 冷冷的寒意不断袭来,江晨宇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 “没有。” “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孩子,是杜兵的。也是我自己后来去打掉的,哪怕后来我终身不孕,也是我故意为之的结果。我恨杜兵,恨他的背叛。恨他被灯红酒绿的世界迷花了眼,也恨他留给我的孩子,既然他都不爱我了。那么他的孩子留着还有什么用。” 一切真相就那样毫无预料的在江晨宇眼前展现开来,江晨宇却没有得知真相后的丝毫喜悦,尽管两年前的一切让江晨宇与齐若双擦肩而过。可江晨宇还是为李清,欧阳玲玲和欧阳远超三个人感到悲哀。他无法想象李清和欧阳玲玲两人之间相互对持的情形,也无法想象欧阳玲玲每次亲手将李清推到自己身边时是怎样的心情,而那样的痛,却被欧阳玲玲深深掩在了她那张青春的面容下。 下意识的端起手中没有温度的咖啡,入口的却是满满的苦涩,尝不出其它味道,仿佛自己所认知的一切都在一夕之间变了模样。 “李清。你不该告诉我的。”江晨宇苦笑,眼中的无奈却直直蔓延到心底,他甚至期望这只是一场梦境。他明日起床时便一切消逝在梦中,不复存在。 “为什么告诉我?”片刻,冷冷的声音再次从江晨宇口中吐出,江晨宇看向李清的目光中却带着他也没有觉察到的冷意。 “我恨欧阳玲玲。” 李清没有再看江晨宇带着冷意的眼,视线却透过敞亮的玻璃窗看向远处,入眼的却是无尽的荒凉,刺目的日光。 李清知道,她真的恨,恨欧阳玲玲和杜兵的背叛,尽管杜兵可以用生命解决一切,可为什么他离开了,还要和欧阳玲玲封杀她在演艺圈的一切。她也曾经期望过齐若双是骗她的,可她查实后的真相往往那么不堪一击,就如同两年前被她和欧阳玲玲一起隐瞒下去的真相。 “我恨她,真的很恨,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剥其骨。” 李清的声音很平淡,可那平淡中的恨意却让江晨宇感觉到心惊。李清那张清秀的脸开始在江晨宇的眼中模糊开来,直到看见血色的恨意蔓延眼底。 江晨宇张了张嘴,却没有丝毫声音。只是瞬间江晨宇便不知道他该对李清说些什么。 李清却毫不在乎江晨宇的目光,从沙发上慢慢站起,转身向门外走去。李清的步伐很轻,也很重,让江晨宇隐隐透不过气来。 “对了,忘了告诉你,齐若双在国海大酒店。” 李清在房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江晨宇一眼,眼中某种复杂的情感一闪而逝,然后又转过头去,快速的离开。 “江晨宇,希望你和齐若双可以得到幸福。” 浅浅的低语飘荡在空中,却带着丝丝凉意,缓缓入骨。 江晨宇手中的咖啡杯再也握不住,跌落在身前的办公桌上,褐色的咖啡趟了一片。 心中的苦涩几乎比咖啡的味道更加浓厚,兄妹乱.伦,那样简单的四个字,却像一把利刃割破了他心中的平静。 欧阳远超,他最好的兄弟,欧阳玲玲,他一直当妹妹看待的亲人,当一切都显得那样不堪,当一切都那样破败。江晨宇不知道,他还能做些什么,来遮掩这一切。或许,事实的残酷永远也遮掩不了,他们的人生将会在岁月中慢慢腐蚀,不可被救赎。 江晨宇无法想象他们以后的人生是多么黑暗,正如无法想象自己以后的人生一样。混乱的脑海突地出现了一张清秀的面容,念念不忘却永远是她的名字,齐若双,齐若双,齐若双。 “对了,忘了告诉你,齐若双在国海大酒店。” 李清的话语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在江晨宇脑海出现,冷冷的心开始出现丝丝温度,心海的凉意似乎只有齐若双才能够温暖。江晨宇知道,他的人生,如果没有齐若双的存在,只会比欧阳玲玲和欧阳远超兄妹的人生更加昏暗。 “齐若双,齐若双,齐若双。”脑海满满都是齐若双的名字,江晨宇满脑海却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齐若双。 顾不得办公桌上被咖啡打湿的文件,江晨宇就那样匆匆离开办公室,前往国海大酒店。 齐若双,我今生唯一输不起的,只有你。 第八十九章 我叫项擎 细长的眉线,墨绿色的眼影,黑亮的眼,红润的唇,精致的五官,修长的双腿。当西子将自己包裹在一件华丽的紫色连衣裙下,将自己打扮得性感而又妖艳时,齐若双正随意穿了一件白色浴袍从浴室缓缓而出。 同西子白天的狼狈不同,此时的西子干净利落,妖艳性感。只一眼,便可以吸引人的视线。 西子的脾气同西子的性格一样的张扬,尽管西子已经在国海大酒店打了唐东桐一顿,可她对唐东桐的恨意仍旧不可消逝的盘踞在胸口,一直沉淀着,只需下一刻便可爆发开来。 内心的挣扎如同蔓藤般环绕,源源不断,如不能发泄,仿佛下一刻就会疯狂。 “怎么,你要出去?”齐若双挑眉,看了看西子特意装扮的一身,心中却明了,唐东桐对于西子来说,是怎样挥之不去的梦魔。伸手按了按有些发昏的头脑,无视自己刚从浴室出来的事实,齐若双抬头向西子问道;“要我陪吗?” 西子一愣,明明只是一句随意的浅问,西子杂乱的思绪却有了一丝清明。视线里还倒映着齐若双从浴室里出来的淡淡身影,湿漉的发,红润的脸,带着雾气的漆黑眸子中甚至还掺杂着一份朦胧。齐若双清秀的面容,精致的五官在这一刻让西子有种惊艳的感觉,似乎有种阳光般的温润缓缓流入心底。同心中那种冰冷昏暗的色彩不同,让西子突然记起人生中有个词叫做朋友,有种感情叫做友谊,有种思绪叫做担心,有种曾经叫做过去。 “不用。”西子的脸上突然露出突兀的笑意来。“我会学会遗忘的,只是需要时间。” 简短的解释,齐若双却明白了西子话语中的意思,每个人心中都会有着自己张扬或者不堪的过去,而他们唯一能学会的便是遗忘过去,展望未来。尽管齐若双明白她的未来已经被齐东亭所安排。可她的心中仍旧有着一份期盼与希望。 “那早点回来。”齐若双不再安慰西子,转身走入自己的房间,往那张巨大豪华的大床上一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嗯。”轻微的单鼻音从客厅传来,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在齐若双睡去的那一刻,她仿佛才明白,一张在墨迹中渲染的纸张,只能在时间中慢慢褪色,一如西子曾经的不堪,只能在时光中慢慢的遗忘或者至心底麻木为止。 原来。有些伤害不是说忘就能忘。有些人。不是被忘却而是压抑到了心底深处。 齐若双睡得非常之沉,明明脑海有种头痛欲裂的折磨感,可她却不愿意醒来,她甚至有种感觉。她会不会这样一直睡去,醒不过来。 齐若双觉得自己做梦了,却又觉得自己没有做梦。脑中总是有着一幅幅灰白色的画面席卷而来,又静静的消寂下去,看见的总是一片灰暗。或许又什么也看不见。齐若双明明感觉自己可以醒来,可满身的疲惫却让她不愿意动弹,总想一直沉睡下去,仿佛这样才能压制住脑海中的昏沉。 齐若双总觉得自己在沉睡与清醒之间反反复复,直至耳中清楚的听见了一阵门铃声。也被齐若双的思绪压制下去。门铃声的声音不断,带着魔力般不肯消散,让沉睡中的齐若双忍不住皱眉。 “西子。” “西子...开门。” 齐若双断断续续的话语飘散在空气里,久久没有回音。 脑中的撕裂感在门铃声中不断加剧,好像昏暗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苦苦挣扎。逃不出去,也醒不过来。漫无边际的黑暗,深入内心的恐慌一下子席卷而来。齐若双一惊,睁开眼从豪华的大床上一坐而起。 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而下,身上的衣服已经杂乱散开,露出齐若双的锁骨来。空气中微冷的寒意袭来,齐若双才微微清醒。转目望向窗外,依稀可以看见天空的黑夜与远处的灯光。看了看没有光线的房间,齐若双伸手打开床头的灯来。刺眼的光线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卧室,齐若双却不由下意识的闭了闭眼,才想起西子根本不在房中,早已离开。 耳中的门铃声愈发响亮,在安静的夜里倍显突兀。齐若双伸手拢了拢衣领,才下床拖着拖鞋缓缓向门口走去。视线里的一切都带着几分朦胧,脑海中的昏沉却怎样也挥之不去。齐若双几乎是踉跄着步子打开了房门,扑入门外男子的怀中,甚至还想下意识的向前走去。 巨大的冲力,温热挺拔的身躯,入鼻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苦涩却又甘甜。入鼻的味道掩不住鼻尖的刺疼,也掩不住男子胸前的温度。 “好疼。”齐若双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撞疼她鼻子的罪魁祸首,入目的却是一张熟悉冷酷的脸。脑中一阵灰白色的记忆快速袭来,齐若双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场景。 “你等我,我一定回来找你。”耳边仿佛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 “我一定等你回来。”一个女孩的承诺又在耳边响起。 有风吹过的痕迹,有泪落下的声音。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一个男孩离开时的场景。 曾经,注定在那段过去不能相守的爱情里会分离,也注定在那个起风的季节齐若双为江晨宇流泪。 那天,看到他的衣角在风中飞舞。任凭自己的长发在眼前胡乱缠绕,划疼了眼,也划疼了心,为他落了泪。 “江晨宇。”内心深处的名字溢出口中,齐若双的目光却忍不住落入江晨宇漆黑深邃的眼中拔不出来。 “嗯。”江晨宇轻应,没有表情的脸却忍不住柔和下来。看着在自己胸口抬头仰望自己的女子,注意到她发红的鼻尖与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江晨宇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附上齐若双的脸,一股温热从指尖传来,不用去猜想,江晨宇也知道齐若双感冒了。 深邃的目光从齐若双潮红的脸上滑落而下,入目的却是齐若双白皙的脖颈与性感的锁骨。看了看齐若双身上随意穿着的衣衫,江晨宇的行动几乎是快于理智,弯腰伸手将齐若双横抱在怀中。大步向房中走去。 “放下,放下,快放我下来。” 齐若双脑中的思绪一片混乱,她甚至看不清江晨宇的脸来。白皙的手无力的在江晨宇胸前飞舞,感觉到没有引起江晨宇的注意时,伸手拉住江晨宇的衣领,试图让抱着自己的江晨宇低下头来。 “乖,看我,看着我,放我下来。” 江晨宇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不断挣扎的齐若双。听着她骗小孩一般的语气。脸上本就柔和的神情更加柔和。几乎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 “齐若双。” “嗯。” “齐若双。” “嗯。” “齐若双。” “叫我干嘛?” 齐若双抬头,看着头顶那张模糊的容颜。头脑中的思绪一片混乱,只听见有人一声声的唤着她的名字。似乎有人抱着她小心的一步一步的走在云端,带着飘渺且不真实的炫目感。 江晨宇几乎没有思考。抱着齐若双走过客厅,向唯一有着光亮的房间走去。伸手将齐若双轻轻的放在巨大的床铺间,替她轻轻盖上被子。转过身就看见了床柜上的房门卡,几乎是没有思考,江晨宇将房门卡拿起,放在自己的衣兜中。 “齐若双。” “嗯。” 江晨宇看着床铺间昏昏欲睡的齐若双,叫着她的名字,齐若双不由轻声应了一下。 “等我,我马上回来。”江晨宇低头在齐若双额上落上一吻。留恋的看了一眼齐若双熟睡的面容转身离开。 在响起开门关门的轻响后,齐若双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额上仿佛还残留着江晨宇温热的触感,齐若双却忍不住露出苦涩的轻笑来,又沉沉闭上眼去。 “我知道。你不会回来了。”喃喃的低语从齐若双口中吐出,却低不可闻。 “齐若双,齐若双。”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人叫着她的名字,她想答应,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答不出声来。感觉有人强行往她口中塞着苦涩而干燥的东西,她下意识的反抗,用舌尖顶了出去。片刻,又被人重新塞入口中,而她又用舌尖顶了出去,并且乐此不彼。 “齐若双,你再不吃药,难道想让我用嘴喂。” 谁,谁在叫她? 吃药,吃什么药? 她为什么要吃药? 脑海的思绪一片混乱,动作快于思想,口中的药再次被她用舌尖顶了出去。片刻,唇上便被附上一片温热,被舌尖顶出去的药又被强行塞入口中,口中似乎多了一条温热的东西,将药向她喉中顶去,并在她口中肆意,让她久久喘不过气来。 谁?谁在欺负她?等她醒了一定要他好看。 昏睡去的前一刻,齐若双的脑海只有一个思绪,秋后算账。 柔和的灯光洒在齐若双红润的脸上,江晨宇的唇从齐若双的唇齿间离开,舌尖还残留着齐若双口中的温热,流连忘返。江晨宇的脸上不由带着一抹轻笑,久久不散。 耳中,激情的音符肆意,眼中,是人们在音乐中散发着狂野,手中,是由深到浅,五颜六色的酒水,心中,是嚣张不断的张扬。 有种情绪缓压的地方叫ktv,有种买醉的地方叫酒吧,有种青春肆意,欲.望横流的地方叫做夜店。用西子的理解来说,酒吧与夜店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一种代名词。 而此时西子就坐在夜店与酒吧的代名词中,精致的五官,张扬的酒红色长发,性感的身材,修长的美腿,所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思之若狂。在夜店中见到这样的美人,注定了有些男人有种行动叫猎.艳,有种眼光叫痴迷,有种思绪叫欲.望。 喧闹的人群,嘈杂的声音,朦胧的昏暗,迷离的光线,买醉的思绪,狂野的发泄,张扬的肆意,掩盖不了内心深处的欲.望与扉迷。 西子已经忘记了她喝了多少杯酒,打发了多少个搭讪的男子,又无意间看见了多少双带着欲.望的眼睛。脑海中的醉意掩不去心中的悔恨,也掩不去她对唐东桐的恨意,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憎恨自己最亲的亲人,至少在遇见夜北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西子不知道她该不该恨夜北,恨那个她深爱过又狠狠伤害过她的男人,西子不知道,可她却清楚的知道她恨她姐姐唐东桐。 夜北,夜北,夜北。 夜深人静,孤寂冷清的时候,西子能想起的却只有夜北,那个已经融入她骨血的男子。 辛辣的酒水入喉,泛起一股股苦意,酸涩的眼中却干涩得没有泪水,如同西子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破败不堪。 视线里,有人缓缓而来,在她面前举杯。西子看不清那人的容颜,却清晰的听见了眼前男人低沉的那句:“我叫项擎。” 正如多年前夜北同西子说的第一句话,我叫夜北。 如同尘封的心,突然在那刻苏醒过来,阵阵疼痛。 西子抬头对着眼前的男子缓缓一笑,妩媚,妖娆,动人心弦。薄唇轻启,却只有一句,我叫西子。 项擎看着西子那让人惊艳的笑容,挑逗的心不由有片刻慌乱。不久又缓缓平静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在心中扎了根,发了芽。 昏暗的光线下,喧闹的世界里,西子与项擎缓缓举杯,相识一笑,却不知那一刻谁为谁迷了心,入了眼。 破碎的晨光,昏暗的光线,巨大的床铺上一片凌乱。 西子醒来时,入目的便是酒后乱性的扉迷。脑海隐隐作痛,带着酒后的昏沉。西子转头看向身侧熟睡的男子,清俊的脸,带着几分阳光,几分成熟,细长的眉,浅薄的唇,让西子不由去猜想男子眼中的光彩。 项擎,西子的脑海突地想起了男人的名字来,正如男人昨夜低沉的那句我叫项擎。 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脑,西子悄然从巨大的床铺上而起,甚至顾不得身上留下的吻痕,匆匆穿上衣衫离开。甚至比逃离更多了几分急切,任凭脑海中项擎的名字与一.夜情的栓释划上等号。 第九十章 棋子 灰色的暗影,熟悉的容颜,齐若双醒来时,入目的就是江晨宇那张冷漠的脸。如同午夜的光景,真实,迷离。 心头一晃而过的刺痛,轻微而浅淡。齐若双恍然一笑,眼底的嘲弄却轻而易举的刺入了江晨宇的眼。 “齐若双。”江晨宇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低沉,小心翼翼,如同呵护一件珍宝,浅淡的声音中却仿佛包含了所有。 “江晨宇,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喜欢你。”齐若双伸手,揽过江晨宇的脖颈,抬头与俯视着自己的江晨宇靠近,温热的唇吻上江晨宇的鼻尖,滑落而下,落在他的嘴角,红唇轻启,轻易就将他的唇瓣含入口中。唇齿落在他的唇瓣,一用力,淡淡的血腥味就化在了口中。 片刻,唇分。没有想象中的深吻,没有心慌的感觉,就连那句喜欢也是浅淡无奇,齐若双知道,她对江晨宇的感觉已经远去。 “齐若双。”唇角的温度仿佛还在,嘴角的刺疼却远比齐若双眼中的嘲弄更加沉重。如同看不见的距离,在他与齐若双眼中划分,遥不可及。 “齐若双。”江晨宇伸手将齐若双揽入怀中,紧紧用力,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放开我的手,我也会犯错,会害怕。求你,不要忘记我。” “江晨宇,我累了。”齐若双垂下眼,不愿意在看江晨宇眼中的祈求,仿佛自己的心已经铁石心肠,冰冷无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也不要你做,你站在原地就好。” 江晨宇低头,唇角在齐若双额头上落下一吻,心中的空落却仿佛一下子就被填满了。他知道,他喜欢她,爱她。这一生都不会改变,齐若双就是他的梦魔,注定无法舍弃,放下。 “你不懂,回不去了。” 齐若双的声音仿佛低不可闻,可江晨宇还是听见了。抱着齐若双的身躯一下子僵住,心中的凉意却一分一分的扩散开来。仿佛整个世界由原来的色彩变得灰暗,直至一片空白。指尖的触感还在,怀中的温度依旧,他与她却已经错过了十年的光景。遥远而不可触及。 “齐若双。齐若双。齐若双。” 喃喃的低语不断,像是从心底慢慢吐出的声音,低沉,悲凉。入骨的忧伤。江晨宇的指尖下意识的颤动着,无法控制,连拉住齐若双的勇气都没有。 “齐若双。” “不要,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不要对我死心,不要。” 句句祈求扩散在空气里,入耳,入心,片刻。又消逝在空气中。 齐若双抬眼,光线刺眼,可她还是看见了江晨宇眼底的无助。 “我想起床。”齐若双轻语,眼底无波澜。 “好。”江晨宇轻应,缓缓放开揽在自己怀中的齐若双。如同放开自己的整个世界,缓慢,沉重。怀中的温度慢慢散去,同心中的冷意一起扩散开来,只剩下寒意刺骨。 齐若双冷眼看着江晨宇放开自己,失落的转身,他眼中的悲凉却让齐若双心底微微一动,一股无缘由的烦闷感扩散开来。直至江晨宇的身影消失在齐若双的视线里,齐若双还是不懂,她心底的微动到底是什么。脑海一划而过江晨宇的容颜,如同昨夜那一刻不真实的炫目感,不可被忽视。 随意换了套衣衫,齐若双走出房间就看见了在客厅发呆的江晨宇。秀气的眉,睫毛下黑亮的眼睛深邃得见不到底,薄薄的唇紧抿着,脸上是一片没有表情的冷酷,像某种悲伤幻化而成的寒冷,让人不敢轻易接近,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他冻伤。那种冷如同入了骨,让人隐隐心痛。 齐若双就那样站在房门口,静静的看着江晨宇,思绪却一片混乱。 “齐若双。”江晨宇抬头,看着静静注视着他的齐若双。“你明明知道,我一直没有变过。” “我知道,可我不信。” 看着齐若双眼底的冷清,江晨宇心中耐性彻底消失,他可以证明自己喜欢齐若双,可问题是齐若双的冷清态度让他的言语显得没有意义。他恍然间就想到了李清说的话:“齐若双还是那么美,还是你记忆中的模样,不过她变了,给人的感觉和你一样很冷,你是外表和心都冷,可她是心中比谁都冷。” 是的,齐若双的心很冷,冷得让他心痛,让他无措,让他深深的感到无力。他几乎是狼狈而逃,只留给了齐若双一个冷清的背影,快速消失在齐若双的视线里。 看着江晨宇离开的背影,齐若双轻笑,只留下一句对不起,在空荡荡的客厅久久不散。 记忆就像时间的风暴,消散或者久久于心。齐若双不知道自己为何总是想起那日江晨宇匆匆逃离的身影,能回忆却没有心痛,如同指尖的触觉,虽然存在着,却也已经习惯。 林浩作为光华一区重建的项目负责人,无疑是合格且认真的。同以前那个事事以她为重的男子不同,多了几分魅力,也多了几分陌生。或者当林浩再次因为工作坐在齐若双面前的时候,齐若双无疑是无奈的,她甚至找不出理由拒绝,不知道是因为林浩本身,还是因为父亲齐东亭的决定。 “西子。”当齐若双唤醒再次走神的西子时,齐若双才感觉到深深的无力。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西子,在江晨宇离开那天狼狈而回,然后齐若双那个事事干练的西子便成了此时的模样,甚至连同与林浩的工作交涉也要齐若双亲自出马。 齐若双起身,无视西子与目光紧随着她的林浩,伸手覆上混乱的头脑,无尽的疲惫却缓缓而来,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肆意,也没有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了。仿佛一切一切就发生在昨天,悲伤却也幸福。 欧阳陌,突然就想起了算计了她的老人来,就像明明知道她不愿意面对欧阳远超,父亲齐东亭还是决意让她回来一样。齐若双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明明知道她的人生已经被肆意安排了下来,她仍旧无法反抗。 几乎是下意识的扔下西子与林浩,齐若双就那样毫无预兆的离开他们的视线。脑海却只有一个想法,她要看到欧阳陌,要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她渴望自由,无论是付出怎样的代价,她也想挣扎一回,不是破茧而出,就是继续现在的生活。 林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匆匆的追上齐若双。伸手拉住离开的她。眼中的心疼却无可被掩饰一般。让人可以轻易的感觉到他的忧伤。 “齐若双。”急切的声音带着焦急。同记忆中宠溺的声音一模一样,只是那样的声音入耳,齐若双却感到悲伤与无力。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不仅连自由也没有了,就是曾经那个宠溺着她的男子也失去了。 “齐若双,你听我说,给我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父亲看的,我不比你差。”林浩的手紧紧握住齐若双的手心,大力的几乎捏碎她的骨髓,他知道齐若双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如同他十年来对她的了解。他与齐若双不同。他不是齐氏家族的血脉,齐东亭不会轻易相信他。在齐氏家族没有合适的继承人之前,齐若双注定了被安排的命运,没有自由。齐氏集团是她的枷锁,也是她的责任。 “相信我。我只是需要时间,现在的你没有能力摆脱这一切,你需要我帮你,我们都需要时间。” “林浩,我等不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你不懂,我明明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却阻止不了,我明明知道他们会让我伤痕累累,可我还不能逃。我知道齐东亭想要一个怎样的继承人,冷血也好,无情也罢,我真的怕,最后我会不再是我,只是一个齐氏家族的继承人。” 齐若双挣脱林浩的手,决绝的离开,她身上那种孤注一掷的气息却让林浩的心疼痛得无以复加。让他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权利,金钱,在这一刻是那样诱人,像是散发着清香的美食,诱.惑了林浩。 “齐若双。”浅浅的呼唤却是那样无力,除了满满的心疼。林浩什么也做不了。 林浩知道,齐东亭逼迫的不仅仅是齐若双,还有他。齐东亭希望齐若双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齐氏集团继承人,可也希望齐若双身边有着永远支持她的下属。齐若双不懂,齐东亭的决心有多么大,他甚至可以让齐若双鲜血淋漓,而后又心甘情愿的为齐氏集团付出。齐东亭不是不爱他唯一的女儿齐若双,只是他也爱他辛辛苦苦支持了一生的齐氏集团。而林浩心疼齐若双,只要是为了她好,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林浩知道他也不会犹豫的。 掏出手机,林浩再次打通齐东亭的电话时,他却知道他连最后一点选择也没有了,他有的只是一个被控制的人生,被利用的价值,也许他该庆幸,至少他还能被利用,为了齐若双而被齐东亭利用。 “有事?”电话那端传来齐东亭略带沙哑的声音,以及远远听不清的吵闹声。 “齐若双去找欧阳陌了。” “嗯。”齐东亭只是轻声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有些事,并不是非她不可,不是吗?”面对齐东亭无所谓的态度,林浩心中压抑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她是你女儿,哪怕她少了几分狠厉,她依旧可以继承齐氏集团,而她身边有我,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还有我,我可以狠厉无情,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出色,我可以为达到目的不择一切手段。” “林浩,就算我知道你是一柄可以伤人的利器,前提是我女儿也要学会怎样控制你这柄利器,否则我女儿没有能力掌控一切,这有什么意义。不要试图阻止我的决定,我可以给你留在她身边的机会,也可以让你失去你想要的。记住,在你没有能力之前,一切都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那话那端,齐东亭声音里满是冷漠,平淡的语气却让林浩显得无力,心中对权利金钱的渴望越加明显,仿佛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为齐若双遮风挡雨。 齐若双,你一定等我。 我说过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你记忆中的样子,你也一定要相信我还是那个爱你,宠溺你的男子,我会一直守护你,这一生也不会改变。 林浩身后,随之追出来的西子仿佛听见了巨大的秘密一般,眼中的光彩一闪而过,片刻又深深被她掩在了眼底。 心中的寒意却丝丝入骨,如同齐若双一直不知,夜北的医药费一直由齐东亭负责一样。 或许她与林浩,都是齐东亭安排在齐若双身边的棋子,注定没有选择的自由。 第九十一章 初闻联姻 冰冷的房间,深黑色的家具,入目的是满眼的黑。房间里,黑色的家具庄重,大气,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阴暗,像是没有尽头的夜,让齐若双感觉到压抑。 欧阳陌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在唯一的窗口光亮处看着远方,敞亮的光线照亮了他头上泛白的发,让他显得沧桑孤寂且悲凉。欧阳陌就像不能见光的老鼠,静静的躲在这个满目黑色的房间,等待着欧阳远超撑起欧阳家族。如同他一生为了欧阳家族的事业,付出的所有心血。 齐若双不知道,在欧阳陌和她父亲齐东亭的眼里,家族事业为什么那样重要,正如不懂他们用尽一生心血维持家族事业,到底值不值得。他们已经为了家族事业献出自己的所有,而现在却只能让自己的后辈继续他们的人生奉献,承担起家族事业。也许欧阳陌和齐东亭根本没有想过,他们的后辈愿不愿意继续这样的生活。 “丫头,你来了。”欧阳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锋利的眼神直直看向齐若双眼底。齐若双的心思仿佛在那双眼睛中无可遁形,显得自己是那样渺小且无能为力。 “我不想继续呆在这里,我不想...” “丫头,不要对我说你不能,或者是不想伤害任何人。不要把自己想得那样无辜或者伟大,你姓齐,是齐氏家族齐东亭的儿女,是齐东亭给了你生命。你否认不了这个事实,也改变不了你的出生,你可以选择自由,选择放弃你的家族。可你能告诉我那不是你的责任吗?我们的祖辈留下了这一切,你曾经也享受了这一切。就算你放弃了你的责任,过上了你喜欢的生活,可你仍旧否认不了你的出生与责任。丫头,不是我们要安排你的生活,是你们现在的能力不足以承担起你的家族。所以你们压抑,甚至喘不过气来。当你们足够冷静,足够狠厉,足够撑起你们的家族。你们在享受这一切的时候就能看到你们的自由。能力,决定了你们自由的方向。” 欧阳陌的目光很冷,很透彻,所谓的事实就那样鲜血淋漓的被撕开,让齐若双不得不面对。 “难道一定要有伤害,才能成长吗?”齐若双反驳。 “你们太年轻,太张扬,太天真,不够沉稳,不够狠厉。不够冷静。你们的生活太顺风顺水,你们经不起太大的风浪,只有受过伤,你们才会理智,才会现实。才能不被残酷的现实击倒。” 齐若双无法否认欧阳陌的话,正如她没有勇气面对欧阳陌那透彻的目光,她承认自己懦弱,自私,不愿意去相信人性的残酷。正如一直不愿意相信在齐东亭心里,齐氏家族大过于自己与母亲一样。她恨齐东亭,恨齐东亭为了家族事业抛弃自己和母亲。她一直不愿意去承认这个事实。也不愿意接受齐氏家族。否则当年她和母亲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丫头,我自私吗?也许自私,也许你会说在我心中亲人没有欧阳家族的事业重要。可你看到了吗?我最爱的孙子被他亲生妹妹算计,被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算计,我爱他。不忍心他面对社会的残酷,可如今他又是怎样的下场。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实,如今我就不会在这里,那个活死人一样的欧阳陌才是我的下场。丫头,不是我不让你和欧阳远超在一起。你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欧阳远超知道了欧阳玲玲的算计,知道了欧阳安安的算计,知道了你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上了床,他会怎样?我的孙子虽然放荡不羁,可他的心是红的,我不想有一天他的人生全是黑色,没有其他色彩。丫头,放了你,也放了他,好吗?” 齐若双从来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这样自私,忽略了这样多的事实,仿佛一切问题摊开,欧阳远超即将面临的一切的确称之不上伤害。齐若双甚至不知道,当知道一切真相摊开的时候,他们该怎么回去,怎么回到原点。原来曾经自以为的幸福是因为自己无知。 这一刻,看着满是黑色家具的房间,看着孤零零坐在窗口的欧阳陌,齐若双却觉得满目的悲伤。为了欧阳远超,为了欧阳家族,欧阳陌就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躲在这个角落,甚至不敢让欧阳远超知道自己的存在。除了齐东亭理解他外,没有人理解他,就连她曾经也觉得他是冷酷无情的。 “欧阳爷爷,我恨,我好恨。” 心中的酸涩再也控制不住,慢慢扩散开来。齐若双慢慢走进欧阳陌,站在欧阳陌身侧,看向窗外,入目的却是没有尽头的天空。这一刻,齐若双仿佛能理解欧阳陌了。 “我恨齐东亭,恨他为了齐氏家族抛弃我和母亲,我恨江晨宇,恨他为什么要和李清在一起,我恨林浩,恨他听从齐东亭的安排,我也恨欧阳远超,恨他失言。欧阳爷爷,我知道这一切回不去了,不管是因为误会,还是他们背后的无奈或者隐藏的事实真相。可我仍旧恨,平息不了。” “欧阳爷爷,我一直想问值得吗?” 为了欧阳远超,孤零零的躲在这里值得吗? 为了欧阳远超,谋划算计值得吗? 为了欧阳远超,忍辱负重值得吗? “丫头,他是欧阳家族的希望。” 只一句,齐若双便明白了欧阳陌的意思,却也懂欧阳陌是爱欧阳远超的。 窗台处,齐若双与欧阳陌静静的看向窗外,久久无言。一切都是那样残酷,一切又是那样现实,而人生依旧继续,齐若双却无疑认同了欧阳陌对欧阳远超的算计以及磨砺。 回到国海大酒店时,齐若双满心的怨恨已经无影无踪,心像是平静的镜面,可以反光出自己心底的安然。走进房间时,齐若双一眼就看见了客厅里坐着的西子同林浩,他们眼底的担忧却是那样明显与显而易见。 齐若双轻轻一笑,冷清的心底慢慢浮现出一丝暖意来。或许不管明天的生活是怎样不如意,至少在这一刻,她还是有人关心在意的。也许失去一切。当她已经一无所有,再来看待自己身边的事物时,才发现有很多东西是她所忽略的。 “齐若双。”林浩起身,走进齐若双。将她揽入怀中,一滴滚烫的泪珠却滴落在她颈间,生生灼热。 齐若双一怔,林浩哭了。 没有声息,却让人隐隐心痛。齐若双不是没有看见林浩哭过,只是林浩每次为她流泪她都觉得感人,仿佛她就是林浩的所有,什么都没有她在林浩心中重要。 这一刻,齐若双觉得,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 “哥,我没事。你看,我还是好好的。”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有我,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一切。” “好。” 齐若双没有劝慰林浩,或许是不知该说什么,也或许是不想开口,这一刻林浩的在意让齐若双觉得温暖。也许他们再也回不去,可她和林浩有着曾经,有着不可磨灭的过去。也许相知过也是一种幸福。 许久,林浩才放开齐若双,或许只有林浩才知道他有多么舍不得怀中的那丝温度,温热直至内心。 “齐若双,对不起。” 西子起身,掩饰掉眼中的愧疚。她不该为了突然出现的项擎影响她的工作的,正如当年的夜北。她明明知道齐若双需要她,是齐若双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她。 “没事,只是西子,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事实上齐若双没有生西子的气。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无奈。虽然齐若双不知道西子到底怎么了,可她却知道西子是怎样张扬的一个人,除了唐东桐与夜北,没有人可以影响西子的情绪,包括她。 “事实上,我改变不了齐东亭和欧阳陌的决定。我相信你们知道事实对于欧阳远超来说是多么残酷,哪怕当初欧阳远超和林蕾联姻,也是因为我和欧阳陌故意的隐瞒和欺骗。也许很多事,都是我们控制不了的。” 齐若双无法解释当初的欺骗,正如她无法控制事情的发生。而如今欧阳家族的事业已经分成了三股势力,欧阳远超,欧阳玲玲,欧阳安安各自一股。如果不是欧阳陌暗中的操作,也许欧阳远超的情况比现在更加糟糕。 “我想我可以全面负责光华一区的重建,但是欧阳家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上忙。”林浩摊手,几个月的时间可以让他勉强负责光华一区的重建工作,但他实际上对于欧阳家族的产业是不太了解的,欧阳家族的产业太过于庞大,不是他可以操控的。 “嗯。我知道,实际上我都不是很了解,我们能帮的忙并不多,欧阳陌会找人处理的。” 齐若双转头看向西子,漆黑的眼中却有着西子不懂的色彩。 “西子,你没事可以去看看欧阳陌,他有什么事情要你帮忙你尽量帮,实际上我现在自顾不暇。而欧阳陌的意思是想让欧阳远超学会成长,要不然他没有足够的狠厉手段,就算有了欧阳家族的全部产业,他也驾驭不了。欧阳陌说过,我就是欧阳远超的伤,只有痛到极致,心才会冷。” 西子点头,正如齐若双所说,欧阳远超得知齐若双的欺骗会很难过,可让齐若双去伤害欧阳远超,她也会难过。齐若双与欧阳远超都回不去了,他们必须承担各自的家族责任,必须学会面对事实真相,发生了,就要面对。 “好,那欧阳陌那里我会去交涉。只是欧阳远超那里你具体打算怎么做,要知道欧阳远超一直以为你已经在几个月前的车祸中失踪了。他一直以为你是林子言,而不是齐若双。” “曾泰告诉你的。”齐若双抬头看向西子,眼中的黯然却深深掩在心底,不可轻易被看出。除了想到曾泰会告诉西子她和欧阳远超的事情外,齐若双想不到其他人。实际上齐若双明白,在几天前,西子对她的过去还是知道不多的。 “嗯,曾泰还说,齐董事长想联姻。”西子怔了怔,没有过多挣扎,还是将她从曾泰口中得知的事情告诉了齐若双。其实在齐东亭和齐若双之间,她一直是偏向齐若双的,哪怕齐东亭手上有着她的软肋夜北。 “联姻,他吗?还是我。”齐若双轻笑,联姻那个词仿佛那么遥远,没有自由。“齐氏集团需要联姻吗?还是他能有天大的好处。” “不知道。”西子摇头,她也只是听曾泰无意说了一句。 “齐若双。”林浩黯然的叫着齐若双的名字,纵使他知道自己和齐若双之间是不可能的,他还是不愿意听到齐若双会联姻的消息。心底莫名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远去,用什么也填不满。 “林子言,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仿佛只是一句简单的诺言,林浩却熟记了一生。可此时林浩却显得那样无力,连开口安慰齐若双的勇气都没有。明明齐若双曾经是他的所有,是他愿意保护在自己羽翼下的妹妹,可如今他和齐若双的距离却是那样遥远,让他无法触及。 指尖下意识的颤动,展开,又握紧,手中却是空荡荡的凉意。 “哥,有什么关系,不过联姻而已,我比欧阳远超幸运得多,不是吗?我曾经为他动过心,现在我庆幸,我没有嫁给他,否则我如今该怎样面对此时的不堪。” 齐若双是觉得真心的无所谓,能让齐东亭有联姻想法的人也不一定很差,也许她现在会觉得陌生,可谁又能保证她以后不会喜欢上自己联姻的对象呢? “何况,现在一切都没有得到证实,不是吗?” 林浩从齐若双的身上看不出不愿来,或许正如齐若双所说,她一点也无所谓。可林浩仍旧无法淡定,他真的在乎,在乎齐若双嫁给其他人。可林浩也明白,他没有阻止的理由,更没有阻止的能力。 “除此之外,曾泰还有没有说什么?在很多时候他比我们更了解齐东亭。”齐若双没有再讨论联姻的问题,她不想看到林浩的自责与愧疚。她了解林浩,就算林浩会做很多逼不得已的事情,可却无法否认她在林浩心中的重要性。也许她曾经也有那么片刻的动心,认为这一生有个宠爱自己的男人也不错,可事实告诉自己那只是虚幻。 “没有。”西子摇头。“不过关于光华一区的重建有很多人在关注,下个星期的新闻发布会可能需要你的出席。” “非去不可吗?” “嗯,是齐董事长的意思。”西子点头,却没有告诉齐若双这场新闻发布会后将引起的轰动,齐东亭将借这场新闻发布会告诉所有人,他的女儿齐若双的存在,她将是齐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那会让齐若双几个月前的默默生活一去不回,时刻成为人们所关注的对象。 “还有,董事长的意思是希望你尽快到浩海建筑地产公司上班。” “好。”齐若双点头,却也明白自己躲不过去了。浩海建筑是齐氏集团名下的一处产业,光华一区的重建工作就主要由这家公司负责。 制定了大制计划后,作为浩海建筑地产公司的总经理的林浩先回了公司。齐若双则和西子一起去吃了午饭,然后齐若双让西子去看看欧阳陌有没有什么事情。 看着西子离开的背影,齐若却双明白,也许一切才刚刚开始。 ps: ...... 写文没问题,打字实在太慢,坑爹的打字系统啊。 第九十二章 世界很渺小 宽敞的大厅,敞亮的光线,对于人流来往的商场,齐若双永远只有一种想法,用钱买来的奢侈,用消费谱写的勋章。 一个人走在商场中,齐若双可以感觉到四周热闹的气氛,可她还是觉得孤寂茫然。这几日,齐若双的情绪都不高,她甚至想重新买上一身衣服,重新换个发型,然后在再次面对欧阳远超的时候,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 齐若双不想要西子的陪伴,也不想要林浩的安慰,她要的只是一种孤寂,一种决然。说不清她应该庆幸,还是难过,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在商场里试着一件一件的衣衫。 白色,纯净的白,唯美,凄凉,入了眼,也入了心。 齐若双不由在一家婚纱店门口停了下来,如同一直不曾忘记的画面,冷酷英俊的男子,笑颜如花的女子,两人相携,缓缓而来。只一眼,便曾印入她的内心,留下痕迹抹不干净。齐若双永远记得,那抹刺眼的白,那刻不曾忘记的绝望。 婚纱店的导购员随着齐若双的视线,一眼就看见了橱窗里那件白色的婚纱,美丽,大气,庄重,纯洁,带着所有童话中公主都具有的向往。 “小姐,要试试吗?这件婚纱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很多人都喜欢这种款式的,而且今年这种款式也特别流行,你穿上一定很好看。”导购员热情的向齐若双推荐着橱窗里的婚纱,她眼中的向往如同很多幸福中的女子一样让人陶醉。 “你结婚了吗?” “没有,我下个月才结婚。” “恭喜。” “啊!”年轻的女导购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注意到齐若双眼中的认真时,她才明白过来齐若双的意思。“谢谢。” “这件婚纱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可是我没有新郎。” 齐若双收起眼底的情绪,将目光从那件白色的婚纱上移回,却不忍心告诉眼前的年轻导购员自己不是喜欢这件婚纱。只是想到了另一个女孩穿着它时所展现的风采。 “没关系啊,你喜欢可以试一试。” 或许是不忍心拒绝年轻导购员眼中的光彩,齐若双善意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其实我一直觉得结婚是一生中最美好的事情。我和我男友一直很期待我们下个月婚礼的到来。” “也许是小姐你的缘分还没有到,相信你遇到你喜欢的人的时候,和他在一起举行婚礼的时候你也会觉得很幸福的。” 年轻的导购员脸上洋溢着幸福,那种带着期待的神情却让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感受到她的美好心情。 “希望小姐你可以早日遇到你的缘分,你会幸福的。” “谢谢,我也希望是这样。” 年轻的女导购员去橱窗将白色的婚纱取了下来,看着齐若双拿着白色婚纱进了换衣间,转目看着橱窗里孤零零的男士西服,却忍不住为刚进换衣间的齐若双惋惜,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却是孤单一个人。 导购员眼中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收起,视线里,却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修长的身躯,英俊帅气的脸,脸上冷酷漠然的表情不仅没有影响男人的容颜。还为他增添了几分魅力。那是一种说不清的诱.惑,给人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像是上天遗留在人间的佳作,让人无法不去欣赏。 “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吗?”年轻的导购员收起心中的感叹,默默在心中告诉自己,自己所欣赏的男人是上天的佳作。是不属于自己这种平凡人的,哪怕自己没有遇见自己的另一半,有些人也只是可以用来欣赏,而不是用来幻想的。童话是美好的,生活是现实的。 “能麻烦你帮我取一下橱窗里的西装吗?” 江晨宇把目光放在橱窗里的西装上,眼中的冷漠却渐渐柔和下来。眼中的暖意那样明显。让年轻的导购员微微失神。 “刚才那位是我的女朋友,因为我们闹了点小矛盾,所以...” 江晨宇的解释依旧冷漠,他语气中的宠溺却让人陶醉。 “好的。”年轻的导购员善意的一笑,为江晨宇取下了橱窗里孤零零的西装。伸手递给江晨宇。“你们会和好的。” “我也相信会的。” 江晨宇朝年轻的导购员善意的扯了扯嘴角,随后也快速的接过衣衫走进了换衣间。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会紧紧的抓着齐若双的手,一辈子都不会放开。心中因为自己的想法越加柔和起来,像是某种幸福在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满目白纱,似水流华,眼中的惊艳,仿若梦中的场景,惊了心,入了眼。只一眼,江晨宇就知道,他等的一直是那个人,守候的一直是那颗心。 齐若双缓缓从换衣间走出,华丽简洁的婚纱,清秀的面容,如水的眸子,窈窕的身躯,如同有一层华光落在齐若双的身上。人,还是那个人,却给了江晨宇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心中的跳动那样明显,一下,一下,仿佛即将跃出心胸。 “齐若双。”低沉的声音在口中婉转不停,就像把她的名字刻在胸腔,缓缓回荡。 江晨宇一步一步的向齐若双走进,沉重的步伐却仿佛是踩在云端,随时都可能跌落下来。 齐若双说不清换上婚纱时的感觉,有着幸福也有着悲哀,又仿佛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直到走出换衣间,看到穿着西装的江晨宇,帅气,引人,像极了童话中的王子,她的心仿佛漏掉了一拍。无关于对象,只是源于一种感动,无论那个人是谁,只是缘分却让那个人偏偏是江晨宇。如同第一眼看见他眼中的惊艳,那样入目,又那样让人陶醉。让齐若双有着一种假象,仿佛伸出手去,幸福就入手可及。 “好巧。”齐若双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江晨宇,看着他眼中的惊艳与陶醉。他眼底的情绪是那样浓烈,仿佛那一瞬间,她就是他的所有。 “是,很巧。巧得这一生我都会跟在你的身后。”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现在的你很傻。”齐若双抬头,直直看着江晨宇的眼,没有逃避,也没有闪躲,那样冷静,又那样理智。 “以前的我也很傻。” “是吗?”齐若双轻笑,心中的涩意却那样明显,不只是为天意弄人。还是为他们错过的时光悲哀,江晨宇为了欧阳远超,让他们误会,错过。十年来的坚持却在几个月间物是人非,齐若双甚至不知道。到底是江晨宇的错,还是她的错。 “江晨宇,我漂亮吗?” 齐若双提起裙角,垫着脚尖,在江晨宇面前转了一个圈,然后停下,看着江晨宇。眼中却带着认真。 “漂亮。” “嗯,我觉得我也很漂亮。” 眼中的涩意几乎控制不住,齐若双很想问江晨宇,如果有一天她穿着婚纱嫁给别人,那还漂亮吗?当很多事身不由己,当爱情自己也无能为力时。齐若双对江晨宇的情绪便显得那样没有意义。联姻,如果齐东亭真的希望自己联姻,那么有一天自己与江晨宇的相处说不定也是一种奢求。 “先生,小姐,你们看着真的很般配。要不要顺便照个婚纱照,那一定是你们一生中最美的记忆,就算挂在家一定也很好看的。”年轻的导购员看着眼前的男女轻笑,眼中的欣赏却是那样明显,纵使她看见过那样多的结婚男女,眼前这对也是她见过最般配的人。 “不用。” “好的。” 齐若双与江晨宇的声音同时响起,话语中的意思却绝然不同。 “齐若双。”江晨宇低头,看着眼前迷了他心的女子,他眼中复杂的情绪却让人看不懂。“你在害怕。” “没有。”齐若双否认。“只是没有必要。” “你说过你会等我,等我一辈子,你忘了吗?” 低沉的声音响起在齐若双耳边,提醒着她曾经答应过江晨宇的诺言,像是远去的虚无,尽管那声音在耳边久久回旋,仍旧有着遥远的距离感。 心中,恍然有种针扎的刺痛感,一下一下,提醒着齐若双埋藏到心底深处的曾经。 “江晨宇,你到底想怎样?你一直知道,我的婚姻我做不了主,曾经,现在,将来都是,要不然你十年前怎么会去法国,你也知道我们的距离不是吗?” 是的,齐氏家族的继承人从来没有自由,否则十年前的江晨宇也不会为了他们的未来去法国留学。小时候的她不懂江晨宇的苦心,现在明白了却已经没有了勇气坚持。她的心早已不再纯粹的只有他,不知道何时有了林浩,又有了欧阳远超,也许那不一定都是爱情,齐若双却无法否认他们曾经在她心中的地位。她不想对江晨宇说对不起,也不想说她曾经爱他。她没有能力许下诺言,也没有精力去坚持一段感情。 “齐若双,你有我,我什么都不要你做,你站在原地就好,不要躲我,我会给你父亲一个交代,你只需要给我一个机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哪怕没有结果,你也不会损失什么?” “好吗?我只要一个机会,你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就行,我不要你回报,不要你坚持,只要你不轻易否认我的存在就好。” “齐若双,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机会就好。” 江晨宇带着祈求的话语不断在齐若双耳边响起,很轻的话语,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坚定。齐若双看着在她面前略显脆弱的男子,仿佛那样熟悉又那样陌上。远处的镜子照出她和江晨宇的影子,那样和谐美好,仿佛是被镜中的场景迷了心,齐若双的心微微柔和下来。 “江晨宇,我很冷心,不要期望我会做出一点努力,我不一定会爱上你,也不一定能和你有结果。” “我知道。” 齐若双的话一点也不动听,甚至带着冷意,可话落那一瞬间,江晨宇的心中仍旧有着无法形容的欣喜。虽然他离齐若双还是有着距离,可他至少看见了希望,如果现在的齐若双不会爱上他,那么他来爱她,给她自己所有的爱,完整的心,只要他可以陪着齐若双。 江晨宇眼中的复杂一下子消逝下去,剩下的却是延至眉梢的笑意。 “麻烦你叫你们这里的摄影师为我们拍上最美的婚纱照,我相信我和我女朋友一定会幸福的。” 江晨宇带着笑意的面孔看向年轻的导购员,英俊帅气的面容却让年轻的导购员微微失神。 “好的,先生,你稍等,我就知道你和你女朋友一定会和好的。”年轻的导购员片刻才回过神来,回以江晨宇一个尴尬的笑容,然后匆匆安排下去。 齐若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她没有阻止,甚至还带着点点期望。甚至有那么一刻,她透过反光的镜面可以看见她和江晨宇都带着笑意的脸,仿佛那一刻就是幸福,哪怕是假象,也让人入迷。 拍了一套婚纱照后,年轻的导购员和江晨宇约好三天后取婚纱照,微笑着送江晨宇和齐若双出门,甚至也没有推介江晨宇和齐若双买婚纱和西服。他们的婚纱店卖婚纱,也拍照,可年轻的导购员认为眼前的男女应该有更美的婚纱和西服,那是一种直觉,无法形容。 齐若双和江晨宇静静的走在人群来往的商场,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静心的体会着双方的独处。 齐若双不知道自己独自逛个商场,怎么会遇见江晨宇,看见在婚纱店的江晨宇时为什么会心软,也许那一刻有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纠结。她仿佛感觉那一刻世界很渺小,渺小得四周只剩下小小的婚纱店,婚纱店里只剩下穿着西服的江晨宇与穿着婚纱的自己默默相对。 那一刻,一晃如十年前的他与她,眼中只有对方,仿佛他们就是对方的所有。 “江晨宇。”齐若双轻喊,语气中带着自己也不懂的茫然。 “我在这里。”江晨宇宠溺的应承中却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笑意。 齐若双一愣,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多么希望有人回答自己一声。江晨宇的那一句我在这里,如同入水的石子,让齐若双的心泛起丝丝涟漪,那种感觉很美好,不仅让齐若双的心愉悦起来。 “江晨宇,我喜欢听你那句我在这里。” 齐若双侧头看向江晨宇熟悉的容颜,尽管江晨宇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冷漠,齐若双却突然觉得那个男人很傻,傻到让她觉得可爱,觉得感动。 “江晨宇。” “我在这里。” “江晨宇。” “我在这里。” ... 人来人往的商场里,齐若双任性的叫着江晨宇的名字,而江晨宇不厌其烦的应承着,语气中的宠溺,眼中的柔情却让人侧目。不少人在齐若双与江晨宇的对话中动容,然后会心一笑。 空气里,仿佛有着某种幸福与暧.昧在无边际的蔓延,扩散。 齐若双,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陪着你就是我的幸福。 江晨宇,如果没有误会,没有错过,没有真相,我会不会过得更好,至少一直认为你有了李清,就会一直错过,遗憾也未必不是一种美好。 谁也不知道两个默默相随的人在想些什么,也许除了他们自己。 第九十三章 算计 人生就像一场游戏,多一秒的停顿,或者少一秒的在意,都会发生戏剧化的改变。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江晨宇和齐若双离开婚纱店不久,婚纱店里走进了一个美丽婉约的女子,也许早点认识她,或者看见她一眼,很多事都会不同。可人生没有如果,也没有可是,所以才会存在一个词叫后悔。 齐若双和江晨宇一同来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准备各自离开。 看着齐若双没有留恋的向自己停车位上走去,甚至连一句再见也没有。哪怕江晨宇告诉自己不要在意,齐若双是无心的,可江晨宇的心仍旧觉得有些失落。 “齐若双,能陪我一起喝个下午茶吗?” 看着齐若双的背影越来越远,江晨宇几乎是下意识的挽留,也许他不仅想和齐若双喝个下午茶,也许一起吃个晚饭,看场电影,再把齐若双送回国海大酒店更好。 齐若双回头,静静的看着江晨宇,那么安静,静的让江晨宇无措。齐若双的眼中甚至倒映着他的影子,可他看着这样的齐若双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他想挽留她的步伐,贪念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可这一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挽留。 “过两天你有空吗?”江晨宇问,齐若双不言语。“到时候我取了婚纱照给你送过来吧!” 齐若双仍旧不言语,江晨宇看着齐若双漆黑没有情绪的眼眸却感觉到深深的无力,仿佛前一刻他和齐若双在一起还是天堂,片刻间就到了地狱。他不怪齐若双的善变,却为她感到心痛,仿佛记忆中她带着灿烂微笑的面容已经遥远得无法触碰。 “齐若双。”江晨宇叫着齐若双的名字,想安慰她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好。”齐若双应承着,低垂的眼中却划过一丝暗淡。 江晨宇以为齐若双不会回答,当听到那个好字时。才反应过来齐若双在说些什么。 “那说定了,过两天我会帮你把婚纱照送到国海大酒店的。” “谢谢。”齐若双对江晨宇轻笑,却很想告诉他没有必要,看着江晨宇记忆中熟悉的容颜。看着他眼中带着期盼的目光,齐若双最终也没有说。“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先回酒店了。” 齐若双冷漠的转身,慢慢的离开江晨宇的视线。江晨宇却能从她淡淡的反应中感觉到她的不在乎。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会这样,甚至不知道两年前他的决定会让他和齐若双的距离这么远,世界上如果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他一定会率先在人海中找到她。 胸口处心脏的跳动仿佛每一下都带着尖锐的疼痛,不可被忽视。 江晨宇忽略自己心中的感觉,掏出手机。缓缓拨通了这两天他常打的电话号码,如果齐若双的生命中注定没有选择的权利,那么他就代表江氏集团和和齐氏家族联姻,他相信齐东亭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否则齐东亭也不会提出要江氏集团的一半股份的要求来。而现在江晨宇知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齐若双。你可知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我一无所有也愿意,哪怕会亲手将江氏集团交到齐东亭手中,哪怕江氏集团会在我的手中毁灭。 齐若双,我知道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国海大酒店,豪华。大气。冰冷的地面在透明的光线下隐隐带着光彩。来往的人们,形形色色,热闹非常。齐若双却在这样的氛围中感觉到了冷清,孤寂,与寂寞。仿佛此时的她就那样与他们格格不入,自成一片天地。 齐若双不知道世界是缘分居多。还是巧合居多,正如她面前缓缓而来的男女。男的青春肆意,年轻的脸上是满满的柔情,眼中带着宠溺的视线紧紧的注视着身侧挽着他手腕的女子。女的靓丽可爱,如同芭比娃娃一般精致的脸上还带着笑意。挽着身侧的男子缓缓而来,眼中的愉悦却散发出夺人的光彩来。 欧阳安安,欧阳玲玲,那样熟悉的名字,却是从来不曾被齐若双忘记。 齐若双看着眼前出现的男女,心中说不出的怪异,同父异母的哥哥妹妹作为男女朋友一般的出现,似乎特别考验齐若双这个知情?人的心情。齐若双不知道她该不该同情眼前的男女,同情他们各自的算计。明明知道对方都带着各自的目的,却要因为心中的欲?望走在一起。看着他们和平的相处,看着他们愉悦的表情,齐若双却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头缓缓升起,消散不下去。 齐若双几乎是在看见欧阳安安和欧阳玲玲的瞬间,就停止了行走的步伐,垂在身侧的指尖却忍不住刺痛掌心。 “林子言,欧阳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 “林子言,你是我的。” “林子言,我等你来毁了我。” 记忆中不曾被忘记的话语在脑海响起,一遍又一遍,是那样清晰。 安安,欧阳安安,齐若双仍旧记得说这些话的男子,那个身上总是带着青春肆意的男子,那个曾经说喜欢欧阳远超的男子,那个曾经毁了她,让她感到绝望的男子。原来不是齐若双不曾忘记,只是齐若双把那段晦暗的记忆埋在了脑海深处,只要一个时机,它的存在就会提醒着齐若双曾经经历的不堪与过去。 齐若双知道,她对欧阳安安带着恨意。欧阳安安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从她心中拔出来,她永远也不会安宁。现在她恨的那个男人却在自己眼前与他同父异母的亲生妹妹谈笑着,可齐若双却知道他的本性虚伪阴暗,如同见不得光的暗影,在光艳华丽的外表下苦苦挣扎。 欧阳安安,你可知,现在你应该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你欠我的,要还。 齐若双的眼中带着暗影,心中带着伤痛的浑浊却慢慢沉淀开来。 也许是齐若双的视线太过于热切,引起了欧阳安安的注意。他收回看着欧阳玲玲的宠溺目光,向齐若双看去。只是一眼,他却愣在了当场,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欧阳安安还记得自己在她身上的感觉。畅快淋漓。还记得在她消失的那个夜里,他的唇落在她的耳边,他的齿停在她的肩上,空中还隐隐带着那夜的血腥味。那夜的她那样迷人,带着妖娆的魅惑,那夜的她那样冷清,淡淡的告诉他杜兵死了。他以为那是他们最后一面,如同那夜过后闻之她的失踪,是那样突然,让他不只一次的后悔就那样让她离开。 看着远处带着冷意目光注视着他的女子。只一眼,他就知道,是她。 “林子言。”欧阳安安的身体不由轻微的颤动起来,口中几乎下意识的叫出她的名字来。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把她名字咽在了口间。一低头,目光划过欧阳玲玲的脸,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几乎是感觉到欧阳安安目光的瞬间,欧阳玲玲就寻着欧阳安安的视线看见了远处亭亭玉立的女子,齐肩的发,黑亮的眼,清秀的面容已经与记忆中的有所不同。带着几分平淡的妖艳。她的脸上带着让人看不懂的笑意,诱人的目光却在她与欧阳安安之间来回的流连。 她的出现很突兀,如同她当初的失踪很突然,看着眼前曾经与她是朋友的女子,欧阳玲玲却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哥哥欧阳远超结婚了,眼前的女子错过了喜欢着她的哥哥。也没有能和江晨宇在一起,这一刻欧阳玲玲的感觉是那样畅快,她不能拥有的东西凭什么眼前的女子可以拥有。有些东西,有些人,如果她不能拥有。那么谁也别想得到。 齐若双,欧阳安安,欧阳玲玲三人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各自有着不同的思绪,却谁也看不懂对方的想法。 看着眼前仍旧相互挽着对方的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齐若双却突兀的一笑,风轻云淡,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任凭他们算计伤害。现在的她是齐若双,是齐氏家族齐东亭的女儿,是齐氏集团的继承人,是所谓的天之骄女,她甚至可以随时为眼前的两人制造些麻烦。 几乎是没有犹豫,齐若双从欧阳安安和欧阳玲玲身上收回自己的目光,从他们身边缓缓走过。如果不是有瞬间的对视,几乎给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一种陌生人的感觉。 待齐若双擦肩而过,欧阳玲玲才收回自己的思绪,抬头看向欧阳安安,却看见了欧阳安安眼中一闪而过的暗淡。 “怎么?安安,你喜欢她。” 欧阳玲玲轻笑,却毫不在意欧阳安安对齐若双的态度,如同她当年明知欧阳安安的行为,也视而不见一般。她不喜欢欧阳安安,他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所以不在乎欧阳安安与她哥哥之间的关系,更不在意他曾经和齐若双的关系。 “怎么,你介意。”欧阳安安掩去眼中的暗淡色彩,看着欧阳玲玲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心中的不甘却越加明显,他恨欧阳玲玲,恨欧阳陌,恨欧阳远超,也恨欧阳家的一切。也许对欧阳家的人也是有爱的,如同他恨着欧阳远超又爱着欧阳远超。 “你觉得我会介意吗?”欧阳玲玲伸出白皙细嫩的手来,轻轻在欧阳安安心脏处划动,指尖甚至可以感觉到欧阳安安的体温和胸口处剧烈的跳动。“安安,只要你想,我丝毫不介意你再把那个女人弄上?床。怎么样?她的味道好吗?和我哥哥欧阳远超比,谁的味道更好。” “你说呢?”欧阳安安伸手拿下欧阳玲玲在胸口划动的手指,低头看着欧阳玲玲,口中却毫不介意欧阳玲玲的调侃。“要不,我们俩试试,说不定你的味道比他们俩更好。” 国海大酒店,欧阳安安与欧阳玲玲漫步而出,男人眼中的宠溺,女子眼中的愉悦,引人注目。男的青春肆意,女的精致美丽,有着金童玉女般相配的外表,可口中的内容却与爱情毫不相关,话语中的试探与算计藏在双方虚伪的容颜下,一不小心,就足够对方粉身碎骨。 “安安,你说我把林子言的行踪告诉哥哥好不好,他不是刚刚娶了林氏集团林伯伯的孙女林蕾吗?我想他以后的生活一定很精彩。” “好啊!顺便有空我也可以随时去看看我的女人。” 女子清亮的声音和男子的对答不断在空气里响起,片刻又消散下去。 透亮的光线隐隐落在他们身上,洒下一片片余晖。 谁算计了谁,谁又利用了谁? 远处,互相挽着的男女交谈着,各自掩下眼中算计的色彩。 ~~~ “欧阳玲玲,如果有一天,当你知道站在你身边的男子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欧阳安安时,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齐若双站在国海大酒店里,转头看着远远离去的男女,眼中对欧阳玲玲的同情却是那样明显。 “怎么?安安,你喜欢她。” “怎么,你介意。” “你觉得我会介意吗?” 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的对话还隐隐响起在耳边,那样无所顾忌。齐若双看着他们的背影却觉得可笑,不知道当他们知道躺在病床上像活死人一般的男人不是欧阳陌时,当他们自以为各自有着三分之一欧阳家族的财产不过是欧阳陌为了考验欧阳远超而故意的算计时,他们是不是还能笑得出来。也许他们都不知,他们只是欧阳陌手中的跳梁小丑,是欧阳陌手中的棋子。如同曾经的她,不知做了谁的棋子,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从狭小的棋盘中跳到更大的棋盘中。回头一看,原来的一切却是那样清晰,她的命运却是那样分明。 而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被他们轻易算计利用的人。 ps: ?????????????????????????? (因为写林子言和齐若双的名字,安安与欧阳安安的名字,为了方便,所以都统一了,所以看起来可能有些小小的疑问,望见谅。) 第九十四章 恨 国海大酒店,豪华的总统套房内,敞亮的光线,华丽的客厅,齐若双静静的坐在沙发内,手中举着一杯红酒,漆黑的眸子透过玻璃杯中的红酒看见了一层层深色的光晕,晦暗,迷离。 沙发的对面坐着深夜的访客,一身白色的休闲装,青春肆意的脸,是那样的熟悉。仿佛他的到来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如同在国海大酒店的不经意间相遇。 安安,欧阳安安,那个展现着青春的男子,那个成为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那个毁了她希望的人。 齐若双的视线透过红酒杯的杯沿向欧阳安安望去,入目的却是他那张紧抿的唇,单薄,红润,具有光泽。如同午夜中的魅惑,带着层层的迷离。 齐若双承认,对面的男人很诱人,有着成熟的思想,狠厉的手段,青春的面容。那样的男子,有着阳光般的温润,却仅仅止于外表。 齐若双不知道对面的男子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沉默代表什么意思。他们静静的相对而坐,甚至找不出语言,齐若双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齐若双在等,等欧阳安安表明他来的目的。她的耐心十足,甚至可以说是死寂的保持着沉默,如同那一个个安静带着悲伤的夜,她静静的处于其中。 手中的动作轻动,杯沿划过齐若双的唇,唇齿微启,红色的液体流入口中,舌尖微动,极致的诱?惑却似毒药一般让欧阳安安的目光微微迷离。 欧阳安安的心有一瞬间慌乱,像是平静的湖面落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不可控制般的荡漾开来。 欧阳安安紧抿的唇微微轻启,唇内的齿却无意识的落在下唇,轻微刺痛。 莫名的情绪从心底一升而起,道不清。说不明。 欧阳安安一站而起,留给齐若双一束复杂的目光,起身离开,由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看着欧阳安安狼狈而逃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齐若双的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如同不懂欧阳安安为何而来,又为什么匆匆离去。 夜静,无言。 轻轻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齐若双收起心中的怪异感觉,放下手中的红酒。转头看向来到自己身后的西子,却被西子灯光下折射出层层光晕的酒红色长发刺了眼。 “他就这样走了,什么都没说吗。” 西子走到齐若双身侧,挨着齐若双在沙发上坐下,伸手取过沙发前桌上放着的玻璃杯,拿起红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 举杯,将红酒一口吞入喉间,红色的唇却在红酒的滋润下具有诱人的光泽。 “嗯。”齐若双轻应,让自己整个人靠在沙发里,思绪却开始飘远。“也许我也不需要他说什么。” “我今天去看欧阳陌。突然觉得那个老人除了精明,能干,睿智以外,还是一个孤寂的老人,为了欧阳远超和欧阳家族的事业,他承担了很多东西。我突然有些羡慕欧阳远超,他可以肆意的放荡。身后却有着欧阳陌不断为他着想,欧阳远超其实很幸福。” “离开欧阳陌那里,我接到了濮阳的电话,我让他和唐东桐分手,我会给他光华一区建材商的名额。他没有考虑,拒绝了。我还是给了他的公司一个项目。我觉得唐东桐运气很好,夜北很喜欢她,为她付出所有,不惜伤害我。濮阳也喜欢她,可以放弃事业。你说唐东桐是不是比我幸福。” “我打电话去医院,夜北还是老样子。我一直在想,到底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我不断告诉自己我喜欢他,为他付出那么多,一定要坚信他可以醒过来。可是我还是害怕,他如果醒不过来怎么办。如果他醒过来了,还是喜欢唐东桐,我该怎么办。” “上次去夜店,我遇见了个男子叫项擎,他有着夜北身上的味道,我和他发生了关系,最后狼狈而逃,今天我又遇到了他,仿佛有那么一刻我又看见了夜北,项擎说小姐我们是不是认识,只有一句,那刻我就心动了,尽管我告诉自己那是假象。” 西子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絮絮叨叨着,清澈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来回的飘荡,隐隐带着无奈的伤感。西子知道,她需要一个倾听者,这个人就是齐若双。她不需要齐若双回答什么,她只是想说,而齐若双只用倾听。 “我一直以为,我喜欢夜北,我为他逃学,打架,流产,嗑?药,都是因为无奈,我一直以为我的生活不可以选择。我总是认为你很懦弱,你可以不选择回到齐氏家族,你可以躲避别人的算计,后来我才发现,不是你懦弱,而是你没得选择,身不由己。” 西子闭上眼,掩去眼中的歉意,如同那天不经意间听见了林浩和齐东亭的通话,原来人只要有在乎的东西就会有弱点,当身边的人做出了选择,只剩下齐若双时,她能选择的路就只剩下了一条。她其实比齐若双更加幸运,她如果选择当初不爱上夜北,她的生活就不会那么黑暗,可世间没有如果,但她当时至少是有选择的。 齐若双和她不一样,当林浩听从了齐东亭的安排,当齐若双身边的人都留下她一个人时,注定了齐若双无力挣扎,也不知为谁挣扎。西子很想对齐若双说声对不起,正如她的背叛,她甚至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也许有一天,在齐东亭和齐若双之间有矛盾分议时,她能选择的只有齐东亭。只因为一开始在夜北和齐若双之间,她就选择了夜北,投靠了齐东亭。 “齐若双,我只有你和夜北了。”西子侧过头,看着思绪明显不在状态的齐若双。“我只有你们了。” 齐若双是那样安静,沉默。细长的睫毛在光线下透出片片暗影,遮住了她眼中的光亮。满身的孤寂在冷清的光线下越显飘渺,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西子不知道那里来的慌乱,有片刻仿佛,仿佛齐若双一直就知道自己早已经背叛了她,尽管齐若双从来没有表示出来什么。 西子知道。自己在乎齐若双,在乎自己这个唯一的朋友,哪怕齐若双是她上司,可她知道齐若双一直把她当做她的朋友。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可西子却能感觉到,至少在她没有做任何损害齐若双利益的事情前,齐若双会永远把她当朋友。只是西子也身不由己,她需要齐东亭给她夜北的医药费,就像她也没有选择一般。 夜,很静,静得让人可怕,静得让人恐惧。 西子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是那样清晰有力。 许久,齐若双才回过神来,却将自己的思绪压在了心底。齐若双承认自己失神了,可她也听见了西子那句,我只有你和夜北了。齐若双其实很想对西子说。你一直就只有夜北,只有他。甚至不惜为夜北抛弃了所有人,你亲生的双胞胎姐姐唐东桐,你的父母,也包括我齐若双。可齐若双终究没有说什么,她凭什么要求别人,凭什么要别人选择她。她只能是一个人,没有选择般的生活着。 “晚了,睡吧。”齐若双从沙发上起身,没有看西子一眼,明明知道西子会站在齐东亭那边,她也不想去面对。有时候一无所知。也是幸福。 轻轻的步伐踏在地毯上,明明很轻,齐若双却觉得莫名的沉重。 “齐若双,你怎么了。”西子看着齐若双离去的身影,不由问出声来。感觉她不挽留。齐若双就将走出她的生命,她始终记得在无数个她失态疯狂的夜里,是眼前这个女人陪着她,安慰她,陪她伤心,陪她难过。 “西子,没事,真的。”齐若双的话很轻。她没有回头,西子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也错过了她眼中的失望。而西子却明显在这样的话语中安稳下来。 “那早些休息,明天见。” “好。” 齐若双轻应,然后没有犹豫的离开了西子的视线,心却冷得像面厚厚的城墙,水火不侵。 豪华的别墅,宽敞的大厅,古典的装修,入目的是典雅的奢华。 尽管已经无数次看见这样的场景,林蕾的眼中还是有着欣赏。 “少奶奶回来了。”欧阳家的管家金寒看着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林蕾,没有表情的眼中却不由柔和下来。林蕾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金黄色的波浪卷发随意的披在身上,弯弯的柳叶眉,灵动的眼睛,婉约漂亮的五官,让林蕾整个人看起来大气而典雅,仿佛她天生就该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嗯,金叔,远超回来了吗?” 林蕾对着金寒善意的微笑着,给人一种婉约的柔和感。 对于善解人意的女主人林蕾,金寒无疑是满意的,他曾无数次的庆幸欧阳远超可以娶到林蕾,这个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女子。 金寒在欧阳家工作二十多年,亲眼看着欧阳远超和欧阳玲玲长大,甚至金寒可以说是把欧阳远超和欧阳玲玲当亲人看待。可是当他们父母在国外出了车祸死亡,老太爷欧阳陌也成了植物人,欧阳远超与欧阳玲玲就反目成仇。金寒不知道自己可以偏向谁,他在乎欧阳远超,也在乎欧阳玲玲,抛开他们的纠葛不说,金寒还是庆幸欧阳远超和林蕾在一起的。 金寒并不知道欧阳远超和欧阳玲玲到底为什么走到今天这步,但他却知道欧阳玲玲和老太爷的助理安安在一起,掌控了欧阳家的一大部分产业。如果不是欧阳远超和林蕾的联姻,林氏集团对欧阳远超的帮助,也许现在欧阳家族早就没有了欧阳远超的位置,所以对于林蕾,金寒无疑是带着感激的。感激林蕾的出现,感激林蕾为欧阳远超的付出,也感激林蕾的善解人意和优秀。 “没有,少爷打电话回来说,会晚点回来,让少奶奶不用担心。不过安助理和小姐回来了,不知道安助理有什么事情,下午送小姐回来又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好,我知道了,远超回来告诉我一声。”林蕾点头。不由为欧阳远超担心,林蕾不知道欧阳玲玲为什么和欧阳陌的助理安安勾结在一起,可她知道安安的存在对欧阳远超来说,无疑是个威胁。“对了。金叔,我先回房间,另外你看见安安回来也给我说一声。” “好的,少奶奶。” 金寒点头。 林蕾看金寒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向二楼的房间走去。脑海却不断分析着欧阳集团现在的形势,为欧阳远超担心。 在楼角处,林蕾意外的看见了欧阳远超的妹妹欧阳玲玲。 欧阳玲玲也住在欧阳家,和欧阳陌的助理安安住在三楼,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安成为了欧阳玲玲的男友。 欧阳玲玲倚在楼角的墙面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中嘲讽却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她对林蕾的不喜。 林蕾从来不介意欧阳玲玲对自己的态度,在她的眼中欧阳玲玲不过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她不介意欧阳玲玲对她的轻视,却不代表不介意欧阳玲玲对欧阳远超的为难。 “找我有事?”林蕾看向欧阳玲玲。脸上挂着婉约的笑容,显得善良而真诚。 欧阳玲玲一直不喜欢林蕾,不喜欢她的婉约,她的大度,更不喜欢她表现出来的不计较。仿佛自己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而林蕾就是个善良不计较的好嫂嫂。欧阳玲玲不喜欢用林蕾的大度来和自己比较,却又偏偏避免不了。 “没有。我只是想再看看你笑。看,你笑得多漂亮,不过这样的婉约的笑容也支持不了多久了吧!” 欧阳玲玲伸手玩弄着自己掌心的长发,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却怎么也掩盖不下去。林子言回来了呢?哥哥是那样喜欢林子言,甚至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她相信不只她讨厌林子言。林蕾也会讨厌那个女人的,只因为哥哥的心里只有林子言。欧阳玲玲喜欢看见林子言痛苦,也喜欢看见林蕾痛苦,也许她们互相讨厌算计,欧阳玲玲会更加开心。 “欧阳玲玲。你什么意思。”林蕾不知道欧阳玲玲想干什么,却知道欧阳玲玲从来不做无聊的事情。欧阳玲玲眼中的幸灾乐祸是那样明显,让林蕾感觉到一阵阵不安。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哥不喜欢你,他喜欢的另有其人。”欧阳玲玲轻笑,看着林蕾平静婉约的面容,却更加幸灾乐祸。纵然欧阳玲玲讨厌看见林蕾的镇定,但她更喜欢看见林蕾知道事情真相后的慌乱。“你知道吗?她的名字叫林子言。” 听着欧阳玲玲的话,林蕾几乎想逃,她不希望知道林子言的事情,却又偏偏移不动脚步。 林子言,林子言,那个熟记于心的名字,她无数次从欧阳远超的口中听到她的名字,听着欧阳远超午夜梦回喃语的名字。林蕾知道欧阳远超不喜欢她,他有着喜欢的人,可她喜欢欧阳远超,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哪怕知道欧阳远超想娶的人不是她,可只要欧阳远超需要,她就嫁。哪怕明明知道欧阳远超是因为利益娶的她,她仍旧毫不犹豫的嫁了。她知道,哪怕最后会伤得伤痕累累,她也不会后悔。 “你知道吗?林子言回来了。” 欧阳玲玲轻启朱唇,吐出的话却是那样残酷。 明明是那样简单的一句话,林蕾却似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仿佛整个世界都塌陷了,只能看见一片灰暗。她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支撑住自己的身躯,可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落入了欧阳玲玲眼中。 看着林蕾苦苦维持着的平静,看着她眼中不经意的暗淡,欧阳玲玲却觉得自己的心情前所唯有的愉悦。她终于看见了林蕾的失态,看见了林蕾的狼狈,这一刻,仿佛春暖花开,世界是那样美好。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哥哥,林子言回来了呢?” 欧阳玲玲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连同她心中一直压抑的不甘,统统爆发出来,在林蕾的眼中显得那样狰狞丑陋。 “我会告诉哥哥,林子言漂亮了很多。她笑起来很好看,仿佛春暖花开,世界只有她的存在。你说,哥哥会不会立马去找她,去看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子。” “你呢,会不会被我哥哥忘在脑后。” 欧阳玲玲的话语很轻,轻得林蕾几乎听不清,她想让欧阳玲玲住嘴,喉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不要。” 许久,林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能说的却只有一句。她不能失去欧阳远超,失去她最在意的男人,那样她会疯的。 “求我啊!林蕾。你不是很能干吗?你求我啊!” 欧阳玲玲笑得更加肆意,她不否认,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求你,不要。” “不要告诉你哥哥欧阳远超。” 林蕾的声音几乎嘶哑,心中的酸涩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看着欧阳玲玲脸上的畅快,看着她的肆意,林蕾明明知道欧阳玲玲不会答应,还是抱着一丝奢望,忍不住求她。 “林蕾,你也有今天,你不是高高在上吗?你不是不可一世吗?你不是善解人意吗?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善良,你也会自私。” 欧阳玲玲的声音里满是嘲讽,林蕾却只能垂下视线,不去反驳。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我比你更恨林子言,我要她这一辈子都得不到爱情。” 欧阳玲玲的声音里带着恨意,她甚至没有再看狼狈的林蕾一眼,转身离开了林蕾的视线。 “我恨她。” “我恨她。” “恨他们都喜欢她。” 欧阳玲玲喃喃低语的远去,却知道她不告诉欧阳远超林子言的存在,安安也会说的。 直至欧阳玲玲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林蕾才失去所有力气般跌倒在地。眼中的酸涩再也控制不住,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 第九十五章 风雨已经来临 欧阳远超回到欧阳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巧合的是他竟然在地下停车库看见了从车上跌跌撞撞走下来的安安。在欧阳远超心中,安安是个自律性很强的人,除了以前因为他有几次失态外,安安几乎从来不让自己失态。 欧阳远超并不埋怨安安和欧阳玲玲的争锋相对,如同安安曾经对他的疯狂与苦苦不放。如果不是因为林子言的存在,也许他也不会和安安分手,说不定现在还和安安在一起,安安也不会变得后来那么偏执与不可理喻。仿佛一切都还是昨天,他的放荡不羁还是那样清晰,而今天他却已经和林蕾成了夫妻。 欧阳远超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安安走去,浓重的酒气却扑面而来。欧阳远超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狼狈的安安,一身白色休闲服已经杂乱不堪,浑身的污渍,似乎在泥地里打了几个滚,几乎看不出原本的色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明显和人打了架,一身的秃颓怎么也掩不住。 “安安。”欧阳远超伸手想搀扶着酒醉的安安,安安却突然抬起头来,眼中的恨意一览无遗,抬手就狠狠给了欧阳远超一拳。 欧阳远超躲闪不急,安安的拳头狠狠落在他的鼻尖。一股疼痛立马从鼻尖蔓延开来,伴着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自己胸前。不用看,欧阳远超也知道自己流鼻血了。 “滚,滚远点,要不我打死你。” “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我打死你。” 狠咧的话语不断从安安口中吐出,欧阳远超却知道自己受了无妄之灾。伸手拿出纸巾贴上自己的鼻尖,雪白的纸却瞬间被鲜血染红开来。好不容易止住鼻尖的温热,欧阳远超抬头向安安看去,他却倚在自己的车门口不断喃喃低语。 掏出手机,欧阳远超打通了管家金寒的电话。片刻那边便传来了金寒的声音。 “少爷,你有什么事情。” “我在地下车库,安安喝醉了酒,你过来帮一下忙。把安安弄回房间去。”因为鼻尖的疼痛,欧阳远超一边说着话,一边轻抽着气,声音里带着浅淡的沙哑。 “好,对了,少爷,你的声音怎么呢?” “没事,快点过来吧。” “好。” 金寒挂断电话,回头却看见了面色苍白的林蕾,她的眼睛依然黑亮。金寒却可以感觉到林蕾眼中的不安。 “少奶奶,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我没事。金叔。是远超吗?他在哪里?”看着金寒眼中的关心,林蕾却无暇顾忌,欧阳玲玲的话还回响在耳边,那么清晰。 “你知道吗?林子言回来了。”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哥哥,林子言回来了呢?” ????? “你呢,会不会被我哥哥忘在脑后。” 那样的话语一遍一遍的回响在林蕾的脑海,源源不断。让她不安。让她压抑,让她急切的想见到欧阳远超。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相信欧阳远超还在她的身边,欧阳玲玲的炫耀只是梦境,睡一觉一切就会烟消云散,一切都不存在。 “少爷在地下车库。说是安助理喝醉了,叫我去帮忙。”金寒解释着,看着林蕾除了面色苍白外,没有什么大问题,才放下心来。 “金叔。我和你一起。” “好的,少奶奶。” 话落,林蕾就急急向地下停车库走去,把金寒远远甩在身后。 金寒看着林蕾的急切,有些意外,却又马上跟在林蕾身后向地下车库走去。 另一边,欧阳远超挂断电话,再次看向酒醉的安安,看着他少有的失态,却感觉头痛。 “安安,是我,欧阳远超,你看看我。”欧阳远超站在安安面前,轻声喊着情绪不稳的安安,眼中的无奈却是那样明显。面对如此狼狈的安安,欧阳远超几乎感觉到陌生。 欧阳远超浅淡的声音在安安耳边响起,安安的脑海仿佛有了一丝清明。他伸手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半眯着眼睛向自称欧阳远超的男人看去,入目的却是午夜梦回不断的脸。 “欧阳远超,真的是你。” 安安脸上挂着苦笑,伸手向欧阳远超的脸摸去,欧阳远超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让安安伸出的手落空。 安安的手摸空,却没有收回手来,继续在空中摸索着,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惨淡。 “我就知道,我是在做梦,我现在也只有梦到你了,你结婚了,娶了别人。” “你怎么可以娶别人,我喜欢你啊!那么那么喜欢,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欧阳远超,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喜欢你,只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 安安的醉语不断在空气里响起,扩散开来。欧阳远超却能感觉到安安语气里的伤感与认真。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放荡不羁会害了安安,让安安喜欢他,他承认当初和安安在一起是自我放逐,是因为刺激,是因为他心中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子。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安安会爱上他,爱得那么认真,那么在乎。如果早知道他对安安的伤害这么大,他当初一定不会和安安在一起。 “欧阳远超,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林子言抛弃我,我恨你,恨你。” “你说过你喜欢林子言,想和她在一起,你会娶她的,你骗我,你骗了我,你怎么可以骗我。” “不能怪我,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是你自己说喜欢林子言的,我真的希望你和她在一起,真的希望你可以娶她,我才会那么对她的。” 安安不断胡言乱语着,每当想起林子言失踪那夜的迷人,那妖娆的魅惑,那夜入骨的冷清,她淡淡的告诉他杜兵死了,没有多余的表情,安安的心就阵阵似的痛。欧阳远超。是安安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林子言,却是安安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安安一直告诉自己林子言不值得同情,只因为欧阳远超喜欢她。可安安却不知道林子言什么时候走进了他的心里,在他心中有了一席之地。安安一直告诉自己,自己只喜欢欧阳远超,自己要得到欧阳家,他对林子言的态度只是因为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可直到今夜与林子言无言的相处。他看着林子言手中的红酒杯沿划过她的唇,看着她的唇齿微启,红色的液体流入口中,舌尖微动,极致的魅惑却似毒?药一般让他的目光微微迷离。他知道,那一刻。他要她,那么想,甚至让他狼狈而逃。 林子言,从安安的话中听到林子言的名字时,欧阳远超还有一刻仿佛。仿佛自己已经离那个名字那么遥远。甚至他不知道自己回国后怎么会面对林子言失踪的消息,任凭他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也查不到林子言的消息。那一刻,仿佛他整个世界都没有光彩,而他爷爷欧阳陌成为植物人的消息则让他本就没有光彩的世界更加黑暗,尤其是得知欧阳陌成为植物人可能和她妹妹欧阳玲玲有关。 “你到底做了什么?林子言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漫无边际的怒火随之而来,淹没了欧阳远超的整个世界。欧阳远超伸手握住安安的衣领,将他整个身体从车身上拉开。眼中的寒意浓重得几乎融化不开。 “你生气了,欧阳远超,你生气了吗?”欧阳安安伸手摸上欧阳远超近在咫尺的脸庞,手中的温度却让他的心慢慢温暖起来。眼中的迷恋却是那样浓烈,幻化不开。“别生气,你生气我会心疼的。林子言怎么会失踪。她没有失踪,我看见她了。她还是那样漂亮,她笑起来好美,好美。” 安安的话让欧阳远超拉着他衣领的手一僵,心中剧烈的跳动却再也控制不下来。他似乎可以听到他心脏的跳动。那样有力,那样明显。 “林子言在哪?”欧阳远超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几乎不成语句。 “欧阳远超,吻我,爱我,好不好,然后我们去找林子言,永远都不分开。” 安安的手划过欧阳远超红润的唇,手中的温度却让他那样留恋,他的唇缓缓贴上欧阳远超的唇,雪白的齿却一下一下轻咬着欧阳远超的下唇。 欧阳远超知道自己应该推开安安,知道他应该闪躲,可林子言的消息却是带着魔力般让他停留在原地,任凭安安的唇在他的唇上肆意妄为。 “欧阳远超,要我。” 喃喃的低语从安安口中吐出,嘶哑性感,魅惑不已。 林蕾来到车库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欧阳远超拉着安安的衣领,他们的唇紧紧贴在一起,林蕾看不见欧阳远超的脸,却看见了安安沉醉不已的面孔,他脸上的迷恋是那样明显,刺眼不已。 莫名的屈辱席卷而来,林蕾可以接受欧阳远超不靠近她是因为爱着别的女人,却无法接受他和安安在一起。看着视线里的两个男人,林蕾的心撕裂般的疼痛起来,无法控制。 “欧阳远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林蕾带着怒意的声音从欧阳远超身后传来,欧阳远超一怔。缓缓的推开安安,回头看着自己身后出现的林蕾和金寒,眼中却深邃得没有表情。他的唇因为安安的轻咬,在光线下发出诱人的光泽来。 看着欧阳远超的红唇,想到自己看见的场景,林蕾觉得一阵阵恶心,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那个她一直害怕失去的男人。他可知道,自己喜欢他,喜欢得那样卑微无力,甚至为了他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对不起。”林蕾看着欧阳远超的红唇轻启,尽管没有声音,可林蕾还是看懂了,欧阳远超说的是对不起。 那样简单的一句,却似一把利刃,让林蕾的心鲜血淋漓。 似乎有种疼到了深处,就只能剩下撕心的绝望,看着欧阳远超那张让林蕾爱慕的脸,她的心却意外的平静下来。 “欧阳远超,你已经娶了我,你的对不起没有用处。我先回房间,有空给我个解释吧。” 林蕾麻木的转身,甚至不敢回头,她怕自己再看欧阳远超一眼。眼中的酸涩就再也控制不住,会流下泪来。她的不安,她的害怕,在这一刻看见欧阳远超和安安时。彻底被摒弃,这样的结果比知道欧阳远超喜欢的女子林子言回来的消息更加让人绝望。 也许只要欧阳远超愿意给她一个解释,她就愿意相信,哪怕那是一个谎言。可林蕾更害怕的是欧阳远超连解释也没有。 欧阳远超看着林蕾离去的背影,没有出言挽留,内心的复杂感却晦暗不明。 金寒看着离去的林蕾,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动了动嘴,什么也没有说。他选择留在了原地,他更愿意相信他和少奶奶林蕾看见的场景只是一场误会。 “欧阳远超。我要你,我们一起去找林子言好不好,我也要她。” 安安乘欧阳远超不注意,踮起脚尖让温润的唇含了欧阳远超的耳,在他耳边喃喃轻语。 “我也要她。”那样简单的四个字却瞬间就转移了欧阳远超所有的注意力。让欧阳远超收回了看着林蕾离去的视线。安安的话中甚至还带着留恋的语气,魅惑不已。 欧阳远超一惊,心中的慌乱随之而起,他一把拉下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安安,刺骨的冷意却蔓延了全身。 “安安,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欧阳远超的嘶吼溢出口腔,全身却无意识的颤抖着。满心的绝望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全身,眼眶中却流露出血色的红光来。他甚至不敢去猜想,安安到底对林子言做过些什么,林子言的失踪到底和安安有没有关系。这一刻,他心中的恐慌几乎淹没过自己所有的心绪,只剩下漫无边际的黑暗不断袭来。 “她。她是谁?”安安抬头,看着眼前倍显狰狞的男人,头脑却一片模糊,隐隐空白。 “安~安。”欧阳远超咬牙切齿的叫喊着安安的名字,雪白的齿却下意识的咬在舌尖。让舌尖那轻微的刺疼提醒着自己要保持理智。“告诉我,你到底对林子言做了些什么。” “林子言。对,林子言。” “是林子言。” “就是林子言。” 安安无意识的喃喃叫着林子言的名字,眼中的色彩却开始迷离起来。他看着欧阳远超轻笑,目光的焦距却透过他落在了远处。 铃铃铃,电话铃声在管家金寒的身上响起,在寂静的地下车库响亮的回荡。金寒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接着电话,只片刻,就被电话那边的内容惊了心。 “林子言。” “林子言。” 安安丝毫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独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口中喃喃着林子言的名字,却不曾间断。 “少爷。”管家金寒在欧阳远超身后叫着他,声音中的激动却怎么也掩不下去。“医院来电话说,老太爷醒了,叫家属去医院。” 欧阳远超一怔,被金寒所说的话惊了心。他看了看眼前带着醉态喃喃低语的安安,又回头看了看身后脸上满是喜悦的金寒,轻闭上眼,压下脑海中混乱的思绪。片刻,睁眼后却只剩下清明。 “金叔,你扶安安回房吧。我去医院看爷爷。” “好的,少爷。” 欧阳远超伸手将安安扶到金寒面前,甚至没有再看安安一眼,转身走到自己的轿车面前,打开车门进入车内,开着车匆匆向医院出发。那样的急切,甚至不敢停留,他怕多等一刻,他就不会顾忌自己的爷爷,只想从安安口中知道林子言的消息。 林子言,那样平凡的女子,却入了他的心,成了他的魔。 爱,那样沉重的一种感情,有时侯只需要一眼。 ~ 深夜,安静,冷清。 齐若双站在窗口看着远处的灯红酒绿,任凭整个房间一片黑暗,自己隐藏在其中。手中的电话却紧紧握在掌心,狠狠的用着力。正如欧阳陌的那一个电话所表达的意思,我醒了。 齐若双知道,风雨已经来临。 第九十六章 起局 记忆中的别墅,记忆中的家,熟悉的大厅,敞亮的光线下,入目的是满眼典雅的奢华。一如自己曾经的喜好,不曾改变一分。 欧阳陌收回自己带着回忆眷恋的目光,掩下眼中的复杂情绪,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家。只是短短的几个月,仿佛一切都物是人非,自己呆了一辈子的地方,却让他有了一种陌生感。 原本热热闹闹的家在几个月时间里支离破碎,儿子和媳妇在国外出车祸死了。欧阳远超,欧阳玲玲与自己一直隐藏着他身份的孙子欧阳安安因为欧阳家的产业针锋相对,而他也差一点被自己的孙女欧阳玲玲算计得成为真正的植物人。这里曾经拥有的温馨已经不在,只剩下冰冷的算计,一如欧阳家外表的风光,其实内里已经破碎不堪。 “老太爷,你回来了。”管家金寒看着欧阳陌坐在轮椅上,满脸沧桑,被欧阳远超推着走进家门,迎接他的却只剩下自己和少奶奶林蕾。他不是没有告诉过小姐欧阳玲玲,老太爷醒了,今天少爷会接他回家。可小姐欧阳玲玲除了给他一个冷漠的表情,就依旧自顾自的出了家门,如同欧阳玲玲那晦暗的目光,冷清,尖锐。 欧阳陌看着眼前的管家金寒,轻轻点了点头,就将目光转向了金寒身边的林蕾。林蕾今天穿着咖啡色的上装,米白色的裤子,安静的站在那里,金黄色的波浪卷发随意的扎在脑后,弯弯的柳叶眉,灵动的眼睛,婉约漂亮的五官。只一眼,欧阳陌的眼中便露出满意的神情来。 “爷爷,回来了。”林蕾走到欧阳陌身前,对着欧阳陌露出一个婉约的笑容来,任凭欧阳陌精锐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林蕾知道爷爷欧阳陌一直是满意自己的。同很多老人一样,欧阳陌早已和自己爷爷商定了自己与欧阳远超的婚礼。甚至在欧阳陌昏迷期间,爷爷强势的主持了自己和欧阳远超的婚礼。林蕾一直知道自己和欧阳远超之间是商业联姻,无关感情。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欧阳远超。如同记忆中的那一眼,入了眼,惊了心。 “好,好。”欧阳陌听见了自己带着赞赏的声音,一如对林蕾的满意。对于林蕾以及她身后的权势财力,欧阳陌无疑是满意的。但令他更满意的是,欧阳远超娶了林蕾,而林蕾成了他的妻子。 欧阳家的局势早已起盘,起了局,入了棋。就没有了退路。 欧阳陌的目光透过林蕾,仿佛看见了欧阳家的风起云涌。 ~ 清秀的五官,漆黑的眸子,齐肩的发被简单固定在耳后,露出小巧的耳瓣来。天蓝色的晚礼服。齐胸的蓝色玫瑰花边,落地的裙摆上还有着闪闪落落的折影。脖颈间的锁骨被精致的项链所点缀,露出极致的诱?惑来。 一如面前的女子,美丽,惊艳,妖娆,动人心弦。 林浩收回自己打量齐若双的目光来。眼中的惊艳却丝毫不加以掩饰。他的目光肆意的落在齐若双身上,柔和而充满迷恋。 今天是召开光华一区重建新闻发布会的日子,也是齐氏集团继承人齐若双亮相的日子。齐若双如同一件标志性的商品一样被包装,即将闪亮登场。 林浩看不清齐若双的想法,如同她由始至终深邃得没有表情的眸子一样。她静静的任凭着他们摆布,安排。没有异议。甚至可以说齐若双安静得可怕,那样的安静让林浩微微觉得惊心。 “林浩,我美吗?”齐若双伸手摸上自己带着温度的脸,精致,细腻。却带着别样的不真实感,仿佛像场梦境,一不小心就会破碎开来。 她此刻的美丽,惊艳,似带着致命的毒,伤人的刃。 她转头看向林浩,看着曾经那个为她遮风避雨的男人,心中却一片酸涩与无奈。“林浩,你说我还要等多久才能逃开这一切。” 齐若双的声音很轻,轻得低不可闻。林浩却看着自己眼前的齐若双感到心痛,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女子,可现在他却无能无力。 “别怕,我陪你。” 林浩看着眼前的齐若双,惊艳,迷恋,无奈,柔情。能说出口的却只剩下一句安慰。 “林浩,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其实恨你。” 齐若双轻笑,眼中的涩意却模糊不清。她甚至不知道该同情自己,还是同情林浩。 林浩一怔,麻木的苦笑着,眼中的光彩却慢慢暗淡下去,一如他的心,丝丝刺痛。他张嘴想解释什么,看着齐若双脸上的笑意,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改变些什么,一如他的无能为力,那样单薄。 手握成拳,死死用力,林浩才止住自己想将齐若双揽入怀中的冲动。深深呼吸,压下心中的念想,林浩闭上眼,再睁开眼的瞬间却只剩下冷清。仿佛前一刻的柔情,迷恋,惊艳,只是梦境。 “齐若双,我有没有说过,没有哪个男人不希望有一片自己的事业,他们都喜欢权势与金钱。我也一样,只是以前没有机会而已,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林浩轻笑,脸上的笑容却让齐若双觉得刺眼,张扬,肆意,无所谓。 “回不去了吗?”齐若双闭上眼,不忍在看着林浩带着笑意的脸,那样讽刺,那样悲哀。 “回不去了,正如我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了林子言,只有齐若双。”林浩嘶哑的声音响起,慢慢沉寂下去,久久无言。 许久,齐若双睁开眼,视线里却没有了林浩的身影。 镜子那个美丽的女子仍在,全世界却仿佛只有她自己。 林浩,我懂你。只是,你不懂我。 ~ 灯红酒绿,交杯叠影。 宽敞的大厅,耀眼的光线,来往的人群。记者,商界金英,娱乐界名媛。政界英豪,统统聚集在这里,与其说是一场新闻发布会,不如说是一场酒会。一个有权有势名士聚集的地方。 对于混乱的光华一区,那里的混乱是你无法想象的,那里的地皮无赖,黑社会已经在久远的时间里聚集成了一股光明与正义无法触及的地方。尽管光华一区四周早已开发或者豪宅聚集,光华一区仍旧在久远的时间里无法被撼动,那里是令政府头疼的地方。开发那里不仅需要金钱,需要权势,还需要社会关系,所以对于光华一区的开发者,人们毫不意外是好奇的。更有少数的有关人士通过了自己的人际关系知道了开发光华一区的是齐氏集团。更了解到了有关齐氏集团继承人的消息,对于这场新闻发布会,他们是无疑不会错过的。 江晨宇来到时,整个会场已经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入眼的是西装革履,衣裙华丽。江晨宇甚至可以想象,当人们见到齐若双,知道她是齐氏集团未来接班人的消息时,会引起怎样的轰动,正如他初知林子言是齐若双时的意外。 那样一个女子,也许并不是让人惊叹的原因。但她身后的齐氏集团,代表的权势财力却是极致的诱?惑,可以让人疯狂。 走进会场,顺手取了杯香槟,江晨宇熟门熟路的同会场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顺便寻找着西子和林浩的身影。 作为今天的主角。齐若双无疑不会出现得太早,而对于齐若双现在的助理西子,以及曾经跟她一起生活过的林浩,江晨宇早已经做了一番深入的调查。 喧闹的场景,一如记忆中的熟悉。西装革履。绅士风度,窈窕淑女,曼妙风情。安心挽着季风的手腕,两人举着酒杯在人海中应承着,欢声笑语。 远远地,季风就看见了在人海中张望的江晨宇,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说的也许就是此刻的他。 “江晨宇,这里。”季风的话还未出口,他就看见江晨宇匆匆的向一个女子走去。 酒红色的长发,张扬的气质,黑色的晚礼服,那是一个肆意张扬的女子。 季风看着江晨宇低头与那个女子说着什么,然后那个女子引着他往会场的楼上走去。 片刻,就消失在季风的视线里。 “季总,怎么了。”安心发现季风的心不在焉,抬头看季风看去。 “没事。”季风低头一笑,无意间却迷惑了安心的心。 只一眼,却不知,谁为谁迷了眼,谁为谁入了心。 ~ 欧阳远超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欧阳陌走进会场时,被会场内的场景惊了一大跳,声势浩大的人流名士,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只一眼,他就知道了开发光华一区的负责人不一般,如同爷爷欧阳陌不顾自己病弱的身体,说什么也要参加这场新闻发布会一样。他不懂爷爷欧阳陌到底想做些什么,却知道爷爷想把欧阳家族交到他的手中。 林蕾安静的跟在欧阳远超的身后,看着会场内的场景,微微有些刺眼。 “爷爷,我推你到休息室休息一会儿,新闻发布会开始我们再出来,好吗?” 欧阳远超低头,询问着欧阳陌的意见,显然会场内的喧闹不适合欧阳陌病弱的身体。 “不用了,你让会场的侍者把他们的负责人西子找来,你和林蕾随意的逛逛吧!” 欧阳陌掩下眼中的情绪,丝毫不理会欧阳远超的关心,伸手招过不远处的一个侍者,心中的情绪却微微起伏不散。 “带我去找你们会场的负责人西子,我有事找她。”交代完来到眼前的侍者,欧阳陌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欧阳远超。“你和林蕾去逛逛吧,我自己会安排的。” 欧阳陌的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复杂,欧阳远超因为关心欧阳陌的身体丝毫没有注意到欧阳陌眼中的复杂,却完完全全的落入了欧阳远超身后的林蕾眼中。 “爷爷,我们陪你一起吧。” 欧阳远超准备拒绝欧阳陌的提议,林蕾却从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打断他的话,对着欧阳陌一笑。 “爷爷,你放心,我和远超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们。” “好。”欧阳陌满意的点头,脸上的笑意却几乎挂不住。 侍者从欧阳远超手中接过欧阳陌的轮椅,推着他消失在欧阳远超和林蕾的视线里。 “你怎么不让我说完。”欧阳远超转过自己的视线,看着林蕾,却不懂林蕾为什么不让他说完对欧阳陌说的话。 “这里,爷爷比你熟,他不需要你的照顾,你该顾好你自己。” 林蕾掩下自己的视线,却不敢告诉欧阳远超她从欧阳陌眼中看见的那抹复杂,伤感,兴奋及悲凉。 起局,入子,却不知谁成了谁的棋,谁入了谁的局。 ~ 年轻的脸,整洁的西装,挺拔的体魄,青春张扬的气息。 似水流华,白色的晚礼服,长长的卷发,小巧精致得如同芭芘娃娃一样的面容,如同童话中的公主。 欧阳玲玲挽着欧阳安安出现在会场时,会场里已经人山人海,除了门口的侍者,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记者,商界金英,娱乐界名媛,政界英豪,只一眼,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就看出了这场新闻发布会的盛大,如同平时难以聚集的一张张面容。 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从路过自己身边的侍者的托盘上,各自伸手取过一杯香槟,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看着会场内的盛大场面,安静的猜测着。 “谁的手笔?” 欧阳玲玲举过手中的香槟轻抿,却不由对这场新闻发布会后的人感到了好奇,对于商界的了解,在国内比她呆得更久的安安比她更加了解。 “不知道,光华一区的重建几乎没有任何的风声,在一瞬间就有人负责了它的重建工程。外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负责光华一区重建的势力不一般,要不然光华一区也不可能存在这么多年。” 欧阳安安摇头,丝毫不否认自己的不知,如同今天看到的,那平时难以聚集的一张张面容。那是权利,金钱,名利的代表,相对于欧阳玲玲的好奇,他也感到相当的意外。 “安安,这种感觉真糟糕。” 欧阳玲玲抱怨,她不喜欢超出自己掌控之间的事情。正如爷爷欧阳陌的苏醒,她不知道爷爷欧阳陌怪不怪她,而她无疑是希望爷爷欧阳陌是恨她的。她的丑陋不堪,她的一无所有,她的疯狂叛逆,却都是因为两年前的那场意外,她只是想和江晨宇在一起而已,却不料造化弄人。 “怎么,害怕了,还是胆怯了。”欧阳安安轻笑,看着欧阳玲玲却整个内心都畅快无比,他恨欧阳家的人,恨欧阳家的一切。哪怕欧阳玲玲露出一点脆弱,欧阳安安都会十分高兴。“欧阳玲玲,你我都知道,你没有退路了。” “放心,我不会的。”欧阳玲玲举着手中的香槟不断在口中轻抿,如同口中一直不曾咽下的液体,她的人生早已没有了退路,晦暗不堪。如果没有心中的那股恨意和不甘,她面临的却只能是死亡。 “安安,娶我吧。我爷爷欧阳陌已经醒了,你一个人,争不过的。” 欧阳玲玲掩下眼中的暗淡和疯狂,抬头直直看向欧阳安安的眼底,眼中的认真却让欧阳安安暗暗心惊。 欧阳安安比谁都清楚,他不会娶欧阳玲玲,以前不会,欧阳陌清醒以后更不会。他是欧阳玲玲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他知,欧阳陌更知。 灯红酒绿,交杯叠影。 谁在算计谁,谁又利用了谁。 ps: .... 落落真想叹气,该死的错别字啊!为什么自己看自己的文老是思绪跳跃呢? 第九十七章 倾心 熟悉的面容,美丽,惊艳。 漆黑平静的眸子,如水,动人。 齐肩的发被简单固定在耳后,露出小巧的耳瓣来,简洁,大方。 天蓝色的晚礼服,落地裙摆处闪闪落落的折影,高贵,典雅。 齐胸的蓝色玫瑰花边,隐隐的白皙,极致,魅惑。 脖颈间的锁骨被精致的项链所点缀,感性,撩人。 一如面前的入眼女子,美丽,惊艳,妖娆,动人心弦。 江晨宇随着西子来到这里,看见的就是齐若双让他惊艳的面容,仿佛比心中记忆中的样子更美,落在他心尖,住在他心房。 “齐若双。”江晨宇低沉的声音在齐若双耳边响起,如同午夜梦回的声音,嘶哑迷离,带着极致的魅?惑。 齐若双回头,入目的男子,却让她有一刻仿佛。 黑色的西装,挺拔的身躯,高大,如松。 英俊的面容,冷酷帅气的五官,迷眼,诱人。 似水如潭的眸子,漆黑,无底。 红润的薄唇,极致的诱?惑,带着浅淡的迷离,让人恨不能一亲芳泽,尝尝它的味道。 一如记忆中千百梦回的场景,梦中的男子缓缓而来,轻启朱唇,叫着她的名字,齐若双。 莫名的感动,从心底升起,缓缓流动在心间,带着一股股暖意。 “江晨宇,有没人告诉你,你今天很帅。” 齐若双轻笑,眼中的愉悦显而易见,连同上一刻的失落,消失无踪。 “齐若双,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今天很漂亮。” 江晨宇深邃的眼里带着柔情,缓缓向齐若双走去,眼中的惊艳却毫不被掩饰。如同他心底的惊艳,一展无疑。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看见齐若双那刻,他的心有多么的狂乱不平。他内心深处的欲?望有多么嚣张肆意。仿佛有一种冲动想把齐若双隐藏起来,那样美丽的她只有自己才可以欣赏。他不想,不想别人看见如此让人惊艳的齐若双,也不想看见别人为齐若双惊艳的目光。 “有啊!只可惜你不是第一个,相信也不是最后一个。” “我很荣幸自己是其中一个。” 江晨宇站在齐若双面前,低头看着她熟悉的容颜,眼中贪恋的看着她的面容,几乎用尽所有理智,才没有把齐若双揽入自己的怀中。心中如水般的温暖,浅浅的。柔和的,带着清香的甘甜。 “齐若双,我有没有说过你对我很重要。” 江晨宇低沉的声音在齐若双耳边响起,稳重,平缓。同他的声音不同,齐若双却可以感觉到他心底的焦急。 齐若双抬头,看着江晨宇英俊冷酷的脸,他脸上的认真,眼中的柔情,却让齐若双微微动容。 “有。” “我没有告诉你,我很自私。只想和你在一起。” “没有。”齐若双回答。 “我有没有告诉你,你很优秀,你身后的家族很庞大,我一直在追逐不停。” “我知道我没有,我只想告诉你,今天你很让人惊艳。我嫉妒,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这样让人惊艳的你。” 听着江晨宇的声音,看着他眼中的认真,齐若双知道,江晨宇一直喜欢她。只是她什么也做不了,连安慰也倍显无力。如果可以,她也只能说一句物是人非。 “齐若双,在我心中,什么都没有你重要,你相信我。” 江晨宇指尖微动,想伸手把齐若双揽入怀中,只是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没有动手。 “我相信,一直不曾怀疑。”齐若双低头,不想看见这样的江晨宇。江晨宇应该是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江家大少爷,这样的他让人有些心疼。“只是,江晨宇,对不起,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自由。” “没关系。”听着意料中的话语,江晨宇心中的苦涩层层袭来,明明知道齐若双已经不在像以前那样在乎他,他还是会心痛得无以复加。 “今天,我陪你。” “江晨宇。”齐若双喃喃低语,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的男子。 “让我做一回你的王子。” “好。”看着眼前让人心痛的男子,齐若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像是被拨开了自己心扉的隔层,看见了不知名的软弱。 眼角似乎有些酸涩,莫名的湿意在眼角聚集,不可被控制般的蔓延开来。 “江晨宇,对不起。”齐若双扑入江晨宇的怀中,脸贴上他温热的胸膛,泪水一滴滴溢出眼眶,在他衣衫上蔓延开来。 “没关系,齐若双,没关系。是我错了,我不该错过你,不该和李清在一起。” 胸前的温热是那样明显,不可被忽视。心中隐隐作痛,不知是错失了谁。齐若双,那个他爱得撕心裂肺的女子,他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就这样轻易放手。就算用整个江氏集团来交换和齐若双在一起的机会,那又有什么所谓。 齐若双,那个入了他骨,入了他血的女子。 齐若双,那个动了他心,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子。 他怎么可以,怎么甘心就这样与她错过。 “齐若双,不要难过,为我难过不值得。” 江晨宇伸手将那个扑入他怀中的女子用力揽住,手却下意识的轻拍在齐若双身后。他不值得,不值得齐若双为他伤心难过,是他先接受了李清,无论有什么原因,都是他先放的手。齐若双的眼泪不值得为他流,真的不值得。 心中的痛那样明显,为齐若双的眼泪,为曾经他们的错失。那样悔,那样恨,那样无奈。仿佛曾经那千百次的回头,都抵不过此刻的温度。 “我没有难过,只是心酸。” 齐若双在江晨宇怀中轻动,眼角在他的衣衫上抹去泪水。心中的无奈层层蔓延,一如她的心酸,只是源于一种明知不可求的感动。 “江晨宇。今日有你的陪伴我很荣幸。” 齐若双从江晨宇的怀中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来,眼中的暗淡一划而过。齐若双却不知此时的她是把江晨宇当朋友,还是当做心中那一抹安慰。 她。冷清,冷心。 可仍旧会感动。 她明知自己的命运现如今如同在一片沼泽挣扎,她还是想下意识的拉住一个人陪她一起沉?沦,被淹没,直至死亡。 她仿佛已经成为了致命的毒?药,腐蚀着自己,也腐蚀着他人。 江晨宇,原谅我的自私,如果可以,这辈子请陪着我沉?沦。融入黑暗,没有阳光,直到不死不休,不散不离。 这一刻,江晨宇的出现。他给予齐若双的那抹感动,让齐若双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带着他沉?沦,挣扎,不死不休。 “江晨宇,你让我心动了。” 齐若双踮起脚尖,温润的唇落在江晨宇的唇上。轻柔的触碰着,小巧的舌轻轻探入他的口中,流连忘返。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底升起,柔和的化开。江晨宇低头,狠狠的吻着眼前的女子,激烈。疯狂,仿佛用尽自己的全力,似乎想把齐若双融入他的骨血。 只为她那句,江晨宇,你让我心动了。 那一刻的感动。那一刻的庆幸,那一刻的幸福,狂风暴雨般的袭来,入心,入血,入骨。 齐若双雪白的齿狠狠落在江晨宇的唇间,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来。江晨宇一怔,毫不理会,任凭淡淡的血腥味肆意在齐若双和他的口中,不消,不散。 许久,江晨宇才放开自己怀中的女子,低头看着她满是红晕的脸,眼中层层柔情化开。 “江晨宇,你不能后悔。” 齐若双在江晨宇的怀中狠狠的呼吸着,淡淡的警告却溢出口中。 江晨宇,不能悔,上天入地,黑暗残酷,烈火地狱,你都不能悔,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若无法挣扎,若无法呼吸,若无法看见漫天星尘,无法享受阳光,那么我们就一起跌入地狱,苦苦挣扎。 “江晨宇,你不能后悔。” 入耳的明明是齐若双轻语的警告,江晨宇的心却仿佛只剩下了眼前这个女子。看着她毫无威胁的警告,那一刻,他离她那样近,他们的心那么紧紧贴在一起,互相听着对方的心跳,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度。 “齐若双,相信我,我今生永远都不会后悔。” 低沉的声音在齐若双耳边响起,郑重,庄严,带着极致的诱?惑,似毒?药一般入了齐若双的耳,入了齐若双的心。 齐若双恍然一笑,倾城,倾国,更倾心。 笑已入心,恍然倾心。 “齐若双,齐若双,齐若双。” 空气里,江晨宇的声音丝丝入耳,晦暗迷离。 当西子推着欧阳陌出现在齐若双的视线里时,西子的眼中还倒映着远处那视线里相互只有对方的男女。 男的英俊潇洒,冷清高大,女的美丽妖娆,动人心弦,他们的视线交织,眼中仿佛只有对方的存在。如相配的金童玉女,仿佛他们本来就是一体,让人如痴如醉,恍若天人。 那一瞬间,西子突然想起了夜北,那个让她爱得撕心裂肺的男子,那个让她夜不能寐的男子,那个让她抛却一切的男子。 夜北,夜北。 在没有爱上夜北之前,西子喜欢夜北身上的阳光感觉,夜北仿佛是她生命中的光辉,可以让她飞蛾扑火。爱上夜北之后,夜北仿佛是让人上瘾的毒?药,让她不顾一切,流连忘返。 看着远处视线里默默相对的人,西子才发现原来爱情并不一定要轰轰烈烈,相互伤害,才能证明爱情的存在。只是曾经的她和夜北都不懂,他们用青春的惨烈栓释了他们的爱情。 看着远处静静相对的男女,欧阳陌的目光晦暗不明,如同他知道那即将展开的棋局,招招致命,处处见血。 几乎是西子和欧阳陌来到的瞬间,齐若双和江晨宇就觉察到了西子和欧阳陌的存在。他们相互收回落在对方的视线,转头看向门口的西子和欧阳陌。 几乎是在齐若双看向欧阳陌的瞬间,她就看见了欧阳陌眼中的那丝晦暗不明,阴霾的。淡淡的让人不快。 “欧阳爷爷。” 齐若双缓缓走到欧阳陌面前,笑颜如花。 “不错。” 欧阳陌眼中倒映着齐若双让人惊艳的身影,口中却吐出这样一个词语来。齐若双知道欧阳陌不是夸奖自己的装扮,却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讽刺。一如当初那句。你想嫁谁,欧阳安安还是欧阳远超。像是某种残破不堪被裸露,摊开在心底,带着*的味道,渲染着她生命中仅剩不多的空气。 眼底的温度慢慢散去,幻化成冰。手心却突然传来暖暖的温度,齐若双低头,却见手心被握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坚定,有力。 齐若双抬头。却看见了江晨宇带着柔情的眼,深邃,醉人。那一刻,莫名的温度缓缓在心间流淌开来。 “齐若双,你还有我。” 低沉的话语在齐若双耳边回响。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带着入骨的坚定。 江晨宇收起眼中的柔情,转头看向欧阳陌,眼中的深邃却没有边际。 “我入股欧阳集团可好?” 只一句,却惊了欧阳陌的心。或许没有人知道,欧阳集团的危机已经到了怎样的地步,就连欧阳远超和欧阳玲玲他们也不知道。欧阳陌看不清江晨宇眼底的情绪。也不知江晨宇到底在想些什么?记忆中齐若双,江晨宇与年幼的欧阳远超,欧阳玲玲前一刻还是孩子,恍然间却已经各自成长。此刻江晨宇已经陌生,他身上的展现的气势却是那样熟悉,自信。强大,张扬,肆意。如同他那已经远去的青春热血,不复存在。 “你威胁我。” 欧阳陌直直看向江晨宇的眼底,没有闪躲。平静而安然。依旧还记得江晨宇曾经和齐若双叫着自己欧阳爷爷的样子,年少青春。 “没有,我只是认为欧阳远超或许需要我的帮助。” 江晨宇的声音依旧冷清,欧阳陌却可以听见他声音中的疏离。欧阳陌突然肆意一笑,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老了,现在是属于下一代的青春。 “好,我等你入股欧阳集团。”欧阳陌点头,眼中的平静渐去,看着江晨宇的眼中却带着安慰。“你父亲江哲同比我们幸运,看来他随时可以卸下江氏集团的重任。” 欧阳陌转头看向西子,安静淡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西子,推我出去。” “好。”西子点头,看着站在江晨宇身边的齐若双却有着羡慕,那个男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至少她不再是一个人。如果有一天,她在齐东亭和齐若双之间选择了齐东亭,有着江晨宇的陪伴,齐若双也许也不会那么绝望。 看着西子与欧阳陌的身影慢慢离开视线,江晨宇才回头看向齐若双,她眼中却有着莫名的光亮,暖人心扉。 “你怎么知道欧阳集团的现况?”齐若双抬头,眼中却充满了好奇。 “那不重要。”江晨宇靠近齐若双,看着她的眼中带着迷人的光芒。 “你只要相信,无论放生什么事,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那一句,简单,温馨。 那一句,入耳,入心。 齐若双从来不知道,有一天那句话也会悲凉,哀伤,撕心裂肺。 一如江晨宇与她紧握的双手,从来不曾放开。哪怕鲜血淋漓,痛彻心扉,也从来不曾动摇。 ps: .............. 码字不易,推荐,评价,打赏,催更,订阅,通通都来吧,落落来着不拒。 第九十八章 残酷 金钱造就的华丽,权势堆积的高塔,万盏灯火隐映的璀璨,一如人世间的诱?惑,总有一样是内心所期盼的。 华丽的会场,因为新闻发布会的开始,有一刻期待的安静。 人们在内心猜测着光华一区重建的负责人是怎样的风姿,一如他们的动作,让光华一区的重建来得快速而惊人,意外而惊讶。 高高的讲话台上,西子穿着黑色的晚礼服,庄重大气,酒红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肆意,张扬。细长的眉线,淡紫色的眼影,大大的眼,红润的唇,精致的五官,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黑色晚礼服下,整个人青春肆意,艳丽张扬。 对着万众的焦点,西子微微的轻笑,带着善意的笑容蔓延开来。 “大家好,我是唐木稀,我是齐氏集团的一名员工,我也是齐氏集团齐东亭之女齐若双小姐的助理。” 清澈的声音,缓缓入耳,带着浓重的张扬,却引起一片惊叹。 齐氏集团,那个在国内外首屈一指的财团,不仅有着强大的财力,雄厚的社会基础,更是商业界引领的龙头。 众人皆知,齐氏集团齐东亭单身,其妻子与女儿十年前出车祸,轿车爆炸,其妻子和女儿双双身亡,除了她妻子找到一副骸骨之外,他年幼的女儿连骸骨也没有剩下。当年的车祸闹得沸沸扬扬,有消息说他女儿和她妻子都死于那场车祸,也有消息说他女儿还活着,只是失踪了。 他的女儿叫做齐若双,是齐东亭唯一的女儿,也是齐氏集团早就商定的继承人,而今天,众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唐木稀,他们听见了台上那个女子说她叫唐木稀,她是齐氏集团齐东亭之女齐若双的助理。那样一句话。却似惊雷,炸响在会场内的所有人的心头,让他们回不过神来。 齐若双,那样简单的一个名字。却代表财富,金钱,地位,甚至说很多人都想娶到齐东亭的独女齐若双。那是成功的捷径,也是一步登天的契机。记得当年齐若双的车祸,还有恨多人表示过惋惜。 “首先,欢迎大家来到光华一区重建的新闻发布会,我代表齐氏集团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深深的感谢????” 西子清澈的声音在整个会场回荡,源源不息。 “唐小姐,你说你是齐氏集团齐东亭独女齐若双的助理是吗?” “听说十年前齐氏集团齐东亭的女儿齐若双发生了车祸。那你现在的意思是表示齐若双还活着是吗?” “唐小姐,我想知道,如果齐氏集团齐东亭的女儿齐若双还活着,那么十多年来,为什么没有一丝齐若双的消息传出来呢?请问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西子的话还未说完。台下一个个记者就急切的发起了询问,对于齐若双的存在,社会媒体无疑是十分关注的。 那是齐氏集团齐东亭唯一的女儿,那也是将来齐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那是金钱,权势的代表,更是社会的焦点。她身后的齐氏集团就是她的踏板。让她站在社会的前沿,商界的顶端。 西子一怔,看着眼前不断提问的记者们,颇有些无奈。尽管曾泰早就告诉过她,齐若双的存在是多么的轰动,可看着眼前急切的记者们。西子还是相当的意外。她脑海中的演讲台词都不由在这样的环境中胎死腹中。 “是的,我是齐若双小姐的助理。” 只一句,西子便不再言语,更多话语都没有这句被重复的话语来得肯定有力。 “那齐氏集团为什么要重建光华一区呢?据我们所知,光华一区混乱不堪。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物聚集,重建光华一区需要巨大的精力与财力,就算光华一区重建成功,其付出与回报也不成正比,既然如此,那齐氏集团为什么还要重建光华一区呢?” “光华一区的重建由齐若双小姐负责,是她负责的第一个项目吗?” “这次光华一区新闻发布会是齐若双小姐首次亮相,出现在众人面前,这跟光华一区的重建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 铺天盖地的询问接踵而来,西子脸上挂着轻笑,在嘈杂的声音中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形象。 四周记者,商界金英,娱乐界名媛,政界英豪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更有几十台摄像机的焦距在她身上聚集,让她引人瞩目。西子甚至可以肯定,她从未如此紧张,仿佛心跳动着快要溢出胸腔。指尖下意识的掩在身后轻动,却微微僵硬。 “光华一区的重建是我们齐氏集团董事长齐东亭先生经过慎重考虑决定的,齐若双小姐负责光华一区的重建也是我们集团经过慎重考虑的,置于其它,请原谅我们无可奉告。” “当然,相对于大家的好奇,我相信大家一定非常期待齐若双小姐的出现,这是齐若双小姐十多年来第一次的亮相,也是齐若双小姐作为齐氏集团的代表。下面有请齐若双小姐。” 会场的尽头,英俊帅气的男子牵着美丽惊艳的女子缓缓而来,一入眼间,就吸引了一片赞叹的目光。 那是一种极致的和谐,男子的冷酷,女子的柔美,如同美好的画面,不由自主的让人惊叹。 齐氏集团齐东亭之女齐若双,只是这样一句话,就注定了齐若双会是全场的焦点。 清秀的五官,漆黑灵动的眸子,细长的眉,淡淡的影装,一如她的美丽,惊艳绝伦。 天蓝色的晚礼服,齐胸的蓝色玫瑰花边,落地的裙摆上还有着闪闪落落的折影,曼妙身姿,如影如幻。 脖颈间的锁骨被精致的项链所点缀,露出性感的白皙来,仄仄生辉,引人注目。 一如面前女子的出场,美丽,惊艳,动人心弦。 他身侧的男子牵着她缓缓而来。一步一步似漫步在云端,步步生姿。 男子的挺拔身躯,男子的冷酷帅气,男子似水如潭的眸子。漆黑,无底。一如女子的美丽,毫不逊色,相得益彰。 那是让人心动的女子,那是让人惊叹的男子,一如他们的出场,惊艳绝伦,举目无双。 摄像机的镜头快速从西子身上移开,对着会场上缓缓而来的男女,众人却有一刻安静。没有人愿意去惊扰眼前那绝美的画面。 英俊帅气的男子,美丽惊艳的女子,两人相携,从会场的尽头缓缓而来。一如记忆中熟悉的面容,在梦中千百的回转。只要一闭上眼,欧阳远超就可以叫出女子的名字来。 林子言,那个无数个午夜梦回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子,那个入了他心,入了他骨的女子,那个在脑海中成为灰白色记忆也不褪色的女子。灼灼芳发,入骨容颜。似乎林子言已经溶入欧阳远超的骨血,拔不出来。 口中的香槟还留在唇间,甘甜而苦涩。一如会场尽头的那一眼,惊了心,动了情,埋藏在内心蠢蠢欲动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 “林子言。”口中下意识的低喃出林子言的名字。嘶哑,伤感,如同欧阳远超眼中聚集的悲伤,茫然的悲凉。 脚下的步子几乎是随着目光下意识的向前迈去,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 林子言。林子言,林子言??? 你可知我有多么想你。 林子言,林子言,林子言??? 你可知我一直在寻找你。 入骨的喜欢,淹没心绪的思念,入心,入骨,撕心裂肺。 只一眼,那样的疼痛,那样的哀伤。原来,我比想象中的更爱你。 林蕾几乎是在看见会场尽头的两个人时,就注意到了身侧欧阳远超的异常,他看着会场里走来的女子眼中有着思念,有着哀伤。那一刻,林蕾突然就想起了林子言这个名字来,那个欧阳远超念念不忘的女子,那个在睡梦中也忍不住思念的女子。 齐若双,齐氏集体齐东亭之女齐若双。传说中的天之娇女,美丽,虚幻,不真实。可欧阳远超眼中的爱恋的情感那样真实,这一刻林蕾不由猜想,远处从会场尽头走来的女子是不是林子言,林蕾明明知道不是,明明听到唐木稀说,那个女子是齐若双,可她还是不由这样猜想。 “林子言。”耳边响起的声音是那样动听,带着入骨的思念。林蕾看着欧阳远超注视着远处缓缓而来的女子,低沉的叫着林子言的名字。明明入耳的声音是那样清淡,可那声音却还是像惊雷一样轰的一声炸响在林蕾心头。 看着欧阳远超下意识迈出的步子,林蕾伸手牵上他的衣角,仿佛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不放手。 欧阳远超感觉到了衣角处的异样,回过神来,眼中的悲凉渐渐远去,看着林蕾的目光却带着冷清。 “那是齐若双,是今天新闻发布会的主角。”林蕾的声音缓缓的从口中吐出,伤感,冷清。林蕾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如此的冷清平淡,几乎陌生得自己也不敢相信。 齐若双,那样一个名字,熟悉,入骨,同林子言的名字一样,曾经在午夜中徘徊不忘。欧阳远超的思绪渐渐清明,看着远处与江晨宇缓缓而来的女子,欧阳远超的心却忍不住丝丝的疼痛。 齐若双,林子言。林子言,齐若双。原来他爱的从来是一个女子,不曾改变。 “如果有一天我腿好了,从国外回来,你还没有嫁人,我一定娶你。” “欧阳远超,如果有一天,你完好如初的站在我面前,而我还没有结婚的话,我一定嫁给你。” 记忆中的话语还是那样清晰,如今看来却像一场笑话。他回来了,可以站起来了,她却已经不在。他与她再次重逢,他却有了妻子,而她也和江晨宇从远处缓缓而来。事实是那样残酷,欧阳远超却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错,明明曾经他们之间那样相近,如今却这样遥远。 齐若双,她现在是齐若双,是与他再也不可能的齐若双,可为何心那样痛,那样伤,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内心鲜血淋漓的场景。 “是啊!她是齐若双,是今天新闻发布会的主角。原来我们一直不曾遥远。” 欧阳远超抬头,眨了眨眼,掩去眼中的酸涩,头顶的光线却依旧刺眼。抬手,举杯,口中的香槟全部入喉,却是满嘴苦涩,几乎无法言语。 不敢再看远处和谐完美的男女,甚至顾不得自己身边的妻子林蕾,欧阳远超几乎是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新闻发布会场上狼狈的逃离。 欧阳远超狼狈逃离的背影是那样孤寂,却如同一根刺横在林蕾心头,生生作痛。 在林蕾心中,欧阳远超的放?荡不羁,肆意阳光,甚至欧阳远超的一切都是完美的,美好得让她感觉不真实。原来拔开华丽的外衣,欧阳远超也会伤感,悲凉,孤寂,求而不得。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心中那个念念不忘的女子。 抬头,看着远处带着笑意缓缓而来的女子,林蕾的眼却刺痛无比,眼角的晶莹滑落而下,却被掩藏在人海,无人察觉。原来,她就是输给了这样一个女子,也输给了时间。 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也不知道欧阳远超爱着其她女子的真相,至少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欺骗自己,欧阳远超娶的人是她,爱的人也是她。 只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她也欺骗不了自己。 第九十九章 惊心 英俊帅气的男子,美丽惊艳的女子,两人相携,从会场的尽头缓缓而来。相配的男女,和谐的画面。透过喧闹的人海,只一眼,就同时惊了欧阳安安和欧阳玲玲的心。 “林子言。” 欧阳安安和欧阳玲玲几乎是同时失态的叫出眼前女子的名字来。尖锐的声音,慌张不堪。却幸运的被淹没在喧闹的人海。 “那就是齐若双吗?真漂亮,她身边的男人是谁?和她好配哦。” “我认识她身边的男人,是江氏集体的少公子江晨宇,真的,不骗你,我还出席过他和李清小姐的订婚宴呢。” “听说最后江晨宇丢下李清走了,所以他们的订婚也不了了之。” “哪里,明明是杜兵去江晨宇的订婚宴上捣乱,和江氏集团的少公子江晨宇抢新娘,还死在了李清的订婚宴上,把新郎江晨宇气走的,说句实话,有人在我婚礼上这么捣乱,我也受不了。” 各种喧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议论不止。欧阳安安和欧阳玲玲却清楚的知道,远处和江晨宇一起走来的女子带给他们的惊吓有多么大。 欧阳安安和欧阳玲玲一直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是命运的宠儿,他们为了欧阳家的财产可以算计任何人。可当有一天他们发现完全在自己算计中的棋子,不再是他们可以算计的目标。而且比他们更有能力,优势,站在更高的角度时。他们心中的恐慌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而此刻,他们就站在这样的位置,不知所措。 欧阳玲玲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揽住身侧的欧阳安安,指尖用力的握住欧阳安安的整个掌心,心中那剧烈的跳动却不受控制,一下一下。几乎要跳出整个胸腔。 齐若双,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江晨宇最爱的女子。欧阳玲玲恍然间还记得十多年前齐若双那灿烂的笑容,甜蜜。会心。那时,她和江晨宇形影不离,微笑不断。 原来,林子言不是长得像齐若双,她就是齐若双。 十年前,欧阳玲玲和齐若双是好友,她羡慕她,有江晨宇喜欢她。 十年后,欧阳玲玲却恨她,无论她是林子言。还是齐若双,她都恨,只是因为她也喜欢上了江晨宇,那个为了齐若双失去灿烂笑容,冷漠成冰的男子。 欧阳玲玲不知道该说命运不公。还是造化弄人。她会喜欢上江晨宇,和齐若双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就算明明知道求而不得,她的爱不会有结果,她还是奋不顾身的像飞蛾扑火。那是无悔的疯狂,哪怕造就了两年前她和欧阳远超的错误,她也爱着江晨宇。纵使粉身碎骨。 “原来她是齐若双。”欧阳玲玲苦笑,眼中的涩意却阻挡不住,压下心中狂乱的思绪,欧阳玲玲抬头看向身侧的欧阳安安,眼中的光亮却隐隐刺眼。“她是齐若双呢?” 冷清的声音,齐若双三个字却在耳边清晰的响起。欧阳安安一惊,恍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夜晚,齐若双那满不在乎的话语。 “他难道不该死么?” “欧阳安安你也算计了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付出代价,对吗?” 那时他惊愕。迷茫,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如今再想起当初她那浅淡的话语,欧阳安安却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安安,我恨你。” “安安,你毁了我,怎么办?” 看着远处与江晨宇缓缓而来的女子,耳边的质问却是那样清晰,一如当初的夜,她身体上的温度,温热,让人留恋不已。他毁了齐氏集团齐东亭的女儿,成为了齐若双的第一个男人,他依旧记得她当初在他身下的婉转呻?吟,入骨的魅惑。原来不经意间,他和齐若双那么接近,原来那一刻,他站在了悬崖的尽头,不是一步登天,就是粉身碎骨。 “欧阳玲玲,你早就知道她是齐若双。”欧阳安安下意识的端起手中的香槟轻抿,掩藏着自己的紧张不安,指尖的颤抖却轻易出卖了他的情绪。 “不,我不知道,如果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我就不仅仅是算计她了。”欧阳玲玲看着欧阳安安的紧张不安,她的心却意外的平静了下来。她既然爱上了江晨宇,既然选择了背叛,那么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了退路,也没有了可以让自己后悔的理由。“如果早知道,我要她死,要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欧阳玲玲闭上眼,掩去眼中的恨意,浅淡的声音却飘散在喧闹的空气里,无影无踪。 “如果早知道,我要她死,要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样浅淡的轻语,那样不在乎的语气,在欧阳安安耳边响起。欧阳安安猛的回头,看向欧阳玲玲,入目的却是她精致的面容,紧闭的双眼。这样的欧阳玲玲纯真,美丽,诱人。如果不是她的轻语还在耳边回响,欧阳安安几乎不敢相信,欧阳玲玲美丽面容下那颗冰冷的心。 莫名的寒意从心头缓缓升起,欧阳安安开始怀疑利用欧阳玲玲的想法是否正确,她的心太疯狂,比他有过之而不及。如果他只是想得到欧阳家,毁了欧阳家的一切,那么欧阳玲玲就是想毁灭自己身边所有不如意的东西,包括她自己。 “你还爱着江晨宇,你还想嫁给他。” 欧阳安安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远处引人注目的男女,齐若双的美丽,灵动,惊艳,是那样诱人,如果不是曾经那样接近她,欧阳安安几乎不敢去相信她就是曾经的林子言,是那个与他纠缠的女子,何况是其他人。至少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齐若双,是齐氏集团的天之娇女。她身侧的男子,优秀,帅气,是江氏集团的少公子,也是欧阳玲玲想尽方法要得到的男子。看着远处那相携的男女,欧阳安安第一次觉得他们只能属于彼此。而欧阳玲玲输给齐若双,似乎理所当然。 恍然间。欧阳安安看着远处的男女相视一笑,那样的画面唯美绝伦,惊艳无比。 “只是,我觉得你没有机会了。”欧阳安安相信欧阳玲玲是真的没有机会。一直都没有。 “我不要什么机会,只是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欧阳玲玲睁开眼,顺着欧阳安安的目光看向远处相视一笑的男女,却被那样的画面惊了心,刺了眼。原来江晨宇的笑容可以为齐若双幻化成冰埋藏在心底,也可以再次为了齐若双从心底露出笑容来。原来,江晨宇对齐若双的爱一直比她想像中的更深。 “安安,你什么时候娶我,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却知道你想要欧阳家的权势。只要你娶我,你想要的一切就可以实现。”欧阳玲玲冷清的目光直直看向欧阳安安眼底,无悲无喜,平静得像死水一般,只剩下波光淋漓。 “娶你吗?”欧阳安安在欧阳玲玲冷清的目光中抿了抿唇。红润的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晚了,几个月前你不嫁,现在真的晚了。” 欧阳安安清楚的知道,现在是欧阳玲玲想嫁他,他也娶不了。他以为他还有时间,可以和欧阳玲玲慢慢的耗着,可成为植物人的欧阳陌就那样突然醒来。打乱了他的部署。欧阳陌哪怕再对欧阳玲玲失望,也不会让自己的孙子和自己的孙女结婚,哪怕明明知道那是假的,是他们各自的算计,欧阳陌也是不会允许的。 “为什么?你不想要欧阳家的权势了吗?” 看着欧阳安安眼中的认真,欧阳玲玲知道他没有骗她。可这一刻她想嫁。不同以往的算计或者游戏,这一刻她想找个人娶她。她要让江晨宇看看,没有他,她一样可以嫁人。而欧阳安安是最好的对象,因为欧阳安安不爱她。爱着自己的哥哥欧阳远超,更喜欢欧阳家的权势,而她也不爱他。 “你忘了吗?欧阳陌不会同意的。” 欧阳安安轻笑,眼中却晦暗不明。欧阳家欠他的一切怎么可以这样轻易还清,他要的比他想像中的更多。 齐若双,你不是曾经答应嫁给欧阳远超吗?那如今,你是不是也应该属于我。看着远处绝美的女子,欧阳安安眼中满是迷离。 人群的喧闹,有一刻的安静。听闻齐氏集团是负责光华一区的背后者时,一切仿佛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齐氏集团,听到这个财团的名字时,季风有一刻的迷离,让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叫齐云的女子。她说她爱他,她掩去自己一切的光环在星月设计做了一名小小的珠宝设计师。一切只是因为她口中的那个字,爱。 季风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齐云动过心,他却知道他爱着徐影影,哪怕他最后被徐影影伤得遍体鳞伤,也爱着她,无怨无悔。 会场的尽头,英俊帅气的男子,美丽惊艳的女子,两人相携,缓缓而来。 男子冷酷帅气,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的好友江晨宇。 季风看见了江晨宇与他身侧的女子相视一笑,会心,如意。那一刻,江晨宇仿佛是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子,带着幸福的光晕,宠溺的深情。 季风一直知道江晨宇有着自己深爱的女子,齐氏集团齐东亭的女儿齐若双。只是看着江晨宇身侧的女子时,季风却觉得隐隐有些熟悉。 齐若双,和齐云一样都是齐氏集团的天之娇女。季风苦笑,他怎么会认识齐若双。只是他明明那样深爱徐影影,为什么在此刻他会想起齐云来,或许只是齐云给他的爱太过于深邃,纯真,不顾一切。也可能是因为听见齐若双的名字。 季风闭上眼,掩去眼中的落寞,对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睁开眼的瞬间却被迷离的光线刺了眼,那一刻,他恍然看见了徐影影那张妖惑人心的脸,倾国,倾城,倾人心。 徐影影,如果可以,我可不可以对自己说,来生,不要再遇上你。 季风身侧,安心几乎在看见齐若双的瞬间,就想起了林子言的名字来。只是林子言清秀,平凡,而眼前的女子惊艳,美丽,高高在上。安心轻笑,人世间相像的人那么多,谁又能说清楚呢? 透过层层人海,安心远远就看见了正在与欧阳玲玲低语的安安,她唯一的亲人。也许欧阳家的人也是她的亲人,可她在意的只能是安安,她关心在乎的弟弟。安心不知道安安为何那样在意欧阳家的一切,可她却不希望安安在仇恨中活一辈子,只是安心阻止不了安安,唯一能做的,只是远远的看着安安,不拖他的后腿。 灯光迷离,黑暗却掩藏其中。 灯红酒绿下,晦暗的算计正叠叠而来。 远处无人的角落,林浩的指尖却紧紧嵌入手心,看着与江晨宇缓缓而行的齐若双,任凭心中的刺痛扩散开来,蔓延全身。 第一百章 我要你 光华一区的新闻发布会很顺利,齐若双的出场很惊艳,江晨宇由始至终像一个王子一样,始终在齐若双身边。那一刻的感动,丝丝绕绕的缠在齐若双的心间,甜蜜而又苦涩。 江晨宇带着换了衣服的齐若双离开新闻发布会的会场,留下西子和林浩处理善后事宜。林浩看着江晨宇和齐若双离去的背影,眼中却满是晦暗,心中似乎压着一座大山,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大声的叫喊,想哭泣,甚至想大醉一场,想告诉自己放开齐若双的手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他真的不是故意让齐若双和他走到今天这步,他只是想留在齐若双的身边而已。 只是曾经那样简单的一个要求,如今真正实现的时候却没有多少快乐。他与她再也回不去了,齐若双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已经渐渐远去,不复存在。 西子看着眼前满身落寞的男人,却不由有几分同情。林浩和她都不过是天涯沦落人罢了,爱着不该爱的人,祈求着不该有的情。她爱夜北,林浩爱齐若双,都是自己心甘情愿,谁也怨不得谁。 “林浩,你明明知道留在齐若双的身边会很幸苦,为什么当初还要选择留在她的身边。你应该清楚,你和齐若双是没有可能的。” 西子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同情,从林浩身后传来,让林浩觉得有些刺耳。他又何尝不知这样的结果,可是纵使很幸苦的活着,他也不想离开齐若双,齐若双就是他的所有,他怎么可以放弃。 看着那早已没有了江晨宇和齐若双的走廊尽头,林浩的心空荡荡的,他很想去追齐若双,却迈不开步子。他不知,追上齐若双。他又能说什么,或者解释些什么。 林浩甚至很想对齐若双说一句,我错了,回到我身边。 可林浩却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当初是他先放开她的手。现在的他,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挽留齐若双,能看着齐若双,已经是一种幸福。 “西子,你不懂,我和她已经错过。我唯一能做的只是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林浩慢慢收回看向远处走廊的目光,转过身来,看向西子,白皙的脸上却是没有表情的麻木。仿佛有一种孤寂的伤感。从林浩的骨子里散发出来。 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孤寂,却让西子觉得林浩和自己越发相像。刺眼的光线落在林浩身上,让西子有一刻仿佛,仿佛她本该和林浩是同一种人。 “忙完请你去酒吧,去吗?” 西子看着林浩恍然一笑。精致的五官却在光线下仄仄生辉。 “好啊!”林浩点头,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和西子仿佛有些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熟稔,安然。 林浩的目光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齐若双和江晨宇离开林浩的视线,齐若双还能感觉到身后目光的聚集,专注。伤感,孤寂。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却能让齐若双感觉到歉意。 对于林浩,齐若双只能感到歉意,一如所有的感觉淡去,所有无奈的呈现。剩下的只是淡淡的伤感。 “有时候我们越不想伤害一个人,越会犹豫不决,其实有时候犹豫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江晨宇伸手,将齐若双的小手握入掌心,温热的触感。暖暖的,直入齐若双的心扉。江晨宇的指尖下意识在齐若双手心轻轻划过,痒痒的,扰乱齐若双的思绪,让她低沉的心情不由好了起来。 “好痒。”齐若双轻笑,使劲抽了抽被江晨宇握在手心的小手,结果却纹丝不动。她侧头看向身侧的江晨宇,却看见了他眼中的柔和,嘴角处还有着浅浅的弧度。 “你知道他以前和我是什么关系吗?你还这样安慰我。”齐若双轻问。 “知道啊!林浩,你哥哥,你曾经和他生活了十年,他曾经很宠溺你,很在乎你,那时候你就是他的所有。”江晨宇低头,拉过齐若双,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处,指尖却在她头顶轻柔。“而现在你是我的所有。” “而现在你是我的所有。”浅淡的话语飘散在空气里,融入齐若双耳中。脸庞贴着江晨宇温热的胸口,齐若双还能听见江晨宇心跳的声音,咚咚咚的,一下又一下,清晰而有力。鼻尖有着江晨宇身上淡淡的青草味,带着干净清爽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沉?沦且迷恋。 齐若双伸手,拉下江晨宇在她头顶轻柔着她头发的手,黑亮的眼睛里却有着灼人的光亮。 “江晨宇,我现在才发现你很感性。” 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骨子里散发的狡黠却从齐若双眼中一划而过,无影无踪。此时的齐若双像个孩子,她眼中撒娇的意味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却通通落入江晨宇眼中。 “齐若双,我会吃醋的。” 江晨宇眼中的柔和消散,突兀的露出一个笑容来,那张带着笑意的俊脸却在瞬间惊了齐若双的眼,眼中的欣赏是那样明显。 “吃醋,吃什么醋。” 齐若双的思绪有一刻混乱,下意识的问出声来。 相拥的男女,带着笑意的脸庞,几乎是在瞬间,远处尚余离去的记者就将这个唯美的画面拍摄了下来。 江晨宇几乎是在记者拍照的瞬间就发现了他的存在,脸上的笑意消失下去。将拥在怀中的齐若双放开,抬手为她理了理头发,牵着她快速离开,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怎么了。” 齐若双任凭江晨宇拉着自己的小手前行,看着江晨宇笑容消失的脸却不由问出声来。 “有记者。” “哦。” 地下停车场,江晨宇打开自己的银色保时捷,将齐若双塞入副驾驶位上,伸手替她扣好安全带。然后自己坐入车中,开着车匆匆离开地下室。 银色的保时捷在车流不息的道路上穿行,四周的建筑物不由快速的倒退,消散,直至没有踪影。 视线透过玻璃窗看向窗外,齐若双不由有片刻仿佛。记得很久以前,也有一个男子开着银色的保时捷拉着自己在道路上飞驰。一切似乎已经快要久远得忘记在齐若双的脑海,成为灰白色的记忆。 齐若双快速的从窗外收回目光,回过头。看着驾驶位上认真开着车的男子。冷酷的面容,英俊的侧脸,淡淡的光晕洒落在他的脸上,不由让齐若双眼中露出欣赏来。 齐若双的目光划过他的眉,划过他的眼,落在他的唇上,薄薄的红唇却带着水色的红润,让齐若双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好看吗?” 江晨宇侧头看了一眼齐若双,又回过头去认真的开着车,他声音中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让齐若双觉得微微尴尬。 “我们去哪?” 齐若双收回自己的目光,脸上却有着灼人的温度,她低头垂下自己的视线轻问,却不敢在抬头看向江晨宇。她怕自己的脸上有着不合时宜的红晕,出卖了她心中这一刻的慌乱。 “吃饭。然后去取我们拍的婚纱照。” 江晨宇低沉的声音在齐若双耳边响起,齐若双总感觉江晨宇在说婚纱照三个字时加重了尾音,带起声声回音,敲在她心头。酸麻,苦涩,慌乱,还有点说不清的迷茫感。 “上次不是说好三天后去取吗?怎么。你还没有去取吗。” 齐若双抬头,再次看向江晨宇英俊的侧脸,语气中的疑问却展露无遗。 其实齐若双承认,自己早已忘记了自己和江晨宇一起拍过一套婚纱照的事实,如果不是江晨宇提起,她也想不起来。原来。有些人,有些事,不在意,便是忘却。 “等你一起。” 只一句,齐若双却隐隐觉得有些感动。明明不是什么甜言蜜语。齐若双却可以从话语中听出江晨宇对自己的在乎来。那种受重视的感觉非常奇妙,仿佛全世界在他眼中都不值得一提,只剩下自己,是他的所有,是他生命的全部,是他的整个世界。 那种从内心散发的欣喜,齐若双曾经也有过,只是到了现在这刻,江晨宇给她的感觉却是这样明显,深刻,入心。 “江晨宇,你亲自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齐若双的声音中带着没有来得及消散的愉悦,听在江晨宇耳中却带着别样的魅惑,有种暖暖的感觉,从江晨宇心间溢出。 江晨宇一怔,有瞬间失神。片刻,又回过神来,他漆黑深邃的眼中却一片深沉,带着隐隐被压抑的欲?望。 “好,那我们先去取我们俩的婚纱照,再去超市买菜,然后到我家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好。” 江晨宇的声音低沉,嘶哑,齐若双却根本没有察觉。江晨宇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光亮照人。 江晨宇开车先到了商场,然后和齐若双一起去婚纱店取了婚纱照。 照片上的男子帅气,冷酷,女子美丽,惊艳,他们互相对视而笑,仿佛全世界黯然失色,世界上只剩下对方的存在。 齐若双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和江晨宇这样相配,俊男靓女,互相辉映,仄仄生辉。 照片上,那一眼的惊艳,那一眼的魅惑,让齐若双第一次觉得也许自己和江晨宇在一起也会幸福。 取了婚纱照,江晨宇直接开车去了超市。 超市里,齐若双在前面选着零食,江晨宇则推着小推车跟在齐若双身后,他眼中的宠溺和笑意展露无遗,满是幸福的看着齐若双的背影。 或许,这一刻,只有他才懂,他心中幸福只是如此的简单,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平平淡淡的生活在一起。 “好了,江晨宇,我们去买菜吧。”齐若双选好零食,回头,一眼就撞入了江晨宇带着宠溺和笑意的眼中。看着他脸上的幸福感,齐若双的心中却有什么砰一声的破碎开来,阵阵疼痛。 “好。”江晨宇的声音是那样宠溺,低沉。 那一刻,只那一个字,便带着别样的魅惑引诱了齐若双的内心。让她心情澎湃,平静不下来。 齐若双静静的看着江晨宇认真的选着食材,看着他脸上的柔和,看着他嘴角的弧度。心,却柔和得如同飘絮。 离开超市,齐若双轻快的走在前面,江晨宇的手上则提了两个巨大的购物袋,一袋零食,一袋食材,跟在齐若双身后。 地下车库,江晨宇将两袋东西放在银色保时捷的后车厢,齐若双则快速的钻进轿车内。江晨宇看着齐若双的动作宠溺一笑,眼角处满是柔和。 转身坐进车内,一团阴影却扑面而来。江晨宇回过神来,唇上却印上了一片温热,暖暖的,柔柔的,带着清甜的气息。 齐若双的唇落在江晨宇薄薄的红唇上,小巧的舌尖在江晨宇的红唇上划过,抵入江晨宇的唇齿间,在他口中肆意。 江晨宇一怔,感觉到眼前的小女人在自己口中的肆意,回过神来,伸手搂过齐若双的腰身,反攻为主,狠狠的吻着眼前诱?惑他的齐若双。 江晨宇的吻有力,霸道,仿佛要把齐若双揉入他的骨血中,几乎让齐若双喘不过起来。 许久,江晨宇才放开齐若双,看着她的眼中却带着迷离,压抑的欲?望。 “齐若双。” 江晨宇的声音,低沉,嘶哑,魅惑,诱人。 齐若双抬头对他肆意一笑,脸上的红晕却异常诱人, “江晨宇,我要你。” 入骨的声音,诱心的魅惑,让江晨宇好不容易控制的思绪再次散乱开来,不受控制。眼中,心中,仿佛全世界只剩下眼前那个肆意一笑的女子,她说,江晨宇,我要你。 只一句,便足够,只一笑,便倾覆了江晨宇所有的世界。 “妖精,我们回家。” 江晨宇凑近齐若双耳边轻语,把眼前诱?惑他的女子按回副驾驶位上,替她扣好安全带,用仅有的一点理智开车离开了超市的地下车库,他怕自己下一刻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在车上要了齐若双。 “哈哈哈???。”飞速离开的银色保时捷上,齐若双的笑容灿烂如花。 第一百零一章 你是我的了 银色的保时捷载着江晨宇和齐若双开进江氏别墅的时候,齐若双还有一刻仿佛,仿佛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就已经有了她的足迹。十多年前建造的江氏别墅丝毫没有褪色,那时的十多亿资产也快相当于现在的近百亿价值。齐若双还记得,十多年前建造的江氏别墅几乎用尽了江晨宇父亲江哲同的所有心血和资产,在十五年前成为特别的存在。 “江氏别墅的存在快十五年了吧!” 齐若双轻叹,收起心中的落寞。原来时光匆匆,真的已经久远,不可追寻。 江晨宇没有回答,他不喜欢齐若双落寞的语气。仿佛他们之间的一切已经成为过去,伤感而悲凉。 将车停在别墅的地下车库,江晨宇下车,为齐若双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伸手将她一抱而起,脚下的步伐却快速而有力。 齐若双被江晨宇抱进他的房间时,齐若双的头脑还是一片迷糊,房间里一片阴暗,重重的阴影几乎遮挡了她的整个视线。 “齐若双。”低沉的声音婉转,缠?绵。 江晨宇将齐若双抵在房间的墙角,让她几乎不能动弹,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按在身后的墙壁上,一只手搂在她的腰间,几乎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温热的唇落在齐若双耳间,灵巧的舌勾括着齐若双耳瓣的弧度。轻柔,带着阵阵的酥麻感。 “齐若双。” “齐若双。” 那样熟悉的名字,那样入骨的声音,齐若双从来没有发现,江晨宇的声音有一天会这样魅惑入骨,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被魅惑,沉?沦。 “齐若双,可以吗?” 江晨宇停下口中的动作,附在齐若双颈间,浓重的呼吸带着温热划过齐若双的皮肤。 齐若双一怔。思绪有片刻清明,她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江晨宇还会询问她的意见。她甚至可以透过衣衫感觉到江晨宇的体温,感觉到了附在她腰间的硬挺。这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齐若双甚至想推开江晨宇,让他离自己远远的,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只是齐若双做不到,现在的她更自私,更希望抓住身边的每一点温暖。 齐若双抬头,主动的将唇送到江晨宇耳边,张嘴含上了附在自己身上重重喘息的男子的耳瓣。 耳间的温热蔓延开来,带着极致的诱?惑,江晨宇再也控制不住,从齐若双颈间抬起头。急需的寻找着齐若双的唇,将她狠狠按在墙面,唇舌却在她口中狂乱的肆意。 江晨宇的手伸入齐若双的衣衫,划过她的皮肤,在齐若双重重的呼吸中解下了她的衣衫。快速。疯狂,决绝,肆意,甚至不容齐若双带一点后悔。 有人说爱是一种情感,性是一种升华。齐若双不知江晨宇对于她来说,占据了她怎样的情感,她却知道自己与江晨宇同样沉?溺于这场疯狂中。 他的身体几乎溶入她的身躯。他肆意的冲撞在她体内,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如同他炽烈的情感,燃烧着齐若双的整个身体。 最原始的律动,入骨的呻?吟,最激烈的纠?缠。被贴着墙面的两个人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火热的身躯贴着冰冷的墙面,在那原始的纠?缠中,带来极致的快?感。 事后,江晨宇将齐若双按在墙面,重重的呼吸着。眼中的光亮却在昏暗的房间里仄仄生辉。 “齐若双,你是我的了。”江晨宇轻笑,看着脸上带着红潮的齐若双,伸手将她一抱而起,行走几步就将她扔入整齐的床铺间,栖身而上,他们的缠?绵或许现在才刚刚开始。 江晨宇的唇划过齐若双的眉,划过齐若双的眼,慢慢而下,带着灼人的温度在她皮肤上流连。无法控制的酥麻感随着江晨宇的唇肆意在身体间,几乎淹没了齐若双的所有理智,让她忘记了一切,只剩下眼前这个与她纠?缠的男子。 “江晨宇,陪着我,一辈子不离开。” 满是迷离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情?欲,晦暗迷离。 “好。”江晨宇轻应,抬头看着在自己身下婉转迷离的女子,张嘴堵上了她红艳的唇,将她的呻?吟含入口中。 肆意,激烈,热情,疯狂,齐若双不记得到底过了多久,只记得江晨宇一直在她身上肆意着,不休不止,没有尽头。齐若双在迷迷糊糊中睡去,又在迷迷糊糊中醒来,直到彻底疲累的睡去,没有思绪。 江晨宇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和齐若双纠缠了多久,纠缠了多少次。当齐若双彻底的睡去,江晨宇才停下自己的动作,看着自己身下熟睡着的女子。 她的眉,她的脸,一切的一切都那样熟悉,映入脑海,深入骨髓。耳边仍旧回响着齐若双那早已淡去的呻?吟,入骨,缠?绵。江晨宇知道,自己远比自己想像的更加爱齐若双。 江晨宇侧身躺下,伸手将齐若双搂紧在自己的怀中,视如珍宝,低头在齐若双额上轻吻。抬头,却不由叹息。 “齐若双,你和我都不能有后悔的机会。” 是的,他不会后悔,也不能让齐若双后悔,哪怕付出所有的一切,也要让齐若双留在他的身边,不要说是江氏集团他名下的所有股份,就算用整个江氏集团来交换齐若双,又有什么关系。 江氏集团的股份交出去了,他还有时间或者机会挣回来,可错过了齐若双,他的生命中就再也不会有那个入了他心,入了他骨的女子。 “齐若双,我只有你了。” 幽幽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盘旋,消散。 昏暗的房间里,暧?昧的气息弥漫。江晨宇抱着齐若双慢慢睡去。 江晨宇醒来时,房间里的光线已经彻底黯淡。江晨宇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齐若双,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却可以确定她睡得很沉。 腹中有些饥饿,江晨宇才想起齐若双和自己一样没有吃饭。看了看整个昏暗得没有光线的房间,江晨宇才恍然发觉已经很晚。他伸手打开床头的灯具,亮堂的光线洒落下来,却隐隐有些刺眼。 不舍的放开怀中的女子,江晨宇从床上起身。走到衣柜面前,随意找了一套衣服穿好,出了房间,向地下停车库走去。 在超市买的东西还在银色保时捷的后尾箱,他想他需要做好晚饭,等待齐若双醒来。 齐若双醒来时,入目的是刺眼的灯光和带着陌生的房间。齐若双有一刻茫然,许久,才想起自己与江晨宇的缠?绵,而她现在在江晨宇的家。 齐若双起身。如同在自己家一样随意,齐若双在江晨宇的衣柜随意找了件衬衣,穿在自己身上,然后走出房间。 江晨宇住在二楼,三楼是没有人住的。齐若双来到楼下客厅,满目空旷在敞亮的灯光下,带着别样的迷离。同记忆中的画面相同,江家的装潢一如记忆中的简单,温馨。齐若双曾经无数次梦见过这样的场景,简单的家,梦中的王子。平凡的二人世界。 带着回忆慢慢的来到厨房,齐若双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厨房忙碌的男子。冷酷的侧脸,认真的神情,修长的手指拿着汤勺在锅里搅动着,那样的画面并不唯美,可齐若双却觉得温馨。 齐若双突然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她倚在厨房门口,也这样看着另外一个男子为她下厨。也许,那时候,她和林浩也是幸福温馨的。 微笑缓缓从齐若双脸上升起,她轻轻走近江晨宇身边。伸手揽过他的腰间,脸却贴上了他带着温度的后背,鼻翼间却满是江晨宇身上的味道。心在这一刻柔和得如同水一般,浅浅的动荡着。 “若双,饿了吗?” 江晨宇任凭身后的女子贴在自己的后背,或许应该说从齐若双出现在厨房门口的那一刻,江晨宇就发现了齐若双的存在。 江晨宇可以感觉到,齐若双看着他的目光柔和温馨,他甚至不想出言打扰这一刻的暖意。 齐若双的手搂在他的腰间,带着灼人的温度,她的脸贴在他的后背,带起莫名的激情。江晨宇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散去的欲?望正在聚集,疯狂的在体内叫嚣着。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齐若双是属于他的,属于他江晨宇的女人。 是的,齐若双是他江晨宇的女人,一直都是,他相信。 “饿了,你煮的什么东西,好香。” 齐若双鼻尖轻嗅,空气里浓浓的食物清香飘荡而来,胃部传来一阵不舒服的蠕动,齐若双才恍然发觉自己早已饥饿不已。 “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江晨宇低沉的声音在齐若双耳边响起,却带起一阵阵暖意,让齐若双留恋不已。 “别墅里的佣人呢?” “他们放假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 “他们时候回来。” “我打电话通知的时候。” 齐若双不知道,江晨宇在逛超市的时候就打了电话回别墅,让管家通知佣人们放假,有时候,他只需要两个人的世界。可真的只有两个人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时,他突然觉得他其实不需要这么大的家。 齐若双在江晨宇背后轻动。 “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别动。”江晨宇低哑的声音响起,显得有些压抑。 齐若双放开搂着江晨宇腰间的手,从江晨宇身后探出头来,看着脸上带着明显压抑神情的江晨宇轻问:“怎么了?” 视线里,齐若双随意穿着一件自己的白衬衣,显得有些空荡,性感的锁骨流露在外,胸前的白皙依稀可见,长长的衬衣掩在齐若双的大腿上处,露出她修长白皙的腿来,带着诱人的欲?望,动人心弦。她的脸上有着诱人的红润,红唇轻启,似在光线下发出了无声的邀请。 强烈的欲?望不可控制般的从心中升起,江晨宇瞬间就感觉到口干舌燥起来。 看着江晨宇眼中的深邃,齐若双下意识的觉得危险,她下意识的想逃离。只是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江晨宇就已经放下手中的汤勺,伸手一把将她揽在胸前。低头,他的温热便附上了她的唇。 没有想象中的激吻,只是轻轻一点,江晨宇的唇便离开了她的唇,他的眼中还带着明显的笑意。 “齐若双,乖乖的,先出去等我一会,我们先吃饭。” 江晨宇带着笑意的话语在齐若双耳边响起,齐若双清楚的感觉到了江晨宇压抑的欲?望,她几乎是狼狈而逃的离开江晨宇的视线。脸上的红晕却在她转身的瞬间布满了她的整个脸庞。 看着齐若双狼狈逃离的背影,江晨宇的心却平静不下来。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破体而出,压抑不住。 许久,江晨宇才平静下来。 江晨宇端着皮蛋瘦肉粥和小菜来到客厅时,齐若双脸上的红晕已经消散开来。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客厅里,远远的看着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的江晨宇,灿烂一笑,暖暖的温馨却在空气里慢慢化开。 看着齐若双灿烂的笑容,江晨宇体内压抑的欲?望又有了卷土重来的现象。江晨宇只得招呼齐若双和他简简单单的吃了饭,也顾不得饭桌上的一片狼藉。再次靠近齐若双,将她揽入怀中,低头深吻着她的唇。 激情,在寂静的夜里,久久回旋不散。 第一百零二章 男朋友 坠落酒吧,激情,喧闹,疯狂,扉迷。*裸的欲`望,澎湃叫嚣的情感,满耳混乱的节奏,一下一下在心口不断的动荡着。 点点光亮在阴暗中挥洒,带出迷离的光线,制造出晦暗的气氛。一如内心无法压抑的欲?望,在迷离的光线中破土而出。 林浩和西子静静的坐在吧台,一人一杯清酒,冷清的看着视线里疯狂激情的人们。心中激情的澎湃却被压抑在内心深处,带着无法言明的执念,席卷而来。 有一种激情,火热,强烈,却无法渲染内心的孤独,看着眼中人们的疯狂肆意,林浩仍旧觉得孤独。那种孤独是从内心深处散发而出,无法被激情的音乐淹没,也无法忘怀。 “西子,我现在才发现,守在齐若双的身边好难。” 林浩举着手中的酒杯,迷离的视线里一片伤感,他的视线没有焦距的迷茫,带着入骨的伤感,仿佛一切色彩都不到眼底。 “其实,你不该对齐若双动心的,有时候爱不起也是一种伤害。我不知道你和齐若双有着怎样的过去。我却永远记得第一次看见齐若双时,她身上的那种孤寂。可能,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那时候我竟然觉得齐若双是个值得同情的人,哪怕我对她不了解,仅仅是因为那一眼。” 西子抬手,举起手中的酒杯,敬了林浩一杯,对林浩的伤感却不以为然。有些喜欢本就是无奈的,注定没有结果。尤其是林浩和齐若双,他们本就是不同两个世界的人,各自有各自的牵绊。也许他们真的放下自己的一切责任,带着不顾一切的后果在一起时,他们会发现爱着的对方都已经变了。或许那时他们都会明白,他们真正爱的只是以前的对方。 西子喜欢夜北,喜欢夜北身上阳光的味道,当夜北失去唐东桐。当他身上再也没有阳光的味道,西子还是会想念初时的夜北。她爱着夜北,西子不可否认,可如果有人问西子为什么会爱上夜北。西子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因为夜北身上有着阳光的味道。 “林浩,你有想过吗?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承认你喜欢齐若双,现在的你只想守在她身边。可当你真正实现在她身边的愿望时,你又会开始不满足,你想要更多,所以你看见齐若双和江晨宇在一起时才会难受。” “林浩,你爱齐若双,可你控制不住你的爱。” “其实你和我一样,都那样自私。都想要更多,否则你当初明明知道离开齐若双会更好,你也不会选择站在齐东亭那边,留在齐若双身边。齐东亭想拔掉齐若双身上的刺,要她听话。你却想要齐若双一直记得你,不能忽视你的存在,你想在齐若双心中一直有个位置,是吗?所以说你才会选择留在她身边。” 西子的话冷清,平静。林浩却不由失神。是的,他自私,他一直都不愿意去承认他的自私。他告诉自己。自己所做的选择没有错,只是因为他爱齐若双,想留在齐若双身边。可西子却明明白白的提醒着他,他是自私的。 也许,林浩也曾想过,放开齐若双的手。可只是想而已,林浩都觉得难过。林浩知道,这辈子,他注定放不下齐若双了。 “对,西子。我是自私的,自私的想占有齐若双的整个心。来,我敬你,陪着我这个自私的人醉一场吧!明日醒来,我又会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我会告诉我自己,我只是太爱齐若双。” 林浩轻笑,向西子举杯,他身上的悲凉却与酒吧的激情热烈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和谐的融于酒吧气氛之中。 清酒入喉,却满是苦涩。林浩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样难过,会祈求这样多。齐若双,你走进了我的生命,你让我怎么来忘记。 看着满身伤感的林浩,西子承认自己有些同情他,就算明明知道他和自己一样,都背叛了齐若双,站在了齐东亭的身后,可她还是忍不住同情林浩。西子不知道可怜之人是否有可怜之处,可她却知道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陪着林浩喝了一杯又一杯,西子的头脑开始昏沉起来,仿佛又看见了记忆中的面容,那张面容上带着阳光般的轻笑,映入她的眼帘。 激情的音乐肆意,晦暗的光线迷离。 压抑的欲?望,狂热的浪潮,带着灼人心扉的动荡,缓缓袭来。 项擎并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缘分一词,可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吧台处与一男子对饮的西子。西子穿着黑色性?感的短裙,酒红色的长发张扬的披在身后,红润的唇微张,手中酒杯里的液体缓缓流出她的口中,极致的诱?惑。 欲?望,在这一刻狂妄的升起。 项擎知道,他想要那个叫西子的女人。 “西子,我是项擎。” 项擎缓缓的走近西子,清俊的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暖暖的,有着阳光的味道。 “项擎,我记得你。” 西子抬头,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项擎。清俊的脸,细长的眉,浅薄的唇,黑亮的眼中有着灼人的光彩。 “项擎,你笑起来真好看。” 看着项擎脸上的笑容,西子的眼中划过迷离的色彩,一如记忆中的诱?惑,似毒?药一般,让西子迷离。 “是吗?”项擎轻笑,却没有忘记西子身边的男人。“他是你朋友吗?” “嗯。”西子轻应,随着项擎的目光转头看向林浩。林浩清秀斯文的脸上已经满是红晕,身上的孤寂悲凉却更加明显,他眼中的苦涩,几乎让人不可忽视。 “林浩,我同事。”西子指了指林浩,又指了指项擎。“这是项擎。” 西子向项擎和林浩互相简单的介绍着对方,却没有更多的解释。或许是西子不知该怎么向林浩说明项擎的存在。 “你好!我是项擎,西子的男朋友。” 项擎向林浩伸出手来,对于林浩和西子一起出现在坠落酒吧有些不满。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认识的西子,严格来说项擎并不希望西子酒后乱?性。如果是的话,对象也最好是自己。 项擎说不清自己对西子是怎样的感觉,但他却知道他喜欢和西子缠?绵的感觉,销?魂入骨。让人流连忘返。 “很高兴认识你,要一起喝一杯吗?” 林浩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眼前叫做项擎的男子对他的敌意,他清楚的知道是因为西子。项擎看着西子的目光里满是柔情,那种带着占有欲的眼光,是那样熟悉。 “好。”项擎没有拒绝,靠着西子坐下,看着略带醉意的西子,心中却不由有些庆幸,还好今天他来了坠落酒吧,要不然怎么可以再次遇见西子。 “你是我男朋友吗?”西子看着身侧坐下的项擎。眼中带着几分迷离。“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不是知道了吗?”项擎对西子轻笑,脸上的笑容带着深深的宠溺,那一刻的熟悉,让西子的心微微动荡。 西子肆意一笑,张扬。魅惑。 “好啊!项擎,你记得,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唐木稀的男朋友。是我的,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好。”项擎低沉的声音在西子耳边响起,两人完全忘记了林浩的存在。 林浩看着西子和项擎,也没有计较什么。或许,能肆意一场。也是一种幸福。只是,齐若双,那样一个女子,占据了林浩的全部世界,让他连肆意也做不到。 “好。”那样简单的一个字,在西子耳边响起。似梦里心底的声音,带着多年来的释然,一下子放开来。 夜北,原来有些幸福可以如此接近。 西子觉得,她醉了。 实际上。西子真的醉了。 “夜北,夜北,夜北。” 喃喃的低语从西子口中吐出,西子却看着项擎酷似夜北的笑容轻笑。眼中的迷离是那样明显,却让项擎的心有些难过起来。 项擎可以肯定,西子虽然看着他在微笑,但西子的目光不是看着他,似穿过了他看着另一个男子,另一个叫夜北的男子。夜北,原来西子有喜欢的男子,他的名字叫夜北。只是他项擎看上的女子就没有得不到的。 “不用在意,西子恐怕醉了。” 林浩看着项擎脸上的失落,却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或许项擎是有些喜欢西子的,只是西子喜欢的却好像不是他。 “我知道,你和西子认识多久了。” 项擎把目光转向林浩,看着眼前那个斯文秀气的男子,却可以感觉到他失落的情绪。他眼中似乎有种晦暗的悲凉,冷清,孤寂。 “不久,你喜欢西子。” 林浩的话几乎是一种肯定。 “嗯。” “你真的是他男朋友。” “嗯。” “好吧,我相信你,我今夜把她交给你。”林浩举杯,喝下杯中的清酒,轻身离开坠落酒吧。 项擎看着林浩的背影,却隐隐觉得自己和林浩做朋友也不错。 “夜北,林浩怎么走了。”看着林浩离开,西子的思绪有些朦胧,不明白林浩怎么扔下她就走了。 “西子,你醉了,我不是夜北,记着,我是你男朋友项擎。” 项擎无奈的看着带着醉意的西子,眼中却有着不满,明明知道西子不是故意把他看成另一个男人,项擎的心里还是不舒服。 “我知道,你不是夜北,你是我男朋友项擎,我告诉你,我没醉,我知道你是项擎。” 西子对着项擎灿烂的笑着,精致的五官上笑意张扬,她的眼中黑亮迷离,隐隐带着肆意的迷恋,让项擎觉得内心深处不断升起火热的情感来。 “西子,你真诱人。” 项擎低头在西子耳边轻语,温热的呼吸却落在西子颈间。 “夜北,我爱你。” 迷离的轻语从西子口中吐出,深情,迷离。 项擎一怔,体内的情感却慢慢消褪下去。 坠落酒吧,激情,喧闹,疯狂,扉迷,项擎却觉得心头一片冷清。 原来不知何时,那个叫西子的女子已经走进了他的心。 林浩走出坠落酒吧时,整个视线已经一片昏暗,只剩下满脑的灯红酒绿。夜风一吹,他有些昏沉的头脑立刻清醒下来。无法控制的思念却在这一刻蔓延全身,脑海里只剩下齐若双的名字来。 林浩这一刻不由想,齐若双在做什么,回国海大酒店了吗?还是继续和江晨宇在一起?他们在干什么? 伸手掏出手机,拨打着齐若双的电话,却久久无人接听。 林浩的心却似落入冰窟,深不见底。 脑海的色彩一下子远去,只剩下一片黑暗。 林浩在黑暗中苦苦挣扎,却没有出路。 齐若双,齐若双,齐若双。 心底有着一个声音,不断叫喊着齐若双的名字。告诉着林浩,他是那样在乎齐若双,那样深爱齐若双,他不甘心,也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心中深爱的女子。原来,他没有他想像中的大方,他是自私的,只想自私的拥有齐若双。 齐若双,你可知,我爱你。 齐若双,这一生我们注定纠缠在一起。 风微凉,夜色正浓。 长路漫漫,却不知何时走到尽头。 ps: ................ 落落总是一遍一遍的看着自己的小说,深怕有什么错别字,可是自己写的文看起来容易跳跃,一下子就过了,所以如果有什么地方是落落没有注意的,还希望读者们可以谅解并留言转告,在此,落落表示感谢。 第一百零三章 因为不爱 光亮划破高空,洒落房间,齐若双睁开眼,却看见了低头朝她轻笑的江晨宇。 光线下,江晨宇的睫毛拉下重重的暗影,遮住了他眼中的深邃,他眼角的笑意却是那样明显,透出异样的光彩来。 “齐若双,醒了吗?”晨光下,江晨宇的薄唇轻启,低沉声音性感魅惑,薄薄的红唇在光线下看起来极有挑逗力,让人想咬上一口。实际上,齐若双也的确这样做了,她抬头将唇凑近江晨宇,雪白的齿轻咬了一下江晨宇的下唇,就匆匆离开他的唇间。 这样的动作无疑取悦了江晨宇,他轻笑,眼中的色彩却浓烈得化不开来。 “齐若双,齐若双,齐若双。” 她的名字在江晨宇口中婉转流连,齐若双承认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江晨宇深情的叫着她的名字。仿佛她就是他的珍宝,是他所有的一切。 看了看窗外洒落的光线,有些刺眼。昨日的场景,仿佛梦中般不真实,齐若双肆意一笑,眼中的色彩却光亮照人。 “江晨宇,我饿了。” “好,我们先起床吃饭,然后我送你回酒店。” “好。” 齐若双躺在床上,看着江晨宇起身,穿衣,享受了一场视觉上的盛宴。 当江晨宇走出房间,齐若双才慢慢从床上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的一瞬间,齐若双觉得有股凉意划过皮肤。看着自己全身裸露的身体,齐若双突然肆意一笑,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齐若双收拾好一切,来到楼下客厅时,才恍然发觉冷清。入目的是宽敞大气的客厅,空荡荡的,带着无法言明的孤寂。齐若双喜欢这座住宅的大气,简洁,但也仅仅是欣赏。齐若双不喜欢这里孤独的那份温馨。 江晨宇端着简单的早餐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在大厅的齐若双,眼角的柔和不加以掩饰,带着点点愉悦。 “若双。过来吃早餐。”江晨宇将简单的早餐放在餐桌,招呼着齐若双。齐若双和江晨宇安静的吃完早餐,就一起出了门。 银色的保时捷停在国海大酒店门口,齐若双一眼就看见了国海大酒店门口的男子-林浩。林浩斯文秀气的脸上有些苍白,透露出不悦的神情来。 “你先回酒店休息,我去上班,晚上来接你吃饭。” 江晨宇从驾驶位上转过头来,看着齐若双的眼中却带着暖意。 “好。” 齐若双轻应,然后从江晨宇的银色保时捷上下车,缓缓向国海大酒店门口的林浩走去。 江晨宇的目光看着齐若双的身影。又看了看国海大酒店门口的林浩,轻扯了扯嘴角,开车离开了国海大酒店。江晨宇知道,他并不是放心林浩的存在,只是相信齐若双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他和齐若双在一起,谁也阻止不了。 “哥,你怎么在这里。”齐若双站在林浩身前,看着他不悦的神情,喃喃的问着他。齐若双并不是怕林浩不高兴,也不是怕林浩知道自己与江晨宇的事情,她只是不想伤害林浩而已。林浩。曾经始终在她心中有过位置。 “你昨天没有回来。” 林浩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冷漠的叙述。他的心却难受不安的挣扎着,就算齐若双不回答,他也知道答案,因为他在国海大酒店的门口等了一夜。没有人能明白他心中的绝望,那是一种到了极致的冷清。痛到麻木的淡然。 “是。”齐若双点头,坦然无比,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需要隐瞒林浩的必要。“我昨天住在江晨宇家。” 明明是自己猜想中的答案,当齐若双坦然的从口中说出来时,林浩仍旧觉得难过。仿佛有什么东西生生被从心间拔出,撕心裂肺的痛。齐若双怎么可以,她明明知道她在自己心里是多么重要,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坦然的告诉他,她昨夜住在别的男人家里。 “为什么?”许久,林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他却知道,他问得有多么艰难。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冷清的话从齐若双口中吐出,她却没有再看林浩一眼,留给林浩一个冷漠的背影,走进了国海大酒店。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齐若双的话语回荡在耳边,简短,冷清,残酷,却那样真实。林浩从来不知道齐若双有一天也会这样的干脆,告诉他,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原来,他们都已经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走到了路的尽头,无法回头。 只是齐若双,我丢失的心,你要怎样还给我。你可知,有些人,会让人恋恋不忘一辈子。 西子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再次乱性。坐在床头,看着整个房间的狼藉,杂乱,西子才恍然记起昨夜的自己有多么疯狂。 项擎倚在床头,带着笑意看着满脸懊恼的西子。眉梢眼角的春意却怎样也压抑不下去。 雪白的被子遮住项擎身上的春光,胸部以上的皮肤却全部暴露在西子眼中,那带着男性阳刚的躯体,却不由让西子的思绪混乱,想入非非,猜想着被子下的风景。 “西子。” 项擎的声音极致的魅惑,带着事后的低沉。 “昨夜的你真的好热情。” 西子仅有的理智在项擎的话语中崩溃,从床头一跃而起,被子快速从身体上滑落,西子看见了不着片屡的自己。 “啊,项擎,你个混蛋。”尖锐的声音从西子口中发出,带着恼羞成怒,看着项擎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西子却不由更加气愤。“项擎,不准看,你给我闭上眼睛。” “好,我不看,行了吧。” 项擎轻笑,顺从西子的话闭上了眼睛,眼角的笑意却消失不下去。 穿好衣衫,西子几乎是狼狈的逃离项擎的视线。 却不知她身后,项擎看着她逃离的身影。目光深邃无底。 唐木稀,如果我想娶你,你会嫁吗? 项擎不知道答案。 古红色的木门,简洁的办公室。江晨宇坐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隐隐失神。 “总经理,你的咖啡。” 年轻的女助理陈兰敲门而入,将冒着青烟的咖啡放在江晨宇身前,看着江晨宇的眼中,却带着崇拜。 陈兰是江晨宇用了半年的新助理,严格来说,是自从他和李清的订婚宴后,欧阳玲玲离开。陈兰就从其他部门调了过来。 半年来。陈兰的工作表现不怎么出挑,也不怎么犯错误,有时候很少能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好。” 江晨宇轻应,思绪继续在窗外游荡。想到齐若双,脸上冷漠的神情慢慢柔和了下来。 陈兰看着江晨宇脸上的柔和。深情,却不由一怔,似乎半年以来,她从来没有见过总经理江晨宇的脸上有过柔情。在陈兰眼中,江晨宇是她根本无法触及的存在,优秀,帅气。能干,有钱,哪怕意外的成为了江晨宇的助手,陈兰大多时候还是觉得不真实。 “怎么,有事。” 察觉陈兰的失态,江晨宇不由问出声来。 “没有。”陈兰收回自己的思绪。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点头。“有,刚才你父亲江董事长打电话来说,叫你给他回电话。” “我知道了。没事你先下去吧!” “好的,总经理。” 陈兰说完,就离开了江晨宇的办公室。 看着自己的助理陈兰离开,江晨宇才拨通了自己父亲江哲同的电话。江晨宇知道父亲江哲同想说些什么,可他却无能为力,他知道江氏集体是江哲同的心血,可他不想赌,哪怕有一丝的机会让他再次在齐若双和江氏集团之间做选择,他同样会选择齐若双,而不是江氏集团。 许久,电话接通,那端却传来了江哲同带着怒意的声音。 “江晨宇,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转让给齐氏集团的是你名下所有的股份,是我们江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知不知道我和你母亲手中加起来才只有江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你等于把江氏集团生生送给了别人。” “我知道。” 江晨宇的声音和江哲同的愤怒不同,冷清,平静。 “知道你还这么做?你想娶齐东亭的女儿齐若双,用得着送出整个江氏集团吗?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知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有着怎样的价值。齐东亭有了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可以正式入驻江氏集团了,你懂不懂。哪怕有一个股东支持齐东亭,江氏集团就可以改姓齐了。”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做,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这个败家子,我江哲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电话那端江哲同还在骂骂咧咧,江晨宇的心情却在江哲同的声音中好了起来。江氏集团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已经送出去了,没有反悔的余地,他也不会反悔。 “我结婚的时候,你们回来吗?” “怎么不回来,用我整个江氏集团换来的儿媳妇,说什么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要回来,对了,齐东亭怎么说的,你和齐若双什么时候结婚,我记得小时候若双可乖了,老是跟在我身后叫着江叔叔。” “快了。”江晨宇回答,掩下眼中的不确定。 “那好,过两天我和你老妈就回来,你把你媳妇看好了,她可比我们江氏集团值钱多了。” “好,我知道。” 江晨宇挂断电话,轻笑。他就知道,他和齐若双在一起,自己的父母不会反对。 只是,齐若双,当你知道真相,你会不会怨我。 原谅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窗外,天空蔚蓝。江晨宇的心中却满是不确定。 ps: ...........其实落落不知道自己是越写越好,还是越写越差,纠结aa ``` 第一百零四章 报复 欧阳家,大厅宽敞,古典,大气,奢华。 欧阳陌,欧阳玲玲,欧阳远超,林蕾及欧阳安安全在大厅,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而引起这场僵持的,无疑是欧阳玲玲那句,我想和安安结婚。 其实对于欧阳安安来说,是无所谓的,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娶欧阳玲玲,他也没有打算过娶欧阳玲玲,欧阳玲玲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报复欧阳家的工具。 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带给欧阳陌的震撼,欧阳安安却知道,谁叫他也是知道真相的一个人呢? “我不准,只要我还活着,欧阳玲玲你就休想和安安在一起。”欧阳陌的话语冷漠,如同他心中的冷意一样,几乎蔓延全身。“玲玲,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安安,欧阳家不是不能交给你,只是你得到了欧阳家的财产,你下一步想做什么,我比你清楚。你想毁了欧阳家,我绝对不允许。” “是吗?”欧阳玲玲轻笑,她的目标的确不是欧阳家,她只是要一个平台,一个与江晨宇站在同一高度的平台。如果她的爱情在江晨宇心中真的那么廉价,那么她既然不能得到江晨宇,就毁了他。她绝不允许其他的女人站在江晨宇身边,就是齐若双也不行。“爷爷,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我有多么认真。何况,现在的欧阳集团,你还能说上几分话。” “玲玲,相信爷爷,爷爷是为了你好,有些东西真的强求不来。” 欧阳陌的声音里带着落寞,他甚至不知道欧阳家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自己带着期望的孙子欧阳远超偏偏不争气,能干的孙女欧阳玲玲偏偏为了一个男人宁愿毁了欧阳家。欧阳安安也是欧阳家的血脉,却偏偏对欧阳家带着恨意,也许还有欧阳安心。可欧阳安心对欧阳家又没有一点归属感。欧阳家的血脉很多,可却没有人真心为了欧阳家着想。 “强求,爷爷,你从小就告诉我。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去争取,现在你却告诉我是强求,你叫我怎么甘心。” “玲玲,爷爷错了。” 欧阳陌承认,自己以前的确这样告诉过欧阳玲玲,可却从来没有想过欧阳玲玲有一天会这样的固执。江晨宇不是可以任凭人随意安排的对象,如果欧阳玲玲爱上的是个普通人,欧阳陌也许根本不会理会。 “玲玲,不管你怎么认为,总之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肆意妄为。你今天说的话,爷爷会当没有听见,你也还是爷爷听话的孙女。” 欧阳陌伸手按上自己发昏的头脑,却为欧阳家的烂摊子感到心烦,欧阳家的子孙太不争气。几乎让欧阳家乱成一团。 “我不要。” 欧阳玲玲反驳,在她心中根本没有退让的想法,江晨宇已经疯魔的占据了她的所有理智,让她根本无法控制。 欧阳安安在一旁轻笑,紧抿的唇却不由自主的带起一抹弧度。他的目光紧紧的落在欧阳远超帅气的脸上,眼中的迷恋晦暗得没有光芒。 欧阳远超的思绪完全不在状态,任凭欧阳安安的目光肆意在自己脸上游荡。或许从昨天光华一区的新闻发布会上见到齐若双后。欧阳远超的思绪就已经一片混乱,满脑子都是齐若双的身影。齐若双,齐若双,那样入骨的女子,叫他怎么可以忘得掉。 齐若双,我已经站着归来。可却再也无法娶你为妻,你叫我怎么甘心承认是自己先娶了妻子,错过了你。 林蕾的思绪也完全不在状态,看着欧阳安安的目光却带着厌恶。她不喜欢安安的目光,那样肆意张扬的窥视着他的男人。林蕾承认。安安的行为让她恶心,可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爷爷。”欧阳安安察觉到林蕾眼中的厌恶,不在意的一笑,收回在欧阳远超脸上肆意的目光,看着欧阳陌的眼中却满是嘲讽。“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欧阳玲玲,我也姓欧阳,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所以我们可以互相利用,却不能在一起。难道不是吗?爷爷。” “安安,欧阳安安,同父异母的哥哥。”欧阳玲玲不知道自己到底听见了什么,她看向欧阳安安的目光却满是怀疑。自己对欧阳安安的认知是他曾经是哥哥的男人,他喜欢哥哥欧阳远超,恨不得毁了欧阳远超。如果他是欧阳安安,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么他同哥哥欧阳远超的关系不仅仅是用疯狂不羁可以来形容了,那是乱.伦。 乱.伦,那样一个词语突然响起在脑海,灰色黑暗的记忆一划而过。欧阳玲玲突然想起了两年前的那场意外,她算计江晨宇不成,反而陪进了自己的一生。 这一刻,欧阳玲玲仿佛觉得世界都疯狂了,她,欧阳安安,欧阳远超就那样牵扯到了一起。乱.伦,是那样疯狂残酷的现实。 “爷爷,安安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欧阳安安吗?他是骗我的对不对,他不是我们欧阳家的人,也不是我哥哥,对吗?” 欧阳玲玲看向欧阳陌的眼中带着祈求,她真的不愿意去相信这样的事实。怎么可以,上天怎么可以这样残酷,让她知道欧阳安安是他的哥哥。 “骗你。”欧阳安安肆意一笑,脸上的神情却是那样认真。他缓缓走进欧阳玲玲,低头看着眼前几乎崩溃的欧阳玲玲,看着她脸上的慌乱,他的心情却是一片晴空。“欧阳玲玲,你有什么值得我欺骗的,青春,美貌,还是金钱。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欧阳玲玲应得的,是你们欧阳家欠我的。” “安安,欧阳安安,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些词同样出现在欧阳远超和林蕾的脑海,相对于欧阳玲玲的意外,他们同样觉得不可置信。 林蕾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戏剧化的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对欧阳安安的厌恶。安安,欧阳安安,仿佛只是转眼间,安安就成为了欧阳家的一员。甚至她还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见过欧阳安安对自己丈夫欧阳远超的暧.昧。一切仿佛那样不真实,比电视剧更加杂乱。林蕾雪白的齿下意识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好疼。林蕾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只是眼前的一切是那样难以接受。 安安,欧阳安安,是你们欧阳家欠我的。那些话是那样真实,让欧阳远超久久回不过神来。看着远处的欧阳安安,他的脸,他的眉,还是那样熟悉,依稀还记得他们曾经的缠.绵,疯狂不羁。如今想来,一切都像是算计。只是欧阳安安怎么可以,可以用他的身体来算计自己。他们是兄弟啊,难道欧阳安安真的那么恨欧阳家吗? “安安,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兄弟吗?”欧阳远超的声音,空灵。痛苦,带着无人理解的绝望。 欧阳安安抬头看了看欧阳远超,轻抿了抿唇。 “是。” 只是那样简单的一个字,带着的却是绝望。欧阳远超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可悲。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欧阳安安,我们是兄弟啊。” “兄弟。”欧阳安安不在理会身前的欧阳玲玲。也不理会远处的欧阳远超,转身走到欧阳陌面前。看着他带着沧桑的容颜,笑意,却一点一点的淡去。“爷爷,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欧阳玲玲和欧阳远超,我姓欧阳。是你的孙子。因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亲人,不是吗?” “你让我在欧阳集团工作,让我做你的助理,让我接触欧阳家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给欧阳远超铺路。爷爷。当你做这些的时候想过我吗?没有,我知道,你没有想过。就算我利用欧阳玲玲,你也没有想过告诉她我的身份。” “其实,在你心中,只有欧阳家才最重要的。” “是你毁了欧阳玲玲,也是你毁了欧阳远超,爷爷,真的不怪我,真的,一切都是你的错。” 欧阳安安冷清的看着欧阳陌,脸上有的却是怅然发泄的肆意。没有人知道欧阳安安多想站在众人面前,大声的告诉所有人,他不是野种,他姓欧阳,叫欧阳安安。 他的目光看着欧阳玲玲茫然的脸,看着欧阳远超的绝望,看着林蕾的满脸复杂,最后又看着欧阳陌那张沧桑的脸。仿佛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通通扩散开来,带着欧阳安安心中的肆意,让他大笑起来。原来,报复是这样快乐的事情,让人欲罢不能。 “你们不是都想要欧阳集团的财产吗?我给你们,只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守住欧阳集团了。今天,明天,或许后天,欧阳集团就将不复存在。” 欧阳安安的话很平静,却让欧阳陌的脸在瞬间失去了颜色,欧阳集团是他费尽一生心血的守候,他怎么可以看着欧阳集团出事。 “欧阳安安,你到底做了什么?” 嘶哑的声音从欧阳陌口中响起,他的手却下意识的轻抖着。欧阳集团绝对不可以出事,绝对不可以,否则他做这么多事情又有什么意思。 “欧阳安安,爷爷,您也承认我姓欧阳了吗?只是晚了,你忘了吗?我是你的助理,你不仅给了我很多权利,还让我接触了欧阳家很多的东西。你名下不是有着欧阳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吗?我帮你卖了,全部卖了,或许马上欧阳集团就将不复存在,从这座城市消失。” “不,欧阳安安,你怎么可以。” 欧阳陌的头脑一片空白,眼底有重重的暗影袭来。欧阳集团欧阳家总共才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他的名下就有百分之四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在他死去的儿子名下,由欧阳远超继承,另外欧阳远超和欧阳玲玲身上还各有百分之五的股份。 如果欧阳安安真的将他的股份卖了,欧阳集团真的就毁了。 “爷爷。”脑海的昏沉彻底袭来,欧阳陌的思绪一片昏沉,在他闭上眼睛那一刻,他听见了林蕾和欧阳远超的声音。 世界,一片黑暗。 “欧阳安安,如果欧阳集团真的不在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欧阳远超扶着昏迷的欧阳陌,看着欧阳安安,眼中却带着嗜血的恨意。 林蕾打着医院的电话,却也明白,欧阳陌如果出事,欧阳集团的情况会更加糟糕。 欧阳玲玲还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脑海却只有一个声音,欧阳集团快没了。怎么可以,欧阳集团怎么可以出事,她还等着掌控欧阳集团,和江晨宇站在同一高度呢? “好啊!我等你,欧阳远超你记着,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欧阳安安轻笑,留给欧阳远超一个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欧阳家。只剩下欧阳家一片混乱。 第一百零五章 危机 晨光破碎,星星点点。 国海大酒店,总统套房内。 齐若双看见西子时,入目的却满是她狼狈的身影,像是身后有着饿狼在追,让西子躲避不及。 齐若双看着西子轻笑,有时候能狼狈也是一种幸福。抬手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半,距离去浩海建筑公司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其实对于去齐氏集团名下的产业浩海建筑去上班,齐若双并不是觉得很难以接受的。有时候脱离林子言的角色,成为齐若双半年多时间来,说是一种煎熬,不如说是一种残酷。半年,已经够齐若双接受很多现实。 “西子,现在八点半,给你十分钟收拾,八点四十出门,如果不能在九点前赶到浩海建筑,那么我今天就不去上班了。” 齐若双看着视线里的西子,提醒着她时间,她曾经答应西子在光华一区的新闻发布会后去浩海建筑上班,也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和齐东亭争吵。何况她本来因为欧阳陌的缘故,会留在这座城市一段时间,去不去浩海建筑上班根本不是那么重要。 “好的,齐若双,我保证十分钟之内收拾好自己,九点前赶到浩海建筑。”西子点头,收拾好自己杂乱的思绪。只有西子自己才知道,清晨醒来看见项擎时她有多么意外,差点让她失去理智,忘记今天自己要和齐若双去浩海建筑上班。 西子说完,便去卫生间收拾了。听着卫生间哗哗的水声,齐若双却不由失笑,虽然她不知道西子为什么这么狼狈,可这样的西子却感觉更加的鲜活,有着自己的情绪。 还未等西子收拾完毕,齐若双的电话却突然响起,在寂静中越发惊耳。 齐若双看着电话上的名字,林浩。却微微有些失神。 “喂,哥,什么事。” 齐若双不知道逃避能不能解决问题,可她知道有些事情就算逃避也没有用。就像对林浩失去的信任与依赖。再也找不回来。 “齐若双,欧阳集团的股票在下跌。”电话那端,林浩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在齐若双眼中,林浩是稳重的,能让他感到急切,欧阳集团的股票肯定不止下跌了一点。可齐若双更纳闷的是,欧阳集团的股票怎么会好好的就无缘无故的下跌。 “哥,怎么回事,你慢慢说。”齐若双在电话这端问道。 “今天早上,市场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抛售出大量欧阳集团的股份,一时间,欧阳集团的股价极度下滑,更是几度差点跌停。现在新闻,电视上全是欧阳集团股票下跌的消息。照这样下去。欧阳集团会保不住的。” “我知道了,哥,你现在在哪?” “我在浩海建筑。”林浩轻应。 “你听我说,你现在马上动用浩海的所有流动资产,大量买进市场上欧阳集团的股份,尽量能买多少算多少,我马上到浩海建筑来。”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齐若双久久回不过神来。 没有人能理解欧阳集团到底有多么庞大,那是无数个影响巨大的公司群,是国内餐饮界首屈一指的代表之一。齐若双不知道欧阳集团怎么会有大量的股份流入市场,却明白能对欧阳集团股份造成跌停的影响有多么大。 “西子,马上出来。” 齐若双站在卫生间门口,叫喊着还在卫生间收拾的西子。心中的急切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市场上流出的股份对欧阳集团的冲击已经造成,而齐若双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挽救欧阳集团的损失,而她手中的财力无疑是不够的。 “怎么了。”西子从卫生间走出,看着眼前带着急切的齐若双,满脸疑惑。 “刚才林浩打电话来说今天早上。市场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抛售出大量欧阳集团的股份,一时间,欧阳集团的股价极度下滑,更是几度差点跌停。”齐若双解释着,掩下心中的动荡不安,只希望一切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不可能,昨天欧阳集团的股价还是好好的,欧阳集团那么大,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面临股份跌停的困境,市场上哪来那么多欧阳集团的股份抛出。”西子忍不住反驳,不是她不相信齐若双的话,只是欧阳集团的股份几乎跌停那代表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敢去猜想。 “我也不相信,我已经让林浩动用浩海建筑所有的流动资金购买欧阳集团的股份了,希望可以挽救一点欧阳集团股票跌停的速度,你现在马上去欧阳家找欧阳陌,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西子应承着,然后匆匆离开国海大酒店,向欧阳家赶去。 直到西子离去,齐若双还久久反应不过来。仿佛一场梦境,一切都那样不真实。 打开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很遗憾的是,新闻里证实了欧阳集团股票下跌的真实性。 齐若双扶额,感觉到头痛,现在的事态几乎无法控制。说不定欧阳集团真的保不住了。就算是齐氏集团,付出巨大的代价,也不一定能保住欧阳集团,何况,齐若双知道,齐东亭不会这样做。 欧阳集团的危机来得那样快速,让齐若双措手不及,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不管站在怎样的角度,齐若双都是想帮助欧阳集团度过难关的,只是欧阳集团的危机太过于庞大,是齐若双也无法解决的。 掏出手机,齐若双还是打通了齐东亭的电话。齐若双知道,从内心深处来说,她是想帮欧阳远超的。 等待的过程异常缓慢,齐若双心中的耐性几乎丧尽。许久,电话那端才传来齐东亭的声音。 “若双,有事。”齐东亭的声音有些冷清,没有什么温度。 “父亲。”只是喊出两个字,齐若双就保持了沉默。她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告诉齐东亭欧阳集团的危机。 “是因为欧阳集团吗?” 齐东亭的消息无疑比齐若双灵通,只是一天就知道了欧阳集团的危机。 “是,我想帮助欧阳集团。” “然后呢?”齐东亭追问,而他无疑比齐若双理智。“你我都知道欧阳集团这次的危机不小。就算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进去也不能确保欧阳集团可以恢复原本的状况。就算可以挽救欧阳集团,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那不是投资一两个亿的事情。那是几十个亿,甚至上百亿。若双,你的肩上还有着齐氏家族,那才是你的责任。” “我懂了,父亲,可我还是想帮助欧阳集团。” “若双,和父亲做笔交易怎样?你可以动用你现在所在城市齐氏家族名下的所有产业资产,而且你觉得不够,我手上还有一笔集团资产。说句实话,那是我答应用你联姻所得的集团股份。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是拒绝。但是接受,你就必须接受我所安排的婚姻,和我为你安排的生活。” 联姻,尽管齐若双早就知道齐东亭的安排,可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这就是齐氏家族继承人的命运。没有自由,没有青春,只有责任。 “我知道了,父亲。你可以告诉我,就算没有欧阳集团的危机,你可以允许我反抗你安排的婚姻吗?” “不可以。” 那样简单的三个字,却那样残酷。齐若双知道。无论自己这次帮不帮住欧阳集团,自己的婚姻都会被齐东亭安排。那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一如她没有的自由。 心中凉意入骨,齐若双突然觉得孤单。 “如果你需要那笔集团资产,就打电话给曾泰。” 只有一句,齐东亭就挂断了电话。只留下齐若双傻傻的握着电话在原地发呆。联姻,那么简单的一个词,来得那样突然,齐若双几乎措手不及。甚至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齐氏家族在这座城市所有产业对于整个齐氏集团来说,无非是九牛一毛。对于欧阳集团的帮助可能也只是杯水车新。可即然不能反抗齐东亭安排的婚姻,帮不帮助欧阳集团又有什么关系呢?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悲凉,齐若双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孤单。不知怎么,她突然就想起了江晨宇,想起了江晨宇的低语。齐若双,你还有我。 满心的思念席卷而来,齐若双才发觉,此时她最想的竟然是江晨宇。 原来有些人,有些事,在不经意间,已经进驻了她的内心。 古红色的木门,简洁的办公室,陈兰站在江晨宇身前,看着江晨宇脸上的冷漠,却感觉到了寒意入骨。 今天早上,市场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抛售出大量欧阳集团的股份,一时间,欧阳集团的股价极度下滑,更是几度差点跌停。现在新闻,电视,杂志上全是欧阳集团股票下跌的消息。而且在短短的两个时辰内,欧阳集团名下已经有数家公司宣布破产。欧阳集团的危机几乎在一瞬间就对这座城市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总经理江晨宇更是在得知欧阳集团危机的第一时间就命令自己名下的公司大量购入欧阳集团的股份。但这一行为好像对于欧阳集团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也仅仅是控制了欧阳集团股价下滑的趋势而已。 “总经理,从早上八点到现在十点两个时辰,我们已经对欧阳集团投入五个亿了。我查过了,除了我们,齐氏集团在本市所有的资产公司也在收购欧阳集团的股份。到现在为止,欧阳集团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我们还要继续收购市场上的股份吗?” 陈兰尽职的向江晨宇报告着欧阳集团的近况,却不明白,总经理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收购欧阳集团的股份。 “欧阳集团到底有多少股份流入市场。” 江晨宇看着陈兰的目光中带着疲惫,欧阳集团的危机来得一点也不合时宜。偏偏在他将自己名下所有股份都转给齐东亭之后,父亲江哲同因为自己的私自行为也不再给予自己任何帮助。他现在除了还是江氏集团的总经理外,能动用的资产也不超过十亿。 “我查过了,欧阳集团大约流入市场的股份有百分之四十,到现在我们已经购入了百分之五的股份,齐氏集团大约购进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市场上流动,另外百分之五的股份不知所踪,而我们还有五亿资金可以动用。” “你去安排下,把我们可以动用的剩下五亿资产也投入市场吧。” “好。” 陈兰退出江晨宇的办公室,转身下去安排一切。 江晨宇看着空旷的办公室,却不经意间想起了齐若双,不知道她现在干什么。他很想告诉齐若双,他想她了。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齐若双那张熟悉的脸,入骨,入心。 第一百零六章 暗潮 齐若双来到浩海建筑时,光线有些刺眼。林浩站在浩海建筑的楼下,静静的等待着齐若双。 敞亮的光线洒落在林浩的身上,带着几分不真实的刺目感,仿佛在那里等候的林浩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像是记忆深处的狂妄,肆意的挣扎着。 心中的失落一分分的在心口处累积,隐隐透不过气来。 “哥。”带着冷清的声音就那样响起,自然,平静,带着说不出口的迷离。 林浩站在浩海建筑公司门口对着齐若双一笑,笑容中却有着愉悦的欣喜。如同春来花开般的温馨,轻染了齐若双低落的情绪。 “来了。” 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两个字。却简洁,温馨,仿佛一切从未改变,他们还是最亲近的人。 看着林浩的笑容,齐若双怅然一笑。心头的温馨却点点化开。 原来,有些事,有些人,并不是不可追寻,只是已经没有了追寻的必要。 “哥,现在欧阳集团的情况怎么样了。” 齐若双站在林浩面前,眼中的光彩却晦暗迷离。 “我们先进浩海建筑吧,边走边说。”林浩建议。 “好。” 齐若双跟在林浩身后,朝浩海建筑公司里走去。 步伐却一步一步的踏在林浩的脚印上,调皮且不安分。谁也没有看见,林浩的嘴角慢慢牵起一抹弧度。 西子站在医院时,满心的震撼还未平静,欧阳集团的危机像是突然来到的风暴,席卷了整个餐饮市场。 远远的,西子就看见了在走廊里焦急的走来走去的欧阳远超,他的脸上带着颓唐。那是一种到了极致的绝望,悲伤,哀凉。 走廊里的气氛有些紧张,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手术中三个红色的大字是那样刺目,让人感到绝望。 满心的怒气在心中聚集,无法控制的思绪。在这一刻,西子突然为齐若双觉得不值。动用自己所能动用的财力帮助欧阳集团又怎样。如果欧阳远超本人都觉得绝望,欧阳集团还有什么挽救的价值。 “欧阳远超,你放弃欧阳集团了吗?”西子缓缓的走进欧阳远超,她的眼里却带着莫名的嘲讽。这就是让齐若双觉得愧疚的人,曾经让她动心的人,西子承认他有着出色的外表,可西子却看不到他的责任感在哪。 阳光的脸,细长的眉,迷人的眼,白净的脸上刻画着精致的五官。欧阳远超像是从漫画中走出的王子。由于太英俊所以感觉像瓷器般不真实,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如今偏偏又有着悲凉的颓唐,只一眼,便让人欣赏。 “欧阳远超,你放弃欧阳集团了吗?”清冷的声音传来。欧阳远超转头,一眼就看见了缓缓而来的女子。 细长的眉线,淡紫色的眼影,黑亮带着嘲讽目光的眼,红润的唇,精致的五官,修长的双腿。张扬的气质。一件庄重的黑色连衣裙下,包裹着女人性感的身躯,女人迈着轻妙的步伐缓缓而来,带着魅惑的迷离。 是她,唐木稀,齐若双的助理。 “在我来到之前。齐若双已经动用她所有能动用的资产在购入市场上流出的欧阳集团的股份。” “那又能怎样?你可知道市场上流入了多少欧阳集团的股份,不是百分之五,也不是百分之十,是百分之四十。你可知道仅仅一上午,我们欧阳集团名下有多少家公司宣布破产。有八家啊。” 欧阳远超苦笑,就算得知齐若双在帮助他又怎样?她可知道欧阳集团有多大的漏洞,要用多少资产来填平,就算她可以挽救欧阳集团的危机,欧阳集团也不一定能撑过这一关。 “欧阳远超,我曾经以为你算是个男人,现在我才知道,你不算。我很庆幸,你娶了别人,也为齐若双感到开心,她没有选择嫁给你。你连欧阳集团都没有勇气去守护,你有什么本事守护你喜欢的人。原来,你的喜欢也不过如此,齐若双都可以为了欧阳集团尽一份力,而你呢?” 西子的思绪突然在这一瞬间清明起来,像是片片光晕化开,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需要什么。爱情,多么美好廉价的字眼,有时候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夜北,你可知道我还是爱你,可看着这样的欧阳远超,我才明白,其实你们都一样懦弱。否则你怎么可以连接受唐东桐不喜欢你这个事实的勇气都没有。原来,我和齐若双一样,都曾经爱上过一个懦弱的男人。 心痛,慢慢在心间漫开。夜北,如果我决定不再爱你,你是否能够理解。 “我很庆幸,你娶了别人,也为齐若双感到开心,她没有选择嫁给你。”只是那样一句话,欧阳远超的心中却似有什么东西裂开,慢慢渗出血来。齐若双,他没有娶到她是他一生的遗憾,没有人会懂,那种求而不得的爱,是怎样的痛苦。 不,他不能放弃,不能放弃自己喜欢过的女子齐若双,也不可以放弃欧阳集团。唐木稀说得对,齐若双都可以帮他,为什么他自己还要放弃。如果他自己都放弃了自己,还有谁可以帮他。 “谢谢,我不会放弃欧阳集团的。”欧阳远超看向西子,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看着西子的目光里有着感激,还有着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暖意。有人告诉他,不放弃的感觉真好。 “不用,我只是不想齐若双的心血白费。”西子解释。 “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你。” 欧阳远超对西子轻笑,善意,耀眼。 “远超。”带着关心的语气从欧阳远超身后传来,西子一眼就看见了远处走来的女子。金黄色的波浪卷发随意的披在身上,弯弯的柳叶眉,灵动的眼睛,漂亮的五官,大气,典雅。婉约。 林蕾,和欧阳远超联姻的妻子,几乎是瞬间西子就想到了女子的身份。 “唐小姐,你好。我是欧阳远超的太太林蕾。” 带着善意的声音,委婉,动听。 西子肆意一笑,却带着毫不在意的洒脱。 “据我所知,欧阳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流入市场,有百分之五被江氏集团所收购,百分之十在我们齐氏集团手里,百分之二十还在市场动荡,另外百分之五的股份不知所踪,其实应该在林小姐手里吧。林小姐。你很能干。” 看着眼前温婉的女子,西子却替欧阳远超感到幸运,当他自己都放弃欧阳集团的时候,她的妻子还在尽最大的努力为他挽救着欧阳集团。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 “谢谢夸奖。”林蕾轻笑。看着唐木稀的目光里却有着打量。眼前的唐木稀美丽,张扬,可林蕾在意的还是她的身份,齐若双的助理。 齐若双,齐氏集团的天之娇女。林蕾可以确认欧阳远超是喜欢她的,因为欧阳远超在光华一区重建的新闻发布会上,看着齐若双的目光带着迷恋。爱慕。林蕾相信,以齐若双在齐氏集团的地位,不会和自己的老公扯上瓜葛,可她怕欧阳远超控制不住自己,会去找齐若双。 欧阳远超爱着别人,林蕾可以懂。也可以理解,却不能不在乎。 “其实,我来这里是想知道,你们欧阳集团的股份是怎么流到市场上去的。”西子不在理会林蕾,将目光转向欧阳远超。欧阳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除了欧阳家有欧阳集团这么多股份以外,没有其他人可能拥有。西子有些好奇,欧阳家的股份是怎么流到市场上去的。 “是我爷爷的助理安安。”欧阳远超选择下意识的忽略了欧阳安安的姓氏。 “欧阳安安。”西子轻笑,眼中带着欧阳远超和林蕾看不懂的狭意。“真没有想到欧阳安安会这样恨你们欧阳家,难怪你爷爷要把欧阳集团交给你,从某些方面来说,欧阳安安接手欧阳集团比你合适。” “你怎么知道他叫欧阳安安,又怎么会知道我爷爷的打算。”看着西子眼中的狭意,欧阳远超忍不住追问出声来。安安,叫欧阳安安,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知道欧阳安安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知道欧阳安安恨欧阳家。他爷爷的打算知道的人更不多,就连他也是爷爷醒来后才知道的。欧阳远超总感觉爷爷欧阳陌隐瞒着自己什么,有很多事情都是他不知道的。这样的感觉非常糟糕,让欧阳远超无力掌控。 “欧阳远超,事实上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像中知道得多,如果你可以不那么放荡不羁,多花些心血在欧阳家的产业上,你会发现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我不仅知道欧阳安安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我还知道欧阳安安有个姐姐,也就是说你和欧阳玲玲还有个姐姐,安心,欧阳安心。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而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手术室外等你爷爷醒来,你需要以你欧阳远超的身份回到欧阳集团,尽可能的挽救欧阳集团的损失。你要相信,你爷爷比你想像中的更加在乎欧阳集团,他不会出事的。” 西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情此时的欧阳远超。原来,如果一个人自己不坚强,真的很容易让人同情。 “谢谢你的忠告,我现在马上回欧阳集团。”欧阳远超看着西子,才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很多事情。他一直以为爷爷欧阳陌没事是最重要的,现在才发觉也许爷爷更想保住欧阳集团。唐木稀比自己更了解爷爷,总觉得爷爷欧阳陌与唐木稀之间有些联系。如果是真的,是不是代表爷爷和齐若双也有什么联系呢? 半年前,齐若双的失踪,欧阳陌成为植物人有没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说,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林蕾,你在这里看着爷爷,我先回欧阳集团,爷爷有事打电话给我。”欧阳远超转身向林蕾交代着,就匆匆离开了医院。 离开前,他甚至无意的看了西子一眼,他眼中有着让人不懂的探寻。 西子却毫不在意,说真的,欧阳远超真的很失败,几乎被所有人算计,但又不得不承认他不笨,只是不喜欢家族的命运而已。 医院走廊里,西子和林蕾静静的对视着,没有语言,安静,淡然。 时间倍显漫长,许久,手术中三个红色的字才暗去,宣告着手术的进行顺利。 西子看着暗去的灯光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侧头看向林蕾,漆黑的眼中却带着异样的光彩。 “如果我没有记错,没有你爷爷的同意,你无法调动大笔资产购入欧阳集团的股份吧。” 西子的发问突然,林蕾一怔。片刻,缓缓点头。她知道,唐木稀知道的东西并不比自己知道的少。 “果然~~~”西子的笑意更浓,却不知道欧阳远超知道真相后,会怎样?反抗,或者接受。 有金钱的地方注定了有战争,有权利的地方注定了有阴谋。 或许,他们都不过是沧海一粟,淹没在金钱与权利的欲.望中。 波涛汹涌的风雨下,暗潮正袭来。 第一百零七章 不信任 下午,欧阳集团高层几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才挽救了欧阳集团股价下跌的风暴。江晨宇手上的十亿资产也仅仅收购了欧阳集团百分之八的 股份。林蕾购入了欧阳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齐若双几乎动用了本市齐氏集团名下所有的流动资产,终于在下午五点前购入了欧阳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欧阳远超后来居上,也成功购入了欧阳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剩下百分之二流入市场,分散由他人购得。 五点前,欧阳集团股票基本稳定,但欧阳集团名下还是有十几家公司宣布破产。股市的动荡在一天之内急剧的变化,欧阳集团,江氏集团,齐氏集团以及林氏集团四个大集团几乎同时出手才控制住欧阳集团的危机。但欧阳集团还是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浩海建筑公司,江晨宇开着他的银色保时捷停在楼下。远远看着从浩海建筑公司走出的女子,眼中的暖意却一片柔和,带着他自己也不懂的深意。 林浩和齐若双走出浩海建筑就看见了远处车中的男子。他,英俊帅气,冷酷稳重,林浩说不清他心中的复杂感。只知道是他,江晨宇,让齐若双等待了他十年,也曾是齐若双心中念念不忘的男子。 江晨宇很优秀,林浩从来不否认这个事实。只是明明知道齐若双不属于自己,可看着其他男人出现在齐若双身边,林浩还是会觉得难过。曾经,他离幸福那么近,只是他一松开齐若双的手,齐若双就不在了。 齐若双远远的就看见了江晨宇,他的眼角还带着暖意。齐若双对江晨宇缓缓一笑,齐东亭为她安排的婚姻被她彻底抛在了脑后。甚至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着林浩的事实,齐若双几步跑到江晨宇车前,脸上的笑意却灿烂得刺眼。 “江晨宇。”她低声叫着他的名字。干脆利落,浅浅的笑意在她眼角化开,星星点点,让江晨宇的内心一片柔和。 “你想我没有。我想你了。” 原本江晨宇意外从齐若双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就是一种幸福,可当听见齐若双下一句话时,江晨宇才发觉自己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他想要更多。 “想了。”江晨宇喉咙里溢出低笑来,从心底升起的愉悦却怎样也止不住。“很想,很想,齐若双,你可知道,我今天心里想的全部都是你。” 江晨宇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开心,只是齐若双的一句想念就可以影响他的整个内心。耳边似乎有着春暖花开的声音。带着齐若双的轻笑,缓缓盛开在他心头。一生一世,不谢不败。 江晨宇的低笑仿佛是从心底发出,带着诱人的魅惑,丝丝绕绕聚在齐若双心间。这样的江晨宇浑身上下散发着诱人的迷离感。让齐若双几乎有种冲动想把江晨宇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见。 “不准笑。”齐若双伸手,遮住江晨宇带着笑意的眼,江晨宇留在她心头的魅惑,却只有她自己才懂。 “好,我不笑,我们先去吃饭。”江晨宇伸手将齐若双放在自己眼睑的小手拿下。一转眼。就看见了齐若双身后的林浩。 林浩的脸色并不好,眼中黯淡的目光却带着深深的敌意。他看着齐若双的目光带着宠溺柔和,那是从心底深处散发的感情。只一眼,江晨宇就明了。是他爱的女子太诱人,所以林浩动心了。 江晨宇知道林浩的存在,确切来说他还曾经因为林浩的存在吃过醋。不过在某些方面江晨宇是感谢林浩的。因为他不在齐若双身边时,是林浩守护了她。 江晨宇善意的对林浩一笑,眼中的感激却是那样明显。也许是江晨宇的笑容太过于耀眼,齐若双回头,就看见了身后的林浩。林浩的身上有着悲凉的孤寂。隐隐让人伤感。 “好啊!带上我哥一起。” 齐若双伸手拉开车门,回头一把抓住林浩的手,把他拉上了江晨宇的银色保时捷,眼中的暖意却动人心弦。 林浩知道,自己应该拒绝的,只是当齐若双的手拉上他手那一刻,所散发的温暖实在太诱人。几乎让林浩开不了口拒绝。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既然不想齐若双和江晨宇单独在一起,为什么要拒绝。那一瞬间,林浩选择了沉默,他真的不想,不想齐若双就这样属于别人。 江晨宇的目光透过车前的反光镜落在齐若双身上,眼中的宠溺却是那样明显。目光从林浩身上一扫而过,他就快速开车离开了浩海建筑。或许,只有江晨宇自己才知道,齐若双注定嫁给他,陪他一辈子。 整个车内异常沉默,谁也没有说话。齐若双觉得有些压抑,她不是不懂林浩对她的感情,只是很多事情,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就像她一直不曾过问徐影影一样,不是不能开口,只是已经不在乎。或者说,齐若双在乎的只有自己。就连江晨宇,齐若双可以和他在一起,可以感动,可以思念,但如果要在自己和江晨宇之间选择什么,齐若双只会选择自己。 齐若双可以伤害别人,她却不会伤害自己,齐若双永远记得在一个人的日子里,她的思念,她所谓的温暖,那些一个个说爱她的男子,都留下了她,独自远去。 有些痛,经历过就忘不了,有些人,一旦失去信任就不会再依赖。而齐若双对林浩就是这样。再也回不去了,齐若双知道,她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 记忆深处,某些灰白色的记忆开始蔓延,血色的红却在脑间张扬的肆染,一片杂乱。 “齐若双,你想吃什么?” 江晨宇冷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却带着低沉的余韵。齐若双肆意一笑,眼中的色彩却更加浓郁。 “情谊餐厅还在吗?” 江晨宇和齐若双都知道,情谊餐厅是欧阳集团名下的产业。 “在。” “那就去情谊餐厅吧。” “好。” 半小时后,银色的保时捷跑车在我市著名的情谊西餐厅停下。 齐若双跟江晨宇,林浩在西餐厅里找了个靠窗且又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情谊餐厅的环境依旧幽雅,没有喧闹与嘲杂,安静得过分。齐若双明白。欧阳集团的动荡还是给情谊西餐厅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也不得不说情谊餐厅非常幸运,至少在欧阳集团破产的公司名额中没有它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欧阳集团白天的股票危机,此时的情谊餐厅几乎没有什么人。大厅里。寥寥两三桌客人让情谊餐厅看起来有些悲凉,齐若双却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 年轻的侍者很快过来,江晨宇点了四个小吃,帮自己和齐若双叫了一份牛排,转手就把菜单递给了林浩。 齐若双看着情谊餐厅熟悉的场景却想到了欧阳远超,仿佛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欧阳远超也带着她来到这个地方,那时候她还看见了谭小琳,欧阳远超曾经的绯闻女友。 那时候的欧阳远超放荡不羁,绯闻女友也有很多。那时的他肆意张狂。喜欢和江晨宇开同样的车,用同样的东西,追同一个女孩。就连对谭小琳也是冷清的,是不是欧阳远超本就是冷清的男子,所以才会在她动心失去一切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苦苦挣扎。 “在想什么?” 江晨宇转过头来,就看见了失神的齐若双,她的眼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光线下拉出重重的暗影,她的眼中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茫然。迷离。仿佛就算他伸出手去,也握不住她的身影。 “江晨宇,如果我要你手中欧阳集团那百分之八的股份,你会给我吗?” 齐若双的声音很轻,带着她自己也不懂的迷离。 “会。” 江晨宇的声音坚定,简洁。甚至没有犹豫。 “是吗?” 齐若双轻轻一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齐若双知道,她不信。那不是本身的不信任,只是齐若双下意识的不相信。 “齐若双。我知道你不信,如果有一天你开口,那么欧阳集团的百分之八的股份我随时给你,你可以试一试,不试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不是吗?” 齐若双眼中的笑意带着丝毫不在意的情绪,看着齐若双的眼神,江晨宇知道齐若双不信。他从来不指望齐若双可以相信他,他只是想要一个机会,一个想像齐若双证明自己的机会。总有一天,齐若双会信他的。 侍者端着牛排上来,齐若双不言语,低下头默默的进食着。她很说,她相信,可却做不到。原来要欺骗一个人也是很难的。 林浩静静的随着齐若双进食着,却比江晨宇更加懂齐若双的思绪,那个女子只是不敢再相信所谓的情感。她的信任已经被残酷的事实淹没得一点不剩。可林浩能懂她,却帮不了她,因为他也是一个让齐若双不再拥有信任的人。 这顿饭吃得很沉默,每个人的思绪都有点沉重,直至分开三人也没有说什么。 江晨宇的情绪不高,看着齐若双走进国海大酒店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想挽留,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齐若双离去的背影带着浓浓的孤寂感,给人一种遥远的距离,仿佛无论江晨宇怎样努力,始终在他和齐若双之间隔阂着什么,让他感觉茫然无助。他很想对齐若双说,他可以用一辈子来等待她的信任。可他却明白,齐若双不会相信。 记忆中,原来那个为他笑,为他哭,全心全意信任他,在乎他的女子仿佛已经不再,只留下美好的记忆让他回味。一点一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袭入他的思绪,侵占他的脑海。 只是齐若双她不会懂,爱,不是一个字,爱情,不是一个词语。当齐若双入了江晨宇的心,入了江晨宇的骨,他的思绪便不能被控制。江晨宇相信上天注定他们这辈子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只是因为他爱她。 夜色,正凉。 江晨宇看着齐若双离开的眼睛,却带着诱人的深邃无底。 第一百零八章 太太 有些话题仿佛是不能触及的禁区,齐若双的不信任让江晨宇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世界。这几日的天气都风和日丽,同欧阳集团的动荡不同,齐若双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无味的平静。 浩海建筑的办公司整洁,明亮。齐若双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眼前电脑屏幕里的两个人,才恍然发觉,她几乎快要忘了他们的存在。 此时,电脑那端的何均和齐云,脸上正带着准爸爸,准妈妈的幸福笑容,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幸福感,几乎让人不自觉的向往,陶醉。 “本人单身,收起你们俩那幸福的笑容,不要刺激我。”齐若双在电脑这端咬牙切齿,内心深处也是为齐云感到幸福的,并不是所有家族婚姻都是不幸的,而齐云,何均就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他们很幸福。 “羡慕呗,谁叫你自己不找一个。”何均在电脑那端轻笑,侧头看向齐云,眼中的宠溺却是那样明显,带着无法言明的甜蜜。 “对吧,老婆大人。” “嗯嗯,我非常赞同老公你的观点。” 齐云点头,看着何均的眼里也是笑意。 “你俩少给我恶心,我记得你们好像是在渡假吧!两人世界,要不要我给齐东亭打个电话,告诉他何均最近可是非常无聊的哦。”看着电脑那端的何均和齐云,齐若双承认她是嫉妒的,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见自己的王子,拥有幸福的生活。齐若双曾经也以为自己遇见了自己的王子,只是事实证明都不是。所谓的情感,有时候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 “老婆,我差点忘了,医生说过为了我们孩子的健康让你多运动吧。快点,今天你还没有出去散步呢?” “对呀,齐若双。先这样,我们散步去了。”齐云在电脑那端和何均一唱一和,两人的身影片刻就消失在电脑屏幕里。 齐若双肆意一笑,她又何尝不知齐云和何均出去度个假有多难。他们的时间。大多数属于工作和责任。只是能看着齐云和何均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内心也是欣慰的。 玻璃窗外,阳光有些刺眼。齐若双的心却在光线下慢慢坠落,直到坠落到一个没有阳光的地方。只剩下满眼的漆黑,没有尽头的灰暗世界。此时,齐若双觉得有些孤独。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西子踏着曼妙的步伐而来,片片光晕洒在她身上,带着诱人的光芒,美丽。张扬,性感,青春。 齐若双抬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西子,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带着自己的保护膜。就像西子,除却表面的美好。她吸过毒,嗑过药,流过产,打过架,她的内心黑暗,孤寂,不甘。几乎同自己一样,不敢面对曾经失败的情感。 “西子,你还爱夜北吗?” 齐若双看着西子的目光带着她不懂的复杂,脸上的表情在阳光下有些模糊不清。 “不爱。” 西子一怔,片刻就反应过来。当不爱两个字出口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下意识的说了谎。 “你真虚伪。”齐若双轻笑。不再理会西子,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还有,找人看住欧阳安心,我要知道欧阳安安的行踪。” 齐若双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西子的心却下意识的升起一股寒意。她知道她回答错了。有种感觉告诉自己,自己不应该对齐若双说谎。 来到江氏集团的时候,齐若双连自己也有些意外。说不清心底的感觉,只是想见到江晨宇,仿佛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江晨宇的存在。 “我找江晨宇。”站在柜台前,齐若双看着眼前的柜台小姐,表情平淡,如同她平静的心情,不起一点波澜。 “小姐,请问你有约吗?” “没有。”齐若双摇头。 “小姐,找我们总经理需要预约的???” “我是他太太齐若双。”齐若双打断柜台小姐的话,冷清的目光看着她却带着深意。 柜台小姐下意识一怔,许久才反应过来齐若双说了什么?她说她是总经理江晨宇的太太。据柜台小姐所知,江晨宇没有太太,他唯一的女朋友李清也在半年前与江总的订婚宴后分了手。尽管柜台小姐清楚的知道齐若双说了谎,可看着齐若双冷清的目光,柜台小姐却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齐若双的话。 齐若双,好熟悉的名字。柜台小姐眼中突然一亮,仿佛记得齐氏集团的继承人就叫齐若双,在光华一区的新闻发布会后,她和总经理江晨宇的照片几乎出现在了各大媒体和新闻上。 对,眼前的女子就是齐若双。 “好的,齐小姐,你稍等,我马上通知江总的助理陈兰小姐。” 古红色的木门,简洁的办公室,江晨宇的助理陈兰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办公桌旁忙碌的江晨宇。江晨宇工作时的表情严肃认真,带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魅力。让陈兰一下子就想到了‘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话来。 陈兰的到来惊动了正在工作的江晨宇,他抬起头来,看向陈兰:“有事。” “江总,前台来电话说,你太太来了。”陈兰轻笑,脸上的表情却有着深意。 “我太太。”仿佛是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江晨宇脸上的冷漠褪去,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来。太太,这个词有些敏感,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齐若双,除了齐若双,他不知道谁可以成为他太太。 “是齐若双小姐。”陈兰解释。 齐若双,只是那样一个名字,却落在江晨宇的心间,久久回旋。 他太太,多么美妙的感觉,仿佛愉悦在身体每个角落叫嚣,带着满身的畅意,一下子席卷而来,落在他的心口。 笑意。下意识在脸上化开,眼角的柔和快速集聚。几乎是在眨眼间,江晨宇脸上的笑容就刺了助理陈兰的眼。 陈兰从来不知道总经理江晨宇也可以笑得这样肆意,这样开怀。像是做梦一般,陈兰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笑着的男人是他们的总经理江晨宇。 “齐若双在哪?楼下吗?” 江晨宇的声音带着满心的愉悦扩散在空气里。陈兰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江晨宇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陈兰的视线里。陈兰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才突然明白了齐若双在江晨宇心中的位置,是多么的重要。 齐若双站在前台无聊的等待着,她不知道江晨宇会不会承认自己是他太太,她甚至有很多理由可以见到江晨宇,可她还是选择了这样的借口。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选择这样的借口,齐若双却可以感觉到自己等待的心不安分的跳动着。一下一下,带着肆意与不甘。 “齐若双,齐若双,齐若双。”低沉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齐若双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江晨宇从身后揽在怀中。他的身上有着她熟悉的味道,干净,清爽。 “有没有人告诉你,要注意形象。”齐若双问。 “有。”江晨宇轻笑,放开齐若双,拉着她向自己的专用电梯走去。 “哇,总经理在笑耶。我刚才看到总经理笑了。” 在江晨宇和齐若双离开许久后,前台小姐才反应过来。她竟然看见总经理笑了,比冰山更冷酷的总经理笑了。这样的信息简直比总经理有太太来得更加震撼。 不,应该说今天的震撼实在太多了。 总经理江晨宇的太太来了。 总经理江晨宇刚才抱了他太太。 总经理江晨宇对他太太笑了。 想到这些,前台小姐一片陶醉。 空荡荡的办公室,早已经没有了陈兰的踪影。江晨宇拉着齐若双走进办公室的瞬间。齐若双就反手关上了办公室古红色的大门,伸手将江晨宇抵在办公室的墙面上。白皙的小手探进他的衣领,温热的红唇落在他的颈间,湿漉漉的舌头划过他的皮肤,带着阵阵酥痒的快感。江晨宇内心深处的欲?望一下子就席卷而来。 “齐若双。”江晨宇伸手将齐若双的头抬起,灼热的唇落在齐若双的唇间,他的吻激烈霸道,带着浓浓的情?欲。 齐若双的衣衫一件件的滑落在地,江晨宇将齐若双横抱而起,进入自己办公室里的休息室,将齐若双轻轻放在休息室的床上,慢慢俯身而上。 他的唇火热,落在齐若双身上,带起一阵又一阵的迷离。他进入她的身体,火热而温柔。 “江晨宇,不要不理我。” “好。” “江晨宇,哪怕我做错事,你也要宠着我。” “好。” “江晨宇,这一辈子,你只许喜欢我。” “好。” “江晨宇,江晨宇,江晨宇。” 江晨宇的名字在齐若双口中委婉的流连,齐若双断断续续的呻?吟和他的名字交织在一起,带着浓浓的情?欲,久久不散。 莫名的动容在体内聚集,带着他的温热,他的肆意,在齐若双的体内冲撞,不愿意停止。 “齐若双,我爱你。” 江晨宇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宣誓般的决绝。他的齿狠狠落在齐若双的肩头,镶入齐若双体内。掩下视线,却不敢问齐若双肩头那浅淡的齿痕从何而来。 下一刻,浓浓的血腥味在他口间化开,微热,甘甜。 “疼。”齐若双轻呼,肩头突入其来的刺痛让她迷离的理智瞬间清醒,看着江晨宇的眼中却是不懂的疑问。 “齐若双,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 体内的律动带着他迷离的轻语,齐若双微微眯眼,呻?吟声不自觉的溢出口中。 “齐若双,嫁我可好,世间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极致的魅惑,入骨的迷离,齐若双的思绪一片混乱,只剩下脑海的情?欲,缓缓而来。 “好。”迷离的声音带着呻?吟声从齐若双口中溢出,几乎低不可闻。可那样简单的一个字却带着动人的旋律,落入江晨宇耳中,让他的心瞬间飞跃起来。 “齐若双,我爱你。” “齐若双,我要你。” “齐若双,一生一世,我们永不分离。” 是谁?声音低沉,嘶哑,魅惑入骨。 是谁?带着动情的迷离。 是谁?在她体内流连忘返? 是谁?说世间没有比他更爱她的男子。 齐若双昏昏沉沉的睡去?却开始看不清眼前男子的脸。 江晨宇,江晨宇,是江晨宇。 齐若双的脑海里,江晨宇的名字久久回荡。 看着身下动人的女子,江晨宇肆意一笑,魅惑入骨,动人心弦。 原来,男子同样有美色,倾城倾国倾心。只可惜齐若双没有看见。 休息室里,情?欲弥漫,欲?望横流。 第一百零九章 这算**吗 古红色大门口,总经理办公室外,欧阳玲玲和陈兰对持着,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让开,我要找江晨宇。”欧阳玲玲的声音里有着愤怒,她看着江晨宇的新助理陈兰,眼中的讥讽却是显而易见。曾经的她也是江晨宇的助理,精明干练。甚至每天小心翼翼的压抑着内心对江晨宇的情感,看着李清与江晨宇在一起。那种见不得光的暗恋,却在时光中增长,越加浓重起来。 “抱歉,欧阳小姐,总经理不在。”陈兰的声音冷清古板,带着职业的公式化。她清楚的看见了欧阳玲玲眼中的讥讽,可她却视而不见,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总经理江晨宇的助理。 陈兰是个平凡的女孩,工作永远不出挑,不优秀。她记得第一次看到江晨宇时,她的映象里便只有两个字,寒冷。今天无意间看见江晨宇肆意的笑容,陈兰才明白,总经理江晨宇不是天生冷酷,只是没有遇到让他在乎的人。 齐若双,自称是总经理江晨宇太太的人,她信了。只因为陈兰相信齐若双和江晨宇可以走到最后。陈兰并不知道齐若双和江晨宇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可她却下意识的想拦住欧阳玲玲,江晨宇曾经的助理,不让她去打扰齐若双和江晨宇。 “我再说一次,你给我让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欧阳集团的大小姐欧阳玲玲,也是曾经你们总经理江晨宇的助理,我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欧阳玲玲彻底生气了,她曾经意气风发,是欧阳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身边的人几乎是讨好着她,围着她转的人。可自从欧阳家的股份流入市场,欧阳家面对巨大的冲击以后,她几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今时昨日。人情冷暖,原来抛开欧阳家大小姐的身份,她真的什么也算不上。 她恨欧阳安安,把欧阳家弄到今时今日的欧阳安安。她所谓同父异母的哥哥。她也找过欧阳安安,她想问欧阳安安为什么这么对她,对欧阳家,可欧阳安安却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踪影。 欧阳玲玲知道,她已经离江晨宇越来越远,可她不甘心,这么久以来对江晨宇的爱恋,无疾而终。 “我知道你是欧阳玲玲,欧阳家的大小姐。总经理曾经的助理,可我也知道我是总经理现在助理,知道我的职责是什么?”陈兰歉意的点头,表示着对欧阳玲玲的歉意。此时的欧阳玲玲像个无助且无理取闹的孩子,陈兰并不想为难她。但也不希望欧阳玲玲为难她自己。“对不起,欧阳小姐,总经理真的不在。” “我不管,总之我今天要进去。”欧阳玲玲知道自己不该胡闹,在得知江晨宇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应该离开。可内心有种直觉告诉自己不能离开,否则她就真的见不到江晨宇了。 欧阳玲玲不再理会陈兰。越过她直接向江晨宇的办公室闯去。 “欧阳小姐,总经理真的不在。”陈兰试图阻拦欧阳玲玲的行为,更多的是意外欧阳玲玲会如此无礼。 古红色的大门被打开,映入眼中的是办公室里散落的衣服一地,不止欧阳玲玲脸上满是意外,就是准备阻止欧阳玲玲动作的陈兰脸上也满是惊愕。 女子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男子低沉的喘息声从房门紧闭的休息室里传来,暧?昧,缠?绵。 听见这样的声音,欧阳玲玲和陈兰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不知所措。脸上爬满了红晕。 欧阳玲玲和陈兰的到来仿佛惊动了休息室里的江晨宇,他律动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却更加猛烈起来。 暧?昧的呻?吟与低沉的喘息声更加浓烈,从休息室里缓缓传出。却似惊雷一般重击在欧阳玲玲心口。原来,冷漠的江晨宇也会和女人缠?绵,为什么她原来从来不知。 心口处,有着撕裂的疼痛传来,隐隐带着血色的痕迹,嘴角却下意识咬在唇角。刺痛传来,浓浓的血腥味在嘴角化开,却比不过心底的撕裂感。 “江晨宇。”欧阳玲玲下意识走到休息室门口,叫着江晨宇的名字,声音中的轻抖却怎么也掩盖不下去。 “江晨宇。”他的名字从办公室里传来,莫名复杂的语气。江晨宇知道是欧阳玲玲,可此时看着身下迷离的齐若双,他却不想停下来。江晨宇不是不知道欧阳玲玲对他的感情,只是他回应不了,他的心只有一颗,早就给了齐若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江晨宇的动作不停,继续在齐若双体内肆意。 “我想和你谈谈,好吗?”听着休息室里丝毫不停的呻?吟和喘息声,欧阳玲玲几乎想破门而入,可她却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她的声音里带着祈求,无助,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听着不属于自己和江晨宇的声音传来,齐若双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看着江晨宇的目光冷清,迷离。心底有一丝怒气升起,埋怨江晨宇的不安分,招蜂引蝶。 她抬头,一口咬在了江晨宇的肩头,剧烈的动作扯动了她肩头的伤口,她才隐约记起,江晨宇在她肩上留下的痕迹。 唇齿间狠狠用力,血腥味入口,仿佛这样齐若双觉得才公平,他们俩人都给对方留下了痕迹。 “嘶。”疼痛从肩上传来,江晨宇倒吸一口凉气。他却更加用力,在齐若双体内肆意。 “若双,我喜欢吃醋的你。”江晨宇的声音在齐若双耳边响起,带着愉悦的气息。齐若双的心头缓缓的柔和下来一角,笑意却在片刻间浮现在满是红晕的脸上。 “江晨宇,你不理我也行,我在外面等你。”欧阳玲玲收回望着休息室门口的复杂目光,转身在江晨宇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下,抬头看着脸上神情怪异的陈兰,问道。“江晨宇没有出声拒绝,不是吗?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留下来一起等着。” “算了。我还有事。”陈兰拒绝,转身离开了江晨宇的办公室,她看见的一切带给她的震撼太大,让她思绪一片混乱。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欧阳玲玲那样强悍的心理,可以在办公室里安静的听着休息室里缠?绵的声音。 看着陈兰匆匆逃离的背影,欧阳玲玲心间的苦涩才一片片扩散开来。眼角的酸涩再也控住不住,泪水,肆意的流了下来。 休息室里不断传来的呻?吟声和低沉的喘息声是那样无所顾忌,肆意张扬,让欧阳玲玲的视线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休息室里,齐若双翻身而上,将江晨宇压在身下。眼中的笑意却扩散开来。既然欧阳玲玲那么想听,她不介意成全。 入骨的呻?吟,迷离的欲?望,新一轮的较量开始,齐若双的头脑却无比清醒。 十分钟。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一个半小时。 齐若双已经记不得最后是她扑倒了江晨宇。还是江晨宇扑倒了她,直到他们都没有了力气,两个人才安分下来。 事后,江晨宇抱着齐若双静静的躺在床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沉迷在这片淡淡的温馨中。 许久,齐若双才抬头。看向江晨宇,眼中的迷离渐去,一片清明。 “出去看看吧,说不定欧阳玲玲还在外面。” “好。”江晨宇在齐若双额上轻轻一吻,才放下齐若双,起身穿着衣服。不得不说江晨宇是幸运的。除了外套,他所有的衣服都脱在了休息室内,而且他休息室内还有着两套备用衣服。而齐若双却相当不幸,她的所有衣服都被江晨宇在办公室就脱掉了,现在只能安分的呆在休息室的床上。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江晨宇缓缓而出,转身关上休息室的门,让欧阳玲玲什么也没看见。 江晨宇冷漠的脸上带着事后的柔和,红润的唇在光线下有着诱人的光泽,这样的江晨宇身上有着说不清的魅惑,让欧阳玲玲的视线几乎移不开来。 欧阳玲玲看着江晨宇的目光带着迷恋,江晨宇却没有理会,他看着办公室里齐若双满地的衣衫,眼中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宠.溺,低下身去一件一件的拾起。 转身将拾起的衣衫放在自己身后的办公椅上,江晨宇修长的手指落在办公室的内部电话上,拨通了陈兰的电话。 “总经理,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陈兰平静的声音在电话那端传来,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清晰可闻。 “十分钟以内,给我太太送一身干净的衣服来。” 江晨宇的声音冷漠,却带着宠.溺。 “好的,总经理。” 江晨宇挂断电话,才抬头看向欧阳玲玲,此时的欧阳玲玲脸上带着一种孤寂的伤感,不似记忆中的青春靓丽。江晨宇明白欧阳集团的股份危机给欧阳玲玲带来了很大的伤害,让她体会了很多现实的残酷。 曾经,江晨宇也像宠爱妹妹一样的宠爱欧阳玲玲,可自从李清告诉他两年前的真相后,江晨宇对欧阳玲玲的感觉很复杂。他不喜欢欧阳玲玲的算计,却也同情欧阳玲玲,毕竟两年前的一切真的太不可思议。同时,江晨宇也有些庆幸,自己很幸运的躲过了欧阳玲玲的算计,否则自己如今也不可能和齐若双在一起。尽管差点错失齐若双,但江晨宇觉得,他还是幸运的。 江晨宇看着欧阳玲玲的目光晦暗不明,欧阳玲玲看不清江晨宇眼底的思绪,但她却知道江晨宇和她再也不可能了。 “太太。”那样简单一个词,满是宠.溺的语气,如同江晨宇一件一件从办公室地上拾起散落的衣衫一样,认真,严肃。欧阳玲玲不知道,休息室里的女人是谁,但她却知道江晨宇只有对一个女人才会这样在乎,那就是齐若双。 “江晨宇,我喜欢你,齐若双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看着远处办公桌后冷清的看着她的江晨宇,欧阳玲玲知道她不说话,江晨宇也不会主动理她。她太了解江晨宇的冷清,甚至比了解自己更了解江晨宇。 “欧阳玲玲,我不需要。” 江晨宇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欧阳玲玲心疼,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她只是喜欢江晨宇而已,想和江晨宇在一起而已,为什么却那样的困难。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需要。” 欧阳玲玲肆意一笑,眼中的决然却一划而过,快速掩藏在眼底。 她的手轻轻抬起,落在自己的衣领,指尖轻动,身上的衣衫却一件一件的滑落在地。欧阳玲玲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可以这样的决绝,只要有一丝机会,她绝对不会放弃。 “你这算勾.引吗?”江晨宇还来不及阻止,齐若双冷清的声音却在办公室里响起。欧阳玲玲和江晨宇同时一惊,向休息室门口看去。却见齐若双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衣,满脸红润,灵动的眼里带着笑意,颈间性感的锁骨流露在外,胸前的白皙透过衣衫依稀可见,长长的衬衣掩在齐若双的大腿上处,露出她修长白皙的腿来,带着诱人的迷离,动人心弦。 欧阳玲玲承认此时的齐若双风情万种,嫉妒一下子席卷了她的内心。她喜欢的男子江晨宇上一刻便是和这样的齐若双缠?绵在一起,丝毫不顾及她在办公室里。 “齐若双,你怕了吗?”欧阳玲玲丝毫没有觉得尴尬,看着齐若双的目光却带着挑衅。 齐若双缓缓一笑,冷清,肆意,迷离。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来,对着江晨宇轻轻勾手,随意,自然。 江晨宇看着齐若双诱人的红润,迷离的风情,她的手微微对着自己轻勾,似在光线下发出无声的邀请。 江晨宇几乎是没有犹豫,快速走到齐若双面前,伸手将齐若双揽入怀中,低头在她唇间轻咬。他承认这一刻齐若双像是妖精,让他不由自主的迷离。 欧阳玲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随意的江晨宇,他对齐若双的行为像是利刃,割入欧阳玲玲的心扉,让欧阳玲玲的心疼痛得无以复加。原来不是江晨宇不解风情,只是那个女子不是自己。 许久,齐若双才从江晨宇怀中探出头来,眼里满是笑意,她的目光就那样随意的落在欧阳玲玲身上,红唇轻启:“你觉得我需要怕吗?” “你觉得我需要怕吗?”只是那样简单的一句,欧阳玲玲的决然在这一刻显得那样不堪一击。欧阳玲玲看着眼前拥抱在一起的男女,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们是如此相配。 “齐若双,我不会放弃的。” 欧阳玲玲流连的看了江晨宇一眼,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衣服缓缓穿上,快速的转身离开了江晨宇的办公室。 谁也没有看见欧阳玲玲离开前,眼底那毁灭一切的目光。 深邃,黑暗,疯狂。 第一一零章 谈判 不计后果的放纵,张扬,肆意。 齐若双承认江晨宇宠?溺她的感觉很好,那是一种内心的愉悦,仿佛全世界只有自己才是江晨宇手中的珍宝,被捧在手心呵护。 得知欧阳陌要见自己是在一个月后,欧阳集团的动荡在欧阳远超的压制下慢慢平息。欧阳集团多次召开的董事会因为欧阳远超占有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以及林蕾百分之五的股份居多,而无疾而终。欧阳安安却似从这座城市消失了一般,没有踪影。 光华一区的重建快速而顺利,如果不是经常遇见林浩,齐若双甚至会忘记一切东西的存在,以及齐东亭给她安排的意外婚姻。只是这一切,丝毫没有阻止齐若双的放纵,她就那样肆意的出现在江晨宇的面前,享受着江晨宇给予她的一切。 齐若双知道这样的自己是自私的,明明齐东亭给她安排的婚姻她无法阻止,还是尽情的享受着江晨宇给予的一切。齐若双不知道光华一区的重建结束后,自己是不是要回到齐氏家族,接受齐东亭给自己安排的婚姻,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也不爱的人。可她就是喜欢江晨宇对她的宠?溺和纵容。 挂断西子的电话,齐若双从江晨宇怀中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了江晨宇眼中的宠?溺与笑意 “怎么了,有事情要办吗?”江晨宇承认西子的电话来得不合时宜,打扰了今天他和齐若双的二人世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齐若双拆入腹中,溶入自己的体内,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欲?望正在体内叫嚣。 “嗯,西子来电话说,欧阳陌要见我。”齐若双并没有隐瞒江晨宇,西子的电话内容,她只是感觉有些歉意。这一个月多来,江晨宇无疑对自己是千依百顺的。她甚至找不到江晨宇对她不好的地方来。感觉这样的日子像是在做梦一般,事业,男友,无一不完美。 “我送你过去。”江晨宇强行压制住体内蠢蠢欲?动的欲?望。在齐若双唇上轻轻一点。放开拥抱着齐若双的手,替她整理着有些杂乱的衣衫。 江晨宇开着他的银色保时捷和齐若双一起来到欧阳家时,欧阳陌,欧阳远超和林蕾都在家。江晨宇和齐若双走进宽敞的大厅,入目的便是是典雅的奢华以及大厅里坐着的欧阳陌,欧阳远超和林蕾。 欧阳陌比一个多月前苍老很多,几乎是满头华发,如果不是那张熟悉的容颜,齐若双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老人就是欧阳陌。 “欧阳爷爷,听西子说你要见我。”齐若双同欧阳陌打着招呼。随意在欧阳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视线流转,不经意间就看见了欧阳陌身边的欧阳远超和林蕾。 欧阳远超白净的脸依旧精致,细长的眉,带着狐狸般皎洁的眼。高挺的鼻子,完美的五官组合,像是从漫画中走出的王子,英俊得感觉像瓷器般不真实且梦幻。欧阳远超看向她的眼中有着复杂的光亮,让齐若双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绪。 欧阳远超的身边坐着林蕾,林蕾今天穿着一套深色的衣服,金黄色的波浪卷发随意的披在身上。弯弯的柳叶眉,灵动的眼睛,婉约漂亮的五官,有着大气,典雅,婉约的气质。林蕾几乎是在齐若双看向她的瞬间就对着齐若双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来。 齐若双有些意外。回过神来也对着林蕾善意的一笑。齐若双第一次发现欧阳远超和林蕾坐在一起那样的和谐。仿佛她曾经对于向欧阳远超的隐瞒,在这一刻反而显得有些不重要了,她和欧阳远超曾经的过往,似乎已经随着时间消逝而不在。 原来,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意识到这点,齐若双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手中突然一片温热,齐若双低头一看,才发现江晨宇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自己的手也被他的大手握在了手心。齐若双喜欢这种感觉,自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齐若双抬头对江晨宇微微一笑,脸上的笑意却灿烂得刺眼。 “齐丫头,我听说你手上有欧阳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欧阳陌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声来。相对于欧阳集团的股份,如果欧阳远超没有能力接手,在谁手里都一样。他不是不想要回欧阳集团的股份,但他更想让欧阳远超明白,什么叫做现实,什么叫做生活,他和齐若双,早已经错过。 “是啊!怎么,欧阳爷爷想把它买回去吗?我没什么意见,一口价,五十亿。”齐若双轻笑,也没有否认。她比欧阳陌更明白他的思绪,欧阳陌要的永远是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 “五十亿。”林蕾惊呼出声来,她虽然知道欧阳家的股份很值钱,可也没有这么离谱的价格,恐怕齐若双当初收购的时候也不过花了十多亿而已,一转眼,就整整多了二倍多。纵使林蕾很稳重也不由有些意外,欧阳家和齐氏家族的关系不是很好吗?“齐小姐,怎么这么贵,你当初收购欧阳集团的股份也不过花了十多亿左右。” “贵吗?”齐若双转过视线,看向林蕾。“你也说过是当初而已,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商人吗?在商人眼中只有利益。” “可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而且齐小姐的价格也太离谱了。”林蕾轻应,她知道齐若双的话没有错。可为了欧阳远超从市场上收回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欧阳家几乎卖掉了名下所有不动产和手上能动用的资产,现在除了欧阳家他们住着的唯一住宅,他们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相对于林蕾的意外和反驳,欧阳远超却在齐若双说出五十亿的时候沉默着。他知道齐若双说的是事实,她是商人,可也明白齐若双是在为难他们。五十亿,真的不是小数目,而他们欧阳家也没有。 “你说对了,这价格本来就离谱,你们欧阳家现在的状况也拿不出。说实话,我是商人。我眼中只有利益,我根本没有想过把股份卖回给欧阳家。如果要,你们可以来取,五十亿。却一分不能少。” 齐若双收回落在林蕾身上视线,看向欧阳陌,眼中的嘲讽却深不可见。欧阳陌根本就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赎回欧阳集团的股份,别说五十亿,就是一亿,现在的欧阳家也拿不回来。或许说,在欧阳家看见欧阳远超的时候,齐若双就明白了欧阳陌的意思,她可以帮助欧阳陌,只是因为过去对欧阳远超的歉疚。 “欧阳爷爷。欧阳集团的股东大会一定很热闹吧,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齐若双对着欧阳陌轻笑,眼中却冷清淡然。“你说下次如果我参加了,欧阳集团会不会换个董事长。听说董事会因为欧阳家带来的危机,几乎所有的股份董事都反对欧阳家继续担任董事长一职呢?我听说是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东集体反对呢?而欧阳家现在也不过拥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其中还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在欧阳玲玲手里。你说董事会的集团股东加上我手中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会怎样?” “若双,你忘了,你还有我。”江晨宇低沉的声音在齐若双耳边响起,手中却更加用力,让齐若双的小手隐隐作疼。江晨宇承认他生气了,齐若双忘记了他的存在,也忘记了他说过的话。 “嗯。”齐若双一怔。才反应过来江晨宇的意思。只是,心中的那份感动却来得那么强烈。 欧阳陌看着眼前带着笑意的齐若双和满眼宠?溺她的江晨宇,才明白齐若双是真的生气了。他知道自己应该事先向齐若双知会一声,但他也知道齐若双从骨子里讨厌他的算计,多半会拒绝。也许齐若双就是想看见自己低头,如果可以让孙子欧阳远超看清现实。他低头又何妨。 “齐丫头,十年,你先替我保管欧阳集团的股份,十年后,我一定来赎回欧阳集团的股份。钱一分都不会少。”欧阳陌掩去眼中的黯淡,沧桑的声音无力的响起,他终究是老了。 “五十亿保管欧阳集团的股份十年,很亏,不是吗?欧阳爷爷,最多五年,而且五年中欧阳集团属于我百分之十五股份的收益我照拿。”齐若双的声音很平静,在这样平静的声音中欧阳陌终于明白了,齐若双是商人,是齐氏家族的继承人,她身上有着齐氏家族的责任,这一刻,她合格了。 “好。”许久,欧阳陌的声音才无奈的响起,却不知到底是他算计了齐若双,还是齐若双算计了他。 “谢谢欧阳爷爷。”齐若双拉着江晨宇起身,对他微微一笑,准备离开欧阳家。齐若双知道,如今她如果不愿意,没有多少人能算计她。 看着齐若双的笑容,江晨宇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她能接受他的宠?溺,何尝不是他的幸福。 看着齐若双和江晨宇脸上的笑意,看着他们一起牵手离去的背影。欧阳远超的心中突然有什么东西撕裂开来。原来,他真的已经错过了她。与她之间再也不可能,只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这个事实,心里还是那么难过。他不恨齐若双趁人之危,也不讨厌她商人的本质,他只是喜欢她而已,喜欢得无法控制自己。 “齐若双。”欧阳远超突然站起身来,下意识叫着齐若双的名字,他反应过来时,已经阻止不及。 “齐若双。”那样熟悉的名字,那样熟悉的声音,齐若双离开的步伐一顿,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江晨宇,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晨宇的脸上仍旧冷漠,眸子里一片冷清,看着齐若双看向他的目光,他的心却忍不住柔和下来。 “你一定记得,五年,五十亿,你等我,我一定会把欧阳集团的股份从你手中赎回来。”看着齐若双停步,不是回头,只是看向她身边的江晨宇时,欧阳远超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多想说齐若双,我喜欢你。他多想问,齐若双,你爱过我吗?只是当齐若双看向江晨宇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了。 “好,欧阳远超,我等你来赎回欧阳集团的股份。”齐若双的声音远远传来,头也未回的和江晨宇离开了欧阳远超的视线。 他们的背影逐渐被光晕淹没,只余下欧阳远超眼中盲目的苍白。莫名的疼痛无法压制的袭来,欧阳远超知道,他真的错过了。 “远超,你和齐丫头不可能,你可知道,江晨宇为了娶齐丫头,将自己名下江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转给了齐东亭。”欧阳陌看着欧阳远超孤寂的背影,突然觉得造化弄人,不是齐若双不好,只是要娶齐若双的代价太大,他们欧阳家付不起。就算可以付出这样的代价,欧阳陌也不会允许。 欧阳陌的话很冷清,欧阳远超却突然觉得江晨宇也很爱齐若双。江晨宇能用名下所有的股份换一个和齐若双在一起的机会,如果可以,他也愿意,只是他连换取的机会也没有。 欧阳家。 欧阳远超看着远处,默默失神。 林蕾却看着欧阳远超带着孤寂,冷清,伤感的背影,一片心酸。 林蕾不明白,到底是他们谁错过了谁?晚了那一步。 第一一一章 求婚 江晨宇缓缓的牵着齐若双走出欧阳家,走到自己的银色保时捷面前,将齐若双塞进副驾驶位,伸手为她扣好安全带,眼中却始终带着柔和。 江晨宇开车离开欧阳家,齐若双的视线却落在车窗外,静静的看着欧阳家在轿车的反光镜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齐若双的思绪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离开欧阳家那刻,欧阳远超叫着她名字时,她知道她内心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欧阳远超,而是江晨宇。那刻,齐若双看清了自己的心,她真的把欧阳远超放下了,可江晨宇呢?齐若双对他的感觉却有些迷茫了,不是全心全意的信任,有些喜欢,却达不到爱的程度,有些在乎,却更多是自私的隐瞒。 “在想什么?”江晨宇侧头,看向望着车窗外的齐若双。 齐若双回头,看着江晨宇,入目的面容,却让她有一刻仿佛。英俊的五官,冷酷帅气的面容,在光线下迷眼的诱人。似水如潭的眸子,漆黑得看不见尽头,他眼中的柔情带着魅人心扉的情感。红润的薄唇,极致的诱?惑,带着浅淡的欲?望,让人迷离,恨不能一亲芳泽,尝尝它的味道。 原来,这就是记忆中的男子,让她动了心弦的男子,原来自己也如此的幸福,有这样优秀的男子为她心动。只是齐若双不知,在齐东亭为她安排好自己的婚姻以后,自己应该拿什么来爱眼前的这个男子。又该怎样来继续自己的放纵。有那么一刻,齐若双很想告诉江晨宇,其实我们不可能。可看着光线下那引人注目的男子,齐若双却舍不得开口。 “江晨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美好,你还会爱我吗?”齐若双低头,不敢在看江晨宇的脸,长长的睫毛垂下。在光线下拉出一层暗影,落在眼角,掩去她眼底的思绪。 江晨宇沉默,专心的开着车。其实他很想告诉齐若双。他也不是她想像中那么美好。或许齐若双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江晨宇决定和齐若双联姻之前,齐东亭已经把齐若双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那时候,江晨宇才知道齐东亭始终是齐若双的父亲,在他的心里齐若双是第一位的,然后才是齐氏集团。江晨宇相信,那时候他如果有一点犹豫,齐东亭都不会把齐若双嫁给他。 “齐若双,其实我很想说句不知道,可我的心却告诉我。我会一直爱着你。或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就着了魔,身不由己。齐若双,我不在乎你是否隐瞒了我什么,可我却在乎你是否会离开我。” 江晨宇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平静。似乎和齐若双在一起,他总是可以十分理智。因为他知道齐若双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变成了一只刺猬的样子,浑身满是保护层,没有耐心和足够的毅力就走不进齐若双的内心。 “是吗?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怎样?”齐若双掩去眼底的嘲笑,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早晚会离开江晨宇。她的婚姻已经被齐东亭左右,再也没有未来。她甚至不知道该同情江晨宇,还是同情自己,或许他们都会身不由己。 “齐若双,请你相信,无论你到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你生我亦生,你死,我亦追随。有时候,疯狂的感情足以要人命。我不会在允许自己错过又一个十年。” 齐若双不知道,有种声音是否会入心。可那句‘你生我亦生,你死,我亦追随’却是那样动心,入骨。让她突然有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想反抗自己被安排的婚姻。 “江晨宇,你可知我父亲齐东亭已经安排了我的婚姻,我们没有结果,可我却不想告诉你。”齐若双闭上眼,告诉自己赌一把,心脏的跳动却无法控制,久久不停。 莫名的紧张在心中化开,蔓延全身。她告诉自己,只赌一次,胜了就为了江晨宇反抗一次,败了,至少自己也没有遗憾。 听着齐若双的话,江晨宇一怔,心中的欣喜却慢慢扩散开来,至少现在的齐若双知道坦诚。愉悦的笑意从心底发出,他甚至可以感到自己笑意中的释然。 “齐若双,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你未婚夫姓江。” “姓江。” 江晨宇带着释然的笑声响起在齐若双耳边,齐若双腾的睁开眼睛,脑海却只有一个思绪,他的未婚夫姓江。可是她都不知道的事情,江晨宇怎么会知道。 难道? 想到这个可能,齐若双的内心不由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是高兴居多,还是失落居多。原来江晨宇早就和父亲齐东亭算计了她的婚姻。 齐若双知道,那个人不是江晨宇,也会有别人。只是齐若双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因为江晨宇的欺骗和隐瞒。 “是姓江,你难道忘记了吗?我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若双,我知道你会不高兴,请原谅我的欺骗,我只是不想失去你,真的不想。没有人可以理解十年来记挂一个人的感觉,那种痛,入骨。” 江晨宇低沉的声音带着歉疚,齐若双抬头看去,江晨宇眼底的茫然却是那样的清晰。齐若双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原来十年来的痛苦并不是只有自己才有。 十年岁月,悠然漫长,等待的孤独缓缓入骨,庆幸的是她和江晨宇都没有在岁月的长河中忘记对方,两年前的错失也没有造成永远的遗憾。 “齐若双,你可否记得我说过,这世间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你答应过会嫁给我。” 低沉的声音缓慢悠长,魅惑入骨,齐若双从来不知道江晨宇的声音可以这样诱人,在她耳边轻响,浅浅入心。心口处的温度慢慢扩散,化开,带着齐若双不懂的柔软。 或许,齐若双是感动的。在不知道自己联姻的那个男人是谁之前。齐若双还曾经想过有哪个傻子会舍弃自己财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和自己联姻。原来,那个傻子就是眼前这个引人注目的男子。原来,他爱自己如此之深,深到几乎把整个江氏集团交到齐东亭手中。她。齐若双,何其有幸,有爱她如斯的男子。 “江晨宇,原来你很傻。”齐若双轻笑,转眼看向车窗外,目光里却有着异样的色彩。 只一句,江晨宇却懂了齐若双的意思。至少齐若双没有对他的隐瞒生气。他掏出手机,在齐若双看不见的角落,江晨宇给他的助理陈兰发了个短信。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身边那个注视着车窗外的女子,满眼柔情。 江氏集团。 陈兰看着自己的手机发着呆。久久回不过神来。因为上面只有一句话:“三点整,我要在江氏集团门口求婚,记住,要快。” 愚人节吗?陈兰伸手挠了挠头,看着手机上一点四十五分的字样。陈兰觉得压力特大。她几乎只有一个小时来布置所谓的求婚现场。陈兰可以猜到江晨宇的求婚对象是齐若双小姐,可为什么总经理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呢?一个小时布置一个求婚现场真的很困难,更何况一个词还要快,不快能在一个小时里准备一个求婚现场吗? 为了总经理江晨宇的幸福,陈兰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自己一定可以办到,千万不要辜负总经理的信任。 于是。一分钟后,整个江氏集团的员工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为了总经理江晨宇的幸福,投入了积极的忙碌中。 银色的保时捷在道路上快速的穿行,齐若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转头看向江晨宇。目光里却满是疑惑:“我们不回去吗?” “公司有事,我们先去趟公司,再回去。” “好吧!” 齐若双微微有些不满,他们的两人世界啊!就这样没了,先是欧阳陌找她。然后是江晨宇有事。虽然说齐若双不是十分在意,可还是有些遗憾的。 江晨宇侧头,一眼就看出了齐若双脸上不满的情绪来。他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原来有时候,如此相近,也是一种幸福。 红色的玫瑰铺面整个地面,形成一颗心的形状,道路两边站满了江氏集团的员工,他们的手上拿着很多粉色的氢气球,在空中飞舞荡漾,密密麻麻,场面壮观。巨大的横幅从江氏集团顶层落下,齐若双,嫁给我六个红色的大字却带着暖心的动容。 齐若双从来没有想过,和江晨宇来到江氏集团看见的会是这样的场景,温馨而意外。胸口处有着闷闷的感觉,说不清是愉悦还是难过。齐若双下意识的张嘴,狠狠呼吸着,眼角的涩意却是那样明显,恨不能狠狠哭一场。 “齐若双,我爱你,嫁给我。”江晨宇单膝跪在齐若双面前,双手捧着一枚戒指,举到齐若双跟前。冷酷的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眼角的幸福那样刺目。敞亮的光线洒落在他身上,泛起层层光晕,齐若双的视线有些迷离,看不清江晨宇眼底的情绪。耳边,他的声音却低沉且入骨的魅惑,让齐若双下意识的发不出声音来。 忘记了到底有多久,在那片没有尽头的蔚蓝色的虚空里,齐若双一次一次的幻想着这样的场景。她与她等待的男子可以有一场求婚的场景。可当江晨宇真正跪在她面前,她才发现她没有想像中那么快乐。 “嫁给他。” “嫁给他。” 四周是江氏集团员工们响亮的呐喊,带着惊天动地的气势。眼底却是江晨宇手中的钻石戒指折射的刺眼光线。齐若双想张嘴说好,才发现内心有些声音怎么也发不出。 齐若双知道,她不甘,真的有些不甘,她真的害怕这次堵上了自己所有的幸福,就没有了回头的机会。没有人知道她的决绝,或者是再一次失望以后,齐若双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勇气接受这一切。 齐若双低头,长长的睫毛在眼角拉下一片暗影,遮住她眼中的恐惧与不甘,四周‘嫁给他’的声音是那样响亮,却仿佛快要把齐若双逼近道路的尽头。 “齐若双,相信我。”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缓慢的响起,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齐若双向江晨宇看去,却看见了他眼底深处的一闪而逝的焦急与恐慌,他的眼中倒影着自己的面容,仿佛满眼都是自己。这一刻,齐若双突然有些愿意去相信江晨宇了,如果真的注定无法幸福,那么她就毁了江晨宇。 江晨宇,请原谅,如果这次你真的让我失望,那么上黄泉下地狱就一起吧。 “好。”齐若双浅浅的轻笑,决绝的好字却已经出口。 那样一个字,却仿佛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声音,落入江晨宇心中,泛起久久不绝的余音。 江晨宇站起身来,伸手拉过齐若双白皙的手来,指尖微动,手中的戒指却已经戴入齐若双的指中。 齐若双看着指尖的钻石戒指轻笑,眼底却是一片清明,她的憧憬,早已不在,落失在了没有尽头的虚空。 “吻一个。” “吻一个。” 四周,是带着笑意的调侃声,整齐,响亮。 江晨宇缓缓一笑,愉悦入骨。 “齐若双,我爱你。” “齐若双,相信我。” “一生一世,我都不会让你失望。” 江晨宇将齐若双揽入怀中,低头吻上了齐若双的唇。 她的唇,微凉。 齐若双抬眼,视线里却满是缓缓上升的粉色气球,浪漫,温馨,唯美。齐若双的思绪突然有些迷离,被这样的场景所感染。 江晨宇,只希望,这一生你都不要让我失望。 齐若双缓缓闭上眼,细细体会着江晨宇温柔的吻,唇齿间,却满是浅浅的温度。 第一一二章 折磨 江晨宇的求婚来得很快,消失得也很快,当媒体闻讯而来的时候,江氏集团门口已经没有了齐若双和江晨宇的影子。有些轰动,还没有来得及响起,就已经落幕,不少记者表示了对错过‘江氏集团少公子江晨宇向齐氏集团齐东亭之女齐若双’的求婚场景表示遗憾。只留下本该轰动的求婚消息的余韵久久不息。 林浩知道这个消息是在一个小时后,西子看向他的眼中还带着怜悯。林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狼狈,听到江晨宇向齐若双求婚会直接失控的大笑出声来,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什么。胸口处,莫名的阵痛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哥,我们结婚吧。”脑海深处,那久远的话语却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曾经的他也曾离幸福那样近,只是,那时的他却没有抓住幸福的勇气。 伸手附上不安分的心脏,林浩才发现,他比他想像中的更爱齐若双。 “林浩,你应该忘了她,你们不可能。” 西子看着满身悲凉气息的林浩,不由想到了自己,求而不得的痛苦,没有人可以比她更清楚。正因为她知道这种痛苦,她才会忍不住劝林浩忘了齐若双,他们是真的不可能。 “忘了吗?”林浩苦笑,却止不住心中的酸涩与悔恨。“我也想忘了她。” 可是忘不了怎么办,她入了我心,入了我骨,你让我怎么忘。 十年,人生可以有多少个十年,他们的青春年少,他们的相依为命,他们的懵懂情感,只在那唯一一个十年就已经付出,他怎么可以忘得了。没有人可以懂得那十年间。守护着她就是他唯一的信念。那种入骨的本能与爱恋怎么可能轻易的消散。 “酒吧,去吗?” 西子可以理解林浩的痛苦,却无法劝慰。当她难过的时候就是去酒吧或者购物,她想。也许林浩需要前者来发泄情绪。 “不用。”林浩摇头,却可以轻易看见西子眼里的同情,他不喜欢这种目光,爱情不需要同情。 “好吧,那我有事,先走了。” 西子承认自己同情林浩,但从根本上来说,他们不是太熟。何况,今天她与项擎有约。 说起项擎,西子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个意外。仿佛他们之间有一种看不见的缘分,注定他们之间屡次相遇。西子不相信缘分,可一次二次是巧合,巧合多了西子也就顺其自然了。和项擎在一起,西子总有种轻松感。和夜北带给她的压抑不同,项擎仿佛又是另外一种极端。 看着西子离去的背影,林浩沉默,突然也很想回家。仿佛只有回到幸福光岸小区4栋1501的房屋,看着齐若双曾经住过的房间,林浩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其实林浩知道,他更想回到光华一区。只是光华一区早已经不在,他还参与了光华一区的重建。那些带着他和齐若双曾经的记忆被他亲手选择掩埋在了自己的记忆里。 回到幸福光岸的时候,林浩还有一刻的仿佛。整个脑海一片混乱,想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打开房门,房间里一片黑暗。像是林浩灰暗的心,晦暗不明。 一双白皙的手从黑暗中伸来,拉着林浩的衣领将他按在墙角,反手关上房门。 微热的唇落在他唇间,他张口想说什么。口中却在他开口的瞬间窜入一条灵巧的小舌,有什么东西顺喉而下。 “是什么?”林浩轻问。 “你说呢?” 密密麻麻的吻不断落在他颈间,温热,暧?昧,带着说不清的欲?望。 林浩有一刻的意外,片刻就反应过来。或许他也曾潜意识里逃避着眼前这个女人的存在,更逃避着她是他妻子的事实。只是,一切都真实发生,在他曾经选择了徐影影,离开齐若双的时候,他就注定了逃避不了。 “徐影影。”林浩平静的叫着黑暗中在他颈间诱?惑着他的女人,脑海却是一片清明。 “别吵,安静。” 黑暗里传来徐影影迷离的声音,林浩看不见徐影影的神情,却可以想像此时那个妖精般的女子是怎样的魅惑人心的美丽。 徐影影的手在林浩身躯上移动,一颗一颗的解开林浩的衬衣衣扣,温热的吻一直滑落而下,在他胸前流连,带着阵阵酥麻感,蔓延林浩全身。 “徐影影。”林浩的声音逐渐迷离,体内虽然升起阵阵欲?望,却还是想徐影影停止下来。“不要这样。” 黑暗里,徐影影听着林浩逐渐迷离的声音,妖娆一笑,动人心魄般绝美。 “不要怎样?你没有把我推开,不是吗?说明你潜意识里也不想拒绝的。”徐影影伸手解开他的皮带,掏出,张口,入喉。 极致的欲?望从腹间升起,林浩的声音不由低喘出声。 黑暗中,看不见的地方,晦暗迷离,污?秽不堪。 极致的欲?望,暧?昧的缠?绵,原始的狂野,只余下声声嘶吼,阵阵呻?吟交织不断。 一夜疯狂,折磨的是心,也是身。 事后,徐影影打开床头的灯,明亮的灯光有瞬间刺眼,徐影影从林浩身旁起身。满身伤痕,浑身青紫在白皙的皮肤上倍显狰狞,有些地方还有着带血的痕迹。 “徐影影,你能不能别再喂我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浩躺在床头,白净秀气的脸上一片淡然。他和徐影影就像是两个相互折磨的疯子,徐影影总是爱喂他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总是想方设法在徐影影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试图让徐影影收敛一些。 “可以啊!”徐影影回头,绝美的脸上妖娆一笑,带着诱?惑人心的艳丽,比妖精更魅惑,更柔情。“你下次老老实实和我上床就行了,问题你会吗?你和我都知道,你不会。” 徐影影身上的伤痕就那样赤?裸裸的展现在林浩眼里。像是对林浩的讥讽。她的满身伤痕,他的不甘与愤怒,在每次与徐影影的纠缠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或许他们都是不甘的,所以只能互相狠狠折磨。证明着事实的存在与发生。 “不想问我怎么回来了吗?” 徐影影从衣柜拿出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身,她不喜欢她身上的痕迹,身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疼痛。每次她只要把林浩弄上了床,林浩就会报复一般的在她身上留下累累伤痕。对于林浩来说,那是耻辱,可这何尝又不是对徐影影的耻辱。他们明明是夫妻,每次上床却都要靠药物。否则,林浩不愿,也不甘。 “问了有意思吗?你还不是回来了。” 林浩闭上眼。不愿意再看见徐影影那张绝美的脸,美丽的女人太毒,林浩深有体会。 “也是,你以为你可以把我丢下吗?不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我们注定这一辈子相互折磨也要在一起。” 浅浅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语气中的决绝,却带着入骨的寒意。 典雅奢华的房间,冷清入骨。 欧阳远超静静的坐在沙发里,思绪却远远的飘离开去。 他说“如果有一天我腿好了,从国外回来,你还没有嫁人。我一定娶你。” 她说“欧阳远超,如果有一天,你完好如初的站在我面前,而我还没有结婚的话,我一定嫁给你。” 记忆中的话语,深深入骨。手却下意识的落在颈间,掌心狠狠用力的握着颈间的项链。 光滑的银白色项链隐隐约约的挂在欧阳远超颈间,项链上还穿着一对戒指,戒指上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小巧而大气。 这是齐若双在星月设计的第一件作品。也是他曾经送给齐若双的礼物。在他和林蕾婚礼的那一天,欧阳远超不知道齐若双有没有来,可这条项链却出现在了他的婚礼上。那时候,他就知道他和齐若双错过了。 在看见这条项链的时候,欧阳远超告诉自己,齐若双只要出现,他就放弃自己的婚礼,什么也不顾忌的带齐若双走,可齐若双始终没有出现。现在想想,齐若双心里是没有他的吧?要不明明知道他和林蕾结婚,她怎么可能不出现。 原来,再多的理由或者都比不过一个原因,因为她是齐若双,是齐氏集团齐东亭的女儿,是齐氏家族的继承人。 他们错过了,不知是他先失信,还是她在成为齐若双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失信。他不懂,也不想知道,他宁愿相信是他先娶了别人,先失信于齐若双,至少这样他还可以告诉自己,齐若双心里是有他的。 江晨宇向齐若双求婚的消息,来得那样突然。他明明上午还看见她的身影,下午她就已经答应嫁给别人。欧阳远超明明知道自己应该难过的,可真正面临她答应江晨宇求婚的消息时,他的心仿佛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 林蕾走进房间时,看见的就是欧阳远超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样子,他的目光飘离,没有焦点。满身溢出一种无法言明的孤寂,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林蕾明明告诉自己,不要为欧阳远超难过,可她的心里还是升起一种酸涩感,怎么也压抑不住。 欧阳远超是她的夫,是她爱的人,只这个理由便让林蕾一步步的退让下去。 “欧阳远超,你还有我。” 林蕾缓缓走到欧阳远超身前,将他的头抱在自己怀中,忍不住安慰着他。心中的酸涩却怎样也止不住,为自己的退让,也为欧阳远超身上散发的孤寂。 “欧阳远超,你还有我。” 浅浅的声音,婉约,轻柔,缓缓落在欧阳远超的胸口。 欧阳远超抬头,便看见了满是婉约的林蕾。浅浅的光晕落在她的身上,让欧阳远超一阵迷茫。他突的伸出手来,将林蕾拉入怀中,转身将林蕾按在了沙发上。 他的唇轻张,齿用力的落在林蕾颈间,吮吸,撕咬。林蕾的衣衫在他手中被狠狠的撕裂,带着无法压抑的情绪,肆意的在林蕾身上发泄着。 思绪逐渐迷离,脑海一片空白。隐隐约约间,欧阳远超仿佛看见了内心深处的那张脸,没有妖艳的相貌,只是一张清秀别致的面容,给人一种如水般的感觉,让人不由自然而然的感觉放松下来。 “齐若双。”他轻吼,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齐若双。”只是那样一个名字,林蕾心却在动情后慢慢冰冷下来。 明明欧阳远超的身下躺着的是她,可欧阳远超却叫着其她女人的名字。他的脸上还带着迷离的神情,目光却似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女人。 林蕾感觉,浑身好冷。 眼角的酸涩毫无预兆的袭来,林蕾闭上眼,泪水却滚落而下。 欧阳远超,你可知,世界上还有一个爱你的女子叫林蕾。 “今天下午三点,江氏集团少公子江晨宇在江氏集团楼下向齐氏集团齐东亭之女齐若双求婚,据有关人士反应,齐若双已经答应江晨宇的求婚。这场求婚非常快速,媒体得知消息赶去时已经没有了江晨宇和齐若双的身影???” 空旷的房间,冷清的气息,李清静静的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新闻思绪飘离。 江晨宇还是和齐若双在一起了,也不枉江晨宇等待十多年。 李清没有想像中的那样难过,她曾经以为离开江晨宇,她会生不如死,可真正离开了他,李清才发现日子照过,地球照转,谁也不是谁的唯一。 心中也有着遗憾,为了那个叫杜兵的男子,他用他的生命谱写了一场绝世的爱恋,在李清心中刻画出了深深的痕迹。 可也是杜兵,毁了李清本来平坦的演艺道路。 杜兵用生命来阻止李清的订婚,让很多人都同情杜兵,在他死后,他的名气高涨,造就了一时的轰动,久久不息。而李清却被爱慕虚荣,抛弃杜兵另嫁高门等负面新闻所影响,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让她在杜兵死后的负面新闻中被雪藏封杀,让她差点远离开她熟悉的娱乐圈。 她曾经以为那个人是齐若双,毕竟齐若双有那个能力和雪藏她的理由。后来,李清才知道,那个人是欧阳玲玲,李清一直都知道欧阳玲玲恨她,恨她抢走了江晨宇,恨她两年前的行为。可李清却从来不知道欧阳玲玲有那个能力,李清不知道是谁帮助了欧阳玲玲,可李清知道她不想就这样算了。 半年多来,几乎人人唾骂的困境,从高高在上的明星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只有李清才知道,她到底有多恨,有多么不甘。 突入其来的电话铃声在耳边响起,打断李清的思绪。 “李清,我这里有个女二号的角色,要演吗?” 电话一接通,那端就响起了王导演的声音,高傲,带着迷离的诱?惑。 “要。” 李清点头,却也知道王导演的名声在演艺界并不好,以前李清甚至不屑于理会这样的人。可现在不行,如果不是因为前段时间欧阳集团的股份动荡,她连这样的电话也不会有。 “那行,明晚八点,国海大酒店总统套房,我等你。” “好。”李清没有犹豫的答应下来,却清楚的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挂断电话,李清心中的怒气却不断升起,怎么也消散不下去。 如果不是欧阳玲玲,她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欧阳玲玲,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第一一三章 恍然似梦 天微亮,光线刺眼,欧阳远超从林蕾身边起身,心中却空荡得厉害。没有人可以明白他心中的孤寂,那种失去的感觉那样明显,怎么也填不满。 “铃铃铃。”电话铃声打乱欧阳远超的思绪,他拿起电话,耳边却响起了欧阳安安熟悉的声音。 “我想见你,想不想知道我曾经对齐若双做过什么?想知道就来找我。”那样一句,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好。”欧阳远超轻应,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听着欧阳安安在电话那端说了地址,欧阳远超就挂断电话,转身看了看床上熟睡的林蕾一眼,欧阳远超就匆匆离开。 直至欧阳远超的身影消失不见,林蕾才微微睁眼,看着满室的空荡,却觉得心中苦涩。 安静的郊外,坑坑洼洼的泥泞道路在视线里延伸得没有尽头,四周是一片拆迁后的杂乱,破败不堪。齐腰的杂草掩盖了一片一片成堆的废墟,四周却没有一个人影。 欧阳远超站在荒芜人烟的杂乱中,四处瞭望,寻找着欧阳安安的身影。对于欧阳安安,欧阳远超说不清楚是同情他多一点,还是憎恨他多一点。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欧阳安安,我来了,你出来。” 欧阳远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相信欧阳安安的话,来这里寻找他,或许他一直都想知道欧阳安安到底想怎样? “不能怪我,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是你自己说喜欢林子言的,我真的希望你和她在一起,真的希望你可以娶她,我才会那么对她的。” “欧阳远超,我要你。我们一起去找她好不好,我也要她。” 安安的话一直回响在欧阳远超耳边,欧阳远超一直都想知道安安到底对齐若双做过什么?他隐隐约约的有着猜想,却又害怕他所想的成为一个事实。欧阳安安的话就如同魔咒。让欧阳远超的心一直不得安宁。 “欧阳安安,你快点出来。“ 看着四周静静的郊外,欧阳远超几乎快失去耐性,他再次不耐烦的出声,心中却隐隐带着不安。 脑后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欧阳远超的思绪一片空白。在欧阳远超闭上眼的那刻,他隐隐约约看见了眼前一晃而过的人影。 破旧的小屋,一片杂乱,木板拼成的简易床,发旧的被子隐隐散发出闷闷的味道。 欧阳远超静静的躺在床上。精致的面容同床上的破败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他如同王子般的面容更加吸引人的视线。 欧阳安安站在床边,青春的脸上已经长出浅浅的胡须,他眼中有着散不开的阴霾。手中拿着一罐啤酒慢慢的品尝着,看着欧阳远超的目光却逐渐迷离起来。 “欧阳远超。你是我的。” 低低的轻语,咬牙切齿。欧阳安安一把将手中的啤酒瓶扔开,任凭它跌落墙角,发出啪的一声轻响,酒香肆意。他却慢慢走向了床上躺着的欧阳远超。 他的唇落在欧阳远超的唇上,肆意轻咬,他的手在欧阳远超身上肆意抚摸。内心深处的激情。压抑的欲?望彻底在他碰上欧阳远超唇间的时候爆发,火热,狂烈。 “欧阳远超,你是我的。” “欧阳远超,我喜欢你。” “欧阳远超,让我好好爱你。” 谁?谁在叫他? 是谁的手在他身上肆意。谁的唇齿在他口中流连。 欧阳远超想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 “乖,放松,我会让你快乐的。” 身上,有凉意传来。一只灼热的手却在他股间流连。 “不要。”欧阳远超下意识的出声,唇微张,声音却低不可闻。 “放松,你会喜欢这种感觉的。” 有唇附上欧阳远超的耳间,他听到了身上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剧痛袭来,欧阳远超轻哼,却也明白他被强要了。 身上,男人一遍一遍的在他体内肆意,痛感淡去,异样的快感袭来,欧阳远超不可控制的发出浅浅呻?吟的喘息。 破败的小屋里,暧?昧的纠缠,低喘和呻?吟交织,久久不息。 欧阳远超醒来时,看见的就是带着灰黑色的屋顶,下身有着轻微的刺痛,体内还有着尚未散去的灼热。 “醒了。” 带着事后嘶哑的声音在欧阳远超耳边响起,欧阳远超转头,一眼就看见了身边躺着的欧阳安安。他的眼中有着他看不清的阴霾,青春的脸上却满是丝丝苍伤感。 “欧阳安安,你骗我。” 欧阳远超轻吼,全身却灼热得没有力气。他不明白欧阳安安哪里来的固执,为什么偏偏对他情有独钟。 “我骗你什么了?” 欧阳安安的唇落在欧阳远超耳边,温热的呼吸浅浅而来。他身体微动,狠狠的撞在欧阳远超体内。 “嗯。”浓浓的*袭来,欧阳远超忍不住呻?吟出声。 “想知道什么?不就是我对齐若双曾经做过什么吗?现在我在对你做什么,我曾经就对齐若双做过什么。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她则是我第一个女人。你不是想娶她吗?我只是也想尝尝她的味道。” 欧阳安安的动作不停,思绪却开始飘离,陷入一片回忆。 “我还记得齐若双身上的味道,清爽,干净,不过你肯定不知道,我竟然是她第一个男人。我一直以为你那样喜欢她,肯定已经和她上过床,不过可惜,你没有。” “欧阳安安。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心痛,从心底蔓延,散至全身。 欧阳远超尽管知道欧阳安安说的是事实,他还是不愿意去相信齐若双曾经经历的一切。他那样喜欢齐若双,几乎把她捧在手心,欧阳安安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是不是因为这样,半年前齐若双才会离开,甚至连他结婚她也没有出现。是他害了她,如果不是他曾经的疯狂不羁。欧阳安安怎么会这样对齐若双。 当初是他,错了。 “我怎么对她了,不是你说,喜欢她。要娶她吗?” 欧阳安安狠狠的撞在欧阳远超身上,想起齐若双,却有着遗憾。他还记得初次看见齐若双的样子,细长的眉,明亮的眸,小巧的鼻,水润的唇,清秀的面容,没有太多的亮点,似水一般。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对齐若双是友好的,可齐若双却不该是欧阳远超喜欢的人,让欧阳远超为了她而抛弃他。 “你知道吗?其实知道齐若双真实身份的时候,我是害怕的。否则我也不会那么快抛出欧阳集团的股份来。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帮欧阳家,林蕾,江晨宇,齐若双。难道林蕾不该恨你吗?你娶她不是因为利益吗?江晨宇呢?你们不是反目成仇了吗?还有齐若双,她应该恨你的,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毁了她。” 欧阳安安带着怒气的声音,几乎压抑不住,他快速的在欧阳远超体内律动,额头不断滴下汗来。仿佛只有不停的与欧阳远超缠?绵,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才可以告诉自己他还有着欲?望。有着仇恨。 “嗯。”压抑不住的呻?吟,不断响起,体内的情?欲,却前所未有的明显。欧阳远超几乎在瞬间就发现自己的感受是如此强烈,带着无法控制的迎合。 “欧阳安安。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断断续续的话语飘散在空气里,欧阳远超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行为。身体上火热的温度持续不下,让欧阳远超的思绪不停的飘散,脑海只剩下浓浓的情?欲来。 他闭上嘴,雪白的齿狠狠的落在唇间,轻微的刺痛让他的思绪有片刻清明,用尽全力才压抑住口间的呻?吟。 “远超,放松,好好的享受,你会觉得你很快乐的。” “来,叫我的名字,安安,欧阳安安,说你爱我。” “来,乖乖张嘴,我喜欢听你呻?吟的声音。” 迷离的魅惑,伴着欧阳安安的话语不断袭来。脑海的思绪彻底不受控制,散乱开去。 “嗯。”呻?吟声再起。 “乖,远超,说你爱我,说你要我。” 欧阳安安停下动作,在欧阳远超耳边轻声诱?惑。 “安安,我好难受。” 全身说不清的感觉袭来,欧阳远超只觉得自己好空虚,他需要有一个人来给他安慰。 “来,说你爱我,想要我。”欧阳安安诱?惑着欧阳远超。 “安安,我想要你。” “好。” 欧阳安安带着愉悦的声音响起,狠狠在欧阳远超身上律动,快感,片刻间就袭来。 欧阳远超的思绪再次清醒时,体内的情?欲已经褪去。不用问他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曾经风流不羁的他不是没有用过这些东西,只是这样在欧阳安安身下婉转,让他有种无力的耻辱感。 破败不堪的小屋,已经没有了欧阳安安的影子,欧阳远超从床上起身,全身都酸软得厉害。也许一开始他就不该来的,知道欧阳安安对齐若双做过什么,只让他的心更加难受罢了。 匆匆穿好衣衫,欧阳远超准备离开。 屋外的光线已经开始黯淡,欧阳远超一出门就遇上了提着食物回来的欧阳安安。 “想走吗。” 欧阳安安轻笑,扔下手中的食物,几步走到欧阳远超身前,伸手将他推进破旧的小屋,跌倒在地。 欧阳远超下意识想反抗,浑身却没有多余的力气。 “欧阳安安,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要在这样折磨对方好吗?何况我们是兄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欧阳远超抬头,看着欧阳安安的目光却是一片冷清。他不知道这一切是谁的错,当初也是他先招惹的欧阳安安。 “过去了吗?欧阳远超,我告诉你,过不去。你让我爱上了你,成为了我第一个男人,在我心里留下了痕迹的时候,就注定过不去,我们会纠缠一生。” 听着欧阳远超轻描淡写的过去二字,欧阳安安仅有的理智也开始散去。他目光微转,看见了墙角的砖头,片刻,目光又落在了欧阳远超的腿上。 “欧阳远超,陪我可好。” 欧阳安安走到墙角,拾起砖头,来到欧阳远超的面前,看着欧阳远超的腿,目光却晦暗不明。 “我记得半年前医生说过你的腿好不了吧!就算后来到了国外治疗,你的腿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健康,对吗?你说如果你的腿再受一次伤,你还能幸运的站起来吗?” 欧阳安安看着欧阳远超的腿喃喃低语,眼中的疯狂却怎样也压制不住,他举起手中的砖头,一闭眼,狠狠的落下。 “安安,不要???嗯???” 剧痛袭来,欧阳远超知道这一次他的腿是真的废了。如果说上次能站起来是幸运,那么这次他真的连幸运也没有了。 “欧阳远超,陪着我,不要离开。” 欧阳安安张开眼,眼里却一片血红。 “不要。”欧阳远超摇头,看着几乎没有了理智的欧阳安安,第一次觉得安安如此可怕。他转身,双手触地的快速往前方爬去,心中的凉意却入骨。 欧阳安安看着欧阳远超的行为,血色的眼里却更加疯狂,他快速的追上欧阳远超,拖着他的脚往床铺间走去。 将挣扎的欧阳远超扔在床上,欧阳安安掏出衣服里的袋子,伸手将袋子里的白色药物全部倒入手中。一手将欧阳远超按在床上,一只手却将手中的药物全部塞入欧阳远超口中。 “不要。” “安安,求你,不要。” 欧阳远超剧烈的挣扎着,意识却开始慢慢迷离起来,整个脑海只剩下一片空白。 体温渐渐升高,灼热得烫人,欧阳远超知道,欧阳安安真的疯了。 迷迷糊糊中,体内的异样,身体的撕裂,那漫无边际的情?欲和耻辱,不断袭来。 欧阳远超从来没有这样期盼过,希望这是一场梦,他醒来的时候可以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可现在,他生不如死,却恍然似梦。 第一一四章 合适的人 敞亮简洁的办公室,齐若双静静的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办公桌上的电脑画面目不转睛。 电脑屏幕里,是齐东亭那张熟悉的脸,他的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精干,眼中却是齐若双看不懂的情绪。 “江晨宇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想你应该很了解,你们在一起会幸福的。” “我让他给我他江氏集团名下所有的股份,才同意你们在一起,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犹豫。我想他应该是很喜欢你的,至少你在他眼中比江氏集团重要。如果你母亲知道你和他在一起了,她也会开心的。” 平静的话语,没有过多的情绪,齐若双却觉得有些温馨。她不是不怨恨齐东亭,只是从某些角度来说,齐东亭所做的一切也没有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齐若双是自私任性的,可齐东亭却包容着她的任性,只是强势的安排着她的生活。 “父亲,其实,你是恨我的,对吗?因为我的任性害死了母亲。” 齐若双的唇微张,话就那样问出了口。 曾经很多次,这样的话都差点出口,只是齐若双害怕,害怕齐东亭说是。齐若双恨齐东亭,可也怕齐东亭恨她,十年前的任性现在看起来那样可笑,母亲却在自己任性的行为中失去了生命。 “如果我说不恨,你信吗?” 齐东亭冷冷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却带着自己也无法形容的冷静。他曾经以为自己不是那么喜欢韩心雪,因为他可以放弃她回到齐氏家族,只是当他真正明白韩心雪在他心中的位置时,那个女人已经再也回不到他身边。 “若双,好好生活,你和江晨宇会幸福的。连同我和你母亲的那一份幸福,希望你可以一起拥有。” 齐东亭的眼里有着齐若双看不懂的情绪,眼中的深邃几乎深不见底。齐若双看着这样的齐东亭。却突然能明白了齐东亭对齐氏家族的坚持。如果不坚持下去,难道齐东亭要告诉自己,自己错了吗?那抛弃母亲与自己岂不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痛苦。 “我会的,你说过。在江晨宇心中,我比江氏集团重要,我一定会幸福的。” 齐若双闭上眼,掩饰住心底的动容。原来,齐东亭也是爱她这个女儿的。 “嗯。”齐东亭轻应,电脑上的画面褪去,只余下一片宁静。 “父亲,谢谢你。” 齐若双的话缓缓出口,慢慢消失在空气里,齐若双却知道。齐东亭根本听不见。也许,这句话,只是她在安慰自己。 转目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望向窗外,光线刺眼,没有尽头的天空却是一片虚幻。 或许齐若双早已经忘记了记忆中的色彩。那些灰白色的画面也逐渐黯淡。 江晨宇说:“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林浩说:“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欧阳远超说:“如果我能站起来,从国外回来,你还没嫁人,我娶你。” 是他们,许下了那些动人的承诺。 也是他们,用残酷的事实把她一步一步的推入绝境。 往事随风飘散。余下的却只能是那些成为灰白色的记忆。 江晨宇,最后一次,希望我们都不要让对方失望。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打断齐若双的思绪。 “进来。”齐若双睁开眼,却看见了青春靓丽的西子,迈着曼妙的步伐缓缓而来。 “若双。有人找。” 西子侧身,齐若双一眼就看见了西子身后那个妖精般的女子。弯弯的柳叶眉,水灵灵的大眼睛,诱人的红唇,绝美的面容。曼妙身材包裹在红色的衣衫下。性感得让人赞叹惊艳,妖精的妩媚,总让人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齐若双轻笑,一看见徐影影她就忍不住想起杨玉环,陈园园这些人物来,像是鬼魅一般,徐影影总让她联想到红颜祸水四个字。 忘记了多久没有看见徐影影,或者没有想起她。齐若双以为徐影影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过客,只是现在齐若双才发现,其实没有,她只是一直下意识的逃避着徐影影的存在。 徐影影就像她和林浩之间的暗伤,一触即,便疼痛。 “齐若双,好久不见。” 徐影影对着齐若双缓缓一笑,妖娆,魅惑人心。 齐若双分明可以感觉到自己眼中的惊艳,不受控制。 “西子,你先去忙吧!”齐若双转头看向西子,西子脸上的惊艳却是那样明显。齐若双不得不承认徐影影的魅力展现,是不分男女的。 “哦,好。”西子从齐若双的话中回过神来,点头,然后退出齐若双的办公室,徐影影留给她的惊艳感却久久不散。西子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的女子,从骨子里散发出妖精般的诱?惑来。仿佛只需要她一个眼神,就可以勾起心底深处的共鸣来。 徐影影走到齐若双面前,随意的坐下,举手投足间妖娆无比。 “真没有想到,你的身份会是这样高贵,让人无法触及。其实很久以前,我还以为我才是公主般的存在,而你平凡无比。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林子言,齐若双,真是不同的名字不同的命啊。” 徐影影将手放在办公桌上,托着自己的下巴,脑袋前倾,目光专注的看着齐若双,眼中却满是打量。 “为什么要回来,离开不好吗?听说江氏集团的总经理江晨宇向你求婚了,那过去十多年你等的就是他吧!我在杂志上见过他的样子,很帅,你们很般配。” 齐若双静静的看着徐影影,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却不懂徐影影为什么来找她。在她印象里,徐影影是恨她的,当初她眼中的疯狂,齐若双现在还记得。 入骨的恨意,仇视的目光,简直刻骨铭心。 她们曾经的记忆,像开败的昙花。一开便落败。 似乎是看懂了齐若双眼中的迷惑,徐影影看着齐若双的目光肆意张扬,带着齐若双不懂的复杂。 “不要问我为什么来找你,本来我是来炫耀的。告诉你我和林浩很幸福。可看着现在的你,我却不知从何炫耀而起。好像我们已经比陌生人还不如,也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情敌的。其实我很希望你早些嫁给江晨宇。” 齐若双不懂徐影影的意思,正如不懂徐影影现在的行为,她看着徐影影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疯子,却恍然觉得往事已如风,她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铃铃铃,电话铃声打断徐影影的自言自语。齐若双拿起电话。看到电话上江晨宇的名字,心里却开始柔和下来,脸上不自觉的带起笑意。 “若双,欧阳远超失踪了。” 无关于情爱的话题,电话那端江晨宇的声音带着冷冷的急切。 齐若双一愣。却不由有些焦急起来。 欧阳远超,那个如同王子一般的男子,纵使齐若双不在喜欢他。也否认不了齐若双为他动过心的事实。 “好,我知道了,我想我知道他在哪。” “若双???” 未等江晨宇在说些什么,齐若双就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徐影影。漆黑的眼中却一片平静。 “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要不要去我哥办公室看看他。” “不用。”徐影影摇头,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并不受欢迎的事实。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几乎连朋友也没有了一个呢?徐影影细想。才发现自己真的不知。“你忙,我先离开。” 徐影影转身,离开齐若双的办公室。齐若双却看着徐影影的背影消失,才压抑下心中的复杂情绪。 “西子,进来。”伸手按下办公室的内线。打通西子的电话,只一句,不待西子出声,齐若双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西子快速出现在齐若双的办公室门口,走廊里还留着她奔跑的余音。她快速的喘着气,却不明白齐若双怎么会这样急切。 “我叫你盯着欧阳安心,你有没有发现欧阳安安的踪影。” 欧阳远超失踪,齐若双想不到其他原因,除了欧阳安安会对欧阳远超有着旁人所不知的执着,齐若双也不知道欧阳远超会到哪里去。 “没有。”西子摇头,看着齐若双眼中的急切却不由思量。“出什么事了吗?” “江晨宇打电话来说,欧阳远超失踪了。” 只一句,西子就明白了齐若双焦急的原由。齐若双对欧阳远超的愧疚有多深,几乎没有人比西子知道得更清楚。如果说她对夜北的执着是魔,那么齐若双对欧阳远超的愧疚就是咒。 “齐若双,你怀疑是欧阳安安。别担心,欧阳远超那么大个人,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去查。”西子安慰了齐若双两句,就转身离开。她知道她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安慰齐若双,而是应该去查欧阳安安到底在哪里?欧阳远超,希望你千万不要出事,否则齐若双会更加内疚的。 看着西子在视线里消失,齐若双的思绪才慢慢平静下来,她知道她不能着急,或者着急也没有用。她只是希望欧阳远超千万不要出事,也希望这一切不要和欧阳安安有关系。否则,她一定不会放过欧阳安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窗外刺眼的光线,齐若双的心中却越来越不安。 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慌慢慢从齐若双心中升起,越来越强烈。 江晨宇来到齐若双办公室,看见的就是齐若双满脸无助的样子,她的目光散乱,没有焦点,让江晨宇不由为她心痛。 “若双,别怕,还有我。” 江晨宇走进齐若双,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若双,别怕,还有我。” 宠?溺熟悉的声音响起,温暖的怀抱袭来,暖暖的温度蔓延全身,齐若双抬头,却看见了江晨宇那张熟悉的脸。心中的慌乱就那样平静下来,带着无法言明的安全感。 齐若双知道,她还有他,正如父亲齐东亭所说,在江晨宇心中,她比江氏集团重要。而她,齐若双,她还有他,有着那个叫江晨宇的男子。 “相信我,我们会找到欧阳远超的,他不会有事的。” 江晨宇低沉的安慰声在齐若双耳边响起,齐若双却可以感觉到江晨宇的心意。 齐若双低头,脸靠上江晨宇的胸口,却听见了江晨宇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浅浅的清香从鼻尖传来,熟悉得让人安心。齐若双伸手,揽上江晨宇的腰,心却慢慢沉静下来。 原来,两个人的感觉,是如此之好。 这一刻,齐若双知道,她是愿意信任江晨宇的。 没有人懂得孤单的一个人是怎样的感受,而江晨宇却成为了齐若双孤寂中的那一束光芒。齐若双不知道江晨宇是不是她生命中的那个人,但江晨宇却恰好在她觉得孤寂的时候出现,让她体会到了温暖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合适的时间遇见合适的人。 第一一五章 风雨欲来 光线开始黯淡,夜幕来临。欧阳远超却还是没有消息,齐若双除了焦急什么也做不了。 转头看向身边一直陪着自己的江晨宇,他静静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视线低垂,沉默的在思绪着,让齐若双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 茶几上孤零零的一杯咖啡早已冷去,让人提不起胃口。仿佛是感觉到了齐若双的视线,江晨宇抬头,看着齐若双轻轻招了招手。 齐若双微微沉思,缓缓向江晨宇走去。 “齐若双,我有点后悔了,我不该告诉你欧阳远超失踪了的。半年前我错过了你,我不知道你和欧阳远超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我知道,我的心有些难过。” 江晨宇把齐若双拉着坐在沙发上,把她拥入怀中,温热的大手握上齐若双的小手,放在了自己胸口处。他的心有着他自己也无法形容的闷感。他很想对齐若双说,不要那么在乎欧阳远超的失踪,他不想看着齐若双这样担心另外一个男人。他很想告诉她,他希望她心中只有他一个人的位置,可江晨宇却开不了口。 胸口的温热沿着指尖传递而来,心脏的跳动在手中那样明显。齐若双担心欧阳远超的心却突然在江晨宇有些哀怨的语气中慢慢淡化下来,带着齐若双也无法形容的愉悦。 “江晨宇,你知不知道世间除了一种叫做喜欢的感觉,还有一个词语叫愧疚。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对欧阳远超只是愧疚,那么你还在乎我为他担心吗?”齐若双轻笑,眼中却带着化不开的暖意。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保护色,却只有齐若双可以看到江晨宇最真实的情绪。无关外表所展现的精明干练,冷酷无情,只是怎么想,怎么做。怎么说而已。齐若双面前此时所展现的江晨宇无疑是真实的,会因为齐若双为欧阳远超担心而不高兴,会有不满的情绪。 齐若双喜欢这样的江晨宇,简单。真实,情绪化。 “齐若双,你能这样解释,我很高兴。”江晨宇带着愉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伸手附上齐若双的头顶轻柔着,眼底却带着笑意。“要不要去欧阳家,看看他们有没有查到什么消息。” “扑哧。”看着对她行为退让且略带讨好的江晨宇,齐若双突然觉得好笑,实际上齐若双真的笑了出来。 因为欧阳远超失踪没有满二十四小时,所以欧阳家还没有报警。如果是以前。以欧阳远超的放荡不羁,失踪个十天半个月也是很正常的。可现在不同,因为欧阳家的股票危机动荡不久,欧阳集团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否则欧阳家也不会怀疑欧阳远超的失踪。 “不去。”齐若双摇头。“他们也不见得多么欢迎我。而且欧阳家还有欧阳玲玲对你虎视眈眈呢?我告诉你江晨宇,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你可得随时保持警惕,别羊入虎口了哦。” 羊入虎口,听着齐若双的形容,江晨宇觉得有些好笑,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是羊。欧阳玲玲是虎呢?不过能听见齐若双这样警告他,江晨宇也没有反驳。也许让齐若双知道他的男人也是有人虎视眈眈的,她也可以多给他一些目光。 “好,我保证听老婆大人的话,随时保持警惕,行了吧?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 江晨宇的声音里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他拉着齐若双起身。走出齐若双的办公室,他现在需要带着他的老婆大人去填饱肚子。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老婆。”齐若双问江晨宇。 “你答应我求婚的时候就是了。” “狡辩。” “好,是我狡辩。老婆大人,我错了,行了吗?” “这还差不多。” “想吃什么。” “随便。我都没意见。” “吃西餐,浪漫。”江晨宇建议。 “好。”齐若双点头。 男子宠?溺的声音,女子清亮的应答不断响起。江晨宇和齐若双离开的背影和谐而美好,在走廊上拉下长长的影子直至消失不见。 直到耳边的声音淡去,林浩才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看着无人的走廊沉默不语。 齐若双,他一直放在手心宠?溺着的女子,还是离开了他的生命。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另外的男子,将她捧在手中。看着齐若双快乐,幸福,林浩明明应该为她感到高兴的,只是心中那丝失落却不知从何而来,让林浩的心空荡荡的。 他的目光似乎透过了时光与空间的距离,又看见了某一天清晨,他和齐若双相对而站,他对她说;“哥会保护你一辈子,原来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原来,他们只有曾经,没有将来。 齐若双,如果当初我不放开你的手,不选择徐影影,是不是现在站在你身边的男子就会是我。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我们再也没有了将来。 齐若双,请你一定要幸福。无法你是曾经的林子言,还是现在的齐若双,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我林浩唯一的妹妹,是我立誓守护一辈子并深深爱过的女子。如果你不幸福,怎么对得起我当初的狼狈离开。 ? 欧阳远超从来不知道,一场梦可以这样久,让他几乎不愿意醒来。 欧阳安安真的疯了,除了这一个思绪,欧阳远超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想什么?迷迷糊糊中的纠缠与暧?昧,极致的欲?望发泄,像是万丈深渊,跌落而下就再也爬不起来。 欧阳远超甚至不知道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齐若双曾经是否也如此经历过,如果是,那这一辈子他又该怎样原谅自己。 也许,一开始他和欧阳安安的相遇就是个错误,他不该放纵自己和欧阳安安在一起的。当初他明明知道欧阳安安对自己的执念,可他还是告诉了欧阳安安他多么喜欢齐若双。是不是他一开始就不该告诉欧阳安安他对齐若双的在乎,也不该在他离开的时候把齐若双托付给欧阳安安。他忘记了,欧阳安安可以容忍他的其她女朋友,却不一定可以容忍齐若双。 也许。欧阳安安对齐若双做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齐若双,现在的我们该怎么回到过去,是否当我离开。当你被欧阳安安伤害,我们就注定了不可能。所以你明明知道我结婚,也没有出现,原来你比我更先明白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却只剩下我一个人苦苦想念。 齐若双,如果可以,我很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齐若双,欧阳远超在我手里???” 体内的欲?望一直火热,不肯消散。迷迷糊糊中,他听见了欧阳安安的声音。 “不。不要,不要来。”内心有个声音一直不肯消散,他不知道欧阳安安想做什么,他却想下意识的阻止这一切。 齐若双,不要来。不要上当,欧阳安安疯了,真的疯了。 欧阳远超努力的想睁开眼,却感觉怎么也睁不开,他想起身阻止欧阳安安,却发现连指尖也动不了。脑海的情?欲渐去,一片清明。视线里却是一片黑暗,没有光明。 “不要,欧阳安安,求你,不要伤害她。” “齐若双,不要来。” “不要。” 欧阳远超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着。希望欧阳安安和齐若双可以听见。可纵使用尽全身力气,他的声音也发不出口。内心,浅浅的疼痛,眼角却酸涩得落下泪来。 “怎么,你心疼了。”欧阳安安附在欧阳远超耳边轻问。眼中的阴霾却越加明显起来。 他喜欢欧阳远超,也恨欧阳远超,更讨厌欧阳远超喜欢着齐若双。哪怕齐若双是他的女人,他曾经也肆意的在齐若双身上缠?绵,可他仍然嫉妒齐若双,嫉妒欧阳远超喜欢她。 “你摸过齐若双身上的肌肤吗?很滑。你见过她的风情吗?很美。你听过她的呻?吟吗?很诱人。你喜欢她,对不对,想试试吗?在她身上的感觉很美妙。” 安安嘶哑的声音里带着诱?惑,在欧阳远超耳边缓缓响起,他的手却不断在欧阳远超身上滑动,他的眼中升起的是浓浓的情?欲,带着让人看不懂的迷离,也不知是想起了齐若双还是欧阳远超。 安安的声音里满是魅惑,欧阳远超可以想到安安形容的风情,只是他的心为何那样难过。畜生,他很想这样骂欧阳安安,可他连谩骂都做不到。 齐若双,齐若双,你说我该怎样,心才不会难过。 脑海清明,情?欲却在药物的作用下升起。欧阳远超清楚的听见了自己带着迷离的呻?吟,这一刻,他恨不得死去。 齐若双从来没有发现,自己会这样可悲,她和江晨宇还没有来得及走进餐厅就接到了欧阳安安的电话。齐若双说不清是该庆幸欧阳安安的来电,知道了欧阳远超的消息,还是应该说自己倒霉,连餐厅也没来得及走进。 看着齐若双明显有些纠结的神情,江晨宇伸出手拉着齐若双的小手,继续向餐厅走去。 “先吃饭,欧阳远超的事情吃完饭在解决。” 齐若双跟着江晨宇的步子走向餐厅,看着江晨宇轻问:“万一我们去晚了,欧阳远超出事怎么办?” 江晨宇站住脚步,有些无奈的看着齐若双,他明白齐若双的担心,可他也不希望齐若双委屈自己的肚子。他看着齐若双的目光满是平静,深邃黑亮的眼却带着魅力般让齐若双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若双,欧阳远超已经失踪一天了,以欧阳安安对欧阳远超的执着,他要做的事早做了,我们现在先吃饭,好吗?” “好。”齐若双点头,也明白江晨宇说的是事实。她虽然为欧阳远超担心,可她更在乎眼前这个男人。如果要她在江晨宇和欧阳远超之间做选择,她更在乎江晨宇。有些事,不是齐若双自私,只是当内心第一反应真实出现时,齐若双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或许,人性本就是自私的。当齐若双的心冷过,再次被江晨宇感动时,想抓住眼前的温度却成为了本能。没有人可以理解心如止水的感觉,也没有人知道如果江晨宇让她失望,她会做什么?心底某处压抑的疯狂有着毁灭一切的本能。在一切没有爆发开来的时候总是那样平静。 江晨宇满意着齐若双的态度,看着齐若双的神情越发柔和。他没有在说什么,他相信齐若双不需要他的解释,他转身拉着齐若双继续向餐厅走去,脚下的步子却似踏在云端,轻快,惬意。 “欧阳安安打电话说了什么?”江晨宇问。 “他说欧阳远超和他在一起,让我一个人过去。” “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 “我会打电话给陈兰,让她找人过去查的。” “好。”齐若双不知道,这一刻她为什么会相信江晨宇,但她无疑妥协了。 如果欧阳远超知道齐若双和江晨宇就这样决定了他的噩梦继续下去,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会这样喜欢齐若双。也许正因为不知道,所以他的喜欢后来才会让那么多人烦恼。 原来,很多东西揭露其美好的表面,便只能剩下残酷的本质。 光明相对的总是黑暗,幸福的另一面却是不幸。 夜已深,风雨欲来。 第一一六章 痛彻心扉 陈兰的动作很快,齐若双和江晨宇刚刚走出餐厅陈兰的电话就来了。江晨宇让陈兰把欧阳远超的消息通知了欧阳陌,就带着齐若双离开餐厅,开着车向江家驶去。 齐若双看得出挂断陈兰电话的江晨宇脸色并不好,眼中流露出齐若双不懂的晦暗。他脸上的冷清带着冻人的寒意,开着车,一言不发,甚至不敢看向齐若双的眼,这让齐若双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齐若双下意识的想追问欧阳远超的消息,可看着江晨宇冷清的脸,齐若双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一路上,江晨宇的浑身都带着一种齐若双不懂的急切。直到江晨宇开着车到了江家的地下车库,抱着齐若双无视江家佣人们的目光,来到二楼江晨宇的房间时,齐若双的眼中还是带着不解。她不知道陈兰到底对江晨宇说了什么,能让他的心情这样糟糕。 “若双,不要离开我。”江晨宇把齐若双揽在怀中,齐若双却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江晨宇的恐惧在这一刻那样明显,让齐若双的心微微有些动容。 齐若双不知道欧阳远超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江晨宇为什么反常,没有人知道齐若双就算对欧阳远超愧疚,也只是让自己的心好过一点,证明自己的心还在,可齐若双心底比谁都清楚她的心是冷的。在很久很久的以前,她的心就已经冷得没有了温度。 江晨宇是她现在生命里唯一的温度,齐若双比谁都清楚,她不会轻易的放手,如果放了手,她的世界就真的再也不会有温度了。 “江晨宇,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除非是你先放手。否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也许江晨宇你不知,我也不会允许你放手。齐若双伸手揽上江晨宇的腰身,静静的靠在他怀中,细细的体会着江晨宇身上散发的不安。眼中的笑意却一划而过,掩在眼底深处。 “江晨宇,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么我们都要去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齐若双的声音带着浅浅的诱?惑,让江晨宇的心忍不住有种述说的冲动。可是他害怕,害怕齐若双知道欧阳远超身上发生的一切,会去同情他。就算明明知道齐若双不会离开他。可江晨宇还是害怕。他好不容易才和齐若双在一起,他没有放手的勇气,更不会允许齐若双离开他。 可是正如齐若双所说事情发生了,就逃避不了。他应该相信齐若双,相信他怀中深爱的女子。可他的心,还是平静不下来。 “齐若双,齐若双,齐若双。”江晨宇喃喃的叫着齐若双的名字,低头急切的附上她的唇,暖暖的温度,柔和的感觉从唇间传递而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和齐若双的存在不是梦境。 齐若双张口,任凭江晨宇的唇在自己口间肆意,眼角却带着讥讽的笑意,不知是笑江晨宇的行为,还是笑自己。 她和江晨宇分分合合,纵使最后在一起。可心中的的距离该怎么去忘却。他们曾经的错过,该怎样来弥补。 江晨宇的吻轻柔入骨,带着细细的暖意,仿佛齐若双就是他手中的珍宝。 许久,江晨宇才抬头。浓重的呼吸扑在齐若双颈间,眼中却是满足的迷离,他的唇轻启,声音低沉有力。 “齐若双,我很庆幸,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你知道吗?现在的我觉得我好幸福,至少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没有和欧阳远超一样选择放荡不羁。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欧阳远超的事情,反应可以冷清一些。齐若双,我爱你,所以在乎你的一举一动,你懂吗?” 江晨宇的声音冷清,迷离,带着不安一般在齐若双耳边慢慢响起。齐若双缓缓一笑,心中却无缘由的升起一股满足感。江晨宇,再次遇见了你,是不是注定就是我幸福的开始。 “若双,欧阳远超和欧阳安安曾经的关系,你也知道???” “江晨宇。”齐若双抬头,打断江晨宇的话,轻踮脚尖,吻上江晨宇的唇,冷清的声音却不由冲口而出。“我想要你。” 没有人比齐若双更清楚欧阳远超和欧阳安安的过去,齐若双可以理解江晨宇的担心,却无法告诉江晨宇,自己曾经是如何的在欧阳安安身下婉转的呻?吟。 欧阳安安的疯狂,欧阳安安的味道,欧阳安安的肆意,现在都还能让齐若双清楚的想起。没有人可以理解齐若双的屈辱,同江晨宇和她的缠?绵不同,她憎恨她与欧阳安安的曾经与过去。 “江晨宇,要我。” 冷清的声音,浅浅入骨,带着别样的魅惑。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让齐若双忘记欧阳安安对她的伤害。 江晨宇一怔,片刻便低头任凭火热的唇落在齐若双颈间,眼前的女子是他的,齐若双注定是他的妻。 江晨宇伸手撩开齐若双的衣领,唇齿轻启,张口落在她的肩头,狠狠用力,血腥味入喉。 许久,他才抬起头来,替齐若双理好衣领,欲?望却在体内不断沸腾不息。 “齐若双,欧阳安安和欧阳远超根本不在那里,我陪你一起过去,好吗?” 江晨宇的声音带着*的嘶哑,低头看着齐若双的眼中却是深邃一片,平静得如同死水。或许,只有江晨宇自己才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他需要多大的勇气。 “好。”齐若双轻应,笑颜如花,心中的暗潮却慢慢袭来,让她看不清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思绪。 或许,齐若双早就知道,欧阳安安不会这样轻易的让他们找到欧阳远超,只是她仍旧有着一丝期望。 天边昏暗的光线,漫无边际的延长,消失在视线里。破败的废墟却似没有尽头一般,带着繁华后的悲凉气息。 脚下是坑坑洼洼不平的道路,林蕾穿着名贵的高跟鞋走在郊外。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几乎每走几步都摇摇欲坠,有着跌倒的可能。 “要我扶着你吗?”陈兰时不时从前方回头,看着身后走得摇摇欲坠的女子。心中的思绪却不断飘远。在第n次见到林蕾摇摇欲坠的情况后,陈兰不由停下脚步,询问着身后的林蕾。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林蕾的婉约在这一刻荡然无存,看着时不时回头关注她的陈兰,心中却隐隐有着无奈。 欧阳远超的失踪无疑是不合时宜的,欧阳陌因为欧阳远超的失踪不得不回欧阳集团主持大局,而自己因为担心欧阳远超的缘故,在知道欧阳远超的消息时固执的来到了这里,遇到了在这里等待的陈兰。 实际上。郊外根本没有欧阳安安和欧阳远超的影子。陈兰带着江晨宇安排的几个人保镖来到郊外,找到那间破旧的小屋时,也只能看出他们曾经停留过的痕迹,尽管这样,陈兰还是通知了江晨宇和欧阳家。 因为林蕾的到来。陈兰不得不来接她,江晨宇安排的几个保镖却在破旧的小屋里等待着,看看有没有其它线索。陈兰甚至不敢告诉林蕾,他们在第一时间看见那间破败的小屋时的震惊。 带血的砖头,撕裂的衣衫,不散的扉?迷气息,以及木板铺成的床铺间的斑斑点点。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画面。只剩下满眼的悲凉,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的跌落谷底。 想到自己看到的画面,陈兰看向林蕾的眼角余光却不由带着同情。她甚至无法告诉林蕾他们的猜测,毕竟一切的猜测都是那样不堪的悲凉。 “怎么这样看我,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林蕾几步走到陈兰身前,看着等着她的陈兰轻问。 昏暗的光线下林蕾看不清陈兰的表情。林蕾却可以感觉到陈兰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所带的专注。 “没有,走吧,很快就到了。”陈兰回过神来,躲开林蕾带着询问的目光,率先向前方走去。她想她还是没有勇气告诉林蕾他们看见的一切。毕竟那样的事实真的很残忍。 看着陈兰几乎逃离一般的背影,林蕾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安,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面临的一切可能比她想像中的更为糟糕。 欧阳远超,你千万不要有事。林蕾的手心落在心脏处,默默祈祷。 破旧的小屋,远远有手电筒的光亮照来。陈兰和林蕾不由加快脚步,向小屋里走去。 破败,不堪,杂乱,扉迷,林蕾无法形容自己所看见的一切。墙角有带血的砖头,散落的啤酒罐,室内有成片的脏乱,撕裂的衣衫,空气里有不散的扉迷,欲?望的气息。木板铺成的床铺间有着斑斑点点,红色的血迹,白色的体液。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扉迷不堪,残酷现实。 “不。”林蕾下意识想尖叫,想告诉自己看见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是她的声音却被生生困在了喉间,发不出声来。 欧阳远超,那个在林蕾心中如同王子一般的男子,怎么可以遭遇这样的不堪。明明已经知道了欧阳安安和欧阳远超的关系,林蕾还是下意识的不想承认他们的关系存在。 胸口,生生闷痛,喘不过气来。 心底深处,却已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不,不会的???”林蕾张口无声的喊叫着,她身上的悲凉与绝望却让陈兰和小屋内的保镖同情不已。眼前的一切不要说保镖们和陈兰不愿意相信,更何况作为欧阳远超的妻子林蕾了。没有人可以想像两个男人间的抵死缠?绵,正如同小屋里那明显的证据。不散的情?欲气息,满铺的白色液体,以及散乱的撕裂衣衫。 “欧阳远超,他到底在哪?” “你告诉我,欧阳远超到底在哪?” 林蕾转身扯上陈兰的衣服,身体却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欧阳远超,她心心念念爱慕的男子,怎么可能遭遇这样的不堪。她不相信,她绝对不会相信,哪怕地上撕裂的衣衫是那样眼熟,哪怕事实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林蕾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怎么可以。欧阳远超怎么可以遭遇这样的不堪。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没有人了。” 陈兰摇头,看着满是慌乱与悲伤的林蕾却觉得深深的悲凉。没有人可以形容林蕾此时的狼狈。婉约不在。满眼疯狂,大滴大滴的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脸上却是一片没有表情的麻木。她的声音冷清入骨,带着晦暗的绝望。 看着陈兰摇头,林蕾的心疼痛得无以复加,耳边却响起了早上欧阳远超离去时她听见的话语。 “我想见你,你想不想知道我曾经对齐若双做过什么?想知道就来找我。” 电话里欧阳安安那样简单的一句话,却带着致命的诱?惑,引诱了欧阳远超。 “好。”欧阳远超的声音响起,却满是冷清。 原来。欧阳远超在乎的由始至终都是齐若双。 欧阳安安,齐若双,你们为什么偏偏要出现在欧阳远超的生命里。一个是爱着欧阳远超的男子,一个是欧阳远超爱着的女子。为什么欧阳远超就不能爱着她,她林蕾明明才是欧阳远超的妻。 “欧阳远超。你好傻,真的好傻。” 林蕾轻笑,眼中却满是嘲讽。看着室内的血迹,床铺间的白色液体,林蕾却觉得她的心,仿佛一下子空了,怎样也填不满。 “欧阳远超。你告诉我,我该怎样继续爱你。”林蕾闭上眼,掩去眼中的伤感。却知道她深深爱着欧阳远超这个男人,只是如今的他却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欧阳远超,你到底在哪?请你一定好好的活着。因为我爱你。 “欧阳远超,你告诉我,我该怎样继续爱你。”冷冷的声音,平静,悲伤。绝望。 齐若双和江晨宇来到破旧的小屋里,看见的就是林蕾闭着眼,满脸悲凉的样子。齐若双看不见林蕾眼底的情绪,却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悲伤。 一转眼,齐若双就看见了破旧不堪的杂乱小屋,照明的几个电筒,陈兰,林蕾与三四个齐若双不认识的保镖。 带血的砖头,散落的啤酒罐,撕裂的衣衫,鼻尖的扉迷气息。木板铺成的床铺间斑斑点点,红色的血迹,白色的体液。入眼的是不堪的残酷。 齐若双心脏处微动,闷闷的,指尖却泛出一股凉意来。 脑海深处的灰白色记忆不断袭来,齐若双却已经明白了欧阳安安到底对欧阳远超做了什么。 齐若双不懂欧阳安安对欧阳远超的执着,也不懂他们之间的情感。他们之间的纠缠注定悲哀,正如当初她的遭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情欧阳远超,还是同情自己,他的疯狂不羁,毁了欧阳安安,毁了她,也毁了欧阳远超自己。 “若双。”低沉宠?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微凉的小手被江晨宇握入手心,暖暖的温度,从指尖直入心底。 齐若双抬头,看着身侧的男子轻笑,眼中却满是暖意。 破败的小屋里,齐若双和江晨宇相对一笑,温馨,暖意入骨。 林蕾睁开眼,看着远处相对一笑的男女,女子抬头轻笑,男子满脸宠?溺。这样的画面幸福,温馨,无比的般配。可想到欧阳远超下落不明,看着齐若双和江晨宇幸福一笑的画面,林蕾却觉得刺眼。如果不是因为齐若双,欧阳远超怎么可能失踪,怎么可能遭遇这样的不堪,怎么可能下落不明。 “齐若双,是你,都是因为你,否则欧阳远超不会来见欧阳安安,也不会出事。” 林蕾尖锐的声音响起,打断齐若双和江晨宇的对视,齐若双转头,就看见了林蕾带着血色的目光,目光里满是恨意。 齐若双轻笑,却不言语。如果恨,那么也该是她恨欧阳远超才对,她曾经的不堪,是因为欧阳远超的缘故。而他自己遭遇的不堪,也是因为他曾经的放荡不羁。 “如果不是想知道欧阳安安曾经对你做过什么,欧阳远超不会来找欧阳安安,他也不会出事。” “都是你,齐若双,都是因为你。” “欧阳远超不该喜欢你,要不然他不会出事。” “齐若双,你就是个祸害????” 林蕾疯狂的指责不断,齐若双的笑容却越加灿烂。她的手还停留在江晨宇的掌心,暖暖的温度,不断在手心扩散开来。 齐若双看着林蕾的疯狂不甘,却仿佛看见了很久以前的徐影影,那时她和林浩在一起,徐影影也是如此疯狂,甚至比林蕾有过之而不及。 “欧阳远超是我害的,那又怎样?” 齐若双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可以对欧阳远超愧疚,却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指责。她也曾经遭遇过不堪,经历过背叛,她又该指责谁。 “是他自己愿意的,不是吗?” 那样一句,冷清,平静。 林蕾却在齐若双平静的态度中慢慢安静下来。 是的,是欧阳远超自己愿意,才会出事。可齐若双怎么可以这样的不在乎,仿佛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那么无所谓。 “齐若双,你只不过仗着欧阳远超喜欢你罢了。” 林蕾感叹,眼里的疯狂却慢慢淡去。她的恨,她的不甘,都只是因为欧阳远超喜欢齐若双,不喜欢她。林蕾明白这样的事实,却没有办法接受。 “是,我就是仗着他喜欢我,你能怎样。” “林蕾,我不爱他。” 齐若双拉着江晨宇转身离开,不愿意再看见林蕾眼中的不甘。 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她与欧阳远超已经分不清是谁欠着谁。 江晨宇安静的任凭齐若双拉着自己走出破败的小屋,溶入昏暗的光线里。 手心微凉的温度,却告诉着他,齐若双正在她身边。 齐若双,我爱你,所以请你不要放开我的手。 夜色正浓,风已起,雨欲来。 看着齐若双和江晨宇牵手离开的背影,林蕾才发现,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并不幸福。而江晨宇对齐若双的感情,让她羡慕。只是,欧阳远超,我已经爱上了你,无可救药,所以请你一定要平安。 夜色中,在另一个地方,男子的低沉喘息,痛苦的呻?吟交织响起。 欧阳安安附在他身下迷离的男子耳边轻语:“你知道吗?齐若双没有来,她已经不在乎你了。” “你知道吗?齐若双没有来,她已经不在乎你了。” 迷离不清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寒意,冷至心扉,只是体内的灼热,却炙热似火。 欧阳远超眼中的清明一划而过,片刻,又在欲.望中迷离的呻.吟。 第一一七章 你要我就给 宽敞透亮的走廊,白色的瓷砖地面折射出刺眼的光线,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 齐若双走在走廊里,指尖微凉,手心的温度却早已散去,只留下一片入骨的凉意。 胸口处,感觉有些压抑,正如她忘不了江晨宇看着她的深邃目光,平静,冷清,有着她不懂的思绪。 一个小时前。 破碎的晨光划破高空,洒落大地。 齐若双躺在江晨宇的怀中,身体还可以感觉到江晨宇的体温,暖暖的,温热得让人迷离,享受。 齐若双从江晨宇的怀中抬头,看着眼角眉梢满是柔和的男子,却不得不承认有一个这样的男人爱着自己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不同于一个人冷清的孤寂,两个人的感觉温暖,疯狂,炙热,美好。 一阵阵的暖意从心中蔓延,像是梦中的场景,尽管美好,可也易碎。 “江晨宇,把你手中欧阳集团百分之八的股份给我可好。”浅浅低语在江晨宇耳边响起,无关于暧?昧,却显得突兀。 “若双,你想做什么?”江晨宇的思绪微动,低头看向怀中的齐若双。 “欧阳远超失踪了,欧阳集团再次动荡,就算欧阳陌出手,欧阳集团也一时稳定不下来。而我,想要欧阳集团。” 齐若双轻笑,抬头在江晨宇的唇上轻吻,暖暖的温度瞬间蔓延至江晨宇的全身。 “江晨宇,我要欧阳集团的股份,你给吗?” 齐若双离开江晨宇的唇,唇间的暖意片刻间就散去。 “齐若双,只要是我能给的东西,你要我就给。如果你要的东西我没有办法给你,我会想尽办法给你。若双,你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欧阳集团你想要。我便帮你拿到手心。” 江晨宇的声音低沉,缓缓的落在齐若双耳间,齐若双有片刻失神,却发现江晨宇看着她的目光深邃。冷清,有着她不懂的情绪。可他语气中的柔情与坚定却是那样诱人。让齐若双有些胆怯,害怕让江晨宇看见自私任性的自己。 “江晨宇,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已经不在是你记忆中的样子,我害怕有一天你会失望的。” 齐若双垂下眼睑,掩下眼底的思绪,却已经不明白,自己是否已经沉迷于江晨宇给予的一切。太过于美好的东西,在某些时候。是那样不真实,让齐若双不得不怀疑这是一场梦境。她怕有一天,她醒来,梦中的美好便不在。 “齐若双,你说你怎样才会相信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江晨宇将齐若双揽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却飘散在空气里,慢慢散去,没有回音。那一刻,齐若双知道,她伤了江晨宇的心。 齐若双现在仍旧记得江晨宇那低沉的声音,那冷清深邃的目光。以及他目光中齐若双不懂的情绪。 齐若双很想对江晨宇说声对不起,可齐若双知道她不敢,也不能。 齐若双任凭江晨宇的目光在脑海回荡,扰乱自己的思绪,走在走廊的步伐却越发坚定。 酒红色的长发,青春的张扬。精致的五官,曼妙的身材包裹在黑色的西装下,别样的魅惑。西子拿着一叠文件,跟在齐若双身后,脚下的高跟鞋却落地有声。在走廊里留下一阵余音。 西子不明白齐若双的想法,正如不明白齐若双为什么要在此时接过欧阳集团一样。对于欧阳陌,西子无疑是佩服的,也知道在欧阳陌的心中,欧阳集团对于他是怎样重要的存在。西子相信,齐若双也是明白的,可她还是不能理解齐若双的行为。至少在西子眼中,齐若双并不是喜欢权势的人。 在会议室门口,齐若双和西子看见了走廊另一端的欧阳陌和欧阳玲玲。 欧阳远超失踪不过三天,欧阳陌却苍老了很多,满头华发,陌陌老矣。除了他那双仍旧带着锐利的眼睛可以证明他的存在,齐若双几乎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威胁来。 欧阳玲玲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可爱的娃娃脸,职业的西装,长长的波浪卷发。高过于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在走廊里,发出特有的频率。 欧阳玲玲推着欧阳陌远远的从走廊的另一端走来,看着齐若双的脸上却带着齐若双不懂的情绪,正如她眼中一划而过的讥讽,快速得让齐若双看不清。 “欧阳爷爷。”齐若双站在会议室门口,向来到自己面前的欧阳陌打着招呼,嘴角微微泛起弧度,心底的嘲弄却只有自己才懂。欧阳陌对欧阳集团的在乎终究比欧阳远超重要,否则也不会任凭欧阳远超落在欧阳安安手中。 “齐丫头,真的不肯放手吗?你知道欧阳集团对我的意义。” 欧阳陌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齐若双。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衬衣,浅蓝色的裤子,白色的平底鞋,得体的装束,清秀美丽的面容,平肩的秀发,给人一种如水般的感觉,轻松,自然,惬意。她嘴角还有着浅浅的弧度,欧阳陌却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嘲弄。 “欧阳爷爷,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想知道为了欧阳集团你到底能牺牲多少。欧阳爷爷,你比我明白,欧阳集团现在只有到了我的手中,才能渡过欧阳集团的危机,你在用欧阳集团作一场豪赌,难道还不准我押注吗?” 齐若双伸手,手间的纹路却清楚的映入眼底。她不知道她握紧拳头,可以握住些什么,可她却想看看欧阳陌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欧阳爷爷,你说你如果赌输了,该怎么办?”齐若双低头,凑近欧阳陌耳边轻语。“事实上,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心是黑的。” 齐若双起身,看着欧阳陌缓缓一笑,眼底的肆意却带着无所谓的目光。欧阳集团也许本就不该存在,那是让人疯狂的地方,让欧阳家残酷算计的根源。 不在理会欧阳陌,齐若双转身走进会议室。会议室里早就坐满了欧阳集团的大小股东,他们今天来到这里的一致目地,便是希望欧阳家让出董事长的位置。 没有人可以形容欧阳家带给他们的损失。短短一个月间,他们因为欧阳家大量的股票流入市场,导致欧阳集团的股票下跌,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纵使后来齐氏集团。江氏集团,林氏集团和欧阳集团联手购入市场上流入的股份,控制了欧阳集团的股份价格的下跌。可欧阳集团名下还是有数家企业破产,让他们手中的利益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欧阳集团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恢复元气,欧阳远超又失踪了,再次带给欧阳集团不小的动荡。纵使欧阳家极力的隐瞒欧阳远超失踪的消息,欧阳集团不少股东还是知道了,甚至消息外露,欧阳集团的股份再次有了下跌的迹象。 不得不说齐氏集团齐若双要求担任欧阳集团的董事长,在座的董事股东全是支持的。齐若双背后的实力。以及齐氏集团可以带给他们的利益,在欧阳集团在次动荡之后,让齐若双接手欧阳集团无疑是最好的出路。 “齐小姐,来呢?” 齐若双刚走进会议室,不少股东就和齐若双打着招呼。毕竟光华一区重建的新闻发布会上,在座的不少股东都见过了齐若双。 “齐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支持你担任欧阳集团的董事长。” “是啊,齐若双小姐,如此年少有为,欧阳集团的董事长之位非你莫属。” “是吗?那先谢谢各位股东们的支持。相信齐氏集团一定不会让诸位股东失望的。” 恭维的话语不断。齐若双笑着点头。心中却有些好笑,这就是社会,是权势,是实力。如果她不是齐若双,她的身后没有齐氏集团,那么今天这里有谁会认识她。甚至支持她,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利益罢了。曾经欧阳家的人也带给了他们巨大的利益,可现在他们谁还记得欧阳家的人,记得半年前死去的欧阳震天,或者欧阳陌和欧阳远超。 人性。都是自私的。 一切恭维的背后,都只是因为利益罢了。 齐若双随意找个空座位坐下,轻闭上眼,掩去眼中的光彩,心中却明白她和欧阳陌的利益之争才刚刚开始。 西子跟在齐若双身后,看着会议室里恭维着齐若双的股东,轻扯嘴角。随后跟着齐若双坐下,默默无言。 欧阳玲玲推着欧阳陌走进会议室,看见的就是股东们恭维着齐若双的画面。这样的场景让欧阳玲玲的心里有些难过,明明不久之前,她才是被欧阳集团股东们恭维的对象,只是转眼间,这一切都不复存在。而失去这一切,都是因为欧阳安安,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的缘故。 欧阳安安,我不会放过你的。欧阳玲玲在心中埋怨,眼中的阴霾却从眼底一划而过。 欧阳陌仿佛是早已见过了世间百态,他到是没有什么意外,只是他有那么一刻仿佛,不知道为欧阳集团牺牲这么多值得不值得。 看见欧阳集团的股东们到齐,西子也没有客气。她直接起身,把手中的文件发给会议室的股东们,响亮的声音也随之而起。 “现在,各位股东们看见的是江氏集团江晨宇先生转让给齐若双小姐欧阳集团百分之八的股份,加上齐氏集团收购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齐若双小姐名下总共有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据我所知,欧阳家欧阳远超先生名下原先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加上其父亲留给他的百分之二十和欧阳远超先生收购的百分之十,欧阳远超明下共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另外,欧阳远超先生的妹妹欧阳玲玲名下有八分之五的股份,其的妻子名下也有百分之五的股份,欧阳家总共有欧阳集团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因为在座诸位股东手中有欧阳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所以欧阳集团只要有百分之二十五股份以上的股东赞成齐若双小姐担任欧阳集团的董事长,齐若双小姐就可以接手欧阳集团了。” “现在,请诸位股东们投票。” 西子的行为雷厉风行,甚至很多股东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开始进行了投票。 “爷爷。”看着西子的果断,欧阳玲玲焦急的叫着欧阳陌。实际上,西子说的是事实,欧阳家的赢面似乎更大。可欧阳玲玲看着西子的果断。齐若双的不在意,还是有些不安。 “玲玲,看来爷爷真的是老了。” 欧阳陌静静的看着齐若双坐在会议室里,不在意的闭着双眼。任凭她的助理西子主持着一切。他甚至没有上前在说些什么,尽管西子抢了他的发言权。欧阳陌知道,他输了。 他不明白齐若双为什么突然想要欧阳集团董事长的职务,说齐若双在乎吧!她又似乎不在意欧阳集团是否落在她手中,说她不在乎吧?她偏偏又要欧阳集团董事长的职位。这一刻,欧阳陌发现,他有些看不懂齐若双。 投票的结果似乎在意料之中,又似乎在意料之外。会议室里所有的股东们都赞成齐若双担任欧阳集团的董事长。 宣布结果的那一刻,欧阳陌从来没有觉得齐若双是那样的陌生,仿佛他从来就没有看懂过她。 齐若双和西子走出欧阳集团。从高处洒落的光线刺眼。 齐若双没有意料中的欣喜,对担任欧阳集团董事长的职位的结果也没有失望,只是突然觉得权势真是一个好东西。难怪欧阳陌可以为了欧阳集团牺牲那么多。 “齐若双。”带着宠?溺的声音远远传来,齐若双向远处看去,一眼就看见了远处静静注视着她的男子。他的脸仍旧冷漠得没有表情。看着她的目光深邃,冷清,看不见底。可齐若双的心中却一下子柔和下来,带着她不懂的欣喜。 “江晨宇。” 齐若双灿烂一笑,几步跑向远处静静注视着她的男子。此时齐若双才明白,她要的一直都是那么简单。只是希望她的身后一直可以有个男子默默的注视着她,支持着她。无论她走多远,一回头就可以看见他。 “江晨宇,你什么时候娶我。” 齐若双揽上江晨宇的腰身,埋头在他胸口,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心却一点一点的沉寂下来,让齐若双明白。江晨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一点一点的走进了她的心。 “江晨宇,你什么时候娶我。” 只是一句,却仿佛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江晨宇有片刻失神。却又马上反应过来,用力的将齐若双揽进怀中。恨不得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 仿佛已经看见了春暖花开,听见了鸟语花香。原来,幸福如此简单,只是一句,却已经到了幸福的尽头。 “当然是越快越好,齐若双,我恨不得现在就娶你。” 江晨宇低沉的声音带着魅惑,浅浅入心。 “好啊!我今天就嫁你。” 齐若双抬头,眼中满是暖意,江晨宇低头,眼角满是柔情,从高处洒落的阳光落在齐若双和江晨宇身上,仿佛带着一层光晕。 有些画面,只和谐,便唯美。 “齐若双,我爱你。” “齐若双,我们结婚吧。” “齐若双,我等不下去了。” “齐若双,我无时无刻不想和你在一起。” 江晨宇低沉的声音不断在齐若双耳边响起,魅惑,入心。 西子远远的看着齐若双和江晨宇轻笑,眼中却是真诚的祝福。 欧阳玲玲推着欧阳陌走出欧阳集团,看见的就是远处相拥的男女,女子清秀,男子冷漠,他们相对而视,仿佛自己的眼中都只有对方。 指尖狠狠印在掌心,轻微刺痛,欧阳玲玲眼中的阴霾却越加密集。 江晨宇,如果你的幸福注定不属于我,那么我宁愿毁了你。 心间寒意刺骨,空气里似乎也带着凉意。 “玲玲,你和江晨宇不合适。” 欧阳陌带着劝慰的声音响起,他看着远处相视的男女,却不得不承认他们很幸运。纵使联姻,他们也相爱。不同于欧阳远超和林蕾,只是利益的结合,心却有着各自的距离。 欧阳远超,原谅爷爷,欧阳家族的事业真的不能毁在爷爷手中。 欧阳陌看着远处没有尽头的天空,轻轻闭上了眼。 思绪一片飘离。 第一一八章 不要相信如何人 江晨宇说,齐若双我爱你。 江晨宇说,齐若双我们结婚吧。 江晨宇说,齐若双,我等不下去了。 江晨宇说,齐若双,我无时无刻不想和你在一起。 江晨宇说??? 江晨宇对齐若双说了太多太多,每句都带着极致的魅惑。 几乎是离开欧阳集团当天,江晨宇就和齐东亭商量了婚期,定在了下月底。齐若双对于这一切无疑是没有意见的,说不上反感,反而有点欣喜,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结果。就算齐若双不愿意,她和江晨宇的结果也是无法改变的,齐东亭早就决定了他们的婚姻。 齐若双其实内心还是庆幸的,至少那个人是把她捧在手心的江晨宇,而不是其他不认识的人。 西子和陈兰充分表现了她们作为助理的本分,尽管齐若双和江晨宇的婚礼在下月底可能有些急切,可在西子和陈兰的忙碌中,几乎没有齐若双太多事。其实,江晨宇还是想和齐若双再拍一次婚纱照的,不过齐若双颇喜欢上次他们拍的婚纱照,所以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婚纱照也不了了之。用齐若双的想法来说,上次相遇就是一种缘分,很有意义。 相对于齐若双的空闲,江晨宇还是有些忙碌的,至少准备婚礼的所有事情都要江晨宇亲自安排,陈兰和西子实施。 欧阳集团也没有太多事,尽管齐若双现在是欧阳集团的董事长,可欧阳集团的发展计划还是有专人负责,而齐若双只是负责审核的人之一。欧阳陌失去欧阳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反而因为股份是欧阳集团最多的股东的原因,成为了欧阳集团的副董事长。天天和欧阳玲玲来回在欧阳家和欧阳集团之间。 欧阳远超的失踪好像就那样平息了下去,没有一点印记。对于欧阳远超的失踪,欧阳家没有报警,对于外界也是隐瞒着的。除了林蕾。齐若双几乎看不见欧阳家有谁为欧阳远超担心,好像欧阳远超的失踪不过是走哪去游玩了而已。 齐若双突然看不懂欧阳陌和欧阳玲玲,好像欧阳远超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如此,而欧阳集团才是他们的一切。 齐若双成为欧阳集团董事长的消息在最短的时间成为了杂志。新闻,报纸的头条,欧阳集团的股份竟然在当天有了上涨的趋势。甚至国海大酒店,浩海建筑公司以及欧阳集团门口都有着采访的记者,为齐若双的生活带来太多麻烦。如果说齐若双成为欧阳集团的董事长是件很大的新闻,随后‘因为齐若双和江晨宇下月底将结婚的消息’的走漏,齐若双和江晨宇的行踪几乎是更加的保密。毕竟齐若双和江晨宇的婚姻也代表了江氏集团和齐氏集团的联姻。 齐若双不知道幸福到了尽头是不是悲凉,还是说她和江晨宇之间注定不能一帆风顺。 实际上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敞亮的走廊里还有着落日的余晖。林浩从她办公室慌乱的跑出来时,双手还有着满手血腥。齐若双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慌乱的林浩。甚至齐若双还来不及开口叫他,他就快速的离开了齐若双的视线。 血,满眼血色,刺目的红,欧阳陌静静的躺倒地上。他的轮椅倒在一旁。白色瓷砖的地面,蜿蜒的血水弯弯曲曲,溢满一地,不断从他脑间扩散开来。 齐若双站在办公室门口,脑海轰的一下子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入眼的一切却是那样的不真实。 年迈的老人,空荡的办公室。入目的血腥,空气里还带着鲜血的味道,隐隐让人觉得压抑,宛如梦境。 “欧阳爷爷。”齐若双几乎是在看见欧阳陌的第一眼时,就跑到欧阳陌的身边,蹲下身。伸手探上了欧阳陌的鼻尖。 手,却下意识的颤抖着。 “欧阳爷爷。”齐若双开口叫着欧阳陌,却久久没有回应。 脑海剧烈的疼痛传来,欧阳陌迷迷糊糊仿佛听见了谁在叫他。 是谁?谁在叫他? 脑袋好痛,他是不是要死了。 “救我。” “玲玲。救我。” 欧阳陌想开口,却发现除了能感觉到脑海的疼痛外,他什么也做不了。四周一片黑暗,没有尽头,欧阳陌甚至可以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死亡,在这一刻那样清晰,恐惧一下子就袭入了欧阳陌的脑海。 不,他不能死,他要活着,他还要把欧阳集团从齐若双手中拿回来,还要等他孙子欧阳远超回来接手欧阳集团。他不能死,绝对不可以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欧阳集团,不能没有他。 “欧阳爷爷。”慌乱的声音,带着急切,还在他耳边响起,那样的熟悉。 齐若双,是了,只有齐若双才会这样叫他。 欧阳陌很想应答,很想叫齐若双救他,很想告诉她是欧阳玲玲推了他,可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耳边的声音也开始越来越远。 欧阳陌知道,他真的不行了。 只是,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很多话没有说。他很想告诉齐若双,阻止欧阳玲玲,欧阳玲玲在知道齐若双和江晨宇结婚的消息后彻底疯狂了,她会毁了欧阳集团,也会毁了齐若双和江晨宇的幸福。 可是为什么脑海越来越昏沉,意识开始扩散,只有四周入眼的黑暗,不断席卷而来。好累,他真的好累,好想就这样睡去。尽管欧阳陌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睡,可当那种入骨的疲惫袭来,欧阳陌还是抵不过脑海的昏沉逐渐睡去。 指尖传来鼻息间丝丝温度,齐若双一喜,欧阳陌还活着。齐若双甚至不敢动躺在血泊中的欧阳陌,马上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 挂断电话,齐若双试图扶起欧阳陌。却不经意间看见欧阳陌的嘴试图张口,带着某种急切仿佛想说什么。 “欧阳爷爷,你想说什么。”齐若双伸手抬起欧阳陌的头,将耳凑近欧阳陌的唇边,她感觉到欧阳陌的唇在轻动。却什么也听不见。 “欧阳爷爷,别急,你慢慢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血。顺着齐若双手间落下,齐若双却始终听不见欧阳陌的声音。心中的思绪却在这一刻越发的急切,她下意识的想起了林浩狼狈离开她办公室的身影。 “欧阳爷爷,你一定坚持住,一定不能有事。” 是的,欧阳陌你不能有事,否则林浩怎么办,齐若双根本不相信是林浩伤害了欧阳陌。如果欧阳陌就这样出事,那林浩怎么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齐若双不知道欧阳陌怎么会来到浩海建筑公司,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更不知道林浩为什么会狼狈的从她办公室离开。可齐若双却相信,欧阳陌成这样,绝对不是林浩害的。 齐若双的脑海一片空白,唯一的思绪便是祈祷欧阳陌千万不要出事。一切仿佛都来得那样突然,甚至是不真实。如果不是欧阳陌真实的躺在齐若双面前。她的鼻翼间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齐若双几乎想狼狈而逃。 齐若双不知道医院的救护车什么时候能来,也不知道欧阳陌还可以坚持多久,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欧阳陌生命在流逝,快速得让人满是无奈。 生命在这一刻是那样的脆弱,如同当初看见杜兵就那样倒下,再也没有醒来。 “欧阳爷爷。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坚持住,你不是放不下欧阳集团,放不下欧阳远超吗?你一定要坚持住,要不然欧阳集团怎么办,欧阳远超怎么办?” “欧阳爷爷,你醒醒。丫头不跟你做对了,你醒醒好不好。” 齐若双带着急切的声音不断响起,随后快速的飘散在空气里,无人应答。齐若双的心却一点点的在时间中凉了下去,她知道。欧阳陌也许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手中接触到的温度在消散,欧阳陌的脸色渐渐呈现出死灰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漫长得没有边际,如同生命的流逝,缓慢,恐慌,悲凉,无助。 “啊。”尖锐的叫声突然从办公室门口传来,齐若双转头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西子。西子的脸上满是意外的错愕,眼中却倒映出了办公室的满地血色。 “西子,不是我。” 几乎是在看见西子的同时,齐若双就解释出声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可是西子脸上的意外及错愕是那样明显,让齐若双觉得刺眼。 手中的温度已经散去,凉意刺骨,心却重重的跌落,只余下阵阵刺痛。 “真的不是我。” 齐若双再次强调着,眼中的酸涩几乎控制不住。指尖触及欧阳陌的皮肤满是凉意,带着无尽的悲凉。 血,满眼都是血色,欧阳陌静静的躺在地上,齐若双蹲在他身前,手托着他的头,血却不断顺着齐若双的指尖滴落。他的轮椅倒在一旁。白色瓷砖的地面蜿蜒的血水弯弯曲曲,溢满一地。 “西子,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西子还没有来得及从自己看见的一切中回过神来,她的耳边就响起了齐若双带着悲凉的话语。西子甚至可以感觉到齐若双的不安,她望着自己的眼中却满是无助。 “真的不是我,我来的时候就看见欧阳陌倒在地上了,不是我做的。”齐若双解释。 “齐若双,你傻啊。”西子回过神来,打断齐若双的话。几步走到齐若双身边蹲下,将欧阳陌的头从齐若双手上移开,掏出纸巾不断的擦拭着齐若双手上的血迹。 “齐若双,你知不知道外面还有很多的记者,你知不知道多管闲事会害了你自己的,你知不知道你和江晨宇下月底要结婚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会招惹麻烦的。” 西子根本没有怀疑过齐若双,她只是有些意外。在她看见欧阳陌躺在血泊中的那瞬间,她只有一个想法,有麻烦了。 她是唐木稀,也是齐若双的助理,她的任务是协助齐若双的一切事宜,而欧阳陌的意外会给她们带来太多的问题与麻烦。到时候影响的不止是刚刚接手的欧阳集团,还有浩海建筑,哪怕是齐氏集团也会有着轻微的动荡,纵然那种动荡对于齐氏集团来说不值一提,可是以齐东亭的脾气,无疑是会追究她的责任的。而夜北和她都还依附着齐东亭生活。 指尖还有着西子擦拭的温度,听着西子絮絮叨叨的话语以及她的信任,齐若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仿佛欧阳陌的生命就那样不值一提。 眼前还是满地血色,齐若双的心却带着莫名的凉意,慢慢平静下来。原来,生命有时候是那样的轻微,轻微到让人忘却自己的冷血,只是余下迷茫后的挣扎。 “西子,欧阳陌死了。” 齐若双的话语里满是悲凉,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拿着纸巾擦拭着她指尖血迹的西子,眼中晦暗不明。 西子一震,擦拭的动作微停,片刻,又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巾继续为齐若双擦拭着手间的血迹。 “我知道。”西子的声音冷清,平静。 “那是一条生命,你怎么可以说得这样轻而易举,西子,你的心什么时候这样冷血了,你知道吗?我好害怕,原来生命这样脆弱,我怕我习惯了生命的脆弱之后,我的心就真的冷血下来了。西子,我好怕。” 西子放开齐若双的手,又检查了齐若双身上还有没有血迹,收起擦拭齐若双指尖血迹的纸巾,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西子才缓缓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齐若双,你可以同情欧阳陌,可有谁会同情我们。你为什么不想想欧阳陌为什么会出现在浩海建筑,出现在你的办公室里,而在这里他失去了生命,何况是在你刚刚担任欧阳集团董事长之后。齐若双,我也想相信人性,可是你忘了欧阳集团在欧阳陌心中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西子走到欧阳陌面前,蹲下身,伸手将欧阳陌抱在怀中,任凭血迹沾染自己的衣衫,转头看着齐若双的目光里却带着隐隐的光亮。 “齐若双,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帮我照顾夜北。”终于不用在齐东亭和齐若双之间做选择了,这样真好,西子相信,齐东亭会满意她的行为的。 走廊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嘈杂的喧闹声,越来越近。 “快???是齐若双???是她和我爷爷因为欧阳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发生了争吵???所以???” 鲜红的血迹沾染了西子的指尖,衣衫,她却对着齐若双露出轻笑来。 齐若双,对不起,原谅我当初选择了你父亲,背弃了你。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其实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 第一一九章 我输了 齐若双从来不知道,西子也可以笑得那样灿烂,仿佛放下一切包袱,轻松而自然。 走廊的脚步声片刻便停留在办公室门口,不用看齐若双也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推的欧阳陌。”齐若双看见西子慌乱的将怀中的欧阳陌丢开,站起身来无辜的解释着,脸上却满是慌乱。 明明齐若双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可仍旧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从齐若双心间破碎开来,在也拼凑不起来。原来,她忘记了不是命运太过于无奈,而是她本身就没有同情人的资本。 抬头看向引着记者进入自己办公室的欧阳玲玲,齐若双却突的肆意一笑。终究是她把人性想得太美好,否则欧阳玲玲又怎么会毫无顾忌的带着记者闯入自己的办公室。 “齐小姐,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据欧阳小姐说,是你和欧阳陌先生发生了争执,是吗?” ????? “唐木稀小姐,是你推的欧阳陌先生吗?” 视线里,满地鲜血,欧阳陌无声的躺在地上。几乎是在记者和欧阳玲玲闯进齐若双办公室的瞬间,就看见了齐若双的助理唐木稀慌乱的丢开自己怀里的欧阳陌,满手鲜血。而齐若双冷冷的站在一边,看着唐木稀的目光冷清。 记者们自以为是的猜测着事情的真相,各自追问着齐若双和唐木稀,却全然忘记了现在他们都站在浩海建筑的地方。而欧阳玲玲却安静站在办公室门口,不言不语,眼里望着齐若双的目光却晦暗不明。 “不是我推的欧阳陌,真的不是我。” 齐若双看着西子慌乱的对记者解释着,眼里的情绪却越发冷清,原来她的举动已经影响了那么多人,让西子甚至不惜背负一切来转移记者的注意力。是否她还是不够狠绝。不够冷心。要不然欧阳玲玲怎么可以毫无顾忌的算计自己。 齐若双自嘲的一笑,心间满是涩意。看着办公室里的记者们,齐若双的心间却越发不快起来。她缓缓的走向欧阳陌,脚尖落在遍地血色上。全然不理会身边的记者,蹲下身,抱着已然已经辞世的欧阳陌,任凭他身上的血迹沾满全身。 “欧阳爷爷,冷吗?”齐若双轻笑,眼里的情绪却越发的浓重。“你一定很冷吧,你的亲人,你的生命都是如此的不堪一提。揭开本质,原来一切都是不堪的。而你,真的死得毫无意义。” 指尖冰冷的温度。如同欧阳陌那冰冷的躯体,带给齐若双的是满满的悲伤以及绝望。 原来,生命是这样的脆弱,一不小心,就是永恒。 “西子。你应该让他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算你只是我齐若双的助理,我也不需要你背负什么。如果齐氏家族没有办法庇护我们,我们又怎么会付出那么多去维持整个家族。而我,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齐氏家族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算计的,我就算为齐氏家族的声誉带来不堪。也没有人可以阻止,因为我是齐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齐若双抬头看向西子,冷冷的声音随之响起。西子一怔,才明白了齐若双的意思。西子以为在齐氏家族的声誉和利益之间,她无疑是狭小的,可当齐若双告诉她。不需要她来背负这一切时,她的心里不是没有感动的。如果是齐东亭,西子相信他是不会阻止她的行为的,可她忘了她是齐若双的助理。 “现在,你立马去联系曾泰。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既然一切都是因为欧阳集团,那么就让它的存在更具有价值吧。”齐若双的声音很冷,也很平静,至少西子这样认为。 “好。”西子干净利落的点头,尽管她的一身仍旧狼狈,可此时的她却带着别样的魅力。她不在理会四周的记者,走出了齐若双的办公室,既然齐若双都不介意带给齐氏家族麻烦,她又何必在意。 路过办公室门口的欧阳玲玲身边时,西子抬头看了一眼欧阳玲玲,如果欧阳玲玲真的是为了欧阳集团来算计这一切的话,那她注定要失望了。欧阳集团对于齐氏家族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如果欧阳玲玲知道欧阳陌曾经拜托齐东亭做的事情,那么她今天一定会后悔算计齐若双的。只要齐氏家族一放手,欧阳集团注定灭亡。 印入西子眼帘的是欧阳玲玲苍白的脸。果然,一听齐若双要对付欧阳集团,欧阳玲玲的心恐怕也是不能平静的。 “你失算了。”西子与欧阳玲玲擦肩而过,嘴角的轻语却浅浅回荡在欧阳玲玲耳边。 “齐小姐,你的意思是欧阳陌先生是你推的吗?欧阳小姐说你和欧阳陌先生发生争执,失手推了欧阳陌先生,是吗?” “齐小姐,请问欧阳小姐说的是真的吗?据我们所知,你在不久前才接手了欧阳集团欧阳陌先生的董事长之位,你们是因为这个关系起的争执吗?” “齐小姐,是不是你和欧阳陌先生的谈话不愉快,所以不仅失手推了欧阳陌先生,现在更是要对欧阳集团出手呢?” ?????? 齐若双从来不知道记者会这么烦,也不知道欧阳玲玲是怎样带着记者闯进浩海建筑的。她甚至不知道欧阳玲玲到底在算计什么?欧阳陌又是怎样来到自己办公室的,谁推的他,是林浩吗?太多的疑问,丝丝绕绕,几乎让人理不清。 可实际上,此时却没有人能明白齐若双的思绪。指尖的冰冷触及的是一条被人们忽视的生命,满地的血色还是那样的刺眼,可谁又会来顾及。 说来可笑,至今为止也没有人问过欧阳陌一句,他是生是死,又有谁会关注。除了记者随着欧阳玲玲闯进她的办公室,在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欧阳陌时快速的拍了几张照片,欧阳陌几乎是被人们忽略的对象。甚至就连欧阳玲玲也没有过问欧阳陌一句,或许在欧阳玲玲眼中的,只有欧阳集团。只有金钱与权势。 金钱与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动人心扉。 齐若双轻笑,欧阳陌终究是可悲的。 为了欧阳家族付出自己的所有,可现在又能得到什么。 浩海建筑的保安很快进入齐若双的办公室清场。在熙熙攘攘的吵闹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欧阳玲玲和抱着满身是鲜血的欧阳陌的齐若双。 齐若双缓缓放下手中的欧阳陌,慢慢起身,走向欧阳玲玲,看着她的目光却冷淡而尖锐。 “是你带欧阳陌进的我办公室是吗?为什么,他不是你爷爷吗?我以为权势在你心中不是那么重要。” 齐若双站在欧阳玲玲面前,看着欧阳玲玲的目光带着陌生的打量。她的衣衫上还沾染着欧阳陌身上的血迹,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欧阳玲玲的脸色微变,看着齐若双眼中的打量却不由笑出声来。 “你知道为什么,不是吗?我喜欢江晨宇。喜欢他几乎成了一种执着,就如同他十年间对你的执着,已经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爱之一字太简单,已经不够形容我们的执着了。如果没有了欧阳集团,没有了江晨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齐若双,你我都懂,我们追寻的不过是一份温暖,越得不到越疯狂。” 欧阳玲玲靠近齐若双,脸上的神情惨白得吓人,她伸手用指尖沾染上齐若双身上的血迹,看着指尖的血迹却笑得肆意。 “齐若双。我恨你,只要能毁了你,别说是爷爷,就算真的丧心病狂,用整个欧阳家作陪又怎样?”欧阳玲玲慢慢凑近齐若双,在她耳边低语。“齐若双。你不该站出来的,你早晚会明白好强也会付出代价。” “我输了,欧阳玲玲。”齐若双笑得淡然,心里却明白欧阳玲玲早就用了欧阳集团作陪葬,怕是欧阳集团的现况已经是她不可挽回的了。“我以为你不会毁了欧阳集团的。原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疯狂,你说的没错,我们想要的都只是那一点温暖,你不会放手,我更不会放手,得不到的感情总是最好的,你喜欢江晨宇,我就偏偏要抓住他,一生一世,永不放手。” “欧阳玲玲,我齐若双的人是不允许任何人窥探的,包括你。”齐若双收起脸上的轻笑,看着欧阳玲玲的目光却开始认真起来。她从来不知道欧阳玲玲已经对江晨宇执着成了这样,看着欧阳玲玲那熟悉的脸庞,看着她眼中的疯狂,齐若双才明白,欧阳玲玲已经成为了威胁她幸福的存在。 欧阳玲玲任凭齐若双打量着,她要齐若双看清楚,就是她这个人,这张脸会成为齐若双一辈子的噩梦。 “欧阳玲玲,你的血是冷的。” 看着欧阳玲玲由始至终的不在乎,齐若双收回自己打量着她的目光,缓缓的走出办公室,将欧阳玲玲和欧阳陌抛在身后。或许,齐若双一直都知道,表面上的宁静只是假象而已。 离开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如同欧阳陌失去的生命,所背负的只是一种无法言明的伤感。 西子急切的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狼狈不堪,看着齐若双的视线里却有着从来没有的慌乱。 “齐若双,林浩出事了。” 只那么一句,齐若双的心便沉了下去。她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以为只要自己将记者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林浩就会没事的。齐若双比谁都明白,不是她不赞成西子担下伤害欧阳陌的行为,只是西子的份量根本不够,纵使齐若双承认欧阳陌是自己推的,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她只是需要时间,把林浩摘出去。 可一切,显然还是晚了。 看着齐若双的身影离开,欧阳玲玲脸上的无所谓才慢慢散去,看着孤零零躺在血泊里的欧阳陌,欧阳玲玲觉得有些伤感。 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闷疼感却慢慢从胸口处升起,不肯消散。指尖的血迹染上胸口处的衣衫,欧阳玲玲才发现她已经比想象中的更加疯狂。 缓慢的移动着步子,慢慢走近欧阳陌,看着地上没有了声息的老人,欧阳玲玲的心除了悲凉,竟然找不出伤感来。 “爷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指尖仿佛还有着灼热的温度,正如当初不经意间的一推。 欧阳玲玲知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没有想过会害了欧阳陌的生命。她承认她那时是恐慌的,甚至看着欧阳陌的生命慢慢流逝,无动于衷。有那么一刻,她是想救欧阳陌的,可她害怕,上次害欧阳陌成为植物人,欧阳陌没有追究她,这次她无意推了欧阳陌,欧阳玲玲怕欧阳陌醒来后会连上次的帐一起找她算。 她不是哥哥欧阳远超,欧阳陌不会纵容她。她也知道在欧阳陌心中,她永远比不上哥哥欧阳远超。 “爷爷,其实女孩一样可以继承欧阳家族的,只是,你不懂。” 欧阳玲玲闭上眼,将心底的悲凉压抑下去。 江晨宇也好,欧阳家族也罢,得不到不如毁去。 第一二零章 世界是公平的 黑暗漫无边际,疼痛席卷了整个身体。 思绪一直模模糊糊的不清晰,欧阳远超却一直知道欧阳安安对他的所作所为。 绝望,带着孤寂与伤痛,占据了他的脑海。他开始拒绝一切吃食,只想慢慢的一直睡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齐若双,齐若双,那样一个名字,却带着内心深处的迷离,让他恍然间看见了记忆中的女子。巧笑焉兮,白纱裹体,远远而立,仿佛他伸出手去,就触手可及。 “齐若双,嫁我可好。”梦中,他轻笑,眼底却满是柔情。 “好。”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只一字,却仿佛是天堂。 便这样,一直沉睡下去就好。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欧阳远超这样告诉自己。 站在楼层的走廊里,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刚刚和救护车一起来到的警察,看着林浩被警察带走,齐若双的心却起起伏伏不停。 楼下的记者随着被警察带走的林浩离开了一大部分,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记者留下来。救护人员从楼下快速的冲进浩海建筑公司,试图跟着救护人员进入浩海建筑公司的几个记者却被保安人员拦截了下来。 看着姗姗来迟的救护人员,齐若双第一次觉得麻木。 “西子,我不想林浩出事。”齐若双转身,收回透过玻璃窗看向浩海建筑楼下的目光。看着西子的眼里却冷清麻木。“告诉王律师,无论如何也要让林浩脱罪。” “好,我知道了。”西子点头,犹豫片刻才张口。“刚才有保安人员来说,我们监控室里的录像少了一部分。” “重要吗?”齐若双轻问,心中却模模糊糊的有了答案。 “嗯,可能关系到能不能证明林浩的清白。”西子点头,压下心中的复杂。“林浩是自己认罪的。” 齐若双一怔,有些意外。片刻便明了,只是林浩真的好傻。 齐若双以为,她永远也不会为林浩流泪,可当泪水无意识的流出眼眶。齐若双才明白,她的心还是有着一份没有被磨灭的柔和的。 伸手抹去眼角的眼泪,只一滴却也足够。 齐若双转身离开,不想和上楼的救护人员遇见,西子紧跟而后。 “查一下吧,我想知道是谁那么有本事吃里扒外。”齐若双恨恨的声音传来,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被算计的无力感有多么糟糕。 木质的门,简洁的办公室。江晨宇挂断电话,站起身来。脸上还有着没有来得及消散的柔和。 父母终于决定了回国的时间,打算和齐东亭谈谈他和齐若双的事情,纵使已经决定了他和齐若双的婚礼在下月底,江晨宇仍旧不希望父母对齐若双有意见,毕竟江氏集团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因为他和齐若双联姻的缘故。被他转让给了齐东亭。 江晨宇从来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只因为当爱已经成为一种执着,成为生命中念念不忘的存在,江晨宇就注定了无论怎样也放不下齐若双。 齐若双,只是一个她,就让他入魔。 江晨宇和父母的谈话无疑是愉快的,父母的理解让他在对待齐若双的事情上更加的肆意。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如果失去齐若双,他会面临些什么。或许,江晨宇从来就没有想过失去。 打开办公室的房门,江晨宇遇见了挡在房门口的陈兰,陈兰的脸上还有着茫然的伤感,只一眼就让江晨宇愉悦的心情低沉下去。 “江总。我???”陈兰抬头看着办公室门口的江晨宇,欲言又止。江晨宇冷酷英俊一直是陈兰所知道的事实,实际上看见江晨宇开门那一瞬间脸上的柔和,陈兰是有些恍然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晨宇不悦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对于陈兰的欲言又止。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更喜欢欧阳玲玲曾经的干练果断,当然,这仅限于工作。 “欧阳集团的欧阳陌先生辞世了。”陈兰不知道生命是否脆弱,可她自己猛然间得到欧阳陌辞世的消息时,是有片刻伤感的。更何况,欧阳陌的辞世关系到了齐若双。从某些方面上来说,陈兰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许陈兰也明白江晨宇不喜欢她的处事方式,可要她拥有欧阳玲玲的干练果断是根本不可能的。 “欧阳集团的欧阳陌先生辞世了。” 只是一句,江晨宇便愣在了原地。这样的消息,是他根本没有想过的,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江晨宇根本不愿意去相信。那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只是眨眼间就已经逝去。更让人悲凉的是,前一刻欧阳陌还真实的生活在那里。 “什么时候的事情。”江晨宇的思绪有些微乱,深邃的眼中却逐渐泛起复杂的情绪来。就如同他对欧阳陌的情感,说不上是多么的深刻,但也不算浅淡,作为同江氏集团交好的长辈,江晨宇对欧阳陌的映像无疑是亲切的。 “大概在十分钟前,欧阳陌出现在了浩海建筑公司齐若双小姐的办公室里,不久之后就传出了欧阳陌先生辞世的消息,没有人知道在齐若双小姐的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欧阳小姐带着记者冲进了齐小姐办公室时,看见了齐小姐和满身血迹的唐木稀助理。”陈兰的声音里满是复杂,很多事情她甚至想不通,对于齐若双和她的助理唐木稀,陈兰的态度是相当友好的,只是因为她明白齐若双在自己总经理江晨宇心中的位置。 “欧阳陌辞世,浩海建筑公司,齐若双的办公室,齐若双,唐木稀,欧阳玲玲,记者。”一个又一个的词语出现在江晨宇的脑海,让他的思绪在意外中多了几分错愕。有什么东西隐隐从脑海划过,片刻又快速的消散下去,让江晨宇没有抓住。 “齐若双有什么事情吗?”未待陈兰回答,江晨宇便迈开步子,绕过陈兰离开了办公室。相对于欧阳陌辞世的消息,他更在乎齐若双的安危,而现在他更想呆在齐若双的身边。他相信欧阳陌辞世,齐若双更需要人陪伴。 江晨宇离开的步伐有些匆忙,如同他心中的急切,一眼就可以让人看清。 看着江晨宇匆忙离开的背影。陈兰掩下眼中羡慕的神情,快速的跟上了江晨宇的脚步。 “齐小姐没有什么事情,在所有记者都私下猜测是齐若双小姐推了欧阳陌先生的时候,浩海建筑的负责人林浩出面承认,是他推了欧阳陌先生。现在林浩已经和警察一起离开了浩海建筑公司。”陈兰跟在江晨宇身后,出言解释着。 “嗯,我知道了,齐若双现在在哪?还在浩海建筑公司吗?” “是的,总经理。”陈兰回答。 齐若双,等着我。这一刻。我只希望可以陪在你身边。 欧阳陌辞世的消息,在一瞬间就从网络,新闻,报纸上流传开来,带着浪潮般的涌动。在餐饮界和商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让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欧阳集团再次动荡,股票价格再次下跌。 欧阳安安坐在沙发前,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看着欧阳陌辞世的消息,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欧阳安安恨欧阳家,也恨欧阳家的每一个人,看着欧阳陌辞世的消息。欧阳安安以为他会高兴的,可实际上除了浅浅的伤感,他的心中什么感觉也没有。 没有想象中的快乐,也没有自以为的轻松,心口处却有什么东西开始聚集,沉甸甸的。 眼角有些酸涩。欧阳安安却没有流泪。欧阳陌,他的爷爷,记忆中那个一直为欧阳集团付出自己心血的老人,在这一刻开始模糊开来。 “欧阳陌,这是报应吗?”欧阳安安轻笑。紧抿的唇角有了浅浅的弧度。“报应你明明知道我和姐姐欧阳安心是欧阳家的孩子,报应你明明知道我们的存在,知道我们生活得那样困苦,也坐视不理。欧阳陌,你看,世界是公平的。欧阳震天抛弃了我,姐姐和母亲,另娶她人,所以他和那个女人出车祸死了。因为你心中只有欧阳家和欧阳集团,全然不理会我和姐姐的存在,所以你也注定为欧阳家失去一切。” “世界是公平的,对吗,爷爷。”欧阳安安站起身来,忽略心中那点沉重的感觉,转身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敞亮,干净,整洁,一如欧阳安安曾经的那点洁癖,容不得一点脏乱。现在想想在郊外躲藏的日子,欧阳安安都觉得那是噩梦。幸好,那样的日子里有着欧阳远超陪着他,那个梦幻般的男子,让他心迷离的男子,那个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远超,欧阳远超。” 整洁的床铺间,欧阳远超静静的躺在上面,帅气梦幻的脸已经消瘦下去,带着别样的美感。他沉沉的睡着,脸上是柔和的满足,欧阳安安讨厌欧阳远超这样的表情,因为他知道欧阳远超一定梦见了齐若双。 欧阳安安已经忘记了欧阳远超到底绝食了多久,甚至不知道欧阳远超还能坚持多久。他不是不心痛欧阳远超,只是他不想轻易放欧阳远超离开他的身边,哪怕是尸体,他也想要他陪着,只要能在一起就好。 欧阳安安甚至想过,欧阳远超如果去了,他会去陪他。到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人会在打扰他们。只是在知道欧阳陌辞世的消息时,欧阳安安突然想赌一把,让欧阳远超活着,实际上欧阳安安是不想欧阳远超就那么去了的。 “欧阳远超,醒来吧。”欧阳安安低头凑近欧阳远超耳边,低声叫着他的名字,迷离,魅惑。“齐若双要嫁人了,那个人不是你,是江晨宇,就算是在梦中,那个人也不可能是你。” “欧阳远超,醒来吧。”是谁?是谁在叫他? 齐若双要嫁人了,是啊,齐若双真的要嫁人了。可是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他,对了,那个人是江晨宇,齐若双要嫁江晨宇。 仿佛有什么逐渐清晰开来,梦中的场景渐去。记忆中的女子,那张熟悉的容颜慢慢的淡去。 “齐若双,别走。”他伸手,却触及一片虚空。 欧阳远超有些明了,他只是在做梦。可是为什么在梦中,齐若双也不属于他。 对了,是安安,是欧阳安安在叫他,有了欧阳安安和江晨宇的存在,齐若双怎么会属于她。可是,他不甘心,为什么齐若双要嫁给江晨宇,明明他曾经也离齐若双那样近过,可为什么他们就这样错过了。 齐若双,只是想起她的名字,欧阳远超的心便会疼痛。 “欧阳远超,你忘记了吗?你姓欧阳,你有着欧阳家族的责任,欧阳陌死了,欧阳家族要散了。”浅浅的声音,欧阳安安的话平静,他的唇含住欧阳远超的耳,体内却逐渐骤热起来。 “爷爷死了,欧阳家族要散了。”只是这样一个消息,却让欧阳远超飘离的思绪开始清明起来。 爷爷,欧阳陌,那个疼爱他如斯的长辈,怎么可能死去。明明爷爷在自己身后支撑着整个欧阳集体,让他有着资本肆意。欧阳远超知道,因为有着欧阳陌,所以他可以逃避欧阳家族的责任,浪荡不羁。可是为什么,这一刻欧阳安安却告诉他爷爷死了。 欧阳安安一定是骗他的,一定是。 “你骗我。”嘶哑的声音从欧阳远超口中响起,他睁开眼,却被房间敞亮的光线刺疼了眼。 “你说骗你就是骗你的吧。”欧阳安安的动作不停,伸手撩开盖在欧阳远超身上的被子,他知道被子下是怎样的春?光一片。 欧阳远超任凭欧阳安安为所欲为,他知道欧阳安安没有骗他,他只是要找一个理由告诉自己,爷爷欧阳陌还活着,最爱他的爷爷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欧阳安安,帮我,我不能让欧阳家族这样散去。” “代价呢?”欧阳安安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欧阳远超,眼里的光亮火热一片。 欧阳远超闭上眼,不想看见欧阳安安眼中的意思,欧阳安安要什么,他一直都知道。 “欧阳远超,陪着我吧!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好。”欧阳远超决绝的声音响起,眼角却流下泪来。 爷爷,欧阳家族是你一生的心血,你守不住,就我来吧。 爷爷,放心离开吧,欧阳家的子孙,从来都不差。 只是,爷爷,为什么我明明决定会替你守护欧阳家族,可我的心还是好难过。 或许,这一生,我都不会再有幸福了。 ps: 感动的余韵久久没有停息,实际上已经记不得在成都公交上为抱着女子的我让座的男孩,或许他们青春热血,在大学的时光里肆意张扬,不管怎样落落还是想说声谢谢,至今记得他们在成都九里提南站下的车,或许落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名字,至少他们的行为是成都一景。 第一二一章 我一直都在 法律面前人人都有一个准则,唯一不同的是待遇的好坏而已。相对于林浩和警察离开的结果,齐若双和西子能在浩海建筑公司里分开接受讯问,无疑是个较好的结果。 因为欧阳陌辞世的缘故,齐若双的办公室已经被暂时的封锁,而林浩作为犯罪嫌疑人,他的办公室也逃不了被封锁的命运。 独自坐在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面对着警察的讯问,齐若双的思绪有些低沉,说不上是因为林浩的原因,还是因为欧阳陌在她办公室辞世的原因。 生命仿佛总是那样脆弱,齐若双曾经见证了杜兵的死亡,现在又见证了欧阳陌的辞世。那样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如同花谢般的凋零,没有丝毫的预兆。 警察的讯问带着职业的公式化,齐若双没有丝毫的隐瞒,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警察。正如齐若双知道自己的隐瞒毫无意义一般,或许林浩的清白,从来就不需要她的隐瞒才可以证明。 监控室的录像少了一部分,对于齐若双来说,只能让她更加的相信林浩的清白。无关于十年来的了解,只是一种直觉。何况,就算她不说,西子也会向警察反映这一情况的。齐氏家族的利益与声誉,在西子的眼中是胜过一切的,只是因为齐东亭的手中有着西子的软肋,夜北。 警察结束了讯问,在齐若双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她还有一刻仿佛,仿佛一切都是梦境,那样的不真实。 会议室外的光线有些刺眼,齐若双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眼的瞬间,只一眼,齐若双却仿佛看见了春暖花开。 会议室外,江晨宇站在走廊里,满脸冰霜。薄薄的唇紧抿着,显示着他内心的焦急。只是那样一个影子,却带着暖暖的温度,让齐若双低沉的心情愉悦起来。原来。她真的不是一个人,有人等待她的感觉真好。 “江晨宇。”齐若双走近江晨宇,抬头看着他冷清的脸,眼中的暖意却怎样也掩饰不住。“有你在真好。” 听着齐若双的话,江晨宇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柔和下来。他知道这一刻守在齐若双身边是正确的选择,一如他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丝感动齐若双的机会。 江晨宇伸手抚摸上齐若双满是暖意的脸,指尖的温度暖暖的,入人心扉。他的指尖划过齐若双的眉,划过齐若双的眼,停留在她的唇角。来回的抚摸着,细细的体会着齐若双带给他的那一抹悸动。 “齐若双,我一直都在,无论你走多远,只要你一回头。就会发现我一直在你身后。”江晨宇的声音低沉有力,话语中的认真却让齐若双的心安稳下来。 仿佛这一刻,这一秒,齐若双等待的只是有个男子这样陪着她。 “江晨宇。”齐若双喃喃的叫着江晨宇的名字,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江晨宇带给她的这份感动,她伸手揽过江晨宇的腰身,将头贴在他的胸口。闭上眼,耳边响起的是江晨宇不断跳动的心跳声。 暖暖的温度透过江晨宇的衣衫传递而来,暖至心扉。齐若双明白,她这一刻就这样认定了江晨宇。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温度,江晨宇不由伸手将齐若双揽在怀中,对于齐若双的投怀送抱。江晨宇无疑是十分满意的。他一直都知道齐若双的心底对他有着一份隔阂,纵使齐若双从来不表现出来,可江晨宇也明白那份隔阂,更介意齐若双对他的那份隔阂。可此时,江晨宇感觉到齐若双的那份隔阂明显的松动了。 或许。江晨宇从来没有一刻认为自己和齐若双如此接近。 他低头,看着安静贴在他胸口的齐若双,隐约可以看见齐若双隐藏在眼角的那份动容。她的睫毛长长的在眼角拉出一片暗影,遮住了她的所有思绪。 “齐若双,我在,我会一直都在。”低沉的声音,魅惑,严肃,如同世间最美丽的旋律,缓缓入耳,浅浅入心。 “江晨宇,为什么我们要错过那么久。” 没有人知道,齐若双多么希望他们一开始就相认,他的身边没有李清,她的身边也没有林浩。也许,一开始他们就相认,她也不会经历那么多,至少她现在还可以全心全意的爱着江晨宇。 “齐若双,不晚,至少我们还在一起。” 江晨宇听出了齐若双话语里的懊恼,他的心有些疼,为齐若双曾经经历的一切,为她的错过,也为她失去的信任。江晨宇不是没有遗憾的,只是他知道什么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只要还能和齐若双在一起,对于他来说一切就不算晚。 “江晨宇,你不懂,不同了。”齐若双的声音里有着伤感,有着从心底升起的悲凉。 她的爱,她所等待十年的爱恋,已经在短短的几个月间破碎不堪。现在的她可以抓住江晨宇的手,抓住这份幸福,可幸福中夹杂的疯狂与孤注一掷却是容不得背叛的,那样的结果是谁也承受不起的。 她的命运已经被染上了阴暗的色彩,她的生命注定背负了太多的无奈。就连江晨宇和她的商业联姻,也注定要付出代价,让江氏集团损失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她的爱再也无法纯粹,无法肆意。 “齐若双,齐若双。”她的名字在江晨宇口中流连,低沉,魅惑。 江晨宇的视线却越加深邃起来,漆黑一片,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绪。江晨宇懂得齐若双的意思,可他却什么也无力改变。 “齐若双,只要在一起就好。” 他的话出口,江晨宇才明白,他要的一直那么简单,在一起就好。只要能在一起,他愿意一直这样慢慢的等待,等待齐若双有一天全心全意的信任他,重新爱上他。 “在一起就好。”听着江晨宇的话,齐若双的手下意识的收紧,狠狠的抱着江晨宇的腰。 在一起就好。江晨宇,我那灰暗的命运是你自己选择和我一起走的,只希望你不要后悔。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我的爱会毁灭对方的一切,若不能一起,就注定我们都要彼此付出代价。 会议室外,敞亮的光线落在江晨宇和齐若双身上,让他们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迷离。 西子结束了警察的讯问,来到会议室门口,看见的就是彼此两人眼中只有对方的江晨宇和齐若双。这一刻,看着他们,西子突然想起了夜北。 有些相爱,注定了是折磨。 就如同她和夜北。 沉默。如同死寂般的沉默。林浩不知道沉默是怎样一个词语,却懂了那种感觉。 面对警察一次又一次的讯问,林浩不是不开口,而是开不了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替自己辩解。 林浩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也想证明齐若双是清白的,可除了最初一句欧阳陌是我推的,林浩什么也说不了。 浩海建筑公司的监控录像出了问题,林浩是第一个知道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去齐若双办公室遇见欧阳陌的意外。不是林浩不愿意救欧阳陌,只是听着欧阳陌口中无意识的话语他暗暗心惊。正如谁也不会猜到,欧阳玲玲那样一个如同芭比娃娃一样的女子会那样心狠。 确切的来说。监控室里的录像并没有少,只是被人换取了一部分,而被换取的那部分录像可以为齐氏家族带来巨大的麻烦。如果林浩不出面承认他推了欧阳陌,不私藏被换取的那部分录像,那么齐东亭再也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留在齐若双的身边。林浩知道,齐若双和警察应该都知道了监控室的录像少了一部分。可他们却查不到真相,因为不是齐东亭背后安排,那一部分被换取的录像也不会轻易被他销毁。 齐若双,当一切无能无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挡去一切的麻烦。 林浩已经不知道他面临了多少次警察的讯问。在警察严厉的目光中保持了多少次的沉默。不是他不相信警察可以证明他或者是齐若双的清白,只是他更相信齐东亭不会伤害她唯一的女儿齐若双。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从出事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林浩在警察局里看着天黑天明,却一直没有等到他所等待的。有那么一刻,他怀疑齐东亭和齐若双是不是都放弃了他,忽视了他的存在。 林浩说不清他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复杂,说不清希望齐若双是管他还是不管他。林浩希望齐若双是不要放弃他的,至少证明她还在乎他,可同时林浩又希望齐若双不要牵扯进来。 如果人生是多变的,那么前一刻还在警察局的林浩,在这一刻和王旭走出警察局的时候还有些感觉不真实。似乎在看见王旭的那刻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柔软下来,正如同林浩知道王旭身后的那个人是齐若双。 王旭是浩海建筑公司的法定律师,和林浩也不过见过一两面。确切来说如果不是工作关系,他们并不熟。王旭是个三十多岁的高瘦男人,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略显斯文。王旭和其他律师不同,没有多好的声誉,甚至三十多岁的王旭常常绯闻缠身,生活一团糟糕。可也是这样一个男人,是律师行业里的特殊存在。不是没有人在和王旭对庭的时候用他不堪的私生活攻击过他,但每次都被王旭轻易化解,久而久之王旭的名声越来越大,人们也开始习惯他那混乱不堪的私生活。 王旭不孤僻,但却高傲,带着林浩走出警察局,就似完成任务一般将林浩扔在了警察局门口,开车离开。留下林浩看着警察局外的光线隐隐感觉刺眼,林浩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在睁眼时却看见西子从远处缓缓而来。 曼妙步伐,楚楚生姿,酒红色的长发在西子走动的步伐间扬起浅浅的弧度,在光线下折射出迷人的色彩来。西子来到林浩面前,带着笑意的眼神看向他带着苍白的脸。 “精神不错。”西子的声音清亮,眼里还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林浩点头,他的确感觉有些疲惫。 跟着西子坐进黑色的轿车内,林浩躺在空荡荡的后座昏昏欲睡。 西子坐在驾驶位上,通过玻璃前的反光镜看着后座上睡着的林浩,心中却缓缓放下心来。至少林浩从警察局出来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只是想到浩海建筑公司的律师王旭,西子就有种咬牙的冲动,这世界上的奇葩还真不少。 西子将车停在幸福光岸的小区门口,林浩就醒了。睁开眼的瞬间,他有一刻迷离,许久才回过神来。 林浩没有过问齐若双的现状,西子也没有说。看着林浩走进幸福光岸小区的背影,西子的心情却有些莫名的复杂。 直到林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西子的视线里,西子才开车离开了幸福光岸小区。或许,只有西子自己才知道,浩海建筑还有很多事情等待她处理。 打开房门,房间里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见。林浩有些无奈,却也已经早已习惯。走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刚准备开灯,一个影子却快速朝林浩袭来,窜进他怀里,狠狠撞在他胸口,有些闷痛。 “徐影影。”林浩无奈的叫着徐影影的名字,也知道这个小女人想做些什么,可现在他真的没有心情和她周旋。 “嗯。”徐影影轻应,伸手揽在林浩颈间,吻上林浩的唇,小巧的舌闯进林浩的口中,嘴里的东西被舌尖一顶,顺势滑入了林浩的咽喉。 感觉到喉间的凉意,不用猜想,林浩也知道那是什么。一股怒气从心中莫名的升起,无法被控制,该死的女人,他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分寸。 “徐影影...嗯...”林浩知道徐影影是个妖精,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怒,徐影影就已经让他的身体起了反应。林浩不知道那是因为药物的缘故,还是因为习惯,可林浩却知道这一刻,他要她。 低吼生生溢出口间,林浩眼中一片血红,他抓住怀中女人的头发,让她的头后仰,伸手撩起徐影影的裙底,才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林浩低头凑近徐影影耳边,呼吸却越发浓重起来。 “妖精,想要吗?那先让我快乐。”这一刻,林浩只想发泄。 昏暗的房间里,徐影影妖娆一笑,缓缓蹲下身去。 如果不能抓住林浩的心,那么她就要林浩的身。 第一二二章 我会活着的 豪华的别墅,宽敞的大厅,古典的装修,入目的是典雅的奢华。再次回到欧阳家的时候,欧阳远超没有丝毫的欣喜,正如欧阳家的主人欧阳陌已经不在。 一切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可欧阳远超却知道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金寒错愕的看着欧阳安安抱着欧阳远超出现在欧阳家,担忧了几天的心却突然安稳下来。欧阳远超的失踪是那样浅淡,欧阳陌不追究,就连金寒也只能在心中担忧而已。 不得不说欧阳安安抱着欧阳远超的出场太过于惊悚,毕竟金寒还记得地下车库里欧阳安安和欧阳远超亲热的场景。虽然欧阳安安抱着欧阳远超的画面无比和谐,管家金寒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一段时间不见,欧阳远超明显瘦了,清瘦的身体加上没有血色的脸,让从小看着欧阳远超长大的金寒几乎流下泪来,满心的苦涩却层层绕绕的盘旋在胸口,消散不下去。 “少爷。”金寒几步来到欧阳安安面前,看着欧阳安安怀里憔悴的欧阳远超却有些心酸,他记忆中的少爷一直是张扬不羁,活力十足的,什么时候这样憔悴过。 欧阳远超费力的从欧阳安安怀中抬头看向金寒,嘴角却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来。 “金叔,我没事。”短短的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欧阳远超所有的力气。可欧阳远超却知道,这样他才能好过一点,才能透过金寒看见往日欧阳陌对他的关怀。只是,欧阳陌关心的话语他恐怕再也听不到了。 “少爷。”金寒的声音里带着心疼,这是从小就被他和老爷欧阳陌捧在手心的欧阳远超啊。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憔悴。 欧阳安安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金寒,不悦的皱了皱眉,嘴角下意识的抿成一条直线,充分的表示着自己内心的不快。他抱着欧阳远超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欧阳远超不由发出一声闷哼来。 感觉到欧阳远超的不适,欧阳安安垂头看了看欧阳远超没有血色的脸,看着欧阳远超脸上的苍白,欧阳安安的心情更加不悦起来。 “让开。”欧阳安安抱着欧阳远超绕过金寒。直接穿过欧阳家的大厅,上楼来到欧阳远超的房间,将欧阳远超放在巨大的床铺间,替他盖好被子。转身却看见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金寒。 “少爷的腿怎么了。”看着欧阳安安抱着欧阳远超上楼,金寒才发现欧阳远超的腿不自然的下垂着。 “断了。”看着金寒满脸担忧,欧阳安安不悦的开口道。“不想他死,就赶快叫家庭医生来。” “哦,好。”金寒无意识的应答出声,才发现现在的确不是追究的时候,欧阳远超的情况更需要一个医生。 想到这。金寒快速的抬头看了看欧阳安安一眼,才转身匆匆下楼。 看着金寒的身影消失,欧阳安安才转头看向床铺间的欧阳远超,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消瘦的身体。欧阳安安的眼神暗了暗。 仿佛是察觉到欧阳安安的目光,欧阳远超睁开眼,一眼就看见了房间里的欧阳安安,同很多个日日夜夜一样,他醒来能看见的只有他。 “放心,我死不了。”欧阳远超轻笑,黑亮的眼中带着异样的光彩。他就那样安静的看着欧阳安安。目光柔和,没有丝毫的怨恨。 欧阳安安不喜欢欧阳远超那平静透彻的目光,那样更加的显示着他有多么的不堪,他只是喜欢欧阳远超,希望欧阳远超和他在一起而已。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伤害欧阳远超。 “说句实话。我真不喜欢你这样看着我。” “然后呢,毁了我这双眼睛吗,就像你害怕我逃离开你身边,毁了我腿的一样。”欧阳远超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仿佛被欧阳安安毁了双腿的不是他。 欧阳安安不喜欢欧阳远超的平静,不喜欢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如果不是他答应帮助欧阳远超守住欧阳家,他相信欧阳远超会选择死亡,无关于对欧阳远超的了解,那只是一种直觉。 “欧阳远超,你可以选择为欧阳家活着,我也可以选择为你疯狂,不要激怒我,没有用的,我只要你。”欧阳安安掩下眼中的黯淡,走到欧阳远超面前,伸手遮住欧阳远超的双眼,指尖触及的温度却微凉。 他低头,舔舐着欧阳远超的唇,唇上的柔软却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 片刻,唇分。欧阳安安的手才离开欧阳远超的眼,欧阳远超的目光仍旧平静而透彻,欧阳安安却明白了这就是交易,是他帮助欧阳远超守住欧阳家,欧阳远超愿意付出的代价。 “心死了吗。”欧阳安安轻笑,眼里却带着凉意。“如果是齐若双呢,你还会在乎吗?” 欧阳远超的心中微动,看着欧阳安安的目光仍旧透彻。他知道他已经和齐若双没有可能了,当他曾经无声无息离开她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可能了。 看着欧阳远超的平静,无动于衷。欧阳安安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他静静的坐在床头,和欧阳远超互相对视着,谁也看不清谁的思绪。 “少爷,唐医生来了。”金寒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打破欧阳安安和欧阳远超平静的对持。欧阳安安转头,就看见了和金寒一起走进房间的家庭医生唐医生,以及唐医生身后随行的医师和护士。 欧阳远超却疲惫的闭上了眼,和欧阳安安的交涉几乎耗尽了他的所有精力。 欧阳家的家庭医生姓唐,和管家金寒是朋友,唐医生做欧阳家的家庭医生已经快三十年了,他的头花已经带着花白,脸上已经有了风霜,但他精神状态无疑很好。 唐医生为欧阳远超简单的看了看情况,发现欧阳远超比他想象中的情况更加糟糕。欧阳远超的腿明显受过打击,情况已久,而且他的身体有着明显的伤痕,体内还有着没有来得及消散的药物。更糟糕的是欧阳远超胃里几乎没有东西。整个身体发起了低烧,能不能保住欧阳远超的腿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欧阳远超能不能挺过去。 种种迹象都让唐医生明白了欧阳远超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因此他看向欧阳远超的目光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痛。脸上也带着不悦的神情来。 “唐医生,少爷的腿怎么样了,能治好吗?” 金寒看着唐医生明显不好的脸色,不安的问出声来。实际上金寒也知道上次少爷欧阳远超出车祸,他的腿情况就不容乐观,现在金寒几乎可以肯定少爷的腿更加糟糕了起来。 唐医生摇头,心里也替欧阳远超有些可惜,实际上欧阳远超也可以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只是现在他更为欧阳远超觉得悲哀。 “欧阳少爷的腿曾经出过车祸情况就不是太好,经过治疗可以正常行走也实属不易。可这次欧阳少爷的腿明显经过重物的打击,而且情况已久,截肢是必要的了。更严重的是欧阳少爷多日没有进食,胃部更有明显的药物郁积,现在他发着低烧。情况不容乐观啊。”唐医生一边解释着一边安排着同来的医师和护士为欧阳远超做着紧急护理。实际上唐医生也没有解释得太清楚,毕竟欧阳远超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样难以启齿。 “少爷的腿真的没办法了吗?”金寒追问着,心中却明了,欧阳远超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唐医生摇头,心中也是沉甸甸的。 “我先安排欧阳少爷去医院,这样的效果会更好些,毕竟欧阳家的医疗设施有限。”唐医生解释着。另外指挥着人把欧阳远超送往医院。 “我不去。”欧阳远超睁眼,冷静的看着眼前忙碌的唐医生和医师们,目光却一片清明,实际上欧阳远超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甚至可以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变化。 他一直安静的等待着唐医生的诊断结果,结果和他意料中的一样。他的腿废了。他也清楚的知道他的体温有多低,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入骨的寒意。可哪有什么关系,他还活着不是吗?清清楚楚的活着,思绪是那样清明,仿佛从知道爷爷欧阳陌辞世后开始。他的思绪一直是清明的,哪怕欧阳安安后来在他身体上肆意,他的思绪也是那般清明。 只是,他很累而已,甚至累得睡不着。 “欧阳少爷,别任性,你的情况并不好。”唐医生看着欧阳远超,却忍不住出声劝慰。 “唐医生,我不去医院。”欧阳远超摇头,床铺间的他看起来却是那样脆弱。“唐医生,我知道你可以,就在家里吧,缺什么从医院拿,我会活下去的,一定会。” 欧阳远超没有错过唐医生眼中的心疼,也知道那是为什么,他会活下去的,为欧阳家,也为辞世的欧阳陌。就算他挺不过去,他也希望生命最后消逝在欧阳家,消逝在爷爷欧阳陌守护了一辈子的地方。 “就在欧阳家吧。”冷清的声音响起,唐医生才注意到一旁的欧阳安安,实际上唐医生对欧阳安安也很熟悉,毕竟欧阳陌当初差点成为植物人,还是因为他才可以偷梁换柱,让欧阳陌可以离开欧阳家。 看着欧阳远超眼里的固执,唐医生也没有反对,实际上在欧阳安安出声的时候,唐医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他不知道欧阳远超为什么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还那样的清醒,可他却能感觉到欧阳远超是真的很想活着。 “谢谢你,唐医生。”欧阳远超轻笑,话语却一个字一个字的溢出口中,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样的简单对话将花费他多少精力,可只有出声,欧阳远超仿佛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事不宜迟,唐医生安排人下去进行手术准备,他也准备去了,实际上欧阳家的医疗设备并不差,唐医生一直都知道。 金寒因为不放心,也帮忙准备去了。只留下房间里欧阳安安和欧阳远超默默相对。 “安安,你答应会帮我守住欧阳家的,现在,还不晚。”清明的思绪开始褪去,欧阳远超突然很想睡一觉。 只一句,欧阳安安却明白了欧阳远超的意思,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在欧阳集团,可这一刻他突然不想离开欧阳远超身边,他怕他离开了,欧阳远超就再也不会醒来。 “我会活着的,安安,帮我。”欧阳远超闭上眼,任凭眼前一片黑暗,脑海一闪而过的微亮,却恍然间让他看见了记忆中模糊的容颜。 “安安,帮我。”浅浅的声音从欧阳远超没有血色的唇中吐出,欧阳安安却感觉到了欧阳远超的无助。看着床铺间脆弱不堪的欧阳远超,欧阳安安突然有些心疼,他不知道他是不是错了。 欧阳安安走进欧阳远超,低头看着欧阳远超熟悉的容颜,眼里却满是迷恋。 “欧阳远超,我帮你,只是你一定要活着。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失信的代价,我或许不能把死去的你怎样,可是我却可以对付齐若双,如果不想她再受伤害,就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欧阳远超,我一定会帮你守着欧阳集团的,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欧阳安安的眼里满是留恋,似乎要把欧阳远超的面容映入心中。他知道,他在赌,赌欧阳远超会好好的活着。只有欧阳远超活着,他们才可能在一起。 哪怕他毁了欧阳远超的双腿,哪怕欧阳远超不在完美,只要他活着,欧阳安安就会帮他守着欧阳家。 欧阳远超的眉动了动,没有张口,也没有睁眼,欧阳安安却知道欧阳远超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转身离开了欧阳家,却明白答应欧阳远超守住欧阳集团的一切没有那么简单。听说现在欧阳集团的董事长是齐若双,欧阳安安想,他应该先去找她。 听着欧阳安安离开的步子消失,欧阳远超才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没有焦距。 齐若双,我多想活着,多想看着你,可是如果我无法醒来,你会不会为我流泪,会不会记得有个爱你的男子叫欧阳远超。 “齐若双,齐若双,齐若双。”欧阳远超念着齐若双的名字,慢慢闭上眼,他要活着,为欧阳家族,也为他自己,更为了看见记忆中的女子。 第一二三章 这样的你很好 欧阳安安离开欧阳家,直接开车去了浩海建筑公司。实际上欧阳安安对欧阳集团的感情并不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称得上厌恶,如果不是因为欧阳远超,他想他这一生都不会再帮助欧阳集团。 说起齐若双,欧阳安安的感觉是复杂的,说喜欢有那么一点,说迷恋也有那么一点,毕竟是欧阳安安的第一个女人。只是当齐若双站在他无法触及的地方,欧阳安安才发现连喜欢齐若双都是奢望,何况他真正爱的是欧阳远超。 进入浩海建筑公司并不难,几乎是在他表明身份,随后前台小姐打了一个电话后,他就被人引进了浩海建筑的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空荡,敞亮,隐隐带着悲凉,正如欧阳安安知道欧阳陌的生命就在这栋大楼逝去。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欧阳安安紧抿的唇下意识的动了动,随后又抿成一条直线来。他的目光深邃而复杂,带着自己也不懂的情绪。 桌前,放着一杯咖啡,隐隐散发着热气。 会议室的门开启,西子率先而进,修长的双腿在走动间带起层层迷离的魅惑,精致的五官,酒红色的长发,黑色的连衣裙,西子整个人都张扬肆意,带着别样的魅力。 西子远远的就看见了欧阳安安,造成了欧阳集团动荡的男人。他的面容青春,整个人朝气蓬勃,像是邻家大男孩,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可西子却知道这张无害的面容下的心有多狠。他的唇紧抿着,目光里有着西子看不懂的情绪。西子甚至无法轻易忽视欧阳安安的存在,只因为他身上有着一种无法让人忽视的青春感。 在西子打量欧阳安安的时候,欧阳安安也打量着她。 西子随意在欧阳安安的对面坐下,看着欧阳安安的目光却带着笑意。 是的,笑意,那是一种无法让人理解的笑意,不友善。也不敌对,只是单纯的笑意而已。 坐在浩海建筑公司的会议室里,和西子面对面,欧阳安安的表情却沉静如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他浪费精力的。欧阳安安这样认为。 “我以为你一直都不会出现的。” 西子的语气熟稔。欧阳安安却微微皱了皱眉。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欧阳安安的唇抿了抿,漆黑的眼中有着不耐。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也知道你想找齐若双,可事实是齐若双不在。”西子笑了笑,精致的五官有着动人的表情。她伸手端起自己桌前的咖啡,那是浩海建筑的员工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实际上我并不明白,当初你既然一手毁了欧阳集团,现在又为什么要挽救欧阳集团,实际上你我都知道,欧阳集团已经被动摇了根本。” “她在哪?”欧阳安安隐隐有些不快。为齐若双的不在,也为西子的话语。 西子轻抿着手中的咖啡,享受的闭上眼,心中却觉得有些悲凉。她的思绪散发开来,才发现她的心除了悲凉。竟然找不出同情来。或许,欧阳陌在浩海建筑公司的辞世也不过只引发了一场动荡而已。 “她到底在哪?”看着西子惬意的表情,欧阳安安心中的怒气再也无法控制,他并没有太多时间来和西子纠缠,欧阳集团的危机也需要时间来解决。何况,他真正担忧的是欧阳远超,他还要回欧阳家等待欧阳远超醒来。 “安安。欧阳安安。”西子缓缓的睁眼,放下手中的咖啡,看着欧阳安安的眼里却带着莫名的复杂。“曾经欧阳家答应过齐若双,五年内欧阳家会拿五十亿赎回欧阳家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现在我们只要五十亿,不仅齐氏集团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会给你。江氏集团的百分之八的股份我们也会给你,五十亿,你有,不是吗?” 欧阳集团作为国内外驰名的餐饮行业龙头,它名下的资产是丰厚的。何况,当初欧阳安安抛售出欧阳陌名下欧阳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时,欧阳家的股份价格并未下跌,五十亿,欧阳安安手中绝对有这个数字。 可实际上欧阳安安手中大概有着六十亿左右,西子口中的五十亿对于他来说,并不难。只是他不想那么轻易的把五十亿送入齐若双手中,更何况齐若双手中的股份根本不值五十亿。 “这是她的意思吗?”欧阳安安轻笑,才发现一切是自己想得太过于美好,他与齐若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敌人。她根本不可能帮他。 “你需要欧阳集团这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不是吗?更何况当初是你让欧阳集团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没有这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你根本进不了欧阳集团,更别说主持欧阳集团的董事会。” 西子一点都不同情欧阳安安,如果不是欧阳安安当初的行为,也不会引发欧阳集团当初的动荡,说不定他们也不会沾染上欧阳陌这条生命。尽管欧阳陌的逝去让西子觉得遗憾,悲凉,可实际上她更同情自己。 欧阳安安知道西子说的是实话,也知道他见不到齐若双,明明知道西子给予他的条件是最好的结果。欧阳安安还是有些不甘心,或许潜意识里,他是希望看见齐若双的。 哪怕齐若双不会帮助她,他也希望可以和她谈谈。 不得不说西子抓住了欧阳安安的软肋,欧阳安安有一刻的沉默。考虑了良久以后,欧阳安安才发现他不得不接受西子的提议,否则欧阳集团注定会毁灭。欧阳安安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的无奈,至少在当初他抛售出欧阳集团的股份时,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把它赎回来。这样的结果,出乎意料,也让欧阳安安的心情有些复杂。 欧阳安安掩下眼中的阴霾,点头同意了西子的条件,实际上他还可以和西子周旋,但欧阳集团和欧阳远超却等不起了,被人逼到死角的选择,感觉真不怎样。 西子安排人去打印合同,和欧阳安安坐在会议室里却有些相对无言。实际上他们之间并没有交集。就连相识从某种意思上来说也是淡漠的。 欧阳安安的脸色并不好,紧抿的唇充分的显示了他晦暗不明的心情。 西子伸手端着会议室桌前的咖啡,小口小口的抿着,看着欧阳安安的脸却有些跑神。 最近的生活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因为欧阳陌的缘故她和齐若双彻底卷进了欧阳集团的纷争。本来只想让欧阳远超成为欧阳集团的合格继承人,谁知道一切都出乎意料,无法收拾,就连欧阳陌也失去了生命。 西子从来不否认金钱与权势的诱?惑,只是当金钱与权势染上血腥,一切的一切便显得那样黑暗以及不堪。她也曾经厌恶过欧阳陌,更同情过欧阳陌,当欧阳陌真正辞世的时候,西子才发现他们并不能掌控一切,无论是欧阳陌。还是齐若双。 西子的思绪有些飘离,无缘无故的想起了夜北,她开始有了一种冲动,想逃出齐东亭的手心,她想她还是比较偏向齐若双的。 口中味蕾处。咖啡的苦涩味流转,西子垂眼,掩下眼底的思绪,心底却开始有些微微的不耐烦。 合同打印得很快,浩海建筑的人员送上合同后又退下。欧阳安安看着会议桌前摆放的合同,却也明白一切已经无可扭转。他需要齐若双手中的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也需要拥有足够的话语权重新进入欧阳集团。掌控欧阳集团的一切。 依旧记得欧阳远超那张没有血色的脸,记得与他的交易,欧阳安安放不下欧阳远超,他一直都知道。 指尖微动,笔尖落于纸面,思绪流转。只片刻,合同上便留下了他的名字,欧阳安安。只是这样一个名字,却带着满心的怨恨,久久不甘于平静。 当一切尘埃落定。齐若双手中的股份重新回到欧阳安安手中时,他的心却一划而过的浮现出了欧阳远超的面容,这一辈子注定了他们会在一起。 欧阳安安起身,离开会议室,与西子的交涉虽然因为没有见到记忆中的女子有些失望,可至少拿到了欧阳集团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从这点来看,欧阳安安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他可以把欧阳集团完全掌握在手中。而对于齐若双,欧阳安安相信,他们还会有交集的。 “欧阳安安,希望你可以成功的保住欧阳集团。”西子的声音从欧阳安安的身后传来,欧阳安安离开的步伐一愣。他没有回头,只是眼里却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决心来。就算西子不说,他也会尽最大的能力保住欧阳集团的,为了他自己,也为了能永远的和欧阳远超在一起。 西子不知道她是不是同情了欧阳陌,看着欧阳安安离开的背影,她竟然希望欧阳安安可以挽救欧阳集团,她想她终究心软了。 欧阳安安最终还是离开了,带着手中刚刚得到欧阳集团的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前往了欧阳集团,他知道在他面前还有很多的困难需要克服。可是为了欧阳远超,他愿意一试。 没有人可以理解他对欧阳远超的执着,就连欧阳安安自己也理解不了。他不明白欧阳远超是不是他的魔,注定了他今生不愿意放手,可他却知道欧阳远超这一生只能属于他。 他想,他是爱着欧阳远超的,爱着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的。 欧阳远超,这一生,有你陪着我,我不会孤单。 会议室里,西子喝尽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缓缓的呼出一大口气来。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却觉得莫名的孤单。空气里似乎有着一股冷意,悲凉入骨,如同欧阳陌那还没有来得及消散的灵魂,让西子的心空落落的。 生命仿佛总是那样脆弱,不值一提,就连夜北可以活到今天,西子也开始觉得那是一个奇迹。只是西子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夜北才可以醒来,而她,明显没有了耐心等待下去。 夜北,难道真的没有了唐东桐,你就永远不会醒来吗? 你可知道,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许久,西子才收拾好自己低落的心情,缓缓一笑。她掏出手机。打通了齐若双的电话,却希望齐若双和她相比,可以幸福。 “欧阳安安走了吗?”电话那端传来齐若双平静的声音,冷清得没有一点温度。 “嗯。欧阳集团的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已经脱手了。”西子解释着,却不知道还能对齐若双说些什么。欧阳陌的辞世终究改变了些什么。 “我知道了。”只一句,齐若双就挂断了电话,西子听着电话里的余音,却感觉有些疲惫。 或许,她们都累了。只是她们都没有说出口而已。 江家,齐若双挂断电话,往江晨宇的怀里靠了靠,让自己整个人都卷缩在江晨宇的怀里,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动作。江晨宇笑了笑,伸出手指玩弄着齐若双的头发。指尖的黑亮发丝隐隐带着清香,散发开来,让江晨宇心中一片柔软。 “怎么,欧阳集团的麻烦交出去了。”江晨宇低头。下巴轻抵着齐若双的头,将她整个人包裹在自己怀中。 “嗯。”齐若双不安分的在江晨宇怀中动了动,却不得不承认把欧阳集团的包袱丢出去,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哪怕齐若双不愿意承认她不喜欢欧阳安安,可在欧阳集团的问题上她还是偏向了欧阳安安。与其欧阳玲玲或者林蕾得到欧阳集团,她更希望欧阳集团在欧阳安安手中。 “江晨宇,我开始同情欧阳远超了。”齐若双将头埋在江晨宇的怀里。黑亮的眼里带着惬意。“你说,我们是不是太冷血了。” 齐若双不知道权势是否诱?人,但她却不得不承认权势是个好东西,至少在欧阳安安抱着欧阳远超出现在欧阳家时,江晨宇和齐若双就知道了他们的行踪,更知道了欧阳远超的境况。 齐若双和江晨宇各自作为齐氏集团和江氏集团的继承人。他们的身边无疑是有保镖的。齐若双见过江晨宇身边的保镖,却没有怎么见过她自己的保镖,用西子的话来说,齐若双就是叛逆的,哪怕有一天会被绑票。她想齐若双也是乐于见成的。实际上西子和齐若双都知道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齐若双的保镖都是暗中操作而已。 “这样的你很好。”江晨宇的手心轻揉着齐若双的发梢,眼角处满是柔和。他喜欢齐若双嵌进他怀里的感觉,仿佛他们已经融为了一体。 江晨宇没有同情欧阳远超,世界上很多人都值得同情,如果没有欧阳远超曾经的浪荡不羁,不是他先去招惹欧阳安安,那么他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境况。何况,为了与欧阳远超的兄弟情义,江晨宇已经错过了太多东西,甚至只差那么一点,这一生他就会和齐若双擦肩而过。 为了齐若双,江晨宇不会在允许任何分开他和齐若双的威胁存在。 “这样的你很好。”江晨宇的话并不动听,可齐若双的心却在江晨宇的话语中感觉到了甜蜜。原来她不需要山盟海誓,只是想有个人把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而已。 “齐若双,不要同情欧阳远超,他还活着,他有妻子,他有着欧阳安安为他疯狂。他什么都有,而我,只有你而已。” 江晨宇拿开轻揉着齐若双发梢的手,伸手将怀里的齐若双紧了紧,轻柔的,小心翼翼的,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宠?溺。他低头,浅浅的呼吸落在齐若双的颈间,却恨不得一直这样抱着齐若双不放手。 “嗯。”齐若双轻应,安静的躺在江晨宇的怀中。这一刻,有江晨宇在身边的感觉真好,她很满足。 空旷的房间里,江晨宇和齐若双两个人安静的相拥着,几乎融为一体。 ps: .................... 落落又更新晚了,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啊,没有网的日子真心难过,刚爬过山头,汗水都没有停,落落就赶快传文了。可能会有几个错字,还望书友们谅解。手机码字伤不起,没网更伤不起啊。 第一二四章 冷血 欧阳集体的会议室里,喧闹,嘈杂,各种声音聚集。欧阳集团的股东们看着会议室里的林蕾和欧阳玲玲争吵着,为了欧阳集团的金钱与权势。 实际上,欧阳玲玲和林蕾各自有着欧阳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因为欧阳远超的失踪,她们都想接手欧阳远超名下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这是一场带着硝烟的战争,久久不曾停歇。而欧阳集团的股东们更在乎自己手中的利益,他们对林蕾和欧阳玲玲的争吵毫不在意,如果不是以为董事长齐若双将会出现在这场会议,欧阳集团的股东们几乎没有一个愿意来。 欧阳陌的辞世,欧阳集团的股东除了感觉有些遗憾,找不出更多的情绪来。如果可以,他们甚至觉得欧阳陌辞世的地方并不合适,至少欧阳陌给齐若双带去的麻烦足够影响他们的利益。在齐若双还是欧阳集团的董事长之前,在齐若双没有表示放弃欧阳集团之前,欧阳集团的股东们一直是把希望放在齐若双的身上的。毕竟,齐若双身后的齐氏集团,齐若双的齐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都是权势与金钱的代表。此时,除了齐若双,欧阳集团的股东们不知道谁还可以保证自己的利益。 欧阳集团的股东们从来没有想过欧阳集团会接二连三的动荡,就算欧阳陌在齐若双的办公室辞世,欧阳集团的股东们也没有怀疑过是齐若双推的欧阳陌,他们根本找不到齐若双这么做的理由,相对于掌控欧阳集团,齐若双接手齐氏集团的利益反而更大。 欧阳陌辞世,欧阳集团再次动荡后,欧阳集团的股东们也试图联系过齐若双,可齐若双却没有理会他们任何人,于是,欧阳集团的股东们只能看着欧阳集团的股票价格再次下跌。实际上。欧阳集团的股东们都明白了,齐若双已经不在想管欧阳集团了,这个消息对于欧阳集团的股东们来说,无疑是个糟糕的消息。 女人之间的争权夺利是糟糕的。看着会议室里争锋相对的两个女人,几乎会议室里的所有股东们都没有了言语。此时,林蕾的温婉已经不在,欧阳玲玲的脸上也带着薄怒,本是一场硝烟之战,却成了女人骂街的存在。 “林蕾,欧阳集团是我们欧阳家的,别以为你嫁进了我们欧阳家就姓欧阳,就可以掌控欧阳集团的一切了。我告诉你,你们林氏集团想掌控欧阳集团没门。”欧阳玲玲知道自己是不甘的。她不想齐若双掌控欧阳集团,也不想林氏集团掌控欧阳集团,欧阳集团只能是她的,是她接近江晨宇的平台。 “欧阳集团是你们欧阳家的吗?以前可能是,可现在不是。欧阳集团要散了,还是因为你的缘故。欧阳玲玲,你不想齐若双做欧阳集团的董事长,所以千方百计的算计齐若双,现在齐若双不理会欧阳集团了,你成功了,可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一切没有人知道。没有齐氏集团和林氏集团的支撑。现在的欧阳集团根本支持不下去。你不介意欧阳集团的死活,我却不能不介意,我是好意,你要弄清楚,我只是不想你爷爷欧阳陌和你哥哥欧阳远超一无所有。” 林蕾对欧阳玲玲是失望的,欧阳集团的危机明明已经越来越严重。欧阳玲玲还只顾着和她争权夺利。有那么一刻,林蕾是想放弃欧阳集团的,可是想到欧阳远超,想到欧阳集团背后的利益,林蕾又舍不得放手。至少保住欧阳集团。欧阳集团还是会在欧阳远超手中,而她是欧阳远超的太太。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林蕾话语里的意思太过于惊悚,欧阳集团的股东们对齐若双抱着的期望无疑是巨大的,而这一切都毁在了欧阳玲玲的手中。实际上欧阳玲玲的能力并不差,这点欧阳集团的股东们深有体会。可实际上他们在惜才也不会允许损害他们利益的人存在,哪怕是欧阳家的人。 “林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齐若双真的不会管我们欧阳集团了吗?” “林小姐,是不是我们支持你,林氏集团就可以给予我们帮助,让欧阳集团渡过这个难关。” “林小姐,你是欧阳远超的妻子,也是林董事长的孙女,你可以保证林氏集团不会吞并我们欧阳集团吗?” 欧阳集团的股东们在也无法保持沉默,一个个的询问出声来。在得知齐若双不会再管欧阳集团后,林蕾无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林蕾知道欧阳集团的股东们得知齐若双的态度后,是会支持她的,毕竟她此时是欧阳集团最好的选择。可看着欧阳集团的股东们态度转变得这样快,林蕾还是有些意外。 实际上还是有很大一部分股东们保持了沉默,他们来到这场会议只是希望可以见到齐若双,只有齐若双才能保证欧阳集团的存在,并且让欧阳集团有较好的发展,而林氏集团,无疑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欧阳集团曾经辉煌过很多年,欧阳集团的股东们早已在欧阳集团辉煌的时候累计了无数的资产,现在欧阳集团影响的也只是他们以后的利益,有些股东甚至开始考虑放弃欧阳集团,转身将欧阳集团的股份抛售出去,毕竟在欧阳集团面临了两次动荡之后,已经没有了潜力可以继续照以前的规模发展。 “欧阳集团是不会被林氏集团吞并的。”冷清的声音从会议室门口传来,打断会议室里的嘈杂,会议室里有一刻的安静,然后所有人都看见了会议室门口的男子-欧阳安安,造成欧阳集团动荡的罪魁祸首。 “安助理,你还有脸来欧阳集团,如果不是你,欧阳集团怎么可能变成今天这样。” 欧阳集团的股东们并不知道欧阳安安的真实身份,却知道他是欧阳陌最信任的助理安安。可也是欧阳陌最信任的助理,背叛了欧阳陌,抛售出了欧阳陌名下的所有股份,造成了欧阳家的第一次动荡,以及欧阳集团名下的数家企业破产,让欧阳集团的股东们遭遇了巨大的损失。 面对欧阳集团股东们的质问。欧阳安安轻笑,眼里却是满满的嘲讽,紧抿的唇轻启,只一句。却震慑了欧阳集团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欧阳安安,是欧阳震天的大儿子,也是欧阳集团现在的掌权人。” 对于欧阳安安的话,欧阳集团的股东们无疑是震撼的,安安竟然是欧阳震天的儿子,这样狗血的剧情很是意外。最糟糕的是,安安曾经还是欧阳玲玲公认的未婚夫。 欧阳集团股东们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欧阳玲玲的身上,试图从欧阳玲玲身上寻找答案。 欧阳玲玲看着欧阳安安的目光是复杂的,她甚至很想反驳。说欧阳安安不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可她却做不到,因为欧阳安安说的是事实。他是她父亲欧阳震天的儿子,也是欧阳震天和另外的女人生的儿子。 欧阳玲玲看着欧阳安安的目光里带着怨恨,她不明白。她明明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欧阳安安还要回到欧阳集团,要抢夺欧阳集团的一切。欧阳集团现在的掌权人,这句话看来是如此的可笑,可是以欧阳玲玲对欧阳安安的了解,却知道欧阳安安从来不说没有意义的话。 尽管欧阳玲玲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复杂的看着欧阳安安。可是以欧阳玲玲没有反驳的态度来看。欧阳集团的股东们却知道了欧阳安安说的是事实。可尽管这样,他们也是不会允许欧阳安安存在于欧阳集团的,谁叫欧阳安安曾经伤害过他们的利益。 “在你们反驳之前,我需要告诉你们,我手中有着欧阳集团百分之五十八的股份。其中我有欧阳远超名下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齐氏集团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我现在有足够的股权掌控欧阳集团,无论你们同意不同意。你们可以选择相信我可以稳定欧阳集团,也可以选择把欧阳集团的股份转让给我,但价格无疑不会太高。”欧阳安安扬了扬手中的文件,打断欧阳集团股东们的叫嚣。他并不是十分乐意帮助欧阳集团的,也不需要看欧阳集团股东们的脸色。 事实在绝对的股份面前毫无悬疑,欧阳安安顺利的掌控了整个欧阳集团,没有了欧阳陌的存在,没有了齐若双的阻拦,欧阳安安成为了欧阳集团新的董事长。 也有一部分股东选择把手中的股份转让给了欧阳安安,毕竟欧阳安安给予他们的价格比市场上高那么一点,而欧阳家的游戏他们实在玩不起,对于他们来说,能减少一部分损失是一部分。也有一部分的股东认为欧阳集团还可以发展起来,选择继续留下了欧阳集团的股份。 实际上,对于欧阳集团的问题,在欧阳安安眼中不值一提,曾经的他在欧阳陌的掌控下处理过欧阳集团的所有事情,现在也只是重新拾起以前的工作而已。 会议室里的股东散去得很快,只留下欧阳安安和欧阳玲玲,林蕾三人静静相对。欧阳玲玲是不甘于失去欧阳集团,而林蕾却更想知道欧阳远超的消息。 欧阳安安的行为雷厉风行,可也是欧阳安安的果断让林蕾放弃了欧阳集团的权势,从欧阳安安手中拥有欧阳远超名下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来看,欧阳远超应该是心甘情愿把自己名下的股份给欧阳安安的。可也是这样,林蕾的心里才更加不安,她还记得欧阳安安和欧阳远超那暧?昧的关系。 从某种角度来说,林蕾无疑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前一刻还可以和欧阳玲玲不顾形象的对持,现在却立马恢复了其温婉的形象。欧阳安安看着这样的林蕾却突然有了一种错觉,似乎欧阳家需要一个这样的主母。可是,遗憾的是欧阳远超只有一个,而且必须属于他。 “想问什么,欧阳远超吗?”欧阳安安挑眉,看着温婉的林蕾,却下意识的有些厌恶,他不喜欢和他抢欧阳远超的女人,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林蕾。 “他怎么样了。”话说出口,林蕾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冷静,她都能接受那破败的小屋里发生过的一切了,还有什么是她不可以面对的。只要欧阳远超还活着,只要她还是欧阳远超的妻子,那么一切都无所谓。 “你喜欢他,有多喜欢,喜欢他帅气的外表,还是他的浪荡不羁。如果欧阳远超不在浪荡不羁,也没有了出色的外表,你还会喜欢他吗?”欧阳安安静静的看着林蕾,看着她那温婉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心里却浅浅的动荡起来,他知道他厌恶了林蕾的存在。 “他在哪。”林蕾没有回答欧阳安安的问题,实际上看着欧阳安安平静的面容,她的心一点也平静不下来。似乎一切都在欧阳安安的掌握之中,这样的感觉让林蕾觉得糟糕不已。 “欧阳家。”只一句,欧阳安安便不在言语。 得到想要的答案,林蕾匆匆的离开了欧阳集团,这一刻,她只想见到欧阳远超。欧阳安安的平静让她不安,仿佛一切都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看着林蕾离开,欧阳安安脸上的平静才淡去。他转头看向会议室里的欧阳玲玲,紧抿的唇动了动:“恨我吗?” “恨。”欧阳玲玲轻笑,看着欧阳安安的眼里却带着一闪而逝的光亮。她怎么可能不恨,如果不是欧阳安安,她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欧阳安安去死。 “恨吗。”欧阳安安轻笑,眼里的色彩却开始阴霾起来。他移动着步子,缓缓走到欧阳玲玲面前,伸手抬起欧阳玲玲的下巴,带着冷意的眼睛一下子就看进了欧阳玲玲的眼。 “欧阳玲玲,你的心真冷。欧阳陌会后悔的,后悔有一个你这样冷血的孙女。” 欧阳安安的手稍稍用力,轻微的刺疼从下巴处传来。欧阳玲玲一愣,看着欧阳安安熟悉的脸,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冷血吗,欧阳安安,其实我们都一样冷血,不是吗?”任凭刺疼感慢慢扩散,欧阳玲玲的心却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欧阳安安,我们都是欧阳家的血脉,都是冷血的,你毁了欧阳集团,难道还不允许我犯错吗?我们都是固执的,只是执着的对象不同而已,你执着于欧阳远超,而我执着于江晨宇。”欧阳玲玲垂下眼,掩下眼中的算计与怨恨。她伸手拉上欧阳安安捏着她下巴的手,试图让欧阳安安放开手来。 “欧阳安安,你需要我的帮助,我可以让江晨宇和齐若双分开。”浅淡的话语,却带着别样的魅惑,让欧阳安安的心底蠢蠢欲?动。齐若双,那样一个如水的女子,始终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只是心底的意动太过于浅淡,只片刻,欧阳安安就回过神来。捏着欧阳玲玲下巴的手更加用力,带着心底那轻微的怒气发泄出来。 “欧阳玲玲,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你自私自利,最主要是心狠。我可以不追究欧阳陌的事情,但是不要试图利用我。” 欧阳安安放开手,不在看欧阳玲玲的脸,他怕自己看见欧阳玲玲那张纯真的面容,会忍不住心寒。欧阳玲玲,是比他更冷血的存在,是欧阳家注定摆脱不了的梦魔。 可能,欧阳陌也从来没有想过,欧阳玲玲会如此伤害欧阳家吧。 看着欧阳安安离开的背影,欧阳玲玲才抬眼,她眼中的疯狂却足以毁灭一切。 第一二五 你没有心 黑,没有尽头的黑色,遮挡了整个视线。满耳的寂静,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就连风声,也找不出一丝来。 疲惫,层层叠叠,厌恶,丝丝绕绕,当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一片黑暗,欧阳远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欧阳远超以为他一直会在这样的黑暗中挣扎,飘荡,没有尽头,也看不到光亮。当疼痛从腿间袭来,开始席卷整个身体,欧阳远超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 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带着他的不甘,他的肆意,不断挣扎,不断叫嚣,似乎只要他睁眼,就可以看见天明。 林蕾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的无助,看着床铺间的欧阳远超,仿佛整个心都停止了跳动。欧阳远超的脸尽管憔悴,可依旧帅气,他的眉紧皱着,眉目间的疲惫却是一眼就可以看清。 欧阳远超的离开仿佛还是昨天,他留下的温度却早已散去。林蕾一直知道自己对欧阳远超的迷恋是多么的深刻,可如今看着欧阳远超没有血色的脸,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而林蕾对欧阳远超的迷恋却有增无减。 房间里,依旧是林蕾记忆中的样子。黑色的家具,大气的装修,古典的气息充满房间的整个角落。巨大的玻璃窗被拉开了窗帘,窗外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散落在整个房间。 透明的点滴高高挂在床头,床头的玻璃瓶里不知名的药物正顺着透明的滴管滴落而下,流入欧阳远超的体内。一切都带着伤感的尘埃落定,正如欧阳远超被子下那空荡荡的裤管。 泪水一滴一滴的流出林蕾的眼眶,带着无法形容的伤感。她深爱的男子,只是一转眼就伤痕累累。 床铺间,欧阳远超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林蕾无法控制般的伸出手去,却忍不住抚摸上欧阳远超的脸。她的指尖触及的是欧阳远超冰凉的皮肤,冷至心扉。 “欧阳远超。”林蕾喃喃的叫着欧阳远超的名字,语气里的伤感却带着入骨的凉意。 “欧阳远超,你醒来可好。”当祈求带着决然。林蕾才明白自己的心有多疼。 “欧阳远超,我喜欢你。” “欧阳远超,你不会孤单,你还有我。” “一生一世,一辈子,欧阳远超我都陪你。” “我不介意你没有了双腿,不介意你不能在站起来,不介意你不完美,不介意你身上发生过的一切,也不介意你爱着别人。欧阳远超。我爱你,你醒来可好。” 当哀凉入骨,当执着成伤,林蕾比谁都明白,她不愿意失去欧阳远超。哪怕从来没有得到过欧阳远超的心。哪怕欧阳远超从来没有为她付出过一丝一毫,哪怕最初的商业联姻并不单纯,也否认不了她爱着欧阳远超的事实。 欧阳远超的疯狂,欧阳远超的肆意,欧阳远超的浪荡不?羁,甚至和欧阳安安的暧?昧不明,都是带着魅惑的毒?药。让林蕾迷恋,不舍放弃。 “欧阳远超,你醒来可好。” 那一句句的话语,却是心底最深处的伤感,哪怕整颗心破碎不堪,这一刻。林蕾也只是希望欧阳远超可以醒来。 “欧阳远超。” “欧阳远超,你醒来可好。” 谁,谁在叫他。 好疼,他全身都好疼。 为什么视线里整个一片黑暗,看不见尽头。为什么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仿佛黑暗中只剩下脑海的疼痛肆意。 要活着,一定要活着。那一个叫嚣着的思绪,仿佛是他心底最深处的声音。 要活着,一定要活着。是的,他要活着,一定要活下来。 脑海深处,他仿佛对着一个朦胧的影子在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 可是,黑暗真的好漫长,他看不到尽头。他想走出这片黑暗,却发现他迈不动步子,就连挣扎也显得无力。 “我不介意你没有了双腿,不介意你不能在站起来,不介意你不完美,不介意你身上发生过的一切,也不介意你爱着别人。欧阳远超,我爱你,你醒来可好。” 层层叠叠的话音,伤感,悲凉,带着满心的苦涩,缓缓而来。欧阳远超却渐渐明了,他已经失去了双腿,只是为什么,他有些难过。 熟悉的声音,记忆中的温婉,只片刻,欧阳安安便记起了说话的女子,他的妻子林蕾。 “林蕾。”他张口,却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不要爱我,我不值得。他以为他可以说出这句话来,只是张口后,欧阳远超才发现,除了叫着林蕾的名字他什么也做不了。 黑暗褪去,欧阳远超睁开眼,却被光线刺痛了眼,一如他的心,浅浅的疼痛着。 “林蕾。”嘶哑的声音在林蕾的耳边响起,却仿佛来自天际的声音,低不可闻。 看着欧阳远超睁开眼,林蕾的心却突然安稳下来。泪水止不住的溢出眼眶,带着林蕾也不懂的决然。 “欧阳远超,爷爷走了。”林蕾以为自己不会哭,不会挂念辞世的欧阳陌,只是当话说出口,林蕾才懂,她早就把自己看成了欧阳家的人。 欧阳远超的失踪,欧阳陌的辞世,欧阳玲玲对欧阳集团的势在必得,她和欧阳玲玲的苦苦对持,在这一刻是那样清晰。她的委屈,她的思念,她的不甘,都只是因为眼前的男子-欧阳远超。 “我知道。”欧阳远超轻应,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蕾。对于爷爷欧阳陌的辞世,欧阳远超无疑是难过的。欧阳陌生前最疼爱的人是他,他一直都知道,爷爷希望他接受欧阳集团的苦心,他也懂。 只是,当一切再也没有了机会,当爷爷已经不在。欧阳远超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来让爷爷放心。如果说爷爷这一生最在乎的是什么,欧阳远超会毫不犹豫的说是欧阳家。当欧阳家无人守护,当欧阳集团面临困境。欧阳远超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欧阳家,守住欧阳集团,哪怕付出一切都值得。哪怕这一生都和欧阳安安纠?缠不清。 其实对于欧阳安安,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欧阳远超是有些厌恶的,如果不是欧阳安安,如今的他也不会这样的不堪。仿佛一切的噩梦还是昨日,身体上的感觉一直不肯消失。有很多时候,欧阳远超都希望可以忘掉欧阳安安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毕竟这一切的不堪是那样难以忍受。 欧阳安安,像是青春岁月里不肯逝去的光景,然而带给欧阳远超的却只有伤痛。 “林蕾。谢谢你在我不在欧阳家的时候,还留在欧阳家。”掩下眼底的黯然,欧阳远超看着林蕾的眼里却有着淡然。他应该对林蕾说句对不起的,毕竟他和欧阳安安交易的时候,他完全忘记了林蕾的存在。也忘记了林蕾是她的妻子。他失踪的这段时间,遭遇的不堪,他相信林蕾也知道,可正因为这样,他更加感谢林蕾,感谢林蕾这样爱着他。 “不用谢我,不是吗?我是你的妻子。我只是等待你归来。”林蕾伸手抹掉眼角的泪水,看着欧阳远超的眼里却带着笑意。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也曾经挣扎过,也想放弃欧阳远超,只是她不能,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欧阳远超。 记忆深处。总是有张王子般的面容对她轻笑。林蕾知道,欧阳远超当初放荡不?羁的轻笑,注定了她一生的迷恋。 看着林蕾带着笑意的脸,看着林蕾的故作坚强,明明林蕾的泪水还没有干。欧阳远超却知道林蕾只是不想他难过。其实欧阳远超也很想难过,毕竟他失去了最爱他的爷爷,失去了双腿,也遭遇了人生最黑暗的不堪。 可是当一切伤痛袭来之后,欧阳远超却只剩下了淡然。就连悲伤也在麻木之后成为浅淡。 “林蕾,对不起,你是个好女孩,我却从来没有珍惜过你。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会爱上你,和你好好过日子,我会忘了齐若双,也会安心的守着欧阳集团。可是,来不及了,爷爷走了,欧阳集团快散了,就连我的心也破碎得拼凑不起来。” 欧阳远超看着林蕾的目光里有着柔和,只一眼,却仿佛要把林蕾的样子映在心底最深处。 林蕾金黄色的波浪卷发随意的披在身后,弯弯的柳叶眉,灵动的眼里还有着湿意,漂亮的五官,大气,典雅,婉约。一如记忆中无数次看见她的样子。 浅浅的疼痛,淡淡的,从心间扩散开来。只一眼,欧阳远超的眼里却有了湿意。原来林蕾并不是没有在他心间留下影子。只是林蕾的影子太过于浅淡,不去触及,欧阳远超就忘记了林蕾的存在。 欧阳远超的话很平静,很淡然。林蕾却懂了欧阳远超话语里的意思,她不是不会难过,也不是不会累,她只是单纯的舍不得欧阳远超而已。哪怕她再告诉自己欧阳远超不值得她爱,她也舍不得。 “欧阳远超,求你,不要放弃我。就像我没有放弃过你一样,我不介意欧阳安安对你做过的一切,也不介意你的心是否千疮百孔,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你在一起,想陪在你身边而已。” 林蕾的声音里带着悲凉,一如她的心,已经低落在了尘埃里,眼角的酸涩仿佛来自心底,怎么也止不住。 她伸手抓住欧阳远超的手,指尖却带着全身的力气掐入欧阳远超的手心。尖锐的疼痛从欧阳远超的手心扩散开来,却比不过欧阳远超心底的淡然。 “林蕾,我不值得。”只一句,却表明了欧阳远超的意思。 欧阳远超不是非要林蕾离开他的身边,也不是嫌林蕾占据了他妻子的位子。只是他和欧阳安安的交易,注定了林蕾的尴尬存在。更何况,欧阳安安是不会允许林蕾的存在的,欧阳远超只是不想林蕾成为下一个齐若双,成为下一个让他愧疚的存在。 “可是,我认为值得。”林蕾闭上眼,不想再看见欧阳远超眼中的淡然,她的勇气也有限,她也需要勇气来面对欧阳远超一次又一次对她的伤害。 林蕾不知道她到底哪里错了,还是欧阳远超的心本就是冷血的,她已经不追究欧阳远超的心里有着齐若双的存在,也不追究欧阳远超曾经和欧阳安安的关系,可为什么欧阳远超还是不愿意和她在一起。难道她的爱就真的那么卑微,不值得欧阳远超认真对待吗? 林蕾的指尖狠狠用力,仿佛带着所有的不甘,掐入欧阳远超的手心,仿佛只要欧阳远超感觉到疼痛,她的心才会好过一点。 “林蕾,我失踪的日子里是我这一生最黑暗的存在,我甚至没有可以活下去的勇气。爷爷走了,就那样走了,除了替爷爷守住欧阳集团,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做什么。可是,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我自己就是代价,你懂吗。” 淡然的声音,满是悲凉,一如欧阳远超曾经的不堪,黑暗,残酷,没有自由。他用他自己做了挽救欧阳集团的代价,为的只是完成爷爷的心愿,守住欧阳家。 一切都是不堪的,甚至提及那场交易也是难堪的。可这一刻,欧阳远超真的不想伤害林蕾,伤害那个默默爱着她的女子。 “可是,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我自己就是代价,你懂吗。” 事实的真相,带着谁也无法控制的哀凉。林蕾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掐着欧阳远超手心的指尖也滕然放开来。 “是欧阳安安吗?是他答应替你守住欧阳集团,而代价是你和他在一起吗?”林蕾从来没有觉得人生是这样的绝望,带着她无法理解的伤感,满心的不甘,呈现开来。 明明她才是欧阳远超的妻子,最有资格陪在欧阳远超身边的人。可现在,她却在欧阳远超的交易下成为了多余的存在。 林蕾可以接受欧阳远超不爱她,可以接受欧阳远超失去双腿不再完美,也可以接受欧阳远超曾经的浪荡不?羁,可她却无法接受欧阳远超将自己交易了出去。 “欧阳远超,你爱过我吗?” 林蕾告诉自己,只要欧阳远超说句爱她,她就原谅欧阳远超。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仿佛是来自天际的声音,那么遥远,也那么真实。林蕾失神落魄的站起身来,看着欧阳远超的目光里却带着陌生。 “欧阳远超,原来一句不爱那么简单。”林蕾轻笑,眼角却流着泪。她转身走出房间,却没有勇气再回头。 “欧阳远超,你没有心。” 林蕾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欧阳远超却知道这样的结果对他和林蕾都好。他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去,脑海里却久久回旋着林蕾那句,欧阳远超,你没有心。 是的,他已经没有了心。 ps: ... 坐车到舅舅家,立马就更新了,没网的日子... 第一二六章 葬礼 灰色的天,阴暗得没有色彩。一如视线触及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光彩。 欧阳陌的辞世,悲凉而又浅淡。他的一生,却在为欧阳集团付出所有心血后匆匆落幕。冰冷的墓碑,灰色的照片,欧阳陌最后能占据的也只是一方水土罢了。 黑色的风衣,影影叠叠,胸口处整齐的白菊隐隐刺目。简单的葬礼,莫名的悲凉,当所有人都站在这场葬礼上,抛却一切伤害,算计,敌对的时候,他们共同能做的事就是默默的送欧阳陌离开。 欧阳远超的思绪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看着欧阳陌墓碑前黑压压的人影,只觉得物是人非。 也许就连欧阳陌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离开,会有这么多人来送他。 欧阳远超以为欧阳陌离开后,欧阳家会是孤寂冷清的。可当他和林蕾,欧阳安安,欧阳玲玲,欧阳安心作为欧阳家的子孙共同聚集在一起时,他才发现,欧阳家永远也不会冷清。 甚至很多时候,欧阳远超都忽略了欧阳安安和欧阳安心的存在,完全忘记了他们是一家人,忘记了欧阳安安和欧阳安心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姐姐。 说句实话,欧阳远超是不希望欧阳安安和欧阳安心的存在的,欧阳安安能带给他的只有伤痛,而欧阳安心的存在虽然不至于让人讨厌,但也让人欢喜不起来。 对于季风的助理欧阳安心,思绪最复杂的莫过于季风了。安心,他的助理,一转眼就成为了欧阳家的大小姐,这样的事情,太让人惊悚。 似乎季风身边永远都有着这样的意外,齐云,是齐氏集团齐东亭的哥哥齐东明的千金,林子言。是齐氏集团齐东亭的独女齐若双,而安心,是欧阳陌的孙女,欧阳家的大小姐欧阳安心。 季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时的心情。说不上沉重,也说不上意外,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唯有惊愕二字可以形容。 欧阳陌的辞世,悲凉,伤感,他引发的争端却现在也没有消停下来。季风并不知道欧阳集团和齐若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明白了物是人非一词的含义。 齐若双,仿佛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可季风却知道她已经不再是当初星月设计的她了。正如他最得意的助理。安心,就那样改头换面,成为了欧阳安心。 看着欧阳陌的墓碑,季风掩下思绪,满心的伤感却从心间浅浅升起。久久不散。他突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欧阳安心,面对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再伤感的悲凉也有消散的时候,正如欧阳陌的葬礼结束,从哪里来的人也注定回哪里去。 短暂的相聚,因为欧阳陌的缘故,沉默。伤感,悲凉。谁也没有在欧阳陌的葬礼上追究什么。江晨宇和齐若双的离开,甚至同来时一样浅淡,只是单纯的送欧阳陌一程而已。 离开欧阳陌的葬礼,齐若双的情绪并不太好。她甚至有些麻木,像是对生命的淡然。欧阳陌。杜兵,以及母亲韩心雪,那些曾经在她面前失去生命的人,仿佛让她经历了太多的伤感与悲凉,已经找不出生命的意义来。 甚至有那么一刻。在欧阳陌的葬礼上,齐若双是冷血的。她甚至记不清欧阳陌的面容来,似乎欧阳陌就是她生命中的路人甲,过了也就忘了。 空气里似乎还带着没有消散的悲凉,鼻尖却满是冷清的味道。齐若双伸手取下胸前的白菊,指尖似乎还有着凉意。 抬头看着荒凉的墓场,齐若双漆黑的眸子里划过点点光亮。她抬手,指尖的白菊却快速的跌落而下,被丢弃在了冷清的墓场里。 “冷吗。”江晨宇伸手揽过身侧的齐若双,将齐若双裹进自己的黑色风衣里,带着齐若双走出墓场。 暖暖的温度透过江晨宇的衣衫传递而来,却让齐若双浅浅一笑,冰冷的心瞬间柔和下来。她忘记了,她经历过的一切已经远去,现在她的身边还有着江晨宇。 “饿了吗?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江晨宇伸手捏了捏齐若双的手,修长的指尖却在齐若双手心轻划着。他低头看着齐若双的目光里带着溺?爱,眼里却有着明显的关心。 “想吃你做的饭。”齐若双任凭江晨宇的指尖在她手心肆意,鼻尖却忍不住在江晨宇胸口蹭了蹭。暖暖的呼吸划过江晨宇的胸口,让他的身体升起一抹悸动来。 “江晨宇。”欧阳玲玲以为自己看见江晨宇对齐若双的宠?溺时,会控制得很好。可当江晨宇的名字无意识的叫出口时,她才发现,面对江晨宇对齐若双的宠?溺,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江晨宇把齐若双揽进衣衫,裹进怀里,看着江晨宇对齐若双的关心,欧阳玲玲的理智,冷静通通不翼而飞。眼里的色彩仿佛全部褪去,天地间只剩下远处几乎融为一体的男女。 “江晨宇。”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是一个名字,江晨宇和齐若双却都知道那是谁的声音。江晨宇收起眼中的思绪,转头看向欧阳玲玲,眼里却明显有着不快。 “有事吗。”江晨宇的声音很冷,他可以理解欧阳玲玲的思绪,也可以容忍欧阳玲玲喜欢他,可是他却无法容忍欧阳玲玲给他的生活带来困扰。如果不是看在欧阳陌的面子上,江晨宇几乎连看也不想看到欧阳玲玲。 “有事吗。”很简单的三个字,很冷的声音,却带着冰冷的刺痛感,让欧阳玲玲明白,江晨宇对她有多么不耐。 欧阳玲玲很想哭泣,很想尖叫,很想冲到江晨宇面前把齐若双从他怀里拉出来。可实际上,欧阳玲玲也这样做了。她疯狂,她嫉妒,她几乎没有了理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爱着江晨宇。 匆忙的步伐,狼狈的形象,几乎是在江晨宇发现欧阳玲玲情绪不对的瞬间就抱着齐若双让开身来。让准备上前拉扯的欧阳玲玲扑了个空。狼狈不已。 欧阳玲玲回过头来,看着身侧的江晨宇和齐若双,眼里却带着血色。她从来没有一刻这样恨过江晨宇怀中的齐若双,就是齐若双夺走了她的一切。让江晨宇离她远远的。她恨,她恨齐若双,甚至这一生,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齐若双,我恨你。”欧阳玲玲尖叫,语气里的不甘却是那样明显且刺耳。她的眼里满是疯狂,她甚至想要齐若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听着欧阳玲玲的尖叫,江晨宇不悦的皱了皱眉。齐若双却从江晨宇的怀中探出脑袋来,看着眼里满是疯狂的欧阳玲玲轻笑:“你恨我,江晨宇也是我的。” 齐若双知道她不该挑衅欧阳玲玲。可实际上她也有脾气。江晨宇既然是他的联姻对象,是她认定的另一半,那么她就不允许任何人窥视江晨宇。哪怕那个人是欧阳玲玲。 “你恨我,江晨宇也是我的。”明明齐若双说的是事实,欧阳玲玲却觉得她的世界坍塌了。她爱江晨宇。江晨宇是她的,谁也不可以抢走他,包括齐若双。她要她死,要齐若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要齐若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江晨宇就是她的了,是属于她欧阳玲玲的了。 欧阳玲玲的眼里有着毁灭一切的目光,实际上所有人都看出了欧阳玲玲的情绪不对劲。包括推着欧阳远超走来的欧阳安安和他身侧的欧阳安心。 欧阳安安几乎是在欧阳玲玲准备再次冲向齐若双的时候,就从她身后抱住了欧阳玲玲,低头看着欧阳玲玲的目光里却带着冷意。 欧阳玲玲的感情太执着,说她喜欢江晨宇,不如说她只想得到江晨宇。甚至为了她心目中的那份感情不惜一切,哪怕是欧阳陌也阻止不了她。欧阳玲玲已经入了魔。活在了自己那份求而不得的感情里。 “欧阳玲玲,这是爷爷的葬礼。”欧阳安安的话语里带着冷意,看着欧阳玲玲不断在他怀里挣扎,他却隐隐为欧阳玲玲感到悲哀。求而不得的痛苦本就让人疯狂,幸好欧阳远超答应和他在一起。 墓场里。冷冷的凉意袭来。欧阳玲玲一怔,才感觉到寒意刺骨,她仿佛还记得欧阳陌倒在血泊中的场景,血腥而又残酷。 欧阳玲玲闭上眼,掩下眼中的疯狂,思绪却久久不能平静。 空气里,似乎带着欧阳陌那不甘的叫嚣,源源不断。 “欧阳玲玲,你为什么推我。” “欧阳玲玲,救我。” 脑海里的声音,带着欧阳玲玲不愿意回想的画面,可她却清晰的记得她当时伸出的那双手,干净,整洁,染着看不见的血腥。 爷爷,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欧阳玲玲睁开眼,思绪已经一片清明。她看着江晨宇的目光带着迷恋与势在必得。为了江晨宇,欧阳玲玲已经付出了太多,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江晨宇,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我不会。”江晨宇看着欧阳玲玲认真,深邃的眼里却一片平静。“欧阳玲玲,我不会爱上你的,你的心太冷。” 江晨宇揽着齐若双的手紧了紧,不再理会欧阳玲玲,揽着齐若双离开。这一生,陪着他的只能是齐若双。 看着江晨宇揽着齐若双的背影消失,欧阳安安才放开欧阳玲玲,欧阳玲玲的执着,他很同情,可同时也很厌恶。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远处坐在轮椅上的欧阳远超,欧阳安安才发现他是感谢欧阳玲玲的,如果不是她,欧阳远超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苍白憔悴的面容,细长的眉间满是疲惫,狐狸般皎洁的眼中已经如同死水一般,欧阳远超精致得如同王子一般的面容在此时更加真实而脆弱。他坐在轮椅上,黑色衣衫下的裤管空荡荡的,腿间的疼痛甚至没有消失,在欧阳陌的葬礼后隐隐有了湿意来。鼻尖,他甚至可以闻到浅浅的血腥味。 欧阳远超看着欧阳玲玲的目光平静淡然,可实际上欧阳远超知道,他是恨欧阳玲玲的,恨着这个他曾经最疼爱的妹妹。尽管没有证据证明欧阳陌的辞世和欧阳玲玲有关,但欧阳远超也敢肯定欧阳陌的辞世和欧阳玲玲脱不了关系。 欧阳远超不知道权势在欧阳玲玲心中有着怎样的位置,却知道她可以为了权势抛弃一切,包括他。 欧阳玲玲,是不是当我们都有了自私的人性,就会注定我们兄妹反目成仇。 看着远处的欧阳玲玲,欧阳安心第一次发现原来情感可以让一个人这样疯狂。欧阳安心的心里不是没有人,只是她的情感比欧阳玲玲理智。在父亲欧阳震天抛弃母亲,另娶她人的时候,欧阳安心就明白,情感永远都是自私的,指望别人爱你,不如自己爱自己。 其实欧阳安心是不稀罕欧阳家大小姐的位置的。只是看了看远处的欧阳安安,欧阳安心才发现如果不是弟弟欧阳安安,她不会出现在欧阳家,也不会成为欧阳家的大小姐。她在乎的也只有弟弟欧阳安安罢了。 墓场里,悲凉依旧,却已物是人非。 第一二七章 见死不救 冰冷的墓碑,灰色的照片,一如空气里的悲凉,没有色彩。林蕾站在欧阳陌的墓前,看着欧阳陌那张灰白色的照片。哀凉,却慢慢袭上心头,久久不散。 参加葬礼的人早已散去,留下林蕾一人在欧阳陌的墓前,看着欧阳陌的墓碑,思绪却开始飘远。 林蕾已经记不得第一次见到欧阳远超的情景了,现在唯一还记得的也只是欧阳远超那浪荡不?羁的一笑。明明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林蕾还是记得她心头那一抹悸动的感觉。 林蕾和欧阳远超他们之间没有爱情,确切来说他们的婚姻是一场商业联姻。欧阳陌看重了她林氏集团孙女的身份与助力,而她爷爷则看中了欧阳远超继承人的身份。尽管林蕾早已经知道这是一场商业联姻,她和欧阳远超之间只是各取各需,可她还是爱上了欧阳远超,丢失了自己的心。 林蕾不是没有自己的骄傲,只是她的骄傲在遇上了欧阳远超以后,已经彻底不在。她卑微的爱着欧阳远超,爱得没有一点尊严,忍受着他的心里有着其他女人,忍受着他和欧阳安安的关系,甚至忍受着他不爱她的事实。 可是,当陪在欧阳远超的身边都成了一种奢望,林蕾却不知道她该怎样继续爱他。 “爷爷,我好累,我坚持不下去了。是不是没有心就不会难过,是不是我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爱上欧阳远超,也不该对他怀着期望。” “爷爷,你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欧阳远超可以接手欧阳集团,可是你为什么就那么走了,你可知道欧阳远超为了守住欧阳集团做了什么吗?他把他自己交易出去了。可是,怎么可以,爷爷。我爱他啊!我是他的妻子,我才是可以陪着他一辈子的人。” “爷爷,我好难过,好不甘心。” 压抑的想法在这一刻通通爆发出来。实际上除了欧阳陌,林蕾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对谁说这些话。她和欧阳远超的联姻,当初不是他们做主,那么现在她也做不了主,对于他爷爷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来说,只要欧阳远超还活着,还有利用价值,甚至只要欧阳远超没有失去最后一点继承人的机会,她的爷爷也是不会允许她和欧阳远超离婚的。而且,林蕾自己也不会愿意。 林蕾不是不恨欧阳远超。也不是不怨他,只是她更爱他。她怨欧阳远超心里喜欢齐若双,怨欧阳远超和欧阳安安牵扯不清,可是怨又有什么用,她的怨什么也改变不了。 林蕾不知道欧阳家的人是不是都没有心。欧阳安安可以肆意夺取她的爱情,欧阳玲玲可以为了自己的私?欲出卖一切,而欧阳远超,她最爱的男子则可以漠视她的付出,漠视她那卑微的爱情。 林蕾已经累了,浅浅的疲惫从心间无力的升起,就连哭泣也没有力气。她仿佛被所有人遗弃。被所有人忘却,只是自己一个人在欧阳家成为了尴尬的存在,苦苦的挣扎着。 “爷爷,我后悔了,当初是不是我就不该嫁给欧阳远超,不该爱上他。” 只是这样一句。却带着林蕾的所有悔恨,盘旋在心头。她悔了,真的悔了,求而不得的爱情太痛苦。 林蕾低头,掩下眼中的怨恨。一转眼,又是温婉的样子。她的温婉已经入骨,是融进骨子里的优雅,也是她表面唯一的遮挡。 林浩来到欧阳陌墓前,看到的就是温婉的林蕾。她穿着黑色的风衣,胸前别着一朵白菊,金黄色的波浪长发简单的扎在脑后,视线低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她站在欧阳陌的墓前,身体笔直,带着无法形容的坚韧。 墓场里,散发着清冷的悲凉,无法形容的伤感,在这样的悲凉中哀伤而沉默。 林浩缓缓的走进欧阳陌的墓碑,看着欧阳陌那张没有色彩的灰色照片。愧疚,却慢慢袭上心头。也许他是可以救欧阳陌的,只是他却犹豫了。那一犹豫,欧阳陌最终失去了生命。 林浩知道,哪怕时光倒流,他也会做一样的选择,而对于欧阳陌,他却只能拥有愧疚。 林浩看着欧阳陌的墓碑冷清淡然,眼里却是浓浓的晦暗。他和林蕾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欧阳陌的墓碑相互沉默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蕾和林浩都是利益下的牺牲者,林浩背上了杀害欧阳陌的嫌疑,而林蕾成为了欧阳家尴尬的存在。林蕾说不清他对于林浩的感觉,正如知道林浩亲口在警察面前承认是他推的欧阳陌。可是看着眼前干净斯文的男子,林蕾却相信林浩是清白的。那是一种从心底升起的直觉,只是无缘由的相信眼前的男子。 “你没有推过欧阳陌,是吗。”林蕾抬头看向林浩,眼里却满是认真。她眼里的目光太过于清澈,让林浩有些失神。 林蕾并不是第一个相信他的人,只是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很好。 仿佛有股暖暖的感觉在心间升起,与墓场里的悲凉不成正比。林浩缓缓的轻笑,看着林蕾的眼里却有着暖意。 “是,我没有。”林浩开口,干净清爽且带着愉悦的声音却响起在林蕾耳边。 “也许我该说声谢谢,你是欧阳家第一个说这样的话的人,我很感谢,感谢你相信我。虽然我不需要这样的信任,可我还是很开心。” 林浩不知道他是不是站在齐若双身边久了,早已习惯了算计,冷血与残酷,看着林蕾清澈的目光,他竟然有些好笑,仿佛曾经的纯真早已离他远去,再也回不来。 “其实你不该把我想得太好的,虽然我没有推欧阳陌,但是我却见死不救。也许只要我救他,他可能就会活着。”林浩摊开手,看着自己干净清爽的指尖,指尖仿佛凉意刺骨,可实际上他的指尖曾经沾染过欧阳陌身上带着体温的鲜血。 “为什么不救他。”林蕾以为自己不会问,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就忍不住想知道林浩为什么不救欧阳陌。如果欧阳陌还活着。也许她的境况也不会这样糟糕。 林浩收起自己的手,掩在身侧,看着欧阳陌的墓碑,思绪却开始慢慢散发开来。 “我看见欧阳陌的时候。他还活着,他躺在满地的血泊中,一句一句的叫着欧阳玲玲,不要推我,欧阳玲玲,救我。我从来不知道亲人间也可以这样残酷,然而真正残酷的却不只这些。欧阳玲玲没有救欧阳陌,在欧阳陌垂死挣扎的时候,她买通了齐氏集团的保安队长,换走了齐氏集团的监控录像。” 林浩的声音里带着淡然与无所谓。听着林浩的话,林蕾却逐渐感觉到了寒意。她不是没有想过欧阳陌的辞世和欧阳玲玲有关系,她只是没有想到欧阳玲玲会那样心狠。欧阳陌毕竟是她的亲爷爷,她怎么可以下手。 “为什么要承认是你推了欧阳陌,为什么不告诉警察真相。” 林蕾不懂。林浩为什么要隐瞒真相,为什么要包庇欧阳玲玲。欧阳玲玲应该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不是吗。 “真相。”林浩轻笑,收回看着欧阳陌墓碑的目光,看向林蕾的眼里却带着讥讽。“什么是真相,如果我说出真相的代价就是毁了齐若双,毁了她的一生。那真相还重要吗?你不懂,欧阳玲玲到底做了些什么。” 伤感的声音,悲凉入骨。层层的无力感,却席卷着林浩的整颗心脏。齐若双,他放在心底最深处的女子,却那样被轻易伤害过。他不知道。如果他不承认欧阳陌是他推的,齐若双会失去什么,是失去江晨宇,还是失去她现在的幸福,还是失去她心中最后一点温度。 齐若双受到伤害。是林浩无法忍受的,也是林浩无法接受的。走到今天这步,他一切都是为了齐若双。如果不能守护齐若双,那么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林蕾,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幸运的。如果可以,离开欧阳远超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欧阳家的人都是疯子。到了那时候,你就会知道,现在的你是多么的幸运。” 疯子,是的。林浩说的没错,欧阳家的人都是疯子,欧阳玲玲可以为了江晨宇疯狂,不惜毁了欧阳家,欧阳安安可以爱上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不惜让他失去双腿,遭受不堪。欧阳家的人还有什么是不会做的。 林蕾知道林浩说的是事实,可是她还是不想离开欧阳远超的身边。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那样离开欧阳远超。反正注定要受伤,伤害深一点浅一点又有什么所谓。 “林浩,我可以帮你。” 林蕾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是却相信眼前这个干净斯文的男子不会这样甘心。她相信林浩,毫无犹豫的信任他,正如林浩毫不忌讳的告诉她,他对欧阳陌的见死不救。如果留在欧阳家的代价注定是心狠,那么她不介意利用别人,也不介意被别人利用。 “林浩,我可以帮你。” 林蕾的声音干净利落,她依旧温婉,看着林浩的目光清澈见底,满是真诚。 林浩却似受到了诱?惑,心中轻微的动荡起来,他很想说好。可是看着眼前温婉的林蕾,林浩却点不了头。他不想伤害林蕾,伤害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只因为她的温婉像极了母亲秦琼。 “我不需要。”林浩掩下眼中的不忍,狼狈的转身离开。这一刻,他不想利用任何人,包括林蕾,他怕他的双手早晚有一天染上血腥,就再也洗不掉。 指尖的血迹早已洗去,浅淡的温度还记忆犹新。林浩不是后悔自己的冷血,对欧阳陌的见死不救,他只是不想沾染上林蕾的鲜血而已。留在欧阳家,林蕾注定会受到伤害。 看着林浩狼狈的离开,余下自己孤单的一个人,林蕾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 欧阳玲玲,面容那样纯真的女孩,原来却是魔鬼般的存在。她和欧阳安安一样,用纯真的面容欺骗了所有人,实际上他们比谁都疯狂。 如果可以,林蕾真希望欧阳家就这么散去,欧阳家的不堪与血腥可以摊开在日光下被强烈的暴晒。只是林蕾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守护着欧阳家的人太多,谁也不会允许欧阳家就这么轻易的散去。 爷爷,原谅我,我只想和欧阳远超在一起。 林蕾低头,掩下眼中的阴霾。再次抬头的瞬间,眼中却只剩下决绝,她淡然的看了欧阳陌的墓碑一眼,才收起自己的心绪,转身离开。 墓场里,悲凉依旧,墓碑上,欧阳陌灰色的照片上却有着笑意。 第一二八章 认定的妻子 清晨,第一丝光线洒落大地,带着久违的暖意,融化了欧阳陌辞世留下的阴霾。齐若双从江晨宇的怀里探出脑袋,就着晨光,看着江晨宇那张满是冷漠的脸,心间却带着莫名的柔软。 冷峻的面容,俊朗的五官,江晨宇的脸在晨光下带着别样的魅惑,让齐若双的心间蠢蠢欲?动。他的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遮挡了他眼中的深邃,在他眼角拉下一片暗影。 齐若双伸出手,指尖轻触着江晨宇的脸,带着几分试探和小心翼翼。 这个男人,是她的。 仅仅是一个思绪,齐若双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从江晨宇的怀里小心的起身,就着晨光穿着衣裳。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至少对于齐若双和江晨宇来说,是的。 江晨宇的父母今天从国外回来,齐若双还不知道他父母对她的态度。实际上齐若双的心里有些坎坷,她甚至可以猜到江晨宇的父母一定对她有着轻微的不满,毕竟江晨宇名下的股份是因为她的缘故转让给了齐东亭。 齐若双并不是真的介意江晨宇父母的态度,她只是不希望江晨宇为难,毕竟她和江晨宇在一起,总是希望得到他父母的祝福。 实际上,齐若双一离开江晨宇的怀抱他就醒了,看着齐若双如此重视他父母的到来,江晨宇的心里是有些愉悦的。他起身从身后揽着齐若双,低头凑在齐若双的发间却不肯放手。鼻尖,隐隐闻着齐若双发丝间的清香,浅浅淡淡的,让江晨宇迷恋。 “再睡一会儿,还早。” 江晨宇的声音里带着没有睡醒的朦胧,迷迷糊糊的,带着浓浓的尾音。 齐若双伸手附在江晨宇揽在她腰间的手上,顺势靠近江晨宇的怀里。看着窗外的晨光,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意。她喜欢江晨宇没有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甚至没有他脸上惯有的冷漠。仿佛这样的他只有她才能看见,看见他心底最柔软的样子。 “江晨宇。”齐若双喃喃的叫着江晨宇的名字,却喜欢他在清晨无意识的回答。那样的声音会是他最真的样子,最温馨的存在。 “嗯。”江晨宇轻应,温热的唇在齐若双的颈间来回的游荡,声音里却带着迷离的魅惑。“若双,乖,还早,再陪我睡一会儿。” 齐若双无法抗拒江晨宇轻柔软语的样子,结果理所当然的陪江晨宇睡了个回笼觉。江晨宇睡觉一点也不老实。几乎把齐若双当成了活生生的抱枕。 说句实话,齐若双一点也不介意江晨宇的习惯,仿佛只有江晨宇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齐若双才能感觉到江晨宇的存在,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境。 “齐若双。” “齐若双。” “齐若双???” 江晨宇一遍一遍的叫着齐若双的名字,并且乐此不彼,齐若双偶尔会轻应两声,更多的是让江晨宇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没有回音。 “少爷,早餐好了,老爷和太太的飞机十点钟准时到。”房门外。健硕的管家在门外敲着门,他承认打断少爷江晨宇和齐若双小姐之间的互动并不好,可实际上他也不想,可看着快九点整的时间,他又有些无奈。 房间里,江晨宇和齐若双对视一眼。会心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他们起身各自穿着衣裳,丝毫没有被管家催促了的尴尬。 齐若双和江晨宇收拾好下楼,江家的大厅里已经摆上了早餐,一杯牛奶。一个荷包蛋,两块三明治,不得不说江家的早餐很简洁。 坐在餐桌上,齐若双一边吃着江晨宇帮她涂好果酱的三明治,一边偏头看向江家的管家。江家的管家好像姓程,实际上齐若双见到程管家的时候并不多,多数时间只是闻其声不见其人,这还是齐若双第一次认真打量程管家。 程管家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至少齐若双不去注意他的存在,基本上就可能忽略他的存在。甚至很多时候,江家都像齐若双和江晨宇的二人世界,毕竟程管家的存在感实在太低。 “齐若双小姐,实际上我不是故意打扰你和少爷的。” 也许是齐若双的目光太过于热情,让程管家无法忽视,他不得不解释出声来。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齐若双看着程管家眯了眯眼,扬了扬手中被咬掉一角的三明治,江晨宇很识相的凑过脑袋来,就着齐若双的手咬了一口。 “好吃吗?”齐若双侧头看着江晨宇,眼里明显有着深意。 江晨宇点头,伸手取过桌前的牛奶,就着杯中的牛奶将嘴里的三明治咽了下去,眉间却不动声色的皱了皱。 “来,张嘴。”齐若双将手里剩下的三明治全部塞进江晨宇的嘴里,看着他就着手中的牛奶全部吃光,他的眉不动声色的紧皱着,眼里却深邃得一片宁静。 看着这样的江晨宇,齐若双眼里的深意快速的消散着,露出眼底深处的愉悦来。 她伸手拿过餐桌前的纸巾,凑近江晨宇面前,为他轻轻的擦着嘴角。江晨宇的唇单薄,红润,带着诱?人的光泽。齐若双的心一软,不由凑近江晨宇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江晨宇的嘴角温热,柔软,带着浓浓的奶香。齐若双的心却不由有些酸涩起来,正如齐若双知道江晨宇从来不喝牛奶。 “江晨宇。”齐若双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心中的动容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程管家不知道何时已经退下,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了餐桌上的江晨宇和齐若双。 “嗯,若双,我还要。” 齐若双回过神来,江晨宇的唇却已经映上了她的嘴角,浓浓的奶香味在她唇间化开,带着清香,让齐若双的心几乎化为了一滩水。 出门的时候已经九点二十,江晨宇身边的保镖开着黑色的宾利等在门外。这是齐若双第一次看见江晨宇这么正式,身边还带着保镖。在齐若双的记忆里,江晨宇带保镖出门的次数寥寥无几,甚至根本就没有。倒不是说江晨宇没有足够的排场。而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强悍的存在,跆拳道黑带九段。 来到机场时,飞机还没有到,人山人海的,有些热闹而嘈杂。 大概十点二十时,齐若双和江晨宇才在候机厅里看到他的父亲江哲同和母亲方琴。江哲同依旧硬朗,记忆中的影子甚至有几分模糊,在齐若双的记忆里,江哲同是个稳重谨慎的人,当然这也不证明江哲同会喜欢她。至于方琴。齐若双倒有映像,方琴应该是齐若双见过脾气最好的女人,甚至可以说她根本没有脾气。她说话永远都是柔和的,轻声细气。 江哲同穿着一身暗青色的休闲装,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方琴则穿着一件咖啡色的连衣裙,肩上挎着同色的皮包。他们夹杂在人群里向齐若双和江晨宇走来,平凡并且毫不起眼。如果不是齐若双知道江哲同和方琴的身份,也不会猜到他们会拥有几十亿的身家。 “爸,妈。”江晨宇拉着齐若双的手向江哲同和方琴迎了上去,冷漠的脸上带着少见的柔和。他伸手接过父亲江哲同手上的帆布包,深邃的眼中却带着光亮。 “江叔叔。方阿姨。”齐若双轻笑,看着江哲同和方琴的眼中带着笑意。虽然说江哲同和方琴的态度并不能影响齐若双对江晨宇的感情,可齐若双还是希望她能给江哲同和方琴留一个好映像。 江哲同点头,看着齐若双的眼里晦暗不明。在走出机场的时候他就看见了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存在,说句实话,齐若双给人的感觉并不差。她的身上有着似水的柔和感。可尽管这样,江哲同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快,毕竟齐若双的存在让江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在了。 江哲同并不是责怪齐若双,他只是不喜欢儿子江晨宇的态度,在齐若双和江晨宇的交往中。显然江晨宇付出得更多一些。江晨宇再怎么说也是他江哲同的儿子,江哲同虽然责怪他为了齐若双让出自己名下江氏集团的所有股份,可他还是心疼他唯一的儿子的。 方琴则很喜欢齐若双,无关于齐若双的人品问题,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儿媳和婆婆应该是天敌,可方琴一生都没有坚持过什么,总是以江哲同为主,甚至他儿子也比不上江哲同的地位。有时候方琴也想像别的女人那样,得到自己老公的所有关心和在乎,一切以她为主。可当一切成为了惯性,方琴也知道这个想法不现实。在知道江哲同心中的那点不快后,方琴甚至更加喜欢齐若双起来。 “若双,来,让方阿姨看看,这么多年没见,若双长大了,也漂亮了。你小时候方阿姨就希望你做阿姨家的媳妇,这么多年阿姨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们家晨宇还真有福气,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把我们若双带回了家,要我说,我们家晨宇就要若双你看着才老实???” 方琴热情的拉过齐若双,自顾自的拉着齐若双走在前面,留下江哲同和江晨宇无奈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甚至他们都不理解方琴对齐若双的好感来自哪? “若双,我们家晨宇没有欺负你吧,有你给阿姨说,阿姨替你收拾他。如果是你欺负他的话,就不用告诉阿姨了,你放心,阿姨绝对不会帮他的,他从小就欠收拾???” 齐若双:??? 齐若双从来不知道,方琴会对她这么热情,甚至方琴的态度让齐若双有些不习惯,仿佛她才是方琴的女儿,而江晨宇甚至连路人甲都算不上。 齐若双无奈的用眼角的余光看了江晨宇一眼,眼里的意思却明了。 江晨宇看着拉着齐若双絮絮叨叨的母亲方琴,却感觉有些温馨,至少父母对齐若双的态度都不错,江晨宇很满意这一效果。毕竟齐若双会和他过一辈子,江晨宇希望父母会喜欢齐若双。 回去的时候分了两辆车,保镖陪同江晨宇的父母坐着黑色的宾利离开,而江晨宇则开着他的银色保时捷带着齐若双离开。用方琴的话来说,年轻人应该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我妈很喜欢你。”江晨宇的心情不错,他认真的开着车,语气里却带着愉悦。 齐若双侧头看着江晨宇的侧脸,眼里是满满的笑意:“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齐若双不知道江晨宇是不是早就计算好了的,否则陈兰也不会开着他的车来机场,最后还落了个打车离开的结果。齐若双能理解江晨宇的好意,她知道江晨宇是怕她和他父母坐一辆车会尴尬。齐若双虽然无所谓,但她还是挺满意江晨宇的态度的。 “嗯。”江晨宇轻应,他不否认他的心情是不错的。至少他和齐若双在一起,是得到家人祝福的。而且父母显然没有因为江氏集团的股份的事情责怪齐若双。 “如果你父母不喜欢我呢?或者因为你私自转让了自己名下江氏集团的所有股份,责怪我呢?如果这样,你还会喜欢我吗?” 齐若双眯了眯眼,眼里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暖意。她想她是知道答案的,可是不听到江晨宇的解释,齐若双的心里不会更加肯定。 “他们不会,我相信他们可以理解我。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他们会责怪你,那么只能是我的估计出了问题,实际上我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也想过会遇到的问题。齐若双,相信我,就算他们不喜欢你,我也会让他们喜欢上你的。只是因为你齐若双,会是我这一辈子认定的妻子。” 齐若双不否认自己喜欢听情话,但也限制于江晨宇的口中。就像她明明可以确定江晨宇对她的感觉,可她还是不介意江晨宇把它说出来。 齐若双知道一辈子很长,江晨宇也不可能一辈子这样爱她,可是这一刻,至少江晨宇是深深爱着她的。如果有一天,江晨宇不再爱她,至少他们会是一辈子的亲人。他们注定相守,一辈子不分离。 ps: ...下雨.... 第一二九章 你是我女儿 江哲同和方琴的到来并没有为齐若双的生活带来些什么改变,甚至他们的存在感有些单薄,除了方琴对齐若双的热情让齐若双有些避之不及外,其余的一切都在齐若双接受范围之内。 浩海建筑公司的事情虽然不是很重要,除了一些必要事情外也没有什么需要齐若双操心的。实际上,在西子范围内的事情,她都处理得很好。可尽管这样,细细追究,齐若双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的。 林浩再次回到浩海建筑公司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齐若双透过光线看着林浩,才发现他身上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几日不见,林浩憔悴了很多,眼角是青色的暗影,他的下巴处甚至还有着浅浅的胡须。那一刻,齐若双的心里是有些酸涩的。 “若双,想我没有。”林浩站在光亮处,脸上有着笑意,他看着齐若双的目光里满是光亮,甚至带着无法形容的欣喜。 齐若双说不清林浩给她的感觉,仿佛带着几分陌生。甚至听着林浩的话她有些意外,似乎林浩从来不会说这样露骨的话语。 “齐若双,我好想你。”在齐若双有些愣神的时候,林浩几步走到她身前,伸手轻揉着她的头顶。 像是记忆中的样子,仿佛已经远去,齐若双有些抗拒,她的身体不由有些僵硬。 感觉到齐若双身体上的变化,林浩眯了眯眼,他终究是错过了,再也回不去。 “齐若双,我是你哥哥。”林浩叹气,齐若双却懂了林浩的意思。 “哥哥。”齐若双低下头,看着地面,心里却有着不安。 “齐若双,你看你还是了解我的。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不会。”林浩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划过齐若双的发丝,眼角却带着浓浓的暖意。 脑海,那些远去的记忆不断回旋,心底深处却忍不住抽痛起来。 记忆中。她的微笑,动人心弦。 她的任性,真实可爱。 她曾说:“哥,我们结婚吧。” 只是那样一句,便是天长地久,让林浩不愿意醒来。 “齐若双,我们之间过去了,我知道。只是我不甘心而已,我一直告诉自己,我爱你。我想留在你身边。我放开你的手,选择和徐影影在一起,我以为我不会后悔的。可是,齐若双,我现在才发现我错了。” 齐若双想开口。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齐若双,过去了就回不去了。你看你现在开始抗拒我了,你的身体比你诚实。”林浩打断齐若双想说的话,他不需要齐若双的解释或者安慰。当初一切都是他选择的,齐若双的解释和安慰只会让他更加难堪。 “齐若双,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好好珍惜你和江晨宇的缘分,不要再错过了。哥希望你幸福。” 林浩收回自己的手,眼里却有着遗憾。他突然不懂,他的选择对于齐若双来说是对是错。 “齐若双,如果徐影影来找你,你只需要记得。你和她不再是朋友,你早已经不是林子言,你是齐若双,是齐东亭的女儿齐若双。” 提起徐影影的时候,林浩的声音里带着冷意。那样的冷意是那样明显,让齐若双有些来不及反应。 “哥,你和徐影影怎么了。”齐若双突然有些焦急,她看着林浩的眼里有着打量。林浩的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可齐若双却觉得有些诡异,就像林浩提起徐影影时,他明明笑着,可语气却如冰。 “齐若双,如果我和徐影影不在一起了,你会重新和我在一起吗?” 林浩认真的看着齐若双漆黑的眸子,他确认只要齐若双的眼里有一丁点的犹豫,他都会不顾一切的和齐若双在一起。 “哥,我不会。” 齐若双突然笑了,可林浩却明白了齐若双的意思。 “我不会和一个曾经放开我手的男人在一起,无论那个人是谁,他可以放开我的手一次,你怎么会知道不会有第二次。哥,不要给我承诺,也不要说不会,我不会相信,更不会愿意去相信。你说过我不是林子言了,我是齐若双,我的心很冷,至少对于感情是的。” “若双,齐若双。”林浩轻笑,齐若双的眼里一直很平静,没有一丝动容。林浩突然就懂了,齐若双或许会把他当哥哥,但永远也不会在对他动心。 实际上,他一直知道结果的,不是吗?他早就知道一旦放开了齐若双的手,他们就会错过。他知道的,可是他当初还是选择了徐影影。 “齐若双,你不懂,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林浩转身,离开齐若双的视线,掩下眼里的阴霾,心却一点点的冰冷起来。 那刻,光线刺眼。可林浩和齐若双都懂,他们回不去了。 办公室里,冷清,整洁,空荡,一尘不染。可齐若双还记得欧阳陌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一如记忆中的清晰,直到现在也忘不掉。 西子站在齐若双身后,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心里却有些凉意。 “我已经查过了,监控室的录像并没有少,只是被欧阳玲玲买通一名保安换了,在林浩知道消息后,亲手毁了被换掉的监控录像,而且背后还有你父亲的影子。”西子的声音微凉,甚至带着莫名的复杂。 齐若双微微皱了皱眉,却有些不懂,林浩和齐东亭在这样的情况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又有些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到底欧阳玲玲换掉的监控录像是什么,林浩为什么要毁了它,就连父亲齐东亭也要参与。 “你知道被换掉的监控录像是什么内容吗?” 齐若双觉得真正的重点应该是那段被毁掉的监控录像,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林浩不会毁掉它,隐瞒它的存在。 林浩在乎的东西并不多,能让林浩甘心隐瞒,并且承认是他推了欧阳陌的监控录像一定很重要。 “不知道。”西子摇头。“而且看过那份录像的保安只有一个,那就是欧阳玲玲买通的那名保安,不过人被你父亲齐东亭弄走了。另外林浩也知道监控录像的内容,可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他不会说。” “想办法查一查监控录像的内容。林浩那里就不用去问了,至于齐东亭那里,我会处理的。” 齐若双并不想西子去询问林浩,因为林浩不会说。而且她也不想去问。林浩最近的行为有些怪异,齐若双可以感觉到她和林浩太接近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恩,我知道了。”西子点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欧阳集团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状况不是很好。” “我知道。”齐若双轻应,对欧阳集团的情况并不怎么关心。实际上江晨宇早已经让人注意着欧阳集团的动静,西子不说,齐若双也知道。 西子看出来齐若双不想听,也没有再说。 齐若双看了看空荡荡的办公室。转身离开,前往她新的办公室,实际上她和西子都明白,这间办公室是不会在用了。 西子跟在齐若双身后走了出去,心里却有些伤感。 西子说不清楚她对欧阳陌的感觉。可却是有些同情他的。那样孤寂的一个老人,为家族事业付出了所有,最后却因为权势和金钱被自己的亲人伤害,世间最可悲的事也莫过于此了。 坐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齐若双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来,慢慢吐尽自己心中的压抑感。视线里,仍旧整洁。宽敞,明亮,齐若双却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林浩虽然承认是他推了欧阳陌,可因为证据不足,加上王旭的周旋也不了了之了。齐若双并不是真的要追根究底,而且她也不打算把欧阳玲玲怎样。只是欧阳玲玲太过于迷恋江晨宇。齐若双才不得不关注欧阳玲玲一些。 整个欧阳家,除了欧阳安心外,欧阳玲玲,欧阳远超,欧阳安安甚至可以说都是对她具有影响的。齐若双倒是不惧怕他们再算计她。现在的她并不是随意可以被算计的人,她只是不想跟欧阳家的人纠?缠。欧阳家的人都是疯子,齐若双深有体会。 掏出手机,齐若双打通了齐东亭的电话。有些事情,她可以不追究,却不代表不需要知道事情真相。 “若双。”许久,电话那端才响起齐东亭的声音,他的声音急促而模糊。 “被林浩毁掉的监控录像到底是什么内容,你为什要弄走那个保安。”齐若双的声音冷清,淡漠。“你控制不了我一辈子的,也为我做不了一辈子主,一辈子其实很长。” 电话那端是许久的沉默,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齐若双,你是我女儿。” 只一句,齐若双却知道,齐东亭生气了。 “你以为你多么重要,齐氏家族没有你就不行了吗?我告诉你,不是,没有你接手齐氏家族,还有我在,还有你大伯,甚至齐云,哪怕是他们的孩子,想要齐氏家族的人很多,齐氏家族毁不了。只是因为你是我齐东亭的女儿,我只是想要你幸福而已,否则你以为你凭什么可以接受齐氏家族。你不够心狠,不够果断,甚至不够优秀,齐氏家族在你手中辉煌不了。” 齐若双知道齐东亭说的是事实,当很多真相摊开,本来就残酷不堪。齐若双一直知道齐东亭对她是有愧的,对母亲韩心雪是有愧的,齐若双只是不愿意承认,承认当初她错了,是她的任性让母亲失去了生命。她怪齐东亭抛弃了她和母亲,选择了齐氏家族,也怪过自己当初的任性与自私。可尽管这样,她也真的不想承认自己的自私。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管我。”齐若双握着电话的手紧紧的用力,她多想齐东亭不管她,任凭她被算计,苦苦挣扎。她应该为母亲的死付出代价,不是吗? “因为你是齐若双,是我齐东亭的女儿,也是你母亲韩心雪最疼爱的女儿。” 齐若双以为她不会哭,可当眼泪无意识的流出眼眶,齐若双才明白。她后悔了,她早就后悔了当初的任性。 “我想她。” 只是三个字,齐若双的声音里却带着伤感。 “若双,我也想你母亲。”齐东亭回答。 “齐若双,你要坚强,你母亲不会责怪你的,她最爱的人是你。”齐东亭的声音顿了顿,带着莫名的复杂。“欧阳陌的事情不要追究了,林浩只是想保护你,若双,我们都希望你幸福。” “我早晚要自己面对的,不是吗?你们保护不了我一辈子。” 电话那端,齐东亭久久无语,显然在思考。 “是你和欧阳安安上?床的录像。” 心间有些冷,齐若双却明白了齐东亭和林浩的苦心。 “什么时候过来,江晨宇的父母已经到了。”这一刻,齐若双突然希望快点嫁给江晨宇。 “齐氏集团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我会尽快的。” 挂断电话,齐若双闭上眼卷缩在宽大的办公椅里,却感觉寒意刺骨。 欧阳安安,你毁了我。 第一三零章 什么是公平 欧阳家,黑白色的装修,偏沉重感的色彩,一如记忆中的样子,入目的满是典雅。明明一切都没有变,可林蕾却开始不喜欢欧阳家的环境,似乎一切色彩都那么沉重,沉重中带着冷清的感觉。 欧阳安安每天都会往返在欧阳家和欧阳集团之间,两地一点的公式化。甚至欧阳家的一切都开始改变,欧阳安心住进了欧阳家。金寒他们叫欧阳安心大小姐,欧阳安安大少爷,欧阳远超少爷,欧阳玲玲小姐,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多了两个人,又似乎什么都改变了。至少睡在欧阳远超身边的人不再是她林蕾,欧阳远超明媒正娶的妻子。 林蕾偶尔也会看见欧阳远超,大多时候他呆在房间不会出来,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放荡不?羁的笑容,只有越来越冷清的淡漠表情。林蕾有时候也会看见欧阳远超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带着林蕾不懂的深意。 他们夫妻之间已经开始无话可说,甚至互相看着对方都只是淡漠无言。毕竟每天走进欧阳远超房里的人不是林蕾,而是欧阳安安,甚至很多时候,他的房里都会传来男人重重的喘息。每当那个时候,林蕾的心就像落入冰窖,寒冷刺骨。 林蕾甚至想过大闹一场,不顾一切,什么欧阳家她通通顾不得了,她是欧阳远超的妻子,是他的女人。可理智终究更加清晰,大闹之后呢,该怎么收场。捅破那层窗户纸,她又该用什么理由留在欧阳远超身边。林蕾不是没有不甘的哭泣过,可那又能改变什么,她知道什么也改变不了。她挽救不了她和欧阳远超之间破碎的关系,也挽救不了欧阳远超的不堪。 林蕾喜欢待在房间的阳台上,因为在那里她可以看见隔壁阳台上的欧阳远超。欧阳远超常常独自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发呆。他的背影单薄,孤寂。林蕾却常常为他感觉到心酸,毕竟躺在欧阳安安身下,是他不喜的,也是不堪的吧。 欧阳集团的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可欧阳集团还是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林蕾从来不否认欧阳安安的办事能力,可她却无法欣赏那个夺走她丈夫的男人。 欧阳安安去了欧阳集团,欧阳安心却仍旧去了星月珠宝设计上班。其实林蕾不懂,欧阳安心既然恢复了欧阳家大小姐的身份,那为什么还要回星月珠宝设计做一名小小的助理。其实对于欧阳安心,林蕾内心深处恐怕也是不喜的,只因为她是欧阳安安的姐姐。 至于欧阳玲玲,像是垂死挣扎的秋后蚂蚱,仍旧在欧阳集团不安本分的工作着。欧阳安安也没有让欧阳玲玲离开欧阳集团。毕竟欧阳玲玲的手中还有着欧阳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算得上是欧阳集团的股东。 整个欧阳家在他们去上班后显得空落落的,只剩下她和欧阳远超,以及管家金寒和几个佣人。欧阳家很大,算得上一个大型的庄园。佣人们有专门住的地方,平时没事的时候并不到欧阳家的主宅来,只是收拾卫生或者做饭的时候才会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如果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也可以通知金寒。 窗台上,欧阳远超静静的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阴霾的眼神看着远处,思绪却慢慢开始飘离。他就像是一只被欧阳安安养在欧阳家的宠物,每天待在欧阳家这个笼子里,没有自由。尽管欧阳远超知道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可他的心仍旧有些苦涩。 伸手摸在没有知觉的腿上,冰凉凉的。欧阳远超知道那是假肢。是不会有温度的,一如他的心头,早已经没有了温度。 林蕾静静的走进欧阳远超的房间,看着那张巨大的床铺,却觉得有些恶心。曾经睡在那里的是她和欧阳远超。可是现在已经换了人。 林蕾收回目光,掩下眼中的恶心感,向窗台处走去,那里有她最爱的男子,也最放不下的男子欧阳远超。 欧阳远超静静坐在轮椅上的影子孤寂,伤感,带着看不见的悲凉。林蕾的眼神却在看见欧阳远超的背影时,一点点的柔和下来,带着莫名的光亮。 “欧阳远超。”林蕾喃喃的叫着欧阳远超的名字,心里却有着浅浅的酸涩。 欧阳远超缓缓的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林蕾,眼中的阴霾却逐渐散去,也许林蕾,可以算是欧阳家唯一没有伤害过别人的人了。 “想好了,要和我离婚吗?”欧阳远超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波澜不惊,他看着林蕾的眼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温度,没有在乎,甚至没有意外。仿佛一切对于欧阳远超来说,都不重要了,包括她。 林蕾的心里有些难过,倒不是因为欧阳远超的话,只是单纯的为欧阳远超心疼而已,仿佛曾经那个浪荡不?羁的男子,再也回不来了。 “不,我不会离开你的,尤其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林蕾摇头,缓缓走到欧阳远超的面前,蹲下身,将手放在他的腿上,眼里却是满满的心疼。“他不该这么对你的,不该毁了你,你应该站着,应该是世间最引人注目的男子。你应该是完美的,就算他爱你也不该毁了你” “你这算是破坏我和他的交易吗。”欧阳远超轻笑,看着蹲在自己腿间的林蕾,眼里却找不到动容来。他的心很冷,连自己都无法同情,又怎么会在乎林蕾的话。何况,林蕾离开欧阳家才是最好的结果。欧阳家就是一个罪恶的深渊,待在欧阳家的人迟早都会被命运抛弃。 林蕾一愣,她想过很多结果,唯独没有想过欧阳远超会是这样的反应,仿佛欧阳远超真的已经不在乎一切了,这样的认知让林蕾有些不安。也许,欧阳远超还是有在乎的东西的,比如欧阳家或者欧阳集团,至少他肯为了挽救欧阳集团和欧阳安安做交易。 “你说是就是吧。”林蕾抬头看着欧阳远超的目光里有着笑意,一如林蕾的温婉依旧。 欧阳远超伸手附在林蕾放在他腿间的手上,暖暖的温度却随之而来,可欧阳远超却知道他的心再也温暖不起来。 “林蕾。我知道你喜欢我,也知道你不甘心,可不甘心有什么用。你什么也改变不了,甚至留在我身边只会掉进欧阳家这个大染缸里。这里血腥。阴暗,残酷,灰暗,没有光明,有的只是会在黑夜里蔓延的绝望。林蕾,离开吧,去寻找你真正的幸福,这一生我欠你的,来世在还你,尽管我不知道人生有没有来世。” 欧阳远超的指尖微凉。带着绝望的冷意。林蕾抬头使劲控制着自己眼中的酸涩,可眼角还是有了湿意。她反手握住欧阳远超冰冷的指尖,任凭凉意刺骨,看着欧阳远超的脸却缓缓一笑,温婉而大气。 “欧阳远超。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人绝望的地方。” “不,我不会离开。”欧阳远超摇头,将手抽出林蕾温暖的掌心,可林蕾却死死的拉着他的指尖不放手。 “那我陪你。”林蕾依旧笑得温婉,可她眼角的泪水却一滴一滴的不断滑落而下。一如她心中的绝望,怎样也控制不住。就算林蕾明明知道欧阳远超不会离开欧阳家,可她还是想试一试,哪怕那样的结果仍旧是绝望,可至少她试了。她便不会后悔。 “林蕾,你知道我不需要。何况你能做什么,从欧阳安安手中抢回欧阳集团吗?你能撑起欧阳集团吗,还是我能,你我都知道这不现实,更何况欧阳集团已经经历不起任何动荡了。” 欧阳远超收回自己看着林蕾的目光。抬头看向没有尽头的天空。那里有他要的自由,只是可惜他再也飞不起来了。 “我以为我可以帮你。”林蕾的声音里充满无力感,她现在才明白她忽略了什么。原来,她是那样弱小,不止不能帮助欧阳远超,甚至可能为他带来麻烦。 “难道就这样一直下去吗,欧阳安安帮你打理欧阳集团,而你以你自己作为交易。那我呢,只能和你离婚吗。欧阳远超,这不公平。当初你为了能在欧阳集团和欧阳安安,欧阳玲玲分庭抗礼而和我联姻,现在为了欧阳集团可以和欧阳安安交易,那我算什么。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什么错误也没有犯。你不可以利用我完后就丢,欧阳远超,这对我不公平。” “公平。”欧阳远超轻笑,眼里却带着林蕾不懂的复杂。“什么是公平,我遭遇的一切又公平吗。” “林蕾,这世界上没有公平,只有利益和保全,我是为了利益和欧阳安安交易,而你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不要受到伤害。你要相信,如果欧阳安安对你出手,我是不会帮助你的。”欧阳远超眯了眯眼,他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欧阳安安出手对付林蕾,他是不会帮她的。 林蕾的手依旧温暖,可他的指尖却是凉的,不是吗? 林蕾拉着欧阳远超指尖的手紧了紧,心中却有些难过,她知道欧阳远超说的是事实,可她还是难过,因为欧阳远超就连骗她也不愿意。 “欧阳远超,你是我丈夫,我是你妻子,我不会放弃。” 林蕾松开欧阳远超冰冷的指尖,站起身来,厚厚的阴影遮挡了欧阳远超的整个视线。林蕾却突然低下头来,温热的唇印上了欧阳远超的唇。 林蕾在欧阳远超的唇间肆意挑逗,欧阳远超没有拒绝,也没有配合,一如欧阳安安的多次索要,他能做的只是沉默而已。他讨厌别人的轻近,无论是欧阳安安,还是林蕾,他想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 林蕾看着欧阳远超的平静,心却渐渐的低落下去,她希望欧阳远超配合,也希望欧阳远超反抗,至少这样证明欧阳远超还在乎。可是现在,她知道欧阳远超的心是真的冷了。 她离开欧阳远超的唇,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失落。 “欧阳远超,有时候我真不甘心,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为什么欧阳安安可以占据我的位置。可我现在知道了,不甘心没有用。自己想要的一切要自己去争取,不是吗?就如同你。”林蕾想,她真的是疯了。 “林蕾,不要同他们一样,不要变得血腥和疯狂,这样的你们只能互相伤害而已,毕竟我们都回不去了。”欧阳远超看着林蕾的眼里满是认真,这一刻,他真的希望林蕾可以离开欧阳家。 “欧阳远超,你是担心我吗?有这些就够了。”林蕾轻笑,看着欧阳远超眼里的认真,她突然觉得值了。“欧阳远超,我不会毁了欧阳家族的,因为那是你在乎的。我不会伤害任何人,请你相信。” 甚至不敢再看欧阳远超一眼,林蕾转身离开了阳台,她知道多待一刻,她会真的忍不住,忍不住毁了欧阳家,毁了欧阳集团,毁了整个罪恶的根源。 欧阳远超,如果陪在你身边需要付出代价,那么我愿意。 ps: 本人早上六点出门,终于没有晚更了,下雨,真冷。 第一三一章 再见秦琼 方琴约齐若双逛街,这消息对于齐若双来说有些意外,齐若双不反感方琴这样的行为,也不喜欢。最后看在江晨宇的份上,齐若双觉得自己有必要陪方琴一起。 江哲同和方琴回国以后,齐若双就没有再去过江家,她相信江晨宇的父母并不希望自己和江晨宇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就跑得太勤。 曾经以为回来也只是待一段日子而已,齐若双选择了住在国海大酒店。知道要长住以后,齐若双和西子就搬进了她曾经的家,也就是她从小生长的家。那里曾经有过齐若双,韩心雪和齐东亭一家三口的影子。那是齐若双心底最深处的影子,也是她心底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不过知道齐东亭的想法后,齐若双现在的思绪好了很多。 齐若双一出门就看见了停在小区门口的黑色宾利,方琴的保镖开着车,而方琴坐在车后,看见齐若双的时候方琴从车窗里对齐若双招着手。 “方阿姨,你怎么来接我了,我自己开车到商场就行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跑来跑去。”齐若双陪方琴坐在轿车后座,看着方琴的眼里有着歉意,她是真的不想麻烦方琴,尽管知道方琴对她的态度很好。 “若双,那里麻烦了,你和晨宇都快结婚了,和阿姨是一家人,哪用说这些客气话。如果不是阿姨怕你脸皮薄,都想改口让你叫阿姨妈了。”方琴伸手拉过齐若双的手,热情的说着话。齐若双丝毫没有觉得尴尬,只是有些不习惯方琴的热情。 “阿姨,你说什么呢,我会不好意思的。对了,阿姨你想买些什么。”齐若双笑了笑,不想和方琴在讨论她和江晨宇的问题,方琴的热情齐若双抵挡不住,至少齐若双不会单纯的以为方琴真的很喜欢她。 看出了齐若双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方琴笑了笑,很识实务的闭了嘴,只是吩咐保镖开车去商场,然后转头看着齐若双的目光带着笑意:“这不。你江叔叔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吗?阿姨我正准备去商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礼物,现在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新潮,阿姨怕自己跟不上时代,就想着让你陪着阿姨一起挑挑。” “我想江叔叔还是会更喜欢阿姨你挑的礼物的,毕竟你更了解江叔叔的爱好。”齐若双回过神来,看着方琴的目光里却有着疑惑,江哲同的生日干嘛请她一起来挑礼物。现在她和江晨宇还没有结婚,就算结婚了,江哲同的生日方琴让她来陪着挑礼物也不合适。 方琴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毕竟齐若双说得没错,她更了解江哲同,知道江哲同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倒是真的喜欢齐若双,只是很多事不是喜欢就可以的。 大概二十分钟左后后。方琴和齐若双才到了商场。齐若双陪着方琴下车,而保镖则开车停到了地下车库。 方琴也没有给江哲同买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让齐若双陪着她进了一家卖休闲服的商店。让齐若双陪着她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衣服。 齐若双跟在方琴身后,看着方琴在店里挑挑选选,脑海的疑惑却越来越深。看情形方琴倒是真的来给江哲同买衣服的,可是齐若双却总感觉她忽略了什么。 “若双,你看看这两套衣服怎么样。”方琴手里指着两套休闲衫转身问着齐若双的意见。齐若双看了看。方琴的眼光不错,一套浅灰色,一套淡蓝色,两套款式都不错,带有些成熟的味道。 “方阿姨,都挺好的。浅灰色的稳重,淡蓝色的新潮。”齐若双对两套衣服都挺满意的,她相信江哲同上身后的效果也会不错。说起来方琴在对待江哲同的态度上不错,从她为江哲同选的衣衫上就可以看出来,至少齐若双认为很适合江哲同。 “是吗?我也觉得不错。”方琴笑了笑。转头看向店里的营业员。“帮我把这两套衣服包起来。” 结账的时候,齐若双掏出卡付了钱,方琴也没有拒绝。只是继续带着齐若双逛着商场,在方琴替江哲同和自己以及江晨宇各买了两套衣衫,甚至带着齐若双准备继续消费的时候,齐若双才发现了不对劲。方琴买的东西不多,可都是齐若双付的钱,商城里的东西也不便宜,到现在已经花了齐若双十多万。 现在齐若双正陪着方琴逛鞋店,方琴看中了一双紫黑色的高跟鞋,正让营业员拿货给她试着鞋子。齐若双看着方琴的注意力全在那双鞋子上,给营业员打了个招呼,准备走出鞋店给江晨宇打个电话,虽然方琴对她的态度没有什么变化,可齐若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想打个电话跟江晨宇说说。 齐若双走出鞋店的时候太过于匆忙,和刚刚准备走进鞋店的一个妇人撞了一下。齐若双和那妇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肩膀处隐隐有些疼痛,齐若双知道自己和那妇人都撞得不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样,没事吧。” 齐若双和那妇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温婉的声音,有些熟悉,齐若双一惊,抬起头来,眼里却映入了那妇人有些熟悉的脸。 秦琼,林浩的母亲,齐若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遇见秦琼。正如那些已经远离的记忆。严格来说,齐若双并不喜秦琼,只是因为她当初对林浩的抛弃。 秦琼也没有想到会遇到齐若双,确切来说,她已经认出了齐若双。 “是你???” “林太太,你怎么来了。”齐若双身后传来方琴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刚好打断秦琼的话,她看着秦琼的眼里有着善意。 林太太,听着方琴的话,齐若双眯了眯眼,看向秦琼的目光里带着打量,她老公姓林。 “原来是江太太,江太太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来买鞋吗?”看见齐若双尽管有些意外。可秦琼却不觉得什么,世界本来就很小,一个城市的人相遇一两次也很正常。可是看着出国多年的方琴回来时,秦琼倒是有些意外。其实秦琼和方琴并不熟,如果不是他们的丈夫有着生意上的交集,他们彼此也不会认识对方。 “嗯,我刚好看上了一双鞋,林太太帮我参考一下。”方琴扬了扬手中紫黑色的高跟鞋,向秦琼说道。 “好。”秦琼也没有拒绝,毕竟这是件小事。 看着为了一双鞋子发表着自己意见的两个女人,齐若双突然觉得世界很小。更不可思议的是秦琼竟然和方琴认识。趁着秦琼和方琴交流的时候,齐若双顺便给江晨宇打了个电话,她也没有说其他的。只说是和方琴在一起逛商场,让江晨宇来接她。 江晨宇答应得很痛快,他正愁齐若双这段时间没有来找他。知道齐若双是在和母亲方琴逛街后,江晨宇几乎是丢下了自己的工作后就离开,开着银色的保时捷来了商场。 女人的话题永远围绕着家庭。孩子,衣服,包包,鞋子等,齐若双挂断电话,正好看见方琴和秦琼正愉快的交流着。秦琼永远笑得温婉,看着她的笑容甚至让人放松。齐若双也没有说些什么责问秦琼的话。毕竟那只是他哥哥曾经的母亲。 方琴和秦琼也没有多说,看着齐若双打完电话走进商场,方琴微微笑了笑,指着来到自己身前的齐若双对秦琼说:“这是齐氏集团的齐若双,也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齐若双皱了皱眉,对方琴的介绍微微有些不喜。可尽管这样。齐若双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和秦琼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秦琼有些错愕,为齐若双的身份,也为方琴的话,她会是江氏集团未来接班人的妻子。只一个思绪,便让秦琼明白了齐若双的重要性。更主要的是这个女孩曾经说过,她是林浩的妹妹。 林浩,想起那个被她丢弃的儿子,秦琼的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其实林浩没有错,错的是当初他那烂赌的父亲。对于林浩,她更多的是迁怒。不知道是不是人年纪大了,容易心软,秦琼现在会越来越多的想起林浩,想起他小时候的调皮,可爱。 “你哥哥还好吗?”话出口,秦琼才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她终究是想再见到林浩的,也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尽管这些年来,她这个母亲并不合格。 “他很好。”齐若双点头。然后看向方琴:“方阿姨,看好鞋子了吗,我们走吧。” 齐若双并不想和秦琼多说,错过了的东西很多都是无法挽回的。她知道这个道理,秦琼自然也懂。 方琴点头,让营业员打包好那双紫黑色的高跟鞋。 结账的时候,齐若双没有再付钱,方琴也不动,最后在营业员问了两次谁付款之后,齐若双才掏出卡付了钱。 走出鞋店,齐若双的心情并不好,方琴那双紫黑色的鞋子也不贵,五万八而已。只是方琴的行为让齐若双不喜。她还没有嫁到江家,就要为方琴买单,那真正和江晨宇结婚后,方琴岂不是更加认为一切理所当然。这个认知让齐若双有些懊恼,后悔今天答应方琴出来。 “方阿姨,我们回家吗?”齐若双低头询问着方琴,希望她适可为止。 “可是,我还想逛逛,若双,你就陪阿姨再逛逛吧。”方琴的情绪正好,显得有些意犹未尽。肆意买东西的滋味不错,有人付款的滋味更不错。 “方阿姨,你逛了这么久也该累了,要不然我们先回家休息,改天再来。”齐若双掩下眼中的不快,眼里却满是冷意,她倒不是在乎那点钱,她只是不喜欢方琴让她付款的行为。 “可是,若双,我们很难得出来一次???” 方琴喃喃的解释着,齐若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合适的打断了方琴的话。 齐若双接起电话,那端却响起了江晨宇低沉的声音:“若双,你在哪?” 齐若双给江晨宇说了地址,挂断电话,才看向方琴,眼里却有些晦暗不明。 “方阿姨,你看,晨宇都来接我们了,要不我们改天再来。” 方琴很想拒绝齐若双的意见,可是想到儿子江晨宇,她的理智又瞬间清晰起来,有儿子江晨宇在一起,她买东西江晨宇会付款的,哪里轮得到齐若双付钱。 “那好吧,若双,要不我们下次再来。” 齐若双轻笑,也不说话。她并不知道方琴想做什么,可她却不想再当冤大头。 离开商场的时候,保镖直接开着黑色的宾利带着方琴离开,而齐若双坐着江晨宇的银色保时捷离开。对于这点,齐若双还是比较满意的。正如方琴也主张齐若双坐着江晨宇的车离开一样。 第一三二章 我为什么要帮你 车辆快速的从道路上穿行而过,齐若双闭着眼睛躺在轿车里昏昏欲睡。原本对方琴行为的不快也在江晨宇来到的瞬间消散。她想,江晨宇对于她来说,始终有点分量的。 “怎么,累了。”江晨宇转头看着齐若双的目光里有着心疼,只要一想到齐若双和方琴相处愉快,他的心底就柔和得一塌糊涂。 “嗯。”齐若双轻应,紧闭的眼却没有睁开。方琴的事情本就不大,何况齐若双没有打算告诉江晨宇。她不想有任何的事情影响她和江晨宇的关系,无论那个人是谁也不行。 “饿了吗?想吃些什么,牛排怎样,情谊餐厅的牛排不错。”江晨宇觉得齐若双陪方琴逛了一上午的商场也应该饿了。而且因为父母来的缘故,为了让父母对齐若双有个好映像,这两天他也没有怎么和齐若双聚聚,而现在和齐若双一起吃个午饭,无疑是江晨宇所期盼的。 “好,你决定就行。”齐若双也没有反对,江晨宇能陪她吃个饭也不错。习惯了江晨宇的存在,齐若双倒蛮喜欢他陪着的感觉。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晨宇的嘴角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看着齐若双不佳的状态,也没有再打扰她,让她好好的休息着,而自己则开车向情谊餐厅驶去。 情谊餐厅,环境清静优雅。大厅里,人们安静的进食着,也不显嘈杂。 李清挽着王达走进情谊餐厅时,有一刻的退缩。只想转身就离开情谊餐厅,可是想到自己的境况,李清咬了咬牙,只好义无反顾的挽着王达走进了情谊餐厅。 演艺界并不干净,上位不是有实力就可以的。李清也曾经红过,那时的她高傲,自信,瞧不起那些小导演。也得罪了很多人。当她落魄的时候,不是没有人趁火打劫,而王达就是其中一个。 实际上,王达还是演艺界挺有名气的导演。年轻有为,单身主义,是小有名气的钻石王老五。他曾经也是李清的爱慕者,只是在杜兵和江晨宇这样优秀的男子的光环下,王达就不怎么耐看了。 再次回到演艺圈,李清的状况是难堪的,为了一个个小角色,一次次的出卖自己的身体。王达就是在李清最难堪的时候出现的,他虽然喜欢李清,可是不堪的李清却让他有些愤怒。他心目中的女神怎么可以和那些靠着身体上位的女人一样污秽不堪,可实际上他心目中的女神真的这样了。 王达是有些失望的,可是要让他错过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他又不甘。他甚至开始说不清楚他对李清的感觉,当王达心中的失望和不甘结合后,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李清成为王达的情人,而王达为李清提供演艺界的机会。 李清和王达的交易明码实价,甚至其中还夹杂着复杂的情感。李清也知道王达曾经喜欢过她,所以让她和王达在一起才显得特别的难堪。以前的她甚至不肖看王达一眼,现在的她却是跟在王达身后的地下情人。这让李清从理智上无法接受,可现实生活中又不得不接受。 王达和李清要了一间包间,王达点了餐。待服务员退出包间后,他就拉过李清的手指细细把玩着。 李清一僵,下意识的想从王达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看出了李清的反抗,王达一用力,轻微的刺痛感便从李清的指尖传来。 浅浅的疼痛,却让李清的理智回归。她和王达是交易,他们是各取所需,没道理王达给了她机会,而她不付出代价。李清慢慢放开自己的身体来,告诉自己不能反抗。也不要反抗,她和王达是交易,是心甘情愿。 李清的手指白皙修长,如同李清的身体,每一个地方都让王达满意,不愧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可正因为李清身体上的完美,王达才不甘心那么多人碰过李清。他甚至想把李清洗干净,仿佛只有那样才能洗去李清身上的不堪。 王达把李清的指尖放入自己的口中,细细的轻咬着李清的指尖,看着她的眼里却有着迷恋。李清曾经也喜欢这样的目光,可现在她却喜欢不起来。当自己曾经喜欢的东西沾染上了不堪,迷恋的目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不堪的了。 服务员很快就上菜上来,在敲门后打开了包厢的房门,看着包厢里王达咬着李清指尖的暧?昧,服务员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复杂。服务员低下头,忽视眼前的一切,将菜品放在桌上后安静的退下。 “王达,你给我放开。”李清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一想到服务员看见她和王达的暧?昧,她就生气。她从王达的口中抽出自己的手指,指尖还带着王达口中的温热。 “怎么,生气了。”王达任凭李清将指尖从自己口中抽开,看着李清的眼里却有着笑意。他喜欢李清的眉,李清的眼,李清的一切,包括她的脾气。“生气的女人是容易老的,干嘛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你未嫁,我未娶,我们的亲热别人看见又有什么关系,虽然我不会娶你,可我不介意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可我介意别人说我是你王达的女人。” 李清不喜欢王达那无所谓的态度,仿佛在王达的眼中,她就是一件物品,任意买卖,不值一提。其实李清也不想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可她是真的不甘,她喜欢演艺界里那风光的光环,更恨欧阳玲玲抹去了她曾经的一切辉煌。 “李清,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女演员吗?你不是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靠着身体重新上位的女人。我给你机会,你给我身子,这有什么不对,这只是交易,我们各取所需,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美好,而我有多么不堪。实际上现在的我比你价值高那么一点,所以你不该拒绝的。” 王达看着李清的眼里带着笑意,他喜欢看着李清狼狈。因为狼狈的李清也是他所喜欢的。王达并不是想和李清纠?缠不清,只是李清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王达舍不得拒绝。 “而且你现在需要绯闻,不是吗?你需要一切可以走红的机会。否则你今天也不会和我一起来到这里,我未娶,也没有女友,哪怕我们传出绯闻对你来说,也是有利无害的。李清,我在帮你,而代价就是你自己的身体。你可以拒绝,我也可以放手,演艺圈那么多女孩,并不是非你不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甚至是个麻烦。” 李清知道王达说的是事实,也明白王达对他那点朦胧的感情。她利用了很多人,王达是其中利益价值最大的一个,李清知道她不能放弃。可是曾经在她身后喜欢她的男人,成为了她依附的对象。这对李清来说,无疑是难堪且难以接受的。 “王达,我需要时间。”李清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 “我明白。”王达笑了笑,看着李清的目光有着透彻。“再怎么说,我曾经也是你身后爱慕着你的其中一个男人,甚至有些排不上号。现在你是我情人这个境况,你肯定无法接受。我理解,我给你时间,也心甘情愿的给你利用。可是,同时我也希望你明白自己的位置。” 王达伸手指了指包厢外,脸上满是认真:“需要去卫生间调节一下情绪吗?” “好。谢谢。”李清狼狈的起身,匆匆的离开包厢。王达很理智,可正是他的理智让李清和他的交易更加不堪。走到今天这步,李清不是不怨恨杜兵,可她更恨欧阳玲玲。 一切的真相摊开。就像揭开衣衫,看见了衣衫下的伤口,早已经化脓,甚至溃烂。李清从来没有想过杜兵也会是让她演艺界梦碎的其中一个人,可是杜兵为了她的逝去,足以让她不怨恨。而她所以的不甘与怨恨,都落在了欧阳玲玲身上。 银色的保时捷停在了情谊餐厅的停车场,江晨宇转头看着身侧的齐若双,才发现她正浅浅的睡得正香。车窗外的光线洒落在齐若双的脸上,江晨宇甚至可以看见齐若双脸上那细腻的皮肤。浅浅的温馨从心头升起,他靠近齐若双,低头不自觉的在齐若双脸上落下一吻。 痒痒的感觉,打断了齐若双的睡意,她睁眼,就看见了眼前的暗影。她看着唇落在她脸上的江晨宇轻问:“到了情谊餐厅了吗。” “嗯,到了。”江晨宇轻应,起身离开齐若双的脸颊,冷漠的脸上丝毫没有一点尴尬。他伸手给齐若双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拉着齐若双的手捏了捏:“走,我们吃饭去。” 江晨宇和齐若双走进情谊餐厅,要了一个包间,齐若双则带着朦胧的睡意向洗手间走去,她可不希望陪江晨宇吃顿午饭都还是迷迷糊糊的。 来到卫生间,伸手接了一捧冰冷的水,洗了洗脸,齐若双眼中的朦胧才逐渐消散下去。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后,齐若双才转身离开卫生间。 齐若双从来不知道世界这么渺小,也不知道是否是她和李清太过于有缘,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李清,齐若双有一瞬间的错愕。只是片刻,齐若双便恢复如初,对着李清笑了笑:“真巧。” “是的,很巧。”李清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难堪。上次和齐若双相遇,她虽然落魄,却没有现在这样难堪。这样的事实让李清无法接受,甚至难以接受。 齐若双倒没有看出李清的难堪来,她对李清笑了笑,便准备离开,江晨宇还在包厢里等着她。比起和李清相遇,她更喜欢和江晨宇一起吃饭。 看着齐若双准备离开,李清眨了眨眼,掩下眼底的不堪:“你和江晨宇一起来的吗。” 齐若双一愣,片刻便回过神来,她点头:“是。” “他还好吗。”只一句,李清才明白遇上江晨宇这样的男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而她对他仍旧有着一丝留恋。 “挺好的。”齐若双倒没也把李清当做情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清甚至是可怜的。爱着李清的男人有,例如杜兵,可杜兵的确不是李清的良人。至于江晨宇,也不是,因为他不爱他。 看出了李清的情绪不佳,齐若双也不准备停留,她不认为她和李清有什么共同的话语。看着齐若双离开的背影,李清的脑海中有个思绪一划而过,甚至来不及思考。她已经脱口而出:“齐若双,帮帮我。” 李清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齐若双离开的步伐一滞,心中却有些不快,她回过头来,看着李清的目光冰冷决绝,带着入骨的寒意:“我为什么要帮你。” 只一句,便寒意入骨。 只一句,便让李清明白了,是她痴心妄想。 只一句,李清却突然懂了她现在和齐若双之间的距离。 ps: ... 一句话,没网,更新的任务好艰巨。... 第一三三章 你还爱他吗 “我为什么要帮你。”齐若双知道她的确不介意帮李清。纵使齐若双不把李清当轻敌,也改变不了李清曾经是她情敌的事实,可她仍旧不介意。 “因为江晨宇吗?还是因为杜兵,或者是因为我们相识。李清,你应该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齐若双的眼里有着嘲讽,她根本不认为李清很单纯,李清想重新走进演艺圈,付出的代价必定是沉重的。 “我可以帮助你对付欧阳玲玲。”李清知道,她在赌,赌齐若双也介意欧阳玲玲的存在。欧阳陌的事情李清也知道,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欧阳玲玲的心狠。 “李清,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还是我把事情看得太复杂。对付欧阳玲玲实际上不用那么麻烦,只是我不想动手而已。你觉得只是这样一个理由,我就会帮助你,让你重新走进演艺圈,让你有足够的实力对付欧阳玲玲吗。我们都知道,帮助你重新走进演艺圈和对付欧阳玲玲之间,我选择帮助你的代价要大很多。你觉得我会帮你吗?”齐若双轻笑,她真的是不介意帮助李清,只是李清的诚意不够,不足以让齐若双动心。 “你会,因为你是齐若双,因为我们爱着同一个男人。” 齐若双挑了挑眉,看着李清的眼里满是玩味:“你还爱着江晨宇。” “是。”李清点头,她相信自己的直觉,齐若双会帮她。 “我不会帮你的,李清。”齐若双摇了摇头,离开卫生间,她不想在浪费时间和李清纠?缠。 “为什么不帮我?”李清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齐若双为什么不肯帮她,明明有一刻,齐若双是想答应的。难道是因为她说她还爱着江晨宇吗?也是,如果她还爱着江晨宇。齐若双帮她,那不是等于帮助自己的情敌成长。 “你的诚意不够。”齐若双的声音远远传来,李清却有了一刻仿佛,她的诚意不够。那是不是代表。只要她拿出足够的诚意来,齐若双就会帮助她。 回到包厢,菜已经上齐,江晨宇看着走进包厢的齐若双笑了笑:“怎么这么久,菜都凉了。” 齐若双挨着江晨宇坐下,伸手揽过江晨宇的脖颈,迫使他微微低头,看着他黑亮深邃的眼,轻轻笑了笑:“我遇见了李清,她说她还爱你。” 齐若双的眼里有着狡黠。江晨宇看得分明,他知道眼前的小女人不是吃醋,尽管这样,他也不介意表示一番衷心。 他低头,温热的唇印上齐若双的唇。轻柔的撬开她的贝齿,在她口中肆意着。江晨宇喜欢齐若双身上的味道,更喜欢和齐若双在一起的感觉。他的吻轻柔,小心翼翼,带着入骨的眷恋。 “怎么样,满意吗?” 离开齐若双的唇,江晨宇伸手理了理齐若双耳边的发。伸手将齐若双放在他脖颈间的手拿下,把盘中切好的八分熟牛排放在齐若双面前;“先吃饭,吃了饭再来找我算账好不好,就算要打我一顿,也得有力气不是。” 看着自己面前被切好的牛排,齐若双会心一笑。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江晨宇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叉,认真切着牛排的样子。齐若双见过江晨宇吃饭的优雅,也知道像江晨宇这样的优秀的男子。有人喜欢他很正常,齐若双倒不是怀疑江晨宇对她的感情,只是有些无奈而已。 齐若双倒也没有为难江晨宇,安静的低头吃着牛排。和方琴逛了一上午,她早就饿了。至于李清,江晨宇和齐若双都没有再提起,有些人就像生命中的过客,过了也就过了,李清就是如此。 李清回到包厢时,王达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他看着走进包房的李清,眼里有着讥讽;“怎么,又遇见你的老熟人了。” 王达倒不是故意为难李清,而是这个城市就这么大,李清跟过的人也不少,他和李清的确曾经遇见过一两个熟人,他们看着他和李清的目光里有着了解的暧?昧。这不只让李清难堪,也让王达难堪,只要一想到这种情况王达就有些恼火。 李清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她以为齐若双会帮她,结果没有。齐若双说她的诚意不够,李清却不知道该怎么表示自己的诚意。李清承认,曾经那一两次遭遇熟人的境况让王达跟着她难堪了,可那是和王达在一起之前的事情了,她也不想遇见那些人,王达凭什么责怪她。何况他们之间是交易,她不想去解释什么。听见王达带着怒气的声音,李清反而笑了。 “怎么,王达,你后悔了。你遇见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个怎样的女人了,不堪,下贱,靠着交易上位。可尽管这样,你仍旧贪图我的身子,不是吗?” 李清知道她不该惹怒王达,可是她也不甘,凭什么她要让人这样糟蹋,明明她是演艺界里人人羡慕的女神,可一下子就跌落了深渊,成为了一个靠着交易上位的女子。 “过来。”王达对着李清勾了勾手指,没有李清想象中那样带着怒气,可正因为这样,李清才更不安。 李清有些犹豫,可是在齐若双没有答应帮助她之前,她什么资本也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依附着王达。她缓缓的走进王达,看着王达的目光有些复杂。 其实王达的名声并不差,他的绯闻也不多,王达沾染的演艺界女孩没有几个,他更在乎人家是否心甘情愿。最主要王达长得不错,人也年轻,最主要单身。可李清却是王达生命中的意外,王达虽然得到了李清,也的确帮助了李清不少。甚至王达的付出远远来的比李清多得多。 李清并不是讨厌王达,她只是不想面对自己现在的境况,她承认王达对她不错,可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李清走到王达面前,王达站起身来,伸手把李清揽入自己的怀中。王达身体上的灼热却提醒着李清,王达的需要。 “王达,这里是餐厅。”李清有些慌乱起来,她不是没有遇见变态的人。只是王达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王达对她的好和纵容几乎让李清忘记了自己的位置。 “我知道,你别动,我只是想抱抱你。”王达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低哑。让李清的心软了软。她突然开始庆幸,庆幸自己面前的男人是王达,如果是其他男人,也许她没有这么幸运。 许久,王达身体上的灼热才消散下去,他放开李清,眼里却带着深深的迷离。 “饿了吗,吃了饭,我们回公寓。” 王达并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哪怕他纵容李清。 李清也知道回到公寓她会面临些什么。可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坐下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毕竟那也是需要消耗体力的,哪怕王达会消耗更多的体力。 离开情谊餐厅时,王达和李清遇见了刚刚准备离开的江晨宇和齐若双。 江晨宇穿着黑色的休闲衬衣,英俊的脸上仍旧有着冷漠。他牵着齐若双的手,看着齐若双的眼里有着柔和。 李清承认看见这样的画面,她的心有些难过,可她也知道她和江晨宇之间已经过去了。当初是她放开了江晨宇的手,纵然不舍,也没有强求。 齐若双和江晨宇看见李清挽着一个年轻男子出现,也有些意外。不过都没有去好奇。他们选择了共同忽视李清,转身离开。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只是没有必要。 “你还爱他吗?”王达也没有想过会遇见江晨宇和齐若双,也许他们不认识他,可他却是认识齐若双和江晨宇的。在江晨宇和李清曾经准备订婚的时候。他甚至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有个小演员就趁机爬上了他的床。 “不爱,只是有些遗憾。”李清也不介意王达的讯问,实际上,她和江晨宇的过去根本抹杀不掉。和江晨宇在一起,就是愧疚与怜惜维持的枷锁。以及他们之间的斗智斗勇,说来可笑,和江晨宇在一起两年,他们之间竟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 “你以为你会说爱。”王达轻笑,带着李清离开情谊餐厅,却不得不承认李清的回答让他很满意。他听出了李清话语里的遗憾,却也明白李清的话实话居多。其实就算李清说她还爱着江晨宇,王达也不会追究,最多就是他们之间的互动会多一些而已。 遇见李清,对江晨宇和齐若双来说,没有多大的动容。实际上齐若双和江晨宇都不会去主动提及李清。毕竟李清曾经和江晨宇在一起,导致了齐若双和他的分离,否则后来也不会有那么多事情。 离开的时候江晨宇和齐若双一路沉默,两人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时候行动比言语来的更加真切,江晨宇和齐若双显然都明白这个道理。 江晨宇没有送齐若双回浩海建筑公司,反而带着她到了江氏集体。他拉着齐若双的手走进江氏集团,不曾放开,匆忙的步伐却带着无法形容的急切。 陈兰看着总经理江晨宇拉着齐若双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她甚至还来不及出声,总理经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陈兰理智的拿着手中需要总经理江晨宇签名的文件转身离开,她想她需要先忙碌其他的工作了。 办公室里,江晨宇放下所有的窗帘,让办公室一片黑暗。他将齐若双抵在墙角,一手将齐若双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一只手却解着齐若双的衣衫。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角,火热而霸道,带着浓烈的强势。 齐若双的身子软软的靠在江晨宇的怀里,任凭他为所欲为,眼里却有着笑意。她懂江晨宇的意思,也明白了江晨宇的态度,她甚至喜欢江晨宇孩子气的作为,因为这一切都表明他在乎她。 “齐若双,齐若双。”江晨宇喃喃的叫着齐若双的名字,声音里满是迷恋,他离开齐若双的唇,在齐若双颈间流连。 “江晨宇,你曾经也这样对过李清吗?”齐若双轻笑,眼里的光芒却在昏暗的办公室里看不清。 江晨宇一怔,片刻便反应过来,他没有理会齐若双,只是在脱光齐若双的衣衫后挤进她的身体,他的唇紧紧的吻着齐若双的唇,任凭齐若双的闷哼堵在他嘴间。 江晨宇的动作猛烈,快速,带着发泄般的肆意,齐若双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如果不是江晨宇揽着她的腰间,她早已支撑不下去。 齐若双知道江晨宇介意她说的话,可她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个男人会这么小气。齐若双想求饶,可江晨宇却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直达齐若双昏昏沉沉的失去意识,她才明白,惹怒了江晨宇的代价是巨大的。 第一三四章 孩子 简单的几个小菜,两小碗米饭,看起来很温馨。可实际上林浩和徐影影之间一点也找不出温馨的感觉来。曾经他们也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过,那时还有齐若双,那时的他们简单,温馨,平静,快乐。 可徐影影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失去了这一切。可能就是那个清晨,她提着早餐来到林浩家,看见的就是林浩和齐若双对她的背叛。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林浩和齐若双之间会有什么,因为不是亲兄妹,只是那样一个理由,就让他们都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徐影影怨过,恨过,也算计过,她伤害了最喜欢自己的男子季风,也算计过齐若双和林浩。可当真正和林浩走到一起的时候,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幸福。她和林浩之间相互折磨,证明着彼此的存在,可当她辛辛苦苦维持的婚姻还是摇摇欲坠的时候,她却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的不甘。 “陪我吃顿饭吧,半年多来我们从来就没有好好坐下来过。”林浩的脸上带着久违的温和,几乎让徐影影有种错觉,似乎时光倒流,林浩还是记忆中那个斯文温和的男子。 “好,我陪你。”徐影影有那么一刻仿佛,仿佛记忆中的男子,记忆中的声音,带着她无法拒绝的魅惑。 林浩和徐影影安静的坐下,默默的吃着饭。那一刻的安静,让他们都有些仿佛,仿佛曾经或者很久以前,他们就应该如此。 徐影影没有争吵,也没有问为什么,实际上她清楚的知道,她贪恋这一刻的安静。和林浩在一起的日子,他们根本没有平静过一天,她会疯狂的从林浩身上寻找不甘,林浩会疯狂的报复回来。徐影影始终记得有一个美丽的词语叫相爱相杀。而她和林浩之间就是这样的状况。当然,也许林浩并不爱她,更别提陪她安静的吃顿饭。 林浩的手艺不错,徐影影一直都知道。她以前总是因为齐若双的关系常常吃到林浩的饭菜。可不知道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那让她留恋的味道却成为了记忆。 徐影影知道这顿饭并不单纯,可她真的感动了。熟悉的味道还在舌尖,心中的酸涩却层层扩散开来,带着她自己也不懂的迷茫。 咽下口中最后一抹熟悉的味道,徐影影放下手中的碗筷抬头看向林浩,美丽妖娆的脸上却带着笑意:“怎么,有事求我,说吧,我心情好。也许会答应你的。” 林浩还在慢慢的吃着饭,听见徐影影的声音也没有应答,只是吃饭的动作停了停,片刻,又继续吃了起来。 “怎么。怕我不答应吗?林浩,你知道的,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我通常都会答应。”徐影影的心情不错,实际上自从她自己知道她怀了林浩的孩子后,她的心情就一直不错。 徐影影不知道林浩对于他们之间的孩子的态度是什么,可徐影影却知道。她会把他生下来。那不仅仅是林浩的孩子,也是她的,他们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三口,然后开始过着新的生活。 林浩放下手中的碗筷,抬起头来,看着徐影影脸上那魅惑人心的笑容却有些恍惚。林浩一直知道徐影影很美。也知道他曾经动过心,可是他更多的是无奈,是难过,因为徐影影的存在让他失去了齐若双。 “徐影影,累了吗?说句实话。和你相互折磨了这么久,我累了。你很美,妖娆,魅惑,性?感,带着女人感?性的一切。我曾经也动过心,喜欢你的笑容,喜欢你的魅惑,喜欢你的妖娆,甚至喜欢你迷恋我的感觉。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一个幸运的男人,可以遇见你和齐若双,可是我却知道,和你在一起并不快乐。” 林浩的声音里带着回忆,他的语气平静,斯文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柔和。可正是这种少见的柔和让徐影影有些不安,她想她已经习惯了和林浩的争锋相对,已经忘却了林浩曾经那柔和的脾气。 “然后呢,说对不起吗,说你爱的不是我,一直是齐若双吗?或者说我们不合适,我们在一起只能互相伤害,说要放我自由,和我离婚吗?” 徐影影打断林浩的话,妖娆的笑意如花般从脸上绽放。她太了解林浩了,了解林浩心里想什么,了解林浩要什么。可正因为了解,她不会轻易的放林浩自由。互相折磨也好,互相伤害也罢,哪怕永远得不到林浩的心,那又有什么关系,她要的只是林浩的人。 “徐影影,我们不合适。” 只一句,林浩的意思却明了。徐影影以为她会难过,可实际上她没有,她早就知道答案,早就知道林浩的心里只有齐若双,不是吗?徐影影一直都知道答案,她也试过让林浩忘记齐若双。可事实证明,不可能。 齐若双就像是林浩生命中的劫,注定让他放不下。 “林浩,我一直就知道我们不合适,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你不知道,我要的只是你,哪怕你没有心,可你的人还在。只要你的人还在,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徐影影起身,走到林浩面前,看着林浩那熟悉的脸,眼里却满是迷恋。她伸手,抚摸上林浩带着温度的脸,指尖泛起的温度却浅浅入心。 “为什么突然想起对我说这些。”徐影影抬起林浩的下巴,灵动的眼睛直直看入林浩的眼底。林浩的眼底,平静,冰冷,带着凉意,可徐影影却不在乎。 “半年前是你骗我。”林浩终究是生气了,因为那一个骗局,他失去了齐若双,失去了他最爱的女子,就连齐若双曾经对他的信任也失去了。 徐影影一怔,许久才回过神来。她缓缓一笑,妖媚入骨。 “是的,那是骗局,可你却信了,你放开了齐若双的手,你娶了我,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林浩,你以为你知道真相就可以挽回失去的一切吗?不会。你已经失去了齐若双,就算她知道真相,她也不会回到你的身边,她的良人是江晨宇。他们才是一对。而你与我,注定纠缠。” “为什么要骗我。”林浩轻问。 “因为我爱你,因为你是林浩,因为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因为你对我不肖一顾???其实林浩你很平凡,可是我就是要你。” 徐影影放开手,低头凑近林浩的唇,在他唇齿间流连。她的手滑进林浩的衣衫,肆意的挑逗着林浩。徐影影知道林浩身上所有的敏感点,林浩注定逃不掉。 肆意流窜的感觉。逐渐加重的呼吸,林浩知道自己的身体出卖了自己,他的身体比他心里更想要那个如妖精般一样的女子。林浩讨厌这样的感觉,可他偏偏又控制不住,徐影影的魅力。比她所展现的更魅惑。 片刻,唇分。徐影影的手却仍旧在林浩身上流连,她看着林浩的眼里有着笑意,有着掌控一切的决然。 “看,林浩,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我,却偏偏迷恋我的身体。你想要我。你的身体永远比你的心里更诚实,不要说我们不合适,你舍不得离开我的。” 徐影影伸手解着林浩的衣衫,林浩的眼里却有着难堪,他伸手抓住徐影影在他身上肆意的手,突然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他想,他需要安静。 徐影影被林浩的起身弄得措手不及,可看着林浩狼狈的身影却愉悦的笑出声来。林浩终究无法拒绝她的魅惑,可是除了这些,她还能抓住什么。 “林浩。我保证你离开会后悔的。”徐影影的声音里有着笑意,可林浩却听清了徐影影话语里的威胁。 也许是一种直觉,林浩离开的步伐一滞,站在了原地。 徐影影缓缓的走进林浩,从身后搂住他,伸手直入而下,强烈的感觉却层层叠叠而来。 林浩突然转过身,将徐影影一把搂进怀里,眼里的情绪却晦暗不明:“徐影影,你这个妖精,为什么总是这么逼我。” 林浩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深深的压抑感。 这样的林浩魅惑,迷恋,眼里满是欲?望,徐影影喜欢这个样子的林浩,仿佛只有这个时候的他这才是最真实的,是属于她徐影影的。 “林浩,我没有逼过你,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徐影影伸手放在林浩心口处,指尖一下一下的轻划着,带着层层迷恋。“你可以问问你的心,你到底是不是迷恋我的身体,喜欢我的妖娆,喜欢在我身上的感觉。林浩,你的心很真实,你骗不了自己的。你对我动心了,可你又怕自己忘记齐若双,林浩,你真自私。” 徐影影的声音像是林浩内心最深处的话语,他甚至找不到理由解释。怀里的人儿妖娆,魅惑,像是诱?人犯罪的妖精,林浩承认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上的欲?望。可是,正因为这样,他才更想和徐影影分开,徐影影很聪明,知道怎么去魅惑一个男人。林浩不是她的对手,就只能远远躲开。 “林浩,要我,你要相信你身体的感觉。” “要我。” 浅浅的声音,魅惑入骨。林浩知道,他和徐影影的对持,又将是徐影影获胜,他永远不是徐影影的对手,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林浩低头,温热的唇缓缓靠近徐影影,他知道,这一刻,他要她。 “林浩,我爱你。” “林浩,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婉转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情?欲,铺面而来。林浩甚至没有挣扎,就选择了投降。 徐影影的妖娆,徐影影的魅惑,徐影影的火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迷离。像是行走在云端,找不到出路。 “林浩,陪着我,一辈子。” “你,我,我们的孩子,会一直幸福的。” 迷离的声音,远远响起。 “孩子。”只是那样一个词语,却让林浩逐渐扩散的思绪一下子清晰起来,他突然伸手抬起怀中女子的下巴,手中却带着力气。他看着徐影影的眼里满是寒意,还有着无法看清的绝望 “你说什么,你有了我的孩子。” 隐隐的刺疼感从徐影影下巴处传来,徐影影却毫不在乎。她对着林浩妖娆一笑,魅惑人心。 “是的,我怀孕了,这个孩子是你的。” “打掉他。”林浩的声音里有着寒意。 “林浩,你知道我不会的。他是我和你之间的纽带,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包括你。不会试图伤害他,否则我会从齐若双身上找回来。你知道的,我能。” 徐影影伸手打掉林浩的手,却可以感觉到下巴处一定红了。她瞒不了林浩一辈子,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林浩接受他们之间的孩子。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让林浩妥协,因为他的软肋一直是那个叫齐若双的女子。只要林浩爱她,他就注定妥协。 只是徐影影明明赢了,可她却觉得难过。林浩爱的始终不是她。 第一三五章 你忘不了她 时间就像是治愈伤痕的良药,欧阳集团的动荡在时间里慢慢停止下来。欧阳安安每天都在忙碌中渡过,当他真正可以停下手中的工作时,才发现自己有些疲惫。 欧阳玲玲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永远都那么不安分。欧阳安安不是不知道欧阳玲玲的小动作,只是很多时候都无暇顾及。 伸手按了按眼角,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欧阳安安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回欧阳家,毕竟欧阳家有他在乎的人欧阳远超。 回到欧阳家的时候,欧阳家很冷清,金寒看着回来的欧阳安安点头打着招呼:“安少爷回来了。” 其实管家金寒一点也不喜欢欧阳安安,无论是以前他是欧阳陌助理安安的时候,还是现在他是欧阳家大少爷欧阳安安的时候。在金寒心里,除了欧阳远超和欧阳玲玲,其他人都不算是欧阳家的子孙。 金寒不喜欢欧阳安安和欧阳远超的关系,可他却什么也无力改变,甚至很多时候看见少奶奶林蕾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她。毕竟欧阳家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堪。金寒是同情林蕾的,也是同情欧阳远超的,可同情在某些时候来说也是一种多余的感情。 欧阳安安没有理会金寒,实际上金寒不喜欢他,他也知道。他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唯一在乎的也只是欧阳远超而已。 欧阳安安走进房间,看见的就是坐在阳台轮椅上发呆的欧阳远超。欧阳安安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习惯了欧阳远超每天呆在那片狭小的阳台上。 实际上欧阳安安并没有限制欧阳远超的行动,只是欧阳远超却很少出这个房间,仿佛他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再也不愿意走出去。 欧阳安安喜欢欧阳远超的身体,很多时候他都会强要欧阳远超,他喜欢在欧阳远超身上肆意的感觉,更喜欢他拼命压抑在喉间的低喘。林蕾就住在他们隔壁。欧阳安安知道欧阳远超不想要林蕾知道他遭遇的不堪,可欧阳远超越压抑,欧阳安安的兴致就越高。 欧阳安安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衫,转身走进了卫生间。他需要洗一个热水澡,来冲去一身的疲惫。 听着房间里的响动,欧阳远超没有回头,他知道是欧阳安安回来了。可他却不想理会,他看着阳台外的目光迷离,思绪却一片散乱。 欧阳远超不知道和欧阳安安的交易是否正确,却知道自己必须要这么做。欧阳陌这一生最疼爱的人就是他了,他并不想爷爷欧阳陌带着遗憾离开。而对于妹妹欧阳玲玲,欧阳远超却有些怨恨,作为爷爷欧阳陌的孙女。欧阳玲玲怎么可以为了欧阳家的权势伤害爷爷。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欧阳远超身上,光线有些刺眼,欧阳远超下意识的眯了眯眼,才发现眼睛有些酸涩。 阳台的另一边,林蕾在欧阳安安回来的时候就躲进了房间。或许她和欧阳远超一样在逃避。逃避着欧阳远超把自己作为交易给了欧阳安安的事实。 欧阳安安洗完澡,随意披了条浴巾就走出了浴室。他走到阳台,在阳台的躺椅上坐下,陪欧阳远超一起欣赏着落日的余晖。阳台的躺椅是欧阳安安让管家金寒特意做的,就是为了和欧阳远超一起坐在阳台上看风景。而欧阳远超也逐渐习惯了欧阳安安的存在,并且经常习惯性的忽视他。 “欧阳集团已经稳定了下来,你想不想哪天去看看。”欧阳安安躺在躺椅上。精瘦的皮肤上还有着湿意,他闭着眼睛,唇紧抿着,眼角却有着淡淡的青影。 欧阳远超转头看着欧阳安安,眼角的余光却落在了欧阳安安有些疲惫的脸上。他知道欧阳安安为欧阳集团尽了力,可他却连一句谢谢也说不出口。毕竟他以自己作为了交易。 “不想去看看你爷爷的心血吗?”感觉到欧阳远超的沉默,欧阳安安从躺椅上侧过头来,看着身侧的欧阳远超,脸上却是一片淡然。 欧阳远超摇头:“我相信你。” 欧阳安安笑了笑,也没有追究欧阳远超话语的真实性:“倒是听你第一次说相信我。其实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自己。毕竟是我亲手把欧阳集团的股份抛售出去的,现在又为了欧阳集团忙碌,这个结果还真是意外。至少在我抛售出欧阳集团的股份时,是没有想到有今天的。” 欧阳远超沉默,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恨我吗,欧阳远超。你其实应该是恨我的,毕竟我毁了你的双腿,让你遭遇了生活中的不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原谅,哪怕我伤害了齐若双。我一直在等着,等着你和齐若双有一天会报复回来。我不知道那一天还有多久,却开始有些期待了。期待你的成长,你的狠绝。” 欧阳安安的声音里有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失落,他看着欧阳远超的目光里却满是专注。如果说这一生他最爱的是欧阳远超,那么他伤害得最深的也是欧阳远超。他喜欢欧阳远超梦幻的脸,喜欢他脸上的完美,他看着欧阳远超的目光里有着迷离和痴恋。 “齐若双。”欧阳远超以为他不会想起齐若双的,可是从欧阳安安口中听见了齐若双的名字,他的脑海立刻闪过了齐若双那张熟悉的容颜。齐若双就像是欧阳远超这一生注定无法忘却的遗憾。他对她的思念全部被压抑在了心底最深处,无法忘怀。 “怎么,你忘不了她。”看着欧阳远超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欧阳安安忍不住问出声来。“你当初是真的很喜欢她吧,否则也不会让医生把你的情况说得那么严重,让她愧疚。其实你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相信我,相信我会把你的话带给齐若双。我承认我当初是有私心的,也许也曾想过放她一马的,可你爱她,我忍受不了。” “所以你伤害了她吗?”欧阳远超看着欧阳安安轻笑,眼角却有着酸涩,终究是他害了齐若双。害了他最爱的女子。他不该相信安安的,不该相信安安会像对待他其他女朋友一样对待齐若双。“安安,你知道我这一生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不是曾经的浪荡不?羁,也不是相信过你。而是爱上了齐若双。我不该爱上她的,要不然知道你对她的伤害我也不会难过。” “是吗?后悔爱上她。”欧阳安安收回看着欧阳远超的目光,闭上眼,睡意却渐渐袭来。“可是,你偏偏爱上了她。” “可是,你偏偏爱上了她。”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只一句,欧阳远超却忍不住苦笑起来。是的,他偏偏爱上了齐若双,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也是否认不了的事实。 说到底,造成今天这一切的还是他自己,他当初就不该那么浪荡不?羁,不该招惹欧阳安安。否则今天他们都不会这样难堪。 看着睡熟的欧阳安安,欧阳远超的视线暗了暗。心里却明白后悔也没用。 欧阳安安睡得并不久,他醒来时阳台上已经没有了欧阳远超的影子。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欧阳远超的影子,才想起欧阳远超有时候也会去花园。他起身在衣柜里随意找了一套衣衫穿上,才走出房间。下楼的时候却刚好和才回欧阳家的欧阳玲玲遇上。 这几日欧阳安安的注意力都放在欧阳集团,也没怎么注意欧阳玲玲,现在再看见欧阳玲玲的时候,欧阳安安却发现她憔悴了很多。甚至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有了让人看不懂的阴霾。 如果说欧阳家的人都是疯子。那么欧阳安安算一个,欧阳玲玲也算一个。甚至他们彼此是熟悉对方的,很多时候他们之间的利用与算计居多。 欧阳安安不喜欢欧阳玲玲,因为她的狠辣决绝,她可以为了欧阳家的权势算计欧阳陌成为植物人,也可以为了欧阳家的权势算计欧阳陌的生命。这样的欧阳玲玲冷血。残酷,甚至不顾一切。可欧阳安安却知道欧阳玲玲是有弱点的,可是要与欧阳玲玲作对的代价太大,欧阳安安暂时还不想招惹欧阳玲玲。 欧阳安安了解欧阳玲玲,欧阳玲玲也了解他。他们曾经相互利用得太透彻。如果不是因为欧阳安安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欧阳玲玲甚至不介意嫁给他。欧阳安安在企业大局上的掌控与办事能力,无疑是优秀的。他们双方都了解对方的能力,都尽量不要正面交锋,可实际上他们都知道,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是敌人。 欧阳安安和欧阳玲玲擦身而过,谁也没有说话,不是没话可说,而是还没有到交锋的时候。 欧阳安安来到欧阳家的花园,远远的就看见了花园里的欧阳远超和林蕾。林蕾推着欧阳远超站在一丛玫瑰花前,低声和欧阳远超交谈着什么。 欧阳安安不喜欢林蕾,倒不是讨厌她那个人,只是讨厌她的身份。欧阳安安从来就没有把林蕾看成过是威胁,因为欧阳远超根本不喜欢林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蕾的威胁甚至和齐若双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远超,饿了吗?”欧阳安安几步走到欧阳远超面前,完全忽视着林蕾的存在,自然也忽略了林蕾眼中的那一抹灰暗,他看着欧阳远超的目光里有着专注。 林蕾对于欧阳安安的到来相当不满,毕竟她才是欧阳远超的妻子,她已经让出了自己的房间和丈夫,难道就连接近欧阳远超也不可以吗?林蕾知道欧阳安安和欧阳远超之间是交易,也明白这是事实,可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其他男人亲热。 欧阳远超倒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他已经习惯了欧阳安安的强势存在。甚至现在他的状况要比当初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太多。有事情经历了才明白平时有多么幸福,而显然欧阳远超就是这样。 “我们回去吃饭。”欧阳安安也没有等欧阳远超回答,就推着欧阳远超转身离开了欧阳家的花园,由始至终根本没有理会过林蕾。 林蕾也不介意,甚至可以说她已经习惯,毕竟欧阳安安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个样子了。只是看着欧阳安安推着欧阳远超离开,林蕾还是有些心酸。甚至很多时候她都想上前和欧阳安安大声的争辩,她才是欧阳远超的妻子,是应该陪在欧阳远超身边的人。可林蕾知道,她不能,不能为欧阳远超带去任何的麻烦,不能让欧阳远超的遭遇更加不堪。 欧阳远超,你可知道,如果可以,我多想和你一起离开这个阴暗不堪的地方。 第一三六章 免费的午餐 当方琴连续几日约齐若双逛街,被齐若双拒绝时,方琴才发现齐若双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好。方琴倒也没有介意,本身从实际情况上来说,齐若双的拒绝也在方琴的意料之中。 回国后的日子,江哲同没事的时候就老爱呆在江家看看报纸,修剪一下院子里的花草,江哲同说这是生活情趣,而方琴则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在明白齐若双不是非常乐意陪她逛街的情况下,方琴选择了约秦琼一起去逛街,倒不是她和秦琼很熟,而是国内她没有几个好友而已。 说起秦琼,方琴的印象并不深。秦琼应该说是半路出家,嫁给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学胜的弟弟林安平的。林安平中年丧偶,在林氏集团小有股份,据说秦琼是他大学时的初恋女友。一直让他恋恋不忘,直到他妻子去世,林安平再次遇见秦琼,秦琼才成为林安平现在的太太。 在方琴眼中,秦琼是个温婉且聪明的女人。方琴欣赏秦琼的温婉,也欣赏她的聪明伶俐,和这样的人交往,方琴是一点也不介意的。 秦琼来得很快,当方琴吃好早餐出门时,秦琼的司机已经开着黑色的轿车载着秦琼,和自家的黑色宾利车一起等在江家的院子里了。看见秦琼从江家走出来,方琴隔着车窗远远的和秦琼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坐进了自家的轿车,然后两辆车先后开出了江家的院子。 贵妇特有的生活造就了方琴和秦琼的生活模式,逛街消费,交际应酬几乎成为了她们生活的一部分。方琴和秦琼的相处无疑十分愉快,秦琼帮方琴看包包,方琴帮秦琼看衣服,甚至时不时还不忘赞美对方两句。 秦琼看上了一件红色连衣裙,在方琴肯定了秦琼的眼光后,她就在营业员的招呼下进了试衣间。方琴则兴致勃勃的继续在店铺里逛着,其实方琴自己也知道她的生活有些单调。她应该去报名学习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的。可方琴总认为自己一把年龄了,不好意思,于是无聊的时候她多数会找人陪她逛逛街。 在国外,方琴也有着自己的生活模式。虽然单调,却也已经习惯,如果不是因为儿子江晨宇和齐若双要联姻的问题,她和江哲同也不会这么早回来。 对于齐若双,方琴最模糊的映象就是齐若双小时候带着甜甜的笑容叫她方阿姨的样子。从小齐若双就和江晨宇相处得很好,而方琴和韩心雪也是很好的闺蜜,方琴那时候是一心一意的希望齐若双做江家的儿媳妇的,就连儿子江晨宇也是在她的意见下才去的法国。方琴希望江晨宇有足够的能力撑起江氏集团,也希望江晨宇将来可以接手韩心雪和齐东亭名下的产业,谁叫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呢。 方琴从来没有想过。只是儿子江晨宇一离开,韩心雪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老公齐东亭离开了她回到了自己的家族,而她和女儿齐若双则在不久后出了车祸。方琴知道齐若双在自己儿子江晨宇心目中的地位,她甚至不敢开口告诉江晨宇事情的真相。她怕儿子会怨她,也会恨她,毕竟是因为她,儿子江晨宇才会离开齐若双去法国学习的。 江晨宇最后还是知道了齐若双出事的消息,如方琴所想,江晨宇有些怨她,甚至这么多年来。儿子江晨宇和她的感情淡了很多。在知道齐若双回到齐氏集团,将和儿子江晨宇联姻后,方琴是松了一口气的,可方琴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心,却知道了江晨宇和齐若双联姻的代价是江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方琴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她希望儿子可以和齐若双在一起。可是又有些舍不得江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当一切成了定局,方琴什么也改变不了时,她突然松了一口气,只是单纯的以喜欢的目光去看待齐若双。 欧阳玲玲的心情有些不好,随着欧阳集团的逐渐稳定。她的定位也逐渐稳定下来,甚至欧阳集团的权势离她越来越远,她看得见就是握不住。她不是没有想过要从欧阳安安手中夺过欧阳集团的权利,只是现在来看,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欧阳玲玲甚至怀疑,她选择的方法是不是错了。如果当初李清和江晨宇分开,她没有选择离开江氏集团,选择继续留在江晨宇身边,是不是她现在就会离江晨宇近一些。虽然那样没有了和江晨宇在一起的机会,可现在至少她还能看见他。 离开江氏集团,欧阳玲玲不是没有去找过江晨宇,只是江晨宇根本不见她,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隐隐和江晨宇有了对立的迹象。 欧阳玲玲恨齐若双,恨江晨宇心中那个一直恋恋不忘的女子。欧阳玲玲不是没有想过放手,只是执念太深,欧阳玲玲越加得不到就越疯狂。在得知江晨宇和齐若双将在下月底结婚,欧阳玲玲是有过很多打算的,纵使那些打算里根本没有想过要伤害爷爷欧阳陌,可意外还是阴差阳错的让她害了爷爷欧阳陌的生命。 欧阳玲玲已经疯狂了,她不能失去江晨宇,唯一能做的就是毁了欧阳集团,毁了所有人。也许,她是应该感谢她的自私的,如果不是因为欧阳安安对齐若双做过的事情,她现在也许已经在监狱里了。只要林浩在乎齐若双,那么他就会选择隐瞒真相,虽然欧阳玲玲不喜欢齐若双,可她还是庆幸林浩是喜欢齐若双的,否则她怎么逃得掉。 得知江晨宇的父母回了国,欧阳玲玲彻底失去了方寸,甚至就连她在欧阳集团的地位她也顾不上了。她只是想着怎么才能让齐若双和江晨宇分开。 在查到方琴约了秦琼逛街时,欧阳玲玲才发现这是自己的机会,既然她不能和江晨宇在一起,那么齐若双最好也别想和江晨宇在一起。 走进方琴和秦琼所在的商店,欧阳玲玲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她不是想伤害江晨宇,她只是想毁了齐若双。她告诉自己,只要齐若双和江晨宇分开了,她就还有机会。 远远的。欧阳玲玲就看见了正在兴致勃勃的挑着衣衫的方琴。方琴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多大的改变,而欧阳玲玲还记得自己叫着方琴阿姨的样子。 “方阿姨,真巧。你也来逛街吗。早就听晨宇哥说,你和江叔叔回来了,这不最近也没找到时间去看你和江叔叔。”欧阳玲玲的脸上带着笑意,她走进方琴,熟稔的和方琴打着招呼。 方琴听见声音,一转头就看见了向自己走来的欧阳玲玲,小巧的五官,芭比娃娃一样的脸,长长的波浪卷发随意披在身后。 看见欧阳玲玲,方琴无疑是欣喜的。在国外的时候欧阳玲玲也常常陪她逛街,最主要她的东西都是欧阳玲玲买的单,钱倒不是很多,方琴只是喜欢那种感觉。 在方琴眼里,欧阳玲玲是乖巧的。很多时候方琴都想认欧阳玲玲做干女儿,不过方琴也看出了欧阳玲玲对江晨宇的意思,她倒是不介意欧阳玲玲喜欢江晨宇,只是因为齐若双,她也不好说什么。 “玲玲,很久没见了,你长大了也漂亮了。我回国的时候还在想。也不知道玲玲你长成什么样子了,现在看来,是方阿姨多心了。”方琴伸手拉过欧阳玲玲,转身指着一件衣服对欧阳玲玲说:“玲玲,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欧阳玲玲眯了眯眼,看着方琴的眼光晦暗不明。欧阳玲玲也知道方琴的小毛病。说是大问题根本就不算个事情,而且方琴有时候也会给她买东西,虽然次数少,可价值也不菲。欧阳玲玲倒不怕陪方琴逛街,她更怕方琴不理会她。 眼看着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婚礼越来越近。欧阳玲玲正愁找不到机会接近江晨宇,而方琴无疑是个很好的人选。 欧阳玲玲看了看方琴选中的衣服,深蓝色,简单而大气,衣服不错,不过欧阳玲玲却不是很喜欢。 “挺好的,方阿姨你穿上一定很漂亮,要不方阿姨你去试试,我在外面等你。”欧阳玲玲伸手招过营业员,让营业员取下方琴看中的衣服,让方琴去试试。方琴也没有推脱,转身去试衣间试衣服去了。 秦琼穿着红色的连衣裙走出试衣间,看了一圈都没有看见方琴,很意外的她倒是看见了在商店里的欧阳玲玲。秦琼对欧阳玲玲还是有着映像的,她丈夫林安平的哥哥林学胜的孙女林蕾就嫁给了欧阳玲玲的哥哥欧阳远超,从辈分上来说,欧阳玲玲应该同林蕾一样称呼她一声二奶奶。 秦琼虽然和欧阳玲玲没有太多的交集,可她也不怎么喜欢欧阳玲玲,欧阳陌的事情圈子里的人几乎都有耳闻,虽然不能证明这件事情和欧阳玲玲有关系,可欧阳玲玲利用欧阳陌的死来指责齐若双推了欧阳陌,还是有很多人知道的。听说事情的最后还是光华一区重建的负责人出面揽下责任,欧阳陌的事情才慢慢平息下来。因为那段时间秦琼和丈夫林安平去了外地,前两天才回来,所以对于欧阳陌的事也不是很清楚。如果她知道光华一区重建的负责人是她儿子林浩,恐怕她会更不喜欢欧阳玲玲。 秦琼认出了欧阳玲玲,欧阳玲玲也自然认出了秦琼,只是稍微一思考,欧阳玲玲就知道了该怎么面对秦琼。 “林太太,你身上的裙子很衬你。”欧阳玲玲轻笑,看着秦琼的眼里却带着笑意。因为方琴的关系,欧阳玲玲并不想按辈份称呼秦琼,也不适合喊秦琼为阿姨,所以欧阳玲玲称呼秦琼为林太太。 秦琼也不怎么在意欧阳玲玲的态度,说到底林蕾和欧阳远超也不过是商业联姻而已。在大家族里,地位越高反而越没有自由,联姻是大家族里小辈们普遍面临的问题,而林蕾也不过是其中一员,没有什么特殊的。 “谢谢你的夸奖,欧阳小姐也来逛街吗?”秦琼倒不怎么愿意理会欧阳玲玲,可看在欧阳家的面子上,有很多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而且秦琼和欧阳玲玲也没有什么经济上的瓜葛,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表现出自己的不喜来。 “嗯,我准备买双鞋子,这不刚巧遇见方琴阿姨吗,谁知道林太太你也在。” 欧阳玲玲倒也没有对秦琼多么热情,欧阳远超和林蕾的联姻,他们都知道是交易大过幸福的。就算欧阳集团出了事,林氏集团也不见得能帮多少忙,甚至上次林氏集团帮忙收购欧阳集团流失在外的股份,那股份最终也在林蕾名下,而不是在欧阳远超名下。而这点区别,欧阳玲玲和秦琼都知道那其中所代表的意思。 有些事情,林氏集团是会帮助欧阳集团的,可那始终建立在利益的前提下,毕竟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ps: 没网,今天赶工了,离开坐车上网,无比郁闷... 第一三七章 你不该爱上他 方琴换好衣服走出试衣间的时候,就看见了秦琼和欧阳玲玲谈得正欢,至少在方琴眼中,就是如此。 看见方琴走出试衣间,欧阳玲玲和秦琼也没有再说什么,她们看着方琴走出来,适时的恭维了方琴几句。其实也算不上恭维,方琴穿上那件蓝色的连衣裙效果倒是不错,虽然说方琴也五十岁了,可她的生活过得不错,保养得也挺好,穿得又时尚,看起来也不过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不能和年轻的小姑娘比,但在方琴这个岁数里,她倒算是少见的了。 欧阳玲玲是有意恭维方琴,秦琼和欧阳玲玲相比倒没有多热情了。因为欧阳玲玲的出现,秦琼的存在倒是有些尴尬,何况秦琼也不好意思和一个小辈比,于是随意找了个理由买下身上的裙子就离开了。 方琴也不好意思拆欧阳玲玲的台,和秦琼说了几句客气话约好下次在逛街,就任凭秦琼离开了。 秦琼一离开,方琴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起来。她虽然给欧阳玲玲面子,可也感觉出来欧阳玲玲的热情有些刻意,任凭秦琼陪他们逛街,到时候丢的不只是欧阳玲玲的面子,还有她的,否则她也不会因为欧阳玲玲的存在任凭秦琼离开。 欧阳玲玲也知道她的刻意瞒不过方琴,可是她和方琴相遇的机会并不多,就连她去江家看望方琴和江哲同,也会被江晨宇安排的人所阻拦。 “说吧,今天怎么回事,有事情你可以去江家找我,怎么想起来这里捣乱了,幸好秦琼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不会和你们这些小辈计较。”方琴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不快,她虽然喜欢欧阳玲玲,可也不是不讲理,何况今天逛街是她约的秦琼。欧阳玲玲刻意的讨好她,显然没有给秦琼留面子。 “方阿姨,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身上的裙子真的挺好看的,你穿着大气。看起来又年轻,我们把它买下来吧。”欧阳玲玲拉着方琴的手撒着娇,可爱的娃娃脸上满是纯真。 方琴也看出来商店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点了点头,转身就进试衣间换下了衣服,任凭欧阳玲玲付了帐,拉着她离开。 走出商店,方琴就甩开了欧阳玲玲的手,看着她的脸上满是冷意:“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要不然怎么连我们家也进不去。江晨宇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他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可还是讲理的。你肯定是做错什么事情,他才会不让你来见我们。” “方阿姨,我???”欧阳玲玲抿了抿唇。却不知从何解释而起。她喜欢江晨宇,这并不是难以启齿的问题,只是她没有勇气告诉方琴她的自私,她的疯狂,以及她对欧阳家做的一切。就算欧阳玲玲有勇气,她也是不会说的,她喜欢江晨宇。哪怕不堪的喜欢着,她也不会放弃。 “去咖啡厅坐坐吧。”方琴叹了口气,看着欧阳玲玲无助的样子,她终究有些心软。欧阳玲玲对她是挺好的,至少很多时候都会花费心血来哄她高兴。 欧阳玲玲点头,和方琴随意走进了商场的一家咖啡馆。各自要了一杯咖啡。两人坐着咖啡厅里,却带有些对持的味道。 方琴的脾气很好,耐性也是不错的,欧阳玲玲不开口,方琴也不催促。她看着欧阳玲玲的目光里满是耐性。同时她也有些好奇欧阳玲玲怎么惹到江晨宇了。 欧阳玲玲也看出来了方琴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可事实的真相她又不能对方琴说。虽然说方琴对她也挺好的,可欧阳玲玲却明白方琴知道了她所做的事情后,是不会容忍她的,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方琴就是如此。不管欧阳玲玲是以什么做出发点,她的错误永远也无法被掩盖。 欧阳玲玲伸手,端起桌前的咖啡,一口一口的轻抿着,浓浓的咖啡味入喉,却带起满心的苦涩。欧阳玲玲抬头看向方琴,眼里却有着无法被察觉的灰暗。 “方阿姨,你知道的,我喜欢江晨宇,我不想江晨宇和齐若双在一起。”欧阳玲玲的思绪飘离,声音里却满是苦涩,她知道没有齐若双,她也许也不能和江晨宇在一起,只是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从我懂事的时候就知道江晨宇和齐若双是一对,可是后来我和哥哥一起与江晨宇出了国,一起学习,一起生活。我一直把江晨宇当哥哥一样,可齐若双出事的时候,江晨宇再也不笑的时候,我才明白我不止把江晨宇当成了哥哥,而是把他看成了比哥哥更重要的存在。我会心疼他,会在乎他的感受,慢慢的我明白了我喜欢上了江晨宇。” 欧阳玲玲的脸上有着轻微的挣扎,她知道方琴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虽然没有打算完全说真话,可也没有打算完全说假话。她只是需要方琴的同情与理解,这样她才能通过方琴接近江晨宇。 看着欧阳玲玲脸上的挣扎,方琴也没有说什么,她只是一个旁观者,无法劝慰欧阳玲玲,也无法干预江晨宇的生活,何况,江晨宇已经决定了和齐若双联姻,方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阻止。 “为了江晨宇,我开始学习和他一样的专业,甚至选择了做江晨宇的助理,我以为近水楼台可以先得月,结果江晨宇没有对我动心,我却越陷越深。甚至爱上他,爱得无法自拔。” 欧阳玲玲的声音里有着时间远去的飘无,甚至一想到江晨宇她的心就会阵阵疼痛。她曾经以为爱上江晨宇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欧阳玲玲现在才明白,爱上一个人不爱她的人只是不幸的开端。 欧阳玲玲放下手中的咖啡,看着方琴的脸上却带着莫名的笑意。她知道方琴很喜欢她,也知道方琴很喜欢齐若双,只是当方琴知道齐若双的不堪后,欧阳玲玲不信方琴还会喜欢齐若双。 “玲玲,你不该爱上他。”方琴的声音冷清,平淡,她不是不同情欧阳玲玲,只是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江晨宇不会喜欢欧阳玲玲。这一点方琴一直看得很明白。江晨宇外表冷漠,内心也柔和,可他的柔和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齐若双。在当年齐若双出事。江晨宇怨她的时候,方琴就明白了。 “玲玲,你不该爱上他。”只是一句,欧阳玲玲就明白了方琴的态度,她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不想齐若双在回到江晨宇身边,无论齐若双有多么优秀都不能。 欧阳玲玲以为自己知道方琴的态度后,她会难过,可实际上欧阳玲玲一点也没有难过的思绪。她看着方琴的脸,却突然笑了起来。 “方阿姨。你喜欢齐若双是吗?喜欢她的身份,喜欢她身后的权势。可是方阿姨,江晨宇和齐若双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欧阳玲玲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狠,只是她不得不狠。 “玲玲。”方琴不悦的打断欧阳玲玲的话。看着欧阳玲玲的眼里却有着冷意。方琴承认她喜欢欧阳玲玲,可不代表就喜欢欧阳玲玲嫁进他们江家,任凭欧阳玲玲拆散江晨宇和齐若双。“江晨宇和齐若双互相喜欢,你懂吗?江晨宇不属于你,你们也没有缘分,听方阿姨一句,放下江晨宇吧。他不适合你。” 欧阳玲玲笑了笑,修长白皙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单调的轻响来。她垂下眼睑,眼里有着一划而过的伤感。 现在来说江晨宇不适合她,晚了,真的晚了。她为了对江晨宇的感情。已经做错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经回不了头,她对江晨宇的感情又岂是一句不合适就可以了结的。 欧阳玲玲抬起头,看着方琴的眼里有着嘲讽的笑意:“方阿姨,你真的喜欢齐若双吗?如果我告诉你,他们之间不合适。你还会让齐若双做你的媳妇吗?我知道你想说江晨宇喜欢她,可喜欢解决不了一切的问题,不是吗?” 看着这样的欧阳玲玲,方琴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她是喜欢齐若双,也喜欢齐若双的身份,以及她背后的权势,可最主要是儿子江晨宇也喜欢齐若双。方琴并不是想掌控一切的人,她一直认为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就越好。 “玲玲,不管他们合不合适,他们下月底要结婚是事实,相爱也是事实。方阿姨知道你喜欢江晨宇,可是听方阿姨一句,放手吧。江晨宇不喜欢你,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方琴的眼里有着对欧阳玲玲的无奈,在她的记忆中,欧阳玲玲甚至还是那个乖巧的女孩。或许,今天她也是不甘心江晨宇要娶齐若双而已。不得不说方琴不了解现在的欧阳玲玲是件幸福的事情,否则她一旦知道欧阳玲玲对欧阳陌和欧阳集团做过的事情,恐怕和欧阳玲玲坐在一起她也会觉得不安的。 没有谁会一层不变,尤其是对爱情求而不得的女人。欧阳玲玲知道,只是几句话对于方琴来说,是不痛不痒的。只有方琴看过齐若双不堪的样子,才会真正的从心里去厌恶齐若双。 只要方琴不喜欢齐若双,她不相信江晨宇还会那么心安理得的和齐若双结婚。 “方阿姨,我喜欢江晨宇,所以才不希望江晨宇娶一个对不起她的女人。”欧阳玲玲伸手,用指尖推过一个细小的u盘放在方琴面前。欧阳玲玲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她能做的只是赌一把,赌一次和江晨宇在一起的机会。“方阿姨,看完u盘里的录像,我想你就会明白,齐若双和江晨宇真的不合适。” 一想到方琴及江晨宇他们会知道齐若双的不堪,欧阳玲玲的心情就不可压抑的愉悦起来,她甚至可以想到齐若双将要面临的困境,会带着怎样的绝望。 方琴看着眼前的欧阳玲玲,仿佛觉得有些陌生,她伸手拿起桌前的u盘,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的眼里有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寒意,看着欧阳玲玲的样子,心却一点点的沉了下去。欧阳玲玲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破坏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关系,甚至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难道欧阳玲玲曾经在她面前表现的乖巧都是假的吗。 是了,欧阳玲玲喜欢她的儿子江晨宇,所以才会在她面前那么乖巧。可是习惯了有一个乖巧的欧阳玲玲在,突然欧阳玲玲不再是记忆中的样子时,方琴又有些不习惯。 “欧阳玲玲,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现在突然有些明白了,江晨宇不喜欢你的原因。”方琴起身,没有丝毫心情和欧阳玲玲在周旋下去。如果说前一刻她还有些生气,希望欧阳玲玲可以对江晨宇放手,可看着欧阳玲玲不顾一切的破坏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关系时,她的心里突然连气愤也没有了。 不过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根本不懂什么叫着利益,什么叫做生活。爱情,有时候仅仅就是一个奢侈的词语而已。 看着方琴起身离开,欧阳玲玲也没有出言挽留,当确定江晨宇这一生不会爱上她以后,欧阳玲玲能做的只是让江晨宇恨他。爱的反面就是恨,有时候江晨宇能恨着她比忘记她要好。 欧阳玲玲知道,她让方琴失望了,其实她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把u盘送到江晨宇或者方琴面前。只是欧阳玲玲想让江晨宇知道,那个人是她,如果江晨宇真的不爱她,那就恨吧。 感觉有些冷,欧阳玲玲伸手端起桌前还有着暖意的咖啡,指尖虽然触及一抹淡淡的温度,可欧阳玲玲的心中却寒意刺骨。她知道,江家不会再平静了,江晨宇和齐若双之间也会不平静。有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无法在逃避,而齐若双的曾经注定了她的不堪将会被挖掘出来。 欧阳玲玲缓缓一笑,眼里却带着醉人的冷意。齐若双,江晨宇永远也不会属于你。 第一三八章 幸福是如此简单 江晨宇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江家时,正好遇见江哲同拿着一把小剪子在花园里修剪着一颗青色的园艺盆景。江哲同修剪盆景的神情带着认真,还有一种浅淡的默然。 江晨宇看着这样的江哲同,却突然发现江哲同有些老了。或许当他不再是那个青涩的男孩,当他成长成了现在的样子,江哲同也就不再是他记忆中哪个无所不能的父亲了。他长大了,父亲也老了。 远远的,江哲同就看见了工作回来的江晨宇,看着他唯一的儿子,江哲同缓缓一笑,对江晨宇招了招手:“回来了,公司的情况怎么样,最近还忙吗。” 江哲同一般很少过问江晨宇公司的事情,他习惯给予江晨宇一定的自由。就算江晨宇有一天把公司败光,江哲同也是不着急的,虽然他名下的财产没有江晨宇多,可留给他和方琴养老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放心,挺好的。”江晨宇走近正在认真剪着盆景的江哲同,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少见的柔和。“你和母亲回来这么久还习惯吗?最近公司里有点忙,也没有时间跟你和母亲去逛逛。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摆弄这些花草的,你总说摆弄这些东西是在浪费你时间。” 在江晨宇心中,江哲同就是一个拼命三郎,他的时间基本都留给了工作或者应酬。江晨宇从来没有看见江哲同停下来过的样子,甚至小时候读书开学生家长会,江哲同也是没有时间出席的,基本出席学生家长会的都是他的母亲方琴。 “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不是以前那么在乎了,慢慢的也爱摆弄这些东西了,虽然没有年轻的时候那样讨厌,但现在也不是非常喜欢,只是无聊的时候打发一下时间而已。”江哲同收起手中的小剪刀。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园艺盆景,颇有几分满意。“陪我坐坐。” “好。”江晨宇点头,跟着江哲同离开江家的花园,慢慢向大厅里走去。 “你和齐若双的事情怎么样了。齐东亭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这么多年没聚,我和他也应该坐下来谈谈了。”江哲同的声音里带着黯然与惆怅。时间就像慢慢逝去的光阴,他和齐东亭都老了,很多事情都没有了追究的必要,就连他们的儿女也长大了。 “你还是介意我把江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了齐东亭吗?” 江晨宇转头看向江哲同,眼里却是晦暗不明的情绪。他知道他就那么把江氏集团的股份交了出去,父亲是不快的。可是让他来选择,他只会选择齐若双,而不是江氏集团。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执着的东西。或者执着的人,他也一样,他不需要金钱与权势,却需要齐若双,那个让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子。 “你不该把齐若双看得那么重。哪怕你喜欢她。你是我的儿子,我并不是很愿意看见你为一个女人付出那么多。江氏集团是你的责任,齐若双是你喜欢的女子,可显然齐若双对你的影响太大,我怕有一天你会为她失去理智。” 江哲同不是不喜欢儿子和齐若双在一起,只是齐若双对江晨宇的影响太过于巨大,他怕有一天江晨宇付出得越多。就会越受伤。 “然后呢,父亲,有很多事情我已经做了,而且知道自己不会后悔,我比你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就算会受伤害,可至少我这一生不会有遗憾。”江晨宇抿了抿唇,眼里却有着无法形容的坚定,他知道哪怕江哲同和方琴都不喜欢齐若双,也阻止不了他要和齐若双在一起的决心。 齐若双。只是一个她,就注定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何况,父亲,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江氏集团和齐氏集团的联姻已经成了定局。我和齐若双的婚期也已经定了,你唯一可以为我做的,只能是希望我和齐若双会幸福。父亲,我会幸福的,因为我知道齐若双就是我要的幸福。” 说起齐若双的时候,江晨宇的眼中有着一划而过的柔情。只是那么一点的情绪,就让江哲同明白了,江晨宇是多么希望和齐若双在一起。 这一刻,江哲同突然有些羡慕儿子江晨宇,如果当年他有这样的勇气,他是不是就会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会不会就比现在过得快乐,也不会在无意间想起自己心中的女子时觉得遗憾。 “也许你是对的,父亲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江氏集团的继承人,江氏集团是你的责任。” “我知道。”江晨宇回答。 尽管江哲同的语气并不好,江晨宇的心还是放了下来。他和齐若双在一起,还是希望家人可以祝福他们的,虽然他们在一起难免要付出一些代价,可只要他们能在一起,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来到客厅,程管家安排佣人为江晨宇和江哲同一人送上了一杯清茶,而江晨宇也陪江哲同随意说了些公司的事情。他们之间有意无意都避开了齐若双这个话题,所以整个氛围看起来不错。 司机开着黑色的宾利把方琴送回江家时,她的心情还是有些不好。只要一想到欧阳玲玲今天明目张胆的破坏齐若双和江晨宇之间的关系,再一想到欧阳玲玲平时的乖巧,方琴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方琴觉得自己一直对欧阳玲玲不错,可欧阳玲玲的所做所为,却让她心寒。看了看手中小巧的u盘,方琴的心中带着明显的挣扎,她想知道齐若双到底做了些什么对不起江晨宇的事情,可明明又知道欧阳玲玲是有意破坏齐若双和江晨宇之间的关系。这样的选择题让方琴有些为难。 提着包包和衣服回到江家时,方琴一眼就看见了客厅里和儿子谈得正欢的江哲同,他们之间的氛围带着点点温馨,让方琴低落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u盘,心中有些挣扎。想了想,方琴还是将u盘放在了自己的手提包里,向江哲同和江晨宇两父子走去。 “回来了,今天买了些什么好东西。”看见方琴,江哲同远远的就打着招呼。这些年来他对方琴的态度一直不错,也可能是内疚居多,毕竟他最爱的女子不是方琴。可和方琴相处了这么多年,哪怕江哲同最爱的女子不是方琴。他对方琴也有了几分感情。 “买了件衣服,要看看吗?”方琴随手将包包和衣服放在江哲同身侧,在他身边坐下,伸手端过江哲同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满口留香。方琴知道江哲同也只是随意问问,他对女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算了。”江哲同摇了摇头,也不介意方琴喝着他的茶水,这么多年来,江哲同也慢慢习惯了方琴的随意。 “对了,江晨宇。欧阳玲玲来我们家看我,你为什么不让她进门。”方琴抬头看着儿子江晨宇,语气中却有着质问,也许江晨宇有着他的理由,可欧阳玲玲来找她也不该瞒着她吧。 “你遇见欧阳玲玲了。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和她接触。”江晨宇看着方琴的目光满是寒意,语气里却满是淡漠。欧阳玲玲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单纯的女孩了,她的冷清甚至可以用可怕来形容。江晨宇并不希望方琴和欧阳玲玲接触,也不希望方琴被欧阳玲玲利用。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母亲。”方琴没有想过自己只是见欧阳玲玲一面,江晨宇的语气就可以这么淡漠。江晨宇眼中的寒意是那样刺眼,方琴甚至不知道那是针对她还是针对欧阳玲玲。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欧阳玲玲对你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你们回来这么久,就没有发现欧阳家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吗?”江晨宇的语气仍旧冷漠,他发现隐瞒欧阳家的事情比告诉方琴真相要好。他本来只是怕母亲知道欧阳陌的事情会对齐若双有误会,可事实看来,他的想法并不正确。 “有什么变化。没有什么变化啊,我们回来打电话给欧阳家,准备去拜访的时候,是欧阳远超接的电话,他说家里一切都挺好的。只是这段时间有些不方便而已。”方琴反驳着,隐隐也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她回来这段时间也只出过两次门,一次和齐若双出去逛街,一次约秦琼逛街遇见了欧阳玲玲。她也没有听人说过些什么,更没有主动去关注过欧阳家。好像有两次她无意和江哲同提到欧阳家,江哲同还有意回避着欧阳家的问题。 “欧阳家有什么事吗?”方琴听出了自己的不安,她甚至发现江哲同这段时间呆在江家的时间太长,他好像刻意没有出门。 “欧阳陌去世了,欧阳家现在不只欧阳远超和欧阳玲玲两个孩子,还有欧阳安心和欧阳安安。”江哲同解释着,他知道这段时间欧阳家的不平静,甚至欧阳家曾经的动荡牵扯到过江氏集团,齐氏集团和林氏集团。江哲同不想理会欧阳家的恩怨,也不愿意理会小辈们的纠?缠。更不想方琴知道欧阳家的事情,可他没有想过,他和方琴不去理会欧阳家,欧阳玲玲会找上门来。 “欧阳安心,欧阳安安,他们是谁。”方琴有些奇怪,欧阳家不是只有欧阳远超和欧阳玲玲两个孩子吗,欧阳安心和欧阳安安又是谁。“还有,欧阳陌什么时候去世的。” “欧阳安心和欧阳安安是欧阳远超和欧阳玲玲同父异母的哥哥,是欧阳震天结婚前和其她女人生的孩子。而且欧阳集团现在的董事长是欧阳安安,也就是欧阳远超和欧阳玲玲的哥哥。欧阳陌去世有两个星期了,在你们回来之前。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欧阳陌是在齐若双的办公室里去世的,是被人推倒导致脑部流血过多而死。”江晨宇接口道。 “那不是应该找齐若双吗?为什么不准我和欧阳玲玲接触。”方琴的脑海有什么东西一划而过,她想她应该抓住了重点。“难道推欧阳陌的是欧阳玲玲。” 一想到这个可能,方琴觉得有些寒意刺骨。就算欧阳玲玲不再是方琴记忆中那么纯真,可一个人的改变难道真的可以这么大吗? 方琴看着江晨宇的眼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直到江晨宇点头,方琴才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间升起,带着一股莫名的寒冷。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欧阳玲玲怎么会那么做,欧阳陌是她的爷爷。”方琴知道,她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真相的。这样的事实是那样不可思议且不真实。 “母亲,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正是因为你不会相信,所以我和父亲才决定不告诉你,可是我们没有想过欧阳玲玲会主动找上你。我们只是不想你受伤害,也不想你被她利用,你可以选择相信她,可是你要明白你相信她后会付出怎样的代价,那样的代价是什么,是我们可以承受的吗?” 江晨宇并不希望方琴逃避事实,因为他不知道欧阳玲玲想做什么,更不知道她想针对的人是谁,他和齐若双的婚礼快近了,他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失去齐若双的代价他也承受不起。 方琴看着满脸认真的儿子江晨宇,在想到江哲同的举动,她知道她信了。欧阳玲玲已经变了。已经不再是她喜欢的那个乖巧的女子,可是一想到这些,方琴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她是真的喜欢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女子。 方琴的心有些挣扎,她知道欧阳玲玲是不怀好心的。可一想到齐若双有可能做了对不起江晨宇的事情,想到她的儿子可能会受伤害,她又想下意识的隐瞒欧阳玲玲给过她一个u盘的事情。 “江晨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齐若双会伤害你,你会怎样?” 方琴知道和江晨宇过一辈子的是齐若双,而不是她和江哲同,她希望儿子自己可以选择。只是希望江晨宇将来不要后悔。 “母亲,我喜欢她,而且你要明白,如果不是我心甘情愿,我不会受任何的伤害。母亲,我和齐若双分开了又能怎样,我会遗憾,会难过,我喜欢她。就算失去了江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和她分开了,那股份也不会回来。我知道你们介意,介意我把齐若双看着比江氏集团重要。可是在我眼中,你们也比江氏集团重要,没有了江氏集团,我可以重新创建一个江氏集团,可没有了你们,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江晨宇的声音里带着悲凉,以及无法被理解的伤感。看着这样的江晨宇,方琴突然心软了。她想了想,还是拿出了包里的u盘交给江晨宇:“这是欧阳玲玲给我的,说是齐若双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看着手里的u盘,江晨宇的心紧了紧,可他还是有些庆幸,庆幸方琴把u盘交给了他,他不希望有人破坏他和齐若双之间的关系,是谁都不可以。 江晨宇把u盘放进自己的衣兜,看着方琴的目光里却有着暖意:“母亲,谢谢你。” “不用,我只是不想被人利用而已。你和齐若双的事情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幸福。我承认因为江氏集团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我现在才明白是我想多了。” 方琴从来没有觉得儿子江晨宇是这么暖心,仿佛这些年她与江晨宇之间的隔阂就这么消失了。她看着江晨宇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暖意,转头看向江哲同,才发现江哲同的心情和她一样好。她和江哲同都明白,江晨宇的那番话让他们因为江氏集团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的不快消失了。 看着方琴和江哲同相互对视的目光,江晨宇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起身悄悄离开了客厅,把空间留给了方琴和江哲同。 这一刻,江晨宇突然发现,幸福是如此简单。 第一三九章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齐若双和西子住在一起的生活平淡而随意,甚至大多数时候都带着一份冷清。齐若双会在很多时候都习惯西子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去了她最爱的地方夜店。西子喜欢在夜店里发泄情绪及工作压力,而齐若双显然也明白西子的发泄方式。 再次看见西子把自己包裹在一件紧身的连衣裙下,齐若双仍旧避免不了对西子的惊艳。精致的五官,酒红色的长发,长长的睫毛在眼角拉下一片浓重的暗影,眼角处蓝紫色的眼影却带着迷离的魅惑。这样的西子,张扬,美丽,妖娆,动人。这样的西子带着动人心弦的绝美,妖惑人心的迷恋,让人的心里有着一团火热,不愿意熄灭。 看着这样的西子,齐若双不用猜想也知道西子今晚要去的地方是坠落酒吧,那个灯红酒绿的地方,那个肆意发泄的地方,那个无数美梦升起,又有无数美梦破灭的地方。 “怎么,又要出去,今晚回来吗?”齐若双抬头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西子,眼里的惊艳丝毫没有掩藏的意思。齐若双手中正看得起劲的小说被她随意放在一旁,前一刻还对小说里的女主角的同情在瞬间就消失殆尽。 齐若双从来不阻止西子的行为,不管她是放纵,还是自甘堕落,甚至很多时候,齐若双会在第二天清晨看见西子回来时,她脸上那浅浅入心的笑容。明明只是一个轻笑,却带着内心的愉悦,无法被掩盖下去。 “恩,我约好了和项擎逛街,他说他今天请我看电影。”西子的话语里带着熟稔,还有着无所谓的态度。可齐若双却知道西子提起项擎的时间越来越多了,甚至很多时候,西子提起项擎时的心情都很好。 齐若双见过项擎一次,那是在不久前的一个清晨。齐若双刚刚准备出门,就遇见了送西子回来的项擎。项擎很年轻,他的脸带着阳光般的英俊,甚至齐若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项擎看着西子的目光。那样的目光温柔。甚至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眷恋。 有那么一刻,看着项擎的目光,齐若双是希望西子可以和项擎走到一起的,而不是一直念念不忘的记挂着昏睡不醒的夜北。 齐若双不知道西子到底喜欢夜北什么,至少在她看来,夜北带给西子的只是黑暗的人生,感情的伤痛,以及无法弥补的青春。 “项擎是个好男人。”看着西子那无所谓的态度,齐若双忍不住劝慰西子。虽然齐若双不了解项擎,可她总认为西子和项擎在一起。会比西子和夜北在一起幸福。 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都只是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合适的人。夜北先遇见的是唐东桐,他爱上的也只是唐东桐,从来就不是她唐木稀。 西子一愣,片刻就反应过来了齐若双的意思。她不是不懂齐若双的关心,只是感情往往身不由己。她不知道项擎是不是一个好男人,却知道项擎是一个好情人。她喜欢项擎对她的好,可她却不允许项擎触碰到她心中夜北的影子。 “齐若双,项擎是不是好男人我不确定,可我确定他是个好情人。他的细心,温柔。甚至是温存的方式都是从无数女人身上实践得来的,没有谁是天生风流的男子,项擎也不是。我承认我喜欢他给我的感觉,我也不介意付出自己的身体。可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没有道理要我认真的对待。” 西子的眉轻挑,看着齐若双的眼里有着笑意:“他和我不像你和江晨宇。是用决绝和孤注一掷在相爱,我和项擎都是聪明的人,知道自己要什么。” 看着这样的西子,齐若双突然没有了言语,她注定和西子不一样。她玩不起这样的感情游戏。只是在西子和项擎的游戏里,齐若双看得分明,项擎已经动了心。 “行了,快走吧。那来那么多的废话,当心项擎等急了。”齐若双挥了挥手,示意西子赶快离开。她不是西子,也不确定西子要的到底是什么。 “嗯,那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我明早在回来。”西子伸手撩了撩耳边的长发,带起曼妙的风情。 齐若双眯了眯眼,调侃西子到:“知道了,各取所需嘛。” “那是。”西子缓缓路过齐若双的身边,打开房门离开了韩家,齐若双甚至还可以从西子的背影里看出她愉悦的心情来。 “各取所需。”齐若双笑了笑,摇头。然后拿起身边的小说话本,继续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回到韩家已经太久,回忆过了韩心雪,她和父亲齐东亭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现在齐若双更多的就只剩下无聊。 韩家不大,只是一个小型的别墅。家里也没有佣人,只有定时的小时工。曾经韩家的一切温馨,简单,甚至记忆中还有着母亲韩心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可时过境迁之后,就连回忆也慢慢单薄,不具有任何的意义。 西子走出韩家,就看见了倚在轿车门口的项擎,项擎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手里拿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不断在指尖翻转着。 西子可以想象出项擎等待着的不耐,可这样的感觉却让西子有些满足,仿佛她要的一直就是这么简单,只是希望有一个人可以耐心的等待她而已。 看见西子从韩家走出来,项擎的眼里划过惊艳。西子曼妙的身躯包裹在紧身的连衣裙下,修长的双腿展现在外,在走动间曼妙生姿。精致的五官,浅浅粉黛,一笑一颦,却似在梦间,让项擎的心无法控制的跳动着。 “西子,你真美。”项擎靠近西子,浅浅的呼吸落在西子的耳边,带起层层的迷离。他将手中的玫瑰花塞进西子的手里,拉起西子的另一只手就向自己的轿车走去。 “现在七点半,离八点二十的电影还有五十分钟,我们还有时间。” 只一句,西子就明白了项擎的意思。不过她并不反感,甚至项擎对她的迷恋,让她的心情更加愉悦起来。 江晨宇陪着方琴和江哲同吃过晚饭。就离开了江家,明显白天欧阳玲玲的事情对方琴的影响不大,甚至方琴现在还有心情和江哲同调笑。 看着江晨宇离开,方琴和江哲同也没有过问。实际上儿子的表现已经很好了,甚至很少去找齐若双。方琴知道江晨宇是怕自己和江哲同不喜齐若双,可实际上在得知他们在江晨宇心中也比江氏集团重要时,他们反而看开了。正如江晨宇所说,没有了江氏集团,江晨宇可以重新创建一个江氏集团,可没有了他们,江晨宇就什么也没有了。 与其让江晨宇为难,不如让江晨宇自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这样至少江晨宇以后也不会有遗憾。 项擎和西子刚刚离开了韩家。江晨宇就开车来到了韩家。看着从窗户里透出来的光亮,江晨宇却觉得自己的心里满满都是温馨。 江晨宇下车来到韩家门口,按响了门铃,脑海却开始浮现出齐若双的面容来。 齐若双看小说看得正起劲,就被门铃声扰乱了思绪。齐若双不悦的皱了皱眉,放下自己手里的小说,起身打开了房门。 只一眼,齐若双就看见了房门外的江晨宇,他的脸仍旧冷漠,齐若双却可以看出他那冷漠下的柔和来。 “你怎么来了,不在家陪叔叔阿姨吗?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给我说一声。最近怎么样,还好吗?”齐若双一把将江晨宇拉进客厅,转身关上房门。拉着江晨宇向客厅的沙发走去。齐若双将江晨宇一把按在沙发上,问道;“吃了饭没有,饿了没,要不要我给你下碗面条。” “饿了。”江晨宇轻应。看着齐若双的眼里却带着笑意,他喜欢齐若双絮絮叨叨的样子,喜欢齐若双的声音。他伸手一把将齐若双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温热的唇就印上了齐若双絮絮叨叨的小嘴。他撬开齐若双的唇齿。在齐若双的口中肆意着,这一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爱惨了齐若双。 齐若双任凭江晨宇在自己口中肆意,她可以感觉到江晨宇的爱意。她伸手揽上江晨宇的脖颈,下意识的配合着。 片刻,唇分。江晨宇低头在齐若双颈间重重的呼吸着,抱着齐若双的手却不肯放开。 “我给你下碗面条,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坐着。”看着江晨宇的气息平静了下来,齐若双才起身离开了江晨宇的怀里。 “好。”江晨宇也没有阻止,他看着齐若双走进厨房,心情的愉悦却层层叠叠而来。他甚至不愿意告诉齐若双他已经在江家吃了晚饭,他只是想看着齐若双为他下厨。仿佛只要齐若双愿意为他做的事情,在江晨宇眼里都是幸福。 江晨宇从客厅的沙发上起身,来到厨房门口,看着齐若双忙碌着,心里却是满满的动容。 他来到齐若双身后,伸手揽着齐若双的腰身,将下巴抵在齐若双的肩膀上,却舍不得放手。 “齐若双,我爱你。” “齐若双,我比我想象中更爱你。” “齐若双,这一辈子,你就是我的幸福,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浅浅淡淡的话语,却带着动人心弦的旋律,齐若双停下手中的动作,依偎在江晨宇的怀里。齐若双知道她和江晨宇走到今天不容易,也知道他们相互喜欢。有时候幸福本来就很简单,齐若双突然有些满足这样的生活了。 江晨宇和齐若双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体会着温馨后的那一抹悸动。齐若双还好,女人本来就是感性的动物。可江晨宇的指尖还触及着齐若双柔和且带着暖意的皮肤,江晨宇甚至觉察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江晨宇的身体越来越僵硬,齐若双慢慢的也感觉到了江晨宇身体上的变化。她低头,掩下脸上的红霞轻问:“饿了没?” “我饿了。”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声音同时响起。只是不同的是江晨宇的声音低沉,嘶哑。 齐若双缓缓一笑,也明白了那是江晨宇的借口。她走出江晨宇的怀抱,继续在厨房里忙碌着,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江晨宇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给予齐若双尊重,这对女人来说无疑有着致命的魅惑。 感觉到齐若双离开自己的身体,江晨宇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来,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在厨房里直接要了齐若双。他也知道齐若双不会拒绝。可江晨宇还是不想那么对齐若双,他爱她,爱到了骨子里,爱得会为她想得更多。 看着齐若双重新忙碌起来的身影,江晨宇知道,自己如果继续呆在厨房里,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江晨宇恋恋不舍的走出厨房,身体上的变化却仍旧没有消散下去。 江晨宇觉得自己有必要洗个冷水澡,他也没有同齐若双打招呼就上楼进了齐若双房间里的浴室。齐若双搬回韩家,江晨宇也来过两次,有一次还在这里歇了一夜。所以对于韩家,他还是熟悉的。甚至因为那一次,齐若双的房间里还特意备上了他的衣服。 在齐若双的衣柜里找出属于自己的那一套衣服,看着自己的衣服占据齐若双衣柜的一角,江晨宇的心情无疑很好。他喜欢和齐若双在一起的感觉,也喜欢齐若双的生活里融入他的存在。 江晨宇知道,等不了多久了,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江晨宇并不想要齐若双等太久,只是匆匆洗了个冷水澡后就穿好自己的衣衫,准备下楼。 江晨宇把自己的钱包和手机从换下的衣衫里掏出来时,江晨宇也掏出了方琴给他的那个u盘。因为对u盘里的内容没有在意,江晨宇就把u盘直接和钱包手机一起拿着走下了楼。 楼下的客厅里,齐若双已经煮好了面条,面条被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热腾腾的冒着热气。面条里几片绿油油的青菜叶子夹杂在其中,看起来让人非常有食欲。 齐若双此时正安静的坐在沙发里看着小说,看见江晨宇从楼上走下来,眼里却有着了然的笑意。 齐若双笑起来肆意而灿烂,带着点点温馨,江晨宇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缓缓的融化开来。 ps: 有一种情绪叫懒惰,落落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最糟糕的的是没网.....这样的事实简直想让人哭....一句话,伤心啊! 第一四零章 绝望 “洗完澡了,饿了没,快点下来吃面。”齐若双在沙发上对着江晨宇招了招手,颇有些招呼宠物的味道。江晨宇也没有介意齐若双招呼他的方式,他反而有些享受齐若双流露出来的柔和。 江晨宇来到沙发前,将手里的u盘,钱包和手机随意放在茶几上,端起茶几上的面条就呼呼的吃了起来。江晨宇也知道他不饿,可他不忍心拒绝齐若双的好意,甚至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看着江晨宇吃得起劲,齐若双也没有再理会江晨宇了。她把自己整个人都卷缩在沙发里,看着小说却渐渐入了迷。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直到视线里投下一片暗影。齐若双才从小说里收回自己的思绪,她抬头,一眼看见了头顶江晨宇那张冷漠的脸。 “吃饱没有。”齐若双下意识的开口,准备起身。“吃完了我去洗碗。” 话音刚落,江晨宇就一把将齐若双按回沙发,开口道:“我自己去洗,你在坐一会,小说就不要看了,晚上看小说对眼睛不好。” “哦。”齐若双的思绪还记挂着小说里的情节,有些心不在焉。 江晨宇也看出了齐若双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他也不在意,起身端起碗筷去厨房收拾去了。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响动,齐若双坐在沙发里的身子动了动。洗个碗,收拾个厨房要不了多久,齐若双也知道今晚的小说注定看不下去了。将小说随意放在沙发上,齐若双准备起身上楼洗个澡。目光却无意落在了江晨宇钱包和手机边的u盘上,齐若双有些好奇。江晨宇带钱包和手机很正常,可带u盘干什么。 “江晨宇,你的u盘是干嘛的。”齐若双在客厅里问出声来,她甚至有些无厘头的猜想是江晨宇给她的惊喜,要不然江晨宇随身带着u盘干什么。 江晨宇在厨房里忙碌着,听见齐若双的询问也没有在意。他以为齐若双只是随意问问,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不想让齐若双知道那是欧阳玲玲给方琴的,他只好随意答道:“那是母亲给我的。” 齐若双本来听到江晨宇的话也不怎么在意,可细细想了想。既然是方琴给的,那里面的东西也不是关于工作上的文件,反正她也没有什么事情。而且她想等江晨宇一起上楼,看着客厅里有着电视等装备,她就顺手把u盘插了上去。 有些记忆就像是永远不会褪色的悲凉,不堪,黑暗,伤感,绝望。 齐若双以为她只要不去触及自己那不堪的过去,就不会想起那些已经成为了灰白色的记忆。可是看着电视里那熟悉的画面。看着那熟悉的面容,看着他们之间的纠?缠,齐若双却发现,她的不堪永远也不会过去。 齐若双忘不了欧阳安安,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她记得他那张青春的脸。那张紧抿的唇。或许,齐若双早已不记得在欧阳安安身下的感觉,却记得那种躺在欧阳安安身下的耻辱感。 欧阳安安说:“记住,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欧阳安安说:“既然不爱那便恨吧。” 欧阳安安说:“我等你来毁了我。” 记忆中的声音是那样清晰的存在于脑海,齐若双一直以为她已经忘记了欧阳安安说过的话。可现在她才知道,她没有,她一直都没有忘记。 电视屏幕里。男子的低喘,女子的声吟,远远比记忆中来得更加清晰,扰乱着齐若双仅有的理智。 齐若双安安静静的在沙发前坐下,看着电视画面里她和欧阳安安的纠?缠,绝望却慢慢的从心头升起。 齐若双不知道当江晨宇看到这些画面时。还会不会在她身边,可她却知道,她决不会允许江晨宇退缩。她和江晨宇都不能退,谁也不可以放开谁的手,哪怕是不堪。他们也要承受。因为一开始决定在一起时,他们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齐若双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欧阳安安身下的样子,透过那不堪的画面,齐若双才发现她在欧阳安安身下的样子虽然冷清,可也带着婉转的迷离,妖娆而魅惑。 江晨宇走出厨房,看见的就是坐在沙发上带着冷意的齐若双,她的眼里漆黑一片,可江晨宇却看到了绝望。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升起的绝望,让江晨宇心惊的绝望,仿佛齐若双正在慢慢的封闭着自己,这样的认知让江晨宇彻底慌了手脚。他好不容易才走进齐若双的心里,他绝对不允许齐若双再次把他排除在外。 江晨宇几步走到齐若双面前,将她一把揽入怀中。齐若双身上的凉意刺骨,可这种凉意却越加让江晨宇的心慌乱起来。 齐若双的目光冷清,看着远处的视线深邃,随着齐若双的视线,江晨宇一眼就看见了电视屏幕里的画面,入骨的纠缠,男子的低喘,女子的声吟,画面里熟悉的面容却让江晨宇的心微微刺疼。 “齐若双,对不起,我不知道u盘里是这些东西。”如果知道,江晨宇一定会毁了它,不让齐若双看见,也不会让齐若双想起曾经的那些不堪。 江晨宇狠狠用力的将齐若双嵌入自己的身体,却仍然感觉不到齐若双身上的温度。 “江晨宇,我们都没有退路了。”滚烫的泪水滴落齐若双的眼眶,满心苦涩却慢慢从心间扩散开来。齐若双不想让江晨宇看见她的不堪,真的不想,可她却阻止不了。 “齐若双,相信我,我爱你,我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我在乎,在乎你在别人身下婉转的样子,也在乎你和欧阳安安的关系,可我更在乎你。我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我承认我介意,很介意。可是,我们都不会放开对方的手,不是吗?哪怕是相互折磨,哪怕是相互毁灭,我们都不会放开对方的。” 江晨宇伸手抹掉齐若双的眼泪,看着齐若双的目光里却带着无法言明的疼惜。 “齐若双。你知道吗?我很想把你洗干净,洗掉欧阳安安曾经留下的一切,可是我们曾经错过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我丢失了你。我把你找回来了。你还是你,无论你经历过什么,都是因为曾经的我没有抓住你的手。齐若双,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明明是我没有抓住你的手,可我还是介意你和欧阳安安的关系。可纵使介意,我也没有勇气放开你的手。齐若双,我要你,这一辈子。你只能属于我。否则我会毁了你的。” 江晨宇低头,狠咧的吻着齐若双的唇,他的身上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与狂躁。他肆意的撕开齐若双的衣衫,吻过齐若双身上的每个角落,试图在欧阳安安沾染过的地方都留下他的痕迹。 耳边。还有着电视屏幕里齐若双和另一个男人的喘息,江晨宇却在这样的声音中越发狂躁起来。 “齐若双,我爱你。” “齐若双,我想要你。” “齐若双,你只能属于我。” “齐若双,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齐若双,陪我一辈子吧。相互折磨也好。生死相随也好,一直陪着我,不要离开。” 仿佛是心底最深处的声音,江晨宇的声音里有着不甘的气息。齐若双知道这样的江晨宇是真实的,也知道她和欧阳安安的曾经抹不去,她任凭江晨宇发泄的在她身上轻咬着。留下青紫色的印记和刺疼来。 “好,这一辈子我陪你,永远不分开。”齐若双轻应,却知道江晨宇说得没错,哪怕他们之间相互折磨。也不会放开对方的手。 只是一句,江晨宇身上的怒气却慢慢的消散下去,他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包裹着齐若双裸?露在外的皮肤,看着齐若双满身的青紫,他的视线却越加深邃起来。 江晨宇走到电视机前,关掉电视,一手拔掉电视机上的u盘,发泄似的一把扔开。他就知道,欧阳玲玲不会轻易的安分下来,她时时刻刻都在想方设法的分开他和齐若双。只是欧阳玲玲不懂,有些人,有些事,执着得进了骨子里,就注定分不开。 看着脸上怒气取代了冷漠的江晨宇,齐若双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她缓缓闭上眼,任凭身体上的刺疼感慢慢扩散开来。 “嘶。”只是片刻,身体上的刺疼感突然一下子清晰开来,齐若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睁开眼,却见江晨宇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冷漠,抱着她向楼上走去。 听见齐若双的吸气声,江晨宇的动作忍不住轻柔了一些,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算是迁怒。欧阳安安和齐若双之间发生的事情,毕竟是齐若双和他在一起之前的事了,可他实在是控制不住。 “怎么,不生气了。”齐若双侧头,看着江晨宇的目光里带着气愤:“我很疼,全身都疼。江晨宇,我快被疼死了。” “闭嘴。”江晨宇打断齐若双的话,看着齐若双的眼里还有着一丝没有来得及消散的怒气:“以后不准和其他男人上床了,你只能和我睡。” “小气。”齐若双闭上眼,心里却慢慢平静了下来,只要他们不分开,任何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何况她的人生本就是黑暗的,让江晨宇知道也好,江晨宇注定在黑暗里陪她一起沉?沦,她绝对不会允许江晨宇放开她的手,让她一个人独自对面。 “我告诉你,只要是男人面对这种事都是小气的。”江晨宇有些好笑的看着齐若双,眼里却是满满的柔和。齐若双就是他一直追寻的人,他无法放手的人,既然无法放手,那么他就不会放手。 欧阳安安注定只会是齐若双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陪伴齐若双的会是他江晨宇。可明明知道欧阳安安是齐若双生命中的过客,江晨宇还是有些吃味,齐若双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走进二楼齐若双的房间,江晨宇将齐若双轻轻地放在床铺间,拉上被子盖住齐若双的整个身体,眼里却有着满满的心疼。他随着齐若双躺在床上,把齐若双紧紧的抱在怀里,空洞的心却慢慢被填满了。 江晨宇的手揽过齐若双的腰身,指尖不断在她身上肆意,微热的温度从指尖传来,带起层层迷恋。 “还疼吗。”江晨宇的声音里有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心疼,他不是故意的,平时他连根手指也不愿意动齐若双的,今天他也的确是生气了。“齐若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 “我知道。”齐若双任凭江晨宇紧紧的揽着自己,她知道江晨宇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他们都一样,认定了对方,就没有放手的勇气。齐若双虽然知道她和欧阳安安的曾经是无可避免的事实,可齐若双还是有些生气以及难堪的。 “你父母知道吗?” 只一句,江晨宇就明白了齐若双的意思。他抱着齐若双的手紧了紧,开口道;“他们不知道,u盘是欧阳玲玲给我母亲方琴的,她直接就给了我。” 欧阳玲玲,只是听到这个名字,齐若双就有些生气。也许是她对欧阳玲玲的态度太好了,让欧阳玲玲一次次的算计她。这次说什么齐若双也不会放过欧阳玲玲了。 “放心,有我,不用你动手。”仿佛看出了齐若双的想法,江晨宇抱着齐若双的手动了动,他知道他和齐若双都需要安静一下子。“睡一会吧。” “嗯。”齐若双轻应,昏昏沉沉的睡去,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还恨恨的念着欧阳玲玲的名字。 看着齐若双睡熟的容颜,江晨宇忍不住叹气,他是在意欧阳安安和齐若双的关系,可他更介意的是齐若双那一刻无意流露的绝望,那种绝望让江晨宇心痛,也让他不安。 齐若双,你还有我,请相信,我永远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你曾经经历的不堪,黑暗,残酷,从今以后有我陪你一起走。 第一四一章 诚意 风筝总是有一根线栓着它的自由,哪怕它飞再高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齐若双不知道江晨宇是不是把她看成了一只将会远飞的风筝,可很明显的是,江晨宇限制了她的自由。 自从江晨宇知道齐若双和欧阳安安的关系后,江晨宇一反常态,几乎没有离开过齐若双的身边。不是齐若双上班他跟着,就是他上班要求齐若双跟着。在齐若双再三和江晨宇协商后,最后的结果是两人一起上班,今天如果齐若双陪江晨宇在江氏集团上班,明天江晨宇就陪齐若双在浩海建筑公司上班。如果江氏集团或者浩海建筑公司有急事又另当别论。 齐若双对这样的生活颇有意见,她几乎没有了自己的空间。齐若双本来希望方琴和江哲同可以限制一下江晨宇的行为。可也不知道江晨宇对方琴和江哲同说了些什么,江晨宇几乎是跟齐若双一起生活在了韩家。 甚至很多时候,西子都会因为江晨宇的关系夜不归宿,用西子的话来说,她只是不想做江晨宇和齐若双之间的特大号电灯泡。可每当齐若双用西子的理由来笑话江晨宇的时候,江晨宇会一本正经的对齐若双说,西子的夜不归宿是因为项擎,那个半路出现在西子生命里的男人。 清晨,江晨宇陪着齐若双在韩家吃了个简单的早餐,两人就匆匆收拾了一番,准备去浩海建筑公司上班。西子已经渐渐的习惯在清晨也不回来,大多数时候她会自己一个人先到公司,而韩家彻底成为了齐若双和江晨宇的两人世界,很多时候齐若双都怀疑她和江晨宇是不是在提前过着婚后的生活。 欧阳玲玲的u盘不是没有为江晨宇和齐若双带来改变,至少江晨宇的寸步不离就是最好的证明。齐若双随着江晨宇坐进他的银色保时捷,每天看着江晨宇载着她的身影却能想起王子一词来。 齐若双不知道她和江晨宇这样的生活还要继续多久,甚至因为她和欧阳安安的关系而不想对江晨宇的行为提出反驳。甚至很多时候齐若双都容忍着江晨宇的大男子主义,容忍着江晨宇像放风筝一样,紧紧的拉着她。没有自由。 因为齐若双和欧阳安安的事情,齐若双知道江晨宇没有安全感,也知道江晨宇爱她。可实际上齐若双也爱江晨宇,可很多甜言蜜语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只能是不堪一击。齐若双不想伤害江晨宇。便只能让江晨宇以自己的方式证明着他对她的爱。 银色的保时捷从道路上一划而过,车窗外的光线却有些刺眼,齐若双侧头看着江晨宇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容颜,眼里却有着浅淡的笑意。 江晨宇的脸冷漠英俊,五官带着刻画似的深邃,齐若双开始越来越喜欢这张面容,她的内心深处甚至开始有了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眷恋。 “江晨宇,我感觉我们有些像老夫老妻了。”齐若双的声音里有着失落的茫然,她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该庆幸,庆幸江晨宇很爱她。哪怕江晨宇知道了她和欧阳安安的关系,她也只是提前被江晨宇拴在身边而已。 “老夫老妻挺好的。”江晨宇冷漠的回答。 齐若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晨宇对待她的态度总是多了一分认真,齐若双喜欢这份认真,却也明白这样江晨宇会很累。 齐若双突然没有了言语。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她闭上眼,躺在副驾驶位上,开始昏昏欲?睡。 看着齐若双闭上眼,江晨宇眼角的余光才落在齐若双的身上。他的目光里有着入骨的眷恋,浅浅淡淡的温馨却似绕在心间的柔软。 他对齐若双说过甜言蜜语,入骨的认真,可齐若双却不懂他是真的爱她如斯。他不要她不安。不要她绝望,更不要她伤心难过。他甚至只能把她拴在身边,寸步不离。 江晨宇开着车到了浩海建筑公司的停车场时,浩海建筑公司的员工正准备上班。远远的,江晨宇就看见了从一辆黑色轿车上走下来的西子,西子的脸上甚至还有着笑意。 轿车里。项擎看着西子下车的目光温和,柔情。 齐若双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美好且温馨。 “醒了。”江晨宇转头看着身侧的齐若双,眼里有着暖意。 “嗯。”齐若双轻应,起身下车。心里却有些失落起来,为西子,也为项擎,更为那一直昏迷不醒的夜北。 江晨宇跟着齐若双下车,走到齐若双身侧,伸手捏了捏齐若双的手心,一下一下的带着浅淡的温馨。江晨宇也看出了齐若双的心情不是很好,他也没有追问,因为他相信此刻齐若双更需要安静。 宽敞的办公室,明亮,整洁。齐若双安安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后,处理着堆积了一天的文件,而江晨宇却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端着西子为他冲好的咖啡,看着齐若双的目光里却是满目柔情。 齐若双一般做事的时候很安静,她的注意力很集中,她工作的时候很少关注工作外的事情。只是短短的几天,江晨宇就了解了齐若双的工作习惯。 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打断了齐若双的思绪,她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光线却有些刺眼。齐若双的思绪微微游离,片刻便回归脑海,微一转目,齐若双就看见了在沙发上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注视着她的江晨宇。 “西子,进来。”有些人,有些事情,仿佛已经了解成自然,甚至不用谁说,齐若双都知道门外的人一定是西子。“什么事情。” “李清来了,你要见她吗?”西子的话简洁明了,齐若双却懂了西子的意思,她点头,眼里却带着兴趣盎然。 齐若双还记得上次和江晨宇在情谊餐厅遇见李清,李清没有多少变化,可齐若双却可以猜到李清的处境。毕竟杜兵和欧阳玲玲当初并没有对李清手下留情,这也注定了李清的的日子不会好过。 “她来找你干什么?”江晨宇放下手中的咖啡,看着齐若双的眼黑亮深邃。江晨宇的指尖下意识的在茶几上敲打着。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轻响来。 “要回避吗?”齐若双没有回答江晨宇的问题,她看着江晨宇的目光带着询问。 江晨宇缓缓摇头,他是好奇李清来找齐若双的原因的。毕竟他们和李清之间的交集应该也结束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清和齐若双应该是情敌。可他们俩都没有作为情敌的自觉性。 “让李清进来吧。”齐若双不在理会江晨宇,转头对西子吩咐道。她伸手收拾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也开始有些明白了李清为什么要来找她。正如李清那句,齐若双帮帮我。 齐若双不介意帮助李清,可她也要看到李清拿出足够的诚意来。有很多交易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有的只是你情我愿。 西子退出齐若双的办公室,片刻后就将李清带入齐若双的办公室里。这是西子第一次看见李清,以前她总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李清长得很秀气,严格来说她和齐若双的脸有几分相似。看着李清的面容,西子的视线有些晦暗不明。 李清走进齐若双的办公室。一眼就看见了办公桌后的齐若双。齐若双依旧美丽,动人心弦,甚至她的身上多了一种说不清的妖娆来。 李清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求齐若双帮她。可实际上当她走投无路的时候,除了齐若双。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找谁。 “坐吧。”齐若双对李清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办公桌前的位置。李清稍微一思考,就走上前去,在齐若双的办公桌面前坐了下来。 西子将李清领进齐若双的办公室,就退了出去,实际上对于李清,她是有些兴趣的。可西子更明白自己的本分。 “想好了吗?你要怎么证明自己的诚意。”齐若双将整个身体都靠在身后的办公椅上。看着李清的目光却带着轻松。既然李清要针对的是欧阳玲玲,那么齐若双不介意李清借助她的力量重新走进演艺圈。何况欧阳玲玲这次彻底触及了她的底线,齐若双找不出不针对欧阳玲玲的理由来。 “我说过,我会帮你对付欧阳玲玲。”李清在演艺圈那么多年,还是很会看人脸色的。她这次明显看出了齐若双提起欧阳玲玲那种不喜的语气。 “李清,是你太天真。还是你把我看得太简单。我说过,我要看见你的诚意,你应该明白,世界上有一种交易是先交货后付款的。” 齐若双突的笑了起来,在她看来。李清和她的交易可有可无,如果李清愿意,齐若双不介意把对付欧阳玲玲的事情交给她。如果她不愿意,就像江晨宇说的,他会安排人动手。对于这点,齐若双从来不怀疑,只是没有必要,齐若双还不想江晨宇弄脏自己的手。 “可是,你怎么保证我对付了欧阳玲玲,你会帮我重新走进演艺圈。”李清明显还想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她知道齐若双要的诚意是什么,只是她想站在更高的地方看见欧阳玲玲的落魄。 “你也可以选择离开,李清,其实你明白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要不然你今天也不会来找我。实际上你的时间并不多,因为我不敢保证欧阳玲玲会完好的等着你去报复,你应该相信如果让欧阳玲玲先出事的不是你,那么我要的诚意也就不存在了。” 齐若双笑了笑,如果她能借李清的手对付欧阳玲玲无疑最好。如果不能也无所谓,因为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江晨宇。 听见齐若双的话,李清愣了愣,实际上她的确别无选择,她只能选择相信齐若双。而且齐若双的表现是真的无所谓,似乎真的会有人先动手对付欧阳玲玲,如果是那样,那么她就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齐若双,我相信你,三天,只要三天,你就可以看到我的诚意了。” “不,李清,你错了。”齐若双摇了摇头:“你把欧阳玲玲或者你看得太重要了,你只有一天时间,如果明天我看不到你的诚意,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在继续了,你要相信,是你需要我的帮助,而不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看着齐若双眼里的认真,李清抿了抿唇,终究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美好。可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走进演艺圈了,而且她以前幸苦付出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好,齐若双,就一天,只是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李清闭上眼狠狠的呼出一口气来,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的眼里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冷清。不成功便成仁,她与欧阳玲玲注定不死不休。 李清起身准备离开,她的时间不多,她需要时间去安排一切。 只是在李清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了齐若双办公室里那随意坐在沙发上的男子江晨宇。 李清一愣,几乎有些不敢置信,她看了看齐若双,又看了看沙发上的江晨宇,才发现齐若双根本不介意江晨宇知道她的狠绝,知道她一点也不善良。 或许,齐若双是根本不怕江晨宇知道吧,毕竟江晨宇爱她,自然也就不介意齐若双的不善良了。 这一刻,李清突然懂了,齐若双话里的意思。 李清曾经也爱过江晨宇,她甚至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缺点,不敢让江晨宇知道。可现在李清却突然明白了,对于一个不曾爱过她的男人来说,她的善良,她的美好,根本不具有任何意义。 “齐若双,你很幸福。”李清苦笑,看着齐若双的目光里却有着羡慕,原来她一直苦苦追寻的,齐若双可以轻易的就得到。 “是,我很幸福。”齐若双轻应:“我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李清离开,齐若双的心里却放心了下来,虽然欧阳玲玲冷血,可李清未必就善良。可以无视杜兵的生命,流掉自己孩子让自己终身不育的女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欧阳玲玲更可怕。 窗外阳光正好,齐若双却觉得有些冷。 江晨宇起身走近齐若双,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暖暖的温度,慢慢散发开来。 第一四二章 加倍偿还 欧阳玲玲约方琴出来被方琴拒绝了,欧阳玲玲甚至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方琴看过了u盘里的内容,不是应该讨厌齐若双,然后和她接近吗。可江家现在一片平静,什么风浪也没有,这样的结果几乎让欧阳玲玲快要等不下去了。 欧阳集团的现况已经成了定局,欧阳安安的强势归来也在这段时间里获得了大部分董事的谅解。欧阳玲玲可以说是感情事业双双失败,这让欧阳玲玲的心情糟糕透了。 当心中的不甘与阴霾聚集,欧阳玲玲却突然想发泄了。几乎是一下班,欧阳玲玲就离开了欧阳集团,准备到坠落酒吧喝一杯。 欧阳玲玲是坠落酒吧的常客,可当她一个人占据一间包厢时,欧阳玲玲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变成了孤单的一个人。 记忆中,曾经有很多人陪她来过这里。有江晨宇,欧阳远超,欧阳安安,季风,齐若双,徐影影,李清,齐云,那些记忆中的人,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慢慢走出了她的生命。 江晨宇,她最爱的男人,却偏偏求而不得。 欧阳远超,最疼爱她的哥哥,却比不过权势的魅惑。 欧阳安安,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只差那么一点,甚至他们就会在一起,尽管他们的背后满是金钱权势的算计。 齐若双,她从小到大的好友,只是因为江晨宇喜欢她而造化弄人,她恨她,只因为江晨宇喜欢她。 李清,一个抓住她软肋威胁过她的女子,从某些情况上来说,她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受制于李清的。 齐云,她的好友,只是因为一个合作集团。就被欧阳玲玲亲手抛弃了她们之间的友情。 也许除了徐影影,除了季风,欧阳玲玲的朋友中就没有几个人没有被她算计。那些熟悉的面容,那些曾经的朋友。只是因为她的私?欲就通通被她背弃。 时光久远,记忆开始泛白,欧阳玲玲一直以为自己会后悔的,可实际上,她没有,她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哪怕今天她独自一人,哪怕此时她一无所有。 欧阳玲玲知道,她不后悔。 嘈杂的音乐声被开到最大,一瓶瓶的啤酒却摆满了桌面。一杯杯的酒水入喉,满心苦涩。脑海的昏沉感却越来越强烈。 恍然间,欧阳玲玲突然看见了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冷漠冰冷,带着入骨的寒意。可是,就是那片寒意。让欧阳玲玲的心沉?沦了下去,拔不出来。 “江晨宇,我爱你。” “江晨宇,你为什么要爱着齐若双,你爱她那么久。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车祸,因为齐若双失踪你再也不笑,让我看见你心底最深处的寒意。我怎么可能爱上你。” 欧阳玲玲看着记忆中的面容轻问,甚至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她深怕声音大一点,就惊动了那张冷漠的脸。 欧阳玲玲知道那张脸是梦境,只有在梦境里,她才能看见江晨宇的脸。欧阳玲玲一直都知道。知道江晨宇不会爱上她,可正因为知道,所以她才会不甘心。 端起桌上的啤酒,一杯杯的入喉,欧阳玲玲只有越醉。她才能越看清江晨宇的脸来。 “江晨宇,你和齐若双快结婚了。可是你会幸福吗?最爱你的女人是我,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 “江晨宇,齐若双不是个好女人,真的不是,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娶她。” 一句句醉语,带着心底最深处的压抑,一张口,泪意却袭上眼眶。 酸涩的泪水一滴滴的滴落而下,阵阵伤感。正如欧阳玲玲那求而不得的感情,疯狂到了极致,就只剩下悲凉。 欧阳安心成了欧阳家的大小姐,却仍旧是季风的助理,季风选择性的忽略了欧阳安心的身份,欧阳安心也下意识的不去提起。欧阳安心和季风都小心的避免着这个话题,维持着表明的平静。 欧阳安心还记得齐云,那个为了季风来到星月设计的女孩,她美好,能干,优秀,身后更有着齐氏集团那样出色的家族。可齐云纵使那么优秀,当她身份被揭开的时候,她不仅没有如愿的和季风走在一起,反而和季风越来越远。 其实,欧阳安心以前是希望季风可以和齐云在一起的。至少她没有得到的东西她希望齐云可以得到,可造化弄人,季风心中有着自己喜欢的女子。 齐云离开的时候,欧阳安心说不清楚自己的思绪,是开心,还是难过,甚至她自私的想过,她和季风在一起的情景。 时光流转,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齐云嫁了人,就连季风心中的女子也嫁了人。欧阳安心想过向季风表白,可更害怕失败,于是她就只能安安静静的以工作的理由守在季风身边。 偶尔,季风也会请她吃饭,喝酒。他们之间没有情人与上下级之间的暧?昧不明,更多的是朋友之间的淡然。 欧阳安心现在还记得,当季风得知她身份时的表情,错愕,惊讶,太多的情绪,唯独没有欣喜。那时候欧阳安心就知道,季风不会爱上她。 齐云走后,星月设计和何氏集团的合作继续着,只是负责人是她欧阳安心,否则她也不会知道齐云竟然和何氏集团的继承人何均联姻了。齐云知道季风不会爱上她,她抽身得很快。可欧阳安心却没有齐云那么幸运,她只能默默的继续爱着季风,只是因为她无意在季风身上丢失了自己的心,找不回来。 陪着季风忙完何氏集团的新一轮订单,季风作为奖励请欧阳安心喝酒,欧阳安心也没有拒绝,她甚至还带着几分欣喜。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和季风单独呆在一起,她也是快乐的。 在坠落酒吧要一个包厢,两个人显得有些冷清,可欧阳安心的兴致却很高,由始至终都带着愉悦的心情。 欧阳玲玲觉得她彻底喝醉了,因为她看见有人打开了她包厢的门。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看见了江晨宇的影子。 “江晨宇,你来呢。”欧阳玲玲妖娆一笑,魅惑人心。与她平时的纯真不同。此时的她看起来风情万种。 欧阳玲玲看见江晨宇走到她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里却是灼热的光亮。欧阳玲玲喜欢这种目光,她伸手一把拍开江晨宇的手,扑进他的怀里,柔弱无骨的小手却溜进江晨宇的衣衫,到处点着火。 “你这个小妖精,看我今晚上怎么收拾你。”江晨宇仿佛凑近欧阳玲玲耳边低语着,语气中却满是笑意。 欧阳玲玲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她又想不起来。 衣衫被撕裂。唇齿落在颈间,迷离的律动,原始而粗暴,欧阳玲玲尽情的配合着,狂热而激情。 她昏昏沉沉的睡去。又在狂热中醒来,江晨宇似乎永远也不知道疲倦,甚至拉着她尝试着一个又一个动作。她的嘴,她的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地方被他放过,他们的纠缠堪比最原始的三级?片。 当欧阳玲玲再次醒来时,包厢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她的思绪还有些不清醒。 坠落酒吧的服务员打开包厢门。看见的就是一丝不挂的欧阳玲玲,她的身上浑身青紫,嘴角和身上多处还有着乳白色的液体,撕裂的衣服,狂野的狼藉,包厢里整个一片扉迷的气息。 “啊。”服务员被这样的状况吓坏了。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不少人从各自的包厢里跑出来,聚集在欧阳玲玲的包厢门口,看着包厢里的狼藉,失声尖叫,议论纷纷。 于是。恶性循环,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报了警,甚至用手机拍了照,传上了网。 季风和欧阳安心走出包厢,刚刚准备离开,就被旁边包厢的动静吓了一大跳。耳边隐隐约约还有着杂乱的低语,季风和欧阳安心都不准备看热闹,可离开时欧阳安心还是就着包厢里昏暗的光线扫了一眼。 只一眼,欧阳安心就愣在了原地,遍体生寒。 是欧阳玲玲,欧阳安心记得她那张芭比娃娃一样的脸。 “欧阳安心,你怎么了。”发现欧阳安心的异状,季风好奇的问出声来。 “是欧阳玲玲,里面的人是欧阳玲玲。”只是一个名字,却仿佛用尽了欧阳安心的所有力气。 季风一愣,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半响,季风才回过神来,拉着欧阳安心的手就挤进了隔壁包厢里。 视线里,撕裂的衣服,狂野的狼藉,包厢里整个一片扉迷的气息。欧阳玲玲一丝不挂的靠在椅子里,浑身青紫,嘴角和身上多处还有着乳白色的液体,她的思绪似乎不清醒,看见包厢门口的人也没有反应。 季风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将欧阳玲玲包裹起来,眼里却满是担忧,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显而易见。季风甚至不知道欧阳玲玲清醒后,将怎样面对这一切。 欧阳安心快速的拨打着欧阳家的电话,却久久无人接听。 几乎是在季风接近欧阳玲玲的瞬间,欧阳玲玲就伸出手来,抚摸上季风的嘴角,还痴痴的叫着江晨宇的名字来。 听见江晨宇的名字,季风和欧阳安心都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他们可不相信和欧阳玲玲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是江晨宇。可现在都不是追究的时候,看着欧阳玲玲不清醒的状态,季风抱着欧阳玲玲起身,准备把她送往医院。 欧阳家得知欧阳玲玲出事是在一个小时后,坠落酒吧欧阳玲玲的事情在网上快速的流传开来。甚至不知道是谁挖出了欧阳玲玲的身份,关于欧阳玲玲网上事件的点击量短短一小时就破万。 欧阳远超坐在轮椅上,拿着电脑,脸色一片深沉。虽然因为欧阳陌的事情,欧阳远超对自己妹妹欧阳玲玲失望之极,可无论如何欧阳玲玲都是他们欧阳家的人,而欧阳玲玲发生这种事情,欧阳远超还是有些难过的。 欧阳安安走进房间,就看见了脸色深沉的欧阳远超。与欧阳远超不同,欧阳安安颇有些幸灾乐祸,倒不是他不同情欧阳玲玲,只是他没有那种同情欧阳玲玲的思绪。 欧阳远超的房间隔壁,林蕾拿着手机看着欧阳玲玲的新闻,却为欧阳玲玲有些惋惜。林蕾本来是不喜欧阳玲玲的,因为欧阳玲玲的嚣张与冷血,可是看见欧阳玲玲发生这种事情,林蕾却突然觉得有些悲哀。说到底,欧阳玲玲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而她这次受到的伤害可能永远也好不了。 事实上,欧阳玲玲和林蕾都是可悲的人,是欧阳家利益下的牺牲品。 昏暗的走廊里,一个青年男子拿着一卷录像带交给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后,接过一大叠钞票离开。 有些伤害,不是无缘无故,只是加倍偿还。 第一四三章 无路可退 欧阳玲玲的遭遇在网上传得很快,以不可预料的速度扩散开来。有些伤害就像是午夜的光景,不仅痛彻心扉,也灰暗而残酷。 欧阳玲玲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遭遇这样的事情。那些莫名的伤害,那些入骨的绝望,像是心底最深处的不堪,突然就发生了。 欧阳玲玲醒来时,是在医院。她的脑海里甚至还有些迷离,视线里是满目的白,像是生命中的悲凉,只是一瞬间就让欧阳玲玲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那些不堪的记忆,那些入骨的纠缠,那火热的疯狂,仿佛现在还历历在目,可欧阳玲玲能记起的却只是江晨宇的脸。 手中拿着平板电脑,看着网上疯狂流传的照片,只一眼欧阳玲玲就可以看清照片上那昏暗的包厢里的自己。不堪,疯狂,扉迷,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虚幻的梦境,仿佛睁开眼,一切就过去了。 可欧阳玲玲却知道,那些发生了的事情,永远也过不去。 欧阳玲玲的心情有些糟糕,或者可以说是非常糟糕。她没有想过,自己前一刻还在幸福的和江晨宇纠缠,下一刻就会面临这样的绝望。 莫名的寒意从心间升起,欧阳玲玲知道自己和江晨宇再也不可能了。她缓缓闭上眼,将自己卷缩在病床上,身体上轻微的刺痛感却让她有一刻仿佛,甚至是迷离。 欧阳安心从楼下买好早餐,提着早餐走到病房里,看见的就是脆弱无助的欧阳玲玲。她可爱的娃娃脸上满是苍白,甚至带着入骨的悲凉。这样的欧阳玲玲是让人同情的,也是让人心软的。 “来,先吃早餐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日子都照样要过,不是吗?”欧阳安心提着从楼下买的小笼包和牛奶递到欧阳玲玲面前,眼里还有些心疼。她和季风遇见欧阳玲玲发生的不堪是意外。甚至很多时候她都不希望她和季风遇见这样的事情。可真的遇见了,她又不能置之不理,否则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季风把欧阳玲玲送到医院,安排好了一切就离开了。用欧阳安心的话来说。欧阳玲玲也许不需要太多人看见她的不堪。季风懂得欧阳安心的意思,也明白欧阳安心的苦心。其实当欧阳安心留在医院陪着欧阳玲玲时,她心里只有满满的无奈,甚至就连欧阳安心也知道自己有些多余。毕竟以欧阳玲玲现在的状况来说,也许谁留在这里也是多余的。 “这算什么,同情吗?欧阳安心,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欧阳玲玲抬头,看着欧阳安心的眼里满是固执与冷意,她知道她在故作坚强,可她真的不想欧阳安心看见她的狼狈。 欧阳玲玲不是很讨厌欧阳安心。可也喜欢不起来,欧阳安心的存在只是说明了欧阳震天的多情。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欧阳安心的身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对欧阳玲玲的讽刺。 欧阳安心并没有计较欧阳玲玲的话,她转身将早餐放在欧阳玲玲病床边的床头柜上。然后在欧阳玲玲的病床边坐下。看着欧阳玲玲的目光却晦暗不明。 “说句实话,我没有同情过你,你只是和一个男人睡了一场而已,又不是缺胳膊少腿,有什么值得同情的。欧阳玲玲,其实我是羡慕你的。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没有父亲,只有母亲,我和弟弟欧阳安安的生活里会有无数的同龄小孩叫着我们野孩子,甚至是没有父亲的野种。我们没有父亲,身份不详,甚至上学那样简单的愿望对我们来说都很困难。就像是奢望。甚至很多时候,我母亲带着我和欧阳安安两个,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收入来源,所以连吃饱饭都困难。在饿过肚子的人眼里。只要还活着,就没有什么大不了。” 欧阳安心的声音里满是冷清,实际上她和欧阳安安以及母亲经历的一切远远不止这些。因为想活着,因为母亲想给她和弟弟更好的生活条件,母亲甚至陪过无数的男人。在欧阳安心眼里,母亲很漂亮,否则当初欧阳震天也不会看上他们的母亲。可正是因为母亲的漂亮,她才能有资本陪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让欧阳安心亲眼见证了母亲的不堪以及绝望。 欧阳安心也恨过他们的父亲欧阳震天,甚至恨过欧阳震天的妻子以及他的儿女。欧阳安心不明白,她和欧阳安安同样是欧阳震天的儿女,为什么欧阳玲玲和欧阳远超就可以享受完全不同的生活。 “欧阳安心,这算什么,安慰我吗,还是告诉我,你们比我更可怜。”欧阳玲玲笑了笑,看着欧阳安心的眼里带着疯狂。“不要告诉我你们有多么可怜,你的母亲就是一个第三者,一个勾引别人丈夫的女人。” “欧阳玲玲你应该明白,我母亲比你母亲先遇见欧阳震天。”欧阳安心打断欧阳玲玲的话,却知道欧阳玲玲为什么不讨喜了。她眼中只有触及她利益的人,或者她自己。这样的她疯狂偏执,在她眼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是非对错。 “欧阳安心,你就不能让我一下吗?你母亲和我父亲先遇见又怎样,我母亲才是他的合法妻子。”欧阳玲玲突然坐了起来,拿起身边的电脑就朝欧阳安心砸去。什么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什么一家人,笑话,他们本就是仇人。欧阳安心的母亲抢了她的父亲,现在欧阳安心又来抢她欧阳家大小姐的位置。欧阳安心不值得原谅,绝对不值得。 欧阳玲玲的情绪太过于突然,欧阳安心躲闪不及,冰冷的电脑重重的砸在欧阳安心的额头上,疼痛感一下子就袭来。冷冷的液体从额头滴落而下,带着刺眼的红晕。 一滴又一滴的液体不断滴落而下,如同欧阳安心的心情,低落得冷清。 “欧阳玲玲,你怎么不死,我就不该管你。”欧阳安心起身,准备去找医生包扎一下,欧阳安安今天会带着欧阳远超来看欧阳玲玲。欧阳安心并不希望欧阳安安知道欧阳玲玲对她做过的一切,否则欧阳安安会毁了欧阳玲玲的。 在欧阳安心眼中。欧阳家就是一个黑暗而残酷的地方。如果说欧阳家有让人害怕的地方,那绝对是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两个人,他们两个就是疯子。可以为自己喜欢的东西付出一切,哪怕是毁灭的疯狂。在他们眼中如果有必要,他们也不会犹豫一下。 一转身,欧阳安心就看见了自己身后推着欧阳远超走进病房的欧阳安安。欧阳安安的脸上满是阴沉,他看着欧阳玲玲的目光却冷清平静,不起一点波澜。欧阳安心却知道这样的欧阳安安是最可怕的。 “我还活着不是吗?”欧阳安心摊手,看着欧阳安安却缓缓笑了起来。“而且她已经遭遇了这样不堪的待遇,这对于她来说或许比死还难受。” 欧阳安心的话虽然简单,欧阳安安却明白了欧阳安心的意思。他不是非要追究欧阳玲玲的行为,也明白姐姐欧阳安心是真的没有打算让他责怪欧阳玲玲。可欧阳安心是他的姐姐,他也不希望他姐姐受到伤害。 “让医生帮你包扎一下。”欧阳安安的唇抿了抿。眼里却有着凉意。因为欧阳远超的关系,欧阳安安一直最大限度的容忍着欧阳玲玲的行为。可今天欧阳安安才发现,容忍欧阳玲玲行为的代价是巨大的。 在欧阳安安心中,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就是他姐姐欧阳安心。小时候欧阳安心会保护他,在他和其他孩子打架的时候会站在他前面。长大了欧阳安心会在他身后默默支持他,哪怕他毁了欧阳家,欧阳安心也不会责怪她。因为欧阳安心是他姐姐,是那个从小就会把吃的先让给他的血亲姐姐。 欧阳远超的心情也不是很好,看着欧阳安心受伤的额头,他才发现知道欧阳玲玲的冷血是一回事,看见事实又是一回事。根本无法比较。欧阳远超纵使有些怨恨欧阳玲玲,可心里总是会为欧阳玲玲找到理由开脱。可此时此刻,看着受伤的欧阳安心,欧阳远超才不得不接受事实,他那个乖巧可爱的妹妹真的不在了。 欧阳安心走出病房,去找医生包扎伤口去了。她整个人理智得可怕。甚至找不出一丝不安或者慌乱来,好像那个受伤的人不是她一样。 病房里,欧阳安安将欧阳远超推倒病床前,看着欧阳玲玲的眼里却满是阴霾。 “怎么,欧阳安安你恨我。为了欧阳安心。”欧阳玲玲轻笑,眼角却有着湿意。欧阳安安在乎欧阳安心很正常,因为欧阳安心是欧阳安安的亲姐姐。可欧阳远超眼中的情绪是什么,是对她的不赞同吗?她和欧阳远超才是亲兄妹,欧阳安心只是一个外人,为什么欧阳远超看着她的目光里会带着失望。“哥,是不是你也认为我错了。” 欧阳安安以为自己不会在乎欧阳玲玲的挑衅,可当他走到欧阳玲玲面前,狠狠抬手给了欧阳玲玲一耳光时,他才感觉到心头突然畅快了起来。说白了,欧阳玲玲的肆意都是他们给的资本,她的不知天高地厚,她的自私任性,已经触及了欧阳安安的底线和利益。 欧阳安安不会允许欧阳玲玲的挑衅,他们虽然都是自私的人,却不代表他和欧阳玲玲不会成为敌人。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传来,欧阳玲玲一怔,仿佛又有些理所当然。她抬头看着欧阳安安,眼里却有着浓郁的色彩。 “欧阳安安,你终于不在掩饰你自己了吗?你狠辣,你无情,你自私,你的疯狂比我有过之而不及,你们凭什么以那样冷清的眼光看着我。欧阳家的一切都是不堪的,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一个和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有着关系的男人,一个守着已经不属于自己丈夫的女人,两个登堂入室的私生子。欧阳家还有什么是正常的。”欧阳玲玲嘶吼着,脸上却带着不甘,凭什么所有人都责怪她,凭什么她要遭遇这样的不堪。 “那你呢,欧阳玲玲,你的手中沾染了爷爷的鲜血,你又凭什么责怪别人。”欧阳远超看着欧阳玲玲的眼光里带着陌生,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欧阳玲玲,仿佛记忆中那个乖巧可爱的妹妹就从来没有存在过。“玲玲,我一直以为逃避着你伤害爷爷的事实,你就还是我那个乖巧可爱的妹妹,可我现在知道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你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妹妹了,因为我记忆中的妹妹是不会为了欧阳家的权势伤害爷爷的,也不会为了江晨宇抛弃所有人。欧阳玲玲,我现在才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抱有期望,至少这样也不会失望。” 欧阳远超不等欧阳安安来推他,就伸手控制着轮椅转身出了病房。对于欧阳玲玲,他是真的失望了。如果说来之前他对欧阳玲玲还有着一两分动容,那么现在就什么也不剩了。 只是,面对这样的结果,欧阳远超还是有几分伤感,毕竟欧阳玲玲是他曾经最疼爱的妹妹。 “欧阳玲玲,你真是自作自受,我曾经以为你很聪明,我现在才发现是我想错了,记住没有下一次,我是不会允许我在乎的人被你伤害第二次的。”欧阳安安冷冷的说完这些话,就转身追着欧阳远超出去了。 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欧阳玲玲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真的一无所有了。欧阳玲玲明白是她先背弃了爷爷欧阳陌,是她先抛弃了自己所有的亲人,所以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是,当对江晨宇的执念成了疯狂,就连欧阳玲玲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时。走到今天这步,她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江晨宇,就像是欧阳玲玲心中的魔,注定了让她背弃一切。 第一四四章 爱情的本质 李清早早的就来到了浩海建筑公司,她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她相信齐若双的答案也不会让她失望。 接待李清的人是西子,因为按照齐若双和江晨宇的约定,今天齐若双会陪着江晨宇到江氏集团上班。虽然李清给出了足够的诚意,齐若双也会给予李清想要的一切。可她却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李清改变自己的行程。 李清的繁华时代已经在杜兵大闹她和江晨宇的订婚宴后结束,再也回不来。就算齐若双可以帮助她重新站在演艺圈的顶端,那个位置也不会再与江晨宇的世界有任何的瓜葛。而齐若双能肯定这点,对于她和江晨宇之间来说,就已经足够。 远远的,李清就看见了西子。酒红色的长发,曼妙的风姿,张扬的青春,带着入火的热情。李清昨日并没有认真的看过西子,当她处理好欧阳玲玲的事情,放下心中的包袱时,她看待每个人的目光都开始带着打量。此时她看着西子的目光里有着惊讶,只是因为西子无意展现的那一抹风情。 “齐若双不在,她让我告诉你,你的诚意她已经看到,她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也会做到,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你今天就可以看到结果。”西子说不清楚她对李清的情绪,有几分复杂,有几分了然,就像李清酷似齐若双的那张脸,让她有些恍然。 “谢谢。”虽然齐若双不在,李清有些失望,可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李清还是有几分庆幸的。幸好,她赌赢了,齐若双没有让她失望。 李清转身离开了浩海建筑公司,一直沉闷的心情却稍稍的缓和了一些下来。为了重新走进演艺圈,她手上已经沾染上了太多的不堪,多上欧阳玲玲一个也不算什么。何况当初是欧阳玲玲和杜兵把她从事业的高峰上拉下来的,她踩着欧阳玲玲往上爬又有什么不对。 杜兵已经逝去得太过于久远,李清在得知真相后对他的怨恨也在慢慢变淡,杜兵只是爱自己胜过爱她而已。这样的爱是没有错的。就连她也爱自己胜过杜兵,否则当初她也不会抓着江晨宇不放手。 林浩走进浩海建筑公司的时候正好和李清相遇,他看着李清的脸有一刻的仿佛,只是片刻杜兵就回过神来,掩下自己眼底的情绪走进浩海建筑公司。 “林浩,你来呢?你太太徐影影的身体怎么样了。” 清晨,林浩很早就打电话来说她太太徐影影的身体不好,他要陪她去医院,因为齐若双和江晨宇去了江氏集团,西子也就没有给齐若双说。 “还好。医生说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小感冒而已。”林浩对西子笑了笑,他也知道西子是善意的问候,没有其它意思,可林浩一想起徐影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就有些不耐烦。对于徐影影。林浩一直是有愧的,他本来以为知道当初的真相,他就可以和徐影影离婚,结束他这段和徐影影毫无意义的婚姻。可事实是他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徐影影是不会轻易放开他的,更何况徐影影的肚子里现在还有着他的孩子。 看出了林浩的笑意不达眼底,西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实际上西子见过徐影影两回。那个人女人就像妖精,美得惊心动魄。只一眼就可以吸引人的视线。 而且西子和林浩,齐若双相处得越久,西子也开始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瓜葛。说句实话,西子并不希望林浩和齐若双在一切,林浩或许对齐若双很好。可他的心里无法做到只有齐若双,或许从这点来说,江晨宇无疑是最适合齐若双的。 西子转身离开,她开始觉得有些无话可说,一开始对林浩的美好映像。也在他妻子徐影影来了之后慢慢糟糕下来。西子甚至无法理解,徐影影那个女人哪来的猜疑,总认为齐若双会重新和林浩在一起。西子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当初发生过什么,可西子可以肯定齐若双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林浩。 因为在她和齐若双曾经相处的日子里,西子听说过欧阳远超,也听说过江晨宇,唯独没有听说过林浩的存在。 江氏集团。 空荡的办公室里,整洁,光亮。江晨宇坐在办公桌后处理着堆积的工作,冷漠的脸上满是认真。而齐若双则懒懒的靠在沙发里,拿着一部平板电脑看着有关于欧阳玲玲的信息。齐若双倒没有想过李清会这么狠绝,而明显欧阳玲玲的一生都毁了。 “真没想到,李清还挺狠的。”齐若双无意识的感叹出声来,伸手端过茶几上的橙汁,满口的果香。 自从和江晨宇在一起后,江晨宇就不准齐若双再喝咖啡了,而齐若双的日常饮料则成为了橙汁,苹果汁。作为报复,齐若双也不让陈兰给江晨宇准备咖啡,清茶这些东西了,而让陈兰清一色的为江晨宇准备牛奶。 陈兰初时得知齐若双的命令时,还有一刻的不敢置信,她作为江晨宇的助理,她当然知道江晨宇不喝牛奶,可看着江晨宇没有反对,于是陈兰便理所当然的执行着齐若双的命令。 “你同情欧阳玲玲了吗?”听见齐若双的感叹,江晨宇从工作中抬起头来,看着齐若双的目光有着不赞同:“是她想先破坏我们的关系的。” 只要一想到欧阳玲玲给的u盘,江晨宇的心里就十分不快,u盘里的内容太过于糟心,让江晨宇恨不得亲手收拾欧阳玲玲。如果不是看在欧阳远超的面子上,欧阳玲玲遭遇的绝对不止这些。江晨宇甚至恨不得在欧阳玲玲遭遇不堪后,在狠狠的推上欧阳玲玲一把,让她永远也不能翻身,也让她明白算计他和齐若双的代价。 “欧阳玲玲不是已经付出代价了吗?干嘛一付恨不得她死的样子,你要知道有时候痛苦的活着比死了更难受。更何况,作为u盘里的主角,不是应该我更恨她吗?”齐若双轻笑,看着江晨宇不愉快的面容,她的心情却越发好了起来。江晨宇对欧阳玲玲的不喜,让齐若双十分满意。 “齐若双。你不提这件事会死吗?”江晨宇恨恨的咬牙,一把将手中的文件丢在办公桌上,起身走到齐若双面前,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脸色却阴暗得可怕。“你是不是想重新试试里面的内容,不过对象只能是我。” “江晨宇,谢谢你如此在乎我。”齐若双顺势将头靠在江晨宇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江晨宇身上的温度,心中的不安却慢慢平静了下来。 “其实,我很恨欧阳玲玲,真的。我恨她让你知道了我的不堪,也庆幸你的爱虽然热烈却也理智。我其实没有在乎,真的。我只是讨厌欧阳玲玲一次次的算计我,触碰我的底线。我知道我爱你,可也知道我没有相信过你,爱情,很简单。爱的背后意义却太多。那一年,我亲眼见证了你和李清的订婚,也亲眼见证了杜兵的决然,是他让我看到了爱情的本质,也看到了人性的自私。他冷血,他疯狂,他没有放过李清。也没有放过自己。”齐若双的声音里有着茫然,有着自己也不懂的冷意,那时候她作为一个看客。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做人性,什么叫做自私。 “齐若双,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而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江晨宇搂着齐若双的手紧了紧。虽然他不知道齐若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却知道这一刻他真实的和齐若双在一起。 “江晨宇,你不懂,欧阳玲玲毁得比你看见的更彻底。” “我知道我不懂,我也不需要去懂,我们在一起就好。”江晨宇的声音低沉有力。 齐若双却缓缓一笑。看着江晨宇的眼里有着暖意和势在必得的决心。不堪,冷血,自私,人性本就如此,她何必要去改变。 “陈兰,给你总经理来一杯牛奶。”齐若双趁江晨宇不注意,退出了江晨宇的怀抱,冲着办公室门口喊出声来。 江晨宇的身体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他的表情落入齐若双眼里,却让齐若双的心情更加愉悦起来。或许人性本就自私,可江晨宇对她的感情已经很完美了,再信任他一次又何妨。 片刻,陈兰就端着牛奶走进了江晨宇的办公室,她将牛奶递到江晨宇的面前,眼底深处还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总经理,你的牛奶。” 鼻尖漂浮着牛奶特有的味道,江晨宇的眉却皱得更加厉害了,他看了看端着牛奶的陈兰,又看了看远处笑得肆意的齐若双,他也知道齐若双是故意的,可他却不知道怎么拒绝。 看着陈兰和江晨宇的沉默对持,齐若双的心软了软。她走到陈兰身边,接过陈兰手中的牛奶,对陈兰说:“下去吧。” 陈兰点头,匆匆的退去了江晨宇的办公室,只要一想到总经理江晨宇的无奈,陈兰就觉得好笑。 自从总经理江晨宇和齐若双小姐在一起后,陈兰就能看见很多自己平时看不见的东西。总经理江晨宇会亲自过问关于齐若双小姐的一切,包括吃食,哪怕小至一杯咖啡。甚至因为有一次她给齐若双冲了杯咖啡被总经理江晨宇看见后,江晨宇的办公室里就再也找不出咖啡了。甚至因为这样,齐若双小姐也禁止了总经理爱喝的清茶,只准总经理江晨宇喝他讨厌的牛奶。 总经理江晨宇和齐若双小姐虽然只是小打小闹,陈兰却很羡慕他们这样的感情。他们的感情就像冬日的一抹温馨,带着入骨的暖意。 陈兰退出江晨宇的办公室后,齐若双也没有勉强江晨宇。她拉着江晨宇走到沙发上坐下,靠在江晨宇的怀里,手里端着温热的牛奶,一口口的轻抿着,却感觉这种生活平淡而幸福。 “其实当初杜兵大闹你和李清的订婚宴,不止是因为他喜欢李清,更因为他恨李清。他的灯红酒绿,让他得了艾.滋,无药可医。在绝望的日子里,他吸过毒,甚至染上了赌.瘾,欠了一大笔债。他不想名声毁尽,于是只有打你和李清的主意。欧阳玲玲替他还过债,甚至答应过杜兵和他一起算计你和李清。其实我也推波助澜过,我不想你和李清在一起。” 有些事情像是久远的记忆,真正追究起来,也是破碎不堪的。 江晨宇伸手将齐若双揽在怀里,却能真实的感觉到齐若双的存在。 “所以李清是欧阳玲玲是不会留余地的,是吗?”江晨宇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感觉,他不同情欧阳玲玲,但说到底欧阳玲玲这一生做错的事情就是因为她爱上了他而已。 “是。”齐若双的声音浅淡而平静,似乎欧阳玲玲的遭遇对她来说不堪一提。“我只是不想脏了你的手。” “我懂,齐若双,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干净。” 只一句,齐若双和江晨宇却都明白了,黑暗,不堪,残酷,无论前方是什么,他们都注定一起走。 第一四五章 不需要温度 欧阳玲玲以为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绝望的滋味是什么,可现在她明白了。她以为她遭遇的不堪是最糟糕的事情,可原来更不堪是另外的东西。正如医生轻轻的从嘴里吐出的那个词,艾.滋。 欧阳玲玲以为她知道绝望的味道会痛哭,会伤感,会疯狂,可实际上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把自己卷缩在病床上,任凭自己的整个思绪茫然的扩散着。 欧阳安安和欧阳远超都离开了,甚至他们带走了欧阳安心,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医院独自品尝着绝望的味道。众叛亲离,几乎是一瞬间,欧阳玲玲就想到了这个词,如同她现在的处境,真实而悲凉。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细细碎碎的,带着入骨的寒意。欧阳玲玲将自己整个人都掩盖在被子里,仍旧觉得全身泛起一股股寒意。仿佛有些冷意入了心,就怎样也温暖不起来。 医院的护理工走进病房,为欧阳玲玲带来了午餐,看着被子下的欧阳玲玲以为她在熟睡,放下午饭就走出了病房,并为欧阳玲玲细心的关好房门。 欧阳玲玲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了看空荡荡的病房,又继续躲进被子里。哀伤的悲凉却入骨,一如她独自体会着的伤感,源源不断。 欧阳玲玲绝食了,欧阳安安知道这个消息是在三天后。 走进病房,欧阳安安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欧阳玲玲,此时的欧阳玲玲异常消瘦,她看着窗外的目光空洞而茫然。细细碎碎的光线洒落在她瘦弱的身体上,让人看着心酸。 听见房门口的响动,欧阳玲玲回过头来,看着走进病房门口的欧阳安安,她的目光冷清平静,带着死气沉沉的木然。 只是一眼,欧阳安安就被欧阳玲玲的目光所吸引。他的唇抿了抿,看着欧阳玲玲的目光里带着探究。 欧阳玲玲却毫无所觉一般,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望向窗外。 其实欧阳玲玲已经看不清窗外的景色了。她能看见的只是日出日落的光景。如同她心中的绝望,只剩下灰暗来。 欧阳玲玲的反应出乎了欧阳安安的预料,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听说你绝食了,怎么,不想活了。” 欧阳安安的声音里带着冷意,欧阳玲玲出了事,害得欧阳家和欧阳集团外满是记者,甚至医院门口都是记者,如果欧阳玲玲走出医院,一定会被围堵的。因为欧阳集团和欧阳家每天都有记者打电话来询问欧阳玲玲的事情。现在几乎都没有人敢接电话,正因为这样,欧阳安安也不知道欧阳玲玲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因为欧阳玲玲,欧阳安安好不容易稳定的欧阳集团再次受到不小的影响,害得很多股东对欧阳家有着很大的意见。 欧阳玲玲没有理会欧阳安安。现在的她满心都是绝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不知道别人知道她得了艾.滋后会怎样看她。欧阳玲玲可以想象到人们带着异样的眼光,也可以想象到她以后的日子是怎样的灰暗。 看着欧阳玲玲的无动于衷,欧阳安安皱了皱眉。以欧阳玲玲的性格她就算遭遇了不堪也不该这么平静,除非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他转身,离开了病房。他想他需要去问问医生,欧阳玲玲的精神状况如何。 欧阳安安再次走进病房时,心里的惊愕还未来得及平静。像是知道欧阳玲玲的境况,那样的出乎意料。艾.滋一词远远比欧阳玲玲遭遇了不堪还来得震撼,让欧阳安安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欧阳玲玲和他一样,都是欧阳家的异类。可以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一切手段。他们同样冷血,同样狠辣,六亲不认。可正因为他们是同样的人,欧阳安安才能明白欧阳玲玲此时心中的绝望。在他们心里,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会继续为了心中想要的东西而努力。可如果他们失去生命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们不是怕死,只是会遗憾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他们活着的执着,是他们内心无法被忘却的坚持。 “欧阳玲玲,跟我回家吧。”欧阳安安走近欧阳玲玲,看着她望着窗外的空洞眼神,心却软了软。有些无法实现的执着比死亡还可怕,欧阳安安懂,欧阳玲玲也懂。 欧阳安安的声音冷清平静,欧阳玲玲却从他声音里听到了一种不平静的声音。那是害怕,是从内心深处升起对死亡的害怕。欧阳玲玲回过头来,对欧阳安安缓缓一笑,空洞的眼里却是满满的黑暗。 “家,我还有家吗?欧阳安安。你比我更明白,我已经没有家了,在当初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时,选择背弃欧阳陌的时候我就没有家了。我亲手毁了我的家,伤害了我的亲人,欧阳安安,我回不去了。” 欧阳玲玲比谁都清楚,欧阳家已经被她亲手毁了。曾经那些疼爱她的亲人也被她亲手推开了。欧阳家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她已经回不去了,在她第一次伤害欧阳陌的时候她就知道。 欧阳玲玲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过,却知道她对江晨宇的执着,入了骨,入了心。甚至让欧阳陌失去了生命,她的执着也没有动摇一份。 “你和江晨宇已经不可能了,这点你比我清楚,跟我回去吧,至少你还姓欧阳。你哥哥虽然怨你,可你始终是她的妹妹。”欧阳安安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和欧阳玲玲说话,没有利益之争,没有算计,只是单纯的希望欧阳玲玲回欧阳家而已。 “妹妹,欧阳安安你忘了吗?我也是你和欧阳安心的妹妹。不管怎样,欧阳安安,谢谢你,只是我真的不想回去了。我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欧阳玲玲了,以前的那个欧阳玲玲在爱上江晨宇,做出伤害欧阳家的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且欧阳家现在有了你和欧阳安心,已经不是原来的欧阳家了。” 欧阳玲玲摇了摇头,拒绝了欧阳安安的好意,她是真的不想回欧阳家了,回那个让她觉得压抑的地方。这一生,她做过很多错事,虽然是因为江晨宇,可她却从来没有后悔过,甚至包括那么伤害爷爷欧阳陌,她都没有犹豫过。她的心太冷,不需要温度。 “那你准备怎么办,离开吗,你自己也应该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是怎样的难堪,除了欧阳家,你根本就没有地方可去。” 欧阳安安发现欧阳玲玲是真的绝望了,甚至他在提起江晨宇的时候,欧阳玲玲的眼里都没有波澜,欧阳玲玲这样的反应让欧阳安安有些不安,仿佛他忽视了些什么。可一想到欧阳玲玲的危险性,欧阳安安觉得欧阳玲玲不回欧阳家也挺好的。 “如果你真的不想回欧阳家,我可以在外面给你找间房子,请一个保姆照顾你,你看行吗?” “好。”欧阳玲玲点头,对于这点她倒没有任何异议。她需要一个人住着,倒不是因为她觉得愧对她哥哥欧阳远超,而是因为她知道她的执着是怎样的坚定。哪怕是绝望,也不足以让她放手。 对于这个结果,欧阳安安也是十分满意的,欧阳玲玲不用回欧阳家,他也知道欧阳玲玲的行踪。虽然欧阳安安明白欧阳玲玲心中的绝望,可欧阳安安却不保证欧阳玲玲会更加疯狂,他不想和欧阳玲玲成为对手,至少现在还不想。 欧阳安安替欧阳玲玲办好了出院手续,躲过记者,亲自替欧阳玲玲安排好了住的地方。找了一个还算精明的保姆,欧阳安安让保姆随时注意欧阳玲玲的动向并向他报告,就放心离开了。 欧阳安安不打算告诉欧阳远超和欧阳安心这件事情,毕竟欧阳玲玲的事情真的很容易让人心软。明明知道欧阳玲玲的生活再也没有了希望,可欧阳安安还是不打算同情她。同情,有时候对于自私的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多余。 李清的生活很幸福,她甚至不用在维持她和王达的情人关系了。齐若双的行动很快,给王达名下一部电视剧投资了上千万的资金,并且指定她担任女主角,所有情节以她为主展开。 李清现在还记得王达看着她的目光,错愕而悠长。李清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所有人以她为中心的生活了,这样的生活让人陶醉,甚至是迷恋。一如曾经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李清退下片场,王达适时的走到李清面前,递过一瓶矿泉水给李清:“真没想到你的运气这么好,今晚请你吃饭去吗?” “去,怎么不去。”李清眯了眯眼,看着王达的目光里有着笑意,她和王达的关系在剧组里几乎众人皆知,根本就没有隐瞒的必要。而且现在她虽然不是王达的情人,可还是不介意王达的追求。说句实话,王达以前对她也不错,她不介意回报王达些什么。 剧组里的其它成员也早就习惯了李清和王达的暧.昧,所以也没有人感到意外。倒是新来的一个女配角恨恨的看着李清和王达,眼里满是嫉妒。王达是演艺圈小有名气的钻石王老五,她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呢,就被李清捷足先登了。虽然她也羡慕,可还不敢公然破坏李清和王达的关系。先不说王达会不会收拾她,就是现在这部电视剧也是因为李清才拍的,她还指望这部电视剧捞点名气呢? 拍摄结束后,王达就和李清离开了片场。 有些交易,有些暧.昧,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时代注定是诱.惑,让人无法不动摇。 第一四六章 恨你也爱你 日夜交替的时光,似流动的煎熬,让欧阳玲玲在绝望的日子里哀凉的生活着。整洁的房间,像是没有自由的束缚,让欧阳玲玲找不到自由的方向。 年轻的女保姆每日都在房间里游荡着,勤劳而又热情,试图和欧阳玲玲打好关系。欧阳玲玲却似失意一般,整日不发一言,她总是会看着窗外的光线,静静的发呆。 欧阳玲玲甚至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日子,她知道年轻的女保姆是欧阳安安留下的眼线,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要的从来就不会被她轻易放弃,不是吗? 欧阳玲玲从窗外收回目光,掩下眼中的黑亮,走出房间就看见了正在客厅收拾卫生的女保姆。她走到年轻的女保姆面前坐下,从身后拿出两踏钞票放在茶几上,看着女保姆的眼里却带着冷意;“这里是两万元现金,我要出门,你可以选择告诉欧阳安安,也可以选择不告诉他。如果你对他说了我要出门,也阻止不了我,如果不说,这钱就是你的。” “小姐,我...”年轻的女保姆停下收拾客厅的动作,试图解释些什么,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钱放在这儿,你自己选择。”欧阳玲玲起身,不愿意在看见女保姆那无辜的神情。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只有被欲.望,诱.惑主宰的人。凡事都有交换的代价,只是看你给予的东西是否能动人心扉。 当真正触及到久违的光线,欧阳玲玲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心中的执着在这一刻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加强烈起来。像是心底的欲.望突然被阳光暴晒,生了根,发了芽。 江晨宇,你便是我今生的执着。 徐影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忙碌了,这种忙碌甚至带着点点温馨。简单的三菜一汤,虽然不是很费力气。可还是费了徐影影一番心血。 徐影影和林浩的生活因为孩子的缘故,已经从针锋相对以及互相折磨的状态变成了复杂的沉默。徐影影知道林浩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也知道孩子的到来给林浩造成了困扰。可哪怕是沉默,徐影影也是享受这样的生活的。只是因为林浩注定无法和她分开。 徐影影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爱林浩爱到了骨子里,可她却知道她守着林浩的决心是多么的坚定。一如她从来没有改变的心意,只是想抓住林浩不放手而已。 徐影影将三菜一汤端到客厅的餐桌上,糖醋排骨,红烧牛肉,清蒸鱼,紫菜蛋花汤,一如记忆中的样子,几乎没有改变过的菜式。 热腾腾的菜汤甚至还冒着热气,徐影影看着桌上熟悉的饭菜却有一刻仿佛。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些不仅是林浩喜欢的菜式,甚至是齐若双喜欢的菜式。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浩喜欢的东西延续了齐若双的风格。 徐影影以为自己是会介意的,可当林浩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属于过她时,徐影影就没有介意的理由了。她甚至和林浩争锋相对。让林浩处处都可以看到齐若双留下的东西,有时候林浩不爱她,恨她也好。而看着林浩因为齐若双而痛苦,徐影影仿佛才能感觉到林浩的存在。 林浩下班回家,看到的就是徐影影坐在餐桌前等待他的身影,一如徐影影的美丽妖娆,带着入骨的温馨。让人觉得满足。可是这样的幸福却总让林浩觉得有一丝的遗憾,仿佛总是缺少些什么。林浩知道,其实什么也不缺少,只是眼前的人不是心中的那个人而已。 “回来了,吃饭吧。”徐影影看着进门的林浩,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瓷碗为林浩打着饭。她的身材依旧窈窕,根本看不出怀孕的样子来。 林浩的眼神暗了暗,带着无法让人理解的阴霾。他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饭桌上熟悉的饭菜,心里却满是复杂:“下次你不用等我了。你饿了就先吃,你怀着孩子,不能挨饿。” “好。”徐影影轻声应承着,把打好的饭放在林浩面前,也没有去反驳。因为孩子的缘故,他们以前的相处模式显然已经不在合适他们,他们之间正在尝试新的磨合。 面对安静的徐影影,林浩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安静的吃着饭,带着久违的温馨。 林浩从来不知道徐影影也可以这么安静,她低头吃饭的样子带着少见的温和。有那么一刻,林浩认为就这样和徐影影过下去也挺好。他虽然不爱徐影影,可徐影影爱他。而齐若双就像是他记忆中的美好,只可以想象,不可以触及,一如午夜梦回的那一句:“哥,我们结婚吧。” 远去的声音,带着他曾经最真的感情,永远的存在了他的记忆里。 “徐影影,对不起。”话已出口,林浩才明白自己对徐影影的愧疚,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男人,至少对于徐影影来说不是。曾经的他自私的享受着徐影影的爱慕,却没有明显的勇气来拒绝,现在的他是徐影影的丈夫,却没有尽到过一个丈夫的责任,他的心里不仅有着其他女人,甚至连当初的选择也没有勇气承担。 “你在因为什么道歉,因为你娶了我却不爱我吗,还是因为你爱着齐若双,或许,你还是想和我分开。”徐影影放下手中的碗筷,抬头看向林浩,眼里却满是冷意。“如果是因为你娶了我而不爱我,我会告诉你,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如果你还爱齐若双,想和我分开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不可能。林浩,我是不会放开你的手的。原来不会,现在更不会。” 徐影影的话带着决绝和冷意,林浩一愣,才发现自己带给了徐影影怎样的伤害。他的心里缓缓升起了一股说不清的情绪,不知是为徐影影,还是为自己。 “我会忘了她的,只是需要时间。”林浩张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无比艰难。他的心中有着撕裂的痛苦,可林浩却知道忘记齐若双是最好的选择。 齐若双要嫁给江晨宇了,这样的事实林浩阻止不了。徐影影怀了他的孩子,这样的真相也改变了。他和齐若双之间仿佛真的已经成为了过去,再也不会有交集点,他们会各自拥有各自的生活。 也许人生从来就不是完美的,他和齐若双能在一起生活十年,未必不是一种幸福。而他,应该学会知足。 “你说什么?”徐影影诧异的问出声来,她从来没有想过林浩有一天会选择忘记齐若双,这样的结果徐影影从来就没有想过。她的一生都在为了站在林浩身边而奋斗,当林浩真正愿意接受她的时候,她反而不敢相信了。 “我会试着和你好好过日子的,徐影影,也许我不是一个好男人,好丈夫,可我想成为一个好父亲。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不是吗?”林浩看着徐影影缓缓一笑,眼里却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柔和。他不是不爱齐若双,只是他已经没有了爱她的资格,而江晨宇,比他还爱齐若双。江晨宇才是齐若双的幸福,而他是徐影影的丈夫。 徐影影以为得到林浩的承诺,她会开心的。可实际上她只觉得满心心酸,她已经为了她和林浩的婚姻付出太多,多到林浩做出承诺时,她也高兴不起来。 心里一片混乱,徐影影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有些什么反应。她低头,端起桌前的饭菜,继续的吃着,眼泪却一滴滴的滴落在饭碗里。 林浩伸手,温热的指尖却划过徐影影的眼角,指尖的湿意却带着浅浅的温度。有些酌手,有些烫人。 “徐影影,对不起。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只是抱歉的是我曾经真的没有爱过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知道你在意什么,可我却给不了。季风曾经对我说过,你的爱很偏执,很疯狂,我又不是何尝如此,其实我们的爱都没有错,只是爱上了不同的人而已。我知道我这一生不会是个好丈夫了,可我却想试试我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父亲。徐影影,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爱你,只是爱情真的身不由己。给我时间可好,我会忘了她的。”林浩的声音平静,浅淡,带着平静的温和。 徐影影的心中却忍不住难过,林浩不爱她,恨她也是好的。可这样平淡的态度却让徐影影的心复杂莫名。她要林浩忘记齐若双,可不是要让林浩心如止水,她要的一直不是这么简单。 任凭林浩的指尖在自己脸上肆意的擦着泪水,徐影影知道,她贪恋那一抹温度。她抬头,看着林浩的眼里满是伤感与哀凉,绝美的脸上却委婉一笑:“林浩,我恨你。” 那一笑,绝美,那一句,却很冷。 “我知道。”林浩轻应,收回自己的指尖。徐影影却突然伸手把他指尖握入手心,紧紧的不放手。 “可是,林浩我也爱你。”只一句,却浅浅淡淡的,动人心弦。 第一四七章 过客 细长的眉,黑亮的眼,清秀的面容,给人一种如水的感觉。 满目白纱,似水流化,雪白的婚纱带着梦幻的色彩,比想象中的更加魅惑,浅浅的动人心弦。 淡淡的装影,绝美的婉转,美轮美奂。 著名的化妆师在齐若双的脸上收笔,清秀的五官却精致得可怕,绝美的面容迷眼,带着妖惑般的魅然。 “齐小姐,你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化妆师的眼里还带着沉醉,齐若双一如她手中精雕细琢的作品,满意得让她动容。 “谢谢,我很满意。”齐若双轻笑,精致的面容在镜子里却呈现出了一张绝美的笑颜。齐若双一怔,有片刻恍然,许久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她也可以如此美丽,在淡淡的装影中展现出最美的色彩。 心中却有着莫名的情绪升起,一如她的今天,将和江晨宇走过人生的红地毯。齐若双甚至不知道她的人生在今天后,会呈现出怎样的色彩来。 “那齐小姐,没事的话,我先下去了。” “好。”齐若双点头,静静的在镜子里看着化妆师走出化妆间,只余下她孤单的一个人。 西子走进化妆间,一眼就看见了美轮美奂的齐若双,齐若双的存在感太强,让西子忽视不了。 “你今天很漂亮。”西子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伤感,她开始有些舍不得齐若双嫁给江晨宇了,她承认今天的齐若双很美,美得有些梦幻且不真实。 “谢谢。”齐若双几乎是在西子走进化妆间时就看见了西子的存在,她闭上眼,不想在看见镜子里那美丽的自己,传说中太美的东西总是不真实的,她怕自己一醒来,自己的幸福就像梦中的色彩消散于无形。 “西子。齐东亭还没有到吗?我的婚礼他真的准备缺席吗?”齐若双的声音冷清且平静,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失落。齐东亭出乎了齐若双和所有人的意料,没有在齐若双结婚前回来,而准备在齐若双结婚当天回来。说句实话。齐若双对齐东亭的决定是有些失望的,不管怎么说,齐东亭都是她的父亲。 “董事长已经到了,现在正坐车前来婚礼的会场,曾泰打电话来说,大概十分钟后他和董事长就会到。”西子看出了齐若双的冷意,出言解释着。 “是吗?原来他还是会在乎我的婚礼的。”齐若双缓缓一笑,眼里却带着一划而过的悲凉。“我以为我只是他用来和江晨宇联姻的工具,我也知道他还是在乎我的,可是西子。我还是有些失落,我甚至不知道我要他给予我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他还是疼爱我的。” 西子张了张嘴,看着带着伤感的齐若双。却不知道她可以劝慰齐若双些什么。 “西子,你爱项擎吗?”齐若双睁开眼,眼里的光彩却慢慢的消散下去。有些人像是记忆中的风景,莫名的就浮现在脑海。 西子一愣,不明白齐若双说这句话的意思。她的脑海想起项擎那张脸,眼里却有着笑意来。 项擎像是西子生命中的阳光,安慰了西子本就悲凉的生活。西子不知道她爱不爱项擎,她却知道她喜欢和项擎在一起的感觉。项擎阳光,成熟,稳重,他身上的一切都迷惑着西子,让西子沉迷。 “西子。如果你爱他就和他在一起吧。” 齐若双缓缓起身,长长的婚纱紧贴在她窈窕的身躯上,她转身看着西子,黑亮的眼里却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项擎比夜北适合你。” 明明只是一句,西子却从齐若双的话中察觉了一种感叹。这是齐若双第一次发表对项擎的看法。可因为是齐若双婚礼的缘故西子也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当西子真正明白了齐若双的意思时,才发现她和项擎已经久远。 林浩走到化妆间时,就看见了正在和西子说着话的齐若双。满目白纱,似水流华,眼里的齐若双美轮美奂,只一眼,就带着入心魅惑,让林浩一下子把齐若双映在了心底最深处,永远也忘不掉。 只是这一眼,林浩就明白,这一生他永远也忘不掉齐若双了,忘不掉那个被他深深爱着的女子。 “哥。”视线里,齐若双缓缓一笑,声音魅惑入骨。 “哥。”原来只是那样一个字,那样一个词,就让林浩隐藏不了他的感情。林浩爱齐若双,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也是掩藏不了的真相。 “哥。”西子还想说什么,就看见了齐若双看着化妆间门口的目光,齐若双的眼里有着笑意,唇轻启,开口的那一字却带着入骨的暖意。西子缓缓回头,一眼就看见了走进化妆间的林浩,林浩的脸上带着惊艳的错愕,眼里却是一片茫然。 西子从来就知道林浩是喜欢齐若双的,看着带着茫然与惊艳的林浩,西子的心突然有些杂乱起来。西子说不清,她是否同情林浩,林浩对齐若双是有情的,可也是多情的。林浩的爱很真,可也很容易放手。 西子觉得林浩和齐若双应该需要空间,她转身静静的离开。 “齐若双。”只是一个名字,林浩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一如记忆中的那句,哥,我们结婚吧。 林浩知道,有很多东西他都错过了,包括齐若双。只是看着眼前那个美丽的女子,林浩的心却不受控制的沉.沦着。林浩从来没有想象过齐若双穿着婚纱的样子,是不敢,也是不愿,因为林浩知道那个女子要嫁的男人永远不会是他。 “齐若双,你要幸福。”低沉的声音,带着入骨的眷恋,只是一句,却仿佛用尽了林浩的所有力气。林浩知道,陪着齐若双一辈子的人不会是他,可他还是难过,还是舍不得放手。如果可以,他很想对齐若双说我爱你,只可惜他不能,也没也那个资格。 “哥,我会幸福的,因为我相信江晨宇不会放开我的手。”齐若双轻笑,眼里却带着暖意。那一笑,动人心扉,只一眼,就让林浩知道齐若双曾经是怨过他的。 因为对徐影影的愧疚,他放开过齐若双的手,他甚至还记得齐若双说过,只要他不放开她的手,她就不会离开。命运终究同林浩开了一个玩笑,他因为徐影影放开了齐若双的手,齐若双也离开了他。 这一刻,林浩突然觉得有些狼狈。他对齐若双的爱,对齐若双的感情在这一刻显得那样的不堪。仿佛他与齐若双的曾经,只是南柯一梦。 脚步无意识的踏出,林浩几步走到齐若双的面前,他的眼里还有着浅淡的伤感,一如他从来不敢面对的曾经:“齐若双,我知道你怨我,怨我曾经放开过你的手,可你我都应该明白,我们之间夹杂着徐影影,我们就永远也不会有幸福。” 看着林浩眼中浅淡的伤感,齐若双却觉得有些好笑,实际上她真的笑出了声来。嘲笑着林浩的天真,嘲笑着他的多情,也嘲笑着自己爱过这样一个男人。原来,她爱的男人是那样幼稚,甚至不明白爱已成殇的道理。 “林浩,你错了。我没有怨过你,我从来不会怨你,不是因为不值得,而是因为不爱。我们不是错过了对方,而是一开始我们就不适合。人生中我们会遇见很多的过客,而我们只是其中一个。” 齐若双的声音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林浩的心却似落在了谷底,一片冰冷。 过客,那样简单的一个词,那样浅淡的一种关系,就形容了他和齐若双的曾经。似乎他们曾经差点在一起的记忆就是假象。 午夜梦回,没有光亮的时光里,林浩总会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他和齐若双相爱过,他也曾幸福过,可齐若双轻易打破记忆中美好的假象时,林浩才明白他的爱情是多么的卑微。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你曾经失我的所有。” 林浩冲着齐若双低声嘶吼,眼里却满是伤痛。视线里,那绝美的女子入心,可也让他觉得悲凉,她终究不是他的新娘。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不是吗?曾经失什么,是代表过去式,是代表没有意思的回忆。还是你想让我告诉你,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或者是我恨你。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放下之后的浅淡就是遗忘,记忆中的美好也只是假象。我们谁也不是谁的幸福,我们不需要去维持自己记忆中的幸福。哥,过去了,我们能做到就是相互忘记。” 齐若双知道,很多事情应该成为过去,就比如她和林浩之间。有些美好只能是记忆。永远不可提及。 “齐若双,对不起。”浅浅淡淡的,却只有一句,一如内心最深处的声音,一开口却只能道歉。 “哥,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需要你说对不起。” 齐若双转身,绝美的面容上却有着不可触及的伤感:“我以为你会懂,现在我是齐若双,不是林子言,可是你让我失望了。” 眼红一划而过的浅淡,悲凉入骨。齐若双却明白她要的是什么。她要的一直很简单,可林浩却给不了。 “我懂了,我会忘记的。”林浩转身,决绝的离开,眼角的晶莹却带着别样的魅惑。 林浩知道,这一别是真的决定要放下了,无论他的心愿不愿意。 齐若双,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说爱你。 第一四八章 我是你父亲 齐东亭带着曾泰走到化妆间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了狼狈的从化妆间离开的林浩。齐东亭朝曾泰示意的点头,曾泰把手中的一叠文件交给齐东亭后,就跟在林浩的身后离开。 对于林浩,他给齐东亭的映像并不好,如果不是让人监视着韩心雪的墓场,齐东亭也不会知道林浩的存在,更不会知道他女儿齐若双的存在。林浩对齐若双很好,齐东亭从来不否认这点,可林浩的心远远不够自私,容不下齐若双一个人。齐氏集团最不缺的就是心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心软。 齐东亭走进化妆间,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女儿齐若双,她很美,雪白的婚纱及地,窈窕的腰身包裹在一层白纱下。仿佛之间,齐东亭似乎看见了十年前的韩心雪,她楚楚动人,美丽冷艳。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作为一个父亲,你真不合格。” 齐若双看着走进化妆间的齐东亭,眼里没有一丝意外,正如西子所说,齐东亭在十分钟后会达到这里。 “那在你眼里,怎样的父亲才算合格。”齐东亭轻笑,丝毫没有介意齐若双的态度。或者说齐若双的态度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齐东亭看着齐若双的目光带着欣慰,带着吾家有女初成长的骄傲。 “你明明知道江晨宇的父母希望和你见一见,你现在才来,明显是不想和他们交涉。”齐若双反驳着,心里却缺稍稍有些不悦。 齐若双知道齐东亭在想些什么,也明白作为一个商人是应该以利益作为出发点的。因为江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的原因,江哲同有所不满也是正常的。只是齐东亭可以不在乎江哲同的态度,齐若双却不能不在乎,再怎么说江哲同也是江晨宇的父亲。红红的火光,慢慢泛起金黄色的烤兔子,食物的清香在漆黑的夜里飘荡,倪小七吃着散发着食物清香味道的烤兔子。却觉得味道真的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也许是在除妖林和琉璃一起吃了太久的虫子,面对没有调料的烤兔子,倪小七根本嫌弃不起来。 四周带着细细唰唰的响动,轻微却又无法被忽视。倪小七吃着兔子的行为微顿。才想起一个被自己忽视了的事实,她根本不知道这树林里是否有危险。虽说东云大陆绝大部分妖被除妖们封印在除妖林,可大陆上还遗留着一部分妖物和巨兽。平时倪小七和巨石,寒玉他们在一起,一般都是寒玉负责勘察地形的,所以倪小七完全忘了有这一回事。 周围的响动越加明显,倪小七快速的撕下一片还算干净的衣角,把没有吃完的兔子包好,放在怀中,瞄准一颗最近的树。三二下就爬了上去,动作颇不雅观。实际上,除妖师们不是不会飞翔术,只是倪小七是除妖师中的异类而已,只会一个火术。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只能狼狈的躲藏。 “小七,小七。”琉璃看着倪小七狼狈的行为叫嚷,围着倪小七飞了两圈落在她肩头。 “闭嘴,你信不信你再叫我烤了你。”倪小七恶狠狠的盯着肩头上的琉璃,却不明白琉璃怎么这样弱智了,她开始想念原来那个成熟的美男琉璃,虽说和琉璃相处得不多。倪小七也知道原来的琉璃一定很厉害。 琉璃看了看恶狠狠盯着它的倪小七,又转动圆滚滚的小眼睛看了看远处的火堆。也许是倪小七的威胁起了作用,琉璃安安静静的闭了嘴。 倪小七把自己藏在树木的枝桠里,防备的看着四周。过了很久倪小七也没有发现其它异常,才小心的从怀里掏出烤兔子继续吃着,她还没有吃饱呢? 红红的火焰照不亮更多的地方。在夜里开始有了熄灭的现象。一阵冷风吹来,火焰彻底开始暗淡,细细唰唰的响动越加明显起来。倪小七吓得手一震,手中的烤兔子从树上落下,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来。 “安阳。前面有火光。” “我看到了,蛇妖随时可能出现,你们要注意安全。” “好的。” “知道了。”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来,随后倪小七看见一个女人带着三个男子走入她的视线。视线里,女人穿着长长的灰色魔法长袍,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后肩,额头上一抹黑色的横额,横额的眉中心还垂落着一颗滚圆的珠玉。女人有着英气的眉,白净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偏向英挺,可女人看不起来完全不带一丝男气,反而有着别样的魅力。 她身后跟着三个男人,一个微胖,略矮,穿着武士服;一个中型身材,眼里带着精光,和女人一样都穿着魔法长袍,看来应该是魔法师;还有一个十三十四岁左右的男孩,他随意的穿着一身黑色布衣,身后背着一付弓箭,脸上却满是冷色。 这是东云大陆上常见的除妖队伍,因为东云大陆的特殊性,妖与人类之间的抗衡。东云大陆上有着很多的除妖队伍,他们一般由魔法师,除妖师,武士和法力医师组成,魔法师有着奇妙的魔法,除妖师对妖物有着天生的感应,在加上武士和法力医师,这样的组合用来对付妖物几乎是再好不过了。 法力医师和炼丹医师不同,法力医师是具有神秘治愈力量的一种法师,他们的力量是关于治愈受伤方面的,所有划分为医师。而炼丹医师则不同,他们一般是普通的人类,但他们有着在药物方面的绝高天份,可以练出很多人们需要的丹药来。所以除妖队伍里一般都会带着法力医师,可以随时在收服妖物的时候治愈被妖所伤的伤口,当然他们也会备上炼丹医师的很多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糟老头曾经说过,真正厉害的除妖师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但是这样的除妖师很少很少,基本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 倪小七拍了拍胸口,缓缓呼出一口气来,还好,是人不是妖。 “妖。”倪小七刚刚放下心来,就看见远处走来的男孩快速的伸手搭弓射箭。利落无比。 蹭亮的箭头快速向倪小七所在的树桠袭来,倪小七下意识的想躲,退后一脚踏空从树上落了下来,狼狈的扑在了地上。口腔里吸入了满口的泥土。 “噗噗噗。”倪小七从地上爬起,吐出口里的泥土,用袖子快速的擦着口腔里的异物,抬头看着远处的男孩确是满眼气愤。“妖,哪来那么多妖,我是人,是人,你看不出来吗?...” 倪小七愤愤的朝远处的男孩嘶吼着,可看清男孩的动作后,倪小七的声音生生卡在了喉间。男孩还在快速的搭手射箭。箭支不断的向倪小七的头顶袭去,倪小七下意识的抬头,才看见了不断在空中躲着箭支的琉璃。 射麻雀吗?还是打猎,倪小七看了看远处认真无比搭手射箭的男孩,不由怀疑他真的有那么饥饿吗? 等等。妖,男孩射箭的时候好像说妖来的。对了,琉璃是妖,倪小七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小七,救命,小七。救命。” 琉璃的声音不断从头顶传来,倪小七抬头,才发现因为男孩好几次没有射到琉璃,远处的魔法师竟然施了一个范围魔法,让琉璃飞不出魔法圈范围之内。眼看男孩的弓箭随之而来,快要落在琉璃身上。倪小七顺手一个火术,向袭来的箭支冲去。 拳头大的火焰和箭支相遇,箭支竟奇异的消散在了火焰中。 “怎么可能,我的箭。”男孩惊叫,满眼的不可置信。他的箭是用东云大陆最坚硬的玄铁打造,别说是火,就算是重新炼制,也是困难是事情。看着眼前奇异的现象,不止男孩惊讶,和他一起的队友也非常惊讶,对于男孩拥有的那套弓箭的坚硬,他们也是十分清楚的,根本不可能会被火焰所化。 “小七,得救了,小七,得救了。”琉璃扑哧扑哧两下,落在倪小七肩头,跳跃着。 “你是妖?”男孩眨眼询问着远处的倪小七,满眼疑惑,他感觉不出她是妖来。 “你才是妖呢?我是人好不好,还是一名除妖师。”倪小七反驳,她那里像妖了,自己明明就是一名除妖师,和妖是死敌来的。 “和妖在一起的除妖师?”男孩追问。 “嗯。”倪小七突然无语,她自己也快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名除妖师了,一名和妖为伍的除妖师。 “反正我是人,还是一名除妖师。” “除妖师的天职是除妖。” “我知道。”倪小七心想。 “你看你和妖在一起,像除妖师吗?你见过有和妖在一起的除妖师吗?” “我不是就一个吗?我本来就是除妖师,还用像吗?”倪小七继续在心里想道。 “...” 眼前的男孩一点也不可爱,真的,倪小七这样想。她就没有见过这样唠叨的男孩。后来,倪小七才知道男孩叫做安童,是安阳的弟弟,是一名中级除妖师。安阳是除妖队伍的队长,也是队伍里唯一一名女人,她是个魔法师,也是一名法力医师,他们的除妖队伍叫做平安小队,很有寓意的名字。 除妖队伍里另外一个中型身材,眼里带着精光的魔法师叫杰西,很西方的名字;至于剩下那名微胖,略矮,穿着武士服的武士叫刘刚。从安阳口中,倪小七得知,这是一个叫兴平镇的地方,国家是耀南帝国,也是一个中型国家。至于倪小七曾经所在的帝海国,安阳听也没听说过。 据安阳说,平安小队在耀南帝国还是很有名气的除妖队伍,他们此次来的目的地,就是倪小七现在所在的这片树林。树林里有一只很厉害的蛇妖,老是危害过往的人类,而这片树林又是兴平镇通往耀南国都的方向,因此兴平镇几乎花了大价钱请平安小队来除妖。 蛇妖,想起那种冰冷的动物,倪小七就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倪小七不喜欢那种冰冷的感觉,没有缘由。 在得知倪小七是除妖师后,是从帝海国来到耀南帝国的,安阳很热心的帮助了她。根据安阳的建议,倪小七决定先和安阳他们在兴平镇除妖,然后跟着安阳去耀南帝国国都,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帝海国。不得不说倪小七是有些埋怨除妖林里的毒妖的,不是它,自己怎么会离开师兄,来到这个鬼地方。 第一四九章 真的失去 壮观的黑色轿车群在韩家停下,季风陪着江晨宇下车,远远的就看见了韩家门口的女子李清。 李清作为齐若双的伴娘,这个事实无疑是十分怪异的,江晨宇曾经的订婚对象,现在齐若双的伴娘。 “也只有你才能容忍齐若双这样胡闹了。”季风感慨着,看着江晨宇的目光里却带着同情。任凭谁知道自己曾经的订婚对象是自己现在女友的伴娘,这个事实都让人接受不了。 “只要她喜欢就好。”江晨宇轻笑,提起齐若双时眼中满是宠溺。“你可知道如果伴娘不是李清,就会是齐云或者徐影影,你知道的,齐若双认识的朋友并不多,对于这个结果,你应该感到满意。” “为什么不能是西子。”季风反驳,其实伴娘是李清对他的影响不大。 记忆中的男子,记忆中的脸,一如曾经的追逐,最后还是没有结果。 短短的一个月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李清拍摄的电视剧开始播放,她的名气在齐若双的帮助下高涨,她开始和王达确认恋爱关系,她开始重新拥有所有人的目光。 一切仿佛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有江晨宇,李清还没有完全的放下。甚至当李清找上齐若双,要求做她的伴娘时,齐若双只是稍稍犹豫就同意了。看着远处的男子走来,一如曾经她和他的订婚宴,他帅气冷酷,是所有人的焦点。江晨宇没有变,变的却是她,她已经不再是江晨宇身边的人了,现在那个位置站着的是齐若双。 齐若双,江晨宇心中最爱的女子,想起她时,李清心中甚至还有着浅浅的动容。她看着江晨宇走近他面前。擦肩而过,没有一句言语,李清才明白,她已经成为了江晨宇生命中的过客。 “好久不见。”温润的声音。浅浅淡淡,一如李清第一次看见季风时的感觉。 “是的,很久不见。”李清缓缓一笑,才记得自己的职责,她是齐若双的伴娘,而季风是江晨宇的伴郎。 江晨宇接走齐若双的过程异常顺利,齐东亭在看见他的时候也只有浅浅淡淡的一句:“要对她好。” 江晨宇和齐若双坐在黑色的轿车里,前往国海大酒店时,江晨宇的思绪还有一刻仿佛,一如齐若双的美丽。只一眼,就让他的心沉沦了下去。 “你今天很美。”江晨宇的心微动,唇抿了抿。 “你不是第一个夸奖我的人。”齐若双的视线望着窗外,心里却泛起浅浅涟漪,她的婚礼除了盛大。可以看见那没有尽头的车队来,她找不出一丝欣喜来。她喜欢江晨宇,可是他们的以后该怎么办。“虽然今天你不是第一个夸奖我的人,可是我还是很高兴,因为你是我的新郎。” 江晨宇望着她,心间却溢满了幸福感。他知道他们相爱,也知道他们在一起会面临很多。可是他只想要她,她就是他的幸福。 “其实,我们可以离开这里的...”可以去另外的城市发展,他们可以不用面对欧阳玲玲对他的纠缠,对他们造成的困扰,齐若双也可以不用面对她对欧阳远超的愧疚。 可是。离开又能改变什么,齐若双忘不了对欧阳远超的愧疚,也忘不了欧阳安安曾经对她的伤害。他们的逃避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可是他真的只是希望齐若双可以快乐。 齐若双转头看着江晨宇,看见他眼底的心疼时。齐若双才明白江晨宇在乎的是什么,他只是在乎她而已。 “江晨宇,你爱我,不是吗?”齐若双的手紧了紧,心中却升起酸涩来。“江晨宇,我也爱你,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们说过,谁也不能放开谁的手,因为我们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江晨宇伸手,用指尖轻轻撩开齐若双紧握的指尖,一下一下轻按着齐若双的手心。浅浅淡淡的幸福,却带着莫名的暖意在心间扩散开来。 “齐若双,我不悔,所以你也不能后悔。” “好。”齐若双轻应,眼里却带起一层光亮来。 紧随着江晨宇和齐若双身后的轿车里,季风和李清安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风躺在轿车里假寐着,而李清则看着车窗外,默默失神。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季风微微皱了皱眉,睁开眼,看着电话上的名字却有些无语。 欧阳玲玲,只是那一个名字,却让他的心底再次升起复杂来。她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可爱的小师妹了,她的心很冷。 李清从窗外收回目光,看着半天不接电话的季风问:“怎么,不方便吗?” “不是。”季风摇了摇头,挂断电话。“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如季风知道欧阳玲玲和江晨宇之间的瓜葛,也知道欧阳玲玲是想通过他找江晨宇而已。季风不想帮忙,而且是在江晨宇和齐若双结婚的这个日子里。欧阳玲玲和江晨宇不适合,只是欧阳玲玲不懂。 看出了季风不想多说,李清也没有追问。她低下头,掩下眼中的黯淡,心中却有着浅浅的失落。 江晨宇,始终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 看着他和齐若双的婚礼,她还是有些难过的。 可是,她的幸福不是江晨宇,不是吗?也许在当初选择放开江晨宇的时候,李清就明白了,江晨宇不会属于她。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季风微微有些不快,欧阳玲玲的执着太过于偏激,对谁也不好。 他挂断电话,果断关机。闭上眼,继续靠在后车座上假寐着。 电话的另一端,欧阳玲玲看着始终没有人接听的电话,眼里却渐渐流露出阴狠来。 国海大酒店,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嘈杂的人流,各界的精英,名望,权势,金钱,在这个地方被来客所代表。 豪华的大厅,刺眼的灯光,楚楚衣冠的男子,芊芊貌美的女子。一如人世间最美的诱.惑,绝美而耀眼。 江氏集团继承人江晨宇和齐氏集团继承人齐若双的联姻,比人们想象中的更加震撼人心。一如江晨宇和齐若双身上的光环,总是不可被替代的存在着。 欧阳安安推着欧阳远超出现在国海大酒店时,欧阳远超的思绪还有一刻迷离。他爱的女子要嫁人了,嫁给江晨宇。欧阳远超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幸福,明明知道是自己先娶的林蕾,可是欧阳远超觉得还是很难过。 是他,是他把齐若双带进了欧阳安安的生命,也是因为他,欧阳安安才伤害了齐若双。可是,明明知道是自己的错,明明知道自己给不了齐若双幸福,欧阳远超还是不想她就那么嫁给江晨宇。 欧阳远超只是不想失去齐若双而已,真的不想。 “你还爱她吗?”冷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欧阳远超抬头,却看见欧阳安安的唇紧抿了抿,他的目光认真而冷清,带着让欧阳远超心惊的寒意。 “我知道你喜欢她,可是欧阳远超,你忘了,你已经没有资格喜欢任何人了。” 欧阳安安笑了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问题。欧阳远超还在他的身边,这个结果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 “没有资格了吗?”欧阳远超垂下头,掩下眼底的失望。鲜血淋漓的心却开始刺痛起来,他明白是他错过了齐若双,可是欧阳安安也有一份不是吗?他曾经也曾伤害过她,他怎么可以,可以这样轻应易的说出这些话,阻断他仅有的念想。 “欧阳远超,你应该明白,就算没有我,你也不可能和齐若双在一起,是你先娶了林蕾,她现在嫁给江晨宇又有什么不对。何况,你拿什么娶她,江晨宇可以为了她放弃自己名下所有的股份,你呢?你有什么?不要说你也可以舍弃欧阳集团,你我都知道那不现实。”欧阳安安低头,缓缓的吐气在欧阳远超的耳边,带着一阵阵颤栗,他的眼神暗了暗。 “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 欧阳远超痛苦的闭上眼,浅浅的失落却从心间升起,知道失去齐若双的痛苦是一回事,被迫连尝试一遍表白的立场的都没有的感觉更痛苦。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招惹欧阳安安,欧阳安安就是他这一生痛苦的根源。 “我只是想你面对事实而已。”欧阳安安起身,离开欧阳远超的耳边,他知道欧阳远超的痛苦,却永远也不会放开欧阳远超的手。他的爱,自私,疯狂,注定痛苦的只能是欧阳远超。“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后悔认识我,可是欧阳远超,人生永远也不能重来,对于齐若双,你这一生只能遗憾。” 欧阳远超沉默,他知道欧阳安安说的是事实,也明白欧阳安安的用意,可是欧阳安安永远也不会懂他对齐若双的执着。欧阳家的人都是疯子,包括他也是一样,只是他的执着欧阳安安永远也不会懂。 齐若双,想起那个如水般的女子,欧阳远超的心就开始浅浅的疼痛起来。是不是我们真的晚了,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结局,我一定不会离开这座城市,也不会错失你。 看着豪华的大厅,热闹的人群,欧阳远超知道,他真的要失去齐若双了。 第一五零章 错过一份纯真 嘈杂的大厅,刺眼的光线,当何均陪着齐云直接从机场开车到达国海大酒店时,时间已经有些微晚。 齐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何均根本就不同意齐云回国参加齐若双的婚礼。如果不是齐云老是威胁他,甚至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何均根本就不会受齐云的妥协。 何均扶着齐云小心翼翼的走进国海大酒店时,还引来了侍者奇怪的眼光。因为江晨宇和齐若双婚礼的缘故,国海大酒店已经从三天前开始不再接客。而何均和齐云的组合明显引发了争议。 何均穿着一件蓝色的休闲棉布衣服,而齐云穿着同色的孕妇装,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参加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婚礼的宾客。 陈兰远远的就看见了出现在国海大酒店的男女,男子温润英俊,女子漂亮秀丽,男子扶着女子小心翼翼的行走着,看着身侧的女子眼里却满是关怀。 齐云的脚步有些微快,她生怕赶不上齐若双的婚礼了。其实她很想给齐若双当伴娘,不过因为自己肚子的缘故,她的想法也无疾而终。 “你慢点,好不好,你现在是孕妇。”何均的声音里有着轻微的埋怨,他扶着齐云的手微微用力,试图让齐云慢下来。 齐云不满的甩开何均的手,嘴里不断的抱怨出声来。“我都说了,让你快点,你还不信,眼看都到了你还让我慢,再慢就赶不上了。” “是,我错了,行吧,你慢点。”何均无奈的摇了摇头,重新扶上齐云的手。对于齐云,他已经习惯谦让,根本就拿齐云的小脾气无法。 陈兰走近眼前那对闹小脾气的男女,眼里却满是暖意。女子的任性。男子的宠溺,她看得一清二楚。她也明白一定是眼前的男子爱着眼前的女子,才会处处谦让她。 陈兰一直羡慕这样温馨的感情,带有一些浅浅的平淡。陈兰知道这样的感情虽然平淡。却很温馨。 “请问你们是何均先生和齐云小姐吗?我是江晨宇总经理的助理陈兰,他让我来接你们。” 何均看着走到他和齐云面前的女子,眼里还有着没有消散的无奈,他知道眼前的女子一定看到了他和齐云之间发生的事情,何均也没有介意。他宠爱自己的老婆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何况他爱齐云,并不介意所有人都知道他爱她。 “真的吗?江晨宇让你来接我们吗?我堂姐齐若双还好吗,她和江晨宇到了吗?他们的婚礼开始没有,一定开始了吧。我就知道,我们迟到了。”齐云看着陈兰。絮絮叨叨的不断抱怨着。看着扶着自己的何均,眼里还有着轻微的不满。 “没有,齐小姐你们没有迟到,总经理江晨宇和齐若双小姐现在还在路上,正赶过来。”陈兰对着齐云善意的笑了笑。眼里却有着暖意。“我先安排你和何先生进去休息一下吧,总理经他们到了我来叫你们。” “不好意思,我太太有些心急,麻烦你先安排一个房间让我们休息一下。”何均对陈兰笑了笑,看着齐云的眼里却满是柔情。 “好。”陈兰点头,带着何均和齐云走进国海大酒店,住进了早就安排好的总统套房。然后就退了下去。 房间里,何均将齐云扶到豪华的大床上,蹲下身,为齐云脱掉鞋子,一下一下的为她捏着有些浮肿的小腿。 “早就说了让你不要着急,你不信。现在腿肿了吧。” 何均低低的出声埋怨着,心里却是满满的心疼。 齐云看着何均埋怨她的样子,却觉得满心都被温馨填满了,她一直知道何均喜欢她,满心都是她。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她很幸福。 “何均,我很庆幸我嫁给了你。” 齐云的声音里有着暖意,她把脚从何均身上拿开,试图站起身来。 “别动,我再给你按一会儿,齐若双和江晨宇到了,陈兰会通知我们的。” “嗯,好。”齐云任凭何均在她脚上继续按着,心中却慢慢柔和下来。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遇见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才是自己的幸福。而季风,她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似乎已经成为了她久远的记忆,开始褪去曾经的色彩,灰暗下来。 黑色的轿车停在国海大酒店门口,没有尽头的名车望不到终点。齐若双挽着江晨宇的手走出轿车,看着国海大酒店,思绪却有些复杂起来。 “准备好了吗?”江晨宇冷清的声音响起,齐若双侧头看他,却看见了他眼底的笑意。只是那一眼,就带着浅浅的暖意,让齐若双的心平静了下来。 “嗯,好了,你是怕我后悔吗?”齐若双对着江晨宇轻笑,眼里却满是皎洁。 “不,我是怕自己太激动。” 齐若双一怔,才明白了江晨宇的意思。她缓缓一笑,动人心弦。 红色的地毯,直至国海大酒店,齐若双挽着江晨宇行走在上面,男的帅气冷酷,女子精致美丽,只一眼,却和谐的般配着。 走进大厅时,嘈杂的大厅有一刻的安静。 会场的尽头,英俊帅气的男子牵着美丽惊艳的女子缓缓而来,一入眼间,就吸引了一片赞叹的目光。 那是一种极致的和谐,男子的冷酷,女子的美丽,如同最美的画面,不由自主的让人惊叹。 江氏集团继承人江晨宇和齐氏集团齐东亭之女齐若双联姻,只是这样一个结果,就注定了江晨宇和齐若双会是全场的焦点。 清秀的五官,漆黑灵动的眸子,细长的眉,淡淡的装影,一如齐若双的美丽,美轮美奂。 白色的婚纱,齐胸的亮影,曼妙的身姿,却如影如幻。脖颈间的锁骨被精致的项链所点缀,露出性感的白皙来,仄仄生辉,引人注目。 一如齐若双的出场,美丽,惊艳,动人心弦。 江晨宇牵着齐若双缓缓而来,一步一步似漫步在云端。江晨宇的挺拔身躯,江晨宇的冷酷帅气,江晨宇深邃无底的眸子,漆黑,无底。一如齐若双的美丽,毫不逊色,相得益彰。 那是让人心动的女子,那是让人惊叹的男子,一如他们的出场,惊艳绝伦,举目无双。 在人群里隐藏的记者拿出摄像机,对着会场上缓缓而来的男女拍着照,众人却有一刻的安静,没有人愿意去惊扰眼前那绝美的画面。 英俊帅气的男子,美丽惊艳的女子,两人相携,从会场的尽头缓缓而来。只一眼,便让人惊叹,只一眼,便无比和谐。 何均和齐云接到陈兰通知,走到大厅里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只是一眼,齐云的心里就欣慰起来。 齐若双接手了齐氏家族的责任,接收了齐氏家族的联姻,幸运的是那个人是江晨宇,否则齐云永远也不会心安。 她和齐若双都是幸运的,她可以嫁给何均,而齐若双可以嫁给江晨宇。 “他们会和我们一样,都会幸福的。”何均伸手扶着齐云,一如他从来到大厅到现在都没有松开过齐云的手。他们都是联姻中的幸运儿,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要什么。 “是的,他们会幸福的。”齐云轻笑,心里却有着什么东西真正放开了。就如同她看见齐若双和江晨宇身后的男女,季风和李清。 季风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英俊而绅士,齐云以为自己看见他时,她会伤感的,可其实什么也没有,没有伤感,没有遗憾。季风就像是她青春时的那一抹悸动,消散无痕,只留下淡淡的记忆来。 手中还有着何均身上的温度,暖暖的,入人心扉。齐云的生命中却不只有了丈夫,还有了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有这些,她便已经足够。 看着远处走来的男女,齐云会心一笑,却带着对曾经的释然。 远远的,季风就看见了大厅里那不合群的男女,男的穿着休闲的蓝色衣服,女的穿着孕妇装。 在看清女子的脸时,季风还有一瞬间的失神,一如女子无意间的那一笑。释然而轻松,有什么东西从心间破碎开来,季风知道,他错过了一份纯真。 季风低头,掩下眼中的黯淡,脸上却露出一抹笑容来。齐云终于有了她自己的幸福,她错过他,是她的幸运。 何况,只一眼,季风就看出了齐云身边的男子对她的在乎,季风知道,齐云身边的男子很爱她。 季风的异状丝毫没有瞒过他身边的李清,李清看着远处的齐云却有着了然,他们曾经都青春过,都曾经爱过人,错过未必就不是幸福。 一如杜兵,她曾经爱过,也爱过她的男子。以生命为代价,也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你爱过她吗?”李清轻问,语气里却有着浅淡的黯然。 季风一怔,才反应过来李清是在问他。 “没有,一直没有。” 季风开口,却明白了他的失落来自于哪里,是因为谁。 他的苦恼,一直是因为徐影影,那个已经成为他记忆的女子。妖娆美丽,动人心弦,让他一生也念念不忘的女子。 徐影影,我对你的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散。季风在心中默默的问着自己。 第一五一章 她配不上你 “江晨宇先生,你愿意娶齐若双小姐为妻吗?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或者疾病,不离不弃,一生都爱护她。”庄重的声音在热闹的环境里清晰可闻,一如婚礼主持人脸上的笑意,灿烂得刺眼。 “我愿意。”冷清的三个字,语气里却满是坚定,江晨宇看着齐若双的眼里有着莫名的暖意和宠?溺,唇轻启,留给齐若双的便是心底最深处的声音。 心底处,微微动容,仿佛有什么东西想破土而出。齐若双放在身侧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微不可查。 “齐若双小姐,你愿意嫁给江晨宇先生为妻吗?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或者疾病,不离不弃,一生都在他的身边。”齐若双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江晨宇一辈子,事实上他们的一辈子不是分开,而是注定不能分开。 齐若双轻笑,眼角的余光扫过江晨宇身后喧闹的人群,目光再次落在江晨宇的脸上,却带着入骨的坚定。 “我愿意。” 只一眼,江晨宇便懂了齐若双的意思,一如齐若双眼中那点光彩,泽泽生辉,带着莫名的坚定。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江晨宇先生和齐若双小姐成为合法夫妻,请新郎和新娘互相带上戒指。” 江晨宇,齐若双相对一笑,眼里都带着彼此的会意。他们在一起,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形式。只是人生往往免不了世俗,他们也只是随波逐流而已。 作为伴郎的季风从江晨宇的身后走出,伸手递出红色的戒指盒,他落在戒指上的目光却带着遗憾,正如他那求而不得的爱情。 江晨宇和齐若双在他眼中无疑是幸福的,一如他们的艰辛,经过那么多事情后还可以走在一起。 江晨宇拿起季风手中的戒指,伸手拉过齐若双的手心,齐若双的手中还带着暖暖的温度。浅淡而动人心弦。他轻轻撩动着齐若双的指尖,手心的戒指却带着灼人的温度,让江晨宇恨不得将戒指一下子套入齐若双的指尖。 “齐若双,你终于嫁给我了。”低沉的声音。缓缓入骨,莫名的魅惑,缠绕在耳间。 银色的戒指带着江晨宇手心浅淡的温度触及指尖,透明的钻石却在光线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让齐若双下意识的闭了闭眼,指尖也轻动了一下。 脑海一闪而过的画面,记忆中江晨宇也差点将戒指带入另一个女子的手中,只是她终究比李清幸福,嫁给江晨宇的人是她。戒指缓缓划入指腹,庄重。而莫名的动容。齐若双心中微微一动,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抬头看向江晨宇,只一眼,却看见了江晨宇眼中的光亮,一如他从来没有改变过的坚持。他眼里的柔情是那样明显。让人迷离,甚至不愿意让人移开目光。看着这样的江晨宇,齐若双突然懂了些什么。 李清站在齐若双身后,看着江晨宇缓缓的为齐若双带上戒指,那样唯美的动作却继续了曾经她没有完成的梦。江晨宇,始终只能属于她的想象,遥远且不可触及。 李清不是没有想过她可以和江晨宇在一起。只是当杜兵将她带出江晨宇的生活圈。李清才慢慢发现,其实她和江晨宇一点也不适合。江晨宇太冷,没有人可以温暖他的心,除了齐若双,没有人可以让江晨宇在乎。 江晨宇,终究只能是一个回忆的代名词。可以让李清思念,却无法让她触及。意识到这点,李清突然觉得原本有些惆怅的心开始空落了下来,一如现在就连对江晨宇的思念,也是不合时宜的了。 李清带着心中的空落。拿着手中的戒指递到齐若双面前,她没有那种幸运可以为江晨宇带上象征婚姻的戒指,她希望齐若双可以。当她再也触及不到幸福,她希望齐若双可以触及到她曾经错过的幸福。说到底,齐若双终究比她幸福,可以和江晨宇走到一起。 齐若双伸手,拿起李清手中的戒指,拉过江晨宇的指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戒指带入了江晨宇的手中。那一刻的决绝和肯定,连齐若双自己也形容不清楚。江晨宇,或许他本就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没有选择和犹豫的必要。 有些画面,既美好也唯美,甚至不用形容,就可以吸引人的视线。欧阳玲玲从来不知道,齐若双和江晨宇可以这样般配,般配得让她伤心难过,甚至有些撕心裂肺的疼痛。 看着齐若双将戒指带入江晨宇的手中,看着江晨宇默默注视着齐若双的侧影,欧阳玲玲疯狂了,她甚至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疯狂。她想毁了齐若双,也想毁了江晨宇,那样美好唯美的画面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江晨宇,吻新娘。” “吻她???” 齐云挺着大大的肚子,靠在何均身上,看齐若双和江晨宇之间那唯美的画面却忍不住起哄。 “江晨宇,吻新娘啊。”何均作为标准的妻奴,丝毫没有阻止齐云的意思,他时刻注意的小妻子的状况,甚至还理所当然的支持着自己小妻子的起哄。 “吻她,吻她???” 热烈的叫嚣在喧闹的声音中起起伏伏,越来越多的人响应,最后汇聚成了一股声势浩大的浪潮。 齐若双缓缓一笑,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的婚礼也是值得期待的。同想象中的不同,她原来比自己想的更加动容。 “齐若双。”江晨宇缓缓靠近齐若双,眼里却带着入骨般的眷恋:“他们叫我吻你呢?” 看着江晨宇的动作,喧闹的人群有一刻的寂静,这一刻,所有人都是希望新郎可以吻上新娘的。 “她配不上你。”只一句,却尖锐而冷清,在寂静中异常的刺耳。欧阳玲玲的声音有些不合时宜,至少没有人会愿意在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婚礼上触及他们的不快。一如江晨宇和齐若双身后所代表的权利与地位,没有多少人愿意去招惹。 会场里的人们下意识的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一眼,人们就明白了欧阳玲玲的不平。作为欧阳家的大小姐,江晨宇曾经的助理,没有多少人不认识欧阳玲玲。如果说欧阳玲玲爱慕江晨宇还算是一个秘密的话,至少现在在会场里看见欧阳玲玲的人。都明白了欧阳玲玲喜欢江晨宇。 小巧的五官,精致的面容,没有人会怀疑此时的欧阳玲玲不像童话中的公主。甚至这一刻,欧阳玲玲带来的震撼比童话中更加意外。 黑亮的眼,细长的眉,精致的五官被细细的刻画,唯美异常。长长的波浪长发被盘旋在头顶,细长的耳坠随着两丝黑发垂落耳间。细细的水晶钻项链,在脖颈间仄仄生辉。精致的婚纱,带着不合时宜美丽。让欧阳玲玲的意图明显异常。 “齐若双没有你想象中的美好,这世间最爱你的人永远也不会是齐若双。江晨宇,我说过你和她不合适,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她不堪,她自私自利。甚至最爱她自己。她告诉过你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吗?她最爱的人是你吗?江晨宇,你明明知道,她最爱的不是你,你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齐氏家族的身份吗?如果她不是齐若双,不是齐东亭最爱的女儿,你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欧阳玲玲的声音里带着入骨的冷清,她的眼里甚至有着疯狂的黑亮。她一步一步的向江晨宇和齐若双走去,脚下的步子却坚定异常。 会场里的人们纷纷让开步伐,让欧阳玲玲在行走间畅通无阻,实际上他们都不是局中人,他们也无法理解欧阳玲玲的不合时宜的出现。更无法为欧阳玲玲的出现做些什么。 “欧阳小姐怎么来了,而且还穿着婚纱。今天不是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婚礼吗?她怎么可以这么穿。” “你不知道吗,欧阳小姐喜欢江晨宇。” “就是,而且看欧阳小姐的装扮,明显就是来捣乱的。” ?????? 四周,是不断的窃窃私语。欧阳玲玲却视而不见,或许,她要的就是这样,让江晨宇和齐若双分开。 欧阳玲玲的出现意外而又让人不快,江晨宇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想到那没有接过的电话,心里更加不快起来。 江晨宇不是没有理解过欧阳玲玲,只是他的忍让也是有限度的。或许他也曾近把欧阳玲玲当做他的亲人看待。只是当欧阳玲玲对他的感情变了质,对他的生活造成了困扰,江晨宇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说,欧阳玲玲的存在无所谓。 “欧阳玲玲,你到底想怎样。”江晨宇一把将齐若双揽入怀中,转头看着欧阳玲玲,看着欧阳玲玲身上的婚纱,江晨宇的心里却一片寒意,或许他终究对欧阳玲玲太过于仁慈,所以欧阳玲玲才一直没有明白她该要什么,什么东西又是她不可触及的。 江晨宇的怀抱很暖,或者欧阳玲玲出现的时候,齐若双就发现了欧阳玲玲的存在。她不是不介意欧阳玲玲打断她和江晨宇的婚礼,只是齐若双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可以解决的。 齐若双将头埋在江晨宇的胸口,闻着江晨宇身上的味道,心中一片宁静,一如齐若双明白欧阳玲玲的出现,改变不了什么,哪怕是她和江晨宇之间的关系。 “江晨宇我说过,齐若双配不上你。” 欧阳玲玲看着江晨宇将齐若双揽在怀中的举动,脸上却露出灿烂的笑意来。齐若双终究是不堪的,哪怕她和江晨宇在一起也改变不了什么。甚至只要一想到齐若双将会面临的不堪,欧阳玲玲的心却不由升起阵阵愉悦来。 齐若双,她终究是她的梦魔,不毁了她,欧阳玲玲永远也不会放下。 欧阳玲玲脸上的笑意太过于刺眼,让江晨宇突然有些不安。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巨大的会场里却响起了女子的呻?吟声,那样的声音太过于熟悉,熟悉得让江晨宇动容。 “天呢?那是齐若双小姐吗?” “那个男人是谁?” “她怎么会和其他男人上床。” “那个男人好像是欧阳集团的总裁,欧阳安安。” ??? 耳边的惊呼不断响起,江晨宇心心中的凉意却越来越重,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欧阳玲玲的决绝。或许她从来就没有为他和齐若双留过余地。 只是听着耳边的惊呼,回过头来,看着身后屏幕里他和齐若双的婚纱照片不知何时被换成了那熟悉的画面。江晨宇却没有感觉到难堪,他只是突然间觉得心疼,那画面里的女子时齐若双啊,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欧阳玲玲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怎么可以这么伤害她。 纵使江晨宇明白,他和欧阳玲玲已经走到了敌对方向,可是他可以容忍欧阳玲玲伤害他,却不愿意齐若双面对这样的不堪。 这是他和齐若双的婚礼,是他们最美的回忆,可是欧阳玲玲却毁了它。 这一刻,江晨宇突然觉得欧阳玲玲经历过的一切太过于仁慈,欧阳玲玲根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ps: 实际上,落落断更了,回了两个多月老家,从没网到绝对没网,断更,这是太痛苦了。落落很想说声抱歉,可抱歉对于落落断更的事实没有丝毫意义。这个问题,太纠结...... 第一五二章 圆满 江晨宇决定和齐若双在一起,无疑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只是欧阳玲玲,明显没有明白他不是她的谁的事实。 “欧阳玲玲,你该死。” 江晨宇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这样气愤,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放开齐若双,几步走到欧阳玲玲面前,无视欧阳玲玲对他带着迷恋的目光,伸手掐上了欧阳玲玲的脖颈,狠狠的用力。 欧阳玲玲该死,江晨宇满心就只有这样一个思绪,让他不想松手。 “江晨宇,你???放开???我。” 欧阳玲玲清楚的看清了江晨宇眼中的寒意,也知道江晨宇此刻对她的怨恨,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实际上欧阳玲玲已经不再惧怕死亡,艾?滋一词甚至比死亡来得更加可怕。 脖颈间的疼痛是那样明显,甚至带着欧阳玲玲无法触及的暖意。有那么一刻,欧阳玲玲多想就这样离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让江晨宇亲手结束她的生命。 江晨宇,那个冷漠如斯的男子,那个淡漠如冰的男子,让她明白,她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不值一提。可当她爱上他,无可救药的时候,她便只能继续爱着他,不止不休。 “江晨宇,实际???上???我比你???想象中???更加???在乎你。” 脑海的意识渐去,欧阳玲玲明显喘不过气来。她看着江晨宇的目光带着莫名的复杂,解脱,迷恋,讥讽,释然。她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中的男子,放不下心中的不甘,一如欧阳玲玲知道,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 女子的呻?吟,男子的低喘。交织的纠缠,没有人比欧阳安安更明白当初发生的事情。齐若双的迷离,齐若双的唯美,欧阳安安甚至现在还记得清齐若双在他身下的样子。 欧阳安安从来不否认他对齐若双有着莫名的情感。可实际上他没有想过在成为齐若双生命中的主角。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并不希望齐若双记起他的存在。 和欧阳远超在一起,欧阳安安已经得偿所愿,至于齐若双这种成为了不稳定因素的存在,自然是离他的生活越来越远更好。 只是一想到欧阳玲玲的愚蠢行为,欧阳安安的眼中就忍不住露出阴霾来。对于欧阳玲玲的出现,欧阳安安并不意外,他比谁都清楚他请的小保姆是看不住欧阳玲玲的。欧阳安安并不介意欧阳玲玲为江晨宇和齐若双添点堵,毕竟齐若双也曾经是他的女人。可欧阳安安绝对没有想过,欧阳玲玲会把他牵扯在其中。 欧阳安安可以想象。江晨宇的怒火,齐东亭的不满,这一切的一切欧阳安安通通承受不住。 “那画面里的男子好像是欧阳集团的总裁,欧阳安安。” 只一句议论,欧阳安安就知道。欧阳玲玲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实际上他比欧阳玲玲的思绪更清楚,作为不堪画面里的主角之一,他会有怎样的下场。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不久后,他将面临江晨宇或者齐东亭对他的报复。 “欧阳玲玲。”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欧阳安安的口中溢出,看着远处恨不得掐死欧阳玲玲的江晨宇,欧阳安安甚至没有丝毫同情。欧阳安安丝毫没有怀疑,如果不是江晨宇的动作太快。现在走到欧阳玲玲面前恨不得掐死欧阳玲玲的人一定是他,而不是江晨宇。 “欧阳安安,你毁了她。” 欧阳远超不知道这算不算悲哀,实际上看着画面里那纠缠的男女时,欧阳远超的心只剩下心如刀割。齐若双和欧阳安安,哪怕欧阳远超知道他们之间的纠缠无关于风花雪月。甚至还有着他的原因,可欧阳远超的心依旧疼痛无比。 看见远远比听说来的震撼,也更加让人痛彻心扉。欧阳远超知道自己没有权利为齐若双担心,可他还是有些怨恨,怨恨欧阳安安就这样毁了齐若双。 欧阳远超甚至不知道。过了今天,当所有人都知道齐若双的不堪后,她以后将怎样会面对。江晨宇会保护她,欧阳远超从来不怀疑这点,可是江晨宇的保护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齐若双的不堪,齐若双的过去,将怎样来掩盖,江晨宇还一如既往的爱她吗?不介意她和欧阳安安的曾经。 “欧阳安安,你毁了她。”冷清的声音,满是无力,欧阳安安甚至听清了欧阳远超话语里的悲哀。只是,他也懂,欧阳远超话语里的埋怨。 低头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欧阳远超一眼,欧阳安安的心中却莫名的复杂,正如他与欧阳远超和齐若双三人之间莫名的纠葛,没有答案。 “欧阳远超,毁了齐若双的人不是我。”欧阳安安低头,附在欧阳远超耳边轻语,如果时光重来一次,欧阳安安知道,他还是会选择伤害齐若双。“毁了齐若双的那个人是你,是你欧阳远超,你本来就不该爱上齐若双。你不仅给齐若双带来了伤害,爷爷欧阳陌还因为你而算计她,甚至连你的好妹妹也不放过她,我对齐若双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意外的。欧阳家,本就是齐若双的噩梦。” 有些事实,像是被刻意遗忘的过去,不堪回首,也无法被提及。欧阳远超终究明了,齐若双最大的不幸就是遇见他。如果不是遇见他,有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欧阳安安,你就是一个魔鬼。” “不,欧阳家的人都是魔鬼。”欧阳安安摇头,看着远处被江晨宇掐着脖颈奄奄一息的欧阳玲玲轻笑。“就比如你妹妹,欧阳玲玲。” 随着欧阳安安的目光,欧阳远超一眼就看见了远处的欧阳玲玲,她身上的婚纱雪白而刺眼,精致的面容因为江晨宇的动作显得有些狼狈。 欧阳远超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却无法同情欧阳玲玲。欧阳玲玲的冷血在欧阳陌离开的时候,欧阳远超就明白了。甚至带着午夜沉静的哀凉让欧阳远超明白,亲情,在权势面前有时候是那样不堪一提。 “恨过她吗,是她把齐若双推倒今天这个地步。是她让你失去了你最爱的爷爷,也是她眼中只有权势,抛弃了整个欧阳集团。” 欧阳安安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魅惑,让欧阳远超心中堆积的不满慢慢扩散开来。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看着自己从小的亲人,欧阳远超的心除了一丝怨恨,便是平静的死澜。欧阳玲玲的冷血终究让欧阳远超明白了她的陌生,让欧阳远超选择了忘却那一丝亲情。 欧阳玲玲以为,她快要解脱了,毕竟那一刻的死亡气息是那样真实。她甚至做好了心里准备,让江晨宇亲手结束她的生命。可当江晨宇松手那刻,新鲜的空气吸入鼻腔,欧阳玲玲才明白,死亡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为什么?为什么放过我。江晨宇,你不恨我吗?你为什么不掐死我。” 会场里,光线有些刺眼,让欧阳玲玲的眼角隐隐作痛。她以为她不会流泪,可当湿意划过脸颊。欧阳玲玲才明白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江晨宇的漠视与不在乎让欧阳玲玲明白了,她根本影响不了江晨宇和齐若双之间的关系,这样的认知让欧阳玲玲疯狂且难堪。就连前一刻江晨宇的怒气在此时都是那样可笑与淡漠。 会场里,屏幕上巨大的画面仍旧在继续,女子的呻?吟,男子的喘息。一切都那样清晰,可在江晨宇和齐若双的面前却显得那样不值一提。甚至齐若双由始至终没有变过脸色。她甚至根本不在乎画面里的不堪给她带来的影响。 江晨宇的脸色仍旧不好,确切的说从欧阳玲玲出现,江晨宇的脸色就没好过。 齐若双隐隐有些想笑,实际上看着江晨宇抿着的嘴角,齐若双真的笑了。 “还生气吗?”齐若双伸手揽上江晨宇的手心,细腻的小手摩擦着他手心的温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欧阳玲玲喜欢你。她的决绝是你所无法接受的。” 齐若双知道江晨宇在乎的是什么,也知道江晨宇不是完全不介意她和欧阳安安的过去。只是齐若双明白江晨宇要的是什么,这点明白让她自己觉得安慰,也觉得幸运。 “实际上我也生气了,真的。欧阳玲玲破坏了我们的婚礼,我很生气。”齐若双收起自己脸上的笑意,做出一副在乎的神情来,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她的确被欧阳玲玲的出现打扰了心情。 “看,我生气了,真的生气了。”齐若双努力板起小脸,黑亮的眼里是可怜兮兮的色彩。 看着故作生气的齐若双,江晨宇的心一软,心中的怒气却慢慢消失了下去。他反手捏了捏齐若双在他手心摩擦的小手,才发现自己纠结的情绪在齐若双的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明白自己和齐若双不会分开,而齐若双也明白这个事实。 “真的生气了。”江晨宇轻问。 “真的,我真的生气了。”齐若双连忙保证,证明自己和江晨宇一样的对这场婚礼充满期待。 “你们这算什么,证明你们相爱,而我是多余的人吗?那我又算什么,一场笑话吗?”欧阳玲玲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无力,比她得知自己感染了艾?滋更加无力。她的幸苦策划,原来在江晨宇和齐若双的眼中根本没有意义,这样的认知让欧阳玲玲异常的难堪,也特别的不甘。 看着齐若双脸上的无所谓,欧阳玲玲的思绪开始流转,她只想打破齐若双脸上的平静,让齐若双流露出惊恐的神情来。 齐若双不该这样不在乎的,她不是应该羞愧吗?不是应该难堪吗?不是应该和江晨宇分开吗?毕竟她曾经和欧阳安安上床是事实。她怎么可以淡漠这个事实,心安理得的和江晨宇在一起。 毁了她,毁了齐若双。毁了那个占满江晨宇思绪的女子。 当欧阳玲玲脑海全部被这个思绪占满,她突然肆意一笑,带着满心的决绝,向齐若双走去。她要毁了她,亲手毁了齐若双,她得不到的,齐若双凭什么得到。她喜欢的男子凭什么让给齐若双。 毁了她,毁了齐若双。 心底最深处的声音,源源不断,欧阳玲玲的步伐却越来越快,几乎是几步就走到了江晨宇和齐若双面前,在齐若双错愕的眼中伸出了双手。 看见齐若双眼中的错愕,欧阳玲玲突然觉得一切都圆满了。 第一五三章 我更恨你 刺耳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耳膜,带着久久不散的余音。江晨宇在欧阳玲玲伸手推向齐若双的时候,就将齐若双快速的藏在了自己的身后。可实际上江晨宇和齐若双都没有想过,在那一瞬间,李清会迎了上去。 欧阳玲玲抱着李清,就那样跌倒在地,发出重物落地的声音来。 鲜红的血色却快速的在李清脑后聚集,带着莫名的惊恐,让齐若双恍然间看见了当年在会场里同样跌倒,却没有爬起来的杜兵。 “为什么,你不恨她吗?”欧阳玲玲看着自己身下的李清,眼里满是意外,欧阳玲玲想过很多结果,却唯独没有想过挡在齐若双面前的人会是李清。 脑海的疼痛传来,李清的视线有些模糊,她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欧阳玲玲轻笑,眼中带着某种释然。 “欧阳玲玲,其实我更恨你。”虚无的声音,几乎费尽了李清的所有力气,她却知道自己有多么恨眼前的这个女子。 会场里的宾客快速的骚动了起来,有人掏出电话拨打了120,其实有多人还记得江晨宇曾经和李清订婚时引发的骚动,记得那个在李清订婚宴上失去生命的男子—杜兵。杜兵无疑太过于优异,他的出名和大红大紫的名气让不少人遗憾,也让李清失去了很多粉丝,从而同情杜兵。 作为伴郎的季风后知后觉,在下一刻才从李清身上拉开欧阳玲玲。 拉开欧阳玲玲的时候,季风几乎带着怒气,在法国那个可爱的小师妹欧阳玲玲似乎已经不在,让季风无比的失望。 王达从会场里的人群里快速跑出,在季风拉开欧阳玲玲的时候,就小心的抱起李清的脑袋,他的眼里甚至还带着泪意,让李清在看见他的那刻满是欣慰。 “李清,你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你会好好的,你不是喜欢演出吗,你会再次大红大紫的,真的。”李清脑后的血色染红了王达的手心。他的手中还有着鲜血特带的暖意,前一刻还活泼乱跳的女子在瞬间就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面前,这样的事实让王达有些疯狂。 王达其实不明白李清为什么非要做齐若双的伴娘,可因为李清想,他也没有阻止。最为江晨宇和齐若双邀请的宾客之一,王达眼睁睁的看着李清受伤的事实无疑让他觉得难过。 莫名的寒意慢慢袭来,李清突然觉得有些冷,看着眼前带着紧张的王达,李清突然觉得生活缺少些什么,她开口却只有一句:“王达。你娶我可好。” 当话出口,李清才明白自己缺少些什么。看着以前自己丝毫不会理会的男子,李清突然很想他说声好,她只是不喜欢孤单,不喜欢那种繁华背后的悲凉。 “好。”一如想象中的答案。没有丝毫犹豫,李清知道王达会答应,一如李清对王达的肯定。 “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但是。现在我们先去医院???” 王达无措的看着李清脑后的血色蔓延,带着他的慌乱,无可控制的在心头扩散。死亡的气息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接近,阴霾得整个世界都没有色彩。 “好,我们去医院。”李清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疲惫。她只是想睡一觉,当她醒来还是可以看见美丽的色彩。 “李清,李清???我爱你。” “李清,你要记得世界上有个爱你的男子叫杜兵。” 虚无缥缈的声音,一如脑海最深处的记忆。带着入心的魅惑,让人迷离。 杜兵,只是一个名字,李清就恍然间想起了那张帅气的脸,那个发光发亮的男子。 杜兵,她爱过也恨过的男子,说到底也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杜兵,其实我最爱的人不是你。” 意识渐去,脑海只剩下一片黑暗,就连回忆在此刻都略显淡薄。 “李清,不要睡,你说过要我娶你的???” “你不要睡,好不好,你还没有再次站在演艺界的顶端,大红大紫,发光发亮。” “你不是喜欢演戏吗?我无条件的支持你好不好???” “你说过,你喜欢热闹的???” “李清,我们去医院???我还没有娶你呢。” 看着李清睡去,王达再也顾不得不去移动李清,他不知道移动李清会不会对她的伤有影响,可他不想,不想等待李清的生命流失。 “不要抱她,医生马上就来。”季风看着王达抱起李清,赶紧出声阻止。实际上李清的人不坏,季风对李清的印象也还好。他不希望李清出事,也理解王达的思绪。 “我等不了。”王达的声音里满是嘶哑,带着浓重的雾气,季风突然懂了王达的无力,这一刻,他突然不想阻止王达的行为。至少王达的付出还有接受的对象,而他连思念都是不合时宜的奢望。 救护人员来得很快,同来的还有警务人员,在有人拨打了120的时候,也有人顺便报了警。 王达甚至没有空追究欧阳玲玲的行为,就随着医护人员陪着李清去了医院。 欧阳玲玲则很倒霉的被警务人员带走了,齐若双现在还记得欧阳玲玲离开时的不甘,她看着齐若双的眼里带着浓重的阴霾。欧阳玲玲眼中的凉意太过于寒冷,让齐若双隐隐有些不舒服。 齐若双不知道她是不是太过于冷血,至少在李清挡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没有丝毫感动,就连李清躺在血泊中,齐若双也同情不起来。 “吓着没有。”看着一切尘埃落定,江晨宇才低头看向齐若双,实际上他已经很了解齐若双了,至少江晨宇知道齐若双没有很介意这场婚礼上的闹剧。 “要不要我们从新举办一次婚礼,当然不会再有所谓的意外。”江晨宇捏了捏齐若双的手心,带着点点安慰。虽然他不存在和齐若双拥有形式上的完美,可他希望所有人都知道齐若双是他的妻子。 “不要。”齐若双摇头拒绝。“你认为很有意思吗?其实我更好奇欧阳玲玲会在里面呆多久,故意伤人罪,其实也挺严重的。” “应该会呆很久吧。”江晨宇回答,看着齐若双满是认真的神情,却觉得有必要让欧阳玲玲在监狱多呆两年,避免欧阳玲玲随时来找他和齐若双的麻烦,也省得齐若双看见欧阳玲玲心烦。 “实际上,江晨宇,我觉得你应该先去安慰你下你的父母,我敢肯定他们现在不是很喜欢我。” 齐若双一点也没有猜错,此时的江哲同和方琴不是一点也不喜欢齐若双,而是可以用厌恶来形容。如果说婚礼开始的时候,江哲同和方琴还沉迷在宾客的祝贺中,觉得江晨宇娶上齐若双很幸福的话。那在看见齐若双那不堪的画面后,江哲同和方琴几乎恨不得立马消失在齐若双和江晨宇的婚礼上。 虽然在哪不堪的画面后,西子已经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关闭了那样的画面,可留下的难堪却依旧没有消散,甚至还有越演越烈之势。江哲同和方琴甚至觉得四周的宾客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带着讥讽。他们甚至顾不得埋怨欧阳玲玲那个罪魁祸首,只是想带着自己的儿子立马离开。 也许齐若双曾经的生活并不影响什么,毕竟谁也有着自己的过去,可当那不堪真正的摊开,却没有人会认为这不是问题。更何况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婚礼上聚集了太多的上层名流,而江晨宇和齐若双作为今天的主角,注定引发争议。甚至这样的争议久久不会消散,会持续很大一段时间。 “我早就知道,齐若双这样的女人不能娶,果然出问题了吧。”方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难堪过,她心心念念的儿媳妇竟然是这样的不堪。自从嫁给江哲同以后,只有方琴给别人脸色看,那又看过别人的脸色。看着四周那异样的眼光,那迷糊不清的议论,方琴觉得她的世界都坍塌了。 “闭嘴,有什么问题回去说,你觉得我们还不够丢脸吗?”江哲同永远比方琴理智,甚至齐若双以前的生活摊开了,江晨宇和齐若双也不可能分开。除开其中的商业原因不说,江氏集团也已经付出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实际上发生这样的意外,只能让时间慢慢来洗刷。 方琴的温婉和好脾气永远无法改变,更多的是听话,她丝毫不觉得江哲同说的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太过于丢脸,说不定方琴根本不会介意。 欧阳玲玲带来的动荡久久无法消散,实际上江氏集团和齐氏集团之间的商业联姻也根本不会改变。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宾客的议论,江哲同和齐东亭这些长辈也不可能做出驱赶宾客的行为来。 有些宾客也很友好的找了个理由离开,更多的是留了下来。江哲同和方琴嫌丢了面子,匆匆离开。 江晨宇也不希望齐若双继续面对宾客的议论,带着她离开。 最后留下来的竟然是齐东亭,甚至他丝毫没有觉得丢脸。仿佛齐若双的私生活没有什么不对,哪怕揭露的场合不对。齐东亭却没有丝毫影响,甚至他还有着良好的心情穿寻在宾客之间。 对于齐东亭强大的心理,齐若双表示了深深的佩服。与其相信齐东亭不在乎这些影响,齐若双更愿意相信齐东亭是以一个父亲的方式留在了会场里,来面临她留下的问题。 第一五四章 夜北归来 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婚礼不得不说别具一格,尴尬和意外用来形容这场婚礼远远不够。欧阳安安作为影响这场婚礼完美性的主角之一,继续留在婚礼现场无疑是十分需要勇气的,而欧阳安安明显没有这个勇气。 在有宾客提出各种理由离开的时候,欧阳安安也在随后找到了较好的理由离开。实际上作为让人尴尬的存在对象,西子根本就没有挽留欧阳安安,甚至连客气话也没有说上两句。 这种双方都明白的状态,彼此都没有去追究什么,欧阳安安的离开其实在某些时候来说是种很好的结果。 欧阳安安离开得有些狼狈,至少欧阳远超是这么认为的。但当欧阳安安狼狈的离开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时候,欧阳远超就不觉得幸福了。作为欧阳安安的私有品,欧阳远超很有自觉性,虽然这样的认知并不美好,可欧阳远超唯一能做的只是接受。 欧阳安安打开车门,把欧阳远超抱进轿车里,转身收拾好欧阳远超身下的轮椅,放进后备车厢,开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样的行为取悦了轿车后的欧阳远超,他不由露齿一笑,看着欧阳安安的背影带着某种讥讽来。 “实际上我以为欧阳安安你是无所不能的,结果你根本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能干,你说以你曾经对齐若双做过的事情,江晨宇会怎样对付你,江晨宇不是个大量的人,我想你很了解他,实际上对于齐若双来说,她是江晨宇最大的逆鳞,动了齐若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欧阳远超开始想象欧阳安安的下场,最后的结果一定好不到那里去。明明知道最后还是会影响到欧阳集团,欧阳远超仍是忍不住幸灾乐祸。欧阳远超在乎的东西不多,除了齐若双就是欧阳集团,这样的认知让欧阳远超懊恼。也倍显无力。 “或许你应该先担心欧阳玲玲,她会比我的下场更加糟糕,无论现在的你怎样讨厌她,实际上你还是她的哥哥。不是吗?” 欧阳安安不喜欧阳远超话语中的幸灾乐祸,可也知道他改变不了什么。就像明明知道结果,无力改变,可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去挣扎。 “你也是她哥哥,不是吗?”欧阳远超掩下眼中的冷意,看着欧阳安安的背影却有着阴霾。“为什么不阻止她,你明明知道她想做什么?” “怎么阻止,除非让她和欧阳陌一样,成为植物人躺在床上,要不然以欧阳玲玲的个性永远也不会安静。她只是想让人替她陪葬,她不喜欢孤单,你知道的。她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这不是你们从小就宠?溺出来的结果吗?” “欧阳远超,不要找理由与借口替自己开脱。也不要告诉自己说欧阳玲玲是咎由自取,实际上你只是还在乎欧阳玲玲而已,可却又恨她的冷血???” 欧阳安安有一瞬间的沉默,片刻后又开口:“这样的你很虚伪???” 平静的声音,却带着真实的显露,欧阳远超心中的挣扎与讥讽渐去,剩下的却只有鲜血淋漓的暗伤。 “欧阳集团没有办法和江氏集团对抗。不是吗?”欧阳远超闭上眼,狠狠呼吸着,却仍旧觉得不畅快,他喘不过气来。“如果江晨宇真的对付你,你会放开欧阳集团,不借助欧阳集团的财力反抗吗?” “欧阳远超。你知道的,我不会。”明明答案很残酷,欧阳安安却没有选择隐瞒欧阳远超,实际上他也是自私的人,纵使喜欢欧阳远超。也不会把欧阳集团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哪怕他与欧阳远超的交易是因为欧阳集团的原因而存在。 “你看,我不是知道结果吗?可还是忍不住有一丝奢望,以为你真的会因为我而保全欧阳集团,保全欧阳家。” 欧阳远超从来不知道事实会这样残酷,比他当初遭遇的不堪还残酷,当齐若双嫁给了江晨宇,当欧阳集团真的不在,欧阳远超不知道自己真的还有什么可以留恋,有什么可以牵挂。 ??? 下体不断有着湿意渗透,徐影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东西。 鼻腔里,氧气不断输入,徐影影的思绪却开始飘离。 林浩像王子一样从混混手中救出被调戏的她,仿佛还在昨天,实际上那样的时光已经久远,远得她记不起梦中那个少年的容颜,也记不起当初的纯粹来。 林浩,那个斯文秀气的男子,那个让她爱了很久很久的男子,到了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有抓住。 刺眼的光线,来来往往的医生,冰冷的器具在她下体不断的进去,连同她眼角的湿意一样让人觉得悲凉。 莫名的哀伤入骨,浅淡却让人心碎。那是她和林浩的孩子,她怎么会不爱它。只是它不在了,那么轻微而浅淡,却又真实的存在过。 徐影影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却仿佛看见了有人对她轻笑,他说:“徐影影,最爱你的人是我,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是的,没有人会比他更爱她。爱得让人心碎,爱得让人动容。 只是,她却不爱他。 ??? 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婚礼最后还是惨淡的收场,从商业的角度上来说,又带着别样的完美。齐东亭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送走所有的客人,带着助理曾泰离开时,却不由露出了一丝疲惫。 西子和陈兰做为齐若双和江晨宇的助理,完全以局外人的目光看待了一切,却要以局内人的身份来处理这一切后续事件。这样的事实无疑带着别样的无奈,实际上欧阳玲玲破坏了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婚礼,陈兰和西子都有着一丝遗憾,毕竟这场的婚礼她们也付出了精力和心血。 对于欧阳玲玲的出现,西子和陈兰比齐若双更恨她的存在,没有人懂得这场婚礼的不完美带给西子和陈兰的伤感。从开始策划,到期待着这场婚礼的完美结局,一个多月的心血与精力都在欧阳玲玲出现后嘎然而止,这样的状况无疑很糟糕,可更糟糕的是陈兰和西子的心情。 带着疲惫的状态回到韩家,看见记忆中的那张脸,西子甚至有些恍然。西子以为,夜北已经成为了她的记忆,如果没有人提及,她永远也不会记起。 消瘦,苍白,憔悴,像是所有病后的脆弱,只一眼就让人心疼。 “西子,我回来了。” 夜幕下的夜北熟悉得让西子动容,他缓缓一笑,一如记忆中的魅惑,让西子迷离。 “夜北,夜北???”西子几乎是踉跄的走到夜北面前,扑进了夜北的怀里,心里埋在最深处的酸涩却慢慢蔓延开来,让湿意聚集了西子的整个眼角。 “夜北,是你吗?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醒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我们再也没有以后了???” 西子紧紧的揽着夜北的腰身,暖暖的温度却透过夜北的衣衫传递出来,手中的消瘦让西子明白这不是梦,她的夜北,真的醒了。 西子甚至不知道,这样的事实是否真实,是否太过于美好。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韩家。”西子抬头,看着夜北熟悉的面容,眼角的晶莹却让她精致的五官更加生动的呈现在夜北面前,让夜北有些恍然。 “是齐董事长的助理曾泰告诉我的,他告诉我,我出车祸后一直是你在工作维持着我的医药费。西子,谢谢你。我没有想到留在我身边的最后那个人会是你。” 夜北消瘦白净的手搂着怀中的西子,醒后的茫然却开始慢慢有了依靠。他一直都知道西子喜欢他,他更感谢西子在出事后没有放弃他,而带给他一份无法形容的动容。他很幸运的遇见了西子,遇见了这个爱她如斯的女子。 有那么一刻的动容,夜北甚至恨不得把西子揉入身体,让她知道,她带给他的感动是怎样的深刻。 “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西子的声音带着低沉的余音,没有人知道夜北在她心中的份量,那种份量就算是她不再爱夜北,也没有人可以比拟他的存在。西子最初的纯粹,最初的爱情,都给了夜北,西子为夜北付出太多,多到那怕放开夜北的手也抹不去他的存在。 黑色的轿车里,项擎安静的看着远处相拥的男女,心情却出奇的平静。没有不甘,没有愤怒,连失望也没有一丝。 同项擎来时的愉悦心情不同,看到西子在别人怀里,项擎突然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不可战胜的永远是人的思想,项擎不想和西子的记忆去攀比。 夜,太过于漆黑,项擎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来,唯一给人的感觉就是消瘦。那个男子出奇的消瘦,衣服下仿佛只剩下一副骨骼,尽管这样的感觉很怪异,实际上项擎还是有着这样的感觉。 西子,想起她精致的面容来,项擎的心中有些苦涩,正如项擎知道他对西子动了心。 在爱情里,先动心的人注定是输家,项擎知道,他输了。 项擎爱上了西子,丢失了自己的心,他知道她心中有人,明明亲眼看到的比猜想更震撼,可项擎还是无法放手。 指尖在车窗轻划,项擎远远的描绘着西子的身影,心,却慢慢安稳了下来。项擎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比西子的记忆更加重要。 ps: ...... 国庆7天,到处逛逛,阳光很好,心情很好,我很好,你可好? 第一五五章 宠妻 第二天一早,齐若双就被江晨宇从温暖的床铺里拖了起来。用江晨宇的话来说,齐若双需要和齐东亭一起回去散散心。这样的理由笨拙却又酸涩,让齐若双微微有些动容。 齐若双知道她和江晨宇的婚礼像个笑话,实际上在这个的笑话里齐若双看出了江晨宇对她的在乎。她不介意其他人的目光,可也不想江晨宇被人笑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说是散心,不如说是避嫌。 齐若双慢吞吞的洗刷完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身体还有着疲惫,仿佛全身的骨骼都散了架,欧阳玲玲的捣乱并不是没有效果,至少齐若双昨晚一晚就没有休息过,江晨宇的热情带着霸道的疯狂,让齐若双在犯错后只能被动的接受,无法反抗。 江晨宇把迷迷糊糊的齐若双塞进银色的保时捷里,替她扣好安全带,顺手递过管家准备好的早餐,塞到齐若双手里,看着齐若双迷糊的神情有着几分不舍:“拿好。” 齐若双迷迷糊糊的接过早餐,继续垂头沉睡,脑海一片困顿,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把早餐吃了,我送你到机场,你和父亲先去齐氏家族散散心,我过段时间来接你。”江晨宇冷峻的脸上带着少见的柔和,实际上他根本不介意别人说什么,只是齐若双这段时间注定不能出门,江晨宇不希望齐若双听见什么闲言碎语。 与其把齐若双关在江家,江晨宇更希望齐若双可以出去逛逛,何况因为婚礼上发生的事情,父母对齐若双已经开始不满。江晨宇希望在齐若双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可以改变父母的想法,虽然不能让他们像以前那么喜欢齐若双,可也希望他们不要针对齐若双。 “回到齐家多出去逛逛,没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记得要按时吃饭。少吃零食???” “哦,好。” 齐若双睁眼的时候,光线有些刺眼,她甚至没有听清江晨宇在说些什么。指尖下意识的微动。有什么东西从手里滑落而下,掉落在脚下。 黏黏糊糊的湿意在腿间快速聚集,齐若双一怔,微微有些清醒,一低头,就看见了肆意敞开的早餐袋,牛奶洒满整个车厢底,早餐也四处掉落开来。 “烫着没,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晨宇递过纸巾,看着迷糊的齐若双有几分心疼。实际上他也明白昨晚他是迁怒,可他真的无法那么坦然的面对齐若双和欧阳安安的曾经。齐若双是他的妻子,他只是想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痕迹,他的气息,所以昨晚的他才会那么肆意。 齐若双接过纸巾。擦拭着腿间的湿意,思绪有些飘离,半响才侧过头看向江晨宇:“你说什么,让我和父亲先回齐氏家族吗?为什么,因为婚礼上的变故,还是怕我面对闲言碎语,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你知道的。” “我只是想保护你。你是我妻子,我有必要为你遮风挡雨。” 江晨宇的声音低沉冷清,带着莫名的暖意,齐若双慢慢垂下眼睑,突然没有了言语。 她懂江晨宇,江晨宇也懂她。她想留下来。可江晨宇也只是不想她受到伤害。 时间好像有些短暂,这对于齐若双来说远远不够,当江晨宇从轿车后备箱里拿出为她收拾好的行李时,齐若双才发现江晨宇为她做的总是比说的多。 “你会来看我的是吧?” “会。”江晨宇停好车,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拉着齐若双向机场里走去。实际上他也舍不得齐若双,只是他更明白欧阳玲玲在婚礼上摊开的不仅仅是事实与不堪,更是风波与疯狂。 “你舍得我吗?我知道你不舍得,我不去了行不行,就在家陪你,我会老老实实呆在家的,绝对不出去,也不会听见什么闲言碎语影响心情。” “不行。” “江晨宇,你怎么能这样,我只是想留下来陪你好不好,你要知道我陪着你是你的福气,你怎么可以反对,你的反对无效,我不想回齐氏家族。” “为什么?”江晨宇的声音有些冷,步伐却没有丝毫停顿,他安慰性的用手摸了摸齐若双的头发,带着几分严肃。“我已经和你父亲商量好了,你回齐氏家族后会正式接手你父亲手中的大部分权利与事务,你现在需要它们,在权利面前,一切言语都是无力的。作为齐氏家族的继承人,你受到的伤害会最小,欧阳玲玲摊开的一切都将是一个笑话。你是齐若双,是让人仰望的存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那你呢,你将一个人面临一切,甚至会有人说你是因为金钱和权利娶我的,你也没有关系吗?” 齐若双停住步子,看着江晨宇冷峻的脸却带着几分怒意。她理解江晨宇的思绪,却无法去赞同。夫妻不是单方面的给予,而是相互去包容,齐若双怕江晨宇给得太多,她会任性的一直索取,直到江晨宇再也给不起为止。 “若双,别任性,你知道我不在乎。”江晨宇停住步子,看着齐若双的眼里满是认真,他是真的不在乎,毕竟曾经的错过他们谁也挽回不了。 是的,江晨宇的眼里很认真,是齐若双所熟悉的认真。可这种认真却让齐若双难过,甚至有几分遗憾。 “江晨宇,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在乎你一个人独自承受一切,在乎你把我排除在外,我不想感觉不到我的存在,那样我会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觉得其实我们根本离得好远好远。” 齐若双伸手揽住江晨宇的腰间,任凭自己肆意的贴在他胸口。江晨宇身上的温度那么明显,让齐若双真实的知道自己被保护着。 层层叠叠的话语,轻微浅淡,让人动容,江晨宇知道那是感动,可他还是不想留下齐若双,而形式也无法让齐若双留下。 “若双,你也不想要人嘲笑我对吗,与其说我被戴了绿帽子,我更愿意别人说我贪附权势,现在的我们需要这一切不是吗,而能掌握齐氏集团的那个人只能是你。” 江晨宇一下一下轻拍着齐若双的背,梳理着她的情绪:“我知道你愧对于欧阳远超,我不会针对欧阳集团的。” 只是一句,齐若双的心就安稳了下来,江晨宇的怒气太过于沉重,齐若双并不希望江晨宇因为欧阳玲玲和欧阳安安的缘故毁了欧阳集团。至少对于欧阳远超,齐若双是心软的。 “现在可以安心离开了吧。“江晨宇的声音里隐隐带着笑意,他明白齐若双对他的关心居多,虽然他不否认齐若双对欧阳远超的愧疚,可他在面对昔日的兄弟时,也做不到冷心冷肺。 欧阳远超的遭遇,欧阳家的动荡在某些时候也是让人无奈的。 ??? 私人飞机里。 哧溜哧溜的声音不断,酸辣入鼻的味道直入口腔,何均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孕妇的口味都那么奇怪,至少齐云如此。作为一个宠妻的人,看着自己的妻子挺着个大肚子坐在私人飞机里,风卷残云的对抗着一碗酸辣粉,何均丝毫没有责怪,还坐在一旁可心的递上纸巾,擦拭着齐云嘴角的余留痕迹。 “何均少爷。”曾泰在一旁可怜兮兮的出声,一手拿着味道奇特的糕点,一手拿着两串糖葫芦,看着何均的眼里却有着祈求,他多希望何均可以放他一马,伺候孕妇是真心的伤不起。 伺候孕妇是件很幸苦的事情,为了齐云那怪异的口味,曾泰前脚买完酸辣粉,后脚齐云就想要糖葫芦。更糟糕的是齐云好像吃不饱一样,曾泰甚至怀疑齐云吃下的东西是不是都累积在了她的肚子里。 “嗯。”何均无意识的轻应,看着齐云的嘴角沾染上汤水,又下意识的拿过纸巾替齐云擦拭起来,嘴里轻嚷着:“慢点,又没人和你抢,吃完不够我又让曾泰去买。” 怎么又是我。 “何均少爷。“曾泰一阵哀怨,何均少爷宠妻的态度也够温腻的,真让人受不了。何况,齐云还吃得下吗。曾泰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齐云的肚子,又快速的收回目光,继续可怜兮兮的看着何均,他的希望可完全在何均少爷身上。 “怎么了。”齐云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眼里一片茫然,思绪跟不上节奏。 “没有什么,曾泰说你要的冰糖葫芦买回来了。”何均宠?溺的揉了揉齐云的脑袋,端过齐云手中所剩无几的酸辣粉,问道:“还吃吗?” 齐云摇了摇头:“不吃了,饱了。” 说完转头朝机窗外看去,眼里却是一片空旷:“齐若双什么时候来,江晨宇和她的速度也够慢的。” 看见小妻子吃饱了,还有心情过问江晨宇和齐若双,何均也没有再继续奴役曾泰了,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曾泰把手中的东西放下离开。 这个信号对曾泰来说可以算是天籁之音,曾泰几乎是在放下东西后,逃似的离得何均和齐云远远的,虽然也知道何均有事还是会叫他的事实,可曾泰仍旧觉得前景一片美好。 看见再也没有人打扰自己和齐云了,何均才转过头去和自己的小妻子低声说着什么,引得齐云时不时轻笑。 第一五六章 项擎的骄傲 曾泰快速的逃回齐东亭身边,这样的行为取悦了正在机窗座位旁看报纸的齐东亭。江晨宇和齐若双婚礼上的事情终究成了笑话,可因为江氏集团的施压,报纸和杂志上也没有透露出什么。可实际上,上层交流圈里谁不是心知肚明,也只是卖江氏集团和齐氏家族一个面子罢了,不去提及。这样的事实让齐东亭不快,可也不至于恋恋不忘。 何均和齐云的相处在某些时刻来说,比江晨宇和齐若双发生那些让他糟心的事情更加让人愉悦。 “怎么,就这么不想和他们相处。” 齐东亭的话语里带着轻微的笑意,他顺手放下报纸,招呼曾泰在身边坐下,随手取过桌前的咖啡,为自己倒上了一杯。 淡淡的咖啡味入鼻,带着熟悉的香气。 “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若双这次跟我回去后,我会试着将手中的大部分的权利和事务交给她,到时候你可以陪我到处去逛逛,这么多年了,我也老了,应该休息一下了。” 齐东亭的话语里有着几分惆怅,他端起桌前的咖啡轻抿,眼里却带着曾泰不懂的光亮:“如果若双和江晨宇是普通人,那么他们婚礼上的事情就会是丑闻,如果他们是江氏集团和齐氏家族的掌权人,那么那只能是一个笑话。” “董事长,齐若双小姐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曾泰有些无力,实际上在他眼中齐东亭算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了。他虽然总是把齐氏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可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为齐若双想。作为齐氏家族的掌权人,作为齐氏集团的董事长,曾泰从来不认为齐东亭做的事情有什么错,就连联姻,也是先选的会对齐若双好的人。 无论是作为齐氏集团的董事长,还是齐若双的父亲,齐东亭也是尽了力的。是无可被挑剔的。 “是吗?我希望她也会明白。” 齐东亭放下手中的咖啡,闭上眼,躺在座位上久久无言。 曾泰看着齐东亭略带疲惫的脸,想开口说些什么。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董事长。实际上每个人都会对自己在乎的人失去分寸,很多时候曾泰作为旁观者都可以清楚的看见齐东亭对齐若双的好,只是齐若双从来不愿意配合而已。 干净,整洁,温馨,说是小型的私人飞机,但对于夜北来说,却是不可被触及的。应有尽有的设备,各种吃食,柔美可爱的保姆。冷清的保镖,都是夜北从来没有想象过的。 夜北坐在飞机的角落里,看着飞机里的温馨,看着何均宠溺着自己的小妻子,看着自己没有接触几次的曾泰。和高高在上的董事长齐东亭,夜北却全然觉得陌生,甚至带着几分犹豫不定,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才好。 仿佛是南柯一梦,夜北的记忆还停留在大学时代,可爱的学妹,嚣张的富家子弟。张扬的青春,拮据的生活。他甚至前一刻还因为生活拮据,没有多余的金钱和唐东桐约会,只能一次一次的和唐东桐走过校园那绿荫满道的长廊。 只是一场分手,只是一场车祸,醒来后却是时光飞转。物是人非。 西子,女友的妹妹,那个爱他爱得撕心裂肺的女子,是她没有放弃出车祸的他,一直挣取着他的医药费。维持着他的生命。醒来后,在医护人员的嫉妒的述说下,他才明白,他的生命从何而来。 高额的医药费,不止吓走了唐东桐,也吓走了他的父母,夜北一直知道父母更在乎哥哥,可当他成为被放弃的那个人时,夜北的心还是有着止不住的凉意。这便是人性,是生活。 西子给夜北的感动很纯粹,也很深刻,可是在夜北沉睡的时候,西子已经走出了他们曾经的生活,现在的西子张扬,青春,美丽,自信。她所接触的一切上流社会都是让夜北胆怯的,不安的,甚至带着全然的陌生。 “夜北,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西子端着糕点放在夜北面前,在夜北对面坐下,看着夜北的眼里带着关切,她精致的脸上有着夜北全然陌生的光彩,让夜北心中的希熠慢慢黯淡了下去。 “尝尝,这是这架私人飞机上厨师的拿手糕点,味道不错。” 西子把糕点往夜北面前推了推,也不指望夜北回答她,实际上夜北从来对她就算不上热情,读书的时候是,醒来的时候也是。除了夜北醒来时最初给她的那抹感动,夜北很多时候都是沉默的。 夜北没有拒绝西子的好意,端过桌前好看的糕点,就着盘中的勺子入口,美味却入口即化,口腔里一阵馨香。这是夜北从来没有触及过的美味,也是让夜北有些不安的存在,因为夜北知道口中糕点的价值可能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一个月的工资。 心中的酸涩层层叠叠的铺散开来,不可被控制。消瘦的手再次挑起手中的糕点却无比的沉重,让夜北的手不可抑制般的轻抖着。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不想吃就别吃了,你刚刚醒,吃些清淡的就好,像这些糕点少吃。” 西子伸手按下夜北继续挑动糕点的勺子,实际上夜北的不安她可以看出来,西子不是想让夜北不安,她只是想对夜北好而已,她恨不得把什么好的东西都捧到夜北面前。可事实证明,她好像做错了。 “西子,不要浪费。” 夜北的声音有些飘无,他避开西子的手,固执的挑起盘中的糕点塞入口中,一边品尝着美味,一边在心中告诉自己说,这就是西子现在的生活,他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和西子站在一起,才能给予西子幸福。 “夜北,没有人会感动于这样的为难的,我只是想单纯的对你好而已,我忘记了你也会不习惯,会不安。可是看着你刻意的无所谓,我会更难过???” 西子夺过夜北手中的勺子,端过他面前的糕点。就着夜北用过的餐具,舀着剩下的糕点送入口中。一如记忆中的味道,一如已经习惯的品味,西子甚至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眼里带着心满意足的色彩。 “看,不会浪费的,不是还有我吗?”西子放下手中的勺子,看着夜北的眼睛一亮,带着看不清的深邃。“我在乎的,习惯的不是最好的东西,而是给我东西的那个人。夜北,如果是对的人,对的东西,那才是世间最美且无可挑剔的。我不是被宠大的孩子。我知道我要什么。正如当初我知道我要的是你。” 西子的声音很平静,却似带着极致的魅惑,夜北突然觉得他迷失了心智,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叫西子的女人。她的张扬,她的青春。她的自信,她的肆意,她的一切仿佛都那么完美,让他动容而留恋。 这一刻,夜北知道,他的心里念的是那个叫唐木稀的女人,而不是唐东桐。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些词语很美,可更美的是挡在齐若双面前的男人——项擎。皎洁的眼,深邃的黑亮,阳光轻挑的笑容,倚在车窗上满身自信的样子。 项擎的怀里还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妖娆,庄重,极致诱?惑力。 齐若双几乎是两眼放光的看着出现在齐氏集团私人飞机场的项擎,眼里满是探寻。 江晨宇一把将齐若双拉到自己身后,看着项擎的目光里带着冷意。那个男人的笑容太刺眼。江晨宇如此评论到。 “小气。”齐若双在江晨宇身后磨了磨牙,马上又从江晨宇身后探出脑袋来,看着远处的项擎带着了然的笑意。 “来找西子,要不要我帮忙,我可以带你进去哦。” 齐若双指了指项擎身后的私人机场,实际上齐氏家族的私人机场经常用,可齐若双却很少用,作为平民生活过的齐若双不喜欢启用一次私人飞机所带来的花费,那不是一栋别墅,就是几套住房,这样的等知让齐若双很去少享受私人飞机所带来的便利。 齐若双的善意取悦了项擎,他对齐若双灿烂一笑,带着迷眼的悠然。这样的笑意惹恼了江晨宇,他看着项擎的目光越发不快,哪怕知道项擎追求的人是齐若双的助理西子,江晨宇也无法对项擎友好起来。 “江晨宇,别对我露出那样的眼神,我会误会的,只是对你的所有物笑了一个而已,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虽然你不爱笑。” 项擎的话语里带着调笑,齐若双却对这样的调笑不满意。所有物,这样的形容真糟糕。 “不进去吗?”江晨宇没有和项擎贫嘴,项擎做为标准的纨绔富二代,他们有着自己的骄傲,哪怕那种骄傲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也无法被收敛,而且江晨宇和项擎真的不是很熟。 “不了,你可以告诉我的女人,我在这里等她。” 项擎不是一个以爱情至上的男人,却也懂得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缘分,西子很对他的胃口,可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跟在一个女人身后祈求她的真心。 “我会的。” 江晨宇也没有废话,拉过身后的齐若双继续朝机场里走去。 齐若双看着错身而过的项擎,却觉得有些可惜,项擎虽然不羁,可也算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西子和他错过会遗憾的。 “项擎有着他的骄傲。” 江晨宇的话语微冷,他仍旧不满项擎对齐若双轻笑。 齐若双不满的看了看眼前小气的男人,却也不否认江晨宇的话语。项擎的骄傲是骨子里从小养成的,那是富二代们的不羁。项擎放不下自己的骄傲跟在西子身后纠缠,西子也更喜欢那种让她付出的男子,总有一天当西子给得不能再给的时候,西子才会明白她的爱情始终会到尽头。 “他们不合适。” 江晨宇不满的提醒着齐若双事实,在他们将要面临分别的时候,江晨宇并不喜欢齐若双想着其他的人,其他的事。 “项擎习惯于金钱堆积的不羁和肆意,西子并不一定可以习惯,也许西子会赞同项擎的生活方式,可她不一定希望自己的男人也如此。” “我只是感到遗憾,江晨宇,我们比他们幸福,对吧。” 齐若双眯了眯眼,看着江晨宇的眼睛一亮,指尖顽皮的在江晨宇的手心轻挠着。心里却觉得有些安慰,仿佛她和江晨宇本该如此。 “是,我们比他们幸福。” 江晨宇的嘴角轻启,扯出一抹弧度来。他和齐若双怎么会不幸福,就算没有祝福,他也会让齐若双幸福的。只因为齐若双是他最爱的女人。 第一五七章 幸运 齐云有些不满,而且是非常不满,这种不满在何均劝说无果后,导致齐云直接下了飞机,等在飞机门口。看见齐若双和江晨宇出现在视线里时,齐云甚至没有犹豫,直接带着怒气朝齐若双冲去。 齐云的行为吓惨了何均,他甚至带着几分无奈追上前去。 “齐若双,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你等了多久???” “你们等了多久。” 齐云的声讨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就在江晨宇的询问下嘎然而止。 这样的状况让齐云有些回不过神来,抬头看了看江晨宇冷俊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满,可也是这种平淡,让齐云下意识停止了自己原本准备的声讨。宠妻的男人,实在得罪不起,齐云却毫无疑问的忘了她身后的何均。 兴冲冲地来,失望而归,齐云的不快可想而知。何均发挥妻奴的光荣使命,一边安慰着齐云,一边许下种种好处把齐云哄上飞机。 看着跟在齐云身后亦趋亦步的何均,齐若双却突然觉得幸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齐云都是幸运的。她们曾经对爱情的执着与迷失,都没有让她们错过自己最爱的人,就连齐云曾经对季风的执着,现在看来也像是梦境一场。 江晨宇没有针对齐云的意思,只是他脸上的冷清让人下意识的退让,这样的事实让江晨宇有些无奈,可也不会刻意的解释什么。 江晨宇把齐若双送上飞机,看着齐若双的眼里还有着不舍,他大概是世界上最悲催的新郎了,新婚第二天就被迫和自己的妻子分开。想到这点,江晨宇本就冷俊的脸色更加称不上好看。 齐云因为气愤是坚决不想理会江晨宇和齐若双了,何均作为妻奴当然是看妻子的眼色。 齐东亭睁开眼看了一眼江晨宇和齐若双,又继续闭上眼,把剩余不多的时间留给了那小两口。曾泰也只是保持透明的沉默。 西子早已经习惯,她身旁的夜北却有些不安。江晨宇的脸色不太好,夜北这样认为。 实际上夜北的存在感太强,江晨宇和齐若双都没有忽略夜北。江晨宇是因为要为项擎带话。目光下意识的寻找西子,而看见夜北。齐若双则是因为夜北是飞机上唯一的陌生人而注意到他。 夜北穿着一身休闲的衣衫,因为夜北的消瘦使衣衫看起来宽大。夜北的面容眉目清秀,带着少年特有的阳光斯文,他的脸色有着病愈后的苍白,带着几分病态的脆弱,让人下意识的产生怜悯。 夜北,齐若双一瞬间就想到了男子的身份。只是想起机场外的项擎,齐若双看向夜北的目光称不上友善。 夜北不安的对江晨宇和齐若双笑了笑,尽管他们看起来不是很喜欢他。夜北本来想友好的和江晨宇他们打个招呼的。可当开口时夜北才发现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你是夜北。”齐若双的话语里满是肯定,还带着不快的余音。这个让西子曾经疯狂且难堪过的男子,齐若双实在找不出喜欢他的地方来,尽管此时的夜北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 “是,我是夜北。齐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听西子说过,你对她的帮助很大。” 夜北鼓足勇气起身,走到齐若双面前,伸出手试图和齐若双打招呼。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也知道他和齐若双不是生活在一个层次上的人,可是西子飞得太高。如果他不追逐,怎么能够站在西子身旁。 夜北看着齐若双的目光里满是真诚,那样的真诚可以让齐若双欣赏,却不会让她去赞同。她无视夜北伸出的手来,看着夜北还略显单纯的脸却有着打量,夜北眼中的讨好虽然浅淡。可也让人觉得刺眼。齐若双不介意夜北讨好自己,可是在她还在为西子和项擎遗憾的时候,夜北的讨好明显不合时宜。 齐若双的无视让夜北有些难堪,他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下意识的笑了笑。“齐小姐。真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 “若双。”西子不快的叫着齐若双的名字,夜北的小心翼翼和难堪让西子有些心痛,实际上西子只是想齐若双不让夜北那么难堪,可她忘了齐若双也许不介意她的态度,不代表江晨宇不介意。 “项擎在机场外等你。” 江晨宇不想和西子废话,把项擎要他带的话直接告诉西子,拉着齐若双向一旁走去。 夜北的存在虽然碍眼,可也不值得齐若双浪费精力,西子的幸福是她自己的事情,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眼角的余光扫过西子那张精致的脸,江晨宇不悦的皱了皱眉,齐若双明显对西子太过于随意,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齐若双的助理,没有任何权利不满齐若双的言语。 江晨宇身上的寒意太过于明显,虽然齐若双也不知道江晨宇因为什么而不快,可也不想去招惹江晨宇。她任凭江晨宇把她拉到座位上,给她放好行李,然后认真的听着江晨宇一遍一遍的叮嘱。 西子最后还是没有去见项擎,或许她与项擎之间都抵不过一个夜北。说到底西子和项擎之间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西子远远没有达到为项擎不顾一切的标准,何况是在项擎和夜北之间做选择。 齐若双为此感到可惜,可西子明显没有放在心上。 满世界的虚白,没有更多的色彩,在李清睁眼的瞬间,除了一片白色,剩下的就是王达那张熟悉的脸。 李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王达却是明显的憔悴了。李清不是没有感动,只是她更在意江晨宇和齐若双婚礼后的情形。 “醒了,饿了吗?先吃点粥吧,医生说你可以吃些清淡点的食物。” 王达扶着李清起身,在她背后塞上枕头,确认李清坐好后,转身打开病床旁的柜子上的保温盒,里面有王达让保姆为李清熬的粥。 王达小心翼翼的将还有着温度的稀粥端到李清面前,拿着勺子试着温度。 “江晨宇和齐若双都没有事情,不过欧阳玲玲被警察带走了。齐若双第二天就和她的父亲齐东亭回了齐氏家族。另外陈兰来过了,她代表的是江晨宇和齐若双的意思,她说江晨宇和齐若双会继续支持你拍几部新戏。” 王达知道李清想些什么,他也没有要隐瞒李清的意思。实际上王达不是一个小气的人,需要时时刻刻都把自己的女人栓在身边,来提醒自己的魅力。 王达看手中的粥温度合适,转手递给了李清,李清什么也没有说,接过王达手里的稀粥,默默进食着。 在李清挡在齐若双面前的那刻,李清就知道她要的是什么。虽然江晨宇没有来看她,让她有些失望,不过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至少还是有收获的。正如江晨宇和齐若双也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几部新戏的份量在某些时候来说,远远比李清挡在齐若双的面前更有价值。 时间已经让李清学会了太多,如果自私是她的本性,那么冷血就会成为一种惯性。就算在她被欧阳玲玲扑倒的那一刻。李清知道她有可能醒不过来,李清还是会赌的。 荣华富贵的份量太重,习惯拥有后,李清永远也不习惯失去。就连孤寂也感染不了荣华富贵带来的虚荣与满足。 “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还是会挡在齐若双面前,是吗?” 李清的受伤让王达有些失望,正如他明明知道李清贪慕虚荣却仍旧喜欢她一样。他不是没有选择。他可以选择更纯粹的女人,可那些女人都不是李清。 李清一勺一勺的搅动着稀粥,红润的唇泛起浅浅弧度,她张口,雪白的粥水入口,极致的魅惑却在唇间展现开来。 直到胃中有了温度。李清才放下手中的粥水来。侧头看着王达,几丝长发调皮的垂落在眼角,黑亮的眼里却是带着笑意的魅惑。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娱乐圈其实就是一个大染缸,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内里却是杂乱不堪。一个人想上位,就必须不择手段,否则再多的机遇也会从你手中流失。我不是没有单纯过,也不是没有纯粹的坚持过,可事实证明,上位的人很多,其中却没有我。你也是圈中的人,你不可能不懂娱乐圈的生存方式,我只要还在娱乐圈,就没有选择不是吗?要不踩着别人往上爬,要不别人踩着我往上爬。” 此时的李清理智而冷清,她看着王达的目光甚至带着他不懂的淡漠,喜欢一个人即是喜欢她的全部,这是李清从江晨宇身上看见的,哪怕齐若双曾经的不堪展现,江晨宇也仍旧爱她。 李清不是没有对王达动心,只是如果王达的爱情不能包容她的缺点和不满。那么他们又何必在一起,爱情是相互包容的,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或者将就。 “王达,你了解我,我自私自利,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这就是我,改变不了的。” 李清选择了将一切都摊开在王达面前,她不想小心翼翼的掩藏真实的自己,而且就算她想去掩藏也掩藏不了。王达虽然不是一个好男人,可却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至少在没有分开前,他会对自己的女朋友负责。 “一定要留在娱乐圈吗?” 实际上李清的自私自利说通透了,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李清留在娱乐圈会很累很累。王达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可也不代表他完全不介意李清继续留在娱乐圈。 “是,我想留在娱乐圈。” 李清肆意一笑,脸上的无所谓却是那样刺眼。 王达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丝毫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仿佛在李清眼中,他是那样不值一提,甚至连丢弃也不值得李清思考一般。这样的认知让王达难堪。 我娶你三个字仿佛还在耳边,王达甚至以为那是承诺,他甚至前一刻还在思考,该怎样向李清求婚,怎样安排他们的婚礼。 “为什么,你不是说让我娶你吗?” “我想过嫁给你,真的,可是那不代表我愿意放弃在娱乐圈的一切。我怕孤单,怕自己一个人。我喜欢你,可是不爱你,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爱上你,却知道我愿意嫁给你。” 李清很诚实的看着王达,这一生她说了很多谎话,欺骗了很多人,她想真实的去面对一个人,试一试不去说谎的结果,哪怕其实她只要对王达说爱他就好,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王达,你会娶我吗?” 真实飘渺的声音,却带着层层叠叠的魅惑,让王达拒绝不了。 “会。” 只一字,李清却明白了,这就是她想要的。 第一五八章 我们都错了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欧阳玲玲绝对不会喜欢上江晨宇,喜欢上那个冷心冷肺的男人。 如果不是江晨宇,欧阳玲玲不会伤害欧阳陌,不会背叛宠她爱她的爷爷,也不会让她哥哥欧阳远超失望。 仿佛一切伤害都还在昨天,欧阳玲玲的疯狂与执念都还那么清晰,可是仅仅是一个瞬间的安静,欧阳玲玲就明白了江晨宇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冷酷。 没有询问,没有律师,更没有所谓的罪名,有的只是安静,死寂一般的安静,没有尽头的黑暗,没有声音的虚无。 欧阳玲玲呆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透过仅有的一扇狭小的窗口看向唯一的光亮,欧阳玲玲甚至不记得这是第几个日出或者日落,唯有的只是那点光明。 精神分裂,只是这样一个借口,就限制了欧阳玲玲的所有自由。没有活动的空间,没有人倾听她的反驳,有的只是一个房间,一扇紧闭的房门和一扇向往自由的窗口。 寂静,是时间流失时的暗语,孤寂,是漫漫长夜中的触感,连独自的挣扎嘶吼留下的也只能是阵阵回音。 江晨宇用这种方式证明了他对齐若双的感情,对齐若双的在乎,可正因为如此,欧阳玲玲却更加不甘,更加的怨恨。 欧阳玲玲曾经以为,她和江晨宇一起长大,江晨宇会对她手下留情,她曾经以为她是欧阳玲玲,是欧阳家族的大小姐,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可事实往往总是那么残酷,她的结局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糟糕。江晨宇甚至连喘息的时间也没有留给她,就这样囚禁了她的一生。 欧阳玲玲挣扎过,可是换来的是一针镇定剂,欧阳玲玲大喊大叫过,换来的是一间没有人气的房间,甚至可以说是与世隔绝。欧阳玲玲一直以为。她还有机会,她还有哥哥欧阳远超,可事实证明她错了,她哥哥背弃了她。正如当初她背弃欧阳家一样。 欧阳玲玲不知道世间是否有因果报应一说,可实际上在漫漫的长夜里她开始做梦,梦见当初那床头翻滚的身体,梦见欧阳陌倒在血泊中的身影,甚至梦见了杜兵在午夜迷离间对她轻笑。 欧阳玲玲恐惧过,绝望过,哭泣过,大喊大叫过,可是没有人出现,连看守她的人也没有。除了准时的日常三餐,偶尔有人看一眼她是否还活着,就连自杀欧阳玲玲也做不到。 洁白的病服,干干净净的一身,甚至连发夹也找不出一个。欧阳玲玲开始恍恍惚惚的过日子,开始习惯看着唯一的窗口发呆。 今天是第几天呢,欧阳玲玲看着窗外的光线猜测。 到底是第几天呢,欧阳玲玲狠狠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记起。 吧嗒,轻微的脚步声远远的传来,却是世间唯一的声音。让欧阳玲玲的思绪快速的聚集起来,跑到房间的门口,透着门缝往外看着,尽管欧阳玲玲知道什么也看不见。 吧嗒,吧嗒,脚步声越来越响。房门上的窗口被人从外面打开,刺眼的光线透过房门窗口洒落在欧阳玲玲身上,欧阳玲玲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 “欧阳玲玲,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容,欧阳玲玲想过很多的可能,却没有想过来看她的会是李清。李清比原来漂亮了,她的眼里有着愉悦的光亮,让人看起来更加的舒服。 欧阳玲玲看着李清眯了眯眼,自嘲的一笑,心里却更加悲凉起来。她和李清机关算计却都不是江晨宇的良人,谁也没能和江晨宇在一起。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和李清都是可悲的。 “真没有想到,你会来看我,我以为我们会是仇人的,毕竟你逼迫过我在你和江晨宇之间牵线,我也连同杜兵算计过你的事业。说真的,李清我有些恨你,如果当初没有你插一脚,我和江晨宇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我也不用这么求而不得,这么疯狂,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才明白爱上江晨宇对于我来说是怎样的灾难。” 欧阳玲玲的声音里有着久久未说话的嘶哑,甚至带着点点低沉。 欧阳玲玲眼中的死寂带着灰色的阴霾,让人看着一阵阴沉。 “是,我们是仇人,一直都是。” 李清笑了笑,站在门外看着房间里的欧阳玲玲却像在看一只被困的斗兽,明明没有了出路,却还在妄想着有自由的一天。 欧阳玲玲身上的阴沉,绝望,甚至那种无法形容的死寂气息都让李清愉悦,让李清的心止不住的狂喜。欧阳玲玲既然敢和杜兵算计她的前程,她的荣华富贵,她的繁花似锦,就应该明白自己早晚会有这一天。 “你恨我。”李清口中的恨意太过于明显,让欧阳玲玲一下子就看清了。 “是,我恨你欧阳玲玲,你毁了我的前程,毁了我的事业,我就毁了你的一生,这样才公平。” “是你,是你做的。是你,对不对?”黑暗的一幕,不堪的一幕,灰暗的人生仿佛还在前一刻,她的身体上还带着那一直未曾褪去的温度,留下的却是无止境的寒意——艾?滋。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你的事业又不是毁在我一个人手中,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欧阳玲玲的眼里满是红光,她看着李清的眼里满是疯狂,她伸手探出房门上的窗口,试图抓住李清,发泄自己那不甘的绝望。 “为什么吗?这是诚意,是拿给齐若双和江晨宇看的诚意,你总认为你很了不起,以为你和江晨宇一起长大他就该对你忍让,实际上你在江晨宇心中的份量根本就不重。甚至你的疯狂,你自以为的爱情根本是让人厌恶的存在,就连亲自对你出手,江晨宇也怕脏了自己的手。我也不过是表示一下我的诚意而已,结果你看,欧阳玲玲你多么不值一提,你出事我马上就得到了江晨宇和齐若双的资助,开始了新的演艺道路。” 李清退后一步,避开欧阳玲玲伸出房门的手,看着在房间里挣扎的欧阳玲玲,看着她那不得自由的身影,却发现心中的怨恨开始慢慢的沉寂下来,一丝一丝的消散着。 “欧阳玲玲,其实我们当初都错了,妄想着不属于我们的东西,祈求着不属于我们的人,我们都错得离谱。” 李清突然觉得看着这样结局的欧阳玲玲有些可惜,江晨宇的手段太过,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困住欧阳玲玲,不让她给任何人带来困扰。 “错了。”李清眼里的怜悯太过于明显,这样的同情比困住欧阳玲玲的一生更加让人难堪。她是欧阳玲玲,是欧阳家的大小姐,是不需要任何人同情的存在。“李清,错的人从来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一幕一幕久远的记忆袭来,带着残酷的昏暗,如同午夜的血?腥散开,引人的欲?望蠢蠢欲?动。 欧阳玲玲突然就笑了,毫无理由,她甚至一下子庄重起来。她收回自己探出门外的手,按着自己的胸口,笑得神秘,笑得肆意,笑得猖狂。她看着李清的眼里带着释然,还有着她深知的神秘。 “你想说什么,说我活该,算计江晨宇不成,然后兄妹乱?伦吗?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那个人是杜兵,是最爱你的杜兵,你以为没有杜兵帮你,我会受你胁迫吗?李清,你错过了,世间最爱你的人是杜兵。哪怕你贪慕虚荣,哪怕你自私自利,可他仍旧爱你。太完美的人生老天也是看不惯的,所以注定杜兵离开你。” 杜兵的面容仍旧清晰,欧阳玲玲甚至在很多时候会下意识的忘记那个男人,忘记自己和他的恩怨,忘记那个男人的无情,却记得那个男人对李清的多情。欧阳玲玲不知道江晨宇是不是她的魔,却知道李清一定是杜兵的魔,否则杜兵又怎么会落到那样的地步。 有些记忆不曾久远,却已经模糊。有些人,明明交集深刻,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爱她,依旧记得杜兵说出这三个字的沉重,那种入骨的伤感甚至让人怨恨不起来他。 “我记得他说过,你喜欢繁华,喜欢别人的瞩目???我想想,还有什么呢?”欧阳玲玲记得杜兵说过很多,可她却没有放在心上过。那时她的心全在江晨宇的身上,杜兵说过什么,她又怎么会在乎。 欧阳玲玲看着李清的目光越发迷离,漆黑的眼里阴沉沉的,甚至有 那么一瞬间,欧阳玲玲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不可思议的光亮。只是片刻,便暗淡了下去。 不知道欧阳玲玲想到了什么,一瞬间她好像失去了生气,她收回看着李清的目光,转身走进房间的角落里坐下,看着房间里唯一的窗口开始默默发呆。 李清没有问欧阳玲玲想起了什么,她也不想,现在的她很幸福,她不需要去知道曾经错过的真相。 杜兵,那个男人既然已经成为了她的记忆,又何必去触及。 房门上的窗口被关上,寂静再次袭来,欧阳玲玲看着唯一的窗口思绪却开始散发开来。 杜兵,也许我们都错了,我不该爱上江晨宇的,你也不该爱上李清。 第一五九章 追究 齐氏家族的事情比齐若双想象中的更加繁琐,忙碌几乎是齐若双唯一可以形容现在生活状态的词语。江晨宇每晚都会打电话过来询问齐若双的生活,齐若双总是会絮絮叨叨的抱怨一大堆。 和齐若双的幽怨不同,江晨宇的话语总是风轻云淡。可即使江晨宇的语气总是很平淡,齐若双也可以想象欧阳玲玲留下的烂摊子是怎样的不堪。齐若双始终没有问过江晨宇,欧阳玲玲到底怎么样了,江晨宇不说,齐若双也选择不问。 倒是听西子说过欧阳玲玲的境况,精神分裂,这样的方式是齐若双没有想象过的决绝。与其残酷,倒不如让欧阳玲玲生不如死,这样的后果齐若双隐隐知道,到头来还是有几分唏嘘。倒不是同情,而是无可奈何。 “江晨宇,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我想你了。” 齐若双在房间里的床铺间来回的翻滚,想起这段时间的忙碌甚至心有余悸。齐氏家族的产业真正接触起来比齐若双想象中的更加庞大,每天的工作量几乎让人吃不消。 齐若双总是会在忙碌一天的疲惫后,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很多时候连江晨宇的电话也吵不醒。多了几次,江晨宇也知道齐若双的状态,没有人接电话也不在大惊小怪。 齐若双的忙碌让江晨宇有些心疼,作为男人来说,让自己的妻子如此辛苦是件让人困扰的事情,可是江晨宇除了嘱咐西子多关心齐若双一点,他什么也不能做,就连忙里抽闲,他也没有时间。 “若双,乖,我会很快来看你的,你一个人要记得准时吃饭,准时休息。要多喝水,天气冷了要记得加衣服,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齐若双始终无法把叠叠不休的话语和江晨宇重叠在一起,可实际上每个人都在改变。包括江晨宇。他的冷俊依旧,可他却已经习惯的关心她的生活,强势而温馨。 最后齐若双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困顿来临的时候,齐若双满脑子模糊。 江晨宇望着久久没有动静的电话,倾听着齐若双那浅淡的呼吸,却忍不住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快了,一切都该结束了。他和齐若双永远不可能生活在防备之中,作为齐若双的丈夫,他应该给她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 欧阳安安。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动江晨宇最心爱的女子。 准时上班,下班,走出欧阳集团。欧阳安安看着离去的员工,思绪中甚至还有着一分苍凉。 莫名的恐惧比知道灾难来临更加让人心慌,欧阳玲玲的结局让欧阳安安明白了江晨宇并不准备善罢甘休。江晨宇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果断。这样的认知让欧阳安安明白,江晨宇一定会追究。 几日来的担惊受怕让人下意识的恐惧,除了上班下班欧阳安安几乎不怎么出门。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婚礼后,欧阳远超异常的沉默,甚至很多时候他看着欧阳安安的目光,都带着欧阳安安不懂的光亮。 在地下车库看见自己的轿车,欧阳安安的脚步下意识轻快了起来。他几步走到轿车面前,打开车门,坐在轿车里,才感觉自己的心情舒缓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欧阳安安的错觉,从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婚礼后,欧阳安安总是觉得有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样的猜测让人不安,也让人困扰。 欧阳安安是个理智且识时务的男人,奈何当初算计齐若双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对齐若双甚至有着几分喜爱,可那样的感情在知道齐若双的真实身份后。反而不见了踪影。 依旧记得齐若双说过的话,杜兵是知道她的身份的,欧阳安安不知道欧阳玲玲当初知不知道这个事实,可他却是被瞒在鼓里的那个人。与其说是当初他们三人算计了欧阳远超和齐若双,他又何尝不是被算计的那个人。 随着杜兵的逝去,真相被淹没,欧阳安安都不知道怎么来解释当初的一切。 对,也许还有欧阳玲玲,欧阳玲玲一定知道。 想到这个可能,欧阳安安的心一怔。欧阳玲玲,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段时间他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 在欧阳安安准备离开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脑海开始昏沉起来,恍然间,他仿佛听见了有人呼吸的声音。 城外郊区的一间废仓库,一个青年蹲在门口,手中拿着燃烧了一半的香烟,时不时在夜色中紧了紧衣服。 “这天气真冷,也不知道三哥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青年人扔下手中的香烟,站起身来,伸脚在烟头上狠狠跺了几脚,搓了搓手,感觉天气越发寒冷了起来。 “东子,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老三他们回来没有。”仓库破旧的小门被打开,一个高瘦的男子探出身子来,他的身上裹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黑色外套,在仓库透出的昏暗光线下显得油光马亮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发出一股怪味来。 “二哥,你多久没洗衣服了,这么大股味道。”东子捂住嘴,喃喃抱怨。 “去,你知道什么,干完这一单我们就可以回乡下了,到时候你二哥一定娶个漂漂亮亮的老婆,天天暖窝热炕头。”二哥伸手敲了一下东子的脑袋,修长的手指却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二哥,你怎么又不洗手。”西子捂着头,跳得远远的,深怕二哥在给他来一下。 “等一下,有人来了。”二哥向仓库里招了招手,仓库里的人很有眼色的关闭屋内昏暗的光线,各自在仓库的角落藏好。二哥一把拉着东子在仓库的草丛里蹲下,看着通向仓库的唯一小路,目不转睛。 东子也没有胡闹,实际上他们这一伙的人都知道二哥的耳力好,可以听到很多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二哥说过,这一单很危险,价钱也很高,干完这一单他们就拿着钱全部躲回乡下。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回来。 许久,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才慢慢的驶来。昏暗的车灯指引着它慢慢的前行。东子看出了那辆车是三哥他们开出去的车,可是二哥和东子都没有动。他们这一行很危险。没有警惕心注定活不长久。 面包车晃晃悠悠的在仓库面前停下,昏暗的车灯连续闪了三下,二哥带着东子在草丛里继续蹲了一会,见没有什么问题才一个人走出草丛,让东子继续躲在里面。 东子看着二哥走到面包车旁,不知道和面包车里的人说了什么。片刻东子就看见三哥和其他兄弟扛着一个麻袋走了下来。 二哥在远处招了招手,东子知道那是二哥叫他出去的意思。东子跳出草丛几步走到二哥面前,看着三哥他们带回来的麻袋,捞着头发笑了笑。 “三哥,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啊。” “我平时教你的。都忘了吗?不该问的少问。” 二哥伸手敲着东子的脑袋,训斥了一句,也没过多的恼怒。 三哥让人把麻袋扛回仓库,看着二哥和东子的目光却带着严肃:“二哥,这件事情交给兄弟们来办吧。你和东子在外面。” “好,记得主家交代的,要留一口气,别弄死了。” 二哥也没有拒绝,带着东子随意在仓库外找了个可以遮风的角落,注意着仓库外的动静。 “二哥,三哥干嘛不让我们进去。外面多冷。”东子不明白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绑票了,为什么要让二哥和他一起在外面吹冷风,值夜的事情不是有兄弟们吗? 二哥掏出香烟,递给东子一根:“有没有火。” “有。”东子递出打火机,看着二哥点燃香烟,一口一口的抽着。二哥的神色在香烟的光线下时不时的闪现。让东子看不清二哥眼中的深沉。 “东子,那是体力活,我们做不了。” 体力活,纵然东子不明白二哥的意思,也没有再去追问。实际上二哥也很满意东子这一点。知情识趣。 东子不是小孩,也随二哥学了不少东西,实际上当男子的呻?吟隐隐约约从仓库里传来的时候,东子就明白了二哥的意思。这种体力活,他还真做不了。 东子不知道那种呻?吟声持续了多久,实际上到了后来,男子的声音已经嘶哑,甚至消散了下去。 东子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是二哥把他叫醒的,三哥和兄弟们已经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这里。 破旧的面包车载着七八个弟兄摇摇晃晃的离开了仓库,三哥说,到码头会有船等他们,除了必要的东西,车和他们的行李都会烧毁,然后抛入大海。 拥挤的车辆里,东子和二哥紧紧的挤在一起,二哥身上油腻的味道几乎扑满东子的鼻腔。 “他怎么样了?”一路沉默,二哥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死板。 “废了。” 东子看见三哥说这话的时候皱了皱眉。 三哥说完这话,东子明显感到兄弟们的情绪不对,他们的眼里都带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 东子想,他可以理解,毕竟和男人那个,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些抵触。 东子的思绪明显和兄弟们不在一个层次上,实际上在仓库里的每个人都对那样的场景感到触目惊心。 大量的药物,撕裂的后庭,满身的狼藉,全身上下都是欢愉的气息和痕迹,甚至他身上的任意一个角落他们都没有放过,那个青春肆意的男子现在甚至称不上男人,恐怕以后他都不能人道了。 没有什么比失去一个男人的资格更加让人痛苦,实际上他们昨晚每个在仓库的人都忍不住同情那个男人。 ps: ... 实际上没有尽头的夜快完本了,这本作品有很多不足之处,甚至现在看来根本语不成句,像是初次做一件衣服,根本无法上身,对于这点落落很抱歉。关于下一部作品,落落会吸取本次教训,争取更加完美。 第一六零章 反抗 欧阳家,灯火通明,欧阳安安一夜未归,欧阳远超也在欧阳家等了一夜。欧阳远超倒不是担心欧阳安安的安危,只是他知道江晨宇不会善罢甘休而已。 欧阳安心作为欧阳安安的姐姐,弟弟一夜未归,她也是担心的,相对于欧阳远超的复杂,欧阳安心的担心更显纯粹。欧阳家的财产不是那么好享受的,欧阳安心深知这一点。 来到欧阳家,成为欧阳家的大小姐,欧阳安心并不愉快。除了身份上的改变,除了拥有欧阳集团的几分资产,欧阳安心实在是找不出什么不同来。 记忆中的弟弟早已陌生,为了成为欧阳家的大少爷,他改变得太多。甚至欧阳安心从来没有想过,欧阳安安会这样伤害欧阳家的人,伤害欧阳远超。 欧阳安心从来不否认欧阳玲玲是咎由自取,可欧阳陌和欧阳远超又有什么过错,看着那个曾经浪荡不羁的男子坐在轮椅上,欧阳安心就连抱歉也说不出口。 “你去休息一下吧,安安不会有事的,他从小就很聪明,比任何人都懂得保护自己。而且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好,你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疲惫。” 欧阳安心看着欧阳远超的眼里有着柔和,她和欧阳远超并没有太多的恩怨,说到底母亲和欧阳震天的事情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欧阳安心认为实在没有必要延续到他们这一辈。 记忆中,母亲也不止欧阳震天一个男人,否则那个男人再薄情也不会抛弃母亲,虽然不知道当年欧阳震天离开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可从母亲只是怨恨,却从来不去追究的情况来说,当年也不完全是欧阳震天的错。 欧阳远超抬头看了一眼欧阳安心,漆黑的眼里几乎没有情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欧阳远超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看着窗外,心中的纠结却久久没有答案。 直到天色破晓,欧阳远超心中才尘埃落定,他招来管家金寒。示意金寒把他推入房中。 “少爷,其实欧阳大小姐的心不坏,你没有必要和她僵持,说到底当年也是你父亲的过错,否则欧阳大小姐和大少爷也不会从小就饱受孤苦???” 因为欧阳安心和欧阳安安的存在,金寒已经习惯的称呼欧阳安心为大小姐,欧阳安安为大少爷。当整个欧阳家混乱不堪,当已经习惯欧阳家的状态,金寒反而更容易接受欧阳安心,毕竟由始至终欧阳安心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害欧阳家的事情。 反倒是欧阳安安。因为想要入住欧阳家伤害过太多的人,就连欧阳震天和夫人的车祸,金寒也怀疑和大少爷欧阳安安有关系。 “金叔,你说我还可以撑起欧阳家吗?” 欧阳远超的询问来的毫无预兆,金寒一愣。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欧阳远超的意思。 “少爷,你是说大少爷要把欧阳集团还给你吗?说句实话,少爷你本来就是欧阳家的继承人,老太爷最想要继承欧阳集团的人就是你,大少爷把欧阳集团还给你也是物归原主,老太爷知道了这个结果一定会开心的。” 对于这个结果,金寒无疑十分开心。可是以他对欧阳安安的了解,欧阳安安不是一个那么好说话的人。相反,从某些方面来说,欧阳安安对欧阳集团的掌控可以说是很强烈的。 “可是,少爷,大少爷会把欧阳集团还给你吗?”金寒有些怀疑。 会吗?欧阳远超笑了笑。欧阳安安怎么会把欧阳集团还给他,可是他比欧阳安安更了解江晨宇,江晨宇根本不会允许欧阳安安在动了齐若双后还继续逍遥。 “金叔,我困了。” 金寒把欧阳远超推进房间,将轮椅上的欧阳远超抱到床上。入手的重量让金寒有些无奈,少爷又瘦了。目光扫过欧阳远超空荡荡的裤管,金寒的心里有些酸涩,大少爷做的事情也太过,就这样毁了少爷的一生。 金寒扯过被子将欧阳远超盖好,看着欧阳远超眉宇间的疲惫却有些心疼,这是他放在手心的少爷,大少爷这样伤害少爷,他怎么可以在少爷面前为大小姐说话。 金寒下楼的时候,天已大亮。欧阳安心还在楼下等待着欧阳安安,欧阳安心眼里的焦急太过于明显,让金寒稍稍坚硬的心又柔和了下来。 可是一想到少爷,金寒又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看了欧阳安心一眼,就无奈的离开了。 欧阳安安是自己回来的,他衣装革履,没有一丝不整,除了面色有些苍白,满目疲惫外,欧阳安心看不出来其他东西来。 “安安,你没事吧?这一夜你到哪去了,也不打个电话。”欧阳安心几步走到欧阳安安面前,伸手抓住欧阳安安的胳膊,满目关心。 麻木的疼感从胳膊袭来,欧阳安安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欧阳安心,视线里倒映出欧阳安心那张焦急的脸,欧阳安安的思绪才慢慢回笼。 “姐,我累了,想睡一觉。” 伸手拿开欧阳安心的手,嘶哑的声音,带动喉间阵阵疼痛,欧阳安安甚至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异常,怕欧阳安心看出些什么。 直到现在,欧阳安安都不敢相信自己经历的一切,是那么不堪,是那么黑暗。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那么的*,那么的凄凉,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呻?吟,没有尽头。 事后的杂乱,比当初欧阳远超遭遇的不堪更胜千百倍,可是在看见仓库里留的干净衣衫时,欧阳安安就明白了他完全被算计在其中。他甚至在醒来时,独自一人艰难的整理着自己,身体上的肮脏甚至比不过心中那已经习惯的洁癖。 没有人明白他当时的绝望,他甚至怀疑自己再也不会和另外一个人同床共寝。迷迷糊糊中,那一具具白花花的身体,刺眼得让人厌恶,就连回想也是肮脏的。想起这点,欧阳安安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空洞的情绪来。 “安安,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你告诉姐姐,你那里不舒服,我陪你去看医生。” 欧阳安安眼中的空洞太过于陌生,让欧阳安心有些不安。欧阳安安是她唯一的弟弟,唯一的亲人,她不希望他有事。 “姐,你让我静一静,行吗?” 欧阳安安看着欧阳安心的目光带着冷意,他甚至没有心情去理会欧阳安心惊愕的神情。实际上他浑身都是疲惫的,就连动一动指尖都带着疲惫感。 身体的每个角落都隐隐不舒服,简单的整理掩盖不下去身体上的痕迹。欧阳安安想洗澡,想狠狠的把自己洗干净,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好过一点,才能洗去自己身上所经历过的一切。 欧阳安心看着欧阳安安神色不快的向楼上走去,他走的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记忆中那个会事事依赖她的弟弟已经不在,剩下的徒余伤感的悲寂。 浓重的无力感充斥着欧阳安心的全身,看着豪华空荡的欧阳家,欧阳安心却突然觉得有些冷,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家,不是她和弟弟的家。这里没有他们生长的记忆,也没有他们美好的回忆,这里有着是争夺,是不堪,是黑暗,是浓浓不断的悲哀。 或许,选择来到欧阳家,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这是别人的家,又怎么会有他们要的温暖。 回到房间,欧阳远超已经熟睡,欧阳安安站在床前,看着欧阳远超那张让他迷恋的脸,思绪却开始飘远。 他经历过的一切比想象中的更加糟糕,现在他才开始明白当初欧阳远超的那种绝望。是不是曾经他也伤害欧阳远超至深,可欧阳远超却只能因为欧阳集团向他妥协。事后在警察来临的时候替他圆谎,欧阳远超是不是也是恨他至深。 欧阳安安甚至不明白,欧阳集团有什么好,欧阳陌和欧阳远超的坚持他始终不懂。 家族有家族的传承,欧阳陌和欧阳远超都是在家族的熏陶下长大的,他们的一生都会被强调家族的责任,家族企业在他们心中就是一种执念,一种责任与使命,也是一种被融入骨子里的思想。 房间的光线有些迷离,欧阳安安伸手摸了摸欧阳远超的脸,入手的温度依旧,欧阳安安的心里却泛上了寒意。 是他毁了他的浪荡不羁,毁了他那耀眼的风华。可是如果时光重来,欧阳安安还是会毁了欧阳远超的,只因为他爱他。 错的时间,错的人,错误的相遇,却让欧阳安安对欧阳远超动了心。 可是,放开欧阳远超,他又怎么舍得。 “欧阳远超,这一生,注定我们会在一起。” 嘶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缓缓的寒意,却逐渐入骨。 欧阳安安晦暗不明的目光看向欧阳远超半响,欧阳安安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走进浴室。 哗哗的水声随之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惊耳。 床铺间的欧阳远超突然睁开眼,眼里的黑亮惊人。被子下他的手紧握成拳,片刻便又松开来。 注定会在一起吗?欧阳远超轻笑,他不信。他不是欧阳安安的傀儡,永远也不懂反抗。 第一六一章 都没有错 徐影影坐在病房里,懒懒的翻着杂志,病房里的关线有些昏暗,却丝毫影响不了徐影影看杂志的心情。 徐影影总是以为自己才是最倒霉的,为了阻止林浩去参加齐若双的婚礼失去了孩子,可现在看来齐若双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和江晨宇的婚礼真像个笑话。和现任男友结婚,却在婚礼上流出和其他男人上床的视频,这样的运气可能也只有齐若双才有。 徐影影甚至不知道该说齐若双是幸福,还是不幸。不幸的是女人一生中最圣神的婚礼就这样被欧阳玲玲破坏了,可幸运的是江晨宇仍旧爱她,哪怕齐若双丢了他的面子。 “徐小姐,你还没走吗?” 护士走进房间,看见病房里的徐影影有些意外,今天是徐影影出院的日子,她还以为徐影影早就走了。 “没有,我等我老公,他办出院手续去了。” 徐影影善意的对护士笑了笑,绝美的脸上却满是妖娆的魅惑,那样的笑容太过于惊心,让护士微微有些着迷。 “徐小姐,你真幸福,有个那么疼你的老公,你住院的时候他忙上忙下的,对人的态度也友好。既然你老公待会再来,我就先去忙了,等你们走了,我再来收拾。” “好的,谢谢你。”徐影影点头,在护士转身离开后,脸上的笑容却消散了下来。 说难听点是斯文。好听点是温文尔雅,如果不是见识过林浩对齐若双的宠溺,现在的她又何苦陷得那么深。费尽一切心机只为呆在林浩身边。 当看尽林浩的宠溺,当她不能成为林浩心疼的对象,当真实的知道林浩的好只针对一个人的时候,徐影影才明白,她错了,错得离谱。一个不爱她的人怎么给得了她幸福。 伸手合上杂志,徐影影轻笑。就算不幸福又怎样,现在的齐若双还不是落了个笑话一场。 林浩办理好出院手续时。徐影影已经等他很久。几日下来,明显的忙碌中林浩已经消瘦异常,看起来清秀斯文,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这样的林浩怎么会不让人心疼。不让人友善。她徐影影看上的东西,从来就不差。 “走吧,我们回家。”林浩提起病床上收拾好的包裹,转身走出病房。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看一眼徐影影的脸色,再美好的东西其本质不美好,也让人欣赏不起来。 徐影影什么也没说,安静的跟在林浩身后,看着时不时一两个护士和林浩友好的打着招呼,徐影影的眼里却忍不住露出讽刺来。曾经的她也是如此的单纯。认为林浩很好,可事实证明林浩的心是冷的,就连血也是冷的。根本就温暖不了。 时间就像午夜的晦暗,不是忘却,就是沉沦。徐影影已经记不得林浩最初的样子,记不得那份心动时的色彩。记忆中的模样已经物是人非,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那样明显。 走出医院的大门,光线有些刺眼。莫名的酸涩从心中升起。却怎样也消散不下去。徐影影停住步子,看着林浩越走越远。才发现他从来没有站在原地等过她,一直都是她追在他的身后,从来不曾止步。 “林浩,你爱过我吗?” 徐影影站在林浩身后大喊,眼里却滚动着泪花,指尖狠狠掐入手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你知道的,我很爱你。” 林浩停住步子,听着徐影影在身后大喊,心中却鲜血淋漓,找不到答案。他和徐影影的孩子还是不在了,虽然只是一个意外,可林浩还是有些难过。他不是没有期盼过那个孩子,也不是没有为那个孩子的到来感到迷茫,可当他真正接受现实,接受他的妻子是徐影影,是陪在他身边一辈子的人时。徐影影却任性的威胁着他,最终失去了那个孩子。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爱过你,也面对了孩子的来临。可是,徐影影你不懂我准备重新和你开始,准备好好和你过日子,而你却让我失去一切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一无所有,是绝望的嚣张。” 林浩终究只能无奈的苦笑,当初是他辜负了徐影影,现在却是徐影影辜负了他。他的孩子,他的骨血,就那么成为了他们之间的牺牲品,甚至连抱歉他都说不出口。 “林浩,我不是故意的。”徐影影解释着,看着林浩的背影却突然有些伤感,他们彼此伤害,只是因为想证明双方的存在,可是到了最后,他们却什么也证明不了,留下的只是浓浓的悲凉。 徐影影的态度刺疼了林浩的心底,不是故意的,那么简单的一句怎么可能轻易的抹去那个孩子的存在,那也是一条生命,是她徐影影的孩子,她怎么可以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林浩不知道,究竟是他太在乎,还是她太儿戏,为什么他们相处起来总是要彼此来伤害。 “徐影影,那也是你的孩子。” 只一句,却让林浩苍老了很多,时间与岁月已经让他无法再洒脱,他以为他可以接受徐影影,他们之间的矛盾就会解决,可事实是他们真的不适合。 他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却突然不知道属于他的温馨在哪里。曾经那让人流连的过去,如今连影子也不剩。 “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难道我们之间非要记起齐若双吗?她不该是我们之间的障碍,她只是一个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罢了,为什么我们非要围着她转。林浩,我累了,我不想再和齐若双争,哪怕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她,我也不想去计较了,我已经失去太多,不想连你也失去。” 徐影影几步追上林浩,看着他的背影却觉得心酸,她已经把他逼到了悬崖的尽头,再进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她没有想过玉石俱焚,只是想林浩的心里只有她而已,那么简单的一个愿望,在林浩面前却是一种奢望。 林浩没有理会徐影影,有些悔悟来得太晚,已经没有了丝毫意义。如同徐影影身下的鲜红,是那样刺目惊心过,就连回忆也染上了血色。 “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齐若双吗?还是因为那个失去的孩子,我说过,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我会滑倒,我真的不是故意滑倒的。” 林浩的沉默让徐影影疯狂,她承认是她当初故意朝楼梯间退后了一步,可她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滑倒,会失去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她和林浩之间的筹码,她真的不是故意让那个孩子离开的。她伸手拉住林浩的袖子,有些悔悟来得太晚,她甚至无力更改。 林浩身体上的温度在衣袖下骤热而烫人,徐影影的指尖忍不住有些松动。“原谅我好吗?” 看着徐影影拉着自己的手指,干净修长,林浩轻微的皱了皱眉,带着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厌恶。面似桃花,倾国倾城,有些人天生如此妖媚,可却偏偏遇见了不懂欣赏的他。 他伸手拉下徐影影的手来,干净,清爽,有着少见的微凉。他拉着徐影影的手轻轻用力,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心中却突然有些哀凉。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可是却永远无法和平共处,他们之间有误会,有争论,有伤害,却唯独没有和平。 “回家吧!”林浩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只有这样一句,他很想说我们不合适,我们分开吧,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徐影影从来不缺少美貌,也不缺少金钱,她缺少的只是一份感情,一份全心全意的感情。如果说林浩以前真的没有喜欢过她,但至少在他们互相折磨的日子里他是动了心的,徐影影的身体有着旁人不懂的魅惑,他却为之而迷离。 徐影影最后还是和林浩回了家,谁也没有在提及那个孩子的逝去。林浩把徐影影带回家,让她好好休息。转身去菜市场买了一只鸡,为徐影影煲了一大锅鸡汤。 浓浓的香味,久远的记忆,林浩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他曾经和徐影影共同为齐若双煲过一锅鸡汤,只是记忆永远只能回味,真正被时光掩埋的时候就慢慢失去了颜色。 林浩取过勺子,拿出瓷碗,为徐影影盛了一碗鸡汤,那种千百次的熟练,带着林浩也不懂的熟悉。浓浓的清香入鼻,林浩才明白有些东西早已经成为了习惯。 “这是替我熬的吗?拿来我尝尝。”徐影影不知何时倚在厨房门口,看着林浩的目光却波澜不惊。有些回忆永远也抹杀不掉,如同林浩对于她而言,而齐若双对于林浩而言。他们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美好回忆和坚持,无法轻易被时间抹去。 她几步走到林浩面前,伸手夺过林浩手中的瓷碗,低头轻抿。浓浓的清香飘散在口中,一如记忆中的味道。 徐影影抿了抿唇,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瓷碗,看着林浩笑了笑:“谢谢,至少你还让我感动着。” 她转身走出厨房,心中的阴霾却慢慢消散开来,至少她也曾经得到过。 看着徐影影的背影逐渐消失,林浩的目光却落在了空荡的瓷碗上,久久无言。 也许,他们都没有错,错的只是相遇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问题的根源 几天的沉淀带着岁月的悠然,开着车路过繁华的大街,耳边还余留着嘈杂不止的纷扰。江晨宇抿了抿唇,鼻翼间还有着一丝凉意,齐若双的离开却仿佛过了很久,让他开始思念。 江氏别墅一如记忆中的那般,豪华中带着田园风光的冷清。距离他和齐若双的婚礼一段时间,他猜想父母也应该平静下来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他和齐若双婚礼上的变故,显然江哲同和爱面子的方琴是接受不了的。 实际上欧阳玲玲的行为已经在江晨宇的心中横上了一根刺,不让欧阳玲玲付出代价,他的怒气永远也平息不了。 江哲同和方琴早已起床,齐若双和欧阳安安纠缠在一起的视频让他们睡不着,那个有金钱,有地位的媳妇让他们丢失脸面后,明显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开始一文不值,一落千丈。 程管家机灵的让人摆上早餐,快速退下,他可不想成为江哲同和方琴的发泄对象。并不愉快的进食了早餐后,佣人收拾了客厅,徒留江哲同和方琴在客厅久久无言。 连日呆在江氏别墅让喜欢购物的方琴非常不快,多日堆积的不满让她对齐若双已经到达了厌恶的地步。齐若双的身份注定方琴不能对她指手画脚,就连江哲同对上齐东亭的时候也会输上一筹。仿佛齐东亭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看重的也只是江晨宇的态度。他齐东亭的女儿从来就不需要委曲求全,无论那个人是谁。这样的认知让方琴不快,甚至有些无力。 婆媳是生来的天敌。方琴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她真正厌恶齐若双的时候,也只是齐若双让她丢了面子。 江哲同一眼就可以看清方琴的小心思,不过他也懒得提醒。方琴的善解人意总是满足在她可以购物的前提下,而江哲同又不是负担不起。 齐若双的事情并不是不可以解决,毕竟和齐若双生活在一起的人不是他,而是江晨宇。只是江晨宇是他的儿子,江哲同为他感到不平。 程管家在江晨宇来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江哲同和方琴。江晨宇的迟来让江哲同和方琴无奈,可也无法避免产生不满。他们的儿子偏向齐若双的事实明显让他们不好受。 江晨宇走进江家的客厅。一眼就看见了脸色不太好的江哲同和方琴。他的眼中划过自己也不易察寻的黯淡,更多的却是无奈。 齐若双是他的妻子,他不会放开她的手。可也不想让父母为难,实际上和齐若双生活在一起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可总是有那么多人掺杂在其中。 “爸,妈。”江晨宇的声音满是无奈,正如他知道等待他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对于他和齐若双之间的事情,他虽然明白江哲同和方琴不会谅解,可也不希望他们是第一个发难的人。 “你还知道你是我儿子,为什么现在才来,齐若双不是你妻子吗?为什么她和齐东亭回到齐氏家族你也不给我们说一声。她和欧阳安安的事情,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或许你认为我们江家不如齐氏家族就应该忍气吞声。” 江哲同的怒气在看见江晨宇的时候,终于爆发开来。实际上他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气愤。冷静与理智这一刻通通不适合他,他只是一个平凡人,也爱面子。也会有羞耻心,更主要的是,他是一个父亲。 江哲同站起身来,伸出手狠狠的拍打着桌面,发泄着他心底的怒气,看着江晨宇的眼里却满是怒气不争。 “我是不是你的儿子。齐若双是不是你媳妇,你还不知道吗?” 江晨宇看着江哲同的眼里冷清得不可思议。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现在来追究毫无意义。他和齐若双的婚姻已经成为定局,因为没有想过分开,他也没有打算拿齐若双的事情来和齐东亭谈判。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等待他的绝对是齐若双冷漠的背影。 江晨宇的态度让江哲同冷然,实际上明明知道江晨宇不会在乎,他也不会以此来为江氏集团争取更多的利益。明明知道是这个结果,明明了解自己的儿子,江哲同真正面对江晨宇冷清的脸时,还是有些失望。 “至少也应该拿回江氏集团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当初可以证明自己的诚意把江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交给齐东亭,就算因为齐若双的事情,齐东亭把江氏集团的股份还回来也很正常,不是吗?” 江哲同收回自己拍打桌面的手,他的怒气对于江晨宇来说根本不具有威胁性。他重新在客厅里坐下,完全以一付商业性的面容来对待江晨宇,而江氏集团拿出去的股份是他的目的。 齐若双是他的媳妇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纵使江哲同觉得不堪和失望。就算齐若双的背后没有齐东亭,没有齐氏家族。以江晨宇对她的喜欢,江哲同觉得他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那么做,当初和齐若双联姻是我自己做的选择,齐东亭没有逼迫过我,也没有求我娶他的女儿。哪怕齐若双不是十分完美,可齐氏家族的继任人哪怕不完美,也是很多人想娶的对象。只是一个欧阳安安,你有什么可抱怨的,谁都有自己的过去,我没办法强求。你应该感谢齐东亭爱面子,没有让他的女儿离开我,否则你下次再参加齐氏家族所举行的婚礼时,会比现在更丢面子。因为你的儿子连娶他女儿的资格也没有。” 江晨宇走到江哲同的对面坐下,身体笔直的坐着,他的认真与严肃比江哲同想的更完美,江哲同几乎找不到反驳的立场来。纵然江晨宇的话不中听,可也否认不了这样的事实。面对齐若双曾经和欧阳安安的纠缠,他们就连质问的立场也没有。那是齐若双和江晨宇在一起之前的事情了,就算齐若双承认自己的错误,他们也无法深入的追究。何况齐东亭和齐若双的态度十分明确,他们不在乎,否则也不会不留一句话,他们就回到了齐氏家族。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就连你也不想过问一句。你在想什么,认为我们无理取闹,还是想分开你和齐若双。”江哲同的手无意识的紧握起来,心中却越发无力,他仿佛真的老了,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世界。 权势永远比事实管用,哪怕齐若双理亏,他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要人家不在乎,甚至可以不肖理会他们,哪怕他们占一个长辈的名分。 “怎么可以这样算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江家的媳妇。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被欧阳玲玲在晨宇的婚礼上揭开,我们江家还有什么面子。这件事情怎么说也是她齐若双理亏,不说要齐氏家族做出什么补偿,把我们家的股份还给我们本来就很正常。” 方琴看着江哲同同江晨宇争论,本就开始有些厌恶齐若双的她,对齐若双更加不待见。虽然她也曾希望齐若双可以嫁入江家,可是如果齐若双的到来会造成江晨宇和江哲同的不合,那么她更宁愿站在自己丈夫这边。 “我说过我不会这么做,无论有什么原因。齐若双就是我的妻子,江氏集团的股份在我名下,或者在她名下没有什么区别。” “这么说,江氏集团的股份在齐若双名下。”江哲同比方琴理智,他听出了江晨宇的话外之音,江氏集团的股份在齐若双名下比在齐东亭名下要好。 “怎么可以在她名下,让她转给你,你是他丈夫,她会听你的。” 方琴的脸色明显不好,齐若双的身份和地位本来就够高了,如果江氏集团的股份有百分之三十在她名下。那他们一家人在齐若双面前有谁可以抬起头来。难道要看着齐若双的脸色过日子。 “这就是你们要说的,是你们一直留在江家的原因,国外不好吗?你们又不缺钱花。” 江晨宇的脸色越加阴沉,知道了江哲同和方琴在乎问题的根源,江晨宇无疑有些失望。虽然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也可以理解,可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 “我让陈兰给你们定机票,你们明天就回去吧。” 江晨宇站起身来,看着江哲同和方琴却是满眼认真。齐若双的问题不是解决不了,只是江晨宇突然有些不想解决了。就算父母对齐若双的印象可以变好,也不是真的喜欢齐若双,他们喜欢的只是齐若双带来的权势和地位,是面子,是他们在商业界的提升。 “放心,江氏集团的股份我会给你们的,但是没事的话,以后你们就不要轻易回国了。相信把江氏集团的股份还给你们,齐氏家族的人并不希望会看见你们。” 看出了江哲同和方琴的不甘,江晨宇果断的选择了息事宁人。江氏集团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在他床头柜里,只要他需要,就可以拿走。只是他下意识的认为,用不到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是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江晨宇和江哲同,方琴三人自是不欢而散。齐若双的事情虽然是个诱因,可事实证明还是没有什么人不喜欢权势。江哲同是不希望江晨宇把所有东西都送到齐若双手中,而方琴的想法,江晨宇就不得而知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章 他睡了 会议室里,星月设计的每月总结例会照惯召开,季风频频看向欧阳安心,却无例外的发现她在走神。实际上会议室里的员工都看出了总经理助理的心不在焉,可当着总经理季风的面,谁也不敢议论。 欧阳安心几乎已经成为了继齐云之后的第二个传奇人物,欧阳家的大小姐,这样的身份太过于遥远,让人不可触及,却又偏偏存在于星月设计公司。甚至很多人都以在星月设计工作为荣,谁叫星月设计出了个齐云,又出了个欧阳安心呢。就连季风,也在齐云和欧阳安心的熏染下显得神秘而不可触及。 季风匆匆的结束了例会,会议室里的员工快速的离开,看着毫无察觉的欧阳安心。季风有些无奈,他走到欧阳安心面前,挡住她前面的光线,低头看着她的眼里甚至带着柔和。 “总经理,怎么,你有事。” 眼角投下暗影,视线里的光亮明显暗淡下来。欧阳安心抬头,才看见不知道何时站在他面前的季风。 欧阳安心的脑海里仍旧迷离,总是没有缘由的想起欧阳安安那空洞的眼神。那样的目光太过于晦暗,让欧阳安心的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 她看着季风的视线没有焦距,就连询问也带着迷离。这样的欧阳安心明显不在状态,让看惯了她活力十足的季风有些不习惯,似乎记忆中的欧阳安心从来没有这样不在状态过。 “没事。你怎么了,人不舒服吗?还是最近工作太累。” 季风伸手,触及欧阳安心的额头。欧阳安心一偏头,季风的手却落了空。 欧阳安心偏头看着季风,眼里却是陌生的疑惑,记忆中的季风仿佛永远不会关心人,就算关心,也只有那个叫徐影影的女人而已。 欧阳安心的目光太过于直白,让季风尴尬的收回手来。他就着收回的手轻咳两声,语气里却是明显的不满。 “你应该明白你自己的状态。现在的你明显不适合继续工作。我可不希望你在迷糊中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让我们星月设计蒙受巨大的损失。” “我不会。”欧阳安心理了理自己的长发,站起身来,打断季风的话。看着季风的眼里却是认真。“我一直知道我不会让星月设计蒙受损失,这是我的坚持。” 季风的身影挡住了欧阳安心身前的大部分光线,让她整个人隐藏在他的身影下。季风的眉目依旧俊朗,带着绅士般的风度。欧阳安心却知道,他是她一直追寻的,她永远也不会伤害他,更不会损害他公司的利益。 “我只是比喻???”欧阳安心的认真,让季风无法反驳。 “我说过不会。”欧阳安心转身离开,不愿意让季风看见她眼中的迷恋。她的感情一直隐藏得很好。她不希望她的感情最后成为季风的负担。 “你今天休息吧,我放你假。” “谢谢。”欧阳安心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却没有拒绝。 看着欧阳安心孤单离去的背影。季风眯了眯眼,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女人的故作坚强。 欧阳安心喜欢他,纵使她从来不表现出来,季风也知道。女人有女人的直觉,季风也有男人的直觉,其实欧阳安心的迷恋隐藏得并不好。至少季风曾经看见过。只是他的心在徐影影身上,如果他的心里还有徐影影。那对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并不公平,齐云亦是,欧阳安心亦是。 错过了齐云,季风不是没有惋惜,对于欧阳安心,季风也不是没有感动。只是惋惜和感动抵不过他对徐影影的执着,也抵不过他心中的念想。 欧阳安心,如果我可以忘记徐影影,我一定和你在一起,只是,我需要时间。 季风转头看向窗外,光线正刺眼。 欧阳安心没有停留的离开了星月设计,欧阳安安的那句我累了却仍旧那样清晰。有什么答案从脑海一划而过,让欧阳安心一阵不安。实际上她根本赌不起,欧阳安安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可以失去他。 开着车快速的回到欧阳家,整个欧阳家一片安静。这样的安静带着阴沉的死寂,让欧阳安心的心落了下去。 她下车慌乱的向欧阳家的大宅跑去,却第一次觉得欧阳家太大,需要走太久。 金寒从客厅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从大门处跑来的欧阳安心,她狼狈异常,带着金寒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慌乱。 “金叔,安安呢?安安在哪里?” 欧阳安心拉着从客厅走出来的金寒,语气里满是焦急。 “大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坐下来歇口气,大少爷睡了,还特意吩咐了我们不要去打扰他。” 金寒满是不解,不明白欧阳安心的慌乱从何而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欧阳安心如此失态。 “金叔,谢谢你。我去看看安安。” 欧阳安心抛下金寒,向欧阳安安的房间跑去,她甚至没有时间去解释,解释自己的不安,解释自己的猜测。 欧阳安安的房间,欧阳安心很少踏足,只因为欧阳安安和欧阳远超住在一起。他们明明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可他们的关系却比想象中的更复杂。 欧阳安心不是没有反对过欧阳安安如此对欧阳远超,只是欧阳安安的执着比欧阳安心想象中的更可怕,甚至到了最后,欧阳安心也懒得管了。 推开沉重的大门,踏入阴暗的房间,浓浓的血腥味袭来,入眼的模糊轮廓却让欧阳安心尖叫起来。 “很可怕吗?” 嘶哑的声音,冰冷,无力,语气中的嘲讽却是那样的明显。 欧阳远超无力的躺在床铺间,手腕滑落被外,手腕间的划痕深可见骨,鲜红的血色不断的滑落,掉落在地,发出轻响来。 血色一路蔓延,带着死亡的气息,欧阳远超抬头看着虚空,目光却没有焦距。 听见门被推开的轻响,他转头看着房门口,看着那所谓的姐姐,他的目光却冰冷异常。他听见了她的尖叫,他却忍不住嘲讽,“很可怕吗?” “欧阳远超,你怎么了。”看清眼前的一切,欧阳安心快速的跑到欧阳远超面前,她伸手捂住欧阳远超不断流血的伤口,转头朝门外大喊着:“金叔,快来啊,欧阳远超出事了。” 带着暖意的血液沾染上欧阳安心的指尖,她慌乱的抓住眼前可以抓住的一切,把被单的一角按压在欧阳远超的手腕间。虽然昏暗中看不太清晰欧阳远超的神情,她却可以感觉到欧阳远超的脸上异常的苍白。 “欧阳远超,你怎么会这样子,谁做的,到底是谁这样伤害你。” 欧阳安心可以感觉到欧阳远超身上的温度在流失,虽然说她没有在乎欧阳安安那样在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可他也是她的亲人啊。 “你说是谁呢?谁会这样对我,我的腿,我的一生,我最爱的女人,我的亲人,有谁会这样没心没肺,会这样仇视欧阳家呢?” 欧阳远超轻笑,苍白异常的脸上却满是释然,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还活着不是吗? 明明已经猜到,明明已经知道答案,欧阳安心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真的是她弟弟欧阳安安做的。他怎么可以那样冷血,那样自私,欧阳远超是他的亲人啊,是他的兄弟。 “少爷,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金寒听见欧阳安心的尖叫跑进房间,看见的就是满地模糊不清的血色。他跑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敞亮的光线撒入房间,他才发现一切比他猜想的更糟糕,入眼的是满地的鲜血,还有少爷那没有血色的脸,他甚至看见了少爷脸上不合时宜的笑,笑得怪异而灿烂。 “少爷,你等着,我马上叫家庭医生过来。大小姐,麻烦你照顾一下少爷。”金寒甚至顾不得理会欧阳远超那怪异的笑容,下楼打电话叫家庭医生去了。 “好。”欧阳安心轻应,再次把目光转向床上的欧阳远超,却意外的看见了床上另一张安睡的脸,那是欧阳安安的脸,白得没有血色,却睡得安详。 仿佛是心中的不安尘埃落定,欧阳安心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他怎么了。”欧阳安心的声音嘶哑不已,这一句却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是睡了吗?怎么睡这么早,睡这么熟,就连你出事了,他也不知道。” 欧阳远超张了张嘴,看着欧阳安心那止不住的泪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手腕间依旧疼痛,证明他还活着,可欧阳安安就连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是,他睡了。” 欧阳远超闭上眼,却突然觉得悲哀,他脸上的笑容散去,留下的却只有伤感。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睡,到底为什么。” 欧阳安心突然放开欧阳远超的手,爬到欧阳安安面前,伸手触及欧阳安安的鼻尖,却是一片冰冷。 那一刻,欧阳安心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就坍塌了。 满屋子里只留下了欧阳安心撕心裂肺的哭声,久久不散。(未完待续) 第一六四章 你还有我 欧阳安安走了,离开在那个风轻云淡的日子里。纵然欧阳安心哭干了眼泪,欧阳安安也再没有醒来。 没有留下任何的话语,也没有一句再见。记忆中始终停留的也只是那一句,姐,我累了。 是的,欧阳安安累了。他就那样睡去了,再也不愿意醒来。 欧阳安心一直不懂,欧阳安安为什么会选择离开。直到为欧阳安安收拾遗体的时候,看见欧阳安安那衣衫下的满身伤痕。欧阳安心才明白,是因为什么。 欧阳家的权势诱.惑了欧阳安安,让他迷失在了繁华的世界里,找不到出路。直到失去了生命,欧阳安安也没有走出那片繁华。 欧阳安心不懂,是不是这就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只因为他们夺取了本该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权势,金钱,真的太魅惑人心。否则,欧阳安安怎么会在繁华中迷失自我。 不知该说欧阳远超是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他还活着,不幸的是欧阳安安是准备带他一起离开的。 欧阳安心忘不了欧阳远超那无力的笑容,也忘不了他那双满是嘲讽的眼睛。就连一句对不起,在欧阳远超那满是嘲讽的目光中,欧阳安心也说不出口。 “你也是我姐姐。”只是那么一句,却带着残酷的讽刺,让欧阳安心明白,她永远也做不了欧阳远超的亲人。 房间里。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未曾散去,床铺间的血色依旧。金寒带着家庭医生匆匆的赶来,为欧阳远超救治。那一刻的慌乱中又有谁关心过欧阳远超身边睡去的男子。 前一刻的慌乱似乎还停留在记忆中,实际上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欧阳远超的影子。你也是我姐姐,欧阳远超离开时的眼里满是讽刺,因为他知道她的眼里从来只有过欧阳安安。 就连她想说的那句对不起,他也懂那是一种陌生,是一种距离。 “安安,我们错了吗?我们或许不该来欧阳家的。这不是我们的家,这里没有属于我们的温馨。我们的成长无法与欧阳家搭上关系。那一刻我们就和欧阳家的人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欧阳安安的脸没有血色,白得让人联想到空洞。他脸上的释然是如此的刺眼,刺痛了欧阳安心的神经。她是他的姐姐,他是她的亲人。他怎么可以没有一句再见,就选择了这样离开。 欧阳安心伸手触摸上欧阳安安的脸,冰冷的温度,没有丝毫的色彩。 “安安,你便是如此的残酷吗?就这么冷情,放弃我这个姐姐了吗?” “这就是你的选择,你的解脱吗?” 冰冷的眉,冰冷的眼,冰冷的皮肤。就连指尖也是冰冷的。 明明酸涩堆积了眼眶,可欧阳安心却再也哭不出来。欧阳安安的选择太过于残酷,让她看不见自己的位置。 “安安。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不会放弃彼此的。可实际上,你已经放弃了我。” 欧阳安心垂下眼,掩下眼中的黯淡,站起身来。看着欧阳安安那熟悉的脸,心中却凉意刺骨。 他们姐弟终究分隔两方。以后再也无法相见,就算满身权势,有数不尽的金钱,她失去的也终究失去了。 走进隔壁房间,满屋的人正忙碌。 医生已经为欧阳远超处理好了伤口,金寒则围着医生团团转。 “少爷的手没事了吧,要注意些什么,他的手可以恢复如初吗?” “少爷可不可以吃些东西,他要不要休息一下。” 满是关怀的语气,带着浓厚的暖意。只是一个管家,却比她这个姐姐更加在乎欧阳远超。欧阳安心突然觉得有些哀凉,一如她那不懂的动容。 她看着欧阳远超的目光带着复杂,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转身离开,还是上前问候一声。 欧阳远超侧过头,看着欧阳安心,他的目光满是平静,如同看待一个陌上人,找不出一丝动容。 欧阳安心的喉间突然紧了紧。 “你没事吧。”她笑,脸却惨白得没有血色。 “没事。”欧阳远超摇头,然后继续沉默。 “他,不是故意的。”欧阳安心想解释些什么,话出口才发现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 欧阳安安怎么会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毁了欧阳家,毁了欧阳远超的腿,也毁了他的一生。 她的手紧了紧,心间却轻微刺痛。 “我没有怨你,你不必如此,你和欧阳安安不一样。你是你,他是他。” “可是,你怨他,不是吗?”欧阳安心张口反驳,指尖却刺入了手心。 欧阳远超闭上眼,不再言语。敞亮的光线洒落在他没有血色的脸上,让欧阳安心一阵恍然。 季风得知欧阳安安和欧阳远超出事的时候,满是惊愕。正如他从来没有想过,生命会是这样的脆弱。 一死一伤,太悲伤的词语。他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欧阳远超是否安好,而是欧阳安心是否能承受得住打击。 时光改变了太多东西,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赶到欧阳家的时候,才明白,他记住了什么。 整个欧阳家一片慌乱,没有人在意季风的到来,幸好季风对欧阳家还熟悉,才能肆意的在欧阳家行走。 慌乱,寂然,欧阳家一片忙碌,却无声。 季风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房间里忙碌的身影,却觉得事事无常。 欧阳安心静静的站在欧阳远超床前,他却能懂她的愧疚。这样的认知让季风无措,却也明白,欧阳安心的守候不是没有效果。 “你没事吧,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季风走到欧阳安心的身侧,低头看她。她眼中的红肿明显,隐隐有些刺眼。“你哭了,记忆中的你是坚强的。” 是啊!她怎么会不坚强,没有足够的坚强和耐心,她怎么可以守侯他那么久。可她也是女人,也会累。她的坚强也会到尽头。 “来,我的肩膀借你用,哭完就好了。”季风伸手将欧阳安心的头按在胸口,语气里却满是柔和。 欧阳安心的眼泪无声的流下,胸口的暖意却止不住心中空荡荡的寒意。 欧阳安安走了,她唯一的亲人走了,就连再见也没有留下一句。他的生命,他的青春,他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就连一声姐,她也听不见了。 原来他只要还在,她就永远不会孤单,权势,金钱,这些都抵不过他的存在,她明明知道,明明应该阻止欧阳安安来到欧阳家。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是不是当初没有来到欧阳家,欧阳安安也不会离开。 季风伸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欧阳安心的背,胸口的湿意却让他有些烦躁。怀中的女子是那样脆弱,让他明白,她的守侯是多么珍贵。他何其有幸,曾经遇见了齐云,如今又遇见了欧阳安心。 是不是这次放开欧阳安心的手,他就会后悔一生。 “安安,走了。” “安安,他走了。” 欧阳安心的声音嘶哑,她拉着季风的衣角却狠狠的用着力。仿佛所有的不甘通通爆发,而她能留住的只是眼前的男子。 “季风,安安走了,他走了。我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的绝望,她的哀伤,浓重得让人伤感,也不忍。 季风抿了抿唇,嘴角有些干涩,拍打着欧阳安心后背的手却慢慢的停了下来。 衣角一紧,思绪散开,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 “如果...”季风张口,却觉得有些艰难。 “如果...,如果我说,你还有我,你会还这么难过么?” 话出口,季风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心中却有些紧。 欧阳安心抬头,红肿的眼里满是黑亮,她看着季风的眼里有些迷离,还有些不敢置信。她眼中的光彩带着深深的迷恋,诱人而张扬。 “你说的...是真的么?” 季风的衣角在欧阳安心的手中越发的紧,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心底的不敢置信。 他点头,缓慢而沉重。徐影影那个名字,却在脑海慢慢淡去。 没有谁忘不了谁,他也一样,不是忘不了徐影影,只是他不想而已。 “谢谢。”欧阳安心对着季风轻笑,心底却仍旧哀凉。 弟弟欧阳安安走了,纵使她有了季风又怎样。欧阳安安回不来了,永远也会不来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冷血,欧阳安安走了,他的姐姐可以立马投入别人的怀里,姐弟亲情,真像一个笑话。如果欧阳安安知道这一切,他会不会不甘呢?我想,他会的。” 欧阳远超睁开眼,看着房间里的男女,眼里却是冷意。 果真没有心,欧阳安心和欧阳安安一样,都是没有心的。他们的心只是用来毁灭欧阳家的,来报复的。 “远超,我没有。” 欧阳安心从季风怀里离开,转头看向欧阳远超,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她果然无法把欧阳远超当亲人,无法重视欧阳远超的存在。 她向欧阳远超紧走几步,想解释什么,欧阳远超带着怒气的声音却传来。 “滚,带着欧阳安安,给我滚出欧阳家,你们已经毁了整个欧阳家,还想怎么样。你们就是灾难,是我们欧阳家的灾难。”(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本性 “夜北,麻烦你帮我倒杯咖啡?” “夜北,麻烦你帮我取下文件。” “夜北,麻烦你帮我做下这个月的报表。” “夜北...” “夜北...” 杯中的温水漫过指尖,骤热的刺疼传来,夜北才突然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手中的水杯,思绪有些迷离,突然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太长的沉睡已经让他和社会脱轨,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想要找一份工作时何其的艰难。 齐氏集团招工,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直到真正走进齐氏集团的时候,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忙碌,低微,狭小,他在齐氏集团里根本就是不可被察觉的存在。他更多是扮演一个员工甲的角色,为同事的需求奔跑在杂乱的事务之间。 开着豪车,穿着满身名牌的员工在齐氏集团并不少见,反而是夜北这种一无所有,满身贫穷的人比较稀少。纵使西子为夜北买上两套名牌,配上名牌工作包,也改变不了夜北是个贫穷大学生的事实。这样的事实究其本质,只能让人懊恼。 曾经的西子和夜北一样,都是一无所有,可时光流转,当他在沉睡中醒来,西子已经成为了他仰望的存在。只是以前是猜想到西子与他的距离,可是现在的夜北却懂了他和西子之间的真正鸿沟。 现在的他跟在他人身后。笑脸相迎,小心翼翼。可是西子却是让别人巴结的存在,这样的事实太过于残酷。让夜北充分的知道了此时的西子站得有多高。 “夜北,主任叫你。”熟悉不久的同事气喘吁吁地跑进茶水间,语气里满是急切。“现在还给他们泡什么茶啊,把主任伺候好了,留个好印象,才是真的。原来我们办公室里的小王,多会说话。特讨主任的喜欢,结果主任就在唐助理面前那么一提。你看小王现在混得多好。” 新同事还在喳喳的说教,夜北却已经收回自己的思绪,回过神来。 原来,西子已经那么厉害。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守护。甚至他还需要她的庇护,才能在齐氏集团站稳脚跟。 “你知道主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我什么地方没做好,主任生气了。我刚来,什么事情也不会,有很多事情还要你们教,如果我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好,你们尽管说,我下次一定注意。”夜北看着新熟悉的同事,脸上满是善意的笑容。他的友好虽然不是谁都喜欢,可还是有很多人会善意的接受。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夜北的善意让他的工作平顺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刚才看见主任笑着送唐助理从他办公室出来,看起来主任的心情不错,说不定是什么好事情。先别说了,你先去主任办公室吧,主任不喜欢等人的。” 唐助理。唐木稀,西子。夜北不知道主任找他和西子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哦,好,谢谢你的提醒,下次请你吃饭。” “好啊。” 夜北转身离开茶水间,手间的刺疼依旧明显。他甚至顾不得处理烫伤的手就往主任办公室里走去。正如同事所说,主任不喜欢等人。 夜北敲开主任的办公室门,主任正在埋头处理文件。眼镜倾斜的挂在主任眼角,让夜北微微有些不适应。 “主任,你找我有事?” “夜北,是你啊,快进来。”主任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新来的员工夜北招了招手,眼角却流露出微微的笑意来。“来,快坐下。” 主任的热情让夜北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西子到底对主任说了些什么。无知的事情总是容易让人猜测,不知道答案。 “谢谢主任。”夜北在主任的办公桌前坐下,看着主任的脸带着腼腆的笑意。主任喜欢安静做事的员工,这是夜北从同事那里知道的事情。 “夜北,你来齐氏集团不久吧,说句实话,你还不错。我看你也挺好,我最近要到香港出差,需要一个助理,你跟我一起去吧。” 主任的话简洁明了,和夜北这样的下属其实没有拐弯的必要。有时候给别人一个机遇,不需要遮遮掩掩,何况这样的机遇也要夜北能抓住才行。 主任的话出乎夜北的预料,又仿佛在情理之中。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正如他清楚的知道他在齐氏集团根本就渺小得让人看不见。主任又怎会无缘无故的提携他。 西子,一切都是因为你吗? 可是,我能安心的接受吗? “主任,为什么是我。”夜北想他是知道答案的,可是他知道他不该放弃任何人给予的机遇。无论那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是夜北,他要做西子的依靠,他就必须往上爬,站得高高的,才能为西子遮风挡雨。 “唐助理。”主任张口,眼里却是笑意,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他本来就是看在唐木稀的面子上,才提携夜北。只是双方利益而已,提携夜北,对于他来说又不会损失什么,反而他能卖唐木稀一个好。 直白,简洁的话语,没有任何的隐瞒。只是这样一个答案,带给夜北的却是深深的无力感,西子,难倒真的要依靠你我才能站得更高吗? 夜北想拒绝主任的好意,想说他才来不久,还不够资历,可是夜北知道,他一旦拒绝,就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出现在他面前。他不单纯,可也不傻,他只是还没有习惯权势和金钱的诱.惑。 “主任...”夜北张口。脑海却满是挣扎。 主任看着夜北的目光带着了然,靠女人往上爬,有时候的确需要勇气。 “主任。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夜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压抑下心中的不甘。他需要站得更高,需要看得更远,无论有没有西子的存在,他都需要往上爬。只是为什么心中有些难过,仿佛失落了什么。 恍然间。他仿佛看见了当初唐东桐站在她的面前,穿着名牌衣服。提着名牌的挎包对他说:夜北,我们分手吧。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夜北轻笑,不就是他没钱没势吗? 唐东桐。是不是当我有一天站在高处,你才能看见我的存在。 夜北不知道他是怎样走出主任的办公室的,实际上他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人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会祈求更多,这是人的本性,也是他一直被掩藏的本性。 古红色的木门,简洁干净的办公室,月初的天气已经偏冷。办公室却暖意一片,天色有些阴暗,像是下雨的前奏。江晨宇埋头在办公桌上厚厚的文件里。就着敞亮的灯光工作着,指尖的笔头不时在文件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快速而工整。 看完桌前堆积的文件,江晨宇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笔,轻柔着自己的眉间。 严格来说。齐若双离开得并不久,江晨宇却仿佛觉得已经很久远。他甚至无时无刻不在空暇的时间里想。齐若双还好吗?在齐氏家族她习惯吗?现在她干什么? 办公室门被敲响,陈兰走进江晨宇的办公室,她的身上穿着性感的衣裙,仿佛根本感觉不到天气的节奏。她脚上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踏出响亮的落音,江晨宇却恍然记起了齐若双不怎么穿高跟鞋。 “江总,董事长和夫人今天已经坐飞机回去了。董事长说,以后你和齐小姐的事情他不会再管,没事他和夫人也不会再回来,可是他不希望你再因为齐小姐的事情损害公司的利益。” 陈兰的声音里带着古板,江晨宇却知道这是江哲同说这些话时的失望。他就像不知道事事的游子,放弃了江哲同和方琴对他的期望,选择了齐若双。 有些事情本就无可非议,找寻不到最完美的解决方法,江晨宇知道齐若双带来的矛盾需要时间来解决,可他却不想这样来周旋,让齐若双的事情一直得不到解决。 “好,我知道了。”|江晨宇的声音冷清,带着绝对的淡漠。这样的态度陈兰早已习惯为常,又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江总,其实董事长和夫人是为了你好。”陈兰的视线落在江晨宇身上,心里却为齐若双感到幸运。她何其有幸,江晨宇可以为她做到如斯。可以为了她不向父母妥协。都说女子一生的幸福是遇见最爱自己的人,是否江晨宇就是齐若双的幸福。“他们毕竟是你父母,你没有必要这样...” “陈兰,这是我的家事。”江晨宇的声音微冷,他不喜欢让齐若双妥协,无论哪个人是谁,是因为什么原因。 “那江总,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叫我。” 陈兰退出江晨宇的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又安静下来。 “该死的老头子,齐若双好像是和我过日子吧。”江晨宇咬了咬牙,看着窗外阴暗的天:“好像要下雨了。” 陈兰敲响江晨宇的办公室,重新走了进来。实际上她就不该多管闲事,什么时候,领导的事情也归她来管了。纯粹是自找的。 “还有什么事情。”江晨宇抬头看着陈兰,脸上没有情绪。 “欧阳家传来消息,欧阳安安吞安眠药自杀了,他在自杀前割了欧阳远超的脉。发现的时候,欧阳安安已经去了,而欧阳远超还活着。” 对于欧阳安安的遭遇,陈兰无法同情。她只是庆幸,欧阳远超还活着。 “是吗,欧阳安安安眠药自杀了。”江晨宇无意识的重复着陈兰的话,眼中的黑亮却明亮得吓人。 欧阳安安吞安眠药自杀了。 欧阳安安去了。 是不是这样,齐若双就属于他了。 脑海依旧还记得当初那婚礼上播放的画面,齐若双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一如她的魅惑,让人迷离。 四周有着嘲讽,有着喋喋咻咻的议论,有着各种怪异的目光。可这又怎样,又能改变什么。 齐若双是他的妻子,他不会因为她的过去而退缩,他只会更加执着,为齐若双,为他,为了他们能在一切不择手段。 欧阳安安,他该死,哪怕齐若双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不可能离开自己和他在一起。可欧阳安安还是该死,他离齐若双太近,无论那个距离是否已经成为过去。 “江总,欧阳家已经送来了消息,欧阳安安的葬礼,你要去吗?”陈兰询问着江晨宇。 “我为什么要去。”江晨宇轻笑,冷漠的脸上不明显,嘴角却有着隐隐的幅度。“江氏集团和欧阳集团的友好已经成为了曾经。” 曾经,陈兰沉默。 是啊,江氏集团和欧阳集团的友好已经不在。 欧阳陌去世了。 欧阳玲玲破坏了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婚礼。 就连欧阳远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江晨宇的情敌,哪怕曾经是兄弟,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就是江氏集团和欧阳集团已经不再友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误会 欧阳家的气氛有些怪异,莫名的沉默和无视占据了整个欧阳家。 自从欧阳远超和欧阳安心的不欢而散后,欧阳安心也没有再去看欧阳远超。她没有带着欧阳安安离开欧阳家,为了和欧阳远超赌气,让自己的弟弟不得安宁是欧阳安心不愿意看见的。 欧阳安安的离去没有太多人计较,就连欧阳家的管家金寒也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个事实。欧阳安安纵使是欧阳家的大少爷,可他在选择伤害欧阳远超的那一刻,金寒就知道他无法把欧阳安安看成欧阳家的人了。 欧阳安安的离去充满悲凉,安静的沉睡下没有人愿意去追究他真正沉睡的原因,就连欧阳安心也不想。欧阳安安的生活太过于不堪,欧阳安心最多知道他和欧阳远超关系匪浅,就连江晨宇的婚礼,欧阳玲玲爆出他和齐若双的关系,欧阳安心都是不敢相信的。 她的弟弟,她最熟悉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再被她所了解。 欧阳安心甚至不知,欧阳安安身上的痕迹是他风流而致的原因,还是因为其它。她不敢深究,怕事实让人失望,也让人绝望。 安排葬礼,迎请宾客等所有琐碎的事情通通落在欧阳安心的身上,欧阳家没有人过问,也没有人阻止。仿佛欧阳安心和欧阳安安在欧阳家的身份无可被否认,也无法被承认。 几日的忙碌带着悲伤的决绝。除了故作坚强的忙碌,欧阳安心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欧阳家大气的客厅被布置成黑白色的灵堂,安静而冷清。带着微不可查的寒意。 欧阳安心正和专业的殡仪人员声讨着具体细节,金寒却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 “大小姐,少爷找你。”金寒看着欧阳安心的目光莫名的复杂,欧阳安安离去的葬礼没有任何人帮助欧阳安心,她一个人坚强的支持着一切。这样的她让人敬佩,也让人惋惜。如果她没有欧阳安安那个弟弟该多好,欧阳安安没有伤害欧阳远超又该多好。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他们兄妹四人走到今天这步也不是一个人的错。 欧阳安心加快和殡仪人员的讨论,商量了大致细节。才打发殡仪人员离开。她转头看向金寒,精致的小脸上却满是疲惫和无力。 “金叔,远超找我有什么事吗?” 欧阳安心的精神并不佳,时间过于太长的疲惫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我不知道。少爷在房间等你。”金寒垂下头,没有解释太多。很多事情到了现在他能选择的只有一个,而在欧阳远超和欧阳安心之间,不用去抉择,他选择的永远是欧阳远超。 “我知道了,金叔,谢谢你,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欧阳安心伸手按了按发昏的头脑,视线里有些模糊。看着满室的黑白。欧阳安心却突然觉得有些悲凉。 欧阳远超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洒脱不羁,不爱与人计较。 可是。弟弟欧阳安安却毁了欧阳远超的洒脱不羁,也毁了他的青春肆意。现在的他,欧阳安心已经不在了解。 甚至很多时候看见欧阳远超阴沉的目光,欧阳安心都能感觉到一阵冷意。 得到想要的答案,金寒也没有在大厅里停留,欧阳安安的离去虽然不至于让他伤感。可也让人心情低落起来。 想到在少爷房间里的少奶奶林蕾,金寒的心情有些复杂。正如当初少奶奶林蕾的不告而别,和如今的突然出现。 欧阳家现在已经是一团乱麻,经不起风浪了。 窗帘被紧紧的拉上,房间里一片阴霾。欧阳远超的侧脸掩在阴暗的光线下,看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苍白的脸色,纵使在阴暗处也看得见病弱的憔悴。 “欧阳远超,你还好吗?”无数个午夜梦回,无数次想象着再次回到欧阳家,见到欧阳远超的情形。可没有一个想象是这样无力,让林蕾的心隐隐作痛。“欧阳安安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你不欠他的,他到底还有没有心。” 不甘,屈辱,不平,再次看见伤痕累累的欧阳远超,林蕾真恨不得掀翻欧阳安安的灵堂,让他离开也不得安宁。 她的丈夫,她的亲人,她放在心间所珍爱的人,凭什么任凭欧阳安安来折磨。 “回来干什么?离开不好吗?”欧阳远超看着林蕾的目光满是复杂,自从江晨宇和齐若双的婚礼后,林蕾无声无息的离开,欧阳远超就明白了他不是林蕾的全部。 甚至那一刻,他有些失望,他就那样被林蕾放弃了。 妻子,在那一刻也只是一个称谓而已。 没有人注定为谁付出所有,林蕾不欠他的,她有权利离开。 “你在生气吗?因为我的离开而不满。”林蕾看不清欧阳远超的神情,却能感觉到欧阳远超身上的不满。“这样的你很好,证明你还是把我放在心上。我一直以为这么久以来我是在自作多情,原来不是,我也在你心中留下了痕迹,是不是。” 林蕾轻笑,眼中的暖意慢慢散开。 她走近欧阳远超,伸手抚摸上欧阳远超的脸,他苍白的脸上却是一片凉意。 林蕾的手很温暖,这是欧阳远超的第一反应,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伸手挥开林蕾触及他脸庞的手。他却知道,他贪恋这一份温暖。 他就像被上天遗弃的孩子,种种不幸和不堪都降临在了他的身上。他曾经的浪荡不羁,青春肆意,现在看来都像一场梦。 可是。这场梦却永远醒不来,遗留下的会是永远的遗憾和噩梦。 “欧阳远超,我很庆幸遇见了你。也很庆幸爱上了你。我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我,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不值一提,可是我还觉得幸福,与你相识,相知,相守,最后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是我林蕾。而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林蕾的指尖流连在欧阳远超的脸颊,微冷的气息,带给林蕾的却是心疼。 林蕾侧脸坐下,靠着欧阳远超的胸口。耳旁的心跳源源不断。她伸手揽着欧阳远超的腰,慢慢的用力,证明着身旁的人还在。 “我没有想过离开你的,真的。我只是......” 林蕾想解释自己的离开,眼角的余光却无意触及到了走到房门口的欧阳安心。看着欧阳安心的到来,林蕾眯了眯眼,欧阳家的血脉,真像一个笑话。她和她弟弟欧阳安安流着最低贱的鲜血,却还理直气壮的鸠占鹊巢。伤害着欧阳家的所有人。 走进房间,昏暗的光线让人微微有些不适应。林蕾的目光太过于尖锐,纵使欧阳安心看不清林蕾的表情。也可以感觉到她目光中的针对与审视。 “欧阳远超,你找我。”努力忽视掉林蕾的不善目光,欧阳安心看着远处模糊不清的人影问道。 “不,是她找你。”欧阳远超摇头,微不可查的角度在昏暗中无法让人察觉。 林蕾缓缓起身,眼角的暖意渐去。没有人可以在欧阳家横行。尤其是和欧阳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欧阳安心姐弟俩已经改变了欧阳家的太多的东西,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离开。离开欧阳家的地盘。还欧阳家一个清净。 林蕾看着欧阳安心的目光尖锐而固执,舍不得移开分毫。她慢慢从昏暗的光线里走出,一步一步的,缓慢而坚定。 讽刺,几乎是看清林蕾神情的一瞬间,欧阳安心就注意到了林蕾眼中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这样的神情让人不安,似乎要在欧阳安安的离去上在添上一笔。 “欧阳安心,欧阳安安。”林蕾轻笑,口中念着他们的名字却带着长长的尾音。 似有什么东西重重的落下心间,一晃而过,久久找不到答案。 “我曾经也以为你们姓欧阳,是欧阳家的大小姐,大少爷。可现在我才知道你们不是,你们是野.种,生父不详的野.种。”尖锐的声音,满是讽刺的语气,只那么一句,欧阳安心却信了。 “你们是野.种,是生父不详的野.种。”浓浓的余音回荡,像极了记忆中的声音。 仿佛有什么东西尘埃落定,欧阳安心突然就觉得踏实了下来。 没有哀怨,没有不甘,没有愤怒,欧阳安心只是平静的看着林蕾,眼中带着淡然:“我会离开的,只是能让安安平静的走完最后一程吗?他没有错,至少在你没有告诉我以前,我们一直以为我们姓欧阳。” 欧阳安心没有说谎,他们真的以为自己是欧阳家的血脉,否则也不会那么不甘,那么疯狂。可是林蕾说他们是野.种,是生父不详的野.种,欧阳安心同样信,因为母亲本来就不止欧阳震天一个男人。 林蕾的愤怒对上欧阳安心的淡然,林蕾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可谁又能保证欧阳安心没有说谎,不是他们贪念欧阳家的财产才来到欧阳家的。 “我们为什么要同意,既然你们不是欧阳家的血脉,不是欧阳远超的亲人,那我们为什么要同意欧阳安安在欧阳家风光的走完最后一程。这对于我们没有好处,不是吗?”林蕾反驳,却无法同情眼前的女人,是她的弟弟毁了她最爱的人,伤了她最在乎的人。 “安安走后,你就离开欧阳家吧,永远不要再回来。”突兀的声音,冷清,平静。哪怕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知道欧阳安安不是欧阳家的血脉,欧阳远超也无法悔恨。 爷爷走了,齐若双嫁人,他的双腿毁了,连妹妹欧阳玲玲也毁了。没有谁对谁错,谁是谁非。 如果当初他不招惹欧阳安安。 如果齐若双当初没有受到伤害。 如果欧阳玲玲没有爱上江晨宇。 如果父母没有出车祸,他没有离开..... 是不是爷爷不会逝去。 是不是欧阳安安不会来到欧阳家。 是不是齐若双不会嫁给江晨宇。 是不是他还有机会和最爱的女子在一起..... 没有如果,错的一切只是他们的*,什么也改变不了。哪怕悔恨,一切错误也已经注定了。 “欧阳远超,为什么同情他们,他们不是你的亲人,是他们伤害了你,是他们毁了你的双腿,你的一生。你们是仇人,你怎么可以同情她。”林蕾尖叫,为欧阳远超不平。她现在还记得她当初面临欧阳远超在欧阳安安身下这个事实的挣扎。欧阳安安加注在他们身上的一切,她还没有来得及偿还回去,她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放过欧阳安安。 实际上没有人理会林蕾的不平,欧阳安心根本不想节外生枝,送完弟弟欧阳安安最后一程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她冷静的退出昏暗的房间,笑意却展露开来。原来欧阳家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家,难怪感觉不到温馨。这样的结果很好。只是安安,如果我们早一点知道这个事实,是不是一切结果都会不一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纯粹 欧阳安安的葬礼不算热闹,也不算冷清。欧阳安心没有把欧阳安安和欧阳陌的墓建得太近,既然不是一家人,又何苦那么接近。 萧条的冬日虽然有着阳光,可是寒意依旧。欧阳安心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欧阳安安的墓碑前,看着来悼念欧阳安安的人,目光一片冷清。她的心如同这冬日的光景,找不出一丝温度来。 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多,可却找不出几张常见的面孔,对于此,欧阳安心总觉得有些心酸。弟弟欧阳安安的离去仿佛有着少见的悲凉,一触及却是丝丝寒意。 季风作为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他的到来在某些时候充满暖意,欧阳安心甚至自己也没有发觉她看着季风祭拜欧阳安安的目光带着欣慰。 “节哀。”季风冲欧阳安心点头,眼中带着不属于冬日里的柔和。他看着欧阳安心的视线里充满了宠溺,仿佛有些话说开了,他对欧阳安心的关心也就不是那样难以跨越了。“相信安安还在,也是希望你可以开心的。” “谢谢。”欧阳安心的声音里有着忙碌后的疲惫,她像感谢每位劝慰她的宾客一样点头表示自己的谢意。心中虽然难过,却也有着一丝欣慰,毕竟季风和别人不同。 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们叙旧,只是一个问候,只是一个眼神,他们就相互懂了彼此的安慰。不是太默契。而是时间让他们明白了彼此的习性。 季风同每一位来访的宾客一样,简单的拜祭,简单的慰问。在他转身离开欧阳安安的墓碑前的时候。欧阳安心的视线忍不住随着季风的身影偏移了那么一瞬间。 庄严,安静,冷清,整个葬礼带着灰暗的色彩,唯一留下的只是事后的悲凉。 欧阳远超是最后来葬礼上的一个人,实际上他是想不过来的。可他和欧阳安安的纠葛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解释清楚。甚至从林蕾口中得知欧阳安安不是他的亲兄弟,他们不是同父异母的亲人。他也找不出一丝轻松来。 有些伤害,有些事实。真实却也残酷的迷离。欧阳远超不止一次的在睡梦中梦见自己心中那个念念不忘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唇齿轻语,他都记得,仿佛一切时光褪去。她唯一许下的承诺便是,我等你回来娶我。 可何时,梦中的女子身上有着他人在纠缠,在翻转,迷迷糊糊间他可以看见那张酷似欧阳安安的脸。 “欧阳远超,只因为你爱她。” 是的,只是因为他爱她,欧阳安安就亲手毁了齐若双,毁了他最在乎的女子。 指尖掐入手心。刺疼隐隐传来。却比不过心中的悔恨,让人不甘而绝望。 “少爷。”金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少见的担忧。他推着欧阳远超走近欧阳安安的墓碑前。看着站在墓碑前身影笔直的女子却带着恍然。 “安小姐,我和少爷来送安少爷最后一层。” 有些记忆还在脑海,只是很多东西却在片刻间就物是人非。昨日之前,眼前那个女子还是欧阳家的大小姐,是欧阳家的天之娇女,只是一夜之后她就不再和欧阳家有着关联。甚至一声安小姐在某些时候都显得淡漠。 “谢谢。” 欧阳安心看着欧阳远超在欧阳安安墓前祭拜,甚至他推着轮椅把手中的白菊弯腰放在欧阳安安墓碑前的时候。带着明显的艰难。 金寒没有上前帮忙,少爷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少爷曾经的妥协与其说是懦弱,不如说是自暴自弃。 欧阳远超放下手中的白菊,抬头看着欧阳安安的墓碑带着冷清。欧阳安安走了,走得悲凉而决绝,带走了他与他之间的纠葛,却留下了他永远忘记不了的难堪。 不管对于他来说,还是对于齐若双来说,欧阳安安带来的不堪虽然不至于悔恨一生,却也永远无法轻易让人忘却。 “金叔,我们回去吧。”淡漠的声音飘散在空旷的墓场里,显得有些不真实。欧阳安心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是安安毁了那个浪荡不羁,那个比王子更耀眼的男人啊。她还有什么理由来祈求更多,祈求欧阳远超原谅欧阳安安为欧阳家带去的伤害。 金寒推着欧阳远超离开,丝毫没有停留。欧阳安安是少爷的噩梦,结束了也好。 金寒开始想起在欧阳家那个温婉高贵的女子,那个等着少爷回家,眼中满心只有少爷的女子。或许只有她少奶奶林蕾。才是少爷这辈子最好的归宿。 何况,少奶奶林蕾已经有了少爷的孩子,少爷和她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欧阳安安,既然去了也就终将成为过去,成为那久远的记忆。 看着金寒推着欧阳远超离开自己的视线,欧阳安心慢慢收起自己心中的悲凉,看着冷清的墓场,看着欧阳安安墓碑前那张没有其它颜色的灰色照片,欧阳安心才明白弟弟是真的去了,再也不会回来。 不会有人在自己身后喊着姐,也不会有人在她耳边说,姐,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好日子,是的,欧阳安心也曾经期盼过欧阳安安口中的好日子,可现在回头一看,才发现他们曾经期盼的也不过如此。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一切可以挽回,她是不是会对当初那个一心想回欧阳家的少年说,其实我们不是欧阳家的孩子。 微冷的风刮过脸颊,带起阵阵凉意,视线里的相片却只剩下悲凉的色彩。 安安,知道我们不是欧阳家的孩子,是不是你也悔了。我们不该,不该祈求更多的,欧阳家的一切都不属于我们,所以我们怎么也抓不住。 季风从欧阳安心身后走来,看着那个在欧阳安安墓碑前失神的女子。她的背影孤寂而挺直,季风却突然之间有些心酸。 他慢慢走近欧阳安安墓碑前的欧阳安心,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欧阳安心身上,却发现欧阳安心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 “别难过,这是安安自己的选择。也许他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遗憾,但我相信,他是希望你可以快乐的。” 季风将欧阳安心连人带外套的搂入怀中,试图给她一点温暖。这个一直默默守护在他身边的女子,用尽一切全力帮助他的女子,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就让他带给她温暖吧。 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冲破欧阳安心的眼眶,打湿季风的衣襟。她的手紧紧的拉着季风的衣角,试图从他的身上感觉到暖意。 “我知道的...” “我一直知道的...,母亲有很多男人,欧阳震天只是其中一个,她不断游走在男人之间,维持着我们的生活...”记忆中满是小时候的艰难,周围的孩子不断在她和弟弟身后叫着野种,四周是没有休止的嘲笑,是难堪的辱骂。“我只是想过上好日子而已,所以才看着安安进入欧阳家,没有阻止,我没有想到代价会这么大。我会失去安安,失去我唯一的亲人。” 欧阳安心的哭泣中带着悔意,她知道自己不该任凭欧阳安安争夺欧阳家的一切,可是现在才后悔,她却知道晚了,安安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 “季风,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我不该贪心的...” “我不该任凭安安卷入欧阳家的纷争,我现在才懂,金钱,权势永远比不过安安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我懂得这么晚。” 季风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欧阳安心的后背,试图带给她一些暖意。没有人不会犯错,只是看他们最后失去的是什么。他曾经也因为去法国留学失去了他最爱的女子,可是没有失去,他又怎么看得见人生后面的风景。 “你没有错,我们誰的没有错,错的是命运...” ..... 夜北爬得很快,快到不可思议,甚至当他被调到齐若双那层楼工作的时候,他还带着一刻恍然与不敢置信。 新的同事十分热情,热情到不可思议。在那种热情后,夜北却突然明白了权势的意义。领导很照顾他,夜北也很努力,不得不说,夜北很聪明也很幸运。当大多同事开始喜欢他,并且习惯的时候,夜北却开始一步一步的努力,企图爬得更高,拼尽全力的想站在西子身侧。 齐若双坐在办公室里,端着咖啡轻抿,看着办公室外那个忙碌的身影微微失神。暗色的玻璃,总是可以看见门外忙碌的员工,可员工却看不进来。 夜北的升迁其实和西子无关,只是齐若双想看看有多少人在权势与金钱的诱惑下可以不妥协。夜北的性情相当纯粹,至少看见夜北的第一眼的时候,齐若双就知道。 可是现在...,齐若双看着门外忙碌的夜北轻笑。世界上纯粹的东西有多少不能被改变,可以不被权势和金钱所诱.惑。 夜北身上纯粹已经开始消褪,开始沾染上干练和金钱的气息。 原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野心 江晨宇和齐若双的感情在时间里没有褪去,每天准时的一个电话甚至带着常见的不舍。忙碌后的工作下的疲惫,在彼此的问候下消失殆尽,那种从内心的满足远远不止于欣喜那么简单。 “齐若双,还好吗?” “好。” “吃了饭了吗?” “恩。” “我不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自己,天冷多穿些衣服。” “好。” .... 有些时候,有些问候明明没有多美丽的旋律,简单的温馨却是不可被祈求的。 挂断电话,齐若双的眼角还有着未曾消失下去的暖意。 西子端着咖啡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精致的面容下却掩藏着深深的阴霾。每天看着夜北在办公室外忙碌,看着他的意气风发,看着他那发自内心的自信,看着他对未来的期望,西子却深深的懂,夜北没有这样的实力来匹配他的机遇。 有时候站得太高并不是一件好事,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可往往也伴随着粉身碎骨的危险。 “齐若双,你的咖啡。”西子端着咖啡放在齐若双办公桌前,看着齐若双的脸却欲言又止。齐若双是她最难堪时帮助她的人,她们都经历了人生的太多坎坷。她知道齐若双想证明什么,知道齐若双只是想用事实告诉她,她和夜北不合适。 可是。她为夜北付出了最美的青春,为夜北付出了最纯粹的感情,有些东西并不是说可以放下就能放下。 “想问什么?想问我为什么这么提拔夜北。还是想说他不合适。西子,在金钱与权利面前,没有适合不适合的,夜北有着你不懂的野心,不是吗?这样的他早晚会毁了你和他。” 齐若双抬头,看着西子脸后的阴霾。她懂得西子的担忧,或许比西子更懂。 人生不能生活在侥幸当中。西子对夜北不忍心,并不代表齐若双对夜北可以手下留情。西子见识过她的无奈。她见识过西子的黑暗。看着西子放弃项擎给予的爱情,齐若双才明白夜北是她怎样的心结。 “可是,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只要夜北不接触到权利的中心。他就永远没有机会。” “那又怎样,他对权利的渴望会改变吗?他就不会往上爬了吗?我们要用多久去磨平他心中的野心,五年,十年,十五年,还是二三十年,或者一辈子。西子,你知道这不现实的,你不可能掌握夜北的一生。” “可是....”西子想反驳。哪怕她明明知道齐若双说的是事实。 她总是有着一份侥幸,认为夜北只要不接触权利,就不会展现他的野心。 “西子。”齐若双尖锐的声音打断西子不合时宜的想法。打断她的自欺欺人。哪怕明明知道事实残酷,她们也需要去对面对,逃避有时候解决不了任何的一切。 “你可以选择停止这一切,你只需要走出这扇门,告诉夜北,他接触的一切都是我们给予的。你只需要告诉他真相。一切就会结束了。可是,你确保夜北不会恨你。恨你毁了他期盼的一切。” 齐若双端起桌前的咖啡轻抿,微苦的清香在嘴角散开。她眼角的余光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看着门外忙碌的夜北,唇角却隐隐有着笑意。 人性本就是自私的,有什么可追究的。爱情,亲情,友情,那一切的一切在人性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齐若双嘴角的笑意太过于刺眼,西子突然觉得有什么被生生揭开来。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却无法去反驳那些事实的存在。 转头看着办公室外忙碌的夜北,他的行为比任何言语都来得更加真实。 可是为什么,齐若双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就连一丝挣扎的机会也不留给她,就这样撕裂了她血淋淋的伤口。 她的夜北,她最深的牵挂,如果她在夜北眼中不值一提,那现在的她算什么。 “齐若双,你为什么这样残酷。” 西子回头,莫名的怒气却随之而来,她伸手撩开她和齐若双之间的隔挡物,眼里却满是红光。 啪的一声轻响,随之是莫名的沉默。 仿佛有什么隔挡在齐若双和西子之间,产生了朦朦胧胧的隔阂。 褐色的咖啡洒满齐若双一身,齐若双的眼里冷静的看不出任何神情来,她优雅的起身,取过办公桌上的纸巾,一下一下的擦拭着身上的咖啡痕迹。看着地上碎裂的杯子,眼角的余光却越来越冷。 沉默的齐若双让西子觉得有些压抑,她甚至有一刻的慌乱,很想说对不起。可只是片刻,她又生生止住了自己将要出口的道歉,默默立在了原地。 办公室里的轻响惊动了夜北,甚至没有考虑,夜北下一刻就冲进了齐若双的办公室。 “齐总,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一眼,夜北就明白了办公室里的情景。西子那愤怒的神情,齐若双那擦拭着衣服的动作。夜北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鲁莽,至少这一刻他看出来了是西子打翻了齐若双的咖啡。 西子和齐若双同时转头看着闯进办公室的夜北,她们的神情有些复杂,让夜北有些看不懂。可她们给予的压抑却是那样明显,让夜北想逃。 实际上夜北也的确这么做了,他的脚下意识的准备后退。 “夜北,过来。” 齐若双向夜北招手,脸上却是一片淡然。 夜北退后的脚步生生一愣,“齐总,这不太好吧?” “过来。” 齐若双的声音微冷下去,看着夜北的目光带着了然的透彻。这样的目光让夜北无可遁行,也无法轻易拒接齐若双的要求。 “收拾干净。”齐若双留下满室余音,决绝的走出了原本属于她的办公室,不管身后的两人如何挣扎,实际上她已经没有了继续的兴致。 西子的张扬永远肆意而无所顾忌。齐若双喜欢她身上的张扬,她用尽自己的一切努力,纵容着西子的张扬肆意。仿佛西子抛洒的青春,她生命中的张扬,她的热情放纵,在某些时候都是齐若双不可触及的梦。 寂寞,绝望,苍凉,一切一切悲观的情绪后,西子的张扬像是午夜的阳光,刺眼而有着魅惑人的吸引力。尽管西子背后有着黑暗的难堪,不可触及的,齐若双也被西子表面的张扬所深深吸引。 好像午夜的梦境,自己不能拥有,就希望西子可以拥有。 而夜北,是西子的软肋,他的存在是根尖锐的针,轻易就扎破了西子的伪装,束缚了西子的张扬。让那种表面的浮华和美好渐渐远去。只留下黑暗中的不堪,一点一点的流淌。 夜北拿着抹布擦拭着办公桌上的痕迹,指尖还有着液体温热的摄氏度。西子的目光尖锐的看着他,苍凉的,直白的,冷清的,无可被阻挡。 “你想要什么,夜北,机遇不是谁都可以遇上的,有些游戏你玩不起。” 虚无缥缈的声音,带着心底的骤然,明明知道不应该。可是西子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睫毛轻动,眼角有着她自己也不曾理会的孤寂。一夜一夜的等待,一夜一夜的失望,到了最后,夜北真正从昏迷中醒来,一切却和记忆中的猜想有了区别。 “可是我想要,西子你不是我,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夜北指尖一抖,擦拭的动作微停:“西子,你知道你和唐东桐的区别在那吗?哪怕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而你几乎付出一切,我当初仍旧喜欢她。那是因为她知道我要什么,而你给予我的一切却从来没有想过我是否需要。” 有些理由其实很简单,只是我们都没有去细想。 青春年少的张扬,热情的给予,其实往往抵不过对方一句需要。 西子颓然的消停下来,仿佛现在的夜北才是真实的他,原来有这些东西一直没有改变,只是她从来没有看清楚过。 “你,好自为之。” 西子转身,却突然记起了齐若双那冷清的面容来,原来不是齐若双太肆意,轻易掌控了一切,只是她从来没有看清。 看着西子那孤寂及挺直的背影,夜北的心微微一酸。纵使不需要,可也改变不了西子曾经为他付出的一切。他也感动,他也动容,甚至留恋,贪恋的想抓住。 “西子,我只是想和你站在一起,我错了吗?” 西子离开的脚步一滞,心口有什么东西酸酸涩涩的扩散开来。明明有些东西已经触手可及,可是西子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夜北,或许是不了解自己。 走出办公司,西子打通着齐若双的电话,她有些明白齐若双的苦心了,可齐若双离开时那淡漠的神情却让她有些不安。仿佛齐若双对她的纵容将要到此为止。 电话里是茫茫的余音,不断不断的带动着西子不安的神经。她疯狂的找遍齐氏集团的每个角落,徒留下一片一片的寒意。 在这个寒冷的下午,齐氏集团的员工看着总经理助理西子抛却她的张扬青春,狼狈的在公司的每个角落寻找着总经理齐若双的身影。直到很久以后,齐氏集团的员工还能记起总经理助理的狼狈,那也是他们唯一一次看见不一样的总经理助理,退却张扬,肆意,华然锦衣,也只是一个平凡人罢了。 直到很久以后,齐若双听见员工的议论才知道西子的狼狈,只是那时的她,却已经明白了很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错过 光线一点一点的断层,链接不起来。黑夜,白天,来来替替的交换,频繁得让人记不清。时光是那样短暂,又是那样漫长,像是一条笔直的绳索拉长,拉长,再拉长,没有尽头。 一下一下敲打着墙壁的声音,单调而有频率,透过窗缝间细小的栏条传递出来,远远的扩散开来。清亮的声音,是孤寂里的唯一声调,像是那失去的自由,一点一点的剥开,只剩下没有尽头的孤独。 光线隐去,四周是冷清的色泽。瞳孔里是永远不变的色彩,一如没从来没有改变墙壁。 欧阳玲玲的手无意识的在发间缠绕,一下又一下,她的目光涣散而没有焦距,低头看着墙壁的一角,久久没有多余的动作。 林蕾推着欧阳远超跟着工作人员走在走廊,脚步声和轮椅划过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传出老远。 偶尔也有人路过走廊的声音,单调而悠长。才开始习惯孤寂的时候欧阳玲玲也会期盼这个声音的响起,期盼有人来看她,她讨厌这里的冷清,这里的孤寂,这里没有阳光,没有花香,甚至连自由的空气也没有。 可是时光打断了她的幻想,没有人了,没有人会记得她。哪怕她曾经有爷爷,有哥哥,有朋友,有同事...可是,现在的她一无所有。连仅有的自由也没有了。 记忆中,江晨宇的影子已经慢慢模糊。与其说曾经对他是爱恋,那么现在就是恨了。 记忆仿佛已经久远,那一张张曾经鲜活的面容开始模糊。直到有一天全然记不得他们的面孔,只剩下满目灰白来。 工作人员将林蕾和欧阳远超带到欧阳玲玲的房门口,伸手打开房门上的窗口,转身离开。 林蕾的目光透过狭小的窗口看着坐在墙角玩弄着头发的女子,却恍然间记得那当初那个青春张扬,如同芭比娃娃一样美丽的女子。那时的她,嚣张。固执,冷酷。也无情。 只是看着此时的她,看着光线落在她身上,她毫无所觉,林蕾却觉得有些心酸。事事无常。 单纯的动作,纯真的面容,消瘦的脸庞没有改变欧阳玲玲仍旧可爱的事实,可实际上林蕾知道有什么不同了。她们的岁月都淹没在了那场硝烟不断的战争里,唯一的不同是她全身而退,而欧阳玲玲却没有走出来。 “她怎么样了,还好吗?” 欧阳远超坐在轮椅上,看着冰冷的房门默默开口。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勇气站起身来,透过房门上的窗口看向房间里。是不想,也是不能。 指尖触及冰冷的轮椅上,凉意入骨。寒冬的天气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雪了。整个城市都带着看不见的阴霾。 曾经的年少青春,曾经的张扬肆意,在很多年的今天,只留下了一幕一幕不堪回首的往事。 林蕾抬头,看着头顶白茫茫的天空,努力的压抑着眼角的泪花。声音却有些泣不成声:“她很好。” 深邃的目光穿不透冰冷的房门,欧阳远超的手慢慢紧握成拳。他知道的,知道欧阳玲玲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好得了。 这里孤寂,这里冰冷,这里是大片大片的苍凉,没有自由的空气,也没有希望的日光,只有层层寒意,永远没有出路。 “她很好,这里的她安静,懵懂,不会去伤害他人,也不会伤害自己。这里的她很好。” 林蕾的手轻柔的从腹部划过,那里有着她和欧阳远超的孩子。一切血腥不堪的过去都应该随着记忆而消散,谁也不能永远的活在记忆里,谁也不能。 林蕾最后还是推着欧阳远超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甚至对于懵懂的欧阳玲玲来说,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的意义。 在那个平常的日子,一切如初。 ...... 大片大片的光线从城市的高空洒落,带着少见的敞亮停留在城市的每个角落。明亮整洁的房间,清爽而温馨,食物的清香带着它特有的味道,一分一分的散发在空气里。 时不时的轻响,带着早已透彻的熟悉感,在耳畔缠绕,林浩走出房间,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女子,还是觉得有些晃眼。 眉细长,眼皎洁,白皙的皮肤,完美的五官,一切一切的美丽,一切一切的妖娆,比水中花更加真实,也更加触手可及。灵动的手划出美丽的弧线,她手中的食物甚至带着浅淡的温度,这样的画面唯美,也动人。 “林浩,来帮忙。”徐影影在忙碌中抬起头来,扬了扬手中刚刚做好的菜,热腾腾的雾气丝丝的从盘中升起,掩盖了她妖娆的五官。 林浩突然觉得心中一紧,有什么东西在心间升起,久久不散。他伸手接过徐影影手中的盘子,上面还有着明显的温度,那浅浅的摄氏度,像在他冰冷的心中开了一条缝,有着越来越大的裂痕扩散开来。 齐若双离开了,她走的时候他却没有离开,因为在徐影影失去他孩子的那段岁月里,他做不到抛下她离开。 林浩端着盘子走出厨房,熟练的在餐桌上摆着碗筷,当那种熟练几乎成为本能,林浩才发现,他似乎一直都错了。有些东西一旦成为习惯,就会熟悉,就会留恋。 “林浩,你在干嘛呢?快点,帮忙端菜啊!” 徐影影的声音在厨房响起,带着亲热的熟练。原来有些东西已经那么了解,已经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就算狠狠的挣扎,就算还有其他的牵挂,可是有些东西还是留下了痕迹。 有些痕迹。虽然浅淡,却也鲜明。甚至不用去记起,却已经熟练的成为了习惯。 林浩没有拖延。从客厅来到厨房,看着徐影影忙碌的背影,心中不由泛起一股暖意。原来并不是他不幸,爱上齐若双却不能和齐若双走到一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如果当初齐若双不是心心念念都是江晨宇,他是否就不会对齐若双那么在意。 “徐影影。对不起,原来我爱你。”林浩伸手从徐影影身后揽上她的腰。低头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一如记忆中的熟悉,丝毫没有陌生感。“徐影影,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没有放弃我,我知道我在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知道我的强求永远不会有结果。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知道我在仗着你爱我在挥霍你给予我的感情,我知道我混蛋,明明和你结了婚,还想着其她的女人,我也知道我贪心,自私。徐影影。原谅我,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以后,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去习惯爱你一个人。” 有些话像是在内心积累了很久,很久。一开口,却满是情话,甚至连林浩自己也不知道原来他不知道何时已经爱上了徐影影,爱上了那个妖精般的女子,只是他不肯承认。不肯承诺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感觉。 徐影影一怔,幸福来得太突然。像是遇见了爆发的洪流,莫名的感动在心头升起。暖洋洋的,无措的,幸福的,莫名的,带着湿意聚集在她的眼眶。她知道,一眨眼,她就会忍不住流泪。 “林浩,我爱你,所以我愿意等。”徐影影放下手中的一切,转身将脸埋在林浩的怀里,暖洋洋的感觉,温暖的摄氏度从林浩的胸口传来,直至内心般的温暖动容。 时光中的流转,那一次次的强求,明明知道林浩不属于自己,仿佛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结果。 那些开始成为灰白色的记忆,开始形象鲜明的流转,着色。像是久远的记忆,被雕刻,被赋予上生动的色彩,留下的却是满心的愉悦,以及满满的幸福感。 “林浩。” “林浩。” “林浩,我爱你。” 有些声音的伤感,唯美也凄凉。带着久远的挣扎,破土而出的幸福感。 .... 白净的手指,修长,唯美,手中的红酒,在指尖泛出别样的魅惑来。 西子的手微动,杯沿靠近红唇,红酒一丝丝的流入口中,高贵而典雅。 西子像是一个不可侵犯的存在,优雅而自信的坐在高档的西餐厅里,随意的喝着红酒。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夜北,目光像是传说中的x光线,对夜北进行着强烈的扫描,那种透彻的目光似乎穿过夜北那流着血液的身躯,侵入他的骨髓,带起一股股冷意。 “怎么,酒后乱性,中了对方的美人计。” “还是见钱眼开,喜欢权势金钱带来的满足感。” “或者是,人性的自私自利。” 透彻的话语冷清,淡漠。此时的西子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所谓的失望痛心。或许是齐若双说起夜北的时候太淡漠,让西子也从来没有对夜北有过太多的期望。 只是当夜北真正迷失在灯红酒绿之间,迷失在自己的*里,西子只觉得微微的悲凉。 没有意外,没有悲伤,只是浅淡的伤感,让西子明白人性的本质。 “西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夜北抬头看向西子,心中却仍旧觉得卑微,眼中的西子肆意而张扬,好像他怎么努力也靠近不了她。他甚至无法开口告诉西子,他自卑,在这样张扬的西子面前感觉卑微而渺小。 夜北努力的将自己缩在高大的座椅当中,试图寻找一些安全感,仿佛这样就能躲避西子那透彻的目光。逃脱西子眼里那股失望。 “西子,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爱你的。” 夜北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在高贵如女王的西子面前吐出自己的心声。他喜欢金钱与权势,只是接近西子需要而已,他不是被灯红酒绿迷花了眼,只是那个女子对他微微一笑的时候,他恍然间看见了当初那种事事以他为主的眼光,那是依赖,是迷恋,是信任,是动容。 原来很多东西,当我们真正失去,才明白它的可贵。 “爱吗?”西子轻笑,恍然间却记起了项擎那双满是光彩的眼,他也曾经对她说过爱,当时那眼里是什么,是光彩,是满满的光亮,幸福得让人侧目的光亮。和夜北眼里的不安不同,项擎眼里的光亮带着魅惑,让人沉.沦。 爱你的人不会伤你,伤你的人并不爱你。忘记了是谁说的这句话,可当它突然浮现在脑海的时候,西子却觉得可笑。 夜北前一刻可以抱着其她女子轻言细语,后一刻却可以对她说爱。原来爱之一字那么廉价,廉价到让人不敢轻易的说爱。 “夜北,我们分手吧!你的爱真让人恶心。” 西子将手中的红酒泼向了夜北那张让人作呕的脸,曾经有多么在乎,现在的西子便有多么厌恶。 她起身,从包里掏出现金放在桌上。目光却丝毫没有在夜北脸上停留。 “这不需要你的同意,只是通知你而已。” 西子走得很干脆,独留下夜北面对着周围人们怪异的眼光。可走出西餐厅的那一刻,西子挺直的背却慢慢的弯曲下来,任凭孤寂将她慢慢包围。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在机场外曾经等待他的男子--项擎。 原来,这就是无奈,这就是错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