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夜寝 3》 第一章 其实在安娣打完电话给向震宇后,到向震宇中午出现在病房这中间的几个小时,听到沈约说安娣受伤住院的白小梨,在向震宇出现前,一大早就赶到医院去探病了。 安娣以前当总裁时,对白小梨虽然有时是过分了点,但两个女人这几年一路走过来,深厚的友情还是不容小觑的。 白小梨也知道若是没有安娣,凭她的才能哪有可能进入安氏这么大的公司上班,虽然只是个小助理,但就是因为安娣,她才能成为沈约的小助理,虽然沈约老爱欺负她,有时还爱占她便宜,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男人喜欢她。 长到二十六岁还不曾谈过恋爱的她,明明是想要把沈约这男人给拿下,结果她不但在工作上被他压榨得可怜,还被他给拐回家睡了好几个一夜情。 「娣姐,你……你的头发、你的眼睛……你拿剪刀干什么?」白小梨一手提着补汤,一手提着水果走进病房时,本以为安娣肯定还在睡觉,平时她就爱赖床,总要人三催四请地才肯起床。 没想到安娣不但没睡觉,手里拿还着剪刀,吓得她赶快将手上的东西全都往地上摆,三步并两步地走到病床前,抢下安娣手中的凶器。 「小梨,你干嘛跟我抢剪刀?」安娣白了白小梨一眼,不过因为眼睛肿得厉害,看起来不但一点威胁性都没有,还有点小丑。 「娣姐,你没事拿剪刀干什么?」白小梨将剪刀握在胸前。 「白小梨你是没带眼睛出门吗?没看到我这头像是被狗啃的头发吗?我拿剪刀当然是为了剪头发。」她爱美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尽管她打扮不算时尚,但女人爱美是天性,她也不例外。 不过是头破了一个洞,就被剪了一个狗啃的发型,昨天是碍着向母在,她不好多说什么,今天向母有事不能来,她直接跟护士小姐借了把剪刀跟镜子,打算把头发修一修,至少要能见人。 白小梨闻言,嘴巴张得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说你拿剪刀是为了要修头发?」 「嗯。」安娣答得很肯定,可是白小梨听在耳里却很惊恐。 「啪」的一声,剪刀被白小梨用力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她抖着手指指向安娣,「娣姐,你头上还包着纱布,你要怎么修头发?」 「怎么不行?你把剪刀给我。」 「不行,我怕你修完后会找我算帐。」 「算什么帐?」 「怪我没阻止你做傻事。」 安娣本来还拿着镜子比划着,听完白小梨的话,安娣又白了她一眼,闷不吭声地将镜子放回小柜子上。 白小梨那里看不出她是生气了,连忙哄她,「娣姐,先别管头发了,你看我帮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了。」她这时想到被自己放在地上的东西,连忙走过去提了起来,「这是我今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炖的鸡汤,你趁热喝。」 白小梨将提锅打开,盛了一碗给安娣。 白小梨有一手好手艺,安娣是知道的,这些年她的胃也被白小梨给养刁了。 安娣没好气地端过碗喝了一小口的鸡汤,满足地又接着再喝了一口后才疑惑地问:「小梨,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医院?」 「我听沈总说你受伤了,我就赶来了。」白小梨见安娣的火气消了,又拿出袋子里的苹果跟刀子,很贤慧地坐在椅子上开始削皮。 「算你有良心。」安娣又一口一口地喝着还冒着烟的鸡汤,「对了,小梨,你等一下去跟护士要一些冰块。」 「为什么要冰块?」白小梨边削皮边纳闷地看安娣。 「你没看到我眼睛都肿了,这样要我怎么见人。」还好来的人是白小梨,要是别人早被她轰出去了。 白小梨这才又将注意力放回安娣肿得吓人的眼睛,不解地问:「娣姐,你眼睛怎么会这么肿?」 「当然是哭来的,你不知道撞破头有多痛。」 白小梨受教地点点头,知道安娣一向不耐痛,一点小痛她就能哇哇叫,更不用说是头上破了一个洞。 「那现在还痛吗?」 「当然痛了,不过护士说如果不是太痛,最好不要打止痛剂,这样伤口才好得快。」昨晚她真的痛得受不了,打电话去跟向震宇哭诉,可能是大哭时忘了痛,哭完了就一觉到天亮,现在感觉伤口比较不抽痛了。 白小梨边削苹果皮边点点头,觉得护士说的很有道理。 见安娣喝完了,白小梨赶紧接过碗,将手里的苹果切块拿给安娣,眼睛在病房里环视一遍,「沈总说向家人在医院陪你,怎么我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都回去了,我想一个人独处就要他们都回家休息。」再说她一个媳妇哪好意思让向母这个长辈在医院照顾她。 「那向总裁呢?他知道你受伤受了吗?」 「知道。」提到向震宇,安娣忍不住就想到自己昨晚对着手机大哭的窘态,一时羞得满脸通红。 白小梨不解地见安娣突然红着脸,忍不住打趣地笑她,语带暧昧地问:「娣姐,是不是想到向总裁了?他知道你的头受伤了,有没有很心疼地安慰你?」 「你少乱讲了,我哪有想他,我只是刚好昨天打电话告诉他,我的头破了一个洞。」 「那向总裁怎么说?」白小梨心想这不就是跟人家撒娇了,还非要嘴硬说没有,不过自己了解安娣的要强,也就没揭穿她的话。 「哪有说什么,就这样啊。」想到昨晚在手机这头听到向震宇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刚好伤口痛得很难受,还是真想他了,反正她就觉得那头传来的低沉嗓音,有一股令她心悸的温柔,就连现在想起,左胸口的心跳仍会一下快过一下。 白小梨见她不肯多说,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甜意,「娣姐,那你没叫他快点回来陪你?」 安娣转头看白小梨,似乎不懂她在说哪国外星语似地瞪她,「回来干什么,我又没怎么样,不过是撞破头,他大老远飞到欧洲就是为了工作,我没事叫他回来不是很无聊吗?」 女人的娇嗔撒娇,安娣一样都不会,更何况对象还是向震宇,这要她哪里能开口。 「怎么没事,你的头都破一个洞了!」白小梨瞪大眼,觉得安娣是不是撞坏头了,竟然白白错过这么好的一个跟老公撒娇的机会,「你不知道男人最喜欢女人这么跟自己撒娇了,要多爱有多爱,说不定一心疼,马上就搭飞机回来了。」 安娣沉默了片刻,脸上闪过各种表情,「你说向震宇会飞回来,就为了我的头撞破一个洞?白小梨,你是不是电视剧八点档看太多了?」安娣翻个白眼,懒得跟她再多说。 「我哪有,而且你心里明明也很爱很爱向总裁,不然这么多男人肯出面帮安氏度过难关,你最后却选了向总裁,然后把自己给嫁了。」 「白小梨,谁说我爱向震宇了?我一点都没有爱他,当初要不是他拿安氏逼我嫁,我才不会跟他结婚!」 安娣死鸭子嘴硬,嘴上说没有,可是她涨得老红的脸部表情、口是心非的模样,哪里是不爱了,更不用说刚才讲到向震宇时,眼睛散发出来的光亮根本骗不了人。 「哪没有爱,你明明就很爱,你只是还气他当初一声不响地跟你分手,才会故意不爱。」白小梨不怕死地掀了安娣这些年来最不想面对的旧伤口,果然马上被安娣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她连忙伸手捂住嘴巴。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有沈约给你当靠山,就不把我这个总裁放在眼里是不是?」 「我不敢。」白小梨很俗辣的连忙摇头。 「不敢就好。」安娣说得渴了,顺手就拿起手中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白小梨见安娣像是跟苹果有仇似的,一下子就啃完了一块,奴性坚强的她马上又递上第二块。 「可是娣姐,我觉得啊,虽然你说你不爱向总裁,但是向总裁心里一定是爱你的,而且是很爱很爱。」 以前她为安娣抱不平骂着向震宇时,沈约就曾跟她说过,在向震宇这男人的眼中,除了安娣,其他女人不过就是风景,只能当摆饰用的,他连多看一眼都懒。 不然先不说那位杨思巧倒追他这么多年了,外头爱慕他的女人哪个不是又美身材又好,可是向震宇理都没理一个,眼睛里只容得下安娣,她到哪里他追到哪里,表面上看来是要跟她作对,可是背底里了解内幕的人都很清楚向震宇要的是什么。 他要安娣,就是非她不可,才会这么执着又不甘心地在她身后纠缠不放,这不是爱是什么? 白小梨记得那时自己听完后,心里可是很震惊的,不过仔细观察后,她发现沈约说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向震宇他的目的很清楚,他要安娣这个女人,就算是要宠要使坏,也是他才能做的,别的男人敢来接近安娣,他肯定不放过对方。 只是这么明白的追求跟示爱,安娣好像雷打不动似的,一点知觉都没有。 安娣「呿」了一声,泼了白小梨一身冷水,「你又知道了,如果他真的爱我,干嘛在安氏有难时强逼我嫁他,他早在回国接手公司时就该来跟我示好了,不要说追,起码要有一点表示。 可是他呢?三不五时跟我抢生意,到处跟我作对找麻烦,让我这几年为了对付他忙得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是沈约阻止,我差点就要去向氏跟他翻桌子了,你说这种男人会是爱我?」 说完,安娣都忍不住要为自己心酸一把了,她怎么会惹上这么一个不讲理又蛮横的男人? 「这当然是爱了,不然向总裁干嘛找沈总帮他的忙……」白小梨的话才说了一半,连忙捂住嘴,心里暗骂自己的大嘴巴,连沈约交代她不可以说的事都说出来了。 安娣又咬了一口苹果,瞪了白小梨一眼,「向震宇找沈约帮什么忙?」 白小梨被瞪得小心肝乱跳,急着摇头挥手,表情慌张,「没有啦,我刚才说错了,是沈约找向总裁帮忙……」 白小梨急着为自己刚才的失言解套,奈何安娣这人虽是粗枝大叶,可在商场上走了几年,多少还是会看人脸色,况且凭她对白小梨的了解,白小梨有没有说谎,她一眼就能看穿。 「白小梨,向震宇去找沈约帮什么忙,你最好从实招来,不然我就跟沈约告密,说你如何背着他跟男人相亲。」 「娣姐!」白小梨吓坏了,要是被沈约知道她前阵子去相亲的事,她就死定了。 「快说。」安娣又拿起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不准说谎。」 「好啦,人家说,但是你要保证你听完后绝对不会生气,也不会找沈总算帐。」若是安娣去找沈约问清楚,那她的小命真的要没了。 「好,我保证。」安娣点头。 白小梨嘟着嘴,深吸了一口长气后说:「其实安氏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财务危机,上次那批货出问题,沈总早就知情也有防备,也知道该怎么对付处理。」 白小梨边说边偷看安娣,确定她很平静地听着,这才又鼓起勇气继续说:「可是向总裁有一天却突然来找沈总,他说安氏的货源有问题,张文极卷款跑了,下游厂商不提供货源,银行不肯贷款给安氏,全是他一手策划的。」 第二章 安娣的表情愣了一下,本来正打算再咬一口苹果的她,一时间咬不下去,将苹果放下,不知是不是因为生气。 只听她过了好几秒后才颤着声问:「你说那时安氏发生的一切乱源,全都是向震宇在背后搞的鬼?」 安娣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她觉得自己的手在抖,身体也在抖,就连她的一颗心都在抖个不停,像是要抖出心口似的。 白小梨被问得一时无言,犹豫了一下后决定一吐为快,既然瞒不了,那不如就说清楚,「对,全是向总裁做的。」 而沈约这男人就是帮凶,白小梨也是后来才知情的,可那时她不敢说,沈约很慎重地告诉她,一旦被安娣知情了,他们两个只怕会被安娣追杀,大卸八块都不足以泄恨。 就算安娣原谅他们了,向震宇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布的局,却被她给破坏了,可能会找她算帐,而且向震宇那么蛮横的人,一旦真发火了,到时沈约想帮都没能力了,所以白小梨被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安娣突然不顾头上的伤口还疼着,大声地问:「理由呢?这么背地里搞安氏,向震宇总要有理由吧?」 白小梨傻眼,她都说了这么多,安娣竟然还敢问她理由,这理由不是直白得一看就知道了吗?这下换她没好气,也跟着大声地回说:「理由当然是向总裁想要得到你,而你也真的像沈总说的,为了让安氏度过危机,私下跑去跟向震宇借钱,然后他顺势逼你跟他结婚。」 白小梨是觉得向震宇的手段不太光明磊落,但是她相信向震宇是爱安娣的,所以那时她选择不要跟安娣坦白。 况且婚后向震宇真的对安娣很好,虽然婚事没有公开,但一向洁身自好的向震宇除了安娣,从不让其他女人近身,除了工作跟朋友外,他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安娣。 「你跟沈约都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跟我结婚,而你们还瞒着我帮他?」安娣愣愣地看著白小梨,那眼神有点冷淡,像是在看陌生人似的。 「娣姐……」白小梨被那冷淡的眼神吓了一跳,心虚地喊人。 「白小梨,我真是错看你了,亏我还对你这么好。」安娣气不过,因为打着点滴,头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疼,有气没地方发的她恨恨地咬着手里的苹果,像是跟它有仇似的,很用力地一口一口的咬着。 「我当然知道娣姐对我好,可是我也知道向总裁很爱你,不然你想,他那么俊帅的一个男人,那种不是普通有钱有势的家世,大家都想跟他巴结讨好,他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花这么多钱跟精力,去设一个局让那个女人跳进去,然后顺利娶她当老婆吗?他如果真想要女人,外头多的是女人任他选,可是他只要你一个人。 从你接手安氏,我跟在你身边做事,看你们两个人一年比一年吵得还严重,明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关系却几乎是荡到了冰点,他若是不爱你,他为什么要处处找你麻烦?他这么一个大忙人,又不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做。」 白小梨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大胆地在安娣面前试着帮向震宇说话,她不笨,她看得出来向震宇对安娣的那份真心,而她更希望安娣能幸福,而她知道那个能给安娣幸福依靠的男人就是向震宇了。 「可是你知道我是抱着什么心情嫁给他的吗?」 「我知道你那时嫁得很委屈,可是结婚后向总裁对你的好,大家都看得出来,他不但疼你,还很宠你……」 「不要说了。」安娣哪里会感觉不出来向震宇对她好,就是因为他对她好得过头了,在听到这个事实后,她才会这么震惊。 向震宇是那么骄傲的男人,要他跟人低头,就算那人的拳头比他硬,他也不可能放下身段让对方,可是他却为了她主动去找沈约,不是她不相信沈约,而是沈约对他认定的人自然好得没话说,可是站在商人的立场,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地狠狠地削向震宇一顿,而他那么强势的男人怎么甘心呢? 那他娶她时甘心吗? 被沈约趁机掐着脖子,不但钱要一笔一笔地拿出来,还要满足沈约的要求,他怎么可能会甘心! 白小梨本来早有心理准备,等她说完,安娣肯定会大发一顿脾气,可是她却一反常态,不发一语安静地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似的看着窗外,让白小梨坐在一旁看得心不安。 「娣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你如果真的生气,你可以骂我,但是你不要不理我。」白小梨轻轻地握住安娣的手。 「小梨,你告诉我,沈约还让向震宇给安氏做了什么事?」安娣虽然问着,但她没看向白小梨,而是望着病房的窗外。 没人知道在向震宇回来的这个早上,白小梨将沈约跟向震宇如何设计安娣的事,一件一件说给了安娣知道。 还说了沈约为了要看向震宇是不是真心的,私底下有好几次要向震宇为安氏的亏损拿出大笔大笔的钱,还要求向震宇放弃几个重大合作企划,将机会让给安氏,虽然这些对向震宇来说都算是小事,他自有能力处理也有能力安抚向氏的股东跟董事,但是他也为此工作得更卖命。 听著白小梨每说一件,安娣的心就抽痛一下,直到白小梨说完,安娣脸上露出苦笑,心想向震宇这么委屈求全逼来的婚事,她以前不知情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要她怎么再走下去? 难怪他总是忙,难怪他总是天天加班,难怪他从来没有休息时间…… 可是向震宇怎么可以一边欺负她,一边又默默地帮她,他做这么多想干嘛?是为了要她欠他更多吗?还是让她一辈子带着还债的心待在他身边? 不行,她不要,这样不平等的婚姻她不要,他这种爱,她要不起。 当初是他要分手的,如果他真的爱她,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再追求她一次?所以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罢了,那根本不是爱,不是爱…… 当白小梨走后,这天中午,在安娣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向震宇时,他竟然回来了。 人家都说,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男人之间的情谊哪是女人能插足的,可惜这句名言在向震宇的面前很快被推翻,为了安娣,向震宇还真不把兄弟当兄弟! 病房里,几个朋友来探病,边幽兰跟边仁两姊弟、纪一笙的大哥纪一笹,还有另一位站在离门边最近的杨克哉,他们听到安娣撞破头,全都放下手上的工作,关心地前来探病,却没想到探病中途会见到这么惊人的一幕。 向震宇与纪一笙从小一起长大,交情很好,就算曾经有过口角,但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失控,两个人大打出手,还双双挂彩了。 众人还在震惊中,愣得不知该如何反应,倒是纪一笙已经扯回自己的衣领,率先走进病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近病床,对躺在床上的安娣投来一道冷光。 「头还痛不痛?」他是安娣的主治医生,巡病房是他每天的工作之一,没想到稍早在自己的办公室时,却被突然出现的向震宇给狠狠地揍了一拳,而后两人扭打一团。 「痛。」伤口不小,说不痛是骗人的,特别是早上还发了一顿脾气。 「那等一下让护士小姐帮你打止痛剂,要打多少就打多少。」纪一笙才说完,病房里的几个人全都瞪大眼,以为他在开玩笑,止痛剂这种东西还能要打多少就打多少? 可惜不等众人开口,安娣已经提出抗议,「我不要打针。」 她这辈子最怕打针了,她赶紧想找救兵,眼睛抬起一望,却不小心与还站在门边的向震宇对视。 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她最无助时打了一通哭诉的国际电话,向震宇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如果早上白小梨没跟她说那些话,她应该会不计较他多年前分手的事,也不会计较他有时霸道又独裁的坏脾气,说不定此时此刻会抱着他大诉委屈。 可是她偏偏就知道,因此她本来该有的感动全都被她收进心里,不准自己心动。 她没跟向震宇哭诉,而是找一向最疼她的纪一笹撒娇,「一笹哥,我不要打针……」头破一个洞都已经够可怜了,她才不要再打针。 向震宇以为受伤的她在看到自己后会跟他撒娇,让他这个不顾长途飞行赶回来的老公帮她出面,却听到她跟纪一笹撒娇,为此向震宇眼一眯,肚子一股气直往胸口涌上,感觉心底酸酸涩涩的,说不上那是什么滋味。 连跟其他人寒暄都省了,他绷着一张脸,三步并两步来到病床边,把那份失落感藏好,没好气地瞪着纪一笙说:「那就不打针,我让一笙帮你开药,我们吃药。」 他的老婆他自己顾,不用其他人多事,这么明显的占有欲,在场的人哪个看不出来。 纪一笙自然将好友的妒意看进眼里,但他却很不买帐地凉凉的回了一句:「医院没止痛药。」 「一笙,医院怎么会没有止痛药,你就开给安娣,她刚才还一直在喊痛。」边仁见向震宇握紧了拳头,只怕一个冲动就要挥出去了,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怕真打起来的他连忙出来打圆场。 「纪一笙,你这小气鬼,我住院又不是不付钱,你凭什么不给我药?」安娣抚着自己包着纱布的头,不满地叫着,还不忘连忙转头跟坐在沙发上的纪一笹打小报告,「一笹哥,一笙欺负我。」 正当纪一笹要开口,坐在椅子上的边幽兰这下也看不下去了,抢先说:「纪一笙,你这小子,你哪时长成这么没心没肺了?你看不出安娣痛得小脸都发白了吗?没止痛药,那还开什么医院,干脆让它倒了算了!」 女王气场强大的边幽兰自小把安娣当妹妹疼,哪舍得安娣被纪一笙这么欺负,直接跳出来叫骂。 只见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装,贴身上衣加上又窄又短的短裙,将她完美比例的身材展现出来,一双修长匀称的长腿下踩的是五吋高跟鞋,她走过去重重地拍了纪一笙的肩膀。 「大姊,你别这样……」边仁正担心病房会再次有人大打出手,没想到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姊竟然又找碴。 「我怎样了?向震宇,你在这里好好陪安娣,我们大家先走了,我告诉你,如果安娣再有什么委屈,小心我把你的丑事全都抖出来!」边幽兰哼了一声,走过去摸了摸安娣被剪得有些不堪入目的头发,「安娣,你乖乖休息,等你出院后,幽兰姐就找美发师帮你剪个美美的发型。」 「幽兰姐,你要走了?」安娣拉着边幽兰的手,不想她走,因为自己现在还不想跟向震宇独处,在他对自己做了这么多可恶的事后,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等一下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你。」边幽兰一面说,一面朝安娣使个眼色。 安娣拉着边幽兰的手,顺着边幽兰的眼色,小心地朝门边瞄了过去。 她住院,大家听到消息全都赶来看望她,但杨克哉怎么也来了?而且还是跟纪一笹一起来的。 第三章 这两人跟沈约,从高中一路到大学都是同班同学,感情好得不得了,在安娣眼中,这三人除了女人不会共享外,其他东西都是大方地任好友享用。 刚才沈约也来了,在纪一笹跟杨克哉来时,他因为有会议所以提前离开,没想到不到几分钟,边仁跟边幽兰随后也来了。 因她受伤住院,边幽兰跟杨克哉这两个人竟然在多年后又碰面了。 安娣忘了是哪时开始,这两人几乎不曾在同一个场合出现,就算不小心同时现身,有一人也会提前离开,而那人永远都是边幽兰。 这位天不怕地不怕,被众人拱成女王的边幽兰,这辈子认栽的恐怕就杨克哉这个冷面男。 谁不知道边幽兰喜欢杨克哉,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高中时杨克哉拒绝了边幽兰的表白,自此边幽兰视杨克哉为隐形人,别说看一眼,只要有他出现的场合,边幽兰是直接拒绝现身。 而杨克哉在病房里,一句话都不说地站在角落,身著白色衬衫跟牛仔裤,单手插入牛仔裤口袋,双手抱胸靠在墙边,在安娣的视线瞄过去时,他也正好看向这个方向来。 杨克哉看的人肯定不是安娣,这一点安娣很有自知之明,看着杨克哉,安娣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真的是性感,一件普通的牛仔裤跟白色衬衫,完全掩盖不了他的男性魅力跟成熟的男人味,不过他太花 心,这么花 心的男人她养养眼看看就好。 「幽兰姐,你要去哪里?」 「等一下我有相亲,我怕迟到。」 「相亲?」边幽兰的话让病房里的所有目光都移往她身上,很难相信相亲这两个字,会出现在这位气场强大的女王身上。 边幽兰被看得很不悦,美目一扫,「怎样,本小姐不能去相亲?」 「大姊,你别生气,大家没有这个意思。」边仁怕他姊又发飙,连忙上前安抚,「安娣,你好好休息,我陪我大姊先走了。」 安娣小心地又将目光瞄往杨克哉的方向,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可惜被向震宇的大掌给挡了视线,「安娣我会照顾,你们全都可以走了。」 赶人的意味这么浓烈,谁听不出来。 「幽兰姐,明天你再告诉我相亲的结果哦。」安娣朝边幽兰挥挥手。 「嗯,那我走了。」边幽兰又摸了一下她的脸,小声叮咛向震宇好好照顾安娣,随后转身走人,而经过杨克哉身边时,她只当没见到这人,快步越过。 「杨大哥,我跟我大姊先走了。」边仁见他大姊没跟杨克哉打招呼,只好代替他大姊说。 谁知边仁才说完,杨克哉却伸手挡住他的去路,扯住他的手臂,「我陪她去。」 在边仁的错愕下,杨克哉已经步出病房,他想追上去,却被纪一笹给拦住,「阿仁,我有事找你,我们边走边谈。」 边仁还摸不着头绪,已被纪一笹勾肩带出病房。 而后病房里独留向震宇跟安娣。 安娣想到自己被剪得乱七八糟像是狗啃的头发,爱美的她难为情地扯着头发,余光瞄到向震宇投来的视线,见他正注视着自己拉扯头发,她没忍住,没好气地扬起尖细的下巴,口气不善地说:「不准看!」 安娣向来都是众人眼里的美女,就算平时随意打扮,也从没像此时这么邋遢过,更不用说还是在向震宇的面前。 向震宇对于她的孩子气倒是没说什么,往床边坐下,顺势伸出长臂将安娣往胸膛一搂,很仔细地将她看了一遍,这才发现她除了头上有外伤,她的手臂也有些破皮擦伤,只是他一个大男人这辈子没哄过女人,心里虽然是心疼不已,可是嘴巴上说出来的话却让安娣听得很不高兴。 「这么大的人了,连走路都走不好,还好这次只是撞破头,如果撞笨了,看你要怎么办。」 「向震宇,我的头都撞破一个洞了,你还要说我笨,你太过分了!」他才一回来,不但不安慰她,竟然还说她会撞笨。 「走开,我才不要你假好心,出去!」安娣气不过,伸手想推他,奈何她的手连推了好几下,向震宇高大强健的身躯不动如山,他小心地避开她头上的伤,依旧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 「我看以后不管我去哪里,最好都把你也带上,免得你真的撞傻了,连老公是谁都忘了。」他又补上这么一句,听来像是抱怨但又像有别的含意,安娣这女人没有一般女人有的细腻心思,只觉得他像是要表达什么,她却猜不出他的意思。 向震宇半个多月没见她了,忍不住想多抱一抱一解相思苦,可是见她推不动自己后便开始动手动脚,又是用手捶又是用脚踢,她这点小力气他是不痛不痒,但她越打越起劲,怕她不小心会撞到伤口,只好将她搂得更紧,怎么都不肯松手。 「向震宇,你放开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笑我丑,放开我啦……」安娣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声,最后忍不住哽咽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以前向震宇更恶劣时,她顶多是眼睛泛红,却很逞强地从不在他面前掉泪,可在知道他为了娶她做了这么多事时,她觉得自己有点情绪失控,眼泪怎么也管不住地说掉就掉,伸手擦了擦后泪水马上又涌了出来。 「安娣,别哭了,再哭就更丑了。」向震宇向来是刚硬的男人,哄女人这种事他不熟练,更何况从小到大安娣不曾跟他撒娇过,他自然没机会练习怎么哄女人。 此时他那句丑才说完,早就有些生气的安娣,一时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管自己是不是受伤了,嘴巴一张,牙齿狠狠地朝向震宇的胸膛咬了一口。 比起刚才乱无章法的踢打,这一口咬得很重,向震宇只是任由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忍着那疼,哼都不哼一声地由着她咬。 谁知踢人打人的是她,咬人的也是她,结果咬完了向震宇,哭的人还是她。 向震宇听见她的哭声,不顾自己被咬的伤口,偏头看着安娣,见她哭得眼睛红红的,眼眶里还有泪水,他喉头一紧地说:「哪有人像你这样,明明对我又踢又打最后还咬人,结果自己又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你说这公平吗?」说完伸手帮她擦眼泪。 「我要回家……」安娣别扭地扭头不肯看他,只是任性地又抬脚踢向震宇,小脚丫连连踢了他的腰侧好几下。 「好,等一笙说你可以出院了,我马上就带你回家。」向震宇笨拙地哄着她,躲都没躲地由着她踢,怕她不小心又撞到头上的伤口,只好赶紧抱着她,不让她再乱动。 安娣被他抱得紧,挣了几下没挣开来,在他怀里安静了好一会后,向震宇以为她可能睡着了,她却突然开口,「你跟一笙打架了?」她的手抚过他的嘴角及脸颊的红肿。 「嗯。」 「为什么打架?」他们感情那么好,他又重朋友,她怎么都不相信这两个人会动手互殴。 「我不在台湾,你出事了,他没好好帮我照顾我老婆,还欺负我老婆,我能不揍他吗?」向震宇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别说是安娣,连他自己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为了女人跟好友动手,可似乎只要跟安娣有关的事,总能让他失去理智,没有一次不是耍拳头的,先前跟沈约也是如此。 听完他左一句老婆、右一句老婆,安娣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暖暖的,被人放在手心疼的感觉很特别,她从小就是娇娇女,爷爷跟沈约都疼她,她也一直都认为那是理所当然,可是向震宇的疼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跳会加快,小脸会发热,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一般。 在向震宇的怀抱里沉默了片刻后,她的手往他的衬衫胸口摸了摸,而后在他的黑眸带着不解的注视下,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刚才是不是咬痛你了?」 向震宇嗤笑不出声,身为男人他怎么都不会在安娣面前喊痛,这有失他的男人本色。 安娣见他嘴硬,索性自己拉开他的衬衫,固定上健身房的他,古铜色的皮肤下是结实肌肉,看不到一丝贽肉,宽肩窄腰,是女人看了都会心动。 可是此时的安娣却没心思欣赏,她一心只看着刚才被她咬过的伤口,此时不但瘀青红肿还有血丝,可见刚才她咬的力道有多重,而他却一声不吭由着她乱咬一通。 看着他胸口略为严重的咬痕,安娣承认她心疼,伸手轻轻地在他胸口处摸了摸,「向震宇。」 「嗯?」向震宇难得感受她的温柔,尽管被咬疼了,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尽管脸上带着长途飞行的倦累,但此时安娣温顺地被他抱在怀里,他就算再被多咬几下、多痛几次,都心甘情愿。 「我们离婚吧。」 本来是温馨的一刻,因为安娣突来的一句话,将向震宇俊脸上的笑打散,一点一点地收回,只见他黑着一张俊脸像是要杀人似地直瞪,犹如在看怪物似地看着她。 「你有胆子再给我说一次!」向震宇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大声吼她。 「我们离婚吧。」 「你敢跟我说要离婚?」 安娣回看他,「谁说结婚了不能离婚的,不适合就要离,我觉得我跟你不适合,我要跟你离婚。」 「你……」若不是她此时头还受伤,向震宇早将她捉起来好好痛打一顿屁股了,可是他不能,所以他松开她,转身走到窗边深吸了几口气,想要让自己平静。 「等我出院,我们就签字,你不用担心我会狮子大开口,我什么都不要。」 「然后呢?」向震宇猛然转身,目露凶光地瞪她,只见他双手拳头在侧,额头青筋直冒,像是在忍着怒气。 「我会回去找沈约。」安娣受不了他的逼视,先行将视线移开。 「你想都别想!」向震宇大步走过来,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倾身逼近,目光与她平视。 他的力道不轻,安娣觉得自己的下巴像是要被捏碎,疼得她用力拍他的手,「你放手!」 「告诉我你不会离婚。」向震宇却没放开她,而是加重力气,「说!」 「我偏要离,我就是要离婚!」 安娣被他弄得疼了,大小姐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一手拉不开他,她也管不了另一手是不是还在打点滴,伸过来就往他的手又捏又打的,因为太用力,血液倒流,点滴的流管一下子成了鲜红色。 「安娣,住手!」向震宇余光瞄见了流管成血红色,大声地吼着。 可惜安娣哪里还管得了,他吼得越大声,她的动作也越大,不过几秒,在向震宇还来不及捉住她挥动的双手,安娣用力一扯,点滴的流管掉了,插在手背上的针头也跑了,顿时点点的血渍落在粉红色的病床上,染上床单跟被单,就连安娣粉红色的病服也沾了点点的红,手背上还不停地流着血。 向震宇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安娣!」 他急忙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乱动,另一手急伸去床头按铃,想要叫护士过来。 霎时,安娣却张口在他手臂用力咬了一口。 因为没有防备,也因为太紧急没去意识到咬他的人是安娣,向震宇随手一甩,下一秒就听见安娣往后倒去,随即而来的是「叩」的一声。 第四章 当护士进来时,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傻了,赶紧喊人。 向震宇哪还顾得了自己被咬伤的手臂,迅速将安娣给抱了过来,一手捂住她的手背不让血再流出来,另一手则是按住她的头,刚才那一撞让安娣的伤口又出血了,只怕伤口裂开又要再缝一次了。 被向震宇抱在怀里的安娣疼得看着自己流的血,眼眶再次红了,她心想这么无理取闹的自己,向震宇肯定受不了,应该觉得麻烦了吧,想到这里,她竟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地往下流,比她前几天受伤时还难受,因为这一次她连心都疼了。 晚上七点多,向震宇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床上睡着的安娣。 他很想用力将她摇醒,要她跟自己说清楚为什么突然吵着要离婚,却在看到她头上还泛红的纱布跟手背上的包扎,喉头滚了滚,因为头部本来的伤口重新缝合,怕她太痛,纪一笙帮她打了止痛剂,也可能太累了,她在大哭大闹一阵之后,好不容易睡着了。 而慌乱地忙了一下午,此时见到她一脸苍白虚弱的模样,向震宇尽管心里再气再怒也只能作罢,反之有一股难言的内疚。 看着自己被咬得红肿的手臂,他目光冷冽,连纪一笙说要帮他包扎,他都说免了。 不过就是被她咬一口,再疼忍一忍就过去了,他却一时失神伸手甩开她,才会让她再去撞到伤口,这全是他的错…… 可是他不懂,怎么他才去一趟欧洲,安娣就有了离婚的念头?明明去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已大有改进了……明明她还打电话给他,该死!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向震宇死握着拳头,恨不得一拳捶向墙壁,好好发泄心里几乎要满溢的愤怒。 向震宇用力抹了把脸,眼神复杂地再看了安娣一眼,大掌握住她露在被单外的手,这时纪一笙穿著白袍走进病房。 「检查报告我看了,伤口缝合很顺利,除了头上多了个包,没有多大问题。」纪一笙看了看床上的安娣,又看了看眼睛直盯着安娣不知在想什么的向震宇,跟他说不久前检查报告的结果。 「确定没问题?」 「嗯,随时可以出院。」因为怕安娣再乱动,这回纪一笙没让她再吊点滴。 「那就出院吧。」 纪一笙以为自己听错,斯文的脸看着向震宇,讶异地问:「你确定?」 他虽然不清楚他们夫妻又为了什么事在闹情绪,但安娣这么失控倒是他头一回见到,若是现在急着出院,那回家再大吵大闹问题可就更大了。 向震宇无声地点头,纪一笙没有多说什么,尽管两人才刚动手打过架,但见到好友此时的落寞跟苦涩,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后问:「她说要离婚,我想应该是说说罢了,可能是在气她受伤你不在台湾,过几天就好了。」 「嗯。」向震宇连个苦笑都笑不出来,只能点头。 「你在这里陪安娣,我去办出院手续。」 两小时后,向震宇用手机拨了电话给沈约,告诉他安娣稍早伤口裂开,又重新缝合的事。 「怎么会这样,伤口好端端的怎么会裂开?为什么没有马上通知我?」沈约气得在电话那头大吼。 「她还好吗?我现在马上赶去医院。」沈约刚下班洗过澡,慌乱地拿衣服要穿上。 「阿约,安娣没事,你不用急。」 「为什么会伤口裂开?」 向震宇沉声将事发过程简略地说给沈约听,那头的沈约听了后,沉默了几秒才又大声吼:「就算她咬你,你怎么可以甩开她?那她现在人呢?」 安娣从小就怕痛,一点小破皮就像是要她的命,伤口重缝那该有多痛,沈约对向震宇自然有气了。 「我要一笙帮她打了止痛剂,现在睡着了。」 「那我现在就去医院。」没有亲眼看到安娣,沈约不放心。 「阿约,你不用到医院了。」 「为什么?」 「我跟安娣已经在你家门口了。」 沈约闻言,拿着手机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果然看到向震宇的车子停在家门前。 见状沈约忍不住咒骂一句后,一言不发地将手机挂断,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披了浴袍就走出房间。 佣人已经听从沈约的吩咐打开大门,他走出屋子时,向震宇的车子已经开进大门口,停在安宅的前院。 沈约快步走上前,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看见车子里穿着医院病服的安娣,见到她不只头上的白纱换过,连左手也包扎了,他脸色一凛,无法淡定又气急败坏地质问着,「不是刚缝合伤口吗?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我问过一笙,伤口没什么大碍。」向震宇沉声说完后走出驾驶座,要沈约让一让,他将披着他西装外套的安娣揽腰抱起,让她的脸埋在他颈间,「我先抱她回房间。」 向震宇过于平静的表情跟态度让沈约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对劲,他手臂一伸挡住向震宇的去路,「震宇,发生什么事了?」 沈约好歹是在商场上打滚过的人,向震宇的异样他无法当成没看到,没说清楚前,他身为安娣的老公,不能把安娣往娘家里送。 「安娣吵着要回家,我只能送她回来。」向震宇直视沈约,面无表情地说。 吵着回家?沈约心里充满疑惑,却不得不放下手让向震宇过去。 向震宇见沈约让开,他手里抱着安娣,沉稳地迈步走进安宅,熟门熟路地走上楼梯。 安宅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尽管他有很多年不曾来过,但是高中那时,他可是常常爬墙往二楼安娣的房间闯,那时的血气方刚、年少轻狂,为了见安娣一面,半夜三更也不能阻挡他。 五岁那年,他带着孩子气却又霸道地说他要娶她回家。 十七岁那年,他没有娶她却把她拐上床,像是罗密欧与茱丽叶的剧情一样,夜闯她的房间。 二十七岁这年,他如愿娶了她,尽管他的手段不高明,但一切都值得。 他不曾对女人动情过,就只对安娣放不开手,以前他以为那是不甘心,可是后来明白那是因为他爱她。 他不懂别的男人怎么哄自己的女人,但他用自己一惯的方式对待她,他以为她懂得他的感情了,没想到二十多年的强求,他换来的是一句她要离婚。 不可能,他死都不可能让她离开自己,当初他能卑鄙地耍手段将她困在身边,成为他的老婆,现在他就能再用其他方法断决她的一切后路。 谁敢带她走,他就跟谁拚了! 走进她的房间,与十七岁那时的摆设不同,却依旧与那时清纯少女的梦幻感如出一辙,不过床上倒是少了跟他争风吃醋的布偶,想到这里,向震宇不觉苦笑了一下。 他将安娣放在粉红色的床上,小心地帮她盖上粉红色的被子。 他环视了一下充满了粉红色系物品的房间,心想她都多大了,还喜欢这么孩子气的颜色,若是她将家里的房间布置成这样的色系,他可能会爆跳如雷。 其实他没跟沈约说,为了离婚的事,安娣闹了一个下午,在缝合时还依旧吵着不跟他回家,也不回他们住的公寓,除了回安家外,她哪里都不去。 为了让她乖乖地让纪一笙缝合伤口,向震宇不得已只能妥协,只是离婚这件事,他死都不会同意。 「你们两个这回又怎么了?」沈约走过来,小心地检查安娣的伤,确定只是皮外伤,这才放心,却还是想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吵。」起码他没吵,而是她不知怎地一直闹。 「那就是安娣又在闹性子了,说吧,这回她又怎么个无理取闹法了?」沈约哪里会不了解安娣,明明心里还喜欢向震宇,却嘴硬不肯承认,一点小事都可以让她闹性子,也只有向震宇能这么纵容她,由着她乱使小姐脾气,要是别人,哪能容得了她这么任性。 向震宇烦躁地吁了口气,手指抓过前额垂下的头发,这是这个晚上他第二次无奈地抹了把脸。 看着安娣的睡脸,他自嘲地说:「她要离婚。」 沈约看着因为长途飞行,再加上似乎一夜没睡而有些颓废的向震宇,又转头看了看被剪了像狗啃似的发型的安娣,忍不住要对这两个人摇头了。 「你同意?」沈约同情地看了向震宇一眼,栽在安娣的手里,不知该说他好运还是不幸。 向震宇给了沈约一记白眼,冷酷地说:「我不会离婚!」 从以前就常遭到向震宇的白眼,沈约被瞪多了,自然无动于衷,况且他们两人为了安娣连拳头都比过了,现在不过是瞪几眼,他真的不觉得痛痒。 「那你要不要先回家去洗个澡,好好在家里睡一觉?顺便换件干净的衣服,再将脸上的红肿上个药,你放心,安娣我会帮你好好看着,到你回来时,她都不会不见的。」 沈约不用问,向震宇脸上的挂彩肯定跟安娣有关,只是这回不知道是哪个人这么倒楣,吃了向震宇的拳头。 向震宇打起架来,拳头硬不说,要多野蛮有多野蛮,那狠绝样他之前可是领教过了。 沈约见向震宇压根不想走人,只好拍拍他的肩劝说:「婚都还没离,安娣就算真要走,也走不了的。」 台湾就这么一点大,她此时头上还有个伤口,就算要搭飞机,至少也要等伤好了再说。 在沈约的再三保证跟赶人的情况下,向震宇这才不情愿地被请出了安宅。 而直到向震宇的车子开出安宅,沈约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晚上十点半了,他的小助理应该还没上床才是。 他走回自己房间,拿过手机拨给白小梨,手机只响了三声,那头就传来白小梨带着困意的声音,「白小梨,限你一个小时内,想办法找出一份离婚协议书到我家来。」 那头刚洗完澡,带着困意躺上床的白小梨听得一头雾水,好端端的要她找什么离婚协议书,他又还没结婚。 只是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沈约又再补一句,「你要是找不到,这个月的薪水你也别领了。」说完,不管白小梨在那头哀叫连连,他直接将手机挂了。 那天晚上,向震宇听了沈约的话,没有回再安宅,而安娣则是一觉到天亮没有醒来,直到隔天早上八点,沈约再次走进她的房间。 「安娣、安娣……」沈约倾身拍了拍安娣的脸颊,试着叫醒她。 睡得迷糊的安娣在沈约的叫声下终于醒了,转头四处望了望,熟悉的摆设跟设计,是她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间。 「我怎么会在家里?」她记得重新缝合完后,因为伤口太疼了,向震宇让人帮她打了止痛剂,那时天快黑了,向震宇还坐在她病床前,怎么一觉醒来,她就在自己的房间了? 那向震宇人呢?她转头环视了房间一眼,没见到他高大的身影。 「先吃药。」药是向震宇昨晚留下来的,怕她半夜又痛,纪一笙开了止痛的药。 安娣听话地坐起身喝水吃药,又一次看了房间四周,确定向震宇不在这里,她才一脸疑惑地问:「我为什么会在家里?」 「不是你昨晚一直吵着要回家的吗?」沈约拿过她喝完的水杯说。 第五章 「向震宇人呢?」 「他送你回来后就走了,你再好好睡一下,我刚打电话去医院问一笙,他说虽然你没有真的撞到脑震荡,但还是有轻微的脑震荡征兆,今天最好是躺在床上多休息。」 「纪一笙乱讲,我只是撞破头,哪有脑震荡这么严重。」 「你还敢说,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走不好撞破头也就算了,你竟然躺在床上都可以再撞到头,整个后脑袋都撞了个大包,你还敢说不严重。」沈约心里虽然心疼,却还是忍不住斥责她。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往后倒,我哪知道会撞到头,再说如果真的很严重,一笙才不会让我回家。」 「人家不让你回家可以吗?一笙说你在医院大吵大闹,你老公还差点把人家医院给拆了,吓得护士都不敢进你的病房,他能不让你出院吗?」沈约打去医院时,纪一笙很不客气地将他们夫妻俩的恶行都跟他说了一遍。 「我就很痛,可是我哪有大吵大闹,我才没有。」 沈约鄙视地哼了一声:「我让佣人煮了粥,等吃过后你再好好睡一觉,我还要到公司上班,如果再有不舒服还是哪里痛,让佣人打我的手机。」 因为要上班,沈约已经穿戴整齐,一身黑色西装笔挺,粉红色的衬衫配上紫色的领带,整个人看起来帅气却又不失内敛稳重,还有一股成熟男人的吸引力,难怪公司那么多女员工暗恋他了。 安娣才刚抬眼要回答,却见到不应该出现在安宅的白小梨正端了一碗粥走过来。 「娣姐,吃粥。」白小梨将碗交到安娣的手里。 「小梨,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一下就是上班时间了,白小梨不去公司跑来这里做什么? 「沈总让我来的,他还要我……」白小梨一脸委屈,边说时还忍不住偷偷瞄了沈约一眼,不小心扫到了沈约冷冽的目光,赶紧双手捂住嘴巴,就怕自己再多一个字,这个月的薪水真的要充公了。 「沈约还怎么样?」安娣吃了一口粥后,看著白小梨一脸惊慌的小脸,纳闷地问。 白小梨的手依旧捂在嘴巴,像是小媳妇似的,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一直用力摇头。 「安娣,记得吃完粥后要好好休息,还有今天不准下床,你给我乖乖躺在床上,要是让我知道你下床了,我直接将你打包丢回去给向震宇。」 沈约走上前,比白小梨高一个头的他,黑眸瞥了白小梨一眼,那别有深意的目光吓得白小梨的小心肝差点跳出来。 说到向震宇,安娣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向震宇人呢?」 她还没跟他谈好离婚的事,他怎么把她丢回家就失踪了? 「他有事先走了。」沈约说完,白小梨又偷瞄了他一眼,那清澈的眼睛眨啊眨的,清清楚楚地写着说谎两个字。 沈约再次冷冷地扫了白小梨一眼,吓得她缩了缩肩膀,连忙低下头,连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我今天约了客户开会,先去公司一趟,中午时我会再回来看你。」 安娣听完后乖乖点了点头,不知是她太累还是真的不舒服,总觉得今天早上的沈约有点怪异,但她说不出哪里怪,只觉得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就是很怪,就连一向多话的白小梨都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得她很不解。 「小梨,你干嘛一直捂着嘴巴,你该不会是闻到粥的味道,害喜想吐了?」 「我哪有,我都还没嫁人,哪来的害喜!」白小梨听完,放开捂住嘴巴的手,赶快为自己辩解。 「那可难说了,这年头未婚也能怀孕,你小心一点,不要傻得被男人给拐上床后,连保险套都不知道要用。」 「我……我才不会那么傻,我都有要他戴!」单纯的白小梨一说完,才惊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表情又羞又恼,一阵红一阵白地跺了跺脚,委屈地红着眼眶跑出去了。 沈约想拉住她,却被她给甩开,最后见她夺门而出,深吸了一口气后转头瞪了安娣一眼,语带无奈,一个是自己的继妹,一个是自己的女人,他哪个都不好多说一个字,只能避重就轻地说:「你明知小梨脸皮薄,还这么欺负她。」 「哼,我哪知道她真这么傻地被你给拐上床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很正人君子,送上门的女人你一概都看不上眼。」安娣说完,不理会沈约气黑的俊脸,开始慢条斯理地吃着手里的粥。 「晚一点我让震宇过来。」沈约见自己的女人跑了,有些待不住,转身往房门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再交代,「记得,不准下床。」 安娣只顾着低头吃粥,理都不理,等她吃完粥,佣人刚好上来收了碗筷。 她又再次躺回床上,可能是药效起了作用,本来隐隐作疼的伤口又不疼了,她觉得眼皮很沉很想睡,接着就这么又睡着了。 安娣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睡得并不安稳,感觉有人走进她的房间,摸了她的头跟脸,她以为是沈约又回来了,索性不理,继续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当她再睁开眼睛时,房间里的床头灯已经被打开,她觉得口渴,撑着上半身坐起身子,在昏黄的床头灯下,看到床头柜上放了一个水杯,她想都没想地伸手拿过水杯。 当她将水杯里的水喝完,刚要放下水杯,余光却瞄见了床头柜上无故放了一个不属于她的牛皮纸袋,她将水杯放好,好奇地拿过牛皮纸袋,将里头的文件拿出来。 因为水杯没放好,她拿出文件时不小心碰到杯缘,听见「哐」的一声,水杯掉在房间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安娣像是没听见水杯掉落在地板的声音,只顾着两眼发直地看着手上的文件,上头清清楚楚写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她不用想也知道这份离婚协议书是谁放在她房间里的。 原来她睡觉时,进来她的房间的人不是沈约,而是向震宇。 看来这回又是她在自作多情了,就像七年前的那封简讯,他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明明也想离婚,昨天竟然还敢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不会离婚,向震宇这个伪君子! 因为水杯破碎的声音不小,她的房间门又是半掩,让拿晚餐上楼的向震宇急忙冲进来,他望着一地玻璃碎片,连忙将晚餐放下,又喊了佣人上楼。 当向震宇跟佣人忙着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时,安娣只是安静地盯着向震宇高大的身影蹲在地上,直到确定玻璃碎片清理干净,佣人也走出去了,向震宇才坐到床边还来不及开口,安娣却早他一步出声,冷冷地命令着,「笔给我。」 「你拿笔做什么?」向震宇这才发现她手中拿了一份文件,「你手里拿了什么?」 「这是什么你不知道吗?」安娣将离婚协议书移到他面前,让他看个清楚。 「我说了我不离婚!」向震宇没料到安娣手里拿的竟然是离婚协议书,他都说了,他死都不会离婚,她竟然连文件都准备好了。 「你不离我要离,请你把笔给我!」安娣伸手跟他要笔。 可是向震宇却只是看着她,动都没动一下。 安娣见他不给,直接往他衬衫左胸的口袋里抢了笔,连离婚的协议内容是什么,她也没去看,三两下就胡乱签上自己的名字。 「拿去拿去,我才不稀罕!」 安娣签完后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扔给向震宇,接着也不管头上的伤口,盖上被子躲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向震宇拿起她签好字的离书协议书,本来他火大地想将文件给撕了,却在不小心瞄到了上头的文字后,双眼眯了眯,薄唇紧抿,皱着眉头将文件上的内容全都看了一遍。 协议内容只有两条,他却看了很久,一字一字很仔细地看着,看完后他听到了被子里的安娣抽泣的哭声。 不知哭了多久,安娣觉得自己的眼睛肿了,喉咙也干了,房间里什么声响都没有,她以为向震宇肯定得意地拿着离婚协议书走了,一时又觉得委屈,眼泪又滚了下来。 「哭完了?」 正当她以为向震宇早走了,突然听见向震宇的声音响起,她猛然将被子掀开,用一双红肿的眼睛瞪他。 「你干嘛还不走?」见他坐在自己床上,她气不过地坐起身推他。 「你确定要离婚?」向震宇扬了扬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目光与她对视,再问她一次。 「对,我要离婚。」 她一说完,向震宇浓眉深皱,而后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也飞快地签了字,像是怕她反悔似的那么迫不及待。 当向震宇签好字后,他说:「既然都签了离婚协议书了,那现在就跟我回去。」 安娣闻言,只觉得向字震宇他疯了。 他们离婚协议书都签了,凭什么要她再搬回去跟他住?她没那么厚脸皮。 见她完全不理自己,向震宇将她刚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拿到她眼前,要她看清楚她刚才签下的是什么。 当安娣的小脸一阵红一阵青地看完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时,她气得全身发抖,冲动地打算撕了它,谁知向震宇的动作更快,直接从她手上抢走文件。 「我不要,那上面的条件我不同意!」 她实在太生气了,她才不会为了离婚而帮他生孩子,再说,什么叫她若是三个月内生无法怀孕,那这份离婚协议书就作废,女方不得再主动提及离婚? 这个离婚怎么看都对她不利,她才不要同意。 「来不及了。」向震宇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 「那不算,我刚才没有看清楚,我反悔了。」 向震宇却摇了摇头,「刚才我问过你了,你说你不会反悔,不是吗?」 「向震宇你这个小人,你只会欺负我!」 「不是你说要离婚的吗?还是你不离了?如果你不想离了,我可以把这份文件撕了。」 「谁说我不离,我死都要跟你离婚!」 安娣太生气了,她觉得自己完全被向震宇给设计了,不然怎么会签了一份那么不公平的离婚协议书。 闻言向震宇表情一凛,冷声告诉她,「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不下楼,我就把你扛回家。」说完他冷漠地转身走了。 当向震宇下楼时,他拨了通电话给还在公司上班的沈约。 电话接通时,他劈头就问:「那份离婚协议书是你拟的?」 向震宇不用想,也猜出是谁把离婚协议书放在安娣的房里,除了沈约还有谁。 「怎么了,我以为你应该会高兴我这么帮你,不是吗?」 「我说了我不会离婚。」就算那协议书里的条款对他再有利,他也不稀罕,他压根没想过离婚这件事。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离婚,我也不想看到你跟安娣撕破脸分手,毕竟安氏还欠你很多,当初为了逼她跟你结婚,你要我配合你演了一场戏……」 「沈约!」向震宇气得大吼。 「为了娶安娣,你帮安氏度过难关,为了感谢你这位大金主,我可是好心帮你,帮安娣排除掉其他追求者,让她只能嫁给你,你说我这么用心,怎么能让安娣傻傻地跟你离婚?」 向震宇冷哼,沈约的好心根本是别有居心,表面上说是好心帮他,其实他算盘打得比谁都精,一点亏都不会吃。 「离婚的事我会跟安娣谈,只要我坚持不离,她也走不了。」 「那你就好好想一想,怎么让她在三个月内无法怀孕,离婚协议书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的,三个月内安娣没怀孕,这个离婚自动无效,她也不能再提离婚的事。」 第六章 这两个条件可是他想破头想出来的,字面上看来对向震宇有利,但实际上他可是耗费苦心为安娣着想,这辈子再也没有第二个向震宇,她放手了一定会后悔。 「那如果她不小心怀孕了呢?」向震宇在手机这头咬牙切齿地问。 「那你就好自为之了,我想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每次上床前都会记得做好防护措施,对了,今天我一时口快,跟人提了你跟安娣结婚的事,我想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开,你们两个最好先有心理准备,既然都结婚了,也不必再隐瞒,就大大方方地跟所有人承认安娣就是你的老婆,这不是很好吗?」 当初结婚时,向震宇连个婚宴都没有,直接将安娣拖去法院公证,沈约早就想跟他讨个婚礼,好歹安娣可是他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公主,哪能这么随便就嫁人,向震宇多少要拿出一点诚意来,让大家看看他对安娣到底有几分真心真意。 因为一时失去理智,安娣签了一份很不明智的离婚协议书。 在她吃了晚餐又坚持洗过澡后,沈约还是没回来,因为没有救兵,只能臭着一张脸,在佣人的目送下被向震宇带走。 她以为向震宇会带她回向宅,可是他没有,而是将她带回他们住的公寓。 一进久违的家,安娣不管自己头上的伤,丢下向震宇往房间走去,一分钟后,就见她手上抱着枕头跟睡衣走出来。 向震宇刚放好钥匙,走进厨房想喝口水,却在转身时见到这一幕,「你要去哪里?」 「从现在开始,我们分房睡。」她都要离婚了,连离婚协议书都签了,她才不会再跟他同床共枕。 向震宇僵了一下身子,忍了忍心里的不满,决定先不理她,由着她放肆地将东西拿进客房,他则是进浴室洗澡。 稍后他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洗澡后的他,一般只习惯穿条睡裤松垮垮地挂在腰际,而上半身则是赤裸。 此时安娣也整理得差不多,手里拿着内衣内裤。 他冷淡地转头扫了眼化妆台,发现本来放在上面的瓶瓶罐罐全都不见了,应该被她移到客房了。 「还有什么要搬的?」 「今天我累了,衣服等我明天睡醒后再来搬。」说完她转身走往房门,迅速消失在向震宇眼前。 只是十分钟后,客房里却传来安娣愤怒的叫声。 「向震宇,你放我下来!」 他竟然趁她不注意时进到客房,再趁她上床睡觉后来到床边,随手将她从床上拉起,抱在懐里走出去, 而她搬进客房的那些私人物品,她若是不嫌麻烦,天天到客房拿,他也不介意。安娣急得叫骂,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惨痛经验,她这回不敢乱挣扎也不敢再乱踢乱打,怕自己一个乱动掉下来,那可不是再重缝伤口这么简单了。 很快地,向震宇将敢怒不敢乱来的安娣抱回两人的房间,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枕头孤伶伶地放着。 他将安娣放下,在她翻身想要下床时,他出声警告,「你如果不想睡,我不介意跟你好好地在床上运动一下。」 这么隐晦又直白的威胁,安娣这个当他老婆的人哪会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你……我……」安娣急得说不出话来,穿着睡裙的她本是坐起想要下床,双脚却迟迟不敢落地。 向震宇见她收敛些了,只留床头灯,然后也跟着上床。 安娣见他只着睡裤上床,连忙往另一侧闪开,跟他拉开距离。 向震宇躺好后,随手一勾,将她娇小的身子给勾回身前,稳稳地落在他胸前,避开她的伤口,双腿定住她不安分又扭动的细长双腿,「不准乱动。」 「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睡。」 「不要也得要。」她还是他的老婆,不跟他睡还想去哪里睡。 「不要,我们都签字离婚了。」 向震宇哼了一声,无情地说:「那也要你符合离婚的两个条件不是吗?」 「向震宇,你欺人太甚了。」安娣闷闷地说,窝在他怀里,心里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明明这男人都同意跟她离婚,却不准她分房睡,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我以为我跟你半斤八两,谁都没好到哪里去。」 她对他就不过分吗?莫名其妙要离婚,他到底是哪里又招惹到她了? 安娣气得想翻身背对着他,奈何向震宇不放手,她只能面向他,脸蛋靠在也颈间,任由他的鼻息落在自己头顶,动也动不了地被他搂着。 这一晚两人都一夜无眠,当向震宇关掉床头灯,大掌落在她的细腰上,安娣用她没受伤的手拍掉。 「原来你以前说只要我开心,你什么都会答应我,原来都是骗我的。」黑暗中,安娣的声音有些哀怨地传来。 说这句话的向震宇那年十七岁,脸上露出少年青涩的笑,那笑里有着对她的无限纵容。一句话让向震宇的手臂收拢了一下,将她抱得更紧,嗓音低沉地说:「十七岁少男说的话你可以忘了,现在的我不会那么傻了。」 他的手由她的睡裙下摆探入,在她的惊呼声中罩住她一侧的乳房,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 安娣被他这挑情的举动吓得不敢接话,只是靠在他胸前一进一出呼吸着,睁着眼睛藉由月光看着他起伏的胸口,耳边传来的是他如鼓鸣的心跳声响,一下快过一下。 就这样,两人度过了争吵后的第二夜。 而当安娣心想,起码白天他去公司上班后,她能清静些,谁知道她又错了。 一连几天,安娣像个犯人似的,被向震宇关在公寓里。 向震宇以照顾她为理由,连公司都不去了,直接在家里的书房连线办公,重要会议更是直接让公司主管到家里来。 还好向震宇知道她爱美,回公寓隔天马上请人来家里帮她将头发修顺,至少不用让她顶着一头像狗啃的发型见人。 当向氏一批又一批的主管,见到安娣一身居家服出现在向震宇的屋子时,先是一脸惊讶,而后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没有疑问、没有尴尬。 向震宇更直接,搂着想躲回房间的安娣,毫不避嫌地跟主管们以老婆的身分介绍安娣。在她还来不及出声抗议前,只听那些主们们一个一个恭敬地喊她总裁夫人,听得她头皮发麻,全身起鸡皮瘩疙,重重地踩向震宇一脚,见他痛得皱紧眉头,她心里的不快多少消除了些。 只是面对公司那些主管们,她像个傻子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僵笑,毕竟身为总裁夫人,她可不能让人家笑话她不懂礼数,她可是安娣,出自豪门的千金大小姐。 而除了向氏的主管们,所有要见她的朋友也是轮番到向震宇的公寓,该到的人都到了,连不相干的助理秘书都来了。 沈约来看她时,为了怕她无聊,还特地将他的助理白小梨留下来,陪她打发时间。 两个女人一台戏,白小梨又是个爱说话的人,吱吱喳喳地聊个没完,再加上她手艺好,不论饭菜还是甜点,全都美味得教人食指大动,安娣多了白小梨的陪伴,不能出门的郁闷感多少也好受了些。 十天后,安娣无聊得快发疯,一向好动的她只能在家里看电视、玩电玩、打电话聊天,似乎太折磨人了。 终于盼到了伤口拆线这天,向震宇跟纪一笙约好看诊时间,开车带她到医院让纪一笙折线。 拆线时安娣痛得哇哇大叫,直躲在向震宇的怀里,这时的她早忘了两人还在冷战,甚至是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了。 纪一笙看在眼里,以眼神示意向震宇将人给捉好,不管不顾地任由安娣叫得凄惨,熟练地为她拆线。 一小时后,当两人开车离开医院时,安娣的眼睛是红肿的,而向震宇的衬衫布料下又多了几道咬痕跟抓痕。 安娣以为他会开车送她回去,然后他自己再开车去公司,或是又继续在家里办公,没想到他竟是直接将她载往公司。 「向震宇,我不要跟你去公司。」看着他行驶的路线,安娣生气地转头抗议。 可惜向震宇不为所动,双手稳健地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他戴着耳机,正在跟公司的主管用手机谈公事,像是没听见她的抗议。 「向震宇,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安娣气不过,伸手捶了他的肩膀,「我不要去你公司。」 被她捶了几下,向震宇很快地结束谈话,转头瞥了眼安娣,可能是公事被打断,语气有些不悦,「你不是说要闷出病了,吵着要出来走走?」 「就算是要出去走走,也不是到你公司,你快停车,我自己会去走走,不用你假好心。」她的伤口大致上好了八成,她打算找白小梨陪她去逛街买东西。 向震宇对她的喊叫跟抗议完全不予理会,意有所指地说:「我看你精神很好,不如今天我也请假,我们乾脆回家好好利用时间,看能不能早点让你怀孕……」 「你……你……」安娣眼睛瞪大,一脸不敢置信,「我今天才刚拆线……」 以前虽然知道他很兽性、性慾旺盛,结婚后总是没完没了地想要时就要她,可是她还算是半个病人,他竟然就这么迫不及待了,怎么说她好歹还是个病人,况且她一点都不想要为了离婚而帮他生个孩子,这样她良心过意不去,也放不下孩子。 「那就乖一点。」向震宇用眼神示意她安静。 安娣再傻也不会看不懂那眼神的意思,就算再不满意,也只能在心里偷骂。 两人搭向震宇的专用电梯直达向氏顶楼。 向震宇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安娣走出电梯,秘书小姐先是恭敬地跟向震宇问好,在瞥见安娣时,精致妆容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不过她很快回复身为秘书该有的专业笑容,亲切地跟安娣轻声问好。 这些年来,为了安氏,安娣这位女总裁在外人眼中一直都是中性打扮,整个人显得精明俐落,很少有像此时这么轻便的女性化打扮。 而两家公司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死对头,斗得你死我活的,恨不得让对方倒闭,今天两人手牵手出现在公司,虽然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不甘不愿,但两人十指相勾却是不争的事实。 向震宇越过秘书,吩咐她泡一杯咖啡跟一杯牛奶进办公室后,迳自将安娣拉进办公室,随后门也跟着关上。 安娣一点都不明白向震宇为什么非要她陪他进公司,他明明忙得连搭理她都没空,更不用说看她一眼了,害得她只能无聊地拿他带来办公的笔记型电脑打游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娣很快打完游戏,没事做的她,最后乾脆在线上看起影片来了。整个办公室里,除了向震宇不停讲电话的声音及翻阅文件的声音,就是笔电里不时传来的尖叫声……安梯平时什么嗜好都没有,就爱看恐怖片。 正当她看得津津有味,影片正精彩时,向震宇的秘书小姐敲门走了进来。 「总裁,再五分钟就要开会了。」 秘书小姐进来时,先是被一阵女人尖叫声吓得愣住,发现是安娣正拿着总裁那台记载公司所有重要文件的笔电看电影时,她又是一愣,随即轻咳一声回复她一派的专业。 「我知道了。」 第七章 向震宇顺手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套上西装外套时,他这才想到了被他遗忘的安娣,看她此时正专心盯着笔电萤幕,从笔电里不停传来的惊声尖叫让她看得目不转睛,他将手中的资料交给秘书小姐后,要她先出去。 直到秘书小姐走出去,他才走到安娣身边坐下,他伸手将纤细的她搂进自己宽厚的怀抱里,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低声问:「在看什么?」 安娣没料到向震宇会这么一声不响地抱她,想到他从进办公室后就对她不理不睬的,整个心思只有工作,又想到他跟她正处于离婚谈判的阶段,她一点都不想让他抱,可惜她连连挣扎了几下却不能挣出他的铁臂,反倒被向震宇抱得更紧。 「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室睡一下?」向震宇没多加理会她的挣扎,对他来说,怀里的安娣是他的老婆,他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想要就要,谁都不能阻止他碰她,她自然也不行。 受伤这阵子她食量不大,吃得也不多,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下巴尖得让他很心疼,恨不得时时都喂她吃东西,看能不能多长些肉。 「不要。」他的关心安娣不领情,头都没抬地继续盯着笔电萤幕里的电影直看。 「那要不要我让秘书拿些杂志进来?」这辈子只怕就只有安娣敢这么无视他,可是向震宇却没有一丁点的不悦,继续耐着性子问她。 「不要。」她依旧冷淡拒绝。 向震宇看了手表一眼,再半小时就十二点了,怕她肚子饿,他哄着问:「那要不要吃点冰淇淋还是巧克力,或是甜点蛋糕?」 这些高热量的食物是她平时最爱的点心,一向最厌恶甜食的他,平时根本不会让办公室出现这些甜食,不过跟安娣结婚后,不管是向宅还是公寓,房间跟书房里到处都是这些点心,他看久了自然也习惯了。 「不要。」 一个再能耐得住性子的男人,连着听了三次的不要,肯定都会不悦,更不用说向震宇一向耐性不足,个性又冲动火爆,一旦不顺他的意,霸道的性格马上就展露无疑。 他眯了眯眼,盯着安娣的侧脸,看她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牙齿有一下没一下,时轻时重地咬着下唇,勾得他心痒,他有些无赖跟气闷地问:「那要不要我吻你?」 向震宇这么问时,已经顺手将安娣放在腿上的笔电移开,在她想出声抗议时,他长臂一勾,安娣不但已经被他勾进怀里,还被他拉坐在结实的大腿上。 「你……」安娣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抬眸想骂人时,却见向震宇一脸微怒不善。 「你最好别说不要。」 向震宇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丝微的警告成分,不给她说不的机会,大掌轻松地定住她的头,俯身吻住他想念且渴望的唇瓣。 与平时的吻不同,这个吻粗鲁又带着侵略的意味,在啃了几下她的唇瓣后,听到她吃疼地嘤唔出声,想将头偏过去不让他吻时,向震宇大掌的力道加重,更是没有节制地加深了这个吻,强势的舌头长驱直入地顶开她的齿关,霸道地进入她的口中,细细地尝着她的甜美气息。 他喜欢吻她,做爱时更爱将她吻得浑身发软,让她瘫在床上由得他为所欲为,平时只要逮到机会,更是一次又一次地索吻。 不管什么地方,不管有没有人在,就像此时他压根不在乎这里是办公场合,只想好好地吻个够。 安娣被他吻得快喘不过气,伸手对他又拍又打,想要他结束这个几乎令她窒息的深吻,奈何她的反抗没有用,向震宇丝毫没有动,自顾地继续尝着她的甜美。 她的舌头被吮得都发麻,嘴唇也被吸得红肿,他却一副还不餍足的模样,活像是要将她的唇舌给吞入腹中,那么强硬,一点都不给她退缩的余地。 安娣在他的吻中,不再被动、不再反抗,这副身子似乎习惯了向震宇的抚摸跟索求,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双手抬起环上他的脖子,一声声的轻吟低嘤逸出口中,犹如催情剂,让向震宇吻得更欲罢不能。 他的大掌拉出紮在裙子里的衬衫下摆,贪婪地由下摆探入她腰间,大掌覆在她的腰侧,来来回回地游移。 像是吻够她的唇了,他的吻往下来到她颈间,粗喘着在她白细的脖子上吮咬,很快烙上了一个血色深红的吻痕。 看到安娣呼疼且扭着身子,向震宇又有些心疼地在那吻痕上印上无数个轻吻后,灼热的唇很快往下滑到她的锁骨处轻咬,力道不重却还是咬出了几个淡淡的红印。 他的大掌也顺着从细腰往上摸,大掌很快将内衣往上拉,又揉又捏,罩住她小巧饱满的乳房,指尖捻住她白嫩乳房上的一点红,直至它在他手中慢慢地颤抖着绽放开。 「不要……」 床事上,安娣一向都不是向震宇的对手,更不用说他挑逗人的技巧高超,她在床上除了享受,就是满足他。 就像现在一旦被他撩拨,她就毫无招架之力,可是因为害羞,当她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回过神来的她发现他们此时所处的场合,惊慌地拍着向震宇的肩膀,出声要他停止。 「不要什么?」 向震宇的情慾被挑起,哪管她的叫喊,另一手则是顺着她的腰身往下,探入她的内裤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浑 圆俏挺的屁股上摸着。 向震宇见她此时衣衫不整,衬衫半开,裙子往上掀,露出她一双白嫩修长的美腿,小脸泛着迷人的粉红色,嘴唇红肿,眼神迷离,一看就是动情了。 他顺势让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伸手想要脱下她挂在腰间的裙子,安娣却不依地踢动着双腿、扭着腰,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得逞。 「放手!」他低沉命令道。 「外面有人……」 「有人又如何,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敢进来。」 向震宇眼里尽是情慾,眼前的女人因为头受伤教他禁慾好一阵子,此时慾望被挑起,没有得到满足,他哪里肯罢休。 安娣见他不肯休兵止歇,一副非要她不可的慾求不满样,又听到那阵敲门声及秘书小姐在门外喊了几声总裁,让她被吻得发晕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想到他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安娣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在他打算脱下她的衬衫时,她的手来到他精瘦的腰间处,食指跟姆指重重一捏。 「该死!」 腰际传来的巨疼让向震宇咒骂出声,猛然抬头狠狠瞪着前眼这不识好歹的女人。安娣见他松手,慌乱地将衬衫的扣子扣上,又将裙子拉好,「走开!」 向震宇本来是不想放过她,若不是这里是他的办公室,门外又有扰人的秘书小姐一再敲门,他肯定将她压到身下好好地折腾个够,让她要多乖有多乖,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揉着自己被捏得发疼的腰际,她那一下的力道不小,虽然没把他的慾望打消,却多少让他回复了一些理智。 见她想逃,他顺手将她拉回怀里,「你要逃去哪里?」 长这么大,哪个女人敢这么给他脸色看,谁敢像她这么撒泼,偏偏他就是拿她没办法,明明心里恼得想揍人,他也没想过对她动粗,只能用力搂住她,搂得她生疼。 「你……你这个野蛮人,每次只会用蛮力逼我屈服……」 安娣以为他不打算放过自己,又想到这里是他的地盘,她想找人帮她更不可能,只能故意用话激怒他。 「你再说一个字看看。」 「哼,我就要说,很想做是不是?好啊,反正这里也没有保险套,说不定一次就中了,等我怀孕了,你别想再把我困在你身边,我一定会马上跟你离婚,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安娣气得口不择言,狠话一字一字地说着。 而听完她的话,向震宇刚硬的下巴紧绷,一双黑眸利得像把剑,死死地盯着她看,一手捉住她的手腕,力道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而加重。 「把那些话都给我收回去。」 与他杀气十足的表情相反,向震宇这句话说得冷酷,却让她清楚感受到他声音里被压下的怒火。 安娣也回瞪他,他们两人从五岁吵到现在,从他欺负她到他逼她嫁他,从青梅竹马到生意对手直至现在已经是夫妻,他们依旧找不到一个平衡点相处。 安娣承认自己的性子直接,不但不懂得撒娇,还常惹他生气。 可是向震宇也好不到哪里去,嘴上说在意她,却老是做些伤害她的事,总是不管她的意愿,永远是他说了算,这样的男人她就算再爱,心里再放不下,还是只能放手。 「放开我。」她扯了扯被他擒住的手腕,觉得被捏得生疼。 「安娣,下次别再让我听到刚才那些话,否则……」 又来了,每次说话总是爱威胁她、逼她就范,他难道不知道他们是可以好好沟通的吗?她这人吃软不吃硬,只要他能好好哄她,她早就乖乖的了。 「否则怎么样,要离婚吗?好啊,反正我们都签字了……」 她这人就是学不乖,明知道惹怒向震宇没好处,反而是让自己难受,她却管不住自己的脾气,总要惹得他失控才甘心。 就像现在,向震宇一个用力,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高大的身躯压上她的,吻也落了下来,吻得又凶又急,全然不理会是不是吻痛她了,也或许他就是故意的,非要让她痛不可,要她记住不要这么跟他说话。 向震宇粗鲁地吻着,她越反抗他吻得越狠,非要她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哪里都去不了,他才罢休,却在尝到了苦涩的滋味时,他停下强吻。 抬头看着眼眶泛红的安娣,舌尖上嚐的是她苦涩泪水的滋味,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落泪,向震宇喉头滚动,一股无奈及沮丧感袭上心头,他倏地放开她。 看着沙发上被他放开的安娣全身缩蜷成一团,像是受了多少委屈似的哭了起来,听在向震宇耳里既乱心也让他想大吼,却只能在心里咒骂,而后他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 他不懂安娣这个笨女人为什么总是要跟他唱反调,只要她肯对他撒个娇,或是只要对他笑一笑,哪怕是敷衍他也好,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摘下来给她,可是她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惹他发火…… 她想要离婚?别想,他这辈子跟她缠定了,他不会离婚! 向震宇带着恼怒的情绪,还有一股被人硬生生打断的慾求不满走进了会议室,全公司的主管见他黑着一张脸,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秘书小姐也小心翼翼的,怕惹他大发雷霆。 向震宇从办公室离开后,安娣又气又羞地缩在沙发上,连中午吃饭时间都忘了。 而向震宇的会议一开就昏天暗地,完全没有结束的意思。 今天出门时,安娣以为只是去医院拆线,所以没带钱包,不但身无分文,还连手机都没带在身上,起身想用向震宇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找人,余光却瞄见了向震宇忘了带走的手机。 安娣瞪了那支黑色的手机一眼,嫌碍眼地推到一旁,可是拿起话筒却不知要拨给谁,她从没记过谁的手机还是电话号码,一时间想破了头还是想不出谁的号码。 第八章 这时她又瞄见向震宇的手机,不情愿地拿起来,她没多想地输入一组密码,手机进入主画面,很快地她看到了一张她被向震宇抱住的照片,照片里的她一脸气呼呼的,而向震宇却是双眼带笑,好心情显而易见。 哼,她迁怒地将那张照片给删了,接着再将手机里有她的照片全都删个精光,道才满意地从联络人里找出边幽兰的电话。 手机响了好几声,久到她都以为要进语音信箱了,边幽兰这才接起,语带不善地「喂」了一声后,开始骂人。 「向震宇你是吃饱太闲是吗?连我难得中午吃顿饭你也要吵我,找我干嘛?我警告你,任何跟杨克哉那男人有关的事,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边幽兰一向有起床气,肚子饿了也会发脾气,一旦吵她吃饭,她肯定发火,更不用说杨克哉这男人这阵子惹得她很不高兴,多提一个字她都会马上失控发飙。 这头的安娣听着她愤怒地骂着,有些委屈地喊了一声:「幽兰姐……」 「安娣?是安娣吗?」边幽兰的语气是惊讶,看了一下手机,确定上头是向震宇的号码,这才又将手机拿回耳边。 「是我……」 「你怎么会拿震宇的手机?头上的伤口还好吗,还痛不痛?」 上次去公寓见过安娣后,这些天边幽兰被杨克哉这男人烦得躲到山里去,索性连手机也不带出门,最后打听到杨克哉今天搭飞机去美国处理公事,她这才收拾东西下山,开始她美妙的名媛生活,又是美肤又是做脸,连33也不放过,今天才正式进公司上班。 「今天拆线了,可是……」安娣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边幽兰一颗心随着安娣的话而吊得老高,本来的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向震宇把我丢在他的办公室里,不给我钱也不给我吃东西,连我要离开都不准,可是我肚子好饿,我饿得头好痛……」 安娣把自己说得好不可怜,这话听在边幽兰这位大姐头的耳里怎么得了,坐在日本料理包厢的她差点气得跳起来,吓得对面坐着用餐的美男秘书梁一京都忍不住挑眉了。 「什么?向震宇这不怕死的沙猪男,不给你钱还让你饿肚子,我不宰了他才怪,安娣你别怕,我现在马上就过去接你。」 一小时后,安娣很顺利地被边幽兰带走了。 尽管向震宇早交代了秘书小姐守在办公室外,不准安娣走出公司一步,可惜边幽兰那强大的女王气焰,秀气的秘书小姐哪里招架得了,只得眼睁睁看着安娣被带走,随后赶快跟总裁通风报信去了。 会议室里的会议还在进行,向震宇正听着财务主管的报告,却见秘书小姐神色匆匆地走进会议室。 「什么事?」 向震宇抬头给了秘书小姐一记冷眼,而后低头继续看着手上的文件。 「安娣小姐被带走了。」秘书小姐的语气虽然平静,但不难嗅出她语调里夹杂的慌张。向震宇本是盯着文件的眼眸猛然一抬,像是要喷火似地直勾勾瞪向秘书小姐,「你说什么?」 秘书小姐被瞪得有些心慌,跟在向震宇身边工作的日子不短,她哪里听不出总裁语气里的怒意。 「安娣小姐被带走了。」秘书小姐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她的话才说完,向震宇手中的文件随即被他扫到一旁,大掌重重拍向会议桌,英俊的脸上写着愤怒,「该死!是谁带她走的?」 「是边幽兰小姐……」 秘书小姐讲到边幽兰时还心有余悸,她那栗悍的女王气势自己哪挡得了。 「边幽兰小姐还要我转告你,她说身为一个男人,拿不出钱养女人那是男人的错,而身为一个老公,饿着了自己老婆根本是禽兽不如,如果你要带回老婆,最好赶快通过两家公司的合作案件,不然她就要把安小姐藏起来让你找不到……」秘书小姐一字不露地将原话带到。 向震宇则是越听脸色越沉,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该死!」 向震宇猛然起身,说完简短的散会两个字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往会议室的门口走去。 当他随手在西装里找手机时,却发现手机不在身上,俊脸表情一值,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脚步加快往外走。 而在他身后,向氏集团的主管们全都面面相觑地看着总裁离去。 大家前阵子都去过总裁家里开会,自然明白总裁跟安娣小姐之间的关系不单纯,本以为两人不过是正在交往的情侣,没想到他们不但结婚了,而且还在冷战…… 这可是头条中的头条新闻,谁能想到总裁这几年处心积虑地针对安氏,一副非要将安氏搞垮,结果安氏的财务危机是总裁出手相助,连安娣小姐都给娶回家了。 因为边幽兰的撂话,向震宇跟安娣已婚的消息,很快在向氏集团轰地一声传开了。 全公司上上下下,就连扫厕所的大婶、大门口的保全在听到传闻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总裁结婚的事。 而身为当事人,向震宇全然不理已婚的消息会带来什么风波。 他只是快步回到办公室,拨电话到边氏找边幽兰,却被总机小姐告知边幽兰外出不在公司。 他气得差点摔电话,又打了电话给边仁,要他想办法问出边幽兰的下落。 「震宇,你跟安娣怎么了?我大姊又怎么会跟安娣在一起?」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大姊应该还躲在山上的别墅,就怕杨克哉为了她去相亲的事找她算帐。 「安娣吵着要离婚,刚才在我公司被幽兰姐带走了。」 「离婚?你们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要离婚?」边仁今天陪老婆去产检,送老婆回家后,他正在去公司的路上。 「谁说我要离婚了?」向震宇朝手机吼,差点没将边仁的耳朵给震聋了,气恼地说:「你先帮我问看看,幽兰姐到底把安娣带去哪里了。」 边仁身为边氏的边总,总是有一定的门路跟人脉。 半个小时后,他告诉向震宇,边幽兰已经回公司,而被她带走的安娣自然也跟她在一起。 向震宇一路飞车闯红灯,本来要半小时的路程,他只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他一脸来者不善的表情,嚣张地将车子停在边氏大楼的正门口,将未熄火的车子交给保全人员后,快步走进边氏大楼。 向震宇搭电梯直通边幽兰位于顶楼的办公室时,一出电梯,边幽兰的美男秘书见到他来,起身欢迎,「向总裁,真是贵客,难得你今天过来-请问是来谈上回提议的合作提案吗?」边幽兰的美男秘书可是她的心腹,是她大学时的学弟梁一京,明明是个高瘦的男人,却长得比女人还美,这也是杨克哉乱吃飞醋的原因之一,他不想看到边幽兰身边有一位这么优秀又俊美的男人。 家境清寒的梁一京,大学时受过边幽兰不少照顾,为了还她人情,从大学毕业后就跟在边幽兰身边工作。 边幽兰自从进边氏后,身边的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由梁一京处理安排。 不管是公事私事,梁一京可是十八般武艺全都包办,又是管家又是司机,偶尔还要充当护花使者。 而刚才边幽兰去向氏接安娣时,就是他开车接人的,他不会不知道向震宇今天来的目的,只是碍于边幽兰的命令,他也只能装聋作哑,避口不谈安娣。 「让开。」向震宇冷声道,刚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梁一京就快一步挡在他身前。此时的向震宇不想多废话,他只想将安娣带走,冷声命令梁一京让开。 梁一京漂亮完美的俊脸尽是无奈,若是可以,他也不想挡路,可是学姐刚才进会议室开会时特别交代,要他无论如何都不准向震宇进到她办公室,更不准他带走安娣。 向震宇见梁一京不出声,他往另一边移步,没想到梁一京也跟着移过去挡住他的路。 「让开。」这回向震宇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耐。 「学姐刚才交代了,今天她很忙,请向总裁改日再来。」人前梁一京喊边幽兰总裁,人后他一贯喊她学姐。 「该死!她以为我想见她吗?要不是她带走我老婆,我也不想来,梁一京,你要是不想吃我的拳头,最好马上让开。」 向震宇不是不会动粗的人,他的拳头有多硬,梁一京可是亲眼看过。 瞄了一下向震宇紧握在侧的拳头,明知道惹火向震宇的后果可能会换来重重一拳,他却别无选择,得罪了向震宇顶多是皮肉痛,可是违抗了边幽兰的命令,那可是会要他吃不完兜着走,她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很抱歉。」梁一京坚持不让开。 「别说我没提醒你。」 向震宇比梁一京高了半个头,身材又比他健壮,一个拳头挥过去,梁一京为了不被揍,反射性地将身子往旁边闪,向震宇一看,伸手握住门把转动,大脚用力一踹,总裁办公室的门就这么硬生生的给踹开了。 下一秒,向震宇已经快步走进,门也在他身后重重地被甩上。 安娣瞪着踏进边幽兰办公室的向震宇,刚才那声踹门巨响,已经吓得她手中的筷子差点掉了,此时见到向震宇一脸凶相地出现,她连忙出声,「你不要过来,我不要跟你回去!」 向震宇哪理会她的叫嚷,几个大步就过去,盯着茶几上一大盒的精致寿司,心想她还真吃得下,他为了找她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样,只感觉胃部一抽一抽的,正闷闷地作痛着。 安娣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她怎么都没想到,她跟边幽兰才刚回公司,边幽兰去开会,向震宇马上就追来了。 「安娣,跟我回去。」 安娣别过脸,不理他的话。 向震宇见她又在闹性子,叹了口气,无奈地往她身边的沙发上一坐,眼睛瞥见自己的手机被她放在茶几上,他顺手拿回手上。 「你跟幽兰姐还没吃午餐?」 本来是一肚子火,可是想起她今天才拆线,想起自己竟然忙着开会而忘了要秘书买午餐给她,安娣又是个饿不得的人,难怪她要找人求救了,想到这里,自知理亏的他只好摸摸鼻子不敢太强势。 向震宇看都没看她,闭上眼,双手抱胸靠在在沙发椅背,「快吃吧。」 此时的胃痛让他什么都东西都吃不下,只想安静地休息一下。 安娣见他神情有异,像在隐忍什么,「向震宇,你脸色干嘛这么难看?你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她印象中的向震宇像是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跟体力,就算一整天不吃不睡也没影响,不曾见他这样,好像不舒服似的,所以她忍不住出声。 「没事。」向震宇看都没看她,敷衍的回了两个字。 「向震宇,你要是生病了,最好赶快去找纪一笙,免得拖久了成重病,到时想去看医生也来不及了。」 向震宇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放心,为了不让你守寡,我暂时还死不了。」 「开玩笑,谁说我会守寡了,等你真的翘辫子了,我肯定开开心心地改嫁,看哪个男人对我好,我就嫁谁。」 「你敢!」向震宇猛然睁开眼,看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气,这么阴狠的凶样,安娣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我……」一直以来两人吵架,安娣最拿手的就是跟向震宇撂狠话,可是被向震宇这么逼视,她却是脖子一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第九章 见她终于安静,向震宇这才收回厉光催促说:「赶快吃一吃,我下午还有会议要开。」 「那你去忙,我晚一点自己回家。」安娣一点都不想再跟他去公司,既然躲不了,那她选择跟他保持距离。 「安娣,你还有十分钟。」 「向震宇,你……」 「如果你想跟我回公司吃寿司,我不介意帮你打包,」说完他当真要动手。 安娣挥开他伸过来的手,粗鲁地打开寿司盒。 此时因为肚子太饿了,安娣决定先不理他投来的目光,开始埋头大口大口地吃着眼前的美味寿司。 她边吃寿司边喝饮料,眼睛还不忘偷瞄一边的向震宇,此时向震宇不再闭目养神,而是拿着手机盯着萤幕看。 等她吃了近一半的寿司,肚子也饱得差不多了,这才满足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时瞥见墙上的时钟都二十分钟过去了,向震宇竟然没催她,转头朝他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本来在看手机的向震宇,不知何时又闭上了双眼。 见状,安娣轻手轻脚地转身跪坐在沙发上,倾过身,伸出手想要拿走他手里的手机。谁知她的手连手机都还没碰到,本是闭上眼睛的向震宇倏地睁开眼,有力的长臂一个用力,捉住安娣的手臂将她拉了过去,安娣一时没防备,只能狼狈地趴倒在他身上。 因为被突然拉了过来,安娣吓得惊叫一声,气不过地伸手拍他,「向震宇,你干嘛突然拉我,你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吗?」 安娣连忙爬起,想要跟他拉开距离,却被向震宇环住腰,侧坐在他腿上。 见他的头低下来,安娣怕他像早上那样失控地吻她,连忙伸手挡在他胸前,不让他得逞。 「你要去哪里?」 「我哪有要去哪里,我是看你睡着了,想要叫醒你。」安娣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刚才想扒走他手机的念头。 向震宇深深地看一看她,而后将手机收回西装外套的口袋,又瞥了眼茶几上没吃完的寿司,「吃完了那就走吧。」他开会快迟到了。 「那些我吃不完,你帮我吃完。」安娣指了指茶几。 在向震宇的面前,她就是个任性又爱耍性子的大小姐,就算结婚了,每次她惹他生气后,都被他拉上床惩罚了一顿,她的骄纵性子却还是没有多大改进。 向震宇抬眸瞥了眼还有一半的寿司,他的胃痛在稍稍休息后虽有和缓了些,但他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吃不下就别吃了。」 安娣哪里会理他,顺手拿过刚才放下的筷子,挟了一个寿司就往他嘴边送。 向震宇薄唇抿紧,压根没打算张口吃下,安娣索性直接用手拿过寿司抵在他嘴边。「你不是要我跟你回去了?等你这些寿司都吃完了,我就跟你走。」 其实向震宇压根可以不理会她的话,真想带她走,他扛都可以把她扛出去,可是他勧不过她,欲言又止了几秒后,最后只能勉强把她手里的寿司一口吃了。 安娣见他终于肯吃,得意地露出了笑,转身用手拿了第二个寿司。 向震宇不发一语地吃着,他吃的速度很慢,等他差不多将剩下一半的寿司都吃完了,安娣这才结束她的粗鲁喂食。 可是她的心里却纳闷不已,本来以为向震宇是饿过头才会脸色这么差、脾气这么坏,没想到一半的寿司都吃完了,没全饱也有个七分饱,他的脸色不但更差了,连口气都差,「向太太,你满意了吗?如果满意了,你看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扛你走。」 安娣其实早知道,以向震宇霸道的性格,肯定是在秘书小姐告诉他,她被边幽兰带走后,马上就丢下会议追过来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出现了 这几天她就在想,离婚协议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她想离婚,那就必须在三个月内怀孕帮向震宇生个孩子,否则离婚协议自动失效。 她是想离婚没错,但绝对不是在三个月内怀孕生子后离婚。 再说她也放不下安氏,她可没忘了向震宇是安氏的大金主,目前的安氏虽然营运已经步入正轨,却没有太多资金可周转,一旦向震宇上门讨债,安氏只怕要面临真正的财务危机。 所以在还没离婚前,身为安氏的总裁,她不能跟向震宇闹翻。 「我自己会走。」她骄傲地说,如果真被他扛出去,那她安娣以后也不用出来见人了。 正当安娣说完打算起身,边幽兰办公室的门第一一次被人踹开,这回踹门的不是别人,而是一身优雅套装的边幽兰。 而跟在边幽兰身后走进办公室的,除了梁一京外,还有几位年轻的助理秘书,她们全是向震宇的爱慕者。 听说向震宇来了,在梁一京去会议室通报时,马上有人端茶,有人端咖啡,还有人连点心都准备了,就为了好好招待这位英俊总裁。 边幽兰本以为她会看到一对冷战的男女,没想到门才踹开,就见安娣好端端的,应该说是人不但亲密地坐在向震宇的大腿上,双手还放在向震宇的宽肩上。 而向震宇的手也亲密地搂住安娣的腰,另一手则是在安娣的大腿,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和谐,反倒是他们的存在很多余。 边幽兰一时结舌,跟梁一京还有手里端着茶点的三位助理秘书一时间全都傻眼了。 「总裁,他们怎么会抱在一起?」那位端着点心的助理秘书妒嫉地问。 「对啊,安娣小姐怎么会跟向总裁抱在一起?她不是一直都说,她要跟向总裁这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的吗?」另一位助理端着咖啡,把安娣先前的话重复了一次。 这话听在安娣耳里有点尴尬,而听在向震宇长里肯定刺耳,不然他一张俊脸不会绷得那么难看,眉头皱得都成了川字了,连在她腰上的手臂也突然收紧,像是要折断她的腰似的,一点都不温柔。 安娣像是突然回神,意识到自己跟向震宇的姿势太过引人遐想,急忙地拉下掀起的裙子,想从向震宇的大腿上起身站好,奈何向震宇像是故意跟她作对,怎么都不肯放手,她用眼神瞪他,用手地扳着他的手,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向震宇,你快放开我。」她压低音量地吼着。 他不要脸,她还要,再说他们是隐婚,外界根本不知道,此时被朋友外的人撞见跟他之间的亲密搂抱,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边幽兰本来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愣住,在听到安娣的抗议时,她才反应过来,也声援安娣。 「向震宇,你快点放开安娣。」边幽兰一副女王气势,双手抱胸地命令着。 「听见没有,快点放开我,大家都在看了。」安娣不懂,她好端端的走路跌破头已经够倒楣了,现在还要担心她跟向震宇不可告人的隐婚被发现,虽然他们都签了离婚协议书,但这情形让她是说清楚也不是,不说又觉得不甘心。 「我抱自己老婆有什么不对?」 向震宇的表情却是淡定得很,全然不理会安娣的紧张,当他吐出老婆两个字时,除了边幽兰外,其他在场的人,连一向淡定的梁一京都倒抽了一口气。 「你们结婚了?」三个助理秘书异口同声地问,脸上表情尽是无限哀怨,向震宇这个多金帅气又有型的单身汉竟然结婚了。 「不是不是……」安娣急着想要解释,却在向震宇的冷冷目光下止住了声音。 「不是吗?如果我们没结婚,那我们签下的离婚协议书又该怎么解释?」 「向震宇!」安娣气得握拳朝他胸口重重捶了一下,「既然你都说了,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那你还不赶快放开我,你现在的身分是我的前夫,懂吗?只是我的前夫,你没有权利干涉我,也不准这样乱碰我!」 「安娣,你乎忘了离婚协议书上还有附带条件,要离婚你就必须要帮我生……」 「住口。」安娣连忙捂住向震宇的嘴巴,「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离婚,怎么样?好啊,我现在大声告诉你,我同意离婚协议书上的条件,三个月后我们马上离婚!」 这回撂下狠话的安娣顺利地推开向震宇,气呼呼地站起身,不管其他人投来的目光,转身就往外走去,直到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关上,大家才发现安娣走了。 边幽兰见向震宇像傻了似的依旧坐在沙发上,一点都没有想要追上去的意思,她哼了一声:「怎么还不追上去,你不怕老婆跑了?」 向震宇这才看向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边幽兰心虚,「你干嘛这样看我?」 「我再说一次,我不会跟安娣离婚,我跟她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如果真的不想离婚,那就别总是欺负安娣,好好的干嘛签什么离婚协议书,你没听到吗?她都说了,离婚的条件她接受,现在好了,我看你怎么留住人。」 向震宇冷哼:「我对她还不够好吗?她想离,我不同意,她要找谁离婚?」 他就是对她太好了,才会让她骑到他头上撒野,小吵小闹时总是将离婚放在嘴上,让他气得牙痒痒的,却又狠不下心打她一番。 「那安娣怎么还会吵着要离婚?我先说了,一旦你真的跟安娣离婚,我马上就帮她物色对象,到时你哭都来不及了。」 「你放心,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向震宇赏了她一记白眼。 从边幽兰身边走过时,他好心提醒,「克哉好像是今天回来,你最好想一想要去哪里躲他。」说完看都不看那三位漂亮的助理秘书,迈着大步直接走人。 当他走进电梯时,只听到边幽兰急着要梁一京马上载她再回山上躲一躲。 走出边氏后,身上没有半毛钱的安娣站在路边招计程车,她打算回安宅。 谁知大热天的中午她招了老半天,却招不到一辆计程车,最后是向震宇的车子停在她跟前。 「上车。」车窗降下,安娣听到他的声音。 安娣本来是不想上车的,不过她还是上车了,理由是真的太热了,她怕自己再多站一分钟就要中暑了。 这天送安娣回家后,向震宇很快地开车回公司,直忙到半夜才回家。 没想到进房间时却不见安娣的人影,以为她又生气地回安宅去了,他疲累地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刚要拨号给沈约时,却瞥见了她丢在沙发上的包包。 几分钟后,向震宇在客房找到了睡得香甜的安娣,向震宇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动作轻柔地揽腰抱起安娣,将她放回房间的床上后,他才倦累地脱下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而后走进浴室。 不到十分钟,向震宇走出浴室时,只见本是呼呼大睡的安娣竟然不在床上,而是蹑手蹑脚地走近房门。 「大半夜你不睡觉要去哪里?」向震宇身上只围了条浴巾,手里还拿着毛巾擦头发。安娣本来是想趁他洗澡时偷偷跑冋客房,然后把门上锁,谁知她的手才刚握到门把,身后就传来向震宇的声音。 「我……我只是口渴,想去喝水。」安娣背对着向震宇编着藉口。 「那顺便帮我也倒一杯。」向震宇没阻止她。 「要喝自己倒!」安娣说完,来气地用力打开房门,快步地走出去。 第十章 一分钟后,向震宇走出房间时,在厨房流理台边看到安娣,她手里拿着水杯,大口大口地喝着冰水。 他上半身赤裸,只着长裤走了过去,没吹的头发还半湿,刚洗完澡的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气。 向震宇来到她身后时,安娣水喝了一半打算转身走人,奈何向震宇偏偏不让她离开半步,手臂一拦将她困在原地。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这一晚,满足后的向震宇将虚脱的她搂在怀里,又没完没了地吻了她好一会之后,才关上床头灯。 安娣累得很快就睡着了,睡去前,向震宇依旧没跟她说话,只是将她紧紧地抱着,那力道让安娣明白这男人生气了。 一个屋子里,一个要离、一个不肯离的两人,从那晚做爱后开始冷战了。 一连几个星期,安娣都无视向震宇的存在,他在家里时,她就进房间看电视,他进房间后,她就跑到客厅打电话聊天,反正就是不肯跟他有任何交集。 而向震宇又哪里看不出安娣的转变,只是碰巧公司有几个企划案在忙,向震宇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待在公司,就是待在家里的书房。 之前还没搬回向宅时,向震宇就定时请钟点女佣来住处打扫,现在又搬回来住了,安娣不会料理家务,向震宇依旧请钟点女佣来打扫家务。 以往跟向震宇吵架,安娣最爱做的事就是逛街买东西,可是这一回她不但不吵,还一反常态地宅在家里,除非真的有事,否则她完全不想出门。 两人这样冷战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 周末的早上,向震宇冲过澡,刚换上西装,他打着领带走到床边,看着一小时前与自己做爱完后,正累得继续翻身贪睡的安娣,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唇上偷了几个吻。 这一个多月来,他哪里看不出安娣在跟他赌气,不单单是他不肯离婚,还有那份对她不公平的离婚协议书。 而他当然也气她坚持要离婚,只是他这阵子的工作量太多,已经到分身乏术的地步了。不过不管工作再晚,他都一定会回家,只是等待他的是一室冷清。 安娣虽然跟他上床,但她坚持睡客房,每晚他总要从客房将她抱回房间,甚至做爱的次数比以前还频繁。 想起昨晚的激情,向震宇看安娣赤裸的身子上只盖了件毯子,裸露在外的肌肤清楚可见他留下来的痕迹。 每一次她都会反抗他的索求,可是每次都逃不过他的占有,气得她索性不做反应,任凭他怎么挑逗,她都压抑地咬着下唇不肯回应,结果那一晚他发狠地做了一夜,那一晚之后,她也跟着乖多了。 抬手看了看手表,他半小时后约了客户见面,这才直起身走出房间。 殊不知在他转身离开时,床上的安娣却是缓缓睁开眼睛,先是看了眼关上的房门,而后再转头看向震宇躺过的枕头,伸手将还有余温的枕头拿起来,生气地朝地上丢,而这个动作却让被折腾了一夜腰酸腿疼的她忍不住想要骂人。 她知道向震宇在生气,而且生了一个多月的气了,可是他气归气,有必要这么兽性吗?每晚都像头饥饿的猛兽,总是要个不停,明明他们每晚都做爱,他也每一次都非要做到尽兴才罢休,可是隔一晚上床后,他依旧火热地压着她做个不停。 安娣心想,这种情况再这么持续下去,向震宇不精尽人亡,她的身子也禁不住他这么不节制的索求。 只是她拉不下脸求饶,更拉不下脸不让他做,免得他以为她是为了不肯离婚在找藉口。而从向震宇做得这么卖力看来,他肯定是急着想让她怀孕,然后离婚。 可不知怎地,每次想到向震宇急着跟她离婚,她就觉得心里一阵钝钝的难受,有点疼,有点闷…… 这天中午起床后,她依旧宅在家里吃饭看电影,累了就窝回客房睡觉,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屋子里一片漆黑。 她开了灯,已经是半夜一点,她下床走到客厅,再去房间,最后她才确定向震宇不在家。 应该是说他从早上出门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 一连五天,向震宇完全没消没息,安娣一个人窝在家里几天。 星期六的中午,她一睡醒就爬起身走进浴室。 三十分钟后,泡过热水澡的她,一身清爽的妆扮,宅在家里一个多月了,她决定今天下午出去走走。 当她打扮好后走出房间,家里的钟点女佣已经帮她煮好午餐,里里外外也都打扫过了。 吃过午饭,她决定找白小梨陪她一起逛街。 谁知她打电话后,白小梨却很可怜地说这个周未沈约要她进公司加班,不去就扣她薪水。 安娣哪管沈约是不是要白小梨加班,反正她非要白小梨陪她就是了。 下午一点多时,安娣搭计程车到安氏大楼。 因为是周末,公司并没有太多员工,安娣难得穿上她前阵子跟边幽兰逛街时买的淡绿色连身短裙,平时不太习惯穿得太妩媚的她,今天心血来潮,翻箱倒柜地找出这件一身连身短裙,配上细跟高跟凉鞋,加上她旁分的俏丽短发,露出细白的脖子跟手臂,一双修长白嫩的双腿尽入眼底,说有多性感就有多性感。 她要白小梨先别告诉沈约她会进公司,打算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当她到沈约的办公楼层时,没见到白小梨在位置上。 她踩着高跟鞋,来到沈约办公室门前,本来是想连门都不敲地闯进去,邪恶地想自己这么不请自来,会不会撞见不该看到的情色画面,却发现门是半掩的,从沈约的办公室里传来说话声。 安娣觉得那声音很耳熟,她侧过脸倾听,发现办公室里是沈约及向震宇的声音。「娣姐,你怎么来了!」 白小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娣回头见她手里端了两杯咖啡。 因为白小梨那一声,办公室的门随即被人从里面打开,沈约眉一挑,看着安娣这身性感打扮,他吹了个无声口哨。 「你怎么来了?」 安娣看着大开的门,向震宇正坐在里头的沙发。 知道她来了,他只抬头看了她的方向一眼,因为被沈约高大的身躯挡住,没看到安娣的人,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文件。 他的冷淡态度安娣看进眼里,想到他一连几天没回家,也没跟她说一声,犹如她是不相干的外人,她索性也不跟向震宇打招呼,就当他不存住,直接跟沈约要人。 「我找小梨去逛街。」 「小梨今天加班。」 沈约没有想放人的意思,他看向震宇与安娣对彼此冷淡的态度,皱了一下眉头,「震宇刚好来找我谈事情,你要不要……」 「小梨,我们走。」安娣哪会理沈约的话,轻哼一声,把白小梨手上的咖啡拿给沈约,拉着白小梨就往外走。 「娣姐……」 安娣没理白小梨,拿过白小梨的包包后,快速地跟白小梨消失在沈约眼前,没给他阻止的机会。 等两个女人走了,沈约先是站在门口看着不为所动的向震宇,只见他依旧将注意力放在手上的文件上,像是刚走的人与他无关,他也没兴趣多问。 可是那人是他老婆,不是别人,沈约再怎么样也是男人,有着男人跟男人之间该有的默契,况且他跟向震宇毕竟是多年朋友,多少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沈约一手插在西装长裤的口袋里,缓步来到沙发前,看着不发一语的向震宇,他故意揶揄地说:「我看安娣似乎不太想理你,你又惹她不高兴了?」 向震宇不理会,默不作声。 「还是她惹你了?」沈约换另一种方式问。 向震宇将手上的文件翻到另一页,依旧不回应,可惜情绪没藏好,翻页的力道太大,让沈约嘴角微扯。 「我说你跟安娣两个人到底该怎么办?以前你们相处不来,我想尽办法不让你们有交集,可是你们却背着我偷偷交往;之后分手也就算了,反正是个性不合,我也不介意你抛弃了安娣,可是你却三番两次非找安娣麻烦不可。 我也是男人,男人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我就是看出了你对安娣 的那一片心意,也不计较你对我动粗的事,还促成安娣嫁给你,可是结婚才多久,你们一个像怨妇,一个像怨男,好像跟对方有多大的仇似的,这种日子没完没了,要不然我看就算了,你好歹是个男人,爽快点给安娣一个痛快,就当她任性,你就把她甩了如何?」 沈约是故意说反话,没想到这回向震宇不但有反应,那反应还是他意料之外的。 向震宇将文件放下,手指敲了敲茶几桌面,顿了一会后,他没看沈约,低声地附和他,「我也觉得似乎这样最好。」 「你说什么?」 「就像你说的,我是男人,应该给个痛快才是。」 「你当真?」沈约记得他不久前还扬言不会离婚,怎么才多久而已,马上就己变心意了? 「算是吧。」 「安娣知道了吗?」 「这婚是她要离的,我为了跟她离婚,每晚跟她上床努力制造孩子,你说她会不知道吗?」 「震宇,你在跟我说真的吗?你真的打算跟安娣分了?」 第十一章 向震宇的身子往沙发背靠去,抬眸看沈约,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 出了公司,白小梨还有些担心,「娣姐,我看我还是回去好了。」她怕自己一个月的薪水就这么没了。 安娣白了她一眼,白小梨连忙噤声,心里却是无比委屈。 「放心,沈约要是敢扣你薪水,我肯定去跟他翻桌子。」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安娣打断白小梨的话,随手招来一辆计程车。 上了计程车后,白小梨问着,「娣姐,我们耍去哪里?」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在安娣搞自闭的这个多月,白小梨也没跟她碰过面,今天见面后,她发现安娣虽然脸色苍白了些,不过精神跟气色还算不错,如果她能笑一下,应该会更好。 「娣姐,你跟向总裁吵架了?」白小梨再不济,多少还能看出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应该吧。」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离婚。」 「啊!」白小梨听到离婚两个字,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地盯着安娣,「你要跟向总裁离婚?」 怎么可能,她不是都说了,向总裁那么骄傲,为了她连身段都放下了,于公于私只要跟安娣有关的事,他从来都是二话不说直接同意。 这么好的男人,虽然脾气是暴躁了点,但没了可是再也找到了。 安娣「嗯」了一声,拿出手机开始发简讯。 「可是……可是向总裁会同意吗?」 「怎么不会,我都肯帮他生孩子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生孩子?你们要离婚跟生孩子有什么关系?」白小梨觉得自己被搞糊涂了。 「很简单啊,等我生了向震宇的孩子,我就自由了。」安娣自嘲地说。 「可是……」 「别可是了,我刚出门时,幽兰姐打电话找我去参加她朋友的生日派对,你陪我去做脸跟选礼服,今晚我要好好地玩个痛决。」 白小梨傻傻地点头,虽然心里还是纳闷,可是任凭她怎么问,安娣就是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只是一直谈着今晚的生日派对。 她心想晚一点她一定要找沈约说一说,要是安娣真离婚了,那可怎么办? 谁知白小梨担心的事除了离婚,在夜幕低垂华灯四起时又多了一椿。 白小梨跟安娣盛装打扮,与白小梨的甜美清新路线不同,安娣特意挑了件性感惹火的连得身长礼服,黑色礼服的前面,安娣曼妙的曲线显露无疑,不过还可以称得上保守,可是 当她一转身,蹩个白晰的美背尽入眼底,要多性感有多性感,男人看了只怕移不开目光。 生日派对上,边幽兰先去跟朋友打招呼,而白小梨很尽责地陪在安娣身边,就怕打扮火辣的安娣被会场的男人占了便宜。 派对进行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发现了这个美其名的生日派对,实际上邀来参加的客人全是未婚的男女,到处可见富家小姐跟少爷,一看就是来这里选对象,算是另类相亲。 白小梨被搭讪了几次后,心里暗叫不妙。 这种上流社会的生日派对,白小梨并不是第一次参加,所以她对来参加的客人并不陌生,有的男性客人跟沈约还是合作伙伴,见到她跟安娣出席时,脸上也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甚至是上前来打招呼。 「娣姐,我们走了啦。」白小梨被派对上的男人烦到快受不了。 「为什么?」安娣刚跟一位长相不俗、气质斯文的混血俊男人聊天。 手里的红酒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地少了,当白小梨来找她时,这已经不知是她第几杯的酒。 「沈总要是知道你来这里一定会大发雷霆。」而她肯定会死得更惨,白小梨光想到沈约生气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害怕,拉了拉安娣想要赶快走人。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来这里认识一些异性,等以后离婚了,说不定马上就能再嫁了, 沈约高兴都来不及了。」 「什么?」原来安娣已经有了这个打算,而听着她这么说,白小梨那声惊叫引来了附近的男女客人注目,她赶紧陪笑地点头,放低音量,「娣姐,你在开玩笑的吧?」 「谁说我在开玩笑,我可是很认真在挑选。」 安娣将手中的酒杯一飮而尽,又从服务生的托盘上换了一杯,其间还不忘朝几位先前打过招呼的异性露出微笑。 白小梨还要说什么,又一个男人来跟安娣打招呼,两人聊得好开心,对方甚至还将他的手放在安娣的腰上。 这时边幽兰不知从哪里出现,倚在白小梨的耳边说:「我看我朋友应该对安娣很有意思。」 白小梨听得差点呛着,「幽兰姐,你快点帮我把娣姐带走,不然会出事的。」白小梨像是看到救星,急着要边幽兰帮她。 「不会有事的,大家不过是认识当朋友,你不用想太多。」 「怎么可以,娣姐都结婚了,如果被向总裁看到,他一定会气炸的。」白小梨见那男人邀安娣跳舞,两人边跳边说笑,她更急了。 「那就气吧,谁教他要惹安娣不开心。」 这个生日派对的寿星是边幽兰以前在英国留学时的朋友,交情还算不错,知道安娣这阵子心烦,边幽兰才会邀她一起来。 「再说有你看着,安娣很安全,我朋友是今晚的寿星,他知道安娣是我朋友,不会对安娣乱来的。」 边幽兰今晚依旧不改她的美艳作风,火辣的打扮成了注目焦点,不少男性都来找她示好,不过没一个引得起边幽兰的兴趣。 「话不能这么说,你没看到他的手,他的手一直在娣姐身上乱摸……」白小梨见那人的手掌贴在安娣的裸背上,差点大失控地冲过去,还好边幽兰即时拉住她。 「摸又不会少块肉,我朋友有分寸的,你不用担心。」 边幽兰招来服务生,帮白小梨拿了一杯香槟,硬拉着她找人聊天。 就这样,安娣跟边幽兰玩到半夜才走,两个人喝得半醉,白小梨左右各扶一个,直觉得好想哭。 婉拒了寿星要送她们回家的好意,白小梨拿出包包里的手机,想都没想地拨了沈约的电话。 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让沈约知道今晚发生的事,可是她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带两个喝醉的女人搭车离开,她怕这两个女人给她发酒疯。 比白小梨预估的时间还早,沈约、杨克哉及向震宇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出现在饭店的大厅里。 白小梨朝他们挥挥手。 边幽兰被灌了不少酒,所以醉得厉害,已经靠在她身上睡着了,倒是安娣还算清醒,只是没法自己站稳。 沈约先行走过来,一脸不悦地看得白小梨低下头,「不是我要来的,是她们非要拉我一起来……」 向震宇也快步过来,当他看到安娣那一身惹火的打扮,俊脸铁青,下颚紧绷,连额头都可以看到青筋在跳动。 「幽兰我先带走了。」白小梨见杨克哉走近,二话不说地弯腰,将她身上醉得不醒人 事的边幽兰揽腰抱起,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心情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杨克哉跟另外两人打过招呼后,又跟白小梨说了声谢,转身就抱着边幽兰往外走去。 白小梨虽然不懂,明明她是让沈约找边仁或是梁一京来,怎么那两人没来,来的是边幽兰的死对头杨克哉?若是她记得没错,边幽兰似乎一直都在躲杨克哉。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多大心思去担心边幽兰,她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 「小梨,你不是说要找沈约来载我们,怎么这么久?」安娣靠在白小梨的肩上,跳舞跳得累了,眼睛闭上小歇一下,所以没发现她口中的沈约已经到了,自然也不会发现向震宇的冷眸直往她身上瞪。 「对了,你记得要跟沈约说,千万不可以跟向震宇说,不然他那个小人一定会气得跳脚,他就是爱管我,不过等我跟他离婚,他以后再也不能不准这、不准那,我爱做什么都不关他的事……」 白小梨表情一僵,嘴角抽了抽,赶紧拉了拉安娣的手,想要她别再说,因为向震宇脸都黑一半了。 「你不要拉我啦,我跟你说,今晚我们就回我家睡,你不准偷偷跑去跟沈约睡哦,刚才派对时不是有个男的一直夸你漂亮吗?我看你就跟他交往好了,不要理沈约了。」 白小梨被安娣这么一说,羞得想挖洞钻进去了,而沈约则是给了她冷冷的一眼,让她的小心肝狠狠地抖了抖,心想这下子她真的死定了。 「小梨,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温子逸约我明天见面,他还给我他的手机号码,不过我不是很喜欢他,他今天晚上一直用手偷摸我,我觉得他太下流了……」安娣闭着眼,一直说着,全然没发现白小梨根本是连回都不敢多回一个字,而她口中的那位温子逸就是今晚的寿星,人是不错,但看得出来是个有钱的花花公子。 「娣姐……」 「干嘛?」 「回家了。」 「哦,沈约来了吗?」安娣吁了口气,觉得自己今晚真的喝太多了,边幽兰的朋友太热情,一再邀她喝酒,要不是她酒量好,早就挂了。 谁知当她睁开眼时,她口中的沈约确实是站在她面前,可是连不该出现的向震宇竟然也来了。 「向震宇,你来这里干嘛,找朋友吗?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的兴致了,没关系,我们要走了,千万别因为我而玩得不开心,我这个未来前妻会过意不去的。」安娣因为酒醉,说话也没分寸,向震宇哪里痛她直接刺哪里。 因为喝醉,视线模糊,没看到向震宇此时上下起伏甚大的胸膛,还有他此时板起的黑脸,而安娣这位还算是他的人妻的女人,还不怕死地继续说:「反正你也不在家,那我今晚就不回你家了,我跟沈约回家。」 白小梨担心受怕,希望沈约能出声说点什么,但他一个字都不说,只是一直黑着一张。 「小梨、安娣,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人如果走霉运,真是什么事都能发生,眼前两个脸色铁青的男人已经让白小梨不知该如何应付了,偏偏远远地听见温子逸的叫声,本来她还在心里祈祷他没看见他们,可惜他眼力好,大老远就跟她挥手。 俊逸斯文的温子逸以为她们喝酒被陌生男人搭讪,身为边幽兰的朋友,他马上以护花使者的身分阻止沈约及向震宇。 「两位先生,很抱歉,请问你们找我今晚的女伴有什么事吗?」那一副自我的态度跟口吻让沈约挑眉,而向震宇紧了拳头。 「你说她们是你今晚的女伴?」沈约低声问,那是他生气时特有的偏低嗓音。 「没错,我正打算今晚带她们回饭店休息。」温子逸回得理所当然,全然没发现什么异状,低身想要扶安娣起身,当他的手掌贴上了安娣裸露的背,这个动作让向震宇忍无可忍地一个箭步冲上前。 「你有胆再给我说一次!」向震宇一把扯住温子逸的领口,语气凶狠,连表情也很凶狠。 「喂,你干什么?」 向震宇懒得回他,动手一挥直接用拳头跟他问候,当重重的一拳打在温子逸的脸上时,只见他狼狈地往后倒,一时没站稳就跌坐在地。 「该死,你凭什么打人?」 温子逸怎么说也是个富家少爷,哪里挨过拳头,起身后不甘心地也马上朝向震宇挥了一拳,可惜被向震宇俐落地闪过。 第十二章 论打架,向震宇是个中好手,从幼稚园打到大学还不曾吃过败仗。 一个回身,向震宇又挥了第二拳,沈约见温子逸倒地,冷哼了一声,却没阻止向震宇继续揍人。 毕竟这世上有哪一个当老公的人,看着别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对老婆动手动脚时,还能淡定的。 况且向震宇这男人什么没有,就是个超级醋坛子,哪个不怕死的敢动他的安娣,他肯定跟对方拚命。 沈约今天一整个下午本来还在为向震宇说要跟安娣离婚而操心,不过现在看到向震宇 犹如妒夫的失控举动,沈约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 若是真想放手了,哪还会管安娣跟什么男人纠缠,只是不知道向震宇的故作冷淡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看来这回不是只有安娣在闹小性子,向震宇心里的不满也爆发了。 没预料两人会大打出手,安娣跟白小梨见到男人打架,吓得不敢多说一个字,向震宇的拳头有多硬,打人的架势有多狠,安娣不是没看过,但第一次见他打得这么杀气腾腾,一副非置对方于死地不可的凶狠样,像是有多大的怨仇。 安娣怕他打死人,急得想要去劝架,却被沈约阻止。 「既然知道他会抓狂,为什么要惹他生气?」沈约的语气里带了些许的责备,安娣自己想闹就算了,连白小梨也带来闹。 「我……」沈约很少对安娣板脸,见到他严肃的表情,安娣的酒醉在这一刻清醒了一半,一时拿不出一句话来回沈约。 因为在饭店,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架,保全人员及饭店人员都赶紧过来劝架,走近一 看,见到动手打人的其中一方是向震宇后,顿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开他们。 「沈约,你快叫他们不要打了!」安娣见所有人都只是旁观,没有打算上前阻止的意思,在见到向震宇一个不注意,被温子逸踹了肚子,她急着拉住沈约的手臂叫着。 不同于安娣,白小梨早已吓得将头埋在沈约怀里,整个人更往他怀里缩,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向震宇,别打了!」安娣见没人想出面,沈约又不为所动,她只能出其不意地突然冲到向震宇眼前,使他准备再朝温子逸再挥一拳时猛然收拳。 「别打了……」 此时的温子逸被打得鼻青脸肿,哪还有一开始的俊逸,整个人看来很是狼狈,「安娣,你不要靠近这个人,他是疯子。」 温子逸还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被打,伸手想拉过安娣,要她离向震宇远一点,向震宇余光瞄到,怒火腾腾地一用力,一把将安娣拉到自己胸前。 「你知道我是谁吗?」向震宇狠厉的目光直盯着温子逸,像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我管你是谁,你快放开她。」安娣可是他今晚看上的女人,哪肯这么容易就放过。 「那好,你现在就给我听清楚。」向震宇紧了紧手臂,将安娣抱得更紧,不让别的男人再多看她裸背一眼,「这个女人很该死的正好是我向震宇的老婆!」 一句话引来了饭店大厅里所有人的震惊,而说完这句话,向震宇拦腰将怀里的安娣抱起,连跟沈约打招呼都没有,转身走人,好像刚才发生的打斗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饭店大厅这一场架打得轰动,迅速地被传开来,还|并连同隐婚一事都被拿出来当话题。 这么爆炸性的消息一下子在政商界传开来了,两人都是豪门第二代,特别是向震宇的家世更是诸多人津津乐道的事,不论是他英挺的外表还是庞大的产业,身为向氏集团的负责人,他在商界有一定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样年轻有为的人竟然已婚了。 更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是,他娶的老婆竟然是差点因为周转不灵破产的安氏负责人安娣。这两人的不合早在多年前就一直有传闻,谁都没想到传了这么多年的消息,最后证实的竟是两人已经结为夫妻。 因为当初两人是法院公证结婚的,连宴会都没有,现在被发现了,自然是要问哪时会公开宴会。 而打架的事在纪一笹跟边幽兰出面下,至少是解决了,但安娣跟向震宇之间的问题还没找到解决的方法前,没想到向母先找上门了。 那晚向震宇不但怒气冲冲地载她回家,还帮她脱衣服洗澡。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事后,理当该累得倒头就睡的安娣,却因为酒意退了,反而没睡意了。 她闭着眼睛,耳边听着向震宇胸口传来的心跳声,她想开口问向震宇这些天没回家他去了哪里,却又拉不下脸问。 本来她只是气不过向震宇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娶她,才会想要离婚。 可是宅在家里这些日子,她想了又想,又觉得他这样做好像也没有多过分,况且是她自己愿意嫁的,她如果不肯,大可以找别的男人结婚不是吗? 说到底,向震宇还帮了安氏,身为安氏的总裁,她该谢谢他的,于情于理,向震宇并没有对不起她。 那这个婚还需要离吗? 如果今晚不是向震宇见温子逸搂她而失控,反而是她看到向震宇搂另一个女人时,她还笑得出来吗? 光想到那一幕,不管对方是谁,她都嫉妒得要命,怎么都不能接受。 心里挣扎又挣扎,安娣决定先低头收回离婚的想法,这个婚,她不离了。 没想到她才刚要喊向震宇,想要哄哄他后再耍赖说她不离了,那个离婚协议书无效,反正三个月很快就到了,她只要装傻就过去了,却听到向震宇低沉的声音传来。 「安娣。」 「嗯?」她朝他怀里靠去,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她觉得安心又满足。 「离婚的事我想过了……」 安娣缓缓睁开眼,抬头想看他,以为他是要说他不会离婚,可却听到了相反的话,「我同意离婚,那张离婚协议书你不用管了,看你哪时有空,我们找律师把手续办一办。」 本来这就是她要的结果,但在她不想离婚、不想放他走后,这突然来的结论却炸得她灰头土脸、全身发僵,嘴唇掀了又掀,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明明被他抱在怀里,偎着他温热的身躯,一点都不该觉得冷,她却从脚底冷到全身,只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下掉,掉得又深又沉,她连捡都来不及,久久后她听到了一声破碎的声音,不敢往下看也不敢多想,因为她知道那是她心破碎了的声音。 安娣觉得胸口涩涩的,有一种钝钝的疼在胸口蔓延开来,很疼很疼,眼睛眨了又眨,怎么都不想承认自己有想哭的慾望,她死死地咬牙,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她才不会这样就哭了。 向震宇沉重地说完这些话后,表情凝重不再出声,长臂只是将安娣搂得更紧,像是要将她嵌进心里似的。 这一夜,安娣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可是窝在向震宇的怀抱,她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在她半睡半醒反手抱住向震宇的腰时,她只有一个想法,她不想失去这个男人…… 隔天安娣醒来后,床上早不见向震宇的踪影,她全身酸痛,一步都没离开家里,整个人恍神,除了吃饭外几乎都在床上度过。 一整天没有一通电话,安娣傻傻地盯着手里的手机等着,可是她等到了晚上,向震宇不但破天荒地没打一通电给她,甚至这一晚也没回家。 连着三晚,向震宇不见踪影。 这三天,外面传着她与向震宇结婚的事,安娣选择不听不看,她不知道向震宇要怎么应付被爆开的婚事,这几天她一直都待在家里,反覆去想着为什么向震宇要改变心意跟她离婚。 只是她想破了头就是想不透,甚至还越想越生气,却忘了一开始是她非要找向震宇离婚不可。 有好几次她都想冲去向氏找向震宇,却又拉不下脸,骄傲的她开不了口收回不想离婚的话。 就在她郁闷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向母的到来让她的心惊了一下。 安娣在客厅与向母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从她的头撞破一个洞到今天,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到向母了。 「我看你们的婚礼最好赶快办一办。」向母喝了一口安娣泡的茶说。 安娣以为向母是来跟自己摊牌,是向震宇找来跟她谈离婚的,谁知向母说出来的话却出乎她意料之外。 不是来找她离婚,而是要谈婚礼的事,难不成向震宇又改变心意了?因为跟她一样也拉不下脸,所以找向母出面,是这样的吗? 安娣这几天的心如同洗三温暖,百感交集,这些天的胡思乱想终于可以结束了。 向母见她没回应,又出声,「婚礼场合就在边氏的饭店举行,我已经跟幽兰谈好了,婚纱还有拍照,你跟震宇看哪时有空赶快去拍一拍。」 「妈……」 「怎么了,你要跟我说你们不举办婚礼吗?不行,这可是门面问题,不管有多忙,你们都要给我去拍一组婚纱照。」向母一脸没得商量的余地。 「我……我想婚礼应该不太需要了。」 那晚向震宇都说同意离婚了,哪还要什么婚礼。 「怎么不需要了?你想想,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结婚了,不要说你们年轻人不在乎, 我跟你爸可是还要给亲戚长辈们交代,再说震宇是家族的重心,这个婚礼怎么样都不能省略,我一定要办个盛大隆重的婚礼,你只要想着怎么把自己打扮成美美的新娘,其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婚礼大大小小的事我会安排。」上流社会的贵妇比的就是排场,向母自然也不例外。 第十三章 「可是你前不久不是也希望我跟向震宇分开……」安娣不懂向母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意,就像向震宇一样,坚持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选择放手。 向母看着安娣,语带感慨地说:「我说了要你们分开,你们听进去了吗?既然分不开,那我也不想说了,不如就顺你们的意,你们也好赶快生个孙子给我抱。」 向母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她光是看向震宇将安娣带回公寓照顾,连公司都不去了,她这当妈的再不知趣也看出了安娣对儿子的重要。 而为人母的她最大的希望不过就是儿子能幸福,如果跟安娣在一起是他的幸福,那她这个当妈的又能说什么? 「是震宇要你来的吗?」 「啊?」向母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没有啊,我都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上回你出院,我要他带你回去,他坚持要回来这里,气得我乾脆不准他回家。」向母没好气地说着,完全没发现安娣的脸僵了一下,带着自嘲的苦笑。 「是吗?我以为是他要你来的……」她早该知道向震宇这人一向执着,一旦他认定了的,十头牛拉也拉不回来,不然他跟她又怎么会纠缠了这么多年。 向母没去注意安娣的表情变化,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排斥着婚礼的事,没有多想地又交代了一些婚礼该注意的事,还要安娣这些日子赶紧去做全身美容,当新娘子的人肯定要是全场最美的女人,向母是过来人,她很清楚。 直到向母说完,安娣恍神地送她离开后,心想这下子她不想找向震宇都不行了,不然都要离婚了还办什么婚礼。 谁知婚礼的事没谈成,纪一笙的一通电话传来向震宇连日来没日没夜地加班,三餐不定时,终于胃出血被送去医院了。 一得知向震宇住院的消息,安娣匆忙地换了外出服,随手拿过包包就赶去医院。 当她至医院时,才发现心慌的她竟然忘了问纪一笙是哪一间病房,连忙拿出手机,想都没想地拨了向震宇的号码。 手机响了几声后接通,安娣站在住院大楼一楼,刚要出声,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向震宇低沉的男音。 「喂?」那女音很耳熟,安娣定了定心神后,才听出那女人是杨思巧。 「向震宇呢?」他的手机怎么会在杨思巧手上?什么时候这两人关系这么好,连他一向不离身的手机杨思巧都能随意接听。 安娣的口气很冲,杨思巧细眉一皱,转头看了眼正躺在病床上的向震宇,「震宇在医院……」 「我当然知道他在医院,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有向震宇的手机?」 「他昏倒前跟我在一起……」 「你说什么?」 「听说你们在闹离婚不是吗?既然都要离婚了,那我跟他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杨思巧在那头说,安娣在这头听得全身发抖。 在一起?向震宇哪时跟杨思巧在一起了? 安娣觉得受骗,既生气又觉得不甘心,原来这就是向震宇决定离婚的原因,他跟杨思巧在这么多年后终于要在一起了。 那头杨思巧不知又说了什么,安娣却不想再听下去,颤着手指匆匆将手机挂断。 既然向震宇都有人照顾了,她这个未来前妻还去凑什么热闹,安娣刚想转身走人,却被电梯出来的纪一笙喊住,「安娣!」 叫声不小,安娣想假装没听见都难,只得回过头。 纪一笙见她神色有异,以为她是担心向震宇,「你终于来了,我还想你再不来,我就让人去把你找来。」 「找我来干嘛?」 「干嘛?你老公都胃出血昏倒住院了,你还问我干嘛。」 她的语调冰冷,表情也很僵硬,他嗅出不对劲,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安娣不语。 「跟我来。」 「纪一笙你要拉我去哪里?」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纪一笙强行拉过安娣走进电梯。 一分钟后,电梯来到六楼,纪一笙拉着她转身往最里面的一间病房走去,伸手打开病房的门,入目的是杨思巧正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而向震宇则是躺在病床上,两人不知正在说些什么,因为他们的闯入而打住,两人的目光齐齐朝门的方向看。 安娣冷眼将这一幕看进心里,将所有的惊愕收起,一丝不露,脸上的表情平淡,像是在看什么不相干的人。 纪一笙倒是没说什么,「安娣,你今天真该跟思巧说声谢谢,是她即时送你老公到医院。」安娣的目光往病房方向再看了看,视线从向震宇身上移到杨思巧的身上,将已经涌到心中的难过压下,缓步地走进病房,当她来到向震宇身前望着他时,他也正抬眸看她。 「我听说你胃出血了,本来还有些担心,不过看来我是多心了,你好好休息,等出院了,该谈该办的事一次解决。」 她看向震宇的眼光是冷淡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声音也平静无波。 向震宇目光犀利,清冷着脸听完她的话,本来是心喜她毕竟还是放不下他,才会这么快就赶来了,可她一出口的话却将他所有的喜悦全都打散,一丝不留。 安娣见他不语,也自觉没趣,一秒钟都不想再多留,她转过脸看杨思巧,很快地又将视线移回向震宇身上,「既然这里没我的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杨思巧能接听向震宇的手机,若不是她此刻强忍着心里那分怒气,只怕她手上的包包早就砸了过去。 没错,她是后悔要离婚,可是如果向震宇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她巴着这个婚姻跟这个男人干什么? 「安娣!」向震宇见她真的转身要走人,沉下脸出声喊她,「过来。」 安娣止住步伐,停顿了几秒后,她回过身,「我为什么要过去?你不是连家都不回了吗?连我这个老婆都不要了,那你还叫什么?我跟你说,等我踏出这个病房,你要跟什么女人纠缠都随你高兴,不过毕竟我们还有婚约在,如果真忍不了,麻烦你找个隐密的地方,我不想离婚都要被指指点点的,你不介意,我很介意。」 安娣的话比刚才多了一丝情绪波动,「我可不想要离婚后还要被追着问为什么。」 「你……」 「安娣,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纪一笙一脸吃惊,他怎么不知道这两人已经吵到要离婚了,看安娣这架势,似乎两人早谈好一切了。 「有吗?一切不是都摆在眼前,我有什么好误会的。」 纪一笙扫了向震宇一眼,见他沉着一张又黑又臭的脸,比刚才他被送进医院时还难看。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安娣给了一个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这样的安娣是向震宇没见过的,像是要跟他两清似的。 向震宇瞪她,瞪得很用力,可是安娣看在眼里冷笑在心里,都要杨思巧在一起了,还在那里装什么不满。 「思巧,这男人就麻烦你照顾,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一回安娣把话说完,不给任何人再挽留的机会——快速地走出病房。 直到安娣走了,纪一笙这才气急败坏地质问向震宇,「安娣刚才说的是真的,你们真打算离婚?」 沈约不是都说了,两人只是在闹情绪,不久就好了,就跟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吵一吵就没事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看着安娣离去的背影,向震宇的手指紧握,她那么冷漠地转身就走,连一句关心、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有,要不是他强忍,只怕早追出去用力地摇醒她,看她到底有没有良心。 「你……」纪一笙被他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给惹急了,「所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安娣不是个疑心重的人,性格也不爱八卦,如果不是确定了的事,她不会放在嘴上说得煞有其事。 杨思巧送了纪一笙一个白眼,「一笙,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向震宇在一起了?我只不过是刚好送他到医院,你不要乱说话!」 杨思巧马上为自己澄清,她是喜欢向震宇没错,但她可没兴趣当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向震宇跟安娣结婚的事她老早就知情,也早在他们吵架前就放弃再缠着向震宇了。 「所以你们没有在一起?」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那安娣现在是在气什么?」纪一笙问。 杨思巧优雅站起身,拍了拍套装上的皱摺,从包包里拿出向震宇的手机,「可能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吧。」 向震宇一见到自己的手机,表情变了变,接着恍然大悟地咒骂一声:「杨思巧,我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上?」 「你昏倒后,我从地上捡了起来,想说等你醒来后还你。」 「那你刚才说什么电话?」 「安娣刚才打你手机时我接了。」 「杨思巧,你该死!」向震宇不顾一切地大吼,吼完后他脸色更青白,纪一笙担心地走上前。 谁知向震宇却掀开了薄被起身,不理纪一笙的阻挡,一把扯下手上的点滴,将杨思巧手上的手机夺了过来,随即快步追了出去。 病房里,纪一笙侧身见杨思巧红了眼眶,「你是故意让安娣误会的?」 「是又怎么样。」杨思巧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你这是何必?」 「这么多年我一路追着向震宇,就算他从来没回头看过我一眼,我还是不死心,可是听到他跟安娣结婚的消息时,我竟然不生气也没有难过,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好像有什么重担终于卸下来了,追这么多年,我也累了,可是我不甘心,我也想让安娣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 你看,安娣就是这么禁不起挑拨,一点点风吹草动她就要丢下向震宇,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明明我那么爱他,可是他心里只爱安娣,那么任性又老爱耍脾气的大小姐,连一点信任都不给他,到底是哪一点值得他这么爱的?」杨思巧说完时,脸上早已落下两行泪,她缓缓地擦拭,脸上露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纪一笛吁了口气,多少明白杨思巧承受的委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好只好沉默。 杨思巧将脸上泪水擦去,眨了眨眼睛,故作坚强地扬了扬下巴,「我走了。」 纪一笙见她挺直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思巧。」 「你不要安慰我,我没事。」 「你结婚时别忘了发喜帖,我会把震宇抓去参加你的婚礼,让他看看自己错过你有多可惜。」 这话惹来杨思巧嘴角微扯,一抹苦涩的笑在她脸上漾开,而后她送了他一个白眼,两人互看了一眼后,忍不住都笑了。 那天向震宇追出医院时,早就没见到安娣的踪影。 忍着胃部的不适,他拨了安娣的号码,她却不肯接,他一拨再拨,安娣不但不接,最后还索性把手机给关机了。 穿着病服,身上连一块钱都没有的向震宇,心里咒骂不已。 安娣离开医院后,并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让计程车开往安宅,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她跟向震宇再也没有任何牵连。 看着手里的手机一直响,她全当没听见,实在是太吵了,她气得将手机拿出来后按了关机。 第十四章 家里佣人见到她大白天突然跑回来,虽然有点吃惊,却没有多说什么。 佣人想帮她准备些点心,安娣拒绝了,她觉得很累,想要回房间躺着休息一下。 这一躺当她再睁开眼睛时,外头天已经黑了。 她起身后,先在床上呆坐了几分钟,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家里,为什么会躺在自己房间床上。 下床后,她换掉身上的外出服,因为看着碍眼,她将那套衣服丢进垃圾筒,眼不见为净,起码不会再想起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 穿上自己平时的家居服,安娣走出房间下楼,她看到佣人正在厨房忙碌,抬眼看了眼时钟,原来她这一觉竟然睡去几个小时,现在都快七点了。 「小姐,你醒了,晚餐快好了,我再炒一道菜就可以吃了。」佣人说。 「阿约今晚加班吗?」 「没有,少爷等一下就回来了。」 安娣点点头,本是想走进饭厅用餐,最后决定等沈约一起吃晚餐,从她嫁给向震宇后,他们已经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走进客厅,她打开电视看了一会的财经新闻,又无聊地转到娱乐综艺台,整个人懒懒地窝在客厅里,专注地看着电视里的搞笑节目。 她没仔细看电视里在演什么,但只要里头的人笑了,她就跟着笑,里头的人不笑了,她跟着收起笑容。 佣人唤了她几声,见她不回应,以为她电视看得正精彩,也不吵她。 二十分钟过去后,院子里骏进一辆车,车灯透过落地窗帘射出了亮光,安娣却浑然未觉,依旧盯着电视。 一分钟后,沈约走进屋子里,一眼看到缩在沙发上的安娣,他将西装外套跟公事包交给白小梨,迈步朝她走了过去。 电视的音量有点大,沈约先是拿过茶几上的摇控器将音量调小。 安娣这时才看到他,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你终于回来了,我肚子都快饿死了。」 全然不提为什么她会在家里,安娣像没事似地笑了笑,起身打算走去餐桌,「走吧,吃饭了。」 她一起身,瞥见了站在客厅角落没出声的白小梨,她别有深意的目光朝两人瞄了瞄,「今晚要加班吗?」 她没过问白小梨跟沈约是不是同居,那毕竟是他们两人的私生活,不过看白小梨小脸涨得通红像要滴血似的,安娣觉得一整天的坏心情多少好过些了。 「娣姐,你知不知道……」白小梨偷看沈约一眼,见他摇头示意,她连忙闭嘴,怕自己又说错话。 她本来很想说向震宇找她找得快疯了,因为胃出血的情况还没完全控制住,纪一笙好说歹说不让他出院,打着点滴的他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沈约。 沈约接完电话后,表情整个凝重,白小梨猜想一定又出事了,不过沈约不提,她也不问,没想到今晚跟沈约回家,却见向震宇找不到的人就在眼前。 「知道什么?」安娣笑着,可那笑却有些勉强,看得出来她有心事。 白小梨轻轻地晃了晃头,小声地说没有。 「安娣,你怎么回来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搬回来住,怎么了,怕我影响你们的两人世界吗?」 「哪有……」白小梨哪敢啊,连忙摇头。 「那就好,小梨,你还站在那里干嘛,把东西交给佣人,来吃饭了,我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安娣没好气地见她手上拿着西装外套跟公事包,要佣人赶紧收去楼上,她则是哼着歌,看来心情不错地走到餐桌前坐好。 十分钟后,当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开始用餐时,嘴上喊饿的安娣吃得却不多,不但话变多了,连平时爱吃的红烧肉跟清蒸鱼都不吃,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白饭跟眼前的青菜。 「安娣,多吃一点。」沈约说。 「娣姐,这个清蒸鱼很嫩,你吃看看。」 白小梨将清蒸鱼放到安娣面前,没想到本来是想挟菜的安娣,在闻到鱼的味道后,本是带笑的脸僵住,而后放下碗筷,捂着嘴快步朝浴室走去。 而餐桌上的两人因她突来的动作愣住,互看一眼后,白小梨赶紧跟着起身去找安娣。 安娣蹲在马桶前吐了许久,吐得她以为自己连胃都要吐出来时,那阵恶心感才逐渐好转。 她起身漱口,将嘴巴里的酸意冲淡,转身时却瞥见白小梨一脸震惊的表情,活像她是怪物似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瞪着她看。 「白小梨,你傻啦。」 安娣喊了几声,白小梨都没回应,只是傻傻地盯着她看,她索性走过去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 「哇,娣姐,很痛耶。」白小梨被捏疼了,回过头来,伸手揉着自己被捏疼的脸颊。 「很好,还没傻,还知道痛。」安娣是冲上楼跑回自己房间呕吐的,她觉得吐过后,肚子更饿了,不过她吃不下饭菜,想下楼让佣人切些水果,却被白小梨给拉住。 「娣姐!」 「干嘛?」 「你吃坏肚子了?」 「没有。」 「那你胃不舒服?」 「没有。」 白小梨的目光直盯着安娣还平坦的肚子,「所以你是怀孕了?」 女人怀孕时会孕吐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白小梨见她莫名其妙呕吐,而且还吐得那么严重,怀孕这个念头马上闪过她脑海。 一句话让安娣呆愣了几秒,而后她笑了,而且是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白小梨,你是不是太会幻想了,我不过是吐了,你竟然会以为我怀孕了。」 「本来就是,女人怀孕都会像你这样。」白小梨很认真地说。 「是吗?」 白小梨急忙点头。 安娣沉默了一下,「就算怀孕了又怎么样?」 「那就要赶快跟向总裁说这个好消息,他一定会很开心的。」特别是他人还生病在医院里。 「为什么要告诉他,怀孕的人是我,关他什么事?」安娣本是带笑的脸刷地马上不笑了。 「可是他是你的老公……」 其实向震宇住院,安娣不在医院照顾,沈约早就猜出有事,现在白小梨觉得这不但是有事,而且还是超级大事。 「很快就不是了。」安娣看着手指上的结婚戒指,淡淡地说。 「为什么?」 「我跟他都要离婚了,以后孩子归我,他想要孩子就去找别的女人帮他生。」 「可是……沈总说你们只是在吵架,不会真的离婚……」 「我会寄离婚协议书给向震宇,最慢明天就能离了。」 这种离婚速度再次震惊了白小梨,害她久久不能言语,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却有点语无伦次,「可是……离婚……我觉得……」 「好了,别再说了,反正我确定要离婚了,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向震宇这个人。」 白小梨望着安娣走出房间,被丢下的她也赶紧跟了过去,心里却不住地想,如果沈约知道了一定会跳脚。 可惜事实与白小梨想的有出入,那天晚上听到安娣可能怀孕的消息,沈约不说分由地带安娣去医院检查,不用多久,急诊室的医生证实了安娣确实是怀孕了,而且两个多月了。 得知安娣不但怀孕,而且还打算跟向震宇离婚,沈约却没有气得跳脚,他表情十分平静地一边开车,一边跟安娣讨论离婚的细节,最后当回到安宅时,还主动帮安娣联络了离婚律师。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一路上安静无语的白小梨此时正坐在客厅吃着水果,一时难以消化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插不上嘴的她只能安静地吃着水果,然后用看怪物的心情看着这一对没有血缘的兄妹。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沈约表面上是答应了,还热心地帮安娣找离婚律师,可是他心里似乎另外还有打算。 她才不相信沈约会同意安娣离婚,是他说过的,这辈子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像向震宇那么爱安娣了,所以安娣不能离开向震宇,向震宇也不可能放开安娣,明明这男人前不久才这么说过,怎么现在却举双手赞成离婚了? 白小梨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晚上梳洗过后,躺上床的她才开口想要问,就被沈约一个翻身压在身下,然后开始了他的挑逗,没多久白小梨被撩拨得全身发热、瘫软无力,哪还有心思去想安娣的事。 这天,沈约忙的不是公事,不是会议,而是忙着找律师拟定安娣的离婚协议书。 当律师将热腾腾的离婚协议书拟好了,他还丢下公事,亲自开车将离婚协议书送回宅给安娣过目。 这份离婚协议书很简单,女方什么条件都不要,不但没有要求赡养费,连一分钱都没跟男方要,看得出来女方对离婚很迫切。 那天下午,还算热腾腾的离婚协议书由沈约跟律师两人,亲自送去医院给向震宇。 躺在床上,向震宇一手打着点滴,一手拿着文件审阅,身为大集团总裁,他连生病的权利都没有,连病了都还要工作。 当他看到沈约及身后另一名中年男子时,表情一凛,让秘书小姐先行离开病房。 病房里只剩沈约、向震宇及沈约带来的律师时,沈约让律师将手上的牛皮纸袋递给向震宇。 「这是什么?」 昨天追安娣没追上,被纪一笙给带回病房,在他不肯配合住院下,纪一笙强调他若是离开医院,马上就通知向家父母。 本来他生病跟父母坦白并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他跟安娣闹得很僵,他不想让欢喜准备婚礼的父母知道,所以只有选择接受纪一笙的安排。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安娣人呢?」向震宇接过牛皮纸袋,表情看来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在家里。」沈约也很老实地说。 向震宇这才拿出牛皮纸袋里的文件,当他看着文件上写着离婚协议书,他表情一沉,深吸了一口气后问:「这是什么?」 「上次在我公司,你说要放安娣自由,所以我跟安娣讨论过了,为了感谢你之前帮安氏度过难关,身为安氏的总裁,安娣没有列出任何离婚条件,她已经签字了,你看一下内容,若是没问题,你也可以直接在文件上面签字。 这位先生姓林,是安氏请来的律师,他今天就会将离婚协议书送去法院,法院最慢今天下班前就会判决离婚有效,然后从今天起,你跟安娣就是不相关的两个人,你过你的生活,安娣过安娣的日子,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沈约很平静地将话说了一遍。 向震宇听得怒火大烧,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将手上已经有安娣签名的离婚协议书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他眼里烧着怒火,压下心头的怒意,缓缓地抬头看向沈约,忍着一肚子火气告诉沈约,「这份离婚协议书等我给我的律师看过,明天签好再送去安宅给你吧。」 有一秒钟,沈约听了向震宇的话后闪过了愠意,似乎没料到向震宇会这么轻易接受了,不过他很快又回复平静,爽快地点头,「这样也好,那我明天就在家里等你。」 第十五章 他想安娣应该能再多等一天才是,反正都要离婚了,早一天跟晚一天其实差别不大。 「对了,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沈约要律师先出去,他则是在站在门边。 「什么事?」 「结婚戒指安娣也放在牛皮纸袋了,你找一下-她说你送的东西她一样都不要,你公寓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她也都不要,你可以找人把东西全丢了。」 「就这样?」向震宇冷声问。 「就这样。」沈约热心地点头。 等沈约走出去,病房里的向震宇死瞪着手上的离婚协议书,过不久他拿过牛皮纸袋,从里头拿出了丝绒戒指盒,犹豫了许久,当他打开戒指盒时,安娣的女戒确实在上面,而里头还附了一张摺起的小纸。 向震宇纳闷地拿起小纸,顺手将它打开,只见小纸上就一个黑白不明的影像,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他不明白沈约拿这张小纸给他看的用意。 正当他心烦气燥地将它扔向一旁的柜子上,就听见护士小姐敲了几声门后进来。 「向先生,量体温了哦。」 一位中年的护士小姐走过来,温柔地帮向震宇量体温,接着又帮他看了看点滴,正好瞄到了柜子上的小纸。 向震宇结婚的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所以当中年的护士小姐瞄到那张小纸时,脸上露出了笑,「向先生,恭喜你。」 向震宇被恭喜得莫名其妙,只看了中年护士一眼,「恭喜我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当然是恭喜你太太怀孕了。」 当中年护士小姐说完后,有几秒病房里是安静的,接着就听到向震宇表情惊讶地问……『你说什么?」 「这张超音波不是你太太的吗?这是产检时医生印出来给孕妇的。」中年护士小姐说完,拿过体温计看了一眼,「向先生,你的体温正常。」 向震宇没有回应,他将小纸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然后一扫刚才脸上的阴霾,一脸喜悦地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他要当爸爸了! 本来是说隔天再去安宅,可是向震宇却在那天晚上紧急出院,一身居家服的他,由司机开车送他到安宅。 当他出现在安宅客厅时,沈约似乎一点都不讶异他的到来,甚至还带着揶揄地说:「没想到你会这么迫不及待来了,离婚协议书呢?都签好了?」 「安娣人呢?」 沈约朝楼上比了比。 「我要跟她谈一谈。」 「谈可以,先把离婚协议书给我,我好联络律师。」沈约笑得很温和。 向震宇看着他脸上的笑,拳头握紧,手里的牛皮纸袋都皱了,他压下怒火,「我要先见安娣。」说完他朝楼梯口走去。 沈约却一个箭步挡住他的去路。 「让开。」 「如果我不让呢?」 沈约才说完,下一秒向震宇的拳头就挥了过去,正中沈约的左脸。 沈约被打得偏头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收起,一个上前也朝向震宇挥出了一拳。顿时两个近三十岁的男人打成了一片,吓得安家的佣人赶忙上楼找安娣下来处理。 「你说什么?」昨晚知道自己怀孕后,安娣早上就让人送来胎教音乐,洗好澡换上睡裙的她,边听着柔和的胎教音乐边爬上床,才刚躺下盖了被子,听见佣人说的话时,她急忙翻身下床,连室内拖鞋都忘了穿,迅速地步出房间。 楼下客厅,两个大男人还在翻打,两人脸上都挂了彩,这么多年过去了,斯文的沈约依旧不是向震宇的对手。 当安娣下楼时,就见向震宇朝沈约脸上又挥了一拳,她急得大叫,不顾自己已经怀孕,冲到两人之间,「不要打了!」 向震宇的拳头刚打上沈约,正打算补上一脚,瞥见安娣时,他连忙收脚,急喘地死瞪着她。 「出去!」 「安娣……」向震宇见她脸上是一派的冷漠,用手指着大门赶他,他心里一阵苦涩。「不要叫我,你出去!」安娣看着他被打得红肿瘀青的脸,尽管心疼,却依旧狠下心不管。 沈约则是在佣人搀扶下站起身来。 向震宇哪里理她,走上前搅腰将她抱起,在她的拍打下转身走上楼梯,一步一步往她房间走去。 「少爷……」 沈约打了一个手势要佣人噤声,走过去将向震宇掉在地上的牛皮纸袋捡起,打开看后,他嘴角微扬,走向沙发坐下,并且要佣人帮他打电话给白小梨,要她过来给他惜惜一下。 进到安娣房间,向震宇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强势地帮她盖上被子,而他自己则是坐在床边,表情严肃又复杂地看着她。 「你还来干什么,我不想见你!」安娣将脸转向一侧,不想看他。 向震宇则是倾身将她的脸扳正,逼她与自己对视,见她开始动手动脚地,怕她伤到自己,向震宇索性低头吻她。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有好几分钟,房间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再也没有声息。 直到向震宇再抬头时,安娣眼眶带泪地看他,那眼里的控诉让向震宇很是无奈。 「哭什么?」他粗喘地问,下巴绷紧,怕自己压着她了,向震宇一个翻身,将她抱在身上趴着,大掌则是落在她腰后,不让她移开。 「谁说你可以吻我的,不准碰我,把你的脏手拿开!」安娣用力地拍着他的胸膛。 「我为什么不可以吻你?我们还没离婚,你是我法律上的老婆,我不可以吻,那谁才可以吻?」向震宇被打得疼了,却没出声制止她动粗。 「谁说我是你老婆,我已经要跟你离婚了,你去找你的杨思巧……」安娣说着说着竟然就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不是这么爱哭的人,心里一点都不想哭,而是想要大骂他不要脸、下流,可是眼泪却管不住地落了下来。 看着她哭得委屈,向震宇重重吐了一口气,「我没有跟杨思巧在一起,我发誓!除了你这个女人,哪个女人我都看不上。」 「你骗人……」 「我都跟你结婚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要离婚!」 「不准,你都怀孕了,还离什么婚?」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去喊别人爸爸,他怕自己会错手杀人。 「你……」安娣一脸错愕,眼泪停下,惊讶地低头看他。 「我看到宝宝的超音波了。」 「那又怎么样?」 「我不离婚。」 「是为了孩子吗?因为我怀孕了,所以你才不想离了是吗?」想到这里,安娣一阵悲从中来,又哭了起来。 「对,我是为了孩子,可是那是因为孩子的妈是你,我才不离的,懂吗?」 「骗人!」 「我……」向震宇一阵无言,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怕自己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索性豁出去了,「安娣,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吗?看不出我很爱你吗?」 安娣没料到向震宇会突然说爱她,他这么骄傲的男人竟然也会开口说爱。 「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从我五岁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可是我不懂得怎么表达,我怕你讨厌我,所以我才会故意对你坏,故意对你凶。」 安娣听得泪水流得更急,一滴一滴地往向震宇胸膛滴,他连忙伸手帮她擦去泪水。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我知道以前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从来没谈过恋爱,没有喜欢上别的女人,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女人相处,我知道我错了,我也努力想要补偿你,可是不管我对你再好,你好像都不领情,我气不过才会故意冷落你,没想到你却马上说要离婚,你说你是不是对我太无情了?」 安娣趴在他胸前哭得抽抽噎噎地,嘴上一直说没有。 「还说没有,那你都知道怀孕了,还找我离婚?我都胃出血住院了,你不但不照顾我,不心疼我,还故意用话气我。」 「谁叫你要跟杨思巧一起!」说到这里,安娣也来气了,她抬头瞪他,虽然她心里很心疼他生病,却嘴硬不肯说。 「我哪时跟她在一起了?我是刚好去她公司谈生意,在场那么多公司主管,你以为在会议室里我跟她能干什么?」 「我……」 见她表情尴尬,惭愧得说不出话来,向震宇给了一个台阶,「吃醋了是不是?怕我被别的女人抢走了是不是?那就好好地把我拴住,不要给别的女人机会,懂吗?」 「你怎么不管好你自己?为什么我要管你是不是会被别的女人抢走?」 「我还管不好吗?从五岁到现在,我就你这么一个女人,你看过我让哪个女人接近过吗?」他不懂爱情,但是他是个死心眼的,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改变心意。 安娣听得心里一阵泛酸、一阵泛甜,连日的心烦顿时一扫而空,「所以是我错怪你了?」 「不要把你老公当人渣,我没那么滥情,到处跟女人风流。」向震宇「嗯哼」一声后又补充说了这句。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跟我离婚?你说要离婚不过是故意气我我的?」 说到这个向震宇就拉不下脸,大掌在她浑 圆俏立的臀部揉了一下,惹来安娣的哀叫。 「你知道我为了跟你结婚花了多大的心思,看了沈约多少白眼跟脸色,我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就放你走,至少也要等我回本了再说,我那时说要离婚是被你气到了。」想到那男人摸她,他心里那醋意早涌得没理智,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向震宇虽然是三言两语带过,但安娣心里怎么会不明白,白小梨全都说给她听了,那些他为他做的事,白小梨一件一件地说给她听了。 「那是不是等你回本了,你就不要我了?」安娣伸手抚过他脸上的红肿,很不忍。向震宇认真看着她,看得又深又沉,像是要将她看穿了,「可能要一辈子吧,等你拿一辈子来还时,勉强算回本了。」 说完他一个翻身,低头又吻上安娣,这回他的吻温柔的很。 吻完后,他从口袋里摸出属于她的戒指,很慎重又认真地帮她重新戴上:「以后都不准再拿下来了。」 「震宇……」 「嗯?」他正在她颈间吻着,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想了这么多天终于如愿,手还不忘在她曼妙的身上游移。 「你都不问我是不是爱你吗?」 向震宇被这句话震住,全身一僵,久久才艰涩地说:「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终章 人前高傲如他,谁晓得在爱情面前竟然会如此卑微,不懂付出的爱有没有回报,只要他爱就够了,这男人真够傻,可是就是因为他的这份执着,她才会一直走不开。 安娣心里发酸、鼻头发酸,眼眶再次带红,她伸手抚过向震宇的脸,手指探入他浓密的发间,仰头在轻薄的唇印了一个吻,「傻瓜,我如果不爱你,干嘛跟你缠了这么多年,早就随便找个对我好的男人结婚了。」 是啊,他们吵吵闹闹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躲他追,向震宇不曾想过会从安娣口中 听到这么动人的情话,当他听到这句话时,他先是一愣,而后眼神转柔,止不住的笑在他脸上漫开,「安娣,是你说爱我的,我不准你反悔也不准你收回,懂吗?」 两人对望,安娣将他的手移到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她脸上笑得很幸福,轻轻点了点头。 五年前,安娣在阵痛了一天一夜后,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向安城。 本来带着满心喜悦迎接儿子的向震宇,随着儿子一年一年长大,要不是安娣当中间人安抚着,他早跟这小子脱离父子关系了。 竟然敢不怕死的跟他抢老婆,这小子也不想想,他可是费了多大的劲,用了多少年的时间才把老婆娶回家,没想到这小子一出生,先是抢了老婆的全部关爱,连他的床都抢了,最后还敢在他眼皮底下霸占他老婆。 身为男人什么都可以忍,可是老婆被抢这口气他忍不下去,就算这个人是他儿子也一样。 这晚,两父子穿着一大一小的同款式睡衣,一大一小的脸孔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一样,两人此时正双手抱胸,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我要跟妈咪睡。」 「你妈咪今晚没空。」笑话,他刚从国外出差回来,为的就是能抱上自己老婆,再好好地疼她一整晚,哪肯让这小子来破坏。 「妈咪说就算爸爸回来了,我还是可以跟她睡。」 向震宇眉一挑,无情地说:「你妈咪这辈子只会跟我睡。」 「为什么?」向安城很不平地也学爸爸挑眉。 「因为她是我娶回来的老婆,能跟她上床的男人只有我,不管是床的左边右边还是中间,睡她旁边的人只有我。」 「可是我也想跟妈咪睡。」向安城小小的脸很不服气,大大的眼睛带着委屈,眼眶都红得像是要哭了。 毕竟是自己儿子,向震宇只好叹了口气,将那小小身子抱了起来,走进儿子的房间,将儿子放在他的床上。 「我要跟妈咪睡。」向安城嘟着嘴说。 「安城,上次你不是跟爸爸说隔壁家的小女孩很可爱。」生了儿子后,为了给儿子有多一点的活动空间,向震宇买了市郊的一栋别墅,而上个月他们家的邻居把房子卖了,搬进来的也是一对年轻夫妻,还有一个小女孩。 「她又不跟我玩。」一个月里,向安城不断地对小女孩示好,拿出好多宝贝玩具要跟小女孩玩,但小女孩都不肯。 「爸爸听说那个小妹妹上幼稚园了,你要不要也一起去上幼稚园?这样就可以天天跟小妹妹玩了。」向震宇哄骗着天真的儿子。 「去幼稚园她就会跟我玩了吗?」 「当然会了,爸爸也是在幼稚园里跟妈妈玩,然后才把她娶回家。」 「那我跟小妹妹玩以后,也要娶她吗?」向安城虽小,却知道娶冋家的意思。 向震宇成膜了一下而后点头,反正是骗他的,等儿子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不是只有玩才能娶回家。 「那我就不能娶妈咪了吗?」 「当然不行!」向震宇咬牙地说,如果这小子不是他儿子,他早一脚踹过去,要这小子不准妄想他老婆。 向安城也沉默了,两父子又对看了好一会,向安城才说:「那好吧,我就娶那个妹妹好了。」言下之意就是他肯去上幼稚园了。 本来只是两父子的床前对话,向震宇不过是想哄儿子别再打扰他跟老婆的温存,哪晓得那一晚的对话之后,他家儿子竟成了小霸王。 不知是不是遗传,向安城连着几次跟小女孩示好都没有结果,结果这小子像是开窍了,竟然开始懂得欺负起小女孩,不但如此,还像小霸王似地不准幼稚园的小朋友跟小女孩玩。这么恶霸的行为跟向震宇小时候如出一辙,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娣生了儿子后就全心在家当闲妻良母,安氏也全权交给沈约处理,总裁的职务虽然还在,但她一年难得进公司一趟。 这天,因为又怀孕了,她开始嗜睡,中午才起床的她刚要吃午饭,就接到幼稚园打来的电话。 「老师,是不是我们安城又闯祸了?」儿子去读幼稚园后,三天两头她就接到告状的电话,要不是儿子有个太有权势的老爸向震宇,只怕他早被踢出幼稚园了。 「向太太,安城吵着不要午睡,我们没有办法,想请你来一趟。」 「不要午睡?他怎么了?」 「他一直吵着要跟妮妮睡,可是妮妮不肯,他就开始大吵大闹,把妮妮吓哭了。」 「什么?」她家儿子哪时这么嚣张了?完全像是个小流氓。 结果等安娣由向震宇载去幼稚园后,听着老师说的话,她都想找洞钻了。 原来儿子恶劣的行径已经到了流氓耍赖的地步,今天不但偷看了妮妮换衣服,还偷了妮妮的初吻,最后还说妮妮是他老婆,他要跟妮妮睡。 安娣求救地看了老公一样,要他说句话,谁知向震宇不但不制止儿子的行为,还很认真地跟儿子站在同一阵线。 「安城,你不可以这样,不然妮妮会讨厌你哦。」安娣没办法,只好自己蹲下来,试着跟儿子解释。 「爸爸说不会。」向安城认真地说。 「爸爸为什么说不会?」 「因为爸爸说妈咪以前也常被爸爸欺负,最后还不是被他娶回家当老婆了。」所以向安城天真地认定,有喜欢的女生就要欺负,欺负久了就是他的了。 安娣听完,回头给向震宇一个白眼,而向震宇则是一脸尴尬地看着幼稚园里的老师,他没想到儿子竟然这么诚实,把他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看来回家需要再好好教育一下。 「向震宇,我想在你没想好怎么管教你儿子前,我要跟你分房睡。」安娣气得丢下那一对父子,转身走人。 而被丢下的父子,两人对看了一眼,「爸爸,妈咪生气了。」 「没关系,爸爸回家跟她睡一睡就没事了。」向震宇抱起儿子,在幼稚园老师惊愕的注目下从容离去。 而小小年纪的向安城自此认定,女人不乖,带回家睡一睡就会乖了…… 《相关书籍介绍》—— @想知道恶男向震宇如何占了安娣的芳心?请不要错过《夜寝》。 @想看死心眼的向震宇欺负、纠缠安娣上了瘾?请别错过《夜寝2》。 @想看腹黑纪一笹用计拐卓媛?请不要错过《买你一百夜上》。 @想看纪一笹霸道追回逃妻卓媛?请不要错过《买你一百夜下》。 @想看风流的汪皓狼扑纯情的何于晏?请不要错过《数夜之初夜》。 @想看花 心的边仁如何被娇蛮女江雨梨收服?别错过《夜夜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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