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今宵》 第一章 情为何起1 九重天,王母大宴 “纤纤玉手提摆裙,双眼慕含桃花情,青丝半掩玉羞面,体态轻盈如戏燕,可惜了这性子确实避之不及也!” 王母宴席热闹非凡,舞仙子们庭内跳着贺舞,金玉琉璃桌上青瓷酒樽,对下玛瑙食盘,可谓奢华,一说书仙君可谓风流,竟满口夸赞女子形色之话。 隔座另一仙君,手肘轻打那说书仙君“仙君,慎言,此乃王母盛宴,断不可......” “无相神女到!” 一铜锣破嗓打断那仙君之话,宴席在座之仙纷纷站起,表情不一,那两个仙君脸色一木,那说书仙君两唇紧抿,汗珠一滴流过脸颊。 “见过无相神女!”众仙对着无相神女作揖。 一个貌美仙子踏入宴会厅内,厅内的温度仿佛降低了不少。 “纤纤玉手提裙摆,双眼慕含桃花情,青丝半遮玉羞面,体态轻盈如戏燕......” 一面若惊鸿,额间一挂珠的仙子站定他们俩前。 “前面是极好,本座听着也甚是欢喜,可惜了本座性子即是不佳,为难了星君,不过本座宫中倒是缺了俩个解趣儿之人,你们俩便来陪陪本座罢!” 眼前女子虽是笑盈盈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眼里的冰霜佛若能压死骨。 “师叔!” 一道绕梁女声从内廷冲来之声贯彻整个宴席,此声便来自现天庭王母瑶池,瑶池从内廷缓步走来,脸上笑意不减。天庭传闻王母瑶池乃原始天尊座下徒弟,无相神女乃元始天尊师妹,瑶池乃是无相神女亲自教养长大,瑶池今三十六万岁有余,无相神女较瑶池整整大了四十万年,不是瑶池生母却胜似生母,其实无相神女乃是瑶池的姑姑,莲瑶一族的王女。 “姑姑,今日来天庭可给阿瑶长了脸面,可莫要在阿瑶生辰之时与些不相干之人动气!” 瑶池走置她面前,牵住她的手,瞥了后面两人一眼。 王母殿内,八角玲珑冰晶榻上坐着两人,原是王母和无相神女,两人促膝而谈 “卿卿姑姑,阿瑶已是十万年前不见您,姑姑过得可算安否?母妃可经常在阿瑶面前念叨您呢!” 无相神女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一滴泪划过 “阿瑶你可知情为物,何解?” 十万年前,神界,冰封殿 “冀郎…冀郎…” 美人独坐窗前,垂泪凝噎,竟无一人上前劝奉,谁可知此女便是神界无相之主莫卿安。情郎前夜刚刚陨灭,得此消息,神女一夜白了头。 天上天下,谁人不知无相之主倾世容颜,无尽之主守候无相已久,却未曾料到鸳鸯乱谱,情错终生,钟情一名为“冀岚”的神君,此情可叹,此情可叹呐… 神女一夜白头,无心管辖世间无相之事,无相神殿至此凄凉,神女心寄深郎,终是抵不过心中万哀,一滴雪泪冰封神殿,至此久居,十万年间不曾踏出冰封神殿。 世人都以为瑶池真乃无相神女师侄,可实质瑶池乃是无相神女的侄女,同出一脉。 “阿瑶,你可后悔嫁入天宫,可曾恨过家族中人,都怪姑姑没有替你师父看好你,都怪姑姑深陷情劫不可自拔,忘记了家族,忘记了你,姑姑愧对你们,姑姑是莲瑶一族的罪人!” “世人皆以为我与清訸乃是最为相配,可世人却不知他清訸才是最最可恨之人,可惜了......” 莫卿安摸了摸瑶池的脸,擦去了瑶池脸上的眼泪,站起身来面对着瑶池。 “阿瑶,你且听我细细向你道来......” 七十六万年前,无相神女本是寒龙一族的王女,因天界不稳,寒龙一族拼死守护,唯独留了这王女莫卿安。众神无一敢收留她,莲瑶一族便出于大义收养了她,莲瑶一族起初是为利益,为了天界安全故而养了她,而后来便是单纯喜爱她而宠爱她了。莲瑶一族族长将她记在了自己名下,为瑶光仙君之妹。 莲瑶一族为她取了个冠有寒龙一族之姓的名为 “莫瑶卿!” 五千年五百年后 “卿卿,卿卿,莫要淘气,快随为兄下来,今日可是无妄神君的诞辰,莫要误了时辰!” 瑶光站在神杏之下,双手举过头顶,脸上透着无奈之色。 “快下来,卿卿,阿兄接住你,莫要摔了!” 瑶光乃是莲瑶一族的少君,可谓是陌上君子如玉,身长七尺八,貌若潘安之子,此等姿色也是天界翘楚了。 神杏树上,一个双髻丸子头额头冒有细小龙角的稚龄女童坐在树干上,那正是 “阿兄,那神君可怖否?” 随着这声便起跳到了落在了瑶光的怀里,瑶卿用头蹭了蹭瑶光的脸宛若小兽一般,那龙角轻轻挠着瑶光,甚是舒服。 “卿卿,为何如此说,神君只是对世事冷淡罢了,卿卿你可重了不少,阿兄也要抱不动你了。” 瑶光轻笑着,手却渐渐收紧,卿卿是他的,以后也是。 自卿卿被收养后,我看着她从襁褓之儿便成了这般,龙的生长之期是极其难熬的,五千五百年的等待而已,他等的起,卿卿一直都是他的...... 瑶光脸上笑着,眼睛里却暗潮汹涌 “阿兄,你为什么没有角?”卿安抬起头看着瑶光,摸着自己的龙角又看了看瑶光的额间,很是疑惑。 瑶光看着她,笑了,这次眼底的笑意是都快溢出来,他捏了捏瑶卿的鼻子“小滑头,阿兄也是你能开玩笑的,因为阿兄把角藏起来了!” “藏起来了?阿兄藏到哪里了,卿卿帮你找出来!” 瑶卿一脸更疑惑了,瑶卿的角可以一下就摸到,却从没有看过莲瑶一族其他族人露过他们的龙角,其实瑶卿心中仿佛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不想道明,世间最不可能瞒得过就是龙,龙目什么都可见,可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你如今才不过五千五百岁,龙的生长期是很慢的,到你上万岁的时候你的龙角便可随你的意识收缩自如了,你现在可没有阿兄这般大和法力,小滑头竟敢玩笑阿兄!” 瑶光作势便要丢下瑶卿,这下瑶卿便抱的更紧了。 “阿兄,卿卿错了,不要丢下卿卿,卿卿这便跟阿兄一道前去无妄神君那里!” 瑶光放开了瑶卿,随手施了一个法决,就见瑶卿身上一闪,素色琉璃袄裙变成了雪色仙织大袖裙,双髻丸子也披散下来变为了灵蛇髻,还颇有一番神女之姿。 瑶光牵起瑶卿的小手往前走去,穿过水莲桥,在一仙灵车停下,瑶卿扑棱这一双大眼睛看着这仙灵车,甚是好气,仙鲛之纱做帘布,仙鲛之泪做帘挂,车身竟是万年雪松而作,就连那座垫也不普通,竟是九尾皮毛所做,这车可谓是价值连城。 “卿卿,一辆车而已,有何让你如此留连,与为兄上车罢。” 瑶光见瑶卿的一直看着这车,未免心中不快,一把抱起瑶卿上车坐下。 “有劳,无妄海域,......” 第二章 情为何起2 无妄界,无妄海 今日瑶卿与瑶光带厚礼所来便是为了代表莲瑶一族庆贺无妄之主诞辰 沧海明月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无妄海的焦川,此焦川非彼焦川,此乃“鲛”。 入眼便是浩瀚的川流,川流中只有一座孤独岛屿,那是鲛人族禁地,此处专门囚禁犯错的鲛人。岛屿上囚禁这一哭白骨便是曾经的鲛人族罪犯。 在踏入此处焦川之时,便觉得一丝悲凉哀怨之气,想必这焦川也是一座“魔窟”,只是打着鲛人的名号罢了。 传说上代鲛人之主一生流过两次鲛人血珠,两次皆为情爱,这代鲛人族之主千年之来从未有过一次失态,一次流泪可见是个接近铁石心肠之辈,具说他早已讲他的鲛人胫骨剔除,并且成功活下来,怕不是个鲛人是个已成鲛仙的主子。 要取鲛人血珠,无非就是用情骗取,神人断情断爱断嗔断念无可厚非,鲛人血珠只有鲛人族之中最至高无上之辈才有。 何为无妄海,不是无边无际,而是你一看到无妄海,第一眼便是无尽的荒凉,第二眼便是内心深处无尽的悲哀,无妄海也是“死海”并非没有灵兽仙人,而是因为无妄也是无情。 灵车一停,便知到了无妄界,无妄海之地,瑶卿小脑袋往外一探。 不知是该如何去形容它,瑶卿不禁愣住了,不知是说它美的通透,还是荒凉,但是瑶卿一看到它内心却传来的是无尽的悲哀,据传说无妄海的水是龙的眼泪,清澈通透凉爽但是却很悲哀。 远海深处传来了仙鲛的吟唱,海贝的锣鼓,与无妄海外真是好不一般。 “莲瑶一族瑶光少君,瑶卿王女到”一铜锣破嗓向内海传去。 “阿兄,明明我们没有进内海深处,为何却又通报呢?”瑶卿牵着瑶光的手抬头看着他,一脸好奇,甚是可爱。 “因为无妄海的主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那他比阿兄还厉害吗?” “那是自然比阿兄还厉害!”瑶光轻笑,带着瑶卿避水进入了内海。 相比无妄海外面的荒凉与一望无尽,这内海深处确是很不一般了,奢华,是那种低调的奢华,就连照亮昏暗深海内处的都是仙贝的夜光宝珠,用的珊瑚草包裹宝珠,显得不是很亮堂。 瞧看这海底又是一番天地,方才必是礁石层叠错乱,但又好似整齐规律,三尺便有一处礁石,九尺便有一处红珊,松软海泥地上布满了血珠与金贝,踩上去却比神宫上的寒冰毯还要细软,这海底像一个巨大罗盘,看似错乱,却有规则,入了这无妄主止息之地,若没有引路人怕也出不去了。 “客人,请进去吧,主人在此等候多时了,我家主人乃是无妄主冀岚神君是也!”前方出现一身着鲛纱,尖耳长金卷发的男子出现在瑶光瑶卿面前。 “请”那男子腰弯的的更深了 瑶光牵着瑶卿向着他指着的路走去。 “此处礁石甚是眼熟。”他摸了摸近在眼前的礁石,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礁石,瑶光用手捻了捻,发现这并不是普通材质,乃是万年石英所制的金礁,眼前兀地出现一道水晶门,门上镶嵌着各色的水钻,看似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瑶光轻推此门,牵着瑶卿缓步走入此门之内,这便是那无妄主的宫门罢。 第三章 情为何起3 女儿年几十五六,窈窕无双颜如玉。(出自萧衍《东飞伯劳歌》) “瑶卿,一定要跟好阿兄知道吗?”瑶光牵着她,很是担忧。 “阿兄,你且放心罢,卿卿会一直跟着你的。” “咦,瑶光少君有失远敬啊,你也来此参加无妄之主的宴席。”一青衣男仙突然窜出来挡在了瑶光面前,他看着瑶光一脸笑吟吟的,那眼睛却已经看在了瑶卿脸上。 瑶卿身着雪色大袖裙,头梳灵蛇髻,簪花乃是千年玄冰所做,额间有个雪色月牙,那颜色极好,想必长大后也是倾国倾城之色,扶离这般想着,眼睛不由得迷离起来。 “这位仙君是蓬莱的少主扶离吧,小仙有礼了,这是家妹瑶卿,瑶卿,这是蓬莱的少主,快问好。”瑶光向扶离一拜,注意到扶离的眼神,自觉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挡住了瑶卿,瑶卿也顺势躲在了瑶光的身后,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怯怯的看着扶离. “仙君好”瑶卿小声的问好。 为了出来参加无妄主的诞辰宴会,瑶光用术法讲瑶卿的龙角隐藏了起来,一般仙君看不到,也只是为了不引人注目罢了,这蓬莱少主扶离果真是犹传闻一般是个好色之人,连瑶卿这般稚龄女孩都惦记上了,以后定要瑶卿离这个登徒子远点。 “少君,我看另妹这般颜色以后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由得看了久些,另妹可爱之姿,我也是会艳羡的。”扶离丝毫没有察觉到瑶光对他产生的警惕,依然直言不讳道。 一道黑影闪过,瑶卿突然放开了瑶光牵着她的手,向那到黑影追去。 “卿卿,卿卿......”瑶光在她身后喊着,却没有追上去。 “少君,莫要担心另妹,在这无妄之主的宫殿内,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之处,无妄之主早在宴会之前便已经派人检查过宫殿各处,想必另妹也只是一时贪玩,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罢了。”扶离劝着瑶光。 “想必等会宴席开始之前,另妹就会被仙子找来的,少君大可放心。” “希望如此罢。”瑶光叹了一口气,“那便走罢,扶离仙君可愿与我一同前往宴席。” “走罢,少君”扶离笑眯眯的看着瑶光向前走去。 瑶卿看着这四周,一脸好奇,礁石重峦叠峰,岩石壁上镶嵌着个样血钻,礁石之后也有道水晶门,不过相比前面那道确实更加奢华了些许,瑶卿摸了一下礁石 “嘶”一声刺痛,瑶卿看了看她的小手,拇指被灼伤了,血丝渐渐从伤口冒了出来。 一道黑影闪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瑶卿被一道黑影抓住手臂而进了那道水晶门,她还未缓过神来,只觉得脑内一丝晕眩,待她回神过来,看了看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只见那只手甚是细长好看,往上看去那手臂上有一片黑曜石般的鳞片隐隐泛着金光,那是龙气! 瑶卿想挣开那只手,却毫无能力,她扑棱着大眼睛看着他,那个男子却又感觉般看着瑶卿,瑶卿蓦地愣住了 一梦一轮回,冥花落无声,奈何桥上过,百年空流淌。 五千五百岁的瑶卿看着这个男子,却莫名感觉熟悉,仿若与他相识万年已久。 瑶卿眼中的他有着银色的眸子,一双剑眉,双唇紧抿,那眼角却有一道黑色闪电,一副阴柔之色。 那男子盯着瑶卿看了一眼,抬起瑶卿的手一看,眉头一皱,用手摸了一下,那伤口便消失不见了。 “你也是龙吗?”瑶卿看着他蓦地来了一句,她虽是第一眼看见他,却丝毫没有怯意,很是亲近。 那男子愣了一下,蓦地笑了,脸上的阴柔之色消失不见,脸上如沐春风一般,那颜色比兄长更为之上,可谓是仙界翘楚了。 那男子摸了摸瑶卿的小脸,“你可知我是何人?” “不知!”瑶卿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 那男子哑然失笑,“你不怕我?” “为何要怕你?” “我是这无妄海的主人冀岚,我也知道你是谁?” 瑶卿更加疑惑了,无妄海的主人竟然什么都知道“那你是龙吗” “那很重要吗?”冀岚抬眼看了她一眼 “你也是龙吧,我是莫家瑶卿,我也是龙!”冀岚明明没有回她,但瑶卿却非常确定。 “我知道”冀岚突然抱起了瑶卿。 “我阿兄他是一朵金莲,他以为我不知道,阿娘是蓬莱岛仙子,父亲也是一朵金莲,族中上下都没有一条龙,我知自己并非是他们的孩儿!”瑶卿抱着他用头蹭了蹭他的胸口。 “我知道。” “卿卿,从来没有见过你,可是卿卿却想亲近你,卿卿知道你不是坏人。” 世人皆以为无妄海的主人是一条仙鲛,其实并不是;世人也皆以为无妄海的海水是龙的眼泪其实也不是,龙流不出这么多眼泪,还况且无妄海的主人冀岚是一条五爪的黑龙。 “你可知为何这要叫无妄海吗?” “神界有六无,无尽,无妄,无情,无念,无相,无愁,传说六位相貌乃神界拔尖,各自看管一处神地,无尽宫,无妄海,无情月,无念山,无相殿,无愁川各在六界之处,看管各地安宁。无妄是没有念想,没有贪念,断绝一切念想。” “你说你叫莫家瑶卿,其实也不是,你是无相,无相神女!”冀岚第一次对着一个人说过那么长的话。 “无相神女?这是仙君为我以后取的名号吗?卿卿很喜欢,”瑶卿抬头看了看冀岚,眼睛里充满了希冀。 “不是我取得,是你本来就是无相神女,你就是无相卿卿,只有龙族才是。” 冀岚抱着瑶卿来到了一处宫殿,这座宫殿对比外面是极尽奢华,都说龙族喜好奢华,其实不然。 那宫殿中央放着一颗巨大的血色鲛珠,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那鲛珠却传来无尽的悲凉之意,“那是一个鲛人族的眼泪,那颗珠子承载着整个鲛人族的悲凉记忆。” 冀岚顺着瑶卿的目光看过去,顿了一下,便不急不缓的说道,只不过这言语中却有着难言的嘶哑声。 沧海明月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出自李商隐《锦瑟》) 第四章 情为何起4 “冀岚仙君,你既然不是鲛人,为何要留着这鲛珠呢?”瑶卿从冀岚身上跳了下来,向鲛珠走了过去,作势要摸的样子。 “别摸!”冀岚抓住了她的手,向殿内的贵妃塌走去,牵着她坐了下来,“鲛珠虽然血红极有颜色,但是确是极为危险的它会内心深处来诱惑你误入歧途,世人皆以为我是鲛人,不是龙族,为何我却不能做做样子给他们看呢,反正看戏的是我,做戏的是他们!” “龙族被发现了会很惨吗,会被杀掉吗?如若是这样那我不是很危险吗?” “不会,我们是神族,为了守护着世间而留在这里,我们是被人人敬仰的,却也是人人畏惧的,那莲瑶一族也是寻求庇护罢了,他们不足威胁。” “只有少数人知晓龙族的存在......” 冀岚在瑶卿的面前蹲了下去,摸了摸瑶卿的脸,再往她的额间抚去,龙角出现了,瑶卿突然一抖,冀岚却没有停下他的手,他一只手握住了瑶卿的半边龙角。 瑶卿全身上下闪过一丝电流,酥麻的感觉,五千五百年来从未有这般感觉。 “感觉如何?”冀岚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很不一样的感觉,又酥又麻,像电流一般过了全身!”瑶卿的脸莫名的红了。 冀岚哂笑的看着瑶卿 “刚刚长龙角的时候,也是这般,就如龙之逆鳞一般,是亲近之人才得以碰的!” 这下,瑶卿的脸更红了,“神君,莫要开卿卿玩笑。” “五千五百岁其实也不算小了,卿卿。” “主人,时辰到了,该去宴席了!”又见那长金卷发的鲛人进来,很是恭敬。 “卿卿,走罢,你阿兄也该是着急了!”冀岚牵着瑶卿的手向前走去,但说起她兄长瑶光,眉头一皱,眼睛里闪过一唳色。 一朵金莲,竟然妄想龙族,嘁,痴心妄想的东西,莲瑶一族真是居心叵测。 待冀岚牵着瑶卿到宴会厅的时候,厅内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 “冀岚神君到!”一铜锣破嗓打破了这热闹非凡 在座之人纷纷站起向冀岚神君拜好 “见过冀岚神君!” 众人看着冀岚走来,旁边却牵了一个女童,众人内心想着这莫不是冀岚神君的孩子。 瑶光在下座很是震惊,瑶卿竟然被冀岚神君牵着进来,莫不瑶卿冲撞了冀岚神君让冀岚神君牵着过来认人,瑶光内心后怕,却也从席中走了出去,在冀岚面前站定。 “神君,叨扰了,刚刚家妹与我走散,莫不是惊扰了神君,请神君恕罪!”瑶光内心很是不平,生怕冀岚大怒,世人皆知冀岚神君喜怒无常,最喜滥杀。 冀岚瞥了他一眼,“另妹甚是可爱,本座很喜欢,便由另妹跟着我一道入宴吧。” “是!”瑶光还想说道什么,却也得憋下话语,应下神君。 说罢冀岚便牵着瑶光往前走去,在一精美华座下停下。 冀岚将瑶卿先抱着坐在前面,稍后他再往里坐。 “各位来者皆是客,大家不用拘谨,尽情喝吧!”冀岚蓦地开口一句。 他举起了金玉酒樽,向宴席一伸,“客随主便,本座先敬你们一杯!” “神君,真是好生阔气,就连那软地上都满满镶嵌着雪晶石,这坐着的用着的哪一个不是千年之物,神君真是另我等艳羡!”孔雀一族雀翎仙君站起,先敬了冀岚一杯。 随后其他仙君也随雀翎一般举起杯盏向冀岚敬酒。 “神君,这坐在您身旁的女孩莫不是您的幼女,恭喜神君,贺喜神君!”雀翎毫不避讳地对冀岚开口,丝毫不顾满座寂静之色 “仙君,慎言!”旁边一位仙君拉了拉雀翎的衣服。 “哦?本座虽是有十几万岁的年纪,可本座却没有婚配,何来的孩儿,你若说我旁边这稚龄女童,那你可要问问莲瑶一族的瑶光少君了,这便是莲瑶一族的王女,真是荒谬!”冀岚瞥了雀翎一眼,这一眼让雀翎却感觉到了危险,他从席间出来,跪了下来 “神君,是小仙逾越了,请您恕罪!” “嘁,孔雀一族真是越发傲气了,不仅得罪了莲瑶一族,还得罪了神君,啧啧啧......”席间不断有嘲讽的声音传来。 雀翎听此,脸色一白,愈发害怕了。 “......” “开席吧。”冀岚没有管跪在一旁的雀翎,便命令开席了。 众鲛人入内,手中拿着各类珍馐果盘,酒樽杯盏,一个接着一个放在各座的席上。 此时雀翎却早已不见,“神君,那个孔雀呢?”一旁的瑶卿一手拿着桂花糕,一手拿着玉露杯,抬着头看着冀岚。 “做错事的人自然有他该去的地方,他只是回了家罢了!”冀岚淡淡开口。 “那卿卿做错事了呢?神君也会让卿卿回家吗?那卿卿肯定要感谢神君的,让卿卿连车都不用乘坐了,直接一越到家了!” “卿卿,你跟那只孔雀可不一般。”说罢,便用术法将瑶卿吃完糕点后的脏手洁了净。 瑶卿却一点都不觉得有异。 瑶光在下座暗暗看着上首的瑶卿与神君的互动,暗暗咬了咬牙。 瑶卿明明这般惧怕生人,却唯独不怕这无妄之主,定是受了迷惑,据说无妄之主是条仙鲛,果真如此,不然卿卿为何不肯离开那人,若不是身份问题,我定要将卿卿抢过来。 冀岚轻轻看了瑶光一眼,瑶光仿若被洞悉了一切一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却又很快收敛过去。 “嘁......”冀岚轻笑 第五章 情为何起5 无妄界,无妄海域 无妄之主诞辰宴会,歌舞升平,人声鼎沸。 各家仙人心情各异,各怀心思,想必在座中心思最为单纯的便是那莲瑶一族的王女莫瑶卿了。 “主人......”那长金卷发的鲛人出现在冀岚身边 冀岚向后招手 “何事,卫岩?”冀岚座椅往后靠,轻生道。 “主人,请随我来,请您务必一个人前来!”卫岩的眼里波澜不惊,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卿卿,你先去找你阿兄罢,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处理!”冀岚摸了摸卿卿的脑袋。 瑶卿听罢,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席而去,便起身离开上座走到了瑶光座旁。 “阿兄!”瑶卿轻轻喊他 瑶光愣了一下,一把抓住瑶卿往怀里送,紧紧抱住她。 “阿兄,你抱的太紧了,卿卿有一点喘不过气来了!”瑶卿一手抓住瑶光的手臂,另一只手拍打着瑶光的背,瑶光却仿佛什么都不顾一般,眼睛猩红,呼吸渐粗,身体发颤,恨不得把瑶卿揉碎在怀里似得,五千五百岁的寒龙修为怎能抵得过修为年龄具有五万年之久的莲瑶少君,瑶卿体内的元神被瑶光的灵气波动殃及不少。 过了许久,瑶光似是平静下来,眼睛恢复了通明的样子,他愣了许久,看了怀里瑶卿害怕一脸惊俱的样子,他真的追悔莫及,恨不得杀了自己 “卿卿,阿兄......阿兄只是太过担心你罢,你莫要怕......”瑶光抬起手想摸瑶卿的脸,却被还未从害怕中回过神来的瑶卿避开了。 瑶卿脸色苍白,脸色惊俱,额间的龙角也有一丝冒出之意,刚刚在殿内时,瑶卿的龙角被冀岚又掩了回去。 瑶光看着瑶卿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家养大的妹子,虽不是亲生的,为何对那个无妄之主却更显亲近之色,想到如此,瑶光脸色一变,赶紧从席上起来,顺道拉起了瑶卿,一把抱起她,快步走向宴会出口。 “叨唠了,在下家妹身体属实不服,应是对这无妄界的寒气不是很熟悉,五千五百岁的修为并不是很好,希望这位仙鲛大人能让我带家妹回去休息!”瑶光走至宴会门口,对着那守门鲛仙开口道。可那鲛仙却毫不理会的样子,继续眼睛目视着前方。 “主人,轮盘有反应了!”卫岩对着冀岚暗暗道。 “我知道,她回来了!”冀岚走到那血鲛珠面前,碰了碰,那鲛珠里面却出现了一张脸,娇艳,那额间却有个雪色月牙,龙角显而易见。 “卿卿......”冀岚眼神一暗 突然见那鲛珠发出一声哀嘁之声“呜呜呜......” 冀岚眉头一皱,血鲛珠里出现了一副画面,正是瑶光发了疯似得紧紧抱着瑶卿,瑶卿脸色苍白,元神抖动的样子。 “这宵小之辈,竟敢......”冀岚的眼中显现波涛汹涌之色,无妄海的表面蓦地大浪翻天,天空乌云密布,卫岩一见冀岚的脸色暗骂声不好,便躲的远远的。 蓦地,冀岚的脸色恢复了原样,海平面也停了生息,但却给人一种即将爆发的模样。 “卫岩。” “奴在!” “跟我走!” “跟我去送客!”冀岚抬步便往外走去,突然停了下来,嘴角发出了莫名的微笑,身上发出一道亮光,身上的玄色锦服变成了鲜艳欲滴的红色锦纹服,三千青丝全部披散,眼角的黑色闪电变成了鲜红色,显得更加妖媚。 “走吧,卫岩,跟我一起去送送客人!” 瑶光的脸色愈发急切,“这位大人,我实在是太过着急了,家妹脸色苍白,怕是受不住了!”那鲛仙依然不为所动,废话没有得到主人的同意,怎么能把人放了,我可不想承受主人的怒火,那鲛仙内心如是想着。 “慢着,少君是否太过急切了,本座看另妹的脸色不像是被本座无妄海的寒气所伤,倒是像元神受损。”冀岚身着红色锦衣缓步向前走来。 瑶光眼里不禁闪过一丝错愕之情,这冀岚神君才离开一会便换了一身衣服,就连身上的气质都变了不少,等等冀岚神君的黑色闪电怎么变成红色了。世间有传说黑色冀岚神君冷性无情,红色冀岚神君危险且多情,只是一息时间冀岚神君便成了危险。 “少君,把另妹放下吧,想必让本座瞧瞧会更好!”冀岚的态度很是强硬,不忍瑶光的拒绝,是用他的上神威压直接让瑶光答应。 瑶光站的微微不稳,若非自己已经是少君实力,否则早已当场咳血跪地,他强撑着喉咙里的腥甜,将它忍了下去。 瑶光将瑶卿从自己身上抱了下来,瑶卿因为元神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神尊,家妹便交给您了,请神尊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就算你不说,本座也会照顾好她,来人,送客!”冀岚抱起地上的瑶卿,好似对待珍宝一般,轻轻摸了摸瑶卿的脑袋。 “神尊,家妹只是来做客的,不好留在这无妄界吧,若是族中问起,我也不好交代!”瑶光低着眼对着冀岚道,这话中传来的怯意却丝毫不减。 “那也是你们莲瑶一族的事情,与本座何关,再者卿卿本就非你族类,我只是代为看管照顾有何不可,少君多想了罢!”冀岚盯着瑶光的眼睛哂笑道。 瑶光内心不由得一惊,这冀岚神君真是神通,什么竟然都知晓,我族绝密之事,却被破晓,此事有待回族告知族中长辈,让他们再做断绝。 可惜了卿卿......可惜了卿卿得先留在这无妄界一段时间了,待事情解决,兄长再带你回莲瑶一族,瑶光暗暗地看了瑶卿一眼,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决绝地不再回头地离开了无妄界。 冀岚看了眼怀里的女孩,眼角却划过了一滴眼泪,滴在了瑶卿的脸上。 在一旁的卫岩看的却有点心惊胆战了,他的主人已经有将近十万年没有留眼泪了,自他三万岁跟着主人后看见主人永远穿着那身玄衣坐在那鲛珠面前盯着鲛珠,仿佛里面有什么似得,有一次他也想凑近看些,却被主人发现了,虽然主人没有惩罚他,但是主人对他的不悦之意却显而易见。 唯有一次在五千五百年前的寒龙王女降生,主人仿佛有什么感应似得,拼了命似得前往了寒龙的境地,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主人失态,当主人看到那襁褓中的婴儿时,主人的一身玄衣变成了娇艳欲滴的红色锦袍,那是几万年来第一次见,那眼角的黑色闪电变成了红色,我第一次见主人他的眼角红了。 当一位锦衣夫人将襁褓抱出来时,主人他伸出了手,摸向了那个婴儿额间的一轮雪月,他的手指轻颤,依稀记得那位寒龙之主对这个婴儿也是十分激动,看那个样子不像是作为一个父亲面对新生儿的喜悦,而像是作为一个拥护者拥护王诞生时激动。那个夫人也不像是刚刚降生孩儿的样子,那个夫人也是非常激动,但他觉得他的主人更为激动,更为失态,像是恋人失而复得的样子,我的主人在那之后突然恢复了生气,他开始看那个王女的生活与一切。 在他从寒龙之境回来的那一夜却喝了个酩酊大醉,嘴巴里念念有词的,最起码喊了七八百遍的“卿卿”,他一醉便是一年。 到后来那个王女五百岁之时,我才知道那个王女并非是寒龙之王之女,而是几万年前应神界不稳,守护受伤沉睡重新变为龙蛋的无相神女,而那个无相神女与我的主人也就是无妄神尊是伴侣关系。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寒龙一族保卫天界安稳,前去守护通天柱,故而这王女却无人照顾,主人知道那天在殿内准备了好多关于王女生活的东西,就等着接王女进来,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被莲瑶一族截了胡,主人便自己搬入了那座宫殿。 现在卫岩瞧着主人的那一滴眼泪,心里也是一惊的,虽也还是为了这个女童而失态,但是真的主人着实令人心疼。 “卿卿......”冀岚抱着瑶卿,伸出手探识了一下瑶卿的身体状况,不禁一皱眉,蓦地抱起了瑶卿往殿内走起。 那个瑶光真的一点都不简单,仅仅是发疯的姿态都像极了魔族,莲瑶一族怕是没想到自己族内出了一个因心魔而走火入魔的家伙,嘁,果然这破莲花就尽会惹事儿,什么幺蛾子都整出来,那莲心怕是已经黑的地朝天了。 瑶卿的元神受损估摸着就是因为瑶光心魔,现在瑶卿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断断不可能让瑶卿回到那狼虎之地一般的莲瑶一族。 冀岚讲瑶卿放在了一张冰床上,自己随后坐在了床上,他手中出现了一个光球朝着瑶卿飞去,瑶卿全身都被光球所包裹,蓦地瑶卿变成了一条小白龙窝在了冰床上。 冀岚随后封闭了无妄海的一切通道与殿门,传音给卫岩命令他让那些客人赶紧离开此地不管用什么理由都罢。 冀岚呼了一口气便也变成了一条龙,只不过是条五爪黑龙,特意盘算过玉床大小,正好盘住整张玉床,将小白龙瑶卿盘在了身体里面给她取暖运功。 第六章 情为何起6 瑶卿醒过来的时候,整条龙都愣了一下,她盘在一条黑龙之下,准确来说是一条苍龙包裹住了她,那龙鳞上散发着淡淡的寒冷之意,却不让瑶卿显得畏惧,却有一种很想亲近的亲近样子,心里想着,瑶卿也做出了实际行动,瑶卿用龙角蹭了蹭那龙鳞,却丝毫没有发现那蹭的一片龙鳞与其他的龙鳞好不一样。 瑶卿蹭冀岚的时候,冀岚确实是挺舒服并且愉悦的,但是当瑶卿蹭到冀岚的逆鳞之时,冀岚全身上下都闪过一丝酥麻之意,那苍色的龙鳞都显着有点泛红的感觉,冀岚忍着想把这条小白龙甩飞的感觉,继续接受着瑶卿的示好。 冀岚的龙体浑身一僵,他把头伸到了瑶卿的面前,硕大的龙眼与娇小的小白龙形成了对比。 瑶卿扑朔着大眼看着眼前出现的苍龙,很是不解,随后她便知道了这是谁,冀岚神君是也。 冀岚看着小白龙,一息间,便变成了神尊的模样,只不过那红色锦袍竟称着十分好看,过分妖娆。 冀岚摸了摸瑶卿的龙身,剔透晶莹,龙鳞次序分明,抚摸下去有种凉凉的感觉,就如万年前那般,他的手渐渐灼热起来,一股灵力从手中透了出来,为瑶卿疗伤。 一息之间手下的小白龙变成了个灵蛇髻的女孩,冀岚轻摸瑶卿, “身体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瑶卿摇了摇脑袋,只是很疑惑的看着冀岚。 “神君,我阿兄呢?” “从今日起,你就住在无妄界了!”冀岚淡淡地看了她,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是阿兄不要卿卿了吗,是卿卿做错了什么事吗?” 冀岚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哂笑。 冀岚踏步走出殿内,卫岩一直在殿门口侯着,“主人。” “你去把她休息的地方和现在生活所用之物去准备好。” “是,主人!”卫岩朝着冀岚一拜转身离开。 卫岩走在路上,内心好不一般,主人对那个女孩关注程度实在是太过多了,虽然她是无相神女,但是她也有可能是主人的情劫,她的或悲或喜都会影响着主人,虽然主人不是鲛人,可那轮盘却影响着海中一族,主人若逃不过情劫,,海中一族必定陨灭,卫岩如是想着,眼中暗暗。 “各位仙君,我家主人,今日有急事,不可开脱,请各位仙君回去罢,改日再聚!”卫岩走到宴会厅,对着仙君们赔礼着,待那些仙君离开无妄海后,吩咐了众鲛人准备瑶卿的东西。 “无相神女来此做客,各位一点要管住你们的眼睛和嘴巴,不该做的不要做,否则......” “诺”众鲛人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听候吩咐。 卫岩此鲛,至今三万岁之龄,因降生之时便是鲛仙,身负仙骨,智慧显于脸面,虽是一条鲛人,但鳞片却与其他鲛人都不一般,因为卫岩此鲛,乃是鲛人族与银蛟的孩儿,而冀岚乃是龙族五爪苍龙,蛟成龙仅仅需要一步,而那一步却要万年。 为了龙族的共生,苍龙冀岚必须活下来,那神界的无尽宫中的清訸神君可是虎视眈眈主人手中的轮盘。 第七章 起源1 若说那无尽神君清訸,虽说也是神界数一数二的陌上如玉公子,那浑身的气质像极了莲瑶一族的少君瑶光,虽然看起来都是温润如玉的样子,但底子里估摸着也是个斯文败类。 十万年前,清訸神君,冀岚神君与无相神女乃是青梅竹马,清訸神君乃是金龙一族至高无上的五爪金龙,据传闻清訸神君内心心中一直喜欢着无相神女,可惜神女早似看透一切一般,对清訸神君不理不睬,却对着冀岚神君一见倾心,在清訸神君得知冀岚神君与无相神女成为伴侣之后,清訸神君与冀岚神君撕破了兄弟情义,再也不见。 九重天内各位仙家皆以为事实皆是如此,其实不然,其实事实确是冀岚神君倾心无相神女,神女同样倾心,便早已定下了情,而那清訸神君无意间撞见两龙,便起了坏心,因轮盘在冀岚神君的身上,便用无相神女做理由,早早撕破脸皮,好方便抢夺轮盘。 五万年时光转眼就过,神界毕方一族突现背叛者,攒动魔族攻打,无相神女为守护神界被重伤,重回蛋中修养,原来煽动魔界作乱的人是清訸神君。 后来清訸神君计谋得逞,拿无相神女做以要挟来换冀岚神君的轮盘,神女固然重要可惜神界安危更为重要,清訸神君将无相神女封印在了蛋内,神女就在里面愈发虚弱,知道没有气息,冀岚神君心如死灰将龙蛋归还给了寒龙一族,命他们守护无相神女,用龙气修养她,复活她。 血红鲛珠中封存着无相神女的记忆,冀岚神君才可以通过鲛珠透过蛋壳看到蛋内的无相神女,直到有一天蛋壳破裂,神女出世,变成了宛如新生一般的襁褓,那是冀岚神君第一次失态。 龙女回潮蛋壳破裂,龙女诞世,自然记忆会重新从零开始,就如凤凰涅盘一般前朝记忆毫不留恋,从今往后便是新的一生。 冀岚神君乃苍龙一族至高无上的存在,从小便是天之骄子,遇上无相神女乃是意外。 十二万年前,便是神君与神女相遇之时,他们在蓬莱仙岛相遇,那时的冀岚神君身着黑色玄衣,眼角的黑色闪电让无相神女一眼倾心,神女素来直言,有何说何,遇见冀岚神君的第一眼便是 “谁家儿郎,这般好颜色?”那女子模仿者人界轻佻之人的调笑话语,自己仿若不知这话有多露骨。 冀岚神君何从听过如此露骨之话,片刻便羞红了脸,无相神女笑的更为惬意,话语更加露骨 “郎君,可有婚配,若无婚配我许你可好?”说罢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冀岚的脸更加红了“仙子何故如此玩弄我,作为女子为何如此这般露骨,倘若......”只见两根手指堵住了冀岚的嘴,打断了冀岚想说的话。 “郎君,我只对你说过这话,你可让我一见倾心呐”冀岚眼前的女子正是无相神女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冀岚的心中只出现这些来形容眼前的无相神女,可谓是倾国倾城之色。 冀岚的脸更加红了,甩袖转身离开,就是那步伐属实是快了。 “郎君,别走啊,我是寒龙一族的王女莫卿安,你定要向我来提亲啊!”冀岚听到此话后步伐顿了一下,然后走的更快了。 “这小郎君走的竟然走的如此之快,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卿安看了远去的冀岚,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下嘴唇,宛如一个下流胚子。 “翁主,您也太过着急了罢!”卿安身后出现了一个兔耳仙子。 “玲珑,我这叫见色起意,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拆之入腹,这样可爱的小白兔我也甚是喜爱。”卿安的眼中起了势在必得的眼神。 第八章 起源2 蓬莱仙岛万年神杏树下 冀岚坐在石凳上愣了好一会,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坐在冀岚一旁的人也愣了好久,方才冀岚如飞一般箭步向这走来,脸色通红,抓起一琉璃盏就往嘴里灌,随后坐下也不理旁人。 那一旁的人正是那金龙一族的少主清訸,是许久未见冀岚有这般神色了,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失态。 现在的清訸神君还是与冀岚神君是交好的。 “冀兄,何事让你如此慌张?”清訸看着他,拿起一杯琉璃盏往嘴中送,眼底有着一丝笑意,是有看好戏的样子。 冀岚好似没听到清訸的话一般,眼神空洞,脸色潮红久久还是不能回过神来,蓦地愣了一下,听到清訸的话,脸色一僵,恢复了淡漠的神色 “无事,只是碰到了个有意思的狐狸罢了。” “狐狸?这蓬莱仙岛还有狐狸?莫非是青丘的来客被你碰见。” 清訸的眼中带有笑意,显然没有理解到冀岚的意思,以为冀岚是碰到了什么来自青丘的美人。 冀岚淡淡地看了清訸一眼,他也不想向他解释什么,既然误会就一直误会下去好了。 “冀兄,今日是蓬莱仙岛的秘境开放之时,我们何不如一同前往,路上可好相伴,据说此次秘境十分凶险......” 冀岚不知在想什么,愣聊一会才应到“既然如此,那少君便与我一道同行便是。” 清訸定定地看了冀岚一眼,便起身 “冀兄,请罢......”冀岚随后站起与他一道前往秘境等候之地。 清訸为何要与冀岚交好,原因有三,一苍龙一族家大势大金龙一族现在无法与之披靡,第二冀岚其人生性冷淡实力强大,进入秘境完全可与他一道前往,共同获利,第三据说苍龙一族秘宝在秘境中可打开,族中长老命清訸其人一道前去,获得冀岚的信任,从而抢夺过来。 蓬莱秘境 蓬莱虽不是神界之地,却也所属仙界,蓬莱岛悬浮于极南云海之上,站在蓬莱仙岛上还能远看到下界蓬莱星海之样,蓬莱仙岛是仙界之中极美之地,虽仙界没有昼夜之分,但在仙界任何一处向极南之地远眺,还是能瞧见蓬莱的云海星光。 “翁主,今日尊主特意吩咐了要照顾好您,请翁主您不要乱跑,务必在奴的视线之内!”玲珑对着卿安正色道。 “别拿父神来压我,我可不是什么闹事的主儿......”瑶卿很是一脸不在意。 “翁主,今日出来之时,您也向奴保证了,可是方才在那神杏树下对奴说见色起意的莫不是翁主,翁主......” 卿安看着玲珑张张合合的嘴巴,莫名有点烦躁加上无奈,手指翻飞,一个光球从手指弹出,玲珑的嘴巴瞬间就合住了,一点儿声都发不出来,瑶卿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玲珑双眼长大,似乎很不敢置信,但也毫无办法,她也只是负责劝导翁主,并不能影响或者阻挡翁主的一切行动。 卿安往秘境开口出走去,玲珑维诺跟在了瑶卿的后面。 卿安的眼前是一片迷雾,迷雾前方走来了两道身影,走近一看,卿安乐了。 “小郎君,你也是来秘境探宝的?”卿安身形一闪便到了冀岚的面前,嘴角轻翘,很是痞气。 冀岚一眼便看见了瑶卿,脸色一僵,表情还是淡淡的,只是眼中却是波涛汹涌。 “众仙家受蓬莱邀请,我此前代表家族前来受邀来此处秘境,有何不可?”冀岚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小郎君你是何许人家也,可否告知我?”卿安轻挑起一只眉毛,很是痞气。 “仙子与冀兄可否认识,是否要我回避一下?”清訸仿若看好戏一般在旁良久,顺便打量着这个貌美仙女, 一双媚态桃花眼,处处显多情,肤如凝脂,唇角微弯,额间一枚雪色月牙,尽显可爱之色,身着一身娇艳欲滴的红色大袖流织裙,头梳飞环,头戴千年玄冰做制流苏,身上无一不是奢华之物,可见这仙子是某个大仙家的嫡系子女,再瞧见这仙子倾国倾城的美貌,可真真是可以顶级,要拿那凡间帝王做例子,怕是千座城池也不换呐。 这个仙子与冀岚站在一起倒是般配,这俩肯定有什么情况。 冀岚感觉到清訸有些露骨的目光,心中不由得感到不悦,他也不知为何,就是不喜欢这般目光看在这个仙子身上,便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恰好挡住了清訸看在瑶卿身上的目光。 清訸看冀岚这个动作,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便笑开了,不去看他们。 卿安似乎毫无察觉清訸露在自己身上的眼光,也没有察觉到冀岚的意图,此时她的内心眼里只有冀岚一人,想着如何去逗这个仙君,让自个高兴。 “这个小郎君,你还未告诉我你是何许人家也?”卿安盯着他,仿佛要把他拆之入腹。 玲珑见状一把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走了瑶卿,此时玲珑的禁言术早已失效,那只能维持半个时辰罢了。 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翁主虽还未婚配,但也不可离外男太过亲近了,玲珑内心一直记着寒龙之主的对她的告诫 “仙君叨扰了,翁主顽劣,请勿要过气,我这就带我家翁主离开地!” 玲珑将卿安挡在身后,对着冀岚与清訸俩作揖拜别。 “两位仙君不若与我跟玲珑一起作伴吧,秘境内太过危险,多一人就多分安全!”卿安避开了玲珑要抓住她的手,对着冀岚很是急切。 “好......”冀岚刚想拒绝,可一旁的清訸早已替他做了决定,冀岚一脸错愕,他转过脸看了清訸一脸,那一脸坏笑的表情不禁想让冀岚扶额。 “既然仙子有意,那我跟冀兄也不好拒绝,那就请仙子与我们一起同行了!”清訸一脸云淡风轻,貌似是在跟瑶卿对话,实则却是在对玲珑说道,但这语气却是强硬的。 清訸看了如此久的好戏,想着自己总算做对了,这仙子果真与冀岚脱不了干系,定是想在我面前演一出互不认识的场面,可惜了,就算你们演的再像,也逃不过我的眼睛,那仙子随后侍奉的兔仙早已破绽百出,这两人定是有何关系。 若是卿安得知这清訸内心所想肯定要拍手叫好,她与那冀岚确实是不太相熟,这次只是第二面,若要说清訸认为冀岚与她般配一事,那绝对会让卿安笑开了花。 第九章 起源3 蓬莱岛秘境 众仙皆施法探入秘境,只见一道漩涡将众仙吸进,卿安只感到一阵晕眩便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却是在一片茂密丛林中,她身旁毫无一人,她不由得心中一紧。 卿安看向四周,郁郁葱葱,树木高大,约有八丈高左右,比瑶卿的龙身要稍微低些。 卿安向着丛林深处走去,这些树木却显得更加杂乱无章,同样是茂密的丛林,秘境外的树木虽然都是矮小,但种植有序,不是从南至北就是从东往南绝对不会像这秘境之内一般,处处皆是,连脚都放不开,这里大有古怪。 卿安改变了之前依照树木次序而走,这一次她准备从西一直往前走,只寻一条道必定会更加容易些,瑶卿抬步往前走去,蓦地她突然停了下来,手指一弹,一道光球从手中弹出,弹到了里瑶卿最近的一颗神木上,那便很快变成了一条红色绸布缠绕在那棵神木上,她看了眼神木,在看了眼地上的脚印似是在确定什么一样,而后放心往西继续走去。 “呼......呼” 前方传来一阵很重的呼吸声,并且伴有浓重的血腥味儿,只是这血腥味是在是太过熟悉。 卿安脸色一变,一瞬息便到了,果然不出所料是玲珑,可她为何会在此处受伤,虽然进入秘境都会走散,可玲珑乃是金仙修为不是一般仙家可伤,可如今这伤的实在是太过严重,脸上有一道爪痕,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身上的法衣已经挡不住任何伤害,这伤她的必定是一只十阶之上的凶兽,这可不好解决。 卿安如是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也一刻不停,先在此处十里设了道结界,随后指尖一闪玲珑身上的残破法衣立马变的焕然一新,卿安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颗回元丹,卿安将玲珑从地上扶起,将回元丹喂进了玲珑的嘴里,玲珑这才慢慢好转过来,她睁开了双眼,眼睛很是激动 “翁主......翁主” “别说了,等你修养好了再说便是!”卿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怀疑,随手便撤了结界。 卿安转过身去,并没有再看她,而是径直往前继续走去,玲珑一见卿安没有再管她,心里便有些着急,急着起身跟着她。 “翁主......” “玲珑,你先在此处休息罢,我自己去就好了,你若好了,等会自己再跟上来” 玲珑脸色一白,好似做了什么事被发现什么似得 “翁主,奴可以走了,请您务必要带上奴......” 玲珑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像是很惧怕什么一样,一直都不敢直眼看着卿安。 “随你。” 卿安不理她,继而往前走去,她的心里很是疑惑为何父神会派了一直兔子跟着她,况且这只兔子虽是看着她,但眼底确实极为害怕她的,仿佛瑶卿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下一秒就会把她吃掉。 “玲珑!”卿安突然停了下来,慢慢转过身去,她的恶趣味起来了,她想逗逗这个兔子。 “奴在”玲珑战战兢兢的回着 “你为何会受伤?” “奴在进入秘境之时,被一阵漩涡吸入,头晕目眩的,然后眼前一黑,后面一睁开眼睛就是这里了,还碰巧遇见了一只九阶的豪,谁知奴竟然掉进了那只扁毛的食物狩猎地中,而奴恰好就是被狩猎的那个......到后面奴奋起反抗,竟然毫无作用,它一个蹄子拍过来奴就昏迷了......” 玲珑说的愈发可怜巴巴起来,果然是一只喜欢撒娇的兔子。 不过玲珑所说之话卿安是一句也没相信,若是真不小心掉进豪兽的狩猎地中,玲珑也有十成机会逃出,必定是做了什么,让豪兽发怒。 卿安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得,往前一直走去,然后装作刚刚回过神一般 “玲珑,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卿安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让玲珑想咬牙都没有办法。 “翁主......刚刚奴什么都没说”玲珑眼神暗淡了不少。 卿安看着她的脸上表情,是在是忍不住了一般,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玲珑很是不解。 “翁主,为何要笑?” 卿安转过身来,看了玲珑一眼, “伤你的是哪个妖兽,我替你去消灭它,让它尝尝姑奶奶的厉害!” 玲珑愣了一下,属实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眼眶立马变红了,泪花子也挂了上来。 “翁主......我们还有要事,玲珑先谢过翁主体贴了!” 玲珑突然跪了下来,眼泪珠子也挂在了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令人心疼,果然是个兔子,卿安如是想着。 卿安并没有打算扶起她,便对玲珑笑了一下以示友好,继而继续往西方向向前走去,玲珑看卿安的意向赶紧起身跟着她往西方向向前走去。 当她们经过卿安之前所做的记好红绸布第七次时,卿安真的受不了了,果然跟她所预料的一般无二,这是个迷障,若找不到破阵点便出不去,突然卿安脑内灵光一现,她看了眼玲珑,发现玲珑竟然也在看她: “豪兽!” 两人竟然同时说出了这个,不禁两人都有点惊讶,果然那豪是破阵点,这片树林毫无人气,也只有两个仙人,而方圆十里的活物卿安用神识探查过一番,竟然除了她们两个仙和那个豪意外没有任何生气,这说明那个豪才是破阵点,若长久不发现,必备那个豪耗死,这变从活阵变成了死阵,卿安如是的想着。 “翁主,请让奴带您去吧,尽快去往下一个地方才是我们最终目的!”玲珑正色卿安点头跟着玲珑前去。 第十章 起源4 蓬莱岛秘境 卿安向西往前走去,玲珑小心跟在她后面,脸上的苍白之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飒飒飒......”林中传来一阵古怪大风,吹的树木发出如此声响 “来了!”卿安脸色一变 丛林深处,突然发出一阵怪叫 “吼!”随着声音传来的是九阶妖兽带来的威压,这对卿安来说,不足挂齿,龙乃神兽,区区妖兽卿安并不会将它放在眼里,可玲珑乃是胆小的兔仙,实力却只有金仙而已,虽不足以致死,但那九阶也够让兔子受重伤了。 玲珑往后退了一步,身形摇摇欲坠,九阶妖兽的威压让她有些承受不住,忍住喉中的腥甜,勉强稳住了身形。 “翁主,切勿小心,虽然那只豪是一只九阶妖兽,可实力却断断不止这些!”玲珑怯怯的看了卿安一眼。 “你且照顾好自己便是,我,你还不清楚吗?区区一只九阶妖兽难不倒我!”卿安脸上愈发激动,这是战意所激发的兴奋。 “吼!” 一只高约七丈,嘴长獠牙,双眼血红且突出,口水涕流,浑身上下全是黑色长毛的怪物出现在了卿安面前。 卿安面色一紧,一脚轻踩地面便已离地,手指翻飞,一道道光圈从瑶卿身上发出,只见卿安身上皆变,手握沧海明月枪(类似于红缨枪),身上的法衣变为了雪色战袍,只见那战袍上透映着雪色龙纹,脚踏一双雪色战靴,就连头发也梳成了一头马尾,显得英姿飒爽,玲珑不禁看呆了,这正是翁主应战之时的姿态。 “飒......”暗风大涌,四周树木也发出“呜呜呜......”的啼哭声。 卿安手握沧海明月枪,枪尖指着那只豪,形势愈发紧张起来。 “冀兄,你看前方,那处地界昏暗无比,雷声正涌,这些神木朝着西往前而萎,定是有什么妖物在西角作祟,怕是遇上之人凶多吉少,我们前去一探!” 清訸看着前方高大树木犹如遇到天敌一般向西而萎,不禁眉头一皱。 “想不到秘境之中竟如此凶险,怕是有什么古怪,冀兄可有何高见?” 清訸快走在冀岚前方,冀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有什么感应一般往西前看,却隐隐感到一丝龙气在那蔓延,冀岚心中一紧,龙气,只有那寒龙一族的翁主了! 冀岚跟上清訸一道前去,越靠近龙气之地,这些神木就萎烂的就愈多,神木不会受龙气而萎,这些树木乃是被妖气所感染的妖树。 “噗”一口鲜血从卿安嘴中吐出,瑶卿正面向敌,何曾想到还有两只豪,这两只竟都是十二阶的妖兽。 一旁的玲珑早已被十二阶妖兽的威压震得昏迷,何况方才她已经受了大伤。 就在卿安受不住将要昏倒之时,一股馨香充斥着她的鼻间,她愣了一下,看见是那让她心心念念一眼难忘的冀岚,她嘴角微扬,凑到他的耳边 “阵眼......”便真的闭上眼昏了过去,冀岚低下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子,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愣住了,仿佛有什么感应似得抬起头便看到了清訸打量的眼神,他死死盯着清訸,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女子。 清訸内心很是得意,果然让那两个女子与他们一起同行果然没错,,他怀中的那个女子果然与冀岚有什么关系,方才走至这里时,当冀岚看见那女子浑身是血的样子,脸上的慌张显而易见,一瞬息就直接闪身到了那女子身后,当那女子摇摇欲坠要跌倒之时,冀岚直接一把抱住了那女子,竟然还遮住不给他瞧。 冀岚将卿安安置在旁,给她设了一处结界,示意清訸将玲珑安置好。 冀岚设好结界,眼神凌厉,看向那三只豪,它们蓄势待发,时时刻刻都准备着战斗,准备着把他们一起吃入肚中。 清訸看着冀岚哂笑:“只是三只而已,冀兄应该不用我帮忙吧,像这种英雄救美的活儿我不喜参与,我还是照顾好我旁边的这个女子罢。” 清訸手指指向结界中的玲珑,这女子虽不如冀岚看中的那个却也是小家碧玉,清秀是也,可惜了是一个才到金仙灵兔。 冀岚并不理会清訸的调笑,脚尖轻点地面便飞了出去,冀岚将三只豪引到他设置的战斗结界中。 冀岚墨发飘扬,锦袍也被暗风吹起,却难以遮挡他的冷峻面庞,手中一闪,出现一个黑色轮盘,他从手中取了一滴精血,滴在了轮盘之上,指针快速飞转,冀岚从轮盘中将那指针抽出,那指针离开轮盘的那一刹那变成了一把通身漆黑的长剑,谁能想到传说中的黑曜剑竟然是苍龙一族秘宝轮盘中的指针。 苍龙一族的秘宝皆以为是那个控制时间的黑轮盘,其实真正的秘宝乃是能控制时间的黑曜剑。天界有八大神器,洞庭君的棋盘,元始天尊的乾坤水镜,朱雀一族的羽凰,寒龙一族的沧海明月枪,苍龙一族的黑曜剑,金龙一族金丝箜篌,其他神器不知所踪,不知去向。 沧海明月枪乃世世代代寒龙一族之王皆用,瑶卿作为寒龙一族的嫡系王女,是乃寒龙一族最有实力的龙女,故而此枪在瑶卿手里。 沧海明月枪通身晶莹剔透,乃万年玄冰石所做,坚硬无比,又乃凤凰神火所铸,世间皆以为水火不容,冰遇火变水其实不然,这把神器皆以代代主人的意志而变,这才是真正的水火相容之物。 上古神剑一出,四方皆动,万兽恐慌。 神界,洞庭君拿着黑子的手一顿 “黑曜剑问世......” 第十一章 起源5 蓬莱岛秘境 结界中气氛愈发紧张,三只豪兽蓄势待发,冀岚手握黑曜神剑,背后旋转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轮盘。 冀岚脚步一点地面飞到了三只豪兽的中间,手握黑曜神剑,突然拿剑指着结界上方,冀岚的眼睛蓦然闭上了在睁开时他银灰色的眸子便变成了一双金色的龙目。 冀岚浑身上下爆发出了一股不同之前的龙气,突然猛的用力,将神剑往下狠狠一挥,三只豪兽立马灰飞烟灭,连带着结界都被劈开而消失不见。就在那三只豪兽消失的片刻,原本郁郁葱葱的茂密丛林不见了,冀岚眼前一道闪光而过,片刻,冀岚的眼前出现荒芜的沙漠,毫无人烟并且炙热无比。 只见那三只豪兽消失之地出现了三颗妖丹漂浮在空中,妖气浑厚,实乃疗伤提升修为的利器。 冀岚双脚落地,走至那三颗妖丹之前,将妖丹收进了手心。 远处照看两个受伤人士的清訸早在方才黑曜神剑问世的时候变察觉到了四周的变化,他心中不由的想着定是冀岚方才故意走远把豪兽引入他自己所设的结界之中,他定是在结界之中拿出了苍龙一族的秘宝,并且用秘宝结束了那三只豪兽的性命。清訸眼前的场景一变,自己便进入了那漫天黄沙,清訸脚踩着软沙,头顶着烈日,很是不舒服,龙虽能控万物,但确是遇水而栖,面对着这炙热的天气也着实难受。 卿安虽然身陷昏迷之中,但是五感还是俱全有应的,这阵法齐变后,瑶卿躺在软沙之上,烈日照在身上,让昏迷中的卿安更加难熬了。 清訸内心想着该如何去把冀岚手中苍龙一族的秘宝所抢夺来,来到蓬莱之前,族中长老们特意跟他协商苍龙一族秘宝之事,他内心不由得感到一阵烦躁,突然他的眼神在卿安的身上落下,发出一个很是阴策的笑容,让人胆寒。 虽然阵法中的场景变了,但是龙的方向永远不会错,卿安的身上有他的术法,他就算在天涯海角他都不会找错。 冀岚向清訸的方向一步一步走来,他方才握住黑曜神剑的手微微发颤,果然祭出黑曜剑还是太过勉强了,发动轮盘,抽出指针,变为黑曜神剑的这个过程并不是仅仅只需要一滴精血就够了,那一滴精血是冀岚的心头血,一滴便可要千年修为,用黑曜神剑挥出的那一剑便是冀岚上千年的修为,若非不是冀岚乃五爪苍龙拥有九千年的修为的龙神,否则早在碰到此剑之时便七窍流血,神骨俱灭了。 若现在冀岚修为上万年,乃是神尊修为的话操起这把黑曜神剑便不是什么很难之事,那剑便挥出去的一招一式就不是修为而是简单的灵力罢了,况且现在这把黑曜神剑并未认他为主,还是很抗拒他。 冀岚还未走到清訸面前,却远远的看到了清訸诡异阴策的笑容,冀岚眉头一皱,快步向前走至而去。 “冀兄,想不到你如此之快的便回来了,那三只豪兽可不好对付,想必冀兄的修为定是不赖!” 清訸还再思绪中,突然听至脚步靠近抬头一看是去灭兽的冀岚,愣了一下很快收回了表情,向冀岚迎了上去。 冀岚看着清訸的表情瞬息万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轻点头,便避开了清訸向卿安走了过去。 冀岚在卿安身前蹲下,手掌朝外手心中出现了三颗妖丹正是那只豪兽的,他将妖丹用灵力全部震碎,一丝丝灵力奔涌出来,瞬间被卿安吸了回去。 卿安原本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正在慢慢的恢复血色,冀岚将她抱入怀里直接站起身来,脸上表情波澜不惊,他用下巴指了一下清訸一旁的玲珑示意清訸带好玲珑。 清訸并没有像冀岚一般把卿安抱在怀中,倒是对玲珑非常嫌恶。清訸点手,玲珑便被包裹在了一个剔透的水球之中跟在了清訸身后而移动。 冀岚怀中的女子指尖微微一动,是要苏醒的预兆。 卿安醒过来之时,鼻间一直都环绕着一股馨香,她的眼睛恢复通明后,看到是一个墨色锦袍的胸襟,她不禁愣了一下,她的眼神往上瞧去,不就真是她心心念念的小郎君吗。 “小郎君,是你救了我呀!”卿安眯着眼看着抱着她的冀岚,伸出一只手摸向了冀岚的脸。 在卿安要逐渐醒过来之时,冀岚便有了感觉,看着她眉眼轻轻皱起,便在原地停了下来不料卿安直接睁开了双眼,一句调笑便让冀岚失了冷静,心跳逐渐变快 “咚......咚......咚。” 冀岚还未反应过来,一只柔夷已经摸上了他的脸,并带着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冀岚此时内心是震惊的,这世间竟有这般胆大女子! 就算......就算是龙女也没有这般胆大的,冀岚从前见过的龙女大抵都是苍龙一族的龙女们,却没有一个如卿安这般直接去摸外男的脸的!冀岚浑身都僵住了,脸色甭现了红晕,不知冀岚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红。 “小郎君,为何你的脸如此之红?你莫不是害羞了?”卿安的心中出现了一丝玩味,她是真觉得眼前的这个仙君是实打实的好看,冷漠害羞淡然的表情每一个都让卿安激动,瑶卿从未见过有如此一个仙君能让她如此念念不忘。 “小郎君,我且问你你家中可有婚配?” “小郎君,小女子一眼倾心于你,二眼钟情于你,第三眼小女子就决定要嫁给你了!”卿安丝毫不避讳有别的人在场,她就是想让整个世间都皆知她瑶卿喜欢她面前这个小郎君。 冀岚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抬起头好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得,冀岚定定地看了卿安一眼好久,良久他叹了口气,眼中出现了一道亮光,眼睛闪闪,脸上惯有淡漠的表情变了,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出现在了冀岚的脸上。 “若我说我没有婚配,你会嫁给我吗?”卿安看着他的笑颜呆住了,这真真是公子世无双呐! “那当然,小郎君若没有婚配我便嫁与你!”瑶卿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跳到了冀岚给她挖的坑中。 “好啊。”冀岚看着她的眼睛,良久吐出了两个字,卿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话,此时水球中玲珑早就听到了瑶卿与冀岚的对话,当瑶卿说要嫁给冀岚时,玲珑的表情就如吃了黄连一般,但无奈水球隔绝了声音,声音压根传不出去,她只能暗暗着急,倒是一旁的清訸犹如看好戏般的站在一旁,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等出了秘境,我就让家父来你们境地提亲,必定带上我族好礼迎娶你进门!”冀岚唇角微弯,眼神温柔看着卿安。 卿安此时的表情就如万花筒一般,明明这小郎君不喜欢她的,虽然把小郎君都红了脸很有意思,瑶卿也很喜欢这个小郎君,可她却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什么大亏,她学人间痞女一般调笑自己喜欢的郎君,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被自己卖了,离出秘境还有七七四十九天,早知不应该那么早说要嫁给这个小郎君了,卿安内心不由得懊悔起来。 瑶卿听到冀岚的好时,其实内心是喜悦的,只是有一点慌张带上懊悔。 “家父乃是苍龙之王,我是苍龙一族的少君冀岚今年刚好九千岁,你且等着罢,秘境一出你便可在家等着备婚了!”冀岚看着瑶卿不急不缓道,卿安听后更加无地自容了,一下就像只兔子一般将脸埋在了冀岚的怀里。 明明......明明自己并不想那么早成家的,却看见冀岚就很想与他成家,因为卿安心中有种感觉他们本来就是一对恋人...... 第十二章 起源6 蓬莱岛秘境 冀岚抱着瑶卿一步一步走在黄沙之上,瑶卿只觉得的他的怀抱异常温暖,他的臂膀孔武有力。 瑶卿虽在冀岚的怀中,显得异常弱小无助,冀岚此时的心情是愉悦的。距离秘境重开之日只有七七四十九天,他还是等的起的,她逃不出他的掌心。 清訸慢慢地跟在了冀岚的身后,他向后撇了一眼玲珑, “想不到吧,你现在肯定很愤怒吧!”玲珑虽然在水球内隔绝了她传出去的声音和术法,但是外面传来的声音她听的一清二楚。 玲珑内心确实是很愤怒,翁主竟然没有听自己的劝说,也很害怕龙主对她下降惩罚,不禁对瑶卿有些怨怼,她看着前面的清訸眼里透着向往,她心里很是向往如此君子。清訸的眼神很是讥诮,玲珑闪着光的眼神中透着向往,族中的龙女们也会用这种眼神看他让他心中不由得感到厌恶,但是他为了自己的大计,很快又收敛了自己的神色。 清訸收回了水球,玲珑便兀地掉落在了地上,清訸忍下心中的嫌恶走至玲珑面前,伸出一双手将玲珑扶了起来。玲珑心中很是激动,她知道面前扶起她的人正是金龙一族的清訸少君,她心中有一丝憧憬,她觉得她作为寒龙一族翁主的教导者,从小便看着翁主长大,她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和清訸少君在一起的。 “多谢少君,玲珑有礼了。” “无碍,你现在感觉如何?”清訸仿似很担忧的表情看着玲珑,玲珑心中很是激动,脸上很是羞涩。 “仙君,玲珑无碍。” “那我就放心了。”清訸对着她轻笑。 玲珑沉浸在清訸的温柔海洋中无法自拔,玲珑觉得清訸此时对她的关心也是喜欢她,对她有好感。 “仙子,在下想问仙子在那朋友怀里的仙子是何许人家?” 玲珑愣了一下,她以为清訸是想问她的名字,何曾想到是问的她家翁主是谁? “那是寒龙一族的翁主,我奉寒龙之主的命令教导我家翁主,从今已有八千年有余......”玲珑垂下眼眸不知在看哪里,但是她语气倒是显的低落了些许。 清訸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冷漠,唇角微弯 “原来是寒龙之王的王女,真是失敬,既然仙子教导翁主,那仙子便是玲珑仙子了,失敬失敬!” 清訸早在玲珑抬起头时,便恢复了那温润如玉的神色,他对着玲珑作揖表示失敬。 “那玲珑仙子方才为何如此失态,是因为瑶卿翁主?” “这......清訸少君我不便说与您听。”玲珑的表情一僵,她属实不想与清訸说道关于翁主的事。玲珑内心挺疑惑的,为何清訸少君要与她说道翁主的事情?明明方才清訸少君也很是关心她的,为何突然说到翁主的时候表情变得更加柔情?玲珑放在一侧的手握紧了,她有些嫉妒脸上表情不显。 清訸只是笑着看着她,玲珑心中所思所想都表现在了脸上,她通身的气息都变得非常低落。 “少君您喜欢......您喜欢翁主吗?” “没有,倒是像玲珑这般可爱的仙子甚是让我喜爱呢。”清訸对着玲珑眨了眨眼。 玲珑这下真的羞红脸,突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头朝向了瑶卿,顿了一下,快步朝瑶卿走去 “翁主,冀岚少君”玲珑对他们作揖。 “翁主,虽然你们暗暗定下婚约,但是翁主你们现在还未成婚,还是不要接触的那么近了。”玲珑走到瑶卿面前,试图把瑶卿从冀岚身上劝下来,冀岚避开了她。 玲珑错开了手,不由得感到一丝尴尬, “少君,这......不妥吧”玲珑内心并不是很看好这冀岚少君,还不如曾经说要娶翁主的蓬莱岛少君扶离,那仙君也是一陌上君子,怎向冀岚少君这般冷冰冰的样子,清訸少君也同样是龙族少君,这简直就是差之万毫,玲珑心中对冀岚很是嗤之以鼻,但她不敢表现在脸上,因为她不能,也不配。 “玲珑你逾越了。”卿安在冀岚淡淡的撇了玲珑一眼,玲珑一瞬间抬起头,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似乎不敢置信的样子随即又低下了头,她的语气显得有一丝委屈 “是!” 随后玲珑退了下去,回到了清訸的身边。 冀岚的眼神撇了玲珑一眼便很快回过神来 “你得换个女仙做你教导了,她不行,心太大了,她不适合你!”冀岚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但却是能听出来他心中的愉悦。 卿安靠在冀岚的怀里,过了好一会,她才回了他:“兔子的生命很短,却陪了我挺久,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会亲自了结她!” “她的胆子很小,性子也是这样,其实也是为了我好罢了!” 卿安表情淡淡,冀岚看她对玲珑的维护之意,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前一步步走着。 血红鲛珠上放映这这一幕画面很久很久,冀岚的手微微颤抖着摸向血红鲛珠,那是他龙生中最难忘的一幕,可惜最后她并没有嫁给他,她贪心的教导想要嫁给清訸,可是清訸却假意对她含情后面隐晦与那只兔子说不爱她喜欢瑶卿,兔子便疯了,在瑶卿重伤之时用杀招打落了瑶卿,虽然那兔子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可瑶卿变成一颗蛋消失在他眼前也令他终生难忘,睚眦欲裂,他恨不得杀了清訸,可却没有办法,他只能慢慢谋划,并把瑶卿交给了寒龙一族,一代代传下去用龙气滋养她,幸好腹水并没有东流,他也终于等到了她。 突然他的袖子动了动,他往下一看,是一只小手,再往上一看正是瑶卿, “神君,这个珠子里面的姐姐好漂亮,她也有像我一样的月牙呢!”瑶卿指着血红鲛珠里面的瑶卿,很是开心,眼睛笑的都迷了起来,像极了一只偷腥的猫咪。 “神君,你怎么哭了?” 冀岚看着她双眼猩红,一滴眼泪划过了脸颊,他蹲下身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哭不哭,卿卿摸摸就不哭了!” 瑶卿小手摸了摸冀岚的脸,擦掉了冀岚划过脸颊的眼泪,瑶卿脸上表情很是严肃,像哄小孩子一般劝冀岚。 冀岚突然把瑶卿抱入了怀里,他把头埋在了瑶卿的肩上,瑶卿的肩膀很快就湿了一小块,他哽咽了一下,不仅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是这么多年来情感的宣泄,而瑶卿便是冀岚的软肋,他心中最脆弱的地方,谁都不知道他这十万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每天就如同行尸走肉,只会在鲛珠面前看着她从前的模样,现在她又回来了,他可以慢慢养着她,就如同曾经的那七七四十九天一般。 他一直都等得起...... 第十三章 何处为家1 无妄界无妄海 “从今日起,便由我照顾你。”冀岚牵着瑶卿的小手与她走在镶满红血晶石的路上。 “你的术法现在便由我亲自来教导你,等到你大了我会把你送到元鸿钧道人那儿,他会好好教导你。” 瑶卿听着冀岚的话迷迷糊糊的,想了好久她才出口:“是元始天尊的师父吗?仙君” “是......” “那鸿钧道人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收我这个小丫头呀?”瑶卿更加疑惑了 “自然是因为缘分!” 冀岚停了下来,蹲下身去,把她抱起走入了为瑶卿准备的宫殿中。 瑶卿被抱在冀岚怀中心中很是奇特,大人们总是神神叨叨的,就像天机不可泄露一般 九重天莲瑶宫 瑶光从灵车上下来,火急火燎冲了下来直奔莲瑶宫内廷。 “瑶卿被那冀岚神君押在那无妄海了,他道要替我们莲瑶一族教养瑶卿长大,可......这如何是好?” 瑶光内心急切,一入那内廷见到自己父母便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脸上表情很是急切。 莲瑶一族的族长与夫人便是瑶光的亲父母,他们从瑶光方才进入内廷之前便已知晓瑶卿被冀岚神君留在无妄海亲自教养之事。 “冀岚神君早已将此事告知我等,莲瑶一族皆为异议,光儿你且冷静。”瑶光的母亲鹭仙夫人徐徐开口着,早在莲瑶一族五千五百年前收养那龙女之时,她便有着不满,如今那龙女被冀岚神君带走,这可是合了她的意,她怎么可能会让那死丫头再回来,平时对那死丫头和颜悦色的可膈应她,瑶光这孩子也不争气,看他那样子肯定是把那龙女当亲妹子了,而且她的丈夫总是对着这个龙女露出的眼神她说不清也道不明,总之让她极为不舒服。 “瑶卿本就非我族类,冀岚神君本就是条五爪苍龙,瑶卿去冀岚神君那里本就无错,光儿,你多虑了!” “可是,母亲......!”瑶光抬头一看,似乎非常不敢置信,他想不到一向宠爱瑶卿的母亲会如此狠心。 “啪!”一声拍在椅上的声响打断了瑶光想接下来说下去的话,那声正是瑶光的父亲莲瑶一族的族长,莲禾。 只见莲禾的脸上透着阴策的神色,眉头紧皱,唇瓣紧抿。 “冀岚神君自有他的考量,想必瑶卿在冀岚神君也是种好归宿,莲瑶一族不适合她的成长。” 瑶光听后愣了良久,他的父亲莲禾对瑶卿极为宠爱,从瑶卿五百岁来莲瑶一族的时候,父亲就极其喜爱瑶卿,有时连他都不得怀疑瑶卿是否是父亲的女儿,但是此时他真的极为惊讶,父亲竟然真的同意瑶卿在冀岚神君那里。 “你且退下吧......鹭仙你也下去吧......”莲禾唤了他们母子下去了,莲禾眼神很是晦暗,他想到了方才冀岚传来的水镜,真的令他坐立难安。 “莲禾,多谢你这五千年对瑶卿的照顾,接下来瑶卿应该还给我了!”冀岚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就如他的脸一般波澜不惊。 莲禾不知当时的他是如何收回水镜,如何忍住心中的悲痛,压下脸上的神色跟鹭仙讲的,莲禾不喜欢鹭仙,他喜爱瑶卿,乃是从前的无相神女,瑶卿与他相识之时莲禾三千岁有余,他与瑶卿更早相识,瑶卿却从未倾心于他..... 冀岚透过水镜,看着水镜那端莲禾不自然的表情很是讥诮 “爹爹!”瑶卿坐在冀岚旁边,看到莲禾那一瞬间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之意,她用手指着水镜上莲禾。 “咦?为什么爹爹看不到卿卿,却能看得到神君?”瑶卿伸出手对着水镜中的莲禾挥了挥手,莲禾却没有看到一般。莲禾并未瞧见瑶卿的身影,冀岚的修为高出莲禾许多,早已把瑶卿的气息敛住了。 冀岚与莲禾道明了意思,立马收回了水镜,继而看向瑶卿 “因为瑶卿现在还没有长大,长大了,自然便看到了。”冀岚神色冷淡可语气中却有一丝俏皮之意。 “神君,卿卿虽然今年才五千五百岁,还没有神君一个“小拇指甲盖大”,但是等卿卿长大了说不定卿卿就有神君这般高了!”瑶卿眼中很是向往,龙的成长期是漫长的,且看她虽有五千五百岁,可那心智却还是如同五六岁的稚童一般。 冀岚听了此话,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他只是手捏了捏瑶卿的软肉。 “卿卿,你且在这儿等我片刻。”冀岚起身,摸了摸卿卿的头,他很喜欢手下的触感不由得多摸了两下,瑶卿很是享受冀岚摸她脑袋的感觉,于是她也用她脑袋回蹭了冀岚的手心。 “神君快些回来罢,卿卿等你。” 冀岚走在路上,眼神晦暗分明,莲禾这家伙果然是对瑶卿有企图,不就是本着早本座几千年认识瑶卿,在本座控制无妄海内众海族安危抢走了瑶卿,嘁,一朵不知天高地厚的破莲花也敢和本座抢卿卿。 瑶卿虽然也似凤凰涅盘般重生失忆,破壳之际,襁褓中的瑶卿也还是亲近他的,一见到他,便咧嘴笑开了颜,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紧紧握住不放。冀岚还记得万年前遇见她的第一眼便被她惊艳“谁家小郎君如此好颜色”这话仿佛还在昨天响起,他第一次遇见瑶卿这般的女仙,大胆娇纵敢爱敢恨,他却没有好好守护她,才落得此处田地。 冀岚的眼神晦暗分明,脸上透着一股悲伤之意。他很快回过神来,收起脸上的悲戚表情,快步走至琼芳殿内,他现在不应该想这么多,瑶卿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现在便是最好的时候。 琼芳殿是曾经冀岚为瑶卿准备的宫殿,他一直以为瑶卿五百岁之时,便到了无妄界,他可以从小便养着她,可谁知被莲瑶一族截了胡。 冀岚走至千年梨木隔柜前,他顺手打开了他,看了看里边儿为瑶卿准备的仙织裙与法衣很是不满意,这些俗物配不上如今的她,等过几日得空了亲自给瑶卿炼一身琉璃法衣,这些个衣裳变穿在宫殿内便是。 坐在桌前的瑶卿眼中也不知是在看些什么,眼神飘忽,神色落寞冷淡。这一幕落在了卫岩眼中,他早就见怪不怪了,龙本就是孤独的,这无相神女的眼中也有着希冀那是主人在她身旁时才有的,还有的希冀是对着那莲瑶一族的族长,那个她喊作爹爹的家伙。 “你是卫岩吗?”瑶卿的眼神飘忽,突然撇到了站在最旁边角落里卫岩,她很是疑惑,她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个鲛人。 “是,神女有何吩咐?”卫岩走至瑶卿面前跪下,不卑不亢眼睛看向瑶卿的脚。 “我没有事情找你,你先站起身来罢!”瑶卿看着卫岩一直跟在冀岚的身边,应该是冀岚身边最是信任的,肯定是有什么大能的,何况她也是个客人,哪有什么事情要麻烦主人家的。 “就算是凡间,也算是君臣有别,而在这无妄海中,卫岩也只是这无妄海中一个小小管事,也是个仆人罢了,神女勿要惶恐。” 瑶卿愣了一下,她站起身来,扶起了卫岩,“不用了,我不喜欢这般,以后你叫无妄海的鲛人们也不必跪,想必你们只是迎合我,见你们看到神君也未跪下只是作揖罢了,你们以后也便如此罢了!” “是。”卫岩站起身来后,也是低着头看着瑶卿的脚,很是规矩。 良久 “以后也请你们多多关照了!”一个笑颜出现在了卫岩对面小稚童的脸上。 第十四章 何处为家2 无妄海无妄界 卫岩看着瑶卿脸上的笑容有不禁晃了眼神,随后脸色一正,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冀岚,冀岚走入殿内,看着瑶卿脸上一闪而过的笑颜,眼睛里也有着一丝喜悦。 瑶卿对着卫岩笑着,巧见冀岚走入殿内,她脸上的笑颜是逐渐加深,连眼底都染上了喜悦之意。 “何事如此让你高兴?”冀岚坐到瑶卿的身旁,抚了抚瑶卿的脸颊,顺手揉捏了两下,很是舒坦。 “神君,方才我与你的管事说道呢!他是一个很好的鲛人,就是性子沉闷了些许,实在是对瑶卿太多恭敬了。” “嗯?”冀岚眉毛一挑,很是意外,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有人向他提起此事,但瑶卿此话却让他意外。 “并非是我让他如此,只是他一向如此,我们卿卿也不要太过在意了。” “啊!?从小便如此这般吗?”瑶卿很是疑惑,便转头看向卫岩,眼睛扑闪扑闪的。 “是,我从千岁入无妄海跟着主人后便是如此。”卫岩对着瑶卿作揖,眼睛看向地上。 瑶卿愣了两下,好似懂了一般点了点脑袋,再转头看向了冀岚, “神君,那瑶卿如果跟着你要叫你主人吗?” “不,你无需喊我,你可叫我郎君!”冀岚看着瑶卿,脸上很是平静,可那眼神中却是波涛汹涌,嘴角有一丝微微翘起。 “郎君?”瑶卿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觉得很是奇怪,郎君这个别称,不像是神君,那般显得高高在上,郎君这个别称感觉很是亲近,瑶卿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听见郎君这个别称,她仿佛断片一般,真是耳熟。 “嗯?”冀岚笑意更加明显了。 卫岩在旁听了冀岚的话,很是惊奇,主人竟然会忽悠人,明显就在占神女的便宜,虽他心中很是惊奇,但他的脸上神色却不显,还是波澜不惊。 “郎君,郎君,郎君!”瑶卿甚是很喜欢这般唤冀岚。 冀岚摸了摸瑶卿的脑袋,用手蹭了下瑶卿的鼻尖,轻笑:“小滑头,以后便要如此唤我,一直都要如此唤我!” 瑶卿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很是可爱,冀岚大手一挥,玉石桌上便出现了一条娇艳血红的仙织裙。 “这条仙织裙,从前便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可惜了你去了莲瑶,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你且试试这条仙织裙,可否合身。”冀岚的话语中有一丝落寞闪过。 瑶卿手指一点仙织裙,浑身一道亮光闪过,身上便变成了那娇艳血红的仙织裙,瑶卿用手比了比,瞧了瞧她身上的仙织裙,脸上冒出喜悦的笑意,就连眼睛也是一闪一闪的。 “郎君,这仙织裙太好看了,卿卿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仙织裙!”作势瑶卿便要站起谢过冀岚,冀岚按住了她, “道谢便算了,这本就是为你而准备的。”瑶卿听后此话,脸上表情还是笑意满满。 “郎君,我想看看自己站起来穿着它的模样!”瑶卿绕过冀岚,走到了玉石桌钱,她双手扯了扯裙子两侧,后而转起圈来,裙上的铃铛叮铃作响,裙摆随着瑶卿转而摇曳。 冀岚的眼睛看着瑶卿目不转睛的,他此时眼里的她极美,极美。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两万年后,无妄界无妄海 “神君,十万年之期即将来临,神君如何应对。”冀岚坐在上方玉石桌,手中拿着金樽酒盏,抿了一口糯香酒,下首一个身着蓝海银盔的仙君脸上很是正色。 “无碍,本座自有应对之法。”冀岚抿了一口酒,一旁侍女不紧不慢为冀岚添酒。 五百万年前,大战,六界皆不太平,龙族挡在前线奋死杀敌,虽神族胜利,但却和魔族有着十万年之约。神王与魔王相互看对方不顺眼,故此下列神族出一计策,两族每十万年交换一质子为挟,以换两族太平,而龙族便是被神王选中的族类,龙族最为至高无上,是最佳质子选择,而几百万年下来,这个质子便轮到了冀岚神君,可惜冀岚神君乃无妄之君,便质子之位轮到了瑶卿,寒龙一族留守界内最后的王女,虽寒龙一族皆有剩下寒龙,但瑶卿乃是寒龙一族的王族,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郎君,莫要心急,想必翁主必并不会介意此事!”冀岚一旁的侍女为冀岚续酒,下首那蓝盔将军很是奇异,竟然有个女子会插话,于是他瞧了那女子一眼,明明是很普通的颜色,身上着的也是普通的鲛人仆从衣饰,却有着曼妙的身姿,不由得让他多看了一眼。 冀岚眼神微顿,“齐枫,此事我们来日再议,今日怕是不便。” 那蓝盔将军便是那齐枫,齐枫听后此话,很是顺从,向冀岚作揖告退。 “如此甚好,那神君改日我再与你公议此事,”道完便起身一闪不见。 冀岚眼神波澜不惊,看着齐枫远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抓住此女子细腕,嘴角微扬,“卿卿如今的功法是愈发不错,连我都差点信了。” 那女子脸上露出一个笑颜:“郎君此话何意,婢子可非是翁主这般神通广大的神女,婢子只是一个法力微薄的鲛人,望神君体谅!” “哦?卿卿,你今儿又再跟我玩什么把戏,既然你如此,那我也不留情面了,到时候哭鼻子可别怪我!”冀岚盯着那女子的眼睛,明明不是瑶卿的脸,也不是瑶卿的声音,可冀岚还是从那女子的眼神中看出这个女子便是瑶卿,这可骗不了他,何况整个无妄界也只有瑶卿会这般叫他郎君。 “郎君,这是何意?婢子不懂。”那女子挥开了冀岚抓着她的手,眼睛也看向她,好似在为自己讨什么公道似得。 冀岚没有想到瑶卿竟然会把他的手挥开,这丫头是个小没良心的,尽会讨着他玩儿,他伸出手摸了摸那女子的脑袋,很是舒坦,于是又掐了掐她的脸颊。 那女子羞红了脸,避开他,冀岚靠近她,那女子转身一道光闪过,鲛人女子摇身一变变成了貌美龙女,瞧,果真是瑶卿这个坏丫头。 “郎君!你早就发现卿卿了,为何不陪卿卿继续玩下去,却要这般玩笑卿卿!”瑶卿涨红了脸 “因为呀,卿卿这般可爱,我也不想昧着良心一个不是卿卿的仙子谈话。”说罢便继而捏捏瑶卿的脸。 “我知道十万年之约的事情,瑶卿愿意的,瑶卿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罢了,郎君不要担心。” “嗯?什么叫做换个地方?那不是你的家!”冀岚抓住瑶卿的肩膀,很是急切。 “可这也不是瑶卿的家啊,瑶卿没有家啊!”瑶卿笑着看着冀岚,冀岚的心中一阵抽痛。 他紧紧抱住了瑶卿,“不,卿卿你有家,这便是你的家,而我是你的家人,卿卿,你有家啊......” 第十五章 魔界质子1 魔界饮血都 “少主,明日便是您与天界交换的日子了,您一定要在天界好好的,魔界在那儿还是有人可以照应您的。”一带着青色獠牙面具身着黑色玄衣的男子跪在地上。 “不急,我自有打算,黑奴你不必为我担忧!”一身着红衣,三千青丝全部放下披散的男子对着下面跪着的男子道。 那男子额间一抹朱红痣,眉眼间媚态百生,那是魔界的少主饮血都之主徜徉。 “听说这次来魔界交换的质子是寒龙一族的王女是天界数一数二的美人,她额间还有一轮血月,我可真当该去瞧瞧那美人。” 徜徉随即指尖一弹,面前出现了一个水镜,里面是一个女子,面目模糊,但身形窈窕,那女子正在练习功法,只是一旁指导的男子着实碍眼了些许,若不是他知道那水镜中的女子乃是那王女,他定会觉得他们是一对璧人。 徜徉预知未来之事,却看不穿那水镜中的那两个人。徜徉脸上闪过一个阴策的笑容,他把头转向了面前青色獠牙面具跪在地上的男人, “黑奴,本座想到一计。”跪在地上的黑奴听到徜徉的话一瞬便抬起了头,看着徜徉眼中看是期盼。 “少主,您尽管说,只有是黑奴能做的一定能做到!” “当真?”徜徉脸上笑容更加明显了。 “是!”黑奴虽然还是跪在地上却很是斩钉截铁。 “本座不去天界了。”跪在下面的黑奴身形一顿,很是疑惑。 “少主,莫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您不去天界,莫不是您想找人替代您去天界的位置?” “是,你说的没错!” “那那个人是谁?”黑奴很是疑惑,但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有!” “少主可有好的人选替代您?” “有啊” “远在天边进在眼前!”黑奴愣住了,他是在没想到少主竟然会选择他。 世间都没有见过徜徉的面容,是知道徜徉此人面容姣好,也是陌上君子一个,且徜徉在魔界都称自己为萧邯郸,这并不是徜徉的名字而是黑奴入魔前在人世间的名字,徜徉刚好好借萧邯郸的名字留在魔界,他就可以留在魔界看到寒龙一族交换过来魔界的质子瑶卿王女了。 “少主吩咐,黑奴定会完成,请少主静候佳音!”黑奴跪在地上给徜徉磕了磕头。 “黑奴,不对是邯郸如今你也该去外面看看了虽然派你去魔界当质子,天界是不会亏待你的,他们会为了天界的安危而尊重你善待你,你也顺便替本座去好好看下众仙众神,去看看那十二之主,去替魔界好好侦察侦察!” “你可以摘下你脸上的青色獠牙面了,让整个魔界都看看他们的“少主”是长什么姿容,你再着上本座的羽衣,定是没有问题了。” “是!”萧邯郸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清俊的脸,只是脸色稍稍孱弱了些许,可算是一个孱弱的魔界公子了。 “这般便好,本座也甚是满意,出去吧,让他们瞧瞧......” 魔界没有昼夜之分,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魔界的饮血都一片血色,令人可怖。 萧邯郸走到殿门外,一到靛紫色的光球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原先的穿着一变,靛紫色滚边金蟒深色玄衣,头戴碧冠,眼角一颗黑痣,好一副谦谦公子之貌。 方才他要走之时,徜徉留了一抹神识在他身上,他便可召集饮血都的众都民。 他从袖中拿出了金铃,那是可召唤民众的器物,一般用在要通知重大事物之时,不过之前也是他代少主前去通知事物的,那时候他还是带着青色獠牙面具的,那时人们都知道他是黑奴,他是魔界少主,饮血都之主的心腹,那些人们都很是尊重他,此刻少主的任命让他也是很激动,这是少主信任他,他也不愿让少主陷入那个陷阱,何不如让他代替。 萧邯郸用神识注入金铃中,晃动金铃两下,整座饮血都传来“嗡嗡嗡”声响。 随即四处涌来一团团魔气,是饮血都的都民来了!他们受金铃而召,那金铃等同于是一个召魔铃,他们都会因为铃铛的震动而影响。 四周来临的魔民皆在萧邯郸面前跪下,很是忠诚 “参加都主大人!”跪在地上的魔民根据萧邯郸身上的魔气神识认出了他是饮血都的都主,他们并不是根据身形样貌而判断,而是根据神识与魔气的强大,面前他们所跪的魔,样貌不俗,魔气浑厚,神识强大,他身上所着之物也是不俗。 “今日召尔等前来,本座是想通知尔等一事,明日本座将离开魔界离开饮血都前去天界一事与尔等商讨一番!” 萧邯郸大手一挥,魔民眼前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镜。 水镜中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中显现的便是天界,一片光明,仙界没有昼夜之分,只有白天,他们所穿的衣物不是仙织就是玄莎所制,他们所吃的饮食都是杨枝甘露天上地下最为好之物,魔民的眼中闪过向往羡慕的神色。 “天界一片光明祥和,他们身上着的,吃穿用的以后尔等也会拥有这一切!” “本座即将离开此地,天界派来的质子王女将会代替本座这饮血都做这的王,尔等务必要好好对待她,毕竟她是神界的王女,不希望各位给她留个不好的映像!”萧邯郸在此所说之话,也是徜徉所想,徜徉的话确实没错,为了天下太平,天界确实不会亏待他,反而会尊重他,那么魔界也要以礼待此女,为了魔界也为了少主。 “如若这是都主所愿,我等必会做到!若天界也欺辱我们的都主,我等魔界必不会誓不甘休!”跪在最前面的男子愤愤说道。 “炎仁......你作为魔界的第一大将,定要好好看管魔界,也要保护好那个王女,本座的话你且放在心底。” “若这是少主所愿,炎仁一定会遵守诺言,等着少主归来。”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子的脸上有一个赤焰的纹章,身着红色盔甲,他左手放在胸前头低下面对萧邯郸。 “如此甚好......”萧邯郸嘴角微扬。 第十六章 魔界质子2 无妄界无妄海 瑶卿走在软沙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处荒芜之地。 瑶卿看了看四周,杂草横生,软沙之上有些许血迹,瑶卿走过去用脚捻了捻,不像是最近的,看样子像是有些年头了,这软沙也没有前面那些地方的细软,显的粗糙没有亮色。 瑶卿往这处荒芜之地深处走去,软沙上的血迹呈现越来越多,瑶卿心中不由得一紧。 瑶卿向深处走去,蓦的看见前面立了一块石碑“往生”,瑶卿看见这两个字刻在石碑上,身形一愣,心脏痛的更加厉害了,她疼的全身都弓了起来,好一会她才渐渐缓过来。 瑶卿抬起身来,继而又看向四周,不知为何她有些许的熟悉感,明明从未踏入过这个荒芜之地,却看见那石碑上“往生”这二字,另她疼痛剧烈,这定有蹊跷。 “是你,是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没有死......”远处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那道声音从那荒芜之地的深处传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似是很怕瑶卿。 瑶卿很是奇怪,这道声音另她很是熟悉,她听见此声时,内心竟然有着一丝愤怒,明明自己不认识那个发出声音之人。 瑶卿向那深处走去,她决定一探那声音之人。 瑶卿走在软沙之上,鞋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在此时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只见那牢笼用千年纯铁打造,牢笼之上还有着隐隐约约的闪电覆盖着,那是一个多么可恶的仙人,才会遭受如此刑罚。 瑶卿从身上放出一道神识,向前探去,那牢狱中有一个白发苍苍面容垂暮的老人家。她身上的仙裙已经不能算称得上是一件衣服,只能稍稍蔽体,衣服上连些灵气都没有。那牢狱的老人家瞧见那道神识的靠近脸上透着惊惧的神色,她的浑身上下开始颤抖,脚步慌张往后靠,尽量离瑶卿的神识远些。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离我远点!”她神色慌张,眼睛睁得巨大,好似撑开似的,双手抱头,她退步至牢笼边缘。 当她的身体碰到牢笼的铁竿上时,她的身体发出一阵巨大抖动,身体开始抽搐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瑶卿透过神识看牢笼中的她,仿佛又苍老了不少,牢笼上覆盖着的雷电从他身上过了一遍又一遍。 “莫卿安你看着我现在这般样子,你可满意了?”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瑶卿的神识。 瑶卿收回神识,她心中很是奇怪,莫卿安是何许人家为何她的心中会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 她台步向前走去,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走进那个牢笼,他眼睛盯着那个双手抱头的女子。 “你是谁?” “莫卿安我是谁?你竟然问我是谁?” “我现在落到如此这般田地,还不是拜你所赐,若非你不出现在这世上,我又为何不招得清訸神君的喜爱?因为你我与清訸神君反目为仇。” “那时我早用弑神剑将你斩杀,为何你现在还好好站在我的面前?莫卿安,我发誓等我出去,那便是你灰飞烟灭之时!” 那女子的眼睛里充着血丝,声音声嘶力竭,手紧抓着铁杆,不过那电流从她身上过了一遍又一遍。 瑶卿眉头紧皱,她死死盯着笼中的那个抓着铁杆的女子,明明她与她素未相识,却听着那女子的咒骂声,心中燃着熊熊怒火,恨不得现在就破开此笼拿了那女子的性命。 “莫卿安,我不认识,而且我也并非是你口中的那个莫卿安。”瑶卿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个女子,仿佛能把她盯出洞来。 笼中那个女子愣了一下,放开了铁杆,抬眼看了瑶卿一眼,自嘲的笑了。 “世上竟然还有长得跟她如此相像之人,恕我孤陋寡闻了,呵......曾经我是莫卿安的侍女,我是被寒龙一族命为守护王女的妖仙,而那莫卿安是无相神女,我喜欢上了清訸神君,可清訸神君却爱慕着莫卿安,看他爱而不得,我便恨上了莫卿安,在一次魔界来犯之时,我趁她受伤之际,偷来了弑神剑将她斩杀,虽然大逆不道,可我无悔......” 瑶卿听着那女子的话语,胸腔中的愤怒愈发强烈,但也包含着一丝悲凉,因爱生恨的女子最是可悲,因爱背叛的人最是大逆不道了。 “呵......呵因为杀了他,我也受到了我该有的惩罚,在这牢笼里待的这些年,我早已不是一个妖仙了,变得妖不妖鬼不鬼,如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要将她千刀万剐!”她仰头笑着,很是可悲,只见她的眼角处流下了一滴眼泪。 “孽障!”一道玄青色的人影立于牢笼上,一声厉喝传来,笼中闪电凝聚成一股朝着那女子汇去。 “啊!”那女子被那闪电刺激的浑身抽搐一下便坐到了地上,“呵......呵呵戳中你冀岚神君的心事了吗?冀岚神君,那个女人死了就死了。” “大逆不道之辈,日日被困这牢笼里,却还是执迷不悟,为了个爱而不得的男人背叛主人,不知廉耻!”冀岚脚尖一点,从笼上下来,一袭青衣迷花了瑶卿的眼。 “郎君......那无相神女不是?”瑶卿看着冀岚的脸很是疑惑,她并未说完此话,她依稀记得冀岚曾经与她说过无相神女是她,可她并非是莫卿安,而是莫瑶卿,这两个比较相似的便只有同姓莫,同有卿,且同为寒龙一族的王女,虽然她现在挂着是莲瑶一族的王女,可实际却是寒龙一族的王女。 “一个故人罢了......”冀岚深深地看了瑶卿一眼,他的眼中包含着隐忍。 “瑶卿你先出去罢,我有事要交代这个妖物。”瑶卿听完此话并未怀疑什么,便转身向出口走了去。 冀岚的眼睛看着瑶卿的背影越走越远,“冀岚神君,怎么样?失去爱人的滋味好受吗?呵......呵那个女人早就陨落了,你那个替身来晃在眼前,你是在自己骗自己。”笼中那个女子抬眸看着冀岚,手紧紧抓着地上的软沙。 “本座的事干你何事?一个爱而不得的背叛妖物谈何来质问本座,况且那本就是同一个人,可怜的永远就只有你一个孽畜罢了。”冀岚的眼睛淡淡撇过笼中那个女子,很是嘲讽,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开。 “什么?本就是同一个?怎么可能?那个女人明明就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的魂灯熄灭!”那女子眼神空洞,很是不相信,双手抱头,浑身发抖,发出“咳......咳......咳”的声音。 第十七章 魔界质子3 瑶卿走在软沙上,她的心思却还再想着莫卿安这个名字,熟悉又心痛的名字。 “神女。”卫岩出现在了瑶卿身后,对她作揖,垂眸看着地。 瑶卿听见卫岩的声音转身看了他一眼,果然是亘古不变的尊敬,明明都已经相识很久了。 “什么事?” “神女,距离您去魔界的日子不远,奴特意来此问神女需要准备些其他东西?” 瑶卿听了此话,愣了良久,她差点就忘记她马上就要离开无妄海了,她要作为质子前往魔界。 “十万年之约竟然如此重要,仙界那帮宵小之辈也只敢送神界的龙族去魔界了,不就是看我们以守护天界为理由吗?”瑶卿背过身去,不再看卫岩,脸上的表情却是不能再嘲讽了。 “神女!”卫岩终是站起身来,脸上闪过从前从未有过得的着急神色。 “神女,魔界不比此处,那里处处凶险,神女定要好生照顾自己,主上与奴定会在此等候神女归来那日!”卫岩的话很是郑重,像是劝告又好似诀别之语。 “卫岩,我晓得你是什么意思,虽魔界凶险,但我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瑶卿听了卫岩的话语良久才回了他一句。 “卫岩随我进殿吧,我想去瞧瞧你们给我准备了些什么东西。”瑶卿笑着转头看了卫岩一眼,便直至往宫殿前去。 “是,神女!”卫岩逐步跟在瑶卿身后。 瑶卿走入属于自己的宫殿内,她看着前前后后为自己忙碌的鲛人们,不禁鼻子一酸,虽然在这生活才短短两万年,可惜没有感情是假的,她舍不得这里的一切,舍不得卫岩,舍不得这些照顾她的鲛人们,也舍不得冀岚神君。 在这待的两万年,冀岚神君与卫岩待她都是极好的,明明不是他们的亲人却胜似亲人,叫着他们的名字与惯称,一切都这么亲切,可惜要待在魔界十万年,就算期间出来了也会有人监视着一举一动,这便是质子。 “卿卿......”一袭青色玄衣出现在了瑶卿身后。 瑶卿猛的转头,她果然如希望中一般看到了她此刻最想见到的身影,瑶卿快步奔至他面前,紧紧抱住了冀岚,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了,像脱了弦的箭的一般。 冀岚在瑶卿扑过来之时,身体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他的双手立马抚上了瑶卿的肩,一只手抬起轻轻拍了拍瑶卿的脑袋,似是安抚她。 “卿卿,我等会在此处好好等待你的归来,你且放心罢......莫要再哭了,我的心也会痛啊......”冀岚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拍在了瑶卿的脑袋上。 “郎君,您与卫岩待卿卿如亲人一般,卿卿不敢忘,也不会忘了你们,你们对卿卿来说如父如兄,等卿卿出来那时,希望郎君您的身边也有一个体贴您的人,您太孤独了......” 冀岚听了瑶卿的话语,手蓦的停了下来,他实是震惊,没想到在瑶卿的眼里他如父如兄只是个亲人罢了,他嘴角闪现了一抹自嘲。 “卿卿......照顾好自己,出去了我也不能再庇佑你了。”冀岚放开了瑶卿,转身离开了,只是他的背影极是落寞。 第十八章 魔界质子4 无妄界无妄海 瑶卿站在无妄宫前等候前来接她的魔族,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晃眼就到了瑶卿前去魔界的日子。 卫岩与一众鲛人站在瑶卿身后,手上各执瑶卿各类法宝,本来瑶卿打算准备把这些物品都收进芥子空间内,却被卫岩阻止,“莲瑶一族现在到时来献殷勤了,前些年使女的碎成却从未来送你,如今也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其他仙家看看罢了,不过这些个东西我得先让鲛仆们手中拿着,等会儿魔族来时让他们把这些个破东西给你提回魔族。” 卫岩从那时与她互诉之情后,就从未在他跟前自称为奴仆了。 不一会儿前方突然涌来一团紫黑色的魔气,并且带来一阵魔气,瑶卿心中感叹一声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卫岩几步走到了矫情面前,替她挡住了那一阵魔风。 “魔界就是这般叨扰的?来到此处竟然连魔气也不知收敛一下!”卫岩沉着脸对着前方的一阵紫黑色魔气。 “卫大人,你可真是误会了,我等只是来交换两界质子的,自然是为了两界的和平,我等只是压制不住体内自身的魔气罢了。” 从那阵紫黑色的魔气中出现了一群人,为首的男人一身红衣如火,右脸上印有赤焰纹章,那男子便是炎仁。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炎仁,魔族的第一大将,如此嚣张,嘁......”卫岩看向来人,眼睛与炎仁一道对上,视线仿若能杀死人一般,气氛主见紧张起来 “且慢!”一双手伸过来挡住了他们俩的视线。 只见一个面色孱弱,面容清俊的黑发男子立在他俩的中间。 “炎仁,你且先退下!” 炎仁看了那男子一眼,竟很顺从的点了下头,往后退了一步。 “实在是对不住了,这位卫大人,今日如此重大的日子,在下替他们与卫大人先说声对不住了!”那男子对着卫岩他们作了一揖。 “少主!”颜人看见那黑发男子的动作便很是着急的神色,卫岩听闻颜人缴纳男子少主,他便瞬间明了他面前这个孱弱清俊的男子便是魔界的少主间饮血都主注萧邯郸。 卫岩见萧邯郸如此这般与他作揖,他便也回了一礼,他心中感叹,怪不得魔界要送他们的少主过来当质子原是如此孱弱之姿。 “这位便是无相神女吧,在下有礼了。” 萧邯郸越过卫岩对瑶卿作了一揖,他方才从魔怔中出来之时,便瞧见了这位神女,他的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少逐层跟他说过无相神女极美之姿,没想到见到真实面目却真是极美的。 瑶卿并未想过这个男子会直接走至她的面前,她瞧见他对她作了一揖,便逐点了一下头。 “在下是魔界少主兼饮血都都主,萧姓邯郸,神女的名讳在下早已知晓,今日便是神女钱去魔界之日,我摩羯定会好生照顾神女,卫大人大可放心。” “诶,怎不见冀岚君,莫不是有事耽搁了?” “神君自前些日子便闭关了,萧少主不必再过问了。” 萧邯郸听闻卫岩的话语脸不由得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原样。 “神女,这是炎仁,魔界的第一将军,在下命他在魔界好生照顾神女,有炎仁在,魔界民众绝不敢欺侮神女!” 瑶卿只见从萧邯郸身后走出一个男子,便是那个名叫炎仁的男子,他的右脸有个赤焰纹章。 “神女,这些便是您的物品罢,我现在变让魔侍替您收着,”随后炎仁一抬手凭空出现了五六个身着黑衣的侍女,眉间皆是一红印,她们从鲛仆手中拿去了物品。 “神女既然如此,就请您随炎仁一道前往魔界饮血都罢,”炎仁的眼中波澜不惊。 “那便走罢。”瑶卿的话语很是落寞,听着炎仁的话便踏步走至那团紫黑色的魔气前,不过在进入前,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深深看了一眼卫岩,再抬眼望了冀岚所在的宫殿良久,转身再不回头。 在那一行人走至没有身影之时,一道玄青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萧邯郸与卫岩的面前。 “无妄君,想不到今日你还会出来,只不过神女早就离开了。” 萧邯郸撇了一眼冀岚便跟着卫岩前去他这十万年间的宫殿。 第十九章 魔界质子5 魔界饮血都 徜徉半卧在贵妃榻上,看着水镜中的一切,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有趣!” 徜徉此刻的身份便是魔界的大祭司,不过他从未以少主的身份出现在魔界,一直都是以魔界祭司的身份,此刻在此也不足奇怪。 “来人!”徜徉从塌上起来,唤来了几个侍女。 “给本座拿来那件鸢尾色的对襟宽袖长袍,今日无相神女到来,本座也要换件衣裳迎接。” 说罢,身穿黑色衣裙的侍女手中托举着衣服和梳洗用具的侍女跪在地上。 眉间一抹朱红痣,面容妖治且不是刚气,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腰束朱红色滚边云纹腰带,其上只挂了一白玉玲珑腰配,可谓是陌上公子如玉。 “炎仁,从今起,我是否就不能再离开此地半步了?” 瑶卿跟着炎仁进入魔界后对炎仁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此。 “神女,你且宽心,您还是可以离开,只不过要带几个护卫跟着你罢了,不过炎仁会一直跟着你的,作为您的护卫。”炎仁的眼中波澜不惊,不急不缓地对着瑶卿说道。 瑶卿的嘴角微微弯起,那便是监视了,也对,这是魔界,不是神界,也不是仙界,更不是无妄界,哪有自由可言,若想要自由,那也得等到十万年后。 瑶卿与炎仁一众向前走着,蓦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石门,只见那上面写着三个字“饮血都”。 “踏过这道石门,便是真正进入了魔族饮血都地界,请神女务必要跟紧我。”炎仁领着瑶卿向前走去,穿过那道石门瑶卿只感觉一阵晕眩,他们一道踏入了饮血都地界。 魔界与天界向来没有昼夜之分,只不过天界是昼,魔界是夜,只有无尽的黑暗,方才瑶卿进入此地之时便感受到了,饮血都却与外面到有些不大一样,并不是无尽的黑,而是鲜红色的天空,显得唯美却又可怖之意。 自他们走入那道石门后,前方迎面走来了一群魔族人士,相伴也传来了一阵酥语。 “真是让神女久等了~是本座来的稍稍有些迟了!” 炎仁本是要挡到瑶卿面前的,不过听到那阵男声后便了然了。 那道声音的主人很快便走至了瑶卿面前,瑶卿看着她面前那个人妖治的面容,不禁愣了一下,她从未见过竟然有个跟冀岚一般不相逊色之人,他那身鸢尾色的宽袖长袍穿在他身上竟然没有一丝女气,却显得邪魅之色,特别是加上他眉间的一抹朱红痣。 “本座乃魔界第一大祭司徜徉,魔尊特派本座来迎接神女到来,不知神女可否欢喜。” 徜徉看着他面前的女子,确实是极美的,世间应该找不出第二个与她媲美的神女了,身着淡白色仙织裙,淡雅中带着几分出尘,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双眸似水,眼中却带着冰冷,真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徜徉的眼中实是很愉悦,因为他发现此刻这个小美人儿竟然也在看着他,有趣至极。 瑶卿愣了一下,便很快反应过来,她已经观察了那徜徉良久,不知他发现了没有,脸上有些烧起。 “祭司既然代表魔尊前来,本座听着也极是欢喜的,那祭司就替本座好生谢过魔尊罢,”瑶卿立马别过眼看向别处。 “神女,祭司向来是这般花枝招展的,请神女不要介意。”炎仁的脸还是波澜无惊的,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动听了。 徜徉听了炎仁的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会,随后便收起了笑容,转身离开此地,走前还狠狠瞪了炎仁一眼。 徜徉快步走回他自己的宫殿,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十分美丽,炎仁这个家伙自从小便嘴巴怎么毒,无论如何他怎么穿都会说花枝招展,徜徉比从前更加讨厌炎仁,不为别的就因炎仁在那个神女面前说他花枝招展,他该如何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见她...... 第二十章 魔界质子6 魔界饮血都 瑶卿眼中的徜徉此时戳中心事一般落荒而逃,瑶卿看着徜徉的背影,不禁低头出发出一阵铃儿般的笑声。 炎仁眼中那个自无妄界诀别后心事重重,脸上表情淡漠的女子,终于是笑了,他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瑶卿终于是放松下来了。 “徜徉从小到大便是喜欢穿先妖艳的衣物,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女子一般,额间一抹朱红就更显得女气了,在他的门下,他的门徒侍从额间皆有一抹朱红推崇之人也是不少,”炎仁的话语中带着一些嫌弃与一丝无奈。 “我原先以为徜徉是个不好相与之人,可没曾想到他被你气走的那个样子着实可爱,才让我笑了出来。” 瑶卿的眼角带有水汽,有着我见犹怜之意。 炎仁带着瑶卿走至了一处宫殿面前,只见正红色朱漆,大门上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端正提着三个大字“瑶魅宫”,大殿四周装饰着血红色的曼陀罗花,花骨朵儿玲珑剔透,显得整座宫殿更加妖媚不少。 “神女,此处便是您今后的寝宫了,炎仁为了方便照顾您的起居与生活,会从原先的地方搬来此!” 炎仁停在了瑶卿面前不急不缓地说着,他的话语瑶卿听着很是舒服,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安心。 瑶卿听了炎仁的话语并未再说些什么,只是朝它轻点了下头,随后她便踏进了这座名为“瑶卿”的宫殿。 一走进宫殿内,迎面便走来了六个侍女,皆是黑衣,眉间一抹朱红痣,脸上蒙着黑纱。 “参见神女,炎仁将军!” 为首的黑衣侍女,往前一步,双手抱胸,脑袋朝瑶卿,炎仁点了点。 “神女,奴是神女今后的侍女阿德依,是瑶魅宫中的管事侍女,我们这些个人都专门负责神女今后的起居生活,贴身伺候神女您,与炎仁将军是不一样的。” 瑶卿的目光随着阿德依的声音扫过来,瞧见她们眉间皆有一抹朱红痣,愣了一下。 方才炎仁与她说过祭司徜徉的门徒皆是眉间一抹朱红痣,她现在看到这些侍女的眉间瞬间了然。 瑶卿的目光转向炎仁,瑶卿奇怪的是为何城中见过形形色色皆是朱红痣,而炎仁却没有。 炎仁在她看来那一刻变瞬间明了,“魔界并不是大部分魔族都是一样的,我右脸上的赤焰纹章便是最好的证明,在这饮血都大部分人皆是徜徉的门徒并不足奇怪。” 瑶卿对着炎仁点了点头,便自顾踏入了瑶魅宫内,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千年玄石为柱铸,可谓奢华,这座宫殿与在无妄海的住处也没有差别,贵妃榻立在卧房中,琉璃玉所铸的八角玲珑床,大殿四周都装饰着血红色曼陀罗花,果然名为“瑶魅”妖媚之意。 “神女,此处装饰与物品是奴命人在您来之前特意准备的,希望神女您能喜欢。”阿德依此时正站在瑶卿的身后。 “神女,时间不早了,尽快歇息吧......”炎仁看了瑶卿一眼,脸上还是波澜无惊的,见瑶卿点了下头后便转身出了瑶魅宫。 第二十一章 魔界质子7 魔界饮血都 瑶卿半卧在轩窗旁的贵妃榻上,手半靠在窗沿前,一只手拎起葡萄往嘴中送,眼角弯弯,很是惬意,只是瑶卿的双眼却是望着宫殿外的。 阿德依此刻候在贵妃榻旁,手中端着一玛瑙食盘,盘中放着玲珑剔透的葡萄。 良久,瑶卿转头看了阿德依一眼,她来此地住了一月有余,阿德依这些侍女们一月之前便是如此装束,黑纱裙,黑布蒙脸,每天也是重复的话语动作就像机械一般,从未出错,虽说她们的管教甚严,做事有条不紊但着实是无聊了些许。阿德依她们就像完成任务一般,而她正是那个深陷囫囵的任务对象。 “怎么不见炎仁?”瑶卿此刻又拎起一颗葡萄往嘴中送,不说别的,这魔界的瓜果也甚是香甜,另她留连。 来此地已有一月有余,却极少见到炎仁的,虽他寡言冷漠但也只有炎仁在此她才会稍稍放松些许,炎仁给瑶卿一种兄长的感觉不知莫名。 “炎仁将军在魔界身居要职,军中繁忙难免要逗留许久,神女不常见到是正常的。”阿德依依旧木着脸垂下眼眸不急不缓道。 “神女,不过今日炎仁将军也许会来瑶魅宫与神女小聚。”同在一个宫里保护同一个主子,对方行动如何都会知晓,就像现在阿德依早已知晓炎仁正走在来瑶魅宫的路上了。 瑶卿听了阿德依的话语并未感到惊讶像是早已知晓似的,其实瑶卿心中还是很是高兴的,但她不能将自己的神色过多的流露给外人看,包括阿德依。 瑶卿只是淡淡地回了阿德依一个“嗯,”便扶着阿德依的手起身了,她现在正要向宫门外走,她想迎接下炎仁。 炎仁走在前往瑶魅宫的路上,心中却在想着事情,方才炎仁收到了来自炎仁一族的请柬,上面写着: 莲瑶一族少君瑶光成婚,诚邀无相神女,莲瑶一族王女莫瑶卿前去,请务必来此,炎仁将军可一起来此。 莲瑶族瑶光留 炎仁不知该如何与瑶卿说道这件事,他眉头紧皱,在他得到情报中瑶卿心中一直都很是喜欢自己的兄长瑶光少君,虽然瑶卿并非莲瑶一族王女。 炎仁走着走着便很快就到了瑶魅宫,“炎仁,快些进来!” 炎仁猛的抬起头,却看见了瑶卿站在宫殿门口笑着喊他进去,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不过瞧见瑶卿一旁候着的阿德依便知晓了如何,徜徉门下的门徒少数是有占卜和预知的能力,不过只是小小的预知罢了。 “神女,怎么在这?莫非知晓我要过来。” “那可没有,是阿德依告与我的,本来今日我还再想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了,我还想找你讨杯茶喝。” 瑶卿在此处是最快与炎仁混熟的,虽然炎仁看着是很淡漠的样子却心肠极好,炎仁没事之时便会过来与瑶卿聊会家常之事。 “神女,今日炎仁过来是想告与您一事,请神女往这边来。”炎仁撇了阿德依一眼,她便很快转身离开了,炎仁领着瑶卿来到了之前他们经常谈坐之地。 “何事让炎仁支开阿德依才能告与我?莫非是无妄界之事?”瑶卿一只手提着紫玉茶壶为炎仁沏了一杯茶。 “并非如此,是关于神女的,”炎仁轻泯了一口。 “好茶!” “我?” “莲瑶一族的少君要成婚了......”炎仁舒了一口气后慢慢说着,并且仔细看着瑶卿的神色如何。 “碰”茶盏重重放下的声音传来。 “你说什么?” 炎仁暗道一声不妙,果然瑶卿是喜欢瑶光的。 “阿兄要成婚了?是何家的娘子?”瑶卿的脸上晦暗不明,炎仁不知瑶卿此刻内心是如何想法。 “是......是药仙谷谷主之女楼兰。” 第二十二章 魔界质子8 魔界饮血都瑶魅宫 “药仙谷谷主之女楼兰?那个破灵芝?”在瑶卿眼中的楼兰是压根配不上她阿兄的,瑶卿五千岁岁辰之时,曾瞧见过那个名叫楼兰的女人,心高气傲的,就因仗着自个是药仙谷谷主之女便对其他仙人爱答不理的尽给脸色瞧,因侍女不小心打翻了茶盏便当众甩了那侍女一巴掌,那侍女当场便消失了,看到阿兄后又换上了另一副面孔,真是着实恶心人。 “神女是不喜兰芝仙子吗?”炎仁很是疑惑,不过在他说出兰芝仙子时,瑶卿的双眼顷刻瞪大了不少。 “一个心高气傲的破灵芝怎么配得上我的阿兄,莲瑶一族乃是大族怎么会跟一个小小的药仙谷结亲,况且楼兰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外人皆知避她还不及,阿兄怎么会如此糊涂。” 炎仁看着瑶卿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她的脸色愈加不善起来。 炎仁不知接下来该要如何对瑶卿说他方才收来的情报。 “这定是有蹊跷!”瑶卿不知为何就是心中很是肯定。 “神女有何见解?” “如若是家族之事,药仙谷谷主之女压根配不上莲瑶一族的少君,论品性那个破灵芝也是不行的,东海三公主贝琳倒是不错的选择,况且他们俩本身就有婚约在身,莲瑶一族不可能会为了那个破灵芝去得罪东海。” “神女所言极是,炎仁方才收来的情报便是如此。” “您且听了我细细道来......”炎仁放下茶盏定定地看着瑶卿。 “嘁!原是这般,那破灵芝竟然趁阿兄婚期将至,哄着龙三公主与她一到前来,她却设计烈药让阿兄喝下,并将计就计被毁了清白,在那之前她还顺便支走了龙三公主。” 瑶卿心中很是气愤,贝琳与她年岁相当有早早与阿兄订下了亲事,可以说是贝琳是她小时的玩伴,那个破灵芝因爱慕阿兄爱而不得才从贝琳身上下手,瑶卿的贝齿咬的紧紧的。 “请柬呢?” 一只手递过来一封大红的请柬,“是否要一同前去?” 瑶卿接过请柬,打开瞧了良久,她抬眼看了炎仁一眼,笑了。 “去,为什么不去,要给那个破灵芝点颜色瞧瞧!”瑶卿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却让炎仁寒碜了一下。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去一趟东海,贝琳有应该收到了请柬。”瑶卿站起身来,朝着面前的炎仁笑着,只是炎仁却从她的双目中瞧出了“一起去,给那个灵芝颜色瞧瞧,人要多。” 瑶卿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快她便走到了自己的寝殿内,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阿德依,为本做收拾下行囊,不日一道前去莲瑶一族参加少君婚宴。”瑶卿半卧在贵妃榻上半眯着眼,嘴角微动。 “是!” “你们六个侍女一起跟着我走罢。阿德依听了瑶卿的话语脸上并未有其他表情,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幽暗。 “你先下去罢,本座想一个人静静。” “是!”阿德依听后便屈膝一下转身离开此地。 阿德依方才听了瑶卿的话心中有些震惊,在瑶卿来这里一段时间不论在哪里她都不喜欢她们跟着她,今日却让她们跟着她一道前去婚宴,这件事要跟祭司汇报。 刹那间,她人一闪,原地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第二十二章 魔界质子9 魔界饮血都血莲宫 “哦?她要带你们一起前去莲瑶一族?” 徜徉半躺在贵妃塌上,半眯着眼依旧身着那件鸢尾色的锦袍,衣裳半敞很是妖娆。 “是,主上,莲瑶一族少君不日大婚,结亲之人是药仙谷谷主之女兰芝仙子楼兰,据说莲瑶一族瑶光少君曾与东海三公定亲,兰芝仙子与东海三公主贝琳据说是好友,而东海三公主与神女小时便是玩伴。” 徜徉一听阿德依的话语,便知晓了事情的缘由,为何瑶卿会去。 “那么神女在前去莲瑶之地前肯定会去东海一趟。” “除了此事,神女这几日可还有发生是否?” “并无!除了炎仁将军会来瑶魅宫找神女谈论一会。” “炎仁?你可听见他们有聊些什么?” “之前听他们有聊会家常不过昨日的并未听见。” “想必是关于此事的,他们没想到本座早就知道了,”徜徉轻笑。 “并无异常?”徜徉挑了一下他的半边眉毛。 “并无。” “如此便好!” 徜徉站起身来,悠悠走了下来,随之还伴有一阵魅香,他走至阿德依身旁,低下身来,让阿德依能更加清晰听见徜徉的话。 “本座此次也会去莲瑶一族参加瑶光少君的婚宴,不过本座比你们要先一步走,在那之前,阿德依你要替本座看好我们的神女,可莫要让什么阿猫阿狗欺侮了我们神女,要是神女出了什么意外,阿德依你也不用回来了。” 明明是最能蛊惑人心的话,听在阿德依的耳朵里却是如蛇蝎一般,她的鬓间留下了一滴冷汗。 “是,主上!阿德依定不会让主上失望。” 徜徉听了阿德依的承诺,良久他站起身来,脸上噙着一丝坏笑,并不知他此刻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回去罢,神女应该着急了。”徜徉背过身去不再看阿德依,逐客之意很是明显。 阿德依站起身来,向徜徉屈了一下膝,双手交叉摆在胸前,头一点,马上转身离开了血莲宫,在阿德依出去那一刻,血莲宫便自动关上了它的宫门。 “阿德依,阿德依,好生羡慕你可以跟主上谈话,而我们这些小将只能一直留守外面连主上的一面都见不上,毕竟阿德依你啊曾经是主上身边的一把刀呢,下次在主上面前可得替我们美言几句。” 阿德依走在回瑶魅宫的路上,她的身后突然传出两道声音,并且拉住了她的手袖。 阿德依转身便看见了两个身着黑甲腰配弯刀的女将,只是眉间皆有一颗朱红痣。 “原是你们。”阿德依淡淡地回了她们一句。 “慎言,前面便是神女所居的瑶魅宫了,二位还是小心些为上,毕竟我们都是要听主上的吩咐行事的,而且现在阿德依只是瑶魅宫宫中的一个管事侍女罢了。” 那两个黑甲腰配弯刀的女将听了阿德依的话语,脸上一僵,随即瞬间了然。 “阿德依所言极是,我们先行一步,得找魔将们给自给寻些乐子,阿德依你请便。” 阿德依随即让开一条道,让她们先行一步。 看不到她们的身影后,阿德依瞬间便从原地消失了,只留了一个残影在此。 “阿德依......你来了”瑶卿躺在琉璃床上,一睁开眼便看到了端着梳洗盆的阿德依。 第二十三章 东海之行1 魔界饮血都瑶魅宫 “神女,您要起身了吗?”阿德依手中端着梳洗盆,瑶卿并未即刻回阿德依的话,良久她的双眼才慢慢清晰起来,她看向阿德依,依旧是端着梳洗盆纹丝不动的。 “扶我起来罢,是歇息了好一阵了。” 阿德依向前一步,将梳洗盆放在一旁的梨花柜上,随后扶着瑶卿坐起身来,继而又端起梳洗盆举过头顶,跪下。 瑶卿素手探入盆中,拧干帕子,展开,往脸上轻轻擦了两下便放回盆内。 阿德依收起梳洗盆后站起身来扶着瑶卿走到了一面水镜前坐下,拍了两下手,便从宫殿外面进来了几个侍女,皆与阿德依一般黑纱裙,黑纱蒙面,唯独眉间一抹朱红痣最是明显。 她们手中各自端着饰品与衣物供瑶卿挑选。 阿德依手中握着瑶卿的一束青丝,用梨花梳一下又一下地往下梳着。 “东西都收拾好了?”瑶卿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才问了阿德依一句。 “是,神女,您的行囊早已备好。” “不要太过繁琐,随意挽个发髻便是,我想穿的素一些。” 阿德依手上动作一滞,本想给神女挽个环髻看着精神些,既然神女如此吩咐,她便如此照做就是。 良久,瑶卿看着镜中的自己,发髻只用一根碧玉簪固定着,身上并无其他装饰,她身上只着了一件玄冰蚕丝所制的素色仙织罗裙,心中很是满意。 “这般素色给人一种闲云野鹤之意,看着本座倒像个归隐山林的仙人。” 瑶卿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有一些恍惚,在魔界已经呆了一月有余,不知冀岚神君安好,不知无妄海的一切安好,不知他可有想起过她,瑶卿的表情有些落寞。 从前冀岚神君与她说等她长大些便将她送到鸿钧道人那儿去拜师学艺,但是她长大了却连他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尽快出发罢,贝琳还在东海等着本座,”瑶卿很快收回神色,但是她的表情变化都不动声色地落在了阿德依的眼中。 “是,奴现在便传话给炎仁将军。”阿德依屈膝一下,往殿门外走去。 炎仁很快便赶至瑶魅宫,只是身上一贯穿的红血铁甲换成了一袭青衣,头发全部束起,仅用墨玉簪固定住,脸上的赤焰纹章也已敛去,没有从前那分肃杀之气,却给人一种英俊公子之意。 炎仁瞧着瑶卿打量他的神色便知晓了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他今日可是特地换了一身行头。 “今日要随神女出发至东海,便不可在用原先那身铁甲了,免得惊扰了他人,”炎仁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神女,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阿德依与其他五个侍女从炎仁身后走了出来,她们还是一贯的黑纱衣裙。 “神女请随我来。”炎仁领着瑶卿来到了瑶魅宫院中的石桌处。 炎仁抬起手,手中涌现了一团魔气向那石桌飞去,只见石桌前方出现了一一个巨大的魔阵。 “神女,从此处穿过便是东海,神女先请,我们随后便跟上来。”炎仁转过身走至瑶卿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瑶卿抬步踏过那魔阵,只感觉眼前一片昏花,脚已经踏在了细软的黄沙上。 临面便是两把方天画戟架在瑶卿的脖子上,“来者何人!” 第二十四章 东海之行2 “来者何人!”瑶卿的脖子上架着两把方天画戟。 “神女!”炎仁跟在瑶卿身后,一把将瑶卿拉了回来,并且挥开了架在瑶卿脖子上的方天画戟。 “来者何人!”那两个身着银甲脸上布满鱼纹的男子再次拿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对着瑶卿他们挥去。 “放肆!”那两个男子手中动作一滞。 阿德依很快便走到他们中间,眉头紧皱: “想不到东海是这般待客之道的,无相神女到访东海不以礼相待,却要对着侍女刀剑相向。” 那两个银甲男子相视一眼,很快便跪下,脸上神色很是惶恐。 “神女......神女恕罪,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请神女饶恕我们!” 那两个男子跪在地上,头不停地往地上使劲磕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瑶卿撇了他们两个一眼,不再理会他们,直直往前走去。一下便入了东海的内廷之地。 入眼便是一片深蓝,夜明珠本就刺眼,蓝珊瑚覆在上面倒是很好的遮住了那刺眼光芒,余留出的一点微光恰好可以照亮整个东海内廷。 珊瑚泪所铺成的路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的,大致布局与无妄海也相差不了多少。 “神女大驾东海,有失远迎,小王座下的鱼兵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神女,真是小王管教不严,特地命他们于此来向神女赔罪!” 一道声音打断了瑶卿打量的神色,她往那道声音瞧过去,蓝色锦袍,银发束起,笑的很是殷勤。 炎仁站在瑶卿面前,很是戒备眼前这个银发男子。 “龙王桥临?” “正是小王!” “道歉便不用了,少许人认识本座,无碍。” “贝琳呢?”瑶卿淡淡地回了桥临一句。 那银发男子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小女自那日从莲瑶之地回来,便再也没有出过岩贝宫了,只是琴声从未断过,凄厉哀愁。” “那药仙谷着实欺人太甚,当我龙宫无人!竟特意送了封请柬给小女,小王也不忍小女如此啊!” “哦?药仙谷送的?” “那楼兰着实可恶心人,神女且看!”桥临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了一封朱红色的请柬: 药仙谷谷主之女兰芝仙子楼兰与莲瑶一族瑶光少君喜结良缘,诚邀东海三公主贝琳前来观礼。 药仙谷楼兰留 这嘲讽之意从笔触中都能瞧出来写这封请柬的人是多么洋洋得意。 “本座也收到了请柬,是少君亲自写的,看来这楼兰是想让贝琳彻底难过到底,少君自知负了贝琳定不会再拿请柬来刺激她,这楼兰着实恶心人。” “神女有何见解?” “本座带着她一起去莲瑶之地,不过这次应该是楼兰得哭了。” “婚可退了?” “因此事仓促,婚还未退下,神女是想......那小王先替小女谢下了,他日若是有需要小王的地方定在所不辞!”桥临朝着瑶卿抱拳鞠了一下便让开路来。 瑶卿直接越过他,直直往岩贝宫前去,瑶卿身后跟着炎仁阿德依一众人 桥临从未轻视过瑶卿,不管是从前她是莫卿安还是现在叫莫瑶卿,这都不影响她是无相神女,额间的一抹雪月便是神印的证明,更何况寒龙的血统比他们这些蓝龙高贵了不知多少。 从前与莲瑶一族订婚之时,便想到了这个,从小便与小女说要与无相神女打好关系,毕竟谁都喜欢背靠神族的感觉。 第二十五章 东海之行3 东海岩贝殿 “神女,您真的打算......?”炎仁站在瑶卿身旁,看着瑶卿在在岩贝殿前,不由的来了一句。 “是,虽然与我无甚关系,可我就是不忍阿兄被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蒙蔽。” 瑶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岩贝殿,随即抬步向前走去, “阿德依你们在殿外侯着本座就是,等本座传唤。” “是。” 岩贝殿与寻常的宫殿大不相同,凄清淡雅装潢也并非华丽,里面传出一阵琴声。 瑶卿走近了岩贝殿,里面传出的琴声更加真切凄厉,瑶卿身形一闪便已经站在了殿内。 她只看到一个银发身着鲛纱的女子坐在瑶琴旁,眼神空洞,只是手中动作没停,手指翻飞,琴声悠扬。 “够了!你这般样子瞧瞧还像个龙女吗?”瑶卿快步走至那女子面前,一把抓住那女子翻飞的手。 “我这般样子......是我想的吗?阿瑶我从未想过瑶光能给我幸福,可......可他却和楼兰那个女人一起践踏了我!” 那女子越说越激动,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了,像脱了弦的箭,她双手捂住了眼睛,眼泪却从中流露出来,很是无助。 “龙女本就是骄傲的,他人欺辱必定百倍奉还,”瑶卿走至那女子对面坐下。 “那封请柬都送来于我,是为了那个女人还有什么不敢的?从前在瑶光诞辰之时,那女人故意与我相识,她与我交好,没想到却是为了这般践踏我!若回到从前,我必将他碎尸万断!”银发女子咬紧贝齿,双眼通红,拳头紧握。 “贝琳时间永远不会倒流,从前发生的事它还是发生了,你想怎么改变也改变不了。”瑶卿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贝琳在那一瞬间突然愣住了,她抬眼看着瑶卿:“阿瑶,我......我从未奢想过什么......只是......”话未说完便被瑶卿打断, “明日我要去莲瑶之地,你务必要随我一道去。” “阿瑶,你是觉得我还不够难堪吗?为何要我去,我不想让那个女人在我眼前这般得意。” “你们婚约并未退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莲瑶一族瑶光少君娶东海三公主为妻,而与药仙谷的婚约却写着结亲并未写明是妾还是妻。” “可......可那又如何?婚约不久便会作废的,”贝琳的神色还是有些哀切。 “你务必随我一同前去,毕竟迎妾进门是要给正妻敬茶的。”瑶卿嘴角闪过一丝坏笑。 “阿瑶!你......是想......这般不妥。”贝琳听到瑶卿的话,心头一怔,一下便抓住了瑶卿的手。 “为何不妥?婚约从未取消,况且龙族哪有当妾的道理,小小药仙谷也将自己太白的上台面了。” “你明日是一定要跟我前妻的,我跟龙王已经说好,你带几个侍女便是,我就算出了事,他们也不会拿我如何,你且宽心吧。”瑶卿反握住贝琳的手,便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像小时那般。 说罢,瑶卿便站起身来,朝着殿内的贵妃榻走去半卧在上面。 “你也早些歇息,莫把自己搞得这般样子仙不仙鬼不鬼的,龙族怎能这般糟蹋自己。” “阿德依。” 一道身影立马出现在瑶卿面前。 “神女!” “今日便在此处歇息吧。” “是!”阿德依应声后便侯在了瑶卿身旁。 第二十六章 东海之行4 东海岩贝殿 “阿瑶真要如此吗?我......”贝琳一早起来见到瑶卿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瑶卿从昨日起便一直歇息在岩贝殿的贵妃榻上,直到辰时才慢慢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后贝琳穿戴整齐站在了瑶卿面前。看贝琳眼睛下方乌青一片就知从那日从莲瑶之地回来后便再也没有休息好了吧。 “不然你以为昨日我是在与你说笑?我为何要千里迢迢赶来此处与你说那些?”瑶卿左眉一挑。 “这......”贝琳话语一顿。 “你穿的就这般素净?是去奔丧?” 贝琳的脸一下就变红了,“阿瑶只是不太喜欢着太过娇艳的衣裳罢了。” 瑶卿一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也得穿的华贵些,让那个破灵芝知晓龙宫非富即贵,这般素净穿在你身上到有些柔弱之意。” “算了,你且随我来。”瑶卿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贝琳的手往内殿走去,她想亲自为贝琳梳妆。 贝琳被按在梳妆镜面前坐下,“阿瑶,这......” “你闭嘴!”瑶卿说着立马拆掉了贝琳簪在头发上所有头饰,一头银发立马披散下来。 瑶卿手中握着梳子一下又一下梳着贝琳的头发,很快瑶卿熟练地给贝琳挽了一个飞天髻,再将贝琳的簪子一根一根插在了发髻上,纤纤玉手点了一抹朱红印在了唇上,黛青细细描眉,珍珠玉粉让脸更加晶莹剔透。 “这般瞧着可比方才精神多了,再套上那件鹅黄色的仙织罗裙更是在也不好了。”说着瑶卿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条鹅黄色的仙织罗裙。 一个光球从瑶卿手中弹出,那件鹅黄色的仙织罗裙立马穿在了贝琳身上。 “现在瞧着是更加精神了吧!”瑶卿的低下靠在贝琳的肩上。 “阿瑶,你待我如此,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贝琳的脑袋也顺势靠在了瑶卿的脑袋上。 “哈哈哈......”瑶卿靠在贝琳的肩上发出一阵闷笑,贝琳的脸上不明所以的。 “有什么好感谢的,等你做了我嫂嫂再道谢也不迟。”瑶卿玩味地开口。 “阿瑶......你!”一只手指堵住了贝琳想说的话。 “别说了,我们先走了,时间也不早了。”瑶卿从贝琳肩上起来拉着贝琳的手走出了岩贝殿,门口还站着阿德依等众人。 “阿德依,炎仁,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出发离开东海,不必再与桥临打招呼了!” “是!”阿德依站在身后眼眸垂下。 “你的那几个侍女也一并带上,毕竟龙女身后不能没有一个侍女。”瑶卿转过头对贝琳笑着。 “好!”贝琳也随之回了瑶卿一个笑容,她的心中安定了不少。 炎仁继而从手中蹦出了一团魔气,魔气落地瞬间便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魔阵。 “从这里穿过便是莲瑶之地了,神女你们先请,我们随后跟上!”炎仁抱拳向瑶卿一鞠。 瑶卿头一点,牵着贝琳踏入了那个魔阵,身后跟着炎仁,阿德依等众人。 “这一天终于是来了......”直到魔阵消失,桥临从暗处出来莫名来了一句。 第二十七章 重回莲瑶1 无妄界无妄海 “主人,莲瑶之君来信!”卫岩走进殿内,跪下对着正在玄冰床上闭眼打坐的冀岚道,手中拿着一封朱红色的信笺。 良久,冀岚才睁开双眼,那封朱红色的信笺立马便到了冀岚的手里,他打开一瞧,上面写着: 至无妄之地冀岚神君: 小儿瑶光与药仙谷谷主之女兰芝仙子楼兰欲结为亲家,小仙斗胆特请神君前来主持大礼,望前来! 莲瑶之地莲禾留 “哦?莲禾的儿子瑶光成婚与本座有甚关系这莲禾可真给自个抬脸面,让本座给他的儿子主礼,不知那瑶光可受不受得起,”冀岚看到信后,一下就把信丢在了地上。 “主人说的极是!那......奴......”卫岩有些犹豫。 “卿卿不知是否收到那来信,不日瑶光大婚不知卿卿是否会前去。”冀岚叹了一口气。 “告诉那莲禾老儿,本座允了此事,不过本座势必要见到卿卿。” 卫岩听到冀岚的话语后便退了下去,他要给莲瑶之君莲禾回冀岚的消息。 冀岚盘腿坐在玄冰床上,眼睛盯着那封他丢在地上的朱红色请柬,不知在想些什么。 冀岚很快变站起身来,走到了殿中央的血鲛珠面前,他伸出手手指碰到了那血鲛珠的珠面,很快珠面上便出现了一个女子的面容,那个女子便是瑶卿。 “卿卿,不知这些日子你在魔界过得如何,不知卿卿你是否有想起我,这次你那名义上的阿兄大婚,不知你是否会去,卿卿你会去的吧?卿卿你会去的吧!”冀岚似是给自己安定一般,重复了两遍自己的话语。 “冀岚君~你怎么这般落寞!”一道轻佻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殿内,发出此声的便是萧邯郸,不应该准确来说是附在萧邯郸身上的那一丝徜徉的元神。 冀岚并未理会萧邯郸,不过萧邯郸可从未停止过他轻佻的话语。 “几日不见,你大殿的名字就换成了“思卿宫”你可真是当好的睹物思人呐,再过些日子不就是莲瑶少君瑶光的大婚嘛,也不知你的思卿是否会在~”冀岚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我猜不管如何,你都会去,你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见到她的机会,对吧。” 冀岚并未理他,还是看着血鲛珠,萧邯郸倒是愈加变本加厉,“想当初多么令人神往的恩爱眷侣,现在却分隔两地,见一面都是难上加难呐。” “砰”萧邯郸随着砰的一声背便靠在了冷蓝墙壁上,他的脖子被冀岚用一只手紧紧抓着,萧邯郸不免有些龇牙咧嘴。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咳......咳......咳”萧邯郸粗喘着大气。 冀岚的手还是紧紧抓着萧邯郸的脖子不放手,气氛愈加紧张,良久倒是冀岚慢慢松了手,萧邯郸心中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叹一声差点命丧于此。 “本座的事跟你这个魔界之辈有甚关联,从前也是现在也是如此,本座的事不用你管!”冀岚背过身去,不再看萧邯郸。 萧邯郸站直了身子,眼睛定定得看着冀岚的背影, “凤凰涅盘重生不会记得从前,龙女重回破诞也是如此,冀岚你可真是执迷不悟......” 第二十八章 重回莲瑶2 莲瑶之地 “阿瑶,......” 贝琳欲言又止,从方才踏上莲瑶这片土地之时,贝琳便有些忐忑不安。 瑶卿一伸手将手挡在了贝琳面前,贝琳有些不解,她看向前方走来的众人脸突然煞白起来。 “阿瑶,快些离开这里,现在我可不想在这与那个女人碰面,没想到她现在也正巧进莲瑶。” 贝琳望向瑶卿,眼神中带有乞求,手拉了拉瑶卿的宽大袖子。 瑶卿也从未想过现在便与那个女人碰面,虽然瑶卿很想帮贝琳,但至少不是现在。 瑶卿继而拉住贝琳的手临走了一条小径,只是鲜少有人知晓罢了。 瑶卿等众人向前方走去,“站住,尔等是何人?”前方尽头的几个侍卫拦住了瑶卿等众人。 瑶卿嘴角一弯“想不到重回故地,却也有不知晓我的人。” “瞧好了,这是我们的请柬,你们且看仔细了,我们特此来参加瑶光少君大婚的。” 瑶卿从袖中掏出一封朱红色的信笺,上面清楚刻印着金莲之印,那正是莲瑶一族的象征。 带头侍卫并未打开信笺,只是瞧见那上面的金莲,便与那其他几个侍卫点了点头,把信笺还给了瑶卿。 “请各位恕罪,小的们现在便让开道来,请各位过去。”说罢便让开一条道,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瑶卿等众人直直往前走去,只是阿德依斜眼看了那带头侍卫一眼,眼神中略带深意。 那带头侍卫有些疑惑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很是不解。 “那个站在前面黑裙蒙面的女子好生奇怪,看我的眼神仿佛再说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那个前头穿着素色罗裙的仙子也甚是熟悉额间还有一轮雪月,身边竟然还有那个东海三公主。” “哎哟,我看你是看什么仙子都眼熟!”其中一个侍卫调笑着随后一众都哄笑成一团。 那些个侍卫并未注意到他们身后站着一个梳着双丫髻身着淡粉色素裙的女子,那个女子便是小时跟在瑶卿身边照顾瑶卿的侍女茴央。 “说什么呢!一个个的不好好站岗,王女可是最近便会来,一定会从此条小径过来,你们可要好好看好,别让那些个没有请柬的进来了!” 茴央双手叉着腰,训斥着当看到茴央后立马规规矩矩站好的侍卫们。 “可......可方才确实有写个仙子过去了,只是领头的那个仙子看着着实眼熟了些,额间还有一轮雪月,旁边跟着东海三公主,身后还有一群黑裙蒙面侍女跟一个青衣男子......” “等等......额间一轮雪月!”话并未说完变被茴央打断。 “正是!” “是王女!是王女回来了!”茴央的语气逐渐激动,双眼瞪大。 “少君知道了定会开心的,我要赶紧将此事去告诉少君!” 茴央猛的一下转身离开只留那些个侍卫留在原地发愣。 “啊!我突然记起来了,王女!王女额间不正有一轮雪月嘛!不过我们现在应该尊称王女一声无相神女!” 那个带头侍卫脑内突然灵光一闪,猛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哎......兄弟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方才我等可是拦着神女不让进来的,怪不得那个黑裙蒙面的女子要这般看你。” “唉,我们也确实像方才你说的那般不长眼的东西。” 那些个侍卫不免有些垂头丧气的,不过他们很快便恢复了,在神女与他们落罪前,可不能玩忽职守。 第二十九章 重回莲瑶3 莲瑶之地 “茴央,你可说的是真的!卿卿真的回来了?” 瑶光正坐在碧玉桌前品茶,听着方才茴央报给他的消息,沏茶的手一滞,他愣住了,语气有些激动。 “那是自然,茴央怎么会玩笑少君呢?在这莲瑶之地茴央绝对是最了解王女的!” “瑶光少君,你们在说什呢?” 只见一个身着湖蓝色纱裙头梳坠月髻的仙子走进殿中,那个仙子便是兰芝仙子楼兰。 瑶光见她进来便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神色,很是冷漠 “你来了。” “茴央你先出去罢,有事再向我汇报。” “是!”茴央立马从地上起来,瞧都不瞧楼兰一眼,绕过楼兰走出殿门。 楼兰脸上的神色不免有些难看,不过很快她便恢复成笑眼盈盈的样子很是虚伪,毕竟一个小小的侍女她现在可不会与她计较,不过等大婚后,看她怎么如何惩治这个不懂礼的小贱人。 “瑶光,方才你们说些什么呢?刚巧见到你的笑颜我都迷花了眼,我也有些心馋你们说了什么。” 楼兰走过去靠近了瑶光,手伸过来想挽住瑶光的手,却不曾想瑶光直接避开了她,楼兰的脸顿时僵了,有些勉强的笑了。 “瑶光,我从药仙谷特意给你带了个礼物,我拿给你瞧瞧。” 楼兰手一勾,身后的侍女便走至前来,把手中端着的一个物件尽量往前边凑一些,楼兰将它用手拿起,有些小心翼翼展示在瑶光面前。 “你瞧瞧这墨玉冠你可欢喜?” 瑶光只是撇了那物件一眼,便站起身来:“先放一旁罢,谢了。” 其余话并未与楼兰说道只是向她道谢便没有其他了。 楼兰脸上的笑容又僵了,方才满腔的热情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灌,她将墨玉冠放回了侍女手中。 “瑶光,那楼兰给你沏茶罢!” “不用了,我自己来,不用你操心。” “瑶光!不日我们就要大婚,你定要如此待我吗?” 楼兰见状什么都行不通变直接跪坐在地上抓住瑶光的袖子,虽然这个动作着实不雅,但是她刚抬眼看到鹭仙夫人的衣裙在殿门处若隐若现,她嘴角闪起一抹笑,真是天助我也。 “你这是做什么?这大婚如何来的你心里难道一点数都没有吗?”瑶光想使劲甩开她却怎么也甩不开。 “我知道你这便是怨我了。” “瑶光你在做什么?楼兰她现在是莲瑶一族的座上宾,不日便要与你成婚,你怎么能让她跪在地上?瑶光你要做好一个少君应该做的。不要这般如此行事,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楼兰扶起来。” 鹭仙夫人果然不出楼兰作料赶来,大声呵斥瑶光。 瑶光看着跪坐在地上抓着他袖子的楼兰,“你先起来吧,方才是我唐突了瑶光与你道声对不住了!” 瑶光叹了一口气后,上前扶着楼兰起身。 “楼兰啊~瑶光他要嘴硬心软,你可要多担待担待他呀!你快随我来,我呀最近做了一件新的罗裙给你,你且随我来罢。” 鹭仙夫人一把拉住了楼兰,往殿外走去,临走前还瞪了瑶光一眼。 “那楼兰先谢过鹭仙夫人了。” “还叫什么鹭仙夫人呢?要叫母亲。”她的手放在楼兰的手背上轻拍两下。 “是,母亲。” “诶!这才对嘛!” 起初鹭仙夫人是不满意小小药仙谷的楼兰,可大错早已酿成,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选了楼兰,可惜了那东海三公主贝琳,她还挺喜欢的。 第三十章 重回莲瑶4 莲瑶之地 此时瑶卿一众已经歇在了她从前的宫殿“碧落宫”,看此处宫殿一尘不染的样子,便知此处是经常有人打扫,看此处设施还是与从前一般无二。 “阿瑶你两万年不曾回来了,你可曾想过这儿?”贝琳与瑶卿一齐坐在矮脚凳上。 “阿玲我本就非连瑶一族,又谈何想过回来,今日我只是故地重游罢了,等此事过去我便要重新回到魔界。” 瑶卿垂眸,淡淡出口,只是语气稍显一丝落寞。 “阿瑶,你打算就这般度过......” 贝琳话并未说完,从店门处飞奔进来一个双环髻淡粉色素衣的女子,那便是茴央。 “王女,王女您终于回来了,茴央好想您啊!” 茴央飞奔进来,眼中蓄满泪水跪在瑶卿面前,阿德依挡在瑶卿身前。 “阿德依,你先让开罢,她是本座以前的侍女。” 阿德依听此便让开了身,不过还是后在瑶卿的身旁。在阿德依心中认为瑶卿身旁的一切都有危险,她要守好神女。 “王女,茴央真的好想您啊!王女......从前茴央真的应该跟在您身边的,茴央没能尽责也没能完成帝君交给茴央的任务。” 茴央的眼泪像源源不断的水流一般,怎么也止不住,她抱着瑶卿的腿眼泪婆娑的看着瑶卿。 “茴央,本座早已不是曾经的小女孩了,再者本座也并非莲瑶一族的王女,你这般叫倒是折煞本座了。” “王女!王女!茴央早知您不是莲瑶一族的王女,王女......王女您是茴央王女啊!。” “茴央原是寒龙之境未央花中诞生的小仙,寒龙一族的帝君命我守护您,茴央守了您五千五百年从您破蛋之后便一直在您的身边,您来了莲瑶后茴央才真正意义上开始照顾您,可是茴央却没有做到,茴央愧对王女愧对帝君,也愧对这个寒龙一族,请王女惩罚!” 瑶卿内心一震,她从未想过这茴央竟是寒龙之境的未央花,她也从未想过她竟然守了她五千五百年。 “你先起来罢。”瑶卿看着跪在她跟前的茴央很是无奈。 “是!”茴央的双眼通红,鼻子抽抽,方才看到东海三公主贝琳坐在姚青身旁惊讶了一下,不过后面她的注意全放在了瑶卿身上。 “王女,贝琳公主,茴央有要事与你们汇报,茴央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楼兰,心比天高,心高气傲,总把自己的位置端的太高,一个小小的药仙谷谷主之女,净给别人脸色看......” 茴央此时有跪在她们跟前,小心汇报着她所知晓的一切。 “你是说每每阿兄提起本座都很欣喜,那楼兰有一次听见阿兄提起“卿卿”二字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异常难看,那倒是有点意思。”瑶卿给贝琳沏了一壶茶水,她端起手中的茶盏。 “茴央那次也赶巧碰见,却听见那楼兰趁着少君不在说莫要让她碰见王女您,不然定将要您......” “您什么?” “定要将您碎尸万段,说什么少君的笑容只属于她。” “哦?那个破灵芝果真是大胆,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也敢说出口,我看她是痴人说梦。” 瑶卿泯了一口茶,转头看了贝琳一眼,笑了。 “今日阿德依泡的茶不错。” 瑶卿莫名的笑容让贝琳有些心颤,突然她被瑶卿一下抓住了。 “莲瑶外面的景色不是一般美,我带你去瞧瞧。” 第三十一章 重回莲瑶5 莲瑶之地 “阿琳,你从前定没有好好逛过莲瑶之地,今日我便亲自带你好好转转,瞧瞧此处的美景,莲瑶之地与东海一片深蓝可不一般,来,你且与我来。” 瑶卿抓着贝琳的手往前走去,她身后跟着茴央,阿德依等一众,瑶卿想带贝琳前去她小时与瑶光常呆的神杏树下。 “阿琳,我要带你去小时我与阿兄经常游玩的神杏树下,那儿可有意思了,种满了一片金莲,那金莲并未种在土中而是漂浮在神杏树旁,坐在那神杏树下还可同精怪游说呢!” 瑶卿带着贝琳往前走去,背后却传来一阵尖利之声。 “站住!” 瑶卿并未理会此道声音,而是继续一众往前走去,发出那道声音的便是楼兰。 楼兰换上鹭仙夫人新给她做的衣裙,心中很是欣喜,那身淡粉色的仙织裙可比之前那件湖蓝色纱衣好多了,看着颜色好,材质也是不一般。 楼兰早前便听说了瑶光最喜去莲瑶之地的神杏树下喝茶一待便是一下午,她倒要去那儿瞧瞧有什么不一般让瑶光如此流连忘返。 楼兰正在前往神杏树的途中却看见前方一众,心中堵着一口气,为何总有人抢先在她面前。 楼兰抬步往前走去并厉声“站住”,却不料她们并未将她放在眼里还是继续往前走去。 楼兰心中怒火中烧,眼中的怒火似要碰射出来,她使劲掐了一下侍女的手臂,那侍女疼的龇牙咧嘴脸色发青,楼兰掐住的是那个侍女的元神。 楼兰继续往前赶去,尽量能追上瑶卿一众,抬眼一看却看到了那个在殿中与瑶光相谈甚欢,却对她很是无礼的那个侍女,她眼神一撇看到她身上穿的那件淡粉色的素衣很是刺眼,更是怒火中烧,心中暗骂一声“贱人。” 楼兰终是赶上那一行人,不过她并未细看,直接抓住了茴央的手臂,茴央一看是她很是险恶,却怎么也挣不开楼兰的手茴央脸色顿时一变,楼兰那个女人抓住的竟是她的元神。 “贱人!” “啪!” 茴央被楼兰狠狠甩在地上,茴央再抬头时右脸已经红肿了一片。 “贱人,谁允许你跟我穿一般颜色的衣裳,这一巴掌便是我赏给你的,一个侍女穿成这般花枝招展是想勾引谁?你这个小贱蹄子,我现在就替瑶光好好教训你这个小贱人,不知道怎么服侍人,尽会勾引这些门道。” “你!” 楼兰的另一只手又抬了起来做状想再给茴央一巴掌,却怎么也甩不出去,她的手被另一只手狠狠抓住了,楼兰看向抓住她的那个女子便是瑶卿,不过楼兰并未认识瑶卿。 楼兰上下打量了瑶卿一眼,穿的如此穷酸的样子定是个无名之辈,她脸上很是轻蔑,她使劲甩开瑶卿的手,随后拍了拍,像是瑶卿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呵......你就是这个小贱蹄子的主人?” “呵......果然也是什么礼貌也不知,都是贱丫头。” 楼兰的语气很是轻蔑,看着瑶卿的眼神像是看什么物件一般。 第三十二章 重回莲瑶6 莲瑶之地 “楼兰,你莫要这样你实在太过分了!”贝琳从瑶卿后面走了出来。 “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这不是东海三公主贝琳嘛!” “怎么,还嫌自己这般不够丢人是吗?”楼兰语气轻蔑,嘴角微挑。 “你......若不是你故意与我交好让我带着你进了莲瑶,不然像你这般身份怎么可能走的进来?”, “贝琳......那是因为你蠢呐!”楼兰靠近她的耳边,低声嘲讽。 “你......你!”贝琳脸色涨红,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求救的眼神看向瑶卿。 “你是什么身份?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叫嚣,这里是莲瑶不是药仙谷,真当自己是莲瑶的女主人吧,你现在还没有嫁进来呢!” 茴央现在早已站起,高肿着一边脸反讽楼兰。 “你这个小贱蹄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楼兰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个女人作祟。 楼兰玉欲想继续给茴央一巴掌,瑶卿却已经站在了那楼兰的面前,脸色淡淡。 “够了!” “你是什么东西,还敢拦我?”楼兰看着眼前的瑶卿有些不屑。 方才阿德依与炎仁一众跟在瑶卿身后,本想出手了结此事,瑶卿却让他们好好待着便是,她自己会处理此事。 “阿瑶!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是个疯子!”贝琳拉了瑶卿一下,不过瑶卿并未理她。 “阿瑶......?你不会是瑶卿吧!我说是谁呢!呵......原来是你!好啊!本来想亲自去找你,现在反倒好你自己出现在我面前,也省的我去找你,真是连天道都在帮我!” 楼兰当初听到瑶光与他人谈话时,听到瑶卿两字瑶光脸上很是欣喜,那笑容是怎么也停不住,嘴上还一直叫着“卿卿”二字,现在这个瑶卿出现在她面前,真是天祝我也。 “怎么?你知道我?” “啪!” 瑶卿被楼兰重重甩了一掌,脸立马肿了起来,瑶卿此事是懵的,这个破灵芝着实大胆,竟然直接给了她一掌。 “神女!” “阿瑶!” “王女!” 瑶卿一只手伸起来,掌心对着楼兰,是不想让他们几个出手,她自己便可以解决这个破灵芝。 “贱女人,你跟你那个卑贱的侍女一样恶心,只知道勾引瑶光!瑶光马上就要与我大婚了,你这个贱人还凑上来,我打死你!” 瑶卿笑了,目光寒冷,伸手摸了摸自己高肿的那边脸。 “嘶......下手还真重呢!想不到兰芝仙子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打过来。” “打的就是你这个贱人!” “兰芝仙子不知用的什么法子,打的竟然是本座的元神,真是好大的胆子!” “呵......本座?你瞧瞧你那般穷酸样真以为自己神女?” “我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楼兰的厉害!还不快快离开瑶光,滚回属于你的地方,不要妄想什么你不应该的!” 楼兰轻哼一声,殊不知自己现在已是逃离不了牢笼的困兽,危险正在慢慢逼近。 楼兰的手继续抬起,欲想继续给瑶卿一巴掌,好一副主人之威。 “放肆......” 第三十三章 重回莲瑶7 莲瑶之地 “放肆!” 楼兰有些错愕身后竟传来瑶光的声音,想不到她一直伪装好的样子竟被看到了,她不动声色地移动了脚步,绝对不能让瑶光看见这个女人。 楼兰转过身去,竟看见瑶光站在她身后的灌木从处。 “阿兄......阿兄!” 瑶光从他此时角度看过去并不能看到瑶卿的身影,他看到茴央的脸一边肿的高起,贝琳站在一旁脸色涨红的样子,突然他听到“阿兄,阿兄”他愣住了,那不就是他期待已久瑶卿的声音。 瑶光越过楼兰,看到瑶卿的半边脸也是肿的高起,她的眼眶中含有泪水。 “瑶光,瑶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你听我解释!”楼兰赶忙去抓瑶光的袖子,却被瑶光使劲甩开。 “卿卿,是阿兄来迟了......让你受委屈了,瑶光抓住瑶卿的间左右看了两下。 “啪!” 楼兰被一阵掌风扇在了地上。 “放肆!药仙谷谷主之女,兰芝仙子楼兰,胆大妄为,竟敢掌框连摇一族王女居心何在,莫不是看我莲瑶一族无人?” 茴央站在瑶卿身后,突然心领神会,她知道为何王女要突然落泪了。 回央转头看了阿德一一眼变成楼兰摔倒在地,立马说出口楼兰放肆之言。 “王.....王女,瑶光,瑶光......楼兰不知道,是她是那个卑贱的侍女,是她让楼兰失了手,瑶光,你要相信我!” “噗......” 一阵荧光色的掌风突然袭来,打在了楼兰身上。 “殊不知药仙谷谷主之女竟如此不懂礼数,竟扰了神女卫岩替神女教训一下也不足为过吧。” 卫岩从瑶光神后走出来,语气很是谦卑。 “少君!” “神女!” “东海三公主!” “茴央仙子!” “药仙谷谷主之女兰芝仙子楼兰,在你口中那个卑贱的侍女茴央仙子她是龙族的守仙,你们小小药仙谷也是太自不量力了!” 卫岩语气很是嘲讽,瑶卿看到卫岩的那一刻,眼中突发异彩,冀岚应该也是来了。 脚步声逐渐走进莲瑶之地的天空,渐渐灰暗起来。 “神君,息怒......!”瑶光一看发暗的天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无相神女本就是龙族神女,药仙谷一株灵芝妄想挑战龙威,死不足惜!”卫岩在一旁煽风点火。 “啊!” 楼兰被提到了空中,她双手紧紧拽着她的脖子,像是窒息一般脸色发青。 冀岚走近了他们才看清他其实阴沉的神色。 “郎君!” 瑶卿走至冀岚面前万千思绪皆在郎君一语中。 “卿卿......你可疼?”冀岚的手微微发抖触上了瑶卿的脸。 “郎君,你也来了,卿卿真的好想你!” 瑶卿的眼泪是再也止不住了,一下就抱住了冀岚紧瘦的腰身。 良久,瑶卿放开了冀岚眼泪早已止不住了,只是眼睛还是通红的。 “此事事关龙族声誉郎君,还是让卿卿自己来解决罢。” 冀岚有些错愕,明明直接由他解决这个女人就可以了,为何还要亲自动手,脏了她的手这可不好。 瑶卿看着冀岚,冀岚叹了一口气,手一挥,那楼兰便狠狠摔了下来。 “阿德依......” 第三十四章 重回莲瑶8 莲瑶之地 “阿德依。” “奴在!”阿德依早到前面对瑶卿屈身。 阿德依走到楼兰面前,不愧是魔界的第一杀手,楼兰看着阿德依走至她面前,只有无尽的恐惧。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楼兰的双手撑起,慢慢向后移去。 阿德依一把抓住楼兰的衣领往瑶卿的方向拖去,阿德依在魔界这么多年,手上沾的血是数不尽的,更何况怎么会少了楼兰这一个,等此事一过,她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楼兰消失在这世上。 “砰!” 楼兰被阿德依摔在瑶卿面前,此时楼兰心中只剩下惊惧,他哪敢在想方才一般耀武扬威的。 姚清蹲下身与楼兰平时他一只手挑起楼兰的下巴,另外一只手沿着楼兰的眼睛摸到她的下巴处。 “确实是一个美人胚子,可惜这心眼儿实在是忒坏。” 瑶卿脸上噙着笑,楼兰看在眼底却是打心底的害怕,明显那一张脸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方才一口一个卑贱之人,着实让本座不爽,后来掌框本座也着实是胆大妄为,本来本座是想直接让你消失在此地,不过现在,本座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 楼兰的下巴被瑶卿抓着隐隐作痛,她强迫她必须直视瑶卿的眼睛。 “据说马上你就要与姚光大婚了对吧?今日贝琳也在此地......不然......呵。”姚清放开楼兰的下巴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楼兰。 “不......不,您不能这般......!” 楼兰看着瑶卿眼睛好像已经知道了瑶卿想如何做,她突然撑起身体,双手抓住瑶卿的腿,却被瑶卿避开。 “你愿不愿意是你的事情,本座想不想是本座的事情!”瑶卿看着楼兰,歪嘴一笑。 “炎仁!” “在!”炎仁从后头走了出来,抱拳对着瑶卿拜了一揖。 “本座命你一息之内,务必把药仙谷谷主带到本座面前。” “是!” 炎仁应了一声,便立马消失在原地,只留了一道残影。 “卿卿,你是想如何?”瑶光上前问了姚清一句,本想抓住瑶卿的手臂,却被阿德依挡在身前。 “瑶光少君,请自重。”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回来了,怎么这般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鹭仙夫人从后头走了过来,语气嘲讽,明显是对着瑶卿说道。 鹭仙夫人走近了才发现倒在地上的楼兰,她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暗暗骂着真是小家子气,当她看到冀岚时眼睛稍微瞪大了一些。 “妾身参见神君,莲君现在此时正有要事与神君商量,请神君移步到正殿。” 冀岚眼中幽暗,卫岩很快传达了冀岚此事眼中明显的意思。 “莲瑶一族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拜托神君竟然派个什么都不是的来通知,竟然还要神君亲自去找,真是给自己抬脸面。” 鹭仙夫人脸色一下煞白,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神君说笑了,是妾身愈矩了,瑶光,你给神君指路,莫要失礼。” 鹭仙夫人给瑶光使了个眼色,变便开口道。 “万事小心,卿卿......”冀岚在转身离开前,特意给瑶卿传音,这才不舍离去。 第三十五章 重回莲瑶9 莲瑶之地 鹭仙夫人目送着冀岚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她这才转过身去,只是她的表情却不再柔和。 鹭仙夫人看着双手背撑在地上的楼兰,眉头一皱,她真是愈不喜这个女子了,若不是现在有外人在,她必定现在就发作。 “楼兰,你这是做什么,一点礼数也不知,还不赶快从地上爬起来,怎么你是想让本夫人扶你起来不成。” 楼兰听着鹭仙夫人与她说的话语面上有些不堪,心中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但她准备以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瑶卿时,她又退缩了。 楼兰还是以一种背撑着的姿势倒在地上,这让鹭仙夫人不免有些难堪。 鹭仙夫人自被莲瑶一族之君莲禾娶进门后,便一直以女主人自居。 莲禾在她之前还是之后都从未有过其他女子,她便沾沾自喜,自她生下瑶光这个继承莲瑶一族的未来少君后就更是把她的女主人姿态发挥到极致。 鹭仙夫人一直手握中馈多年,却也忘记了自己只是个夫人,并非莲瑶一族真正的女主人,她只是个妾罢了,那些同她一起交好的也不过是些因为莲瑶一族而与她交好,其实背地里还是一如既往看不起她,这就叫把自己太当回事。 鹭仙夫人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楼兰,在看着一旁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脸色真是犹如菜色。 她脸上有些挂不住,特别是这一众中还有莫瑶卿这个她最不喜欢的小狐媚子。 鹭仙夫人走至楼兰面前,一只手伸过去想亲自扶楼兰起来,可当她快接近楼兰的衣袖时一阵光圈突来飞来,弹开了她准备扶楼兰起来的手。 “嘶......谁!” 鹭仙夫人不禁有些恼怒,她瞧了瞧四周,并无一个像是作祟者,于是她脑内飞速运转着,既然她不能去扶,就让自己身旁的侍女去扶,她也应该感谢那道光圈没让她真的扶楼兰起来。 鹭仙夫人自持女主人姿态,可从未觉得自己做错过任何事情,包括现在她都是还再感谢那道光圈让她做出那种自降身份之事。 “你,去扶兰芝仙子起身。”鹭仙夫人使唤身边的侍女去扶楼兰起来。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侍女同样也是当手快触碰到楼兰是,那一道光圈也弹开了侍女的手。 楼兰的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她双眼瞪大了看向瑶卿,果然瑶卿此时脸上那抹笑容便证明那都是瑶卿搞的鬼,她为何要如此对她,明明她只是小小的打了她一巴掌而已,她为何要如此羞辱她到这般地步,楼兰心中有些不甘。 “莫瑶卿,是不是你搞的鬼!” 鹭仙夫人一看她侍女的手也被弹开,便立马第一个就怀疑到了瑶卿身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鹭仙夫人能拿本座怎么样。” 瑶卿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这让鹭仙夫人更为恼怒,果然是小狐媚子,这些年在外别的没学好,这些个给人背地里出暗招的事倒是学了不少。 “还是说鹭仙夫人不过真相到底如何,反正在你鹭仙夫人眼里本座就是最有可能那个?” “莫瑶卿!” 第三十六章 重回莲瑶10 莲瑶之地 “莫瑶卿!”鹭仙夫人有些歇斯底里,她最是不喜瑶卿的。 “还不赶快让楼兰起来,你是想做什么。” 瑶卿看着鹭仙夫人不禁有些嘲讽,真当她自己是个东西了,还以为自己是曾经那个任她搓捏的小丫头了? “我要是说不呢,你能拿我怎般?” “莫瑶卿,你可真是如从前那般下贱,只知些折磨人的法子。” “鹭仙夫人,请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这般对神女无礼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阿德依挡在瑶卿面前,淡淡的对鹭仙夫人来了这样一句。 鹭仙夫人听了便更是怒火中烧,一个侍女而已,怎敢这么对她说话,看这个黑衣蒙面女子最多最多算是那莫瑶卿的走狗罢了,一样都是不知礼数的东西。 “鹭仙夫人,在莲瑶一族锦衣玉食的日子过多了罢。” “莫瑶卿,这关你什么事。” 鹭仙夫人不禁有些警惕,不过她并不担心莫瑶卿会对她做些什么,毕竟她可是莲瑶一族的鹭仙夫人,儿子是莲瑶一族的少君。 “鹭仙夫人,你可不要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瑶卿的眸子里泛着冷光直直地盯着鹭仙夫人。 “我......我是鹭仙夫人,我儿乃是莲瑶一族少君,我什么身份你难道不知道吗?” 瑶卿脸上的寒意是更甚了,这鹭仙夫人在她小时便会装模作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从前在背后捏着她的身子骂她小贱人,还惯会威胁她,现如今也是一般,在她看来这鹭仙夫人与这兰芝仙子楼兰可真像都一样心肠歹毒。 “呵......鹭仙夫人,唉,鹭仙夫人,不知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傻。” “莫瑶卿,你!” “你也说了自己是莲瑶一族的鹭仙夫人,可你也只是个妾,你不要以为自己生了儿子,儿子成了少君自己就是莲瑶一族的女主人,你可要记住了你现在只是个妾。” 瑶卿语气淡淡,这话说的看似像是寻常聊天一般,实际上却是实打实的在打鹭仙夫人的脸。 鹭仙夫人最不喜别人在她面前谈她的身份,虽然莲禾从未有过其他女子,可她至今都只是个夫人,并非莲后。 “你......你” 鹭仙夫人有些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瑶卿,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她没有办法去回嘴,因为莫瑶卿说的句句属实,她的确只是个妾。 “鹭仙夫人,在下次要说话时,务必要过下自己的脑子,今时不同往日,本座如今看在从前不与你计较,要是换下一次,你的下场会比那个破灵芝还要惨。” “是。” 鹭仙夫人只能暗自咬牙应下,如今这个小狐媚子身份不同,她绝对不能再犯从前的蠢事。 楼兰见鹭仙夫人都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时,脸上的表情就犹如死灰一般,楼兰听到瑶卿说她是多破灵芝时,心中的恨意是飞速往上涨,她无法对瑶卿做些什么,但那贝琳可以,等此事一过,她有千万种方法折磨那贝琳,毕竟爱而不得的人最是可怜了。 “神女......” 炎仁突然出现在瑶卿面前,身旁还站了一个有些颤颤巍巍的男子。 第三十七章 重回莲瑶11 莲瑶之地 “父亲!” 楼兰抬眼一看炎仁身旁那个颤颤巍巍的男子不正是她的父亲吗。 “兰儿......” 那个男子看着地上的楼兰不禁心中有些恼怒,又有些心疼,他恼怒这神女也太过过分,他又心疼自己的女儿以这样的姿势倒在地上,对女儿的声誉不好,可他又不敢去找瑶卿说道。 药仙谷谷主还是颤颤巍巍走到自己女儿楼兰身边,他的手并没有碰到楼兰身上而是浮在她的头上,叹了一口气起身。 “神女。” 药仙谷谷主站起身后对着瑶卿拜了一揖,若非瑶卿乃是神女,身份悬殊太多,他不得不得这般,不然那般对待他的爱女,他早就发作,此刻他只能忍气吞声。 “你有一个好女儿,你可知晓?” “神女,此话怎讲,小仙惶恐。” 一滴冷汗从他的鬓间滑落下来,他不禁有些惶恐。 “谷主您的女儿兰芝仙子楼兰,她做的事情可谓是大逆不道!” 茴央站在后面,替瑶卿回答,很是不平,什么样的父母就会有什么样的孩子,药仙谷那般溺爱楼兰肯定会把她养成那样目中无人的样子。 “茴央仙子请说。” 药仙谷谷主的语气更是恭敬了,当他听到大逆不道时整个人的都瑟缩了一下。 “一是明知莲瑶一族瑶光少君与东海三公主贝琳有婚约,故意与三公主交好带她进来莲瑶一族宴会,才给了她机会给少君下药。” “二是在这莲瑶一族虎虎生威当自己是个这里的女主人,对茴央破口大骂卑贱,且不说茴央并非莲瑶一族,单凭这一点,她与人间的市井妇人有什么区别。” “三是当众掌框神女,对神女大不敬,单凭这个楼兰便可以直接灰飞烟灭,也不知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方法让神女受伤。” “药仙谷谷主你可知罪?教导出这般女子,真是另天界蒙羞!” 药仙谷谷主每听茴央讲一句,他的双腿就打颤一下,听到茴央说自己的女儿掌框了神女一下时感觉他快晕过去了,他回头看了楼兰一眼,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再看了瑶卿寒冰似的脸,他双腿一下就软了跪倒在地上。 “神女......神女,是小仙教导不严让神女受了惊扰,神女......神女请您饶恕小女,饶她一命......神女。” 药仙谷谷主跪倒在地上,仿佛苍老了不少,涕泗横流,瑶卿有些不忍可很快她就无视了,父亲是好父亲,可惜女儿并不是好女儿,若不是教导出现了问题这楼兰又岂会变成这般目中无人的样子。 “莫瑶卿,你怎么这般对我的亲家,楼兰......亲家......你们莫要管她,赶紧起来,不用看她做事。” 鹭仙夫人看到药仙谷谷主跪倒在地上为了楼兰这般请求,而瑶卿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顿时火了,怎么会有瑶卿这般冷血的人。 “我看谁敢!” 瑶卿看着鹭仙夫人歪嘴一笑,淡淡出声。 鹭仙夫人愣住了,这个莫瑶卿真是胆子愈发大了,以为自己做了神女便可以为所欲为认为谁都要听她指使,她怎么这般冷血无情,药仙谷谷主可从未做错过事情,却要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这个小狐媚子。 “莫瑶卿!你怎这般冷血无情,药仙谷谷主是未来我莲瑶一族的亲家,你怎么这般放肆。” “鹭仙夫人......” 第三十八章 重回莲瑶12 莲瑶之地 “鹭仙夫人......放肆的是你,现在你还不是莲瑶一族的真正的女主人,凭你蓬莱岛仙女的身份也与神女不能比。” 茴央还是站在瑶卿身前替瑶卿说着话,瑶卿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她看着跪在地上涕泗横流的药仙谷谷主也只闪过一丝动容。 药仙谷谷主虽跪在地上涕泗横流的,可心中想的却是不一般,世人皆传无相神女莫卿安生性冷淡,杀伐果断,可外面不都传无相神女早前便丢失了从前的记忆,可这今日一看明显还是从前那个铁石心肠的神女。 “本座倒是有个法子......不知你听还是不听了,若是不听,那本座也没有什么法子了。” “神女,请讲,若是要让小仙上刀山下火海,小仙也是义不容辞的。” “父亲!” 一听到瑶卿有一个法子可免楼兰一死,便立马止住了眼泪,赶紧回道,却听到自己的女儿在背后喊着他,她转过身去狠狠瞪了楼兰一眼。 楼兰倒是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的父亲可从未这般对她过。 “呵......老贼。” 茴央站在瑶卿身前小声骂着,一旁的阿德依倒是听的倒是清清楚楚,确实是个老贼。 在阿德一眼中天界一直都是一什么高洁正义放在身前,可真实来了此处发现虚伪,丑恶到处存在。倒是魔界的魔子魔众们一直都是忠心不二的,虽世人皆称魔界黑暗,不过真实天界却是更加黑暗的。 阿德依眼神飘向鹭仙夫人与药仙谷谷主父女眼中透着鄙夷,再看向瑶卿眼中有着一丝坚定,她要守护好神女,不管是因为少主还是别的原因,现在她只想为了自己守护好神女。 “据本座所知,东海三公主从前与莲瑶一族瑶光少君定有婚约。” “是,神女所言极是。” “而莲瑶一族现在又与药仙谷定亲,你可知东海三公主现与瑶光少君的婚约并未解除。” “小仙......小仙不.....不知。” 药仙谷谷主的眼神飘向鹭仙夫人,这结亲当初好似是鹭仙夫人所来的,并未谈及此事,他看到鹭仙夫人的脸色一变。 “你可知东海龙王知此事后,脸色有多难看吗?故此特请本座来讨个公道,更何况莲君好像还不知晓此事。” 瑶卿的话说的是那般轻松,可听在药仙谷谷主与鹭仙夫人耳朵里却是不一样的,是惶恐,是惊惧。 药仙谷虽并不算太差,莲瑶一族也算是大族,可比起龙族却是微不足道的,虽东海那一龙族并不算的上龙族,可他们现在眼前的这个神女却是真真的龙族神女,连天帝都要给个脸面的龙女,若此事神女追究起来他们可承担不起,更何况莲君并不知婚事还未退掉。 “神女......神女是什么意思?” 药仙谷谷主有些颤颤巍巍,他擦了下自己从鬓间滴下来的冷汗,他只能以愤怒的眼神看向鹭仙夫人。 鹭仙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方才那般骄傲神色都不见了,若此事真被莲君知晓,她可就真惨了。 “让他们狗咬狗,王女果然聪慧。” 茴央站在身前与阿德依咬耳朵,虽然阿德依并未做出太大举动,可微挑的眉毛却表示了她非常认可茴央的话。 “我现在有个一举两得的法子,你们还是可以成为亲家。” “神女请说!” “一是东海龙王不会觉得此事有偏颇,二是能让莲君也不会觉得此事有差。” “神女请讲!” 鹭仙夫人怎敢还像方才那般,现在她与药仙谷谷主一同说出此话。 “只不过会委屈了你的女儿楼兰。” “若能让神女不再追究楼兰的过错,作为她的父亲,我认为楼兰受点委屈并不算什么。” “父亲!” 楼兰有些震惊了,她的父亲竟然会因为家族利益而放弃她这个女儿,她看向贝琳,那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她不知道到底她的命运最终会如何。 “......” 第三十九章 重回莲瑶13 莲瑶之地 “与瑶光大婚的人变成贝琳,而你家楼兰做妾,与鹭仙夫人一般你觉得如何?” 瑶卿的话虽是商量的语气可让药仙谷谷主做不到拒绝,若是拒绝便是神女的审判与东海的针对,可惜委屈了楼兰。 鹭仙夫人听到瑶卿的话,整口牙都快咬碎了,这小狐媚子竟在这种时候贬低她。 “不!父亲!” “父亲!你不能这般对我,父亲,楼兰不想做妾,这是楼兰应得的,楼兰不做妾!” 楼兰撑在地上她爬不起来,只能歇斯底里的大喊着,眼中的眼泪是流个不停。 “啪!” 楼兰的脸被扇的一边去,她很震惊,因为给她这一巴掌的正是她的父亲药仙谷谷主,她的父亲竟然真的会不顾她的死活,落她面子。 “楼兰,神女面前,不得放肆。” “神女......恕罪,怪小仙没有教导好女儿,让她这般无礼。” 瑶卿并不理会他的道歉,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停下,让药仙谷谷主不免有些尴尬。 “几日后的大婚事宜都妥当了吗?” 鹭仙夫人愣了一下,才回她,因为她方才并没有意识到瑶卿在与她讲话。 “都妥当了,只不过现在还需几日把聘礼送到东海去。” 瑶卿点了点头,似是满意的神色。 “楼兰到时候就从莲瑶一族的偏门进就可以了,等大婚结束第二天妾室要给正室奉茶,你这个婆婆也理应在场。” “是是是......妾也是这么想的,那么神女......” “等此事一过,本座会离开此地,你是不希望本座在此地就留......” 瑶卿撇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后面说的话只是径直离开了此处顺便带走了一众,让他们狗咬狗便是。 “父亲!你怎么能这般对我,我是你的女儿啊。” 楼兰自瑶卿走后她便可以从地上起来了,只是身上的装束却不再干净了。 “你住嘴!” “鹭仙夫人,从前你并未与我说起东海未与莲瑶一族退婚之事啊,你若与我说了,我怎么会犯如此糊涂,若是东海与神女追究起来,我等都不会太好过。” 药仙谷谷主脸上那是一个“愁”,这叫什么赔了女儿还得低声下气道歉,真是愁煞人也。 “你知晓什么......” “现在你赶紧和你女儿准备婚事去,我还找莲君有事商量,不送你们了。” 鹭仙夫人就留下一句便立马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楼兰一眼。 鹭仙夫人本就是一个只看中利益之人,在楼兰变妾的那一瞬间,这药仙谷也没有什么价值了,药仙谷哪有东海重要。 “呸......势力眼!” “父亲,这该如何是好我便妾了,岂不是要任别人拿捏,更何况少君本就不喜我,成婚后楼兰日子定是不好过的,父亲,楼兰求你楼兰不嫁了......” “啪!” 楼兰再次被药仙谷谷主扇了一巴掌,楼兰更是不可置信,父亲从前是最疼她的。 “孽女!若不是你执意要与瑶光少君成婚,若不是你说你喜欢瑶光少君喜欢的不得了,你父亲我怎么可能会同意那鹭仙夫人。” “现在你说退亲,不可能!神女作证,到时候你说退婚,这打的不仅是你的脸也是整个药仙谷的脸。” “这婚你不结也得结!楼兰,我对你很失望,还是你妹妹楼阳更甚得我心。” 药仙谷谷主甩开楼兰抓着他袖子的手,很是嫌恶 楼兰感觉她此刻的心碎了,家族利益面前,亲情真的不重要。 第四十章 重回莲瑶14 莲瑶之地 “王女,你刚刚那样说真的太棒了!王女你见到鹭仙夫人那张脸啊真的就像吃了屎一样,王女哈哈哈......” 茴央从方才离开那儿之后便一直嘴巴不停,当然瑶卿还是乐意去听的,毕竟这一路上并没有贝琳也很是沉默。 “贝琳。” “啊......?” 贝琳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听到瑶卿叫了她一下,良久才回道。 “怎么了阿瑶?” 瑶卿转头看了她良久,贝琳不禁有些发怵。 “没事,走吧。” 瑶卿没看错的话,贝琳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刚刚茴央在说楼兰所犯之事时,贝琳的神色便有些奇怪,像是幸灾乐祸。 瑶卿从未看错过一个人,楼兰确实做的事不好,可贝琳像是明显就知楼兰下药一事,阿兄到来后表情也并非惊喜而是平静。 贝琳不喜欢阿兄,那又为何要隐瞒此事,这让瑶卿有些奇怪,不过她并未去深想此事,因为若深究了怕是会翻出些不一样的东西,看来这贝琳也不是简单的角儿。 “阿瑶!” 贝琳一把抓住瑶卿的手迫使瑶卿停下,只是贝琳抓的有些用力,像是在极力掩饰些什么一般。 “阿瑶!你会祝福我和瑶光的吧!” “那是自然,作为你的好友,瑶光的妹妹,我自然会祝福你,毕竟你今后便是我的嫂嫂了。” 瑶卿的目光还是冷冷清清的,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贝琳脸上的表情,贝琳一直盯着瑶卿的脸,好似想看出什么似的。 良久,贝琳像是解脱一般,长长叹了一口气。 虽与瑶卿认识许久,可瑶光的心思实在是太过外露了,她现在借了瑶卿做刀解决掉楼兰这个隐患,可瑶卿......她实在不知,幸好瑶卿并不喜欢瑶光,也是真挚祝福她幸福,可她还是不那么放心。 也许是贝琳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明显,瑶卿也不想说些什么,看来贝琳是把她也当做潜在威胁,不过瑶卿并不想拆穿她。 “你近日安心待嫁便是,等到出嫁的前一天记得要待在东海,等着阿兄前来迎娶你。” 瑶卿自顾自向前走着,只留下这一句话,贝琳愣了一下后便很快跟上瑶卿的步伐。 贝琳还是有些忐忑的,她怕瑶卿看出些什么,她已经极力掩饰的很好了。 茴央与阿德依一众并没有跟的瑶卿很紧,而是相聚一段距离,这般不会让瑶卿感到拥挤的窒息感。 “东海三公主的城府也太过深了,若不是王女看重龙族面子,若不是不想瑶光少君娶个那般的女子,王女怎会被那东海三公主当刀使!” 茴央走在阿德依一旁,她不能对贝琳做些什么,只能在阿德依身旁恶狠狠的说着那贝琳。 “慎言......” 阿德依撇了茴央一眼就给了她两个字。 “为何?我们不能对她做些,难道也不能说她什么了吗?我们王女怎么会认识这般城府至深的女子。” 茴央有些不解,为何阿德依要让她慎言。 “此地鱼龙混杂,莫要让旁人听到什么,我们这些皆是神女的心腹,我们不会说道什么,要是有些旁人......你可知后果。” “你说得对!我这嘴该打...该打。” 说着茴央便抬手打了自己嘴巴两下,再看向四周无旁人后才放心与一众前去。 “......” 第四十一章 重回莲瑶15 莲瑶之地 茴央观察了四周,不过她并未发现她们后面确实有个黑袍男子一直在探听她们的谈话。 那个黑袍男子实力高茴央太多太多,茴央发现不了那顶时是正常的。 “莫-卿-安,终于找到你了。” 一道暗红的束线向他袭来,那黑袍男子很快便反应过来,一抬手抓住了那道竖线,此刻那只手中抓住了一根血红色的丝线,从手中滴下几滴鲜红的血液。 “是你。” 那黑袍男子的语气波澜不惊,似是很不惊讶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发出这道束线的人是谁。 从暗处走来一男子,眉间一朱红痣,身着鸢尾色锦袍的男子走了出来,他手中抓着那根血红色丝线的另一端。 “想不到你竟然会干出如此勾当,你不觉得羞耻吗?亏你还是......” “那有如何只要本座想做的事情任何事都可以,谁都阻止不了本座,更何况是你,魔界祭司,不应该说魔界少主徜徉。” “此事过了这么久,你还是念念不忘,还是想要......” “此事跟你毫无干系,本座自会变量。” 那黑袍男子说完此话,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了一道残影。 “嘁......死性不改。” 徜徉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他似是对那黑袍男子极为熟悉,大袖一甩,红丝线立马飞回了他的袖中。 “且看谁笑到最后......” 三日后大婚前夕龙宫 “阿瑶,你看我这般好看吗?” 贝琳端坐在梳妆桌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两颊微红,红唇皓齿,两眼一派清明,微卷的睫毛上似乎有点儿湿,她看着镜中为她梳妆的瑶卿不禁问出声。 瑶卿拿着琉璃梳一下又一下的梳着贝琳的头发,听到贝琳的话,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记得前几日也是我为你梳妆跟你一起去了莲瑶,今日也是我为你梳妆,只不过意义却大不相同了,可能今日过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为你描眉点蠢......” “你今日很美,特别美,阿兄她也会喜欢的。” “阿瑶!你莫要玩笑我......” 贝琳的脸颊酡红,眼中含情,转过头轻拍了瑶卿一下。 “不要乱动......” 贝琳轻声嗯了一下,便转过身,任瑶卿摆弄,贝琳转过身后眼中却有些浑浊,她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贝琳有些后悔了,她骗了瑶卿去帮她解决掉了楼兰这个隐患,可瑶卿却对她深信不疑。 “阿瑶......” “嗯。” 贝琳转过身站起,她面对着瑶卿直接跪了下去,瑶卿似是早就知道她会如此行事,瑶卿并未太过惊讶,她想到贝琳接下来应该会同她讲什么,所以她并未去扶她。 “阿瑶,我贝琳对不起你。” 贝琳在说出对不起时,眼泪便夺眶而出,她想尽快把她的事情告诉瑶卿,她不求原谅。 “楼兰她虽歹毒,可这下药的事情她原先并不知晓,是我......是我让我的侍女假装不小心去透露的。” “我知阿瑶你定会来助我,我才会如此肆无忌惮,我知阿瑶你定会帮我把楼兰赶下来......” “......” “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阿瑶......阿瑶我让你变成了那把除去楼兰的刀,阿瑶......我不求你的原谅,但求你莫要不理我。” 贝琳的眼睛哭的红肿,脸上的妆全花了,瑶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长舒了一口气。 瑶卿上千扶起了贝琳,把她按在了方才的梳妆镜前。 “妆都哭花了,莫要再哭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 瑶卿拿起琉璃梳继续一下又一下的为她梳着,嘴上念念有词,只是眼中透着一丝疏离。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明明是喜庆的话,听在贝琳耳朵里却有些刺耳,有些事做下了便再也不会回去了。 贝琳的眼泪从眼角划了下来,她知道瑶卿是不会原谅她了。 第四十二章 重回莲瑶16 东海之地 龙宫外面锣鼓喧天,龙宫内却有些哀沉,虽是贝琳的大喜日子,可嫁出去的女儿等同于泼出去的水,毕竟覆水难收,更何况东海龙王桥临只有贝琳一个女儿。 岩贝殿内 “你听外面,锣鼓喧天,是阿兄他来接你了......嫂子。” 瑶卿为贝琳再次点上一抹朱红,淡淡开口。 “阿瑶......” “此事不必再说,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理应不能对此事过多牵扯。” 贝琳眼中有些落寞,不过很快她的眼前便被一片红色所遮盖,从今以后她便是莲瑶新妇,不应该再如此这般任性妄为了。 龙宫外 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取自汉乐府《孔雀东南飞》) 瑶光身着身穿一袭降红色的滚边锦袍,上面绣着的几朵镂空的金莲,镶边腰系金丝滚边玉带,好一副新郎之样。 瑶光从烈焰马上下来,只见他敲了敲挡在龙宫前的水帘门,因东海三公主贝琳即将与之成婚,故东海龙王桥临特设水帘门挡在外面。 区区水帘门在瑶光眼里只算得上雕虫小技,瑶光从指尖弹出一道金色光芒,那道水门在瑶光的金光下瞬间瓦解。 瑶光正式踏入龙宫,可谓是大红灯笼高高挂,遍地都是红色的剪纸花。 他继续向前走去他的目的地先是龙宫的正堂,他要先去拜见他的岳父。 瑶光有一些走神,从今往后,他与瑶卿再无可能,他想逃婚,可他不敢,龙王的震怒他承受不起,贝琳其实挺好的,只是不是他心中那个罢了。 瑶光就这般想着想着,并未注意到他前面站了一人,他还是失神的往前走着那人也不闪躲。 “砰!” 瑶光撞上那个挡在他面前的人,不过那个人并未丝毫往后退还是在瑶光前面一动不动的,倒是瑶光被撞得眼冒金星。 瑶光正要发作,抬眼一瞧,他的岳父东海龙宫的主人桥临正站在他的面前。 “小婿,实在是失礼......请岳父责罚,”瑶光给桥临拜了一揖,以示歉意。 瑶光不免有些心惊肉跳的,毕竟站在他面前的是东海龙王并不是能任他欺压的仆从,今日是他与贝琳的大喜日子,想必龙王应该不会太过在意,应是会放了他,瑶光如是想着。 桥临将瑶光脸上的神色看的一干二净,他并未说什么,看到瑶光拜了一揖,他也不能让他落了面子,毕竟今日是他与贝琳的大喜日子,不能不愉快。 桥临双手抓住瑶光的肩,阻止了他作揖,“今日是你和本王爱女的大喜日子,这些礼暂且先免了罢。” “谢-岳父!” “今日小婿特来接娶东海龙王之女贝琳三公主为妻,发誓今生今世,十生十世都会对贝琳好,若遭别故,愿历千百世轮回!” 瑶光跪在桥临面前,给桥临磕了一个头,再说着违心的誓言,如今怕是连反悔都没机会了。 “小婿,你有此心就好了,我相信阿琳她是不会受苦的,若是......” “小婿省的,岳父大可放心便是。” 桥临满意的点了点头,虽他并不是很满意这瑶光,可无奈瑶卿乃是他名义上的义妹,为了东海的未来他要攀好这棵大树。 “你往前走,绕着这些黄鹅软前面便是贝琳所在的岩贝殿了,瑶光今后贝琳就要你多多关照了。” “是......” 瑶光听从了桥临的话,绕着这些黄鹅卵向前走去,不一会,他便见到了那座名为“岩贝”的宫殿。 他朝着那宫殿走去,悬梁上也挂了两只红色的灯笼,这并不是凡间的普通喜灯,遇水或凤吹便会熄灭,此乃千年琉璃木所作外壳,而那灯芯则是烛龙之类所作,可谓奢侈。 瑶光走近了些,看到那宫殿的殿门上贴着两个巨大的“囍”字。 瑶光拽着那门环敲了两下,发出“扣、扣”两下。 门开了,开门的是瑶卿,他真的意想不到,他忍住眼中的酸涩,只听她笑着对他道:“阿兄,今日是你大喜日子,作为阿琳的好友你的阿妹,我理应为阿琳挡住你,阿兄,恭喜你啊,所以......” 嘁......多么讽刺,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还要当着自己所爱的面迎娶那个自己不爱的...... 第四十三章 重返莲瑶17 东海之地 “好......阿兄还不懂你吗,给,这是阿兄给你的,你且收好。” 瑶光看似很是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一颗珠子摊在手掌心上,那是金莲子。 “阿兄!这不是......” “你收好便是,这是你应得的,毕竟阿兄也谢谢你来为阿琳守门。” “那-瑶卿就不客气啦!” 瑶卿从瑶光手中拾起了金莲子,她放在手中瞧了一会,那金莲子看似普通珠子,可实际上用神识一观便知珠身泛着金光,有着修补元神之效。 金莲子乃是漂浮在莲瑶一族神杏树下的一片金莲花中所诞生的,每逢五万年便长出一颗金莲子,而瑶卿这颗金莲子是在金莲上滋养了十万年之久的金莲子,比一般的金莲子功效还要好。 瑶光的神色很是哀戚,眼中含有的悲伤显而易见,他只能在瑶卿看不见的地方才能露出这般神色,早瑶卿抬起头时他便要立即收回神色。 “卿卿,你收了礼,就赶些让开罢,阿琳还再里面等我,莫要让她等急了。” 瑶卿愣了一下,确实她在门口阻挡她阿兄许久了。 “也是,阿兄快些进去吧,是阿瑶耽搁的时间久了,阿兄是着急了吧,可不是阿琳。” 瑶光无奈的看了瑶卿一眼,他摸了摸瑶卿的脑袋像小时一般,很快他便挪开了手,只是袖中那只手握成了拳。 瑶卿就这样看着她的阿兄错开了她,踏进了宫殿,随即身形一闪,立马没了踪影。 “姑爷!您来了!” 一个候在殿前的侍女看着身着喜服的瑶光从外走了进来,先是冲他喊了一声姑爷,便立马指意旁边的侍女去通知公主。 “公主!姑爷来了!他来接您了!” 贝琳坐在梳妆镜前,虽盖着红盖头,可以止不住她内心的激动,她的手微微发颤,这一刻终于来了。 “阿兄他已经来了,我扶你过去正厅罢。” 瑶卿此时已经回到殿内,她轻轻扶着贝琳的手臂将她从座位上扶了起来。 “你就这般跟着我走,你现在什么都看不到,行动也不方便,你可以牵住我的另外一只手。” 贝琳听着瑶卿的话,她也做出了行动,她伸手牵住了瑶卿的另外一只手,跟着瑶卿踏过了寝殿的门槛,走过了岩贝殿的小花园,穿过了岩贝殿的莲池,来到了岩贝殿的正厅。 只见瑶光此时正负身站在那里,瑶光一听声音便知她们来了,瑶光看着贝琳一袭红装眼中有些酸涩。 贝琳是实打实的不错,因从小与他的婚约,便经常能瞧见她,可在他眼里贝琳就相当于妹妹一般,更何况他还与那个药仙谷谷主之女兰芝仙子楼兰酿成了大错,他也差点险些与那个楼兰成婚,伤了贝琳的心。 瑶光内心真的很唾弃自己,伤了一个女子的心,却还妄想得到瑶卿,现在他要与贝琳成婚,也应该收了心。 “阿兄!” “我把贝琳交给你了,作为她的好友不可能不能欺负她,不然......” “阿兄省的。” 瑶光从瑶卿手中牵过了贝琳的手,似是很珍惜一般。 第四十四章 重返莲瑶18 东海之地 贝琳感受到他手中传达来的温度,牵着她的那只手是多么的宽大有劲,贝琳的心中闪过一丝悸动。 阿瑶跟在他的身旁,所以方才与她讲话动作都显得很是亲近,可她依旧感觉到了阿瑶的疏离与她眼神中刺骨的冰冷。 他们一行人便走入了龙宫的大殿,桥林与他的两个儿子桥泊,桥德立于大殿正中央,桥临站在他两个儿子的前面。 “神女!” 桥临看到瑶卿那一刻,便眼神示意了下他两个儿子,于是三个齐声皆对瑶卿作揖问礼。 瑶卿点了点头,他们便收了礼恢复成原先那严肃的神情,桥临看着他们进入大殿后,便站在他面前的贝琳与瑶光,心里顿时有些不是很滋味。 贝琳虽盖着红盖头,桥临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但从她散发出的气息中却感觉到她现在是异常愉悦的。 眼前两位皆是红装加身,瑶光既然已经对他发出毒誓,那么他也相信瑶光确实是能好好照顾好贝琳的良人。 桥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开口: “跪下!” 声音浩荡回想,听着不由得让人腿软想跪下,毕竟是龙王之压,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本座将自己的女儿贝琳交予你,希望你能好好待他,若出不测必奉上“大礼”,你可省的?” 贝琳与瑶光跪在桥临面前很是维诺,瑶光一听桥临之话便知此话不仅是在告知他也是在警告他,虽方才与乔琳早已承诺过,但在此与一众再一遍,想必是想让贝琳得个安心罢。 “请岳父放心,小婿今后定会好好对待阿琳,与她一生一世,永生永世,若发生了什么意外,必受轮回千百年!” 贝琳听了瑶光的话,心中一震,想不到瑶光竟然会发如此重的誓,想必瑶光是珍惜她的,她又有些想流泪了。 “父王,阿琳今后不会在您身边照顾您了,今日离开前,请让阿琳敬父王一杯茶。” 一旁的侍女早已端来了茶具,贝琳从那侍女手中托盘上拿起来一杯茶。 “父王,阿琳,敬您......” 桥临伸出他微微颤抖的手,从贝琳手中接过那杯茶,桥临眼中闪过一丝心痛,毕竟是养在身边这么久的女儿,要出嫁了他也有些不舍的。 “好......好......好。” 桥临看着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敛去了眼中的神色,连说了三个好,他想让贝琳知道他此刻对婚事是满意的,他放回手中的茶盏,看了他们良久。 “起来罢......” 瑶光与贝琳起身后,看着桥临从他们身前绕开走到了瑶卿面前,对着瑶卿作揖。 “神女,有劳了......接下来就拜托您了。” 瑶卿将此地所发生的一切都收入眼底,她朝着桥临点了点头,径直往殿外走去。 “神女,您又何必淌这趟浑水,对我等很是不利。” 炎仁走到瑶卿身旁,脸上还是波澜无惊的,阿德依与茴央一众跟在瑶卿身后。 瑶卿停在了原地,她转头看了炎仁一眼。 “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倒是温润了些,很有公子之风。” 瑶卿说罢便不再看他继续往龙宫水帘门方向走去。 炎仁很是不解,为何瑶卿要与他再一遍夸赞,这有何解,难不成这话语中有什么含义,但他大部分觉得瑶卿是在逃避这个话题 “可以啊,岩将军,王女可从不夸人的。” 茴央走过去用手肘打了炎仁一下,就连阿德依的眼神也是揶揄。 第四十五章 重回莲瑶19 东海之地 炎仁看着眼前这些个打趣他的,有些错愕,随后他便摇摇头轻笑了一声。 瑶卿此时早站在了龙宫的水帘门前,看着里面一步步朝着这儿走来相互搀扶的瑶光贝琳,眼中有些晦暗不明。 虽早知贝琳隐瞒了事实真相,将她拿刀使,那是瑶卿并未觉得如何,可当贝琳道出事实真相时,她却觉得释然了。 瑶光一只手牵着贝琳往水帘门方向走去,看着前些地方站着的瑶卿心中一颤,握着贝琳的手一紧,贝琳察觉到瑶光浑身的气息突然变了。 “瑶光,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瑶光忽然醒悟,他怎能这般看到一个身影发生如此大的反应,如今他已经再无机会与她......他长舒了一口气。 “无事,看到前面有一块小石子,怕绊着你了。” 贝琳哪会想些其他,只当是前些地儿真有块小石子儿,便更加小心地往前走,当然,这次她两只手都抓住了瑶光的手。 直至瑶光牵着贝琳来到了瑶卿面前:“神女,接下来就请您替我们指引了!” 瑶光早在来到瑶卿面前时,便放开了贝琳的手,对着瑶卿一揖,瑶卿淡淡看了她面前的一对佳人,点了点头。 “新娘入轿!” 两个淡粉色素衣的侍女扶着贝琳进了九转琉璃金木,侍奉她坐进了轿中后,便立马出来候在了轿子两旁。 “新郎上马,起轿,回莲瑶!” 瑶卿的声音清冷且毫无温度而言,却实打实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摇光再次跨上了烈焰马,深深看了瑶卿一眼,很快他便控马转了过去。 “走!” 大红的地毯早已铺好一路,从龙宫延续到了莲瑶,轿旁的侍女手中各拿一花篮,向天撒着鲜红的飞花,花香四溢,在这深海之处都能一闻芳泽,想必并不是普通的婚庆之花。 延绵不断的红毯,都显示着此次婚礼的重大与成婚者身份的尊贵,想必能一睹此次大婚的人不知会有多艳羡,天界又少了一位翩翩公子,也不知会升个多少仙子芳心。 烈焰马上,红妆公子,俊颜无双,徒留原地一倾城仙子。 “神女,您真当不会如何?” 炎仁站在瑶卿身旁,看她注视了这批红衣队伍许久,再次出口。 “不会又如何,会又如何,这些都不足牵挂。” 瑶卿再一次先他们一步离开此地,只留原地一道残影,也能留在原地错愕,“这丫头......”他抬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哑然失笑。 “王女看似冷漠,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最是脆弱了,少君毕竟是王女的阿兄,虽王女不与少君见面许久,可王女曾经却是最依赖少君的。” 茴央站炎仁人与阿德依身旁,转过头深深看了炎仁一眼,笑了:“炎仁将军是喜欢王女的吧。” 炎仁并未过多解释,只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瑶卿此时早已站在莲瑶之地的神杏树下,她抬头看着神杏树,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 她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拿着冷漠作伪装,淡漠作坚强,心却是什么都知道。 阿兄成婚了,她应该开心才对,为何会心痛,为何会想流泪,为何会希望能回到从前阿兄抚她龙角之时。 放下,才是真正的拥有,而拥有才是真正的失去。 第四十六章 重回莲瑶20 莲瑶之地 莲瑶不知何时妆点了遍布红锦,每棵上都披上了鲜红纱幔,风吹来树叶簌簌,宛如娇羞少女。 莲瑶大殿门前皆是前来观宴的仙人,各个脸上挂满笑容,不知虚伪不知真心。 各个宫殿门前悬梁上皆挂鲜红纱幔,遍地皆是红色珠花,金红灯笼高高挂,张灯结彩惹人爱。 琉璃瓦座青玉盘,云母屏风玛瑙环,金石璃花墨酒樽,银点朱流霞光盏,席间仙君各笑颜,庭内仙子齐欢笙。 “莲君,恭喜,恭喜!” 坐在席间的各路仙家都举起桌上酒樽恭喜莲禾和随后一饮而尽以示敬意。 莲禾坐在上首笑得合不拢嘴,因不常展开笑颜,在此次瑶光婚宴便有些兴致,以至于常年冷淡的脸上都染上了一抹乐红。 鹭仙夫人今日也换上了从未穿过的新裳,着了一身素色织锦长裙,一头乌发挽成如意髻,发髻上仅仅了一根镂空的玉簪,裙身上绣着点点梅花,与平时那般金玉之气毫不相同。 鹭仙夫人坐在莲禾下首举起酒樽,眼底一汪春色,深情款款看向莲禾。 “莲君,妾恭喜您,妾敬您!” 莲禾移目看向鹭仙夫人竟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了少年之时,初见卿安那日,那日卿安也是如此打扮,那种激动依然令他记忆犹新 卿安最喜穿素色的衣裳,装扮也是这般淡雅,可惜如今卿安只记得她名为瑶卿,也不会记得他这个曾经为她众多恋慕者中一个籍籍无名之辈。 莲禾的目光触及鹭仙夫人脸时,便很快反应过来,眼前之人并非是卿安,只是按着卿安从前的穿着来琢磨,真是煞费苦心。 曾经娶蓬莱岛仙子鹭仙进来之时,也只是在无意间看到了她穿了一身素色罗裙,很像卿安罢了,莲禾苦笑了一声,有些自嘲,对着陆仙夫人点了点头,一口饮尽手中的烈酒。 鹭仙夫人哪会看不出莲禾脸上那一抹自嘲,他脸上难以遮掩的悲伤都让鹭仙夫人一收眼底,当年莲禾娶她进门后,他总是看着她的眼神中有着很厚重的悲伤,不知在透过她看向谁,哪个另他思念悲伤的人。 十几万年过去,莲宫虽也从未有能动摇她身份之人,虽她到现在也还只是个妾,莲禾的目光自莫瑶卿来了之后便有了光彩,那是喜悦的,那是从未对她显露过的,只有对着那莫瑶卿才会展露笑颜,她也想莲禾对着她温柔的笑,所以她才会如此厌恶莫瑶卿。 此次听了传言,莲禾曾恋慕曾经的无相神女莫卿安,所以她才会到处打听,四处寻找来那无相神女曾经的画像,打听到无相神女以前喜爱的穿着,所以今日才会如此装扮出现在莲禾面前,她希望莲禾的目光能放在她身上,可还是引不起什么目光,却不料让莲禾更加悲伤,鹭仙夫人忍住了鼻间的酸涩,饮尽手中的烈酒,烈酒烧着喉咙,让她麻痹了自己。 “无相神女到!” 鹭仙夫人的目光一滞,他看向了莲禾,脸上是少有的喜悦,比方才的笑容更加灿烈。 一铜锣破嗓想打破了这宫殿中热闹的景象,众仙人皆起身,其中也包含了莲禾与鹭仙夫人皆对那道即将踏入的虚影,低头禁言作揖: “恭迎无相神女!” 第四十七章 重回莲瑶21 莲瑶之地 “恭迎无相神女!” 葱白玉手掀开卷珠帘,入目便是那女子额间一雪月,柳叶弯眉,唇上一抹淡红,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翡翠玉簪挽起。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髻淳浓染春烟。(柳永《玉蝴蝶》) 此倾城女子便是无相神女莫瑶卿,身后跟着一众黑纱黑裙侍女还有一青衣俊颜男子,茴央早已换上了与阿德依一般的罗裳。 瑶卿看了殿中众仙人此举,点了点头,便冷声出口:“免。” 鹭仙夫人从瑶卿刚刚进莲瑶之时便看不清她的脸,好似设了什么迷障在她脸上,现在却看得格外清晰,他的目光落到了瑶卿的脸上,目光一滞心中一震,,莫瑶卿竟然与那那曾经的无相神女的脸一般无二,她转头看向莲禾,他那脸上的喜悦是怎么也掩不住。 鹭仙夫人从此刻突然醒悟过来,眼框中凝起了眼泪,怪不得他当年得知天界寻找能暂守刚破蛋不久的无相神女,莲禾会如此激动,会愿意做这个冤大头,原来是她,怪不得要取名为“瑶卿”,怪不得要设个迷障在她脸上,早知如此,她就该早一点早一点寻到无相神女的画像,早点除掉她。 “卿......不,无相神女,殿中烦扰,小仙给您特设了属于您的位置,请您随小仙移步去那幕帘后。” 莲禾从自己的席间走了出来,指引瑶卿来到一处幕帘之后,虽此地也为外庭,可与外面那些瓦席的地儿大不一般,狐皮所制的软裘垫在下面,青玉瓦座上的果盘更是丰盛,青酒樽所装满的酒更加醇厚,倒是这幕帘后还有三个席位,也不知是何许人家。 “莲君,你有心了,本座很满意!” 莲禾脸上满是喜悦,似是很欢迎她的到来,瑶卿知道莲禾从小待她就是极好的,两万年前得知自己是无相神女,并非莲瑶王女,他们之间的鸿沟就越来越大了,也许会有人说她忘恩负义,可她却觉得这些对她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冀岚总说她并非名为莫瑶卿,以前的无相神女是她,以后的无相神女也一直都会是她,每每去深想这些头痛欲裂。 一头戴荷叶的绿衣小侍慌张跑了进来:“莲君......莲君,少君他们来了!” 此时莲禾早已坐回了原来的席位:“那还愣着作甚,让他们赶快进来。” “是!”那莲叶小侍又急匆匆跑出去传话。 过了半炷香,大殿中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喜乐,琴瑟和鸣,弦乐奏喜,一对佳人入殿来,大红喜服加身,相互搀扶而走,真乃一对神仙眷侣。 只听幕帘之外传来一阵冷清,不带一丝温度的拜词,瑶卿心中一震,是冀岚神君,没想到他竟然是这场婚宴的主礼人。 看他冷峻的面庞,瑶卿有些恍惚,是许久不与郎君见面了,所以前几日在神杏树下早已见过,可还是道不清心中万千思绪,明明与狼郎君生活了两万年之久,可每每见到郎君,总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比看到阿兄成婚还要难受,也想流泪,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有这种像是失而复得又像是不舍得再次失去的感觉。 瑶卿定定的看着冀岚的脸,他淡唇微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一声戏谑的声音从瑶卿身边的席位传来,“神女怎么有些落寞,莫不是寂寞了?” 瑶卿随着声音方向看向那人,果然不出所料,是这个无尽风骚之人。 徜徉拣起玛瑙果盘上一颗美人尖入口,眼神微眯,很是享受,像足了瑶卿在魔界的样子。 徜徉身上还是着了一件鸢尾色的宽袖大衫,腰间配了一玉佩,瞧着也还是那般风骚,炎仁说的果然不错,喜欢风骚。 瑶卿并不理他,徜徉倒是有些得寸进尺,离开自己的席位,蹲在了瑶卿的旁边,头渐渐靠近瑶卿,呼吸打在了瑶卿的脖子上,有些湿气。 “神女,莫不是真的寂寞了?那让徜徉来满足神女吧!” 徜徉满是调戏的语言听在瑶卿耳里就像是一个在耍脾气的孩子,想吸引目光的样子。 阿德依与炎仁一众只是静静候在瑶卿后面,并不敢上前打扰。 “啧” 瑶卿脸上闪过一丝嫌弃,她转过头看了徜徉一眼:“说什么胡话呢,姐姐看不上你。” 瑶卿说完此话,便立马离席起身去了落瑶殿,贝琳与瑶光的婚殿。 徜徉脸上很是震惊,他心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这丫头竟然将他比作小孩子,她还看不上?难道他徜徉就这般没有魅力? 徜徉留在席位上咬牙切齿,他恨不得现在就让瑶卿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谁是姐姐??? 第四十八章 重回莲瑶22 莲瑶之地落瑶宫 落瑶殿内不知何时妆点的遍布红绸锦色,从殿门口,悬梁之上,瓦岩之上皆是红绸锦花,殿内各类器具上都用术法印上了大红“囍”字。 八宝玲珑床鸳鸯织锦被,金红暖枕,落红喜帕,无一不显喜庆。 红枣、花生、桂圆、瓜子皆覆盖在大红喜床之上。 贝琳被瑶光牵着走入了落瑶殿,踏过门槛,推开房门,走进喜房,在他们的喜床前停下,瑶光扶着贝琳坐在了喜床上。 贝琳被瑶光牵着来到落瑶殿的寝殿中,他们在喜床前停下,他扶着贝琳坐下喜娘门跟在他们一旁,手中各自端着一碗四喜饺子,两杯合欢酒。 “请新郎官儿紧些儿揭了新娘子的头帕,让我们呀一睹芳容!” 婚殿中凑满了来此观礼的仙子,脸上都带着看戏的神情,瑶卿也站在其中,各路仙君因是男子缘由故待在外殿饮美酒,食甜葡,不过一些不满百岁的孩子倒是例外。 “少君......少君,快让我们看看新娘子!” 几个莲瑶一族的孩子凑在前些地儿,紧巴着看着瑶光。 瑶光颤抖着双手,弯腰从自己的筒靴中抽出红纸裹住的揭帕筷,他踌躇了下,自此以后,他与瑶卿再无任何可能,她现在就站在身后,是时候该放下从前的一切了。 瑶光鼓起勇气挑起贝琳头上的大红头帕,随意将头帕与喜筷搭在了喜娘手中的木盘上。 只闻一阵芬芳沁鼻而来,瑶光愣了一下,贝琳这一袭红装配上她那吹弹可破的皮肤,红霞娇面,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盈盈一握的细腰,可是惟妙惟肖,与平常那般素雅好不一般。 贝琳见瑶光直勾勾盯着她,竟羞红了脸,眼睛不知往哪看,放在腿上的手指绞在了一起,良久,眼含一汪春水,深情款款看向瑶光。 “好漂亮的新娘子!”几个孩子也是看的直勾勾的。 “哎呦,看我们新郎官儿都看直了,也我们新娘子哟都害臊咯!” 一辈分较大的喜娘往前一步,看着一对佳人相处也开始调笑起来。 瑶光现已与贝琳同床而坐,相视而望,眼含秋波,喜娘上前一步,将装着四喜饺子的碗端到他们面前。 瑶光端起那瓷碗,喂了被淋一勺四喜饺子,喜娘笑开了颜:“生不生?” “生......” 贝琳嚼了两口,发现那四喜饺子竟是夹生的,正要吐出去,却听见新娘对他讲的话变回了一字。 贝琳看了喜娘一眼,继而看了瑶光一眼,看了饺子又一眼,突然羞红了脸,她明白什么意思了,就连那眼中都带着一丝羞意。 人界与其他界地大不相同,凡间子弟更容易繁衍子孙后代,而其他界地却大不容易,甚至到作古都不会有孩子。 只看那喜娘又上前,端来两杯合欢酒,“饮此酒,共余生。” 两人各自端起一酒樽,双手交叉,仰头,共饮。 瑶卿观仪式已大致完成,便上前一步,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封卷轴,冷声念着,声音传递到大殿每个人的耳朵里:“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选自民国婚庆中男女聘书) 三生石上已谱写二位之名,本座祝福你们二位长长久久,永不分离,做一对神仙眷侣。” 瑶卿很久未说过如此多的言语了,自她说完,莲瑶之地上方传来一道金光,落在了贝琳和瑶光身上,看来连天道都同意此事了。 “谢,神女......” 瑶卿背过身,不再理会他们,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现在她这颗放下阿兄的心。 夜还很长...... 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第四十九章 重回莲瑶23 莲瑶之地 “砰” 楼兰将侍女手中的酒樽摔落在地,今夜即将过去,她是等了又等,却没有等到瑶光,他不奢求瑶光会来,但她希望能给她点面子,刚刚一侍女通传落瑶殿今夜叫了三次水,她实在是坐不住了。 (天界没有之分,他们按照人间时辰来计算夜晚。) “明明......明明这都该是属于我的,贱人!都是贱人!” 她的侍女躲的远远的跪着,只不过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其他侍女都躲的远远的,生怕惹了这主儿。 落瑶殿 贝琳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娇艳的脸,不禁想到昨日瑶光的温柔,每次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每每到动情之刻一遍又一遍叫着她的名字。 “快些吧,阿琳,时候不早了,要与父王,母亲敬茶,上神也在等着我们的谢礼,可莫要让他们等急了。” 瑶光站在贝琳身后,手搭在贝琳肩膀上,看着她娇羞的样子,不禁想到昨夜的疯狂,但是看着她从少女变成了女人,心中也有些苦涩。 “是,少君。” 神杏树下 一玄衣男子站在下面,望着神杏树上的枝丫,眼中有些晦暗不明,思绪已经飘忽到了以前。 与卿卿初遇在神杏树,看着她从神杏树上跳下来的样子是极美的,话语却是极为轻佻:谁家小郎君,如此好颜色?虽此事已相隔十二万年之久,可还是记忆犹新相似昨日发生之事。 回忆曾经仙魔大战,若不是那玲珑叛变,他们早已归隐山林做一对眷侣,虽早知她与那清訸有着婚约,可那玲珑就是清訸挑唆,才会让他亲眼瞧着卿卿身中弑神剑后难以置信的神色,坠落天际后的痛苦绝望他也是瞧得真真切切。 忆当初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了,那玲珑作为代价就要永远囚禁在那禁地之中。 “郎君,你为何站在这里,看着这颗神杏树出了神。” 瑶卿现已走到了冀岚身边,看着他站在神杏树下许久,正是奇怪。 冀岚被瑶卿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可那眼神却还是浑浊的,瑶卿只知冀岚浑身的气息一变,有种悲鸣声传绕在冀岚身上。 冀岚上前一步紧紧抱住瑶卿,相似醒悟却又还再梦里一般。 “郎君,这是怎么了?” 冀岚似乎是迷障了,听到瑶卿叫他郎君就更是疯狂了些。 冀岚双手越收越紧,瑶卿有些承受不住冀岚身上强大神识带来的压迫,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瑶卿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开始挣扎:“ 郎君......郎君,卿卿快承受不住了......咳、咳,你快醒过来。” “郎君......郎君”的声音在冀岚的神识中不断响应着,冀岚忽然醒悟,他颤抖着手放开了瑶卿。 瑶卿脸上冒着细汗,脸色涨红,大口喘气的样子让冀岚感到害怕,卿卿本就回潮重建神识不到十万年,神识和灵魂还不是契合很好,他差点就要因为自己的过失害卿卿重新回去了,这让既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牙齿打颤。 “没事,郎君,卿卿没事。” 瑶卿抚上了冀岚宽厚的大掌,手指在冀岚手心打转,似是安抚。 冀岚另一只手抚上了瑶卿的脸,只不过这一次他非常小心翼翼,两万年瑶光抱着卿卿她面色苍白的样子,至今都让他记忆犹新,他不可再像个毛头小子般回忆从前了,否则会害了卿卿,也会害了自己。 第五十章 重回莲瑶24 莲瑶之地 “卿卿,是我魔怔了,让你受惊了......” 瑶卿一只手牵着冀岚,冀岚的另一手抚上了瑶卿的脸,瑶卿的蹭了冀岚两下,像是一只得到安抚的小兽:“ 郎君,一月多日不见,卿卿着实想你。” 瑶卿看着冀岚的脸,她的眼中似是有光,像是星君的辰光亮闪闪的,冀岚脸上如沐春风,眼神飘向了瑶卿三尺后的一群黑纱黑裙女子。 嘁......魔界 “郎君?” “卿卿,我也很想你,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魔界凶险,你要好好的。” 冀岚看着她的眼神是多么认真,瑶卿眼里冀岚就像是她的亲人一般,很是温暖。 “魔界生活极是枯燥,但他们待我却是极好的,郎君不用担心。” “卿卿......” “嗯?” “魔界的祭司徜徉绝不善茬,万事小心,莫要上了此人的当。” 瑶卿瞪大了双眼,冀岚竟然对她传音入耳,那徜徉确实不是个善茬,看她那样便知。 瑶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郎君,你且过来坐下。” “郎君,你是不知那楼兰给贝琳敬茶时,脸上那种屈辱,不过贝琳脸上也很是得意,着未来莲瑶内廷也你不一般。” 瑶卿为冀岚沏了一壶茶,方才领着冀岚坐到了神杏树下的青玉石桌上。 冀岚端起一杯茶,泯了一口,“女儿家的事,与我并无关系,何况她们与我也并无甚关系。” “原先在无妄海与你承诺长大后送你去鸿钧道人那儿修行,看来是要食言了......卿卿” “郎君,无事,这事本就是不可预料的,郎君,莫要太过自责了。” 瑶卿起身走到冀岚身边,按住冀岚的肩膀,轻轻揉捏起来。 阿德依一众站在离瑶卿三尺处看着瑶卿那儿发生的一切。 “神女原来也有属于自己的温柔,平常她对谁都是冷冷清清的。” 炎仁走到阿德依与茴央中间,淡淡出口,言语中倒是有少许的落寞。 “王女与冀岚神君本就是一对佳侣在十二万年前......” 阿德依迅速扭头看向茴央,有些难以置信,第一次她毫无温度的眼中出现了一丝错愕震惊。 “王女与冀岚神君曾是一对神仙眷侣,王女与冀岚神君初见时便相互倾心,后私定终身,那时候王女已有未婚夫婿,可王女还是执意与冀岚神君在一起,那时候冀岚神君族中仅剩他一个,王女还是一意孤行。” 说到这儿,茴央哽咽了一下,又缓缓开口:“ 仙魔大战,王女的守仙玲珑用弑神剑重伤王女,王女才回潮重塑元神,再然后她就再也不记得曾经的种种过往了。” “这......” 阿德依怎么也想不到,瑶卿竟然是曾经的无相神女,原来一直都是瑶卿。 “那你又如何得知,你不是才成为守仙两万年五千五百年之久吗?” 炎仁虽心中很是震惊,可有些疑惑,这茴央并不简单,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神女生命漫长,新旧更替在所难免,不过茴央确实随着王女回潮完才得以有幸成为守仙。” 茴央揭下面纱,掀开刘海,露出了额角的金色印记,刻为“守”。 守仙的地位随着颜色变换而变换,曾经的那个玲珑便是守仙中最高的地位,可自作孽不可活。 “以后也请你们多多关照了......” 茴央笑的很是无谓,那眼神带有的沧桑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仙子,茴央绝不简单。 第五十一章 重回莲瑶25 莲瑶之地 一处偏殿内,阿德依单膝跪地在下面,看着半卧在茉莉宽塌上的红衣男子,心中不免打起退堂鼓。 一个时辰前 阿德依还是站在离瑶卿三尺处的地方与茴央谈话,却突然感受到徜徉急召,手中的佩环不断发烫,肯定是要事相商,阿德依心中一紧。 “祭司有事相商,我先行一步。” 阿德依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只留了一道虚影。 “祭司?” “魔界魔尊最信任的亡命之徒徜徉,座下教徒额间皆有一朱红痣。” 炎仁撇了茴央一眼,那语气很是鄙夷,是对话语中的徜徉浓浓的嫌弃。 阿德依跪在殿中,她心中还是有些颤栗,她好像知道主上要说什么了,果然他说出的话不出他所料。 “阿德依,你知道为何这么着急要让你过来吗?” “知道......” 每每主上发怒前必会问一句此话,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是最令人发怵的。 “哦?既然你知道,那就说来听听罢~” “是!” “属下没有完成主上交给的任务,没有保护好神女,也没有即时解决掉楼兰那个罪魁祸首。” 徜徉半卧在茉莉宽塌上,眼神半眯,手中握着酒樽,半点眼神都没留给阿德依,与瑶卿面前的轻佻大不一般。 “既然你知道,那你该如何,懂吗?” “是,主上!” “阿德依,下次可不是这么简单了,不要再让本座失望了。” 阿德依应承完一句话后,立马起身,走出了偏殿,脚步虚浮,内心颤栗。 魔界杀手每每犯了什么错事,都会去黑水潭接受惩罚,黑水潭乃是魔界最阴冷的地儿,故此用来做惩罚之地,黑水潭素以黑暗凶险来称。 小时因打碎了主上给我们训练用的琉璃花盏被关在了黑水潭三天三夜,只知那潭水冰冷刺骨,潭水下黑蛇咬破皮肤的撕裂感,藤鞭打在元神那种痛彻心扉她至今都记忆犹新。 “阿德依,你脸色怎么如此苍白,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双手在阿德依眼前来回晃悠着,阿德依询着声音看向茴央,看她一脸担忧的神色,长舒了一口气,从那种惊颤中回过神来。 “无事,我只是在想以前的事罢了。” 阿德依此时脸上的黑纱早已揭下,她脸上有一道巨大的黑色疤痕,那是当年藤编留下的印记。 她虽脸上毫无任何表情,心中却是波涛骇浪,那茴央竟然能认出她,这茴央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阿德依如是想着。 “阿德依,茴央的眼很是灵慧,心也是通透的,你那黑曜石般的眼睛我第一眼就记住了,包括炎仁将军与另外几个黑衣侍女。” 阿德依心头警钟开始做小,她被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子好像发现了什么,她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有着一丝警惕。 “阿德依,你不用如此警觉,我知你是在保护王女,所以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的,不过不知道你背后那人是有什么目的,为何要这般嘱咐你,你那背后的主人是那个徜徉祭司吧!” “炎仁将军到时真真在保护王女阿德依你我就不知了,今后你可要小心先行,是不要再被察觉啦~” 茴央的脸上挂着笑容,语气轻快,眼里却是浓浓的警告,她不允许任何人对王女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她会观察好身边每一个靠近王女的人。 “看~把你吓着了吧!,王女还在等着我们呢!快些走罢!” 茴央好似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挽住阿德一的手臂,还顺手为她戴上黑纱。 阿德依此刻整个人都是木楞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般,方才茴央身上透来的杀气,她感受到了。 阿德依现在整个人是被回央拖着走的。 神杏树下 一身着宝蓝色锦袍,头戴玉冠的男子朝着瑶卿他们走来。 “卿卿......不,无相神女,无妄神君。” 瑶卿看向来人,竟是瑶光,冀岚眼中含着一丝愠怒,他怎么敢如此叫卿卿,这般亲密。 “神君,小仙有话与神女说几句,不知能否请神君回避一下?”瑶光躬身对着冀岚作揖。 瑶卿此刻的手依然搭在冀岚身上当她听到姚光要与她谈话,心中一紧,瞳孔一缩,手下的力度也变得重了些。 “嘶......卿卿,你弄疼我了,你个坏丫头。” 冀岚头一转,笑骂了瑶卿一句,瑶卿有些窘迫,她头低下,俯身在冀岚耳边低语:“郎君,既然阿兄与我有要事相商,郎君就请回避一下吧。” 少女的馨香在冀岚耳边缓缓流转,他觉得身上有些许燥热,便点了点头,起身走入了那金莲花丛中。 瑶光眼里这一幕即是刺眼,如若当初可以,他就不应该把瑶卿留在无妄界,可他现在又该拿什么身份去说这些呢? “阿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瑶卿目光冷淡与在冀岚面前的也是娇俏少女大不一般,瑶光的心中有些苦涩。 “神女,你并非是莲瑶一族的王女,其实是......” “阿兄,我早就知道此事,阿兄你到底找我何事。”瑶光话并未说完变被瑶卿打断。 “卿卿,其实阿兄喜欢你,很久了......” 瑶卿心头一震,有些难以置信:“何种?” “男人对女人......” “啪!” 瑶卿利落给了瑶光一巴掌。 “贝琳呢?” “我......” “你可知什么是喜欢?” “卿卿......不,神女,你知道的,我想把你占为己有,想跟你承担一切的一切,看着你心脏会剧烈狂跳,跟着你哭,跟着你笑......” 瑶光说着说着脸上开始变得狰狞,似是野兽一般,但瑶卿却置之不理,原来喜欢是这种感觉,原来她对阿兄并不是那种喜欢,让她震惊的是阿兄对她的感情。 “阿兄,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你有家室了,而我一直以来都将你当为兄长,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直是!” 瑶卿说完此话,便立马甩袖离开,她心中满是气愤,为何有了家事还要这般行事。 冀岚站在金莲花丛将此情此景看得一清二楚,随后身形一闪也离开了此地。 嘁......不自量力的可怜虫。 第五十二章 魔城之花1 莲瑶之地临界 “阿瑶,真的打算好了吗?” “嗯......” “真的不再多留几日吗?” “不了,我还得回魔界,不能再此逗留许久。” 贝琳拉着瑶卿的手,脸上真情流露,实则是故作挽留。 瑶卿眉头一皱,拂开了她的手,眼睛看向别处,回答也很是敷衍,既然没有诚心,又为何要在这装模作样。 “阿瑶,你是不是还再怪我?” 贝琳看瑶卿的脸不大温和,以为瑶卿不再生她的气了,便带有委屈的神色出口,看似是瑶卿欺负她似的。 其实瑶卿并不在意这些,这些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况且此事她做了也不后悔,只是有些反感被人拿刀使的感觉。 瑶卿看向贝琳的脸,有些嫌恶,从前怎么没发现她有如此好的演技。 “阿琳,并没有,你不用多想。” 贝琳哪儿想些其他,只当瑶卿是真的原谅她了,瑶光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俩的神色,出口:“你们当初是发生了何事,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贝琳方才急忙出口,忘记了瑶光站在她旁边,脸上一僵又转头对着瑶光笑着眨了眨眼:“女儿家的事,少君就不要好奇了。” 瑶光脸上透着狐疑的神色,又看向了瑶卿,她木然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此事又跟瑶卿有关,他自然是上心不少,不过既然是女儿家的事,那他便不追究了。 “阿兄,阿琳,此处已是莲瑶之地的临界处,你们就不用再过来了,我们后会有期。” “神女!” 瑶卿定定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进入炎仁的传送魔阵中,她释然了,一点回头的痕迹都没有,她毫不留恋了莲瑶的一切。 从开始以为自己喜欢阿兄,到后面发现自己竟然只是单纯对亲人的惋惜,可她又会心痛,阿兄鲜衣怒马,俊颜无双的样子在瑶卿的梦中一直出现,只不过那位陌上公子的轮廓很是模糊,并不是阿兄。 “王女,此次旅程让您劳累了,等到回到魔界您的寝宫后,让茴央为您点上一柱安神香,泡上一壶香茶为您洗去浑身的疲劳。” 瑶卿点了点头,茴央很聪慧,能看出她脸上的阴霾与疲劳。 在临走之前,与冀岚道别之时,冀岚递给了她一颗血色鲛珠,与在无妄海那一颗相差无几,只是稍小了些许,,只记得冀岚与她说:“ 这颗血鲛珠并不是鲛人的血泪凝成,而是...... 承之吾忆,受之汝用。” 那颗血红鲛珠便随着这道声音直接变成了一道光球飞入了她的神识内。 瑶卿走在那通往魔界的阵门上,她已经知道冀岚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了,那颗血鲛珠,传来的气息与血性是来自龙族身上的,瑶卿不用想便知那是冀岚的血肉凝成的血鲛珠,不,应该称之为“血龙珠”! 虽万般不舍,分开却在所难免,待到山花烂漫时时,便是你我重逢之日。 很快便走到了尽头,一道暗红色玄门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魔界到了! 魔界之门立于眼前,暗赤色的门身,尖利的倒刺,,门柄上有两个并排的赤铜铺首被两个巨大的黑赤蛤蟆咬着。 “这便是魔界之门?” 第五十三章 魔城之花2 魔界 “这便是魔界之门?” “是!神女,前些日子我们通过魔阵到达的地界虽也是魔界,但并不是魔界的中心点。” “那这次?” “神女,我们从临界进来就必须从魔界大门进去,而这后面正是魔界的主城迷醉。” 炎仁走上前,手中凝聚了一团黑紫色的魔气朝着魔界之门飞去,赤铜门浑身发出“嗡嗡”声,像是沉重的叹息。 赤铜门上两环铺首吸收了炎仁的魔气后,自动开始敲打赤铜门,发出“喀喀”两声,炎仁浑身气息一变,身上那袭青衣又变回了赤黑铁甲,脸上的赤焰纹章也显现了出来。 “簌簌簌” 赤铜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也是赤黑铁甲的魔将,只不过铁甲上所带的赤金暗纹比炎仁黑甲上的要少些,腰上也镶着炎仁脸上一样的赤焰纹章,想必是炎仁的族中子弟。 赤铜门随着两个魔将出来又缓缓合上。 “将军!” 那两个魔将走至炎仁面前,双手握拳躬身对着炎仁作揖。 “神女,在你们面前,不应先对我作揖,很是无礼!” 那两个魔将脸上表情有一丝皲裂,从前他们的炎仁将军可不会如此温柔对他们,从前要是犯了什么错事,直接被炎仁带上去“岩魔洞”走上一遭,可如今神女在旁却如此和颜悦色,定是不简单。 (岩魔洞是魔界魔子魔众们修行的地界,不过里面各处都是险象求生,若是不小心遭遇了什么不测,可不会理睬) “神女!请恕罪,末将不知神女大驾,请神女饶恕!” 这两个魔将虽心中有什么疑惑,可还是得识时务的单膝跪下请求神女原谅。 这神女旁站着的可都是魔界不好惹的,魔界第一杀手阿德依竟给神女做侍女,魔界第一大将为神女保驾护航,这神女模样也是生的极好,不过他们并不敢多看一眼。 瑶卿看他们单膝跪地后脸上的表情就知他们心中此刻在想些什么,瑶卿点了点头,便让他们起身。 “神女,请!” 赤铜门在瑶卿靠近那一刻,发出“簌簌”声,相似婴儿哭泣,门缓缓打开了。 天地流火,遍地裂痕,喘息魔兽,失常煞气。 这便是魔界真正的样子吗?与饮血都好似不太一样,瑶卿原以为会是一副与饮血都不相上下的场景,却从未想到是这般景色。 “想不到吧魔城竟是这般的样子,这是魔城的临界点会看起来沉重些许,等走近了会有一处上面刻着“往生”的石碑,那便是真正进入魔城的中心了。” 炎仁换不走在瑶卿身旁,不紧不慢的叙述着,这话听在后面两个魔将耳中却是毛骨悚然,他们以后会不会因为看到了将军不一样的一面被将军灭口,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那两个魔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打了一个冷战,却意外被炎仁瞪了一眼,果然他们怕是要没命了。 瑶卿听到“往生”两字便呆滞住了,这与无妄海禁地中的“往生”有什么关联,为何都叫“往生”。 “王女,你怎么了?” 茴央拉住瑶卿的一只袖子,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她眼中的那抹竟被茴央看出来了。 瑶卿唇角微弯:“无碍。” “神女,炎仁接下来要告诉您的话,请神女一定要记住。” 瑶卿点了点头:“炎仁,你说。” “魔界有五大主城,迷醉、饮血、回溯、罂粟、惧荒,而魔界有三处地方神女您一定不能去,否则......” “你说。” “黑水潭,岩魔洞,冰封狱,这些个地方是魔界最为凶险的地界,神女您千万不能去,那些地界只有惩罚犯错事的魔子魔众们才会去。” “本座知晓了。” “神女,为了您的安危,炎仁一定会好好保护您,包括魔界第一杀手阿德依也是。” 瑶卿转过头看了阿德依一眼,怪不得永远都是面不改色的,原来是魔界第一杀手。 阿德依心中并没有像脸上那般平静,她从未想到炎仁竟然知道她的身份,还将她暴露了。 瑶卿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眼前那块“往生”矗立在眼前。 第五十四章 魔城之花3 魔界迷醉城临界处 “往生”矗立在瑶卿眼前,那块石碑竟与无妄海禁地那块一般无二。 瑶卿走至那块石碑处,伸出手,抚摸了那块石碑一下,同样它与赤铜门一般也发出了“簌簌”声。 这块石碑的触感像是万年的黑金泥沙,且诞生了灵,为何接近与触碰都会这般发出类似于婴儿啼哭般的声音,且她的心中为何又会难过呢。 “神女,这块界碑有什么问题吗?” 炎仁走至瑶卿身旁,看她抚摸了石碑许久,但他好似看不出这块石碑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看不出吗?” “神女,是什么意思?这块石碑从未有什么奇怪之处。” 瑶卿心中更是震惊了,这一行人,竟没有一个能看出来,能感受到,那为何她能。 “无事......” 他们眼前出现了一道同样的赤铜门,还不过咬着铺首的换成了玄蛇,门匾上写着“迷醉城”。 “踏过此门,便是真正进入魔界的主城了,神女请务必跟好我。” 炎仁站在瑶卿的前面,为她推开赤铜门。 踏过此门,十万年;十万年,再踏出此门。 “恭迎神女圣驾!” 十几个同样是黑纱蒙面黑裙加身额间一朱红痣的女子侯在赤铜门后,齐声对瑶卿躬身作揖。 从那女子中间走出了一个鸢尾色宽袍的男子走了出来,略显风骚,一看便知来人乃是魔界大祭司徜徉。 “早知神女要从此道过来,我特地命我座下教徒来此迎接您,神女不知您可满意否?” “徜徉”一边说着一边莲步走至瑶卿面前,正要去触碰瑶卿的肩膀却被一只手抓住。 “放肆!王女的身姿怎能让你这等人去触碰,况且男女有别,祭司大人,您应该懂吧?” 是茴央在徜徉要触碰到瑶卿时,立马抓住了“徜徉”那只作祟的手,然后立马甩开。 “徜徉”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毫无威胁可言的精怪威胁了,他还未做出表态,他身后的教徒们便冲了上前。 “我看放肆的是你!” 她们纷纷从手中祭出法宝,手中凝聚一团团魔气,欲想对着瑶卿她们攻来。 阿德依动了,她挡在了瑶卿与茴央面前,眼中含有肃杀之气:“神女在前,尔等还敢造次!” “阿德依?” “你怎么能帮她?她伤害了主上!平时你是最维护主上的。” 阿德依眼中似一汪寒潭,冰冷没有感情,脸上一抹讽笑:“你们看仔细你们身后那人是主上吗?” “阿德依你是疯了吗?怎么可能不是主上,我们这些教徒怎么可能会认错!” 领头的那个女子眼中淬着毒,她是最看不惯阿德依的,凭什么阿德依最让主上信任,而她凭什么不行,她就是要与阿德依抬杠。 “救命......求您,求您......放了我,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这道声音传的猝不及防,打破了这片紧张气氛,发出这道声音的正是来自后面。 “徜徉”被炎仁拽紧了脖子,一把按在了赤铜门上,准确来说是假“徜徉”。 那假“徜徉”脸上的那颗朱红痣轻易变被擦去了,那张妖媚的脸变成了一张丑陋且布满脓瘤的脸。 “怎么会?呕......” 那个领头的黑衣女子没想到那竟然不是她们的主上,还长得如此恶心,一想到方才自己为了拥护他,去招惹阿德依的样子,她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够了!本座还再这边,闹出一场大戏给本座看吗?” 瑶卿冷淡平和的声音听到在场的每个人耳朵里,因为颤栗神的威压皆跪下臣服于她。 “神女,息怒!是我等不识好歹,看错了眼。” 那带头的女子被瑶卿的神识镇压,跪在地上,吞咽了一下,那是从未有过的颤栗,仿佛一瞬间就能将她扼杀。 “既然看错了眼,那就不要这双眼睛如何?” “神女,息怒......神女......神女!” 瑶卿想这般应该已经震慑到她了,她并不想去挖她的眼,只是恐吓她一下。 “那就交给炎仁将军了......” 炎仁在方才瑶卿的震慑下,并未跪下,他的实力也是深不可测,但其他就不一定了。 “是,神女!既然如此就把她和这群黑衣女子一起带去黑水潭吧,你们两个去!” 炎仁指使身后那两个魔将把这几个带去黑水潭领罚,随后他把手中拽紧脖子的假“徜徉”拖到了瑶卿面前。 “请神女做打算!” 第五十五章 魔城之花4 魔界迷醉城 “请神女做定夺,该如何惩治这个......” 炎仁拖着他来到了瑶卿面前,还顺便踢了他两脚。 假“徜徉”脸上的脓瘤发出一股恶臭的气味,很是熏鼻,渐渐的他的皮肤开始溃烂,肉体开始腐蚀,还不断发出“咳......咳......咳”的声音。 世人皆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而此人却连啤带骨肉都消失殆尽。 “不好!他是要!” 炎仁才刚刚反应过来,这个假人便不见了,只留了一团黑气在原地,那道黑气朝着瑶卿飞去。 “王女!” “神女!” 众人手中各弹出一道光球朝着那道黑气打去,却未想到那团黑气更为灵活,躲过了一切攻击,直接打进了瑶卿的身上。 瑶卿为何不躲,不是她不想躲,而是她根本躲不了,那团黑气中有压制龙族的术法,她一点都动惮不得,直到那道黑气飞进了她的身体里。 “嗬嗬嗬嗬......你们神女很快很快就会陷入她从前等我记忆中了哈哈哈哈哈,让她尝尝心魔的厉害哈哈哈哈哈!” 瑶卿只记得自己依稀就听到这些话,后面那团黑气便在她身体里安静了,不知后面会出什么事,是想让她重拾记忆吗?让她尝尝那心魔的感觉?那背后之人到底有什么打算。 “王女!王女!”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王女。” “王女!王女!您快回我话!王女!求您......求您。” 茴央一连串的话让瑶卿不知该怎么回她,只见她眼中凝聚的泪水越来越多。 “瑶卿!你......” 炎仁在方才黑气入体时,便直接飞奔到瑶卿身边,他的脸色极为难看。 阿德依脸色也是鲜少有的恐慌,她很担心神女,可她不知该如何去说,她不知该如何去表达此事,她的心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神......神女。” 瑶卿看他们几个的脸色都很是担忧,特别是茴央可以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阿德依和炎仁的脸都煞白了。 “来人!” “末将在!” “从今天开始严肃排查魔界所有魔子魔众,一定要给我找到背后之人!” 炎仁语气很是坚决,从前在战场上他都没有这般害怕过。 阿德依终是忍不住了,与茴央一般呜咽出声,只不过阿德依哭的极是隐忍,这一次她是真的罪该万死,她没有好好守护好神女,等主上回来,就去自己解决。 瑶卿想与他们说句安慰的话语,却发现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她遇上了她这两万年来前所未有的事,让她很害怕。 瑶卿浑浑噩噩的越过他们所有人,她知道往前走,往前走,她想自己先冷静下。 压制在自己体内的那团黑气,缓缓流动着,它告诉瑶卿,这就跟中毒一般,慢慢开始消失无感,后面开始试水,再然后陷入曾经最难忘的记忆中,最后在那记忆中承受着心魔死去,无解之法。 “王女!你要去哪!” 瑶卿并不理她们,还是照样浑浑噩噩往前进,往前进。 难道她的大限就要来了吗? 她莫瑶卿绝不信命! 瑶卿瞬息来到了饮血都的瑶魅宫中,她跌在地上,脸上是从未有的恐惧,眼中尽是空洞。 她还没有与郎君好好道别,她还没有等到山花烂漫时,她也没有等到她出魔界后,为什么命运要这般待她。 就凭你是无相神女! “王女!王女!求您,振作起来,茴央一定会救您的,茴央马上回寒龙之境一趟!” 茴央紧跟瑶卿后面,一把抱住瑶卿,眼泪不断留着,她不能失去王女,绝对不能! “茴央,若我出现了什么意外,你帮我去找冀岚,他……他,你告诉他我等不到山花烂漫之时了……” “王女!求您!不要再说了!茴央一定会救您的!” 第五十六章 魔城之花5 魔界饮血都瑶魅宫 瑶卿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夜晚,这一次她的世界就只剩下黑暗了,她什么也说不出口,什么也看不见。 这便是那团黑气所传达的五感慢慢消失吗。 瑶卿伸出一只手,在眼前晃悠了几下,果真什么也看不见,连虚影都没有,她垂下手。 突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瑶卿垂下的手让瑶卿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只手抓得紧紧的,甚至还有带有微微颤抖,那只手的主人什么话也没说,很是隐忍,只是微微颤抖和抽气声出卖了她。 阿德依从昨日瑶卿睡下后就一直候在了瑶卿身边,看着她醒来,麻木地坐起,眼神空洞,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的样子很是无助,阿德依终是忍不住了,一把抓住瑶卿的垂下的手,紧紧握着,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眼泪的狂流。 茴央临走之前,请求她保护神女,好好照顾她,因为她的眼泪一只含在眼眶中,眼睛不满了血丝,红肿,她自瑶卿睡下后,哭了很久很久,她说她没做好一个守仙应该做的,她说自己还不够强大,因为自己的弱小,神女才会受到伤害。 可是茴央啊,我阿德依也是有心的啊,神女就像是我的亲人啊一般,我很爱神女,我也不希望她会受到伤害,阿德依如实想着。 一滴眼泪一只滴在了瑶卿的手背上,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知道是阿德依了,她想摸摸阿德依的脸。 如是想着,瑶卿伸出了另一只手随着眼泪滴下的方向向上摸去,她摸到了阿德依的头发,果然是柔顺的,她摸到了阿德依的面纱,果然被眼泪沾染了,她摸到了阿德依的眼,挂着露珠的睫毛,有些微肿的眼皮。 瑶卿轻轻有一只手指擦掉了阿德依正要滴下的眼泪,瑶卿收回了手,无奈摇摇头。 “阿德依,眼泪是珍贵的,更何况是女子的眼泪,莫要再伤心了。” 瑶卿用传音入耳的方式去安慰阿德依,她此刻愣住了,却很快再次抓紧了瑶卿的手。 “不,神女,阿德依不忍心您就这般,阿德依不想您这样睡过去!” “阿德依,冥冥中自有定数,况且是神呢?我也一样会作古,会消逝,会随着这些空气一般慢慢流失。” “这或许就是天道对我的惩罚……” (天道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谁敢惩罚您啊!有后台了不起嘤嘤嘤~) “不!神女,茴央说她此次回去一定能找到救您的法子的,您一定要坚持下来。” “阿德依,不要再犯傻了,你跟茴央都明白,这一次你们谁也救不了我,我势必要长眠于此了。” “不,神女!求您!” 阿德依的嘴巴被瑶卿用一根手指按住了,瑶卿不想让阿德依再说这些了,她明白她们此刻内心的一切。 “神女,炎仁自您昏睡过去后,就一直在排查魔界的一切可疑之人,一定会把那幕后之人找出来的,神女!您一定要振作!” “若是那人这般容易找寻,他就不会如此千方百计让我中招,此次他们肯定做好完全准备,虽我不知他们这么是有什么打算,可如今我确实是要慢慢等待沉睡了。” 阿德依的眼泪一直不停的流着,她觉得这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光于此了。 阿德依长舒了一口气,揭下了面纱,一把抓住瑶卿的手按在了她的疤痕上。 瑶卿并未反应过来,她的手便被按在了阿德依脸上,手下的肌肤确实可谓是平滑,吹弹可破,可却有一条从眼瞎下方延至到下巴处的巨大疤痕。 “这是鞭伤?上面还沾染了让皮肤不能完好的东西,是何人如此歹毒?” “阿德依自十岁开始跟在主上身边,经历了长达五万年的刻苦训练,才得以如今的模样,两万岁的时候打碎了训练用的琉璃盏,被主上惩罚进了黑水潭,那藤鞭留下的伤疤便是如此。” “徜徉?”瑶卿传音入耳了这两个字,感受到阿德依身上气息的变化,就知道徜徉便是她的主上,且让她如此恐惧,光听到他的名字就如此害怕。 “是他让你来保护我打吧,没保护好是不是就要接受惩罚?” 阿德依并不回答,但是瑶卿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没说让你监视我罢……” “没有,神女,主上从未如此说过……” “这一次你又要去黑水潭了是吗?” “不,阿德依没有完成好任务,会请罪自缢,但在那之前阿德依会好好保护好神女,请您放心!” “阿德依……你说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要唯唯诺诺听别人的话,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阿德依本就是魔族,这一条贱命是主上捡回来的,阿德依永远是主上最忠实的一条狗……” 瑶卿无奈摇了摇头,阿德依是个好人,可她永远都不懂得反抗,这般还有什么意思呢?这般不就是永远都是一条狗吗?为何不能为自己而活呢? “如若这次我醒过来,你没事,你就待在我身边做永远的侍女罢,离开魔界后也是。” “你出去罢。” 瑶卿收回传音入耳之术,让阿德依出去了,阿德依站在殿门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被别人发现。 阿德依朝着瑶卿的方向跪在殿门外: 我阿德依,发誓 只要不死不灭,必定追随守护无相神女直到消亡,若不能,必遭天劫降头,心魔来袭! 第五十七章 魔界之花6 寒龙之境 茴央跌坐在寒龙之境的宫殿内,里面一片死气沉沉,他们收到了茴央带来的消息后,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坐在上首的现任寒龙之王,脸色哀嘁,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无相神女是他的姑奶奶,他也甚是难过,若是他的姑奶奶遭遇不测,无相殿就会倒塌,其他界面就会入侵,可他毫无任何办法。 “茴央!你现在去找无妄神君,或许现在也只有神君有办法了,我们什么办法也没有,如今的寒龙之境自姑奶奶消失记忆后见见落寞……” 茴央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寒龙之境,自她离开王女身边已有五日,不知王女现如今怎么样了。 无妄界无妄海 冀岚正在与萧邯郸下棋,正放下一子,卫岩从外面走了进来,附耳在冀岚耳边低语:茴央求见,神女不测。 只见他神情一变,立马从棋席下来,疾步走了出去,此事跟卿卿有关,他必须早点到。 他走到殿中,平常的淡漠全部都消失殆尽,只剩下担忧着急与恐惧,卿卿发生了什么不测。 一道身影急忙冲过来,跪在冀岚面前,茴央脸色憔悴,眼睛红肿,眼泪还是一直不停的流着。 “神君!求您!救救王女吧!” “茴央,你慢慢说,卿卿,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冀岚蹲下身,脸色有些难看,身上的玄衣变成了鲜艳的血红色,浑身充满了肃杀之气。 “五日前,王女回到魔界,一个冒充魔界祭司的男子朝着王女打了一团黑气,上面有压制龙族的术法,躲避了我们的术法,直接飞入了王女身体里……” “那……那个男子呢?” “他打出那道黑气后,便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茴央不敢看冀岚此时的神色,她已经感受到冀岚身上的低气压与杀气了。 “那男子说王女首先会慢慢的五感消失,然后开始嗜睡,陷入从前的记忆里,然后再陷入心魔,慢慢的永远在也行不过来,王女已经不会说话了……” “你……你说什么?” 冀岚似是很不敢相信,他往后退了两步,听到压制龙族的术法和陷入从前的记忆时,冀岚好像已经知道了背后之人是谁。 如此费经周折的去暗算卿卿,竟是想让她恢复从前的记忆,如此歹毒的心思,不是金龙一族的清訸又是谁? “王女在我走前传音入耳带给您一句话。” “什么?” “郎君……卿卿怕是等不到山花烂漫之时了……” 冀岚浑身的气息很是悲恸,这像是像是又回到了从前神女身中弑神剑在他面前坠落的样子。 那时候冀岚什么也听不进去,一个陌上公子,抱着一个女人坐在阴河上整整一年,整个人都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后面在他怀中的神女突然回潮变成了一个蛋后,他才慢慢开始有了生命活动。 冀岚整个人都像是为了莫卿安而活,虽然她改了名字,可是还是同一个人,而这一次怕是又要回到从前那段时光了。 “走罢,我们去魔界……” 冀岚背过身,走了出去,只是那道背影很是悲伤,脚步虚浮,像是撑不住了一般。 “主上,请您一定要撑着,去找神女,神女需要您!” 冀岚转过头,眼中悲恸,像是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听到了卫岩的话,才点点头。 “卿卿,需要我,卿卿,等着我。” 第五十八章 魔城之花7 魔界饮血都 冀岚从未想过这辈子他还会再次进入魔界一次,十二万年前枯坐在魔界阴河边上的事还是让他记忆犹新,他不想再失去卿卿一次了。 “神君,前面就是王女所在的瑶魅宫了,神君,我们快些走罢。” 冀岚移步走到瑶魅宫殿门口,看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鸢尾色宽袍的男子,冀岚打量了他几眼,殊不知那个男子也在打量他。 冀岚不喜欢这个男子,就如从前一般,摆弄风骚,故作姿态,实在底子忒坏。 “少君,别来无恙啊。” 徜徉停住了脚步,他唇角一弯,自己果真被认出来了,毕竟在他面前的可是冀岚神君。 “一别几万年,你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一下就能认出我。” “天界不知,别以为我不知,收好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不想跟你追究那些。” “你以为一个萧邯郸放在我这里,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徜徉少君,就连你我也不放在眼里!”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不留情面,你还是......我劝你放弃吧,这一次我也没有办法,物极必反,你会受到惩罚的。” “怕什么,天道对我来说毫无作用,我就是天道!” (天道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要揍我嘤嘤嘤~)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来说。” 冀岚不再看他,走入了瑶魅宫中。 阿德依此时坐在瑶卿的床边,当她方才跟徜徉说完她以后的打算,准备跟着神女后,徜徉脸上并未太过惊讶,好似早就知道此事一般,他只说要她接受黑水潭最后的惩罚便可以了。 瑶卿现在真的只剩一片黑暗了,她听不到,看不到,说不出,闻不了,吃不香,五感真的的全部消失殆尽了,她从原先的正常休息一会开始变成了半日,一日,两日越来越久,她不敢睡,她不知道下次醒来是什么时候。 冀岚走入了殿中,看到瑶卿坐在床上,疾步走到她身边,伸手一把抱她进怀里。 瑶卿一惊,她刚开始有些挣扎,她不知道是谁。 突然她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她想她知道是谁了。 冀岚抱的更紧了,他什么话也没讲,只是用下巴蹭了瑶卿的头发几下。 “卿卿......” 瑶卿当然听不到,她抓紧了冀岚的手,她知道现在抱住她的人是郎君,她真的没想到郎君会回来找她,一直以来心中最难以瓦解的地方倒塌了。 瑶卿的眼泪一滴一滴流了下来,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她的委屈,可郎君不是别人啊,是她最信任的人啊。 郎君的眼泪是多么灼热,郎君是多么坚强一个人啊,为了她来到魔界,郎君,不要哭啊,卿卿也会心痛啊,卿卿不想永远沉睡看不见郎君啊...... 冀岚抚摸着瑶卿的脸,双眼通红,终是忍不住了,对上瑶卿樱桃一般嘴唇,吻了上去。 瑶卿愣住了,郎君在干什么?吻她! 冀岚托住瑶卿的脑袋,更是深情的吻着,从他嘴中为瑶卿渡去灵力。 瑶卿想紧紧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郎君的嘴唇是多么炽热,是多么让她留恋,可......这渡过来的可不止是灵力,是郎君的心头血。 眼泪不断划下...... 第五十九章 魔城之花8 魔界饮血都瑶魅宫 自冀岚来到魔界后,瑶卿日常起居都是由冀岚来做,不假他人之手,连茴央与阿德依都拒之门外。 瑶卿已经慢慢开始嗜睡,距离她上一次苏醒已经是十日之前。 冀岚依旧坐在她床前,虽然触碰不到他,但她总能感觉到一种强烈且炽热的视线注视着她。 “郎君……”瑶卿继续传音入耳对冀岚,她不知这般动用自己的术法会加速自己身体机能的流失。 “卿卿……莫要再对我传音入耳了,这般行事你很快就会陷入梦境的……” 冀岚抚摸着瑶卿的脑袋,一下又一下。 “不,郎君,我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是曾经你真的照顾我一般。” 冀岚摇了摇头,看来卿卿真的要恢复从前的记忆了,他是怎么也阻止不了了。 冀岚想到瑶卿所说的这一幕便是他们才刚刚私定终身,瑶卿身体不断发热,为她驱寒,为她照顾起居的时候,现在像是旧忆重演,只不过意境已经打不相同了。 从前是俩人已经私定终身,而现在像是自己一厢情愿,不过等卿卿进入梦境后,应该什么都知道了,他万年来守护的秘密啊。 “卿卿,不要再对我传音入耳了,我什么都知道,不要再这般行事了……” 冀岚继续摸着瑶卿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的。 瑶卿感觉到困意又再一次来袭后,她拉住了冀岚的袖子,眼神空洞,又有泪水划下,这一次应该是她陷入梦境之时。 “待到山花烂漫时,便是你我重逢之时……” 瑶卿随着这道困意,终是滑了下去,闭上了眼睛,陷入沉睡。 冀岚坐在床边,替她拨开了挡在额间的碎发,替她敛上了被子,叹了一口气,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般梦境。 瑶卿似在梦中又像是在现实,她此刻正站在一棵神杏树下,与在莲瑶一族那一棵不大一样。 只见一个红衣女子躺在神杏树上,似醉似醒,嘴中叼着一根毛草,有些痞气。 瑶卿走过去,想问道那红衣女子,却见那女子像似两眼泛光一般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瑶卿看不到她的脸,因为那红衣女子是背对着瑶卿的。 那女子对面走来一俊颜公子,玄衣黑发,眼角一黑色闪电,极为显眼,等等那个男子也有黑色闪电,是郎君吗? 瑶卿走过去看到那女子容貌时,才大为一震,竟与她生的一般无二! 瑶卿突然想起来那团黑气所说的五感全失,陷入回忆,这……难道就是她从前的记忆吗? 只见“瑶卿”奔到冀岚面前,嘴角微挑,眼波传魅:“谁家郎君如此好颜色?” 冀岚羞红了脸,羞骂着她露骨,却还是与她搭话,眼神却还是看着她的。 只听那女子称自己为寒龙一族王女莫卿安! 瑶卿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那么熟悉,她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谁,为何这个莫卿安长的与她一般无二,瑶卿实在是不懂,她说不清也道不明这种感觉。 这是记忆,是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难道她就是眼前这个红衣如火的莫卿安! 可她为何一点记忆都没有,是谁封印了这段记忆,是有什么不能让她知晓的吗? 画面一转,瑶卿来到了一处秘境之内,这难道也是从前记忆中的场景? 自方才起她就发现“莫卿安”身后一直跟着一只雪兔精,这难道就是茴央所说的守仙,看来这应该是第一任守仙。 “玲珑,你不要再说了!” 瑶卿心头一震,“玲珑”!那不是在无妄海禁地里那苍老女人的名字一样吗? 她们难道也是同一人? 第六十章 魔城之花9 忆之梦境 这个“玲珑”与禁地之内的苍老玲珑又有什么关联? 若是同一人,是为守仙,为何会被关在禁地之中。 这个守仙玲珑也不是个简单角色,为了追上那个名叫清訸的男子,不惜被“豪”追赶的危险,也要装作奄奄一息的样子等待清訸的垂怜,却等不到清訸的解救等来了莫卿安! 瑶卿作为一个旁观者,什么也参与不了,只能静静观看这发生的一切,这玲珑心思城府极深,有可能会对卿安做出些什么。 直到莫卿安来临,手中出现沧海明月枪,换上那身银白色的战袍时,瑶卿才更加确定面前这个面对“豪”的就是她自己。 瑶卿从自己的神识中唤出了“沧海明月枪”,她抚摸了枪身好久,凹槽,花纹,色调她都记得清清楚。 莫卿安手上那把“沧海明月枪”便是自己手中那一把,身上那件银白色的战袍便是她一直以来放在神识中,是用自己的龙鳞所化,这世上再无第二人拥有这些,所以这莫卿安绝对是从前的她,瑶卿非常肯定以及确定。 只见莫卿安势单力薄,敌不过那三只“豪”兽,被三只“豪”兽的冲击打到了地上,瑶卿作为一个旁观者她想出手都做不到,毕竟这只是她记忆中的一部分,她不得篡改也不能干扰。 突然梦境开始剧烈抖动,周围一切变得支离破碎,瑶卿在这梦境里面孤立无援,头猛然一痛,昏死过去。 瑶卿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对上那人的眼睛竟是郎君,她这是变成了莫卿安! 从前的郎君也是这般风神俊朗,只是脸庞略显稚嫩些,眼下的黑色闪电却是比如今的还要黑亮些。 瑶卿正要脱口而出什么,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突然自己像是着了魔一般:“小郎君,是你救了我呀!” 瑶卿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接下来那一幕瑶卿更是无地自容,她居然看到自己伸出了手莫向了冀岚的脸,还停留了许久。 瑶卿原以为这般已是露骨之样,从何想到接下来她后面脱出口的才是真真露骨,有过之无不及。 “小郎君,我且问你可有婚配?” “小郎君,若无婚配,我许你可好?” “小郎君,小郎君,小女子一眼倾心于你,二眼钟情于你,第三眼小女子就决定要嫁给你啦!” 瑶卿在这具身体中真的是要昏死过去,她从前难道就这般大胆,直言不讳吗?小时她还敢这般,现在都已有两万五千五百岁有余,怎么能如此行事。 若是她现在这般行事,估摸着要遁到地去了,不叫人发现。 说起来这具身体也不是很大,估摸着应该有个八九千岁有余,若是从前的记忆,为何她却从来不记得,也不记得来过此处,更不记得见过郎君。 只听冀岚回了她一句“好啊,等我们回去,不日便让族中长辈过来下聘!” “我是苍龙一族少君冀岚,如今九千岁有余!” 身体里的瑶卿方才还再想这到底是不是郎君,现如今郎君亲口承认,看来真是郎君无疑。 瑶卿此时此刻才是觉得她的郎君是真的腹黑,另瑶卿意外的是郎君居然会同意她从前那露骨的说法。 只听冀岚抱着卿安来了一句:“你该换个守仙教导你了,这个不行,心太大了……” “兔子很胆小,若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会亲自解决她,郎君……” 瑶卿觉得这些事情看在她眼里,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难不成从前她与郎君是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两情相悦? 可这对瑶卿来说真是不合常理,郎君对她来说如父如兄,郎君定不会这般的。 这一切肯定都是假的!是那团魔气杜撰出来的虚假梦境! 第六十一章 魔城之花10 忆之梦境 “不要再逃避了,这本来就是你,从来没有虚假之意咳……咳。” 瑶卿现在在莫卿安体内的那团魔气依然在作祟。 “不要在做无畏的挣扎,你我本就同为一体,我怎么会不知你从前那些记忆哈哈哈。” 瑶卿跪着地上痛苦的锤着脑袋,她的头痛的嗡嗡作响。 画面一转,瑶卿就坐在了一出木屋中梳妆镜前,镜中的女子依然是她莫卿安! 额间雪月比现在还要剔透不少,眉眼也比方才画面中更加成熟不少,唇红皓齿,眉目留情,倒不如说这是她未来的模样,这举手投足间都是倾城之色。 瑶卿此时此刻依然被困在这具身体中,她依然控制不了这具身体,她只能看着她自己有所动作,像是旁观者。 她看着自己清扫峨眉,头梳流云髻,斜插一根镂空雕花玉簪,身着一身鸢尾色锦丝仙织裙,裙身上绣着银丝芍药。 从她后面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梳妆镜前的锦纹缎盒停下,打开,拿出一根千年玄冰所制的玉琉璃发簪斜插在她镂空雕花玉簪下面。 “卿卿,你这般样子美极了,你穿这身鲜艳的衣裳真是好看极了,都说美人如玉,我眼前这个女子可不就如此。”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很是温柔,瑶卿看着镜中站在她身后的男子,正是她的郎君。 郎君的脸果然如现在一般俊朗,还是那般爱穿玄衣,虽相较从前成熟了些,却还是那般风神俊朗,眉眼下的黑色闪电倒是你比现在的更为明亮些。 只见自己的手也相继抚上了冀岚的手,转过头,看着冀岚嗔骂道:“ 郎君,还不是你,我也就只在面前穿这些鲜艳的衣裳了,你可从不允许我穿成这样在别的男子面前。” 突然冀岚身上的味道充满了她的鼻间,冀岚从后面抱住了她,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还蹭了两下。 郎君这般样子倒像是个寻求安慰的小兽一般,她可从未见过郎君这般过,不过她现在敢肯定的是她脸上表情一定是笑着的,且一定是笑得很甜蜜。 瑶卿想从前她与郎君应该是两情相悦的,所以才会有现在这般一起生活在一起的样子。 “卿卿,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我不想让你穿的这般美丽被别的男子看到,卿卿,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一双手抚上了冀岚的头,一下又一下,像是安抚,瑶卿从未想到冀岚会…… “傻瓜……” “卿卿,你可后悔跟着我来到此处,你可后悔……” 一只手堵住了冀岚的嘴唇,摇摇头,眼中含泪。 “不,郎君,卿卿从未想过后悔,卿卿跟着郎君从未后悔,卿卿对郎君就如从前一般……” “卿卿,别离开我,求你,我为了你我可以做一切,我只求你别离开我,我们就一直待在这地方好吗?卿卿,我求你!” 冀岚的语气很是乞求,生怕下一刻她就会拒绝,瑶卿听着心里着实难受。 “郎君,我答应你,永远不会离开你,因为我爱你啊郎君……” 就这样他们相互依偎了许久许久,瑶卿也从中得知冀岚曾经与她约定从秘境回去后向她提亲,却遭拒绝,原是因为无相神女莫卿安竟然与无尽之主清訸有着婚约。 冀岚因得知此事伤心欲绝,无相神女莫卿安也是从那时候起追随冀岚远去,私奔到了此处竹林木屋生活了好多年。 瑶卿眼神暗淡,她从未想过这般,那后面那婚约又如何了呢? 梦境又开始剧烈抖动,瑶卿是想这一次她又会去哪里呢?又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呢? 第六十二章 魔城之花11 忆之梦境 这一次又要去哪里了呢?还有什么是她忘记的呢? 瑶卿再次看到景象却不是那么美好,她站在一处宫殿内,上面坐着许多人看那些样子应该是这具身体的亲人且地位也不一般。 这群人脸色极差,这宫殿内的气氛也是紧张,这座宫殿也给瑶卿一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曾经应该有来过此处。 “卿安!你可知罪!” 坐在上面王座上的男子愤怒的拍着自己的椅边,脸色神情极为愤怒。 瑶卿依然不能做些什么,她看着座上的每一个人表情都是不一致的,愤怒、悲伤、嘲讽、可怜、幸灾乐祸。 瑶卿想着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的,果不其然她淡淡说着:“我从不做自己后悔的事情!” “你……” 坐在上首的那个男人更加愤怒了,用手指指着她,随后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气,仿佛下一刻就会窒息一般。 “卿安!你不要这么执迷不悟!” “父王!究竟谁才是执迷不悟?你们瞒着我与那金龙一族的少君清訸定下婚约,您明知我与郎君两情相悦,却要偷偷瞒着我定下婚约,你让我情何以堪?” “卿安!金龙一族势力庞大,虽不必苍龙一族,但清訸绝对是你的良人!” “你还为了那个野男人,忤逆我,去跟他私奔,你知道这千百年来我们是怎么过的吗?那金龙一族的族长每每问起你,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可真给我们寒龙一族长脸呐!” “父王!这就是你的理由?为了家族利益,为了你所谓的脸面你就要把我这般卖不出去?” “卿安,不要说了,快口!” 从下面跑下来一个美艳的妇人,声音颤抖,眼中含泪,瑶卿想着这应该是她的母亲。 “孽女!自己不要这脸面,还要丢寒龙一族的脸面!孽女!” 瑶卿心中很是震惊,怎会有这般的父亲,家族利益难道对他来说比女儿的终身幸福都要重要?莲禾虽不是她的亲父却待她是极好的,可不像面前这个一般。 “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可您从未想过我是否过的幸福美满在您的眼中怕是只有家族利益,没有母后和我吧……毕竟我也只是你利益的一部分……” 一道巴掌挥之而来,坐在上首的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面前,甩了她一巴掌。 “你就是为了什么家族利益,为了什么所谓的良人,你趁郎君修行术法,你把我从郎君那里绑来……” 卿安倒在地上,声音还是那么冷淡,仿佛被打了一掌像是挠痒痒一般。 “龙君,你怎么能这般对待卿安,从前我与你怎么说的?难道其他的是你的宝贝,难道我们卿安就不是?” 那美艳妇人一看卿安被寒龙之主打在地上,心中气焰更甚,凭什么要打自己的宝贝。 “不……离人,不是……我只是太生气了我从没有想过要打卿安……” 寒龙之主打完卿安后,也是十分后悔,他从未想过要打卿安,只是想小小的给她个教训,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疼,只是金龙一族那边不好交代…… “母后,我没事……” 卿安从地上爬起来,脸肿的一边高起,又恢复了从前那般桀骜不驯的样子。 瑶卿从未想过她的父亲会如此待她,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吗? 为了利益而存在的亲情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从前的自己就是活在这样一个宫殿中的?看周围各种不一样的眼神中,真正会担忧的只有自己的母后。 身后的玲珑脸色那抹幸灾乐祸的表情也是十足恶心,每每做出担忧的神色也是在她转过头看她的时候,真是十足隔应人。 想必此次卿安被抓回去,也要靠玲珑的通风报信,从前的她为何察觉不错这个玲珑,瑶卿如是想着。 果不其然,那寒龙之主下一句话便是对玲珑说着,是多么和颜悦色。 “玲珑,这一次要多归功于你,你下去领赏吧!” “是,龙君!” 听这语气,是多么幸灾乐祸,多么得意为何她从前感觉不出来,这般信任这个玲珑。 第六十三章 魔城之花12 忆之梦境 玲珑并没有立马退下去,她站在原地好一会,脸上做出一副关切之意,去搀扶卿安。 “龙君,想必王女并不是有意的,龙君莫要为这些小事生气了,这些事哪有王女的未来重要对吧。” 瑶卿只觉得有点恶心,玲珑若是这般说法,这龙君估摸着是又要生气,她是妥妥的想给这事火上浇油。 听起来这话是多么善解人意,可实则却是巫婆的“善意”,那美丽的鲛人不也是凭着那动听的歌声让人深陷其中,最后安然死去。 果不其然,寒龙之主又是勃然大怒,眼里的怒火瞬间填满整个眼眶,又给了卿安一巴掌,这下连龙后都不管了。 “龙君!你实在太过分了!” “离人!此事不由得你说!” 寒龙之主第一次对龙后离人说了这么重的话,离人从未想过龙君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本来龙君早已气消...... 是玲珑!全靠她说了那句话,龙君才会生气,这玲珑是不能在留在卿安身边了,迟早会害死她的宝贝,离人的眼神很是逼人,看了那玲珑一眼,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玲珑!把翁主带下去,在她出嫁前都不准离开寒龙之境!” “诺......” 玲珑欠身把卿安带了下去,她脸上面如死灰,心若寒潭她浑身上下都尽是悲伤。 瑶卿实打实第一眼就不喜欢玲珑,方才玲珑说完那话后龙君才会勃然大怒,这玲珑也确实很会耍些小心思。 虽然方才龙君打在卿安的脸上,并没有真真打在瑶卿身上,可瑶卿的心却是十分刺痛,可能这就是因为她们本就同一人的缘故,想必曾经自己也是异常难过的。 玲珑脸上的得意瑶卿看在眼里,看着她在卿安转过头时脸色转变的迅速。 “翁主,龙君想必也是为您好,您可莫为了这些小事与龙君吵架。” 卿安抓住了玲珑的手,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目光刺的玲珑有些胆怯。 “真的?” 玲珑反握住卿安的手,回看着她,眼神真切,像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样子。 “王女,真的我是真的很关心您呐!” 卿安甩开她的手,很是冷淡,语气中也有些嫌恶:“这就是你高密的理由?” “这……” “为了你喜欢的那个清訸?你甘心让我嫁过去?” “王女你可莫要胡说,玲珑从未奢想过这些……” “呵,你骗的了别人,你骗不了我,你在惺惺作态些什么?” “玲珑你只是我族中下贱的一个仆人,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就凭你小小守仙的身份,嗯?” 玲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掩藏的这么好,怎么会被莫卿安看破,她不是个只知道男人的无知龙女吗? “你最好给我收好你那些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前我不跟你计较,今时不同往日,你给我注意点!” 玲珑被吓得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王女,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王女……” “哼……”卿安不理她,转身离开此地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玲珑站起身来,脸上闪过阴狠的表情,若不是为了清訸,怎么可能要与莫卿安做戏,清訸应该会对她的刮目相看的。 这一切看在瑶卿眼里,这一幕记忆是有什么警示吗?想不到自己从前竟已经看出来玲珑的不对劲,没有想象中的被蒙蔽。 现在此情此景已经非常触动瑶卿内心,估摸着后面的记忆更让瑶卿心碎了。 第六十四章 魔城之花13 忆之梦境 瑶卿看着自己走入自己的宫殿中,里面的装潢摆设都与在无妄海的“念卿殿”一般无二。 寒龙之主在此处宫殿中设下了禁制,宫殿外安排许多侍从以防她逃出寒龙之境。 只见她从手中拿出那支千年玄冰所制的玉琉璃发簪,那支玉簪躺在她手上。 玉簪上环绕着流光,上面隐隐约约透着冀岚身上的术法,那是冀岚亲自打造。 瑶卿突然记起,这支玉簪放在无妄界念卿殿的梳妆盒中,想必这便是他们曾经的定情之物,只不过在无妄界那一只更为陈旧一些,还隐隐带了些血丝。 想当初她问郎君为何这么多崭新的簪子中要放这一支旧簪子,郎君也只是笑笑:“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现在想来原来一直都不记得是自己,不知郎君这么多年来的相思之苦是如何渡过的。 瑶卿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用手细细抚摸着簪子,泪水也是一滴一滴留下,“冀郎,郎君……” “哟,还再想着那个男子?” 她迅速转过头,看向道出此话的来人,“是你……” “嘁……都到如今了,还要这般装腔作势,哼!” 她并不理来人,脸上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仿佛对此人所说的一切豪不在意。 “我说莫卿安,如今你已经是寒龙一族的弃子,何不如好好等着出嫁呢?” 来人乃是莫卿安的表妹,同是寒龙一族的嫡系王女,只不过最喜与卿安比较高下,如今卿安落到此处境地她怕是要笑掉大牙,故此来此地嘲笑卿安一番。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那女子蹲在卿安面前,脸色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看不出来吗?莫卿安我来看你的笑话呀~” “你我境遇本就一般,何谈来弃子,况且都是为了家族利益而降生,从前的寒龙一族已经不复存在了……” 瑶卿虽不知这个女人的身份,但是她敢肯定这个女人来此的目的绝对不是简单的来看卿安的笑话,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来骗取卿安的信任,来知道卿安的相好是谁。 果不其然那个女人目的真是如此。 卿安被抬起了下巴,后狠狠甩到了一边。 “姐姐,你错了,我与你可不一般,你是为了个野男人违抗家族,而我没有!” “他不是野男人!你给我闭上你的破嘴!”卿安听到“野男人”之后,心中奋起无名之火,她不允许任何人说她的郎君。 “那姐姐,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他就不是野男人了……” 卿安正要脱口而出,随后又闭上嘴巴,差点就要被眼前这个女人所蒙骗了。 卿安转过身,走向了自己的贵妃塌上,眼睛看向别的地方,她不再理会这个所谓的表妹。 “哼,真是不知死活,你就在这里乖乖等着出嫁吧,我的好姐姐!” 那个女人似是受到了卿安的低视有些难堪,甩袖离开了此处宫殿。 卿安半卧在贵妃塌上,眼神呆滞,泪水还是不停流着。 “郎君,没有你的日子,卿卿该怎么办,卿卿不想嫁过去……” 第六十五章 魔城之花14 忆之梦境 瑶卿算着她来到这座宫殿已经有七日,她不知郎君现在见不到找不到卿安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态,是不是快要发疯了。 确实冀岚闭关完毕,满心欢喜出来找他的娘子,却什么也没找到踪迹,寻了那处竹屋外方圆十里只找到了卿安发髻上的镂空雕花碧玉簪。 冀岚一探便知卿安被寒龙一族抓走了,冀岚想把卿安从寒龙一族带回来,可是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理由和资格,也不够强大,冀岚痛苦的坐在地上,手中握着卿安的簪子痛哭。 瑶卿在这具身体身体中看到了许多她记忆中曾记得的物品摆设,比如她的那把“沧海明月枪”,她的银丝战袍,那支琉璃簪再比如这边所有的摆设都与无妄界的一般无二,甚至可以说有些东西确实就是同一样。 瑶卿只能看着卿安在这七日里,不是拿着那支琉璃簪流泪就是不停的念叨“郎君,郎君。” 她以前可真是个痴情种。 宫殿内没有一个侍女照顾她,禁制还有宫殿外的侍从一个也没有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寒龙之主定在了一月后的今天把卿安嫁出去,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明日便是卿安去金龙之境的时候。 瑶卿看着镜中的卿安日渐消瘦,眼睛也是异常红肿,听外面的侍从议论苍龙一族的少君前来拜访数次,却数次都被请了回去。 龙后离人自那日卿安被打后,就日日过来与卿安一同吃食,来了之后也是什么话也不说,眼中含泪,欲言又止的样子,龙后想必是最爱卿安的,可她也不能违抗寒龙之主的命令。 瑶卿只记得昨日龙后离人走之前拿给了她一个镯子,只说了一句话:“冀岚少君才是你的良人,母后明日会帮你的……” 瑶卿只记得龙后离人温婉的笑容和自己这具身体强烈且浓厚的激动,难过,与悲伤。 激动的是终于可以离开这里,难过的是自己的母后离人,悲伤的是冀岚不知道现在如何。 如今这宫殿内各个物品皆已贴上了大红“囍”字,床上锦被绸枕也换上了大红艳色,明明是出嫁,就连这里都要布置的如此喜庆,不过这次出嫁的绝对不是她。 瑶卿在这具身体中当然也读取了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她与郎君拜堂连结理的时候却只有三炷香,两个人,一句誓言,无人给他们罪证,可是这对她来说却是卿安这一辈子最难忘的瞬间。 龙后离人早已那玲珑达成共识,替嫁便是她们此次的最终目的,玲珑喜爱清訸,肯定不会允许卿安嫁过去,何不如直接打晕玲珑,将她幻化卿安的样子。 那日龙后离人说出此方法后,卿安也是一惊,自己温柔似水的母后也会这般,但母后也只是笑笑:“如果没有雷霆手段,怎么会成为龙后怎么会成就现在的龙后……” 瑶卿看着龙后温婉的笑容说着这些话,心中也是一叹,都说为母则刚,从前的龙后离人应该也是温婉的,只不过自卿安的诞生,慢慢开始坚强。 瑶卿看着现在这个身体上手中带着的镯子,这便是龙后离人所给她的。 瑶卿看到玲珑打开殿门走了进来,瑶卿看着镜中卿安的眼睛突然亮起了一道光。 “你来了……” “王女!”玲珑屈身给卿安作揖,看似很是恭敬的样子。 “玲珑,今日我实现你一个愿望如何?” 只见玲珑神情一滞,“王女,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实现你一直以来的愿望?” 第六十六章 魔城之花15 忆之梦境 “王女,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听不懂吗?” “我再说一遍,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这个愿望是你一直以来最想实现的愿望……” 卿安走下梳妆台,走到玲珑身边,看着她的眼睛,眼底的疯狂透析出来。 玲珑怎么会听不懂卿安的话,她只是在想莫卿安怎么会如此好心,会不会有诈。 玲珑的脸上压根就藏不住她的想法,卿安一下就看出来了。 “你切放心,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会满足你的这个愿望,只不过需要你付出一点代价。” 玲珑有些不可置信,眼睛睁的大大的,莫卿安怎么会知道她的愿望,她的想法。 卿安的手搭上了玲珑的肩膀,头靠了过去,停在耳边:“你不就是喜欢那个清訸吗?” 玲珑浑身一僵,卿安继续引诱着:“我不喜欢那个清訸,你又喜欢他,不如我们两个调换一下……” 玲珑推开卿安,她想不到莫卿安竟然回说出这等话,虽然她喜欢清訸,可她这等身份压根就不敢奢想,可她也不想莫卿安嫁给清訸。 替寒龙之主告密也是清訸指示她做的,她还妄想清訸会对她另眼相看,确想不到高密之后莫卿安却是要嫁给清訸。 “玲珑,难道你就甘心吗?” “自己喜欢的男人要娶别的女人,而你却要祝福他们,你甘心吗?” 玲珑确实不甘心,她还非常想毁了这段婚姻,玲珑有一丝动容。 “……” “以后你喜欢的男人还会与我生下孩子,还会让那个孩子继承一整个家族,等那个孩子长大就要一直养着我,而那个孩子与你喜欢的男人却会把你当成一个下人!永远!永远!” “你甘心吗?” 玲珑的脸上闪过犹豫动容的神色,卿安看着玲珑,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看来鱼儿上钩了,要再加一把火。 “以后你喜欢的这个男人就和我是一对神仙眷侣,让众仙所羡慕的人,我与你喜欢的这个男人一起作古,一起经历轮回百世,而你只是一个过客,一个下人而已……” 玲珑跌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确实成功被卿安激怒了,她想代替卿安嫁给清訸,她想让自己变成清訸身旁的女人而不是一个下人。 “翁主,翁主,求您,求您,您可以满足我的对吧!” 玲珑扯上了卿安的袖子,眼里满是乞求,看来鱼儿上钩了。 卿安蹲在玲珑面前,眼睛里满是笑意,唇角微弯:“当然,玲珑你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你去实现的。” 瑶卿看在眼里也是暗自称奇,原来从前的自己也是这般厉害,演的了一出好戏,骗得了玲珑这般女子。 “翁主,翁主,求您,我想成为清訸少君的妻子!” “你说的这个……”卿安故作难状,随后又展开笑颜:“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知你愿不愿意……” 玲珑抓得卿安的袖子更好紧了,“愿意,愿意!不管什么代价玲珑都愿意!” “哦?我还没说什么代价,你就已经决定好了?” “是,不管什么都愿意!” “你不后悔?” “绝不后悔!” “好,我答应你便是,很快你就能实现这个愿望了……” 玲珑最后昏迷前看到的便是卿安那笑得绝美的脸。 第六十七章 魔城之花16 忆之梦境 卿安在玲珑答应她之后那一刻,躲在暗处的龙后离人打晕了玲珑。 “母后,这么做如果被发现了……” “卿安,若是真被发现了,母后就说是这个女人为了一己私欲嫁给清訸,龙族王女莫卿安一概不知!” 离人握紧了卿安的手,离人的手冰冰凉凉的,这多要靠寒龙之境常年生活在冰川的缘故。 瑶卿在这具身体中有些不舍,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面前这个女人是她曾经的母亲的缘故,她很想亲近离人。 “母后,我若离开了,父亲他……” “卿安,你不用担心母后,母后在这生活了十几万年,你父王向来是很敬重我的,卿安你且放心走罢……” 卿安看着离人,点了点头,她还是有所怀疑的。 前几日在殿中父王对母后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敬重?可世人皆说龙君与龙后从小相识,乃是天地第一璧人。 “你莫要担心我,你父王真不会对我做些什么,这我还是有数的,卿安啊,母后也不忍心你去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 “你也莫要怪你父王,殿中这么多族人在此,他也不好……你父王他拉不下脸面。” “母后……我知晓了。” 卿安并不想承认此事,这寒龙之境中那一个女人不是利益的工具,但为了应付她母后,她也只能点点头。 离人牵起卿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轻拍了两下,叹了一口气。 “卿安,你以后一定要过的幸福,苍龙一族的冀岚少君他是不错的,母后赞成你们在一起……” “母后……”卿安终是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了离人,在这寒龙之境中最能让她感受到温暖的便是离人了。 瑶卿看着这一幕温暖,也是忍不住眼泪,虽她现在是魂体状态离不了这具身体,可这具身体带来的悲伤确是实打实的。 瑶魅宫 “神君!快过来看!王女竟然流泪了!” 茴央正在给瑶卿擦脸,却发现紧闭着眼睛的瑶卿不断的流着眼泪。 “卿卿,你是看到什么了,让你这般难过,这眼泪灼烧的我心也疼了……” 冀岚坐到了瑶卿的床边,接过了茴央手中的擦脸帕,细细的为瑶卿擦去脸上的眼泪。 “母后……” “母后……” 冀岚看到瑶卿嘴巴微微动着,听不清在讲些什么。 冀岚凑近脑袋才听了清楚,可听到后,冀岚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我的卿卿啊,尘封了这么久的记忆终于是想起来了吗,那般沉重的记忆我不想让你想起来啊,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段记忆封印…… 冀岚摸了摸瑶卿的脸,目光停留在她的嘴唇上,倾身吻了上去,她的唇凉凉的,一如寒龙之境的冰冷。 卿卿,你不会醒不过来,你会记起从前的一切,你也会亲自战胜这心魔,可我一定会在你醒过来之前继续封印你那段记忆,我不想你带这这段记忆生活下去。 冀岚扶起瑶卿,让她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一如从前在竹屋里那一般,只不过这一次换她靠在他的肩上。 卿卿,我们发过誓与天地同寿,与万物同活,爱尔十生十世,永生永世,不伤不灭,若尔奔赴作古,吾绝不独活! 忆之梦境 卿安抱着离人许久,仿佛有万千想对离人讲述,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母后,眼下我们该如何?”卿安指了指昏倒在地上的玲珑。 离人蹲下身,摸了一下玲珑的头发,从中拔下一根,递给卿安。 “母后,这是何意?”卿安看着手中那跟发丝,很是不解,为何母后要给她一根玲珑的头发。 只见离人手中弹出一道光圈包裹住了那根发丝,又伸手从卿安头上拔下一根头发。 “嘶……” “把玲珑的头发收好,等会出去我把你幻化成她的模样,这头发上有她的气息,暂时不会被认出来。” 卿安点点头,将那根头发收入自己的神识中。 “那她呢?” 离人手中握着卿安的头发,一束光芒包裹住那根发丝,一下飞入玲珑体内,这下玲珑身上也迸发出只有卿安身上才会有的冷香和气息。 离人的手拂过玲珑的脸,一张与卿安一般的脸出现在卿安面前,“从现在开始她将代替你成为新娘,至于什么时候发现就要靠她自己了……” 卿安看着昏倒在地上的玲珑,心中五味成杂,她不知自己对玲珑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想法。 从前的玲珑与她一起长大,性子软弱,也不敢对她说些很重的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玲珑突然变了,对了她喜欢上了金龙一族的清訸少君,可却不能与他相爱,因为身份悬殊,也因为我与那个清訸的婚约。 离人看着卿安陷入思绪中,没有走出来,摇了摇头,牵住了卿安的手,看着她:“人是会变得,更何况是玲珑呢,就连卿安你和我也都是会变得……” “傻丫头,不要想了,马上跟我出去罢,莫要在这待下去了……” 离人摸了摸卿安的脑袋,叹了一口气,立马放下,从手中迸现出一道光圈昏倒在地上的玲珑已经躺在了八宝琉璃床上。 卿安已经幻化成玲珑的样子扶着离人走出了这座宫殿。 “龙后,王女她……”宫殿门口一个小侍从问这离人卿安的情况。 离人扶着“玲珑”的手,良久,才回了那个侍从一句:“很好,她已经睡下了!” “那龙后……”那个侍从看到了“玲珑”手上带着的那个青玉手镯。 离人正要离开,那个侍从又叫住了离人,不知有何事。 离人脚步一顿,突然瞥了“玲珑”一眼,又转头看了那侍从一眼,还是那摸温婉的笑容挂在脸上。 “有什么事吗?” 那个侍从顿时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只是摇摇头,给她们做了一个“请”动作,让她们离开。 那个侍从就这样目送着她们离开直到旁边那个侍从用手肘打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那个侍从侍从吃痛:“你干什么,突然打我!” “这不看你发呆发了好久,怎么被龙后迷住了?” 那个侍从听到他的话,突然上前捂住另一个侍从的嘴巴,在嘴巴上竖了一根手指。 “嘘!你被瞎说!” “干什么呢!还不好好守着!”从宫殿巡逻完的一个领头训斥了他们一句,立马恢复成严肃守岗的样子。 那个侍从其实心中很是奇怪,方才像是被龙后吸进去神思一般,他方才竟然像魔障了一般直接让开道。 这寒龙之境中都传龙后离人看似温婉懂事,实则是整个寒龙之境最断绝之人,据说当时成为龙后也是靠着那颗黑心肠才爬上来的。 那个侍从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总感觉被一只恶毒的蝎子盯上了,还是不要想这些了…… 第六十八章 魔城之花17 忆之梦境 龙后离人牵着“玲珑”已经走出宫殿一段距离。 途中遇到了好多侍从侍女,不过让卿安奇怪的是为何她们看到龙后离人后总是会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只是简单作揖一下,得到离人的点头便立马匆忙逃开,仿佛离人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母后,为何他们……” 离人对这些好似毫不在乎,也不在意,转过头对着卿安笑了笑:“怎么了卿安,你是说他们吗?” 卿安点点头,为何这些侍从看到离人会是这般样子,是有什么原因不成? “卿安,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平和的,就算是你的母后我,也是这般……” 瑶卿看着龙后离人与卿安的互动,离人每次温婉的笑中都有些牵强,不知是有什么原因,看起来离人从前应该是不爱笑的。 “母后,有何见解?” 离人的脸上好似永远挂着温婉的笑容,从来没有换过其他表情,除了卿安被寒龙之主掌框的那一天,离人脸色只有慌乱和担忧。 离人听到卿安的声音,停下脚步,脸色依然是那亘古不变的温婉笑容,眼神温柔,手也是轻拍卿安的手背。 “母后有今天的样子,也要靠母后自己的本事得来的,你看到他们对我言听计从,对我害怕的样子,不就是你母后治家有方吗?” 卿安看了离人良久,总觉得她的母后离人曾经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导致她变成了这般,曾听说母后她是寒龙之境中最活泼娇纵的龙女,可时间的洗礼却让她变成了这般温婉人畜无害的样子。 龙后离人继续拉着玲玲走着,穿过寒龙之境的主殿,路上竟没有一个阻拦之人。 很快她们停在了一处小道口,那里面不像寒龙之境那般明亮寒冷,而是阴暗的。 “卿安,你从这里走过去就可以出去了,就可以离开寒龙之境这个地方了,你要跑的远远的,可不要……” 卿安抓住离人的手紧紧的,“可不要什么……母后?” 离人温婉的笑容突然不见了,是一种阴策恐怖的笑容,“你来不及知道了……进去吧!” 瑶卿看着卿安被推入了那条小道中,黑暗阴冷,四处刮来的寒风都让卿安恐惧,她看着离人那张脸突然变了,她不知道那到底谁。 瑶卿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这好像发展的不太对劲,这应该不是真正的记忆,那从前的难道也是假的? “咳……咳你错了,你错了,最为你的心魔我也只是稍稍改动了一点,只不过这一点便是你真正的心魔所在哈哈哈哈哈哈!” 卿安的身体不见了,换成了瑶卿真身站在这片阴暗的土地上,四处暗风呼呼声,流水滴溅声,恐怖婴儿啼哭声充斥着瑶卿的耳朵。 “啪!” 突然一条藤鞭像瑶卿打来,瑶卿却像被定身一般,怎么也逃离不了,生生承下了那道鞭子。 瑶魅宫内瑶卿躺在床上,在梦境中被鞭子打到的地方在现实中瑶卿的手上也闪现了那道伤口。 阿德依候在瑶卿床边一下就认出了那道伤疤,不就是跟她脸上的一模一样吗?都是藤鞭所致! 神女是在梦境中遭遇了什么? 忆之梦境 瑶卿被那道藤鞭打的手臂立马起了一条红印,这伤疤跟阿德依脸上的伤疤一模一样,虽然她当时看不到阿德依脸上的伤疤可凭着她神识的探寻也就知道了。 瑶卿看向四周,这到底是哪里,她像困身于一个岩洞中,这里环境像是阿德依口中的黑水谭却又大不一样,黑水谭是有巨大的水潭而这里没有。 瑶卿在这岩洞中走着,四处刮来的寒风让瑶卿有些冷颤,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奇怪,怎么有点冷……” 寒龙一族常年生活在冰川之中,就算是没有常年也因为寒龙一族血脉的关系绝对不会寒冷。 可在这个岩洞中瑶卿第一次感觉寒冷,她继续往前走着,再往前一步她停下了。 怎么这么灼热,方才还是寒冷,这次又是烈火灼烧的感觉,这个地方有古怪,瑶卿不再思考,奋起往前爬去,希望能跑出这个地方。 良久,她又停了下来,她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瑶卿看向前方,明明洞口就在前方,洞口处传来的光线也一直隐隐约约,却怎么也跑不到,这个地方绝对有古怪! 那团黑气一直盘旋在瑶卿的胸口,也一直在警示着她若不早点离开这个梦境,自己就会永远迷失在此。 “你能听见吧!” 胸口那团黑气并未有所行动,还是慢慢盘旋着。 瑶卿并不死心,继续问着,只不过这一次是用自己的神识去跟那团黑气沟通。 “我知道你能听见!” 那团黑气依然不为所动,瑶卿继续用神识继续跟那团黑气沟通。 “我知道你能听见,我不奢求你会回我,但是你这般把我耍的团团转,你觉得会很快乐吗?” 那团黑气终是停顿了一下,不再盘旋,瑶卿见此立马继续说着:“你我既然同为一体,伤我不就是伤你吗?况且如果我真的在这梦境中耗死过去,你岂不是也要随我一道前去那极乐世界?” 瑶卿看它并不理她,于是坐下来打坐运转周身灵气,炽热和寒冷同在瑶卿体内乱窜,瑶卿有一种身体被撕开的感觉。 “你知道凡人是怎么成仙的吗?” 那团黑气突然没由得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知何意,瑶卿用着神识传话。 “凡人不就是靠着修仙上天界的,只不过他们要经历各种雷劫飞升,而我们不用。” 那团黑气好像很是满意这说法,给瑶卿胸口传去一道暖流,它从瑶卿身体出来了,她幻化成了龙后离人的模样。 瑶卿愣住了,这黑气自称为自己的心魔,难道她的心魔是她的母后离人? 那“离人”与方才的离人大不一般,她脸上多了一些不一样的表情更有生气一些。 “你体内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便是凡间子弟突破静脉时的感受……” “你是不是想要问我为什么要说这些?我大可告诉你,因为你以后在这梦境中所承受的是这千倍万倍的痛!” 瑶卿看着面前“离人”的脸,明明说着告诫的话却让人感到害怕,虽面完这个“离人”不是自己的母后,却总想要亲近她,瑶卿就这么想着,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抱住了“离人”。 那“离人”似乎早已才到瑶卿的举动,轻轻回抱着她,片刻她又狠狠推开了瑶卿,脸上又露出阴策的笑容:“母慈子孝的画面让你沉浸其中了?” “卿卿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痛苦,让你亲眼看着属于你的一切消失,包括你自己也会在里面消逝哈哈哈哈……” “离人”的脸变得愈发模糊,最终她消失了,又回到了瑶卿的体内,这一次它又继续的盘旋在瑶卿的胸口没再动过。 瑶卿就这样看着那道黑气消失,她心中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龙后“离人”,瑶卿失魂落魄的走在岩洞中,继续承受着那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梦境再次破裂了,瑶卿无奈的笑了,这一次她又会去哪个地方,哪个最让她记忆深刻的地方…… 第六十八章 魔城之花18 忆之梦境 这一次瑶卿睁开眼睛看到却是玲珑怒目而挣的眼睛,而玲珑看到她醒了,那脸上的神情立马就变了一副样子。 看来这一次她又再那具身体里,还是只能看着自己有所行动。 “翁主,这要多谢你,我如今才得以有嫁过去的机会……” 玲珑方才是真的想掐死卿安,正想下手给她来个痛快,却不却不料她醒过来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哦我现在不需要你的侍奉,你可以走了。” 卿安坐在床上,不去看玲珑,她眼中得意的深色压根就掩不住。 她想不起自己是为何会晕倒的,为何在这竹屋内看不到郎君,第一眼却看到了玲珑,卿安实在是想不通。 “怎么是你,郎君呢?” 玲珑听到卿安的话,脸上一僵,又笑了:“翁主,你说冀岚少君啊,他还再修行呢!” 现在玲珑已经做上了金龙一族少妃的位置,吃穿不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穿戴不是金便是银,这生活可是滋润的很,但她依然还是很嫉妒卿安。 “修行?他还没出来……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你怎么可能进的来……” 玲珑脸上是那种与离人一般温婉笑容,只不过玲珑脸上的笑容让卿安不由得感到恶心。 玲珑才不会告诉卿安,她现在并没有处于她与冀岚少君的竹屋内,这里是她与清訸一起设的,是为了囚禁她。 玲珑听到卿安的话,仿佛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便回了她:“本来我也进不来,因为身上带有翁主您的头发,有您的气息才勉强进的来。” 卿安有些怀疑玲珑的言辞,不过她身上确实有自己的头发,才沾的自己身上的气息。 “你来这里找我有何事?” 玲珑看这个样子,就知道卿安是信了她的话,莫卿安绝对想不到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清訸的计划之内,他早就知道龙后离人绝对会助莫卿安逃走,也早就知道她们绝对会让她代替莫卿安嫁去金龙之境。 “玲珑来看看您是否安好……” 卿安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很奇怪,为什么玲珑现在要过来看她,还要说些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现在不是已经看到了,赶紧回去,难道清訸不会过来找你?你都离开这么久了。” 玲珑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她没想到莫卿安会这么不识好歹,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很快莫卿安就不会这么得意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翁主,看来你还是这么不待见我,玲珑也只是想……”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来这里绝对不会因为简单的来看我,说吧。” 玲珑一把抓住卿安的手,看似很关切的样子:“翁主,你不要这么排斥玲珑,玲珑是真的想来看你的!” 卿安甩开她的手,转过头,不再看玲珑:“你出去罢……你已经不是寒龙之境的人了,不用再怎么对我低声下气。” “是!” 瑶卿在卿安体内看着眼前躬身离开的玲珑,看着像是过来关切卿安的,可实际上连她都能看的出她来这里的目的不一般,且这个木屋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处木屋与跟冀岚相拥的那处木屋明显不是同一处,看似摆设与屋内物品都是一样的,可看久了却有种道不明的感觉。 玲珑走出木屋,转身看了那木屋良久,从袖子中掏出一根头发,那是卿安的,这跟头发对她来说一点都没用,况且这本来就是清訸的计划中一部分,现在就看那莫卿安发现自己压根就不在原先那木屋中,是什么样的一个表情,她真是有点期待呢。 “翁主,我们后面再见……” 自玲珑离开木屋后,卿安又躺了一会儿,随后她坐了起来,看了这竹屋内一切摆设与物品都是与之前的一般无二,她才放下心来。 卿安走到木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紫檀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要喝,却发现有点不太对劲。 卿安把杯壁轻轻靠近鼻端,用手轻轻扇了两下,这......味道不对!与她平时喝的冰川露水不一样! 郎君不会犯这种错误,与郎君生活在此这么久,郎君从来只会在这茶盏中煮些冰川露水和岩煎水,怎么可能是现在杯盏中所放的花浆液,郎君是知道自己从不会喝这个的。 且她手上母后送给她的碧玉镯也不见了,可她明明记得那玉镯牢牢戴在她手腕上。 这个竹屋绝对不是她跟郎君所呆的那个,这里是哪里? 瑶卿看着自己从木桌上站起来,再走向自己的梳妆镜,所有的一切都是不一样的,伪装的再好这里也不是原来那个竹屋。 卿安手上抓着一些饰品,确实是金华玉丽,却怎么也不是从前那些,不是郎君亲自为她打造的,这些都是假的!郎君怎么办,找不到她会疯的,刚刚明明在那条小道上,马上就可以离开寒龙之境了,为何她会被抓到这里来。 那她的母后怎么样了,她现在被抓到此地,郎君也找不到她,她该怎么办,郎君该怎么办。 卿安并不信自己会永远困在这个地方,于是她打开竹屋往外跑,可就在竹屋外三尺处她被弹了回来。 卿安被弹的跌在了地上,她并不死心,手中弹出一道光芒却还没飞到那个三尺之地就消失了,此地竟然还会止住她的术法。 卿安还是不相信,她不信她真的离不开这个地方,于是又想启动全身的灵力拼死往外冲,却怎么也使不出来,她的神识也好似被封住了,卿安跌坐在地上,这下真的完了。 瑶卿在卿安体内都能感受到卿安现在悲伤的心情,明明没有流泪,心中无限的悲伤却深深影响着瑶卿,这处竹屋里面和方圆十里都布满了禁制,是克制龙族的禁制。 这禁制与她进入梦境前所中的那个禁制一模一样,这两者有什么关联?不过瑶卿敢肯定的是设这个禁制的与暗算她的绝对是同一人无疑。 卿安看向四周,她在找突破口,这里不可能全部布满禁制,可她找了半晌却丝毫没有进度。 卿安突然想起来方才玲珑过来时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然这里封了禁制她怎么可能进的来,难道玲珑她被发现了! 玲珑笑的如此奇怪,那副作态也不似从前那一般,虽她现在做上了金龙一族的少妃,可她却给她一种模仿母后离人的样子。 “玲珑!你出来!” “是你搞得鬼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玲珑的笑声突然传来,整个竹屋十里内外都是她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好翁主你到现在才发现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算计好的啊哈哈哈哈哈!” 卿安听到玲珑的声音是真的崩溃了,没想到这个玲珑竟然会这般算计她,不过她背后绝对有人。 “不是你,你背后肯定还有人,你不敢这么对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的好翁主啊~” “我有今天的大胆要靠你啊,翁主,没有你哪来今日的玲珑,我的翁主啊!” 第六十九章 魔城之花19 忆之梦境 “叮当叮当......” 禁步晃动的声音在卿安身后响起,卿安转过头一看,来人竟是玲珑。 “你想干什么,不,我应该说你们想干什么......” 卿安现在依然跌在在地上就这样看着玲珑走到面前来,说实话卿安现在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翁主,从前你带给玲珑的一切羞辱,玲珑一定会加倍还给你的,翁主请你拭—目—以—待!” 玲珑蹲在卿安面前,就这样笑眼盈盈的看着卿安,虽玲珑现在确实很想直接了解卿安,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破了少君的计划。 “翁主你看,这个是不是很眼熟……” 玲珑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碧玉镯,那是离人给卿安的,玲珑拿着那个碧玉镯不停的在卿安面前晃着。 卿安一看便知那是母后送的碧玉镯,伸手去躲,却被玲珑闪开。 “诶,翁主,这碧玉镯现在可是我的,不是你的,你可不能抢哦!” 卿安看着那碧玉镯被玲珑拿着,抛起,接住,又回到她手上,她就这般戴了上去。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卿安牙呲欲裂,双眼通红,却怎么也做不了,她现在由于此地的禁制,连战都站不起来了,可以说若玲珑现在杀死她都很容易。 “翁主,我们并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让你在这处竹屋里呆一会,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玲珑用手指点了点卿安的脸,还是那样笑眼盈盈的。 “郎君还再外面等着我,你们不能这么做,也请你把母后给我我的碧玉镯还给我!” 卿安抓住了玲珑的手,眼里满是请求,可玲珑好似没看见一般,抽出了自己的手,像是有什么灰尘一般,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一条锦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锦帕被扔在了地上。 “翁主,好好欣赏这样的画面吧,以后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了,翁主,你好自为之吧!” 玲珑瞥了卿安一眼,转身离开,看到地上那块锦帕,用脚狠狠碾了一下才放心离开。 卿安看着离开的玲珑心中思绪万千,她总觉得此事定不简单,为何要将她囚禁于此,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不成,可惜她现在见不到郎君了…… 瑶卿就这样看着事情的过去,看着自己坐在那竹屋外三尺之地哭泣,从前的自己原来是这般脆弱,失了母亲失了郎君便什么也没有了,原是这世间所有之人皆不喜她,所以从前步履维艰,小心翼翼,生怕惹了什么不是便失去所有。 可她现在就算流干眼泪,也出不去了,只有等时机到了他们才会真的放她出去,那个背后之人是金龙之境的少君清訸瑶卿内心务必肯定,只可怜从前的自己不懂得判辨真正的人心,不懂得为自己去活,渐渐的变成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冷漠的人,不再是从前那个骄傲的龙女了。 瑶卿盘腿坐在卿安的神识中,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清訸要这么做要把她囚禁在这个地方,还要费尽心思把她带入这些个梦境中,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瑶卿体内那团黑气又出来了,这一次它依然是龙后离人的样子,她盘着腿也坐了下来,就这样它静静地看着看着瑶卿,瑶卿也跟它对望着。 良久,瑶卿终是忍不住了,这个黑气到底想干什么,还要这般直勾勾的看着她,眼里还有一丝慈爱? 瑶卿伸出手在龙后“离人”眼前晃了两下,看它反应过来,瑶卿脸上有些玩味:“你不会真是我的母亲吧?” 那“离人”听到这话后脸上温婉的笑容有一丝皲裂,摇了摇头:“我是你的心魔,怎么可能是你母亲。” “那你为何要这般慈爱的看我,母亲上身吗?” 说着瑶卿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她可不会把这团黑气认成母亲,只不过这黑气幻化成母后的样子看来她的心魔正是她的母后“离人”! “你的母后会温柔的抚摸你,爱护你,而我可不会好好善待你,记住了,莫卿安,我是你的心魔……” 那“离人”温柔看着瑶卿,还抬手摸了摸瑶卿的脑袋。 瑶卿看着她面前这个“离人”,也是口是心非的很,明明说不是她的母亲,却用这种慈爱的眼神看着她,还要这般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卿安在这竹屋内生活了一月有余,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下去的,每日都是浑浑噩噩的,一睁眼一闭眼便是一天,但是每一天她都没有放弃去破开禁制。 今日,她成功了!困身于她的禁制也消失了,这一个月来最让她喜悦的便是于此。 卿安冲破屏障,看着她这一月来住的竹屋,心中思绪万千,她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不知道郎君有多么担心她,不知道母后现在如何了。 卿安走出困住她一月有余的屏障,转身再看了一眼,却发现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包括那竹林,竹屋也不见了。 难道这一月多来困住她的都只是幻想而已?她怎么能如此不识,误了最佳时机。 随后卿安马上打起精神,身形一闪消失了,只留了原地一道虚影。 “清訸少君~就这般放她离开是否太过便宜她了!” 玲珑搀着一个男子的手臂站在那片幻象的最高点,另一只手攀在他的胸脯上。 这个男子便是金龙一族少君清訸! 一身蓝衣加身,三千发丝尽数放下,一头耀眼的金发,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清訸抓住了在他胸口游走作乱的手,反手抚向玲珑的脸,看似深情看向玲珑。 “小玲珑,你放心,以后总有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到时候本君帮你一件件讨回来……” 说罢,还轻轻刮了下玲珑的鼻尖,很是宠溺的样子。 可事实确是清訸很想立刻现在马上把黏在他身上的这个愚蠢的女人踢走,若不是为了不破坏自己的计划,这个女人还有利用价值,现在这个愚蠢的女人早就灰飞烟灭了何必让自己做出这种让他恶心的事情。 啧,恶心…… 第七十章 魔城之花20 忆之梦境 卿安已经跑出那个囚禁她一月的地方已经很远很远了,但她很奇怪的是总感觉背后有一只眼睛在盯着她,感觉一举一动都被掌握在手里,这种感觉真不好呢。 于是卿安停下来脚步转身看了一眼身后,虽然背后没有一人,可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依然存在,那只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瑶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继续盘腿坐在神识内,看向旁边笑得一脸温婉的“离人”,很是寒碜。 “你别总是这般笑,怪慎人的……” “离人”听见瑶卿的话,并没有理她只是摇了摇头,用手指着前方的一切,让瑶卿继续看着。 “后面还有更精彩的事情……” 瑶卿见“离人”这般也只好专注外面发生的一切,与“离人”好好观看从前发生的一切。 瑶卿在方才玲珑与清訸出来那刻便知道了,玲珑是爱慕清訸的,而那清訸却是万分厌恶玲珑的,虽用着温柔的话语,可还是能感觉到语气中浓浓的嫌恶,也只有玲珑这般女子会喜欢这个披着君子外衣如同蛇蝎般的男子。 瑶卿不再想其他,继续看下后面所发生的一切,根据“离人”的样子,后面的事情应该才是整件事情的重点吧。 卿安继续跑着跑着,跑到筋疲力尽也没有离开这个地方,明明已经离开竹林,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挡住一般不让她离开,还一直指引着她去往别的地方。 树木朝南而生长,方才过来之时这些树木边也是朝南生长,而她到了这个地方后后面的路又全部被封死,前面朝南生长的树木依旧旺盛。 这些东西想引她去哪里,难道它们也有了灵性?虽说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可这些指引之树它们也是有的吗,所以才给她引路,带她出去? 卿安拓步朝着那树木生长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在清訸的计划中,这树木生长的方向都是清訸先前布置好的,为的就是让卿安进他所设的局。 树木生长速度停下了,卿安也停了下来,此处场景很是眼熟,卿安往前走了两步,拨开了挡在她前面的灌木丛。 !寒冰之境 卿安踏了出去,再转身看了看身后这才让她震惊,这不就是母后带她走的那条小道吗?难道她一直在这条小道上从没离开过吗? 卿安实在是想不通,不过她也不再想这些了,现在她准备去找她的母后。 卿安想着就走去了她的寝殿,不过另她奇怪的是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侍从侍女都没有。 中途经过大殿门口,卿安往里面探了一眼,确实没有人,奇怪了,平常她表妹应该是最喜欢在此处溜达今日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怪奇怪的。 卿安在她寝殿门口停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今日怎么走到哪里都没有人。 卿安推开自己寝殿的门,这才让她震惊,侍从侍女都倒在了院子里,卿安从未感觉如此害怕。 寒龙之境的侍从侍女不是龙族,而是仙界过来的一些仙子仙君,各个实力不俗皆在金仙最不济都有地仙,他们却都倒在了地上,无一生还。 他们死之前估计很是痛苦,神色皆是恐惧的,嘴巴统一都是张着的,双手都是攥着脖子的,看样子很像是被自己掐死的,但是实则却是被吸干了浑身的灵气,元神也统一被震碎。 这是什么东西做的?这般阴邪的手法,这一月来到底发生什么事,还是在她被关在竹屋囚禁的时候,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巧合。 卿安不再想这些,脸上一正色,往寝殿内奔去,她看到一个人影坐在石椅上,她一看便知道是自己的母后离人。 卿安奔进去,把手刚刚放在离人肩膀上,离人便从石椅上跌落下来。 卿安心好像碎了,随着离人的倒下真的碎了,她就这般亲眼看着离人倒在了她的面前,眼睛紧闭着,脸色安详,嘴角流出黑血。 “咚……咚……咚……” 人影倒下,眼泪瞬间流出,“不!” 卿安跌坐下来抱住她的母后,眼泪不断的流着,似瀑布剪不断止不住。 “母后,母后……” 卿安紧紧抱着离人,不停的念叨着离人,卿安在寒龙之境中最爱的母后死了,永远的离开她了。 卿安似是不相信离人的离去,颤抖着手伸向离人的鼻下,“不,母后……” 瑶卿看着真正的离人的离去,脸上也划过泪水,她从前的记忆竟是这般沉重,她转头看了“离人”一眼,发现她脸上的冷漠淡然取缔了温婉笑容,发现瑶卿看了她又恢复温婉的样子。 卿安缓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往大殿走去,大殿的森然之气给她的感觉更是明显不少。 寒龙之境的中的每一扇宫殿门都关的紧紧的,每推开一扇卿安心里就像被扎一刀。 大殿的玄门就在眼前,可她却没有勇气了,她怕看到更让她崩溃的事情。 玄门似是感受到她的到来,它自动开了,还伴有“嗡嗡……”的声音,这一次不是欢迎而像是悲伤的共鸣着。 接下来她看到的一幕才是她这辈子最难忘的事情,她的父王在她的龙座上,她那骄傲的表妹也毫无声息躺在了地上,她的族人们到倒在地上,侍从侍女们依然紧紧攥着自己的脖子。 卿安感觉自己好像死了,她的眼泪好像流干了,到底是谁灭了她的全族,为何要支开她。 父王啊,您守了十几万年的主位,您到死都依然也放不开,母后她也死了,你们全部都离开了…… 瑶卿在神识内看到这一幕她也崩溃了,眼泪不断的流着,那“离人”长叹了一口气,把瑶卿拥入了怀中,轻拍着她的头。 “黑气,你说为何那背后之人要让我看见这些,是想让我疯掉吗?” “离人”摇摇头,还是轻拍着瑶卿的脑袋:“继续看吧,后面……” “窸窸窣窣” 卿安背后传来声音,她迅速转头看过去,几个族人挡在那里,不知有什么东西。 卿安走过去拨开了那几个已经安息的族人,里面竟然有一个小洞,藏着几个孩子。 那几个孩子浑身发抖,身上法衣皆已破烂不堪,浑身发抖,看到卿安后仿佛看到了希望。 “王女……呜呜呜” 几个孩子用手不断揩着脸上的眼泪,小小的身子硬撑着下面还藏着好几颗龙蛋。 族人们拼死守护的是寒龙之境的未来,寒龙之境的希望。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清訸,玲珑我莫卿安定要你们不得好死,碎尸万段! 第七十一章 魔城之花21 魔界饮血都瑶魅宫 瑶卿躺在琉璃冰床上冀岚则坐在床边,冀岚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瑶卿紧皱的细眉。 “卿卿,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眉头皱的这般紧,希望卿卿你不要迷失在曾经的记忆中……” 冀岚看了看一旁候着的茴央和阿德依,再看了瑶卿一眼,思量许久:“等卿卿醒来后,本座会再封锁她的记忆,这一次本座会封锁曾经跟她曾经的一切过往,除了本座跟卿卿初见那天的日子……” “你们切勿要好好保守好这件事情切勿告诉你们王女这件事情,若王女记起了些什么,你们也必须说没有……” 茴央与阿德依相视了一眼,再看向冀岚,点点头,屈身做了一揖。 “是!” 忆之梦境 自她继任寒龙之主已有三日,神界知晓寒龙之境全族被灭之事后,也只是稍稍意思下,派了几个神族过来假意哀悼下,把寒龙之境境主之位交给卿安后立马离开了。 神族那几个至高无上的管理者只给了个她“无相神女”的称号,说是让她管理寒龙之境的同时,也要管理无相宫。 冀岚郎君和那个清訸已经都是守护神之一,无尽之主与无妄之主之谓。 神界派在各界总共有十二个守护之殿,看来神界那几个是铁定不想要她安宁,神界也明显都知道寒龙一族被灭族是金龙一族清訸所做,却不追究他们的过错。 若说龙族在天界也算是至高无上的族群,可说不会有不长眼之人来轻易招惹,这次灭族之事天界各路神仙都不敢发言,但心里都明白这是龙族之间的战争,只是不会往外多嘴怕惹怒了龙族。 神界也是一帮乌合之众,当初寒龙之境盛起之时,各路神仙过来拜访,如今发生此事却没有一个过来帮助,卿安握紧了拳头,眼里满是愤恨之色。 卿安坐在王座上看着下面站着的一些族人,思绪万千。 这些日子把旁支在外的寒龙也招了回来,又从其他六界招了些新的侍从侍女还勉勉牵强又有了几分从前的样子,只不过坐在王座上人换成了卿安罢了。 寒龙一族未来的希望,龙蛋与新生不到百年的孩子们现在又重新得到了庇护,至少他们不会再害怕。 卿安在那些倒在地上的族人们中反复寻找是否还有存活的族人,果然在她反复巡查下,她的表妹和她的侄子还是活着的,卿安只知道但是她看到那仅存的两个亲人,她是有多么激动,她将他们两个紧紧抱在怀中。 卿安近些日子一直在忙活族内重整之事,心中还是一直记挂着冀岚的,实在是太久日子不见到郎君了,心中怪是想念的,也不知郎君现在如何了。 “王女!王女!不好了!”一个黄衣侍女匆匆忙忙跑进殿中。 “何事如此慌张,慢慢说!” 卿安看着匆匆跑进来的侍女,眉头轻皱,不知有何事让她如此慌张。 “王女,王女!前不久,您让我们打听的消息有结果了!” “冀岚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卿安听到这话倒是稍稍开心了些,至少比前些日子稍微好受了些。 “王女……有是有冀岚少君的消息,可是……” “可是什么?” 卿安从那黄衣侍女的语气中感觉到一丝不好的气息,怎么她的心漏跳了一排,郎君不会出了什么是吧。 果然她听到那黄衣侍女的话后,卿安的心真的钝痛了一下。 “王女……冀岚少君他……他们苍龙一族也被覆灭了……” 卿安的心沉了下去,脸上神色愈发不佳,牙关紧紧咬住,拳头死握着。 “他们真是欺人太甚!” 卿安从王座上站起,身上每个细胞都能感受到她的愤怒,龙威响彻了整个寒龙之境。 龙族之间向来和睦,如今却要为了那些身外之物,相互厮杀,金龙一族迟早会付出代价。 郎君总说遇到事情不要着急也不要害怕,凡事都有郎君扛着,不要一个人憋着,可郎君啊,如今你我都遇到了这些事,郎君我撑下来了,可郎君你呢? 卿安走出了大殿,身后跟着一众侍女,卿安看看后面的一众侍女,叹了一口长气。 “你们不用跟着本座,本座自己静静就好……” “是!” 卿安走着走着又再次来到自己的寝殿,却看到了自己意想不到的人,她的表妹。 她的表妹落理多么骄傲喜爱美丽事物的女孩,现在却坐在轮椅上,落理是整个寒龙之境中最像她的,无论是性格还是其他,但是说实在的落理要比她更看的清楚现实,也是最能接受现状的。 落理感觉后面好似有人盯着她看,那道炽热的眼神很是明显,她一点转头便看到了卿安。 落理控制着轮椅,行到了卿安面前,朝着她微微笑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 “表姐,好巧……” “落理,你……” 落理拉过卿安的手,并且控制着轮椅把卿安拉进了卿安自己的宫殿中。 随着她们的进入,寝殿的门也自动关住了。 “表姐,现在我们自由了呢……” 落理苦笑着对卿安说了这么一句,卿安顿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落理的脸上已经不是曾经那种骄傲,有了卿安现在淡漠的样子,她与曾经的她一起都消失了。 “表姐,我们现在不仅自由了,也没有利益缠身,我们现在真正自由了呢表姐……” 落理看着她,眼眶中也凝起了眼泪,可落理的眼泪始终没留下来。 “表姐,亲眼看着亲族死在自己眼前的感受一点都不好……” 卿安的眉头一直都轻皱着,落理自醒过来后,情绪便一直很不稳定,郁郁寡欢的。 根据汇报落理醒过来第一句话便是:“别杀我,别杀我!” 卿安抚了一把落理的脸,脸上表情淡淡的,她的眼中夹杂着心疼:“这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表姐,但愿如此吧!” 落理的脸上嘴角微微弯起,有些勉强,她控制着轮椅离开了。 神识内 瑶卿继续看着这一切,看到落理她的眼睛有些酸涩,落理给她的映像太深了,因为她在寒龙之境中有看到过她。 那时她才不过“一百岁”有余左右,第一次碰到落理,她也坐在轮椅上,笑着对她说:“我是你的表妹……” 不过那时瑶卿并未在意这些,只当是玩笑话便跑开了。 第七十二章 魔城之花22 忆之梦境 卿安坐在王座上听着下首通报的那些消息,脸色也是愈发不佳。 金龙一族这些日子是愈发胆大了,先后靠计谋绞杀各个龙族,不知他们是想做些什么,郎君近些日子也没有他的消息。 卿安坐在王座上,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她很快便会过神来。 “王女,不主上,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站在下面战战兢兢汇报的是寒龙一族旁支子弟中最为智慧之人,被卿安特命于殿中。 “如何?本座有什么法子,现在也只能坐以待毙,不过在这期间需要尔等养精蓄锐,待时机到了,便是真正我族大兴之时……” 声音铿锵有力,穿透了寒龙之境每个角落,每个族人的耳朵中,那些族人听到此声音,纷纷双手环胸,头转向寒龙之境的主殿,眼睛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主上英明!” 卿安听到族人们的赞许与支持,眼中也多了一份激动,在在最紧要关头被推上高位,要重建家园,兴起家园,靠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一腔热血还得有族人的支持与鼓励,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卿安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卿安面前出现了一个头戴白色幕遮身穿青衣的男子。 那青衣男子伸手撩开幕遮,卿安往后退了一步:“是你!”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拽住了卿安,随即他们消失在了大殿中,殿中人在那青衣男子来临之时,便像静止了一般,卿安他们消失在大殿中,他们也毫无察觉,就像他们的记忆被篡改了一般。 卿安他们此刻已经坐在了卿安的寝殿中,卿安坐在梨花椅上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有些坐立不安,拿起海棠桌上的茶盏猛地灌了自己一杯茶在她准备给自己再次倒上一杯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 卿安有些惴惴不安,抬眼看向这个头戴幕遮的青衣男子,脸上开始讪笑,她脸上出现了许多年来不曾有过的表情。 “既然都进来了,就把头上的幕遮拿下来罢……” 那青衣听后,便如是照做了,骨节分明的手摘下头上那碍眼的白色幕遮,一张俊颜无双的脸出现在卿安面前,额间的一叶脉很是显眼,眉眼细长,薄唇微抿,看似像是笑着的。 卿安看着他脸上的神色,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擦了擦从未出现的冷汗,脸上还是讪笑着:“你今天这么有空过来……” 只见那青衣男子上前一步,拿起海棠桌上的紫玉壶,眯着眼,细细瞧了瞧,用手把玩了许久。 “这茶壶极好……” “你来找我难道单单就只看这些茶壶的?” 把玩茶壶的手停顿了一下,继续把玩着,还是不理卿安,放下茶壶,又再卿安的寝殿中四处转转,眼睛也是东张西望的。 不过卿安并不觉得尴尬,眼前这个男人向来喜怒无常,如今从神界跑下来也不知是为了何事,总不是为了看这些个普通的茶壶吧。 “你来了这里,你也尽看这些东西,你找我到底有何事……” 卿安倒是想向面前这个青衣男子发脾气,不过她并不打算这么做,于是她也站了起来,走到那青衣男子面前,朝着他笑了笑。 “洞庭君……” 洞庭君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将脸凑到了卿安面前,伸出手捏住了她的鼻子,良久放开,看到一个鼻尖一点红的卿安满意点了点头。 “你干嘛!”卿安的脸上有些恼怒,直视洞庭君。 “你觉得如何?” 洞庭君绕过卿安,手上拿着一支簪子,碧玉镂空雕花玉簪! 卿安摸了一下自己的发髻,果然自己头上的那支发髻不见了,伸手又夺了回来,插回自己的发髻上,还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这么多年了,你也还是这般样子,一点都没变,也不像外界穿得那般样子。” 卿安看了洞庭君一眼,才慢慢回答他:“你看到的也许只是假象罢了……”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揉上了卿安的脑袋上:“小孩子家家的,哪有这么多多愁善感!” “如今你长大了,就不愿叫我好哥哥了,卿卿,我也是很伤心的……” 卿安愣了一下,她哪里会想到洞庭君会说这样的话,虽说以前她确实总叫他好哥哥来着,那也是在她小时,现在可不一般了。 “洞庭君,你天天拿着你那个棋盘下棋下傻了吧……” 洞庭君脸上有些皲裂,而后笑着摇了摇头,这傻丫头啊。 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拽住了卿安的手拉她继续坐到了梨花椅上,而他坐到了她对面。 “我知晓你现在伤心,可我如今也没有办法,虽说都知晓他们金龙一族的过错,可我没有办法惩治他们一族……” 卿安早知他会如此说法,那日看到派来的神使官递交的神信,一看到上面的叶脉,便知晓了洞庭君的想法。 “如若早知会发生此事,我定会让那情缘仙子将那情缘谱重谱,哪会让你落到如今的地步……” 洞庭君脸上有些许落寞,卿安握住了他放在海棠桌上的手,收紧了一些。 “从小到大,你替母后照顾我,我也从未叫过你舅舅,一直都是叫你好哥哥,你现在贵为天主,我知晓你的难处,这些事情也得等我慢慢去解决……” “所以,你大可不必自责……” 神识内 瑶卿盘腿看着发生的一切,另她奇怪的是她竟然丝毫看不透那洞庭君,且他的脸在瑶卿眼里也是模糊的,像是被迷雾遮住一般。 瑶卿看向一旁的“离人”,发现她正定定的看着洞庭君,便有些好奇:“他真的是我的舅舅?” “离人”听到瑶卿的话,头依然没转过来,只是点了点头,还告诉瑶卿一件事。 从前鸳鸯谱上谱写的情缘是洞庭君与瑶卿她自己,仙童顽皮,扰了那仙鹤,随意改写了鸳鸯谱,才会让她跟那清訸谱成情缘,不过现在瑶卿她的情缘已经变了,她也不知是何人。 瑶卿问“离人”怎么知道此事,她却说:“我是你的心魔啊,这些事情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还是继续看吧……” 瑶卿只知等“离人”说完全这一句,梦境又再次变得支离破碎,这一次应该会更加久远一些…… 第七十三章 魔城之花23 忆之梦境 当瑶卿再次看到光明时,她发现她现在又再那神识内,又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切。 自卿安重建寒龙之境两万年后,魔族来犯,天界命十二神殿殿主与天界众将士仙人齐心对抗魔族,保天界安危,共度此次难关。 卿安在这两万年间一直过的战战兢兢,她并不想让族人们再次受到伤害,金龙一族野心愈发大起来,四处肆虐其他龙族,抢占他们的族群神器,当然他们并没有什么好的结局。 在这两万年间,卿安也收到了对她对她们寒龙之境相对来说最想听到的好消息。 金龙一族因犯下滔天大罪,天君特下令各个龙族齐心剿灭金龙一族罪臣。因念在同位龙族,保全无孽心子弟与金龙一族新诞生的希望,其他全部剿灭,并且归还其他龙族神器。 在此次剿灭行动中,夺取至宝之一的金龙一族少君与他的走狗玲珑都消失不见了。 卿安与冀岚再次相逢是在天君洞庭君走后的第二天,两人相见必是一番深情对望,两眼汪汪,不过两人可不能相处太久,现在两人皆有自己的境地与神殿要管理,事务也有许多,故此两人约定一月的月初与月末见上一面,给自己放个假,两人相处。 一把剑向她挥来,凌厉且不失力度,当然她避开了,卿安看到向她挥剑那人正是玲珑。 “是你!” “我亲爱的翁主,想不到吧,竟然是我!” 玲珑的脸上是多么的得意,现在卿安正处于她的结界中,是不会有人能打扰到她们的,她可以放心下手。 “我亲爱的翁主,你知道为什么要把你引过来吗?” 玲珑手握剑柄,剑身立于脸前方一尺处,眼睛死死盯着卿安,眼神中满是挑衅的神色。 卿安自然不会退缩,眼神直直看向玲珑,正面接受她的应战。 “玲珑你可知现如今的你是多么丑恶,因为你一人的缘故,你们灵兔一族你就要世世代代为神族做隶!” 玲珑并未觉得此事有何异议,她只是面带嘲讽:“他们与我有何干系,在他们把我卖给你们龙族之时,亲情包括一切全部都断了!” 卿安枪指玲珑,面色微愠,枪身都“嗡嗡”作响,这两人之间愈发紧张起来。 “不忠不孝不仁之辈,乃敢存活于世,若你还有一丝悔改之心,你就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你早已堕魔,今日你必死于沧海明月枪下!” 卿安手握枪身,周身泛着一丝流光,向玲珑刺去,玲珑自然也不会白白直面受到攻击,两人来来回回夹带着各自浓厚的剑气与戾气,总会有些小伤在身,自然卿安沦为神族绝对是占上风。 “呼……这么多年不见,功力见长,就是这挥打出招的灵气中含着淡淡魔气,你果然是堕魔了……” 卿安的沧海明月枪对向玲珑,剑气逼人,骇人不已,可玲珑丝毫不觉得畏惧,眼里满是挑衅,丝毫不屑卿安的话语。 “我堕魔了又如何?我一切都是为了清訸,为了爱!” 卿安的话让玲珑更加歇斯底里了,卿安把这看的极透,清訸明显就是利用她,而她却觉得她与清訸两情相悦,真是无药可救。 “我亲爱的翁主,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吗?” 玲珑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金色铃铛,那个铃铛砍死普通,也不像是一个法器,不过在神识内的瑶卿却早已认出了那是什么,摄魂铃! 玲珑扯开了那摄魂铃的红绳,将它们放在自己手掌心里,轻轻碰了两下,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玲珑的嘴角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卿安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卿安有些警觉,她转身一看竟是郎君。 郎君为何会出现去在此,这里不是有结界吗?卿安拍拍自己的脑袋,她差点忘记了郎君的术法比自己高强许多,能穿梭于此定是这般原因。 卿安看向玲珑,发现玲珑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一般,继续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金色铃铛,那铃铛继续“叮铃叮铃”。 卿安并没有想其他,一把抓住了冀岚的手,正想与他说些什么,却…… “噗嗤” 剑入肉体的声音,那把剑的主人正是方才把玩金色铃铛的玲珑,她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那把插进她身体的剑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通体血红,剑柄黑色暗纹,弑神剑! 卿安看向“冀岚”,根本没有什么郎君,那人是清訸! 卿安嘴角流出血,脚下暗云上也是卿安身上所滴下的龙血,卿安终是撑不住了,她的身体开始往下坠落,最后看到的便是玲珑脸上那阴险的笑容。 卿安身体渐渐往下坠落,那结界突然崩溃,清訸一看形势不对,立马把玲珑推了过去,并很是厌恶:“蠢货!” 清訸消失在那原地,只留了玲珑一人,玲珑原想跟上清訸,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那是清訸留下来的禁制,她开始惊慌失措,看着渐渐坠落的卿安,奔她而去的冀岚,心中顿时有些快感,清訸厌恶她了,但是她还做了一件自己从不后悔的事情,那个女人死了! 冀岚抱着怀中已经毫无声息的卿安,发出了一阵沉痛的龙息,他的眼泪不断的流出,牙关咬的紧紧的,卿安被他紧紧抱在怀中,此时冀岚正抱着卿安枯坐在阴河旁。 玲珑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她被冀岚下令关到了无妄海,而冀岚确抱着卿安的肉身枯坐在阴河旁好几万年。 有一天,一个身穿白袍的鹤发男子路过,手中拿着一卷书,看着他们许久,叹了一口气,走至他们身旁。 “老朽有一个法子可救你的爱人……” 这几万年来,冀岚第一次抬头,他看向那个鹤发男子,明明是年轻的容颜,头发却全白了。 “前辈,请指点,请一定要救她!” 冀岚说着此话,也依然紧紧抱着卿安,冀岚的语气很是卑微,这位神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放下身段。 “既然如此,老朽就告诉你罢……只是你这付出的代价可不止这些了……” 那鹤发男子依然是摇摇头,说着这些与他样貌极为不符的话。 “救她简单却也不简单,去你九九八十一心头血方可救她,只不过她便不是从前的她了……” 冀岚愣了一下,抱住卿安的手微微发抖:“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凤凰涅盘重生,龙族自然也会回潮破诞……” 那鹤发男子说完此话,便转身离开了,手中依然拿着那书卷,他走远了,直到冀岚看不见为止。 “谢谢……” 瑶卿看着这一切,她那叫泪流不止,那“离人”默默帮她擦着眼泪,与她说:“你该醒了。” 第七十四章 魔城之花24 魔界饮血都瑶魅宫 莫瑶卿,不现在应该称她为莫卿安,她躺在八宝琉璃床上,眼睛依然是紧闭着的,但是她的眉头是轻皱着的。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卿安的眉间,想替她抚平所有的忧愁,那只手的主人是冀岚,她心心念念的郎君。 茴央手中端着一盆水,阿德依手中拿着擦脸巾,两人静候在床边,看着坐在床边深深叹气的冀岚,茴央跪了下来,良久她惴惴不安开口:“神君,当真要如此?” 冀岚背着茴央,能听出茴央语气中的颤抖,其实冀岚比茴央更加想让卿安记起所有的一切,只是他不敢赌,他怕卿安如果带着从前所有的记忆醒过来了,那卿安必定很痛苦。 冀岚再次叹了一口长气,他转过身朝着茴央她们点了点头,拿过阿德依手中的巾帕,浸入水盆中,搓捏了两下,拧干,往卿安脸上轻轻擦拭两下,又把巾帕放回了阿德依手中。 冀岚的手再次抚向来卿安,帮她拨开了挡在眼睛上的些许发丝,从他的手中冒出来几个晶莹的泡泡,这便是让卿安再次封锁记忆的的术法,只不过这一次她只给她留了从前与他刚刚初遇时的那段记忆和全族覆灭时那段沉痛的记忆,他并不想卿卿忘记家族忘了玲珑给她带来了伤害,但是他一定会把卿安被弑神剑刺伤坠落的记忆封印。 冀岚心中泛过一丝苦涩,他之所以不全部封印她曾经的记忆,这也是给自己一丝希望,他不想卿卿到头来还是说他如父如兄,他也想自私一点为自己考虑。 冀岚就这般想着,看到卿安的眼睛好像眯开了一条缝,他看到卿安看到他后笑了。 卿安从未想到自己原来与郎君有过这样一段曾经,也从未想到自己从前是这般骄横无礼,还叫嚣着郎君娶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些什么,那好像对自己很重要,她最后记得的便是“离人”说她该醒了,然后她便从梦境中出来了,那个“离人”自称为自己的心魔却什么也没做,却给她一种就是母后的错觉。 卿安五感又回来了,她感觉到郎君在抚摸她的脸,那只手依然是冰凉的,她睁开了她那沉重的眼皮,看到郎君那喜悦的表情,他的眼中亮起的一道星光都让她打心底开心,于是她笑了。 卿安感觉自己的身上从未有这般的沉重,像一座山压在她的身上,她浑身上下都僵硬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多久,她想起身却怎么也是不上劲。 冀岚见状,立马将卿安抱起,给她扶着,让她好好坐着。 “郎君……”卿安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因太长时间五感尽失,嗓子干涩,说出话也有些嘶哑。 冀岚一只手指堵住了卿安的半张的嘴唇,摇摇头,另一只手揉了揉卿安的脑袋:“没事,现在不要勉强说话,安生休息,你已经躺在这张八宝琉璃床上已有两年,不急现在立马说话……” 卿安听到冀岚的话,心中惊了一下,她实在想不到自己竟然陷入梦境这么久时间,躺在这里竟然有一年了。 卿安看着冀岚的眼睛,很是平和,没有对别人那般的冷漠,其实卿安到现在都觉得冀岚对她来说如父如兄,自己从前说要郎君娶她,那也是小时的玩笑话罢了。 现在卿安满脑子想的不是从前与郎君发生的种种,因为在她想来这也是从前她幼稚的话语而已郎君肯定也是不当一回事的。 现在卿安满脑子想的都是玲珑与清訸带给她家族的耻辱,覆灭了整个家族,囚禁她,欺骗她,卿安在心中暗暗发誓她势必要那玲珑,清訸不得好死。 卿安想到这里赶忙抓住了冀岚扶着她的手,用术法对着冀岚传音入耳。 “郎君,卿卿想求你一件事。” 卿安的眼神真挚且不失光芒,直勾勾盯着冀岚,冀岚看她这般样子像是缓过来,便没有在意其他。 “卿卿,想要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 此时殿中只有卿安和冀岚两人,在卿安即将要醒过来之时,茴央与阿德依便已经合上门出去了。 “郎君,卿卿想要回无妄界一趟!” “不行!” 冀岚听到此话,便立马拒绝了卿安,他知晓卿安要做什么了,可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 “听话,你现在刚刚醒过来,身体术法精力都没有恢复,你要在这里再休息一段时间。” 卿安早知冀岚会如此说法,便从抓着冀岚手的样子,换成了紧紧抱住他,她的头还蹭了蹭冀岚的脖子。 她明白郎君是绝对不会拒绝她撒娇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般郎君定不会拒绝。 “卿卿,我该拿你怎么办……” 卿安从这话中,就知道了冀岚是同意了,同意她回无妄界一趟。 “啪!” 门从外面打开来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鸢尾色宽袖衫的男子,正是那个眉间一抹朱红的妖孽徜徉。 “哟,我们的魔界之花醒了!” 徜徉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嘴巴里说着卿安听不懂的话,身后跟进来一个男子,炎仁。 “魔界之花?徜徉你什么意思!” 冀岚眉头紧皱,他当然知晓徜徉所说的魔界之花什么意思,他转头看了卿安一眼,眼里有些担忧。 “自然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徜徉走至八宝琉璃床边,看着这一对璧人,有些玩味。 “卿卿不是魔界之人,怎么算是魔界之花?” “我是魔界祭司,只要我说是那就是,而且神女她确实也很符合魔界之花的样子~” 卿安一直都觉得徜徉没个正经,果真在任何人面前他都是这般,听他们这么说,这魔界之花,应当是魔界比较重要的角色,应当都是魔界之人来担任,如今怎么会轮到她头上,这应该是有诈。 “徜徉,我不希望把卿卿牵扯进来!” 冀岚对着徜徉传音入耳,当然其他人可听不见。 徜徉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冀岚的话,他恶劣的笑了:“冀岚,你不觉得这样更有意思了吗?” 番外 1哪是鹤归处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欧阳修《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 离人原是天君洞庭君之妹离殇公主,因贪玩下凡。 离人那时还只是个梳着双鬓髻的小丫头,那时她已五百岁有余,但是心智并非成熟,倒是像个凡间刚刚豆蔻年华的小女娃。 在这人间一游十年遇见了自己心头所爱男子,可因人仙殊途,不得相恋,只敢在那男子窗边静静看着他。 那男子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之人,长的一副谪仙样子,最喜穿白衣,手中经常拿着一卷书,离人这些年来趴在他窗边看的便是这样一个男子,他那书卷上只题了两个字:瞻鹤 离人第一次初遇这个男子便是在热闹的集市上,他穿着白色玄衣,背后背着一背篓里面全是书卷,离人虽说心中暗想书呆子,可他那倾世的俊颜让离人真的是一眼倾心。 离人在条集市上,经常看到这个俊俏书生,每每穿得也是那一件白衣,离人并不想惊动他,每次都是悄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踏过篱墙,走入那青砖白瓦屋。 一开始离人只是跟着他走到他那房屋前,第二天又早早在那门前等候,到了后面离人不满要这般长时间才能碰见她的俊俏书生,也悄悄跟着那书生踏过了篱墙,她没敢进去与那书生一道同住,在那书生的窗边安家落户了。 你问离人真身是什么?凤凰跟前的小青鸟罢了,为了不让发现有时隐身息术,有时候变作普通小鸟,最喜在那窗前做啄米状,那白衣书生看到这小鸟也会给她投喂些米子。 这书生每每看到离人在窗前,都会笑着摇摇头随后掏些米子放窗前,随后又回到自己的书席,细细看着自己的书卷,有时拿起毛笔挥动两下。 离人在这青墙白瓦屋从最初的窗沿到了书生的书席上,书生也从不赶她,离人也就在那个时候知道了书生的名字叫瞻鹤。 集市上卖肉的王大妈看着瞻鹤走过去,背后依然背着那个亘古不变的背篓,里面依然装着一些书卷,只是他不再是一人,背篓里还有个青鸟。 “瞻书生诶,今天又来买书喂!” 瞻鹤看到那个剁肉的王大妈顺口问了他一句,便也回了他一句:“是!” “哎呦,瞻书生,看你瘦的紧噻,来,王大妈给你拿点肉,不要你钱!” 瞻鹤看到王大妈走出来手上拎着二两肉正要递到他手上,瞻鹤连忙推辞,手也给她推了回去。 “王大妈,这使不得,使不得!” 王大妈可不管那些,一把抓住瞻鹤的手,把那挂住二两肉的细绳放到了瞻鹤手里,可不管他愿不愿意,一只手拍了他肩膀一下。 “小瞻啊,你看你瘦的,为了赶考也不要饿着自己,大妈给你就收了,再还给大妈我,你就是看不起我这一卖猪肉的!” 瞻鹤只好收下那二两肉,把那背篓从背后拿了下来,放在背篓里的小竹层里,还顺手摸了摸在打瞌睡的离人,继续把背篓背回去。 “诶这就对了!以后有什么麻烦,来找你王大妈,我呀不嫌烦的哟!” 王大妈看到瞻鹤一系列动作喜笑颜开,再次拍了拍瞻鹤的肩膀,走回自己的摊位。 瞻鹤朝着王大妈点了点头,去了自己常去的书屋。 离人在这十年间一直已普通小鸟的样子陪伴在瞻鹤身边,瞻鹤也总是抚着她的绒毛:“原来一只鸟也会有这么长的生命……” 离人陪伴瞻鹤的那十年,看着他从一个穷书生变作了朝堂翻云覆雨之辈,住的地方却依然还是那个青墙白瓦屋。 离人看着他运筹帷幄的那十年,躲过奸人算计,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地步,可他的身体却大不如从前,他从未娶妻生子,皇帝说是要给他个姻缘,他也总是推辞,说是家中已有顽皮妻子,可这十年青墙白瓦屋内就只有他一人和她一只鸟。 瞻鹤死了,病死的,离人在他最后一刻变作了原来的样子,眼眶中都是眼泪,对他说:“要是下辈子还能遇见,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瞻鹤与她拉完勾,他终是闭上了眼睛,离开了。 离人去了奈何桥,等了瞻鹤许久,却怎么也没等到…… 天界传闻,离殇公主倾世容颜,却爱上了一个凡人。 天君诞辰,离人必须到场,天君不忍她如此伤情,把她当场许配给了寒龙之境的境主,离人接受了,大婚那天她说她不爱他,也请不要爱她,莫言同意了…… 离人平平淡淡过了几十万年,生下了卿安,她的身上戴着瞻鹤的玉佩,一直到死,她都戴着。 神族仙鹤山,一男子悄然醒来,身上依然是那白色玄衣,依然是那样书生样子,只是眼角的留下的眼泪略显悲伤,瞻鹤醒了。 离人死去的那日,杏花树下的男子一行清泪悄无声息流淌而下,那一刻他便明白了,瞻鹤已经不再留存于此世间了,徒留下仙鹤泣血。 (作为一个表脸的女子,瞻鹤给我提的意见我给它改动了下复制粘贴了) 卿安把她的母后离人放到寒龙之境的冢里,瞻鹤悄然而来,带走了离人,留下那个玉佩作“离人”。 满天花雨,一对佳人相互拥着,只是那倾世女子,再也醒不过来了,那男子也白了头…… 据说阴河有无数神族的灵魂碎片,瞻鹤也去了,还是从前那个书生,从前那个模样,手上拿着书卷,从前的白色玄衣,踏在阴河无数亡灵之上,寻找他最爱的那个离人。 几万年过去了,他依然没有找到离人,却发现了一个跟他一般的男子,他便告诉了他凤凰涅盘,龙族回潮,那男子瞬间亮起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白衣书生见到那只小青鸟的样子。 他再次踏上了阴河的路,那些法子对神族青鸟没有任何用,他在这阴河一直走着走着…… 你说青鸟为何会爱上那个白衣书生?因为他们是至死不渝的爱情! 白衣书生也在初次见到那只青鸟时,便晓了她是谁,就算她化作了一只普通小鸟,白衣书生也会认出她。 白衣书生是来凡间体验,青鸟却因贪玩结识了白衣书生,他本为鸟,那么他的妻子便也只有那只青鸟而已。 只叹白衣书生醒的太晚,青鸟嫁的太早…… 瞻鹤好像做梦了,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青砖白瓦屋,只不过这只小青年已经是他的妻子。 “夫君!快来……” 第七十五章 离殇1 无妄界无妄海 卿安再一次踏在了无妄海禁地的暗淡软沙上,踩起来依然是“咔嗤咔嗤”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她踏入这片故地,不再是她一人而是一众人。 那处地界的“往生”石碑也依然高高耸立在那里,炎仁跟在卿安后面看到这处石碑上也大为惊叹了一下,原来这世上一模一样的东西真是不少。 黑色玄铁所制的牢笼出现在卿安他们面前,里面依旧是那个身形佝偻,头发苍白,脸面苍老的女人,只不过这许久未见她貌似比之前还要虚弱些。 “咔嗤咔嗤……” 鞋踩在软沙上的声音越来越来清晰传到那个苍老玲珑的耳朵里,她猛地一转头,她心里还再想会不会是清訸来救她了,结果一转头却看到了莫卿安和冀岚,还有一些穿着奇怪衣裳的人! 玲珑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她不知道他们想对她做什么,她只想躲的远远的,她一看到莫卿安那张脸,她就格外羞辱和愤怒。 清訸抛下了她,让她被抓走走前还羞辱了她一番,她一直以为少君是爱她的,为他做了那些事后,能分一点爱给她,可却换来了什么,无尽的囚禁,苍老的容颜,残破的身体。 “玲珑!” 是莫卿安叫她的声音,玲珑捂住自己的耳朵,紧紧按着,她畏惧她,这个女人为什么还活着,明明被她用弑神剑杀了,之前过来的那个女人虽说长的与她一般无二,可还感觉缺了点什么,现在叫她的那个女人,她是不会认错的,就是莫卿安! “咳……咳是你,是你!” 玲珑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她很害怕,她真的很害怕莫卿安这个女人会对她做什么,毕竟她身旁的那个男人不就是为了她才把她变成这般丑陋的样子吗。 “玲珑,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你应该在想莫卿安不是已经死了吗?” 玲珑身体不断发抖,她不敢直视莫卿安的眼睛和脸,莫卿安说的一点都没错,她确实在想这件事情,她的身体不断往后靠,再次碰到了身后的带黑电玄铁,她的身体不断发抖抽搐。 卿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乾坤袋,打开,她把这座玄铁牢狱收了进去,只留了原地一个玲珑。 卿安走了过去,在她面前停下,她说不清楚对玲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是恨吗?她与清訸撺掇了全族的灭亡,卿安能不恨。 说是可怜?喜欢的男人清訸却是为了利用她,才与她说出这般让她误会的动作,可若是她能提早发现这些,又何必落到如此地步,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玲珑看到莫卿安逐步向她靠近,随即也做出动作,不断往后移,手掌心撑着地,身体不断往后移动。 卿安想仔细看看她现在到底如何了,于是蹲下身子,凑近了些。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别过来!别过来!” 玲珑把手挡在面前,她看出了卿安的意图。 卿安挥开了玲珑挡在面前的手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拖着走到了众人面前,再放下。 玲珑看着面前围着的一帮人,心里从恐惧,渐渐的变成了心如死灰,她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玲珑支撑起上身,看着面前围着的一帮人,慢慢的用她那铜锣破嗓:“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卿安朝着茴央点了点头,她知道茴央想做什么,她也允许茴央去这么做。 茴央此时还是穿着黑纱裙,她觉得现在这个黑纱裙就像是跟着王女的重要标志。 茴央从自己袖子中拿出了一个金色铃铛,这让玲珑大惊失色,这个铃铛为什么会在她面前这个黑纱裙女子面前。 “玲珑,对吧!你看我手上这个金色铃铛是不是格外眼熟?像不像你曾经使用过的那个?” 玲珑怎会想到这个铃铛在她手里,曾经在被抓之前她把这个铃铛丢弃了想必不会被找到,没想到这个铃铛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以这样一个方式。 “这个怎么会在你手里?” 茴央拿着这个铃铛的红线,在玲珑面前晃来晃去。 “这个就不用你知道了,拿到东西的方法有千万种,况且你什么也不知晓!” “当时我就是拿着这个摄魂铃迷障了她,她才会被我有机可乘……” “你知道你会因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坠入无上地狱吗?” 玲珑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已经对她没有任何用了,她早已堕魔,每日要忍受这些痛苦。 茴央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她是否痛苦忏悔,于是她很快说着:“你现在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吐露出来,或许我们会让你死的平和一点!” 卿安也就在这时候知道了从前发生的一切,玲珑喜欢清訸,可清訸却把眼神都放在她的身上,每次跟玲珑谈话,话里话外都有玲珑,所以玲珑才会帮着清訸做事,玲珑觉得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错,玲珑觉得她都是为了清訸,她说就算王女最后知晓了,想必也会原谅她吧,毕竟爱情才是玲珑她的全部啊! 卿安并不想原谅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凭什么她就觉得自己会原谅她,为了一个男人才做这些事情,那么她的父王母后她的全族做错了什么?难道就要因为玲珑的爱情所以断送了生命? 玲珑还告诉她在她做错了事后,清訸便抛弃了她,她也不知道清訸去了哪里,但是她说她敢肯定清訸一定还再背后默默筹划着这些事情。 卿安不想理会这个紧紧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的苍老女人,卿安吩咐茴央她们将这个女人安乐死,最后让她魂飞魄散,这便是她能给她的最高待遇了。 玲珑死了…… 卿安离开无妄界之前,冀岚有做挽留,可她拒绝了,她不能离开魔界太久,这就像是郎君留在无妄界是郎君的职责,而她去魔界这也便是她的职责。 几日后,卿安又再次半卧在了瑶魅宫中的贵妃塌上,只不过这一次候在她身旁的又多了一个茴央。 第七十六章 离殇2 魔界饮血都瑶魅宫 春去秋来,来此地已有足足一千年,魔界生活依然索然无味,每天除了吃点甜果看点游记就是与阿德依茴央炎仁说些话,唯一的乐子就只有徜徉那个极尽的风骚的家伙了。 卿安看着坐在她旁边那个极尽风骚的男人,心中很是无奈,这个男人自她从无妄界回来后就很喜欢三天两头往她这里跑,不是跟她唠些家常就死说些有的没的。 此时卿安还是躺在那张贵妃塌上,手中拿着游戏,旁边坐了个一直念叨的男人。 卿安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旁边一直念叨的男人,这男人话痨的体质一天比一天加重,卿安放下游记。 “徜徉你是不是很闲?” 徜徉愣了一下,他哪会知道卿安会这么问,自她从梦境中醒来后,比从前更加老成了些许,眼神也比从前更加通透些,如今卿安怎么问他倒是有些不解,毕竟这些年在她身旁一直念叨,卿在从前还会应他那么一句,梦境中醒来后就直接把他当做不存在了,如今来这么一句倒是让他有些不解。 “神女,为何会这么说?” 卿安看了他一眼,拣起一颗剔透冰葡落入嘴中,细细嚼着,随后咽入喉中,再慢慢开口:“你不觉得这么多年你来这里叽叽喳喳,吵到我了?” “难道堂堂魔界第一大祭司竟然无事可做,闲的天天来一个质子这里聊天,还是说你想监视我?” 侯在一旁的阿德依端上了一些卿安近些年喜爱的冰食,稍给她解解馋,徜徉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听到卿安的话,让他冷汗涔涔,这莫卿安洞察能力和猜测能力确实不错,他确实是想监视她,现在阿德依倒戈向她,其余几个被她很是防备,只能由他来做此事,不好往这里安插其他的探子。 “神女,是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与神女好好交流......”说着徜徉脸上就露出那种委屈的神色,卿安看着就觉的难以接受,一个妖媚的男人对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女子做出这番动作,是想让她误会些什么吗? “啧......”卿安脸上很是嫌恶,说实在她并不讨厌眼前这个男人,只是莫名觉得他怪怪的,像是在人前故意伪装出来的性格,不像个真实的人。 “神女,经历那些事,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毕竟我们见过这么多面了……” 卿安看着他面上是愈发委屈了,稍稍点了点头,她其实说不清楚对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感觉,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前自己有见过这个男人吗? “徜徉,你且慢慢享用这里的东西罢,据说你从未吃过这些,今日就在此地好好享受罢!” 卿安说完此话便从贵妃塌上起身,她准备去瑶魅宫以外走走,毕竟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从未去过其他地方看看只喜欢自己缩在宫殿里做些无趣的的事情。 徜徉正拣起一颗冰葡,看到卿安起身,便又放回了食盘中:“你去那里?” 卿安脚步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去,踏出殿门前留下了一句:“出去走走,你们不用跟来。” 卿安走在瑶魅宫外的青软小道上,看着沿途的一些风景,从华宫变作了矮房,从宽敞小道变作了热闹集市,这比在无妄界的时候要热闹些许,郎君从未让她出过王宫,陪玩的也就是一些鲛仆和卫岩。 如今走在这魔界这些地方,比之前要有意思些许,走在这路上无论是过往的侍从侍女还是在集市上的魔民们都会对她问好行礼对她叫着“魔界之花”,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意思。 说实在的她真的不相信这些魔族会去攻占天族境地,看他们和蔼的样子不像是其他仙人口中所说的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里的景象跟凡间一般,据说凡间子弟会在集市上贩卖东西,大声吆喝自家的东西,这里民风质朴的样子倒想极了人间。 魔民纯朴那为何会对天族进行攻占?这是刻意为之,还是另有隐情?卿安不知该如何去解释,但是她现在确实对魔界动摇了。 谁说魔界之人都是凶神恶煞,不辨是非,杀人如麻的,这并不符合实际,卿安在这路上看到的那些巡逻魔将对待那些孩子都是极为和善的,虽然看着属实吓人些。 要说魔界怎么样,卿安不好说,但是天界那些人的嘴脸卿安是最清楚的从前寒龙之境没有灭族前谁都会阿谀奉承,后面寒龙之境灭族,谁也不愿意来替他们声讨,再到后面她被封为无相神女,寒龙之境的领主后倒是又来向她贺喜。 就算高高在上又如何,还不是会在背后乱嚼舌根,表面有多好的样子,可真心实意的又有几人? 卿安走入一处地界,她也不知这是哪儿,不过她现在还是身处魔界那是肯定的。 “神女!” 蓦的卿安面前出现了两个身穿黑甲的魔将,身后背着一把巨大的黑剑,腰带上绣着如炎仁脸上一样的赤焰纹章。 卿安移目看向这两个魔将的脸,这不正是那天他们进入魔界后引导的那两个魔将吗? 卿安看了看四周,她想难道她走到魔界之门来了?可这明显不是! 卿安清了清嗓子:“你们怎么会在此处,这里并非魔界之门 那两个魔将听后对着卿安先是作了一揖再同步回话:“我们魔界的将士们不会永远只在同一个地方做职,若是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我们就永远不会有往上爬的机会!” 卿安点了点头,虽然仍是不懂什么意思,便让他们先行离开了,那两个魔将走前还告诉卿安莫要再往前走去了,前些地方可危险着。 卿安也并没有往前探去,只是在这四周转了转,不过在她看到一处石碑时,她愣住了,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吗? 她的目光被一处石碑所吸引,走过去看了看,上面竟然纂刻着“往生”。 只是这处“往生”石碑比之前两处要大些,这石碑也比之前的那些“往生”石碑要精细写。 素手探出,往上摸去,石碑也照样发出“嗡嗡”声,随即“咔嚓”一声,石碑动了,卿安还来不及思考,便被这“往生”石碑吸了进去。 第七十七章 离殇3 “往生”石碑 卿安被吸入石碑中,感觉脑内一阵晕眩,良久,卿安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卿安看向四周,她好似在一个四处封闭的岩洞中,耳内传来水滴石上的声音听着属实有些煞人。 这岩洞还给她一种身处在龙族的感觉,这里有龙族生活过? 卿安往前探去,走到那岩洞的岩壁处,她探出手,往那岩壁上摸了摸,随后用手细细搓捻了一下沾在手上的残渣顺便凑到鼻端闻了闻。 这是,烛龙的体油! 是谁如此恶毒,这残渣中不仅包含了烛龙的体油还有精血,这一处岩洞果真不简单,卿安敢肯定的是这个岩洞的壁上全部都有烛龙的气息,且不是一条那么简单! 卿安总感觉背后有一只眼睛一直在盯着她,她猛地一转头,什么都没有。 “是谁在装神弄鬼!” 这岩洞之中绝对有人,世间所有的东西都逃不过龙的眼睛,可这岩洞中那双眼睛的主人修为一定在她之上。 卿安的手又碰到了岩壁,她扶着岩壁慢慢向前走着,那道视线也一直盯着她,她不知道那人是有什么目的这岩壁上带来的龙气能让她稍稍安心些。 卿安几十万年来第一次那么恐惧身后之人,这岩壁上的烛龙精血与体油想必也是身后视线之人定有非常大的干系,极有可能是那视线之人所为,难道她要再一次经历死亡。 不!她命不该绝!她永不退缩! 卿安的手随着自己的身体移动而触摸着岩壁,蓦的她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一个东西。 卿安停下了脚步,她果然在自己触摸过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圆圆凸起的东西只不过被一些随意生长的黑藤条挡住了些。 卿安忽略身后那道强烈的视线,用手拨开了挡在那东西前的黑藤条,一个类似于机关的圆形石钮出现在卿安面前。 这圆形石钮上纂刻着奇怪的花纹和一些文字,看这石扭的周身破裂程度,和上面看不清的文字花纹这石扭应是时代久远之物。 这石扭上还有两条长线,可以随意转动,长线每走过的一个点上都纂刻着不同的子:子、丑、寅……这像极了人间记录时常的工具日晷,但是还有点差别的,日晷上还竖立着一根断箭随着阳光照射来记录时间,而这个明显不是,是仿造的机关罢了。 卿安轻轻开始转动石扭上的两条细线,她按着人间的时间来控制这两条细线走向,细线在石扭上发出“咔咔”的刺耳声响,良久,这石扭依然没有什么变化,每次卿安控制到一个点,它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卿安思索了一会,这个时候她已经忘记了后面那道视线盯着她的感觉,一直专注于去破解这个石扭上的两条细线,因为她渴望出去,渴望离开这个困住她的岩洞。 “试试你进来的时间……” 卿安的神识里突然出现了这一道声音,那是“离人”的,原来她还没有离开她的体内。 卿安按照离人的指示对照了一下刚刚她进来的时间约莫午时,她拨动这石扭在午时所在的各个点试了一遍。 “咔嚓” 石扭发出了打开的声音,不似于前面“咔咔”的刺耳这次它是清脆的。 石扭打开了那刻卿安是兴奋的,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可以出去了,正想为自己狂欢一下,可这石扭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周围也没有发生其他变化。 卿安终是放弃了她靠着岩壁坐了下来,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腿,那道视线依然紧紧盯着她没有任何变化,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去寻找她,但是此刻她最担心的便是自己。 卿安感觉有人抱住了她,但她却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那个怀抱很温暖,让她格外想亲近这与在梦境中她濒临崩溃时被“离人”抱住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是你吗?” 卿安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她感觉她被抱得更紧了,卿安贪婪的汲取着这份温暖,虽然这“离人”只是自己的心魔,可是她依然把她当做自己的母后,自己的心里支柱。 突然卿安所处的这一小块地方开始塌陷了,卿安她感觉自己好像要掉进去一般,赶紧往旁边爬过去,却不料她所到之处都开始慢慢塌陷,卿安终是掉了下去! 岩壁中走出来一个黑发男子,头戴玉冠,是一副神君之样,他的脸如冰雕一般,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中也毫无温度,他便是鸿钧道人座下弟子元始天尊。 方才卿安掉下来后一直感受到的视线便是来自于元始天尊,他在此地清修已久,他想看看是谁破了禁制进来了此地。 这处“往生”石碑下面便是从前烛龙的住所,因仙魔大战,烛龙是龙族中最为弱小的一族,魔界阎魔一族发生叛乱最先下手的便是烛龙一族,他们将烛龙全族杀灭,抽筋扒皮,取体油,取精血嵌入这岩洞中,导致这岩洞中怨气满天,故此天界派原始天尊下界镇压这些怨气,并且以此超度。 卿安掉入了一个水潭中,她化为了自己的龙身,却发现这个水潭竟然能容纳她的龙身,或者说可以容纳更多。 这里的水很是清澈通透,这潭水也很是温暖,里面还有淡淡的灵气,这里是龙的温泉。 潭水温暖,往上冒着热气,潭底还有发出无限温暖的炎玉,这很像在寒龙之境的龙潭,虽然景致不一样,但是卿安很确定这里就是龙潭。 卿安潜入潭底,果然不出所料炎玉就在那里,她的龙目里一眼看过去便把潭底一切看的清清楚楚,这炎玉旁边纂刻着龙族的爪印和龙文,这里以前果然生活过龙族! 方才未掉下来前,岩壁上透过来的龙之气息是烛龙的,这里以前难道生活的是烛龙?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居所?可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烛龙一族据说全族覆灭,看来所言不虚,今日她是走进了这烛龙的住所,且看样子应是在这岩洞中被绞杀! 可恶至极! 第七十八章 离殇4 “往生”石碑内 卿安在潭底仔细瞧着,这炎玉上的爪印和龙文至今看起来有些模糊甚至可以说残破,像是岁月的洗礼又像是被人特意破坏的。 卿安丝毫没有发现在潭水之上一直有个人在盯着她,当然这个人也并没有恶意,他只是想看看这个进来的这个丫头是谁,他果然在意料中看到了一条通体雪白的五爪寒龙。 他的师傅鸿钧道人曾在他即将要进入这“往生”石碑的前夕给他算了一卦,却在此卦中得知自己最后一个徒儿将在这“往生”石碑中与他相遇,这个徒儿乃是一条通体雪白的五爪寒龙。 这在潭底的便是他未来的师妹,他本身带来的威压,抑制不住,想必他那未来的小师妹便是因为自己周身带来的威压才会有那一系列反常的举动。 卿安被炎玉旁一块磐石吸引了,只因为上面纂刻着各大龙族族长之名,虽然是最前一代。 卿安的龙爪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块磐石,磐石坚硬且巨大,上面密密麻麻纂刻着那些最早一代各大龙主的名字,而这块的反面也纂刻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名字,上面所有的面子皆姓烛。 这潭底也是别有洞天,宽敞的很,方才卿安只觉得这里曾经是烛龙的浴池,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这潭底才是他们烛龙真正的居所。 卿安继续向那深处游去,她的前面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线,正在指引着卿安前去。 那微弱的光线随着卿安的前进到来变得越来越强烈,那道光线它并没有移动而是来自于卿安现在面前这个礁石所制的房子。 这房子看似应该年代许久了,上面布满了青苔,这礁石所制的屋子不大,却很孤独,因为这潭底也就只有这一处礁石屋。 这礁石屋年久失修且时代久远,里面应该是不会住人了,只不过这纱窗中透出来的光亮又是如何? 什么样的烛火永不会熄灭,一是人鱼烛,二便是那烛龙自身体油所致的烛火。 卿安曾听她的母后说烛龙一族生活在最为遥远最为黑暗的地方,他们没有光明可言,但是他们一族皆向往光明,所以他们会用自己来作为照亮自己所处的太阳。 卿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敲了敲这礁石屋的石门,明明没有人居住,她却想先敲敲门以表敬礼。 “扣扣……” 卿安敲了两下,正要推门进去,却发现这石门发出来类似于岩洞中那石扭的“咔咔”声,石门自己打开了。 这另卿安很是惊奇,另她更加惊奇的是那石门上竟与那石扭上的纹案一模一样,就连那两条细线所处的每个点所标的:子、丑、寅、卯都是一模一样,看来这便是烛龙一族的标志了。 卿安走进了石屋,那石门却悄悄合上了,卿安看了眼这石屋内的摆设与其他物件,只觉得这屋子很是整洁,并没有那陈年腐朽的气息。 那书席上放着一盏烛灯,里面烧的便是那龙烛,书席上放着的是一些卿安看不懂的书,类似于“道教”之类的,上面还放着一些奇怪的图形,像是五行八卦这类的。 卿安又走到了这石屋内的木藤书架处上面也放着一些跟书席上一般类似的书卷,只是这木藤书架上会更加齐全些,卿安只是大致观看了一下,她并没有去动这石屋内一切摆设位置,这里应该有住人,而且已经在此地居住已久,这龙烛灯应该是那岩壁上刮下来的残渣所制,并没有烛龙死后很深的怨气。 “咔咔” 石门再一次缓缓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子,面容冷峻,身穿白袍,手上轻搭着一根放大版的狼毫,卿安一下就便明白了,眼前这个男子就是这间石屋的主人。 卿安又有些站不稳了,眼前这个男子身上带来的威压很强大,很具有威慑力,那种恐惧害怕的感觉再一次上了心头,卿安敢肯定的是在那岩洞里一直盯着她的那视线之主便是眼前这个男子。 卿安看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感觉自己在他眼里像死物,卿安自己的冰冷淡漠都是她伪装出来的,明眼人很快就能发现,而眼前这个男子却毫不一样。 这个白袍男子之接越过她,走到了书席旁坐下了,他只是眼神略过了卿安一眼,这未来师妹根骨不错,以后一定是个好苗子,师傅应当是会开心的,他就这样想着点了点头。 卿安并不觉得自己尴尬,因为这么个仙风道骨的人在自己面前不爱搭理自己也是很正常的,就在卿安想着如何去跟眼前这个男子打招呼而苦恼时,那个男子开口了。 元始天尊终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现卿安苦恼纠结的神色,他慢慢出口:“想必你就是无相神女莫卿安寒龙一族最后的王女吧!” 原始天尊不知从哪里拿出的茶盏茶壶,支使着卿安坐到他的对面,这书席也变成一石桌刚刚好可以让元始天尊泡茶来招待卿安。 “前辈,你说的没错。” 卿安有些惴惴不安,她不知道面前这个男子是什么意图,竟然还云淡风轻的邀请她坐下来与他一起品茶。 卿安接过元始天尊为她沏的一杯茶,还没入口,那茶香便飘进了她的鼻端。 卿安看了下眼前人所用的这一套茶具便价值不菲,应该说是不可比拟,这是上古神器! 这杯盏里所用的水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灵露,而是从神泉中取过来的,烹制手法也不是普通的灵火,是阎火,这世间能掌握这一手法和火焰的只有一人! 神界元始天尊!上古大神! 卿安更加不安了,她现在实在没有那个胆量去喝下这杯神泉,她的确很向往很崇拜这些上古大神,可是她现在却连跟他坐在一起喝茶的胆量她都不敢。 “前辈……不上神,请问您有什么事要与小辈说道的吗?小辈一定洗耳恭听!” 卿安两只拳头紧握着,放在在自己的大腿上,她很紧张。 元始天尊看卿安那个样子就知晓了一切,这丫头也不是向外界传言一般娇纵啊…… 元始天尊知晓卿安便是离人透露的,第一次见这个女孩扎着双环髻穿着粉红仙织裙就很是喜欢,后来听说这个女孩娇纵的性子和三天两头闯祸的事迹,他便更加对这个丫头注意了,他师傅说鸿钧道人说她是他未来的师妹时,元始天尊就挺开心的,因为这个娇纵的小丫头要来到自己和师傅面前闹腾了。 “你,不必紧张……” 第七十九章 离殇5 “往生”石碑内 卿安坐在元始天尊的对面,内心属实焦灼的,虽说他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可是一听到他的话倒是更加让卿安焦灼不安了。 “在你进入这石碑内,我就察觉到了故此在你的背后一直注意着你的行动…” 卿安早在此前感受到背后那视线之人威压强大便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此人就坐在自己面前,还是上古大神,自己那是更加惶恐不安了。 卿安只是一条通体雪白的五爪寒龙而面前这个淡定喝茶的男人却是活了千万年看破红尘与世事的上古大神,自己虽贵为龙族,可在这上古大神面前也只是一只蝼蚁罢了。 “你不用如此紧张…” “方才在岩洞内你如此反常想必也是受到了我的影响,我自身带来的威压太强,连我自己也抑制不住,你大可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卿安这次好像真的放松下来了,听到元始天尊的话心中不是那么紧张了。 “上神,小辈无意间闯入此地请您不要怪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重新沏好的一杯茶推到卿安面前,示意卿安品茶。 那个淡定泡茶的男人,只是轻微点点头,他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此事对他来说他一点都不在意,况且此事本就是他师傅鸿钧道人的意料之中,他也才会在今天去瞧瞧这个未来师妹到底是何人,如今坐在自己面前这个是真的让元始天尊满意的。 卿安看元始天尊并没有追究的样子,心里呼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她不想惹的上古大神不快,再偷看了他两眼发现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卿安才拿起石桌上的茶盏,小口泯着。 元始天尊看到卿安不安的样子着实想笑,她感觉把自己当做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她那直勾勾的目光盯着他的脸就算他想当做没看见也没有办法去忽视这目光。 “今日你会进入这石碑内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卿安猛地抬起头,“上神这是何意小辈不是很懂…” 原始天尊泯了一口手中的茶,随后眼睛看向了卿安:“世事无常,八卦万象,得知未来之事并不足为奇…” 卿安听到元始天尊的话,就明白了些许,上古大神与自己并非是同一路人,修为与神识都比自己庞大,方才那书席上放着的五行八卦应该便是原始天尊自己所用的一种功法。 “多谢上神,小辈省的了!” “你不必如此拘束,在这里并没有从前那些规矩和礼仪加身,况且我并不在意这些。” 原始天尊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方才放在书席上的五行八卦图,他把这图放到了石桌的中间,好方便卿安看得清楚。 卿安心中大惊,元始天尊是不是能看透自己心中在想什么,内心想到这五行八卦图,此图便被天尊拿了出来,还放在自己面前。 这图应该算是挺重要的,天尊怎么能如此光明正大拿到自己面前,天尊就不怕自己泄露出来吗? 原始天尊的一只手放在此图上,伸出一只手在上面每个点指了指:“五行乃金、木、水、火、土,八卦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和兑,从这八卦中演算出乾为天、坤为地、水雷屯、山水蒙等六十四卦,而这其中的每一个卦象就代表了一个事。” 卿安听着元始天尊慢慢叙述的话,点点头,她很仔细听着,面前这个上古大神正在为她解惑这五行八卦图的意思和通解。 “八卦也称阴阳两极,所谓无极生有极,有极是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演八卦,八八六十四卦,这便是伏羲八卦,也为先天八卦,你且懂了?” 卿安听着还是有些迷糊,什么阴阳两极之类的,虽然从前母后有与她说过此类两极之分,可如今真实听完和接触到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元始天尊看着卿安那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说了怎么多,卿安并没有听懂,只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他只是给她解惑而已,至于其他事情就要让卿安自己去探索了。 “上神,此五行八卦图和解析应该很重要吧,为何要对我说的如此详细,就不怕我会泄露这些吗?” 原始天尊只是看了卿安一眼,摇摇头,这一眼就让卿安不寒而栗,想必如果她真的泄露出去就不会如此好好活着出去了。 “龙目能看破世间所有人的心思,却唯独看不破我的心思,是因为我的修为在你之上,经历之事也比你多,我想如果你真的有存在这种心思,我会在你进入那石碑后便了解你,就不会让你活的好好的,还坐在我的对面,给你沏一壶好茶了……” 卿安听着元始天尊的话果然与她想象中的毫无出入,基本就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她很庆幸自己并没有存在那种歹心进来,否则如今在此地的便是自己的尸体了。 “前辈从前有无意间进入此地的吗?” 原始天尊点了点头:“你不是第一个进入此地的,只不过从前进入此地的都已经离开了,她们也没有受到我的细心招待。” 卿安很不解:“这是为何?” “心思不纯为何要留?” 卿安有问:“为何上神要如此细心招待她,因为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罢了。” “因为未来我们将呆在一起很久…” “上神这是什么意思?” 卿安被元始天尊一把抓住了手腕从座椅上拉了起来,他们突然消失在了那处石屋,卿安感觉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时空缝隙,卿安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压的睁不开眼睛,此时她并没有踩在那地上而是感觉自己被元始天尊带着在云朵上走动着。 卿安再次睁开眼睛,她已经处在了一处幽山中,四面环山,绿树丛英,远山之上被迷雾笼罩着,仙气飘渺,这是一处仙山,应该说此地周围都是仙山, 卿安不知道此地到底是哪里,她想应该是个极其厉害的神人住在这里。元始天尊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应该就是为了让她去见那个极其厉害的神人,但是她也不敢肯定,因为元始天尊的住址也有可能在此地。 第八十章 离殇6 幽山 此时元始天尊放开了卿安的手腕,他站在卿安面前,随后转身:“你等会便随我一起进入这幽山。” 元始天尊伸出手,手心中一阵金光出现了一个八卦,跟之前在石桌上看到的五行八卦图一般无二。 元始天尊指尖挥动在那八卦阵上,只见这八卦阵泛出奇异的光彩,眼前遮挡山路的迷雾不见了,等他们走过去后,卿安转身又看了一眼发现迷雾再次遮挡住了原来的山路。 元始天尊也停了下来,他发现卿安并没有跟着他继续前进,而是停滞在了那团迷雾前,他想着卿安约莫是又好奇了,于是他再次走到了卿安准备为她解惑。 “这里乃是幽山,这里住着的都是一些隐世的仙人,大都比较低调,他们与我一般都喜欢清修,至于这迷雾也只是来混淆旁人的,若不是我带你进入这个地方,你恐怕也进不来…” “小辈省的了!”卿安得此见解便对元始天尊作了一揖。 “上神,小辈一直想问一件事情。” “嗯?” 元始天尊往前走着旁边还跟着一个卿安,只不过她对着这幽山的一切都极为感兴趣,但是现在她更想知道另外一件事。 “上神为何初见我时,便如此平易近人,世人皆传元始天尊俊颜无双,面对利益规矩,俨然是道教中最为严格的上神,可是为何在卿安面前不是自称为本座而是我,这不是让上神与小辈的辈分地位一样了吗?这让小辈属实慌恐。” 元始天尊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的眼睛瞥了卿安一眼,嘴巴出现了微微的弯起,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也是一晃而逝的,并没有被卿安看到,所以卿安抬头看到的依然还是元始天尊那面无表情的脸。 “谣言可谓,你看我在你面前可有那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吗?所以你在听信谣言时,你就不应该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卿安做状点了点头,如此确实是她多想了,面前这个大神看似冷漠无比,但是听他如此说卿安便只觉得他只是看似冷漠而已,实则内心应该火热无比。 “如此你可懂了?以后断不可因为谣言去判断一个人,你要去了解去看透才可以做判断。” 卿安又做状点了点头,元始天尊突然停下了脚步,在一处竹屋前止步,他正要转头对卿安说什么,却看到卿安的眼睛突然就红了。 卿安有一种感觉,这竹屋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面前这竹屋并不是她心中的那竹屋,她有些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自己心目中有一处非常向往的地方一个竹屋。 自她从梦境醒来后就经常在梦中梦到那处竹屋,竹屋里有两个相拥的人,一个是她,另一个卿安不知道,但是她敢肯定那个人她很熟悉。 每次在她要看到那个男人的脸时,她就从那个梦境中醒过来了她只知道自己在那个竹屋内的日子很快乐,那个男人应该是自己的爱人,而自己却不记得了。 一只手挡在卿安面前,卿安很快回过神来,看到元始天尊的脸卿安便不再想其他了。 “此地是让你想到了什么?” 卿安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我只觉得这竹屋有些熟悉罢了。” 其实,我弄丢了我的爱人… “既然如此,你便随我进去罢!” 元始天尊领着卿安走进了那竹屋,那竹屋里面所有的摆设和内置都与竹屋的外观很是不符,也不是说是华丽,而是那种让人看了就焕然一新很舒服的感觉。 “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就可以了,这里的主人想必是出去了。” 元始天尊领着卿安坐到了垫子上,这垫子在一个棋塌上,上面放着个小木桌小木桌上自然是一棋盘,这棋盘上上也有些许的灵气。 卿安观察着这一切摆设,她觉得这个竹屋的主人应该是个很懂的生活雅兴的男人,且生活也一定是有条不紊的。 收拾整齐的书架,只放一纸一笔的书席,棋盘上摆放着棋子,黑白棋子各显神通,可这白棋却比黑棋稍稍逊色一点,两处皆被堵死,看似危险至极,却是涅盘重生,只要稍稍走出那一步,这白棋便可以扭转局面,重新掌握整个棋盘,灭杀黑棋。 卿安就这样想着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从棋篓中拿出了一粒白子,思虑着放到自己所想的那个位置,这便是那白棋的“生”。 卿安正陷入这棋局中,并没有在意到她的身边站了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看到那棋局便晓得了那是师傅鸿钧道人给卿安设的一个局,想看看卿安是否能看破这个棋局。 这个棋局看似两棋不分上下,实则却是白棋落于下势,能看破的人实则少之又少,他其实那个时候看到卿安想着破局他就想去帮助卿安,可正当他要出口时,卿安却动了,还破局了。 元始天尊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想自己的师傅鸿钧道人果然没看错人,这个丫头确实是一个好苗子,想来他的师傅也马上就要回来了,毕竟他们进入之前他的师傅估摸着也算到了,不然怎会在他们进入之后下来这么一个局,且又刚刚好让卿安看到。 “哎哟,你们来啦!” 竹屋门从外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身穿皮袄子,肩上斜背了一箭篓,走进来也是大跨步,说话声音很大,满头银丝头戴箬笠身披蓑衣的男人。 这竹屋的主人给卿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这个老人给卿安一种老当益壮,身体仍旧硬朗的感觉,他一进来这竹屋像是有了活力一般,满是人间烟火之样。 这个老人从肩上拿下了那个箭篓挂在了竹屋的门后,身上的蓑衣和头发上的箬笠直接不见了,周身转了一圈身上穿得已经跟元始天尊的差不多了,这应该是他们的道袍,卿安如是想着。 “女娃娃,你果然没被老夫看错,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娃娃!” 那个老人捋了捋自己下巴的的胡子,点点头,他很满意卿安。 卿安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想来这个老人修为也不俗,也应该在她之上,能被元始天尊带过来见这个老人,想必这个老人的地位崇高,但是为事低调。 卿安先是对这个老人作了一揖,小心翼翼回着:“上神,这是何意?” 老人听到卿安的话有些不敢置信,他立马转头去看元始天尊,还剜了他一眼。 这个臭小子肯定没说他交代他要做的事,直接把这个女娃娃带到老夫面前哩! 第八十一章 离殇7 幽山竹屋内 那老人心里正在不断吐槽着自己的大徒弟元始天尊,真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这女娃娃都在这这么久了,还不知道给她倒杯茶喝喝,这老人就这般想着随后又狠狠瞪了元始天尊一眼。 元始天尊不知自己师傅为何要这般眼神看他,是他做错什么了吗,自己明显依照着自己的话把自己未来师妹带过来了啊,为何还要以这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她,再说了他有这么差劲吗,他这师傅倒是想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女娃娃,老夫知晓你叫莫卿安,从前你母亲离人还抱着你到老夫面前哩!” “哎哟你那时候小小一团,多可爱,现在也是长的标志,跟你母亲长的像极了!” 那老人说着还用手比了比卿安从前那小时候的样子,他的眼里满是温暖,看着卿安也很是慈祥。 “母后?她从前还带我来过上神这里,小辈真是想不到…” 卿安此时被那老人领着坐到了一小圆桌旁,元始天尊还是站在他原先的位置,毕竟他的师傅并没有让他动。 那老人跟卿安聊的那叫开心,卿安第一次遇到这样有趣的上神,前头卿安还是小心翼翼回答生怕招惹上神生气,这一回生二回熟,卿安便放开了与那老人谈话。 老人对面前这个女娃娃很还满意,是离殇的女儿,又是无相神女,根正苗红,骨子里也有龙女的骄傲和风骨,这样的女娃娃最是适合做自己最后一个徒弟的,他满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又看着卿安点了点头,就连那眼睛也眯了眯。 “女娃娃,你可知老夫叫他带你过来是所谓何意?” 卿安摇摇头:“小辈不知。” “从前你母亲离殇说等你长大了就送到我这里来给我做小徒弟,哎呦我后来呀还是没等到你这个女娃娃,谁知后来那无妄君也来说要我收你做徒弟,那好啊老夫又答应了,谁知等了又等也没等到你这个女娃娃,所以只好让我这个不成器的大徒弟来带你回去…” 这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说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大徒弟还狠狠剜了元始天尊一眼。 卿安从未想到原来自己面前这位便是元始天尊的师傅鸿钧道人,就是自己曾经要拜入的那个师傅,曾经想着自己恐怕与鸿钧道人是做不成师徒了,那时候自己还惋惜了好久,哪曾想着鸿钧道人才是最按耐不住的,直接把自己带过来了,卿安想不到自己的母后曾经也说让鸿钧道人收她为徒。 卿安思绪收回,移目看了鸿钧道人一眼,立马从自己的椅子上弹了起来,对着鸿钧道人跪在地上。 卿安方才只以为自己面前这个大神与元始天尊的地位约莫是一样的,与她谈话也是平易近人的,便没有深想,她哪曾想到自己面前这个老人乃是鸿钧道人,怪不得元始天尊育一直待在原先的位置不敢动,原是因为自己的师傅就坐在前面,不敢过来冒犯,也就只有自己这个没礼貌的丫头才会如此不识抬举罢了。 她此刻跪在他面前,只是想表示尊敬,并不想让鸿钧道人觉得自己是个没礼貌的小辈。 “哎呦,你这个女娃娃,你这是做什么,可莫要折煞老夫了!” 鸿钧道人扶住卿安的手,想把卿安从地上扶起来,确想不到卿安还是死活不肯站起来。 “哎哟,你这可是折煞老夫了,你母亲离人要是在老夫面前,约莫又要念叨老夫我了,快些起来,快些起来罢!” 卿安听到鸿钧道人的话,见他执着扶她起来,卿安只好起来又坐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这才对,女娃娃下次可莫要这么做了,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女儿家膝下可不只有黄金是无价之宝!” 鸿钧道人见卿安站起来回到了座位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女娃娃,事不宜迟,你在这里住上个几天,我们就举行拜师礼,让你真真成为老夫的小徒儿。” “那一切谨遵上神了,卿安一定会好好住在这儿的。” “只是……”卿安扶额她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只是什么?” “我从魔界出来之时,只是与他们说出来散散心,可如今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想来他们也会担心,现在约莫是在到处寻我了。” “哦?想来也是,出来这么久了,也没给外面报个信儿,要不这样!” 鸿钧道人脸上也很是为难,眼睛突然撇到自己那不省心的大徒弟顿时灵光一闪,自己还有个大徒弟在这里,直接让自己的大徒弟去做那个报信的人这不正好,而且刚好一举两得,卿安不用为难,他还可以与卿安培养师徒感情。 鸿钧道人的动作也是极快,就在一瞬息之内就吩咐走了自己的大徒弟元始天尊,看他那样子被自己忽悠他也不知道,约莫还很乐意的样子。 从鸿钧道人刚刚收这个大徒弟时,虽说这个徒弟根正苗红,是个传授道教文化的好苗子,可那性子属实让人不快,又闷又倔,这才让他后面又收了他弟弟那个皮娃子。 元始天尊被自己师傅使唤着又要回魔界一趟,走出去时总感觉怪怪的,自己好像被忽悠了,不过很快他就不想其他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师傅既然让他做他就必须做,而且帮助未来师妹也是在帮助师傅,就这般想着他就很快来到了魔界。 魔界饮血都瑶魅宫 徜徉坐在贵妃塌上把玩着卿安梳妆盒里那只老旧的簪子,正是那支镂空雕花玉簪,徜徉看到这支簪子许久,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坏点子,据说无相神女从梦境中醒来后不记得曾经跟冀岚君那些美好的事情只记得初遇,那他的机会不就来了。 徜徉收回思绪,把这簪子收了起来看了旁边阿德依一眼:“神女怎么还不回来,你们快去找找!” “是!” 阿德依领着几个黑纱黑裙侍女出去了,其中还包括了茴央,毕竟茴央并不想一个人待在那宫殿里与徜徉一起。 第八十二章 离殇8 魔界饮血都 “阿德依,多亏你了,我可不想跟你们祭司待在一块,而且你们祭司总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看着让我脊骨发凉,咦~” 茴央说着还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她一想到徜徉就忍不住恶寒,这个男人很危险,有很虚伪,茴央心里是这么觉得的。 阿德依带着茴央一众往各地搜去,她们是分开来行动的,她与茴央是一起行动的。 阿德依听到茴央的话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她快速转头看了看四周是否有额间带朱红痣的人,发现没有便转过头定定地盯了茴央一眼。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茴央被阿德依看的心底有点发毛。 “茴央,你要知道魔界不似在其他地方,这里人多耳杂,慎言…” 阿德依靠近茴央,头靠在茴央肩上,像是相拥的样子,实则是在悄悄传递着信息。 “哎哟,阿德依你也有这么平易近人的时候哟~” 从她们身旁经过了几个同样穿黑纱裙,半遮面额间带朱红痣的女子,看见阿德依和茴央抱在一起便捂住嘴巴偷偷笑起来,随后又调侃了阿德依一句。 阿德依放开茴央,对着那两个女子点了点头,似是默认了她们的话。 阿德依与茴央穿过集市,途径问了几个人都说见过神女从这个集市上穿过,约莫是往前面走了。 路遇两个之前跟她们一起进入饮血都的两个黑甲魔将说是神女也见到了,但是神女并非跟他们一起走的,只知神女约莫是往那“往生”走过去了。 “往生?” 阿德依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她觉得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她们走到“往生”石后竟然没有卿安的影子,应该说这魔界饮血都方圆十里的位置都没有卿安的影子。 阿德依着急的不断踱步,看的茴央心里也很是着急,可她们现在依然没什么办法。 刚才看到“往生”石碑时,阿德依内心很是震撼,魔界到处各地都有“往生”石碑据说这些石碑是自己从地上长出的,她刚刚降生时这些“往生”便在这里了,可都是小小一块或者如魔界大门前那块差不多,却从未见到过如此高大矗立的“往生” 石碑。 等等!阿德依灵光一闪,她突然想起在无妄界那禁地处好像也有这个“往生” 石碑,这两个有什么关联吗,或者说这个“往生”在各界都有? 阿德依就这样想着,依然觉得不对劲,她走到了那块“往生”石碑处,细细瞧着,上面布满了细痕,且每一处细痕处都泛着血光。 阿德依想看的更仔细些,于是她伸出手摸向了那块“往生”石碑,就在她快要触碰到时,却被一道力狠狠推开,那道力不是由外界传来的,而是从那块“往生”石碑,阿德依脸上有些难以置信。 “阿德依!你手上……” 茴央看到阿德依刚刚要触碰“往生”石碑那只手流血了,她一把抓住阿德依流血的手,从腰间抽出手帕为阿德依止血还怕阿德依痛给她细细吹着伤口。 阿德依的目光可不在她手上的手上而是那块“往生”石碑,因为她看到她的血在那石碑上,还慢慢的渗透进去,阿德依的脸色瞬间变了。 一阵狂风诈起,四处变得死寂起来,是有人闯入了魔界! “不好!” 阿德依抓住茴央的手,飞速往饮血都结门那里前去。 “上神这是想做什么!您莫非是想挑起战争不成?” 徜徉手上持扇指着元始天尊,元始天尊脸色宠辱不惊,身后漂浮着五行八卦盘,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元始天尊的眼睛里满是怒火,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魔族旗帜随着风的影响而不断摆动,那滚边烫金云纹在风中更加显眼明艳,那便战吧! 魔将们蓄势待发,剑指向对,敌意更加明显,就这样两方僵持了许久。 两方之间心理各不相同,元始天尊是不屑与他们争斗,而众魔将却是不敢上前,他们与面前的上神实力相差太多,上神一人便可以直接秒杀他们一众魔将,就连徜徉祭司也毫无胜算。 “祭司,这该如何是好?” 领头的一个魔将站在徜徉身旁,面上是严肃的神情可真实近观却是那个魔将额间皆是冒气的冷汗,双腿在衣物的遮挡下看不出里面其实是在剧烈抖动。 徜徉扇间闪出一道红光,身上发出了巨大的威压,但是还是不能与元始天尊所匹敌。 “住手! 从远处传来一阵声音,是茴央,她看到元始天尊正要与徜徉他们打起来便立马大喊出声,阻止他们,如若是在魔界大打出手,想必魔界怕是要死伤惨重了。 茴央身为寒龙之境的一株龙央草,虽在没有修成人身之前是出不了寒龙之境的,但是不包括元始天尊来过寒龙之境,王女降生的时候,她就有幸一睹元始天尊之容,他身上巨大的威压就算不让人注意也没有办法。 茴央方才见到两方蓄势待发的样子急忙跑过去制止,阿德依压根跟不上茴央的步伐。 阿德依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能量与魔力在不断消耗,她看向自己因受伤血流不止的手,那个“往生”石碑绝对有古怪,吸了她的血,这伤口也长久没有愈合而是不断留着血,魔力不断消耗着,她有点撑不住了,终是停了下来看着茴央走到徜徉与一众魔将面前,而她自己却找到了另一个“往生”石碑慢慢滑了下去。 茴央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一闪身挡在了徜徉和一众魔将前,面朝着他们。 “你们万万不可做这等事情,这来的上神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还是先问问上神是来做什么,再下定论!” 徜徉也本想息事宁人可他不下那个脸,既然有人顺势给了他台阶下,他也不妨顺势做,因为他并不想与面前那位上神去对着干。 茴央见他们皆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便放下心转过身走到元始天尊面前对他作了一揖: “小仙见过元始天尊,如此前来小仙多有不敬,请元始天尊莫要怪罪!” 元始天尊把视线移目到了茴央脸上轻微点了点头,茴央这才放下一直提着的心。 “天尊……” 第八十三章 离殇9 魔界饮血都 “天尊,不知您来此地是所为何事?” 茴央鞠着身子眼睛看着元始天尊的脚,不敢直视元始天尊之容,他们之间相距也甚远。 原始天尊听到茴央的话,目光在茴央身上停滞了一会,心里便明了了,眼前这个必然是莫卿安现在的守仙,毕竟她真身是龙央草的事实逃不出眼他的眼睛何况是他人。 “龙央草,你做的不错……” 茴央心中一惊,她哪里会想到元始天尊竟然会直接吐露出她的真身,毕竟很少有人能看出她真身是寒龙之境的龙央草,她在一些人面前都说自己只是一株茴央花,包括王女,毕竟龙央草的身份极为珍贵,她不能拿王女的生命开玩笑,若是有人知晓她的真身,王女若是有意外,她若被抓走了,王女就有危险了。 茴央差点忘记了,元始天尊哪会是一般人,毕竟是上古大神,世间少有的东西会不被看出来。 茴央赶紧跪在元始天尊面前比方才鞠着身子更加恭敬了不少:“多谢天尊夸赞,这是茴央短暂一生中最荣幸的事了。” “天尊,小仙斗胆问您,今日到魔界是所为何事?” 茴央见元始天尊并没有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于是茴央又问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更加小心翼翼了不少。 元始天尊收起了身后一直漂浮着的五行八卦盘:“你们寒龙之境的王女,本座已经把她带回幽山了,你们不必再找了……” 茴央此时依然跪在元始天尊面前,眼睛看着元始天尊的脚,只不过听到王女被带回幽山后,脸上表情开始千变万化。 茴央心中是又悲又喜,她喜得是王女终于得偿所愿成为鸿钧道人的徒弟,此事乃是寒龙之境离后曾经与鸿钧道人许诺之事,虽说此事王女并没有与她们说道,但是茴央就是知道。 茴央悲的是魔界若知晓此事,是否会善罢甘休,而且为何是在王女在魔界当质子的时候被带去幽山。 “龙央草,本座的意思,你可懂了替本座与这些魔界之人说道便是……” 茴央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她不知该如何去和魔界之人说道,魔界大祭司和一众魔众可是一直虎视眈眈盯着这里。 茴央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元始天尊又转身看了一眼徜徉以及魔众,她再次开口:“天尊,小仙想问你为何这些魔众会与您兵戎相向,天尊您明显没有与他们一战的意思。” 元始天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龙央草竟然会问她这个事,于是他淡淡出口:“想必是本座身上无时不在且压制不住的威压给他们带来了恐惧,让他们误以为本座是过来挑起战争的……” “茴央省的了,这便去跟那些魔界之人说清楚。” 茴央对着元始天尊又是作了一揖,便转身走向徜徉和一众魔将。 元始天尊见茴央走向魔将后,正要离开魔界去跟自己的师傅鸿钧道人交差很快他便取消了这种想法。 “不好!” 手指翻飞,五行八卦盘起,阴阳有误,此线纵横交错,是“往生”石出现了变故! 元始天尊手上漂浮这五行八卦盘,另一手画着奇怪的符咒,很快他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一道虚影。 原始天尊再次出现是在那“往生”石碑前,一看到那石碑上被吸入的血,他心中一紧,烛龙之血!这世间竟然还有烛龙所在,怪不得这“往生”石碑会发生如此大的反应,原来是感应到自己的族人才会如此躁动。 “往生”石碑下是烛龙之地也是烛龙之墓,这下面压着的是无数烛龙的灵魂和煞气,这条烛龙的血沾到这“往生”石碑上想必这条烛龙也沾染到了这浓厚的煞气。 元始天尊不想其他,再次拿出手中的五行八卦盘,手指翻飞,灵气四溢,符咒显现,元始天尊再一次时隔十万年压制了这煞气,当然对他的消耗也是极大的,不过现在他要赶紧找到那条最后的烛龙,为她镇压煞气。 元始天尊从那“往生”石碑中引出了那条烛龙的血到五行八卦盘上,指引着元始天尊去寻找那条烛龙。 茴央走到徜徉面前,慢慢叙述了元始天尊与她说的话,徜徉的表情并没有任何边还去,只是宽袖下的手紧紧攥着里面捏着那跟镂空雕花玉簪。 徜徉听完茴央的话,先是转身遣散了那一众魔将,然后冲着茴央笑了。 茴央感觉心中又是一阵恶寒,面前这个男人真是不同寻常,看似笑得很放肆其实他的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是酷若寒霜的。 “本座给你一个东西,你拿给你们王女看。” 徜徉知道卿安记忆混淆了,不记得与冀岚的美好记忆,但是总记得她有个男人,不若他就拿着这个曾经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去顶替冀岚,这样不是更好他冀岚不愿让自己的女人承受痛苦,所以让卿安忘了他,那么他就要添上一把火,让卿安以为那个男人就是他徜徉。 “祭司要给茴央什么?” 茴央伸出手,看到徜徉递给她一直玉簪子,还是老旧的上面还沾着血,茴央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拿一个旧簪子给王女,不拿个新的。 “你把这个簪子拿给你的王女,就说是徜徉给她的。” 徜徉说着脸上还露出悲伤的表情,眼睛也红了,随后转身留了茴央一人在原地。 茴央不想其他,只觉得徜徉莫名其妙的,她要找到元始天尊与他一起去幽山说起来阿德依不知道去哪里,不过茴央并没有多想,她要赶紧回瑶魅宫准备王女日常所需的衣物。 元始天尊终是停下了脚步,果然不出他所料,被煞气所伤,伤口久久不能愈合,已经变回了原身。 阿德依此刻已经化为了烛龙的原身她现在很是虚弱,她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身上的力量在不停往外泄。 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看到一个极为强大的男人把她从地上抓了起来,嘴中还念到着:“果然是幼年……” 阿德依哪会知道元始天尊是什么意思,她蜷缩成一团在元始天尊手里,她知道自己的真身与其他魔界之人都不一样,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一道光芒笼罩了阿德依全身,阿德依感觉自己全身都开始温暖起来,她用细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伤口,发现自己的伤口在不断愈合,原来这个极为厉害的男人在替她疗伤。 阿德依松了一口气,她在这光芒中开始变得懒洋洋了,许是原身更舒服。 “恩人,请带我去瑶魅宫……神女还再等我呢……” 元始天尊在她昏迷前,听到了这一句,原来这条小烛龙竟是卿安的侍女,这条烛龙也务必要带回幽山。 元始天尊再一次消失在了原地,这一次他站在了瑶魅宫前看到已经准备好一切行囊的茴央,与她点了点头。 “天尊,还有两人!” “嗯?” “与我一起同为侍女的阿德依和炎仁将军,炎仁将军马上就到了,阿德依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在这里……” 元始天尊张开手,里面正躺着蜷缩成一团化为原身的阿德依。 “这……烛龙?” 炎仁从外面走了进来,背上只有一把剑,其他什么都没有了,元始天尊不动声色收起来手。 “你就一把剑?” 茴央走过去上下看了炎仁一眼,炎仁倒是摇摇头,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个小袋子。 “乾坤袋!” “原是这般,是茴央孤陋寡闻了……” 炎仁越过她,对着原始天尊作了一揖:“天尊!” 第八十四章 离殇10 幽山境外 仙路飘渺,群山环绕,前方道路以旧迷雾遮挡,此番一众也是不容小觑。 “这里便是幽山地界诶,想不到我茴央有生之年还能来此地一番!” 茴央凑近了一旁环着手臂前进的炎仁,拉了拉他的袖子。 炎仁此次前去幽山换上了从前不曾穿过的一身黑赤劲装,气势逼人。 茴央的话语在炎仁神识里不断回荡,幽山这是一个好地方,从前他的父亲也在幽山生活,大概是顺应了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父亲也得到了惩罚成为了堕神,他们一族脸上的赤焰纹章便是永远的惩罚。 茴央见炎仁眼睛像呆滞一般盯着幽山,脚步还是不停,看样子应该是陷入了曾经的回忆中,约莫是与此地幽山也有很大关联,茴央不作他想再次快步跟上了炎仁元始天尊。 幽山竹屋内 “丫头,你说我那大徒弟回来会给你带些什么礼物呢?” 鸿钧道人笑眼眯眯,轻轻吹着手中茶盏中的甜茶,眼睛却是看着卿安的。 卿安哪会想到元始天尊会给她带些什么礼物,只会给她面前这个师傅带点礼物罢,若要说“礼物”,她倒是想让元始天尊把她那几个朋友带过来。 鸿钧道人泯了一口茶,“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想必老夫不用告诉你了!” 卿安的视线从案桌上移到鸿钧道人脸上,她似是不敢置信,难道元始天尊真的把茴央她们几个带过来了,这肯定是真的。 “丫头,老夫还要告诉你这次我那大徒弟不仅要带这个礼物过来,还要带一个消息给我们,你且猜猜!” 卿安手从大腿上移到了案桌上,手指不断敲打着案桌,这竹屋内也只有这案桌上沏茶“哗哗”,敲打“噌噌”,还有卿安那心脏“咚咚”紧张,别无其他。 “来了……” 约莫过了良久,鸿钧道人放下手中茶盏吐露出这两字。 “咔哒” 竹屋从外面打开,为首进来的是元始天尊,卿安没有看到后面的人,但是她的心开始紧张起来。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是茴央与炎仁! 卿安的心激动的快跳出来。 “王女!” 茴央走至卿安面前一把搂住卿安,脸色也很是委屈,仿佛在控告卿安为何要将她抛下。 “神女!” 是炎仁啊,他这次倒是不穿那一身青衣了,虽然那青衣瞧着合身,但也没有现在这身黑赤劲装给人强烈醒目的感觉,只是不知为何没有看到阿德依。 茴央放开卿安,叙旧完毕,但是最基本的规矩还是要有的,神女旁边可站着元始天尊和鸿钧道人,他们必须向那两位神尊先问礼。 “参见两位神尊!” 茴央与炎仁站在一起,齐声作揖对向元始天尊和鸿钧道人。 鸿钧道人又是捋了捋下巴的银白胡须,点点头,不错不错,在这丫头身旁的都是些好孩子,他们的心思纯正,一个是龙族龙央草,另一个竟然是没落神族之子,只是受到牵连不得不去魔界。 “想必你们二位就是在魔界照顾这丫头的两个孩子吧,不错不错,老夫有言你们二位必有出息,但是还有一个不知所踪!” 鸿钧道人脸上先是很满意的神色,在他们二人之间不断扫视,而后面色又开始凝重。 “师傅,我正要与您说道此事,师傅请看!” 原始天尊伸出手,手心里渐渐隐出一条红赤色幼年烛龙,卿安方才心底还再吐槽面前这个老人,明明已经知道了还要卖关子,当她看到元始天尊手上的那条一幼年烛龙,脸上表情是震惊的,这是烛龙! 卿安先是看了烛龙一眼又看了鸿钧道人一眼,原来方才鸿钧道人所说让她的猜的那个秘密竟是这个。 炎仁和茴央脸上早已波澜不惊,因为在来之前他们便被元始天尊告知了这一切,他们只是想不到曾经仙魔大战中灭族的烛龙竟然还有一条存货下来的,真是罕见。 “烛龙?” 元始天尊微微点头,默认了卿安的话,他手心里蜷缩成一团的便是这世间最后一条烛龙。 “丫头,你可知这条烛龙是谁?” 鸿钧道人先是仔细看了那烛龙的情况,随后又捋了捋自己那银白的胡须笑得一脸莫测看向卿安。 “阿德依?” 卿安看了看茴央与炎仁,三人组合少了阿德依,再是鸿钧道人一脸莫测的笑容她其实很不敢置信,但是看到元始天尊手心里蜷缩的幼年烛龙听到她唤阿德依,这条幼年烛龙便动弹了一下。 卿安从木椅上谈起,走进了元始天尊,伸手过去碰了碰阿德依,她恢复成原身后也很是亲近卿安,她的手指去触碰阿德依的脑袋,阿德依回蹭了几下从她那鼻子里发出“呼呼”的声音。 卿安收回手,元始天尊就把阿德依又收回了他的手心里修养,卿安脑内思绪很复杂,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理清这一切。 “往生”石碑无妄界有一块,魔界基本遍地皆是,那块最大的“往生”石碑下面竟然是烛龙之墓封印着烛龙死后带来的煞气。 “丫头,你可知阴阳两极之分?” 鸿钧道人遣散了屋内其他人,只留卿安一人与他像方才一般对坐品茶。 卿安点点头,这五行八卦盘上的阴阳两极原始天尊在那水潭之下与她详细解说过。 鸿钧道人看卿安那样子便知晓了自己那大徒弟肯定与她解说过一番,但是并不到位,他摇摇头。 “虽说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化八卦……但是你无极混沌未分,太极初分阴阳,一而二,二而一也。” (《易经》中五行八卦阴阳两极之分) “丫头,老夫告诉你,这世间千千万大抵都是一样的,六界之分哪一个不是这一整个世界的一份子,一而二,二而一,老夫会作古,但是也有可能会重新成为一个生命。” 鸿钧道人见卿安脸上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这丫头啊果真是个好苗子,就算听着不是很懂,也那么认真听着老夫讲完,果真是个极好的女娃娃。 “丫头啊,烛龙之死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生呢?” 第八十五章 离殇11 幽山竹屋外 竹屋外有一竹林,郁郁葱葱,竹林里有一块巨石,巨石上有一女孩,叫卿安,巨石之下有一股清泉,股股作响。 卿安躺在巨石之上,头朝竹林之上,眼看里外天。 “烛龙之死,也或许是生……” 嘴里轻轻念叨着这一句,卿安实在是不懂鸿钧道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大道极空,阴阳两极之分。 龙生很长,龙生来便早慧,可心智仍是一如从前般稚嫩。 世间千千万,六界皆不一,龙为其中之一,生而死,死而生,一切轮转有因。 “王女!” 卿安躺在巨石上听到茴央的声音,猛地从石头上坐起来,果不其然看到向她奔来的茴央。 “王女,怎么能躺在这巨石上,王女身体寒凉,再遇这巨石岂不是更加凉爽了些。” 茴央走到了卿安旁边,看她还是坐在巨石上,便从神识里拿出了一件雪貂袍为卿安披上。 “其实,我不是很冷,巨石上确实比一般地方要凉爽些,还有一股灵气在缓缓流动,躺在上面也即为舒服……” 卿安拉着茴央与她一同躺下,“你看这上面,是不是与寒龙之境和无妄海不一样……” 茴央把头转过来看向卿安:“王女,茴央不懂您是什么意思,对茴央来说王女便是茴央的天!” 卿安眼睛依旧盯着竹林之上里外天,听到茴央的话她哑然失笑:“据说人间油昼夜之分,清晨看着金乌慢慢升起,夜晚看着月宫与星宿相伴,不知人间是几许,真想去看看呢……” 茴央的眼睛晦暗了,从前离后也是去了人间流连忘返,她们母女挺像的,也不是说贪玩,她们是喜欢往外去看看其他的世界。 “茴央,我听说人家还有许多有趣的节日,花朝节,重阳节,七巧节都挺有意思,据说可以在河上放花灯,在手上提着漂亮的琉璃花灯,猜灯谜……” 卿安有些说不下去了,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与茴央说这些人间的节日,从前她都是对这些也只是有点感兴趣,而如今确实兴趣满满,但是不知为何她在说那七巧节放花灯时她心里没来由的难过,是从前发生了什么还是未来会发生什么…… 卿安想着想着她的眼眶突然红了,为什么会鼻子一酸想流泪。 茴央见情况愈发不对劲,赶紧坐起来,顺道把卿安扶着坐了起来。 “王女,茴央有一样东西要给您!” 卿安眼神无神,良久,她才回了茴央一句:“什么东西……” 茴央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陈旧的簪子放在卿安手里,“这是魔界祭司徜徉让我拿给您的,他说此物又回到了你手里……王女说起来那个祭司徜徉好奇怪,交给我这个簪子后脸色表情很是难过决绝……” 茴央自顾自说着,她没有注意到卿安的神色,卿安的眼泪终是掉了出来,只不过她是笑着的,笑着眼泪掉了下来。 卿安手里静放着那跟陈旧的玉簪子,还是如从前一般是雕花镂空玉簪,这簪子上也有徜徉血的气息,果然是他! “茴央,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吧……” 茴央哪会想其他,听了卿安的话就转身离开了,只不过王女的声音倒是与从前不一样了,含着一点哭腔,是那跟簪子有什么问题吗? 茴央再次转头看了卿安一眼,发现她还是稳稳坐在巨石上,没其他变化,茴央便没有怀疑了,这才放心离开。 卿安手攥着那跟玉簪子,手微微颤抖,看茴央走了以后,她才慢慢将自己蜷缩起来,双手抱着大腿,只是那双手都是攥的紧紧的。 眼泪从眼滑下,原来这么久,她让他一个人过了这么久,每每对她示好,她却从来都不领情,还不断怀疑他…… 卿安不知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徜徉,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事情,让他一个人去承受这一切,从前他与她私奔到竹屋时,生活的那些年是很幸福,可是承受的外界带来的流言蜚语和家族施压都挺大,那时他还是魔界之人,与她生活在竹屋内,相当于是背叛了整个魔界,不知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卿安从压抑到放纵,她的眼泪似止不住的流水我,怎么也停不住。 鸿钧道人站在暗处,看着此地发生的一起,谈了一口长气,摇摇头,这劫终是逃不过,逆天改命是绝对不可能的,卿安命中注定会有这一劫难。 方才放在巨石上,想必不仅是想到了从前,也是预知了自己后面的劫难便是人间,这支玉簪他也算到了,他只能看着她去进局,不能帮她避过,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便是于此,鸿钧道人再次捋了捋自己那银白的胡须,眼睛混浊了,转身离开了竹林。 离人,不能帮助你,也不能帮助你的女儿,从前天界为你冠上“离殇”也是暗示了你以后的悲惨日子,可老夫却不能帮你,老夫何曾不想帮你,只是不能这么做,与天道共同对抗,离人,老夫都不能独活,老夫也只能帮助你的灵魂存于卿安神识内,等着你的瞻鹤回来找你,希望你也能明白老夫的用心良苦罢。 “王女,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茴央就要回去寻你了!” 卿安推开了竹屋的门,此时她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平复了些许,只是眼睛稍稍有些红,里面的红血丝还是能看得见。 茴央一见卿安推开竹屋门走进来,便迎了上去,抓住卿安的两只手,左右相看了一下,确保卿安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茴央刚刚拿给卿安的镂空雕花碧玉簪已经带插在卿安的流云髻上,虽年岁久远有些陈旧但是带上去还是有着美意。 “王女,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卿安听了茴央的话,愣了一下,先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事,许是被迷花眼,茴央你不必太过担忧……” 茴央并没有怀疑,因为她放才回竹屋的时候,风确实挺大的。 “茴央,阿德依如何了?” 第八十六章 离殇12 幽山竹屋 “阿德依如何了?” 茴央抓着卿安的手走到了竹屋内间,一条赤色幼年烛龙蜷缩在被窝里,小小一团。 “王女,阿德依依旧没有醒来,这……” 卿安拍了拍茴央的手让她放心,此事她在她已经知晓了,元始天尊也告知了她事情原委。 卿安坐在床边,手伸过去细细抚摸阿德依身上的龙鳞,果然受伤严重,还受到了煞气反噬,虽然原始天尊为阿德依治疗过,但是阿德依也不可能这么快痊愈,再昏睡上几天也是可以的。 “王女……”茴央叫了卿安一声,发现她正陷入思绪中,便不做打扰,退了出去。 茴央离开前还拉上了里间的小隔门,茴央回头又看了卿安一眼,发现卿安还是维持一个姿势坐在床边,只不过王女把那支玉簪拿了下来攥到手里。 茴央越想越是奇怪,为何王女会对那支簪子起这么大的反应,特别是在竹林巨石上反应很激烈,刚刚王女眼睛红了想必也是因为这玉簪。 茴央心中暗暗下定决定,她要去找鸿钧道人,鸿钧道人应该什么都知道,她就想着就推开了竹屋门走到了竹林。 竹林簌簌,蝉鸣唧唧,春风微凉,又是那巨石,只不过这次巨石之上换了个满头银丝,一脸祥和的老人,脚浸湿在汩汩泉水里,手握鱼竿,身旁是一鱼饵食盒。 茴央走至鸿钧道人身旁,她的腰大幅度弯下:“神尊!” 鸿钧道人并不理她,只是专注握着鱼竿和水里的动静,茴央也不尴尬又叫了鸿钧道人一声:“神尊!” 鱼竿微微晃动,鱼竿往上一撑一扯,一条大雨进篓中,鸿钧道人笑的眯上了眼: “好鱼!” 鸿钧道人看了鱼篓中的大鱼,掂量了两下,又点点头:“好鱼好鱼,得有个一斤有余,今晚就给你来个大刑伺候!” 背篓背回背上,缓慢套上鞋,一身渔夫衣裳套在鸿钧道人身上也足有人间气儿。 鸿钧道人套上鞋后又看了自己鱼竿,摸索了一会也挑在了肩上,遂看向茴央,满意点点头,不错果然是个有耐心的。 方才在此地钓鱼的时候就知道了茴央要过来,并且有事求于他,那么他便替丫头考验考验这个茴央。 “脱鞋!” “啊?”茴央有些没反应过来,鸿钧道人竟然让她拖鞋。 “脱鞋!” “是!” “窸窸窣窣”茴央把自己的鞋脱下来踩在地上,冰冰凉凉的,鞋子提在手上。 “你把脚伸到那泉水里去,你就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了……” 鸿钧道人留下这一句话,边转身离开了,走在竹林道路上还大肆言欢一句:“回去给丫头做鱼汤咯!” 茴央停在原地,手里提着鞋,原是鸿钧道人早就知晓她此来所为何事,故此让她特意站在一旁磨练她,她只庆幸自己本就忠心与王女,也不会有其他感觉因为本为一株龙央草。 茴央走至汩汩泉水里,脚浸湿在里面,泉水很凉,但是却极其富含灵气,对草木精怪极为帮助,她要多谢鸿钧道人为她如此考虑。 茴央周身围绕着光芒,她身上也不断吸收着这些灵气,良久,茴央感觉神清气爽,身子比以前爽利了不少。 汩汩泉水不断流动着,从中间涌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过了一刻钟左右时间,这波浪滚滚的汩汩泉水停止了动作,中间像是被劈开一般,茴央站起来,走入那汩汩泉水深处,那中间避开的的地方写了一行字: 天机不可泄露,勿要探究 茴央看到这一行字,心沉寂了,她转过身,脸上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果然,这事情不能告诉吗?这事情难道真是命中注定的?世上皆传没有鸿钧道人不知道的事情,没有他不想告诉的,只有他无力回天的他才不会吐露半句。 茴央走上岸,她也没有穿着鞋,而是把鞋提在手上她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从前她作为龙央草的时候,离人已经成为了寒龙之境高高在上孤傲的离后,她只有在女儿面前才会真露笑颜和温柔相待,曾经的离殇公主是多么骄傲,去了人间一趟便失了心神,据说是凡间情人消逝才会郁郁寡欢嫁给了寒龙之境境主。 骄傲的青鸟对那条高高在上的神龙说:“我不会爱你,永远不会爱你,我的心永远是属于瞻鹤的。” 那只青鸟最后也逃不了“离殇”的命运,青鸟永远离开了,而那只名为“瞻鹤”的白鹤终是去了阴河日日寻找那青鸟的灵魂。 这新的“离殇”天道降在了卿安身上,天君洞庭不甘在失去一个亲人赐予她“无相”,但是卿安却付出了生命,幸得瞻鹤多言,冀岚才能重新让卿安活过来,只是她再也不是莫卿安了,而是莫瑶卿。 而如今这“离殇”禁制愈发不牢固,在这禁制破损之前,卿安拿着那支楼空雕花玉簪记忆错乱把徜徉当成冀岚看似一个解救的机会,其实不然是加速了死亡。 “龙央草……” 元始天尊从竹屋走出来,却看到提着鞋光着脚走回来的茴央,眉头一皱,龙草也太不把自己身为龙草的觉悟放身上了。 茴央没有理元始天尊,反而是越过他继续往竹屋内走,茴央已经陷入了从前的记忆中,她眼神空洞,只知道往前走,因为龙央草的命就是它们所守护的“莫卿安”,那么她现在就是要去找卿安。 元始天尊走到她后面,一个手刀从后面把她劈晕在地,他宽袖一甩,茴央已经不见了,她变成了原型收回了元始天尊的袖中。 炎仁靠在竹屋门外,元始天尊做的这一切他当然都看到了,只不过他没有资格去插手此事,毕竟现在也只有他无事可做,毕竟也只有他一个是堕神之子。 炎仁背过身,推开门,走进竹屋,却看到卿安手拿簪子,脸色不佳的样子坐在木椅上,看到他进来,脸上表情立马收了回去扯出一抹笑容。 “炎仁,你来啦!” “神女!” “你坐罢……” 炎仁坐下来,看到卿安把那支玉簪子小心翼翼插回发髻中。 “对了,方才鸿钧道人过来说晚上要与我们吃一顿灵鱼汤,他亲自下厨……” 卿安被炎仁盯的有些心虚,她不知为何会心虚明明没有做错事情,于是她再次开口与炎仁说道拜师之事。 “三日之后,便是拜师之时……” 第八十七章 离殇13 幽山竹屋 “神女,可需要我们做什么?” 炎仁不动声色瞧了卿安一眼,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一手一直扶着自己发髻上那支玉簪。 “什么都不需要,只等阿德依醒来了……” 炎仁头微点点,站起来推开门又出去了依然靠在门边同样的动作,神女发髻上的那支楼空雕花玉簪很不对劲,自她戴上那玉簪后每每都会露出那般哀寂的神色。 魔界饮血都瑶魅宫 “呵,茴央果然把那支镂空雕花玉簪交到了她手里,真是大快人心~” 徜徉半卧在瑶魅宫的贵妃塌上,一手拣着侍女手中玛瑙食盘的玉葡,另一只手搭在贵妃塌上很是惬意。 徜徉早在交给茴央之前就把那支镂空雕花玉簪动了手脚,虽原本上面就沾上了冀岚的指尖血,样子也经过时间洗刷变得陈旧但是依旧是一件宝器,若戴在卿安头上肯定是极美的。 徜徉把自己指尖刺破,将自己的血滴进那镂空雕花玉簪,毕竟簪子陈旧,里面的龙血毕竟经过几万年的沉淀,气息和味道都比从前要淡不少,故此徜徉才会把自己的指尖血滴进去,来掩盖这玉簪上的龙血气息。 当时他把这镂空雕花玉簪拿给茴央,看她脸上那嫌弃的神色便知道茴央没有认出来这玉簪子,这簪子上他流动的血可以感知到一切,不管这簪子在哪里都可以为他所用。 “你倒是挺悠哉的,在这里吃着玉葡,很是惬意啊……” 殿中突然响起来一道男声,人影却没有出现在这殿中,那个拿玛瑙食盘的侍女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神色惊慌。 “没用的东西,都滚出去……” 徜徉一句话便把整个殿中的所有侍女都哄了出去。 “徜徉少君,果然还是如从前一般喜怒无常……” 一个黑影踏破虚空从一个裂缝中走了出来,身上是一黑色长袍,满身煞气。 徜徉脸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他丝毫不在意这个黑袍男子,慢心嚼了嚼口中的玉葡缓慢吞下才把视线放到那黑袍男子身上。 “哟,今日刮的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的本事可不是很大吗?一路从魔界跟到东海再从东海跟到莲瑶之地,怎么,没去幽山,是怕被赶出去吗?还是怕被发现,清訸少君?” 那个黑袍男子直接坐到了那梨花椅上, 很是不客气地从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一杯凉茶入肚,茶杯“碰”的一声重放在梨花桌上,他揭下自己头上的黑袍,一张俊颜无双的脸出现在徜徉面前,他便是那个出逃的金龙一族少君清訸,只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金龙一族少君而是一个堕神,令人唾弃的堕神。 “怎么,别的地方没有好茶来我这小小魔界喝凉茶,清訸少君你可真是亲民!” “哼,徜徉,今日我有此番模样也要全靠你的一番助力,不然我怎会有今日这般地步被人人喊杀,被人人唾弃!” “你在说什么,我可不懂,你不要诬陷我,我只是魔界的一个小祭司,怎么可能唤的动你~” “呵,我早猜到你会如此说了,毕竟徜徉少君惯会做这种事情了,心狠手辣,喜怒无常!” “呵呵~就算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可当初你确实有要抢夺其他龙族的法器的心思,不应该说你们金龙一族都有这种心思,到头来被天界镇压落得了个全族全部灭亡,一个希望都没留下,唉,真是惨呐!” “徜徉,若不是你当初与我说你有办法帮助我抢夺各个龙族宝器,并且占领土地我又怎么会听你的,当初那个金色摄魂铃不就是你拿给我的吗?” “清訸,你真是异想天开我何时与你说过这些,若是有为何我如今还只是魔界一个小小祭司?” 清訸走至他面前,一把揪住徜徉的衣领,便是他面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骗了他给了他一切可以杀害龙族的东西,当初玲珑手上那把噬魂剑也是经他之手,与他说只是轻微给莫卿安一点教训不会让她消亡,而真实却是莫卿安差点魂飞魄散。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凭什么都要怪在我身上,我们金龙一族都做错了什么?” 清訸把徜徉的衣领揪的紧紧的,他歇斯底里的哄出最后一句。 徜徉笑了,笑得极为邪魅:“嘁,我只是给了你点子,而你才是那个动手之人,你们金龙一族哪一个无辜,都是想着去抢夺别族的神器,你清訸有什么本事把这些全部怪我身上,你那条爱慕你的兔子呢?你不是照样把她抛弃了,她为你做了那么多,杀了多么多人,你却把她抛弃了,哈哈哈哈哈……” “你!” 清訸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是,他确实也有错,可那玲珑明显就是真心为他去做事的,杀人不眨眼下刀利落阴狠,她把噬魂剑刺入莫卿安身体里时,她脸上是多么放肆多么轻松,她有罪,她有罪! 清訸脸上神色变化不一,先是暴怒,再是懊悔,最后是恐惧。 徜徉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勾唇一笑,给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襟,从贵妃塌上站了起来离开了瑶魅宫,撤了结界,回头看了眼瑶魅宫,“不自量力……” 幽山竹屋 “这里是哪里……” 阿德依的眼睛朦胧,入目便是竹帘,她自己躺在上面并不是此地是何处,她扶着床头的竹架颤颤巍巍坐起。 阿德依记得自己在闭眼后最后看到的是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他身上带着很强的威压,若换作平时她肯定不敢靠近,那个男人应该是个很厉害的神君,是他吧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吗? “阿德依!” 茴央打开竹帘看到阿德依竟然醒来后自己扶着竹架自己坐起来了,惊的叫了出来。 茴央两日前,记忆混乱被元始天尊带走放在袖中天地,出来后她看到元始天尊那一脸她就异常不好意思,她再次请求了元始天尊同样的事情,结果也被告知了同一个消息,茴央也就放弃了。 “茴央……” 第八十八章 离殇14 幽山竹屋 “茴央?” 阿德依扶着木架坐在床上很是虚弱,茴央坐到阿德依的床边,抓住她的手让阿德依扶着自己。 “你怎么自己起来了,也不好好躺着,身子还没好就赶着爬起来,还不知道身体到底有没有恢复呢!” 茴央嗔怪着,眉头皱的紧紧的,嘴巴也嘟的高高的。 “茴央,我没事……” 阿德依脸上不再是冷漠,她扯出一丝笑容,她脸上苍白,很是虚弱。 “等会王女看到了醒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阿德依你已经很久没看到王女了,她马上就要过来了!” 阿德依脸上很是向往,神女没事,太好了!她一直在担心神女的安危,神女就像自己的亲人一般,她不想失去这个亲人,所以才会得知神女失踪了,她会如此慌张。 “茴央……我们现在在何处,怎么不像是我们所在的瑶魅宫,这地方还有一股很厚重的灵气,这里每一样摆设看着普普通通却是一样宝器,富含的力量与灵气是一般的宝器不可比拟的,我就是在此地我才会恢复的如此快……” 茴央愣了一下,然后有展开笑颜,方才与阿德依讲的太欢,没有与她说道此地之事,茴央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里是幽山,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是鸿钧道人的竹屋,你不要太过忧心了,放心我们在此地可没有危险!” 阿德依点点头,又问:“那魔界……” 茴央拍了拍阿德依的肩膀,“那就更没事了,元始天尊把我们带到幽山来,徜徉大祭司他是知道的,你放心!” “对了,阿德依,就你的那人便是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 “是神界道教一个很厉害的神君!” “嗯……” 阿德依看了看这内屋里的一切摆设,再低头看看自己坐下的竹床,阿德依伸手抚摸了一下,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张竹床也富含灵气,她躺在上面很舒服,不硌,像置身躺在水上一般。 一双手抚上了阿德依的脸,阿德依抬起目光看向来人,是神女,她来了! “阿德依,你受苦了……” 此时茴央已经退了卿安身后,卿安坐到了阿德依床边,她抓住了阿德依的两只手,轻轻晃了晃。 阿德依脸上的黑纱早已经不见了,她脸上那条可怖的疤痕就这样明晃晃的出现在卿安面前,这竹屋内的灵气也不能修复她脸上那条黑藤鞭留下的疤痕。 阿德依反抓住卿安的手,急迫的问:“神女……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神女是所为何事来此地,要逗留这么久?” “明日便是我拜鸿钧道人为师的日子,我只能告诉你这些,阿德依且放心此地对我很是安全,此处幽山乃是神界之山,你莫要担心了,我们很快便会回去的,因为……” “因为什么?” 我不得不回去…… “没什么,阿德依你继续休息吧,茴央会好好照顾你的,我先出去了……” “神女!” 阿德依抓不住卿安的袖子,只看到了卿安的背影走了出去。 茴央再次坐到了阿德依床边,摇摇头,阿德依便明白了一切,神女来此地很好,但是她心里有事,她不能说。 阿德依自方才卿安坐下后,眼睛便一直留在卿安脸色,一丝一毫能不可能放过,藏在笑容下的阴郁和哀寂根本逃不出阿德依的眼睛。 虽说天界没有昼夜之分,只有一直的光明,但是幽山的神明却很喜欢人间,故此用术法造出了一个昼夜之分的幻象。 卿安坐在竹屋内的梳妆镜前,摸了摸自己的脸,摘下了头上所有发髻,散落三千青丝,徒留那一支镂空雕花玉簪拿在手上,其余都放回了梳妆盒。 簪子陈旧,上面沾着血迹,虽然还是如从前记忆中一样玲珑剔透,但是交至与她的人却换了,他是失望了吧,才不愿意亲自把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给他,而是让茴央拿给她。 “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不小心忘了你,而你却跟我一起玩这个过家家的游戏,你一切都记得,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泪水再次从眼眶流出,这两日卿安都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渡过的,她只敢在夜晚看着这支玉簪以泪洗面,才能想到他。 鸡鸣蝉响,风吹云动,落日冉冉升起之时,这盼望已久的拜师之日到了。 洗面梳妆,穿上新装,踏上道法之路,从今往后她便不再只是个冠为“无相”的龙女了,她也将变得强大起来,她要与他在同一个高度与他永远在一起…… “王女,走罢!” 身后跟着茴央,阿德依与炎仁,有这三人为她保驾护航她想她以后也不会再退缩了。 天地为尊,竹林为场,道法翩然,巨石之上,道教之尊。 卿安跪在巨石之下,手举过头顶,两手端平一杯茶盏,眼睛看向眼前的地:“师傅,请用茶!” 鸿钧道人一勾手,茶盏自动飞入他手中,轻轻泯了一口。 卿安见茶盏飞出,鸿钧道人轻拿茶盖的声音,立马把手从头顶伸到了自己的胸前,双环住,头磕在了地上,“咚,咚,咚”三次磕头之声完毕。 “从今以后我莫卿安便是鸿钧道人座下道教弟子,一定会光宗耀祖,不会做出欺师灭祖之事,若做出欺师灭祖之事,必遭修为尽毁,灰飞烟灭之罚!” 天降鸿光,笼罩了卿安全身,沐浴在这鸿光之中,卿安感觉自己的筋脉拓宽了不少,神识内置也大了不少,这便是神之鸿光吗? 鸿光在一刻钟内收回,沐浴过鸿光的卿安比从前更加精神不少,身上的神力与威压也比从前强大了不少。 礼成! 一双手抓住了卿安的一只手,她被鸿钧道人扶着站了起来,鸿钧道人满脸笑意,一手捋自己的银白胡须。 “鸿钧道人……” “怎么还叫鸿钧道人?”他眉头一皱,详装生气的样子。 “师傅!” “诶!这样才对!”鸿钧道人拍了拍卿安的肩膀,先她一步走了。 道,从今天开始了! 第八十九章 离殇15 春去秋来,雨落霜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幽山竹屋的竹子还是一如既往郁郁葱葱,鸿钧道人还是坐在那巨石之上,此地变得也就只有她莫卿安一人。 卿安来此地幽山已有五万年左右,道法翩然,掌握的已有大概,这些年来鸿钧道人待她那是极好,虽有时会稍加严厉,但在私下他总是如一个长辈一般悉心待她。 手持沧海明月枪,每每挥下去的一枪,暗生极劲,枪尖有风。 在这竹屋的几万年,师傅总会让她先在此地挥枪一千下,然后以此类推,每日的挥枪次数都不一样,虽然她不知师傅让她这么做是何意,但是她还是照做了。 这些年来,力道,手劲,枪法,道法都要比从前更加精进许多,现在的她虽不能与自己的大师兄元始天尊作比较可打上几个来回还是可以的,虽然自己是被相让的那个。 卿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茴央从一旁奔过来,手上拿着一块绣帕,抬起手细细为卿安拭去额间的细汗:“王女,累了罢,先休息一会儿罢!” 卿安点点头,越过了茴央往前走去,手上的沧海明月枪已经被茴央抢着拿到了手上。 卿安在此地已久,丝毫没有了当初作为高高在上神女的冷傲,现如今跟这些伙伴相处的如亲人一般,虽然到至今卿安还不肯对他们完全展开内心,但是卿安心中已经为他们留了一块地方,他们就是她的亲人了,除了徜徉以外的亲人。 在这个地方呆久了,自己便会跟这里一起同化,就算懒惰无事,到了此地被此地渲染也会变得勤劳起来,毕竟这儿的神明都是喜欢过隐居人间气儿的日子,而不是高高在上收人吹捧,被阿谀奉承的日子他们也过够了。 卿安在此地遇到过的神仙可比在天界遇到过的还要多些,只是在天界遇到的都是一些阿谀奉承的小仙,在此地幽山遇到的皆是一些身在高位不争不抢的神尊。 有一日,卿安挥枪练习之时,看到了一些上古大神,虽第一次看到会惊慌失措些,但是到后面她也就逐渐习惯了,这些上古大神也住在幽山这地界,来师傅这儿也不过是为了讨杯茶水喝喝或下两盘走棋罢了。 “瞧见没?” 鸿钧道人脸上神色莫测,下巴暗指外面的卿安,眼神示意对面蒲团上的道人。 鸿钧道人坐在蒲团上与一另一个道人一起对立同坐,手中各拿一子,黑为阴,白为阳,阴阳对立而为棋,只是下棋人不一罢了。 对面蒲团那个道人似是收到了鸿钧道人的眼神示意,眉头一挑,眼睛再次飘向外面那个坐在地上和龙央草畅聊的卿安。 收回眼神,冲着鸿钧道人点点头,另一只手捋了捋胡子,这动作倒是与鸿钧道人一样,每每极为满意之时,笑的眼睛都眯起来还要捋胡子,这便是道教统一动作罢,还都是仙风傲骨,一身道袍不掩风尘,这便是道教傲然。 “外面这丫头是极好的苗子,可惜了被你这个老头骗去,要不然老夫也要她,可不定让你有这个得意样子,现在你这样,老夫看着就倒胃口,谁还没有一个两个好徒弟!” 对面那蒲团上的老道吹胡子瞪眼,气的按下棋子的力道也重了些许。 “唉,鸿钧,虽说你命中必有一个这样的弟子,那是极好的,这个女娃娃根骨俱佳,老夫看着心中也甚喜,只是……” 对面那蒲团上的老道摇摇头,又是捋了捋胡子:“可惜,可惜……” “道君,你也知你我皆持阴阳黑白两字为世,掌握这世间所有之事,可惜你我皆不能去更改这世间规则法则,而那丫头正是第二个被冠上“离殇”的孩子,前一个她已经离开了,而这一个老夫也实在是不舍得……” “鸿钧,走一步看一步罢,我们也只能作为旁观者看这个丫头自己去破解这些了,我们不能插手……” 道君从蒲团上站起,走至鸿钧道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微观世界,难以琢磨,众生皆是天道之下一份子,何况是你我,天道给权,我们便生,天道让死,我们不得不死,除非踏破天刀成为这世间唯一一个“天道”。 “茴央,今日我们去那灵泉捕一条灵鱼给大家下下厨吧!” 卿安正与茴央在巨石下坐着休息了一会,聊起了今晚的伙食,突然卿安感觉到眼前有一道黑影,她转过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脸。 这个老人家身上穿着与鸿钧道人差不了多少的道袍只不过鸿钧道人的道袍是白色无点墨,而这个老人家身上却是全黑无白霜。 “这位神尊是?” 卿安从巨石下赶紧站起,先对着面前这个老人家作了一揖,随后在抬起头来看了那老人家一眼。 这老人家身上的威压虽不是很明显,甚至可以说是与师傅是一样的,但是他身上自带的压迫感还是慎人的,越是厉害的神尊身上的威压便越收的住,他的师兄元始天尊是个例外。 “女娃娃,你便是鸿钧收的那个寒龙一族的无相神女吗?” 卿安愣了一下,随后又对这个老人家作了一揖,这竹林中可不止她一个,这般好眼力属实是不错,果然是一个隐世的高人,卿安对眼前这个老人家心中只有佩服,就像他对师傅和大师兄元始天尊一样。 “老夫是你那顽童师傅的好友清道夫,女娃娃不认识老夫吧?” 清道夫对着卿安点点头,捋了捋胡子,笑的一脸慈祥。 左有鸿钧,右有道夫,这两个道界两大元尊皆出现在了卿安面前。 阴阳两极,执两棋之人皆在眼前,大道翩然,两尊鸿为阳,道为阴,世间万事皆瞒不过两神之间,且看破不说破。 “卿安失礼了!原是道君!原谅卿安方才失礼之举!”卿安对着清道夫再次作了一揖,以示歉意。 清道夫搀住卿安的手臂,笑意满满:“无事!你这个丫头我很满意,要是可以,我倒是想让你做我的徒儿……” 第九十章 离殇16 幽山竹屋 “你这个小丫头,果然如你师傅所说的一般精怪的很,老夫看着也甚是喜欢……” 清道夫一遍捋着他那银白的胡子,一边又再次点点头。 “多谢神尊赞赏,这是卿安的福气!”卿安握着拳头对清道夫鞠了一躬。 “丫头,你随我来……”清道夫看卿安多次对她作揖,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个丫头确实规矩礼仪都做的极好,根骨俱佳,也是个好苗子,可惜世事无常可怜了这个丫头以后怕是要吃一点苦了…… 清道夫搀着卿安的手臂将她带了过去,他们此刻在巨石之下,而清道夫带着他们却走到了巨石的另外一侧,虽说同在巨石之下但是却看的很不一般。 从现在他们站着的这个地方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巨石上的纹理,虽说平常卿安也有在上面休息过,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过这些纹理,只是看的不真切罢了,如今站在这个角度去看却是异常清晰。 这些奇怪的纹理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个小点,而这些小点虽密密麻麻但极有规律,如果仔细些看,这不就是那个五行八卦图吗。 卿安扭头看了清道夫一眼,却发现清道夫正笑眯眯看着自己,“小丫头,你看清这上面是什么了吗?” 卿安点点头:“五行八卦图……” “没错,这上面的纹理密密麻麻汇成的每一个点若是连城一起那便是五行八卦图,丫头你的眼力极好,你再看看,这上面还有什么?” 清道夫微笑着,不停的用手捋着自己那银白的胡须,茴央站在卿安与清道夫身后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她手里依旧紧紧抱着卿安那把沧海明月枪。 “神尊,可否允许卿安走进些敲?” 卿安得到清道夫的点头同意后往前走了几步,虽说看那巨石上的纹理更加清晰了些,更能看出这上面是个五行八卦图之外,卿安确实没看到其他,于是卿安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往前走近了些。 蓦的卿安眼前闪过一道微弱的蓝光,卿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手给自己的眼睛施了一道法咒,她的眼睛看的更加仔细了。 地上缓慢爬动的虫蚁,竹叶掉落的样子,上面的每一丝筋脉都很是明显,灵泉中灵鱼的游动都逃不过卿安的眼睛。 卿安移目看向那巨石,果然有一道微弱的蓝光在那巨石上晃动着,是那纹理! 那蓝光竟然一直浮在纹理上,像流水一般缓缓流动着,她不知道那道蓝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于是卿安又走近了些,她靠近了巨石,这一次她用术法在自己的耳朵上施法,这样她也能听得到一些细小的平时听不到的声音。 卿安伸出手摸向了巨石,摩挲几下,触感并不光滑却也不粗糙,这块巨石像是特地打磨过的,卿安敲了敲那块巨石,发出“咔咔”的声音,是空心的“咔咔”清脆声,而不是普通石头遇到敲击后“咚咚”的实心声音。 这块巨石的材质也像极了“往生”石碑,只是上面的纹理不一样,卿安突然想起无妄海和魔界虽然都有“往生”石碑但是上面摸着的纹理却是大部分都不一样的。 “有什么收获了吗?” “神尊,请稍等片刻,卿安再探查一会就能知晓这块巨石的奥秘!” 卿安眼见自己的触感和视觉并未有什么奇特的效果于是卿安把自己的头贴在了这块巨石上,耳朵紧贴这巨石壁,她仔细听着,果然不出她所料里面果然有声音! “哗啦哗啦哗啦~” 是水流声! 难道? 卿安猛地站直了身子,她后退了几步,退回到了原先与清道夫所站着的那个位置,她想起了她师傅鸿钧道人对她说的,道法存心,心法合一。 卿安渐渐沉下心,她闭上眼睛,去寻找那个心中的声音,这个巨石会“说话”,它心里的“哗啦哗啦”便是它的语言。 水流,水流,巨石旁边的水流不就是灵泉吗? 这水流便是灵泉的水,这水流便是这巨石的心,而这巨石却也滋养了这灵泉中的巨石,这二者之间一起共生,一起关联,这才会形成一道蓝光漂浮在这巨石之上。 清道夫点点头,捋了捋胡子,看向卿安的神色,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便是知道了这块巨石的奥秘,看来真是个看的请的摸得清的丫头,老夫喜欢! “丫头,看来你是知道这块巨石上的奥秘了!” “是的,神尊,这巨石的材质并非普通石头而是经过细心打磨过的灵石,而这灵石之中的心却是水,这水便是这块灵石旁的灵泉,这灵泉不仅提供了灵石的心能量还得到了这灵石本身的灵气,这二者之间一起滋养,一起共生又一起关联,这才会让这块灵石上漂浮着蓝光!” “很好,你这个见解不错,但还是缺了一丝味道!” 清道夫背过身,示意卿安跟上他,卿安快步跟了上去走在清道夫身后,“请神尊解得一二,晚辈悉听教悔!” 清道夫沿着灵泉泉水流动的方向走动着,终是在一处停下,这里也有一块巨石,与方才那一块竟一模一样。 “丫头,你的师傅没有告诉过你,这幽山的地界吗?” “不曾……” “你们每日住着的那个竹屋都不是从前那一个,你师傅坐着的巨石也不是之前那一块,这地方每隔一块地方都有巨石,只是你挥枪训练的地方不一样了罢了,往下走灵力暂弱,挥枪少,往上而走灵气强,挥枪次数多,变得也就只有你们那竹屋的位置罢了。” “唉……”清道夫摇摇头,看卿安一脸迷糊的样子,便换了个说法。 “这幽山为何会仙气飘渺,为何会在神界如此隐秘幽静是有原因的,你可知什么原因?” “不曾……” “方才老夫与你说道这巨石,灵泉,竹屋之事是想告诉丫头你,这幽山的根便是这灵泉,这灵泉滋养着这整座幽山的一切,所以才会有方才那一水流上下的说法……” “晚辈懂了!” 卿安对着清道夫深深鞠了一躬,再起身时,便没有清道夫在眼前了,而是竹林,巨石,灵泉…… 第九十一章 离殇17 幽山竹屋 自三日前,卿安受到清道夫的教诲,心中更是坚定了好好学习道法的信念。 卿安坐在梳妆镜前,依旧摸索着自己发髻间的那支镂空雕花玉簪,这几万年来,她不知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每每想到徜徉想落泪之时,便会把这支玉簪子拿在手上睹物思人。 她不知徜徉是否有在想自己,但是她确是异常想他的,卿安从不敢在茴央她们面前做出这类忧伤的神色,她不想被她们发现自己的这感情,神族与魔族在一起要接受的一切是很多的,流言蜚语,阻止,世人的唾弃。 卿安不想其他,赶紧那镂空雕花玉簪收进了梳妆盒,随意的放在里面假装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茴央与阿德依走了进来,一人端着水盆,一人手中拿着卿安明日穿的新道袍。 茴央与阿德依相视一眼,心中明了,方才她们俩在走进来之前便听到了竹屋内极大的动静,想必是知道她们要进来了才做了什么动作,如此慌乱的样子。 阿德依撇了一眼卿安的头发,三千青丝还是好好挽着,只是头上的钗子簪子尽数都被摘下,看着很平常的样子却更是让人怀疑。 “王女,方才我们在来这里之前,鸿钧道人与我们说到王女您马上就可以离开幽山这里了……” “真的吗?” 卿安突然察觉到自己不做思想脱口而出的话多么的迫不及待,有点开心的样子,在茴央与阿德依眼前自己应该是不喜欢魔界的如今却这么期盼着回去,于是她又立马改了口:“我是说为何师傅会做如此决定,我才来幽山短短不到十万年……” 卿安也确实想问这个问题,只是自己脱口而出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一直困在自己脑中的何时才能归返魔界,真是没得良心,忘记了悉心教诲自己的师傅和大师兄…… 茴央的手浸湿在水盆中,轻轻揉搓着巾帕听到卿安的话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下来,随后又恢复了揉搓的动作。 阿德依拿着梨花木梳轻轻梳着卿安的三千青丝,一下又一下,听到卿安的话,再想到她最近这几万年来的奇怪举动,她便不觉得奇怪了,她的手依旧没停,脸色也是一脸波澜不惊。 茴央走到卿安面前,一边细细给卿安擦拭着脸一边笑着说到:“鸿钧道人只说王女您的道法已经到了一个巅峰,剩下的要靠王女您自己去摸索,幽山之旅已经够久了,该回魔界历练历练了……” “师傅竟是这么说的,原是到了历练的日子,想来也是我来幽山如此久,魔界想必也不会甘心的……” 卿安被茴央与阿德依扶着站了起来,前不久卿安因为训练新的枪法,伤到了脚故此才需要她们搀扶着些。 卿安躺在竹床上,盖上绸被,茴央仔细瞧了屋内两眼,吹灭了烛灯,与阿德依走了出去,靠上了门。 “你不觉得王女变得很奇怪吗?”茴央提着灯与阿德依走在小道上,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何意?” “阿德依,想必你也发现了罢,王女变得很奇怪,自从我把那支镂空雕花玉簪交给王女后,王女就变得非常奇怪,时常都露出一些忧伤哀寂的表情,可那支玉簪是……” “是我们大祭司徜徉给你的吧。” 茴央猛烈点头,一只手握住阿德依的手。 “阿德依,前几日我给王女梳妆之时,指尖碰到了那支镂空雕花玉簪就被王女拍开了手,王女脸上很是愤怒,随即又恢复了神色把我赶了出去,只说自己心情不好……” “诶,阿德依你说是不是那支楼空雕花玉簪有什么问题,我们不然去……” 一只手指堵住了茴央正要说的话,阿德依摇了摇头,“此事我们不能去探究……” “阿德依为何?” “这个丫头说的一点儿也没错!”鸿钧道人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身上依然是那一身霜白道袍。 “鸿钧道人,为何您要如此说,为何不能去探究?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此事乃天道决定,老夫也爱莫能助,老夫不能去做违背天道之人,不然降下的祸端可不止老夫还有你们一众人……” “神尊!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难道真的要看王女如此沉寂下去,然后我们几个一直坐以待毙下去吗?” 一旁毫不发言的阿德依之接跪在鸿钧道人面前,声音颤抖,是从未有过的乞求。 鸿钧道人摇摇头,“此事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只能慢慢等待最后的结果了,这只能让卿安自己去破局,而我们任何一人都不能插手,否则将陷入万劫不复……” 鸿钧道人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小了,再回过神来他已经消失在了她们面前。 茴央软了身子与阿德依靠在一起,这个时候真像她之前在元始天尊那里一样,此事果真无解,这支玉簪果然就是王女的软肋。 无妄界无妄海 “碰” “主上息怒!” 一众奴仆跪在殿中,战战兢兢,坐在上首的男人脸色阴郁,一个茶盏被砸落在地,他们不知发生了何事,为让他们一向波澜无惊的冀岚君上惹怒了。 冀岚心中满是熊熊怒火,他们竟敢如此! 血鲛珠中放映这卿安这些年来的一切生活,这些都是经过鸿钧道人同意的,看着那支镂空雕花玉簪被卿安那在手里,冀岚心中先是狂喜,后是担忧,他实在不敢让卿卿记起那段救她的日子了,只要他自己承担这种痛苦便可以了。 本想直接越过血鲛珠去找卿安,却不料听到自己的卿卿念叨的却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那个魔界的少君徜徉,冀岚气的浑身发抖这才摔落了桌上的茶盏。 冀岚看着卿安这几万年的成长,心中很是痛苦,他恨自己没有一直陪着她就不会让徜徉钻空子,现如今天天瞧看着属于自己的卿卿口中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冀岚恨不得现在就去填平魔界。 血鲛珠上面映像出了几个字:顺应自然,不可参与,否遭破灭之灾 卿安的“离殇”是天道赐下的,她的命运转盘又开启了,而他这次却是局外人…… 第九十二章 谎言1 幽山 “师傅,师兄,今日真要让卿安离开幽山吗?” 卿安跪在地上面对着鸿钧道人与元始天尊,双手握拳举过头顶,像当初拜师一般,可如今却不是拜师而是拜别。 鸿钧道人上前一步,搀住卿安的手臂试图把她从地上拽起来,而怎么也拽不起来,鸿钧道人摇摇头,叹了一口长气,看来是卿安自己不想起来,如若真是如此,便随她的意思来吧。 “卿安,你又何必如此?” 卿安依旧跪在地上不肯站起来,她觉得愧对于师傅和师兄,师傅让茴央与阿德依传达给她的话看似是让她回去魔界历练,而真实确是师傅已经看出了她这些年困在她心底的事,师傅是为了让她完成这个心底的愿望再回来继续道法学习,卿安哪会不知道师傅的用心良苦。 卿安心中很是懊悔,都要怪自己的心管不住收不住,可她每每看到这镂空雕花玉簪她的心就会颤动一下,她就会想起自己把徜徉丢在了魔界,自己却这么多年贪图安宁忘记了他,卿安想想就很是痛苦,可是换一个角度去想她这么做也是对不起自己的师傅鸿钧道人和师兄元始天尊这么多年来的悉心教诲。 卿安手举过头顶,双手抱拳,身子一弓她给鸿钧道人和元始天尊磕头了三次,再起来时看到鸿钧道人眼中的担忧卿安心中有些不忍。 卿安从地上站起来,再次对鸿钧道人和元始天尊作了一揖:“徒儿此去,很快便会回来,再回幽山之时,便是徒儿斩断之时!” 鸿钧道人点了点头,看着卿安道完此话转身走进了虚空之中。 鸿钧道人捋了捋胡子,手背在后面,摇摇头:“但愿如此罢……” 鸿钧道人没有告诉卿安的是,此去魔界定是凶险万分,要万事小心,要小心被骗,但是他依旧没有说出口,看着卿安走后,鸿钧道人心中也是万分不舍,毕竟是看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突然就离开了自己,而且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到幽山看他这个老头子。 几日前,鸿钧道人算到卿安就在这几日要回去,便亲自去说了此事,就算他不说,卿安也会过来对他说要回魔界,那么就由他来说此事,另外卿安走前还告诉自己的大徒弟元始天尊此去一番定是凶险万分,务必保护好自己的师妹,让他重新回到魔界“往生” 石碑,继续压制烛龙一族的煞气,照看那条天地间最后的烛龙,也要好好保护好卿安的安危。 短短几个春秋,卿安再次踏入魔界地界却感悟不同,虽与从前一般无二,但是她还是怪想念这里的…… 不知是什么缘由,魔界本无昼夜之分,如今却也有了如凡间一般的昼夜,现在竟是白天的样子,天蒙蒙亮的样子,倒是让卿安有些不大习惯了,毕竟魔界的黑暗才更加是个这个地界。 魔界之门再次出现在了卿安一众人面前,魔界之门还是一如从前一般赤铜色,只是当卿安触碰它之时,发出的声音,竟然不像从前那般“嗡嗡嗡”了,而是换作了婴儿的啼哭“呜呜呜”。 “扣扣” 卿安轻轻敲打门环,这魔界之门对她的反应还是挺大的,卿安转身看看炎仁她们还是一如从前一般看不出来这魔界之门到底如何。 魔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两个魔将,一如从前般还是黑赤色战甲,腰间绣着炎仁脸上一般的赤焰纹章,依旧是先对炎仁喊一句“炎仁将军!”,说到底这两个魔将还是从前那两个魔将。 “神女!将军!你们回来了!”其中一个魔将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真真切切,眼神真挚。 “是啊,回来了……” 时隔五万年有余,我们终于又回到了魔界这个地方,只是这心态却变了不少,魔界的众人还是一如从前一般欢迎她的到来。 集市上的魔民门看到卿安的回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从自己的摊位上出来围在卿安身边,眼睛里的眼泪不假。 “魔界之花,您终于回来了!” 集市中的魔民们看到她一拥而上,嘴里都叫着“魔界之花”,声音亢强有力,一声之后纷纷朝着她跪在地上。 卿安的心中只剩下震撼,为何如此,她才来此地没多久,也住了没多久,更没有出来过几次为何魔界的魔民们会对她如此恭敬有礼,卿安实在是想不通。 “为何他们会如此待我?”卿安侧过头看了眼身边的阿德依。 阿德依点点头,此时她身上穿着如从前在魔界的一般的装扮黑纱裙,黑纱蒙面,眉间一抹朱红痣倒是愈加红艳了。 “神女,因为你是魔界的魔界之花啊……” “魔界之花?” “阿德依也不知道魔界之花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是保佑魔界平安的神女罢……” 卿安让这些魔民们站起,继续了从前的工作,他们眼中的崇拜更是明显了,甚至她还看到了一丝感激,她希望这是她看错了,怎么会在这些人眼中看到这些什么神色。 卿安她不是魔界之人,是天界的无相神女,她曾到处打听过魔界之花都是魔界之人担任的,但是她又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成为魔界之花? 卿安想了想阿德依方才说保护魔界的神女,她便不做他想,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去,他们马上就要回到魔界“饮血都”了。 “神女!” “嗯?炎仁怎么了?” “神女,炎仁太久没有回到魔界处理事务,今日先要早前离开一步,希望神女能体谅!” 卿安点了点头,便让他离开了,看着他身形一闪不见了,她方才还以为炎仁是有什么情况要与她汇报,她的心里就有紧张,然听到是这个事,她心里竟然舒了一口气。 饮血都的界门便在眼前,卿安心里有些打退堂鼓,她不敢进去了,她有些不敢面对徜徉了,她一想到让徜徉独自过活的这些年,她的心就要痛上几分。 卿安舒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发髻上的镂空雕花玉簪,给自己打了一口气,一踏入这到界门,卿安便被一道身影拥住了。 充斥在鼻尖的味道是他,是徜徉! 第九十三章 谎言2 魔界饮血都 熟悉的味道充斥卿安的鼻尖,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双手搭上了徜徉的肩膀与她紧紧相拥着。 茴央与阿德依站在卿安身后,看的那是目瞪口呆,面前这两个相拥的人是怎么会是徜徉何时会对卿安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 卿安不是跟冀岚从前是恩爱的一对吗,难道是徜徉吗?可这又有些不大对劲。 徜徉的手放在卿安的背后,头放在卿安肩上,眼睛却是看向茴央与阿德依的,脸上表情竟是得意的。 茴央紧咬牙关,拳头紧握,正要上前挥开卿安与徜徉的距离,才走出一步,便被阿 德依拉住了手臂,看到阿德依冲她摇摇头。 “阿德依!” 阿德依拉过茴央的手,一手拉过她的肩,头凑到茴央的耳边:“你忘记了鸿钧道人说的话了吗?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去插手……” “可是!” 茴央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看到阿德依再次对她摇头心里的那冲动便沉寂了,可她一想到徜徉那个得意的笑容,又紧紧抱着自己的王女,她就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将那徜徉千刀万剐。 茴央静下心和阿德依一起转过身仍是毕恭毕敬的站在他们后面。 徜徉拉开了自己和卿安的距离,看着她头上果然戴着那支镂空雕花玉簪,他笑了笑伸出手摸了卿安的脸一下。 卿安的脸微红了一些,眼睛怯怯看向徜徉,脸上是多么甜蜜,嘴角微扬,卿安放在袖子的手微微蜷着,手轻轻靠向徜徉的手,一下就碰到了徜徉的手指,徜徉反手握住卿安的手,牵着卿安的手离开了饮血都的界门,临走前转头挑衅的看了茴央一眼。 茴央与阿德依紧紧跟在他们身后,一抬头便看到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茴央一口牙都快咬碎了,脸上的表情一直冷冷的,眼睛瞪视着徜徉,他竟然还敢回头挑衅她! “阿德依,你从前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就你们祭司徜徉这个样子,他怎么能骗我们王女,王女心中一直爱着的明明是冀岚神君从前王女家族破灭,冀岚神君家族也破灭,两人相互扶持了许多年才抗了下来……” 茴央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头也渐渐垂下去,她从前身为龙央草的日子,见到的可不止这些,她那时虽没有幻化成人形但是可以听见可以看到。 作为龙央草的日子很快活,身边有一群朋友,直到后面身边的龙央草都基本不见了唯独就剩下那么草草几棵,而它们已经不会同她一样有灵识了。 数十万年间,她作为龙央草看到了寒龙之境的过往,看到了离人的郁郁寡欢,看到了龙君对离人爱慕的眼神,看到了小时候卿安的可爱调皮。 茴央记起来初遇王女之时,她扑棱着大眼睛蹲在她面前,用小小的手碰了碰她的草身,嘴中还赞叹:“好漂亮的一棵灵草啊!” 从那以后茴央的目光就放在卿安身上了再见到王女之时,红衣如火,只是那身后跟了一个名叫玲珑的守仙,她从那天才知道守仙的意义,她开始给自己打气,开始努力修炼,努力成长。 红衣如火的女孩又来到了她面前,用手指点了点她,“许久未见了,你竟然还长的这般好,你果然不是一般的灵草!” 又是几万年,她可以移动了,随意在可定的地方移动,却知道了王女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名叫冀岚,据说是苍龙一族少君,但来提亲却被拒绝了,王女开始郁郁寡欢,承受那相思之苦…… 又是一年春来到,寒龙之境的春日也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她附近的草木茂盛了不少,王女走到了她面前,再次蹲下:“小草我真的好喜欢他,可是我……” 那支手指又轻轻点在了她的草身上,茴央不忍王女如此,第一次用自己的草身传达了自己的意思:“王女既然喜欢,为何不尝试私奔呢?” 卿安猛地收回手,看到那微晃的龙央草,心里百感交集,原来她面前这棵灵草有了灵识,方才触碰到后感知到的声音便是这棵灵草的,这棵灵草竟是让她私奔……这得容她细细考虑。 又过了些日子,茴央得知王女终是为了幸福离开了寒龙之境。 王女这一离开便是几万年,她从来没有回来过,有一日她听途径此地的侍女说道王女回来了,她也很兴奋,终于是回来了…… 王女回来了,却一点儿也不开心,王女再次离开了,这一次茴央亲眼看着寒龙之境的灭亡,看着那个名叫玲珑的守仙杀了王女一个又一个的亲人,王女回来了,可她却更加难过了,从未有今日这般难过…… 王女再次恢复精神要多靠冀岚神君,据说苍龙一族也难逃此番命运,但是他们两个却相互扶持,相互走过来这般难过的日子。 一场魔族入侵,战争爆发了,王女却在这次离开了,一个金色的铃铛掉在了茴央身旁,她把它用身子掩盖起来了。 几万年之久,王女的气息又回来了,可惜她成为了一个龙蛋,是冀岚神君把王女带回来的,他的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身上的血腥气息根本掩盖不住,就在这个契机她化作了人形,她也就成为了王女的守仙得偿所愿了。 等着她破壳,看着她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看着她化龙,跟着她去了莲瑶,跟着她去了魔界,王女的生命她都想陪着一起。 如今看到王女就这样入了徜徉的局,茴央心中着实不忍,若不是鸿钧道人的劝告,现在她肯定拼死也要告诉王女真实的事实,不让她被蒙在鼓里。 手蒙在眼上,眼泪却还是留到了嘴巴,茴央哭的很是难过,阿德依很明白茴央的心情,可是她不能,茴央也不能,只能让卿安自己去破解这个局。 阿德依拍了拍茴央的背,安抚她的心情,两个人依旧往前走着,跟着前面两个牵着手紧紧不放开的人。 卿安被徜徉拉着手往瑶魅宫的方向走着,路遇的魔民们眼中皆是惊奇,卿安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睛悄悄看向徜徉,发现他也再看她,眼神多么温柔,卿安的脸更加红了。 第九十四章 谎言3 魔界饮血都瑶魅宫 再次踏入这瑶魅宫之时,卿安不是自己一个人去了,而这次卿安走进这瑶魅宫之时却不再是一个人了,而是徜徉陪着她。 徜徉拉过她坐在梨花椅上,徜徉手袖一挥一套紫玉茶壶出现在梨花桌上。 素袖白衫,清茶玉壶,暖香颖秀。 卿安手上拿着那紫玉茶壶,茶壶之上冒着热气,里面飘着一些青红茶梗,卿安并没有品茶,这茶中香味扑鼻而来。 卿安轻泯了一口,唇齿留香,眉头轻微皱了一下,这茶好是好,却不是自己喜爱的茶,这并不是自己所爱的茶,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是徜徉也忘记了自己喜爱之物。 “怎么了,这茶不合胃口吗?” 徜徉为卿安沏了一壶茶,看到卿安的眉头皱了一下。 “没什么,郎君这些年过去了泡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忘记了卿卿的喜好罢了……” 卿安脸上有一丝落寞,但是很快她便掩了下去,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呢,明明是自己忘了徜徉那么久,又有什么资格说徜徉这些呢? 徜徉见情况不对,放下紫玉茶壶,一把抓住卿安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摩挲着。 “卿卿,我并非忘记了你的喜好,而是这些年我爱上了这清茶的味道,苦涩又回甜不像甜茶那样一直甘甜……” “郎君这些年竟爱上了这个味道是也想让卿卿也尝尝这个苦涩的味道吗……” 卿安好似知道徜徉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徜徉是想告诉自己这些年过的如何苦涩但每每想到曾经与自己的生活回味甘甜罢,不像从前像甜茶一般一直甘甜的生活。 卿安的手紧握住徜徉的手,眼睛紧紧盯着徜徉,眼里充血,她很懊悔,现在看到徜徉她的心又动摇了,师傅啊,她又如何斩得断这缘,她该如何是好…… “郎君,这些年,你是如何过来的,你为何不告诉我这些,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从前与你发生的一切,这样我还能早点记起之前的事情,又怎么会让你在这魔界一个人独活这么久!” 卿安的眼泪划了下来,徜徉作出不忍的表情,他的眼也充血了,伸出手拭去了她脸上的眼泪,很是小心。 “卿卿告诉你这些又能怎么样,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卿卿我不忍你接受这么惨痛的事情,这些事让我一个人承受便是……” 卿安握住徜徉放在脸上的手,“不,郎君,卿卿从梦境中醒来,什么都记得,却唯独忘记了郎君你,卿卿直到看到那镂空雕花玉簪才想起来郎君你,记起我们曾经的那一幕幕画面……” “卿卿总能记起与郎君在竹屋里的一切,想起郎君拥着我,想起我们一拜天地,想起我们偷偷私奔,想到我们曾经那些快乐的位日子,想到郎君总会偷偷记下卿卿的喜好,想到我族破灭后,我与郎君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的日子,那时候是多么难忘,可是卿卿却看不清郎君的脸……” “直到郎君你把那支镂空雕花玉簪让茴央交给我时,我的记忆中郎君的脸才慢慢清晰起来不再模糊……” “唉……卿卿,你又是何苦呢,如今我是魔界祭司,你乃神界龙女,若是你我再次上演从前的那些事,你以为神界不会做出相应的是来反对吗?两立,你我若在一起必遭天地唾弃……” 徜徉甩开了茴央紧紧握住他的手,从梨花椅上起来,从瑶魅宫中出去了,只是脚步略急,背影匆匆,像是逃避。 卿安眼中满是落寞,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果然郎君是在怪她没有早早认出他,早前还再心里厌弃徜徉,卿安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愈发痛,像刀子在扎自己的心一般。 卿安从梨花椅上站了起来,抬眼看了这屋内的摆设与内置,她还是更喜欢从前与郎君一起居住的竹屋,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师傅,我该怎么办,我可能回不去了,卿安斩不断这道缘,若是真遭到这万劫不复,自己也认了…… 卿安躺在贵妃塌上,茴央与阿德依走进了殿中,关上了瑶魅宫的宫门两人相视一眼心里都有数了,对方才她们所发生的事都选择了忘记。 “王女,今日刚刚到魔界,先安置吧,莫要想那些其他事情了……” 卿安还困于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反应过来,良久她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人,“你们怎么跪在地上,快些起来罢……” “王女,茴央方才说今日到魔界已有些晚了,先安置吧,莫要在想些其他事了,等会王女又要头疼了……” 卿安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从贵妃塌上站起朝着琉璃八宝床走去,还未走至床边便被茴央与阿德依拉住。 “王女,莫不是糊涂了,还未梳洗,怎么能躺在床上呢,王女应该洗个轻松再躺在床上好好歇歇!” 卿安愣了一下,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确实没有梳洗,直直朝着那床走去,她也是糊涂了,她转过身,朝着她们俩人点点头。 卿安被她俩搀着走到瑶魅宫内的浴池,雾气弥漫,热气上扬。 轻解衣裳,半褪萝裙…… 玉足一触那温池,一下就缩了回来,茴央见此,蹲了下来,手指伸进那温池里,有些凉了,怪不得王女的脚会缩起来。 “王女,请稍等片刻!” “啪啪啪” 随着掌声响起,外面走进来几个拎着木桶的侍女,同样是黑纱裙,黑纱遮脸,额间皆有一朱红痣。 “哗~哗~哗” 木桶内的水倒入暖池里,热气弥漫,雾气更加浓厚了些许,茴央再次蹲下,试了试水温,点点头那几个拎着木桶的侍女便出去了。 血色花瓣撒入浴池,龙女置身于内,唯剩两侍女置身于龙女之后,轻按揉捏。 龙女于这暖池里闭上了眼,眼下皆是疲惫,她入眠了。 “阿德依,你说这般真的好吗?” 阿德依点点头,并没有回答,倒是茴央依然滔滔不绝:“在这暖池里加一些安神的草药真的可以吗,王女若是知道了,会怪罪我们吗?” “不会!”阿德依摇着头很是肯定,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没有人比她与茴央更了解卿安了。 她太累了,入了此局,身心具乏专心致志去破局,怎能不累,只是神女她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看似她不体贴我们,实则她的心才是最软的那个啊…… 第九十五章 谎言4 魔界饮血都 徜徉走在小道上,脚步愈发加快,他反复思索着卿安的话,很是不对劲。 路遇几个问安的侍女,他几乎当作不见,很快走进了自己的寝宫,在他一踏入殿内后,整座宫殿内的一切光明都变成黑暗,他宛如那黑夜中嗜血的恶魔,殿门,牙窗紧闭,暗帘已下。 永不熄灭的龙烛灯在这黑暗中默默抵抗着,这微弱的光芒在这黑暗中显得多么不自量力。 徜徉解下披在身上的玄衣,随手扔在地上,今日为了去见卿安,舍弃了自己常穿的红衣,换上了那件玄衣,穿在身上无论有多久都是令人难受,方才坐在那瑶魅宫他都恨不得把身上那件玄衣撕碎。 “主上!” 徜徉刚刚套上那件常穿的鸢尾色宽袍,身后便出现一道女声,徜徉脸上闪现一道诡异的笑容。 “海棠,你来了。” 一只手攀上徜徉的肩膀,一口香气喷在徜徉脸上,美人在后,徜徉依旧不为所动。 徜徉抓住放在他肩膀的手,一把拉过,那女子就入了怀,徜徉一把揽过那名叫海棠的女子,头放在她肩上,深嗅了一下她身上的味道。 “海棠……” “主上,您怎么了?” 徜徉摸了摸海棠的头发,一缕头发握在手中,放在鼻端,深嗅一下,海棠花的味道,极好。 “你身上的味道还是最好的,够香,香气缭绕在本座的鼻端久久不能散去,可见你的用功……” 美人在怀,怎能坐怀不乱,可这徜徉就是个例外,喜爱美人身上的味道,喜爱让那些美好味道的美人留在自己身边,从不拥有她们,若拥有了她们便破坏了那美好的味道他可不想这么做。 怀中女子,额间一朱红痣,眉眼稍显妩媚,红唇妖娆,身怀暗香,名为海棠,取自徜徉。 徜徉一手握住海棠的手,一手提起了她的下巴,“我让你做的事,你做的怎么样了?” 海棠脸上露出一抹妖娆:“主上吩咐,海棠怎么能做的不好呢?” “哼……那要看你汇报的是如何了,本座才能知晓好不好,若是好,必有奖赏,若是不好你的下场就是和那阿德依一样,脸上挨一鞭子。” 海棠素手轻轻挥开徜徉点起她下巴的手,而是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徜徉的胸前,脸也轻轻靠了上去。 “主上,你且放心罢,海棠做事您还不放心,那玲珑已经死了……” “哦?” 海棠的脸渐渐移上去,靠在了徜徉的肩膀上,呼出一口海棠香气在徜徉耳边,这若是换作一般男子早已坐不住了,徜徉不一样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徜徉教给她的,包括那些其他含有暗香的女子。 “主上放心,玲珑没有说不该说的,早前我就已经在给她送的吃食里混淆了她的记忆她只记得是清訸抛弃了她,又让她做了那些事情!” “不错,你果然是个好苗子,不枉本座把你你送进无妄海多年,你果然是个优秀的探子!” “能为主上分担,是海棠的福气……” 徜徉拉开了他与海棠的距离,脸色冷淡海棠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你跪着做什么,你做的很好,去找阿德依领赏罢……” “这……是!” 可见海棠还想说什么,可看见徜徉那张脸她便放弃了,毕竟她面前的这主儿是个喜怒无常的,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多嘴受到主上的厌弃。 海棠从地上爬起来,作了一揖,不发出一点儿声响离开了这寝殿。 海棠走出这寝殿后,一直提着心便放下了,幸得自己身上这海棠暗香,不然自己也该早早被主上厌弃。 跟着主上的皆是女子,额间朱红痣便是主上麾下的证明,女子身上皆含暗香,阿德依身上便是淡淡的冷香,曾经也甚得主上喜爱,若不是曾经摔坏了主上的瓷器也不会遭得藤鞭的印记,可阿德依仍旧还未得到主上的厌弃甚至还被赐给了无相神女莫卿安! 魔界徜徉对外乃是大祭司,可内里都知道他才是真正的魔界少君,而那萧邯郸只是徜徉的影子罢了,是徜徉麾下的唯一一个男子,身上也没有暗香,只是作为徜徉的影子对外宣布罢了。 徜徉麾下只有两种人才,一是杀手,二是探子,她们身上都含有暗香,喜爱黑纱裙,黑纱蒙面,额间皆有一颗朱红痣。 阿德依脸上虽有藤鞭留下的疤痕,可是徜徉依旧没有厌弃阿德依,始终让阿德依做着一些暗地里的事情,阿德依从未杀过天界之人,死在阿德依手里的只有那些反对徜徉的魔界之人,阿德依对徜徉来说有用才会把她留下。 那些身上含有暗香的女子,看着赏心悦目些,徜徉心里也会高兴些,学着那些魅惑手段的也就只有那些探子了,海棠就是其中之一,可她并不是最让徜徉看重的。 若问那些女子为何跟着徜徉,她们肯定会说徜徉祭司俊美无双,吾心悦之,可真实真是那样吗? 徜徉心狠手辣,做事阴狠决断,性格也是喜怒无常,这些女子都是从小便被徜徉养起来的,早就见识过徜徉的雷霆手段,若是遭得背叛,那便是万劫不复。 海棠走在路上,途中遇到与她打招呼的同为探子侍女都是相视一笑,不说其他,她们的嘴巴各自都管的很严,徜徉早在她们身上喂了毒药,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们便会立马灰飞烟灭,哪会还存活于这世间。 徜徉出谋策划十万年前的仙魔大战,甚至更早前的金龙一族夺法宝抢领地之事,她们这些探子都知道,而她海棠便是负责玲珑的嘴,让她永远说不出见过徜徉。 一想到徜徉的那张脸,海棠浑身都冰凉无比。 走着走着就到了瑶魅宫面前,想当初这座宫殿可不叫“瑶魅”,而是“罂粟”,让人上瘾,让人流连,如今换了个名字看着也是那样令人寒栗。 “扣扣” 从里往外打开,是阿德依。 阿德依刚侍奉完卿安睡下,正准备出去集市采买,刚巧听到这敲殿声,便打开了门看到了个自己意想不到的人,海棠! “是你。” 第九十六章 谎言5 魔界饮血都瑶魅宫 “是你。” 阿德依哪会想到自己打开门会看到自己意想不到的海棠,这个从前跟她一起共事于徜徉麾下的人,只不过她是杀手,而海棠乃是探子。 “你怎么来了?”阿德依脸色淡淡,侧过身还是让海棠走了进来。 “怎么?你不欢迎我吗?” “怎么会,我都让你进来了,你今日来此地是所为何事?” 阿德依领着海棠来到了瑶魅宫中的一处偏殿,这里便是阿德依住着的地方。 “坐罢。” 海棠便顺势坐下了,看了眼这偏殿内的一切又看了眼自己的掌心,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她便遮掩下去。 “你今日来找我何事?” “无事不能来找你吗?我只是来找你讨杯茶喝罢了……” “怎么少君面前的红人竟然来我这个神女的侍女这里讨茶喝,是少君给的赏赐不够好吗?” 阿德依嘴里一句嘲讽,可手上动作却是没停,倒是给海棠沏了一壶茶。 “你如今嘴巴倒是愈发厉害了,从前你可不会说这些……”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又何必提这些,反正都早已经过去了。” 阿德依拿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茶香四溢,茶盏上面冒着热气儿。 “你过得如何?” 海棠忽的听见阿德依说了这么一句,她放下手中茶盏摇了摇头谈了一口长气。 “难说……” “有何难说,还是得看眼色行事?还是得在一个地方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是说继续做着一些自己压根不愿意做的事?其实你自己心里都在唾弃你自己罢!” “阿德依……我……” “现在你我跟着的人不一样了,以后你还是少来见我罢,被人瞧见可不好。” “喝完这杯茶,你便走罢,我就当今日没见过你这个人,这里你是不能再进来了……” 海棠脸上有些许苦涩,一口饮尽茶盏中的茶水。 海棠走至殿门口,阿德依也仁至义尽送她到门口,阿德依目送着海棠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阿德依你怎么站在殿门口,你不是说去集市上采买了吗?难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茴央走到阿德依旁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看了下她的手臂上也没挑个篮子,随后她又绕着阿德依细细瞧看了一会,还是没发现什么其他变化,莫不是把采买的东西放在了袖子里或者说乾坤袋。 阿德依一下就洞察了茴央的想法,止住了她的想掀开她袖子的动作。 “茴央,方才遇到从前共事的伙伴与她聊了一会罢了,我现在就去采买,你莫要好奇了,好好照顾神女罢!” 阿德依错开茴央,推开门往集市走去,手中很快变出了一个篮子。 “诶?阿德依那你早点回来,王女马上就要醒来了!” 茴央走进店内,看了眼熟睡的卿安心中感慨万分,她坐到到卿安床边,看着卿安头上那只镂空雕花碧玉簪。 方才在暖池之时,王女也没有将它摘下,这簪子上定有什么蹊跷之处。 茴央身体微微向前倾,她想将那只簪子拿下来细细瞧看究竟,那成想还没有触碰到那只簪子之时,王女便睁开了眼睛。 “茴央,你做什么?” 卿安一睁眼便看到茴央靠近她,不知要做什么的样子。 茴央脸上闪过一抹赤色,看到卿安清明的眼,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没……没什么,王女,茴央只是看到您青丝未散,发髻上别着簪子会硌着难受罢了。” “无事……” 卿安把头侧到一边过去,伸手扶了一下镂空雕花碧玉簪,以免它滑落下来。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这点钟,阿德依她人呢?” 卿安看了眼坐在自己床边的茴央,又看了殿中一眼,并没有发现阿德依的身影,这才问了茴央。 “阿德依看殿中物舍老旧,是从前的物舍了,方才提着万物篮去集市上采买了。” 卿安点了点头,“扶我起身罢,睡了也够久了,属实睡得脑袋有些疼了……” 卿安扶了自己脑袋,用手指给自己微微按了几下。 茴央见此,赶忙跑出了殿外,很快她便又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水盆。 “王女,茴央扶你起来梳洗罢,晚上还有宴会要参与呢。” 卿安点点头,茴央把水盆放在梳妆镜旁的小矮桌上,随后上前把卿安从床上扶了下来。 王女身上其实有腿伤,是当年仙魔大战时留下来的,从外在看可能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痛在王女身上她又怎么会跟她们说呢。 虽说凤凰涅盘,龙族回潮破诞,两者都不记得从前的记忆,宛若新生,可凤凰无限复生和强大,而龙族获得新生后越长大,从前的伤痛就会愈发明显,王女身上这脚伤看似是在幽山因为训练新枪法所伤,实则却是日积月累的新伤加旧伤。 卿安坐在梳妆镜前,她看眼镜中的自己,素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面前这张脸已经不似从前般稚嫩了。 从前的自己娇俏爱笑,寒龙之境的骄傲王女,现如今的自己变得愈发陌生了,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认不出,这是她吗?是从前那个爱笑的娇俏龙女吗? “王女,你怎么了?” 茴央拿着梨花梳一下又一下的梳着卿安的头发,就连头上那支镂空雕花碧玉簪被拿下来也没有察觉,卿安神情很是落寞,不知是不是回想起了从前的种种过往。 茴央拿下那支镂空雕花碧玉簪,一手小心梳着卿安的头发,一手摸索着这簪子,眼睛也细细查看着,蓦的卿安浑身颤抖了一下,茴央看样子要被发现又重新插回了卿安的发髻上。 “茴央你方才与我说什么了,我没有听清?” “没什么王女,茴央只是在问王女今夜的宴会上要穿如何的衣裳罢了。” 卿安转过头,看了眼茴央放在另一矮桌上琳琅满目的各色仙织罗裙,她一眼就瞧到了那件蔷薇红的大袖裙,眼里都迸发出了精光。 很快她又移开了目光,自己都已经不是从前的娇俏龙女了,怎么还能穿那些个艳丽的颜色呢…… 第九十七章 谎言6 魔界饮血都瑶魅宫 “王女,要不穿那件蔷薇红的大袖裙罢,王女穿那件肯定好看极了!” 茴央早再拿出这些仙织罗裙之时,就想到了王女肯定会喜欢,这是按照她从前的喜好来选的,茴央这才把这衣裳放到了显眼的地方,可以让王女一下就看到。 果然不出她所料,王女一看到那蔷薇红的大袖裙整个眼睛都亮了一下,王女果然是喜欢的,可她的眼睛又很快移了过去,茴央看到了卿安眼中的黯淡,应该是想到了自己现如今已经不适合穿这般鲜艳的衣裳了。 “茴央,你把那件月牙白的仙织裙拿来与我吧。” “王女为何,你穿那件蔷薇红的大袖裙真的好看极了,王女不然就穿那件吧!” 茴央不喜欢徜徉,不仅仅他是个骗子,他的行事作风都让茴央很不喜欢,他那一副样子都是阴阳怪气的,但是王女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并不是为了那个徜徉,而是王女穿着会喜欢罢了。 “茴央,今时不同往日,再穿那些个鲜艳的颜色岂不是要让人笑话,就穿那件月牙白的衣裳便可,拿来替我换上罢,莫要再说其他了……” 茴央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卿安脸上表情淡淡便没有再说什么。 “是!” 转身拿了矮桌上的月牙白仙织裙,从下舒展开来,放到自己手臂上。 卿安从梳妆镜前站起,舒展开自己的手臂,茴央也就顺势替卿安套上了这件仙织裙为她系紧衣带,捋平褶皱。 “王女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真真是天界数一数二的美人!” 卿安伸手勾了茴央的鼻子,“就你是个滑头,阿德依与你倒是安静了些许,你这点也得跟阿德依学学……” “王女!” 茴央这可不乐意,撅起了嘴巴,好似能挂个油瓶。 “咔哒” 殿外传出门开的声音,卿安朝着窗外看去,阿德依回来了,手臂上果然提了一个篮子。 “神女!” 阿德依踏进了宫门,一进来便看到了换好衣物的卿安和茴央。 阿德依将万物篮放到了梨花桌上,“今日了集市上采买了一番,原是想给这瑶魅宫添点物舍,却发现没有什么极好的物舍,阿德依就随意购选了一些……” “无事,回来了便好……” “今夜有夜宴要参与,你与茴央下去也准备一下罢,我想自己呆一会,你们下去罢!” “这……是!” 茴央与阿德依两两对视了一一眼,齐声回了一句后便退出寝殿。 “阿德依,那徜徉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干什么……” “茴央……神女应该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事,我想神女还是能辨认出来自己真正所爱之人的,虽说现在被混淆了记忆,但是她总能有所感知的!” “但愿如此吧……” 卿安自她们俩走后,又坐到回了梳妆镜前,虽说与徜徉相认了,可是她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她是喜欢郎君没错,可是她的郎君怎么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呢,譬如她喜爱的茶水,虽说这不是问题,可郎君从前与她承诺过若是与她在一起品茶之刻就永远不会出现她不喜欢的…… 郎君怎么变得不一样了呢…… 夜宴楼台,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卿安越过几座宫殿才走到了面前这座高耸的宴楼,据说饮血都的宴楼乃是整个魔界最高耸的建筑,也是整个魔界唯一的一座宴楼。 “神女,小心脚下!” 卿安看了眼脚下,小心踏过门槛,方才到宴楼之时看到这悬梁之上高高悬挂着的牌匾上面纂刻着“宴楼”两字。 刚刚走进这宴楼,迎面便迎来一个红衣如火的男子,徜徉。 卿安看呆了眼,好像在她从前所有的记忆里,徜徉从未穿过这么鲜艳的衣裳,以往都是穿着玄衣或者青衣,不论是参加什么重大的宴会还是其他时候,他衣柜里也没有这般鲜艳的衣裳,或许是她想岔了罢,今儿是个喜庆的日子,他穿的喜庆点也不足为过。 早知她今日也穿那套红的了,不过为何总觉得心里有点隔应呢? “从前未见你穿过如此鲜艳的颜色呢,今日瞧见倒是不一般多了……” 徜徉拉过卿安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处,带着她往前走去。 “日子喜庆,当然要穿喜庆的衣裳来过,穿的死气沉沉可不是会坏了兴致,你今日怎么穿的这般素净,虽说也挺好看的,但是还是穿的鲜艳些好。” 徜徉只顾着带着卿安往前走,并未注意到卿安此时脸上的神情。 卿安此时脸上表情是愈发冷淡,她开始怀疑她身旁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郎君了,从前在竹屋的日子她记得清清楚楚,从前郎君分明与她说过不是你我的大婚我绝不会穿,若是穿了也是偷偷穿不被你发现。 卿安依稀记得郎君与她说过他的心情若是感到愉快或特别愤怒之时,身上那一身衣裳都会变得如烈火一般,可如今又是怎么回事呢,郎君怎么会说出那等话,郎君说自己的红衣烈火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他不允许别人共同观赏这般美好。 “郎君,你还记得从前我们在竹屋的生活吗?” 徜徉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往前走了,语气轻快:“怎么了,卿卿,我怎么会不记得从前的日子呢?” “卿卿还记得郎君以前是最喜欢穿红衣的呢,那天郎君突然穿了一套玄衣,卿卿倒是有些不大习惯呢……” 茴央与阿德依跟在后面,听到卿安这么一句话便瞬间明了,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冀岚神君从前可从未在王女面前穿过红衣,就算有也是在王女不知情的情况下,看来王女也是有所察觉了,若是真的是王女心心念念的冀岚神君要是听到此话定会立马反驳王女他从前可从未喜欢过那等鲜艳如火的衣裳。 徜徉领着卿安在一处桌席坐下,为卿安斟酒一杯,自己手握一杯,饮酒入喉,慢慢放下酒樽,才把视线转至卿安。 “红衣?我从前好像不大穿这般艳丽颜色呢!” 卿安听到此话,虽说心里有些怀疑,可还是拗不过自己,怎么能怀疑眼前人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个人都会改变,更何况郎君呢,自己又为何要如此强求那些,现在郎君能与自己在一起便是最好的了。 第九十八章 谎言7 魔界饮血都宴楼 “郎君,可记得从前你把这支镂空雕花玉簪赠予我之时吗?” 卿安饮下那杯玉露酒,眼睛从台中央看向徜徉的眼睛,眼神真挚,面色酡红,她想她是醉了。 “如何不记得……” “是啊,郎君这簪子你又如何能不记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啊……” 徜徉的手在宽袖中紧紧握着,似是忍着的样子,徜徉伸手抚了卿安的头发,触碰到了那支镂空雕花碧玉簪,徜徉冥思了许久。 方才扶着卿安走进来之时,自己也说了些无脑话,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神色,后面卿安脱口而出的话让他心中一震,差点被自己坏了大事,幸好自己早前调查了一番,冀岚这个人从前去任何宴会还是什么地方都是穿着玄衣,要么就是青衣。 徜徉哪曾想到卿安会说出反话来套他,差点就要入套,看来已经被卿安有所察觉了,自己以后应当更加小心些才对。 “卿卿,你果然是带着这支镂空雕花碧玉簪才是最好看的,不枉我从前为你打造了这支簪子。” 徜徉轻轻从卿安头上取下了这支镂空雕花碧玉簪,拿在自己手上,摸索了许久,在卿安看不到的地方把自己的指尖划破,又是一滴精血落入那玉簪中,稳固了那玉簪中自己残留的精血。 “郎君为何要把簪子取下?” 卿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那簪子不见了,随后在徜徉手里看见了那支簪子。 卿安觉得这支簪子对自己来说意义非凡,带在自己头上,郎君便可以认出自己,可如今与郎君已经相认,却还带着这支簪子,不是因为怀旧,而是因为这支镂空雕花碧玉簪对自己来说是她与郎君的定情信物,她怜惜这支簪子,不管它是否陈旧。 卿安从徜徉手中拿回了那支簪子,插回了自己的发髻上,把它扶紧了些。 “这支簪子有些陈旧了,改些日子我再做一个给你罢……” 卿安摇摇头,“不用了,我有这支簪子就可以了,不用浪费精力做其他了……” 宴台中央走进一群舞女,皆身穿黑纱裙,脸蒙黑纱,额间一朱红痣,只是比较寻常那些魔界黑纱裙女子不大一样,这些衣着暴露些许。 舞乐声响起,这些女子随着乐声舞动着身姿,看着赏心悦目了些许。 舞乐声停了下来,从外面走进来一群黑纱裙侍女,手中皆端着玛瑙食盘,盘中果蔬不同,看着琳琅满目了些。 卿安拣起一颗冰葡入嘴,这魔界的果蔬是极好的,虽说在无妄海之时也有不同的果蔬,但是尝试些新的的会更有趣些。 “王女……” 茴央蹲到卿安身边,脑袋低下了些,悄悄耳语:“王女,今日这场可能是场鸿门宴,还是万加小心些更好……” “知道了茴央。” 卿安点点头,茴央便站起来回到了卿安身后跟着阿德依一起站在卿安后面。 “阿德依,今日可能真的要打一场硬战了。” 阿德依点了点头,眼睛看向这宴楼的四周,看似是在庆祝神女回来,实则是在监视还是另有打算。 这楼中所有参加宴会之人手中,袖子里,腰带上都别着法宝,武器,这里还有好多都是用了化形散的女人,额间都带着一颗朱红痣,这楼中所有的都是徜徉的属下,阿德依作为魔界的第一杀手这些还是瞒不过她的眼睛的,徜徉到底想做什么,或者说魔界到底想做什么? “魔尊来了!” 在坐席上的魔民们纷纷站起,徜徉也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唯独在这楼中卿安还是坐着的。 卿安本坐在这坐席上之时还在奇怪为什么徜徉举办了这次宴会会坐在下首,而不是正中央的上首,原来上首是留给别人的,他自己身为祭司,位置已经够大了,那么坐在上首的也只有魔尊了。 茴央站在卿安身后,看了眼阿德依又看了眼这殿中全部肃立站起的魔民和徜徉有些好奇:“魔尊?” “魔界至尊,在徜徉之上的人……” “徜徉不是只是魔界大祭司吗?” 阿德依转过头深深看了茴央一眼,她摇摇头:“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魔界少君!” 茴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她脸上满是震惊,很是不敢置信徜徉的另一个身份竟然是魔界少君。 人还未至,威压接踵而来,茴央已经在这威压中摇摇欲坠,快要倒下。 “魔尊,好大的胆子,人还未至,威压却先一步来了,是想给本座一个下马威吗?” 整个宴楼中都站起肃立,唯独卿安一个仍旧坐在坐席上,嘴角微扬,端起坐席上一酒樽,慢慢饮入一口,看着一只脚踏入这楼中,才慢慢放下酒樽。 “神女,有所误会,是小老儿不懂怎么收放自身威压,这才导致人还未到,威压先来,小老儿方才可多有得罪王女了,小老儿先道声对不住了!” 看似是在道歉实则却不是真心实意的,这个称为魔尊的男人走到卿安面前,虚心假意道歉,微微作揖一下,就甩袖走去了上首收了身上威压。 “众卿请坐!” 楼中众人皆坐下,对着上首的人很是恭敬,除了卿安那三人以外。 “嘁,假正经!” 茴央站直了身子,在心底不断吐槽着。 卿安自万年前那场仙魔大战便对上首的这个魔尊毫无喜色,虽说魔界魔民质朴,可内里到底是什么样子,谁又知道呢。 “神女,来此地已有数年,想必已经习惯了此地的生活罢,还得了一个魔界之花的称谓。” “魔尊,你有话直说便是,本座奉陪!” 魔尊并没有在意卿安的话,拿起了桌上的酒盏,直接朝着自己嘴巴倒入,看着倒是放荡不羁些。 “神女,你可知魔界之花的意义?” 卿安哪里会想到魔界之花的意义,在她离开魔界前往幽山之时,便有人叫她魔界之花,她实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且说罢……” “魔界之花的意义大多数都以为是能给魔界带来和平幸福的神女,其实不然,真实的意义是祭品!” “祭品……” 第九十九章 谎言8 魔界饮血都宴楼 “魔尊,这是何意?” 卿安手中端着的酒樽碰一下放在桌上,声音有些许大,惹的旁人投来了视线。 “祭品,不是很明显吗?神女您又何故和小老儿装傻。” “魔界之花乃是祭品,那么本座呢是魔界的祭品?你们尔敢!” 卿安脸上有些许愠怒,她知道魔尊所说的祭品是何意,可她还是得问清楚些,如果说魔界之花乃是魔界的祭品,那么魔界就是想拿她当做守护魔界和平幸福的祭品。 这魔界之花本就只有魔界之人才会担任,怪不得她从幽山回来之时那些魔民口中叫着魔界之花,眼中满是赶激,原是这般,是自己做了这祭品,他们才会如此赶激自己,不用让自己的孩子去作为魔界之花,去做那个祭品。 “神女,你作为天界派来魔界的驻守神女,本就是为质子,都是为了和平,那么神女您作为魔界之花当了那祭品又如何呢?” “你......你......” 卿安从坐席上猛的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那上首的男人,很是愤怒,可就在卿安站起来的那一刻,下首的魔民们都站了起来,皆拿出自己藏于身上的武器法宝。 “大胆!” 茴央与阿德依从卿安背后走了上前,挡在卿安面前,防止这些魔民偷袭。 “堂堂魔界之主,怎能做这般小人之事,难道你就不怕受到天界的惩治吗?” 茴央挡在卿安面前,对着那魔尊怒目而视,说出的话也是异常愤怒。 “哈哈哈哈哈,神女你难道不知道作为质子在魔界就是任人宰割的对象吗?你不会以为你还是天界那高高在上的神女吗?到了魔界你还是得听小老儿的哈哈哈哈哈……” 魔尊脸上神情愈发疯狂,看到卿安阴沉的脸色他丝毫不畏惧,看到她面前挡着的两个小丫头,只觉得她们不自量力。 “本座乃是天界无相神女,无相宫守护神女,你这等宵小之辈真以为能管制的了本座吗?不管你是不是魔尊,本座也照样不把你放在眼里!” 卿安手中凝出沧海明月枪,指向魔尊的方向,正准备蓄力攻向魔尊,却被一旁的徜徉拉住了,制止了动作。 “徜徉,你干什么!” “卿卿,你不能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卿安脸上很是愤怒,她一点儿也不明白徜徉到底是何意思,难道为了魔界的和平幸福就一定要自己去做那个祭品吗?难道自己的舅舅也是这么觉得的,她作为质子本就是作为礼物献给魔界的? 卿安看了眼四周,除了上首的魔尊悠闲坐在那里,自己的两个伙伴挡在自己面前,其他人都是对着自己兵戎相向,包括徜徉反对自己的行动,难道她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危而着想吗?难道她就不能反抗吗? “神女,小老儿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另一个伙伴也就是魔界的第一大将军,他早就被小老儿支开了,如今你参与这场鸿门宴这里所有的魔界之人都是徜徉手下的。” 卿安的眼睛有些充血,上首的那个男人从不把天界放在眼里,不然从前怎么会发动那仙魔大战,虽两方都伤亡惨重,可每年送过来的质子我们以礼相待,送过去的质子却不知所踪,如今这个不知所踪的也要轮到自己了。 舅舅,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怎么能把卿卿送到魔界任人宰割…… 卿安似是放弃了一般,拿着沧海明月抢的手放了下来,她把沧海明月枪收了起来,整个人有些颓了。 “神女,小老儿要不再告诉你一件事罢此事关于你身旁的徜徉,你可以选择不听也可以听……” “你要说就说,不要这般跟本座玩什么文字游戏,本座奉陪便是。” “魔尊,不要!” 卿安拉住了徜徉的袖子,深深看了徜徉一眼。 “那么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你说罢,本座会好好听得,你不用管他,本座一定会逐字逐句的去摸索的!” “有趣,有趣!” 魔尊从上首的位置走了下来,走到卿安面前,拨开了身前挡着的两人。 一个龙央草,一个竟然是魔界的第一杀手有趣至极啊,两个很不普通的人来服侍一个更不普通的人,有趣的很,有趣的很呐。 “魔界第一杀手阿德依来给神女做侍女的感觉如何,神女,是否比这个守仙要合格些许,这个阿德依啊,曾经可是我儿的手下,做的肮脏事儿可不少……” 卿安看了眼阿德依,她早早就知道阿德依是何等身份了,如今魔尊在她面前再说此事,她丝毫不在意,阿德依已经是自己的人了。 “本座早已知晓此事。” “阿德依从前是我儿的属下……” “那又如何?” 卿安脱口而出,她愣了一下,她突然想起阿德依曾说他是魔界大祭司徜徉也就是她身旁之人的属下,怎么会是魔尊的孩子。 卿安转过头看了徜徉一眼,很是不敢置信,难道真是她猜想的样子吗?徜徉真是魔尊的孩子? “神女,想必你现在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吧!” 魔尊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放出身上的威压,卿安在幽山那段期间的修炼导致身上的力量足矣,她现在可不会畏惧这点威压,比起自己的师兄元始天尊要差些感觉。 茴央,阿德依与在座的其他人可不会像卿安徜徉这般轻松了,摇摇欲坠,有些之接撑不住跪在了地上。 “你说罢,让本座心里有个底……” “神女,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么小老儿就告诉你也不妨,你身边的这个魔界第一大祭司就是我的儿子,他的另一个身份便是魔界少君!” 卿安已经猜到了真相,果然是魔界少君,那么这些全部都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吧,包括他不去天界做质子,她来到魔界做魔界之花都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卿安,你真的好傻,会去相信那些话,那么徜徉所说的他是郎君也是假的,都是骗她的,怪不得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原来面前这个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郎君。 郎君心目中只有两个郎君,一个是冀岚如父如兄,而另一个是竹屋中赠她镂空雕花玉簪的他,他到底是谁呢? “神女,接下来,就不要你去思考了……” 卿安在思绪中没有反应过来,一抬头便看到一道紫黑色光芒朝着她打来。 “父亲!你怎么能这般!” “心疼了吗?可我们的计划不是成功了吗?” 第一百章 君家有兰1 一声闷雷突破云霄,一声啼哭响彻心扉,新生儿落地,君家添了个小姐。 君家嫡女的诞生,让上上下下都笑开了颜,这是君家夫人添的第一个孩儿,圣上路过此地,见得这女娃儿甚得君心,又是可爱非凡,故此为这个君家嫡女,取了个名:君兰卿,特封为有兰翁主,从此吃天家的饭长大。 兰卿从小便是个聪慧的,一岁牙牙学语之时,她便能说出个大概了,三岁蹒跚学步之时,她便能不依靠别人来行走了。 有兰翁主五岁之时大选侍女,千百万人中选中了两个名为阿德依,茴央的女子。 你说为何有兰翁主会选这两个女子,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看着比其他其他人儿有缘罢了。 十三年华,正值风华正茂,卿安小小年纪便得了京中才女之称。 又是一年春来到,清酒居中,曾经的小小稚龄女童也变作了如今豆蔻年华玲珑有致的娇俏少女。 兰卿坐在清酒居中兰花小塌之上,手持一幽兰书卷,嘴中不知在念叨些什么,大概是这幽兰书卷中的内容罢。 “学可以已……” 茴央从外往里推开清酒居的雅门,看到坐在兰花小塌上的兰卿阅览书卷,茴央不禁弯了嘴角。 “小姐!莫要看了!这般坐在兰花小塌上过久伤神了些许,今年新进贡的冰葡萄,圣上可是时刻念叨着小姐您的,特意差人给人您送来让您尝尝鲜的,这可是独一份呢!” 兰卿的目光依旧不移手中书卷,脸上禽着一抹淡笑,听到茴央的话,也依旧不侧目看着手中书卷,过了良久,才依依不舍从书卷上移开目光来到茴央脸上,瞥了一眼茴央手中端着的碧玉食盘。 “这便是圣上差人送来的冰葡?” “是!” “看着倒是新鲜。” “小姐,圣上赏赐的东西哪一样不好,圣上可是最疼小姐您的了!” 茴央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碧玉食盘,食盘之上盛着几颗晶莹剔透的冰葡,看着更加可人了些。 茴央走至兰卿身边,拖过一旁的矮几移到了兰卿面前,好让她够得着些,也方便一点。 “这些年来,多谢你跟阿德依了,承蒙你与阿德依的照顾,我的性子属实不佳,若从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也要你与阿德依多多担待了,可是为难你们两个照顾多年了!” 兰卿从兰花小塌上站起,从矮几下面拖出一小矮凳,置身坐于之上,拣起一颗冰葡往嘴里送。 茴央候在兰卿身旁,听到兰卿的话,她愣了一下,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握的紧紧的,她低下头,眼里一下就凝出了泪花,为了不让兰卿看到她流泪的样子,头侧到一边,用袖子擦去了眼泪。 王女还是如从前一般,口味没变,性子也没变,还是一样喜欢吃这些新鲜果蔬,最爱吃食便是冰葡,虽这滋味不如无妄界和魔界的香甜可还是王女的最爱啊。 想当初她亲爱的王女啊,被那凶神恶煞阴晴不定的魔尊推入了人间界后,她与阿德依两人身陷魔界多时,多亏元始天尊的搭救,可如此多年过去,没有王女的踪影,她们两个当时不知是如何撑下去的,炎仁甚至现在还不断的反思后悔,他当初为何会被支开。 她亲爱的王女啊,为了那个她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几近疯了魔,因为她的过错,把那支滴进徜徉精血的镂空雕花玉簪亲手拿给了王女,王女又如何会轻信那徜徉便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挚爱之人,她亲爱的王女啊,您殊不知您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一直陪伴在您的身边,一直爱着您…… 说到底王女会来到这人间界也要全怪在她茴央身上,若不是她的过错,王女又如何会认错…… 茴央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可是已经眼睛的充血她是掩盖不住的,茴央与阿德依为何会来到这人间界做兰卿的侍女呢? 君兰卿便是她们王女莫卿安的第一世转世,同样都是聪慧的,龙生来就是聪慧无比的,茴央自己都差点忘记了,虽此生为人,可骨子里是龙族的事实改变不了,也忘不了。 三千年前的今天,她与阿德依被元始天尊救下,带回了幽山,却发现冀岚神君眼睛充血的坐在鸿钧道人对面。 冀岚神君也知道王女被推入人间界的事情了,他想解救王女,把王女强行拉回天界,可终究是不被允许的,鸿钧道人怎么可能会允许此事的发生。 冀岚神君终是没有被允许,但是目光移到她与阿德依之时,眼睛又突然有光了,他告诉鸿钧道人既然没有办法把卿安带出来,就换作陪伴如何,他不能长时间离开无妄海那么就让卿安最重视的两个伙伴去陪伴卿安保护卿安。 寻寻觅觅三千年,终是在这人间界一个有帝王的时代找到了卿安,卿安这一世投身于君家嫡女身上,是个气运之子,后续会发生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卿安五岁之时,就很是聪慧了,她与阿德依两个当时去参加侍女大选之时,心中也是忐忑的,毕竟为了能待在王女身边她们两个必须得参加这个大选成为王女这一世的侍女,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王女被抱在这一世父亲怀里之时,看到她与阿德依两人便一眼相中了,这可能就是缘分罢,后来问起王女,兰卿只说,看着茴央与阿德依像是似曾相识似的,看着很是亲切这才选了她们俩个。 茴央陷入了无限思绪中,一只手在茴央面前晃了一下,茴央很快回过神,眼睛恢复清明,是兰卿。 “茴央,你怎么了,刚刚看你就呆住了,在想什么呢?” 茴央摇摇头,嘴角微弯,看向兰卿,两手搭在了兰卿的肩膀上,把兰卿的身子转了过去,将她按在那矮凳上。 “小姐,慢慢享用这冰葡吧,茴央得赶紧出去了,阿德依现在也应该忙活好了,我们得给您准备今儿的吃食!” 第一百零一章 君家有兰2 桃花时节,正醉人,美人嬉笑于庭前。 “小姐,今儿的糖醋鱼是极不错的,小姐你且尝尝!” 茴央的眼里满是急迫,希望兰卿下一道就夹的是糖醋鱼。 兰卿握着玉筷正不知何从下手,面前菜色琳琅满目,唯独就那道糖醋鱼看着不像一道菜,正巧听到茴央的话,便朝着那道糖醋鱼夹去。 兰卿无奈摇摇头,脸上禽着笑,这一看便知道是茴央亲手做的,平常的桌席都是阿德依亲自动手,阿德依虽然不善言辞,可她却能做的一手好菜,做事也极其认真。 茴央这迫切的眼神,大概也是希望自己能尝尝这道菜的味道罢,虽方才的话茴央说起来有点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但她也会去尝尝这个。 一口入嘴,不知从何说起,这味道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又得奇怪,又甜又酸还有些咸,但这鱼肉还是不错的,口感绵密,肉质紧实,总的来说这道菜中最为特色的便是这鱼肉了。 “茴央,这倒糖醋鱼是你做的罢。” 茴央的眼里满是星光,迅速点点头,兰卿一看样子就知道茴央特别想听到自己尝了这道菜后的想法,兰卿很想对茴央说实话,可是看到她那张期盼的脸,兰卿想善意的谎言应该不算欺骗吧,卿安心里更加确定了。 “茴央,这道糖醋鱼你做的还可以,就是稍差些味道了,比起阿德依的你还是逊色一些,只不过还是不错的。” 茴央听到兰卿的回答,心中很是开心,就算并不是最好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很棒了特别是得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回答。 “王女……不,小姐,茴央能得到这么中肯的回答,茴央已经心满意足了,真的!” 兰卿还再奇怪为何茴央会叫她王女,虽说她听着这声王女很是熟悉,还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心中酸酸涩涩的,不过她并没有想太多很快就将此事翻篇过去。 “茴央,这道糖醋鱼里的鱼我感觉更是不错了,这鱼你们是从何处捕来的,或者说从哪个小贩那里买的,下次都在那家买罢!” 茴央听后,心中一颤,回头看了阿德依一眼,这鱼是她与阿德依从南海捕来的,南海龙王还念叨她们下次若是再来南海杀生定要她俩好看,可茴央一看到阿德依一挑眉便知道这南海以后也是一定要去了。 茴央转过头,对着兰卿笑笑:“这鱼是我与阿德依从南海捕来的,若是小姐喜欢,这鱼以后我与阿德依天天去捕,日日去捕!” 兰卿对这言辞不可置否,虽说这鱼肉不错,可日日去吃食真的接受不了,吃食还是要换着吃些好,于是她对着茴央摇了摇头。 “不用天天去捕,这鱼怕是也来之不易,南海这么广大,万一有危险可不好了。” “你们坐下一起吃罢,这样也热闹些……” 自君家嫡女的降生,君家所有人便把希望都放在了兰卿身上,这个被圣上眷顾的女孩,刚刚降生便被封为有兰翁主,一大家子都对她恭恭敬敬的,包括她的父母,在得知兰卿身上无限的光辉和才能后,就更加对兰卿避之不及了,或者应该说根本不敢去搭理兰卿。 虽说是圣上亲封的有兰翁主,可这翁主确实就是翁主了,吃天家的饭长大,受圣上的宠爱长大,自己的家人看着自己害怕,想疼爱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硕大的清酒居乃是整个君家最好的地方,可没有几个侍女在此地,本来这里满满当当都是侍从侍女,可她本就不喜这些,便只留了茴央与阿德依两个。 从前她每次叫人进来服侍,进来一堆人显得特别拥挤,因为圣上的眷顾,这些府里的人什么样的嘴脸她都见过了,表面殷勤背地嫉妒的,真正关心自己的又有谁呢?自己的父亲怕自己威胁到他的地位,自己的母亲恐惧自己,在这硕大的君府也就只有清酒居的两人可以信任了。 清酒居内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包括吃食什么的都是最好的,就算君府没有,圣上也会差人送来,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缺,只缺了一丝人情味,多了一份冷漠罢了。 阿德依与茴央听到兰卿的话,便也不作拘束坐了下来与兰卿一起用餐。 茴央与阿德依两两对望一眼,统一拿起桌上玉筷,看到兰卿脸上毫无变化的表情,她们才开始了手上动作,开始大口朵颐。 “自你们开始照顾我后,发现就只有我一个人在长大,而你们却丝毫没有变化,我有时候在想你们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你们两个是来人间找乐子的,而我君兰卿就是你们的乐子罢……” “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若是我与阿德依真是天上的神仙,那小姐就是我与阿德依曾经的神仙主人了!” “阿德依,你说是吧!”茴央拉过阿德依的手,对着她挤眉动眼。 阿德依点点头,嘴角微弯:“是的,小姐!” 兰卿初见茴央之时,就很喜欢她,她身上有一股她熟悉的味道,很想亲近,茴央很像是多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老友,而阿德依就不一般,阿德依像是跟她一样同出一脉,阿德依脸上有一个极大的伤疤,像是鞭子所伤,可她觉得不管如何阿德依都是极好看的,特别是加了额间一抹朱红痣后更加妖媚了些许。 “茴央在这清酒居中也就只有你的嘴巴如此厉害了,这清酒居中有你的声音环绕倒是显得不再冷清了,你可别把阿德依带坏了!” 茴央知道这些年兰卿过得很不容易,不是生活上的不容易而是情感上的不容易,虽说是这世上的气运之子,可是却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茴央在整理案桌,阿德依扶着兰卿走入了屋内,吃食完后该是安置时间了。 兰卿被阿德依扶着走入了屋内,在梳妆镜前走坐下,被阿德依拆散了发髻,三千青丝尽数散下,淡妆擦净,一娇俏女子陷于那镜中。 “这便可以了,扶我上床罢……” “是!” 第一百零三章 君家有兰3 清酒居 兰卿被阿德依扶着上了八宝木架床,四周悬上还挂着铃铛,上去的时候还会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阿德依一直候在兰卿身边,等兰卿闭上眼帘后才悄悄退了出去。 阿德依一打开雅门,就从外面靠过来一个身影,阿德依正要做出动作防备之时,看到那张脸,阿德依便打消了想法,发现趴在门沿的是茴央,不是别人。 “你趴在门沿上做甚,若不是我反应够快,你等会就应该趴在地板上了。” “阿德依我也只想看看王女休息的如何而已……” 阿德依无奈摇摇头:“你若是想看直接随我进去便是,不用躲在外面的,看不清楚。” 茴央点点头,蓦的眼睛睁圆了,茴央对着阿德依一挑眉,示意她往里面看,阿德依转身看到冀岚神君后,阿德依便瞬间明朗了拉走了还再看戏的茴央。 冀岚在阿德依走出门后,他便出现了,虽不能长时间离开无妄海地界,但是偶尔离开下也是无事的。 冀岚自兰卿出生之时,便一直密切关注着,虽不能长久时间陪伴,可通过血鲛珠看到的也是一种震撼画面,只是触碰不到罢了,若是想了直接通过血鲛珠便可以直接穿到兰卿身边,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从前寻找卿安转世之时,这血鲛珠便占了很大的功劳,寻寻觅觅三千年,没有一个世界是有卿安,正当他们着急之时,血鲛珠却突然亮了,卿安的第一世出现了。 冀岚走近兰卿,在她床边坐下,伸手拨开了遮挡在眼睛上的碎发,随后又摸了一把兰卿的脸。 “卿卿,三千年了,寻寻觅觅三千年,却在此地寻到了你的踪影,你的这一世跟你原来的模样一模一样,都是额间一雪月,看了卿卿这些年来的日子虽说不苦,可却冷淡了些许……” 冀岚握住了兰卿放于被子外面的柔荑,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里细细摩挲着,想要时刻留住掌心的这一刻美好。 冀岚坐在床边看了兰卿许久,过了一会他看到兰卿好似有转醒的样子,便从床边站起,从袖中拿出了一颗血色鲛珠,是曾经他在莲瑶之境拿给卿安的那一颗。 冀岚将这血鲛珠握在手心里,一道血色光晕出现在冀岚手心,很快这血鲛珠就不见了,代替这学鲛珠在冀岚手心的是一支血玉钗,冀岚将这个钗子放到了梳妆镜前最显眼的地方,可方便卿卿一眼就能看到。 冀岚放下血玉钗后,又转头看了兰卿一眼,消失在了原地。 过了大约半柱香,兰卿睁开了眼皮,她感觉身体沉沉的,这一觉睡得有点不太舒服。 兰卿扶着一旁的矮几坐起了身子,一手扶着自己的脑袋给自己细细按压着,过了良久这头痛欲裂的感觉才得以缓解。 兰卿醒来后,并没有立马下床叫阿德依,茴央进来洗漱,她坐在这八宝木架床上冥思了一会。 方才自己睡了之后,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这道目光并非额以前,而是带着关心的温柔目光,兰卿就是有所警觉才会如此快的醒过来,可在她醒过来后,这道温柔的视线也就随之消失了,说起来每当自己熟睡过后都会有这道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 兰卿以前只觉得新奇,到后来她逐渐也习惯了,可她心中一直有疑问,到底是谁在她熟睡后一直盯着她,若是真的想见到自己何不如直接现身于自己眼前,又何必如此躲躲藏藏。 兰卿自己走下了床,看了眼这屋内的摆设,撇到梳妆镜前好像放了个东西,兰卿有些急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以至于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套上。 兰卿走至梳妆镜前,上面放了一个新样式的钗子,兰卿将它放在了自己手心里,这是一支血玉钗,可这材质却不像血玉,像是血鲛珠…… 兰卿愣住了她怎么会知道这钗子的材质,这世上哪来的血鲛珠,她也是糊涂了,脑内一想就是血鲛珠,也不想想这个血鲛珠到底存不存在于这世上,就算是有,那也理应是在神仙住的的地界了,这人间最常见的也就那夜明珠了,说到底自己还是孤陋寡闻了些。 可是为什么自己看见这个血玉钗,心里这般难受呢? “小姐,想着你现在应是醒了,我与阿德依就先进来服侍你洗漱,晚些时候你不是说要去前厅找君夫人吗?” 阿德依推门先走入屋内,茴央手中端着一银水盆紧跟其后。 “小姐,你竟然自己爬起来了,我还想着扶下床。” 茴央在梳妆镜旁的矮几上放下银水盆,突然看到兰卿的脚:“小姐!你怎么自己起来也不注意这些,地上那么寒凉,怎能光着脚在地上行走呢?” 茴央语气中满是嗔怪,扶着兰卿坐了下来,从阿德依手中接过了绣鞋,给兰卿穿上。 “小姐,你看你自己都不注意,光着脚在这地板上,脚又那么冰凉,万一磕着碰着哪里了,茴央就算有一百个头也不够小姐你砍的……” 阿德依素手浸入银水盆,将巾帕打湿,细细揉搓了几下,拧干,抬手用这湿润的巾帕给兰卿轻轻擦着脸。 轻扫娥眉,唇上一抹淡红,两鬓间轻微粉晕,发梳简易流云髻,仅一支血玉钗别上就添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兰卿看着镜中人,顿时有些认不出自己了,这镜中人并不像自己,别上这支血玉钗竟跟从前不一般了…… “小姐,这……血玉钗极好,很适合你。” 阿德依看着自己给兰卿别在发髻上的血玉钗,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是吗?这钗子倒是不错,只是不知是何许人送与我的,竟只放下就走了,还没来的急与他道声谢谢……” “小姐,先不说这些,我们先扶着你出去罢,莫要耽搁了时辰!” 茴央与阿德依两眼相望,一切话语皆在这眼神之中。 她们两个早就知道这支血玉钗便是冀岚神君送与兰卿的,只是兰卿有所察觉了这才早一步离开了此地。 “小姐,你可小心些……” 第一百零四章 君家有兰4 茴央知道王女从前的脚疾带到了现在,毕竟龙族回潮与凤凰涅盘始终不大一样,龙族回潮这伤痛是带一辈子的,甚至更久都会带着那份伤痛。 “小姐,等会要是进了正厅,可莫要发脾气了……” 茴央与阿德依两人各自扶着兰卿的一只手,兰卿对着茴央的话不可置否,她确实可能会对着她们发脾气,兰卿只能忍着自己的脾气,不是兰卿性子不好,确实是她们与她太不像家人,怕着她,敬着她,每一次在饭桌上都是不一样的脸面,看着就让兰卿恶心至极。 “小姐,前面便是雅厅了……” 兰卿点点头,刚刚踏入雅厅的门看,就见里面情势不对。 “阿娘,今日姐姐她真的要来参加宴会吗,从前她可来了也都是走个过场……” 此时正在说话的女孩正是兰卿的妹妹,君家的嫡次女君兰若,语气中带着一丝嫉妒也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成分,她趴在君夫人的大腿上,充满恶意的眼看向兰卿,这毕竟是兰卿从未拥有过得东西,她在她面前去拥有又何罪之有,再说了凭什么君兰卿是翁主,而她却什么都不是,只能活在她的光芒下。 那美妇人慈爱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嫡次女君兰若,听到兰若说到兰卿时,整个脸色就变了,不是喜悦,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来到的欢心,脸上表情淡淡的。 “应该还是如从前一般罢。” 兰若脸上的笑意更是明显,虽然与兰卿身份有别,自己与她就是凤凰和土鸡,但是这凤凰的父母健在却不疼爱,这才是这只凤凰最挫败的地方,而这土鸡就算再怎么样也会有父母来爱它,来替它承担一切。 兰卿一踏入此地,便感觉极其不舒服,这些人永远都是这样,方才还是谈笑风生的模样,自她进来后,立马换了一张脸,脸上都是虚假的体贴的微笑。 “参见翁主!翁主吉祥!” 这雅厅之中所有人都通通站起,对着兰卿的方向作揖问礼。 兰卿在进来后,就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君兰若充满恶意的眼神,眼中满是怨恨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兰卿扫视了雅厅中一圈人,都是低眉顺眼不敢抬头看她,兰卿心中有些苦涩,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她被不当做这君家的嫡女,她们的小辈,她们的的亲人,而不是把她当做高高在上吃天家饭长大的翁主。 从前她就很是期盼自己的父亲母亲能抱抱她,自己的家人能因为自己的聪慧夸奖她,而不是那种虚情假意带着虚伪的笑容来夸赞她,她想要得到家人的关心,想得到家人的鼓励。 “起来罢……” “是!谢翁主!” 兰卿被引着进入了宴席上首,她作为天家身份自然也要排在君家主人前,这便是身份的不同。 “翁主,在清酒居中住的可舒适?” 坐在兰卿身边的君夫人小心斟酌的问着兰卿,生怕惹了兰卿发怒,也生怕兰卿说出个不满意,不过听到兰卿下一句的回答,君夫人的心也就放下了。 “可。” “翁主,那您过得如何,还好吗?” 兰卿听到君夫人的话,眼中突然闪起啦一道亮光,这是怎么多年来第一次对她说了这句话,从前在这家宴上兰卿虽然都是走个过场,可君夫人这话真是第一次对她说。 兰卿转头看了君夫人一眼,发现她脸上带着那一丝小心翼翼,这话明显就是经过斟酌的,再移目到君兰若脸上,她脸上的迫切太是明显,这是想求些什么罢,兰卿心里嗤笑了一下,原来是为了自己宠爱的小女儿,才会对她这么说,原来这么隔应啊…… “好,不劳你费心了。” “那……翁主,不,兰卿!” 君夫人一下握住兰卿的手,脸上很是激动,兰卿被她攥的有些疼了,挣开了君夫人的手。 “君夫人,你有什么事便直接说罢,不用这般……” 茴央与阿德依候在兰卿省纪委,看到着整个屋子的人,都不是一个好东西,父亲母亲都那么冷漠,心中只有自己那个小女儿,还害怕兰卿会威胁到他们的身份和自己的小女儿,自己的嫡亲妹妹君兰若对自己有敌意,嫉妒自己的身份,还想取而代之。 “嘁,不自量力,愚蠢……” 茴央不停在阿德依耳边小声骂着这些愚蠢的人。 君夫人脸上有一丝皲裂,很快脸上又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稍稍勉强哦些许,又是抓住了兰卿的手。 “兰卿,娘只是想与你说些体己话罢了…” 兰卿一下就抽出了她的手,另一只拿着玉筷的手也松开了,一双玉筷狠狠被拍着了桌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啪”! 随着这一声,整个雅厅都安静了,本就没几个人说话的雅厅又变得异常安静。 “翁主,息怒!” 整个雅厅里的人都随着这道声音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跪在了地上,不停颤抖。 兰卿并不理会这个雅厅中其他人什么表现,兰卿现在此刻的内心很是愤怒,她走到跪在地上的君夫人面前。 “君夫人,说罢,你打底有什么事要找我,如今大家都在这里,你不用跟我装什么母慈女孝了。” 兰卿的声音很是冷漠,这句话在这雅厅中极为刺耳,君夫人也觉得倍感没有面子,她开始后悔,她为什么要在方才那种时候去说出这事,还如此虚情假意,虽然自己真的不是很愿意装样子,可为了自己的小女儿兰若她愿意一试,就算自己被落了面子又如何呢。 “翁主……翁主,我……我不,民妇真的是想许久没有与您聊天了,才会说那些,并没有什么事情要求翁主您,真的!” 兰卿可不会如此就相信她的言辞,同样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再相信同一次,五年前她为了自己的小女儿君兰若把自己骗到了一个地方,差点害自己走丢,若不是回来之时看到君兰若那张丑恶嘴脸,怕是自己永远都看不透自己母亲和嫡亲妹妹的真正的样子。 “翁主……” 第一百零五章 君家有兰5 雅厅 “翁主且慢!” 一道男声从门口传来,兰卿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父亲。 兰卿正准备离开,看到自己的父亲挽留自己,那么她也就留下了,毕竟还是要给父亲面子的。 “君父,有何事?” 君父走了上前,将一只手搭在了兰卿的肩膀上,对着兰卿摇摇头:“兰卿,你长大了,可她终究是你的母亲,兰卿你的妹妹又何错之有呢?这雅厅内的其他人又何错之有呢?” 兰卿愣了一下,没想到君父竟然对自己说这个事情,兰卿心中更是排斥了,他要她去绕过君夫人和君兰若还有这雅厅中的其他人,那她们又可曾饶过她,可她们还记得我也是这君家的一份子,不是外人…… “君父,你说笑了,本宫何错之有,既然她们跪下了,这便是她们的错,哪有本宫什么事,是你愈矩了。” “兰卿!”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直呼翁主名讳,就算是君父,也不要忘记你们的身份悬殊,翁主是天家的人,不是你们君家的人!” 茴央一手横过来挡在君父面前,阿德依则是站在兰卿身边。 茴央与阿德依两人可算是兰卿身边的两大护法,为何她们两个如此大胆,不用听从君家的话,因为她们两个是兰卿亲自点的,而不是君家为兰卿点的她们两个是兰卿的人并非是君家的仆人,换种说法她们也是天家的人。 兰卿的态度随着君父的话改变,明明自己也是他们的女儿,却没有父母的给予的爱,自己的妹妹对自己也是嫉妒,怨恨的神色,若是她们俩对换下身份,想必她也是会愿意的。 兰卿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唯独就只是那一份爱罢了,他们却连一点也没有分出来给她,他们畏惧她,害怕她,生怕招惹了她,所以当初自己走丢了,他们也毫不在意,等她回来了,才去打算这件事。 他们既然没有把自己当过家人,那么她有为何要把他们当做家人给他们面子,给自己气受。 “君父,你要知道本宫如今站在这里便是给了你面子,她们跟本宫有何干系?本宫有为何要让她们从地上站起来,君父,你不要忘了,本宫始终在你之上,今日念你初次,不与你计较你的无礼,若是再有下次,本宫定不轻饶!” 兰卿甩开了君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让阿德依为自己拍了拍肩膀,好似被弄脏了一帮,君父整个脸都黑沉了,可兰卿又不会管这些,本就是她们做错了,从前没有交代,到如今也没有一句答复,那么她们受点苦头又如何,也不会让她们少块肉。 “翁主,是下官愈距了,下次定不会再这般鲁莽行事了!” 君父朝着兰卿作揖一下,手上青筋暴起,一看便知道这道歉什么的都是假象,本就是自己不愿做的事,硬要做出来的样子。 兰卿点点头,她并不会深纠此事,既然做到了道歉,她也没必再深究下去,这雅厅内其他人可以不说什么,但是君夫人和君兰若绝对不行,在场所有都不无辜,都与从前的事有关,她们每一个人都不无辜,若是真的关心她,又何必从她身边经过当做没看到呢。 “哼,在场其他人可以站起,君夫人和君兰若继续跪在地上。” “兰卿!你真的忍心吗,兰若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让她跪在这寒凉的地上,她若是风寒了,我一定怪你!” 君夫人听到兰卿的话,脑袋里的一根弦像是断了一般,忘记了身份悬殊,忘记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君家夫人。 君夫人猛地从地上站起,走到兰卿身边,茴央与阿德依还没反应过来,兰卿便被挨了一巴掌,脸被打的偏过去。 此事就发生在一息之间,在场之人皆是脸上震惊,倒是那君兰若脸上满是幸灾乐祸,捂着嘴偷笑了一会被隔壁的一年龄相仿的女子用手肘打了一下,刚要说些什么却发现那女子狠狠瞪了她一眼。 “愚蠢,你跟你的母亲一样愚蠢,你母亲今日怕是要受到翁主的惩罚了,你看翁主被打你还笑的出来,真是不知羞耻,你真是恶心人,连自己的姐姐都要算计!” “你!” 君兰若正打算说什么,却看到自己的母亲不仅做了蠢事,还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这是要把她拉下水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兰卿的脸被面前这个女人打的一边高起,一旁的茴央与阿德依正想做些什么却被兰卿制止了。 茴央与阿德依退到兰卿身后,“阿德依你不觉得这一番画面很像曾经我们在莲瑶之地时候吗?看来这一次王女也准备自己解决了,我们就如同从前一般站在王女身后等待王女的胜利便是!” 只见君夫人愈发靠近兰卿,欲想再给兰卿一巴掌,手已经抬了起来,兰卿看了君夫人一眼,随即抓住她伸上来的手,再把她狠狠甩到了地上。 “你还是人吗?” “你怎么能这般对自己的妹妹!我是你的母亲,你却连半点敬意也没有还把我直接甩到了地上,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忠不孝之人!君兰卿你不配活在这世上!” “想当初我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掐死!” 君夫人被兰卿甩在地上后,整个人像是癫狂了一般,眼里充血,手指指着兰卿,歇斯底里的样子像是要把兰卿生吞活剥一样。 “够了!” 一阵暴怒之声在雅厅中响起,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君夫人像是被喝住一般,那道声音正是从君父身上发出来的。 君夫人渐渐回过神,她突然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愚蠢至极的事情,甚至这件事情严重到可以威胁到整个家族的安危,君夫人转头看了自己的小女儿君兰若一眼,却发现她的目光变得很是陌生,就像压根就不认识自己一般。 兰卿看着倒在地上这个啼笑皆非的女人,心中嗤笑了一声,这种女人怎么还能存活于这世上! 第一百零六章 君家有兰6 正厅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事?” 兰卿不紧不慢的语气让君夫人更加害怕,整个雅厅中的人都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与君夫人交好的,少部分是在担心君夫人的安危,而大部分则是在想如何与这个君夫人赶紧撇清处关系以免引火上身,惹得翁主不开心。 “翁……翁主,民妇民妇不是有意的,翁主,翁主!请听民妇解释,民妇可以解释的!” “既然你有解释,那就说罢,若是可理,本宫就饶你一命,你知道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君夫人瘫坐在地上,脸上神情很是受伤,听到兰卿的回话,脸上更是面如死灰,她回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儿君兰若,再看了看兰卿,明明都是自己生的,怎么能如此冷漠,把自己的亲人不当做一回事。 君夫人给自己心里打了一口气,看向兰卿,她要为了兰若去拼命,面前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她的女儿了她那么陌生,那么冷漠,她不配做自己的女儿,也不配成为君家的人,君夫人心中暗暗骂着,但是由于身份悬殊,她也不得不对着面前这个女人低声下气,否则她早已把面前这个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翁主……翁主!民妇刚才是无心之失,并无冒犯翁主之意!” “这便是你的理由,真是牵强,你倒不如说是看不过本宫,才替圣上出手教训了本宫对吧!” 君夫人你这下可学聪明了,兰卿这话看似是在为她考虑,实则是另一个陷阱,若是说是,圣上还没说什么,自己先动了手,若是被圣上知晓,看君兰卿受宠爱的程度,自己怕是时日不多了,若是说不是,那么自己已经动手了,那没有理由越过了去,做这种事情出来也是大逆不道的。 君夫人看了兰卿一眼,脑内神思不断翻涌,这是她三十二年以来最快的一次思考了,君夫人后手肘撑地的动作换成了跪在地上,赶紧朝着兰卿猛磕头,良久,头抬起来额头上都有鲜明的血印。 “翁主……翁主民妇方才好似是被晃了心神,并非有意的,民妇也从未想过对您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举动啊!” 这话看似模棱两可的解释,既说了自己的无心之失,又说了自己的大逆不道,还被晃了心神,这样说也不知君兰卿的回答是如何,但是这君夫人不管说的如何,最终的命运都是不好的,这雅厅内众人早已了然于心。 “贱妇,不要再说了,赶紧跟翁主道歉,还再狡辩些什么!” 君父早已看不下去,反正君夫人都要受到惩罚又何必如此狡辩,还不如早点承认,让君兰卿高兴高兴,他一下便走了过去,走到君夫人身边给她来了一巴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君夫人始料未及,捂着脸不敢置信看向君父,满脸都是委屈,这个男人怎么能为了这点小事就与她动手脚,明明看君兰卿的脸色分明就是相信了她方才的言辞啊,这个愚蠢的男人怎么能这般不信任自己,他这样做,还要害了她的兰若啊。 兰卿对这一幕毫无评价,她只觉得今天看的戏已经够多了,哪还差一个演戏的人,她奉陪便是,只不过他们是戏中人,而她是观戏人罢了。 “老爷!你怎么能……” “啪” 话未说完,便又被挨了一巴掌,君夫人这下可老实了不少,看着自家老爷那张不怒自威,满脸殷勤的嘴脸,她必须照做。 “翁……翁主,是民妇错了,是民妇大逆不道,是民妇做了错事,请翁主惩罚民妇,但民妇恳求翁主,莫要将罪怪在民妇的孩子身上……” 说着君夫人又对着兰卿磕头相向,兰卿本就准备这般息事宁人了,可君夫人如此说法,兰卿就不大愿意了。 雅厅内的人们哪一个没有看的真真切切,这君家夫人也真是愚蠢至极,目光短浅的小妇人,明明自己的女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却在君夫人眼里只有君兰若这个小女儿,真是有趣至极,不过这君夫人如今能不能完整走出去,从今往后在这京中都是一个笑料。 雅厅内又开始了窸窸窣窣,目光都往君夫人这儿看过去,君夫人倍感难过,今日颜面尽失于此地了,没有人帮助她,兰若她那可怜的孩子估计是被吓破了胆罢,她这些姐妹也没有一个愿意帮助她,真是她看错了眼与这些人结交,君夫人是越想越委屈,心中对兰卿是愈发怨恨。 “想当初早就知道不和这个君家夫人交好了,你看看这君家夫人多不像样子,啧啧,这以后啊还得离她远点些好。” 这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算大,但也能很好传进君夫人耳朵里,君夫人从未感觉到如此羞耻,这全部都要败君兰卿所赐,若不是她怎么会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 这场所谓的家宴,看似好像是几个亲人虚情假意聚在一起,实则是君夫人的几个好友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又加了几个谈的拢的家中亲人罢了,哪有可能全是亲人在此,像君夫人这般贪慕虚荣,过分偏爱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放过这样的机会为她的小女儿铺路。 “你若是能有这般悔过之心,又何必会做出那般动作,你也知本宫并不好惹,你还来这般惹怒本宫,也不知君夫人居心何在,这是圣上给你的胆子吗?圣上也从未言语上说过本宫,也从未掌框过本宫,倒是君夫人胆子大的很......” 此话句句诛心,君夫人早已冷汗涔涔,恐惧,惊慌于一身,虽然她不喜君兰卿可官大压死人,她也必须听君兰卿的,自己的生命就掌握在她手上,捏死她还不容易,就如随便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民妇......民妇真的吃错了,翁主...翁主息怒,民妇再也不敢了!” 兰卿早已不耐烦眼前这个跪在地上女人的任何言辞,既然她如此狠心,她君兰卿又如何不能不做到狠心,反正这一大家子不都是这般吗? 第一百零七章 君家有兰7 雅厅 “翁主!翁主唔......” 话未说完便被兰卿差人捂嘴带了下去,眼神惊恐,被拖走时手脚反复挣扎着,可最后被拖着踏过门槛,她也就放弃了挣扎,眼泪不断留着,眼睛是盯着君兰若的,可惜她并没有分一点视线给她,还把头转到了一边。 “翁主,是下官管家不严,请您不要生气,回头下官一定回去好好惩治那个女人!” 君父对着兰卿作揖,兰卿一看便了然于心,怪不得如此低声下气,原来是想讨回君夫人,兰卿可不会理会他,直接甩袖背过身,连一个表情都不给君父。 君父不免有些尴尬,可这依然不妨碍他的殷勤,赶紧走至兰卿身边,有对兰卿作了一揖,可腰还没弯下去,就被阿德依止住了。 “君父,不用如此,你既然说了,本宫自然会放过她,不过也是在她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之分,地位悬殊之后才会让她出来......” “可......” “君父,你且放心,本宫绝对会让她完完整整从清酒居中出来。” 兰卿在说此话之时,依然让没有转过身,君父走到她身边时,她便转身了,这下君父面对的还是她的后背。 “走罢。” 兰卿带着阿德依,茴央两人离开了这雅厅,兰卿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却突然停住了,她转过头对着还未收下阴郁表情的君父粲然一笑。 “君父,既然不喜欢演戏又何必做的如此虚假呢?看着真是让本宫恶心透了!” 君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方才自己脸上上的阴郁不知有没有被莫兰卿看到,真是失算了,虽然他不喜欢莫兰卿,可她毕竟是圣上亲封的“有兰翁主”,也必须敬着她,让着她,自己只是京中小小的七品官,哪敢与面前这个天家人顶嘴。 “翁……翁主,您这是何意?下官不懂。” “君父,你们心中也就只有君兰若这个女儿罢了,如今我就成全你们,过些日子本宫便让圣上把本宫的名字从君家族谱上去掉,也好遂了你们的心愿,让君兰若真正成为这君家的嫡女而不是嫡次女罢!” “你可是说真的,君兰卿!” 君兰若可见也是个蠢笨的,听到兰卿这么说便直接从原先跪着的地方站了起来,原先她心中还很是怨恨君兰卿平白无故就罚跪她,明明那事是君夫人之错,却要连她也怪罪,可现在听到她可以成为嫡女的消息后,她想着军兰卿也是不错的,有这样远见的眼光。 君兰若还再满意点点头,并没有发现自己言语的过错,忽听自己的父亲咳了两声,才渐渐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直呼了君兰卿的名讳! “翁主!刚才只是小女无心之失,小女小说的是这可是真的,翁主?” 兰卿半只脚还在门槛外面,本想速战速决,但是看到君兰若那张脸,她觉得有些事情必须现在就跟他们讲清楚,不然到时候吃亏的那个便是自己了。 兰卿把那把那半只脚又收了回来,看了眼阿德依,在她旁边耳语:“阿德依,你去帮我看着君夫人。” “是。” 阿德依接完兰卿的命令,便转身离开了雅厅。 “本宫为何要骗你,本宫说的话只要本宫能做到就一定会去做到,再说了你君兰若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本宫骗的。” 兰卿走到君兰若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从前她被丢弃在集市上差点走丢这事全都要拜面前这个君兰若所赐,她到现在都忘不了君兰若看到她回来时那惊讶愤怒的神色,还质问君夫人为何她还会在这个地方,她不应该走丢了吗? 兰卿到现在都对此时耿耿于怀,第一次得到女夫子的夸赞来告诉他们却只能得到冷漠的微笑,很是疏离,而君兰若什么都没有甚至还被夫子批评就可以躲在他们怀里撒娇,对她做出很有恶意的表情,包括躲在门后听到他们说要怎么把自己丢掉让君兰若成为这个家的嫡女,成为新的“有兰翁主”。 兰卿从那时候就打了一个决定,既然他们那么想要她消失于这个世上,她就要好好活着,好好成为了真正的“有兰翁主”,就算遍体鳞伤又如何,得不到她想要的爱,那么她就不要,但是当初怎么对待她的,她一定会如数还回去,这便是兰卿的生存之道。 “是,翁主说的是……” 君兰若脸上满是勉强,可她又不能不笑,所以此刻呈现在兰卿面前的是一张僵硬且不失浮夸的笑脸。 “哼……” 兰卿在离开前又看了整个雅厅一眼,这便是君府的雅厅,倒不如叫它交易场,这样更有形象点。 君父,君夫人的伙伴为什么会来结交他们,不就是因为她君兰卿在这个地方吗,不然就凭他们一个京中不闻不问的七品小官,又怎么会住在这么大的府邸中,又怎么会那么多人来跟他们结交,不就是他们生了个她吗? 曾经圣上微服私访,刚巧听到婴儿啼哭,便从曾经的小小君府踏入,看到君父手上那个襁褓顿时喜笑颜开,一下透露了身份,亲自赐名,甚至还一举变成了天家的翁主,这些还不够,圣上并没有因为她的长大而忘记她,比以前更加宠爱她,甚至把她的待遇都提到了公主,那宫中的皇子公主也把她当做亲姊妹看待。 兰卿走在丁香小道上,神思飘渺,思绪长远,这些事她从未告诉过别人,包括茴央与阿德依她也没有告诉她们,这些事她都憋在心里。 兰卿走到了丁香小道的尽头,那里是一条小溪流,小溪流之上有些纵横交错的摆石,可以承重一个女子,刚巧可以让兰卿踩上去,兰卿早再她来到这个丁香小道时便支走了茴央。 小时候每当不开心之时,都会来这个小池子里踩石头玩,只有这般才可以忘却一切,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心里眼里只有那些愉悦。 也不是不会掉眼泪,只是眼泪它早在几年前就流光了,再也流不出来了,再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她也会坚强面对,毕竟这些年她不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第一百零八章 君家有兰8 清酒居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这些大胆的仆从,竟敢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翁主还是我的女儿呢!” 两个侍从一起按住了君夫人,让她跪在地上不让她爬起来,君夫人被按着跪在地上歇斯底里。 茴央从门外走进来,看到一个发了疯的女人尖叫着,而阿德依则是像看戏一般坐在她面前。 “阿德依,怎么坐在她面前没给她点颜色瞧瞧吗?” 茴央走到君夫人面前,手一收,那两个按着她的侍从不见了,原来这两个侍从是茴央变出来的,除了不会有自己的思想,其他的都很好,还很听话,是一个很好的傀儡。 压在君夫人身上的重力消失了,君夫人正准备舒展下浑身筋骨,一息之间她原先涨红的脸都变白了,她思来想去哪里不对,原来哪哪都不对,她身后的两个侍从呢? 君夫人往自己身后看了几眼,又看了看四周方向什么都没有,连身后的门都是禁闭的,窗户也是关的死死的,君夫人有些恐惧了,转过头看到阿德依和茴央那张脸她的脸色苍白了,她看着面前两个女子心中满是惊惧,那两个消失的人不会就是她们两个搞的鬼吧。 君夫人已经不敢从地上爬起来,维持一个姿势用手心撑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往后退休,直到后背靠到了矮几她才停下。 “你……你们是妖怪,妖怪!” 君夫人的颤抖着手指指向她们,她第一次从心往外的害怕,面前这两个女子极有可能是妖怪,虽然她们两个现在对着她笑着,可那笑容背后又是什么样子,君夫人难以想象,既然面前这两个女子是妖怪,那君兰卿呢?会不会也是妖怪! 君兰卿的性子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好糊弄了,定是被妖怪上了身,这两个女子是妖怪,君兰卿是妖怪,刚刚压着她的那两个侍从也是妖怪,这清酒居中的所有人都是妖怪,君夫人想着几近癫狂。 “阿德依,你看她像不像疯了。” 茴央一只手靠在阿德依旁边,宛如看戏一般看着面前这个倒在地上的女人给自己加戏。 阿德依脸上突显得笑容很是诡异:“你说我们就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将她……” 阿德依说着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给茴央看,茴央一看就知道形势不好,赶忙止住了阿德依的动作。 茴央用手指点了点阿德依的脑袋:“你在想些什么,我们现在在凡间,绝对不能残害生命,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王女的母亲,亲近之人不得滥杀!” “这……” 一只手在阿德依眼前晃了下,还是茴央只不过这次她的脸上不再是方才那般严肃而是带着笑意的。 “那我们偷摸着教训教训她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此地并没有其他天界之人,那我们这么做又何妨,只是稍稍惩戒一下面前这个女人罢了,不会有大麻烦的!” 君夫人正想着如何逃跑,却发现自己压根就爬不起来,早在刚刚她就已经吓软了腿。 茴央走近她,脸上那一直挂着的笑容很是刺目,君夫人的后背早已靠到了矮几,没有退路可言,后背的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 “你......你想干什么,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你们是妖怪,你们都是妖怪!滚!离我远点!” 她的手不断向前挥舞着,想阻止茴央的前进,此时的她心中恐惧早已不能用遮掩,吞咽了一口口水,眼中满是惊惧。 “你看她那个样子,就算我没有吓她,她自己就已经害怕成了那个样子,这都没有意思让我了,无趣!” 茴央看了君夫人许久,这个女人在她面前不断发抖,身上冷汗大颗大颗掉了下来,除了没有掉眼泪,其他真是什么样子都有。 茴央转过头对着阿德依撅撅嘴,对面前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很是不满意,一点意思都没有,明明没有吓她,却说她们是妖怪,那女人脑子是有多大的洞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快些吧,不然等王女回来了,我们就没有机会了,记得最后要消除她的记忆。” 阿德依走至茴央身旁,她脸上的藤鞭疤痕在君夫人眼里极为刺眼,对她来说那是恶魔才会有的标志,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容貌,而面前这个时时刻刻都带着冷漠没有任何表情的女人突然闪现的笑容是极为惊悚恐怖的。 阿德依蹲下身与这个女人平视,君夫人压根就不敢看她的眼睛,但是很快变被阿德依抓住了下巴,强行掰了回来,与她对视。 阿德依的眼平常就是黑色,而她修炼的术法中有一修炼“瞳术”的术法,只要阿德依有意,她便可以在她的眼里布下阵法,让他人深陷其中却不自知。 君夫人被阿德依强行掰回下巴,强迫与阿德依对视,很快君夫人便不再挣扎,她已经陷入阿德依那裘紫色的瞳孔中,渐渐的她便如同方才压着她的两个傀儡一般失去了思想,眼里也不复有光泽,除了必要的呼吸,她便如同死物一般。 “可以了,让她在我的瞳术世界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修罗地狱......” 茴央勾过阿德依的肩膀:“还是你聪明,这下既教训了她,又是那么隐晦不会被王女发现,还能顺带消除她的记忆,这简直就是去一箭三雕啊,不过那修罗地狱带来的伤痛是灵魂的,也能让她吃苦一阵子了......” 茴央素手指向门外,一道光晕随之飞了出去,那君夫人便也跟了出去,只是走路的样子极为机械化,像个木头一般缓慢。 “王女呢?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方才走至丁香小道的时候,王女便把我支开了,怕是自己一个人去静静了,从前不也是这般吗?你放心,王女不出一刻钟之内就会回来。” 阿德依点了点头,轻轻关上了门,她长叹了一口气:“若是炎仁也在此地便好了,从前他都是我们三个人中最为冷静的那个。” “是啊,炎仁他不就是一直都是最冷静的那个吗?可他现在可在魔界懊悔,现在怕是没有那么快能出来了,我们暂且等等罢……” 第一百零九章 君家有兰9 清酒居 “你说的是,阿德依你看你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漠,其实遇到关于我王女的任何事情你都是最为不冷静的那个,还记得炎仁说你做事太过冲动,没有想过后果。” 茴央与阿德依两个都坐在了小圆凳上,茴央拍了拍阿德依放在大腿上的手。 在这阿德依,茴央,炎仁形成的铁三角中炎仁是里面最冷静的,阿德依看似冷漠做起事来却永远不计后果,茴央是最了解莫卿安的人,这三个人都是为了莫卿安而活,于他们而言,不过自己到底为哪一界,他们的生命从莫卿安来到他们身边后,才有了意义,才有了活下去的目标和方向。 清酒居内屋的门从外推开了,是兰卿回来了,她一进门便看到阿德依与茴央坐在小圆上,很是温馨。 她们正要站起迎接,兰卿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你们坐着罢,我也不是那么柔弱,不用你们俩时时刻刻都要扶着我才行。” “君夫人人呢?” 兰卿走至梨花桌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饮尽。 茴央从小圆凳上站起,给兰卿按了按肩阿德依则是蹲下帮兰卿捏捏腿。 “小姐,方才不知怎的,那君家夫人不知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让几个小厮按着她一会,她便魔怔了,嘴巴里一直叫着妖怪妖怪的,看她那样子倒像是被妖怪附身了。” 兰卿倒是没想到君夫人会这般,她看了一眼内屋的物舍和内置,没有一样是精怪所化,而她面前这个两个也不像是妖怪,虽然从前她也曾怀疑过,毕竟只有兰卿她一个人在长大,而她们却什么变化也没有,岁月没有在她们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说实话从前我也觉得你们会不会是妖怪,但是后来跟你们相处久了,我便觉得你们就算是妖怪又如何,我也照样能接受你们,但是我更倾向于你们是天上的神仙,是上天特意派来照顾我的......” “小姐,你在说些什么呢,什么妖怪神仙的,之前我们不与你说了我们呀只是看着年轻些罢了,小姐何必讨趣我与阿德依呢?” 茴央语气有些嗔怪,手下的动作重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兰卿会痛,倒不如说是比方才按的更加舒服了些。 “过些日子,去宫中一趟吧,刚好可以说不做这君家嫡女的事,也可以搬出君家,搬出这清酒居......” 茴央手下动作一滞,“原来方才小姐说的是真的,可小姐这般真的甘心吗?” “我有什么不甘心的,这本来就是我不要的,他们既没有挽留我有讨厌我,而我又厌恶这里又何故留在此地,倒不如早早搬回王宫好好陪陪圣上。” 茴央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有不甘,等到时候进了王宫定要跟圣上好好说道说道这君家是如何欺人太甚的,不把她们王女放在眼里,虽王女现在只是个凡人,可茴央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 君家一家老小都汲取着兰卿,吃兰卿的用兰卿的,这小小君家本就是一个不到几亩地的小房子,后来兰卿被封为“有兰翁主”后,这君家才渐渐发达起来,现在这君府的大府邸也是圣上怜惜不愿让兰卿住在这破旧小房子,才推了重建,哪曾想到君家从前的几支旁系都跑来投奔,也是狗眼看人低。 茴央与阿德依走出了内屋,z来到了清酒居的中庭,本想还与兰卿说些什么却又被兰卿赶了出来。 “这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幽山的日子,每次王女心里有事或难过之时都会把我们赶出来,只不过那时候是有那支镂空雕花玉簪捣乱,如今确实因为这个君家带来的不愉快......” 清酒居中桃花树,桃花树下柳嫣石,柳嫣石上两个女子,眉头轻皱,神思缥缈。 “还是之前那句话,王女她一定会渡过此次难关,阿德依我们只要静候佳音便是,虽然我心中也不是很愿意让王女一个人去做,可是阿德依啊,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如是我们插手了,灰飞烟灭的是我们,万劫不复的是王女啊!” 茴央的眼睛是又红了,自她与阿德依下来人间界后就更爱流泪了,她看着王女从襁褓开始慢慢长大,看着她被自己的家人丢弃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助她,看着她的眼睛不再复有属于小孩子的光亮,而是冷漠,失望代替了所有。 直到后来她与阿德依的来到,兰卿的脸上开始慢慢有了笑容,可那笑容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她们又如何能知道呢...... 日夜交错,鸡鸣打报,一日又过去了。 “yu” 马车极速停下,驾车的是一个穿着淡粉色素衣的双环髻的女子,正是茴央。 一跃下车,从马车踏板上掀起了一块板子,搭桥,首先下来的还是穿着黑纱裙,黑纱蒙脸的阿德依,她停在板桥旁停下,弯腰拉开了马车绛色帘子。 素手先探出,柔夷搭上了阿德依勾住帘子的手,身体往前一探,裙摆微微一扯,一个头戴白色幕遮,身姿曼妙匀称的女子走了出来,搭着阿德依的手走下了马车。 朱红瓦墙,金玉楼岩,青石高梁,无一不透露着尊贵,这便是京都中的王城。 久别一月,兰卿又踏入了这王城,这里虽不是她的家,可胜似家,圣上待她如亲女,那些公主皇子待她如姊妹,这硕大的王宫也比那个君府要有人气些。 “小姐,这里风大,我们赶些儿进去罢,莫要着凉了......” 兰卿点了点头,左右各自被阿德依和茴央扶着走进了这硕大的王宫。 “站住,是何人!” 两柄冷枪挡在她们一行人前,说出此话的是其中一个拿着冷枪穿着银甲头戴银盔的高大男子。 “大胆,有兰翁主面前岂敢放肆,还不快快让我们过去!” “有兰翁主?是!翁主请!” 那两个将士相互对视一眼,点点头,收起手中冷枪,朝着兰卿作揖一下,随后看着兰卿他们远去。 “方才那位就是白衣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有兰翁主?” “是。” “可为何她身边只有两个侍女,难道是生活不景气吗?......诶!你干嘛打我!” 一个有疑惑的银甲男子瞬间就被挨了一下,龇牙咧嘴的。 “这哪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商讨的,翁主她本身就喜好冷静,不喜欢身边跟着太多人,你这个家伙可别乱说!” “哎......官大压死人,咱俩还是好好就值吧!” 第一百一十章 君家有兰10 京中王宫 “小姐,想不到这京中还有不认识你的人,一般在这当值较久的将士们都认识你呢!每次小姐穿着那白色纱裙,带着白色幕遮他们便知道小姐便是那大名鼎鼎的有兰翁主了,方才那两个应是在这当值不久的将士罢!” 兰卿想着那应该就是了,从前她都是这般装束进去,也没有人阻拦她的,方才在外面的应该就是最近这个月新当值的几个将士了,前不久宫墙上贴着的皇榜就是关于招收将士的,怪不得看着那么面生,想必就是新招的几个。 兰卿很快便来到一处鸟语花香之地,这便是御花园,百花争艳,朵朵盛开,牡丹乃是百花之王,在这御花园在开的最胜的依然是它。 穿过这袅袅花香之地便是圣上常呆的紫微宫,当今圣上并非是喜好贪图享乐之人,他勤勉好学,努力上进,对她来说圣上对他来说如父如兄,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兰卿很渴望亲情,也很感激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若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怕是会疯吧。 古色古香映入眼帘,与方才袅袅花香幽静之地毫不相同,在这倒是显得更为风雅一些,这里的所有居所都是由当今圣上命人打造而成。 悬梁之上的匾额用着绣金大字写着“紫微宫”,朱红瓦墙,青玉悬梁,美人在前,独自摇窗。 一息之内,里面赶忙跑出来一个紫色衣裳带紫纱帽的男子,嘴巴里又大叫着:“哎哟!翁主!您今日竟然来了,圣上可要高兴坏了!” 那男子很快便奔至了兰卿一行人身边,气场吁吁:“翁……翁主,您今日可倒是来了,快随奴才进去罢,圣上今日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您啊就就随奴才进去劝劝圣上罢!” 眼前这个气喘吁吁的男子正是当今圣上身边的总管孝洋,这男子可不是什么太监,是从小跟着圣上一起长大的。 当今圣上纪微澜,十岁登机,十二岁从摄政王那里拿取全朝大权,无人敢招惹这位年轻帝王,年纪虽小,但杀伐果断,做事断决,没有情面。 那年兰卿刚刚出生正是他登基为帝第三年之时,正值年轻的少年帝王跟随帝师南下,第一站便是京都之地,十三岁的少年最是渴望亲情,可他的家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他,就在他登记第三年的微服私访南下的第一天便遇到了一个那一个可以成为他亲人的孩子。 君家嫡女的诞生,一声婴儿啼哭,响彻门扉,踏入君府的年轻帝王看到了以后他生的希望。 怀中小小的女孩儿,多么娇小,额间的雪月正是透露着她未来那尊贵,小小的女孩并没有因为在他怀里而哭泣,一只小手抓住了纪微澜的手指,就是这温暖让纪微澜感到欢喜,龙心大悦,特意亲自赐名为“兰卿”,特意封为有兰翁主,让她成为自己的亲人,以后有机会可以陪伴他。 每月两次的陪伴还是让这位年轻帝王感到不够,十五年下来,这位帝王已经成长为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功男人,成熟气息围绕着全身。 纪微澜坐在上首,手上拿着竹卷奏折,细细阅览着,脸上眉目紧皱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下面跪着一排战战兢兢的官宦。 “孤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浪费王宫钱财和吃食,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孤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啊!” “啪!” 竹卷奏折尽被扔在了这些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官宦面前,他们丝毫不敢讲话,不敢抬头看,不敢讲话,统一都是默不作声的。 纪微澜是很少这么生气的,平时不努自威的样子都已经很让这些大臣害怕了,更何况现在。 “一个小小的萧河水患都解决不了,有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还不如赶紧给孤滚回去,告老还乡去,在这浪费王宫的东西还不如全给孤滚,这萧河水患,孤再给你们一月,你们定要给孤治好了,否则你们就提头来见孤罢!” “微澜……” 在上首眉头紧皱的帝王,正想再说些什么,一阵清冷女声传来,正想破口大骂的年轻帝王愣住了。 纪微澜看向来人,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兰卿吗,她今日怎么得空来了此地,方才被是不是被她看到了自己这么严厉的样子,会不会在她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纪微澜看向兰卿身旁的孝洋,他便心里了然了,原来是这个家伙给兰卿通风报信,特意找兰卿过来,等兰卿走了,看他怎么收拾他。 跪在下面那些官宦心里舒了一口气,来的这位便是那大名鼎鼎的有兰翁主罢,据说是圣上刚刚登基之时亲封的,有兰翁主可算是圣上亲自看管长大的,跟圣上的感情很是亲厚,坊间传闻圣上多年不立后就是为了把这后位留给这位有兰翁主君兰卿。 “咳……咳兰卿你来了。” “嗯。” 兰卿走入这紫微宫,摘下头上的白色幕遮,露出一张倾国倾城之脸,若这后宫三千佳丽在此都比不上这一抹容颜,若说兰卿是花,那么她便是冰川上雪莲,清冷高洁且不失靓丽。 “你们下去罢,此事日后再议,但你们也必须立刻去给孤完成!” 纪微澜看到下首跪着的臣子们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兰卿看,这种眼神实在是让纪微澜看不下去,这等做不好事情的人怎么能肖想他保护了许久的兰卿。 “是!” 众大臣这才回过神,方才盯着有兰翁主实在是太过失礼,这才让圣上不悦,要他们赶紧出去,他们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兰卿作揖问礼“有兰翁主”,这才匆匆赶了出去。 “兰卿你今日怎么得空来此,以前可是叫你你都不来的,你可宁愿待在你那个君府的小小清酒居中。” 今日确实来的早些了,从前每月都是固定日子来找纪微澜叙旧的,今日明显就不是那固定的日子,这才让纪微澜有些好奇。 “只是想来,那便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君家有兰11 紫微宫 纪微澜从书案上走了下来,把竹卷奏折随手放在一边:“平常也没见你说想来那便来了,此次进宫肯定有要事与我相讨,你且说罢,我看情况再答应你。” 兰卿走至纪微澜身旁,将自己的白色幕遮顺手放到了纪微澜手上。 “你倒是顺手……” “刚刚好你手伸过来,那我给你,你顺便放在桌上岂不是更好。” 纪微澜听到兰卿这话可先愣了一下,随后便失笑将那白幕遮放到了书案上动作小心。 “你呀,这么多年了,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这么多年了,我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微澜,你也别笑我,你都二十八了如今也还没个样子,都已经是当爹的人了......” 纪微澜摇摇头,他确实已经当爹了,后宫佳丽三千,儿女成群,可唯独就是缺了一个知心人,一个后位,他也确实如坊间传闻那般喜欢君兰卿,从前确实只是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可不知为什么后来这份亲情却有了变化,变成了那份喜欢,这个后位确实是自己留给她的,可是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 “当爹又如何,身为这京都的帝王又如何,可真正懂得我的人又有多少呢?曾经的帝师是一个,兰卿你也是一个……” 纪微澜的脸色有些落寞,兰卿见此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身后的阿德依,茴央看见这番情形早已见怪不怪了。 小时兰卿进宫之时,带着阿德依,茴央她们一起,当她们一看到纪微澜那张脸时就极为惊叹,这张脸竟然跟冀岚神君的一般无二,就连眉眼下的闪电纹章都是一样的,若不是知晓冀岚神君不能轻易离开无妄界许久,她们怕是当场就要喊出冀岚神君了。 在离开幽山之时,得知王女不仅深陷囫囵,她的三魂六魄失了三魄,丢了执念,失了心神,故此每一世都有一个人身上带着王女的执念和一魄,只要平安度过这一世就可以取得那执念和一魄。 只是让茴央,阿德依震惊的是这一世王女的执念和一魄竟然在这个名叫纪微澜身上,他长得还跟冀岚神君一样,看来王女的执念在于冀岚神君,也就只有冀岚神君这个曾经与王女相爱的人才会让王女一直心心念念,就是因为王女在魔界错认了徜徉是冀岚神君,才会让王女含有如此重的执念。 “微澜你身边也许就差了一个知心人,一个帝后,你现在趁你还有大把时光赶紧找一个罢,给你好好管管你这个后宫佳丽三千,也不知后院起火你知不知晓!” 纪微澜愣了一下,刚巧听到兰卿所说的自己缺了一个知心人,一个帝后,正巧想说能不能让兰卿她做自己的知心人,做自己身边的帝后,可后面那句话才是让纪微澜寒心的,她从未想过要做自己的知心人,自己的帝后。 纪微澜啊,也对,你在想什么,一个快三十而立的男人竟然要一个比你下十三岁的豆蔻少女成为你的帝后,还是好好让她做你的妹妹把。 纪微澜转过身,不让兰卿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也已经十五芳华了,也该找个如意郎君,要我替你好好看看吗?” “这就不牢你担心了,我自己的婚姻大事我还是自己决定好,没有什么是需要的,对了我今日来宫中确实有事情要找微澜你......” 纪微澜现在已经调理好自己的心情,转过身面对兰卿:“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大动耽搁特来王宫一趟!” 纪微澜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兰卿是不会在除了她自己特定的日子来找他的,除非真的有要事,距离上一次兰卿不在特定的日子来找他是在兰卿五岁之时。 纪微澜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小小的兰卿一瘸一拐,大大的眼睛扑棱着,里面含着泪花,小小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那时候得知兰卿是被自己的母亲君夫人丢掉的,他的心就像刀扎一般难受,可兰卿却告诉他运筹帷幄,一切都不可言说,小小的人儿才五岁却懂了如此多...... “是不是与从前一样,又是因为他们你才会来找我,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事情你怕不是压根不会来罢......” 纪微澜脱出口后才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他瞧了兰卿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气一口气,没有什么变化,幸好幸好...... 兰卿并没有觉得纪微澜方才的话有异,只是稍稍感觉语气不太对,不似从前,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倒是茴央在身后看的直摇头,王女还是从前的王女,她心中的执念是冀岚神君一点也没错,看面前这个年轻帝王的性格和隐忍都像极了冀岚神君。 纪微澜体贴她们王女也就是现在的兰卿,从不约束她,也从不让她在他面前持着那些繁文缛节,礼仪约束,甚至也没有让王女现在的婢女也就她与阿德依向他跪下,这便是王女最爱的冀岚神君啊...... 茴央也想过要把那支镂空雕花玉簪现在就拿给兰卿看,可是她不敢,这支玉簪承载着王女美好的记忆,也承载着王女不好的消息,如是现在此刻就拿出来,怕是真的要落得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天道他本身就是那般不是吗? “微澜,不是因为他们,是因为我自己......” “你怎么了?” 纪微澜一把抓住兰卿的肩膀,反复查看她身上是否有什么事故,有什么伤口。 “没有,我没事。” 兰卿微微挣开了纪微澜的双手,错开身走到一边。 “我想把自己生籍抹去,我不想做君家的嫡女了,我就做这王宫中的有兰翁主,好不好,微澜?” “兰卿,当初就与你说了,是你自己不肯,我才让你住在那君家,可你看看这些年他们怎么待你的,你看看他们!” “砰!” 纪微澜脸色愈加阴沉,转过身,狠狠砸了书案一下。 “兰卿,你说是不是他们要把你赶出去,让那个君兰若做君家的嫡女!”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君家有兰12 紫微宫 “兰卿,那你说你为何要离开君家,若不是他们把你赶出来,那还有什么原因,我实在想不到?” 兰卿没想到纪微澜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竟然气的砸了桌子,之前他的愤怒也没有太过表露在脸上,可如今却连愤怒的动作也贯彻到底。 “兰卿,你说啊,你怎么不说,是不是真是我说的那样,君家把你赶出去了,君家容不下你了,君家不要你了?” 兰卿上前一把抱住了纪微澜的腰,渐渐暴怒的纪微澜在兰卿的怀抱下慢慢消下怒火。 “不是的,是我自己想离开君家,微澜其实君家待我还是挺不错的,他们敬我,爱我,哪有什么不好的,只是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罢了,难道微澜你不厌倦现在的生活吗?” 茴央与阿德依相视对望了一眼,对于兰卿这个回答,她们两个倒是很不满意,哪有什么厌倦这样的生活,虽说这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那君兰若有的兰卿却没有。 明明都是同一个母亲,却唯独更加偏爱自己的小女儿一些,甚至于还听信了自己小女儿的话要把兰卿丢掉,自己的妹妹嫉妒她,甚至想取代她的地位,或者说想拥有一样的地位,父亲虽说为了利益才没有对兰卿如何,可在这君府中没有亲情,没有家人的关心,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些年兰卿的一切都被她们看在眼里。 从孩童原有的稚嫩快乐到失去了那一切,变得黯淡无光,变得冷漠,别说君兰若羡慕兰卿此刻的生活,兰卿也是羡慕兰若的谁不渴望亲情,谁又躲得过贪心,若说让兰卿与兰若的生活对调一下想必兰卿也是愿意的。 “我带了我自己的生籍,只要微澜你在上面盖个章,从今以后我便不再是君家的嫡女,而是这王宫中高高在上的翁主了……” 茴央走了上前,手中捧着一水蓝色书卷,这正是兰卿出生时官府所立的生籍,上面明明确确记载了兰卿的出生年月和出生的地方,只要当今圣上往上一盖章,这生籍便什么用都没有了,这往后君家的大小姐就没有君兰卿这个人,而是君兰若。 “既然如此,那便拿来罢……” 纪微澜拿过茴央手上的生籍,仔细瞧看了一番,随后走到书案后,拿起书案上的玉玺压上红泥,抬起头来: “我现在就给你盖章,兰卿你确定不后悔吗?” 兰卿摇摇头:“不后悔。” “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不后悔,你盖罢。” “啪!” 盖上红章,从今以后兰卿就只是兰卿,王宫中的有兰翁主,不再是那君家的嫡女君兰卿了。 “阿德依,你且过来,把这个盖好的生籍拿到那管出生籍的官府去,这事交给你我放心。” 茴央这可不乐意了,看着阿德依听了兰卿的话,顺从走了出去,全然不顾茴央这一脸惊讶的神情。 “小姐……不翁主为何不把这事交给茴央去做,阿德依不善言辞若是被刁难了该如何是好?” “哎呦!” 一根手指直直戳了茴央脑袋一下,“翁主为何要戳茴央的脑袋,茴央说的一点都没错啊!” 纪微澜看到这番主仆嬉戏画面,他哑然失笑:“兰卿,茴央说的倒是没错,阿德依看着确实不善言辞了些,没有茴央这么巧言善辩,若是被刁难了这可没有办法……” 兰卿摇摇头:“微澜,你倒是与茴央沆瀣一气了,可这事确实让阿德依去做容易些,茴央性子比较急,若是在这路上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人家,磕着碰着,可是不好了,我保茴央没事,可那人家倒是不好了,若是被茴央骂个狗血淋头,到头来还得让我收拾烂摊子!” 兰卿说着又戳了戳茴央的脑袋,茴央也就捂着脑袋,兰卿这时候倒是展开了笑颜,茴央看着也高兴了几分。 纪微澜看到兰卿的笑容心中也放心不少,之前的探子报来的信息都是兰卿不爱笑等等之类的,其实今日兰卿到王宫这件事他早已知晓,只是在兰卿面前他更想装一点样子。 自纪微澜遇到兰卿后,就感觉自己失了心神,便派了几个探子在兰卿身边,汇报兰卿的一切行为举止,说的好听是过于关心,说的难听点就是想要监视,可是纪微澜确实没有什么想害兰卿的意思,毕竟是自己亲自封赏的“有兰翁主”,只是想知道兰卿的生活近况之类的。 昨日探子来报,兰卿被君夫人掌框了一巴掌,他差点气的下令杀了那个不长眼的女人,再灭了她九族,这样兰卿就不会伤心了,可很快他便冷静下来了,若是他现在就立马行动便会被兰卿发现,兰卿就会立马远离他,甚至离开他,倒不如自己慢慢等,慢慢等兰卿自己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来人!” “在!” 外面走进来一群绛紫色官服的男子正是方才那些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臣子们,为首的便是那孝洋。 纪微澜先是狠狠瞪了孝洋一眼,“传孤旨意,有兰翁主聪慧大方,温和贤淑,孤特此亲封有兰翁主为有兰县主,尔等客有异议?” “无!” 庭下没有一人发出其他声音,皆是同意。 众大臣此刻内心属实是焦灼的,放才以为自己可以回去了,没想到总管孝洋还来告诉他们圣上不让他们离开,他们那内心可害怕了些,方才看有兰翁主啊不现在应该称呼为有兰县主许久,怕是引来了圣上的不满,叫他们进去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差点就要引火上身了。 “既然没有任何异议,尔等可以离开了。” “这……”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道就这么简单吗,不用惩罚他们方才多看了有兰县主几眼吗?真是奇怪。 “还不快滚出去,难道要孤请你们出去你们才肯离开孤这紫微宫?” 这可让他们下吓破了胆,他们哪敢真让圣上请他们出去,趁着圣上还未发怒,一溜烟全跑了出去,不带虚影的。 “你看看他们,做事没个正行,跑的倒是快的很……”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君家有兰13 紫微宫 “兰卿,以后你就搬到王宫来罢,那君府太小了,从前那是蜗居,现在只算个草屋,你来王宫住才算个样子,况且这宫殿都为你准备这么久了。” 王宫中只有一座宫殿是禁止踏入的,这宫殿不像冷宫那般寒凉,鄙陋,倒是华丽了些,从未有一个妃子进入过里面,里面大大小小一切物舍,内置都是由当今圣上纪微澜所添置,包括这座宫殿也都是圣上亲自命人打造,这座宫殿之名也是大名鼎鼎,此名为“念尔”。 “如此,那便等我整顿整顿就过来。” 书案上承积许多竹卷奏折,书案往下的瓦瓷地砖上被扔的到处都是竹卷奏折,且看这些天纪微澜确实为这些事情而烦恼,特别是关于萧河水患之事,兰卿也略有耳闻,此事已经困扰许久,怪不得会让纪微澜如此生气。 兰卿看纪微澜眼睑下面一片青黑,看来是没有睡好,最近朝堂政事紧张,看样子纪微澜是为了处理这些事没日没夜了,休息什么的他应该都顾不上,何况是那些吃食,他那样子确实没有上月来那么康健了,倒是瘦了不少。 “我过些日子就会过来,等会我顺道去看看你的那些孩子们,你不必送我,自家兄妹不用在意那些繁文缛节,是你自己说的。” “那……” 兰卿早就转身不理会纪微澜的话,但在踏出门槛时,兰卿突然转过头:“你且注意休息,你是当今圣上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纪微澜就这般看着兰卿对他回头笑,转身离开,兰卿是一个很好的知心人,但她肯定不会愿意去做自己的帝后,所以两个人还是维持原先的关系做她口中所说的自家人罢。 阿德依早在接到兰卿命令之后就去了生籍所,她可不会傻傻的就这般走过去,她经过御花园后便寻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一息她便来到了生籍所。 门口连个穿着同样绛紫色衣裳的男子皆是这生籍所得官人,各个头戴乌纱,身披官袍这样子倒是人模狗样了些。 “这位是何许人家?来生籍所有何贵干?看着您也不像是刚刚诞下麟儿的的妇人,您是哪家的宫人?” 还未走至生籍所门口,那门前两个官人都是走了下来,一人问阿德依,一人引进阿德依,丝毫没有因为身份去刁难,也不是说他们有眼力见,而是他们本身进入这生籍所也都是圣上亲自挑选的,从来都是勤勤恳恳,不敢放肆骄傲的人。 “有劳……” “不敢不敢,看您这般样子也是非富即贵,就算您并非官家小姐,我等也是不敢放肆的,毕竟我等都是为了人们的生活生育去做打算,有怎会去为难人们,更何况连我等都是这京都的一员!” 阿德依脚步一顿转过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滔滔不绝的紫衣男人:“这听着到像是你们背的,不似真心话。” 阿德依向来是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憋着像些小女子一般,虽说不善言辞,但说出的话一般语出惊人。 那紫衣官人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方才一脸义正言辞,若不是阿德依并非常人,估计就要觉得他们是真心实意向着她们这些人的。 “这生籍给你们,你们做个记录。” 那紫衣官人接了阿德依手中的生籍,仔细瞧看一番,原是有兰翁主的生籍,看到那生籍上盖上的红章,那便知晓了有兰翁主现在是不属于君家了,而是王宫的有兰翁主了,不过这以后还是不是翁主有待考量,估计这等他一落班就可能是县主或郡主了。 “好嘞,这等会我就去做个记录,您且在这稍稍等一会,不会太久。” 一刻钟左右,那紫衣男子便把新的生籍与旧的生籍一并交给了阿德依,在那之前他又以防万一瞧了一遍:“您且看看,是否有误,这要是弄错了,我等的脖子可就挂不住了!” “你留在这倒是可惜了,一张好嘴能言善辩又讨得了人心,在这这小小生籍所倒是埋没了你的才能。” 阿德依留下这一句,还未等那紫衣男子反应过来便直接抬步离开了生籍所。 “诶……你说什么……人呢?” 那紫衣男子追着出了生籍所,却没有看到阿德依的身影,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奇怪……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呢?” 兰卿走在这袅袅花香,百花争艳的御花园之中,茴央跟在一旁,并没有扶着兰卿的手,在来之前兰卿就与她们说过莫要进宫后再扶她,可会被人笑话,自己本身的腿疾就不是很严重,不用她们特意来扶她,本身也不是这么乐意被扶着走。 “这前面是发生合适?怎么如此大的动静,倒是扰了这份安宁。” 前头牡丹亭吵吵嚷嚷,先是一阵尖叫,后是哭嚷声,可是吵闹。 “韩贵嫔,你怎么能如此对我,你可知我父亲是谁,别以为仗着那一份荣宠就可以在这宫中为所欲为!” 烟粉色宫装的美艳女子捂着脸跪坐在地上,两边脸早已被打得高高肿起,一只手堪堪能遮挡一边伤口罢了,另一边却显露在外面,看着可怖了不少,一只手扶住了自己身旁的另一个蓝色宫装女子,只是那水蓝色宫装女子瞧着柔弱了些许,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看着应是在这被罚跪了许久。 站在这两个宫装女子面子的正是那个烟粉色女子口中所说的韩贵嫔,穿着确实富丽些许,一身牡丹红宫装,发梳朝云髻,头戴各类琳琅金钗,虽说颜色不差,可这性子属实让人不喜,再加上那一身华丽衣裳看着就更加不喜了。 “茴央,你且去看看前面是怎么一回事,有些过于喧哗了,这御花园何时让这些苍蝇给污染了。” “小姐,我们以后人前叫你县主,人后我们还是叫小姐,这样听着也舒服些,你是我与阿德依的小姐,不是县主。” 兰卿点点头,嘴角一弯,眼睛也带上了笑意:“快去看看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君家有兰14 御花园 茴央走至牡丹亭附近的一处小花圃远远望过去,刚巧能看到牡丹亭内发生的一切,茴央就这般远远望过去,便知晓了牡丹亭内发生的一切。 “小姐,前面貌似是有个宫妃惩戒了另外两个宫妃,那宫妃看着确实是嚣张跋扈了些,惹人不快!” 茴央一回来便凑到兰卿跟前滔滔不绝着,这时阿德依也跟了过来,茴央并没有太过惊讶,她们本就非凡人,在这般近的距离知晓王女所在还是很容易的。 “这前面竟发生这般的事,走我们一起往前走罢,往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走罢,小姐……” 那牡丹红宫装的女子一听到那跪在地上那两个宫装女子的辩解,心里怒意一胜,手又伸了出去,试图想再给那烟粉色宫装一巴掌,没想到刚刚才准备蓄力打下去,手却被抓住了,韩贵嫔转过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女子,她身后还有两个女子,中间那个穿素色衣裙的裙子倒像是这另外两个女子的主子。 “放肆,竟然抓本宫的手,你是哪个宫的贱蹄子,这是你的主子吧,看着也不想是个名贵的主儿,见到本宫也不下跪拜礼,真是放肆,也不知道这么教的!” 韩贵嫔眼里很是轻蔑,上下打量了兰卿一眼还走到兰卿面前对她指指点点的,撇了一眼身边的侍女,那侍女立马心领神会,越过韩贵嫔走到兰卿面前。 “放肆,韩贵嫔在眼前,还不速速报上名号来,到底是哪个宫的小宫妃,竟然见到韩贵嫔也不下跪拜礼,我现在就替韩贵嫔教训教训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那侍女立马恶女上身,像极了方才的韩贵嫔。 韩贵嫔此人姓韩名冬儿,是韩家的嫡次女,从小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见到了任何人她都是不放在眼里的,她总觉得除了当今圣上别的人都没有资格去评头论足她,但是她从没有记住自己的家族韩家并非是什么名门望族,跪在她面前两个宫装女子是陇家的姐妹花,家族声望比韩家大多了,在朝中地位也比陇家小。 韩贵嫔是愚蠢的,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不以家族为前头,就是因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比陇家这两位宫妃要高一级,看见了她们便随便找了个错处便把她们罚跪在地上,不让她们起来,甚至还让自己的侍女唐婉给了她们两姐妹一巴掌,让她们两姐妹落了面子。 这御花园经过的可不止就她们几个宫妃,也是有的别的宫妃的,只是这后宫之人本性凉薄,她们也绝对不会来插手,来管这件事,她们不敢惹韩家和陇家这两家。 兰卿就这般看着韩贵嫔和她的侍女在她面前像猴子跳脚一般演戏,可是丑陋,兰卿真的看不下去,嗤笑一声,越过兰卿,走到那两个跪在地上的宫装女子面前。 “起来罢,这里本宫在,你们直接站起来罢,她不会拿你做什么的,起来罢。” 那两个宫装女子面前闪过一丝犹豫,又看了看兰卿身后韩贵嫔,她那一脸跳脚,一脸气愤的样子属实好笑。 看着面前这个要她们站起来的女子,一身素色衣裙,姿容绝丽,身姿曼妙,这身上衣裙虽看着属实淡雅了一些,但若是内行了,这一看就看懂了,这素色衣裙料子质地都是极佳的,一看就知道是宫中所做,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用的。 她们两个先是对视一眼,两个人相互点点头,心中都明了了,她们决定听面前这个女子的话,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一般人,这谈吐和举止身上衣着都可以看出来。 这韩贵嫔果真是个蠢笨的,若不是自家家族有人立了功,哪里还轮得到她做上这贵嫔这位,以为自己承宠了几次,在这后宫就可以横着走了,其他宫的主儿就是看她最近比较得意才不来招惹,若是等她一招失利,这最后倒霉的还不是她这个蠢笨的女人,还真以为圣上喜欢她,这天下帝王的心最是冷漠,这是她们两个姐妹进宫前她们的母亲特意告诉她们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起来吧,还用得着本宫扶你们起来不成。” 陇家两姐妹一听兰卿这话,心中一惊,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个姐妹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水蓝色宫装的女子倒是微微站的有些不稳,最后还是被扶着站直了身子。 韩贵嫔从未见过这宫中会有人忤逆她的命令,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例外,她到底是哪个宫的小贱蹄子,竟敢这般无视她的话。 韩贵嫔心中气焰顿时升了上来,毫无女子样子,撸起袖子朝着兰卿走过去,一把抓住兰卿的手臂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力度赶紧挥开,一点都不留情面。 “碰!” 韩贵嫔哪里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挥开,还倒在了地上,她有些难以置信,她看了一下那个挥开她的人,是那个素衣女子身边的黑纱裙女子,她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难不成是个学武的?学武的!这不就是刺客吗? 韩贵嫔的脸上逐渐闪起疯狂狰狞的神情,她想干什么想做什么的心思都已经表达在了脸上,兰卿一点都不想去拆穿她,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这个韩贵嫔从地上爬了起来,给自己拍拍衣裙,拍掉身上灰尘,看着她很是挑衅的看向自己还挑衅一笑,兰卿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看猴子表演。 兰卿觉得这宫中女子真是不简单,竟然还有这般奇葩进来,没有头脑,没有智慧,迟早会被自己的愚蠢害死,她这面前的韩贵嫔不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吗? “谢谢姐姐!” 陇家两个姐妹花宫妃看着兰卿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知道今日她们两个是逃过一劫了,否则她们怕是要在这韩贵嫔的眼皮子底下要跪上好几个时辰,毕竟她韩冬儿最会做这种事情了,害死几个宫妃,她韩冬儿怕是也一点不在意的。 两个陇家姐妹花相互搀扶着兰卿盈盈一拜。 兰卿转过身深深看了她们一眼:“本宫不是你们的姊妹,不用这么叫……”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君家有兰15 御花园牡丹亭 陇家宫妃倒是有些尴尬,她们想这么叫是不会有错的,哪曾想到兰卿竟然会直接落她们的面子,连一点机会也不给。 “本宫并非是你们后宫之人,若是叫了本宫姐姐,倒是失了礼数。” “是!” 陇家宫妃看了兰卿云淡风轻的脸便知眼前女子她们惹不起,也不能惹,她这般说话看来地位不低,她也说并非是这后宫中的嫔妃,看样子应该是外头那些比较高位份的主子。 “你……你怎么敢这般对本宫!你可知道本宫是谁,说出来不怕下破你胆,趁本宫现在还肯听得进去,赶紧立刻跪下给本宫道歉!” 韩贵嫔看她们这一行人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那叫个怒火冲天,她一看阿德依她心里就起了坏心,身旁带着个有武力的黑衣女子,又不说自己是什么身份,形迹可疑,定是来王宫刺探的敌家,她若是再不向自己下跪道歉,等会她就扯开嗓子大喊刺客,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整她。 “我看放肆的是你!竟然如此张狂,这宫中是怎么教养你的,如此不懂礼数,就算不认识眼前之人,但也要知道可不是你这个小小的妃子可以放肆的!” 茴央走到了兰卿身边,她早已看不下面前这宫装女子的一副做派,以为自己成了这宫中妃子就可以在这宫中为所欲为,在她之上的还大有人在,王女身后那两个同样是宫妃不也是没有端着一副宫妃的做派吗? 韩贵嫔哪管茴央说了什么,现在怒火攻心早已不管不顾,从原先的愤怒到了嚣张,看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球在眼眶中咕噜噜转了一圈,脸上扬起了莫名的笑容。 “我要你身败名裂!” “啊!有刺客!” 一声刺耳尖叫声从牡丹亭内发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韩贵嫔。 路过的一众花红柳绿的宫妃听到这道声音都驻足停了一会,很快又走了过去,只不过是绕着牡丹亭走的。 韩冬儿的把戏真是拙劣透了,这从前已经使用过的还要再来一次,真当这宫中其他人是傻子吗?也不知这一次她韩冬儿算计的又是哪一个可怜人儿,可无奈不管她们在不在意,这引出来的不都是慌乱吗?不管是不是刺客,都会被抓进牢里,给掉下一层皮。 “哪里有刺客?哪里有刺客?” 从牡丹亭后面跑出一群侍女侍从,最前头一个绛紫色衣裳的,手握一拂尘,声音尖细,快步走来,姿势奇异,应是这一行人中的主管,但这是否会太过巧合,怎么韩冬儿一尖叫就来了这么多人,看似是老早就准备好的,原先应是想算计陇家姐妹的,只是兰卿凑巧碰上了,让韩冬儿不兴,这才换了人。 那紫衣太监先对着韩冬儿作揖一下,很是恭敬又看向了陇家姐妹,眼中很是不屑,可还是对着她们两个做了做样子,转眼看向兰卿一行人,上下不停打量着,姿容清丽,容颜貌美,若是比起宫中其他宫妃可算称的上第一,可他确实不认识这眼前女子,应该是这宫中没有名气的小小嫔妃罢了,应是不会威胁到韩贵嫔的地位。 “你,就是那刺客!来人,把她们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留!” 尖细的声音在整个牡丹亭响起,一旁的侍女侍从正撸袖子向往兰卿一行人走去,陇家姐妹站在后面可劲着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兰卿还是不为所动,看了身后的陇家姐妹一眼,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绣工惊喜,周身采用精细蚕丝,上面绣着花样,看仔细了瞧,应是兰花。 等等!兰花!那只有有兰翁主才会有的! 陇家姐妹不很是敢置信,从荷包上移开目光抬眼看向兰卿,这就是那位有兰翁主,那韩冬儿莫不是傻了,竟然直接拿自己的贵嫔做派去对待有兰县主,这县主可是圣上亲自看着长大,虽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生姊妹。 这事若是被圣上知晓了,这韩冬儿怕是要失宠了,或者说枯坐冷宫一辈子了,陇家姐妹给自己心中舒了一口气,幸好她们早早听了自家母亲的话不敢瞧不起这宫中任何一个看似不长眼的人,也不要随意去言语侮辱任何一个人,有可能她或他的地位是你不敢想的,看着兰卿面前那个得意洋洋犹如斗鸡的韩冬儿,陇家姐妹眼底瞬间起了同情之色,不过带着更多的是嘲讽。 侍从侍女离兰卿的距离是越来越近,兰卿一点慌张都没有,还是静静看着这牡丹亭内发生的一切,眼睛冷冷盯着韩冬儿,韩冬儿仍是不觉,她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临近,自己的未来也就在她那一刻钟之内发生变化。 “大胆!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稚嫩声音从亭外传来,牡丹亭又走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到来让整个牡丹亭除了兰卿一行人以外其他都跪了下来。 “参加王君!” 这道声音来自一个孩童,身穿玄色蟒袍,头梳寻常男孩发髻,腰配碧玉,手握一琳琅玉扇,这个稚嫩孩童正是的当今圣上纪微澜刚刚立下的王君大皇子纪有微。 纪有微并未让这些人站起,而是让他们继续跪着,扫视了这些跪着人一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一个小小的贵嫔还敢如此嚣张,此事本君定要好好汇报父王!” 韩冬儿此刻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但是她觉得自己一点都没错,那个白衣女子身旁两个皆是会武术的,一个女子带着两个会武的女子做甚,明显是有不良动机的。 “王君!嫔妾没有错,您身边那个白衣女子身边带了两个会武的女子,明显就是有不明动机,王君您要小心,她一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纪有微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并不香理她,转身扯了扯兰卿的宽大袖子:“姑姑,你今日怎么得空来了,是来找有微的吗?还是来找父王的?” 兰卿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抬手摸了摸纪有微细软的头发。 “姑姑啊是来看戏的……” 地一百一十六章 君家有兰16 御花园牡丹亭 “姑姑啊是过来看戏的......” 兰卿摸了摸纪有微的脑袋,扫视了跪在下面一群人。 韩冬儿跪在地上听到纪有微叫这个白衣女子姑姑,韩冬儿浑身一震,这个白衣女子竟是王君的姑姑,那这个白衣女子应该是有兰翁主! 韩冬儿此刻内心是绝望的,她方才是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她竟然对着有兰翁主出言不逊,竟然还想让有兰翁主给她跪下道歉,她到底干了什么愚蠢的事,如果被圣上知道,她该怎么办,抵死不承认吗? 韩冬儿只知道此刻她的是惨了,眼里都是恐慌,浑身发怵,她若是抵死不承认那也没什么用了,这一牡丹亭的人都是证人,况且有兰翁主地位本就比她高那么多,若是被圣上知道她韩冬儿贵嫔的身份和韩家如今的荣誉都会消失殆尽。 韩冬儿从跪在地上的动作换成了瘫坐了在地上,她的眼神空洞了不少,她此刻才发现自己在这后宫中这如此渺小,什么都做不了,因为自己的欲望和贪念,一时的骄傲就惹了不能惹的人,面前这个有兰翁主是一个,她身旁的王君是一个,身后那陇家姐妹也是一个,现在后悔她也来不及了。 “王君,翁主,妾不是故意的,请原谅妾,妾方才只是无心之失,真的请相信妾!” 韩冬儿不敢从地上爬起来,维持着一个姿势慢慢往前爬到了兰卿与纪有微面前,一把抓住了兰卿的裙摆,抬头看了兰卿,眼神带着乞求。 兰卿低头看着这个抓住她裙摆的女子,脸上禽着一丝笑容,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实意想对韩冬儿笑,但是茴央与阿德依肯定是要笑的,笑她不自量力,笑她太过恃宠而骄,不,根本没有宠爱,而是利用,这天下的帝王,怎么可能会拥有心这种东西,他们向来都是利用。 若不是家族地位强大,纪微澜又怎么会把韩冬儿接到这宫中来,若不是韩家最近做了另这京都有益的事情,又怎么会宠爱这韩冬儿,她就自持容貌清丽,圣上宠爱,在这深宫中为所欲为,在这深宫中横着走,却忘了比她位置高的嫔妃大有人在,只是不想来看这笑话,也不想来管这个笑话,只要静静看着这只猴子自己演戏就可以了。 “若不是有微说本宫是姑姑,你是不是就以为本宫就是刺客?” 兰卿的话一字一字传进韩冬儿耳朵里,明明是多么温雅的声音,声线确是冷漠的,听着让人怪害怕的,特别是韩冬儿,一想到方才污蔑面前这位有兰翁主是刺客,韩冬儿就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自己方才怎么没有早早问了她的身份,为什么要如此冲动,若不是今早没有遇到这两个陇家姐妹就不会遇到有兰翁主,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也不会让她此刻跪在地上,如此狼狈。 “没有……没有,翁主明鉴,方才……方才妾只是看到了翁主身边的两个侍女会武功便心中很是害怕,怕她们两个会武功,会害了翁主的安危啊!” 韩冬儿此时的冷汗早已浸湿了自己的后背,她的语速很是急喘,还咽了一口口水,冷汗从自己的额间流下来,从下巴处低落下来。 “难道本宫堂堂一个翁主,不对现在本宫是县主,有兰县主,难道本宫身边就不能有两个会武功的人吗?若是本宫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难道贵嫔你来保护本宫吗?” 韩冬儿的牙关打颤,浑身发抖,眼泪滴了下来:“翁主……不县主,妾……贱妾做错了,贱妾方才是想岔了,太过愚钝,贱妾没有脑子,贱妾竟然敢污蔑县主,贱妾真是罪该万死!” 韩冬儿貌似是放弃了,已经承认了她的过错,看似是承认,其实不然,她其实是想用她的这一理由来博取同情,她想王君应该是会可怜她的,毕竟她是圣上的妾啊,是圣上的女人,而王君是圣上的孩子,想必是会帮助她的,在寻常家里,她虽为妾,也应当是个继母,那么王君作为圣上的孩子,她是王君的继母,王君应当是会帮助她的。 韩冬儿殷切的眼神看向纪有微,可他却假装看不到一般,直接撇过头,不看她,想让她自生自灭,王君这一举动直接压死了韩冬儿心中最后一根稻草,韩冬儿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地狱,寒冷是有兰县主给她的,冷漠是王君给她的。 茴央站在兰卿身旁看的那是真真切切,韩冬儿眼神的不停转变和脸色交替,茴央一点都没有漏下,韩冬儿心里的想法茴央也是一清二楚,毕竟她并不是凡人能知晓这些还是很容易的,毕竟作为龙央草,不仅能挽救王女的生命,懂得东西也是要多的,她龙央草也可以叫做“救世草”。 “本宫本来在这御花园中好好赏花,却被这牡丹园中吵嚷到,一过来便看到贵嫔你给了这两个同位于贵嫔的两个打了一巴掌,不知你这是何意?” “县主……县主,方才是她们两个过来惊扰了贱妾,贱妾才小小惩罚了她们一下……” “她们何错之有?你明明与她们同位于贵嫔为何要如此嚣张跋扈?” 嚣张跋扈这四个字从兰卿嘴里说出来是多么令人解气,方才王君过来时,那些路过的妃嫔们便都凑过来看热闹了,只是位置不一,不会被这牡丹亭内人看到罢了,看到这韩冬儿也有今日她们也是笑掉了牙,活该她有今日,从前她是如何对待她们的,如今就要看她是如何没有面子的,毕竟有兰县主最是那个有什么便说什么的。 这嚣张跋扈这一出来,她韩冬儿以后怕是一点盛宠都没有了,毕竟今日这事太过严重,骂的是有兰县主,招来的是王君,此事必定会传入圣上那里,她韩冬儿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那就念她们有错,可本宫是做错了什么吗?” “没……没有。” “那没有为何贵嫔你方才要本宫下跪于你,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连本宫都敢这般指使!” 兰卿语速缓慢,一字一字都异常清晰传入韩冬儿耳朵里,她今日是真的完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君家有兰17 御花园牡丹亭 “想必这件事就不必汇报给你父王了,你姑姑啊直接就可以处理了这韩贵嫔,你父王就算知晓了,也是不会怪你姑姑我的。” 兰卿又摸了摸纪有微细软的头发,然顺手揪了揪他的小脸蛋,犹如小时一般。 纪有微乃邵妃之子,邵妃在大好年华之时便进了宫,是在纪微澜二十二岁之时第一个娶进宫的妃子,哪个妃子没有荣宠之时,当年邵妃也是有的,只是邵妃在她一进宫之时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荣宠不可能一直都有,盛宠一时人人都有,也不缺她邵妃一个。 邵妃生下纪有微乃是兰卿10岁之时,邵妃那是第一次见到兰卿,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名鼎鼎有兰县主。 小小襁褓的有微朝着兰卿笑着,同样是孩童的兰卿一看见这个娃娃就很是欣喜,小小的人儿一伸手就抓住了兰卿的手指。 兰卿点了点有微的笑脸,很是稚嫩柔软,她那时候想的是她曾经也是这般可爱吗? 邵妃是第一个入宫的嫔妃,并非后位,她是因为利益,为了巩固家族地位,圣上掌控朝廷局面的棋子,她一进宫便知道,什么都不能强求,她也不奢求什么,只希望能在这深宫里好好活着,因为是这宫中第一个妃子,生下孩子的几率也是最大的,身边也没有别的妃子去迫害,她才能好好生下有微,才能看到现在如此健康的有微而不是病怏怏的。 “娘娘,请用茶……” 邵妃半卧在贵妃塌上,思绪万千,手中缠绕着细线,一圈又一圈的缠着,不紧不慢,邵妃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高举茶盏的侍女,慢悠悠坐直了身子。 邵妃接过侍女手中的茶盏,揭开茶盖,轻轻泯了一口茶,又盖回茶盖,放回了那侍女手中。 “有微去哪里了?” 神往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好像要问面前侍女什么,先把她叫着站了起来,才问面前侍女有微去哪里了。 “娘娘,王君定是又去御花园游玩了。” “是啊,又是御花园……” “娘娘可是不高兴?” 邵妃的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她自来到这宫中她就什么都看淡了,若是她除去这个邵妃的身份,她也就只是个有儿子的普通母亲罢了,生下有微多么艰难去,多么痛苦,圣上只在有微出生的那一刻才来看过她一眼,她早就不求什么了,她只希望自己的有微能好好活着,能不在在政权和深宫险恶中过活。 “我哪有什么不高兴。” 只是希望有微能一直快乐下去罢了,不被那些事情困扰,做一个健康快乐的孩子。 “他倒是得空的,日日都去御花园,也不嫌腻。” 那侍女走进了邵妃,慢慢开始给邵妃轻轻按着肩膀:“娘娘,这么多年了,也就只有婢子知道您这么多年来的苦楚,其他人不懂,圣上亦不懂。” “说这些有什么用,从前离开府邸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跟着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这些,我只想好好活着,有微好好活着,现在也就只有你和有微是我的精神寄托了……” “小姐,可您从前明明……” 邵妃猛地从贵妃塌上坐起,捂住了面前婢子的嘴巴,眼睛看了眼四周,那婢子也知趣点了点头,看样子旁边应该是有人,这监视的人也不知是何许人家?有可能是别宫的嫔妃也有可能是当今圣上纪微澜,来监视她是否因为有微说些什么不该说的,毕竟只有有微得封了王君,别的宫的孩子没有。 “有微去御花园怕是又去找姑姑了吧。” 侍女又恢复了之前那给邵妃按摩的样子:“娘娘,王君跟翁主,不对县主的关系那是最好了,王君最喜欢跟县主相处了,从前不还说长大以后要娶县主做妻子!” 今早得知圣上要封兰卿为县主,邵妃那是一点儿也不意外,虽说不是圣上的亲妹子却胜似亲妹子,若不是这一层血缘关系,圣上怕是早就把兰卿封为长公主,为她出宫建府了。 从前第一次见到兰卿自己还傻傻以为兰卿是圣上的在宫外与其他女人的孩子,当时她早就做好了这一打算,可谁知她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有兰翁主到现在的有兰县主。 邵妃听到关于自家儿子的话,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听说今日县主来到宫中了,有微应是去找县主了,县主每每来到王宫都会在那御花园的牡丹亭内驻足,想必现在这皮孩子已经找到县主了,不然现在怎么还没有回来是吧……” 邵妃早已心中打了底,这深宫中应该没有什么蠢笨的人会去害了自己孩子,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邵妃已经不再是从前邵贵人而是现在的邵妃,大皇子也变成了王君。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从宫外跑进来一绛紫色衣裳,头戴乌纱,手握拂尘的公公,声音尖细,连滚带爬的跑进来。 邵妃不知为何左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不是是自己累了,还是因为什么原因,是灾还是喜?邵妃不知为何总觉得此事跟自己的儿子有关系,心一直提着,她心中有些紧张。 “何事如此紧张,慢慢说,你这般跑进来倒是失了礼数……” “是!娘娘!王君王君他……” 那紫衣公公话还未说完,坐在贵妃塌上的邵妃早已经奔了出去,连平常最注重的礼仪规范也不管了,一溜烟就没了影,跑出了宫殿。 邵妃不知现在她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如何,只知道很是复杂,她一听自己的有微可能发生了什么,她的心啊就一直提着,狂奔去了御花园,全然不顾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她的心中只有她心心念念的儿子。 邵妃在牡丹园前面停下,看到前面一群的嫔妃挡在前面:“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何故挡在这里?” 前头那些嫔妃本还再看着牡丹亭内的热闹,这身后便传来邵妃的声音,这让她们一众看戏的嫔妃心中慌了神。 “嫔妾参加邵妃娘娘!”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君家有兰18 御花园外 “前头事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本宫听闻是和王君有关?” 几个嫔妃行完礼起身后看了身后牡丹亭一眼,又相互对望一眼,点点头:“回姐姐,是前头韩贵嫔做了错事,惹了王君。” 邵妃提着的心终是放下了,方才她在问出此话之时,她裙摆下的脚都有些不安表现,脚趾都蜷缩了起来,抠着下面的鞋台,这下她可放心了,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韩贵嫔是做了什么事惹这王君气恼?” 邵妃的语气有些严肃,这让这些嫔妃慌了心神,她们也只是些位份比较低的嫔妃罢了,哪敢管这些事情,只能看看热闹,既然高位嫔妃问了她们当然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才韩贵嫔在前头的牡丹亭喝茶,陇家两个贵嫔路过被韩贵嫔刁难跪在地上,有兰县主刚巧来此地赏花被这牡丹亭内吵闹到过来劝解,这韩贵嫔倒是像眼瞎了一般,竟对着有兰县主大呼小叫出言不逊,她还说了……” 那说话的妃子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在想不知道要不要说,她只是个小小良人,这身边几个姐妹也都只是比较低的位份,若是这其他有那韩贵嫔的同友,若是被知晓了,她是不是就惨了…… 邵妃看她脸上的犹豫不决就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无事,你说罢,本宫保你便是。” 那妃子一听邵妃这话,立马跪在地上给邵妃行了一个大礼,眼中很是感激。 “谢姐姐!谢姐姐!” “韩贵嫔说让有兰县主跪下给她道歉……” 若说邵妃是这宫中的杏花树,那么有兰县主就是这王宫,圣上便是那天空,可如今这王宫被人侮辱了,那么她这棵杏花树又有什么无辜可言,她感觉现在已经摇摇欲坠了,快要从这土地上裂开的感觉。 “你……你说什么?” 那才人妃子于是又将她方才的话再说了一遍,邵妃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眩,这个韩贵嫔的胆子怎么如此之大,真以为自己承宠了些日子就可以在这王宫中为所欲为了吗? 韩冬儿是多么的蠢笨,竟然连有兰县主的容貌都不清楚,还敢让有兰县主跪在她面前给她道歉,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邵妃自进宫以来她都从未招惹过是非,她也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有兰县主长什么模样,也知道了有兰县主这些年是多么受圣上的宠爱,也知道圣上这个胜似妹妹的的县主是多么风光,如今这韩冬儿惹了有兰县主,怕是时日不多了,以后怕是要在冷宫中枯坐到死。 “你可说的是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嫔妾哪敢骗您!” 这下邵妃是真的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圣上的怒火怎么能够承受,这个韩冬儿怕不是疯了,她与韩家怕是一个逃不掉。 牡丹亭内 “县主,王君,贱妾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无心之失,请您原谅贱妾的无心之失。” 牡丹亭内跪着一众人,至今没有让她们从地上站起,纪有微没有吩咐她们站起来,她们就不能站起来要一直跪在地上。 “放肆!县主说你是错了你就是错了,继续跪着!” 邵妃踏入牡丹亭,入耳便听到韩冬儿说此话,见兰卿脸上波澜不惊的样子,邵妃并没有觉得放下心,她倒是更加心惊了,有兰县主本身就没有什么表情,从来都是冷漠,看什么都淡淡的样子,其实有兰县主也是有生气的时候,就比如现在,脸色禽着淡淡笑容,看什么都像看戏一般,这便是最明显的生气的样子罢。 “母妃!” 纪有微看向来人,便放开了兰卿的袖子奔向了邵妃,用头蹭了蹭邵妃的手臂:“母妃!” “微儿……” 圣上念她诞下大皇子,特赐了她不用给自己儿子请安的封赏。 “县主。” 邵妃不用给自己儿子问礼请安,可还是要给兰卿请安问礼,这礼仪并不能废。 “邵妃不必多礼。” 兰卿点点头,把眼又移目到了韩冬儿脸上,邵妃也看向了了韩冬儿。 “县主今儿怎么得空来宫中,是来找有微来玩的吗?” “邵妃来牡丹亭是因为知晓了有微在这里吗?这才这么快赶过来的吧!” 邵妃脸上一僵,随后又笑开了颜:“县主真是笑话了,这天下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邵妃刚刚脱口出的话,她原先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那眼睛一撇看到兰卿身旁的侍女脸色变得极差,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邵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话是多么有问题,据说有兰县主与君家关系并不是很如意,她方才这么说会让有兰县主觉得她是在挑衅她吧。 “县主,方才妾身讲了什么您不要在意,只是妾想说自己不是跟县主有关……” (内心os:这话你是越描越黑啊!住嘴你这个憨憨!!!) “本宫没有在意什么,邵妃不用紧张。” 邵妃听到兰卿的回答,她也没有放松,那个侍女还是狠狠盯着自己,回去之后她定要好好反思,怎么能这般如那韩冬儿一般没有脑子。 “县主,不然先让她们起身罢,至于这韩贵嫔和这群不长眼的东西就让她们继续跪在这罢。” “邵妃既然有打算,那便由你打算就可以了,至于怎么做就不用本宫跟你说了罢。” “是!” 兰卿很快转身离开了,纪有微并没有跟上来,正想冲出去跟着兰卿,却被抓住了,一看是自己的母妃他很是不解。 “微儿,今日发生的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吗?” 纪有微更是不解了,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母妃,为何?” “哪管为什么,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吗?” “嗯……那好吧母妃。” “乖,你走罢,剩下这些事都由母妃来解决。” 邵妃摸摸纪有微的脑袋,拍了两下,看着他蹦蹦跳跳离开了牡丹亭。 “陇家贵嫔你们先离开罢。” 陇家早已跪的双腿失去了知觉,这下两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给邵妃行了一礼便也离开了牡丹亭。 邵妃目送着两姐妹离开,看她们走远了,这才转过眼看向这牡丹亭内其他人。 “接下来就是你们了……” “邵妃娘娘饶命!” “姐姐恕罪!” 邵妃可不会理会她们这般求情,直接命人把她们全部带走了,至于去哪里,当然是圣上的紫微宫。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君家有兰19 御花园 “小姐方才为何不直接数落那邵妃,我看她那话虽说看起来像是无心之失,可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不知道么?她明显就是故意的!” 茴央与阿德依跟在兰卿身边,没有扶着她走,阿德依一言不发,倒是茴央一直在说着。 “她看起来应是无意的,毕竟她确实说的没错,哪有当娘的不会在意自己的孩子,肯定是会在意的。” 兰卿签过茴央与阿德依的手握在一起,“知晓你们是为我好,言语是否险恶之分我还是能分辨的,邵妃这人不坏,小时我就知晓了,她在深宫中才是最不争不抢的,作为第一个进宫的妃嫔,她懂得事可不是简简单单这些,她方才那话只是说给自己听得罢对我并无恶意。” 茴央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阿德依眼中的警告收声了,这些年王女是怎么过的她们知晓,可王女心中想的她们一点儿也不知晓,虽说她们并非这凡人,可这人世间看不透的却大有人在一是历劫之人二是心思纯正毫无其他之人。 在这生活的十几年,她们看不透的一个是现在王女而另一个就是当今圣上纪微澜,至于其他她们还没遇到过。 “圣上为小姐你准备了宫殿,我们且前去看看罢……” 一路花香,莺莺燕燕,后宫美人千千万,御花园内近一半,这纪微澜也是精力旺盛…… 御花园尽头便是那深宫中最为神秘的宫殿:念尔 宫殿可算华丽,比起其他深宫宫殿还要华丽些,紫微宫历经多年有没有改造,而这座念尔宫,圣上亲自打造,内设亲自选购。 宫殿内有一樱花树,樱花树随风摇曳,樱花飘落满地,地上皆是樱花花瓣,看着属实唯美了些。 “小姐!你看!那棵樱花树!” (os:憨批,樱花树有什么好看的,没帅哥看个头头!!!) 兰卿一踏入这宫殿,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棵樱花树,一长亭,满地落英芬芳,地上皆是雪白之花,看着属实雅致些了。 兰卿走到那樱花树下,摸了那树一下,粗糙的纹理,这上面还纹着两颗星,兰卿很熟悉,这颗樱花树便是从紫微宫移过来的,还是从前那一棵树。 兰卿记得这棵樱花树在她五六岁之时来到紫微宫,纪微澜就常常带她坐在那棵樱花树下,那上面的星星印记,便是最好的证明,是纪微澜一刀一刀刻上去的,她还记得曾经的她说长大以后要嫁给微澜哥哥,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可真是好笑,怎么能想些不可实际的事情,虽说微澜以前也好好答应了,可那又如何,难道会娶她吗? 这樱花树的枝丫上悬挂了一秋千,那是从前没有的,应是微澜命人最近安上的,看来是拿来给她解闷的,但是现在的她哪有这些享受这些的时间,长大了什么都不能拥有,人要知足,现在拥有什么就去享受现在,而这个秋千看似现在属于她,以后也不一点会属于她,就像那童真一样,难道人真的会一直保持那份童真下去吗? “小姐,我们先进去罢,整理一番我们便入住罢……” 兰卿听到茴央的话,这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收回了手,转过身先一步走近了这座宫殿。 茴央快步跟上了兰卿,她并没有跟兰卿说要回去君府一趟,而是通过传音告诉阿德依让她去君府一趟,把王女的东西都带过来,越快越好,至于她为什么不亲自去,也是有考究的,她的术法没有阿德依高深,也没有阿德依的藏匿本领高,此去还是少让人知晓便好,在兰卿与茴央进了宫殿后,阿德依便消失在了那樱花树下。 再一次出现,阿德依的脚已经停在了清酒居的土地上,本想尽快收拾完那些东西,却发现君夫人与君兰若一行人站在清酒居的内屋前,不知在做什么,且让她前去瞧瞧。 “母亲,你说那君兰卿可真是妖怪!” “你母亲还会骗你,这一屋子都是妖怪,君兰卿压根就不是你的姐姐,是妖怪变得,她身边那两个侍女都是妖怪,我可是亲眼瞧见那两个侍女把一个人变消失了!” 君夫人瞧了瞧四周确保没有其他人,这才放心,不过还是很谨慎凑到了君兰若的耳朵旁小声说着。 这话可是一字不差进了阿德依的耳中,阿德依并非普通人,这不到几里的距离当然是听得真真切切,阿德依的面色早已冷了下来,当初竟然没有消掉君夫人的记忆,这才会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阿德依站在隐处,就这般看着君夫人和君兰若,她倒是要看看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母亲,这君兰卿今日还会回来吗?看昨日她那架势,若是她今日回来,被她看到我们在这,我们岂不是惨了……” “哎呦!” 君兰若被君夫人拍了一下脑袋,她有些不解为什么君夫人要打自己,明明没有说错什么啊,君夫人脸上有些恨铁不成钢,君兰卿手上握住了那么多权利,自己这小女儿竟然跟个缺了智的人一般不知道跟这个君兰卿争权,她若是真有这份心,哪还轮的到君兰卿这个丫头片子。 (os:你们知道脸大如盆是什么吗?) “那今日这君兰卿应是不会回来了罢!” 君夫人点点头,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皱纹和脂粉,一做出得意神色显得更加老了些许。 “那我们就进去把君兰卿那些好东西给拿了,拿到我房里她那房里东西如此多,若是回来了估计也不会发现,而且她也不会聪明到每样都会去细数罢!” 君兰若脸上满是跃跃欲试,拉着君夫人的手后面跟了一群侍从打开内屋门冲了进去,这样子属实难看了些许。 阿德依将此番画面看的一清二楚,真是愚蠢,竟然把主意打在了这清酒居里,竟然还知道了王女今日不会回来的事情,看来也是在王女身边安了探子,这个女人的胆子怎能如此大,等会等她们出来,定要给她们颜色瞧瞧。 “碰!” 第一百二十章 君家有兰20 在御花园内犯蠢-紫微宫 “碰!” “你们这群废物!留着你们做什么!罗国使者过来你们都好好招待他,莫要让他再说要娶有兰县主之事!” 纪微澜方才还在书案上整理朝堂之事,本心情还算愉快匆匆忙忙进来一婢子说是韩贵嫔在御花园内犯蠢,得罪了有兰县主,还大言不惭让有兰县主跪下道歉,罚跪了陇家姐妹,真是愚蠢,这些并不能让纪微澜如此大发雷霆,这女人对他来说不足挂齿,只是随意可丢弃的东西罢了,随意给她处置了不就好了,韩家也随意给个脸色看看,也可以让那个女人收敛一下,至于冷宫就算了,给她降个位置,韩家的支持他还是需要的。 (os:啧,渣男,你伤了多少多少女人的心!!!) 纪微澜本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宫中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现在看起应该已经到了念尔宫,不知兰卿会不会喜欢那宫殿内置和物舍,那棵樱花树承载了他们俩的记忆,他也命人把这棵刻上星星的樱花树移到了念尔宫去,希望兰卿会喜欢自己给她亲自打造的那个秋千。 纪微澜清楚记得兰卿曾说过希望这棵樱花树下有个秋千,自己能在后面推她,兰卿说她以后都想要这样,兰卿还在那棵樱花树下许下长大要嫁给自己的的话,他也应许她一刀一刀刻下了那两颗星星,他不知道兰卿还记不记她从前说过的话,可能她早就忘记自己曾经的稚嫩之言,可他还记得一清二楚,还记得兰卿说要嫁给他的话,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好笑,这话怎么能记这么久,自己还当真了许多了年。 兰卿或许永远不会知道那念尔宫真正的意义所在,这念尔本来不叫念尔,最初的名字叫念卿,可这名字若一出来倒是会被真正怀疑吧,尔的意思有很多,卿也是其中之一,那么取尔字才是最合适的。 正当纪微澜思绪万千,回忆曾经美好之时,廊外奔进来一群绛紫色官袍的官人,一进来便跪在地上说是罗国的大使来了帝都,纪微澜本身的心情从轻松变得烦躁,罗国使臣来了就来了还要这般慌慌张张也不知道做什么,失了规矩,若是被别国看到岂不是要闹了笑话。 “有什么事情,不能慢点说,作为帝都的重臣一个又一个这么跪在地上,慌慌张张的,没个大臣样子,赶紧从地上起来,给孤说清楚了,什么大事不好了。” “圣......圣上,那罗国的使臣说是要我们帝都的有兰县主嫁过去罗国,他们这才甘愿和我们帝都和平共处,不然就要发动战争,他......他说毕竟帝都此国本身就是后面才发展起来的,如果娶不到有兰县主,他们就发动战争,想必孰轻孰重圣上你还是懂得……” 听到此话,纪微澜的脸色早已阴沉下来,这罗国真是不知好歹,竟然连这个话都能说出口,他们竟然还敢肖想兰卿,兰卿这么好,他们怎么敢这样说,兰卿才回到他身边这么点,连好好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就又要分离了,兰卿若是知道自己成为了这场交易的道具,她应该会很伤心吧。 这场交易最后,兰卿她只能嫁过去,虽说现在她能拖一点是一点,可最后都逃不了那个结局,纪微澜不敢想象兰卿知道这件事情后她的心是会有多难过。 一个杯子的砸落已经不能表达此时纪微澜的到底有多么生气,他心中的懊悔痛苦愤怒通通都表现了出来,可他纪微澜有什么办法,他身为这帝都的帝王,圣上,他不能拿这帝都全部百姓的姓名去开玩笑,他只能牺牲兰卿,牺牲他亲爱的兰卿了,他很懊悔曾经为何没有早早把兰卿娶进宫做自己的王后这样罗国就不会想这些他们不能肖想的,虽说兰卿进宫后会真正失去脸上的笑容,可他纪微澜觉得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兰卿是有心的,只要自己付出那一颗真心,不论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她总会原谅自己的,纪微澜不知自己哪里来的信心这么想,可如今他就算再这么想他有什么用,难道能组织兰卿嫁给罗国,成为这场利益的东西吗? 纪微澜不敢想,也不曾想,他从未拥有过兰卿,他也不允许罗国拥有兰卿,他这么爱兰卿,他曾想这个念尔宫的王后就是属于兰卿的,可兰卿才刚刚搬进去,她就再也不能属于自己的消息就来了,纪微澜的双眼充满了血丝,眼睛微红,他想自己应该是疯了。 疯了就可以随心所欲,放任自己子民的死活?疯了难道就不管兰卿是否爱自己?疯了就可以不做这帝都的圣上吗?不,他纪微澜做不到,永远做不到。 “你们赶紧滚出去,孤不想看到你们,这事情都不准给孤传出去,若是传进有兰县主的耳朵里,你们知道后果如何了吗?” 跪在下面的大臣们心中很是忐忑,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对上首这个怒发冲冠的的男人说那个罗国的使臣早就到了这帝都,还早早就进了这深宫,现在估计应该见到了有兰县主。 “这……” “还有什么要说?” “圣上……那罗国使臣在我们来这之前就来了帝都,现在应该已经在这深宫中了……” 纪微澜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怎么会这个样子,他若是见到了兰卿怎么办,兰卿会怎么办,他会不会在兰卿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纪微澜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溜烟就飞奔了出去,全然不管自己圣上的颜面,忘记了那跪在地上的一群绛紫色官袍的男子。 (os:圣上,你别忘记我们啊!!!你还记得那个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兰卿走近这念尔宫,便被里面景象惊了一下,竟然还有如此摆设,这明显就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订做的,是微澜他有心了,兰卿脸上闪现了一道温婉的笑容。 “有兰县主,好兴致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君家有兰21 念尔宫 “有兰县主可真是好兴致,在这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 兰卿此时刚刚才走进这念尔宫,还没来的及细看,身后传来了一道陌生的男声。 兰卿转过头,这男子样貌长的极好,可兰卿并不认识她,反复确定了几遍,自己确实不认识面前这男子,自己也没有见过这男子。 “你是?” 那男子身披雪白狐裘大袄,腰间系一朱红线,腰间皮带上绣了一朵妖治的曼陀罗花,及其配的上他那那长的极为妖治的俊美脸庞,淡唇娥媚高鼻梁,身量高长,是极好的身量比例。 茴央站在兰卿身旁,这一男子一进来,茴央脸色立马变了,这世间竟然有第三个人让她看不破,这男子到底是谁?这男子身上并没有魔族和其他族群的气息,明显就是普通的人类,只有两个原因会让她看不透,一是渡劫的人,而是心思纯正的人,可这面前的人不像是心思纯正之辈,那王君纪有微都有自己的心思更何况是这面前的人呢? 渡劫之人也不像是,茴央在她曾有的思绪中反复查看了一番,并没有眼前人的样子,这下放下心,这面前妖治的男子应该是个普通人,希望只是她多想了,这面前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应是深宫中其中一个罢…… “有兰县主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那妖治男子脸上闪过一抹异色,很快他便反映过来他差点忘了自己是从罗国过来的,这面前有兰县主应该是不知道是谁,也没见过自己,看有兰县主这样刚刚走进来的样子,应该是今日刚刚才住进来,想必那帝都圣上也没有说他们此刻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这面前的有兰县主他们罗国是要定了。 兰卿眉头轻皱,这面前这男子莫非是痴了,怎么问些这么奇怪的事情,她是真的对面前男子毫无映象,听他这意思难道是曾经他们曾经见过面,自己把他忘却了吗? “本宫想这位公子是否是认错了人?本宫确实从未见过公子你。” 兰卿为确保自己语言是否有误,她也不知自己是否与面前这男子见过,转头与茴央又确定了一遍,看茴央也是摇摇头,她这才放下心。 “这位公子来带本宫这里想必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本宫罢,可今日本宫才刚刚住下,若是有什么事情请公子你先出去罢,改日再来找本宫,本宫到时会很欢迎的,今日实在是不便,且公子你可知不通传直接进来是大不敬……” 这妖治男子愣了一下,他哪里会想到这帝都的有兰县主会如此能言善辩,这罗国的探子不是说有兰县主平常是最不喜讲话的,平常都是冷漠待人,如今对他说了这么一长串话,难不成……是对他有意思吗?也难怪他长的如此俊美,罗国的女人哪有一个没有拜倒在他的臂弯中,果然连这个有兰县主也不能避免。 那男子玩味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兰卿站在他对面看的那叫一清二楚,兰卿嘴角抽了两下,看这个男子样子应该真是痴了,竟然还再傻笑,兰卿叹了一口气,她想自己还是不要对傻子如此冷漠了,毕竟他活过来都是个奇迹了。 “咳咳,有兰县主,小生真是失礼了,竟然没有派人递帖子过来便擅自拜访,希望有兰县主能不要计较小生如此无礼行为!” 这男子才刚刚反应过来有兰县主君兰卿站在自己的对面,方才自己那一脸表情不知有没有被看到。 “有兰县主,请原谅小生方才无礼行为,请容小生先介绍一下自己。” 这妖治男子向前一步,单膝跪地,牵过兰卿一只手,轻轻吻在了手背,“美丽的有兰县主,小生乃是罗国使臣昊天,这是罗国最为重要的见面礼,请有兰县主见谅!” 兰卿哪会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这么大胆,或者说这么开放,罗国的见面礼竟然是吻手背,这实在太过开放,兰卿有些接受不了,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背在自己身后。 “大胆,这罗国的礼仪可和帝都的不一样,你这般行事可是大不敬的,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帝都的有兰县主,县主的玉体哪里是你这等使臣可以碰的!” 茴央挡在兰卿面前,对着面前这个名叫昊天的男人很是戒备,哪有这般男子,怎么举止能如此轻浮,就算他不是别界的男人,她茴央也不允许这等轻浮的人可以碰王女。 “这只是我们罗国的礼仪去,只是小生想表达自己对有兰县主的尊敬罢了,你们不要太过防备小生了!” 兰卿转过身,不看他:“这位公子,请你先出去罢,本宫乏了。” 昊天哪会想自己真是被嫌弃了,只是以为兰卿是害羞了,看那个样子应该是真没遇到过他这般俊美的男子,想必是要把他先支开,心中再慢慢窃喜,他真是个小机灵鬼。 (os:兄台知道什么叫做自恋吗??) “既然如此,请有兰县主好生歇息,小生在几日再来拜访,到时候必定递帖子过来,县主请放心我们很快就见面了……” 兰卿依旧没有理他,倒是茴央看着这个莫其名妙的男人自己走出了念尔宫。 “小姐,这个名叫昊天的罗国使臣好生奇怪,没有一点样子,还很轻浮,小姐,日后可不要与这等男子联系,茴央可怕她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好了,到时候他要是真拿来帖子我们就拒了吧,或者说我不在,不要让他走进这念尔宫,看他那样子好似是痴了,竟然一个人在那站在对着空气痴笑,应也是可怜人罢,如此年轻就失了神智……” 茴央捂住嘴笑了,自家王女果然是看的透的,这不说还行,一说则是一鸣惊人呐,那罗国使臣也真是该。 “阿德依呢?怎么从方才就不见她进来?” “阿德依去清酒居帮小姐你呀把东西都拿回来呀!我们可不想小姐你再去君府了,你且看看她们是怎么样的一副嘴脸,若不是小姐你是有兰县主,不知她们要怎么苛责你了!” 兰卿被扶着坐在了梨花小凳上,拍了拍茴央的手:“哪有你想的这般,赶些儿去外面看看阿德依是否回来了……” “是,小姐!”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君家有兰22 清酒居 “母亲,这样我们真的合适吗?若是……若是真的被君兰卿那个贱人发现我们偷了她的东西,我们……我们不是惨了……嘶,母亲你做什么又打我!” 君夫人见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小女儿,心中真是火冒三丈,这小女儿啥都好,就是太傻,竟然什么都要问自己一遍,于是又给了自己小女儿君兰若来了一下。 “那君兰卿今日肯定不会来了,我不是刚刚跟你说了一遍吗?你居然还问我,你真是要气死你老娘我!” “赶快搬,都给我小心些,别给碰坏了,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 君夫人指使着那些侍从,于是他们就更加小心搬运着那些东西,尽量不发出很大的声音。 阿德依此时已经隐身进了内屋,就这般看着这些人进进出出搬了东西,真是胆子大的很,连王女东西主意都敢打,真是不自量力,这君夫人也是大胆的很,不仅什么都敢说,还再王女身边安了探子。 “咳咳……” 阿德依心中起了捉弄的意思,她想捉弄一下她们。 “啪!” 一只瓷器脱了手,掉在地上碎成了一块块,夹杂着内屋中女人尖叫声,和逃窜声,速度可快了。 阿德依特施法除了君夫人和她的小女儿君兰若外其他人都可以逃出去,而她们两个不行。 “碰!” 还未踏出去,便被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一下跌在地上,可是狼狈。 “啊!母亲我们出不去了!这就是个怪房子不仅会发出怪声里面还住了妖怪!母亲我们这么做已经被君兰卿发现了,她才会让这个怪房子关住我们的!” 君兰若倒在地上涕泗横流,对着君夫人大呼小叫着,丝毫没有君家小姐的礼仪风范,也对他们君家本就是靠着兰卿才能走到今天,不好好对待兰卿,还想把兰卿丢掉,真是缺了智。 “咳咳……愚蠢的君家母女,竟然想偷偷搬运这房子的东西,问过本座了吗?” 阿德依看着君夫人和君兰若一听这声音又是大声尖叫,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处逃窜,可没有一个地方是可以让她们躲的,便躲到了桌下,瑟瑟发抖着,眼泪那是一刻不停的流着。 “别……别杀我,别杀我,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是她想要君兰卿的财宝,是她想要那些权利,是她说君兰卿和那两个侍女是妖怪!是都都是她!” 君夫人那是叫怒不可遏,赶紧给了君兰若一巴掌:“孽女,我这不是为了你!君兰卿什么都有,你为什么什么都不争不抢的,真是废物,整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怎么一点也不争气去跟君兰卿争权,也做个县主!” “啪!” “你又打我!凭什么,你自己想要那些凭什么我要替你去完成,是你!君兰卿本来就是县主,你去抱着她大腿不就好了!我讨厌你!凭什么要我去争那些,我只想要君兰卿的嫡长女的位置!你却要什么都想拥有,你有本事去做那个县主啊!你有本事就不要生下我们不要嫁给君父去做圣上的妃子啊!” 阿德依插着腰看着这一对母女撕破脸皮,她不禁觉得好笑,这人间的亲情有时候也挺搞笑的,她见证过真正的亲情为了自己的孩子舍弃生命,而这一种亲情可真是恶心坏了阿德依,为了自己,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自己的女儿,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女儿当做工具人。 阿德依觉得现在看了这一出戏,早已没了趣味,便又施了法把她们给昏迷了,吹了一口气,她们便消失了在原地,阿德依可不会消除她们的记忆,就要让她们记得今天的一切,让她们两个以后见到对方都相互生厌。 等这清酒居内毫无一人,阿德依这才闪现了身形,看了这屋内乱成一团,她也只能叹一口气,掏了掏袖子,从里面掏出一个乾坤袋。 素手一伸,这屋内所有的精贵物舍都已经不见了,全部进了乾坤袋中,包括那衣柜中精美罗裙和梳妆镜上梳妆盒,这些东西可千万不能忘记,都是属于王女的,虽然比不上在瑶魅宫或无妄海的,可在这人间也算是价值连城,都得给王女带走。 环顾四周,点点头,应该没有别的东西落下了,算上这地上的那个碎掉的瓷器,其他被搬出去她就不要了,既然被别人看上了,王女又怎么会需要,王宫中还有更好的,难道还缺那些东西吗? 阿德依身形一闪,只留了一地残影,从此以后这清酒居她们是永远不会踏足了,毕竟这是她们王女不要的,还回来做甚。 再次踩在地上便是那王宫中念尔宫,又是那一棵摇曳的樱花树,飘荡的秋千,刚巧走出来看她的茴央。 “回来啦!” 茴央好似知道阿德依才刚刚到,她伸手阿德依便知道了她要做什么,把袖子里那个乾坤袋放在了茴央手里。 “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罢?怎么比寻常耗时要久了点,是不是看了一场好戏?我猜猜是不是那君家母女?是不是她们趁王女出去了来偷王女的东西!” 阿德依并不意外,茴央会说的如此正确,这本身就是在茴央的意料之中,龙央草见多识广知道这些还是很容易的,毕竟那两个愚蠢的凡人心思还是很容易猜透的。 君夫人贪财看重利益,并且嫉妒自己的大女儿君兰卿也就是现在的王女,一出生就得到圣上眷顾,毕竟这一世乃是气运之子。 君兰若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想要王女的嫡长女之位,也想成为县主罢了,只不过她可不敢做出行动,而君夫人是会做出行动。 茴央接过乾坤袋,便往宫殿后面的偏殿走去,毕竟库房就在后面,这念尔宫中好东西不少,清酒居的东西虽然奢华,可还是比不上这念尔宫的,为何让阿德依多此一举跑一趟,就是因为那些东西是王女的,她们才不会允许她们去拥有,什么是她们的什么不该是她们的,她们还是知道的。 阿德依正准备走进念尔宫殿内,身边很快略过一道人影,速度极快。 兰卿刚刚坐下,就看到纪微澜奔她而来,速度极快,一下就跑到了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兰卿!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不该说的?” “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君家有兰23 念尔宫 “什么事?” “刚刚有没有一个男人自称是罗国使臣的进来!” 兰卿皱了皱眉,纪微澜捏的有些疼了,兰卿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怎么也抽不回来。 “有啊!” “那他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吗?” 兰卿有些不耐烦了,纪微澜抓得她是越来越紧,看他那样子倒像是疯魔了,不就是一个罗国使臣来过了吗?说了什么有这么重要吗? “有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微澜,你说说,比如有什么不该说?” 纪微澜好似才发现兰卿脸上微怒的表情,自己好似也抓得紧了一些,怪不得兰卿对自己的态度会如此强硬而不是从前那般。 “咳咳……兰卿方才是我冲动了,我只是在想那罗国使臣是否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或者说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兰卿你是否有印象!” 纪微澜退开一步,放开了兰卿的手,看到自己方才似是握的太过紧,把她的手勒出了红印子,心中闪过一丝不忍,装模装样咳了两声表明自己的来意。 “微澜你作为帝都的圣上,为了这些小事你可以吩咐你的总管孝洋过来问我,何必亲自跑过来问,一开头就是如此莫名其妙的话,我想到底是什么话不该说的,是有什么不该让我知道的!” “不,兰卿,我只是想这罗国使臣过来是否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我怕他惊扰到你,毕竟你才刚刚住进这念尔宫,他一下进来我怕他惊扰了你,才会如此行色匆匆过来找你,主要是看兰卿你是否有什么意外啊!” 兰卿神色淡淡,看着纪微澜又上前用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细细看着,兰卿的心里有些苦涩,她想自己应该是猜到什么了,他会如此急匆匆跑来找自己,是怕自己听了之后会出什么意外罢。 从小到大自己心中对着纪微澜还是喜欢的,是憧憬的,若说自己是那天上的星星,那么他纪微澜就是承载自己容身之所和包容自己的那片浩瀚星空。 “兰卿,你告诉我,他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吗?你有听见他说什么不该说的吗?” 兰卿只听纪微澜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这些问题,他毫不厌烦,可兰卿却是厌倦了,那罗国使臣确实过来没有说些别的事情,但是他做出的举动倒像是个痴儿一般,看着自己那般痴笑,甚至一点都不避讳,应是在这帝都得到了什么默许或者是在这帝都许诺什么了才会得到什么而自己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诺许,是那个交换的枢纽,是那个利益所在。 兰卿挣开了纪微澜牵制住自己的手,长叹了一口气:“有什么事情是要瞒着我的又有什么不该是我知道的,微澜你一直跟我说那罗国使臣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有什么意思,他说与不说这件事情在于那罗国使臣昊天而不是我兰卿,就算说了,我说与不说是我自己的事情,微澜你想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了……” 纪微澜看兰卿的表情就知道了,那罗国使臣什么也没说,是自己多此一举了,自己这番急匆匆跑来质问的事,倒是让兰卿怀疑了,看兰卿此刻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这番行动怕是让兰卿猜出了什么,罗国使臣,自己,兰卿,这很容易就能联想到什么,纪微澜像皮球一般泄了气,精神萎靡了下来。 “微澜,你或许早就知道了什么,你才会如此急匆匆跑来质问我,可我原先确实什么也不知道,那罗国使臣也确实来过这念尔宫,他也走了,至于他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微澜你应该是知道的,这件事你如此着急,也只有一个原因,你害怕,你害怕这个罗国使臣有关于你的利益,而这个利益极有可能是我兰卿,不然你也绝不会如此着急过来找我不是吗?” 纪微澜放在宽袖下的手握紧了又放开然后又抓得紧紧的,他真的很想打自己一拳,早知不那么冲动行事了,这样不就会把兰卿推的远远的吗?是他自己做了那些蠢事。 兰卿自见到纪微澜之时,她就想要嫁给纪微澜,自她八九岁之时看到第一个妃子也就是邵妃进入这深宫中,并无任何喜意,她就知道了自己与纪微澜是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看他那个样子也只把自己当做了亲妹子,而兰卿她却有这般不耻的心思,她很是羞耻。 兰卿自小就有这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理,看到纪微澜已有妻妾,已有孩儿,兰卿早已死心,看到纪微澜她的心已经不像是从前那般悸动,她可以说是平静无波,可一看到纪微澜她的心也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os:没有动静,那不是已经死翘翘了(?w?)hiahiahia) 纪微澜明说来此地何意,自己也知晓了原因,从头到尾的,也不过是罗国使臣来到这帝都开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她有兰县主兰卿,纪微澜就算同不同意这件事都已经是命中注定,自己早已经变成了这朝廷的一颗棋子,也是帝都利益的一部分,而这下棋的人就是纪微澜和这朝廷,这天下哪有一样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难道他纪微澜会为了她兰卿放弃那一切吗?难道他会为了自己不做这帝都的圣上吗?放弃这帝都的人民子弟吗?他才不会注意这些,这深宫之中娶进的每一个妃子,生下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为了利益,哪有什么感情,他们与自己都只不过是这利益的一部分罢了,只是为了成全他一统的愿望罢了…… 微澜与她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纪微澜早已不是属于自己的微澜哥哥了,而是这帝都的帝王,他是这天下的帝王。 兰卿承认自己很自私,可是在自私也不能占有他,自己只能放弃,只能放开手,成全他,并且实现他想一统的心愿,作为那利益的枢纽…… “微澜,那罗国使臣只是过来与我介绍他是谁罢,其他并没有什么超格的举动,毕竟罗国与帝都还是不一样的,你若是真想知道些什么还是死心罢,微澜你先回去罢。” “兰卿……”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君家有兰24 念尔宫 “兰卿……” “圣上,现在天色已晚,还请您马上回紫微宫歇息罢!想必圣上也不想明日宫中传出有兰县主为勾引当今圣上做出难堪举动,竟把当今圣上留在寝殿迟迟不让他离开的消息吧!” 兰卿看纪微澜还有意思想留在念尔宫便放出了狠话,这话不仅仅是在扎纪微澜的心也是在扎她自己的心。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兰卿小时见到纪微澜的那一面就深深把他的样貌刻在了自己的心里,兰卿只觉得自己与纪微澜好似认识了很多很多年,就像前世就认识了一般,只有他身上有那种她想亲近的感觉,这是她在君家没有的那种亲近,后来茴央与阿德依来到了她的身边,这种亲近又出现了,这一次又多了两个人陪伴在她的身边。 兰卿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帝王,他红了眼眶,嘴巴微张,似是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兰卿的表情,他又闭上了嘴,叹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终是离开了这座念尔宫。 “兰卿,你知道的,我从没有把你当做利益送给别人,只是这天下还需要我,这帝都的人民也需要我,而兰卿你我……” 这话并没有说完,纪微澜便离开了,兰卿看着他颓废的背影,一言不发,纪微澜没有说完的话,她已经知道了,他有他的抱负,他有他的野心,而她兰卿只能算是那身外之物,在他的眼里自己只算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子罢了,把她当做缓和罗国关系的枢纽,她也认了,她觉得就这样维持这种关系挺好的,没有若即若离的感觉,也没有情情爱爱缠身,只做这帝都的有兰县主就可以了,在帝都有难,自己乖乖嫁出去就可以了,其他的她什么也不求了。 阿德依与茴央在纪微澜进来后,她们便也进来了,候在一旁静静的,也不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做出任何举动,实则她们心中早已波涛骇浪。 王女的执念与一魄都在那纪微澜身上,这一世王女的执念便是冀岚神君,所以这纪微澜才会长成王女所希望的样子,只是这纪微澜的性子与一切都不太符合真实的冀岚神君,野心,抱负,隐忍都在于一身,她们不知道冀岚神君是否也是这样的,但是她们所接触的没有。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是一句多么美好的爱情诗,可我再也不能拥有它了,我与他两个人都互相把对方推的远远的,或许只有我一个人单相思,他看着我笑话罢了……” 兰卿的语速很是平缓,听着像是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可茴央与阿德依却听出来了,与王女几万年的相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女人她都可以笑着说她最难过的事情,这样说话虽说正常可也不正常,这语气中满满都是失落,王女这一世是渴望亲情的,希望能有爱的目光投入在她的身上,而如今这道在她身上十几年有爱的目光要离开了,她怎么能不难过。 “小姐!马上就要入夜了,我们方才收拾好了你的行装,等会便传膳罢!可不要饿坏了我们小姐!” 兰卿深吸了一口气,从今以后自己便只是这帝都的有兰县主,只做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子,她会好好成为那罗国的新妻子入门的。 兰卿没有让茴央和阿德依扶着她走起,自己站了起来:“一路舟车劳顿也确实够累人了,等会传膳你们便与我一同吃罢,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们且安心便是。” “红颜未老,可我却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老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帝都的天空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干净了……” 兰卿走出了内殿,又来到了那棵樱花树下,伸手举过头顶,接下了那摇曳下来的花瓣。 “或许未来的哪一天我就也会像这掉落下的花瓣一般随风而逝……” 茴央跟了出来,看到兰卿这副样子才是最让她难过的,竟然什么话都讲出来了,什么随风而逝,真的是,也不想想自己如今才多少年岁,一个才豆蔻年华的少女,竟然会说出这等话来。 “小姐!这外头风大,可莫要在外面太久了,小心染了风寒!” 茴央说这话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件雪白的披风,很快披在了兰卿身上。 茴央心中真是鄙夷极了,冀岚神君在王女面前可不会这般,怎么这一世王女的执念会如此,那纪微澜明显就是一个不值得托付的男人,为了自己的野心,抱负才娶了那些女子,生下了那些孩子,他是一个好帝王,可他并不是一个可以直的托付终身的人。 茴央与阿德依又怎么能看不出这个男人对兰卿的想法,只是这个男人他不敢说罢了,他怕兰卿离开他的身边,他怕让天下人耻笑,自己对自己从小照顾大的妹子产生不可弥补的感情,这感情切不断,斩不断,他只能任其发展,而到如今这可以斩断的刀出现了,就算他不想,也不行,为了他的子民,为了他的利益,野心和多年来的抱负,兰卿他必须舍弃,过程不管如何,他都会按下那个同意的章子,兰卿也最终会被嫁过去,这就是最终的结局。 纪微澜的速度极快,他的脚步虚浮,他被兰卿赶了出来,他自己做了这番行动被兰卿察觉了,若自己不多说那几句话,兰卿便不会知道,聪慧如她,从自己那几句话中就猜出了这次罗国使臣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她,兰卿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从前那般有光泽了,而是黯淡的,里面有着浓浓的失望,这都是自己造成了。 纪微澜此刻很想大哭一场,他自己亲手把兰卿推的远远的,她的目光是如此失望,她肯定想的是她自己最信任的那个亲人竟然把她当做利益送给了罗国使臣,兰卿是对自己失望了罢。 如果自己能与兰卿认识的再早些,自己就能把她娶进来了,这样罗国就不会肖想他的兰卿了…… 不,纪微澜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纪微澜停下脚步,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下,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冷漠的帝王样子。 “终究是我负了她……” (os:你这个憨批,你负了的可不止这一个,还有千千万万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君家有兰25 无妄海 冀岚盘腿坐在蒲团上,对面有一头发虚白的老人,身穿雪白道袍正是卿安的师傅鸿钧道人。 两人中间有一棋盘,两人各执一子,一黑一白,两人轻松应对,并无其他下棋阻碍。 “还是和你下棋最是舒服,不用像跟清道夫那样要绞尽脑汁,还要不停去寻着心思去找那破解之法,虽说我与那老头也算是旗鼓相当,可还是与无妄君你来的舒服些……” 冀岚不动声色落下一子,刚巧破了鸿钧道人的围绕之法,鸿钧道人很是满意,他果然是没有看错人,用手捋了捋自己虚白的胡子,又落下一子,这下那黑子又落入了白棋的全套中,鸿钧道人抬眼看了冀岚一眼,见他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知道这棋局的破解之法他早已看透了,果然与卿安一般都是可塑之才,只是可惜了…… “无妄君,如此多年过去,你还是不肯放下心中执念,大道难成,大道难成啊!” 刚巧要落下一子的手停顿了,牢牢抓着那颗黑子不肯放下:“若是真的能放下执念,或许今日在这与道人下棋的就不是我了。” 鸿钧道人口中那冀岚的执念无非就是自己的小徒弟莫卿安,而冀岚心系卿安,甚至给她逆天改命,最终这天道结下来的因果还不是要落到这冀岚身上,可这实心眼的孩子怎么可能愿意放弃过去,两个如此相爱的人阴阳两隔是怎么也看不下去的,若是冀岚愿意放下执念放下曾经过去,愿意直升大道,或许天道会愿意降了对他的惩罚。 可惜了,可惜了…… 万年前,那离殇走的时候,瞻鹤抱着那个丫头来找自己,他也曾动过恻隐之心,可清道夫还是阻止了自己,最终结果便是离殇永远的沉睡在了仙鹤岛,这场青鸟与仙鹤的爱情也不了了之了,他们是彼此最朦胧的感情,可惜一人乃是历劫,一人却是偷跑下凡,真真以为自己爱上的那个男人只是个普通凡人,等到仙鹤醒来,这青鸟就再也不属于他了,已经嫁作他妇,生儿育女。 离殇落入那只青鸟头上,她逃不掉躲不掉,最终还是应验了这离殇,直到走的那天这只青鸟还以为自己心心念念的是个凡人,自己终于可以见到自己心中所爱,只是她也离开了她今生最爱的第二个人她唯一的女儿。 鸿钧道人怎能不心痛,这离人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她被瞻鹤带来他竹屋前的那一天,他的心也是异常难过的,可是让她重新获得生命这件事他是不能做的,也是天道不允许的,他不能逆天改命,这所有人都是一样,若是强行逆天改命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新一次的离殇终是落到了卿安身上,天帝洞庭不忍,默默为她隐瞒此事,他不想再失去一个亲人,可这有什么用呢,这离殇还是应验了,卿安还是死在了那场仙魔大战中,冀岚逆天改命此事他与清道夫是知晓的,这方法还是瞻鹤告诉冀岚的,这后果不堪设想,付出的代价及其恐怖冀岚也知道,他还是照做了,救活了卿安,而他自己如今也在慢慢等待那天道的惩罚降下。 “你在万年前阴河见到的那个手握书卷的男人,他可还好……” 冀岚一愣,他以为鸿钧道人还会说些让他升道之事,没想到竟然会问他其他,会关于那个男人的事。 “道人,你且说的是那位曾告诉我方法的前辈?” 鸿钧道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位前辈一直手握书卷,仿佛一直在寻找些什么,他一直在往前走着,他告诉了我方法,也跟我说了这方法带来的代价是如此大,是如此恐怖,可我还是答应了,我只见他看我应了他后,摇摇头继续走了,他说他要继续去找那抹属于自己唯一的阳光。” 鸿钧道人摇摇头,这阴河去寻找那些丢失的魂魄还是清道夫告诉那瞻鹤的,至于找不找得到那也要靠运气了,没有想到那瞻鹤竟然真的在那阴河呆了这么多年,还再坚持不懈寻找着那抹属于他的阳光。 “当年离人走的时候,瞻鹤也曾来到我那里去求过我,可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若是曾经你来我这,我估计也会告诉你同样的事,到时候卿安也会一直永眠了,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会愿意舍弃自己,去救了卿安,她的离殇最终落到了你身上,她走了你的命格,而你也得了她的命格,最终你与她都是阴阳两隔,只是这人对换了罢了……” “道人,我……” 冀岚还准备说些什么,却发现一抬头,对面早已没了人影,看来鸿钧道人已经离开了。 冀岚从蒲团上起来,又走到了那血鲛珠前,用手触碰了那珠面,里面就显现出了卿安此时在人间的画面。 冀岚又是红了眼眶,他爱自己的卿卿,他记起曾经他们从前发生的一切又一切,记起他们拜堂成亲,记起只有他们二人的礼堂,三炷香,两个蒲团,一间竹屋和障眼法。 他们两个无数次相拥缠绵的午后夜晚,都让冀岚印象深刻与留念,可这样的日子早已过去,如今的他只能等待时间的降临,自己正在慢慢消亡,看着如今卿卿的脸,他也就满足了。 冀岚在这珠面上轻轻触碰着,虽然碰到只是这寒冷的珠面,可他也就满足了,总比那些年抱着没有声息的她强。 “卿卿,若是当初继续把你全部记忆给封锁该有多好,你就再也不会记得那个竹屋,那支镂空雕花玉簪,不会将徜徉错认成我,若是等你收回那些所有执念和三魄记起了从前属于我们的一切,而我却永远离开了,不知卿卿你会如何……” 樱花树下,有一美人,遥望天空,眼神迷离,思绪万千,素手挡在头上应是在遮挡阳光,门外走进俩宫装女子,巧笑嫣然,对着那樱花树下美人问礼。 “见过有兰县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君家有兰26 念尔宫 殿外走进两个宫装女子,正是方才在牡丹亭被罚跪的两个,是陇家的两个宫妃,一身水蓝色宫装,一身烟粉色宫装。 “参见县主!” 兰卿移目到那个两个宫妃面前,她点点头,原来是这两个人,竟然来到这里,看这样子应该是来找她的。 “你们是来找我的?” 那两个宫妃相互对视一眼,点点头,“县主,嫔妾是来向县主您道谢的。” 兰卿看了她们一眼,转身走到了那秋千面前,盯了一会,便坐了上去,自己的脚微微使力,兰卿在秋千上微微摇荡了起来,兰卿就像是那樱花树的精力,在风中跳舞着。 “你们就是来找我道谢的吗?” 兰卿荡了一会后,又发出了这样一句,两个宫妃两个对视相望了一眼:“县主我们来您这里不是只为了道谢的!” 陇家宫妃两个又跪下,给兰卿重重磕头三次,她们再次抬起头来,额头上已经有灰了,还有些红印子了。 “县主,今天要多谢您,不然我们要跪在那牡丹亭不知道要多久,不管如何都要感谢县主您!” “是的,县主!今日我们俩姐妹不仅来向您道谢还要告诉您一些事情!” 兰卿看着地上两个女子,听到她们说此话,她的脚立马放到了地上,秋千受到了力的作用,停了下来,这只精灵她也停止了自己的摇曳舞蹈,她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是什么事情,你们要与本宫说,你们先从地上起来罢,本宫也受不住这大礼,赶快起来吧,随本宫一起进去,莫要在这跪着了,让其他人看到了多不好……” 兰卿看了她们一眼,转身先她们一步走进了念尔宫。 两个陇家宫妃相视一眼,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跟在兰卿身后走了进去。 兰卿坐在梨花凳上,示意她们坐下,手一挥,那梨花桌上出现了一套紫玉茶壶,并不是兰卿变出来的,而是这梨花桌上本就有一个暗格,只要在隐匿处按一下,这紫玉茶壶就会从梨花桌上显现出来,这也是兰卿今日才发现的,看着这梨花桌也挺有意思,不知是哪个有才之人建造。 兰卿为她们两个各自沏了一壶茶,示意她们品一品,陇家两个宫妃又是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才从桌上拿起那杯茶水,小心喝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着兰卿。 “说罢,你们两个人来这念尔宫到底所为何事?到底想告诉本宫什么事?看你们两个样子应该是什么惊天秘密罢。” 烟粉色宫装女子放下手中茶盏,她眼微红:“县主,我是陇家的嫡长女陇秀,这旁边的是我的妹妹陇家的嫡次女陇月,我们在前两年刚刚入这深宫之中,原本我们只以为嫁进来就可以,只要安生度日便不会招惹其他,那曾想真的会遇到那等人……” 烟粉色宫装女子从袖中拿出一巾帕,折叠了两下,为水蓝色宫装女子揩了揩眼泪,那水蓝色宫装女子便是胧月罢。 兰卿看了她们一眼,就知道这两姐妹怕是要找她来诉苦了,兰卿有什么办法,难道能替她们惩治那个韩冬儿吗?这是深宫,是王宫,是纪微澜的后宫不是她兰卿的,况且她也不是这后宫之人怎么能管到这些呢? 这两个人过来跟她说说倒是可以解闷,今天这一路舟车劳顿已经够让她厌烦了,再看到纪微澜如此,她心中就更是烦躁了,微澜他压根不懂自己,这有什么办法呢?而这深宫中的人,作为他的女人,他却不能为这些女人做事,这有何用。 “继续说罢……” 兰卿又为她们沏了一杯茶,茶香袅袅,最是可以让人流连的,兰卿看着清香远荡,她也端起一杯茶盏,轻轻吹了两下,这才对嘴泯了一口。 什么叫做可悲,这后宫的女人最是可悲,什么叫做可怜,这后宫中得不到宠爱的女人且老死在这宫中的女人最是可怜,不知她面前这两个到底是哪一种,可悲还是可怜,亦或者是得到了宠爱,可身心都是厌倦的。 “你们进这后宫可曾后悔?” 陇家姐妹看了眼四周,兰卿看出来她们是怕旁边会有其他人,她们这般兰卿也是理解的,毕竟在深宫中,走一步看一步也是正常的,小心些总是好的。 “放心罢,本宫这里很安全,暂时没有其他人赶进本宫这里。” “县主,我们当然后悔,我们也曾有自己的心头所爱,我们也曾许配了人家,可这有什么用,还不是因为一道圣旨进了这深宫成了这后宫的一员,每日每夜都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着,生怕明日就要离开,便小心再小心的……” 兰卿此时的手已经放在了自己大腿上,听到她们的话,兰卿动容了,没想到她们竟然是更加可怜的,明明有着心中所爱,却求不得也爱不得更嫁不得。 “你们在这深宫中,可还算苦?日子可还过的去?” “从前刚刚进来之时,我们两个便是这贵嫔之位了,起初好吃好喝供着我们,后来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得到宠幸,也没有往上升的机会,那些奴仆便开始瞧不起我们,虽说礼仪之分很重要,明面上看着对我们笑笑,背地里却不停克扣我与阿月的应有。” “难道没人管理此事?” “县主,我们只是小小的贵嫔罢了,哪有哪些高位嫔妃重要,她们不敢瞧不起,所以像我们这种常年不懂位份且没有宠幸的妃子才是最最可怜的,前些年阿月染了风寒,我跑着去求了太医,可半路还是被拦路截了去,我们那住的寝殿早已没有我们自己的人,都是别宫派来的底细……” 兰卿心中很是动容,这深宫果然是可怖的,这陇家也算是朝廷重用家族,这进来的妃子生活却是如此惨淡的…… 兰卿看到她们便想到了自己,若不是自己这县主之位,在那个家里怕是要被啃的连骨头也不剩罢……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君家有兰27 念尔宫 “县主,县主!” 兰卿此刻还陷入曾经无限回忆中,早已忘却了自己还身在殿中。 一只手在她眼前来回晃动,打乱了她的思绪,抬眼一看,竟发现自己还身在王宫之中。 陇秀还以为自己惊扰了兰卿,便有些惶恐,她那伸出去的手也僵在了原地去没有收回。 “县主,莫不是嫔妾惊扰了您,若真是嫔妾惊扰了县主您,嫔妾先跟县主道声抱歉,嫔妾并不是故意的……” 兰卿见她还想继续说下去,便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陇秀这才乖乖闭上嘴巴。 “本宫没事,只是听到你们谈起从前往事,让本宫也想起了从前,只是这从前也不是很美好罢了……” 陇秀这下是更加惶恐了,自己方才说了太多,怕是让有兰县主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这真是罪该万死,兰卿只见她眉头一皱,快速从梨花凳子上坐起,在相隔不到几寸的地方跪了下来,陇秀跪在地上她妹妹也缓缓跪了下来,脸色苍白,还有些梨花带雨的,瞧着倒像是兰卿欺负了她似的,要不是兰卿在好久之前就知晓了这陇家姐妹,一个性子爽利,一个不善言辞,最是爱流泪。 “你们跪下作甚,本宫可没有让你们跪下,本就是本宫自己想起了曾经的过往干你们何事?赶些儿起来,本宫可不会为难你们......” 兰卿看她们那个惶恐的样子,就知道她们怕是被自己吓到了,这深宫中的女人竟然如此胆小,不是看尽那些尖酸刻薄,阴谋诡计了吗? 不知她们两个是有意还是无意,是真心还是黑心,兰卿摇了摇头,差点就要忘记了自己现在处在的地方可是王宫可不是乡野地方,这深宫中哪有单纯之人,只不过都是拿着各自所扮演的角色各司其职罢了。 兰卿看着面前两个女子又是相互搀扶着从地上起来,这两个人每日这般跪下也不知她们两个累不累,不知她们两个的姐妹情深是真或假,但是此刻在她面前这两个人是伪装的极好的,至少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被她发现。 “县主,嫔妾只是怕自己的话有误,怕扰了县主不兴,并无恶意。” 兰卿今日听到这话已经好几遍了,好多人都对她说无心之失,可真的只是无心之失这么简单吗? “今日天色已晚,本宫也乏了,你们看样子也还没用过膳,不然就在本宫这里用了罢,想必对你们来说并无不可对罢。” 兰卿这一次并没有看着她们两个说话,倒是朝着茴央点点头再说出口,这话看似是在询问她俩的意见,实则却是在通知她们两个,今日必须留在这念尔宫用晚膳才可出去。 陇秀的脸霎时白了,眼中满是着急,看向陇月,发现自己的妹妹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不知有兰县主把她们两个留在这念尔宫用膳是何意,是要对她们下手吗?因为她们说了不该说的,惹怒了县主? 兰卿若是能听到她们两个此刻的心里想法,怕是要笑掉了大牙,怎么会有如此蠢笨的女人,陇家姐妹的心里想法从始至终都一字不差的落进了阿德依与茴央的耳中。 茴央看到兰卿朝着自己点头,又说了那一番话,茴央就知道了兰卿是什么意思,朝着阿德依招了招手,阿德依见状也跟着茴央出去了。 “你且说她们两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来做戏吗?” “谁知道呢......” “有时候在这待久了都快忘记我们并不是凡人,跟着王女来到这地方,也渐渐熟悉了凡人的生活,若不是还能听到凡人的想法,我都要忘了我们并非凡人......” 阿德依感受到茴央此时带着些落寞,走到了她跟旁牵住了茴央的手,她们的心是完全属于王女的,她们不忍王女在这人间受到的一切伤害,可以与王女一起经历那些酸甜苦辣,可不想让王女去接受那些带来的一切情绪化。 “那两个女人明显就是为了巴结我们王女来的,她们那个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在王女面前哭哭啼啼的以为王女不会知道,其实王女她早看出来了,只是不想明说罢了!” 阿德依点点头:“我们先快点准备罢,莫要饿了王女,这一路舟车劳顿王女应是很累了,还要应付纪微澜和那两个女人,方才在牡丹亭王女脸上神色已经很是不耐了,谁曾想后面还有那些杀千刀的家伙......” 念尔宫内殿,兰卿还是维持着一个姿势坐在梨花凳上,她的眼并没有盯着这陇家姐妹,而是一直看着杯中茶水,看着上面漂浮着一些茶沫子,茶香缥缈,味道悠远,很是沁啤。 对面坐着的两个女人,一个装哭,一个假笑,很是虚伪,兰卿哪里看不出她们是为了权利,是为了上升才来这里的,都是为了利益罢了,在这王宫中这很常见,也不少见。 这陇家姐妹说的话半真半假,只要相信一半就可以了,确实她们在这王宫已经呆了三年,她们的位份是从来没有变过,她们也确实如她们口中所说曾经确实有过婚配,只不过因为一道圣旨,兰卿这些都知道,早在很久很久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曾经那个她还是很憧憬纪微澜的,去搜寻了宫中那些妃子的事情仔仔细细,可如今还不熟这憧憬变成了失望,因为于她来说她与他是再也不可能了。 “县主......” 兰卿抬起头,眼眸中是一汪平静的潭水,毫无波澜,在她眼里这面前两个人也是不过是块木头罢了,若说再高级一些便是那会做戏的木偶人了,再无其他。 “过些天是否就是国宴,特来宴请那罗国使臣?” 陇家姐妹还再思绪着如何面对兰卿,正巧兰卿讲话了,她们也不用如此战战兢兢。 “是的,县主,这过两天确实就是国宴,如今您来这王宫也是为了这国宴罢。” 兰卿愣了一下,确实说的没错,罗国使臣来此目的不就是她吗,所以她这次来这里也算是自投罗网了。 “呵......先用膳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君家有兰28 念尔宫 梨花桌上各色菜盘,应有尽有,各色皆有,兰卿手中握着玉筷,不知从何下手,她也不知要吃些什么,她没有胃口,看到这些菜色,她甚至有些厌烦了,不知是不是珍馐吃多了,想换些别的口味。 “今日这些饭菜倒是不像平时阿德依做的,这也不像茴央做的......” 茴央刚步完菜,听到兰卿如此说这才走到兰卿身旁弯下腰头凑到兰卿耳边轻轻对着兰卿耳语:“王女,今日这饭菜可还合胃口,这是今日从宫中的御膳房拿的,并不是阿德依所做的。” 兰卿点点头,怪不得这味道不像从前那般,原是从御膳房过来的,怪不得不怎么合她的胃口。 “你们看着本宫作甚,自己吃罢,难不成要本宫喂你们不成?” 陇家姐妹看着面前的琳琅菜色,她们也不知从何下手,这些菜色太过丰盛了,从前在她们自己的寝殿中可不见这些丰盛,可谓宫中狗眼看人低就是这样罢,可面前这位是真的惹不起的。 “县主这宫殿的菜色是琳琅了些,竟让我们姐妹看花了眼,从前在我们那儿最多色也就是一翠玉豆腐了......” 陇秀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她便敛了去,看看身旁的陇月,她丝毫不担心,她从来都是那样多愁善感的,自己也是最不喜欢她这样了,不过戏还是得演完的,眼前人她们必须得攀。 可她们还是算错了,兰卿可不会因为她们两个这么说就会起怜悯之心,并向她们伸出援手,兰卿可没有那么傻。 “既然在自己那儿没吃好,在本宫这儿就多吃点罢,莫要饿坏了,看你们两个面色如此憔悴,怕是在自己那儿没吃饱罢。” 兰卿拿起玉筷又夹了一些吃食进碗,嘴角微微勾起,她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儿,方才还再牡丹亭如此唯唯诺诺,现又来她这儿卖惨,一人哭,一人说的,这戏也演的忒好了些,这要换在王宫之外,也算是能变脸的角儿。 “是......” 陇秀的脸有些发青,这有兰县主的确一点都不好糊弄,她们说的话半真半假,可方才那话的确是真的,在她们把有兰县主拉到自己这边还差了点火候。 一场以兰卿为角的饭桌之争,兰卿最终获得胜利,饭桌小憩之后,兰卿就站在寝殿内目送着两个姐妹离开了。 这饭桌之上,陇家姐妹说的每一句话兰卿都不会放在心上,这俩人也是十足搞笑,自己并不是纪微澜的亲妹子,而是被他舍弃的一颗棋子罢了,哪来的那些精力去帮那些宫妃争宠,自己可不是让人随意拿捏的物什。 “小姐,你可见过王宫之外的梨园那些角儿,有个变脸师傅变脸可有的一回事,等过些日子就请了那师傅过来给我们小姐看看罢,再请了那方才刚走的两姐妹过来好好瞧瞧!” 茴央走到兰卿身旁,给她轻轻披上雪白披风,边说着还给兰卿做了个鬼脸,一旁的阿德依也是捂着嘴偷笑着。 “你们呀,我真是拿你们两个没办法,竟然想个这般好的点子,这般请她们过来让她们好好瞧瞧!” 今日遇到事实在太多,很难让兰卿展开笑颜,如今这话一说出口,她今日也算是笑了,虽说这变脸确实有些含沙射影了,可这不就是兰卿想要告诉那两姐妹的吗? 兰卿嘴角微微扬着,跟着她们回到了内屋,坐在了梳妆镜前,一丝一毫的难过都没有让她们看出来,一直保持着平静的脸色和目光看着镜中的自己,就是不想让她们知道她此刻到底有多难过,心里有多么复杂。 一切都弄好了,兰卿也躺在了她那张八宝床上,茴央替她吹灭了烛火,阿德依为她扯了扯被子,两个人一言不发走了出去,并且为她关上了寝殿的宫门。 兰卿看着八宝床上的床梁,就这样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眼眶中也渐渐凝起了眼泪,很快便滑落了,滴在了绣枕上。 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两个越走越远了,兰卿有些不记得了,不过隐隐约约好像是因为纪微澜娶进了第一个妃子也就是现在的邵妃之时,她就渐渐开始懂了,也开始慢慢拉长了距离,不过心中还是憧憬着成为他的知心人,他的王后,不做他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子。 是什么时候,他们的距离越来越大了,兰卿记起来好像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降生的时候,有微这么可爱的孩子,小小的,软软的,抱在她怀里是多么温暖,有微第一次叫自己姑姑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自己这一辈子只能做他的姑姑。 有微这个孩子说他是个孩子她真的一点也不信,自己藏的如此好的内心被他看破了,几年前的一个午后还记得有微拉着自己的手一起走着,突然来了一句姑姑你是不是喜欢父王,那时自己才是真的心慌了,可那又如何,还得说这孩子是想多了,兰卿知道有些事还是得更加埋在心里那才好,有微也便相信了自己便再也没有说话此类话,只是以后她再也没有单独相见微澜的时候,因为有微会来寻她。 就这样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有微越来越大,这深宫中的女人越来越多,生下的孩子也是越来越多,从小时每隔三日来一次到了后面的每隔五日,到最后每隔一月固定的两日才来这,她与微澜之间早有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方才茴央与自己说的那些,她也听了,她也确实觉得这个点子极好,可是她兰卿不知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去实现,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再隔两日便是那国宴,是微澜想要招待那罗国使臣的宴会,而在这场宴会帝都始终是那个败方,若不是罗国无心战争,他们也不会签订和好的协议,只不过这场协议的要求其中一条便是自己罢。 微澜什么也没说,可这多年来的默契并不是玩小区,从他的只言片语中,这事情还是被她知晓了,且看以后要如何。 走一步看一步罢… 兰卿侧身,把手枕在头下,闭上眼,这才肯放心入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君家有兰29 念尔宫 一晃两日就过,兰卿坐在梨花小凳上看着时间正早,便自己起身了也没有叫阿德依和茴央进来侍奉自己。 马上就要离开这帝都了,不知能不能带上她们两个,倒不如有些事情自己先亲力亲为好些,可让她们两个先歇段时间也好过跟着自己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累。 今日自己梳妆打扮的时候看到那缎盒中放着的那支血玉钗,不知怎么了,竟还是拿过那支钗子戴在了头上,她总觉得这支突然出现的钗子对她来说很重要,就像是原先空落落的心一下被填满了,这支血玉钗就像融入自己的生命一般,她真的难以割舍,之前拆掉发髻之时,她都是自己拿下这钗子的,不让她们两个动手,她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兰卿坐在梨花小凳上还再思绪着未来,这宫门“咔哒”一声打开了,茴央端着一个金色水盆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拿着衣服的阿德依。 她们正算好时间进来,平常兰卿都是差不多这个点起来的,原以为这个时候刚刚可以赶上兰卿从床上爬起来,没想到她此刻已经坐在了梨花小凳上,看着刚刚进来的她们微微笑着。 “小姐,今日怎么起早了,也不叫我们,怎么自个就收拾了,这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茴央把那水盆放在矮几上,便有些懊恼,真是,怎么今日她们两个起晚了,若是早点起身就进来候着,也不至于让王女自己收拾。 “自己有手有脚,何必让你们来做,若放在外面你们也算是人家官家小姐,我也不至于如此不亲民,今儿就算给你们休沐了,不让你们这每日都过来,倒是劳累了些许。” 阿德依走到兰卿身后,为她按压起来,这让兰卿紧绷的腰背开始放松,只不过还是不能让她的心放松,今日夜晚便是那国宴之时,自己还没做好准备…… “小姐,规矩不可废,小姐依然是我们的小姐,我与阿德依本就没有亲人活在这世上两个人孤苦伶仃的,也就只有小姐才是我们的依靠,我们也得紧巴的攀着呀!” “小姐今日穿的这衣裳可不行,太过素净了,今日可是国宴,小姐得让我俩好好收拾一番,让那罗国的使臣好好看看我们帝都的倾国倾城是何等姿色!” 兰卿今日还是套着昨日那套衣裳,一身及是素净,只想着随意穿些就好了,虽是国宴她也不想让那些人看自己的风光之时。 “你们看着就好,只不过我不想要穿太过艳丽的衣裳,随意些便好,我喜素净,若是穿的艳丽些,可不免会让有心人说道。” 兰卿被茴央阿德依扶着又坐到了梳妆镜前,只不过这一次是她们为她,而不是她自己,说来她总感觉夜晚睡觉的时候总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温暖的,没有任何意图,只是单纯盯着她,一如从前在清酒居时,后面拿到血玉簪后,这感觉渐渐消失了,最近这道目光又来到了她的身边,兰卿并不反感这种感觉,甚至还觉得这道目光的主人应是很关心自己的。 清扫娥媚,淡抹朱红,青丝散下又梳起,额间雪月比从前更加明显了些,不知是不是年岁的关系,越长大这雪月印记就更是明显。 一刻钟过去,兰卿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又有点不认识自己了,她总有一种错觉,自己不应生活在这里,而是天上,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天上的神仙,而身旁的阿德依与茴央就是曾经在天上她的伙伴,如今她们两个下来陪自己了。 “小姐,这般看可比方才要精神了些,虽说这穿的也如方才差不多,可这杏色也比那月牙白看着稍稍带些人间气儿,看着不像是那个高高在上冷漠无比的仙女了!” 兰卿从梳妆镜前站起,刮了茴央与阿德依的鼻尖,便不再理她们两个了,自己打开刚刚被她俩合上的宫门,走到了外面,又站在了那棵樱花树下,又盯了它一会,忽看到那树上的星星印记,兰卿回过神,她咬咬牙,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 石子攥在兰卿手里,看着那刺眼的星星印记,一想俩人回不到从前,那这星星印记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毁了,眼不见心不烦,这样也不会让她想起,两全其美。 “嗤……嗤……嗤!” 兰卿心就那么一狠,手就那么一用力,这星星印记便被划乱了,一团乱线在那之上,应该也看不出原先的样子,这样也好了。 “呼……” 兰卿转过身看到她们两个目瞪口呆的样子,自己很是平静:“你们两个去帮我把那秋千拆了,这宫里也不需要这个了,看着倒是怪难受的,这个秋千与这个宫殿不相配。” 阿德依与茴央本还再好奇,怎么今日兰卿会有如此奇怪的举动,不是前两日还坐在那秋千上,怎么今日突然说要拆了这秋千,不过她们只好照做,毕竟不能让她看着心烦。 秋千也拆掉了,印记也划了,过不了几天自己也要搬出这宫殿了,不对应该说,要离开这个名叫帝都的国家了,那么她如今把这些从前的记忆一点一点清除也不过分罢。 兰卿看着她们两个在那里忙活着,没有与她们说,自己只身走出了念尔宫,转身看着这个硕大的宫殿,兰卿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五味陈杂的,这宫殿好似是微澜亲自为她打造的,想必他心中也应该是有自己的罢,只不过他们两个都相互把对方推远了,没有从一开始就说清楚,现在想想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要远嫁他国,嫁作他妇。 兰卿不再想这些,低着头循着这地上的软石走着走着,也不知最终回走到哪里,这王宫她还没真正走完过,今日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好看看罢。 兰卿最终在一处假山石前停下,乱石交错,千奇百怪,这周围还种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和一些乱生的灌木,兰卿看着这些倒是感觉怪怪的,王宫之中怎会有这种地方? 兰卿往前走着,在一处乱石堆前停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你说这样行的通吗?” 第一百三十张君家有兰30 “你可知这方法有用吗?” “放心,我出手还不容易……” 这阵声音断断续续从兰卿身后传来,兰卿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依稀能知道这两个在这偷偷说话的人他们说的是些不为人知的交易。 兰卿本打算提早离开此地,不想突然听见那说话的两人声音渐渐大了,好像起了争执,隐隐约约兰卿好像听到了有个人叫了自己的名讳和称号,难道他们说的交易中跟她有关? 兰卿这下停住了脚步,就这样在这里听一会儿也无事,反正此事很大可能有关自己,倒不如先听为快,到时候真的要是发生了,自己也能立马做出行动。 兰卿往旁边的乱石挪了挪,尽量把自己藏匿的好些,尽量不发出声音,让前头这两人发现。 兰卿看不清那两个男人的脸,只隐隐约约看到有个男人是穿着绛紫色衣裳另一个倒是穿的是黑色的,这绛紫色极为眼熟,很大可能是这宫里的官人或者公公,兰卿不知道,但是根据那个身形应是个官人,那个黑色衣袍的看那身形就知道是个练家子,自己还是小心再小心些为妙,若是被发现,自己可没有办法。 “你到底有什么办法?难道我们这么做就不会被发现吗?” 只见那绛紫色衣裳的男人被那黑色衣袍的人一下抓住了手,兰卿看那样子有些不大对劲,果然接下来他们两个已经相拥了,真是兰卿想的那般,是断袖! 兰卿想自己这下应该是可以走了,自己貌似是猜到了这两个人来这里的目的,应该是过来亲近的,这世上很对不支持断袖的,可这又如何呢? 这天下只要两个相爱的人,彼此在一起多年,就算没有祝福,但是这也不能阻止他们在一起的结局,兰卿只觉得这些爱情也是可以被允许的,因为他们相爱啊,哪里像她那般没有人爱,就算爱了,也得不到回应,但是自己还有两个伙伴就够了,其他也什么都不重要了。 兰卿失笑摇摇头,这两个人来这里亲近亲近有什么大不了的,刚巧听到他们叫自己名字有可能是自己幻听了,也有可能是在说自己来了这王宫的消息。 兰卿觉得有些没意思了,这两个人的亲密有什么好看的,临走前又看了他们两个深情相拥的人一眼,果然,亲上了,真是难舍难分,抵死缠绵,生龙活虎?等等好像有些不对。 兰卿刚巧想要转身,腿一伸,“咔擦”踩到了一根木头,兰卿感觉自己的额角好像有冷汗凝起来,果然看到那两个紧紧相拥的男人竟然在她这一声“咔嚓”中,火速弹开,头往四处相望着,很是警觉,兰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凉了,这是什么情况,今天自己也要感受到这种被抓包的感觉吗? 好像有点刺激!? 兰卿可不会就这般让他们发现,立马学猫叫:“喵~” 兰卿看那两人好似是放松下来了,应该是被自己的那声独特的猫叫给安定下来了,兰卿觉得自己这辈子好像都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了,太刺激了…… “原来是只野猫,呼……诶你干嘛!只是只夜猫罢了,去那乱石做什么,我们两个都这么久没见面,今日好不容易见一会,可别被那些事儿给扰了心!” 兰卿见他们没发现自己,便开始侥幸,既然自己没有办法先离开,倒不如先站在这乱石后继续看看,反正她也不吃亏。 兰卿见那绛紫色衣裳的男人抓住了那黑色衣袍男子的袖子,看样子应该是不让他走,那难舍难分的样子,就这么一会他们就要离开了? “你懂什么,小洋今日我们如此难舍难分,后面我们就会有多么痛苦,你知道的我们如今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瞒这瞒那,他纪微澜就拿这个威胁你我!” 黑袍男子反抓住那个名叫小洋的男人的肩膀,把头垂在他肩膀上。 纪微澜早在很早之前就知晓了他们的关系为了利用他们两个,把小洋留在了自己身边,而自己却被派出去为他做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都有很深厚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愿意让对方看着自己去死,只能答应纪微澜的要求,去做那些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曾经自己畏惧鲜血,可如今自己手握戾刀,沾满鲜血,手上是有多少人命他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杀得实在太多太多了,在这王宫之中他是个听命于纪微澜的杀手,在宫外在江湖他是人人喊打的恶贼,而在他面前自己只是他的爱人,只做他的爱人。 “这件事能别去做吗?我求你,孝哥,我求你,别去!若是真做了,你我很大的可能都再也不能相见了,孝哥,你懂吗?我们去告诉有兰县主,我们去告诉她!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小洋早已跪倒在地,苦苦乞求这个黑色衣袍的男子。 兰卿虽不能全部听到他们的话,可部分还是听清楚了,那个小洋说他们去求求自己,可这两个人怎么样,自己也不知晓如何去帮他们解决呢? 那两个男子脸色都是挺难看的,看那个名叫小洋男人苦苦哀求着,兰卿心里也是有些难过,兰卿不知事情发展以为是那个被称为孝哥的男人是要抛弃那个小洋,兰卿还有些忿忿不平。 等等,孝哥?小洋?这不就是孝洋吗?那个在微澜身边的总管,兰卿看那个绛紫色身影很是熟悉,难道那个是孝洋吗? 本来兰卿还再想是不是两个人发生了什么情况,这两个人一个是宫中总管,另一个看身形应该是个侍卫,侍卫与官人的相爱相杀吗? 兰卿为了更加方便偷看,往前走了走,这样她更加看的清楚了,果然那个绛紫色衣裳的男子就是孝洋,那个黑袍男子不认识,不像是这宫中的,他身上的戾气实在太重了。 兰卿继续看着,接下来那一幕才让兰卿吃惊,她没想到那会关于自己! “为什么,你偏要这样做!难道我们这样的生活还不够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君家有兰31 兰卿那会想到这接下来的事情会关于自己,只是更加靠近了那乱石,耳朵都往前凑着。 “求求你了,孝哥,阿孝,我们就去求求有兰县主,她肯定有办法的,我只想要稳定的生活啊,阿孝你又何必去过那刀尖舔血的日子,这如今你又要答应他说的那个不是人说的事情!” 阿孝也蹲下了,看着地上苦苦哀求自己的孝洋自己心里也很是难受,可这有什么办法,难道因为他心爱之人的话,他就要违背那些吗?若违背了他们两个就必须分开,可能也活不下去了,若做了此事,纪微澜答应自己这件事情成功了,就再也不管他们让他们私奔,永远离开这王宫。 阿孝抱住孝洋,恨不得把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可那又如何了,此去是很危险,可最后结果如何谁又知道呢?成功了,自己以后就能和心爱之人永远在一起,失败了,就是阴阳两隔,或者说两个人一起阴府碰面。 “阿孝,我知你想要做什么,可是这么做风险实在太大,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好点子,你以为县主猜不出来吗?你真当县主和她身边那两个侍女是白吃的吗?求求你,别去好吗!” 阿孝终是扯开了孝洋的手,那是用了多大的勇气,眼神中都是不忍,可他有什么办法。 “前两日接到纪微澜的密令,我也是难以想象的,他竟然会如此狠心,他竟然连有兰县主这般好的人也不放过,就为了他那所谓的利益,我如今帮他,是为了你啊,小洋,如果不做,你我都有可能会死,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考虑!” 兰卿此时的表情已经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微澜的密令是想她死吗? 可……可明明不是想让自己嫁做他妇,嫁入别国吗?这为什么说的是要她死? 兰卿的手攀在那乱石上,紧紧抠着,手都抠出血了,一行清泪挂在美人脸上,微澜竟是这么想的,竟然要自己死,兰卿的眼睛都瞪大了,她已经没有心情去看面前那一对是如何了,她感觉自己现在脑子快炸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明明都要把我嫁出去了……” 兰卿转过身,不再看那些,她的眼更加黯淡了,她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之前猜到自己要嫁出去自己也接受了,如今却连活的的机会也不给自己,他是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事情会败露给他国吗?她也只是个才刚刚豆蔻年华的少女,难道就要因为这些失去了自己最好的年华吗? 兰卿不管身后如何了,她抬脚走了,穿过乱石,她也不管身后人是否发觉,她觉得现在的她就如同行尸走肉了,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乱石,兰卿路过御花园,看到又是争奇斗艳,花香袅袅的样子,鼻子又起了酸涩,为什么她会有如此命运…… 牡丹亭内坐了一种宫妃,不知在做什么,今日兰卿也没有心情过去看戏了,她今天看的戏够多了,她今日还碰巧成为了这戏中的一员,只不过呀她马上就要以悲惨收场了。 “有兰县主!” 路遇的几个宫妃看到她都是礼貌问号作揖,她如今哪有什么心情去理会她们跟她们一起促漆长谈,因为看到她们就想起自己,自己之前是有多么可笑,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如此无情的男人,这么多年的相处都是白白错付了,把她嫁去罗国,这事可能不是他的意思,她接受了,可这之后要把自己灭口的人也是他,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自己在他眼里就一文不值,什么都不是吗? 兰卿错过这些宫妃继续往前走着,她要回自己的寝宫,应该说暂居地,这寝宫怎么可能是属于自己的,真是天真了。 “诶……今日县主怎么如此奇怪?怎么感觉县主有些失魂落魄的?是不是……” “嘘!小声些,你找死吗姐姐!有兰县主可说不得,哎呦你们是不知道这坊间传闻这王后之位就是有兰县主的!” “别瞎说,怎么可能!” “哎呦,当初那个念尔宫不也是说是王宫禁地,这坊间传闻不都说这地方其实是个有兰县主住的,你看这不前两天刚刚搬进去了!” “哎呦,你还说我呢姐姐,你不也是一样的,我们还是小心些好,不然被有心人听去是要掉脑袋的呀!” 那宫妃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看了眼身后正在走的兰卿,发现她没有转头,就立马拉着身旁宫妃走了,还拍了拍胸脯,很是庆幸。 兰卿其实听到她们说的话了,她感觉自己很可笑,为什么会成为这有兰县主,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男人,她真的感觉自己很可笑,比之前那个韩冬儿还可笑,人家只是自大但是并没有得到太重的惩罚,而自己呢也是爱而不得却没有什么好结果,为什么? 兰卿当初看到这些宫妃,韩冬儿,陇家姐妹,觉得她们可怜又可笑,为了那一些微薄的势力去讨好其他人,甚至还要无时无刻的表演,真的很累,可如今发现自己却也是其中那一个…… 兰卿觉得自己好似有些癫狂了…… 念尔宫就在眼前,隐隐约约又看到那棵樱花树,他有喜欢过自己吗?自己是不是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他手上那颗棋子? 现在这颗棋子没有什么用了,也是该丢了,可惜这颗棋子身上带了太多太多事情,这颗棋子它还得粉身碎骨! 宫门打开了,兰卿看到茴央与阿德依焦急的脸色,她们是来寻自己了,兰卿很快收回脸上表情,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迎了上去。 “你们怎么来了?我刚巧回来了,可让你们着急了。” 阿德依与茴央一人抓住她一只手,两个人上下大量了她一会,没有什么变化,心情不知如何,应该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怎么这发髻有些乱了,这眼睛怎么微红了。 她们看兰卿的样子应该是不想多谈的,应该是在外面又遇到了什么事扰了她心。 “你们站着做甚,走进来罢,莫要在门口杵着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君家有兰32 兰卿走入那那殿中,不再管身后那俩人,茴央都能从她的背影看出她有多么落寞。 “小姐,你且走慢些!” 可兰卿并不理她们,继续往前走着,兰卿只留给她们一个背影。 “这又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阿德依我有些看不明白了,为什么王女她在这一世怎么会遇到如此多的伤心事,先是家人不爱,后是被最信任的人丢弃,这世上王女也没有其他人会留恋了,除了我们两个,这一世我们只能看着王女离开,再进入下一世,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阿德依牵住了茴央的手,拍了她手背两下:“我们有什么办法呢,作为王女身边的侍女我们只能陪在王女身边,不能帮助她任何事情,这是天道对王女的考验,我们绝对不能出手......若是炎仁在身边该有多好,这样他就能替我们想办法了......” 宫殿门探出一颗头,正是兰卿,方才她走进来许久,都没见茴央与阿德依进来,还再想自己是否被发现了伪装,于是又折回去,看到她们两个还杵在门口,兰卿有些疑惑,慢慢探出头,却看到她们都看向了自己。 兰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包一样,慢慢从门内头移到门的另一头,嘴角微微弯起,就是脸上的笑有些勉强。 “怎么还杵在门口不进来,我还以为你们是遇到什么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便了然了,方才的一切她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在兰卿面前,她们只是个普通侍女。 “小姐怎么又折回来了,我与阿德依啊就看看这外面有遇到什么人,刚巧得知去那宴会厅还要有人过来通传才能去呢!” 茴央与阿德依不动声色走到她旁边,两人各自扶住一只手,扶着兰卿又走了进去。 经过那樱花树,看到那枝干上已经没有那秋千兰卿松了口气,看到那樱花树兰卿觉得着实碍眼。 走近殿内,奔着那梨花小凳就坐了上去,拿过紫玉茶壶,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饮尽,又是一杯,本还想再倒一杯,抬起头看到面前两个目瞪口呆的丫头,兰卿慢慢又放回了茶壶。 “有些渴了罢,见笑了。” 兰卿慢悠悠站起,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看似无意的样子。 “对了,外面那棵樱花树你们两个找个时间把它移了罢算了还是把它砍了,我觉得这棵樱花树长在这念尔宫极是碍眼,而且不好看,把它砍了,这样我也高兴些。” “怎么突然就要我们砍了它呢?是惹得小姐不爽利了吗?之前见小姐还是蛮喜欢它的......” 兰卿侧过头看了眼她们两个:“没什么,只是突然不喜欢它了,没有其他原因,你们先出去罢。” “既然是小姐不喜欢了,那么它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那我与阿德依先出去侯着,若是小姐有其他吩咐叫我们就可以了。” 兰卿点头看着她们关上门走了出去,这外面天色还早,离那国宴还有一段时间,既然会有人过来通传,那么她在这个时间内就可以做很多事情。 兰卿走至自己的八宝床边,掀开了上面的枕头,被褥,看到下面的床板,素手伸了过去,摸索着,“咔哒”床板下的一个暗格开了。 兰卿看到那里面静静躺着的一个楠木盒子好一会,叹了一口气,取了出来,放到了梨花桌上。 没有勇气打开这个楠木盒子,曾经她与纪微澜约定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或者不想再认识对方了,就把这个楠木盒子打开,那么会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做。 兰卿在自己那天搬来的时候就在自己的手袖中藏了这个楠木盒子,规格应不是很大,刚巧看过藏在宽大袖中,还不会被发现,当初把它带过来的时候自己好像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自己不能确保自己会没有事,如今这被她藏在床板暗格之下的楠木盒子终是派上了用场。 这楠木盒子她与纪微澜两个人各有一个,原先只是为了收藏或者纪念什么东西,后面却变了,是他们两个在互相的盒子里藏了东西,只有等到自己真正需要它的时候才能打开,兰卿想到自己放在纪微澜盒子里的东西,兰卿有些后悔,不过这也没什么用了。 兰卿扣开小锁,轻轻打开这楠木盒子的盖子,兰卿一看到里面那些个东西,眼泪一下就涌上来了,是一只细小狼毫笔,几张信纸,一个砚台,一块墨石。 纪微澜这步棋走的实在是太长了,长的让她沉醉其中,若不是因为近日发生的事,她真的会傻傻以为纪微澜真的只是因为受了罗国的胁迫才会让她嫁出去,哪曾想从前他就做好准备了,原是料到会有今天,自己会写信给他,他也真的就准备了她需要的。 一滴眼泪滴在了梨花桌上,在她知道那些事后,她的心情已经非常糟糕,没有想到现在才是她最痛苦的时候。 眼泪一直滑落,是怎么也止步了,伸出手哆哆嗦嗦伸进楠木盒里,拿出那张信纸,是那略带陈旧的竖线信筏,平铺在梨花桌上,又端起那楠木盒,把里面的一切全部倾倒在梨花桌上。 一间安静无比的宫殿突现这声音有些突兀,茴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兰卿这才放轻了动作,可她的手还是微微颤抖的。 “小姐,里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在整理东西吗?需要我们进去帮你吗?” “不用!” “是!” 兰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声音还是如之前一般平静并没有什么变化,茴央这才放心,于是她们又站在宫门外侯着,会想着从前那些密密麻麻。 兰卿抓起那砚台和石墨,看了那紫玉壶,又放下手中物什,抓起紫玉壶,在这砚台里滴了几滴水,石墨抓起按在那有水处,轻轻转着,直到有墨出来,兰卿才停下手中动作。 拿起狼毫笔,细细端详了一会,是只好笔,可是如今要被她用到其他的地方了,而且这一次就是自己最后一次使用它,以后再无相见机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君家有兰33 兰卿坐在梨花小凳上,手握着狼毫笔,看着那几张被自己平铺在桌上的纸,她不知该如何下手,为何这般难。 兰卿长叹了一口气,又移目到那几张纸上,终是狠下心,狼毫笔蘸了蘸那墨,很快狼毫笔的笔尖就被染黑,手握狼毫笔,下笔迅速,兰卿一手簪花小楷出现在那陈旧纸上。 致微澜: 见信如见我,兰卿,很感谢你十五年前那一眼让我成为了这帝都的有兰县主;很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兰卿的照顾;兰卿写下这信是为了与你道别,等你见到这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这帝都,离开这世上的时候了。 微澜,你是否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知道的我兰卿并不是一个很愚笨的人,可我又觉得自己是个愚笨的。 我愚笨相信了你,相信了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照顾;愚笨相信了你,你是一个好兄长,好亲人,可我兰卿忘记了自己本就不是你的血缘至亲,那我又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妹子呢?我愚笨,如此相信你,甚至一步一步走进你布下的圈套里,我愚笨在那圈套里流连忘返不肯离开,如今想来自己真的是愚笨的,还很可笑,就像在这深宫中的妃子一样,忘记了自我。 微澜,你步下了完美的棋局,我这颗棋子也很感谢你给了自己这么多时间才把自己舍弃。 到头来,我才发现自己才是输的最惨的那个,什么都没有,连你都是虚假的,而我在这棋局里,早已变成了戏中人,而你这个操控全局的人一直冷漠下去看着棋子一步一步走向你所期望的地方。 微澜,若说时间从来过,我只希望自己从未来过这世上,从未认识过你,也从未喜欢过你。 君兰卿 兰卿含着泪写下了最后一个字,眼泪早已滴落了许多在信纸上,此笔落下,双眼早已通红,放下狼毫笔使劲掰断,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折好了那信纸,也不管有没有干墨迹,就一股脑将所有东西又都放入那盒子里。 兰卿盖上楠木盒,轻轻扣上小锁,又拿起放回了原来的暗格中。 方才写下的每一笔都带着真情实感,眼泪落下在所难免,这脸上的妆怕也是花了,可这有什么办法呢? 兰卿又走回了梳妆镜前,再次坐下,今日是第几次坐在这梳妆镜前了,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都哭肿了,面色憔悴,发髻还有些微乱。 兰卿拆了发髻,拿下那些朱翠玉钗,看了旁边矮几上放着的一水盆,刚巧可以让她梳洗一番。 素手伸进那水盆,把那巾帕微微揉搓了两下,微微拧干水,在自己脸上轻轻擦拭了两下,最后把那巾帕敷在了自己眼睛上,这样可以消肿。 趁茴央,阿德依还再外面赶紧给自己收拾快点,轻描娥眉,淡抹香唇脂,一点朱红置于唇上,这样还像点了样子。 木梳下的青丝柔软顺滑,一梳到底没有结处,自己只会一些简单的发髻,那就顺从自己给自己随意弄个发髻便好,把那些朱翠弄上也差不多像个样子。 茴央倚在门上,有些昏昏欲睡了,眼睛都快闭上都还没等到兰卿叫她们进去倒是被个陌生的紫衣官人拍醒。 茴央有些警备,这个紫衣官人自己并不认识来这念尔宫做甚,本想立马大声呵斥把他吓走,看到阿德依眉毛挑了一下,茴央便立马回过神来,原是这般!他便是那个通传她们去宴会厅的官人。 “见过两位,圣上命在下过来通传有兰县主去宴会厅,请二位麻烦跟县主告知一下!” 茴央看着面前这个绛紫色衣裳的官人并没有因为自己身份原因就看不起其他人,特别是她们这种没有等级的侍女,若要真说等级那就算县主身边的一等侍女罢。 “那就谢谢您了,县主那里我们一定会通传到的,您且先行离开罢!” 那绛紫色衣裳的官人也是不卑不亢给她们两个道声再见再离开,茴央还奇怪着呢,像她们这般都有人敬畏不敢得罪?这深宫之中太奇怪了,特别是那个酷似冀岚神君的那个圣上纪微澜最是奇怪,他身边的人也奇怪。 阿德依撇了一眼走的那个绛紫色衣裳的官人,她想起来前几日去那生籍所之时,那里面的官人也很是奇怪,明明心里都是不乐意的很却要说着一些心口不一的话,阿德依也是不懂,难道这深宫中有什么恐怖如斯的东西让他们如此虚伪?是俸禄太好?还是休沐多?亦或者是管理他们的人不一般? 这些事她们两个就不去深究了,毕竟在这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人和事情值得她们去放下目光。 茴央打开宫门,看见早已一切就绪的兰卿坐在梨花小凳上,她的眼神很是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是不是该去那宴会厅了?放才好似听到声音了,应该是叫我们去宴会厅了罢……” 茴央点点头,看兰卿不一样的妆容和发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抵又是在伤心什么从前。 “现在还不到夜里,竟这么早就开宴了,竟然来唤了,我们就尽早过去罢……” 兰卿被她们扶着走出来念尔宫,途经那原先种着樱花树的地方早已是光秃秃的一片了,兰卿心里很是平静。 兰卿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了,今日她必须要以最好的精气神面向这些人包括纪微澜,她要让他好好看着自己是如何平静面对那些,如何平静却接受自己要嫁去罗国的旨意。 “小姐,昨日那陇家宫妃差点就混淆我们了,的确那陇秀说的没错宴会确实是在晚上只不过那个是家宴,还有一个宴会也就是国宴是在现在午时,不知那陇家宫妃说出错误的时间是想做什么……” 她们经过御花园,经过一处长亭,兰卿才缓慢回答:“谁知道呢?她们或许是说错了罢。” 兰卿心里想的却是她们也有可能是在挑衅她,是在向她炫耀她们可以参加家宴,而她不行。 因为她兰卿只是个外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君家有兰34 “兰汀现已经坐满了人罢,不知有没有去晚,方才总是耗了点时间……” 她们此去的国宴厅,另一名字就是兰汀,小时候刚刚知道这名字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兰汀兰卿多么相像,如今她也知道了这到底什么意思,就是她兰卿终于兰汀。 “小姐是压轴出场哪管那些劳什子事,宽心入席,圣上也不会怪罪的!” “谁知道呢?” 眼前耸立的亭台楼阁很多,最后那朱红最高耸立的便是那兰汀,兰卿一众继续往前走着。 面前迎来一紫衣官人,脸色恭敬,对着兰卿那是又作揖又问礼的。 “有兰县主,您可来了!这下让下官带您过去罢,可莫要走丢了!” 兰卿点点头,这深宫中的每个紫衣官人还是公公都是这般虚假的样子,兰卿这么多年看着都习惯了,毕竟纪微澜可有好多管理下面人的方法。 兰卿踏上兰汀那乌色楼台,看着前方那兰汀小径,她松了一口气,自己马上就要进入真正的刑场了。 只听那紫衣官人走在她们前头,一边为兰卿她们引着路,一边嘴中又絮絮叨叨。 “县主,这是下官第一次接见像县主这般的大人物,今日下官也着实紧张,手心里都出了汗,不知往哪揩,看着县主这般好看,下官也是不知该把眼睛往哪放,总不能直勾勾盯着县主罢!万一就被您身边两个叫唤登徒子呢!在下官看来,县主您啊就是这帝都的倾国倾城!” 兰卿本是冷漠的样子也被他给逗笑了,怎么会有如此絮絮叨叨的紫衣官人,而且他看起来并不像这深宫中之人,一般紫衣官人或者公公见到她,哪一个不是直接跪倒在地,看见她一皱眉,马上磕头,也属实没意思了,这面前这个还挺有意思,不若等这宴会过后,就把他讨来罢,纪微澜应是不会说什么的,毕竟这个小小的事情他若是都答应不了,他也太过小气了。 茴央见兰卿此时脸上的表情,一扫阴霾,转了转脑筋,就立马脱口而出。 “小姐,这个紫衣官人倒是会讲话,就是这嘴巴呀一直不停的,虽说讲的太多,可我们呀也觉得他这人不错,毕竟逗的了我们小姐高兴!” 兰卿听这话思索了一番,确实不错,对着那个紫衣官人也点了点头,是默许了兰卿的话。 那紫衣官人见兰卿也是默许,他那略显稚嫩的脸变得通红,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下官是在这月月初刚刚进来的这的官人,就专门在这兰汀候着些达官贵人,今日啊下官也是拖了县主的福才能在这候着县主引进您,还能见到那些别国的使臣和当今圣上!” 兰卿听到此话,一愣,这个官人竟是这个月初才刚刚进来的,怪不得略显稚嫩,若是在这深宫呆久了,怕是也会变成寻常那些官人的样子,戏演多了,也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人,忘记了曾经的本性和最初的那个自己,她兰卿虽说没有经常呆在这里,可被这里的气氛渲染她也早已成为了戏中人。 “能成为这里的官人,想必你也是达官贵人之子罢,身份肯定也不会低,想想最近刚刚进来这宫中的紫衣官人中有将军府的小公子还有尚书府的二公子,想必你就是那尚书府的二公子王宴郎罢。” 兰卿很快便道出了眼前紫衣官人的名字,他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会,很快他又笑开了颜:“县主,好眼力,下官的确就是这个月初刚刚进来的尚书府二公子王宴郎是也!” “诶,不巧,今日不能与县主畅谈了,这兰汀的小径还是不长,不能在这与县主畅谈,下官也是很遗憾,下一次下官一定会在空闲之时来找县主!” 兰卿点点头,与王宴郎错开了身,茴央摇摇头,又是一个年轻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就被召进了这宫中,殊不知,进来才是真的危险。 素手掀起卷帘,里面竟是歌舞升平,与外头很不一样,那卷帘好似隔绝了声音一般。 “有兰县主到!” 一铜锣破嗓响起,这殿中歌舞升平的样子立马褪去,很快变得安静,这殿中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兰卿,最是显眼的两道目光一道来自纪微澜,一道来自那罗国使臣昊天,这两道视线都让兰卿恶心。 兰卿就这般往前走着,不管这些放在她身上的目光,直勾勾的,好奇的,嫉妒的,轻蔑的,仇恨的,复杂的,什么都有,好似要把兰卿盯穿了一般。 兰卿走到正中央朝着纪微澜作揖一下,便再也没有其他,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这兰汀中唯一剩下的那个位置,兰卿缓缓坐下,才不管其他人是如何看她的。 茴央与阿德依当然是照着兰卿做的,毕竟她们两个是只属于兰卿的,不是他纪微澜,所以尊不尊敬他是她们愿不愿意的事而不是他可以强求的,虽这殿中人的每个人心里都是不一样的声音,可那又如何,她们与他们与她们王女怎么能比。 茴央与阿德依跟在兰卿身后,等她坐下,两人就鸽子都跪坐在她身边,一人手端食盘,一人为兰卿倒酒,她们三人在这些人面前可是做戏的一把手,谁也看不出她们真实的关系到底如何。 纪微澜见兰卿作揖完,正想说些什么,嘴巴微张,还未拖出口,就见兰卿作揖完后就直接朝着那空位走过去坐下,纪微澜心中有些苦涩,这日子终是来临了,放在桌席下的手握成了拳,抓得紧紧的,看到桌上那酒樽,自己猛地灌了一杯。 兰卿抬起头,正巧看到自己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竟是罗国使臣昊天,他看到兰卿看了她,就笑了笑,无声的说了句:“又见面了有兰县主。” 隔着这么远,虽然听不到那个男人在说什么,就这般看着那个男人嘴巴一张一合,自己也便懂了他什么意思。 “帝都圣上,这便是你们帝都的有兰县主罢!这模样生的极好!果然是你们帝都的倾国倾城!”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君家有兰35 “你们这有兰县主长的真是好看,比这帝都其他女人看的可美多了,诶,要我说这深宫中的都是庸脂俗粉,这有兰县主就像是那冰川上的雪莲高洁美丽又不可高攀!” 那罗国使臣昊天一手那酒樽,轻轻泯一口,边说还对兰卿抛了媚眼,生怕兰卿看不到又是眨了眨眼。 纪微澜一听那昊天如此说,说了兰卿又说了他的后宫妃子,可他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忍气吞声,毕竟帝都比不过罗国是真的,他还是得微笑着看着那昊天说这说那,说着他所在乎的人,他又不能立马反驳确实他说的没错,兰卿确实是这帝都倾国倾城,可这倾国倾城也是不能让其他国度的人来褒贬的。 “使臣说笑了,我们帝都的有兰县主确实是倾国倾城,可是她也不能让使臣如此说罢!” 昊天的脸一下就耷拉下来,白了纪微澜一眼,怎么会有如此没有眼力见的人,面前那美人明明是害羞的不敢看他,刚刚看了他一眼马上就低下头,肯定是被自己的帅气给惊到了,果然他猜的一点也没错又是一个醉倒在在容颜之下的肤浅女人,不过看在这个肤浅女人长的好看比她们罗国那些庸脂俗粉长的有姿色多了,他就勉为其难把这个女人归到自己这里,想必他们帝都应该也是不会介意的,毕竟这本来就是他们罗国说了算。 “咳咳……话是说的没错,我们罗国的礼仪可与帝都大不一样,我们那里的男人都喜欢当面夸奖女人,而那些女人也都是会欣喜接受的,你们这帝都太过奇怪了罢,我是夸奖有兰县主,怎么在帝都圣上嘴里我是在褒贬有兰县主呢?这世界谁不知道帝都有兰县主最是倾国倾城了?” “既然如此,那……” 昊天见纪微澜被自己堵的都说不出来什么话,心中很是得意,都说这帝都的圣上最是阴险,喜欢在背后给你小鞋穿,看这个样子他也不像是会做什么什么大事的人,坊间传闻有兰县主才是那个贤内助,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兰县主出的主意,还说得有兰县主者得天下,他们罗国知道这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都得得到有兰县主,毕竟这帝都并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么随随便便要个人也没有关系罢。 如若帝都不给,那就是验证了那个事情,他们就必须抢夺走有兰县主,如若是答应了,那么他们也喜闻乐见,毕竟只是多了个人要养罢了,要真是没用直接杀掉就可以了。 “帝都圣上,那日我们罗国递来的东西你可看好了,考虑的如何了,就看你是否有这意思了,你知道的若是不给……” 这兰汀内还是歌舞升平的,可这除了歌舞升平也没有其他了,其他人都不敢发声,只有那昊天说话的声音和兰卿在吃冰葡的咀嚼声。 纪微澜心里那是压着一股郁气,他的牙关紧咬,双手都紧紧握拳,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冲出去给那个罗国使臣昊天来一拳,可是他现在有什么办法,只能忍气吞声,毕竟那里坐着的是罗国使臣,是罗国派过来刺探他的,他们不就是想要兰卿吗! 兰卿…… 纪微澜眼睛有些充血,从那罗国使臣的脸上移到了兰卿脸上,他心中更痛了,那是针扎的那种痛处,可是兰卿,多么好,他多么爱她,可是如今没有办法,什么办法也没有了,只能把她推的远远的,把兰卿送给那罗国。 纪微澜怎么可能愿意,所以他在几日前就叫来了那个秘密帮他做事的杀手阿孝,告诉他必须在兰卿嫁去罗国的路上把兰卿给解决了。 纪微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心理,什么样的心态去去找阿孝这么说的,从前威胁了孝洋与阿孝两个,一个留在深宫一个秘密帮他杀人,现如今要让他杀掉那个是自己最爱的兰卿。 为了他多年来筹划的计划,兰卿她不能留在这世上,你问纪微澜怎么狠的下心,可他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不然怎么会为了巩固自己权利把那些女人娶进宫,生下自己不想要的孩子,又怎么会把那些重臣的孩子强行召进宫,让他们做这宫中的紫衣官人,天天让他们做些不愿意的事情,让这深宫里的每个人都成为了一出戏中的一个。 纪微澜他当然爱兰卿,可美人能比的过这江山吗?从前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家族的,可他因为懦弱失去了那些,所以他筹划了许多年一步一步去夺回,现在确实有很拥护他们的附属国可是这罗国迟迟没有动静,是他们帝都最大的劲敌。 兰卿可以送出去,可是这能不能送到就是他们罗国的问题了,那么他就可以凭借凭借这个向罗国发动战争,现在他们已经有足以匹敌罗国的兵力,只是迟迟没有动手,那么兰卿在这里就起了很大的作用,只要兰卿离开了,那么他就有机会了。 他知道他这么做兰卿会恨自己,可是为了自己的江山,为了自己这么多年来布的棋局他必须舍得。 纪微澜很快从思绪中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桌上九尊去,敬了那罗国使臣昊天一杯酒:“使臣说笑了,当初看到那之后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只要罗国想要那么我们帝都一定会给!” 在表面上他还是得维持这种不敢的样子去面对罗国,但是他知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os:渣男,你在想什么,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纪微澜手一伸,从他后头走出一个手拿书封的紫衣官人,走到罗国使臣身边,那书封很快便被昊天拿在手上,昊天很快便笑了。 纪微澜果然是有眼色的,果然懂得讨好他们,就像一只小哈巴狗,连这坊间传闻最爱的女人有兰县主都能送给他们,真是够隐忍的。 兰卿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轻笑了一声,果然马上就要到了,自己就像个物舍一样被送出去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君家有兰36 兰汀 兰卿抬眼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纪微澜虚伪至极,枉她多年来的心意,他每每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面所含的深情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兰卿知道这一刻所有,这么多年来的一切都在她心里灰飞烟灭了。 茴央跪坐在她身旁,也感受到了她抑制不住的悲伤,原先兰卿身上那种虽也带着悲伤,却能感觉到一种希望,不知是为何,而如今却感觉一点希望都没有,只有浓浓的悲伤和打心底的失望。 “兰卿,你尝尝这酒是否对你胃口,记得你曾经最喜欢这玉露酒的味道,如今这酒再一次出现在了这里,你且好好尝尝!” 兰卿就看着纪微澜与昊天简单眼神交流后又看向自己,那眼神中浓浓的关切和注重,兰卿都看在眼里,没什么好放在心里的,只不过都是假的,纪微澜如此说只有两个意思,一确实是想让她喝,因为里面可能加了料,至于什么料就不说了,二是想让她在临死前再最后喝一次,就当是上路酒。 兰卿淡淡看了上首纪微澜一眼,那眼神很是寒凉,刺的纪微澜心紧紧刺痛了一下,他看到兰卿对着自己举起酒樽朝着自己敬了一下又快速饮尽。 “咳咳……帝都圣上,答应我们的,你可莫要忘记了,趁现在都在赶紧宣读一下罢,不然可就没有意思了,也不能显示你们的大国风范了!” 昊天见此,见缝插针来了这么一句,让纪微澜脸上一直带着笑的脸有了一丝龟裂,他的手在下面握的紧紧的,这个罗国使臣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而且真是不会看人脸色,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到他现在正在跟兰卿说话吗?本来还想再与兰卿说些什么,这个罗国使臣倒是来插话了,真是烦。 “使臣放心,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当初与罗国的约定的,毕竟这事早已决定好了,那么我就不会反悔,只是时间的问题,你看这样子……” 纪微澜脸上满是讨好,不知这殿中其他人看到是什么样的心理,反正兰卿是很唾弃的,一个来到他国的使臣而已,竟然也会让这个男人如此诚惶诚恐,对他们倒是要严厉些,这明明是友国却要对待他们每一个人都如此尊敬,这也是纪微澜的计划的一部分吗? “帝都圣上,你是知道的我们罗国的君上性子不是很好,这若是换我们君上坐在这里该如何,你应该是懂得,还不如赶紧宣告此事,早些安生更好!” 纪微澜脸上笑容更僵了,这下真的看不出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脸上那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是难看透顶。 “既然如此,那我就顺从贵国便是,使臣莫要生气,息怒……” 纪微澜一招手,身后那个紫衣官人又走了上前,只不过这一次他手上不是拿书封而是拿了一明黄色的卷轴,纪微澜朝他点点头。 兰卿看了眼他们一眼,这一刻终于要到了…… “天地在上,因国土大安,孤心甚喜,使臣来访,孤因友国之助,走到今日之地步,孤有一妹子,帝都有兰县主,聪慧毓秀,清秀大方,孤特意讲有兰县主嫁去罗国,为两国友谊,孤慎重考虑,特为有兰县主提成有兰郡主,有兰郡主,接旨!” 这紫衣官人宣读之时,兰卿的心紧紧攥起来了,她终于听到了她的名字与称号,果然她真的被纪微澜送给了罗国,那么后面离她死也很快了…… 兰卿听到让自己接旨,慢慢走出了自己的坐席,跪下,慢慢从那紫衣官人手中接过那道明黄色的卷轴。 “有兰接旨!谢圣上!有兰定不会辜负圣上期望!好好成为罗国之妇!也永远不会再踏入这帝都半步,若有误,必遭天打雷劈!” 昊天见此,满意点点头,这纪微澜果然有点意思,马上让人宣读了,还给这有兰县主又提了称号,不过这样也好,越是给君兰卿高位置,就是对她越在乎,这就对他们罗国更有利,毕竟有这么个天下尽知的有兰郡主在身边事对罗国很有益处的,毕竟每个人都想一睹芳容,这有兰郡主也是很有远见的,这这直接说了自己的本意,那么他们也会让她好好做罗国之妇。 纪微澜眼睛有些充血,兰卿这一番话,这一举动就是在向自己示威,告诉他他兰卿就算做了罗国之妇,也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地方,这就是告诉他不会再来见他,以后他们两个桥归桥路归路,就算再相见也都是陌生人。 兰卿把那明黄色卷轴紧紧攥在手中,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坐席,一入座,这明黄色卷轴也被摔在了旁边。 茴央,阿德依两人相视一眼,只能摇摇头,这一天终于是来到了。 前不久她们真的以为自家王女好好度过这一世就能得到自己的执念和一魄,到最近这几日,她们才后知后觉是要王女历劫,那么这一劫难到底是什么她们也不知道,这一世虽是气运之子,什么都有,但也算是什么都没有拥有。 亲人不要她,惧她利用她,最爱的人利用她把她推出去还制造了那些所谓的假象让她沉迷,王女在这一世极有可能历的劫是关于情,情两样都已经失去了,那么劫难也马上要到了,是要看王女后面要如何度过了。 “小姐…小姐,你……” 兰卿转过头看了茴央一样,笑了,那笑容并不像是强行假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就连眼都带上了笑意。 “我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换了个地方生活罢了,没有什么能难倒我的,我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兰卿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一番话的,她的心里是有多大的勇气,方才茴央直接问的时候,她很想掉眼泪可她忍住了,转过头尽量笑的像个样子。 “那好吧……” 茴央也只能这么回答兰卿,不然能说些什么,这里这么多人,就算她想说也要在念尔宫或者让这里都静止了,可这是不允许的。 “碰!”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君家有兰37 兰汀 “碰!” 对面坐席传来杯子打翻的声音,是那个罗国使臣昊天,他打翻了杯子。 昊天没有想到兰卿笑起来会是这么好看,他有些动心了,方才兰卿接完卷轴回去之后他就一直盯着兰卿,就为了看她脸上是否有别的表情,却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兰卿的笑容,虽然只是一个侧脸,而且转瞬即逝,但是就那么一眼就可以让昊天很是动心。 “罗国使臣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若不如现在下去休息休息?” 纪微澜的声音从上首传来,看起来很是关心样子,昊天摇摇手,表示不需要。 “不慎没拿稳罢了,怎么可能身体有什么不适,倒是看的有兰郡主看呆了眼,便有些移不开眼,拿不住手中酒樽了!” 昊天巧笑的话语听到兰卿耳中,并不是很奇怪,昊天这个男人本就是这般,毕竟他那天都能直接冲到念尔宫来,还有什么做不出的,毕竟这个男人是痴了,她不用在意这些,况且现在早些接受也好些,万一真的要与那个男人常接触呢?不对,没有万一,她马上就要离开了,永远离开了,还想这些没用的做甚。 “小姐!你看!这个男人真是登徒子,什么话都敢说,他是没看到他说那话时,旁边那些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兰卿转过头,对她摇摇头:“就算没有他今日此番话,今日拿到这旨意,我也能掀起一番热潮了,肯定是这几日大家口中的长谈了,我也不差这件事,反正我也不在意了。” “小姐!” 一处宫殿内,幽兰小居,一美人躺在躺椅之上,轻轻摇着摇扇,小憩。 一侍女蹲在一旁轻轻为这美人轻轻按压着腿,动作看似轻柔实则有力。 “今儿好似是国宴。” “娘娘说的没错,今日午时便是国宴,到了晚上才是家宴。” 美人轻轻摇扇,缓缓睁开眼,这美人便是邵妃,已经过了双十年华的她也还是如此年轻漂亮,明明都已生下王君纪有微。 “这日子何时才能到头,我倒是羡慕有兰郡主,她可以远嫁他国,虽说不知道要嫁给什么人,可凭着她的身份,也不会让她国轻视,而是会敬重,她嫁的那个人位置也绝对不会太低,如若往高处猜那就那罗国的君上了,也就只有他年纪和我们圣上相近,只不过啊这罗国的君上有一点比我们圣上好一些,他没有如此多的妻妾,应该说他到现在都没有妻妾。” 那侍女手中动作一顿:“娘娘如今倒是越来越会说笑了。” “彩珠,你知道的我没有开玩笑,我确实很羡慕有兰郡主,但也很害怕自己跟有兰郡主一样……” “曾经我也是豆蔻年华,我是满心欢喜心中有人,盼望着能嫁给自己的表哥,可一纸圣书,切断了我与表哥的一切可能。” 那侍女蹲到了邵妃的面前:“娘娘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现在我们只要好好生活就可以了,娘娘有了王君,也有了权利,娘娘在这深宫里可算是第一人!” 邵妃缓缓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眼神哀戚,她也曾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那是和自己的表哥,她与表哥两情相悦,早已订下婚约,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逃不过那进宫的事情。 进宫之后,什么都看淡了,那纪微澜不喜欢自己,这么多年来她什么都看明白了,他把这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娶进宫无非就是为了他那点破权利罢了,这么多年来,他纪微澜只有对着有兰郡主君兰卿真心笑过,她生病会去陪伴,她难过会去劝解,她开心会陪着开心,而她们这些深宫中的女人只能随着命运去等待那一次又一次的璀璨。 “彩珠,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一束白绫了结自己,苟且偷生到如今,表哥他知道我进宫的消息后,他……他竟离开了,去了那佛门剃度了……” “彩珠啊,你说我要是也随着表哥一起走,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了,也不会让我在这深宫中呆了这么久,生下了一个孩子,让他在这深宫中被墨染黑,我是真的不愿……” “娘娘!” 彩珠眼中含泪,这是她从小跟到现在的小姐啊,何时小姐有说过如此一番话,这么多年小姐都过来了,可从未说过一句苦,也从未哭过,如今她倒是哭的不像样子了。 “娘娘!彩珠知您心里苦,可您从未与彩珠说过,彩珠看着您如此不爱说那些,彩珠觉得您什么都放下了,没有想到小姐您竟然从未放下对他的喜欢,小姐公子说过他从未讨厌过您啊,他一直在等待着您啊!” 彩珠牢牢抱紧了邵妃,邵妃浑身颤抖着她知道表哥这么说了,可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去找表哥呢? 她有孩子用不是一个完整的自己,不能把自己完整送给自己最爱的表哥,要用这样的样子去找表哥,那不是惹了笑话,还是不见他更好,见了自己怕是真的走不出来了,她的确还爱着表哥,给她的表哥留了很大的位置。 “有时候羡慕有兰郡主,是因为有兰郡主那眼神什么都看的透,她早已看破这深宫中的一切,她好似知道纪微澜的意思,看她不愿,纪微澜也不会如此做,因为他爱她啊!” “而我……我得到了个孩子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我也只想要跟表哥在一起啊,可我却害表哥进了那地方,姨母会怎么想我……” 彩珠放开邵妃,帮她擦了擦眼泪:“娘娘……不,小姐,别哭了,眼泪流多了可不好。” “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陪着我度过了如此多的坎坷,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这般放肆了……” 彩珠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她家小姐她怎么会不知道,可她就是不说,一直憋在心里,有兰郡主有什么好羡慕的…… 有兰郡主她也是个可怜见的,被利益熏陶长大,眼中早就没有了豆蔻年华少女应该有的光彩,那眼里满是沧桑,她什么都看透了,什么也都看清了。 “小姐……我们还有以后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君家有兰38 兰汀 兰卿的目光一直在那桌席上的酒樽之上,看着里面醇厚的酒水,细想若是自己也如这酒一般糊涂该有多好,这样就不会烦恼。 “小姐,你在想什么,若是真的不想呆下去了,我们就离开这兰汀罢,反正圣上也是会答应的……” 兰卿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想不通,为何自己会到如此地步,明明从前自己不是这样的,虽说现在也能看清这殿中人,可没有从前那般通透了,因现在的自己也在戏中流连忘返。 “我并没有感觉不适,只是想不通,虽说已经接受那事实,可还是不忍去想,可又不敢,每每想起都会难过,可难过又会怀念从前,这般真是让人唾弃,茴央,阿德依你们看我像不像在这感情中迷失的傻子……” 兰卿此时一只手抓住一个人的手,两个人的手都被她握在手中,这手中传来的温度真的很能温暖内心,可单单这一点怎么够呢? 兰卿想自己应该是自私的,她竟然想取代自己的妹妹君兰若,得到父母的重视,爱护,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想要和纪微澜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可这些也只是她自己的幻想罢了,哪有这么容易。 兰卿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从坐席上站了起来,这一次她没有向纪微澜告知,而是直接站起,转身离开了,茴央与阿德依就这般跟在她后面。 兰卿知道这样做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可那又如何,这些人的想法和目光兰卿并不在意,就算把自己的后背看穿了又如何,这些人传出去的流言蜚语也只是一时的,并不能威胁到她。 难道她纪微澜不会允许自己在离开这里前好好放肆一些?真是可笑,虽说这么多年来的感情不假,但是在那纪微澜眼里利益大过一切,江山大过一切。 出了兰汀,闻到外面的新鲜气息,兰卿觉得自己好似又活过来一般,在那里面仿佛自己已经离开了,只是自己的心还跳动着罢了,可在那里面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差别呢?不都是一个样子吗? “县主……不郡主!又是您啊!下官竟然又看到您了!没有想到郡主您这么快就出来了!圣上可有为难您?那些使臣可有为难您?您在里面可看到什么新鲜玩意了?” 一出来,迎面又迎来那个尚书家的二公子,他还是如之前刚刚进来时为她们引领一般活跃,在这里,应该能让他放松,不被这深宫所影响,不知他愿不愿意随她一起去念尔宫,短时间在念尔宫一段时间,就当是庇护他一阵了,他这个性子也不知能在这深宫中呆多久,走一步看一步罢。 “王公子,没有想到在这里又看到你了,真是好巧……” 兰卿对他笑笑,茴央与阿德依也是在兰卿身后偷偷笑着,这个尚书家的二公子也是忒有意思了,从未在这宫中遇到如此“聒噪”的人,这“聒噪”的还有些可爱。 “郡主,你我肯定是有缘,俗话说的相逢即是缘,刚巧又遇到了郡主一回,这怕不是缘分可以解释了,这简直就是下官的荣幸了,能在这短短一天碰到郡主两回!” 茴央努努嘴,这个王公子真是太有意思,说他油嘴滑舌又感觉不像,说他嘴甜又不像是在拍马屁,他那个心是纯良的,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在这深宫之中遇到第一个,心里嘴里都一样的孩子,真是令人惊喜,这孩子去了王女那里应该是大有用处的,以后也可以为他们所用不知这个王公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如此纯良,要知道那小小年岁的王君纪有微心里也是有点想法的。 在这深宫中长大的孩子,懂得东西可是最多的,毕竟没有一个真的是在那蜜罐子中长大的人儿。 茴央可不想让他如此容易进了念尔宫,她准备逗逗这个孩子,看看他要怎般化解。 “你本就是在这兰汀当值的,能遇到不是正常不过!” 王宴郎挠了挠自己的脑勺,满脸不理解的神情,半晌才反应过来茴央说的是何等意思。 “嘿嘿……说来也是,差点忘了下官在这里当值官人,若不是这位姐姐提醒,下官怕是又要得意忘形了!” “哼~” 茴央才不看他,这嘴巴太甜,叫自己姐姐所说不错,不过她是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就让他进入念尔宫,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刁难刁难面前这个憨厚的小子,谁知她们王女已经做出了行动。 “你可要来本宫这里……本宫的念尔宫虽没有兰汀这般大,可你会想对自由一些,本宫可以让你衣食无忧呆在那里。” 兰卿的话震的王宴郎脑袋一嗡嗡响,他从没有想到幸福会来的如此突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会被有兰郡主带到念尔宫去当值,那么他以后就再也不用在兰汀这个地方了吗? 只见面前这个紫衣官人跪在了地上给了兰卿狠狠磕头几次:“谢谢郡主,给了下官这么一次机会,下官以后一定会好好侍候您的!” “不用磕头了,你这般可折煞我了,快起来罢,你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准备,马上随我一块去念尔宫罢。” “是!下官没有东西可以准备的,可以让家父送来,不用准备了,下官也没有重要的东西需要收拾,我现在就可以随着郡主去!” 就这般兰卿身后又多了一人,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一行人去了念尔宫。 念尔宫朱红色门墙又出现在了兰卿的眼前,那里面已经没有了那棵随风摇曳的樱花树,奢华宫殿出现在眼前。 “前面便是念尔宫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你等会进去随意找一处宫殿住下就可以了,这宫殿大,你随意些便好。” 兰卿踏入这念尔宫,一阵微风轻轻飘过,拂过脸庞,很是温柔,也温暖不了兰卿的内心。 “四月春风最是温和,似人亲吻,走罢我们该进去了,度过这最后一段时间。”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君家有兰39 兰汀 “现在应是家宴之时罢。” 兰卿半卧在兰花小榻上,手中拿一书卷,细细看着,蓦的问出这么一句,茴央还再神思中。 “是的,小姐,现在这个时候便是家宴之时,切放心,方才孝洋官人过来通传小姐过去时,便应了小姐要求,回绝掉了。” 兰卿点点头,阿德依做事果然很是稳妥,把眼移向茴央,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还再发呆,算了…… “你是如何替我回绝的?” “孝洋官人过来之时,阿德依便想好了对策,就与孝洋官人说道小姐不舒服就不去兰汀了。” 兰卿又是点点头,往门外看去,王宴郎站在外面,直挺挺的,倒是像个站岗的,不过还是有点样子的。 “外面那个,记得多多照看罢,看样子倒真像个泡在蜜罐子里,从未接触过人间险恶的。” 阿德依鼻尖顿时一阵酸涩,她们的王女竟然如此考虑到别人,却从未想到自己,那王宴郎明显比王女要大一些,明明只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却从未想过自己,打心底想的都是为了别人好,可王女不知道若是那个人背叛了自己该如何,毕竟从前那个玲珑就是明显的例子啊…… 不怕自己养不熟这条狗,就怕这条狗咬人,到时候反悔了也没用。 “小姐,放心,阿德依一定会好好看着他的,也会好好照顾他的……” 念尔宫一片祥和与兰汀大不一样,兰汀还是歌舞升平的,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家宴之时。 纪微澜给兰卿留了一个位置,从前他家宴他都会给兰卿留位置,因为每一次她都会晚一点来,那时是因为在君府赶过来不太方便,如今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还没到。 孝洋从外头走了进来,绕过这些坐席,走到上首纪微澜身旁,靠近纪微澜在他耳边说到:“圣上,方才去郡主那儿,郡主身体不适就先不来了……” 孝洋说完还看了看纪微澜的脸色发现并没有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默默退开身,不去看纪微澜的脸,低头看着地。 纪微澜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兰汀这么多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如何,毕竟一个帝王的面子还是重要的。 今日午时兰卿接到那旨意后脸上表情就不是很好,果然是在与自己置气,可他没有办法,也推不了,那罗国使臣就在眼前,不能现在就撕破脸皮,他要慢慢按着他原先订制的计划路线走,不能在这一步就功亏一篑,毕竟他走到如今已经很不容易了。 邵妃坐在离纪微澜最近的地方,王宫没有王后,而另一边是空位,距离纪微澜更近了,那个位置是纪微澜留给兰卿的,只不过兰卿没有到场,那么这个位置就空了出来,纪微澜已经让孝洋命人把这个位置撤掉了。 邵妃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方才来这里之时就猜到了自己的位置,又是一如往年的位置,那个位置依然留给有兰县主,邵妃手握酒樽轻轻摇晃了两下,看着里面醇厚的酒,泯了一口,真烈。 又想起了曾经与表哥在月下对饮,互诉的时候,可如今表哥在城墙那头,我在城墙这头,他坐佛前,我坐帝后,真是可笑,一个心里装着别的人却要做这这深宫的妃子,没有比这个更加可笑的事情了。 邵妃不知自己已灌入多少,只感觉有些微醺罢了,今日有微没有过来,不然就要让他看到自己这番样子了。 “爱妃,看你应该是很喜爱这酒,等家宴结束就让孝洋给你提几壶过去罢。” 邵妃那一瞬间清醒了不少,可千万不要被面前这个男人发现自己方才失态的样子,幸好他只以为自己是喜爱这酒。 慢悠悠从坐席上站起,手扶着彩珠,装出一副喝醉的样子:“妾谢过圣上!” 邵妃还是一脸冷漠的样子,她对纪微澜一直以来都是淡淡的,从不在意,就连生下有微这个孩子,自己也不是很照顾,因为有微最亲近的人一是纪微澜,二是兰卿,这样也好自己不用太过投入太多感情,这个孩子本身就是纪微澜带大的,他的一个孩子他很是严厉,什么都是亲力亲为,有微三岁之后就再也没有住在她那里了,只是偶尔回来看看她,或者住那么一两日。 纪微澜也只是招招手吩咐她坐下,邵妃这个女人比其他女人无趣多了,可她也懂得比较多,是宫中唯一一个不想攀着自己的人,毕竟在让邵妃进来之时,就已经调查清楚一切,既然心中所爱另有他人,那么就拿这点为饵,她不会不同意的,况且他还需要邵家的势力,巩固他的权利。 若说他无情,这没有办法,帝王本就无情,这很正常,他的父王母后也不相爱,也不爱他,可他们为了自己的权力就要不断去做那些事。 纪微澜也曾想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里,可命运不允许,他一出生命运就决定了一切,他必须去争,去抢,去算计,去利用,去怀疑,这便是他的一生。 兰卿是他的此生挚爱,可她不能活,不能允许她成为别人的女人,自己得不到她,别人也不行,况且兰卿身上还带着关于自己的消息,若是透露出去,这可就不好了,所以兰卿必须永远离开,虽说自己内心也有过挣扎,可这都不能抵过自己的野心。 兰汀依旧歌舞升平,满是女子男子嬉笑声音,只有邵妃一人在默默饮酒。 月夜之下,竹影一片,一个黑衣人持刀站在下面,看着兰汀灯火通明,兰汀之外,烟火宣天。 今日原是家人重聚之日,只不过他早已没有亲人,他与阿洋相依为命长大,在这日子里,却不能团聚,只能站在这看着…… 转身,匿于竹影之内,是时候该行动了。 此地只有微风呼呼吹动之声,竹叶摇曳簌簌之声,还有“啪嗒啪嗒”踩在硬石上的声音。 有兰郡主,我来了,希望您能不要怪我,这都是为了生活…… 第一百四十章 君家有兰40 念尔宫 夜已经深了,念尔宫也进入了休眠时刻,兰卿此刻也才刚刚躺下,早前吩咐茴央她们出去后,她自己又从床上爬起。 兰卿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样刚刚好可以看到外面那一圆月,今日是十五,家人团聚的日子,她早已不盼望什么了,如今她已经没有亲人了,看着这月亮就当是自己的亲人罢。 “啪嗒……啪嗒……” 是谢踩在地上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不像是茴央阿德依还有王宴郎的脚步声,倒像是穿着黑靴踩在地上的声音。 兰卿缓缓从圆凳上站起,慢慢走到了梨花桌前,随意搬了张梨花小凳坐下,拿起桌上的紫玉茶壶和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上路茶为什么不喝? 兰卿一口饮尽那早已凉掉的茶水,看着已经空了的茶盏,兰卿若有所思。 原来自己快要离开前,做的什么事都是不顺心的,就连茶水都是凉的。 “啪嗒……啪嗒……” 声音越来越近,在这寂静无声的念尔宫中这声音很是明显,兰卿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到了,原以为自己会结束这条生命在那条嫁去罗国的路上,没有想到是在这座宫殿里。 等等!她不能死在自己的宫殿里,若是她走后,茴央,阿德依还有王宴郎该怎么办,她们绝对会被怀疑,纪微澜他也肯定找好了嫌疑人,她们三个中其中一个,所以她离开了,她们几个也逃不了离开的命运…… 纪微澜,你竟真的这般狠心,连一点生的希望也不给她们…… 门悄悄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黑衣男子,这个男子便是今早在那乱石后看到的那个男子,没有想到他真的过来了,过来了解自己的生命...... 可为什么这个男人现在才进来,她已经在这梨花小凳上坐了良久,她就见这个男人脸色有些苍白。 阿孝今早与孝洋互诉之后回去好好想了想,确实告诉有兰郡主这件事更有利一点,经过好几个时辰的心里斗争,他还是来到有兰郡主的念尔宫,不知有兰郡主是否歇息了,若被看到自己这样,会不会被自己吓到。 阿孝走在徜徉小道上都在思考这件事自己是否做错了,如若是被圣上发现了,他们会怎么办,可是如若他做了,那么他与阿洋估计真的没有后路了,他们该何去何从呢? 阿孝看了面前那禁闭的朱红大门,给自己打了一口气,还是不敢打开那朱红大门,蓦的身后出现一人,阿孝正要出手却被抓住了手臂,迟迟不能松开,阿孝半晌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女子,她的内里和武功都是极好的,不然作为王宫第一杀手的他怎么可能没有反抗,而是他根本就不敢有反抗,因为面前这个黑衣女子实在是太过厉害。 阿德依早在这个男人进来时就发现了他,这个男人竟然连一点隐藏也不做,若不是自己并非凡人,能听到他们内心的想法,也有比凡人更大的力量,不然她真的会以为面前这个男人是来刺杀她们王女的,她们绝对不允许有人对她们的王女有什么行为。 阿德依没有想到这个黑衣男人竟然是为了告密,看来她们的王女也确实有这种魅力,不过另阿德依逐渐起了杀心的是因为这个男人竟然接了那纪微澜的密令,那密令是要杀了她们的王女,阿德依她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阿德依冷冷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发现他的脸上逐渐起了冷汗,阿德依看他脸色有些不对,突然想起自己并非凡人,而面前这个男人也只是个武功内力稍微好些的凡人罢了。 “我知道你想来干什么,既然有事要做,那就赶紧进去,然后说完马上出来,记住了是马上出来,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不赶紧出来,你知道的,后果便是你最在意的人......” 阿德依的话语刻意放小了,让两个可听的限度,阿德依放开拽住他的手,只见那个男人另一只手马上摸上了他那条手,那手臂上面有紫青色指印。 “嘶......” 阿孝觉得自己方才好似要死了,这个黑衣女人实在太过强大,自己的这条手臂好像要废了,才一会,这上面就留下了指印,若是再久些,阿孝不怀疑,自己这手就废了。 勉勉强强给这个黑衣女子握拳作揖一下,这是答应阿德依了,他绝对不会超时出来。 “呼......” 阿孝又揉了揉自己那条手臂,低头看了那指印,推开朱红门,一只脚踏了进去,轻轻摇上了门,看了侯在门口的阿德依一眼,朝着她点了点头。 阿孝走了进去,先是看了眼这殿中物舍,确实是华丽的,有兰郡主的确是好的,可是遇人不淑,遇到了纪微澜这样的人,若是他的妹子,一定会好好宠爱长大的,哪会让她嫁去那等地方,还说要杀了有兰郡主,真是个畜生...... 阿孝掀开珠帘,很是不敢置信,他没有想到有兰郡主竟然坐在那梨花桌旁,还微笑看着他,气定神闲喝着手中茶。 “你来了......” 阿孝眼中更是不敢置信,没有想到有兰郡主竟然会这么一说,好似知道会有这一天到来,知道他会来找她。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本宫会这么说,而不是很惊讶的神情?” 阿孝这下不震惊了,他先是点点头,而后给兰卿作揖一下,之后跪在了地上,双手还是相互握拳着的。 “郡主,草民有事要禀报,此事真的很重要,请郡主一定要听草民讲完,之后再请郡主定夺,怎么惩罚草民都可以!” 兰卿心头一震,没有想到阿孝竟然会直接跪在她面前,没有想到他竟然说要告诉自己事情,看来是想把前因后果都告诉自己。 可是早前不还是在乱石那里都准备好了动手吗?怎么突然就反悔了?难道是想先博取同情,然后再给自己致命一击吗? 应该不可能吧,先暂且看看到底如何发展...... 兰卿攥紧了手中茶盏,稳了稳心神:“说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君家有兰41 念尔宫 “你说罢......” 兰卿看了眼跪在地上那个黑衣男子一眼,她不敢确定他是否会在一瞬间杀了自己,毕竟人心难测是真的。 阿孝看兰卿望向自己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警惕,毕竟自己这个生人进来,不说明缘由直接跪下,身上还携带武器,肯定会被警惕,但他毕竟是一个杀手,身上有刀很正常,过得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身上还有戾气,肯定会招人害怕。 “有兰郡主,草民乃是王宫的第一杀手隶属于帝都圣上纪微澜!” 兰卿点点头,眉头一皱,为什么在杀她之前还要介绍自己是何人,这是他们杀手的规矩吗?必须要介绍完自己才能做任务? “然后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本宫奉陪便是……” “请郡主莫要害怕,草民本是杀手一名身上带有戾气最不过正常,这刀也是陪伴草民许久,不过请郡主放心,草民并没有想要做什么,也没有想要杀害郡主的心!” 阿孝为表示自己的忠心,还狠狠给兰卿磕头几下,却被兰卿喝止停下。 “你说罢,到底有何意过来既然没有想要杀害本宫的心,那么本宫就暂且信你一回,若是有,本宫若是去了,你那最爱的人也会出事。” 兰卿的话冷冷淡淡,停在阿孝耳朵里却是真的,确实有兰郡主说的一点也没错,瑞士他今天真的想要杀害有兰郡主,怕是真的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了,外面那个女子武功内力如此好,若是有兰郡主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就真的惨了。 “看你是已经考虑好了,既然已经做好准备,那么赶紧说罢,本宫赶时间,限你在一柱香内说完。” “是!” 阿孝又是一磕头,再起来时,额头已有兰一些微红。 “郡主,您知道的,草民乃是杀手,而且隶属于圣上,那么圣上要求的事情,我们作为杀手的都要去做,在前不久草民被圣上要求……” 阿孝看了兰卿一眼,她的脸色还算正常,倒是兰卿有些不耐,虽然此事她早已知晓,可就是想听这个男人当面跟自己说一遍,她不想自己与这个男人说自己早就知道了,若是这么说,阿孝估计也就知道了今早在那乱石那里发出的声音就是自己的,况且自己还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说罢,不用估计本宫,本宫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圣上的密令是让草民在您嫁去罗国的路上杀掉您……” 阿孝看了眼兰卿的脸色,依然是淡淡的,没有任何变化,阿孝这才松口气。 兰卿确实没有什么心理变化,因为所有的失望早已都积累了在一起,早就不难过了,但是听到后心还是痛了一下。 “既然他说要你杀了我,那么如今到现在你为何还不动手呢?你不怕我现在反杀你吗?事情被本宫知晓了,你知道若是让纪微澜知晓了你们会如何吗?” 阿孝眼睛立马红了,他知道后果如何但是他还是想赌一把,万一他好阿洋赌赢了呢?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可以离开这个王宫,不再被那些事情给打扰,他再也不想过那种少聚多离的生活了。 “我知晓会如何,可是我还是想堵一把,我与阿洋两人从小相依为伴,现在我与他也是一对恩爱的恋人,可是断袖在这世上是被唾弃的,是不能被允许的,就是因为这个,纪微澜才抓住了这点威胁了我们,我与阿洋两个都替纪微澜做事。” 阿孝说的眼睛越来越红,可是还是没有眼泪滴下,是他忍住了,确实这么多年的这样的生活他真的是受够了,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他与阿洋两个都需要彼此,他们都缺少了相互的陪伴。 “郡主,阿洋在纪微澜身边做了个总管,而我被纪微澜派在外面替纪微澜杀掉那些他利益路上的阻碍者,我这双手不知道沾满了多少人的血,他们有些是孩子有些是老人,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做了,在江湖上我是人人喊打喊杀的恶棍,在纪微澜眼里我就是一条走狗罢了,为了阿洋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是如今真的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兰卿有些动容了,她确实被说动了,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确实孝洋说的没错,让阿孝来找自己确实没错,自己确实会帮助他们…… “本宫知晓了,你把什么都告诉本宫了,这样真的可以吗?” “草民只是一个贱民,阿洋与我只想要一个庇护罢了,只想要安安静静生活罢了,只想找个只有我与他的地方住下,这样少聚多离,刀尖舔血的日子任谁都过不下去,毕竟这样已经有快五年了……” 兰卿的手放在大腿上,紧紧揪着自己的罗裙,指甲抠着罗裙上的细线,原来这样的日子已经有了快五年,两个相爱的人都为了彼此而努力,虽然那些事那些人不知做了对不对,但是此刻兰卿想的是让他们平安离开这个地方,让他们两个安静生活在一起。 “本宫知晓了,一柱香时间快到了,你先起身出去罢,此事本宫自有考量,不过你不用担心了,你与孝洋,本宫会庇护你们的,你可以走了……” “谢……谢郡主!谢郡主!” 阿孝有些不敢置信没有想到兰卿竟然答应此事,这件事他与阿洋有救了,他赌对了,阿孝又立马给兰卿磕头几次。 兰卿把他轰出去了,因为一柱香时间要到了,阿孝走后,阿德依进来了,兰卿并不奇怪,阿德依会过来。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阿德依点点头,走至兰卿身边,替她捏了捏肩:“小姐,我与茴央本就知晓武功,一个男人进来我们怎么会不察觉呢?” “既然听见了,那么你帮我安排他们两个罢,你应该也知晓了另一个人是谁了?” “既然是小姐的意思,阿德依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兰卿摇摇头:“你倒是有些不大愿意呢,他们两个也算好多年没有真正团聚过了,那么我便遂了他们的愿,让他们离开这里罢。” “毕竟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还是不要多待比较好……” 第四二章 君家有兰42 念尔宫 “小姐……你从没有想过你自己吗?你可以考虑到其他人的安危,可以替他们想以后的生活,可以为了他们的未来让各种人脉去照顾,那么小姐……你呢?你想过自己吗?” 阿德依的话一字一字传进兰卿的耳朵,她何曾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现在的她可还曾有过未来?就算阿孝不杀她,难道纪微澜就不会派多个人吗?真是笑话,这帝王的心最是难测,你以为他重用你,其实他重用的可不止你一个。 兰卿的手放在大腿上,握成拳,是抓了又松,松了又抓,而后又松开继续用指甲抠着那罗裙上的细线。 “阿德依,我知晓你要与我说什么,可是我真的还能拥有那些未来吗?” 兰卿的话让阿德依怔住了,明明是在正常不过的话,听在阿德依耳朵里却像致命一般难受,她的王女啊,怎么能如此委屈过活。 若不是因为天道,王女您早就可以逃离这痛苦的事世,哪还用的着来这个地方过活,受这等委屈。 “为何如此说?小姐,为什么你就不能拥有那些未来,同样是人,为何小姐不可以,难道就因为那个纪微澜的密令吗?难道你就不能......” “够了!” 阿德依还未说完便被兰卿止住话语,阿德依看她脸色不虞便在也没有说过半句话,只是她手下动作依旧没停,还是为兰卿按压着肩膀。 “阿德依,方才是我想岔了,你先出去罢,天色不早了,你与我都需要休息,你先回去罢,我自己会爬上床歇息的。” 阿德依并不想离开,她怕兰卿做出什么举动伤害自己,那纪微澜的密令不可能会让她如此平静,从前王女在那幽山竹屋也是这般,从来都不愿把心里话告诉她们,就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煎熬痛苦。 阿德依看了兰卿一眼,停下手中动作,看着桌上已经凉掉的茶水:“方才见小姐一直在喝这紫玉茶壶中的茶水,可那些早就已经凉了,小姐若是再喝那些指不定会拉肚子。” 阿德依先是瞧了瞧兰卿脸上神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抄起桌上紫玉茶壶走了出去,在打开门前转过头:“小姐,这时候也不早了,阿德依为你先换壶热茶,小姐可先坐会,阿德依马上就来……” 兰卿看着阿德依摇上门,一言不发,凉茶喝多了又如何,反正都是一样能喝的,只是夜晚茶水喝多了,有些饱胀感,过会应是要去如厕。 过了半晌,阿德依又走了进来,手中拿着那紫玉茶壶进来:“小姐,等久了罢!” 茶壶约莫是烫的,可阿德依却是感觉不到那种感觉,倒出来的茶水热气袅袅,茶香四溢,兰卿接过茶盏,盯着阿德依的手好一会。 “呼~” 轻轻吹散热气,慢慢泯了一口茶,茶是好茶,果然只有热茶更香一点。 “你先出去罢,不用候在这里了,眼看这天色也不早了,那兰汀的宴会估摸着也该结束了,你先回去歇息罢。” “既然是小姐的意思,那阿德依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小姐……早些休息罢。” 阿德依离开后,兰卿再也没有动过茶盏一步,她的手轻轻靠近紫玉茶壶,触碰了一下又迅速拿开。 “嘶……” 这茶水也太过烫了,连这茶壶都是烫的,阿德依是怎么忍受下来那温度的,对了,差点忘记了从前自己就觉得阿德依和茴央并非这人世间的,而是天上的神仙,她们特意从天上跑下来陪自己的。 兰卿想大概就是她想的那样,这两人就是从天上下来特意来陪她的,是看了她如此寂寞,没有亲人的份上,最像亲人的那个人却拿她当做工具利用,真是可笑啊…… 兰卿叹了一口气,从梨花小凳上站起,走回了八宝床,掀开被褥,又打开了暗格,拿出了那个楠木盒子。 兰卿想自己凭什么要给他留下这些信纸,凭什么这一切都要由她自己一个人承受,而他纪微澜却过的如此惬意。 凭什么她要嫁去罗国那地方,凭什么她要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就算想要她去,至少也要跟自己说一下,告知一下也可以,而不是这般一步一步把她推入万丈深渊,最后再也爬不出来,还要面临死亡,这就是她君兰卿的一生吗? 这一生它得到了什么?无尽的荣华,无限虚伪的夸奖和吹捧还有什么呢?可她得到了这些失去的东西那可不止这一件啊,没有亲人的关怀,就算他们对自己再好,可是还是对自己会恶语相向,一次又一次做出退步,做出忍让,不是为了他们,而是因为当初觉得自己不该成为这个天家女,才做出相应的补偿。 谁曾想到他们不断索取,这才让她懂得了许多,渐渐坚强,渐渐做出反抗,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好惹,他们不能惹,也不敢惹,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之分,早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些所谓的亲情,只有无限虚伪的感情和利用。 兰卿深深吸了一口气,君兰卿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难道你有了他们你会开心吗? 兰卿看着那个被她自己拿出的那个楠木盒子,手触摸了上去,摇摇头,还是把它放回了暗格,至少留给那个男人一点讯息罢。 毕竟留下了,至少比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要好些,上面记下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兰卿敢肯定绝对会让纪微澜记忆深刻,毕竟我们曾经以及现在不就是最了解最懂的彼此的人吗? 整理好被褥,躺了上去,今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睡着,会不会合上眼睛,但是一想到纪微澜收到这个楠木盒子后的心情如何,兰卿竟然有些期待自己早些嫁去罗国。 “王女睡下了吗?” 阿德依一走进偏殿,茴央就迎了上来,只见阿德依摇了摇头,茴央就知道她还没睡。 “这人世间走一遭,真是什么都遇到了,从前在上面哪会遇到这等人呢?我们王女只能看她自己造化了,阿德依你千万不要动手知道吗?”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君家有兰43 一日隔一日,日子一眨眼就逝去了,如今这王宫内倒是张灯结彩的。 朱红大门贴上大大囍字,地上平铺红地毯,樟树上也挂满了红花,念尔宫内也是被红色渲染。 兰卿一早就被几个侍女拉起来坐在了梳妆镜前绞面,几个女人拿着几根细线在兰卿脸上不断动作着。 “郡主,请您忍忍,今日可是您的大喜日子,按规矩可是一定要绞面的,知道您不舒服,但是也请您稍且忍忍,老奴也只是按规矩行事!” 王宫中为数不多的紫衣嬷嬷一早就带来了一群侍女进来念尔宫,说是奉了纪微澜的旨意才进来,不然那是万万不敢有这个心的。 才不到几更天,便被她们从八宝床上扯起,本还想发下脾气,让她嫁出去也就算了怎么连觉都不能睡了,这还有的天理吗? 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到那满脸正直的紫衣嬷嬷,兰卿整个人都激灵了,这嬷嬷不就是宫中最为严厉的教养嬷嬷吗?怎么如今到了她这里? 兰卿爬下床后,被按到梳妆镜前,打了个哈欠,看到有人给她擦脸,这才突然想起今日就是她的大喜日子,可不就是她的大喜日子吗?或者应该说是她了结生命的一天。 这一天终于到了,不枉自己等待了这么久,耐心也快磨没了兰卿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对的起她所亲近的几个人,但是她想没有什么可以对不起的,没了她,她们可以更加自由一些,可以去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不用在再她身边过活了。 “嬷嬷今日怎么这么早过来?本宫还以为会稍微晚一下,这样也能小憩一会……”l “郡主还是和小时候一般,可是郡主不贪睡才是真正的好习惯,老奴今日来的早些,也只是想让郡主早些完工,这样才有更多的时间拿去休息。” 紫衣嬷嬷说完,那些拿着细线的侍女又开始了手上动作,兰卿本身皮肤就是细嫩,这两根细线在她脸上慢慢来回绞动,兰卿只觉得有些微微痒感并没有嬷嬷口中说的那般刺痛和严重,这点她还是能忍受的。 “嬷嬷,本宫还记得当初也是你来教习本宫礼仪那些的,没有想到日子这么快就过去了,这么快就让嬷嬷来准备本宫的出嫁了。” 兰卿想到自己才牙牙学语之时便被纪微澜带到了王宫,那个教习自己的女人便是面前这个,她很严厉,可是也很爱惜兰卿。 第一次被嬷嬷打手板心,教习课上,嬷嬷严厉,但是过会嬷嬷便会拉着她的手给她吹吹问问自己还疼不疼,方才是嬷嬷打重了。 兰卿眼中凝起了水花,时间太久了,差点忘记了还有嬷嬷,以前嬷嬷对自己也是极好的,嬷嬷这个人向来爱憎分明,喜欢谁就是喜欢,讨厌谁就会一直讨厌到底,嬷嬷说自己没有孩子在王宫里呆了一辈子了,看到郡主啊就像看到自己孩子一样,因为郡主啊惹人疼。 兰卿就把这句话记了很久很久,久到忘记了嬷嬷的脸,可这话却记了很久,到后面连记忆中都有些模糊了是谁对她说过如此话语,今日一看到嬷嬷的脸,兰卿全部记起来了。 “郡主说笑了,这本来就应该是老奴应该做的,从前教养郡主是老奴的本职,今日来到这里是老奴的私心,老奴想亲眼看着郡主走,想亲眼瞧见郡主您啊穿上那火红的嫁衣也算是园了老奴多年来的梦了。” 嬷嬷说话的时候还是不紧不慢的,脸上神情也没有一丝一毫变化,若不是兰卿知道嬷嬷身性凉薄,本就是冷漠的人,她都要以为嬷嬷是在按规矩说话了。 “自小时嬷嬷教养完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嬷嬷了。” 紫衣嬷嬷给兰卿作揖一下,放下手中端着的火红嫁衣,上前拆散了兰卿的青丝,拿起桌上的木梳,一下又一下梳着。 “老奴本身就有要事要处理,这宫中也不能缺了老奴,若是老奴一直在郡主面前晃来晃去,可要让郡主烦了老奴。” 兰卿的手一直放在大腿上,两只手蜷握在一起。 嬷嬷说的一点也没错,当时的她确实不喜欢嬷嬷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许是青春期到来,当时看谁都烦,一直觉得谁都会批评自己。 长大了些再遇嬷嬷,才明白当时的那些大大小小,其实王宫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容易,更谈何嬷嬷呢? “嬷嬷,你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才过来的吗?还是……” 紫衣嬷嬷为兰卿梳发的手停顿了一下,很快又开始了动作,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老奴是知晓了郡主即将出嫁的消息,这才亲自去了王宫求了圣上,老奴是与圣上说老奴想亲自为郡主梳妆,亲眼看着郡主出嫁,亲眼看着郡主穿着老奴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嫁衣走出帝都大门。” 兰卿愣住了,方才嬷嬷手中拿的嫁衣竟然是嬷嬷亲手做的,那是花了多少心血和日子,可是自己穿上了这嫁衣,怕是永远也脱不下来了。 纪微澜,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狠心到想让嬷嬷过来看我最后一眼,如若不让嬷嬷知道又怎么会有今天。 这嫁衣怕是几日前宣读圣旨之时,嬷嬷知道的罢,应该从那时起嬷嬷就着手准备了这一切,为她这个即将离开王宫,离开帝都,离开这人世间的人准备着这一切她以后都不能拥有的东西。 “郡主,老奴知道您马上要离开了,这才赶紧赶制这身嫁衣,老奴知道君家小气,是不会为郡主准备的,这才为郡主准备了,老奴就私心一把,让老奴为郡主准备了娘家母亲该准备的一切东西。” 紫衣嬷嬷放下梳子,兰卿有些疑惑转过头想去看她却又被按住了,紫衣嬷嬷早就趁兰卿想转过来前做出了动作,她不想让兰卿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 “嬷嬷,怎么了?” 紫衣嬷嬷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金镯子,那是她带了许久的,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如今她无依无靠,这个镯子就给兰卿罢。 “没什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君家有兰44 念尔宫 “没什么郡主,老奴只是想起了从前,心里大有感触而已,没有想到一转眼郡主就要出嫁了,而老奴却老了。” 紫衣嬷嬷手上拿着她褪下来的那个金镯子,看了许久,深吸一口气,强忍眼中泪水不让她流下,只是看起来眼睛有些微红罢了。 紫衣嬷嬷从兰卿身后走到兰卿一旁,那些负责给兰卿绞面的侍女也退开了,紫衣嬷嬷牵过兰卿的一只手,把自己这戴了许久的镯子顺势带到了兰卿手腕上。 “嬷嬷!你这是做什么!这怎么使得?嬷嬷不行,不行!” 兰卿想把这镯子褪下来,却被嬷嬷制止了,嬷嬷摇摇头:“郡主,请不要阻止老奴这一片心意罢……老奴没有孩子,在这深宫中呆了一辈子,无依无靠的,郡主对老奴来说就像是老奴的亲人一般,请郡主接受这镯子罢,就当是老奴的一片心意。” “嬷嬷,本宫知道这个镯子你带了许久,如今却把这个镯子突然褪下来给我,这个真的不行,知道嬷嬷是为本宫好,可是本宫也不能抢了嬷嬷的心头所爱啊!” 兰卿依旧与紫衣嬷嬷互相推辞着,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把这个镯子从自己手上褪下来,后来兰卿见嬷嬷如此坚定的样子也就放弃了,就当是接受了。 “这镯子虽是老奴的母亲传给老奴的,可是老奴没什么用嫁不出去,也出不了这王宫,还不如把这个镯子给了郡主,郡主也算是遂了老奴一点心愿了罢……” 紫衣嬷嬷说完此话后,又拿起桌上木梳,一下又一下梳着兰卿的三千青丝。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紫衣嬷嬷一边说着,手下动作依旧没停,嫁娶时的发髻,紫衣嬷嬷熟练为兰卿梳上,抹上发油,插上朱翠,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兰卿看着镜子中为她整理这一切的嬷嬷手下动作不停,看样子应该是准备过很多次了。 紫衣嬷嬷好似察觉到兰卿的眼神,看她眼中神色就知道兰卿的意思了,毕竟小时候的教养嬷嬷不是白做的。 “从前老奴都是为出嫁的公主准备这些,那也是很早很早之前了,算是当今圣上还未成为是圣上之时,老奴就已经在这王宫里准备这些了,所以看起来会熟悉一些,只是好久没有做了,有些生了,可莫要郡主看了老奴的笑话。” “嬷嬷,这么多年辛苦了……” 紫衣嬷嬷笑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辛苦了,心里不敢动那是假的,还记得几月前进来一妃子,好似叫什么韩冬儿,得宠了几次,就自恃清高,洋洋得意,大张旗鼓来到她们尚礼局,指着鼻子骂她是个老东西,教出来一群废物。 紫衣嬷嬷可不在意那些,毕竟她教不教是她事情,她们听不听是她们的事情,这是两回事,也不是没有飞黄腾达的人,只不过她们都忘记了自己曾经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罢了,谁又能在这尚礼局老老实实呆一辈子,她们又不是她,这两者怎么那能一样呢。 这一声,嬷嬷你辛苦了,可算是大有感触,郡主她从没有看错,是个好丫头,可惜生错了家,认识了错的人,若是从未见过当今圣上纪微澜或许对郡主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这老天它不允许,我们这些凡人有什么用呢? “郡主说笑了,这本来就是老奴应该做的,郡主是主,老奴是仆,这些尊卑老奴还是懂得,辛不辛苦只有老奴自己知道,但是此刻老奴是不苦的。” 绞面的几个侍女退开了,只留了紫衣嬷嬷一个在兰卿身边,绞完面后,皮肤确实更加光滑一些,毕竟脸上的一些细小绒毛也不见了。 脸上被涂上脸脂,细细抹开,擦上淡粉,脸上油光立马就消失了,还比之前更加白嫩了一些。 轻扫娥眉,淡抹嫣唇,加深额间雪月,兰卿看着镜中自己,原来自己也可以这般美,只是这般美,也很快会转瞬即逝了,不能永远留存。 大红嫁衣身上披,头盖大红牡丹盖头。 “郡主这般真是好看极了,定会让那新郎官看直了眼!” 几个侍女在兰卿身边打着马哈哈,嘴中尽是夸赞之话,只不过是否真心谁又知呢? “嬷嬷,本宫的那两个侍女去哪里了?怎么半天不见她们人影?” 紫衣嬷嬷刚刚哄散了那些侍女,就听到兰卿来了这么一句,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侍女到底是谁,那朱红门便打开了。 “小姐!我们来了!” 紫衣嬷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两个,虽说有些不大满意她们两个在兰卿出嫁的日子来晚,可是毕竟是兰卿的侍女,她也不好说什么,不然可要让兰卿不高兴。 “小姐,知道今日您要出嫁了,我们特地来晚了些,想让小姐多睡会,谁曾想嬷嬷竟然早到了,瞧我与阿德依记性真是想岔了,这里是王宫不是君府。” 茴央难免口直心快了些,不知自己是否惹了在场谁不高兴,嬷嬷听了她这话,原是有些不高兴,好似茴央在讽她一般,可是细细想来确实说的没错,王宫束缚太多,难免会压的郡主喘不过气来,自己早早来了,却没有想过郡主自己是否愿意。 “郡主可是还没有睡醒,老奴只是想让郡主早些准备好,休息时长会更多些,没有想过郡主内心想法,老奴真是……” 紫衣嬷嬷正要跪下,却被兰卿扶住了,兰卿扯下盖在头上的红盖头,她摇摇头:“嬷嬷不必自责,这本就是王宫,按照规矩行事,本宫是能理解的,可莫要听了本宫侍女的话,本宫没有这般想过。” 茴央看她们这一副动作,才反应过来自己好似说错了什么,这嬷嬷心地也是好的,自己说话还未经过大脑之接就来了这么一句,茴央小心看了兰卿一眼,发现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放心下来。 念尔宫没有因为一场小小闹剧就安静,不到一息,又恢复了那其乐隆隆的样子。 “圣上!别再看了,早些休息罢!您都一宿没合眼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君家有兰45 紫微宫 “圣上,臣下求您了,早些休息罢,莫要再熬那些大夜了,您瞧瞧都已经早上了,您一宿都没合眼了,可莫要再看这些折子了!” 纪微澜看着手中竹卷折子,头上青筋暴起,他实在无法安心睡下,今天是兰卿嫁去罗国的日子,他实在没有这个心思睡觉。 昨夜躺在龙床上翻来覆去实在合不了眼,无奈又来了这里批阅了这些奏折,脑子里面乱乱的,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他和兰卿会走到今天,从前的他们不是很好吗? “孤想不通为什么会和兰卿走到如今的地步,从前孤与兰卿向来都是最要好的,如今却……” 纪微澜放下手中奏折,一下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那个紫衣官人跪在地上不明所以。 “臣下不懂圣上是什么意思?兰卿……是有兰郡主吗?圣上跟郡主不就是姊妹关系吗?” 纪微澜叹了一口长气,差点忘记了自己跟兰卿的事情有一些新进来的官人都不知道,以为自己跟君家有什么亲戚关系,这才封的兰卿为郡主,一出生就获得了尊荣。 “你出去罢……孤想一个人呆一会,莫要在这里杵着了,孤看着心烦。” 兰卿与他哪里来的什么亲戚关系,他费劲了心思在外面传播那些坊间消息,让兰卿做自己的王后,兰卿是自己的童养媳,可是兰卿她从未当真过,也要怪自己这么一传播外面都知道了兰卿的存在。 每每来到这王宫都是问都帝都远近闻名的倾国倾城在哪里,有几次还真的以为只是想看看罢了,便引着那帮使臣站在远处远远看了兰卿一眼。 谁知道就那一眼,就给兰卿引来了如此大的麻烦,从那以后,外面,别国都广为流传帝都倾国倾城之容,他们把兰卿的容貌画了下来,当时拿到那幅画,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那幅画至今都还好好保存在他的龙床暗格里,那幅画不知是哪个画室师画下的,上面的兰卿就像活了一样,就像兰卿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虽然当时拿到那一幅画很是吃惊,但更多的是愤怒,他们竟然把兰卿的模样用画纸记录了下来,还把兰卿的样子广为流传,导致很多人都知道了兰卿的模样,想要到帝都来一睹芳容。 那君家的主母君夫人也只管自己的荣华富贵,从未想过让那些她所以为的那些绅贵来到君府,去见兰卿的模样,表面上那些可能是帝都的子民,背地里谁又知道到底什么国的底细,真是愚蠢妇人。 坊间传闻兰卿是自己的童养媳,是这帝都早就内定好的王后,这些都是自己传出去的,可是后来因为自己的大意,兰卿的模样流传出去了,甚至坊间还传闻了兰卿是这天下的圣女,得兰卿者,得天下,所以这罗国才会来求娶兰卿。 罗国就是想看看他纪微澜到底对兰卿在不在意,兰卿到底是不是圣女,若他不答应,兰卿就是圣女,他们会发动战争会抢走兰卿,若不是,那么兰卿在嫁过去后很快就会死亡…… 纪微澜从木椅上站了起来看了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心里没来由的一股气冒了出来。 “哗啦!” 纪微澜一使劲,案桌上全部竹卷奏折一下被推下地。 “碰!” 纪微澜两手撑在案桌上,眼睛有些许微红,可是依旧没有眼泪滴下。 喘气声益渐加重,青筋又是暴起,纪微澜的手紧紧抠在案桌上,明明从前不是这般的,为何?为何? 昨日探子来报,兰卿截下了那杀手阿孝,孝洋今早也不见了身影,就连那兰汀中当值的尚书府二公子王宴郎也去了她那里,,纪微澜一猜就知道了,兰卿现在什么都知道了…… 那棵属于他们两个的樱花树也被兰卿移走了,兰卿现在想必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了,要把她嫁出去,还要在路上把她毁尸灭迹,现在兰卿想的应该是自己怎么会认识像他这般的人呢?指不定现在可恨死他了。 纪微澜深吸了一口气,失魂落魄移开了,走进了内间,扒开被子,躺了进去。 纪微澜看着床顶之上,上面挂着一个铃铛,那还是兰卿亲自送给他的,那时他才刚刚二十又二,那个铃铛是兰卿在他生辰那天送给他的,这个他也留了许久,其他人给他的他是一个都没有留下,不是放在了国库里,就是打赏给了下人,只有兰卿送的他才会如此珍惜到现在。 樱花树是他们两个的回忆,上面刻印的星星是他们的证明,她说过要一辈子与自己在一起,要做自己的王后,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自己,是自己把她推远了距离。 “兰卿啊,我爱你啊,可是我们是不能一起的,所以啊,等你死了,我一定会下来陪你的!” 纪微澜看着顶上那铃铛,有些声嘶力竭,看着上面那颗铃铛,眼泪不断滑下。 他要完成自己的野心与愿望,他要统一这江山,夺回属于他们家族的一切,兰卿就算离开了,自己也一定会一辈子都记得她的,等自己完成了那些,自己就跟兰卿合葬…… 此时一道身影从暗处显现出来,没有人发现这道身影是来自何人,也没有看到这道身影,因为这道身影之人并非凡人。 炎仁来此地已经许久,阿德依已经知晓自己现身在王宫的事情,并未让她声张。 炎仁一来就看到了一张酷似冀岚神君的脸,原以为是冀岚神君下来凡界帮助神女渡劫,接触久了,发现这纪微澜一点都没有冀岚神君的样子。 一把剑出鞘悬在纪微澜脖子上,只要一用力这个男人就可以死。 炎仁收回了剑,他不能这么做,这样子对神女不利,这个男人野心很大,只是他的愿望他的野心都不能实现了。 因为他也只不过是神女的执念一抹残魂罢了,若不是灵魂的相互吸引,神女怎么会对这个男人动心。 “嗤……” 炎仁又消失了,他要好好看完这场戏……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君家有兰46 念尔宫 兰卿坐在梳妆镜前,此刻这殿内又剩下了她与茴央,阿德依三人,紫衣嬷嬷嘱咐完所以一切就离开了念尔宫。 兰卿并没有盖上红盖头,在紫衣嬷嬷走后就把那红盖头又从头上扯了下来,这大婚本就是极为讽刺的,谈何来的幸福可言。 嬷嬷说的那些话一点儿也没错,确实,她也渴望出嫁找个好夫郎,也希望自己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生儿育女,只是这一切从她出生在君家那一刻什么都变了。 自己也不是没有渴望过好日子,只是每每在希望付出后,都会迎来狠狠的打击,一次又一次的往上寻求期望,而那所谓的你所想拥有的它会狠狠甩开你的手,让你再次坠入深渊,那么这一次你再也没有机会爬出来了。 兰卿也有尝试过爬出那里,只是那里面太过黑暗安静,连自己都不想出来,每一次都有另一道声音传来让自己爬出去,自己要渴望光明而不是隐匿于黑暗,别让自己都唾弃自己。 “阿德依……” 茴央站在阿德依身旁,她们两个其实距离兰卿也有一段距离,这个位置只能看着兰卿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茴央看阿德依并没有理睬自己,看她眼神中也是空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茴央拉了拉阿德依的袖子,头朝着朱门点了点,示意阿德依随自己出去说说话。 阿德依眉毛一挑,很是不解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的,却要到外面说,茴央是忘记自己并非凡人了吗,她们哪里需要去外面说,这样不就会引起兰卿的注意了吗? 阿德依并未有动作,看到茴央早已做出动作,走到了朱门那里,打开门后看到她还站在原地,挥挥手,示意她赶快出来,阿德依愣了一下,先是转头看了兰卿一眼,兰卿依然没有从梳妆镜前移开目光,至今都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阿德依这才放心跟着茴央走出了朱门。 阿德依摇上朱门,眼睛对上茴央的眼睛,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不知道为何,自己好似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她和王女的事情罢。 “茴央,为何我们要出来说话,在里面说不是更好吗?你莫不是忘记了自己并非凡人,在这呆久了,我们可莫要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茴央插着腰就站在阿德依面前,本想说什么,却突然被阿德依这么一说忘记了自己本来要说的。 “你倒是拿我从前与你说的来说我,阿德依你真是没有从前万分可爱了,从前你都什么不说的,一个劲让我猜,如今你倒是会学我说话了!” 茴央有些懊恼,一只手抬起按按自己的脑袋,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呢,怎么突然就忘记了。 茴央眼睛咕噜噜一转,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忘记了要说什么。 “咳咳…你知道炎仁吗?” 阿德依脸色一变,茴央竟然也知道炎仁回来了,这两个人碰到一起就是火山和寒冰碰在一起还不得出乱子。 “知道啊,炎仁怎么了?” 茴央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才拿出炎仁来搪塞阿德依,毕竟两个人都是魔界的曾经,既然现在都已经离开了魔界来到了王女身边做守仙,那么该有的了解应该都是有的。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知道炎仁什么时候来这里啊,平常都是他只有办法了,我们两个一个心慌慌一个意乱乱,我们两个哪里来的好点子啊,我们要赶紧把他叫过来,给我们想想办法,怎么把王女救出来,离开那个囫囵之地。” “这…我怎么知道,炎仁现在或许还再自责呢,你瞧当时就他没在场,他就为这事懊恼了许多年,或许这会联系他他也不会理呢…” 阿德依越说越紧张,生怕让茴央发现自己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主要是炎仁来这的时候第一个就找了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茴央知道他回来了,不然两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意见不合而吵起来。 “怎么不理呢?这么多年了,他难道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吗?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女的一样磨磨唧唧的。” 茴央可不会过多关注阿德依脸上表情,更何况现在她脸上还蒙着黑纱,茴央脑内只想的是自己方才到底是想要与阿德依说什么才是。 “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呢?在这喜庆的日子怎么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可莫要被别宫的看了笑话。” 兰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兰卿早就发现她们两个出去了,只不过这干她何事,但她们在外面谈话声音实在太过大了,这内间听得也是一清二楚的,虽不知到她们口中到底说了什么,兰卿也听不懂,不过自己并没有去偷听她们谈话的趣味,耳听她们声音愈发大了,这才出声制止她们。 “咔哒!” 朱门又被打开了,茴央与阿德依走了进来,茴央脸上表情带着讪笑,阿德依虽戴着黑纱,可也感觉她来自内心深处的尴尬。 “你们两个倒是惬意的,竟然在外面吵起来了,声音这般大是想引来更多的人来看笑话罢。” 茴央与阿德依对视一眼,两个人走上前先是给兰卿作揖一下,随后两人直接走到了兰卿身边,一人扶住了兰卿的一边肩膀,相继给兰卿按起肩来。 “小姐,我们哪敢啊,我们方才可不是在吵架,小姐莫要误会了,只是茴央我啊嗓门比较大,这才听起来才像吵架,可是小姐,我与阿德依从没吵过架,有什么事我们都会沟通解决的!” 兰卿看她一脸真诚的样子,便没有说些什么,倒是茴央呼了一口气,看似是在侥幸什么。 “这时间过得真慢,竟然从我梳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嫁,才过了几柱香的时间罢…” “小姐!也就只有你盼望着早些嫁出去了,别的人儿都是巴不得呆在娘家一辈子,小姐你可不一般了,与寻常那些女子都不一般!” 兰卿对着镜中的自己扯起嘴角,勉强一笑,她其实也想呆在娘家,只不过娘家不容她罢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君家有兰47 念尔宫 “娘家我也想回去,只是回不去了,你忘记了吗,我离开君家了……” 兰卿的话语有些落寞,茴央说的没错这世上哪有一个女孩盼望着自己赶快嫁出去的,只有自己一个,只是希望早些嫁出去,这样可以早些了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小姐,我说的并不那个娘家,那里怎么能算的上是小姐的娘家呢,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小姐你看你要出嫁了他们连点意思都没有,这还算是娘家吗?” “小姐,我说的是我们这里呀!” “这里?” 兰卿看了这四周一眼,王宫吗?是她的娘家吗?这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怎么能算是娘家呢? 娘家人是不会利用自己的婚嫁来换去自己的利益,娘家人是不会一步一步布棋把自己推入万丈深渊,娘家人是不会不关心自己的想法就随随便便把自己嫁给了一个素未相识之人。 “小姐,我说的是这儿,是我们这儿,小姐我与阿德依是你的娘家人啊,小姐不是君家也不是这深宫,只是我们这儿而已,没有其他!” 兰卿鼻子一酸,果然到最后自己身边剩下的也就她们两个,若还要算上一人,外面那个候着的王宴郎也算是自己的娘家人。 “谢谢你们,我走到今日,也要多靠你们两个了,不然怎么会有我的今天,是你们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才让我们没有遭受到那些苦痛与险恶,只是从今以后我要自己去面对那些了。” 阿德依手下动作一顿,兰卿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样吗?她要自己去面对那些风雨险阻,而让她们呆在这里? “小姐,今后我们都会在一起去面对那些事情,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小姐可莫要胡说了,在这人生路上,小姐还要好长一段路要走,总有自己解决不了的,我与阿德依会帮助你去解决那些!” 兰卿摇摇头,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傻的两人,她们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世上的事情罢,是永远离开而不是短暂离开假死逃出,而是永远永远,让这世上再也没有君兰卿这个人。 兰卿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她们两个脸上那般神色也有些不忍,最终还是忍住了。 念尔宫外传来爆竹响裂之声,唢呐声,女人嘻笑声。 “她们来了……” 兰卿叹了一口长气,着手盖上了那大红盖头,入目是一片红色,没有让阿德依与茴央扶着,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小姐,可莫要再自己走动了,这个时候我们不扶着小姐可是要摔着的!” 茴央与阿德依扶着兰卿的手臂一人一边,慢悠悠踏出了那兰卿生命中最关键的一步。 “小姐,慢些走,来,抬脚!” 打开朱红门,踏过门槛,内屋就出去了,门口候着的王宴郎走了上前,他也早已换上了新衣,不再穿那套紫衣,而是换回了从前在尚书府的打扮,兰卿要求他从前是怎么样,现在就是怎么样,不用过于拘束,念尔宫没有那么多规矩和条条框框束缚。 “是王宴郎吗?好像听到脚步声了。” 茴央看了眼面前这个面如冠玉的男子摇摇头:“小姐的确是是王宴郎。” 兰卿朝着前方招了招手:“王公子,知道你在前面,快些过来,本宫有事要交代你。” 王宴郎还真以为是什么好差事,一下就来到了兰卿面前,原先还相距这些距离。 “郡主且说,只要是臣下能做到的,一定会去好好做的!” 兰卿听着王宴郎的声音就知晓这个男人是有多么兴奋,只是兰卿不忍告诉他自己是想要让他离开,但是还是拗不过自己说出了口,毕竟这王宴郎还是得在外面在尚书府更好些,这王宫吃人不吐骨头哪里是他这般性子可以呆的,还是让他回去早些娶妻生子更为好些,这儿就是浪费了他的才能和迷失了他原有的天性。 “你想回去吗?” 王宴郎原是高高兴兴的,却被兰卿这一句话打落到了谷底,郡主怎么突然说想要让他回去,是他做的不够好吗? “扑通!” 王宴郎跪在地上:“郡主,是臣下做错什么事情惹得郡主不快了吗?若是这般臣下认错就好,请郡主莫要赶臣下离开这里,臣下早已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第二个家!” 兰卿眼前只有一片红色,她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王宴郎已经跪在了地上,满脸委屈的样子。 “非也,只是本宫念你在这儿呆了时间太短,怕你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给剥削了,还是尽早离开些为妙,况且你本就是尚书府的公子,也是权贵之人,用不着跪本宫这个即将嫁出去的人。” 这下可让王宴郎真的急了,脸色一下就白了,谁曾想郡主竟然会这么说,虽说自己来到这儿才没多久,可是自己看人还是挺准的,他是真的喜欢郡主,才香一直跟着郡主,不是因为家族利益那些只是单纯想跟着郡主罢了。 “郡主!臣下从未有想过离开的意思,臣下想永远跟着郡主,臣下可以做郡主身边那最忠诚的狗!” 许是被面前这个男人震慑到了,兰卿久久没有说话。 “郡主,你们好了吗?” 朱红宫门外传来嬷嬷焦急催促声,是催促兰卿赶些而出去了。 兰卿看不到王宴郎此刻的位置,只是朝着前方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便随你罢,对了,麻烦你一件事,若本宫在路上遇到什么不测,你就把本宫床下暗格里的楠木盒子拿给圣上,这样也算是了却本宫的心愿了。” 茴央眉头一皱,兰卿为何如此说,在路上遇到不测,难道纪微澜还派了其他人来刺杀兰卿,连一点活路都不给兰卿吗? 王宴郎得到满意回答,也跟在了兰卿身后,在她们即将走到那朱红宫门前,王宴郎跑了上前,推开了那朱红门。 脚一迈,步一踏,从此再也不回这念尔宫。 念尔宫实则念卿宫,是那纪微澜对兰卿的一片思念,只是他不配…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君家有兰48 念尔宫 这一踏,这一迈,脚上踩的是细软红毯,牵的是最信任之人,面前引导的是曾经的教育之人,身后跟的是忠心之人,兰卿觉得她这一辈子值了,就算没有纪微澜和君家人又如何。 “郡主,可定要小心了,老奴会在前面引导这郡主该如何。” 声音入耳是那紫衣嬷嬷的声音,梳妆是她,引导是她,送她出了这高墙红瓦的也是她,自己就任性一把认她为娘又如何,虽说这岁数可能不大合适,但是那有如何。 “嬷嬷,且先等一下。” 紫衣嬷嬷手中提着花篮,抓了一把红花往上一撒,正要继续却被兰卿叫住了。 “老奴就在郡主跟前,若要说什么,老奴一定认真些听,一定听仔细了。” “嬷嬷,你且再靠近些…” 兰卿虽看不到可是听着紫衣嬷嬷的声音循着过去,总能找到的,往前一探手,手自然而然就碰到了那双略显苍老的手,岁月虽然沉淀,可嬷嬷的样子依旧一如当年那般风采奕奕。 “老奴在。” 兰卿叫了紫衣嬷嬷停下,她们这一送亲队伍也得停下,嬷嬷并不想耽搁好时间,但是既然是郡主的意思,那么让那些罗国小儿等一会儿又何妨。 “嬷嬷,本宫…不…我没有亲人,但是嬷嬷对我来说就像亲人一般,很感谢嬷嬷的教养之恩,也很感谢嬷嬷对我的栽培,嬷嬷对我的爱,兰卿都记在心里了。” 兰卿抓着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她知道嬷嬷此刻内心是很激动的,自己这番话应是也感触到了嬷嬷。 “郡主,郡主,老奴这实在受不起啊,这本来就该是老奴应该做的,老奴为郡主做的那些都是老奴心甘情愿的,从不奢求郡主什么,郡主可莫要在老奴面前自称为我,这般不好,这般不好,乱了规矩。” 紫衣嬷嬷又想跪下,手在兰卿手里,自己想要跪下的姿势又被阻止。 “嬷嬷,我今日只想在这里叫声嬷嬷为娘,嬷嬷请满足我这个愿望吧!” 紫衣嬷嬷听到兰卿这么一说,心都震了一下,有些站不稳:“郡…郡主,可莫要折煞老奴了,老奴是什么人,郡主又是什么人,老奴是贱胚子在这宫中待一辈子的贱胚子,郡主金枝玉叶,不要这么叫我老奴,老奴受不起…” 紫衣嬷嬷心中不感动那是假的,脸上神情惶恐,但是心中早已震撼无比,她在这深宫十几年,看着纪微澜一步一步踏上帝王之位,看着兰卿慢慢长大,她经历了一个朝代的变换,可在这新一时代,她这心中一直挂念着的就只有兰卿罢了,只有兰卿才是最让她心疼的。 “嬷嬷,今日您怎么说都没用了,兰卿马上就要离开了,那就让嬷嬷完成兰卿这个小小的愿望吧!” 兰卿跪下,看不见前面,眼前一片红色,按着嬷嬷的声音跪在嬷嬷面前。 “郡主,郡主,使不得,这使不得,这可折煞老奴了!” 紫衣嬷嬷上前扶起兰卿,却怎么也扶不起来,兰卿使了劲跪在地上不让她扶起来硬是跪在紫衣嬷嬷面前。 “嬷嬷,兰卿只想叫您一声娘!” 兰卿膝盖着地,往前膝盖移动两会,给紫衣嬷嬷重重磕头一次,又抬起:“娘!” 紫衣嬷嬷浑身都是一震,心中很是震撼,她很想答应兰卿这声,手哆哆嗦嗦依旧去扶兰卿起来。 “娘!您不答应就当是您答应了,不要急着否认,娘,兰卿谢谢您多年来的栽培,娘,兰卿接受了您的镯子,兰卿以后就是您的家人了,娘,兰卿谢谢您!” 嬷嬷的手一直颤抖着,兰卿的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印在了在了嬷嬷的心里,以后这句话也在嬷嬷心中记了许多年,到临死前,嬷嬷也记得兰卿说的话。 兰卿察觉到面前嬷嬷已经没有了动作,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茴央阿德依扶住了兰卿,让她站了起来。 兰卿看不到紫衣嬷嬷是什么表情,但是她猜想嬷嬷的眼睛应该也是充红了,兰卿知道嬷嬷是个很感性的人,肯定此刻内心是很想答应的,只是因为这深宫中的规矩,且这里这么多人在场嬷嬷也不好有所动作,兰卿想自己是了结嬷嬷的。 兰卿虽不知紫衣嬷嬷内心想法,可是茴央与阿德依知道这里所有人的内心想法,唯独不知道王女这一世的兰卿和王女执念,一魄所化的纪微澜的内心想法。 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内心想法都不一样,那忠心耿耿的王宴郎是个好的,心里脸上都表达着他对王女的忠心,不知是否是前几世轮回的善人,亦或者是天上下来的神仙。 紫衣嬷嬷对王女这一世也是好的,不像是她那些表里不一的君家亲人,也不像那当今纪微澜那般,而是真心实意想对她们王女好。 阿德依扶着兰卿的手,眼睛并没有看着兰卿,而是看向了那细软红地毯旁的一棵榕树,那榕树有个暗影,暗影慢慢显出来,那是炎仁,他这一次穿着的还是第一次去见王女之时那套铁甲。 不知炎仁是在怀念从前,还是为了想在这里保护现在的王女,不过阿德依并没有想这么多。 这里其他的侍女都保持着一副看戏的样子,毕竟在她们眼里,生死并不由她们也不由天,而是在这里比她们权力更大的人,在这里她们就像随意可以捏死的蚂蚁一般,任人揉捏任人打骂,毕竟也没有人过多去关注她们,毕竟她们从被卖进这里的那一刻就决定了生死。 嬷嬷悄无声息擦掉脸上眼泪,清了清嗓子:“郡主,时候不早了,是时候该走了,莫要让他们等急了…” 兰卿听出来了,嬷嬷声音有些沙哑,方才应是被自己感动了,只是这时间不等人,她们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彼此倾诉。 “花落!起!” 嬷嬷这一声令下,又是红花撒下,兰卿走在这细软红毯上,觉得这一刻什么都值了,至少自己在生命中走过了这一生只有一次的细软红毯……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君家有兰49 兰卿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以这样的一天走在这样一条细软红毯上,虽说嫁的人不是心头所爱,自己曾经想嫁之人不爱,可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茴央,阿德依,等会要是出去了,你们记得跟上啊,可莫要忘记了身后那个王宴郎,也莫要把他给丢了,看他那个样子倒不像是个能认路的,以后若是回来了,你们还得给他指路呢。” 兰卿这一番话说的有些诡异,让茴央有些云里雾里,不是说嫁出去的和亲的人不是不能回来了吗?只有和亲那个人死了才可以回来安排下一次和亲,怎么小姐现在就开始想以后回来的事了,茴央实在是想不通,弄不懂,她只是一珠龙阳草,虽说遇到的看到的人,事,物很多,但是语言上的她真的不懂,哪里晓得女儿家的那些弯弯绕绕,只知道自己语言上是否有冲突。 阿德依站在一旁也是不懂,她虽说也是龙族,可是哪里如王女一般,龙目能看透许多事物真相。 “小姐,怎么如此说?我与茴央实在是不懂。” 红花掉落在兰卿头上,随及又掉落在了地上,红毯路上一直走,红花天上一直落,这就是帝都和亲之人的该有的。 兰卿手一缩,她方才遂着心就讲了出来,哪里想到旁边这个两个是怎么想的,只以为自己讲的是没错,确实没错,她只不过是在安排自己的后事罢了。 “圣上,我们真的要这般跟在后面看着吗?为何我们不上去直接叫住有兰郡主,这般不是更好吗?” 纪微澜自兰卿出来后就一直隐藏在暗处,偷偷跟着兰卿的队伍,看着她朝着紫衣嬷嬷喊娘,心里五味陈杂的,那个嬷嬷他自己知道,这一次兰卿出嫁这些事都是紫衣嬷嬷一手操办的,紫衣嬷嬷那天来到自己殿中求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紫衣嬷嬷是这帝都王宫中的老人了,她的资历实在太长了,她好似从未嫁人过,纪微澜依稀记得紫衣嬷嬷曾经是他母后身边的侍女,跟着母后挺长时间了,自己曾经也被紫衣嬷嬷教养一段时间过,只是时间太久自己也忘记了。 现如今看着曾经教养过自己的紫衣嬷嬷被兰卿喊娘,自己的心也像是刀扎一般,从前父王母后离开的那天,自己也是趴在嬷嬷怀里哭泣,只是后来嬷嬷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如从前那般慈爱,里面满是敬畏疏离,再后来嬷嬷就去教养了兰卿,他在嬷嬷眼里又再次看到了那疼爱…… 身旁那个紫衣官人一直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纪微澜恶狠狠看了他一眼若不是因为这个小崽子是太傅的儿子,自己肯定把他拉出去掉脑袋了,吵得自己耳朵生疼。 “孤不想叫住她,这样会耽搁时间,方才她们耽搁的时间已经很多了,若是孤再上前与兰卿一番互诉,那么耽搁的时间更久了,他们罗国的使臣岂不是要催促了。” 紫衣官人正是太傅府的公子,在圣上身边也呆了许久,若不是自己阿爹嘱咐去王宫看着圣上一点,自己铁定是不会来的,他就这般看着,就感觉这纪微澜就好似不懂情爱的毛头小子,只知道自己,不知道女儿家的心思。 “圣上,您是这帝都的圣上,罗国也只不过是个友国,他们派来的下属也只不过是他们罗国主君的下人而已,就像我不就是圣上您的下人吗?那么圣上您直接叫住郡主,跟郡主说会话不是挺正常的吗?况且圣上不就是郡主的好兄长吗?” 那紫衣官人并不是不小心这么说的,而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提醒纪微澜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的区别,他早在进宫之前他的阿爹就告诉他还看着纪微澜一点,莫要让他被那些情爱给扰乱了心,那时阿爹就早已看出纪微澜对兰卿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而有兰郡主从前是有的,后来在他细微的观察中发现没有了,看着那有兰郡主应该是对纪微澜失望了。 没有一个女子能接受自己所爱之人把自己狠狠推出去,又给自己狠狠插上一刀,那些事情他都知道,他的阿爹也知道,但是他们作为臣子只能选择服从,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算了,孤就站在这后面看着罢,等会就随孤上去城墙目送着我们帝都的有兰郡主离开罢。” 纪微澜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明白了紫衣官人话语中的提醒,毕竟是自己把兰卿推出去的,又谈何来的期望去祈求那些自己得不到的呢…… 纪微澜看着兰卿她们一行人越走越远,他再也没有跟上去去看,只是默默转身,离开了这地方,他要走去城墙,要上去那城墙之上看着兰卿离开这里,看着兰卿永远离开这里,不再回来。 纪微澜并非神人,看不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炎仁,方才炎仁所站着的位置就是纪微澜的位置,他们只是看到阿德依看到了,才躲了起来,倒是自己并没有躲依旧站在那里我,是他故意要让阿德依看到的,只不过阿德依并没有深究,也没有发现那棵榕树后面一直藏着两个男人。 炎仁一直跟在他们两个旁边,听着那个紫衣男人的心理想法,又听了他们两个一直以来的对话,已经猜出来后面王女会遇到什么,只不过炎仁并不打算出手,阿德依与茴央她们两个也不能出手,这一切的一切都要让王女一个人去解决。 城门就在眼前,这细软红地毯她们已经走了许久,这头上红花也撒了许久,身后唢呐声也是不停,略有些吵闹,只不过对她们其他人来说者是喜庆的。 “郡主,城门就在眼前,等郡主出去后,郡主就再也不能回来帝都了,郡主在那罗国一定得好生照顾自己……莫要让那些劳什子给欺辱了去……” 嬷嬷停下手中动作,声音略有些哽咽,那罗国礼仪规矩都与帝都不一样,她怕郡主在那里受委屈。 “阿娘,兰卿知道了……” 第一百五十章 君家有兰50 朱红门一开,门前皆是各色人。 兰卿听不懂那些围向她的人是说了什么,兰卿一句也听不懂,但从她们的语气中能听出有的人是赞美有的人是在嘲讽。 这些门一开就围向兰卿的人都是罗国派来的,本纪微澜不想让那些女子过来,只是那罗国使臣语气太过坚定,纪微澜也拗不过他,只能允许那些人的所有动作。 “诶......你们快些让开,你们这些别国的妇人,莫要阻拦了郡主的前路!” 紫衣嬷嬷挡在兰卿面前,不让那些妇人推挤到兰卿,紫衣嬷嬷脸上满是正色,这罗国的女人真是,要不知道那个使臣想做什么,给她们郡主下马威看吗? 那些围上来的女子各个都是穿着艳丽暴露,帝都的女子都不会把自己的肚皮手臂露在外面,只是她们觉得这般太失风俗,惹人笑话,倒像是青楼女子才穿的舞服,可那青楼女子也不一定爱穿这般衣裳...... 紫衣嬷嬷挡在兰卿身边,不让这些女子靠近兰卿,阿德依茴央也是紧紧抓着兰卿,过了半晌,这些女子见兰卿她们没有什么反应,脸上表情有些落寞,看似是自己没有得到回应,有些无趣,都叹气一声,散去了,不过也跟在了兰卿身后。 兰卿虽看不到,但是听那些女子的话,倒是觉得蛮有意思的,可是为什么不说全界惯用的话而是用她们本土的话,等等好像是自己想岔了,哪有这全界所有人都知道惯用话怎么说,这些女子应说的是自己本土祝福的话来祝福自己吧...... 兰卿她们一行人缓缓向前移动着,慢慢踏过了朱红门,方才这些女子迎上来后,她们的队伍便停滞在原地了,这些女子应该是在举行她们罗国的一种礼仪,见时间不早才早早散去,不然可能会更久,毕竟不好让罗国使臣他们等急了。 兰卿猜的确实一点也没错,这些女子就是按照罗国的礼仪来做的,就是要在朱红门打开后再迎上去,这般上去阻挡住新嫁娘,上去一番夸赞祝福之话,本还可以更久一些,可由于她们只是外面使臣随意雇来的罗国女子,这是为了这件事才会跟着使臣千里迢迢赶来此处,这最后一声叹气就是叹息这新嫁娘如此美好,却要远离家乡来到别处,并不是因为她们要得到兰卿她们的回应。 茴央看着这一切,心里也是有些在意,这纪微澜都没有那罗国的使臣有心意,都说新嫁娘也应该得到那些娘家的祝福,可那纪微澜却只给了如今的王女一圣旨罢了,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帝王果然无情...... “茴央,阿德依,你们可一定要好好扶着我,感觉有些累了,这身行头实在太过重了,走的有些乏了......” 兰卿刚刚踏过那高门槛,便握紧了她们俩的手,现在她真的算是离开王宫了。 一早爬起来整理那些东西,兰卿昨夜也没有休息好,基本没有入眠过,一大早被拉起来,忙这忙那,还要穿戴那些厚重的东西,还要走这么长一段路,念尔宫离王宫朱门也有很长一段距离,兰卿也算走了很长时间了,到如今有些乏累,摇摇欲坠需要人扶是再正常不过。 寻常人家的女子嫁出去也是得遭受一天苦楚,早起后就不能吃饭了,等到了夫家拜堂完后要坐在洞房一直等到夫郎出现,掀了红盖头,喝了交杯酒才能、勉强吃些填饱肚子。 兰卿走在这细软红毯上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要遭受这些,可是离开总比留在这里要好,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她是再也不想呆了,这里除了有那些苦楚还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亲爱的家人没有,无限的利益和人世的嫌恶她有,她经历过。 “有兰郡主,欢迎您以后来到我们罗国,我们主君会非常欢迎您的到来!” 前头传来昊天那有些轻佻的声音,明显这话语没有什么轻蔑之意,都是满满的尊敬,可是这语气让兰卿很不喜欢,这个罗国使臣昊天真的是痴了,什么话在他嘴里说出来都是怪怪的感觉,让人听着很不喜欢。 “不用了。” 兰卿看不到昊天脸上的表情,可是也能感觉到他脸上那极为让人不爽的笑容。 “郡主,您何必如此冷漠,想以后我们可能要经常见面,郡主就不要对我如此冷漠了!” 昊天一手伸过来,准备从茴央与阿德依手中接过兰卿的手,因面前是辆金轩马车,高又难上,昊天准备亲自扶着兰卿上去,他觉得自己作为这使臣又是罗国主君的重臣,他去扶着有兰郡主上马车是最为好的事情了,他觉得这已经很给有兰郡主面子了。 昊天是土生土长的罗国人,他忘记了一件事,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是罗国而是帝都,两地不一样,风俗也不一样,帝都的男女间隔还是挺大的,怎么可能会让外男碰自己,况且面前这个男人还是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男人。 紫衣嬷嬷看了看昊天那满脸的表情,紫衣嬷嬷脸上很是嫌恶,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在帝都怕是没有姑娘愿意跟着了,看着像是个痴儿…… “使臣言重了,我们郡主自然是我们自己会扶上去,就不劳使臣操心了,况且帝都与罗国文化,风俗,礼仪规矩都不一样,郡主现在还再帝都就要保持帝都的一切,希望使臣能理解!” 昊天伸出一半的手,收了回来,他脸上有些尴尬,面前这个紫衣嬷嬷,好似油盐不进的样子,很难说话,又看看有兰郡主身边的两个侍女也是对自己很警惕,身后那个一直跟着的男人也是对自己怒目而视的。 昊天退开一步,他挠挠后脑勺,他是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这般看着他,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啊,这不就是对有兰郡主最高的敬意吗? 他雇佣了这些女人来祝福,又准备亲自扶着有兰郡主上马车,在他们罗国这些都是最高的敬意了,为什么她们那般奇怪……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君家有兰51 “咳咳,那是我唐突了请郡主可莫要恼怒,昊天可并非有意的,因为在罗国这些都是正常的,昊天只是把罗国礼仪代入了,忘记了郡主的感受,真是冒失……” 昊天又退开一步,做出了擦汗的动作,他有些忘记了,这里是帝都并非罗国,竟然拿着自己的手去靠近郡主,万一这郡主发起怒来,把自己手砍了怎么办? 据说这有兰郡主的性子不是很好,不是说骄奢无比,而是对谁都很冷漠,曾经亲眼目睹众人被杀,有兰郡主的眼睛有没有闪现过一丝害怕,坊间这才传闻有兰郡主得可怕,后来竟然传出了有兰郡主正是杀那些人的总谋,这都是有兰郡主自己做的,她自导自演做了这一出戏,就是想让别人看看她君兰卿不好惹。 昊天起初知道这个的时候也是一笑而之,一个女子罢了,如此柔弱,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事,他还觉得有兰郡主长的那般好看,在外面传的那些消息,只是嫉妒她美貌的人乱传出来的,可是如今他倒是想那些是否真的是传闻了,这有兰郡主身边那两个侍女明显就是学过武的,浑身的威压很大不能让人忽视,看着他的眼神都是那般阴寒,感觉自己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具尸体一般。 “小姐,让我们扶着你上去罢,这个马车比较高,台阶也比较高,小姐一定要牢牢抓住我们的手!” 茴央先放开了兰卿的手,走到了那金轩马车旁,身子一矮,搬下了台阶,朝着阿德依点了点头,茴央比兰卿先上了那马车,因为要在前面防着兰卿摔着。 兰卿在阿德依的引导下,慢慢走到了金轩马车旁,那细软红地毯也停在了金轩马车旁,兰卿牵着阿德依一步一步走着,停在了金轩马车的台阶下。 兰卿本要开始往上踏,一步正要踏出,却又突然缩了回来,两脚又并到了一起。 “阿德依,等等,我想……” 兰卿并未说完,阿德依好似就知道了兰卿是什么意思。 兰卿想再与她的阿娘道一声再见,想再看看这王宫最后一眼,想看看纪微澜有没有在城墙之上望着自己。 “小姐,嬷嬷在身后一直看着。” 阿德依说的没错,她是真的想知道嬷嬷在哪里。 兰卿转过身,手扯了自己的大红嫁衣的裙摆,往前探了探,还没走个几步,又被扶住,只不过这一次扶着的人不是阿德依,而是紫衣嬷嬷。 “郡主,怎么又转身了,快些上马车走罢,可莫要让使臣等急了。” 嬷嬷的声音有些沙哑,兰卿还能细微听到她的哽咽声,兰卿手挣开了嬷嬷的手,反握住嬷嬷。 “娘,您怎么能不让兰卿回头呢?此去可不一定会回来,那么兰卿再次回头又如何呢?毕竟是娘啊!” 紫衣嬷嬷的手一直在颤抖着,眼眶中早已含泪,兰卿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却被这个时代,被这个王宫,被这个君家给毁了,她什么都拥有了,却也什么都失去了,紫衣嬷嬷心就如刀扎一般,她是真的很想让兰卿做自己的女儿,想把兰卿养在自己身旁,可是命运不允许这一切,从前她每次见到兰卿都是在那牡丹亭,那时身旁还坐着纪微澜,到了后面兰卿身边就再也没有人了。 “娘,莫要哭了,兰卿知道您在流泪,兰卿的心也会难受的啊!” 一双手慢慢探上,从肩膀慢慢划上,兰卿碰到了下巴,慢慢摸了上去,嘴巴,鼻子,眼睛,眉毛,果然是娘的样子。 “娘,不是说不要哭了吗,为什么还再流泪,您的眼泪好像流进了兰卿的心啊!” 兰卿的每一句话都触动了紫衣嬷嬷,她心如刀割,兰卿……兰卿为什么要叫兰卿,若是她真的有兰卿这个女儿该有多好,为什么老天要给兰卿这样的命运,为什么…… 紫衣嬷嬷的眼泪是一刻不停,兰卿盖着红盖头,别人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别人,不过这样真的很好,别人看不见她脸上的眼泪,看不到她此刻的脆弱,兰卿不舍得紫衣嬷嬷,她也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可是命运不允许,她不信纪微澜会放过她,她也不信自己能逃的过这劫难。 兰卿在那细软红地毯上走着她早就想好了一切,她想在纪微澜的人了结自己之前,还不如自己了结自己,这样子更好,这样也能带着那些回忆离开,永远离开,而不是被人杀死,含恨离开,她原谅纪微澜了,谈不上恨不恨的,纪微澜这一切都没有做错,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某,自己只是一个牺牲品罢了,那么她这个牺牲品自己离开又怎么样呢? “娘,兰卿就要走了,这次就是最后一次道别,以后不一定会见面了,娘,您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不然兰卿心里会难受的。” 紫衣嬷嬷早就哭的不能自已,兰卿说的她都懂,她怕兰卿受到不好的对待,她怕兰卿到了那里也会有不公的待遇。 “……好好好,不哭,不哭了,我要笑着看着郡主……不兰卿走,看着兰卿离开,我一定会好好期望兰卿过得好!” 兰卿深吸了一口气,听到紫衣嬷嬷如此说,她心中那颗石头也放下了,如今在这王宫中应该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兰卿上前抱住了紫衣嬷嬷:“娘,谢谢您!娘!再见!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兰卿放开了紫衣嬷嬷,退开了一步,紫衣嬷嬷还维持着那抱着兰卿的动作,她想以后自己的生活就要多一样为兰卿祈福。 兰卿转身,没有让任何人扶住她,又走到了那金轩马车旁,阿德依扶住了她。 兰卿踏出了那一步,又停了下来,她的头转向了城墙之上,她不知道纪微澜有没有在上面,但是,纪微澜,我们此生不复相见…… “咔哒!” 兰卿利索踏上了马车,茴央接进了兰卿进马车里,兰卿端坐在马车里,只听外面一声:“起!” 马车咕噜噜开始动了,兰卿知道了自己生命最后的时钟开启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君家有兰52 纪微澜,此生不复相见...... 兰卿没有猜错,纪微澜确实就站在那城墙之上,看着兰卿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纪微澜就知道兰卿是在看自己是否站在城墙上面看着她离开。 纪微澜知道现在不管再怎么挽留都已经没用了,因为兰卿与他是再也不可能了,他写下那圣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如今的结局场面。 纪微澜的手放在城墙岩壁之上,手指紧紧攥着,这力道极大,想把这石子给弄下来,指甲狠狠抠在岩壁之上,纪微澜眼睛有些许充红,他的心就如刀割一般,可是他没用办法去表达他的难过,在这里他是帝王,他是这座王城的主人,他不能把他的脆弱展现给其他人看,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是。 这么多年来对兰卿的偏爱就是他最大的让步,自己在兰卿面前也展现出许多从前没有的,包括自己孩子气的一切,可也就是这般兰卿才不能活着去罗国,他不能允许带着关于自己记忆和脆弱的人去到别国,就算那个人是兰卿又如何? “圣上,既然有兰郡主已经走了,不若我们就先下去罢……” 身旁的紫衣官人看着纪微澜手下动作是愈发用力,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出言提醒着,却见纪微澜还是没动过,还是一直看着有兰郡主那离去的队伍,看着她们越走越远,变成了一个小点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纪微澜心里满是对兰卿的爱,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可是他不能允许自己筹划多年的计划在兰卿这一步失败,那么现在他不后悔,只是有些心痛罢了。 “唉……走罢……” 纪微澜也不是没有听到那紫衣官人的声音,只是自己刻意忽略了罢了,现在他真的不想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他是真的心烦意乱。 转过身,收回按在岩壁上的手,在紫衣官人看不到的地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缝里满是石子,还有些个别透露出了一些血色,两指搓捻了一下,又把手垂落了下来,不再管了。 纪微澜走在了紫衣官人的前面,先他几步走下了台阶,看着这一层又一层的台阶,纪微澜感觉又好似回到了从前自己牵着兰卿上下台阶的时候,只不过那个是他与兰卿两个,这一次虽然也是两个人,但是不再是他与兰卿,而是他和太傅家的公子罢了。 “圣上!慢些走啊!可等等臣下!” 身后传来紫衣官人的声音,纪微澜走的有些快了,而他方才也陷入思绪一会,好一会才发现纪微澜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一道声音又显现在了城墙之上,正是方才纪微澜所站着的地方,炎仁环着手站在那里,看着纪微澜和紫衣官人离开的身影,好一会才跟了上去,又消失在了原地,只能听到炎仁黑靴踩在地上那“哒哒哒”的声音…… 车轱辘慢慢转动着,周围是行人嬉笑祝福的声音,约莫都是再说着有兰郡主要嫁给罗国的事情,也有一部分说着有兰郡主是如何可怜,要离开家去了这么远的地方…… 兰卿依旧端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的,阿德依与茴央分别坐在兰卿一侧,这金轩马车极大,可以容下好几个人,茴央与阿德依见兰卿也没有与她们交流的意思便都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出帝都了吗?” 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这马车里才传出了兰卿的声音,茴央与阿德依似有默契一般同时睁开眼睛,两个人就坐在对方对面,看了对方眼睛一眼,点点头,非常有默契的一人选择了继续闭目养神,一人则来回答兰卿的问题。 茴央从自己坐的地方慢慢转过身子,腿慢慢伸起来,换了一个坐姿,这个位置刚刚好可以看到外面是什么样的景色。 素手掀开金轩马车的帘子,看到外面的景色的同时也看到了一张让茴央极为厌恶的脸,罗国使臣昊天。 茴央看着他就骑着烈马在金轩马车旁,距离没有很靠近,也没有太过远,这个位置恰好就是刚刚好,正好起到护卫和监视的作用。 “哟,这不是有兰郡主身边的茴央女官吗?” 昊天正轻驾着烈马,正巧看到了茴央探头往外看,脸上就是一副轻佻的样子。 茴央本就心情不是很好,自家王女在这一世都遇到这么多风波了,还要被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嫁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个罗国使臣还如此没有眼力见,真是让人心烦,还对自家王女如此轻佻,对她也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可不能让他靠近自家王女半分。 “嘁……” 茴央翻了昊天一个白眼,立马放下帘子:“小姐,我们现在还没离开帝都呢!这外面地界还是帝都境内,应是还需要一会,才能离开这帝都。” 兰卿的手交叉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这嫁衣的触感极好,兰卿能感觉到嬷嬷给自己做这件大红嫁衣时是如何用心,兰卿甚至能想到嬷嬷一边给自己做衣服,一边掉眼泪。 兰卿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正巧听到茴央的声音这才停止了自己的的思绪:“竟然还没离开帝都,我还以为这么久了,至少已经出了帝都一段距离,没想到到现在还没离开,是我孤陋寡闻了……” 兰卿的话语略有些落寞,她降生之后就没怎么出去走动过,基本上是两点一线,要么是王宫,要么是君府清酒居,其他再也没有了。 “其实感觉自己就是那井底之蛙,从前只以为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够大了,却没有想过在这外面还有更大的地方,而我却一直天真这,没有想过其他。” “小姐……” 兰卿听茴央前两个字就知晓她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司机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去外面看看,可是她真的有机会吗?于是她趁茴央还没说出口前就打断了她的话。 “茴央,方才你是见着了什么,怎么让你如此气愤,都听到你放帘子那稍重的声音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君家有兰53 “哗啦!” 帘子被重重拉下那一刻,昊天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很奇怪为什么有兰郡主身边的这个茴央女官对自己如此大的敌意,明明他方才对她说的是再不过正常的话了。 昊天轻驾着自己的身下的烈马,脑内一直在思索着为什么有兰郡主身边的两个女官都对自己如此不待见,方才在王宫前自己想要扶有兰郡主时也是一样,看自己眼神就像淬了毒一样,宛如一挑毒蛇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咬死。 昊天再不想其他,摇摇头,继续轻驾着自己身下的烈马。 “你在外面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如此气愤?” 兰卿的话传入茴央耳中,茴央脸色一僵,实在不想跟自家王女说外面那个讨厌的男人,怕说出来污了自家王女的耳朵。 “没什么,小姐,只是在外面碰到了一个讨厌的人罢了,其他什么也没有!” 兰卿听茴央这意思就知道了茴央所说的那个讨厌的人是谁不就是那个罗国使臣昊天。 “下次可莫要与他一般见识了,你知道的我在说谁。” 茴央慢慢移过去,手牵过兰卿的手:“小姐,我知道了,下次可不会这般了……” 车轱辘一直移动着,不知走出了几里,很快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停下了,她们乘坐的金轩马车也停下了。 只听外面传来那罗国使臣略显轻佻的声音:“有兰郡主,现在我们已经出了帝都界地进了罗国界地的一部分了,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一会,等会再往前走!” 兰卿点点头,阿德依见了便掀开帘子替兰卿回答:“如此就谢了使臣好意了。” 昊天应了之后下了马车,那一动作很是利索,牵过马绳,围在了树上,一圈又一圈,防止烈马冲跑。 阿德依拉下帘子,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与茴央对视一眼,又是点点头,两个人已经心有灵犀了,她们准备通过自己的能力来传音入耳。 “茴央,你有没有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凡间还会有这般奇怪的人,比外面那个王宴郎还要奇怪一些,王宴郎本身纯良,并非恶人,而那个昊天让我奇怪的是,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茴央伸手,用两根手指在自己额间按了按:“这个事情我也发现了,阿德依,之前下来这里之时,鸿钧道人与冀岚神君与我们俩说过我们并非凡人可以听到凡人的心理活动,只有历劫的神人和王女的执念和一魄就是如今的纪微澜还有现在的王女兰卿之外其他都可以听到。” “我也知道这些,可这外面那个哪里像是渡劫的神人,哪有神人会是这般样子,语气轻佻,没有半点尊敬之意,从前它第一次来到念尔宫之时,他像个痴儿一般,脸上表情极为奇怪,以后我们定是要防着他一些,不知道会对我们王女做什么。” 茴央听着阿德依传来的话点点头,说的一点没错,那个男人的确要防,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你们两个人出去走走吧,在这金轩马车里也怪闷的。” “小姐,这是何意?我们只想寸步不离跟着小姐罢了,哪里会觉得这里闷,我们呀是巴不得一直黏着小姐呢!” 兰卿不用看茴央的脸就知道她此刻脸上肯定是绽放着巨大的笑容的。 “既然这般,那就先呆着罢。” 兰卿说完此话,边再也没有讲过话,她只是觉得有些乏累了,而且也不想讲话,况且她也不想讲很多了。 兰卿早在离开王宫前就已经准备好自己离开的打算,不让其他人动手,她自己死就可以了,这样也不会打乱纪微澜的计划,能让他好好走那一步棋,既然她身为一枚棋子就要好好做好棋子应该做的事情,毕竟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兰卿想纪微澜应该是想拿自己的死来挑起战争,他既然已经打算好了,也布置好了棋局,她想纪微澜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她想凭着纪微澜这么多年来的布局,在其他国界也应该设了他的探子,她们这一嫁娶队伍里估计也有纪微澜的探子和杀手,那群一直跟着她们走的女人们中肯定有杀手,纪微澜绝对不会派出其他的杀手来杀自己,只有别国养的杀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端坐了许久,自己身上什么也没藏,本来准备是在自己身上藏毒,在王宫服下,然后慢慢挥发,差不多在路上的时候自己就会七窍流血而亡了,可是她始终没有这么做。 自己身上有这么多簪子,都是尖锐饰品到时候自己就刺死自己一了了之。 兰卿很庆幸自己头上顶着大红盖头,不然定要被发现,因为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兰卿觉得自己挺傻的,这一腔喜爱全都是错付了,可是自己还是要傻傻的去做那些事,自己真是傻透了,可是自己这一生一死百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她心里想的一切,都已经有了好的归宿,她接走了孝洋和阿孝,此刻他们应该已经在一处地方安家了,君家早已不要自己了,知道自己死去的消息应该会笑吧,毕竟自己也只是个异类对他们来说自己也只是个利益工具罢了。 那么如今这个利益工具也要完成自己的最后的使命了…… “我有些渴了,你们下去看看有什么小溪之类的罢,去帮我找找,从早起来便没有喝过一口水。” 茴央听后,正要拉开帘子只身出去,却听到兰卿又说了一句:“你们两个一块去吧,这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两个人结伴更好,况且这里都没有来过,莫要担心我,外面一群人保护我呢,王宴郎也候在外面,你们就出去罢……” 茴央拉开帘子,看了看四周,确保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朝着阿德依点点头,她们两个这才放心离开金轩马车。 王宴郎一直候在马车旁,看阿德依茴央两个人下来迎了上去:“你们怎么下来了?” “小姐想要喝水,我们去寻,你可要看好了,莫要让别的人靠近……” “放心……”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君家有兰54 金轩马车内 兰卿依旧正襟危坐着,只不过她头上的大红盖头已经扯下来了,露出一倾国倾城之容。 兰卿眼神空洞,看着正前方那随着微风不停晃动的帘子,或许自己就像是这随微风晃动的帘子,永远没有自己的自主意识,只能根据这些外力而有所动作,这或许就是自己的一生罢…… 兰卿早想到了对策,自己把自己刺死,这样意图实在太过明显,所以她早在自己那支血玉簪上施下了毒,而且只要一食入,毒性就会慢慢挥发,血玉簪上的毒也会慢慢消失殆尽,绝对不会被发现,等到她们发现自己死了后,绝对不会发现是自己给自己动了手脚,而是会怀疑到罗国人身上,兰卿觉得自己的这个法子绝对是天衣无缝。 纪微澜派来的杀手也在其中,那些明面是昊天从罗国雇佣来的,实则里面有几个是纪微澜的杀手也说不定,总不能说那昊天才是杀手罢,王宴郎也不像是,除了那些女人也没人了。 “郡主,您在里面还可安否?” 外面传来王宴郎的声音,他很是担忧,虽兰卿方才一直也没有说话,可是方才方才这金轩马车里可是有三个人,如今里面只有有兰郡主一人,王宴郎难免会担心一些。 兰卿手上攥着那那大红盖头,看着上面大朵的胭脂花和自己大红嫁衣上的戏水鸳鸯,觉得自己很是讽刺,穿着这身嫁衣的自己也是个笑话。 还再无限思绪中,听到了金轩马车外传进来王宴郎的声音,自己才从思绪中反应过来:“本宫只是没有讲话罢了,有些累了便闭目养神了,没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去旁些地儿去坐坐,休息一会罢,你都候在外面这么久了,休息一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宴郎没有想到兰卿会这么说,竟然在体贴他不让他累着,自己内心也挺激动的,没想到有兰郡主对自己还挺重视和看重的,内心激动了好一会这才慢吞吞回了兰卿一句:“不用不用,谢谢郡主,臣下只是累一会,而郡主却是要在里面坐上好几个时辰,臣下还可以在外面放松下脚,郡主却不行,臣下还不如好好在外面守着更好些。” 兰卿的手继续紧紧攥着那大红盖头,脸上厚重的妆容和头上沉重的头饰都让自己很是疲惫,这一针一线都是嬷嬷亲自缝制而成,自己将会穿着这一身一直到结束自己的生命,走过这一生很快的。 外面那些女人应该一直在找寻机会进来这金轩马车,既然纪微澜都已经做好了所有的事情,那么这些来了解自己的女人也应该早有准备,极有可能是死侍,不会被抓住小辫子。 林荫小道上,微风呼呼吹,谢踩在石头上那咔嗤咔嗤的声音在这林荫小道上很是明显。 “阿德依,我们出来了也算挺久了,不知王女现在如何了……” 阿德依走在茴央前头手上拿着一个牛皮所制的水壶,听到茴央这么说,才停住步伐,转头看了茴央一眼,又往前走了。 “诶……茴央你走的这么快做甚,等等我啊!” 茴央见阿德依并不理自己,还走的愈发快,这才追了上去。 “你走的这么快做甚,难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茴央好不容易跟上阿德依的步伐,在她身旁跺跺脚,拿着脚下踩着的石子使气。 “这件事我们不要插手了,你也知道最近会发生什么事,你越想插手,那么这件事就越难完成,这不就是你跟我说的?怎么到了快结束的时候你就更舍不得放手了?” 阿德依的话让身旁的茴央脸一酱,她手上也提拉着一个牛皮水壶,转开水壶扭,喝了一口,伸手用袖子擦了擦嘴。 茴央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前几天冀岚神君传来信儿,说是鸿钧道人算下来君兰卿这两天的劫难就快到了,让她们两个千万稳住不要插手任何事情,也不要管,只要听君兰卿的话就好,其他就不要管了。 茴央不忍心,自己在这里也呆了许久,差点就要融入其中,自己和阿德依陪了兰卿又是这么多年看着她一步一步成长为人,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看着她喜欢上男人,又被狠狠伤害,她们对兰卿都有感情了,可是她也只是这一世的王女罢了,并不是真正的王女,就算有感情也要割舍,为了她们的王女必须割舍。 “阿德依,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是……” 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溪流,水很是清澈,能倒映出溪流边的一切,阿德依走到那溪流旁,看着溪流中倒映着的自己和跟在自己身旁的茴央。 阿德依看了许久把手中牛皮水壶别在腰间,弯腰从溪流边捡起了一块石子,狠狠往那溪流里砸了下去。 “扑通!” 平静没有波澜的水面顿时溅起水花,波澜渐起,阿德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头看向身旁的茴央:“你看,这石头投进去这水面怎么样了?” “溅起水花了呀!” “那么我刚刚扔进去的是什么?” “不就是一块石头吗?” “那么茴央你再看看现在这水面又怎么样了?” 茴央眼睛看向那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从方才的波澜又变回了从前平静无波的样子。 “又变得平静了。” “这就对了茴央。” 阿德依蹲下,拿下方才挂在腰间的牛皮水壶,打开盖子,往水里一探,一罐水,阿德依看了看水壶,又晃了晃水壶,盖上盖子,有别回了腰间。 “既然这般,我们就好好在这坐一会就可以了,等到时间到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茴央很不解为什么阿德依会这么说,但是还是点点头,自己也是照着阿德依的样子灌水,俩个人灌完水找了一颗能遮荫的树坐下。 “平常你总觉得我是那个最冲动的,可是茴央我们两个都差不多,但是如今我们只能看着,再也不能插手了,鸿钧道人的警告你应该知晓。” 茴央坐在树下,看着顶上随风摇曳的树叶,想着茴央说的是一点也没错,她们两个都是很容易冲动的人,两个人遇到过的事情确实很多,也看的通透。 “鸿钧道人也说了就在这几天,在今天的可能性最大,兰卿还不会活过大婚之日,那不就是今日吗?” 茴央这么一句完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也确实就如阿德依口中一般,好好待在这里一会,时间到了,她们就可以回去了。 阿德依早在那金轩马车上听到兰卿让她们两个一起去装水就猜出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兰卿这几天也非常怪异,在那日纪微澜来到念尔宫吞吞吐吐之后,兰卿就去非常奇怪了,那日知道圣旨后,很是平静,但是越平静就是越奇怪。 这种情况就像是当初王女在幽山竹屋的样子,别人面前都是很平静,可是内心到底接受了多少苦楚,她们又怎么知道呢?况且她们两个也不知道兰卿的心理想法。 纪微澜一看就知道是把兰卿当做了利益工具,而兰卿知道这件事后心里肯定也是很难过的,只不过把自己伪装的太好,不让任何人看出来罢了。 如今把她们两个叫出来取水也只不过想自己放松放松减减压罢了,不过并不排除是想把她们两个支开,自己寻死罢了。 她们两个从很早之前便一直寸步不离跟着兰卿,只有在她梳妆的时候没有跟着,她想怎么离开呢?或许兰卿早就知道纪微澜不会放过自己,所以早就想好了对策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人世间了。 紫微宫中,纪微澜又坐在了那张案桌旁,手上拿着竹卷奏折,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不知道自己看进去多少,只知道自己心烦意乱。 紫衣官人早早为纪微澜沏了一壶茶放在案桌上,紫衣官人还是那位太傅府的公子,他曾经与孝洋两个算是纪微澜身边的左膀右臂,如今孝洋走了,那么就只有他一个了。 “你说这件事,孤……做错了吗?” 紫衣官人愣了一下,才知道纪微澜这是在与自己讲话,自己脑内快速思考了一下,眉头一皱:“臣下觉得此事既然圣上已经做好决定了,那么这件事就是没错。” 纪微澜叹了一口长气,放下手中竹卷奏折,另一只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头。 “你说要是当初没有走那些弯弯绕绕,孤是不是就能与兰卿在一起了。” 纪微澜很少在自己的臣子面前吐露心声,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如今却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紫衣官人好久才反应过来,曾经有兰郡主在的时候,他记得圣上都是与有兰郡主说的,现如今圣上信任的人可真是一个亿没有了,只有他和他爹还忠心耿耿不会泄密罢。 “圣上,莫不是糊涂了,在坊间的传闻都是有兰郡主是圣上的王后之选,这是圣上自己命人传出去的,那么坊间真正的那些传闻是圣上与有兰郡主本身就是兄妹,只不过有兰郡主并非圣上亲母所生,所以圣上才把有兰郡主给了君府,记在了君府之下。” 纪微澜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坊间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消息,明明不是这样的,难道他曾经传出去的消息起了反作用吗? “君府对待有兰郡主并不是很好,并不如亲生女,倒是把有兰郡主当做了高高在上的主儿,况且那君夫人又是非常注重利益的女人,时常请那些外人来家里,这让那些外人看了家里的情况,有兰郡主是圣上亲妹的消息就更加坐实了,再加上有兰郡主经常来到王宫那些人们就更加确信有兰郡主是圣上亲妹的事情。” 听着紫衣官人这么说完,纪微澜只觉得心头火一下就冒了上来,这些人真是,特别是那君府,明明事情都不是这样的,等等,为什么这些他都不知道! 纪微澜不敢置信转过头看向了紫衣官人,为什么这些事情从未听起过,难道是他们把这件事故意压下来了不让自己知道。 “臣下知道,圣上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圣上您要知道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好,您的计划本就是天衣无缝,您当初的那个传闻传到坊间本就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君家既然自己都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与父亲压了消息,那就更有利于圣上的计划。” 纪微澜心中堵着一股气,他很想发泄,可是没有办法,他感觉自己很无力,感觉这一生都在为自己的野心而活,兰卿他推出去了,是被自己推出去的,没有借任何人的手,纪微澜在这个时候就特别后悔,要是当初没有给兰卿有兰翁主之称该有多好,这样子他便可以娶了兰卿了,可是一切都不能重来…… “她们动手了吗?” 紫衣官人知道这一切计划,他也是其中参与者,但是他只是那个不告密者只是负责守住这些。 “圣上,是阿孝失败了?” 纪微澜点点头,他和孝洋早就被兰卿节奏龙王,兰卿也知道了自己是什么目的。 “方才传来口信,她们已经做好准备,现在已经出了帝都,随时可能下手。” 纪微澜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和帝都子民,自己那般做又如何,自己失去的只是兰卿一个罢了。 他们交谈着却不知这紫微宫中早已混入了另一个人,紫衣嬷嬷一直站在暗处,听着他们两个所讲的一切,浑身寒凉。 紫衣嬷嬷牙关紧咬,攥紧了一旁的帘子,眼中含泪,满是恨意,孩子长大了,果然一切都变了,曾经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少年如今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说什么为了自己的家族,说什么宏图大愿,不就是自己的野心作祟,早年间上一代圣上的教训还是不够,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一切的一切终是变了。 紫衣嬷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的兰卿啊,刚刚认作女儿,却又要两隔,只不过这次是天人永隔永不相见。 紫衣嬷嬷觉得此刻的自己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看着长大,一个如狼一个就是羔羊…… 紫衣嬷嬷从来没有这么失望过,纪微澜这个孩子也被利益迷失了自己,丧失了本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君家有兰55 紫微宫内 纪微澜与紫衣官人还再交流着,依旧没有发现藏在暗处偷听的紫衣嬷嬷。 紫衣嬷嬷一直躲在暗处,什么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她这个位置纪微澜她们你会发现,但是还是得小心些为妙。 这个位置探头看过去,不能看清两个人身影,但是却能清楚听到这殿中声音,这殿中毕竟只有两个人讲话,本就安静,那么这声音传进紫衣嬷嬷耳朵里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紫衣嬷嬷捂着嘴巴,生怕自己的哽咽声被听了去,纪微澜这个孩子早被利益迷失了本真,从前那个少年在他怀里叫嬷嬷的少年早已不见,他变了,变得跟他的父亲一般,都是因为自己的野心,那个王朝才会覆灭,如今纪微澜只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紫衣嬷嬷耳朵靠近帘子,只想听声音了,眼睛不看向他们两个,也不想看到。 “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紫衣官人上前一步,先为纪微澜满上茶,放才他已经喝完了,如今再为他添上那是在正常不过。 “臣下早已接到消息,圣上部署的一切都没有问题,只是这有兰郡主那里……可能还缺点意思。” 纪微澜端起茶盏的手又是一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他眼里那些女儿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原先阿孝在,这个任务可以说是成功一大半,如今阿孝走了,这成功与否都是个问题了。” 纪微澜泯了一口茶水:“孤早就料到此事,这才雇佣了那些死侍,只要她们想方设法靠近兰卿,那么这件事就是天衣无缝了,而且要不会抓到任何把柄。” 纪微澜的脸上满是阴郁之色,眼中也是波涛骇浪,这些年的利益之争早已让他失去了他能保持下去的一切,纯真,善良,现在此刻的他只想争夺这天下,因为这天下本就是属于他们纪家的,那么他这么多年来的运筹帷幄与布局全部都没有错,错的只有那些不懂他的人,所以他才会利用了孝洋与阿孝,命令阿孝去解决了那些反对他不懂他的人。 纪微澜甚至觉得若不是兰卿很理解自己,从来不会反对自己,他也不会留着兰卿这么久,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兰卿可能不是爱也不是喜欢,只是自己伪装起来的,自己对兰卿永远都只有那些利用罢了,兰卿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纪微澜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安慰自己对兰卿一点感情都没有,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已经很是疯狂,手紧紧攥着茶盏,不肯放下,他再也没有喝过茶,只是把茶盏紧紧攥着,不断安慰着自己。 紫衣官人对纪微澜这一情况早已见怪不怪了,纪微澜身为帝王,本身就生性多疑,野心极大,这不就是帝王应该有的吗?他的父亲层告诉过他原先的帝王也是温润尔雅,自上位后,看谁都有可能看中他的帝位,直到离开那天,还是念念有词自己的帝位,自己的江山,这才让纪微澜觉得这些本就都是他们纪家的。 紫衣官人也不想呆在纪微澜身边只是他的父亲万般嘱咐,自己才会呆在这里这么久,久到自己差点快忘记自己是太傅府的公子了,久到忘记自己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久到他的父亲都离开了朝堂回到了家中修养他还在这里。 “臣下觉得此事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只是圣上此次派人雇佣的人是否忠心不二,是否能为我们所用。” “圣上何不如把那孝洋与阿孝抓回来,让他们继续为您做事。” 纪微澜紧紧攥住茶盏的手一松,确实他说的也没错,把他们两个抓回来,继续从前那般的事不就好了,这样他的计划就更加天衣无缝了。 纪微澜放下茶盏,又转手去拿了那竹卷奏折,他想这样子也不行,那罗国使臣昊天可不是个傻的,怎么会让一个活生生的男人靠近兰卿,况且兰卿身边的那两个侍女也不是寻常人,都会武,那么他派人雇佣的那些女人是也没错的,这几率可能会大一些,反正结果如何,兰卿都是要死的。 至于那阿孝和孝洋,让他们两个离开又如何,反正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况且这两个人以后肯定也不会出现在这帝都了,兰卿肯定把他们两个安排送到了山里,让他们隐居了,根据他对兰卿的了解,兰卿绝对不会让他们两个离奇死去,只有按照自己的法子让他们走,那个王宴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不谈此事,这些对孤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他们要是知道也绝对会隐姓埋名永远不会出来被孤发现,若是出来了,就算孤没有解决他们,他们也会被世人看不起,至于其他的,孤一点也不在意,以后莫要在孤面前提有兰郡主了,她在孤眼里什么也不是。” 纪微澜另一手拿过茶盏,喝尽最后一口茶,就再也不讲话了,专心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竹卷奏折,紫衣官人说的那些只不过是小事,现在这些案桌上的竹卷奏折才是自己最看重的大事。 紫衣嬷嬷的嘴巴唔得紧紧的,她心中一定,转过身,悄悄离开了紫微宫,她要回去自己住的地方。 紫衣嬷嬷在宫中的阅历已经有许多年,走在路上就算看到那些紫衣官人也会敬称紫衣嬷嬷,不会瞧不起,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紫衣嬷嬷原就是教养圣上之人,紫衣嬷嬷在这宫中也不会有过多的事情要做,只需要最后审查便可,此刻她火急火燎往教司所奔去,她本就是教司所司长,这么回来也没有人会怪罪她。 微风徐徐,紫衣嬷嬷脸上的眼泪早已被吹干了,只是眼睛还有些微红,她实在接受不了两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会变成这样。 兰卿小时候笑的是多么开心啊,可是后来她渐渐不爱笑了,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所以今日走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是绝望的,她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纪微澜不会让她活着…… 紫衣嬷嬷坐在自己的床边,拿出了放在自己床头上的那个拨浪鼓,牛皮鼓面,两边红绳,挂了两个金铃铛,摇起来还有叮当叮当的声音。 紫衣嬷嬷动了动手上的动作,轻轻摇了摇手上拨浪鼓,她依稀记得这个拨浪鼓是她当初为了哄兰卿高兴自己亲手做的,后来兰卿长大了,这个拨浪鼓也留在了自己手里,如今的她也就只能看这个拨浪鼓发呆了。 紫衣嬷嬷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她实在想不到纪微澜会变成这副样子,变得与他父亲一个样子,她的小姐,上一个朝代的王后就是被他害死的,是因为他的野心,他的利益,他的江山,如今这纪微澜也是重蹈覆辙了,紫衣嬷嬷觉得这一朝代也很快就会覆灭了,她想去念尔宫看看有什么兰卿的东西,自己给她收收,她也趁早出去,去念尔宫给兰卿守着这些。 幽兰小居内,美妇人半卧在丁香小塌上,手中拿着一书卷,看似是在看的样子,实则眼睛并没有放在这书卷上。 过了半晌,眼睛才焦距起来,看了眼旁边一直站着的彩珠,邵妃叹了一口气:“有微,今天没来吗?” “是的娘娘!王君今日国司有课,且王君今日不在这里休息。” 邵妃这才放松下来,自己紧皱的眉头也终是放开了,不再紧皱,邵妃只是担心有微今日若是过来,那么那纪微澜就要在这里吃些,邵妃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伤感都比纪微澜过来要好,她每每看到纪微澜这张脸自己心中就满是恨意和痛苦。 邵妃总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在这后宫里一直活到现在,明明自己的表哥为了自己至今都在佛门重地,表哥说他会一直等下去,就是因为这个自己才会一直苟且偷生着,可是她在这一刻,在这深宫里呼吸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即刻死去一了百了,邵妃总想着自己在这宫中太过孤独,没人陪伴,这才允许自己怀上了有微,可是到现在自己都很恨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早早去了佛门,绞了头发做姑子,也比在这好过了去。 “小姐……怕是又想了表少爷罢。” 彩珠一看邵妃的样子就知道,此刻的她怕是又陷入了曾经的回忆中,每每在十五月圆之日这几今天,自家小姐都会怀念从前,彩珠记得小姐从前的一切习惯和习性,来了这宫中小姐就变得不再像从前了,她不再开心,脸上也不再有笑容,越来越像表少爷了,那习性也越来越遂表少爷。 彩珠记起自己每每与自家小姐说起,她都会说只不过这是我的思念方式罢了,既然见不到表哥,何不如越来越靠近表哥。 “彩珠,这么多年在这个地方我早就看透了,一切都看明白了,帝王生性猜疑,天生无情,本就是对的,就算有爱的人,也会被解决掉。” “小姐这是何意?” 彩珠慢慢蹲了下来,找了墩坐了下来,刚刚好可以给邵妃捶捶腿。 “你看有兰郡主是否得尽了帝王的宠爱,什么都有,荣华富贵样样不愁,可是如今有兰郡主却要嫁到罗国去了,你看此事蹊跷不蹊跷。” 邵妃这一言,让彩珠很是疑惑,她并不懂为什么邵妃会这么说,可是那有兰郡主在她印象里一直都是个很好的人,只是生性冷漠点,但是有兰郡主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算的上是公主才可以拥有的。 “有兰郡主从小便跟着纪微澜了,纪微澜对待有兰郡主肯定也很有感情,可是这一切万一都是纪微澜做给别人看的一场戏呢?” “彩珠,一个女子能有几年青春烂漫,有兰郡主左不过豆蔻年华眼中早已没有了那青春快乐,想当初我进来的时候也比有兰郡主那些,可那个时候我就见她并不爱笑了。” 彩珠还是摇摇头,邵妃抬起手点了点她的脑袋:“平时见你倒是挺机灵的,如今怎么愚笨了。” “可见有兰郡主早就知道了纪微澜是什么想法,她早就明白了自己是纪微澜设下的一颗棋子罢了,所以她不爱笑,眼里满是悲凉,看那些陷入纪微澜情网中的女子很是怜悯。” 邵妃摇摇头,眼睛移向了手中书卷:“说多了,你怕是会嫌我烦了,这些说了,也算是提醒我自己罢。” 金轩马车内,兰卿依旧正襟危坐着,她想着茴央与阿德依两人应该不会如此快回来。 “有些许无聊了,王公子,叫个罗国的女人进来陪本宫解解闷罢,刚巧也知道下这罗国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王宴郎本站在金轩马车外候着,正巧有些累了,想歇息一会,可又不行,郡主还在里面,这些罗国人也不知好还是不好,他还再思索着,正巧听到郡主这般吩咐自己。 王宴郎不知到底该叫还是不叫,那些女人看着还是有些风险的,虽说她们在树荫下一直说说笑笑,金轩马车内又传来兰卿的声音:“这些都是罗国使臣昊天精挑细选过得,必不会有什么大事,你叫个罗国女人进来陪本宫说说话就可。” “既然是郡主之意,宴郎当然会听。” 兰卿在金轩马车内松了一口气,那些女人中肯定有纪微澜派来的杀手,那么王宴郎叫进来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 “你也先去休息罢,此地都是罗国之人,也不会伤害本宫。” 王宴郎的回应之声没有传来,兰卿就知道王宴郎是去叫了罗国女人。 不一会,外面就传来那女人的声音,原来罗国女人的嗓门如此之大,那女人应该也是罗国人,听外面声音她的语言并不是很通顺。 帘子被打开了,从外面钻进来一个女人,身上穿着的是很显着的罗国之衣,手臂和肚子都是露在外面的,一身艳丽花哨的衣裳。 只见那个额间也是一颗红痣的女人朝着自己双手和十给自己点了点头,兰卿也点了点头,此刻的兰卿还是没有盖上红盖头。 “尊贵的有兰郡主您好!”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君家有兰56 金轩马车内,兰卿看着这个女人坐下,朝着自己点头问礼,自己也点点头回了头,虽兰卿并不懂为何她们那里的女人会这般,但是照着做就对了。 “你是罗国的地道女人吗?” 兰卿看着面前女子,过于艳丽的脸庞,花哨艳丽的衣裳与身上各自佩戴的金色饰品就觉得面前女子应该地位不俗,看着穿着打扮与在王城前靠近她的女子应是不一样的,这身上的脂粉香味也不一样,这明显更是好闻一些,有种名贵的感觉。 只见面前艳丽双手又合十,朝着自己又是一点头,说出一串话来,兰卿愣住了,面前女子说的是什么话,自己真是一点都听不懂。 那面前女子讲完后双手又放到了膝盖之上,朝着兰卿微笑了一下,看到兰卿那张不解的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讲的是什么,罗国语言,这帝都的郡主从未去过罗国又怎么会知道罗国语言呢? 只见那罗国女人对自己又是一点头,双手合十:“真是抱歉,帝都之花,妾身忘记您并非罗国之人,方才妾身说的是罗国之人见到地位高贵之人说的话,那么帝都之花,请您允许妾身再说一遍。” 兰卿点点头,面前这个艳丽女人的常语说的很好,跟外头那个使臣昊天说的差不多,只不过说起来这个面前的艳丽女人倒是挺像外面的那个昊天的,兰卿并没有把自己的好奇表现在脸上,只是点点头,允许了面前女人的话。 “尊敬的帝都之花,美丽与善良的存在,高洁与冷傲同存,妾身祝福您!” 那女人又做了那一系列动作一遍,只是这一次多加了一个吻手背,兰卿并不抗拒,根据上一次被昊天如此之举,兰卿也知道了这吻手背约莫是罗国至高无上的礼仪。 那艳丽女人对兰卿这一冷漠习以为常的表情觉得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帝都之花竟然一点都不惊讶,从前她的这番举动对待其他国度的人时,她们的反应倒是真的好笑。 “有兰郡主,真是见多识广,想必是早已见识过我国这至高无上的礼仪了,这才表示对此一点都不惊讶。” 兰卿嘴角一弯,听着面前女人的赞美,自己并没有觉得很开心,面前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纪微澜派来的杀手,自己要保持警惕才对,绝对不能放松下来。 “从前看到你们罗国的使臣昊天这么做过,本宫有幸成为那个被吻手背的人。” 兰卿的话让面前这个女人极为惊讶,昊天竟然会这么做,平常他对待其他尊贵的主子都是爱理不理的,就连他们的主君也只是给了一个点头,双手合十罢了。 “妾身乃是昊天的姐姐,罗国的礼仪还有很多都与帝都的很不一样,郡主那时候怕是也被昊天吓到了罢,若是昊天当时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吓到郡主,那就让妾身替他道声抱歉。” 兰卿点点头,怪不得这两个人长的有点像,原来是亲姊妹怪不得如此,不过这性子倒是不大一样,明显姐姐更体贴人一些。 “原来你们是亲姊妹,怪不得方才就觉得长的有点像。” “回郡主,妾身与昊天乃是一母同胞,长的相像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性子总不可能一样的,作为姐姐,当然要体谅着弟弟一些,毕竟这是姐姐应该要做的。” “你与昊天乃是亲姊妹,怪不得这常话说的如此好。” “回郡主,妾身与家弟昊天经常接到主君的安排去各大国度拜访那国度的管理者,这才学会了常话,好方便交流之用,从前学习这常话之时妾身与家弟也用了不少时间呢,毕竟罗国的语言太过绕嘴,常常会把罗国语言和常话缠绕在一起。” 兰卿点点头,她想自己是不是到了罗国也要学习那里的语言,等等,自己好像到不了罗国了,自己会终结在这条去罗国的路上,毕竟纪微澜不会允许她活着到罗国,而那些外面候着的女人和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都有可能是纪微澜派来的杀手,自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不能被她们解决掉,要自己了结自己的生命才可以。 兰卿觉得自己挺可悲的,面前这个艳丽女人都懂得照顾亲人而她却永远都算是家里的外人罢了。 这艳丽女人看着兰卿落寞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好似是说错了话,坊间传闻有兰郡主乃是圣上亲妹只是因为情况特殊才托付给了君家,而那君家却给不了有兰郡主温暖,感觉不到亲情,她想也是,毕竟是皇家女,怎么可能会拿亲生女儿对待,肯定是把有兰郡主放在高位上好好对待。 “对了,有兰郡主,妾身说了这么多忘记介绍自己是什么身份了,瞧妾身这什么记性。” 那艳丽女子捂嘴笑了,很快又把手拿了下来,兰卿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在罗国定也是个礼仪很好的女子,这一举一动都很有风范。 只见那艳丽女子嘴角一钩,朝着兰卿点点头,双手合十:“有兰郡主,这是妾身罗国的一种礼仪,请郡主见了也莫要奇怪,妾身乃是罗国完颜女郎昊天之姐,罗国主君之臣柳完颜。” “完颜女郎?” 兰卿很是奇怪,为什么是女郎,这罗锅叫女子都是这般的吗?柳完颜见了兰卿如此疑惑的表情应是对自己这个完颜女郎有疑问。 “有兰郡主,罗国的完颜女郎并不是常见称呼,那是一个称号,是圣上亲自颁给妾身的,就像妾身的弟弟称号是元君一般,这听起来或许有些弯弯绕绕,有兰郡主可莫要听糊涂了。” 柳完颜脸上笑意岑岑,看着兰卿,兰卿听着柳完颜给自己解释的那些,可真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懂,不过还是能听懂一些,就是这罗国女子的称号都是什么女郎之类的,而男子都是什么君之类的。 “妾身接下来说的请有兰郡主一定要好好听仔细了,莫要听岔了,接下来这些可是罗国的一些基本,有兰郡主可真要好好听了。” 这柳完颜这样子倒是像足了当时的紫衣嬷嬷,听着很温和的话,实则很严厉都表明了她一定要认真听完,不然可就要学不好了。 “有兰郡主,这罗国一进去,最先不同的便是服饰了,帝都与罗国的服饰太不一样了,罗国比较畏热,这穿着就是稍显清凉了一些,不过呀也是有穿的不太暴露的,知道郡主的国度,那里所有的女子都不会把腿和肚子露在外面,但是罗国的女子不一样,她们会这样穿,因为这般穿搭都是正常的。” 兰卿点点头,原来这般穿搭都是罗国那里常见的穿搭,不过自己可能是接受不太来这样的服饰了,因为实在是有点超出她的想象了,自小便被嬷嬷教育的自己怕是接受不来,虽然自己很想尝试一下这样的衣服,只是自己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去尝试着些新鲜玩意了。 小时候自己露出脚踝脱下鞋子踩在水里都只敢一个人偷偷去做因为生怕被发现,从小被灌输的便是女子的脚绝对不能露给外人看,这种思想一直延续到至今。 果然罗国的好多都与这边的不太一样,礼仪,服饰就连风俗都大不一样。 “郡主,罗国的主君我们通常是叫他太阳,因为他就像我们的太阳一般照耀我们前进,激励我们。” 兰卿又是点了点头,她不是不知道柳完颜什么意思,就是告诉自己他们罗国的主君不像是帝都的圣上一般无情。 兰卿感觉柳完颜给了自己生的希望,可是自己早已做好了决心,不想再留在这世上,就算有了生的希望,纪微澜也不会允许自己活下去,就算是罗国子民们的太阳,那也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太阳吗?兰卿想到这里眼睛已经红了,她不敢再想下去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次又一次被推开,她早已明白自己什么都不是了,那么现在的她,哪里还敢想去奢望那些东西,因为她知道自己不配拿到也不配拥有。 柳完颜看着兰卿眼睛突然就红了,她想自己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触动了兰卿。 “郡主,我们的主君以后也会是您的太阳的,对了妾身还没有说吧,我们罗国的太阳准备迎娶您作为我们的月亮。” 兰卿的手放在大腿上,手握的紧紧的,那绣着胭脂花的大红盖头被攥在手里紧紧的。 原来那个罗国的主君是想迎娶自己,原来真的有人会成为她的太阳,兰卿不敢想以后了,现在柳完颜说的一切都已经很让她憧憬了但是兰卿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因为受了伤想找寻一个人给安慰罢了,自己不会这么自暴自弃,兰卿不想成为犹如纪微澜深宫中的那些爱而不得的女人,可是如今的她也确实爱而不得了,还被丢开了。 兰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发现柳完颜正盯着自己看,兰卿觉得自己方才应该是失态了,她方才鼻子一酸,感觉自己的眼睛好似也要流泪了,不知柳完颜有没有看到自己这般样子。 “是吗,那要多谢你们的主君了,接受我这般一个人。” “妾身并不懂郡主是什么意思,但是郡主这个人在妾身看来世极好的,也请郡主莫要这般对自己没有信心。” “妾身觉得有兰郡主长的这般好看,性子也是极好,对妾身来说有兰郡主是极好的,罗国的那些女子声音粗犷又非常热情,也没有男女避讳,对我们来说郡主是个很让我们这些好奇的人啊!” “诶,妾身光顾着自己说了,这上来的时间也够久了,也没有问起郡主现在是否感到口渴了,郡主稍且等一下,等妾身出去给您拿点瓜果过来。” 未等兰卿反应过来,柳完颜直接掀开帘子出去了,微风吹来帘子也摇曳了一会。 兰卿在想那个要终结自己姓名的那个人到底在哪里,怎么这么久了也没有过来,现在已经进入罗国的外圈了,若是再不下手,那么就很难下手了,也不知道这些女人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解决自己呢? 兰卿松开了紧紧握住的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果然是有点发红了。 柳完颜下了金轩马车,王宴郎就迎了上来,方才在休息的时候,脑袋就一直朝着金轩马车看着,见柳完颜下来了才迎了上去。 “郡主可有说什么?” 柳完颜笑笑,朝着王宴郎点点头,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身份也不俗,乃是帝都尚书府的二公子。 “妾身是件郡主到现在滴水未进,就下来了这金轩马车,替郡主拿些瓜果来给郡主解解渴。” 王宴郎脸上满是狐疑的神色,不过他又想确实郡主已经好久没有吃喝了方才茴央她们走开也是为了郡主喝水,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柳完颜越过她,走入了一群女人当中,只听那些女人叫了柳完颜一声“完颜女郎”,柳完颜点点头:“把我们罗国的瓜果拿出来,我去拿给郡主尝尝。” 这时一个水蓝色衣裳的女子上了前,手中托着那果盘,先是给柳完颜看了一眼:“完颜女郎,这些粗活就让小的们来做罢,完颜女郎这般身份怎么用的着做这些。” 柳完颜眉头一皱:“妾身也是主君身边的臣子,郡主以后就是罗国的月亮,那么这些事情妾身来做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见那女子脸色一僵,随后又笑开颜:“完颜女郎,是小的们想看看帝都的郡主长的是如何好看,据说是倾国倾城之容,我们呀就派了小的去看看郡主长的多好看。” 这女子的话柳完颜并没有一丝怀疑,因为当时她也曾很好奇有兰郡主是何等花容月貌,不过她见到了,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了,因为有兰郡主是真的好看。 “那既然这般,你就跟上罢……” 帘子很快又被掀开了,只不过这一次进来的可不止柳完颜一个人,她的身后又给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的衣着倒是与柳完颜的不一样,也是露肚脐露手臂,但是身上的饰品并不如柳完颜身上的多。 “有兰郡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君家有兰57 金轩马车内 “有兰郡主,妾身带来了罗国的一些瓜果,这就命人一起带了上来。” 兰卿点点头,移目看向那个蓝衣女子手中端着的瓜果盆,这上面的有些在帝都也是常见的,倒是有些是真的没见过。 “本来妾身是一个人上来的,想着亲自给郡主拿过来的,这不正想着过来,那些丫头啊说是想见见有兰郡主是何等天姿国色,这不派了这个丫头过来给她们掌掌眼。” 兰卿听了柳完颜的话,懂了,原是外面那些女子想见到自己是何等模样,想来也是在城门口的时候她们没见到自己是什么模样,怪不得会好奇一些,不过并不排除这个女人是纪微澜派来的杀手。 兰卿又移目看向了那个蓝衣女子,她身上的饰品少了些,浑身的气质也不如柳完颜,这个女子应该是罗国平民家庭出生的,兰卿并没有瞧不起面前这个蓝衣女子,只是有些警惕,她要时刻关注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柳完颜也是。 兰卿仔细打量了那蓝衣女子的脸,又看了柳完颜的脸一眼,罗国的女子脸都有很显着的特征深邃的眼睑,高挺的鼻梁,这蓝衣女子倒是有一番罗国的感觉也有一丝帝都女子温温柔柔的样子,罗国女子的美应该是奔放的那种,由内而外展现出来的,虽没有见过许多罗国女子,但是根据柳完颜的话,她也有所发现。 柳完颜看到兰卿那目光,也转头看了蓝衣女子一眼,这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阿不什,你从前长这般样子吗?” 那个被柳完颜唤作阿不什的蓝衣女子,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发现有两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阿不什把果盘放到了座位的一旁,用手敛了一下自己的鬓边,略微带了点羞涩,瞧了柳完颜和兰卿两个一眼又低下头:“回女郎,小的从前就是长这般模样的,只是女郎没有仔细瞧着小的罢了。” 柳完颜点点头,还是一直端详着阿不什的脸,因为在她记忆中罗国女子好像没有长成阿不什这个样子的,看着有些别国女子的感觉,但又有罗国的风味,于是柳完颜问她:“阿不什,你的祖上都是罗国人吗?怎么瞧着你不像是地道的罗国人啊!” 阿不什脸一僵,何曾想到柳完颜会这么说,她的确不是地道的罗国人,她的父亲是罗国人,可是母亲不是,母亲是帝都人,是出逃的逃犯,被她父亲救了,两个人才有了如今的她,若说是否是罗国人,她可以说是,但是地道不地道,那还真不是,她的长相并没有罗国女子那般具有攻击性,给人一种艳丽的感觉,她随她的母亲那般带了点母亲脸上那种温柔,她的眉眼是随她母亲那般的峨眉,这看着就不像罗国人,不过在完颜女郎面前她绝对不会实话实说,但是也会如实说自己并非地道罗国人,只是要稍微添油加醋一些。 有兰郡主在跟前,阿不什也不敢说出实话,因为有兰郡主是帝都的郡主,而她的母亲是帝都的逃犯,若是被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就要被带走了,虽然她也勉强算是纪微澜的手下,但是纪微澜也只是雇了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若真说自己的母亲是帝都的,这个不傻的有兰郡主绝对会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回女郎,小的的确不是地道的罗国人,小的父亲是地道的罗国人,母亲不是,父亲只告诉了小的母亲只从外面进来的,只说了母亲当年为了逃难进了罗国。” 柳完颜点点头,似是信了阿不什的话,不过还是略带了一丝怀疑,隔壁周边的国度长得都极具有特色,有自家国度的特色,柳完颜又是看了阿不什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不就是帝都人的模样吗,就是带了一点罗国的风味,不过这说出来就好了,何必遮遮掩掩,不过很快柳完颜就明白了,有兰郡主就在里面,这阿不什说的话太欠缺意思了,逃难也有可能是逃犯,是怕有兰郡主告诉帝都的圣上纪微澜吗? 在柳完颜看来这有兰郡主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还能相信有兰郡主,这种让人妻离子散的事情绝对不会做,要是真的需要那就让她柳完颜一个人就可以了,等回了罗国就让昊天好好查一下这阿不什的母亲,若真的是有罪大恶极的逃犯,那么他们罗国也绝对不会姑息。 “你长的倒是有点像帝都的女子,很有帝都女子的风味。” 这一直没有说话兰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对阿不什来说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阿不什感觉有兰郡主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么说,但是她的脸的确跟帝都女子差不多。 “你若是换上帝都的衣裳那就差不多是个帝都的女子了。” 阿不什的脸愈发僵了,兰卿这一席话,让阿不什感觉毛骨悚然,这有兰郡主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不行她不可以露怯,就算是被发现了,她也要完成纪微澜交给的任务,这样子她的家就可以过得好一些,只要拿到那笔钱,就什么也不愁了。 “你不用担心,本宫只是觉得你长的有点帝都女子的风味,并没有说你是帝都女子,你瞧,本宫这么一说,你们都不讲话了。” 兰卿并没有笑,她的几句话说出来都是冰冷的,她一向冷漠惯了,在外人面前,她没有在外人面前扯起嘴角的习惯,况且面前这两个女子都是自己刚刚认识的,柳完颜还好,自己没有什么反感,但是这个阿不什给兰卿的警惕感是最大的,在兰卿看到她的那张脸时,兰卿心中警铃就大作,她说出的那一席话,兰卿就更加肯定了这一切。 这个阿不什就是纪微澜派来的杀手,只是这个杀手还太过稚嫩,手段不老练,这个马脚露的太快,兰卿已经发现了。 阿不什脸色一收,方才自己脸上那很快闪过去的僵硬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瞧出来。 “快把瓜果拿到有兰郡主面前啊,也不知道你在发什么呆,阿不什,等会渴着郡主了,妾身可不替你遭罪。” 柳完颜见阿不什还再发呆,自己叹了一口气,端着那些瓜果在兰卿面前:“郡主,您瞧阿不什这丫头应该是看郡主的脸看呆了罢,您瞧她这话也不会说了。” 柳完颜这略带提醒的话让阿不什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做了什么蠢事,竟然连自己应该干什么都忘记了。 阿不什朝着兰卿点点头,双手合十,眼神真挚,嘴中念念有词说着罗国的祝福之话:“尊敬的帝都之花,美丽与善良的存在,高洁与冷傲同存,祝福您!” 这话果然和柳完颜对她说的差不多,只是柳完颜加了个妾身罢了,这让兰卿有些好奇,为什么柳完颜要说个妾身,而不是我字。 “你为何要说妾身......” 柳完颜抬起头,一愣,没有想到有兰郡主会这么问她,展颜一笑:“因为妾身早已是人妇,那么说妾身是在正常不过了。” 兰卿眉头一皱,柳完颜看着年纪不大,没有想到已经嫁人了,也对她的弟弟昊天都已经这么大了,身为姐姐,怎么可能没有嫁人,自己才豆蔻年华也要趁着年轻嫁人,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她柳完颜呢? 柳完颜把瓜果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并没有继续端着,听着有兰郡主这么问自己,那么应该是对嫁人这方面有点疑惑了。 “有兰郡主,妾身所处的罗国很早的时候就可以成婚嫁人了,只是要看女子是否愿意早早嫁过去,但是罗国的女子大部分都是到了二十有几的时候才嫁人,妾身昨年才刚刚出嫁,有兰郡主应该看不出妾身今年才二十有一罢。” 兰卿摇摇头,她确实看不出来,她看柳完颜的样子,以为柳完颜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哪里想到已经二十有一了,不过有一说一,柳完颜长得真的很好看,极具有攻击性的美貌,也不知是何等男人才能娶的这般女子。 “这瓜果本宫就尝尝罢,不知罗国风味的瓜果是何等滋味。” 看着这盆中晶莹剔透的瓜果,看着有些诱人,也不知这上面哪一个被下了毒,且让她看看这阿不什的神情。 兰卿在这瓜果上盯了许久,撇了阿不什一眼眼见她的眼睛也是一直盯着瓜果,瞧她这个方向约莫是放在了那些在帝都常见的瓜果上,自己常吃的果葡也在里面,也只有这个最为小巧,自己最常吃的就是那个,如果她没猜错,这果葡里面就有毒,不过她不会这么快就让他们如意的。 转手拿了一没见过的瓜果:“这便是罗国常见的瓜果吗?” 眼睛又偷偷看向阿不什,果然她的脸上很是泄气,这些罗国水果上果然没有毒,而且她敢肯定她为什么会在果葡上下毒的原因就是纪微澜说的,因为自己常吃的就是这个,况且那柳完颜也一定会给她示范吃这个罗国的瓜果,她也不敢让柳完颜吃到这个,所以这罗国的瓜果里都没有毒是肯定的。 柳完颜一只手拿过一粒:“有兰郡主,这个黄褐色的果子就输我们罗国本土一个比较有名的瓜果,龙眼,不过还有个名字叫益智,这个果子啊,外面黄褐色的是它的壳子,我们要剥了那层克才能吃到里面的果肉,那白色果肉里面还有一个圆圆的种子我们要吐出来。” 柳完颜说着还给兰卿示范了一遍这个龙眼是怎么食用的,很快兰卿自己也上了手,几颗龙眼下了肚,又看看阿不什的神情,好似有些着急了,不过自己哪有这么快就让她如意。 兰卿的手移到了那果葡上,眼睛瞧着那阿不什脸上的神情,看她的脸上突然有点了希望,自己拿起了一颗,很快又放下了,又去拿了那龙眼,瞧这她的神情又落寞了,兰卿觉得纪微澜派的这个杀手真是一点都不过关,一点杀手的冷静自持也没有。 “本宫有些乏了,你们先出去罢。” 柳完颜的脸上有些犹豫:“这……郡主对了这龙眼也莫要多吃了,虽是好吃了点,但是吃多了可是会上了火。” 兰卿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点点头:“本宫无事,你们两个都出去罢,这个果盘就留着罢,本宫可不会贪嘴。” 柳完颜脸上还带着一丝犹豫,但是既然兰卿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出去了,走前还狠狠瞪了眼阿不什,这个丫头真的太呆了,竟然进来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什么都要她提醒。 帘子掀开,两个女子下了金轩马车,王宴郎又迎了上来,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休息,而是从方才她们进去后就一直候在金轩马车旁,里面的话他也听得很仔细,生怕这两个人对有兰郡主有什么不好的言辞。 “王公子,妾身这就下去,郡主精神很好。” 王宴郎还没说什么,柳完颜就把王宴郎想问的给说完了,然后柳完颜就点点头,转身朝着那些女人走去了。 “阿不什,你方才是怎么回事,妾身对你太失望了,竟然一进去不知道要做什么了,什么都要妾身提醒。” 阿不什挽住了柳完颜的手:“女郎,小的这不看着郡主的容貌看呆了眼,这才呆了些。” 柳完颜并没有一些女子一般纠缠不放,既然阿不什解释了,那么这件事她就不追究了。 “以后可莫要再犯了,没有下回。” 金轩马车内,兰卿手中拿着一颗果葡,仔细瞧着,有没有什么变化啊,但是这果葡里是下了毒的。 兰卿抬起手,从自己发间摸索了一下,拿下了那血玉钗,她也是无意间才知道这血玉钗神奇之处,把毒素吸进去,这样毒不会残留在原物上,只会在钗子上,这样谁都不会发现。 兰卿深吸了一口气,拿着这个血玉钗在每个果葡上全部扎了一遍,她不想让那个名叫阿不什的女孩被抓了去。 兰卿看着这支血玉钗比方才更加明亮了一些,凑近自己的嘴巴,舔了一下这个钗子。 兰卿用手拨了一下金轩马车内的窗帘,看了一眼,原来外面的天气这么好啊,只是自己不能再享受太阳的沐浴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君家有兰58 金轩马车内,兰卿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还是如没事人一样,兰卿的手又放在了大腿上。 那绣着胭脂的红盖头铺在自己的大腿上,兰卿低头看着这红盖头,很美,很精细,兰卿想下一辈子自己应该会有个她值得托付的人,不要像现在的她一样,都是这般傻可不好。 摸索着上面精细的大朵胭脂花,兰卿的一滴眼泪滴在了上面,兰卿也不是很释怀,她凭什么要帮纪微澜完成他的野心,一次一次的伤心,一次又一次的难过成就了如今的场面和如今的她,兰卿也不是没有想过背叛纪微澜,可是懦弱的她怎么敢呢? 她觉得此刻自己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自己了结自己的生命,而不是让纪微澜派来的杀手来灭亡自己。 算算时间应该过了许久,兰卿想着茴央,阿德依怎么还不回来,不过还不回来也正和她意,越晚回来,自己走的时候就不会被她们看到,这样一个人悄悄的走,这样对谁都好。 兰卿看了看着金轩马车的内置,这罗国挺大方的,这拉来的金轩马车里面都是镀金的,果然外头人都说罗国人都是富有的,不像他们帝都,都说着勤俭勤俭什么样的东西都很素色,除了皇族也很少有人用的起那样的东西了,更何况帝都的那些贫民百姓也不知吃的是什么。 兰卿觉得纪微澜或许也不是一个好的圣上若是真的是个好的,又怎么会有那些穷苦人家,有怎么会有那些在街上乞讨之人。 兰卿想起自己还再金轩马车内的时候,听着外面那些吵闹的声音,兰卿依稀呢能听到那些乞讨和抓贼的声音,兰卿觉得一个好的圣上应该跟关注民众而不是自己的礼仪,虽然兰卿觉得这有点不太可能,毕竟一个盛世帝都怎么可能会没有那些贼犯和穷苦人家,但是兰卿觉得纪微澜就不是个好圣上。 一个好的圣上怎么可能会威胁自己的臣子把他们的儿子叫进宫做自己的深宫官人,一个好的圣上怎么可能会抓住一个臣子的把柄去威胁那个臣子所在乎的人,一个好的圣上又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利益娶进来那些心中另有所爱的女人,又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利益生下那些自己不喜欢的孩子,一个好的圣上又怎么会把自己身边的亲近之人推到别人身边,纪微澜身为帝王,本就无情,自己又能盼望些什么呢? 时间过得好慢,自己到现在才渐渐感觉有些困意,身上并没有其他感觉,只是有些乏累,这毒药并不是假的兰卿知道,只是药效挥发的比较慢而已。 “王公子,你去找一下茴央与阿德依罢,眼看这启程时间快到了,她们两个莫不是迷路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你去找一下她们罢。” 王宴郎顶着那烈日,有些昏昏欲睡,刚擦点额间两滴汗珠,就听到兰卿这般吩咐他:“郡主,现在要是去找寻她们两个,郡主怎么办?” 金轩马车内很快传来兰卿的声音:“本宫无事,本宫在里面很好,并没有其他不适,这儿外面围了罗国的人,你就莫要担心本宫了,赶些儿把她们两个找回来,这般也能快一些,去看看她们两个怎么还不回来。” “既然这般,臣下现在就去找寻她们回来。” 溪流旁,树荫下,两个女子在乘凉,享日光。 “你说咱可以回去了吗?在这时间也够久了。” 茴央背靠大树,身旁坐着阿德依,两个人已经在这享受这日光已经许久,茴央终是忍不住了。 “阿德依,你说在这凡世间,怎么还是这般热,你说那金乌怎么也不收敛一些,燥的慌。” 茴央手挡在眼睛前,这阳光刺的有些眼睛生疼,看着时间应该快到午时了,怪不得这个点要停在那里不进去,罗国的规矩约莫午时过后,新嫁娘才可以进,因为这是罗国的规矩。 阿德依坐在茴央身边,并没有很快回她,她也抬头看了那天上刚刚悬挂着的太阳,或者说是金乌。 “我们再坐一会便可以了,等会有人回来找我们的,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我们到时候只要说是迷路了便可以。” 这阳光真的很是刺眼,特别是快到午时的时候阳光就愈发刺眼了,晒得也有些燥了。 “从前在幽山的时候,看到金乌那张和颜悦色的脸就知道了,他哪里是没有脾气啊,他是把脾气都给了这里,那你再想想月宫为何有时出现有时候又不出现,只不过是那月宫的主人不想让我们看见罢了,这金乌也是如此,只不过是恰恰相反罢了。” 茴央好似懂了阿德依的话,她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至于阿德依知道马上就有人要过来找她们了这件事茴央自己心里也知道,哪里是阿德依知晓古今未来,只不过是算好了时间罢了。 果不其然,两个人才刚刚安静一会,很快后面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人对视一眼,各自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看了一眼各自别在腰间的牛皮水壶,什么都没落下。 脚步声愈发近了,很快那道脚步声的主人绕过大树走了出来,正是王宴郎,阿德依脸上的表情并不奇怪,她们这么久还没出来,兰卿肯定会让人来找她们,那么这个来寻找她们的人一定是王宴郎,她也不能离开金轩马车,那么能叫动的人一定是王宴郎没有其他人。 “两位怎么在这,郡主命臣下来找你们了,是现在才找到这小溪流吗?” 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人点点头,阿德依眉毛一挑,这种时候由她来讲话是再合适不过了,茴央若是此刻讲话很有可能露馅,倒不如她来说,这样子更保险一点。 阿德依朝着王宴郎又是点点头,而后微微扯起嘴角:“刚才我与茴央两人听了郡主的话,才来外面找寻小溪流,只为给郡主带些水回去解解渴,谁曾想我们两个竟然在此地迷了路,倒是麻烦了王公子来找寻我与阿德依两个。” 王宴郎用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滴,阿德依见如此从袖子里拿出一条帕子:“这般辛苦王公子了,我与阿德依也没有什么可以感谢的,这条我亲手做的帕子王公子就收着罢,刚巧可以给王公子你擦擦汗。” 王宴郎犹豫了一下,看了阿德依一眼脸上还略带羞涩,阿德依看着很是不解,不就是一块帕子而已,为何王宴郎倒是很羞涩的样子。 王宴郎看着阿德依的脸,小心翼翼接过阿德依手中的帕子:“谢谢……谢谢阿德依,这帕子我收下了。” 王宴郎看着阿德依那张脸,自己脸上很是羞涩,阿德依长的这般好看,虽然脸上有一条疤痕,可是阿德依还是很好看,那么这条帕子自己接受了又何妨,也不知道阿德依知道拿自己亲手做的帕子给男子是什么意思,王宴郎觉得阿德依是知道的,所以才把这个帕子给她。 阿德依很是不解,王宴郎的心理想法让阿德依更是不解了,什么叫做把自己亲手做的帕子拿给男子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条用来感谢的给他擦汗的帕子吗?也不知道王宴郎在羞涩什么。 “既然郡主急着让我们回去,那我们就赶些儿去吧,莫要让郡主等急了。” 阿德依说完此话,便迈出脚步先茴央王宴郎走了,茴央愣了好久才发现阿德依已经走出了好远。 “阿德依你等等我啊,走太快了,怎么又不等等我!” 茴央在后面赶着,原地只留了王宴郎一个还再羞涩着。 阿德依不知道的是在帝都有一种习俗就是女子把自己亲手做的帕子给了一个男子就是表示爱意,若是这个男子接受了,那么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了,王宴郎此刻想的是等到了罗国之后,自己就给家中写信,自己要向阿德依提亲。 等到茴央与阿德依两人走远后,王宴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呆在原地很久了,随后也赶上去了。 金轩马车内,兰卿此刻依旧正襟危坐着,她已经渐渐感觉身体无力,眼睛有些看不清楚了,肚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兰卿此刻的脸色是苍白的,她忍着痛意还是正襟危坐着,她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她很想放肆的大笑,可是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因为那样一笑,自己身上的痛感就越强,原来死去之前是这样痛苦的。 兰卿把铺在自己大腿上的胭脂大红盖头重新盖在了自己头上,那支血玉钗也早已插回了自己的头上,看不见其他,眼前一片红色,而且还有些模糊,感觉自己有些撑不住了开始摇摇欲坠,但是还是强忍着正襟危坐着,兰卿想着自己走的时候也一定要是最美的样子。 兰卿细想着从前发生的一切,自己不应该做的事情真的有很多很多,自己没有做的也有很多很多,自己抱有遗憾的事情也有好多好多。 兰卿觉得自己不应该生性如此,什么都看破了,什么都看透了,这样多不好,她想如果一个女孩子刚刚来到这个世上是快乐的,从今往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以至于更多都是快乐的,而不是像她一般在最好的年华,做着最不符合年华的事情。 兰卿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般最好的年华喜欢上那般的男子,被表面所吸引,被那时的如花美眷所吸引,等到自己有所察觉的时候早已身陷囫囵出不去了,世人都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那样一句美好之言也被囫囵了。 兰卿觉得自己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自己没有到民间好好去游玩,没有吃到那有名的糖葫芦和糖人,没有见到街头卖艺人,没有去过那帝都最大的酒楼吃过酒,自己还有什么没做过呢? 想起来了没有给有微过诞辰,没有跟邵妃好好聊过,没有跟那陇家姐妹看过戏,自己当初还想着叫她们来念尔宫陪着看戏,没有陪着紫衣嬷嬷到最后一刻,没有跟茴央,阿德依,王宴郎说一声再见,不,是不再见才对。 兰卿此刻早已泪流满面,肚子绞痛的不行,可还是一直正襟危坐着,保持一个姿势不变,兰卿感觉自己的眼皮愈发沉重了。 一下......两下......三下......自己的眼皮真的好想睁不动了,好想睡过去,好想就这样走了吧......那就走了吧,这世间自己抱有遗憾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愿自己下一辈子可莫要有这般多的烦恼,也不要再遇见纪微澜这般的人了...... 眼皮再也睁不动了,兰卿闭上了眼,背也紧靠在后面,脸上带着那微微的笑容,走了。 帝都的倾国倾城走了,犹如那昙花一现,这朵帝都之花在最美好的年华盛开了,有在最美好的年华落败了。 血玉钗随着兰卿的离去,它也消失了......它又回到了冀岚的手里。 茴央与阿德依已经早到了那金轩马车面前,但是她们没有再走进去了,方才心头一震,她们已经知道了,兰卿终是走了。 “王公子,你相信轮回吗?” 阿德依并没有转身,她知道王宴郎此刻就跟在了她们后面。 “阿德依,为何如此说,人固有一死,那么轮回也应当是有的。” 阿德依点点头,很是满意,既然这般她们也就可以放心走了,阿德依转过头很认真看着王宴郎:“我与茴央马上就要走了,王公子既然相信轮回之分,那么我们就在下一个轮回见了。” 王宴郎只感觉眼前一阵模糊,眼前已经没有人了,他手中握着那一条绣着阿德依的帕子,心中一阵刺痛。 茴央与阿德依走的时候,更改了这凡世间接触过她们两个人的记忆,这个陪伴在兰卿身边的人已经是王宴郎和紫衣嬷嬷了,还顺带着把自己腰间的牛皮水壶放在了王宴郎手里。 王宴郎心中一阵刺痛,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看着手中帕子上的“阿德依”,他只觉得好熟悉。 抬眼看了金轩马车,自己赶忙上前:“郡主!郡主!臣下取水回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那风声和头顶上明媚的阳光。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兰逝1 明媚阳光下,金轩马车里坐着一个已经离去的美人,美人名叫兰卿。 外头叫唤这郡主郡主,一声又一声,里头却没有一丝回应之声,这下可让王宴郎很是着急,怎么一下就没声了,方才还让他去找水喝呢。 “郡主!郡主!臣下给您找水来了,您能回臣下一声吗?” 金轩马车外王宴郎一声又一声叫唤还是没有人回应他,这倒是引来了柳完颜过来,柳完颜身后跟着那个蓝衣女子阿不什。 “怎……怎么了?” 柳完颜还未说什么,倒是阿不什先问了出口,王宴郎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郡主方才让臣下去找水喝,谁曾想回来后,郡主就再没回应过,这让臣下该如何是好,臣下作为男子不应该去这金轩马车内,不然早就进去看看咯。” 柳完颜撇了阿不什一眼,很是不满她的胆怯,说话好好说便是,一顿一顿的让人感觉心里有鬼。 “公子,就让妾身上去看看郡主罢,妾身是女子应当是没事的。” “阿德依和茴央她们回来了吗?你见到了吗?” 问完此话的王宴郎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会说这两个名字,自己明明不认识这两个名字的人啊,奇怪了,为什么自己会说出来,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觉得这两人就是郡主身边的,可是自己对这两个人并没有其他的印象。 “茴央,阿德依?公子是在说哪两个,郡主身边好似没有这两人一直都是公子您一个人啊。” 柳完颜说完此话,只身爬上了金轩马车,拉开了帘子,探了进去。 阿不什心中警铃大震,她感觉有大事要发生,莫不是等她们出去这金轩马车后,有兰郡主吃了那果葡,阿不什心中一半窃喜,一般恐惧后悔,他窃喜的是郡主走了,她可以拿到那笔纪微澜给的赏金,她们家就可以过上好日子,恐惧的是那果葡上下了毒,若是被查出来,那自己就惨了,因为接触过那果盘的人只有她与柳完颜,那个果盘是自己端上金轩马车上的。 这果盘上瓜果只有自己没有吃,柳完颜与郡主都吃了,那么只有自己是最危险的,阿不什心中很是焦急,她想立刻逃走,纪微澜吩咐交代的是死侍,而自己并不是,只是贪图钱财的凑伙杀手什么都不会,这蹩脚的的技术很快自己就会被发现,阿不什眼睛看向那群坐在树荫下的女子,有几个是真的死侍,她们真的如普通人一般融入其中,有几个冷眼看着自己,阿不什觉得到时候自己肯定是惨了,若现在逃走,不知会不会被发现。 “啊!” 一声尖叫声从金轩马车内传来,柳完颜连滚带爬的从金轩马车上下来,声音颤抖,手指指向金轩马车:“有……有兰郡主没了……” “你什么意思!” 王宴郎睚眦欲裂,上前一把冲住柳完颜的衣领:“说!怎么回事!什么郡主没了!你说清楚!” 昊天看到此处场景跟了过来眉头一皱,看到王宴郎抓着自己姐姐的衣领:“公子这是做什么,家姐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罢?你先放开家姐。” 王宴郎从方才起就心烦意乱,听到柳完颜说郡主没了,自己脑内的弦就崩断了,早已失了理智,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抓着一个女子的衣领,自己也有些羞愧,赶忙放开了柳完颜的衣领。 “你且说吧。” 此时的柳完颜已经恢复了慌张的神色,但是心中恐惧还是没有减少,哽咽了一下。 “郡主……郡主,她……她……” 王宴郎脸上却满是焦急:“你倒是说啊!郡主她怎么了?” 柳完颜脸色苍白,眼中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神采奕奕,看了一眼王宴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昊天:“方才妾身进去的时候,想与郡主说些什么,刚刚祝福完,去牵郡主的手,因为妾身见郡主没有理自己才去牵,谁曾想刚刚牵住,郡主就倒了下来,妾身以为郡主晕过去了,谁曾想探了探鼻息,发现郡主竟然走了……” 王宴郎有些站不稳了,怎么可能会走,他去找水喝的时候,郡主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郡主就这样了,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王宴郎转身冲上了那金轩马车,掀开帘子,看着倒向一边的郡主,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又看了看被放在一旁的绣着胭脂的大红盖头。 王宴郎还是不相信有兰郡主就这么离开了,于是自己上前伸出一只手也探了探鼻息,真的没有了气息。 王宴郎心头一整,碰一下就坐在金轩马车的席地上,看着面前这个倾国倾城的女人,眼泪终是止不住了,怎么郡主就突然走了,明明方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 王宴郎下了马车,迎面迎上来的柳完颜,昊天都在问着什么,而他却什么也不想回答,突然他转过身又冲上了金轩马车,然后他又下来了,他的臂弯里抱着一个已经离开的女人,帝都的倾国倾城有兰郡主。 王宴郎始终没有明白郡主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候走了,他下来之前查看了一番那瓜果,都没有毒性但是上面都扎了一个小孔,他猜想是郡主怕有毒才扎了孔,但是郡主为什么就这么走了,选择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现在的他们并没有真的进入罗国地界,只能算是罗国的外围,而罗国人也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处处关心。 王宴郎抱着兰卿一步一步走着,是往帝都走,可是很快他又停住了脚步,转身走了回来,走到了柳完颜面前,他脸上满是死寂。 “女郎,能不能把郡主葬在罗国,郡主早就没有家了。” 柳完颜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点点头:“郡主现在就是我们罗国的月亮,月亮回到罗国没有任何问题。” 柳完颜知道为什么王宴郎会如此说法,她们的有兰郡主身边除了他以外还有个嬷嬷其他亲近之人就再也没有了,那君家早已撇清关系,那纪微澜也只不过拿有兰郡主当棋子罢了。 “等我们到了罗国厚葬郡主后,我想回一趟帝都,处理一些关于郡主的事情。” 几经周折,有兰郡主君兰卿还是回到了金轩马车上,昊天也把这个消息带去了罗国。 罗国到来的消息也是让有兰郡主葬在罗国,那罗国的君主还说让有兰郡主葬在皇冢,要拿罗国月亮的礼仪来厚葬有兰郡主。 王宴郎得知此事后,心中呼了一口气,这罗国的君主是好的,不像是纪微澜一样,王宴郎想的是郡主在生前在罗国受过得伤痛太多太多了,王宴郎不想再让郡主回到那个伤心地,去一个崭新的地方也算是对郡主好了,那个地方或许人生地不熟,或许什么都不了解不知道可是可以去慢慢了解去慢慢知道,他可以在心里慢慢说给郡主听,他不想郡主再回到帝都那个伤心地了。 走上金轩马车前,王宴郎凑在柳完颜耳边轻声告诉她,这里有奸细,可能是帝都派来的。 很快柳完颜就听取了王宴郎的话,在外面一一排查起来,那个蓝衣女子阿不什禁不住柳完颜的视线也全盘托出了一切。 阿不什跪在地上,重重磕头:“女郎,女郎,是阿不什杀了郡主,但请女郎莫要怪罪阿不什的阿爹阿母!” 阿不什早已泪流满面,额间也磕出了血印,柳完颜眉头紧皱,那有兰郡主明显不是中毒身亡的,为何这阿不什要顶了这罪。 “阿不什,妾身可以饶过你的阿爹阿母,但是你要把一切都全盘托出,不然你们就只能泉下相见了。” 明显柳完颜的话起了作用,阿不什又是磕头:“小的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小的是刚刚入行的一个蹩脚的杀手,什么都不会,前几天小的接下了帝都圣上的密令,上面写着要是杀了帝都圣上纪微澜,重金有赏,小的就是被金钱迷了眼,才会对郡主下手啊!” “妾身怎么敢确定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你是诬陷帝都圣上呢?” 阿不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秘卷,拿给了柳完颜,柳完颜摊开那秘卷一看,上面果真写着阿不什所说的话,只是不是你而是你们。 柳完颜思索了一番,转过身,对着身后的那群侍卫挑眉一下,那些侍卫边冲了上去,把那群女人都围了起来。 “女郎!女郎!您这是做什么啊!” 那群女人开始骚动,很快就被这气氛弄得安静了些,那群女人不敢讲话了,其中混入的杀手也不敢做出什么动作,只能静静看着事情发展,不过这些杀手中也总不可能都是冷静的,总有先露出马脚的。 不一会,那人群中就泵发出一股很大的气流,有一个女子突然倒地了,嘴角流血死了。 随后又是一个,两个,柳完颜冷眼看着这群女人,神情严肃,纪微澜到底雇佣了多少杀手,竟然会为了纪微澜如此做,柳完颜多多少少猜出了死侍这种特殊的杀手。 柳完颜吩咐了身旁侍卫,杀了那群女人一个都不留,除了阿不什一个其他都要死。 “嗤!” 刀落的声音在阿不什耳朵后面响起,她不敢看后面发生了什么,只见那个侍卫很快又走了上前,那把沾了血的刀在阿不什眼前晃者,阿不什感觉自己也要死了,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柳完颜看着倒在地上的阿不什,心中一点感觉都没有,只吩咐了旁边那个侍卫扛起阿不什就走了。 柳完颜走在路上,只觉得这世间真的有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从小到大的照顾都抵不过一场利益,一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要为了利益把她杀死,柳完颜觉得有兰郡主离开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怪不得有兰郡主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她正值豆蔻年华,却早已失去了那个年华少女的喜悦和憧憬。 有兰郡主大抵是知道了纪微澜不想让她活下去,也知道了纪微澜找了杀手来解决自己的生命,就是因为知道了,所以才选择自己悄无声息死去,不通知一个人,不与任何一个人说再见,因为在有兰郡主的心里,她不想让任何看到她死去的样子,她想安静离开,不打扰任何人,她的心已经死了。 柳完颜途径各国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从没有一件事一个人如有兰郡主般让她这么痛心,有兰郡主的离开,对她来说也算是一场解脱罢。 这一次金轩马车的车轱辘又开始动了,只不过这一次王宴郎不是在外面而是在里面。 王宴郎坐在里面,心里想了许多事情,跟兰卿有关的很多事情,王宴郎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兰卿要在离开念尔宫的时候交代以后的事情,难道就是为了如今的场面。 王宴郎流不出眼泪了,因为心已经死了,他想表达忠心的人离开了,他手中依然紧握着那条绣着阿德依的手帕,王宴郎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很多,他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这条帕子的主人阿德依想起来就让自己心痛。 头渐渐垂下,想起郡主对他说过要是哪一天她出事了或者不在了,就把念尔宫床板下的楠木盒子拿给纪微澜。 王宴郎坐在金轩马车内,也听到了外面的一切,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纪微澜谋划的,王宴郎也就在这一刻什么都明白了,他纪微澜最想要的不就是那江山吗? 郡主当时想的也是帮助他罢,但是后面又选择一个人走了,她心中也很挣扎罢,他想那个楠木盒子里的东西他一定要先看一遍,然后守着念尔宫,永远不让纪微澜踏进去半步。 念尔宫内,紫衣嬷嬷坐在八宝床边,眼泪一滴一滴落下,蓦的心口一痛,紫衣嬷嬷的眼泪更是汹涌了,她知道了,她的兰卿走了,永远走了…… 看着这念尔宫的一切,这是纪微澜给兰卿打造的一件多么讽刺的笼子,如今这个笼子的主人得到了自由,飞走了…… 第一百六十章 兰逝2(有兰最终篇) 十月的秋风习习,很是脾人。 王宴郎站在帝都城墙之外,看着这座高墙心中满是厌恶,八月半回到了帝都家中,母亲抱着自己哭,父亲也是泪眼婆娑。 自己心中满是伤感,已有数月不曾回家,去往罗国后,信件从未断过,父母信中提到最多的就是自己安否,郡主安否,自己从来没有透露过半句这帝都的有兰郡主已经永远离开的讯息。 许久没有来到王城,在家中住了一月有余,前几个月安葬完郡主,自己便为郡主守灵,那罗国的主君也是天天过来与郡主“说说话”,自己在那里数月并没有感受到罗国主君的一丝傲慢,对他说过最多的话便是月亮身边的星星也要照顾到不是吗? 王宴郎说不感动不是真的,一个未曾谋面的人都会如此对待,一个相处至久的人却要置于死地。 王宴郎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高大朱红瓦墙,走了上前,门前两侍卫果然如他想象中一般拦住了他。 “你是何人?” 两把红缨枪交叉在自己面前,挡住自己的去路,从前的自己看到这些刀枪怕是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如今看到这些便也淡然,能一笑了之了。 王宴郎看着自己脖子下面两把红缨枪,嘴角微扬,那是一抹极带嘲讽的笑容,撇了那两个侍卫一眼,当初这守城门的可不是这两个,看着面生极了,不紧不慢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个令牌。 那令牌古铜色暗纹,上面深深刻印着一个字“兰”。 两个侍卫见那令牌,很快便收起了红缨枪,对着王宴郎抱拳作揖:“小的失礼了,殊不知是有兰郡主的臣下,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就大人一个吗?” 王宴郎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很快他便收了回去:“郡主派臣下来宫里整一些东西罢了……你们俩是新来的的罢,看着有些眼生了,之前的那两个人呢?”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面带犹豫,转头又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其他人,这才小心翼翼凑了过去:“那两个侍卫不就是说了有兰郡主嫁出去的事情,说有兰郡主只不过是圣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小的们其实也觉得那俩个说的没错,他们就是因为说了这话,被抓走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在哪,小的们猜测那俩个应该是已经……” 那两个侍卫说着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王宴郎早已心领神会,那两个说了实话的人怕是早已经在泉下做值了,纪微澜怎么可能会允许说了实话的人活下去,毕竟有兰郡主君兰卿是真的被纪微澜当做了棋子,只是被人揭露了,恼羞成怒,拿人撒气罢了。 “此事不必再与他人说第二遍,臣下先进去了。” 时隔几月又踏入了这高墙,一切令人厌恶的景色都闪现在自己眼前,穿过御花园,袅袅花香,百花争艳,尽量避开宫妃,因为自己实在不想接触与纪微澜有关的人。 穿过牡丹亭,没有走进去,这曾是郡主最喜欢去的一个地方,里面还是有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路过西宫六院,道上倒是多了些行走的紫衣官人和侍女,他们瞧见自己都是叫了声大人,自己也点点头,他自然承受的起这声大人。 念尔宫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从前那般奢华,可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少了些欢声笑语,少了些人……少了那个最重要的人…… 朱红门从内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让王宴郎熟悉的人,紫衣嬷嬷。 紫衣嬷嬷在兰卿离开后,就搬进了这念尔宫,自己住在偏殿,天天打扫着这一整座宫殿,紫衣嬷嬷觉得自己守在这里总比呆在别的地方好些,她不想让兰卿住的地方落灰,不想让其他人不相干的人靠近念尔宫。 紫衣嬷嬷知道纪微澜经常在念尔宫外面徘徊,或者一直盯着念尔宫的朱红门,她也知道纪微澜不敢进来,也不会进来,因为他愧疚,因为他心里有鬼,越是思念心就越痛,心越痛,那么做的那些亏心事就会更加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永远不会忘记。 门一开,发现这次外面站着的这个男人并不是纪微澜而是自己熟悉的人,王宴郎。 紫衣嬷嬷眼中凝起水花,冲到了王宴郎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上下打量着:“好……好……好,回来就好……” 王宴郎双眼早已通红,还未说些什么就被紫衣嬷嬷拉进了朱红门。 轻轻靠上朱红门,紫衣嬷嬷又拉着王宴郎来到了念尔宫的正殿,让他坐下。 两个人都没有讲话,紫衣嬷嬷给他倒了一杯水,示意他喝水解解渴。 “老身知道你想说什么,老身在那日兰卿离开的时候上紫微宫偷听纪微澜说了他做的那一切,包括把兰卿杀死。” 紫衣嬷嬷手指颤抖,端起自己面前给自己倒的水,小心翼翼喝了起来,眼泪还是顺势划了下来。 “你回来瘦了许多,兰卿在那头还好吗?” 王宴郎什么都没有说,紫衣嬷嬷便什么都知道了,她的兰卿依旧走了,王宴郎身上强烈的难以遮掩的悲伤是挡不住的。 王宴郎终是忍不住了,一只手撑了起来,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 “不赢你说,我也知道兰卿在那头应该过得很好罢,毕竟逃离这个笼子再也不用做被束缚的鸟儿了,她可以自由自在了,可以唱歌,可以自由飞翔。” 紫衣嬷嬷的眼泪止住了,可是她的眼睛依然是通红的,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在兰卿上就已经要流干了,她不想在为了这事难过了,兰卿在那头应该是希望自己过得好的,而不是天天以泪洗面,这样度日如年。 “好了,别的话,老身也不会再说了,兰卿是希望我们过得好些,我们还是要开心些……” 紫衣嬷嬷虽是这般说的,可是心还是很难过,如针扎一般。 王宴郎放下手,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后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镯子,正是紫衣嬷嬷给兰卿的金镯子。 手指颤抖,眼睛充血,结果那个金镯子,看了许久,缓缓给自己套上,一如几十年前母亲为自己套上这个金镯子一般,她知道这个镯子的新主人永远回不来了,那么这个镯子就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带着新主人的一份思念自己给自己套上了这个金镯子。 “嬷嬷……” “不用说了,老身知道你想说什么,老身都知道了,不用说了……” 紫衣嬷嬷知道王宴郎说的一切,她都知道,她明白兰卿,也明白王宴郎,也看的透纪微澜,自己呆在这深宫中经历两朝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都不少,兰卿肯定知道了纪微澜要杀了自己,所以砍掉了樱花树,销毁了两个的刻印,拆掉了曾经许下的秋千。 紫衣嬷嬷在那日从紫微宫回来的那一刻什么都明白了,兰卿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死在纪微澜派来的人手里,既然不能嫁自己所爱,自己所爱又将自己抛弃,那么何不自己寻思,紫衣嬷嬷知道兰卿是自己走的肯定还是一个人偷偷走的,没有知会其他人。 “嬷嬷,郡主曾经吩咐我如若她出了什么意外就一定要把自己被褥下暗格里把那个楠木盒子拿给纪微澜。” 紫衣嬷嬷听到此话后,起身去了八宝床边,掀开被褥那些,果真看到一个暗格,打开,里面真的有一个楠木盒子。 小心拿起那楠木盒子,放到了桌上,看着王宴郎朝着自己点头的动作,轻轻扣开扭,里面有一支折断的狼毫笔,一个小砚台,和一块墨,这下面还垫着几张折起来的信纸。 拿出信纸,打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嬷嬷心情变得很平静,看完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但她的心还是痛的,为了兰卿而痛,这世上没有像兰卿这般傻的丫头了。 这信纸移到了王宴郎视线视线所及之处,王宴郎信纸,看了起来,他觉得这封信纸真的可以给纪微澜带来一份致命打击。 “嬷嬷,这信就由我去拿给纪微澜罢。” 紫衣嬷嬷点点头,也很是认同,毕竟自己在这念尔宫呆久了,现在拿过去纪微澜只会有所怀疑,为何不早些拿给他,而是现在,宴郎这小子去给是真的再合适不过了,毕竟这孩子可是跟着兰卿去了罗国的,他纪微澜绝对不会怀疑。 紫微宫内,纪微澜坐在案桌前,还是再看着自己手中的竹卷奏折,但是看不进去是真的,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看什么,纪微澜担心的是为何时间过了这么久,这罗国那群杀手始终没有训此人,也没有拿走自己的赏金,难道是任务失败了? 纪微澜这些天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他想的是任务是否失败了,兰卿有没有死,会不会影响他的大计。 “圣上,那太傅家的二公子来了,说是要给您看一样东西。” 一旁紫衣侍卫的话让纪微澜幡然醒悟,那太傅家的二公子不就是跟在兰卿身边的王宴郎吗?他不是陪着兰卿去了罗国,怎么来了,难道兰卿真的没有死? 纪微澜手心出了汗,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旁边的紫衣官人说:“那就让他进来罢……” “是。” 紫衣官人走后撇了纪微澜一眼,嘴角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有时候虚心事做多了,正主身边的人到了,才开始慌了。 “圣上叫你进去。” 这紫衣官人撇了王宴郎手里的楠木盒子一眼,心中了然,这个楠木盒子在纪微澜的龙床上也见过,他从不让其他人触碰,可见宝贝的,没有想到这有兰郡主的臣下手中也有个一样的楠木盒子,这个应该是有兰郡主的。 王宴郎在走进这紫微宫的一刻,心中不停犯上来的不仅仅是恶心还有滔天的怒火,不过很快滔天怒火也会降下来了。 王宴郎走了进去,看着案桌前的纪微澜,他并没有跪下,只是直直地站着盯着纪微澜。 纪微澜见他不行礼,感觉自己丧失了威严,正想发怒却看到他手上那个醒目的楠木盒子,纪微澜竟然忘记了生气,他一下子就愣住了,那个楠木盒子跟他龙床上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那个是兰卿给他的,而这个是他给兰卿的。 “那个楠木盒子……” “碰!” 王宴郎没有说话,上前把这个楠木盒子重重放在了纪微澜案桌上,眼睛死死盯着纪微澜不放,很快便移开了视线,又退回了原地。 “这便是郡主让臣下拿给您的,请……您好好看,一定要一字不差全部看下来。” 纪微澜一愣,这话他不明白,难道兰卿真的没有死? 纪微澜轻轻打开扭,掀开盖子,里面那根折断的狼毫笔很是醒目,那信纸也折了起来,看来兰卿已经写过了。 纪微澜拿出信纸,打开,这映入眼帘的簪花小楷一看就是兰卿写的,只是这写下的东西却真的让纪微澜心碎万分。 她说当自己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她已经永远离开了,她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她说自己一点都不恨他,她说愿来世不复相见,如若重来不愿再被他知晓。 纪微澜看完这信,眼中早已猩红一片,原来兰卿心中也是爱慕自己的,原来自己推开了兰卿,可是和利益相比他还是选择了利益。 “噗!” 血从自己嘴中喷涌而出,溅在了兰卿给自己的信纸上,溅在了那楠木盒子上。 王宴郎看着纪微澜如此,自己心中也是满意极了,他冷眼看着这一切,缓缓转身,走出了紫微宫。 那紫衣官人候在门口,看着转身离去的他:“有时候跟错了人就是像我这般……” 纪微澜猛地从椅上站起去,冲进了内间,掀开了被褥,拿出了那个一模一样的楠木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个鹅黄色的荷包,上面绣着: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一个年轻的帝王捂住嘴,血从指缝中流出,血与泪滴在了那鹅黄色的荷包上。 翌日,新帝逝。 第一百六十一章 满庭芳1 情为何起,一见钟情亦或者是日久生情。 这支血玉钗在回到冀岚手里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兰卿走了。 冀岚心情也不是很糟糕,看到兰卿走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也很复杂。 冀岚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卿安,可是那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卿安的一部分啊,纪微澜走的那天,卿安的一魄和一缕执念回来了,都收集在了这血玉钗中。 执念是他,那一魄神思也是他,可是这一世“他”给她带来的只有无限悲情。 不知这一世,她又再何处呢?面前血鲛珠珠面一变,上面显露的原是兰卿走时的样子,如今却变的灰暗无比,冀岚心中闪过一丝忐忑,原本接下去的应该是卿安下一世的样子,怎么还没有显现呢? “冀岚神君!” 身后传来阿德依与茴央的声音,很快另一道男声也响了起来,那是炎仁的声音。 冀岚心中了然,她们在这一世的任务完成了,已经收集到了卿安的一魄和一缕执念,冀岚转过身看了她们一眼,朝着她们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神君,没有想到那纪微澜的样子竟然长得与神君一般无二,只是这性子倒是一点都不如神君,竟然还把这一世的王女害死了,若是神君怕是连一点伤害都不愿意让王女受罢。” 茴央这一番话,让冀岚好是一晃神,说的一点也没错,它确实不与那纪微澜一样,自己总是了解的,这么多年下来,自己最不愿意的就是看到卿安受到伤害,宁愿自己付出一切代价,也要让卿安好好活着。 “神君,这珠面......” 冀岚很快又转身面对血鲛珠,这珠面中果真出现了画面,只是那珠面里禁闭着眼睛,嘴中咿咿呀呀的女子竟是这一世的王女。 阿德依与茴央面露难色,这该如何是好,这一世的王女竟然看不见,这一世王女的执念与一魄又在哪里呢?天道竟然给王女开了如此大的一个玩笑,她们又该如何接近王女呢? 微风轻轻吹过,台上咿咿呀呀的女子的鬓角随着微风而动,下面听众无一不叫好,只是惋惜这个梨花戏院的顶梁柱是个盲女,可怜了这一副好嗓子。 只听她掐着嗓子细声唱着:“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樽。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漫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选自秦观《满庭芳?山抹微云》) 这梨花戏院最出名的就是这个面前名叫芍药的盲女戏子,作为这戏院的顶梁柱,只会那些寻常戏剧是不够的,她与寻常戏子不一样的是最会吸引那些文人的目光,让他们进来,因为芍药唱的是那些文人所用的诗词歌赋,最是能唱出那些个带来的感情。 一曲过后,下面听众无一不叫好,皆是叫喊着芍药再来一曲,若真以为这戏院的顶梁柱能为金钱再唱一曲那是太过天真,因为芍药唱着只为自己开心。 芍药本是京城女,家财万贯,家中为官不少,这芍药原名本为李芍岚,豆蔻年华之时,一个青春少女染上怪病,瞎了双眼,家中那是着急又心痛,看了医,寻了药,皆是不管作用,刚得知这京都来了个神医,想去拜访求医一到圣旨下来,全家锒铛入狱,圣上念一个盲女可怜,把她放了出来,张家全族男子斩杀,女子流放蜀地,永不能入京。 本就瞎了的双眼,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流泪,摸不到,看不到,听着那些声音恐惧,害怕,恨意涌上心头,圣上本就被奸臣迷了心智,害了忠臣。 张家祖上本就是家财万贯他们从一个农工做起的,那些地就是他们的财,直到父亲那一辈才进朝做了官,谁知被奸臣唬了一下,为官清廉的他们被扣上了个贪官的称号那些个假账单,假东西从未听家中说起过,她知道他们被冤枉了,可是天子脚下,他们能选择不做吗,答案是不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走投无路的张芍岚能怎么办,整个张家就留了她一人,圣上留下她,也只不过是可怜她,最重要的是想要她永远带着这些恨意悲伤恐惧活下去。 起初身边还跟了个丫鬟,对她很是忠心,后来这个丫鬟心就变了味,合计想把她卖进青楼,可谁知青楼都不要她,因为嫌她是个瞎子,最后这丫鬟也丢了她,寻了个新主儿,巴结上了,现在好像是做了个官家的通房丫鬟,这腿也够紧实了。 为什么如今来了这梨花戏院,还不是当初自己落魄之时,坐在小巷子里唱了一曲子,恰巧被这院主听到了,来到自己面前问了问是否去他的院里做戏班子,饥肠辘辘没有住处的她便这样被这个年轻院主领进了梨花戏院。 原本的梨花戏院可没有现在这般大,唱起戏来,声音也没有回响,掌声也极少,还特别近,就像面对面一般,梨花戏院的院主也是这戏班子的班主,他也姓李,单名一个恒字,说是自己冠名为韶贤,年龄二十又五,至今未娶,人人叫他都叫李班主。 李恒问她叫什么名字,那时候她就准备好了一辈子都不再说那个名字,她想靠着自己的力量去复仇,去报复那个奸臣,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太过天真,自己没有见过那个奸臣的样子,可是自己在狱中听过。 她告诉李恒自己叫芍药,家中曾是富甲一方,后来落败了,只留了她一人,李恒相信了,也让她留在了这个戏院里。 芍药结束自己的曲子,就下了台,她这些年在这院里呆了挺久,从前这戏班子只有四个人,后来才渐渐发展成了个二十几人的大班子,现在她也是这梨花戏院里的老人了,这走过多少年的台子,听过多少年的掌声,说话声,动静声,她已经能靠自己的耳朵听力来辨别什么了。 下了戏台,很快就有人递过来一根拐杖,就是怕她摔着,以前新人来的时候都很是不服为什么一个瞎子都可以做这梨花院的顶梁柱,那么她们为什么不行,经过时间的洗礼,剩下的只有佩服和浓浓的敬佩,刚开始她们也很不相信芍药什么都会做,不用人扶,不用人为她上妆,她做这个台柱子都是因为班主是她的情人外头都是怎么说的,后来芍药用她的实力告诉那些人,这个台柱子她值得去做。 “芍药姐,你今天唱的也很好听!” 这一路下来听过的赞美也很多,自己早就听厌了,因为芍药知道这些人中极大一部分心中还是存着不服气的心理,凭什么一个瞎子都可以做台柱子,她们私下里也偷偷练过芍药唱了许多年的满庭芳,只是这味道和声音都比不上芍药罢了。 “扣……扣……扣……” 拐杖的声音一声又一声落下,芍药一步一步走着,身后传来的她有什么神气,不就是一个瞎子嘛的声音极为刺耳,她也当做没有听见,这种事情为何要放在心里,只不过人都是有这样心理的罢了,若是自己与她换身一下,自己怕是也会这么想罢。 一步一步朝前走去,一只手突然搭上了自己的肩膀,芍药怎么会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心中有些惊慌失措,因为自己看不见,若是遇到歹人自己怕是插翅难逃。 “芍药啊,今天这么早就落了班啊!” 身后传来街上那卖馒头王大姐的声音,芍药心中舒了一口气,幸好是自己认识的熟人。 这卖馒头的王大姐也是住在巷子里,是自家的邻居,住了好些年了,自己刚刚搬进去的时候,这王大姐也总是对自己很好,怕自己看不见又照顾不好自己,经常会顺着门过来找她。 “王大姐,怎么是你,今儿曲子结束的早,没有我的曲子了,就早些回来,也可以早些赶上吃食。” 平常这个点,自己应该还再那梨花院里唱曲,平日里听众比较多,这会刚赶上重阳佳节,都上赶着团聚去了,哪里还会来梨花院里听她唱那些个玩意,毕竟唱了这么多遍估计他们也腻味了,自己回去也得寻思唱些新曲子,生活还是得过下去的。 “芍药啊,今日落班落得这般早,不然到王大姐家去吃食罢,今儿我家两个孩子也回来了,从前都跟着她们大哥去外面忙乎,现在大了,也不野了,知道帮着爹娘了,芍药啊,回去和王大娘一块吃吧,老头子肯定也很欢迎的,你看你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还不如到姐家吃些,反正也离得近些。” 芍药点点头,便是同意了,王大姐顿时喜笑颜开,她手中还提着二两肉和一条大鱼,她们一家子本就想把芍药邀过来一块吃,这孩子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就出来做了活,也不容易。 “今儿就回去煲个鱼头汤,炒个肉菜个你好好补补,芍药你看你瘦的。” 芍药看不到王大姐脸上的表情,可是在她身边也能感受得到王大姐身上的喜悦,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从前在这些大日子的时候,并非都是她一个人过活的,戏班子里的人儿也总会过来看看她,她还记得每次过来有个孩子总是叫着自己芍药姐姐,芍药姐姐的,那孩子嘴甜,自己也喜欢,所以呀经常会捏捏她脸上的软肉,这会日子她应该在戏班子里跟她爹娘在一块呢。 李恒也经常来过这里,可每次来他都坐不了许久,喝了半杯茶便马上走了,每次都说着下次一定来,下次一定过来,每次过来,都带了好些东西,都是些吃食,也就这些自己用得上,其他自己还真的不需要,当时走进那梨花院自己对他说的便是:“我能吃饱吗?” 自己从前这般话李恒没回来了都会说自己实诚,人家都巴不得拿钱,你倒是好,要吃饱去,可到是不一样儿!李恒每每与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自己以后要成为这京城最大的戏班子班主,现在他真的实现了,真的成为了这京城里最有名家喻户晓的戏班子班主,自己也成为了这班子的顶梁柱。 到了小巷子口,迎面走来了两个女子:“娘!你们来了!” 芍药看不见她们的样子,但是听她们的声音约莫比自己小些,芍药被王大姐牵住的手很快就被放到了那两个女子手里。 “芍药,这便是姐家的两个孩子,一个叫茴央,一个叫阿德依,两丫头还愣着做什么把你们芍药姐请进去!” 芍药心头一震,茴央,阿德依这两个名字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自己认识了很久一样,自己的手被她们握在手里,感觉暖暖的,有一种自己很久没有感受到的亲人的感觉。 “好嘞,娘我这就与阿德依把咱们芍药姐扶进去!” 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芍药走了进去,踏过门槛。 茴央眼中酸涩,这一世的王女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天道开的这个玩笑真的太大了,王女看不见该怎么生活呢?所幸她们来到了她的身边。 原本她们两个人还再愁着怎么接近这一世的王女,本想着不如也去了戏班子里,可很快她们两个便否决了,这个可不行,看到她们的人若是太多可不好了,本还再愁着这不机会就来了,本来这个王大姐只有一个儿子,现在改下他们的记忆多两个女儿又何尝不可? “哎呦,你们两个死丫头,可得小心着点,你们芍药姐可经不起你们两个的折腾!” 身后王大姐声音传来,一直盯着她们前进,芍药做她邻居这么多年,看着这个丫头这么多年来的生活自己也算是操碎了心,她感觉自己好像就是芍药的亲母,若是芍药愿意,她便知足了。 王大姐此人名为王离人,这一世的执念与一魄都在王大姐身上,离人卿安的母亲,卿安舍不下的母亲…… 第一百六十二章 满庭芳2 “芍药姐,你生的好看极了,茴央也是非常羡慕呢!若是茴央有芍药姐这般好看就好了!” 芍药被她们拉着坐在了木椅上,听着这话,心中很不是一般滋味,从前自己也是很喜欢自己这般模样,可若是不要这容貌也罢,她只想要一双能看见这世间的眼睛就好。 “我看不到你们的样子,可以给我摸摸你们的脸吗?我知道这样有些失礼了,但我就想摸摸你们的脸,想知道你们是什么样子的。” 茴央扭头看了阿德依一眼,见她眼中也是充血的,她们的王女为何到了这里如此这般,从前这般骄傲的龙女啊,为何要这般卑微与她们这些讲话。 “当然可以,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我们的脸哪有多精贵,只要芍药姐莫要嫌弃我们才好!” 两个人的脸就这般凑过去了,先摸了茴央的脸从额头到眉骨到颧骨,摸这个骨相生的应也是好的,应该也是个可人儿,又摸了阿德依的脸,骨相比茴央的还要深邃一些,只是脸上有一条疤痕,摸起来像是鞭痕留下的。 “你们两个生的也是极好的,不必说羡慕我,我只是个瞎子,生的好看也没有什么用。” 阿德依看着芍药如此轻松的语气,鼻子很是酸涩,眼泪很快涌了上来,很快又伸起手擦去了眼泪。 茴央又何曾不是,本就是王女座下守仙,要照顾到王女的地方有很多,如今暂时分开了,也受不了王女在此地受苦。 “哎哟,你们两个丫头还不给你们芍药姐倒茶喝,一直在那里杵着做什么,难道什么都要老娘来亲力亲为吗?” 王大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声音很大,她此刻就蹲在门口杀鱼,刚下厨刀,扭头看了看内屋,自己的两个女儿还傻傻站着,这才大喊起来,她想着自己这两个丫头难道真的这般没有眼力见? “好嘞!娘!” 茴央扯着嗓子回了一句,为了能不让王离人有所怀疑,她与阿德依两个倒是把什么农活都给学了一遍,毕竟不是凡人,知道这些也并非难事,只要多看几遍,便也会了。 刚来此地之时,她们就兵分两路了炎仁去找寻那个关键,而她们去找寻王女,没想到运气这般好,这个关键和王女都在自己身边。 因为并非凡人,能听清除了王女和那个关键的人以外凡人的心理想法,没想到误打误撞就碰到了这个关键,还顺势做了这个关键的女儿,原先她们总觉得这个王离人只是个意外,没有想到竟然听不见心里的声音,为确保到底是不是关键她们特地传消息给了冀岚神君,得到了准确的回复才安定下来。 阿德依转身走去了自家内屋,打开橱柜,做样子般拿了点茶叶实则真正的茶叶早被自己换成了王女从前经常喝的密露叶,从里面拿出一套有些破损的茶壶,心中不免有些叹息,为何王女这般的身份,却要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天道不公。 倒进了茶叶,盖上茶壶,那在手上,为了避免被王离人怀疑,她并没有使用术法直接凭空变出水来,直接把茶给烧热腾了,当着王离人的面拿了个专门烧水的壶开始点火烧水,蹲下身,打开炉子,里面还有一些火,便开始扇风,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这壶子也腾腾发出响声,从旁边抄起一块布,拎起壶子走到屋里去了。 王离人的眼睛可是寸步不离跟着,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是骡子是马她还是分的清出的,虽说从未见过烧过水,但是这做起来也是麻溜,没有给她丢脸。 王离人常舒了一口气,继续手下动作,心想着自家老头子何时回来,早知道出去前让他捎个二两酒回来解解兴,心中担忧的是自己儿子何时才能归家,两个女儿已经归来,儿子却至今未归,她其实有想过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芍药认识的,这样两个人还可以发展发展,后来王离人便没有了这心思,她那儿子粗心的很怎么可能照顾的好芍药,便打消了原先的念头。 “茶水来了!” “芍药姐,方才真是对不住了,让你在这坐了这么久,也没有喝到一口热乎的茶。” 芍药摇摇头:“这般太麻烦了,我本就是个轻贱的戏子,哪里需要你们为我烧水喝。” 阿德依放下壶子,从屋子的桌上拿了那一套破损的茶壶过来,倒了水,沏了一壶茶放在了芍药面前。 芍药听到那茶盏好似放到了自己面前,伸出手往前探去,很是小心,手指很快便碰到了茶盏的侧面,找准了茶盏的位置,便端起来,泯了一口。 茶香四溢,唇齿留香,先苦后甜,这茶是好茶,芍药放下茶盏,脸色很是严肃。 “这般好的茶,为何不自己留着,这般泡了岂不是便宜了我,你们还未喝过罢,赶紧先自己尝一尝。” 王离人这会也杀完鱼剁完肉进来了,手洗的干干净净,恰巧听到芍药这般说,自己就不大乐意了,走到了芍药身边,搭上了她的肩。 “有什么不可喝的,这茶本就是用来喝的,难不成它还能比芍药你精贵,听大姐的,喝!” 茴央见此,顺势也给王离人倒了一杯,这茶壶里面早就被阿德依设下了玄机,一半为家中龙井一半为仙界玉露,这下她倒给王离人的便是家中龙井。 王离人点点头,接下了茶水,赶忙喝了一杯:“解渴!” 芍药只能再端起茶盏,小心翼翼喝着,这茶水的味道对极了她的胃口,这种回甜的茶才有一番滋味,她觉得人生不就是如此先苦后甜,现在的她是甜的,她觉得此刻的自己什么都有了,什么也不缺了,现在的自己也算是幸福的,只是家人不在了罢了。 那京城圣上说是家中女子流放蜀地,实则是换了个地方死罢了,那是个荒凉的地方,荒无人烟,没有人能活下来,自己那年仅五岁的弟弟也斩杀了,芍药哪里不恨,只是现在的自己手无寸铁,一点绵薄之力都帮不上,也救不了李家。 外头的门有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一个男人,两鬓斑白,但是脸极为俊朗的男人,这便就是王离人的丈夫沈瞻鹤,他手上果真提着二两小酒:“老婆子,我回来了哟,知道女儿回来了,这不带着二两小酒来了,给你们助助兴!” 王离人看了自家两个女儿一眼又看了芍药一眼,赶忙奔了出去,脸上有些嗔怪,自己老头子果真是识趣,果真带了小酒回来,也知道今儿是个好节日,心中很是满意。 茴央这是第一次见到沈瞻鹤的样子,原以为这一世执念和一魄是寒龙一族龙后就罢了,没有想到这个沈瞻鹤竟然长的与仙鹤岛的岛主瞻鹤一样就算了,名字也差不多,就连相貌都是一般无二的。 茴央乃是龙央草,知晓的事物真的很多,关于天界离殇公主寒龙一族龙后的事情真的知道的还不少,从前王女还没有降生之时,离人就经常在龙央草长的旺盛之时来到她们那里,倾诉着从前的种种,她们都是倾听者,而她是那个倾诉者。 离人不爱寒龙之主,爱的是一个名叫瞻鹤的凡人男子,那个时候她还年幼正值憧憬之时,一个名叫瞻鹤的男人就这般刻在了她的心里,等瞻鹤回来了,一切都晚了,离人走了,瞻鹤也把离人带去了仙鹤岛,在阴河找着离人的踪迹。 茴央的眼睛一直跟随着王离人与沈瞻鹤,竟然发现,自己也听不到沈瞻鹤的声音,他难道就是仙鹤岛的主人瞻鹤? 心中一阵寒凉,感觉自己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盯上了,很快就发现是沈瞻鹤的眼神冷冷撇了自己一眼,茴央此刻更加肯定了那个抱着王离人的就是仙鹤岛岛主瞻鹤。 “说起来好久没见两个女儿了,快带我去见见她们。” 王离人一下反应过来,自家老头子好像这么久都没见过自家两个闺女长大了什么样,赶忙把他拉了进去。 “芍药啊,我家老头子也回来了,这下咱们可有福了,今晚有鱼有肉有酒吃!” 王离人本想直接让自家老头子看看两个闺女,可是一看到芍药,自己这心就偏了,芍药倒是才像自己女儿,这两个倒像是捡来的。 沈瞻鹤看了芍药一眼,她额间的雪月很是明显,这便是当初冀岚抱在怀里的女子,看着离人这般模样,倒也没错,毕竟说到底这卿安才是她真正的女儿,心偏着也是正常的,既然是是离人的女儿那便也是他的女儿。 “芍药啊,今天落班早啊,来了就好,到时候老头子我啊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老头子做的菜!” 沈瞻鹤脸上笑眯眯的,手上提着二两酒也放到了桌上,眼神略过那茶壶,一看便知,一分为二,一半龙井,一半蜜露,很快眼神又略过阿德依与茴央,这下他没有笑,只是点点头。 “这两个丫头长这么大了,认不出了。” 沈瞻鹤这次语气明显比跟芍药讲话要淡然一些,他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毕竟这两个女儿只是暂时的,也不是过来照顾他们的,而是另有其人,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芍药。 没有想到,这天道竟然让她这一世做了一个盲女,不过也对普天之下那个有一个不是他天道的玩笑。 “阿德依,茴央你们跟我出来下,帮我打下下手罢,让你们娘休息休息。” 阿德依,茴央两个对视一眼,很快便跟着沈瞻鹤出去了,走到了厨房,两个人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既然叫了你们过来就好好打下手。” 茴央,阿德依两个都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他什么意思,真是只是让她们进来打下手罢了,不用慌张。 沈瞻鹤抄起一把厨刀,拿了生姜,开始切,刀落下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很是利落。 茴央与阿德依两个一个生火,一个扇火,这个炉子可没有外头那个那个炉子一样有火,只能慢慢生火,把锅烧热,还要不停加柴火。 利落的刀声没有停下,这时候厨房里响起了沈瞻鹤的声音:“你们倒是忠心的,跟了下来,但是记住了,不要动用术法和干扰她的人生,一步都不行。” 茴央手中动作停下了:“没有想到瞻鹤岛主竟然也下来了这凡世间,原以为您还再那阴河徘徊,您说的我们也知晓,也不会动手,您且宽心。” “龙央草和烛龙有意思,还有一个守仙竟然是堕神之后,脸上那个赤焰纹章应该是烈焰鸟一族了,可怜……可怜啊。” 王离人买的二两肉上刚好有肥膘,这沈瞻鹤下直接切了那肥膘,扔进已经烧热的锅里,油一下就溅出来了,下了切好的生姜片,下了那剁好的肉块,下锅炒,随后往旁边篮子里抓了一把青菜,就这样朝着,翻炒几下,眼见差不多了,抓了几粒盐下去又翻炒几下,出锅,这味老香了。 鱼汤早就在沈瞻鹤没有回来的时候就下了,这会也闻到了鱼汤浓厚的香味。 沈瞻鹤身上还是一尘不染,倒是茴央与阿德依脸上黑的像个花猫。 “龙央草知晓万物,龙族聪慧,如今看来确实没错,这人间界的东西你们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这身上也多了些烟火气息,不错,不错……” 说完此话,沈瞻鹤便出去了,走到门口还提醒她们两个收拾残局和洗把脸,待会把饭菜端过去。 “茴央……那是仙鹤岛的主人瞻鹤?他怎么……” “没错就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此地碰到他,你是想说怎么与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吧。” “阿德依,遇到了自己所爱之人,再冷漠的人也会融化,此刻离人就是他的妻子,而王女就是他们的女儿。” 利落收拾了这厨房的一切,洗了锅碗,乘出了鱼汤,装了饭,端着菜,拿着几个空碗,两个人去了正房。 “吃饭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满庭芳3 饭桌之上,菜色不少,没有一人动筷子。 王大姐装好了饭,放在各自面前,倒好小酒摆在各自面前,眉毛一挑,不让他们先动筷子。 “芍药,你先吃罢,今天王大姐家做了好多吃的,你可有口福了。” 芍药面前的菜色很是琳琅,前一半放在她面前的是今天新做的好菜,放在她们面前的却是昨日的吃剩下的饭菜,王大姐在街头今天卖剩下的大白馒头还有些摆在了饭桌上。 芍药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指蜷缩着,王大姐对待她真的很好,她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王大姐对待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照顾都对她来说历历在目,她想着等她真的可以报恩的那一天,一定要好好报恩。 “诶,大姐,这就用了。” 芍药的手缓缓移到了桌上,向前摸索着,摸到了一双筷子,舒了一口气,手幽王旁边蹭了一下,果不其然碰到了饭碗。 王大姐她们是想让芍药吃新菜,她们吃剩菜,这些剩菜扔了也怪可惜的,给客人吃也不太合适,倒不如她们自个儿解决掉这些,这样子更为合适。 只见芍药摸起来筷子,不知从何下手,因为看不见,不知道要往那里夹菜,茴央见如此,脸上满是急色,正想为自家王女夹菜,却见王离人却动了筷子先她一步给芍药夹菜放进了碗里。 “芍药,快吃,瞧你这瘦的,比我家两个孩子还要瘦一些,多吃一点!” 王离人的眼睛可是一点都没有离开过芍药身上,可以说已经黏在上面了,观察着芍药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看到芍药此刻的动作和脸上的面露难色,就知道她不知道怎么下手,于是给芍药夹了一筷子,然后继续看着芍药。 沈瞻鹤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看着这饭桌上发生的一切,手握一杯小酒,轻轻咪了一口,眼睛都幸福的咪了起来:“嗯~好酒!快乐似神仙呐!” 旁边放着一碟花生米,这就是自己的下酒菜,然后配着白面馒头吃,也是管饱,这些也就够了。 还记得自己本来应该还再阴河走动寻找着离人的一切,那一天自己手中握着书卷,看着前方一切,心中早已了然,寻不到了,不然怎么可能几十万年都没有踪影,但是他还是不肯放下,也不死心,因为他仍然觉得离人还活着,只要自己不断找下去,终有一日会找到她。 那一日果真来到了,他没有寻到离人,却等到了自己意想不到的黑衣清道夫,原以为他这个老朋友也是老劝他的,可这个老朋友告诉自己的却不是那些劝说之词,而是告诉自己离人或许还活着,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她的执念在她的女儿身上在他身上,既然没有在他,那么就是在莫卿安,如今莫卿安历劫找寻一魄和自己的执念,何不如他也下凡,在莫卿安转世的身边找寻离人的踪迹。 你以为清道夫真的有那么好吗?他是真的想帮离人与瞻鹤吗?其实不是,一个掌握天下黑棋的掌控者,他想走的每一步操控的每一步都是那些黑棋应该走的,如今下来阴河,也只不过让这颗黑棋去做他应该走的一切罢了。 清道夫与鸿钧道人若是想帮那么早在万年之前就会帮来特么,把此事扼杀在摇篮里,可是那是不行的,他们不能做,天道给了他们什么权利,他们就应该拿自己的权利以内的事情去做,而不是去做一些自己权利以外的事情。 清道夫如今会下来帮助张赫,那只是因为这颗棋子该走自己所走的路罢了。 清道夫与鸿钧道人两人各持天下白棋与黑棋,并非善与恶,只是人性的白与黑,白并不代表他一定是好的,黑也不一定代表是坏的,只能说一半一半,各自为好。 放下手中小酒,拿起筷子,拣几粒花生米进了嘴里,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从盘中拿了个白面馒头,如狼似虎的啃了起来,王离人见此,脸上很是嫌弃,但是也还不忘记给他添酒。 茴央与阿德依见了沈瞻鹤也动了筷子,她们也下了手,来凡间界许久,她们一次也没有尝过凡间的东西,早已到了辟谷的时候,不吃东西,只用吸收天地灵气就可以有饱腹感,就算不用吸收她们也不会感到饥饿,这些人间界的东西吃进去对她们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没有任何滋味可以说,但是此刻的她们是王离人的女儿,沈瞻鹤是她的丈夫,这东西也必须吃,因为不能被怀疑。 芍药吃着王离人给她夹进碗里的吃食,小心吃着,生怕掉到外面去,自己看不见,可不能什么也做不了罢。 “扣扣扣……” 门被敲响了,沈瞻鹤放下手中筷子,先王离人一步奔去外面开了门,嘴中还大喊着:“诶!来咯!” 王离人脸上表情很是欣慰,扭过头对着茴央与阿德依说道:“你们爹爹从前可没有现在这么勤快,从前叫他去做他连动都不想动一下,后来芍药呀搬来了后,你们爹爹也知道疼人了,会体贴为娘了,从前可是联家都很少回在外面天天吃酒赌博流连,不会帮我做些事情,现在倒好,连地都会翻了,你们俩个也可得谢谢你们芍药姐!” 说完此话又去牵住了芍药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拍了两下:“芍药,你可真是大姐的幸运星啊!” 沈瞻鹤走到屋子外头,打开了木筏,打开门,看到自己异常熟悉的脸这不就是那个在阴河抱着莫卿安的那个男子冀岚吗?怎么他也来到了这里? 沈瞻鹤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他便遮掩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面前男子不是那个冀岚,而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 沈瞻鹤脸上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你是谁,在咱家门口做甚,你来找何人?” 那男子脸上有些异样,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沈大哥,我是李恒啊!那家梨花戏院的老板和班主,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得我了,是酒吃多了吗?” 沈瞻鹤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之前与这个人有见过吗?自己怎么不记得了,路上走的时候人家见到他都叫沈大哥,他也只能礼貌回几句,但是还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姓甚名谁罢了。 “哦!是小李啊,你怎么来了,瞧我这记性,刚在屋子里吃酒呢!眼睛啊有些看不清,唉……得罪咯!得罪咯!” 李恒被他邀了进来,手上连摆了几下不行:“这可时不得,哪里来的得罪,这男人吃了酒,不都看不清人,走不通,想当初啊,沈大哥可是我们酒街最会喝那个,当初咱哥俩几个喝了酒都是找不到东西南北,就唯独沈大哥你啊还是猛得如虎,还能喝!” “那也是当年了,如今老了,不行了。” 沈瞻鹤哪里知道他当年那些壮举,只能连说自己如今老了,不行了,这凡世间的酒哪里比的上天上的桃花玉露酒,那可是天庭的一醉长安,喝了能醉上个万年。 “你们哥俩倒是好,来了此地就是聊你们从前那些破事,扫兴,赶些儿进来吃酒下饭,莫要让我们这些女人家等急了!” “小李啊,来找芍药罢!她呀今儿就在大姐家吃了,你呀也进来凑合凑合,姐家没啥好招待你们的,就进来赏赏脸!” 前面对着自家老头子沈瞻鹤说着,后面那语气一整个就变了,走到李恒身边,抓住他的手臂,一把把他拉进了屋。 王离人如今也有三十五上下,早已是半老徐娘,而芍药如今才年过十八,也算是正值芳龄,可好嫁人了,从前王离人十八的时候早已经嫁给沈瞻鹤做妻子了,人人都说什么男女有别,可她这半老徐娘哪里管的这些,李恒如今也才二十又几,哪里算的老,倒是自家老头子已经四十咯。 王离人就这般想着,领着李恒进了屋子后,又转头狠狠瞪了自家老头子一眼,这么大了还要吃酒与年轻小伙怀念从前,也不知会不会带坏这些个年轻小伙。 沈瞻鹤哪里知道王离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觉得自己被瞪了一眼莫名其妙的。 王离人看着沈瞻鹤还是一脸不懂的样子,心头又起了无名之火:“还不跟上,等着我去请你撒?” “诶,好嘞!这不来了!” 虽然不懂自己为什么又惹了王离人生气,但是还是非常识相的跟着进了屋子。 听着外头传来的声音,吃着碗里茴央与阿德依后头给自己夹的菜,耳朵一下就听出了李恒的声音,放下手中筷子,头转了过去:“王大姐,是李大哥来了吗?” 李恒这不听到芍药这么叫他,走到了她身旁:“是啊,方才去隔壁屋子找你,想与你一起吃酒一下,没找着你,这不就来了王大姐家没想到啊运气还是好的,找着你了!” 王离人的手搭在了芍药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眼见你们两个都要一起吃酒,何不如一起在姐家一起吃了,这下也热闹一些,刚巧家里还做了肉菜煲了鱼汤,还有酒呢!” “姐都如此邀请了,小弟我哪有不留下的道理。” 就这般,桌上又响起了人们说话的声音,这一天也算是好的,至少对芍药来说这一年的今天是好的,没有分离都是好的。 茴央与阿德依各自都吃着自己碗里的,只有有时候有人问起之时,才会谈起来,其他时候心里都想着事情。 令她们两个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李恒,梨花戏院的老板与班主竟然长的又是与冀岚神君一般无二,不是说王女的执念与一魄都在王离人的身上,那这个李恒又是怎么回事,她们也听不见李恒心中的声音,难道执念和一魄分开了,在不同的人身上? 她们心中很是忐忑,这样的事情让她们有些不知所措,冀岚神君与鸿钧道人从未与她们说过有此事发生,这该让她们如何是好。 脸上表情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早已慌的跳脚。 “诶,姐,这就是你们家两个女儿罢!原来长的这么大了,从前刚看见还是小小一个呢!” 李恒的话让王离人笑开了颜,自己从前也是有主意过李恒的,毕竟这个孩子是个实打实的好的,想过要介绍自己家两个女儿认识认识,可是后来她就不那么想了,因为看到芍药后,她就觉得芍药只有李恒配的上,李恒对芍药这般好,不在一块到可惜了,如今问起自家女儿,听起来也不是好奇,只是惊叹时间过得如此快罢了。 “是呀,从前这两个丫头跟着她们兄长去了大山里做活,许久没回来了,这次回来估计就是受不了了!” “两个女儿回来了还不好,姐,你就别想着她们是因为累才回来的依我看啊,保准是回来孝敬姐和沈大哥的!” 王离人摇摇头:“那可不,有可能是回来气我二老的!不过说起来,小恒啊,你都二十好几何时才能让我们吃酒啊!” 李恒脸上一片通红,眼睛看了芍药一眼,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啊!” 王离人这下没有讲话,倒是对着李恒眉毛一挑,她知道了,这李恒啊,喜欢的不就是芍药吗? 王离人又看了芍药一眼,心想难不成这是君有情妾无意吗? “不说了,不说了……吃酒……” 芍药没有吃酒,只是小口泯着一旁早就倒好的玉露茶水,王离人不让她喝,说是这酒烈,烧嗓子,对芍药不好。 芍药一只手放在在自己的大腿上,拳头握的紧紧的,王离人问起李恒嫁娶之事时,自己的心也提起来了,承蒙李恒多年的照顾,自己对李恒也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愫,她好怕李恒说他已经找到了心爱之人,不日就要娶她进门。 另她放心的是,李恒并没有嫁娶的打算,毕竟他们吃了酒,酒后吐真言嘛! 风清月朗,外头有有一人吹箫,不知是何人也。 只有阿德依知道,炎仁他无处不在,最爱吹箫。 第一百六十四章 满庭芳 王离人家欢声笑语,身在其中其乐隆隆的又少之又少。 芍药心中有事,李恒心中有她,她却不知,茴央,阿德依心中只有她们的王女,其他人与她们有何干系那。 阿德依三人在一起共事许多年总有人问她们你们在一起共事许多年,不会相互厌烦吗? 而她们却相视一笑,回答那个问她们的人,若是真的会相互厌烦,为何当初要选择呆在王女身边呢?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她们是真心想对王女好,而不是要在王女身边争吵,惹得王女厌烦。 今夜乃是世间团圆的日子,王女在别界没有团聚之人,到了这凡世间也是孤身一人。 这桌上一桌,那王离人实则才是王女真正的母亲,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她们不知道为何这一世的王女为何还是如此悲戚,亲生之母在眼前,在今世却不能相认,作盲女,看不见。 “等今夜过去,明日又要安静了些,好希望明儿也能有今日这般闹腾!” 饭桌之上,眼见饭菜和酒已经见底,饭桌之上的人儿都已经微醺,两个男人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几个女子吃了酒就不再吃酒了,饭桌之上王离人的声音很是突兀。 王离人很想芍药留下来再陪她们一会,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明明两个女儿在自己身旁坐着,可是自己最关心的还是芍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心里装着的一直都是芍药是否有事,她的心总有一种声音就是芍药才是她的女儿,而自己身边的两个不是,可是她绝对不能有此刻的想法,现在她想让芍药做她的干女儿,只要她肯,就可以了。 王离人说完此话后,眼睛是盯着芍药的,关注着她此刻脸上的表情,身怕有一丝一毫错过。 沈瞻鹤并没有醉,一个天上神仙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凡酒就醉的不省人事,只是做做样子给人看的罢了,他的眼睛实则一直盯着王离人和芍药,他心中惊叹的是明明都已经转世了,离人走之前最放不下的还是她的女儿莫卿安,他并没有嫉妒莫卿安一点点一丝一毫都没有,他只是在可惜,为何这天道这般无情,要把离殇这个称号冠在了离人和她的女儿莫卿安身上。 数十万年前,他与洞庭君,清道夫,鸿钧道人同是好友,幽山下棋,云上摆茶,好是惬意,他们都是各司其职,从未有越界那一步,天界青鸟离殇公主离人出世的那一刻,她的命运轮盘就开始走动了,他下凡历劫是真的没有想到会遇到离殇公主,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心中刻印上这只青鸟。 天道其人说是善良并不善良,说是恶人,却也不算的上,每每有人与他说起此事,他最多只会撇你一眼,笑着说他只是把他们摆到了他们应该走的那条路上罢了,若是不做,冥界自会来人收了他们的,你们在自己位置上各司其职就好,千万莫要越界。 很清楚记得他到了神界天道住处之时,天道对他的告诫,无字天书上写了什么他做什么罢了,那是天书做的并非是他,而他也只是冠了个天道的名义人罢了,真正的天道只有那本书罢了,而这世人恨的都是天道这个人而并非书。 洞庭君在他从人间界回来后,也知道了自己在人间界发生的一切,遇到了那只青鸟,天界离殇公主离人。 离人要嫁给的人一定得是寒龙一族族长,若是真告诉了离人他是仙人的事,这就行不通了,拿天道此人的话来讲,天书上所写什么,你们就该做什么,不然灰飞烟灭的不是这天书,就一定是你。 离人成婚的那天,洞庭君也邀请了他,可是他没有去,不是不敢去,而是不能去,他也是想过劫了婚,可是他不能。 莫卿安出生的那天,离殇的这个称号来到了她的女儿身上,离人不知道,可是他的哥哥洞庭君知道,他们都知道,离人的离殇这个称号脱离了她,可是她还是得迎接死亡,这就是她的使命,天书所记录的使命。 莫卿安没有死,那是因为冀岚逆天改命,等她真的结束这些该经历的,她也就真的可以活下来了,而冀岚也会代替莫卿安离开了。 此刻看着饭桌之上,王离人的眼睛一直黏着芍药,沈瞻鹤内心难受极了,他总想着若是当初他劫了婚,是否会变得不一样,只是最后他们的结局是两个人一起灰飞烟灭罢了。 饭桌之上,只有芍药没有吃酒,她很听话,听从了王离人的话,滴酒未沾,听到王离人此刻的话,心中钝痛了一下,若是她们李家到现在还好好的,她此刻跟她的阿爹阿娘应该欢聚一团,应该在一起谈天说地,好好吃酒了。 “姐,你说的是什么话,两个女儿在身旁,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热闹什么的天天都可以这么热闹~” 芍药还是默不作声的,倒是醉的不省人事的李恒突然从桌上趴起来来了这么一句。 王离人脸上一僵,她的心里最是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李恒说的天伦之乐也不无道理,只是她竟然妄想芍药来给她天伦之乐。 “今儿天色已晚,不若芍药你们就先歇姐家罢。” 芍药摇摇头,手摆了摆:“不用了,姐,今儿我们在你家吃酒已经多有叨扰了,若是再一起住这儿,可更是麻烦了,芍药家住这旁,就不在这儿了,怪麻烦的,李大哥等会就由芍药扶着回去就可以了,今日多谢姐了!” 芍药字字都包含着疏离之意,王离人听着有些难受不知为何,她其实一直都很想让芍药靠着自己近一些,不用这么客气的,此刻她也只能笑笑,能怎么办呢? “唉……跟姐儿有什么客气的,芍药有什么缺的,一定要跟姐儿讲啊,姐家什么都有,有好的可不会忘着你的!” 芍药点点头,对着王离人笑了笑,转头去看了李恒,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宛如一摊烂泥,芍药看着他此刻的样子,想到了自己那个每天爱花天洒地的兄长,只是人不在了,此刻想起又有什么用呢。 用手拍了拍趴在桌上乱说胡话的李恒:“李大哥,李大哥,天色已晚,我们该走了!” 李恒还是趴在桌上一动不动,随后芍药又叫了一遍,李恒这才缓缓从桌上趴着的姿势换作撑着脑袋的姿势,眼神迷离,伸出手指着芍药。 “芍药……芍药,你怎么长了两个头?寻常你都是一个脑袋的,怎么今天就多了个头,你怎么还动来动去的……” 李恒说着,还发出了痴笑声,活生生的一个醉汉就在芍药面前。 茴央与阿德依两个人可是看傻了眼,从未见过冀岚神君酩酊大醉的样子,从前只见过冀岚神君冷漠和对自家王女温柔的样子,如今这李恒长的与冀岚神君一般无二的人出现在她们面前,她们也算是长见识了,估摸着这冀岚神君酩酊大醉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芍药叹了一口气,本想扶着他走,如今想来还不如让他自己走,那么重的一个醉酒男人靠在自己肩上岂不是要翻天,他自己走总比她自个要扶他来的值一些,她看不见,他看得见,没让他扶着都算好了,让她一个瞎子扶着个醉酒男人回去,等会磕着碰着了,这可怪不着她。 “李大哥,你可自个起来去芍药那里吗?” 李恒还是有些迷糊,可一听到芍药两个字就精神了许,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虽然还是有些摇摇欲坠,但是还是勉强站了起来。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这还能难道我了?我等会就让芍药她给我把门开开!可不能让我摔着咯!” 说着他便摇摇晃晃走了出去,连招呼也没打,芍药也站了起来,她不知道王离人和沈瞻鹤的位置,只能按着方才转过来的方向对着前面鞠了一躬:“王大姐,沈大哥,今日多谢你们二位款待,芍药没什么东西可以感谢你们的,只能道声谢谢了,也替李大哥给你们二位道声谢谢了!” 王离人从位置上起来,走到了芍药面前,抓住她的手:“有什么好感谢的这本来呀你们就该到姐家来吃的,你们两个来了这巷子这么久,来姐家吃些有什么大不了的,听姐的,以后也要多来些,可莫要过意不去!” 说着在芍药手上轻轻拍了两下,芍药点点头,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很快她想到了王大姐家的两个女儿,脑内灵机一动:“姐,不若就让你家两个女儿多来我这坐坐罢,两个妹子来我这儿也能快活些,也能教她们两个小曲唱唱,让她们呀回来给你孝敬孝敬!” “这可是你说的,芍药,明儿我就让她们多来找找你,可莫要被她们叨扰到!” 芍药摇摇头:“可不会,姐我先走了,李大哥这会估计已经醉在门口了。” “那……” 话没有说完,芍药已经转身走了,她的手上拿着拐杖不停向前敲着,王离人也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离开,眼睛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背影半步。 过了许久,看不到芍药的背影后,王离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家里还有两个女儿,要有一个丈夫在家中,她心里有些慌张,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每遇到芍药的事情,她总是会这样子。 王离人脸上很是慌张,看了看自家两个女儿的脸色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此刻她觉得还是要解释一番,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阿德依,茴央,为娘……为娘……” 王离人的手不知道该怎么放该合适,看到自家两个女儿云淡风轻的脸,王离人更是慌张了。 “娘很喜欢芍药姐姐吧!” 茴央这么一说让王离人更是慌张了,很快阿德依说出来的话让王离人放下心来。 “阿娘,我们也很喜欢芍药姐姐,阿娘不用担心我们不喜欢芍药姐姐的。” 王离人哽咽了一下,原以为自家两个女儿会对自己发脾气,今日在饭桌之上真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芍药身上,忘记了自家两个女儿。 “你们芍药姐姐,她几年前搬到了巷子里,给娘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娘说句私心的话,娘感觉芍药像自己的女儿,娘不忍心让她一个人所以才会经常去她那儿……” 王离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自家两个女儿的脸色,当然也不忘记看了看自己丈夫沈瞻鹤的脸色。 “那……若是芍药姐要是愿意,娘就认了芍药姐做女儿又有何不可呢?我与茴央多个姐姐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王离人觉得有些羞愧又有些欣慰,欣慰的是自家两个女儿懂她也体谅她的私心,羞愧的是要让自家两个女儿去接受一个她们来说并不熟悉的人去做姐姐,这都是自己的私心所致。 芍药出了王大姐家,很快就走到了自己家附近,果不其然听到了李恒嘴中不停叫唤着:“芍药!芍药!给我开开门!芍药!芍药……” 呐喊声音伴随着李恒不停敲动门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只是天色已晚,这样让他敲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若是扰了隔壁的那些个人就不好了。 “李大哥,李大哥……” 李恒听到芍药的声音后,这才停下来手中动作,转过头看到了芍药,此刻的他还是有些醉的,但是却比方才精神了许。 李恒摇摇晃晃走到芍药面前,歪着脑袋问了她一句:“咦~芍药你怎么在外头,你不是在家里面吗?怎么门还没开你就已经出来了……” 李恒挠了挠后脑勺,实在想不通,芍药笑了:“李大哥莫不是忘了,今儿我们在王大姐家吃的酒,你贪杯多喝了,这才有些记不住事。” “对!你说的对!没错!今儿就是在姐家吃酒了……” 芍药没看见他此刻什么样子,但听着这话就觉得有些好笑,这喝醉酒了竟然与没喝醉之前大不一样,像个孩子似的。 “芍药……快些开开门罢!” 第一百六十五章 满庭芳5 芍药很是无奈,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拄着拐杖往前走着,这会李恒倒是不闹腾了,直奔着芍药抓着了她的手臂。 “忘记了,芍药看不见了,我是芍药的眼睛了!” 李恒一把夺过芍药手里攥者的钥匙眼眶中凝起了眼泪,只是布蒙着眼睛,眼泪又生生憋了回去。 还记得李家刚刚落败她从牢狱中赶出来之时,丫鬟变卖了自己,青楼嫌弃自己的那个时候,变卖了头上的发饰,买了几个馒头蹲在墙边啃着,她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她有多么麻木,或许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也就在那样的一个时候遇到了李恒李大哥,是他给了自己希望,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他说他从今以后就是她的眼睛。 还记得自己傻傻的问他跟着他可以吃饱吗?可以顿顿有白面馒头吃吗?只记得他说什么白面馒头,以后顿顿有肉吃。 跟着李恒过活的这些年,真的顿顿有肉,他教会了自己唱曲子,说从前在小巷子里唱的挺好,等学了之后定是京都的名角儿,她也只是笑笑,现在这真的实现了,他成为了他所希望的京都最大的戏院院主和班主,她也成为了他口中京都的名角,梨花戏院的顶梁柱,只是看不见罢了,其他的什么都有了。 “我是芍药的眼睛!我是芍药的眼睛!” 李恒嘴中一直说着这样的话,芍药的眼泪却一直憋着,这么多年她不就是这么过来的,那时候走在路上小孩子拿小石子扔她叫着瞎子瞎子的,也是李恒帮着自己赶跑了那些,不知他做了什么自那以后,那些小孩再也没有出现过。 “咔擦......” 门开了,芍药不知道为何一个人能在醉酒的时候还能准确无误的找准钥匙孔开门,李恒在她面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对啊!差点忘记了,从前这个屋子不就是李恒的住处吗?后来因为特殊原因,他搬到戏院里住了,再后来他就在于没有回来过,说到底其实是自己鸠占鹊巢罢了,哪有什么找准不找准的,这房子从前在她没住进来之前他就开过千万回了罢。 “芍药......你怎么不进来啊?为什么要在屋子外面杵着,快进来,外面风大,不要着凉了!” 李恒此刻早已精神了些许,开着门的那刻突然有了精神,记起这儿不是自己现在的住址,而是芍药的,不过既然回来了,那就先暂且坐一会罢,等芍药睡下之后他再走。 此刻他的脸上还是有些醉酒带来的酡红,虽然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总比方才要好些,他庆幸自己没有在醉酒的时候当着芍药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之前说的那些胡话并不是很重要,他也时刻记着,幸好并不是跟芍药有关的,若是说了什么跟芍药有关的,她指不定又会背着他偷偷伤心了。 开了门,先走了进去,装作还是迷迷糊糊摇头晃脑的样子,转身看到芍药还站在原地,这才赶紧催促着,说完自己又后悔了,方才说的太过严肃,抬眼看了芍药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芍药点了点头,拄着拐杖往前走着,拐杖碰到了门槛,小心踏过门槛继续往前走着,李恒其实很想过去扶着芍药走,可是此刻的他在芍药眼里应该是醉着的,只会满嘴说胡话。 大约走了一段距离,拄着拐杖的手用拐杖往前探了探,果然碰到了走进内屋的门槛,舒了一口气,转头,她看不见,但是却依然想转过头寻找那个人在哪个位置。 李恒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芍药,看着她转头,就知道她是在寻找自己,赶忙凑到了她的身旁。 也许是多年来的陪伴,就算看不见,他身上自带着的冷冽的味道也很刺激自己的鼻子,他走到自己身边了,多年来的相处和陪伴,让他们早已成为了彼此心中的亲人。 芍药这才转回来,往前走着,这一次,李恒是扶着她的,芍药已经发现了李恒酒醒了,她一转头,李恒就过来了,要么是他真的把这个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要么就是酒醒了。 “李大哥,你酒醒了罢......” 李恒并没有讲话,芍药知道李恒不是不好意思讲话,而是此刻的他虽然想讲什么,但是也不太会讲,因为每每喝醉的他都是比较木讷的。 “李大哥,你不说话,芍药就知道你已经醒了,既然醒了,你就自己倒茶喝罢……芍药看不见自家茶壶放在哪儿了,距离前几日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李恒扶着她走进了内屋,几天不来了,看了看里面,果然还是很安静的,李恒实在是想不到芍药是怎么样保持让一个家里永远都这么感觉整洁,很难想象到她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是如何做到的。 如若芍药此刻知道李恒内心的想法绝对会嗤之以鼻,这不就是一间房间而已,只要知道了打扫工具的摆放位置,这么多年来下来,这些都已经习惯了,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不容易做的事情,对芍药来说最不容易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重见天明。 芍药坐在了木椅上,李恒把她扶着坐下去后,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屋内没有声音,屋外呼呼风声,蝉鸣声不停。 李恒一直盯着芍药的脸,手放在大腿上,两手交叉着,他很想此刻就对芍药说不若我们就比翼双飞,做同林鸟罢,他想如果他这么说了芍药大抵是会回他在天比作比翼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芍药伸手拆了自己围在眼睛上的布,那双眼睛可以睁开,可是,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还不如一直闭着眼蒙着布好些,这样自己面对的都是黑暗,总归是有些安全感。 “李大哥,天色已晚,若是你已经找到茶盏喝水了,那就好生歇息罢,今儿这内屋的床就留给李大哥了,芍药就睡在旁间了,李大哥你且安心歇息罢,明儿我们还要一早赶去戏院呢!” 李恒正要拦她,她却已经先一步拄着拐杖走了,走前还转过头对着他的方向笑了笑:“李大哥,不用这么拘束,从前这儿不就是你的地儿吗?今儿让你睡个踏踏实实又有如何……” 芍药拄着拐杖走了出去,夜晚,没有旁人,享受月光的照耀,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听到只有夜晚才会有的声响。 夜晚能给芍药带来的安全感是最多的,因为安静,因为旁人的喧闹与纷扰,芍药喜静,她从前真的很害怕吵闹的地方,记得那时刚刚看不见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整片世界都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到了一个地方,就感觉旁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甚至可能会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说着自己是个瞎子。 甚至那一段时间,就连自己的阿爹阿娘阿姊阿弟都不愿意见,因为怕,怕他们笑自己是个瞎子,是个看不见的,什么都做不好的瞎子,她还记得从前的李芍岚是多么的骄傲,在京城是人人所艳羡的才女,那个时候多少人上来家中拜访,等她失明之后真正待她好的又有多少? 还记得自家锒铛入狱后,那几个所谓的真正待自己好的也离开了,说是不要牵连她们家也锒铛入狱,甚至对她说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污秽之言,芍药很难想到。 自家锒铛入狱后,被判了重刑,除了她谁都没有活下来,当然这个帝都的圣上假装很仁慈的发下指令说自己眼瞎,没有做过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把自己放了,在自家男子被杀的那个时候,自己就被强行带到了那里,因为看不见,所以要让自己听见,要让自己记住这一天,李家是怎么消亡的。 也就在自己瞎眼了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爱,什么叫做叫做虚伪,也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好,从前的自己觉得那些都是理所当然的,瞎眼了后,真是什么都看透了,什么都明白了,不然又怎么会有不经历风雨怎会遇彩虹的说法。 这是她自豆蔻年华失明后的第五年,她没有出嫁,但是她遇到自己人生中的彩虹,那就是李恒,正因为李恒,如今的自己才能过上这般什么都不缺的日子,因为李恒,自己学会了许多,学会了唱曲子,学会了做了打扫,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变作了一个普通人。 低下头,不知是雨,还是泪,流了下来,芍药觉得自己如今已经获得了新生,她内心由衷感谢李恒给了那个五年前蹲在街边啃馒头的她新生。 如今想来,就这么一新生,已经过了许多年,从前的李芍岚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现在只是芍药以后也是芍药罢了。 走进旁屋,没有点开蜡烛,因为也不知道蜡烛在哪个位置,只能拄着拐杖不停往前摸索着,走到哪就是哪里咯! 好不容易找到床躺下,却没有任何困意,芍药知道自己不该想从前那一些往事,可是还是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去流泪,从前一遍又一遍告诉过自己,不准哭了,以后也不能掉一滴眼泪,可是真正要掉眼泪的时候,谁又能忍住。 以为自己在五年前的时候眼泪就已经流干了,可是微微湿润的眼角还是告诉自己能流泪,只是让自己流泪的人变了罢了,从前为了李家流泪,如今为了自己那愚蠢的从前,为了李恒而流泪。 芍药睁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她其实真的渴望光明,但是在光明的时候遇到的人或事真的太过虚伪了,还不如黑暗的时候,什么都明白。 算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天色早已不早了,还不如早些歇息……想着芍药就缓缓闭上了眼。 黑暗中,两个身影出现了,阿德依与茴央在王离人那里说了措辞回房去了,实则却在这里偷偷观察着芍药。 阿德依眼中极为不忍,叹了一口气,此刻身为凡人的芍药是听不见她们的说话声的,因为知道这一世的王女看不见,所以她们才会肆无忌惮的在这里直接显现了身形。 “茴央,我从未想过这一世的王女会看不见,难以想象到王女之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只能看到她作为一个戏子在台上唱戏取悦民众,这一世的她实在太难……” 茴央一把稳住阿德依的身子,冲她摇摇头:“我知道你内心想的是什么,我也有这种想法,可是退一万步来想,我们若是真的做了,王女上一世所经历的岂不是白费了,所以此刻的我们都应该稳住才对……” 阿德依眉头紧皱,她也不是不知道茴央说的什么意思,外人眼里,茴央都是性格极为冲动的人,其实,若说冲动,她阿德依才是真正冲动的那个主儿,冲动起来便什么也不顾了。 一株茴央草,一条烛龙,一个堕神之子,三个碰撞在一起,是一个不一样的火花。 她们在王女身边守护,而炎仁却在外头守护她们,这就是她们的分配任务,她们也与炎仁说过要不换个位置,他说不行,他本就是武将,哪里做得了那些女儿家的细活,这些事就交由她们来做,而他来负责守护她们的安危。 “说起来,阿德依你可知这一世是如何情况,为何这一世的一魄和执念好似都分开了,这实在是难多了……” 阿德依摇摇头,很想对着茴央扯起嘴角,可是却笑不出来:“冀岚神君与鸿钧道人都说过了,王女的每一世都有可能很悲惨,只是不知道如何悲惨罢了……” “悲惨?难道这一世的眼瞎,还不够悲惨吗?天道是想要她如何悲惨?李家已经灭亡了,她也做了戏子,已经够悲惨了……” “不若回去问问仙鹤岛岛主罢……他应该晓得事情挺多的……” 茴央定定地看了躺在木床上的芍药一眼,随后移开目光,又看向阿德依:“我们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两个人又消失在了这个旁屋里,芍药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她感觉方才好像有人来看她了…… 是不是阿爹阿娘…… 第一百六十六章 满庭芳6 鸡鸣几声便是几更,才刚刚五更天李恒便已经醒了,事实上他一整夜都没怎么闭得上眼。 昨夜想了许久,从前往往,只是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他与芍药的认识竟然让他如此留连到此,从前说起自己名字是李恒的时候,芍药的反应竟然很是吃惊,问起她的名字回了一个芍药,李恒猜芍药并非是芍药,只是不愿与他说她真正的名字罢了。 五年过去,芍药始终没有说过她真正的名字,在说起从前京都李家何等风光之时,她的脸上才会出现其他的表情,李恒就此猜测从前的芍药或许与从前的京都李家有关系,只是如今李家灭亡,她也是只好隐姓埋名过日子了。 从前的李恒每日每夜都在思索着芍药到底是李家的何人,如今想来应是李家嫡系的人罢,男子全部斩杀,女子流放…… 李家只有一个豆蔻年华后因意外瞎了眼的只有一个女子,那便是李府的大小姐李芍岚……看样子她活了下来,没有随着李家的消亡而消亡。 还再思索着,门轻轻敲了两声,在这五更天很是明显,李恒回过神来,大概是芍药过来了,她竟然这么早便醒了。 门外传来芍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李大哥……李大哥,你醒了吗?今儿我们要提早去戏院里的,你可忘记了,今儿的达官贵人可来了不少……” 每逢佳节过后,这梨花戏院里来的人儿也是不少的,达官贵人们每每在这几天来了戏园子里点戏听,作为戏院顶梁柱的芍药在这几天可不会长那些满庭芳或者其他文绉绉的诗词歌赋了,会随着大众唱些什么例如麻姑报寿,霸王别姬的老曲目,虽说老曲目听着是有些久了,没有那些新曲目有新意,但是这些老曲目听着还是更怀旧一些,听得人也多,更能接受。 “诶!来了!这就起了,我也才醒没多久!” 李恒很快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走下了床,赶忙开了门,果然看到了芍药站在门口很是焦急的样子。 看芍药今儿蒙在脸上的遮眼睛的布已经换了,并非在里屋桌上躺着的那块,看来她在哪里都有备用的。 “芍药,你怎么也这么早起了?何不再睡一会?昨儿你也是很晚睡下的,不如在休息一会,这样会有点精神。” 李恒边说着边观察着芍药脸上的神情,并无异样,脸色瞧着也是与平常一样红润,并非苍白,看来昨夜她休息的应该是很好。 李恒心中竟然想着若是芍药永远看不见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做她永远的眼睛,她也永远看不到自己那眼下的那青黑,李恒一想到芍药就睡不好,可是不想芍药心里却烧的慌,浑身难受。 “芍药……” “嗯……怎么了?李大哥……” 芍药刚刚转过身,便听见李恒又叫了她,拄着拐杖的手停下了,转过头朝着大概是李恒的方向笑了。 “李大哥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没什么……方才竟然没有观察仔细,今儿你换了布蒙着,原以为你没蒙布,那块从前你经常蒙住的布在屋里头,所以才叫着你了……” 芍药的眼睛睁开了,可是却看不见,若是没有布蒙着,或许李恒能看见她眼里的那一丝落寞,她其实很不想谈起此事,有关她眼睛的一点也不想听到。 “李大哥多虑了,这不就是普通的布子罢了,随便找一块就好了,哪里需要样样都一个样子,岂不是太累。” 芍药说完此话,便转过身去,拄着拐杖往前走了,寻常这个时间点,王大姐应该也出门了罢,毕竟她们都是这个点去摆早摊的。 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说的一点也没错,只有早起干活了,钱才赚的多了,赚的多了,以后的日子也就好了。 芍药一推开门,迎面就走过来了王大姐,王大姐的声音很是响亮,一下就传到了芍药耳朵中。 “芍药!今儿你也这么早,也对今儿梨花戏院可有的忙了,前几年都是这样的惯例,话说芍药你这么早起来怕是还没有吃早食罢,姐早就想到了,呐,这个你拿着!” 王离人一把扯过芍药的手,在她手心里放了两个热乎乎刚出炉的白面馒头。 “姐!这可使不得,怎能免费拿的道理!” 这一手拿着白面馒头,一手又拿着拐杖,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先放下拐杖。 “碰!” 拐杖摔在了地上,声音很大,王离人正要捡起来,却被芍药抓住了手,又很快放开。 “姐,这使不得,等会芍药自己捡起来就可以了,用不着麻烦姐的!” 芍药说着便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个荷包,鹅黄色的荷包上面绣着兰花,这个荷包还是芍药眼睛没有看不见之前的时候自己缝制的,这个荷包就是专门放自己那些银钱的。 倒了倒荷包在手心里,有几粒铜板,芍药摸索了一下,总共六粒铜板,大概是够了,继续抓住了王离人的手,把自己手心里的六粒铜板放到了王离人的手里。 “姐,这钱你还是得要的,不然这白面馒头我可不能要。” 芍药对着王离人笑了笑,然后自己蹲下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捡到了自己的拐杖,很快就站了起来。 “芍药,这白面馒头本就是拿给你吃的,你却给姐铜板,真是生分了些。” 芍药听此,又很快抓住了王离人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姐,这天下哪有一直白吃的道理,今儿我要是真的拿了,以后若是也拿了,姐岂不是亏了,这一天那两个,一个月我就得拿走你两个蒸笼的,这可是好几个铜板的事情了,这一年下来岂不是好几银两了,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李恒跟在后面,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很快跟了上去,一看是王大姐,心里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芍药跟谁发生什么争执了。 “姐……芍药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罢……” “姐,你可千万别跟芍药客气了,姐做的是小本生意,本就不是很好做,这个白面馒头好吃是好吃,可是这要是天天给,姐岂不是要亏了!” 李恒倚在门前,一下就拿过芍药手里拿着的其中一个白面馒头,直接塞进嘴里,一口两口就解决了。 吃完还砸吧了两下嘴,眼睛都幸福地眯了起来,竖起大拇指:“姐!还是你家白面馒头做的最好吃最地道了!” 王离人眼瞧着自己给芍药的馒头少了一个,又匆匆赶了回去,拿了两个白面馒头,一个又塞回了芍药手里,另一个给了李恒,还嗔怪了他一眼。 “这白面馒头本就是给芍药的,姐也忘了你在芍药这住着呢,瞧这记性,早该多拿几个来给你们解解饿意,瞧你们两个瘦的,在戏园子里练功练傻了罢,别不会连饭都忘记吃了!” “昨儿晚上蜡烛光没怎么照清楚如今看来你们两个真是比从前清减了不少,这馒头该吃!要是觉得好吃,这天天拿又有何妨,姐不在意,不就是多做两个馒头的事情,被你们两个说的姐亏了不少。” 王离人说着又把铜板塞回了芍药手里,可惜芍药没接住,铜板掉在了地上,王离人这可有些急了,正要弯腰捡,李恒比她先一步,捡了铜板,朝着王离人点了点头。 王离人也只好作罢,转身走了,这个时候是出早摊的时候,也不好再逗留了,不然耽误了时间,今儿也赚不了几个铜板。 “两个丫头还不快跟上!” 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一大早就跟着王离人学做了馒头,过程可是凶险,这两个一个一点就通,另一个真是教了也没用,王离人也就只好吩咐了以后的工作内容就是阿德依与她做这些精细活,茴央就打扫下残局和搬些蒸笼就可以了。 “这就来了!” 路过芍药和李恒还问了声“芍药姐好,李大哥好!” “李大哥,我们也赶些儿去戏园子罢,等会再晚些儿去,时间可就耽误了,这可多不好。” 芍药拄着拐杖又往前走了,李恒跟在后面咬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很快又吃完了,砸吧了两下嘴,还是王大姐家的最地道最香了。 阿德依与茴央两个手里都碰着蒸笼,王离人也不列外,只是王离人手里的更多一些,茴央其次,阿德依最少罢了。 走到了摊位上,断断续续有人问着今儿来的那么早啊,还带了两个丫头过来帮忙,王大姐有福之类等等。 很快,这路上行人就多了起来,这街上早摊也陆陆续续起了吆喝声,当然王离人的声音是最响亮的,她负责吆喝,阿德依与茴央负责装起来拿给买的人。 “姐,今儿你家来了两个丫头过来帮忙啊!” 忙的不亦乐乎的王离人百忙之中抬起头来回了那人一句:“你要是有两个丫头,你也会愿意的!” 不错,今日王离人的摊子多了两个俏丫头,来光顾的人也多了不少,等到人渐渐少了,王离人这才得以歇歇脚。 坐在摊子上的小矮凳上,拿着一把小木扇给自己扇扇风,偷会闲,指挥着阿德依与茴央两个手脚快些。 用惯了术法的两个那会习惯这么长时间的劳作,一个刚刚结束又来了一个,旁些个摊子上也都是差不多的,却都来了她们摊位,真是活久见了。 阿德依倒是能撑住,茴央可是有些不耐了,这同样的事情一直反复做,真的很磨性子,一早起来便是做馒头,阿德依做的色香味俱全,王离人连连夸赞,还竖起大拇指,倒是茴央她真的啥也不会,对于此类自己动手做吃食真的对她来说一窍不通。 这热闹的街边突然在那一瞬间安静了,旁人都四处逃窜了,走的极快,而她们这些摆摊子的却不能走,这是她们每天必须的公事。 这街边安静是因为有大人物过来了,这还是王离人说的,拽着她们两个袖子就把她们挡在了后面,转过身,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们等会不要说话。 一辆朱红色马车路过,马车跟着许多侍从侍女,阿德依与茴央已经在那些奔跑逃窜离开的人心里听到了这个来的人是个大奸臣,让人人闻风丧胆的奸臣。 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点点头,已经明白了为何王离人要把她们挡在身后,就是因为怕她们受到伤害。 她们已经算到了这马车里的奸臣很快就会下来的,而且是停在她们的摊位前。 果不其然,一点都没错,这个奸臣打开了帘子走了下来,他长的真的是一副奸臣的样子,尖酸刻薄,很是符合,也不是说不好看,只是他的好看是令人一看就心生厌恶的。 “王大姐,今儿的生意挺好的……” 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在茴央与阿德依的身上游走,他的声音也是如毒蛇一般听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阿德依与茴央可并非普通人,随着王离人一起叫了一声大人,声音故意往粗了讲。 王离人的手做了一个动作,茴央眼尖看到了,知道王离人是让她们两个快些离开此地。 面前这个绛紫色官袍的男人,嘴角一钩,更似毒舌了,茴央只觉得他他说话时那带着磁性的声音像是毒蛇吐着信子,虽不是凡人,可面前这个男子也给她带来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个男子并非普通的奸臣,倒像是被派来扭转朝堂局面的外来人,是个奸细。 “王大姐,这后面两个便是你的女儿吧。” 毒蛇吐着信子的声音又来了,茴央压根不敢看他,她不知面前这个男子到底是不是普通人了,她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压制,是种族上的压制。 “大人,贱妇后面的两个丫头便是贱妇的女儿,刚刚从山里回来,不太懂得规矩,大人可莫要怪罪!” 王离人的腰弓得很下去,茴央感受下王离人语气上的微微颤抖,看来这个男子是真的很恐怖,撇了一眼阿德依,她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差点忘记了,阿德依是烛龙,也是龙族,哪里会怕的这些个东西…… 第一百六十七章 满庭芳7 正是早晨最好之时,街边却没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唯独一辆马车,几个侍从而已。 街边的早摊上的摊贩都没有走,等着那位大人的光顾,虽说不一定是一家,但是站着不动那就是了。 “大人,今儿您要吃些什么……” 王离人的眼睛始终没有盯着那个她称为大人的紫衣人,她的眼睛盯着面前的蒸笼。 为何不去直视他的眼睛,那是因为害怕,面前人毕竟是人人都得以闻风丧胆的奸臣,哪有不怕的道理,生怕多看了一眼就祸及与己。 那人撇了一眼王离人摊位上的所有,笑了一下,心里想的是什么,茴央不知道,她也不敢直视这个男人。 阿德依此时陷入自己的思绪已经许久,这个面前的男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个面相的确是第一次看见,可是身上的味道很是熟悉,像是魔界那只看管魔狱的异兽九头蛇。 阿德依也不敢确认,但是这种熟悉的感觉真的是不会错的,但愿只是自己的猜想罢了,那只魔界的九头蛇最喜欢的吃食便是一些生长在奇怪地方的植物,若真是那茴央岂不是危险了。 魔界已经许久没有回去,但是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总会听人说起过,这魔界九头蛇逃出的消息至今也没有,但愿面前这个只是个跟毒蛇很像的男子罢了。 那男子撇了这些一眼,做出一副很是不屑的样子:“王大姐怎么每日尽卖这些摆卖这些吃食,看着多了,倒是怪让人倒胃口的,不过据说你们这白面馒头很是地道,那就拿几个罢……” 若是换作平时有人这么说了,按照王离人的性子,肯定直接冲着那个人开始呛声了,毕竟王离人那个不服输的样子她们是知道的,如今面前这个这么说的人是个惹不起的,那她们可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只能那个人说什么,她们就答什么,要以最卑微的态度去,虽说面前之人不是君,但是尊卑有别她们还是知道的。 在人世间,现在的她们也等同于子民要听从那君上的安排,如今面前之人并非君上,乃是昏君身边的奸臣,也代表了那个昏君,要是他一摇头,王离人可就危险了。 “是!” 阿德依直接越过了王离人,拿了几个白面馒头,还特地拿了几张油纸特意包住了白面馒头,生怕面前这个紫衣男人说些什么,装完后用手托着,放到了那紫衣男人的面前。 那紫衣男人撇了阿德依一眼,看到阿德依的脸,眼球紧缩了一下,随后便移开了目光,拿过阿德依手中托着的白面馒头,示意旁边的人一下,几粒铜板就入了阿德依的手里。 王离人在阿德依越过她后,心就一直提着,面前这个男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早知道今日就不该让她们两个出来,太过引人注目了些。 平常这个男人,可是连她的摊子瞧都不瞧一眼如今倒好停在了她的摊子前面,还拿了两个白面馒头。 王离人依稀记得有次这个男人看到白面馒头,也拿了,吃了几口便扔掉了,满口说着不好吃,就命人把那个摊子给打烂了,那个卖白面馒头的当场就被打了几棍子,虽说现在那个小贩也出来了,却再也不卖白面馒头了,从前那家的白面馒头做的也是极好,如今这个男人又拿了白面馒头,不知到底回如何…… 那男人眼睛又看向了茴央,眼中很是兴趣,不同于看到阿德依的样子,嗅了嗅那手中用油纸包住的白面馒头,眉头紧紧皱了一下,可是又很快松开了。 “还是你家白面馒头做的好……” 丢下这话,就转身走了,上了马车,马车也很快便行驶过了。 等这马车走了很久之后,这街上很久不出现的行人又来了,皆是心中松了一口气,那个煞神今儿走早了。 王离人心中也安定了下来,今天又安稳度过了一天,每天早晨出来摆早摊都是让她提心吊胆的,毕竟做白面馒头的真是危险多了,自上次那样的事情发生后,王离人都很是小心,没有想到两个女儿过来帮忙一下,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幸好那个男人走了,没有太过在意。 那个紫衣男人是这个王朝昏君身旁的大奸臣,已经害死好多个忠臣之家了,那个曾经为官清廉的李家李太守也被诬陷为贪官,李家就这样灭亡了,男的斩杀,女的流放,在王离人眼里这京都的李太守是个好官也是个好父亲,据说自己的嫡女李芍岚在豆蔻年华瞎了眼,李太守也依然没有放弃她,拜访民间大医,却丝毫不起作用,据说就在快要找到那个游走的名医的时候,李太守被诬陷了,全家锒铛入狱,民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可是谁能帮,谁又能说呢? 这个紫衣男人姓元单名一个沐字,前些年来了这京都,才靠短短几年就做了昏君身旁的一把好斧子,不是昏君说想杀谁,他就杀谁,而是他不喜欢谁,谁顶撞了他,他就对谁下手,这就是那个元沐的阴险之处。 王离人心中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把抓住了茴央和阿德依的手,心中很是忐忑:“早知今日就不该让你们跟着为娘出来……方才那人实在太过危险,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该如何对你们爹交代……” “娘,为何如此说那人危险?” 王离人看了四周一眼,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偷听人:“你们可知道那个李家李太守?” “娘说的是那个从前在这很是清廉的李太守吗?” “正是……那个李太守一家就是被那个元沐害死的……” “元沐?娘你说的是那个紫衣男人的名字是叫元沐?” “是的,那个男人名字就是元沐……” 阿德依心中此刻只剩下了震惊,在她的认知里那条九头蛇的名字刚好就是元沐! 它逃出来了! 魔界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走漏出来,这九头蛇出来的危害是很大的,没想到魔界竟然放纵此事不管就任他在外面游荡祸害苍生。 魔界到底是想做什么? 阿德依不知道此事到底该怎么办?没有想到魔界竟然会让九头蛇跑出来,像这种魔界不着急的情况下,只有一种原因,他们是想公开和天界宣战了,九头蛇和他们王女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阿德依看了茴央一眼,心中很是着急担忧,那九头蛇方才多看了茴央一眼,不知到底如何,但是对茴央肯定是不利的,毕竟那九头蛇是喜欢吃生长在鲜少地方的植物,茴央身为龙央草肯定是危险的。 那个白面馒头只是个幌子罢了,那条九头蛇只是因为闻到了龙央草的味道才会刻意停留下来,看到她眼中紧缩那是因为它知道自己是魔界人的存在,不过也有可能这九头蛇自己偷跑下来,魔界还没有察觉,这才会对她如此警觉不然这九头蛇今日可不会这么快离开,应该还会再停留好一会时间。 “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突然响起了李恒的声音,他刚刚解决完戏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正巧肚子又有些饿了,两个白面馒头可不会解决他的肚子,如此又想念王离人做的白面馒头,这才又来了此地,没有想到却看到这样一幕,这才好奇问出了口。 “没什么,这不方才那个元沐来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李恒心中了然了,这个元沐他还是知道的,不就是当朝昏君身旁的那个大奸臣嘛! “今儿他是提前走了?” 此话一问出,王离人就点了点头,很快看了看李恒又看了看他身后,随后脸上便很是失望,因为没有看到那个想看到的人。 “姐……芍药现在可不会跟着我出来,她可是忙着今早的那些事儿呢!今儿戏园子里点戏的人可多了,我这不忙完了我的事就来找你了嘛!” “你怎么如此快?今早不是才吃过那两个白面馒头?” “姐,我一个大男人两个白面馒头怎么吃的饱,况且今早还做了这么多事情,饿了还不成,怪是想念姐家的白面馒头的,这不就来找姐了!” 王离人这一听,白了李恒一眼,随后打开蒸笼拿了好几个白面馒头,用油纸包了起来,直接放到了李恒的手里。 “呐!” “姐,我就只要几个,你怎么一下就给了我这么多,我可吃不完!” “你也真是一条筋,怎么可能是给你一个的,芍药也要吃啊,忙活了一早上,芍药怕是也饿了,我哪里管的你吃不吃的下,你这个死小子跟我有什么干系,赶紧拿了白面馒头赶紧走!铜板不要了,别跟姐客气,该拿都要拿!” 李恒挠了挠后脑勺,没有给王离人钱,对她笑了笑,便拿着馒头就走了。 芍药一早来了梨花戏院,画好浓妆,穿好戏服,一下就到了台前练着,再过一会就要真的上戏了,肚子也确实确实有些饿了,早上王离人给她的几个白面馒头没有全部吃了,只吃了一个,另外一个其实也进了李恒的肚子里。 停下了自己手头上要唱的戏,下了台子,听到了李恒的声音。 “李大哥……” “诶……芍药你现在戏也排好了罢,这不刚才去王大姐那拿了几个白面馒头,她特地说了怕咱们芍药饿着!” 芍药愣了一下,自己确实有些饿了,可是今早就已经白拿过王大姐家的白面馒头了,如今又拿了,岂不是很不好意思,等先问问李恒这白面馒头是否有付王大姐铜板。 “李大哥……这白面馒头是王大姐给你的吗?你可有付她铜板……” 李恒塞了两个白面馒头到她手里:“这不本来要给,铜板都掏出来了,又给拿回去了,这也算是白拿的罢……” 芍药叹了一口气:“如此,我们这般白拿也不是办法,王大姐不愿收我们的铜板,不如我们把王大姐请来戏园子里看戏,这样也好些。” 李恒觉得芍药这个法子不错,就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给芍药看,随后突然又想起了芍药看不见的事情又讪讪收了回去。 拍了拍芍药的肩膀:“还是芍药有法子,不愧是咱们梨花戏院的智多星!” 芍药摇摇头,可不理他,转过身,拄着拐杖又走了,临走前给了李恒几个铜板,李恒看了自己手心里的铜板不禁失笑,果然还是太客气了,对谁都很客气,包括对他也是,从来都是别人对她好,那么她也对别人好的,她却从未想过自己。 又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铜板,往外出去了,路上行人问又去外面他去做什么,他自然是回一句自然有要事要办罢了。 朱红马车内,元沐坐在里面,手里拿着那油纸包住的白面馒头,打开,又闻了一下,虽说味道不这么好闻,可总比前些天的那个要好多了,很快解决完了这些个白面馒头。 元沐此时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变了,蛇目出现了,果然是魔界的那条九头蛇。 元沐实在没有想到在这凡世间竟然也会遇到魔界之人,竟然还是魔界第一杀手阿德依,从前她见过自己的真身。 元沐不敢想以后发生的事情,他是偷偷跑下来的,被魔界人发现可又要看管魔阁里面的那些死物,想他堂堂天地异兽,凭什么要屈尊于那些个小地方,这凡世间潇洒快活又有何不可。 不过今儿倒是发现了有趣的人儿,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听道上说了她叫茴央,这名字很是熟悉…… 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无相神女身边的一个大守仙吗?为何她会出现在此,在这个王离人面前,难道这王离人有什么特殊之处?看她的相貌也不像是无相神女啊,毕竟无相神女的额间不是有一轮雪月吗? 如今他偷跑下来,享受着人间快活日子可还不够,可千万要躲着些那个阿德依…… 掀开马车的帘轩,一看看外面景致,眼睛略过一处名叫“梨花”的大楼。 “前面那叫梨花的楼是什么地方?” “回元宫,那是京都的梨花戏院……” “梨花戏院?好……今儿就去那儿……” 第一百六十八章 满庭芳8 “那今日就去那梨花戏院好好瞧瞧这京都第一大戏院有什么名堂……” 元沐的声音传出来,他的轩帘已经合上,早就听说了这京都的梨花戏院,据说是好几年前就成立的,在这京都立气了一片名声也是在这几年,今儿他倒是要去瞧瞧那个京都第一大戏院到底有什么名堂,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了那些人儿去捧场。 还没走进那戏院,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咿咿呀呀声,隐约能听出来是麻姑献寿的戏。 “瑶池领了圣母训 回身取过酒一樽 进前忙把仙姑敬 金壶玉液仔细斟 饮一杯来增幅命 饮一杯来延寿龄 愿祝仙师万年庆 愿祝仙子寿比那南极天星 霎时琼浆都倾尽 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长生……” (来自《麻姑献寿》选段) 余音绕梁,尖细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却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这个声音这个唱法让人一听就很是舒服,就像这个唱戏人的声音有魔力一般能安稳人的内心。 “这唱戏的人儿是何等妙人?” 元沐对这个声音很是好奇,他想去认识里面的那个唱着麻姑献寿的人儿。 来着京都已经有个好些年,他逃出魔界也有好些年了,留了一个替身在魔阁当做自己,这样也能伪装个几年不被发现。 “元君,里面唱戏的人儿正是梨花戏院的顶梁柱芍药小姐……” “芍药?” “芍药小姐在这梨花戏院出来的时候就在里面了,可算是梨花戏院的老人了,她当这梨花戏院的顶梁柱也是没错的,她就连那些文绉绉的诗句都能信手拈来,直接唱起来,据说她那经典满庭芳可是最有名了……” “满庭芳?那如今怎么不唱满庭芳,倒是唱了这麻姑献寿……” “元君,可是忘记了,这两天可是团员佳节,当然戏院里点的最多的都是些什么麻姑献寿,五女拜寿之类的这种佳节来的老人家可是多了,比从前还要多……” 元沐点点头,错过身边一直在讲的男人,走了上前,手正准备去推门,门却自己开了,是里面的侍从开了门,笑容满面,作揖一下,请了元沐进去。 “哼……” 没想到这个戏院里的人还是挺有眼力见的,这么快就有人过来开门了,倒是不用他出力,省心多了。 元沐从未来过此类地方,这个梨花戏院更甚是一次也没进来过,如今进来了,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还有了一丝好感,特别是听到了那个芍药小姐的声音,他不平静的心情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元沐没有来过此类地方,所以对此类地方的规矩也不太了解,而元沐身后的那个男人倒是什么都知道,这类地方他可是经常来的,芍药小姐的曲子唱的如此动听,他也算是隔日来了,毕竟只要芍药小姐不落班,当值他就肯定会去。 这梨花戏院的门阀那里有两个小孔就专门让梨花戏院的侍从看外面是否来人,若来了人他们就会点头哈腰并且马上请进来。 “大人,请……” 这些侍从还是蛮有眼力见的,看见元沐身上那绛紫色的官袍就知道说什么了,另外一个侍从则是领着元沐身后那人,嘴巴里还说着客官今儿您又来了,是如何安排?又是从前中排座罢!再给您备上小酒和花生米,今儿就让您好好舒服舒服…… 元沐眉头一皱,乖不得从方才他问起后,就一直说,原来他是这里的常客怪不得…… 掀开进入梨花戏院内里的帘子,一进去就是古色古色的摆设和装置,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元沐感觉好似看到了那王城之中的那做名为念尔的宫殿,据说那座宫殿已经留了许久许久,久到宫里的人忘记了到底有多少年,他曾偷偷进去看过一次,据说那是从前的有兰郡主住的地方,后面有兰郡主和亲了这座宫殿就一直留到现在了…… 元沐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与念尔宫一样让人焕然一新的地方。 “大人,您是要点戏,还是如何?” 元沐愣了一下:“这儿可有好观看到下面的最好的包厢,爷有的是银子……” 这么一说,就从自己腰间拿了些银子出来,一下放到了那个侍从手里。 “诶……好嘞!” “天字房一号!” 元沐坐在天字房一号的红木桌前,手里端了一茶盏,小心吹着,没有喝,看着茶水里漂浮的茶叶,闻着浓浓茶香,这茶倒是比宫里那些死板的龙井要好些,至少喝着不苦。 芍药此时献唱的正是麻姑献寿,声音婉转动听,台下之人无一不叫好,台后李恒哪有那些个客人说的这般高兴,倒是忙坏了,这些个点了戏太多了,要芍药出场的次数也多了不少,李恒心中那是一个忧愁,哪里能让芍药一直唱下去,就算她想,他肯定也不允许,这嗓子哪里受得了? 李恒急得汗如雨下,不停来回走动着。 旁边一个侍从倒是很淡定,静静站着,这个侍从正是方才招待元沐的那个侍从,只见他眉毛一挑:“班主,您可别急,今儿来了好几个大户呢!芍药姐今儿怕是要累坏了,不若等会您上去说道说道,这些个也会愿意的,毕竟都是芍药姐的老听众了,每日都指名道姓要芍药姐唱……” 那个侍从这么一说,倒是让李恒灵光一现,这么说的也没错。 “那就说今日芍药也累了,等会就让芍药回去吗?” 只见那侍从又摇摇头:“咱们天天让芍药姐唱戏可不行,倒不如说让芍药姐可以下去陪这些个人儿聊聊天,当然这是要银子的……” “那也不是不可以,回去我就跟芍药商量商量……” “那就先等芍药唱完这些个就行……” 说着李恒点了点自己手上拿着的那张红纸,上面写着三四个戏目,霸王别姬是一出,满庭芳是一出,还有一出拜寿。 “把这些个点的戏目拿出去罢,芍药就会明白了……” 那侍从接过李恒手上的红纸,点了点头,走了出去,递给了外面那个主戏的人。 刚巧芍药这个时候也唱完了一出,就下来了,拄着拐杖走着下来的路。 “芍药姐!” 那侍从一见芍药下来了就冲了上去:“芍药姐……你可等等我,莫要走那么快。” “西门,怎么了?是新点的戏目来了吗?” 芍药虽然看不见,这声音还是很熟悉的,一下就能听出来到底谁是谁,这梨花戏院有四门个,东西南北,不仅仅是门,也是人,并非他们真的叫这个名字,而是他们在这梨花戏院的代号罢了,出去了,就只是自己,并非代号,进来了就只是代号。 “芍药姐,我这过来就是给新戏目,你说的真准!” “今儿还有什么戏目关于我的……” 西门回想了一下方才看到的那些个戏目便很是认真回了芍药三个,还说了戏目,随后便跟芍药打招呼离开了。 芍药没有下妆容来了,还是穿着身上那一件,因为看不见的原因,芍药每次上台的服装都是李恒亲手拿给她的,有时候芍药并不会换,还是穿着同一件就上去了。 拄着拐杖走到了后台,迎面走来了李恒,那脚步一下又一下,因为相处了许多年,芍药一下就听出了李恒的脚步声,便也迎了上去。 “李大哥……” 李恒把一茶盏放到了芍药手心里,示意她解解渴,润润喉。 一杯茶饮尽,芍药只觉得甘霖下来了,感觉浑身清爽了不少,至少比方才下来时要好一些。 “芍药,李大哥想跟你商量些事情。” 芍药感觉李恒有些踌躇:“什么事,李大哥你说吧……” “李大哥是想以后让你少唱些戏,想让你去陪那些人说个几句话,这样你嗓子也能放松一点。” 李恒说完还看了芍药一眼,生怕芍药的表情有一丝变化,紧紧盯着芍药,没有一丝一毫离开过,旁儿的人路过都是一副了然的样子,毕竟在他们眼里芍药与他们班主本就是一对,难以遮掩,就算这两个人说不是,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的,这绝对是他们两个的掩饰。 “这又如何难得,既然是李大哥说的,芍药也会去做的。” 芍药错开他走了,她拄着拐杖往前走着,芍药此刻内心是复杂的,她不知道李恒到底是想让自己做什么,去陪那些客人说话,不就是陪客吗?虽说与青楼的那些陪客妓子不一样,但是这两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想到如今的自己除了是个戏子还要做个与妓子差不多的,如今的自己竟然真的沦落到如此地步,没想到李恒竟然会这般…… 李恒没有想到芍药会错开自己走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似说错了话,狠狠用手点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他竟然这么说了,没有体会过芍药的心里感受,他是班主,芍药是自己班里的人,是班里的顶梁柱,如今让芍药去陪那些个人讲话与那些青楼的妓子有什么区别…… 此刻,阿德依与茴央也收好了蒸笼,几个时辰过去,她们今日的早摊也出完了,王离人特意让她们先回去,午时就不让她们在这里了,毕竟随时都有危险。 两个人手上端着巨大的木制蒸笼,两个人就这样走了回去,来到小巷子内的房子。 她们真准备开门,门却自己开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就知道了,是仙鹤岛岛主给她们开的门。 “既然回来了,就赶些而进来罢,莫要在外面杵着了。” 两个人进了屋子,整理好蒸笼,就去了沈瞻鹤那儿,两个人直接扑通跪倒在地。 沈瞻鹤只是撇了她们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喝着手里拿着的茶。 过了许久,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却听见沈瞻鹤的声音:“既然进来了,都如此了,那便是有事要说,那便说罢,莫要耽搁了……” 沈瞻鹤泯了一口手中的茶,不看她们两个。 阿德依终是忍不住了,先是站了起来,又对沈瞻鹤作揖一下单膝跪着面向沈瞻鹤。 “上神,今日在街上,竟然看到了魔界看管魔阁的九头蛇元沐,不知魔界这是何意?不知是九头蛇是如何出来的,偷跑出来的那又怎么逃得过魔界那些人的视线,若是魔界允许的,那又是什么居心,难道他们是想公开和天界宣战?” 沈瞻鹤又泯了一口茶,看了阿德依一眼,又看了茴央一眼,放下手中茶盏。 “九头蛇最喜生长在凶险地方的植物,品质都在万年以上你这龙央草倒是有些危险……” 茴央心头一震,没有想到阿德依说的那个九头蛇正是那个在街上的紫衣男人,阴阳怪气,原来是九头蛇,怪不得茴央始终看不透它,原来这个九头蛇会吃她,茴央浑身颤了一下。 “这九头蛇下来的事情我们早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说罢了,从前不说那是因为没有到可以说的地步,如今你们问起,我也只能回答你们天机不可泄露。” “若你们真想知道此事,那便是魔界暂时还不知道九头蛇下来的事情,但是魔界与天界不是早就撕破脸了吗?就在无相神女来到凡尘后……” 茴央与阿德依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原来她们不知道的事情远比她们想象到的还要多,原来天界早就和魔界撕破脸脸皮。 “至于为什么不说,那自然有我们的考量……” 天字房一号,元沐早已等的不耐烦,方才他进来后,就没有听到那个另他听着舒服的声音,很是不耐烦,唤来了好几次西门,也都只得到了一些他根本不想听到的回答,摇摇手把西门哄了出去。 这天字房一号的糕点茶点都是最上乘的,至少比下面那些个花生米要好些,他想起来可以点戏这回事,又叫来了西门说想点芍药小姐的戏,却又被告知今儿芍药小姐的戏排满了,若是想点那还得等。 问起说要等几日,西门回答了一个三日,这让元沐有些心灰意冷。 亮出了自己的蛇眸,看的更加远些,这唱戏的人儿虽说也不赖,可他就是不喜欢。 第一百六十九章 满庭芳9 梨花戏院中,咿咿呀呀声不决,听戏之人也是不少,台下拍手叫好之人更是不少。 芍药坐在梳妆镜前,重新为自己上妆,新来的几个新人看见芍药如此很是惊叹,为何一个看不见的女子却能把妆容诠释的如此完美,而那些跟芍药共事了许多年的人却早已见怪不怪了,一件事情第一次不会做,那么第二次,第三次,以后的每一次呢? 芍药就是因为习惯了,做这些事情已经很多遍了,才会如此,若说为何诠释的如此完美,只能说芍药天生就长得美,这妆容加在芍药身上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台前一曲结束,又快到了芍药的戏目,那报戏的人一高喊,芍药就知道了自己的戏目在何时。 “芍药姐......” 芍药上妆的手一顿,那是西门的声音,不知道这西门来找她作甚? 芍药放下手中上妆的画笔,转过头对着那道声音的方向:“西门,你怎么来了?是李大哥又有什么事情交代你了不成?” 西门刚刚下来,看到李恒那一筹莫展的样子,就知道了什么,肯定是自己随口一说的坏点子让李恒李班主跟芍药姐说了,他那时只想着让芍药姐不要太累,这样他们戏园子也能更加招揽客人一些,没想到这个点子却让他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对着李恒说了那些,他们忘记了去考虑芍药姐的心里感受,只想到了表面的那些方面。 西门一想到如此,心里就特别过意不去,就是因为他临时的坏点子惹的芍药姐和李恒李班主都不高兴,西门这时心情糟糕极了,他可不想让芍药姐与李班主发生争吵。 “芍药姐......” 芍药的手放在大腿上,紧紧攥着裙子上的细线,她好似知道了西门要说些什么,心都揪在了一块。 “到底有何事要找我?西门......” “芍药姐......今儿其实是我出了一个点子给李班主,没想到李班主却跟芍药姐真的讲了......这都怪我,没有考虑周全,这个点子实在是有些欠缺的地方,如今西门这不回来给您致歉了!” 西门先是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随后给芍药作揖一下,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芍药姐看不见自己作揖的事情芍药姐或许不知道。 西门于是大声道了一声抱歉给芍药,并且随时关注着芍药脸上的表情,生怕眉头皱一下,或者有什么细微的变化。 芍药紧紧攥着裙子的手松开了,可是裙子上的花纹却被她抠的有些松了,心中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芍药点点头:“我并非与你们李大哥置气,只是你们这般说的倒是把我比作了青楼的那些陪聊的妓子,只是我是戏子罢了。” 芍药的话很是平静,甚至一点细微的起伏也没有,李恒也没有发现芍药脸上有过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永远都是很平静的样子。 “芍药姐......您就别生气了,这不出这个点子的人都过来找您了......” 或许听出西门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委屈,芍药那被布蒙住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幸好谁也看不见,她也看不到罢了。 “我可从未生气过,只是气自己看不见罢了,你先走罢,西大门那儿还需要你呢......” 芍药三两句就哄走了西门,随后又拿起自己方才放下的上妆画笔,又给自己添妆起来,在原来的妆容上又加深了一点。 芍药边画着,自己的脑内也陷入了思绪,自己有什么本事可以生气的,李大哥本就是给了自己一次生的希望的人,如今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建议罢了,自己有什么好像他置气的,而且班主让做什么,自己去做什么自己还是懂的。 芍药心里还是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李恒不懂自己,为什么...... 心里还是过不了那关,给他人听乐,为他人唱乐,从刚刚开始进入梨花戏院的时候自己就很是介怀,如今也还是介怀,一听到要做陪客,心里那介怀便更是严重了。 算了,不去想那些了,赶些儿去台下侯着罢......马上就要到自己了。 阿德依站在门前,方才用术法召出了一只幻鸟,传音于它,很快这只幻鸟就消失在了原地,它要去的地方正是幽山。 茴央从屋内走出来,看见阿德依朝着自己点点头,明白阿德依已经把一切所知道的都传去了幽山鸿钧道人。 “希望能有个好结果罢......” “但愿如此,只是我们也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真相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 时至三日,这只幻鸟又回到了阿德依的手上,带来的那个消息果然如阿德依心里想的一般,天机不可泄露,这不就是与仙鹤岛岛主说的话一般,都是一样的,都是天机不可泄露。 阿德依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有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这里难道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明明此事看起来很是明朗,为何只要涉及到魔界和王女就会天机不可泄露,她想明明这些可以很快就能解答的,为何不愿说,为何就是天机不可泄露...... 茴央一直在她身边,看到她此刻脸上落寞的神情就知道了一切,看来真是天机不泄露,那个真相真的如她们想象中一点都不乐观,连幽山的鸿钧道人也不愿意说,若是真的可以说,那便早就说了,却单单回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茴央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不过都是上面那些神人的玩笑罢了,我们这些小神小仙也只能在这些玩笑之下苟活,他们一念之间可以抹杀一个小神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这些对她们来说并非什么难事…… 一走出去,便看到了坐在木椅子上享受阳光的沈瞻鹤。 他正在闭目养神,此刻王离人已经出去了,现在的她与阿德依两个被王离人勒令不让她们随着她出去。 茴央与阿德依在屋内发生的什么,沈瞻鹤都知道,包括这些天她们发生的一切和心理活动他也都知道。 茴央一出来,他便开口了:“既然知道了答案,又何必再问一遍,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天机不可泄露,换了个人问也是如此答案,又何必纠结于答案呢?反正该来的都得来,倒不如静静等待就好……” 沈瞻鹤这一席话说的并无没有道理,茴央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敢相信为何都是天机不可泄露,所以她与阿德依两个人才会在明明知道答案的情况下还要去问一遍又一遍…… 沈瞻鹤睁开眼,看了茴央一眼,摇摇头,又继续享受日光照耀了。 这金乌今日怕是又再天界受到了什么气,没地方撒气就朝着凡世间撒气,看着阳光的热烈程度就知道了今儿金乌的心情如何。 早前与天界那几个神人喝茶下棋的时候就知道了会有今日的情况,洞庭君也早就知道自己的侄女无相神女会遇到如此情况,其实这不过就是一命抵一命罢了,有应必有果,这果何时到来还是一个定数,如今的所有都不过是与无相神女莫卿安有关罢了…… 茴央见沈瞻鹤不理自己,于是又进了内屋,看到阿德依还是如方才她出去之前的样子一般,茴央又是摇摇头,为何每次关于王女的事情都不肯说呢? 时隔三日,这梨花戏院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里面听众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唯一不变的便是那元沐,天天会在同一个时间点来到梨花戏院的天字一号房听戏。 只是不巧的是,每每来的这个点芍药的戏都唱完了,等到芍药又有戏目的时候,元沐便觉得乏味了,很快就离开了。 梨花戏院只觉得这戏院里来了一个爱听戏的大人,对这个大人也是新生好感。 元沐从未见过芍药长什么样子,但是她的声音让元沐听着很是舒服,所以才会日日过来听戏,他哪里是想日日过来听这些戏的,是来听芍药小姐的戏的。 每每说要点戏的时候,芍药的戏目都是排的满满的,有时候都排到了三四天后,只是芍药每次过来梨花戏院唱的戏都是固定几首,每天三四曲罢了,只有佳节之日才会多了个两首。 元沐不知道的是其实可以在每次点戏的时候就点芍药,只是会排在最新的那个后面罢了,反正迟早都会排到的,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告诉元沐,包括元沐身边的侍从,他也没有告诉元沐,毕竟就连他都想天天过来听戏。 元沐为了能早些听到芍药的戏,每每都会比之前那个时间提前一会,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芍药基本都是那个时间点唱的戏,可他却没有想到芍药作为这梨花戏院的顶梁柱想要什么时间唱戏都可以,毕竟谁都阻止不了她,都是随她的心情去变化这个时间。 芍药如今跟李恒又回到了从前,他们两个并没有因为那件小事就心生嫌隙,没过几个时辰两个人就又讲上话了。 他们可不是两三岁的孩子,因为闹别扭就不跟谁讲话了,如今年岁大了,懂得也多了,有些事藏在心里,有些事释怀,有些事就当没有发生就好了。 今儿芍药准备早些出戏,这般就可以早些回去了,今早来的时候,刚巧又遇上了王离人,拉着芍药的手不肯放,又塞了几个白面馒头给她,还让她今儿早些回来,在她家吃食,芍药哪里能不答应,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也只能答应了。 今儿弄好了妆发,穿好了戏服,拄着拐杖就走到了候场的地方,这幕戏快要结束了,马上她就要上去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台上的老旦就缓缓走了下来,看到芍药,就叫了声芍药姐便越过她走了进去。 这名老旦的戏子其实真实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她也是这梨花戏院的老人了,只不过比芍药要晚个一年进来罢了,当时这个丫头来的时候就能唱一口流利的老旦戏,问起,便说是家中有个迟暮的阿娘要养,便随了阿娘的心,唱了老旦,来了戏院,也算是混口饭吃。 芍药上台前,都会把自己的拐杖拿给李恒,这才会放心上去,芍药一上去,这下面的听众可算是闹腾了些许。 只听他们嘴中叫唤着芍药,又是呼喊着,下面掌声不断。 元沐早已等的心底不耐,刚刚饮尽杯中茶水,正准备走的时候,听到下面叫喊着芍药,掌声愈发响亮,元沐刚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戏幕起,这婉转的咿咿呀呀声又传入了元沐的耳中,果然还是这个声音听起来更加舒服一些。 今儿芍药唱的戏还是那满庭芳,只不过这满庭芳可不是从前经常唱的那首,而是换了另外一首。 “碧水惊秋,黄云凝暮,败叶零乱空阶……”(选自秦观《满庭芳?碧水惊秋》) 元沐听得那是一个舒服,突然想起来自己不就是想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吗?站了起来,掀开帘子,趴在沿边,抬眼瞧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元沐只感觉浑身一哆嗦,那个唱戏的女子,额间一雪月,那个不就是无相神女莫卿安吗?那个寒龙一族的王女,她怎么会在这里! 元沐只感觉浑身都掉入了冰窖一般,身体寒凉,本就身为九头蛇,身体本就是凉的如今却更加凉了,是被吓得。 元沐想怪不得自己会陶醉在这声音里,龙族的声音堪比那鲛人的歌声,龙族是安稳,鲛人是魅惑罢了…… 元沐想着自己是否看错了,于是又擦了擦眼睛,又看了一遍,等等没错就是那无相神女莫卿安,怎么会是她? 元沐想着为什么那个茴央和阿德依会出现在凡世间,原来这无相神女竟然躲在这个地方…… 元沐又看了一眼那台上女子一眼反复确定了那就是无相神女,不过看样子,她如今像是没有仙气的样子,不过这有可能是她的伪装,她们几个是下来做什么的? 是来把他抓回去的吗? 元沐此刻早已心乱如麻,早已没有心情听戏,奔出了戏院,连回头都没有,那个还再听戏的侍从也被他抛下了。 元沐坐在朱红马车内,命令车夫速度快些,得赶快到元府,让他仔细想想…… 第一百七十章 满庭芳10 元沐快马加鞭回了元府,踏进自己的屋内,心里那口气始终没有提上来,心像是被抓住一样攥得紧紧的。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寒龙一族的王女无相神女会出现在凡间,而且她的身上没有丝毫的仙气,看那个样子很像是在凡间历劫,但是并不包括是有意留在凡间做事的。 元沐从桌上拿了茶盏倒了一杯水,很快饮尽,又很快又倒了一杯,继续饮尽,元沐想着自己虽然身为魔界守护魔阁的九头蛇,但是扪心自问自己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比较喜欢吃些活的长久的植物罢了,若是连这些都不行,还要将他抓回去,那他肯定要先一步做出行动先逃走才好。 他想他平时吃食的一些植物都是经过挑选的,想在从前魔界,吃的都是一些魔界魔阁旁边生长了几万年的魔草,好不容易出来了,吃些其他的有何不可,他想自己也从未做出过什么伤天害理强取豪夺的事情,那些有生命的花草他从未去动过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若是真的有生命的在自己眼前经过,那肯定也会报有欣赏的态度去对它,绝对不会直接把它吃了。 他想自己自己也并非是什么不良善的人,魔界就算知道了自己在这里,也应该不会这么快把自己抓回去,况且他还在魔阁留了一个替身在那里,也算是代替自己了,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替身,是自己的鳞片所化,也算是有生命的了,只不过那就不是九头蛇了,而是普通的异兽蛇罢了。 元沐就这般安慰自己,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走到内屋,爬上了床,想好好歇息一会。 在凡间他从未显现出他的真身来过,不仅仅是害怕,也是因为不想被发现,他知道在这凡世间也是不安全的,随时都有可能有魔界之人的影子,就算看到了自己也会装作是个普通人的样子蒙混过关。 在这朝中几年,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妖怪,他们也像是普通人一般在这人世间游走生活,朝廷之上也有妖怪幻化的人,甚至坐在高位之上,他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目的就是不让知道自己是何等种族,若是如今被抓回去,那从前的一切都算是错付了,白白付出了心思,却没有什么好结果…… 元沐来这几年很奇怪的是,为何这些朝中子民会对自己如此害怕,明明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说这朝廷的君上是个昏君,自己在他身边做事也只是一些自己应该做的,倒是有些事情明明是昏君自己做的,却要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这倒是让他挺憋屈的。 这昏君每每做了那些事之后,第二天都会把自己召去宫中,然后再跟自己说些阳奉阴违的话,表示他很相信自己,自己永远都是他最信任最重用的臣子。 还记得几年前,那李家的李太守明明是个好人,就因为这圣上不喜欢,所以才会下令杀了她们一家,后来来了狱中,看到那锒铛入狱的一家,听说有个瞎眼的女子,便开了口说要放她离开,元沐觉得自己这件事做的很对,至少李家活了一个下来,没有全部做那刀下魂。 在后面几年,不知道又传出了自己是那昏君身边的大奸臣的消息,就连要杀了李太守一家的事情都是自己进的言,那个时候知道已经太晚了,整个朝中上下都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是那昏君身边的大奸臣,是一条最忠实的狗。 元沐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昏君会选择自己背这些黑锅,难道就是因为他长的比较阴险吗?元沐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反正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不喜欢亲近的那种。 据说那昏君名为纪有微,是上一代帝王纪微澜的第一个儿子,故此称了王君,后面那帝王不知为何逝了,这才让纪有微做了帝王,成了昏君。 再据说那个昏君纪有微从很小的时候就野心勃勃,有了自己的思想,这弑父的事情做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过这也只是民间传闻,不可信,但是那纪有微也确实小小年纪就做了帝王,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帝王的样子,昏庸无能,只注重自己想法,这朝中的忠臣大部分要么告老还乡要么就已经被杀掉了,正真的留下的几个都是那太后的娘家人罢了,太后曾经是先帝的邵妃,极受宠爱,性子冷静。 元沐想自己也是魔怔了,竟然因为看到了那无相神女就慌了神,大不了到时候就装作自己是普通人就好了,谁也不知道……… 梨花戏院内,芍药刚刚下戏,正坐在自己的梳妆位置上,拆下自己那厚重的妆发,再站起来脱下身上穿着的戏服,每一样都是自己亲力亲为,没有假手于人,这么多年来自己也是习惯了,从前刚刚开始的时候李恒会教着自己做这些,到后面就压根不需要他了,自己也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回去的路上,李恒是跟着自己一起走的,自那日李恒在自己那也就是他原来的房子住过一晚上后,就再也没有在梨花院里住过了,每每自己落班了就是跟着自己走了。 拄着拐杖往前走着,想着后面跟着的李恒,蓦的:“听说最近戏院里来了个爱听戏的大人,近些天都会过来听小曲,现在还有性子听曲的大人可不多了。” 李恒走在芍药后面,慢慢跟着,忽的听到芍药这么说,也想起最近几天自己对账的时候发现了真的有新的油水进来,那都是来自同一个客人的。 因为梨花院有个规矩每个客人进来的时候,都会去记录下那个客人的名字,这样好方便他们做记录。 “芍药你知道的果然是最新的消息,这梨花院最近确实来了个新的大款,他的名字好像是什么元沐,应该就是他,据说在朝中做的官位也挺大的……” 芍药听到李恒如此说也只是点点头,就算是回了他的话,然后继续拄着拐杖往前走着,很快就走到了小巷子口。 王离人今儿也是早早就候在了小巷子口等待芍药和李恒回来,今儿早早就回来了,做好了一切,差遣了自家老头子沈瞻鹤又去买了小酒。 “芍药,李恒!快来,姐在这等着你们呢!” 芍药他们才刚刚走到小巷子口,就听到了王离人的喊叫声,芍药的步伐渐渐加快了,朝着王离人的喊叫声的方向快步走去。 “姐,你怎么今儿又再这儿小巷口等着我们呀,我和芍药可会自己回来的,哪里还需要姐接我们啊!” 王离人一听李恒的话,脸上就有些不愉快,玩笑似的白了李恒一眼:“姐如今还年轻,走的动,再接你们个好几年还是没问题的,你这样说的姐有多老似的!” 芍药握住了王离人一直挽着自己的手:“姐,今儿天气应该是不这么好的,今儿走过来的时候感觉这风有些大了,吹得耳朵有点生疼,平时那走在路上一直叫着的蝉今儿也不叫了,路上本该有的欢声笑语也少了一些。” 王离人这时嘴巴已经往上咧开了,另一只手搭在了芍药握住自己的手上面,还轻轻拍了两下。 “芍药,你说的不错,今儿这天气也确实不好,本该今日准备晒些小鱼干晚上给你们配酒吃,谁曾想今儿天气阴阴的,倒是有要下雨的样子,属实有些令人不愉了。” 李恒走到了她们身边,从方才在她们后面绕了上来:“姐,你怎么我们一到你就专注着芍药了,你可曾想到芍药身后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儿呢!怎么芍药一讲话,姐就不理我了!这些年可算是偏心透了,明明我才是最先认识姐的!” 李恒的话有些带着孩子气,这也让芍药开心了一些,身上那种一天带来的疲惫感也缓解了不少。 芍药另一只手上的拐杖也早就被王离人拿了去,既然都有她扶着,又何必要拿拐杖,她的另一只手捂上了嘴,偷笑着。 “你瞧瞧你,都多大了!你十几岁的来了这个小巷子口,那时姐不是也对你很好吗?如今姐喜欢芍药了,可不代表没有关注到你这个臭小子!你到是好和我家那老头子学坏了,这我还没说你呢!” 王离人这一说倒是把李恒堵的哑口无言,这下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只能嘿嘿笑了两声,其实他就是有意这么说的,今儿芍药的脸上确实能看出那么一丝不适,比之前要憔悴一些,这才想拿自己的玩笑让芍药开心开心。 “姐,我们先进去罢……” 王离人点了点头,拉着芍药就走进了自家的青砖白瓦屋,没有管身后的李恒,李恒脸上那是一直带着笑容的,也跟了上去。 这些天,芍药每次回到家中,都会有人在家中等待自己,是王离人家的两个女儿阿德依与茴央,每每她们来到自己这儿都会与她们说好些话,总是能讲上个好几个时辰,并没有说些戏剧上的事情,倒是讲了些平常发生的趣事和自己这五年来的经历。 芍药哪里能想到自己这么索然无味的经历她们两个也能听得很是认真,芍药也很喜欢她们两个,她们两个给自己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们三个已经认识了许久许久,只是自己忘记了什么,芍药想着或许从前的自己也许是认识她们的,又或许是前世的自己与她们是很要好的人儿。 芍药与她们讲着自己那些事情,她们也会与自己讲些她们的事情,不过有时候自己听得也是云里雾里的,大抵都是讲的在外面遇到的新鲜事儿与新鲜玩意。 这几天,大抵都是这么过得,李恒每每看到她们这般都是笑着进来给她们添茶,然后又出去了,说起来这些天她们两个来的时候都会带些吃食过来,嘴中说着那时她们娘给她们做的,顺便也做了他们两个的份,芍药哪里不知道,那只是王离人不想让她们白吃的理由罢了,让自己两个女儿过来,顺便还拿了吃食过来。 一走进那青砖白瓦屋,李恒就看见了那坐在地上杀鱼的阿德依和站在旁边看柴火的茴央,不禁感叹果然这外面游历回来的女子都是这般厉害吗? 一进来,茴央与阿德依就叫了芍药姐,李大哥,手里动作也没有停下,叫完后后便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其实阿德依与茴央也想放下手中活去找芍药,可是王离人作为王女真正的母亲站在王女身边又有何不可,说到底作为王女的守仙,就应该如此,随时都要关注好王女身边的一切,而且王女身边两个人一个是王女的执念而另一个则是王女的一魄,都极为重要,此刻的她们就应该先把手头事情做完,然后好好招待好她们才是今儿她们应该做的。 走进了屋内,芍药与王离人又开始了她们的谈论,李恒想着就这般好了,他此刻可以出去了,两个女人家谈论的他也没有什么好参与的。 “芍药,前几天可吓死姐了……” 芍药与王离人面对面坐着,听到王离人这么一说,她便有些好奇且担忧:“姐,为何如此说?” “前些天,姐带着阿德依与茴央上街摆早摊,你且知道我遇到了谁?那个朝中的大奸臣,元沐!” “元沐?” 芍药感觉发生了幻觉,竟然又听到了这个名字一遍,难不成最近这些天来戏院里的都是那个大奸臣元沐? “不就是他!芍药,元沐这个人可不好,什么坏事都做尽了!” “你可知道那李太守?就是前些年那个为官清廉的李太守……” 芍药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握住了,李太守不就是自己的爹吗?为何王离人会如此说? “就是因为李太守他在朝中惹了那元沐不快,这才会引来杀身之祸,全家都消亡了……可惜了,李太守如此好的一个人……” 芍药眼睛已经睁开了,眼眶中竟都含着眼泪,所幸被布蒙着。 “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七十一章 满庭芳11 “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芍药此刻脸上很是苍白,竟然从王离人嘴里听到了那个罪魁祸首,原来是那个元沐,而且这个元沐在她们戏院里经常听戏。 芍药想着自己或许有机会复仇了,可以为全家复仇了…… 李恒才路过她们身后,听到王离人如此说心中也是一震,再看了看芍药,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她那放在大腿上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 李恒不再看她们两个,走了出去,他看了一眼天空,今儿乌云密布,看不到一点阳光,就连这个时候经常有的蝉鸣声都没有了,他想着今儿芍药的心情就好似这天空一般乌云密布,但是还是要很是坚强的表示这些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恒啊,你怎么出来了?没有和内人还有芍药一起聊些什么?” 旁儿传来沈瞻鹤的声音,李恒转过头,看着他向自己走过来。 “沈大哥,如今的你也如从前一般一点也没变,倒是我……” “人都会长大,你从一个小小少年变作了一个如今的成熟男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沈瞻鹤的声音传进李恒的耳中,确实人都会长大,自己从一个小小的少年确实长大了,沈大哥从他刚刚认识起就是一个翩翩公子,如今也是一样,头上没有一丝虚白,唯一变化的就是沈大哥的行事比从前更加老城了一些,从前的他都是带着自己偷偷去玩的,如今有了责任感,就不再想那些了。 “沈大哥,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沈瞻鹤脸上带着微微笑意,朝着他点点头:“我知道你心里担忧的是什么,但是如今我们还是不要太过于担忧,有可能最后的真相往往会让你更加吃惊…” 李恒哪里会知道沈瞻鹤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朝着他作揖一下,便不再说话了,两个人一起看着天空,两个人心中各有各的心事。 李恒想着如何去守护芍药,而沈瞻鹤想的是保护王离人,毕竟这次机会是来之不易的,他能好好珍惜就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阿德依与茴央两个虽然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却能清清楚楚听到沈瞻鹤与李恒两个人的谈话声。 没想到沈瞻鹤和李恒说的话里面竟然包含着巨大的玄机,沈瞻鹤说的最后的真相令人吃惊,这是为何? 其实她们两个在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能听到里面王离人和芍药的说话声音,她们没有想到那个害芍药一家的竟然是元沐那条九头蛇? 不过她们并没有真的相信,具她们了解,也问了鸿钧道人与清道夫,都说了那条九头蛇性情温顺,本是天界异兽,白泽身边的追溯者,不料却被那魔界之人抓了去,看管魔阁,这次九头蛇逃出来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解脱罢…… 沈瞻鹤说的真相另人吃惊,恐怕就是这真正的凶手并非是元沐,若不是元沐,那又是谁?谁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把这些事一条条一桩桩的事情全部扣在如今在昏君身边做事的九头蛇身上,只有一种可能,做那些事的正是昏君! 沈瞻鹤如此光明正大对李恒说,阿德依与茴央明白她不仅仅是对他说,另外一种意思,也是在对她们两个说,不就是告诉他们两个?这真相往往会让她们两个更加吃惊,不要去深究罢了。 芍药坐在王离人的对面,心情很是复杂,这浓浓的恨意一直递增不减,心里那滔天怒火一直往上增加着,手紧紧握着放在大腿上。 “芍药,你若是遇到元沐这人,你一定要躲得远远的,我真怕他碰到你,我不希望他会伤你一分一毫……” 这今早的心情还很是平静,到了落班的时候这心情也就只有满满的疲惫,如今却都只剩下滔天怒火,心中很是不平静,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陷在手心里,很是疼痛,但是自己好似感觉不到一样。 虽然心中很是愤愤不平,但是还是要平静的去面对王离人,不让她怀疑才好。 王丽人见芍药并不理自己,看她好似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一般,便伸过手抓住了她放在大腿上的手,虽然不知道为何她的手握成拳。 “芍药,你怎么了?怎么没有说话呢?” 芍药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陷入自己的思绪已经许久,忘记了面前之人是王离人,她正坐在自己面前说话,手里还握着自己紧紧握成拳头的手,而自己却忘记回她。 心中斟酌了一下,舒了一口气:“姐,方才我正想着元沐此人呢?我想着从前我是否有见过他…还记得我豆蔻年华的时候还是能看到的,后面不知怎么了却瞎了眼……” 王离人这一听芍药如此说,心中那种疼惜又上来了,本来自己就很喜欢芍药,但是却从未听起过芍药说起过从前,没有把她当做自己人,如今听芍药这么一说,是把自己当做了自己人,真正接受了她。 王离人心中很是疼惜,没有想到芍药从前竟然是看得见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芍药瞎了眼,是病的吗?可是他至今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病会让人瞎了眼,她得找个时间问问自家老头子才行。 芍药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对着王离人说这些,从前她可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些事情包括李恒,自己第一次讲竟然是面对王离人芍药放开了,既然讲了,那就把关于自己的事情全部讲了罢… “从前我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可以说是生活很好,那时候我还有一双可以看见这世界的眼睛,到后来不知怎么了,在我豆蔻年华的时候却看不见了,父亲母亲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寻出为何原因,于是找了许多名医过来给我看眼睛,可是始终没有作用,后来……” “后来怎么了?” 王离人有些着急,见芍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的脸上也很是着急。 “后来我们全家都出现了变故,一家锒铛入狱,男的斩杀,女的流放,唯独只留下了一个瞎眼的我苟活于世……” 芍药这一说法让王离人整个心都揪了起来,她没有想到芍药从前竟然是这样的。 “再后来,我被抓过去听了我全家老少被杀的过程,那刺破血肉的声音是多么明显,我亲耳听到我的父亲我的阿兄叫唤着我的名字,听到我那年幼的弟弟叫阿姊,我那时是多么无助,被那些人按在那里,逃不了,走不了,听着那些令人崩溃的声音,等走的时候我身边就只有一个跟随了我许久的丫鬟……” “这……” “后来那个丫鬟变卖了我身上的许多东西,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卖到了青楼,后来连那青楼都不要我,把我赶了出来,嫌我是个瞎子,她们不要,回来后我质问那个丫鬟,她却说本就是两个人,我只是个瞎子什么都做不来,还真的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大小姐吗?” 王离人握着自己的手逐渐加紧,她的心一直紧紧提着:“后来那个丫鬟如何了?可还跟着你?” 王离人这一说完,自己便后悔了,芍药现在明显就是一个人,这个丫鬟怎么可能还跟着她,这个丫鬟都跟着芍药如此久的时间,却还是有异心…… 芍药摇摇头:“那个丫鬟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归属之地,自己那时候早已负担不起两个人的吃穿,况且她还把自己卖到了青楼,那时候指着鼻子骂自己是个瞎子就是她,我又如何会跟她在一块,现在再听说起她已经成为了一户人家的通房丫头,连个妾都不算,如此看来,她过得也不是很好。” “一个通房丫鬟连妾也算不上,还要做些寻常丫头做的那些活,还要忍受女主人的目光,这也算是对她最好的惩罚了。” 芍药站了起来,已经许久没有回忆起从前那些往事了,如今想来自己确实过得很是难过那从前。 “那个时候我变卖了身上的饰品,去街边买了几个白面馒头,坐在不知道是何处的小巷口流着眼泪,一边吃着手中那热乎乎的白面馒头,一边唱着从前、母亲教我的曲子,也就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李恒李大哥,是他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是他让我重新拾起了活下去的希望,能让我吃饱饭给了我一个家。” 王离人此刻早已泪流满面,不知为何芍药说的这些让她如此痛心,芍药的话让她有一种从心底冒上来的难过。 “姐,我还没有说我其实不叫芍药,芍药是我随意取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是李芍岚,我的本家就是李家,我的父亲就是姐口中说的那个为官清廉的李太守。” 王离人心中一震,没有想到芍药便是那李太守的女儿,那个唯一被留下的女儿怪不得从未听芍药说起过自己的身世,原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她的亲人了,而她是被剩下的那个。 李恒一直倚在门上,好巧不巧的听到了芍药说的这些,芍药果真是那个李家的大小姐李芍岚,这些话芍药从未对他说过,却对了王离人说,李恒想着难道芍药此刻还没有真正接受自己吗? 李恒不禁有些落寞,但是又想到王离人说元沐便是那个害李家灭亡的凶手,他又有些担忧,沈大哥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他是不是知道真相,所以才不让自己深究,最后的真相会让自己很是吃惊,难道那个做出这些事情的人不是那个元沐吗? 李恒悄悄看了芍药一眼,还是很平静,一如从那般,没有丝毫变化,可是这般,才是最让李恒担忧的,不知道她此刻内心想的是什么。 芍药又坐回了木椅子上,牵住了王离人的手,芍药此刻心情并没有像方才那般糟糕了,可还是没有平复下来,她牵住王离人的手,给了自己一些安定。 王离人总给她一种亲切的感觉,总给她一种母亲的感觉。 “姐,谢谢你,能听我说完这些,如今我回忆起来,才想起过了许多年,这么一说完,我心情也好了许多。” “你跟姐说那是应该的,在姐心里,你已经是我的亲人了。” 元府之内,元沐猛地从床上坐起,他方才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无相神女拿刀相对,自己很快被抓回了魔界,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预兆,元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竟然做了一个这般的梦。 元沐从床上下来,翻开自己的衣袖,下面有一块明显的残缺蛇鳞,那便是自己拔下替身的位置,每一块蛇鳞被被拔下来都会被赋予新的生命,只是那被拔下的地方会永远留下伤疤,就算变成人形也会如此。 盯着自己那残缺的蛇鳞若有所思了好一会,随后自己想了一个法子,自此以后天天去那梨花戏院,这样也希望无相神女不会对自己起杀心。 “扣扣……”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元沐没有回应,这门便开了,进来的是那个元沐身边经常在的侍从。 “怎么了?” “大人,宫中传来消息,圣上宣您明日去宫中一叙。” 元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很快饮尽,那昏君竟然又叫自己进宫,看来是又有什么屎盆子要扣在自己头上了。 每每把他做了什么事,第二日就会把自己宣进宫,看似是又要事告知自己,其实是告诉自己他做了什么,又把那件事情扣在了自己头上罢了。 “碰!” 茶盏被他狠狠放在了桌上,那侍从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每每自家大人都会在圣上叫他第二日进宫发脾气,虽然外面都说自家大人的运气很好,在圣上身边做事,圣上还如此信任大人,可他却不这么认为。 伴君如伴虎这个他还是知道的,况且每每那个昏君叫自家大人过去都是说些有的没的,哪有什么重要的,这个昏君就是为了自己开心罢了。 那个侍从摇摇头,走了出去,还轻轻为他关上了门。 第一百七十二章 满庭芳12 翌日 元沐早早的就坐上了金轩马车,这一次他的身边依然就只有那一个侍从还有一个马夫。 “大人,我们为何要如此早前去王宫,圣上并没有说要如此早前去,况且每次去了,您不都是与圣上坐在一块听他说些有的没的……” 元沐眉头紧皱,虽说心中很是赞同他的话可是此类话语还是少说为妙,毕竟有时候身边人是否真的信任那还是个迷。 “不管事实到底如何,但是去了总归是好的,这般圣上也就不会多说什么……” “可……” 那侍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元沐打断了,元沐的手一抬,那个侍从就知道这话不应该再说了。 外面那个马夫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他跟着就必须要起一点疑心,做人还是得需要一点防范意识的,这点他们还是知道的,就算那个马夫是与不是,这点都必须知道,这些年在元沐身边做事,有些道理有些朝堂规则他都已经明白了,就算那个事并非自己所为,也要强撑着笑容,把这件事情应承下来。 车轱辘一直转动着,元沐很清楚能听到外面本来人满为患的声音,一下就减少了,元沐不理解为何,这可能就是那纪有微给自己屎盆子戴多的原因罢…… 依稀能听到外面街边人说着大奸臣这三个刺耳的字眼,可是这三个字听到耳朵里这么多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毕竟再怎么解释也没有会去相信了,早已是百口莫辩,只能当做看不见了。 掀开轩帘,那外面果然空无一人,还记得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每个人都对自己很是友好,因为自己说着自己是外地过来的,谁曾想才在朝中做了不到一年的时光就变成了这副景象,这副景象一直延续到至今,实在难以想象,为何他会变成如此模样。 想着自己也从未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提当今圣上承担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他想着自己真是冤枉了些许。 大约行驶了一段距离马车就停了下来,听着下面车夫说了一声,到了大人,他就知道这一日又要来临了,这次又有什么事情安在了自己的头上呢?现如今,当今世上把自己叫到王宫中自己竟然不是很意外了,从前第一次被叫到宫中,那是一种喜悦,兴奋激动,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元沐被侍从搀扶着下了马车,还真不是他有腿疾,而是为了迎合当今圣上表现出自己真的很目中无人的样子,所有事情都要其他人来做,而自己却要表现得什么都不会的样子,要让当今世上觉得自己是一个无用之人。 走过城门,那两个守城门的将士,我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其实并非是他们装作没有看到,只是不敢搭理自己罢了,生怕乱说了话…… 这也要多感谢当今圣上给了他一个大奸臣的名号,才会让许多人都惧怕他。 今日他穿的还是那套绛紫色的官服,又好像这套官服就代表了他的身份一般,一入朝廷深似海,在这宫中与自己对头的人有多少呢?与自己是伙伴的,又有多少呢?思来想去,只有身边那个侍从才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从前觉得凡间事物很多,很是新奇才来了这凡间一探究竟,谁曾想入了这朝廷,做了这大奸臣,一个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大奸臣。 思来想去,各界都有不一样的地方,只是不能太入其中罢了,当初刚刚被抓来魔界的时候,很想念天界时光,后来又习惯了魔界的生活,再后来就忘记了自己是天界异兽了,现如今下了这凡间当了太久的人,是不是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其实不然,自己只是想找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罢了,这也算是一种重生罢,九头蛇看似凶猛,实则性子纯良,本就为天界异兽,又何必做那魔界爪牙。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御花园,此处美景,果然一如往常,鸟语花香,各花争奇斗艳。 在这凡间,花开自有花落之时,而在这御花园中却见不到有破落的花。 “大人,再往前些走就是牡丹亭了,虽说大人与小的经常来过此处,可是大人却从未知道过牡丹亭的一些事儿……” 元沐眉毛一挑,转过头看了那侍从一眼:“你且说来。” 那侍从一得到元沐的允许,他的脸就立马变得精彩起来,可谓是应有尽有的表情,若换作是个爱笑的人儿怕是要被这侍从给逗乐了。 “这牡丹亭已经在这帝都许多年了,大人,你可知道那有兰郡主?” 元沐点点头,有兰郡主他还是知道的,就是当今圣上的姑姑,据说有兰郡主已经和亲到罗国了,现在应该是罗国的王后,可许多年过去了,至今没有有兰郡主的消息。 “有兰郡主,我知道,你为何说起有兰郡主,这牡丹亭是跟友兰郡主有关吗?” “这些事情还是我听说来的,但大人请放心,这些都是真的,据说有兰郡主还没有嫁去罗国之前,最喜欢的地方便是这牡丹亭,每每来到王宫都会瞧上那么几眼,而且妹妹来到牡丹亭,看到的都是一些不一样的,有时候还会碰见几个妃子呢!” “可这和牡丹亭有什么关系呢?” “大人说到底,这牡丹亭只是有兰群主最喜欢待的其中一个地方罢了,其实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不过有蓝兰郡主每次来的时候都能解围一些事。” “其实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表示有男郡主罢了,一只被囚禁已久的金丝雀得到了自由,她离开了。” 侍从心里明白,大人口中说的那只金丝雀便是有兰郡主,她此次去了罗国,也算是自由了。 “大人,你可知道有兰郡主之所以不会回来,那是因为上一任圣上不让她回来……” “其实有兰郡主她走了罢……” 侍从没有再说话,其实有兰郡主到底怎么了,他们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有再讲罢了。 “金丝雀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飞到了她所想要去的地方……” 元沐说完此话就不再说其他了,往前走着,他要去圣上所在的紫微宫。 在那路上,经过西宫六所,最让人难以忘记的还是那座名为念尔的宫殿,这便是那有兰郡主的宫殿,没有再做徒留,只是远远看上那么一眼,就觉得惊艳。 传闻这座念尔宫是上一任圣上纪微澜所设计的,其中的一切物舍都是精挑细选的。 坊间不是传闻那有兰郡主其实是上一任帝王的王后最佳候选人,毕竟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有兰郡主的容貌让外人瞧见了去,这才会让有兰郡主去了罗国和亲。 紫微宫就在眼前,旁的一些绛紫色官服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一靠近这儿人就多了起来,只是每每看到他都很是战战兢兢的,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大人!” 门口两个宫人对着自己作揖一下,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害怕,毕竟在昏君身边做事的人都很是不简单。 一踏入这紫微宫,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坐在案桌上的纪有微,他手里拿着一个金笼子,里面装着蝈蝈,嘴中还时不时逗趣几声。 寻常案桌上放着的,应该是竹质奏折,但是纪有微他是昏君啊,昏君怎么会看这些竹制奏折呢? 整日玩乐,沉醉于美色,这才是他的特点,最是不管不顾。 纪有微六岁那年便登上了这高位,一个六岁孩童哪里晓得管理国家大事,太后垂帘听政了几月之后,这纪有微便很是不满有管束的感觉,于是邵妃也就是当今的太后便很快放任不管了。 这朝堂之上,奸臣独大,忠臣落败,真正留下来的那些又有多少,而他元沐有着一颗忠臣的心,却被扣多了屎盆子,做了奸臣,成了万民与忠臣眼中钉肉中刺。 “元沐,你来了!” 纪有微跳下案桌,奔向了元沐,先是对他寒暄了一番,把他手中的金色笼子拿给了元沐:“元沐,你瞧,这个金色笼子里装着打蝈蝈,逗趣几声还会叫呢!这可是今儿新进来的玩意!” 元沐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每每来到此处,都是见到纪有微做些其他的事儿,从未有过圣上应该做的那些事儿,这紫薇宫现如今倒是变成了游乐之地,毫无威严之觉。 那明明应该放竹卷奏折的案桌之上却没有任何奏折,只有一些玩乐之物,而那些竹卷奏折却被扔在了地上,很是杂乱。 “参见圣上!” 纪有微见元沐对着自己作揖,脸上表情很是明显,那是满意,很快就由敛了下去,扶住了元沐的手臂,很是装腔作势:“何必这么见外,你是孤最信任的人,何必要这般......” 元沐脸上不显,但是心中很是嘲讽,从未见过有这般的人,明明纪有微内心想法很是得意,却要如此装模作样的过来搀扶他的手。 “君臣有别,臣下还是知道的,圣上还是不要这般行事了,倒是折煞臣下了!” 纪有微点点头,转过身,他很是满意,元沐还是一如既往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可知孤今日叫你进宫是有何意?” “臣下不知,可请圣上指点一二。” 纪有微又坐到了那案桌之上,面对着元沐,脸上满是笑意,可是眼睛却没有盯着元沐,而是看着那个被拿回来的金色小笼子。 逗弄了一会,才看向元沐,纪有微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给元沐一个下马威,毕竟这个下马威每天都是有的,必须要震慑一下他,让他知道君臣有别,虽说元沐并没有这种意思,可是自己开心,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就对了。 “孤的母后过几日便是诞辰了,孤想给母后一些礼物,你瞧着要不点个戏给孤母后看?” 看似是询问的话,却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这明显就是肯定,纪有微心中都已经做好打算给太后诞辰那日点戏看了,问他看似是在询问意见其实不然。 “圣上说的这个不错,臣下也觉得很是不错!” “既然你觉得可以,那就没有问题了,你可知道这帝都有什么好的戏班子?不过孤听闻这帝都有个梨花戏院,那是帝都最好的戏院,不若请那梨花戏院的戏班子来如何?这般也就能配的上母后了。” “这……梨花戏院的戏班子确实是帝都最好的戏班子了,只是圣上若是请来这不大好罢,还是这宫中的戏班子更为合适些。” 元沐的斗胆进言让纪有微很是不高兴,一下就耷拉下了脸:“既然那是帝都最好的戏班子,就要花重金请进来,毕竟母后开心才是最重要啊!” “是!” 元沐之后再也没有说话了,就一直站在原地,纪有微也没有说些什么一直关注着自己手中的金色笼子。 下了案桌,走到了后头架子旁,从上面拿下了一个卷轴,打开,看了许久,良久才从那上面移回了目光。 纪有微看着卷轴中那栩栩如生的女子,眼中竟然有些湿润,这卷轴里所画的女子,额间有一雪月,正是纪有微的姑姑,有兰郡主君兰卿。 纪有微很想她,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回来过,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姑姑才是自己的母后,因为自己的母后并不关心自己。 过了半晌,又看了一眼画中人,抬起头来,看了元沐一眼:“元沐!你过来!” “是!” 元沐走了过去,很不理解为何纪有微会叫自己过去,虽说听到了他心中想法,那卷轴中的女子是他的姑姑,可是为何要叫自己过去,难道是为了让自己看看那有兰郡主的模样吗? 那卷轴被纪有微递给了他,打开一看,愣住了,不知该用何等心情去形容这种感觉,这……这卷轴中的女子明明就是无相神女莫卿安! 若不是面前站着的是纪有微,不然此刻的他早就把卷轴都出去了,单单是看到画像就已经让他极为恐惧了! 可那些天看到的那个是谁?不也是无相神女吗?为何要幻作如此多的身份? “这卷轴里的女子正是孤的姑姑,有兰郡主……” 第一百七十三章 满庭芳13 紫微宫 “圣上可确定这卷轴中的女子正是您的姑姑,有兰郡主?” 纪有微听到元沐如此说法,眉头一皱,很是不高兴:“这哪里不是本王的姑姑,如此天仙之色,也就只有本王的姑姑了?” 大抵是姑姑与孤说起来很是不一样,所以纪有微在说出口前把孤自动换为了本王。 “你且看,这卷轴中的女子是否是天仙之色?她额间一抹明显的雪月就是本王姑姑的证明,她可是曾经的帝都之花,全域公认的美人,可是倾国倾城!” 元沐的眼睛盯着那卷轴中的女子又看了一遍,确保自己没有看错,又用袖子揩了揩眼睛,却发现还是那无相神女的样子。 卷轴中女子并没有笑,她的眼睛直视着前方,就这般样子都能感觉到她那犹如冰山雪莲一般的美好,她的身边那两个站着的女子,也让他极为惊叹,就是阿德依与茴央! 元沐没有想到这一切,是多么让他恐惧,若真的便是有兰郡主,那么这个有兰郡主就一定是无相神女,而那个梨花戏院里的那个芍药小姐便也是那个无相神女。 “圣上,臣下并没有觉得这卷轴中的女子不好看,只是觉得第一次见到这般貌美的女子,有点不敢置信罢了?” 纪有微点点头,面色逐渐放松下来收起卷轴,小心绑了回去,又放在了之前的位置上。 这个架子上很是干净,一尘不染的,每日都会有人过来打扫,只有这卷轴放的这块地儿是他一个人清理的。 “姑姑,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这一次孤派了信去往了罗国希望姑姑能看到,也不知道姑姑,这一次会不会回来……” 元沐本就很是惊叹为何这有兰郡主与那个芍药小姐为何长的与无相神女很是相像,如今听纪有微这么一说,那个有兰郡主貌似已经离开了,而那个罪魁祸首正是他的父亲纪微澜,作为代价的是,他的父亲纪微澜也离开了人世。 圣上在他面前那自然要说一些圣上愿意听的话,于是对着纪有微作揖一下:“圣上所许便会实现。” “这个愿望孤已经许了许多年了,可是姑姑始终还没有回来。” 元沐竟然在这个才不到弱冠的帝王面前看到了一丝落寞。 “母后生日那天就请梨花戏院的戏班子来罢……孤等会写道圣旨,你给带出宫去。” 纪有微弯腰从地上随便拿起一个竹卷奏折,然后把上面的字揩掉,重新刷刷写了几笔,再盖了章,点点头,很是满意,果然是自己的大作,收起这竹卷奏折放到了元沐手里。 摆了摆手,让元沐出去了,元沐看着手中奏折,对着纪有微作揖一下,走了出去。 走在徜徉小道上,元沐心中还是很不平静,这竹卷奏折握在手心里,感觉隐隐发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若真的要去那梨花溪苑,他该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呢?自己连面对无相神女那张脸都会腿软,又怎么能去呢? 元沐想起自己身边的侍从,灵光一现,他把自己手上的竹卷奏折递给了身旁的侍从,那侍从脸上也是一脸奇特,刚才他是跟着自家大人进去的,这么多年下来了,也看着纪有微给了自家大人这么多年的脸色看,而自家大人却从来不说一句,真是替他家大人干着急。 “大人,你这是何意?圣上不是叫你去梨花戏院,怎么你把这竹卷奏折给了小的呢?” 元沐摇摇头,还真不是他不想去,而是里面的人让他有点不敢去,若真是那无心神女,那魔界的第一杀手和那个茴央就会立马发现自己,如果那梨花戏院里的并非是无相神女那两个跟在无相神女身边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元沐还依稀能感觉到那个第三人也在那个芍药附近只是隐匿了生息,而且他的眼睛海时时刻刻注视着一切,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个隐匿生息的便是魔界第一将士炎仁! “你去那梨花戏院,宣读这个。” “大人?” “你可知道我为何不去那里?” “大人请明说。” “你不是那个梨花戏院顶梁柱芍药小姐的忠实听众吗?你可知道那芍药小姐长的像谁?” “芍药小姐总是蒙着眼睛的,小的也从未见过芍药小姐的真容,但是就算是遮住眼睛都难以抵挡住芍药小姐的美貌,特别是那一轮栩栩如生的雪月最是明显!” “你说的那芍药小姐长的像当今圣上的姑姑有兰郡主君兰卿!” 侍从的手微微一抖,脸上有些不敢置信,虽说他很是相信自家大人说的话,但是自家大人这么说芍药小姐像那嫁去罗国的有兰郡主,那他还真的是不敢相信。 毕竟谁都知道有兰郡主的美貌无人可比,是帝都的倾国倾城,在没有看到芍药小姐的样貌前,他真的不敢说那些话…… “你可知道那芍药小姐额间也有一轮雪月?” 本还想反驳的侍从却愣住了,芍药小姐的额头上好像确实有一轮雪月,只是从前的自己并没有太过在意罢了,谁能把芍药小姐和有兰郡主联想到一块? “不管如何,你把这竹卷奏折拿去那梨花戏院就可以了,对了,你几点去的时候要多加一条,梨花戏院的人都要把脸露在外面,不可遮住!” 侍从脸上有些错愕,不知自家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若真的与有兰郡主一般,自家大人难道是准备反击不成?还是想让那昏君高兴? “是!” 今日一早,芍药也早早来到了梨花戏院,只是今日不再是她与李恒两个而是多了两个,是王大姐家的两个女儿阿德依与茴央。 走前刚巧碰上王大姐,说是自家两个闺女吵着嚷着也要跟着她去,这不刚巧碰上她就让自己带上了。 走在路上,这王大姐家的两个女儿就什么话也不说,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到了梨花戏院后,也是不卑不亢的,芍药看不见,但是还是能感觉到身后两个人一直没有停下脚步过,走进了这妆室,这两个人才渐渐说话,只不过都是问些她累不累之类的。 “到时你们两个跟着我许久了,不知累不累?平常你们应该没有走过这么多路吧?” 阿德依与茴央两个对视一眼,又点点头,两个人一起迎了上去,一起牵住了芍药的手,一人一边。 “芍药姐,从前我们在外面游历的时候,可跟着哥哥走了好多的路呢,如今他走了这么一段时间,怎么可能喊累啊?倒是芍药姐你要不坐着好生歇息一会!” 芍药摇摇头:“马上就要出戏了,再好生休息也没有什么用,何不如现在就开始上妆,这般也算是休息了。” “芍药姐,何不如让我与阿德依为你上妆,这般更好些?” 芍药正要去拿妆笔的手一顿,她应该是没有听错,阿德依与茴央说是要给她上妆。 芍药转过头朝着她们两个声音的方向:“你们两个知道上妆吗?” 茴央按上芍药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从前我们两个跟着哥哥走南闯北的时候见识到的东西可多了去了,这对我们两个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请芍药姐放心罢!” “芍药姐,今日是要唱什么戏目?这般我们就好给芍药姐上妆了!” 芍药脑内思索了一番,今日要唱什么戏目,还真不知道,但是每日必点的满庭芳肯定是有的。 想到这里,西门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先是看了芍药坐在那儿又看了芍药身后两个女:“芍药姐,今儿这么早就来了!还带了两个小姐妹来!” “西门,你来了……” 西门手里拿着红纸,那是今日点的一些曲目,里面只有几曲是芍药的,戏园子里规定了梨花戏院的顶梁柱芍药小姐一天之接三场戏,还必须是提前预约的,都说这梨花戏院的顶梁柱难请,那还是真的,有钱也没有什么用,得预约的到啊,西门算了算,预约芍药姐戏目的人儿都排到了好几天后,而且芍药姐可不一定每日都在…… “芍药姐,今儿的戏目就给你身后的两个小姐妹了,待会就让她们告诉芍药姐你了!西门得先出去了!” “哗啦!” 珠帘又被掀动了,只不过这一次西门出去了。 “今儿唱的是什么戏?” 阿德依手里拿着那红纸,看了看上面写的一些戏目,有三出,果然有那满庭芳。 “芍药姐,今儿的满庭芳点了两出,还有一场是霸王别姬。” 芍药的手放在大腿上,听到霸王别姬自己心头咯噔了一下,也不是慌张,只是许久没有听到有人指着她点霸王别姬了,距离上一次已经是好几月前了,不知那妆服是否积灰了,看来今儿她不能图便宜不换衣裳了,还得换个贵妃妆服…… “芍药姐,今儿就让我与阿德依来吧,请一定要相信我们!” 芍药也从未说过不相信她们,她嘴角微微弯起,朝着镜中笑了笑,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知道自己面前是镜子,镜子里面透出来的是她,阿德依还有茴央,所以这一笑是对着她们两个的。 芍药听到她们两个如此激动的话,心中就是开心,这是第二次有人对她说要给她上妆了,第一次的那个人便是李恒,教她上妆,给她上妆,如今这梨花戏院的顶梁柱就是李恒一步一步教出来的。 也许看着芍药那轻松的笑容和微弯的眉毛也给了两个人勇气,如今还是第一次这般这么亲近,从前她们来到她家中都是聊那么几句,就走了,每次聊着聊着都能感觉到她语气中的一丝疏离与戒备,亲近也是有的,只是比王离人在一起要少很多。 轻描娥眉,细扫红粉,带上妆发,这些给自家王女梳妆打扮的事情她们两个已经做了几万年了,怎么可能不熟悉,只要看的多了,什么样的便都会了,第一场戏是满庭芳,那就依照王女从前的打扮就好了,再穿上一件水蓝色戏妆,那简直就是完美至极。 上完妆发,穿完戏服,芍药便拄着拐杖掀开帘子走去了候场台,李恒看了芍药后面跟着两个人,一看是茴央与阿德依,心中便了然了。 李恒看到芍药这崭新的妆容,一怔,竟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芍药,竟然有些看呆了眼,差点就忘记接过芍药手中的拐杖。 “李大哥?” “嗯……好!” 芍药踏上了台,李恒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很是惊艳,身旁却传来阿德依的声音。 “芍药姐很美罢……” 李恒转过头看了茴央与阿德依一眼,竟然从她们的脸上看出一丝忧伤,像是她们认识芍药许久。 茴央转过头迎上了李恒的目光,她是笑着的:“其实从前她也是这么美的。” 茴央这话让李恒有些毛骨悚然,一瞬间眼前两人突然就不见了,李恒擦了擦眼睛,不知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觉,可是方才那两个人确实在自己眼前,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李大哥!宫里来人了!” 西门突然跑了进来,李恒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一听宫里,李恒也很是着急,他哪里知道宫里来人做什么。 “怎么回事?宫里怎么来人了?” “外面停了辆马车,几个绛紫色衣服的人下来,手中拿着圣上的卷轴!” 李恒跑了去外面,外面果然有一辆金轩马车,站着一群绛紫色衣服的官人。 “各位大人!今儿怎么得空来了梨花戏院!” 为首的那个紫衣官人便是元沐身边的侍从,今儿为了来此地显示的很庄重的样子,特地穿了这身明晃晃的绛紫色衣裳来。 “几日后便是圣上亲母的诞辰,圣上命臣下来宣读旨意!” 那侍从在展开竹卷奏折,李恒与跟出来的一众人皆跪了下来,包括里面听戏的客人们和戏台上下来的芍药。 “见此卷如见圣上,因元母诞辰,点戏另母兴,故此特命梨花戏院戏班子来宫中一戏!” 第一百七十四章 满庭芳14 梨花戏院 那侍从宣读完手中奏折里的内容,就把这竹卷奏折放到了跪在第一个的李恒手里。 “草民接旨!” 就这般宣读完奏折,侍从就走了,走之前还往芍药的方向看了一眼,上了马车,回去了,他要赶些儿回去禀报自家大人。 坐到马车里后,才开始自己的思绪,方才临走之前看了芍药小姐那真是天仙之色,自家大人说的额间的一抹雪月确实存在,芍药小姐之姿惊为天人。 李恒看着马车慢慢行远了,那车轱辘上也镶着金边,果然是有权之人。 此刻阿德依与茴央又出现在了芍药身边,待众人都站起之后,两个人扶住芍药的手臂,缓缓把她扶起来。 “芍药姐,莫要在地上跪太久了,这地上阴凉,到时候湿气进了膝盖可就不好了。” 芍药被她们扶起后,心中想着那竹卷奏折的事情,太后诞辰要到了,那圣上是知道了梨花戏院的出名所以才来请她们去王宫中的吗? 芍药想着自己的机会好似来了,既然是太后诞辰,那大奸臣元沐也应当会去,毕竟像这种场合,他是绝对不会缺席的。 “那奏折里写的是什么,你们可知道?” “还未晓得,奏折在李大哥手里你待会儿李大哥过来了,我们再问问李大哥便是了。” 不要点点头,也就只能如此了,芍药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拿着拐杖,她是扶着旁边的一些座位出来的,此刻那拐杖也不知被李恒放到了何处。 李恒手里紧紧攥着,逐渐走着,心中不知在想什么,那昏君到底想做什么呢?难不成真是因为梨花戏院声名远播?李恒还真不相信有这回事。 他想着这件事情是否与那元沐有关系,极有可能是他搞得鬼,可这又不能太直接认为是他。 李恒转过身,又看到了王大姐家的两个闺女,阿德依与茴央,刚才明显是看着两个人消失在自己眼前,难不成这两个人并非凡人?可这又不太可能,希望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李恒移目到了芍药脸上,看到芍药被她们两个扶着,突然想起来自己貌似拿了芍药的拐杖,为了图个方便,在从前制作这条拐杖的时候,特地在上面钻了个小孔,在里面穿一条红绳,好方便挂在腰间,低下头解开了自己被挂在腰间的拐杖,重新握在手里,向芍药走去。 “芍药,方才我拿了拐杖,可忘记拿给你了,你走着出来可还方便?” 芍药只是点点头,顺手结果的李行手中的拐杖,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这路从前走过多少遍了,哪会有不习惯的地方?只是从前帅得多了,现在也留下了记忆,便不会再摔了。” 一句看似很平常的话,让李恒听在心里非常难过,这句话放在阿德依与茴央身上也是一样的,她们心疼她们的王女。 旁些儿的听众在那侍从走了之后便一哄而散,他们还以为是有多大的事,就这么跪下又站起,又走进了戏院,只是心中惋惜在太后诞辰那几日可听不到芍药的戏曲声了。 “我们快些进去罢,今儿的戏还没有唱完呢可不能扰了这些听众的兴致。” 大抵是听到了旁些个晚进去听众的话,芍药才出了此话,接过李恒手里的拐杖后,挣开了阿德依与茴央的手,独自往戏园子里走去。 世人都说戏暮起,戏幕落,曲终终有人散时,芍药觉得此话说的一点也没错,曲终人散,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郁气积累在心中已经长达五年之久,芍药知道自己活不久,估计也会病死在这最好的年华。 再次站在了这戏台之上,唱起了那自己唱了无数遍的满庭芳台下掌声不断,无一不叫好。 下了戏台子,接过拐杖,芍药的头转向了李恒所在的方向:“就不唱了两曲已经够多了,嗓子眼儿有点痛,今儿我就先回去了,李大哥麻烦你了。” 李恒正想说些什么,芍药却越过他走了出去,身后还跟着阿德依与茴央。 芍药这种状态,让李恒很是担心,太后诞辰很有可能芍药会做些什么,必须时刻关注着芍药。 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芍药心里想的却是在太后诞辰那日,自己该做什么,至于选戏什么的,自然不用她担心,可是自己看不见又怎么能知道元沐的位置呢? 芍药并不想做些什么,就是想问问那个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他开心所以这么做吗?李家上下几十口人都在一念之间没了,徒留了她一个人,她宁愿当初也一死了之,如今留在这世上也只是苟活罢了。 阿德依与茴央跟在芍药后面,能清楚感觉到芍药身上那浓浓的忧伤。 “芍药姐,据说这一次过来宣读奏折的人是元大人身边的侍从,本该是由他过来的。” 芍药突然停了下来:“那元大人应该知道我们那日应该表演的戏目,不若现在你们陪我去元府一趟。” 芍药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说出了这番话,但是她想想自己这么做也是没有错的,自己去元府问这个理应也没有人会说不行,到时候等自己见到了元沐再问问他从前。 “芍药姐,既然想去那我们就陪你一起,这样大抵也能做个伴。” “你们可知道那儿怎么走?若是知道怎么走,就带我一起去罢……” 阿德依转过头看了茴央一眼,看到茴央朝着自己点点头,心中安定了不少,突然去往九头蛇的府邸还是有一定风险的,但是既然王女想去,那么她们肯定会陪着的,而且炎仁也躲在暗处保护着她们,这般就不用害怕了。 “我们知道在哪里,芍药姐,等会儿我们就带你过去罢,就是那地儿有点偏僻。” “好,谢谢你们,想不到这帝都中还有一个大人的府邸是住在偏僻地方的。”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芍药依稀能感觉到脚下踩的硬石变成了有些硌脚的沙子。 “是到了吗?” “是……” 阿德依看着眼前的建筑,果然很有九头蛇的风格的,九头蛇果然与鸿钧道人所说的一样最喜欢古色古香的地方,看这个样子的确是九头蛇无误了。 悬梁之上挂着黑棕色匾额上面用正楷题着元府两个字,看这字迹应该是那九头蛇所着。 走上那台阶,门前有两个人守着可是竟然没有人阻拦他们,这两个人也是戏院的常客。 “芍药……芍药小姐。” 芍药停住了,她就说为什么这一路走来没有人阻拦,原来是在这儿等她。 “我是来找你们家大人的,过来找他商量一下,太后诞辰那日该唱什么戏目?” “芍药小姐来了,我们大人怎么可能不欢迎,我们都希望芍药小姐经常来呢!” 也许那个侍卫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误,他的脸色涨红手往前面挥了两下:“不是这样的,芍药小姐!我们只是想多听芍药小姐唱戏罢了!” “听你们这么说,看来也是经常去戏院的常客了,多谢你们,芍药才有,如今这番风采。” “使不得使不得!” 那些侍卫见芍药腰微微弯下,手想去扶,可是又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这事,就可劲干着急,疯狂给芍药身边两个使眼色。 “芍药姐,我们今儿是来找元大人的,莫要让时间浪费了,我们先进去罢。” 阿德依扶起了芍药,脸又转向了两个侍卫:“你们可要向元大人汇报我们来的事情?” 两个侍卫连连摆手:“哪里需要向大人汇报,芍药小姐直接进去就可以了,大人可不会计较这些!” 她们三人就这般没有任何阻拦走了进去,元沐身边经常呆的那个侍从本是要去宫中的官人,恰好被元沐接了去,做了他身边的侍从,也管了这元府的大小事宜,也算是元府的管家了。 这个侍从家中落败才送进了宫中,那个侍从本是京城南家之子,从前有种说法北有李家,南家独大,后来李家没了,南家也差不多了。 南浔正在园子里浇花,手里提着水壶,从前来了这儿之后,很多事情都是自己自己亲力亲为的。 “碰!” 是水壶落在地上的声音,南浔擦了擦眼睛,他竟然看到了芍药小姐!那是幻觉吗? 于是他又擦了擦眼睛,竟然真的是芍药小姐!深呼吸了一会,弯腰地上捡起了水壶,走到了芍药她们的面前。 “芍……芍药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是来找你们元大人的,我过来找元大人商量一下,太后宴席那日该唱什么样的曲目?” 南浔脸上竟然有意思的落寞,作为戏院的常客,常去听芍药小姐的戏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那芍药小姐太过激动,一听她竟然是去找自家大人的,那从心底上来的竟然是一丝落寞,因为什么要小姐找的,并不是自己,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跟芍药小姐谈论这样的话题呢? “你家大人可在?” “芍药小姐,大人就在里面,让小的带芍药小姐过去罢!” 南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样子很是殷勤,若不是阿德依与茴央知道他心底的想法,肯定会怀疑他想做些什么。 接下来会遇到的险阻会更多,九头蛇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扣扣!” 元沐正坐在红木椅上,手中端着一杯茶盏,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跟南浔如此说里,不知他会怎么传达,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门突然被敲响了,元沐放下茶盏,眉头一皱,南村进来都是不会敲门的。 “外面是何人?” “大人!是我!芍药小姐来了!” 元沐惊的从红木椅上弹了起来,他是没有听错罢!南浔说的是芍药小姐?芍药小姐!是无相神女! 元沐依稀能感觉到门外传来的那股味道,是无相神女身上自带的冷香,还有那万年龙央草的味道,等等那个魔界第一杀手阿德依好似也在外面! 元沐的手垂在两侧,想要拿起那茶盏再给自己倒一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终于拿了起来,却又听到南浔叫着大人大人的,手中的茶盏一下就从自己手中脱落。 “碰!” 就在这茶盏掉地的时候门也被打开了。 元沐果然在他想象中看到了无相神女和她身边两个守仙,元沐哪里知道他们是来找自己做什么。 “大人!怎么如今连茶盏都拿不稳了?” 南浔先一步走了进来,清理掉了地上那些碎片,然后请芍药她们进去了。 元沐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般的神色,南浔并没有在意元沐的脸色是否怎样,倒是一直关注着芍药。 “元大人?” 听到芍药如此,元沐好久才反应过来:“芍药小姐是来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元大人,在此就好,芍药是有要事来找元大人的。” “既然如此,那就请芍药小姐坐下一叙。” 芍药被阿德依与茴央引领着坐在了红木椅上,元沐很有眼力见的给芍药倒了一杯茶,放到了芍药的面前。 “请!” 芍药并没有喝茶,心中一直想着自己的事情,哪有精力喝茶,但是还是出于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 “元大人,今日接到旨意梨花戏院要在太后诞辰那日去宫中上戏,芍药特地来问元大人,这戏目有什么要求?” 元沐并没有坐下,而且他也不敢坐下,极有可能无相神女是过来试探他的,他可得表现的好些。 “芍药小姐,这戏目没有什么要求,你找梨花戏院的规矩来就可以了,想必太后也不会太过在意戏目的,只要能让太后高兴就可以了。” 芍药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把衣裙抠的紧紧的,她想问元沐五年前的事情,可这儿人太多难免人多口杂…… 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元大人可否让你我二人交谈一会,芍药想跟元大人说些私事。” 元沐本就在来回踱步,一听芍药如此说法,便招了招手,她们都出去了,包括阿德依与茴央。 “芍药小姐,想与臣下说些什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 满庭芳15 “芍药小姐是要找在下说些什么吗?” 芍药依稀能听到门被关上了声音,她的手放在大腿上,手指紧紧抠在衣裙上。 “元大人,你可做过什么违心的事情?” 元沐给芍药倒了一杯茶,移到了芍药面前听到芍药这么一说,手一顿。 “芍药小姐是想说些什么?在下不懂芍药小姐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元大人,难道没有做过违心的事吗?” “不懂芍药小姐是什么意思?这违心的事情在下从未做过,在下扪心自问来到帝都之后,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芍药小姐为何如此说话?” 芍药脸上闪过一丝嘲讽:“那李家呢?” “李家?哪有个李家?” 在元沐心里,自己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那昏君经常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盖罢了,若说他还真记得一个李家,只不过,那是放了一个人出来,貌似是他们李家的嫡女…… “北有李家,南家独大的李家,李太守一家,那个被满门抄斩的李家,不知元大人可否记得!” 芍药慢慢解下了自己围在眼睛上的布:“元大人,你可还记得我,元大人,我就是那个当年被您说下令放出来的李家余孽,李芍岚!” 元沐脸上很是不敢置信,没有想到面前之人竟然就是李家那个嫡女李芍岚,这般样子无相神女,应该是在下界历劫,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嚣张,神女与自己差别如此之大,他还是知道尊卑的。 元沐从前这么说把李家嫡女放出来的时候,自己是去牢狱的时候说的,也从未见过那嫡女的样貌,没有想到这一世无相神女是变作了盲女,那么上一世的无相神女应当是那个有兰郡主。 “芍药小姐如此说,我就知道了,当初圣上说要满门抄斩李家,在下去了牢狱放了芍药小姐出来。” 芍药感觉浑身如重释负:“所以元大人承认了是自己看阿爹心情不爽利,所以才跟圣上说要李家满门抄斩吗?” “在下从未跟圣上抱怨过!” “你如何证明?就凭你一张嘴吗?” “碰!” “我证明!小的证明!” 门从外面打开了,南浔脸上很是焦急,嘴中喊着他来证明。 南浔一进来就跪在了芍药跟前:“原来是李家小姐,小的原是南家嫡子南浔,本过得也是上好的生活,可谁知道李家落败后就轮到了我们南家。” 南浔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块令牌,放到了芍药手里:“芍药小姐,知道你心中意难平,这是我南家的令牌,可还记得当初南李两家有联姻之意,可谁料世事难料,李家发生了变故,南家也变得颠沛流离,我们从前可并非这般的!” 芍药握着那块令牌,不停摩挲着,这上面的纹路与明显的南字都足以证明南浔没有说谎。 芍药的手不停颤抖着,没有想到南家也会到如此地步,她转过头朝着南浔的方向:“南家后来怎么样了?” 芍药知道南浔说的也没错,从前南家确实有意思要与她们李家联姻,可后来确实…… “南家也没了,南浔如今也跟着大人许久了,大约有五年之久,芍药小姐想想若真是大人所作所为,南浔那就是跟着灭族仇人在了一块,可是南浔敢保证,大人从未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大人头上被扣了许多不该扣上的事情,那都是那昏君做的!南浔敢保证这一切都知道的!” 一滴眼泪从芍药眼角滑下,原来这么多年,自己怪了一个无辜之人,芍药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当今圣上要这么做,她想李家勤勤恳恳,没有贪过一分钱,没有害过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原是芍药怪错了人,多谢,多谢大人……” 芍药从红木椅上站了起来,阿德依与茴央站在她身后,这一次她们没有上前扶她。 她们两个在外面候着的时候就知道了事情的一切,南浔偷听的事情她们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而且南浔此人心地并不坏。 只是她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王女转世的地方还再帝都,竟然只是王女作为有兰郡主走后的十几年后,纪微澜已经走了,那么现在的圣上就是那纪有微,在从前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也是个有野心的,从小时候开始就是有着浓重的野心。 等等,梨花戏院好似是要去宫中给太后诞辰表演戏目,若是让那纪有微看到了芍药的脸,这该怎么办?王女这两世的容貌都是一样的,只是眼睛看不见罢了,可这一次芍药要去宫中了,这该如何是好? 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人心中很是担忧,这马上去就要到太后诞辰了,这竹卷奏折上明确写着的就是梨花戏院的戏班子都必须去,这眼看时间就快到了,这该让她们如何是好,不过当初清除了那些人有关她们的记忆,可是王女的却没有,所以她们还是记得王女的…… “不行,芍药姐绝对不能去宫中!” 阿德依的声音传来,芍药本想说些其他的给元沐,却听到阿德依说不行,于是她转过头转向阿德依的方向。 “为何不行?若是不去,这要是被查出来,这可是欺君之罪。” 元沐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果然是无相神女没错,而这两个守仙就是为了防止那些不可必要因素出现,可…… “芍药小姐可知道这帝都的有兰郡主君兰卿?” “大人是说这帝都的倾国倾城当今圣上的姑姑有兰郡主?这芍药还是知道的,有兰郡主不是去了那罗国和亲?” “正是,芍药小姐可知道有兰郡主是何等样貌?” 芍药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从前,除了豆蔻年华的事情以外,其他竟然什么都记不清了,使劲回想了许久,只记得远远见过有兰郡主和亲那天的马车,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芍药的印象中并不记得有兰郡主是何等样子,但是帝都的倾国倾城肯定不会差的,毕竟是全域公认的美人。” “我曾见过有兰郡主的样貌并不是真人,而是在画像中,芍药小姐可知道有兰郡主的额间也有一轮雪月?” 芍药摸了摸自己的额间,依稀记得自己的额间也有一轮雪月,她不知道元沐这么说是何等意思。 “元大人是有何意?” “在下是想让芍药小姐假扮有兰郡主。” 芍药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哪里做的了这样的事情,这可是比欺君之罪还要严重的,假冒皇族女,这戏班子可都是会被牵连的…… “这可使不得,芍药是万万做不得此事的。” “芍药小姐难道不想报仇吗?难道不想知道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吗?为什么不假冒那有兰郡主这般不是更能接近那个昏君?” “不行!” 元沐没有料到阿德依竟然又说了一次不行,他看向阿德依,她的眼中是浓浓的警告,并传音告诉自己九头蛇莫要胡闹。 元沐并没有觉得自己在胡闹,他觉得这件事情他做的没有错,既然长的一样,为何不去试试?而且这两个人本来就都是无相神女一个人罢了,那么让无相神女去又有何妨。 “阿德依说的没错,这可是比欺君之罪还要严重的罪,芍药若是被发现了,这个罪名芍药承担不起,这梨花戏院的人也承担不起……” “可芍药小姐不想知道事实到底如何吗?芍药小姐难道不想问清楚吗?” “这……” 元沐说的这些,她确实想知道,而且还很迫切,她这么多年来活到如今,不就是为了知道当年李家为何会惨遭灭亡,为何这昏君会如此对待为帝都勤勤恳恳好几代的李家?难不成就是为了他的一时高兴不成? “我知道芍药小姐也是想去问个明白的,何不如就假扮为有兰郡主,这般不熟更方便去问个明白吗?” 元沐看芍药脸上神色就明白了芍药是想去宫中的,又移目向阿德依身上,果然阿德依的脸色很臭,好似要把自己吃了一样。 “可若是我假扮了,这戏目该如何是好?” “这还不容易,芍药小姐就让自己的戏院里的人假扮成你不就行了?或者说让芍药小姐身后的两个女子来做这戏院的顶梁柱也不是问题。” “这般快不行,这戏院若是少了人可不行……” “若是芍药小姐说那是从前上一任圣上并没有让您安全到那罗国呢?您在去罗国的路上被毒瞎了眼睛,这才会颠沛流离到了梨花戏院做戏子,何不如这般说更有说服力一些。” 芍药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这元沐说的话一点都没有反驳的意思,有兰郡主的确和亲去了罗国,可是真的有到罗国还是个问题,因为她从未听说过有兰郡主回来过。 “芍药小姐请好好考虑吧,在下有事先出去了。” 元沐对着芍药作揖一下便出去了,他在摇上门的那刻,有一只手堵住了,打开了他要关上的门,那只手的主人是阿德依。 元沐脸色有些发青,此刻他最怕的人应当就是面前的阿德依了,毕竟从前她可是魔界的第一杀手,声名远播,他作为守护魔阁的异兽九头蛇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 阿德依走了出来,轻轻摇上门,就她一个出来了,南浔和茴央还呆在里面,她与茴央传音了要与九头蛇说些什么。 “什么时候来的这儿?” 元沐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还是如六七年前一般晴空万里,万里无云,让人看了就没有烦恼的样子,只是顶上的太阳却比从前更加热烈了。 “大概六七年前来到这儿了,那时候这儿可没有像现在这般繁华。” “你出来的时候魔界难道一点儿也不知道吗?” 元沐掀开了自己的衣袖展示到了阿德依面前,上面那残缺的鳞片很是显眼,阿德依瞬间就明白了九头蛇是做了什么,竟然拿伤害自己身体的法子逃过了魔界的搜查,还放了自己的替身在魔阁,真是胆大包天。 “你就不怕魔界的人追来?” 元沐走到了阿德依面前,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你不就是魔界的,魔界第一杀手阿德依,声名远播,作为魔阁守护异兽的九头蛇当然也知晓,难道你不是过来抓我回去的吗?” “我早就脱离了魔界,现在我是王女身边的守仙,我们只是为了王女而活魔界与我们早就无关了。” 元沐心中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知道了阿德依并不是来抓自己回去的时候,不禁放松了不少。 “九头蛇怎么能在这人间混到如此田地,作为魔界异兽,不对从前你可是白泽座下的异兽,竟然在这人世间被冤枉冠上了奸臣这样的称号,真是讽刺。” “我本就是为了自由,至于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你若不说白泽座下,我都快忘记我被那魔界抓去了几十万年了,身上那一丝仙气估摸着也被魔界的腥臭气息给熏的什么都不剩了。” “不谈从前之事,我只问你,到底先做什么,你知道的我们是为了守护王女而活,这王宫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那是她上一世最痛苦最绝望的地方,如今还是逃不过去那里的命运吗?你为何要让她这么做?” 元沐走开一步,背过身不看阿德依,手放在后面:“看到芍药小姐和有兰郡主的样貌后,我就明白了这一切来龙去脉,不过就是魔界之人的阴谋诡计罢了,我这般做就是因为看出了无相神女的执念与魂魄的缺失,我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完成她这一世的愿望罢了。” “阿德依,你跟了无相神女这么久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她最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答案罢了,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阿德依愣住了,没有想到元沐竟然会这么说,说实在的她只知道那魂魄和执念的所在之人,但是压根就不知道这一世王女到底有什么未了的愿望。 “其实无相神女并非转世到了这些个人身上,只是在替这些人完成愿望罢了……” “有兰郡主的愿望是不在做这深宫的金丝雀,而芍药小姐的愿望不就是想知道个真相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满庭芳16 元府 阿德依没有想到这九头蛇竟然会比她们看的更加通透。 “其实此地并不是你们两个守仙,我知道那个魔界第一将军炎仁也在这附近对吧,只不过隐匿了生息。” “你如何知道这一世的王女只想知道真相?” “一家含冤而死,唯独剩下来的那个是个盲女,她想知道什么?她只想知道为何当初李家一家上下都要死罢了,不然她的愿望是什么?是做着帝都乃至全域的顶梁柱不成?可是她现在已经是了,其他的根本没有可能。” 芍药坐在里面,茴央站在她身后南浔此刻也早已站了起来坐在芍药的对面,说着从前的那些往事,芍药听着,一点不耐烦也没有,只是想不起来豆蔻年华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想不清楚,那些记忆很是模糊。 “南浔?” “芍药小姐怎么了?” 也许是南浔的热情让芍药有些受宠若惊,芍药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你的那块南家令牌可否再给我摸摸?” 一块令牌递了过来,芍药放在手心里,又是摩挲了许久,抬头面向南浔的方向:“这块令牌保存的还是很好,我依稀记得从前我也有一块差不多,只是还是上面的纹路不一样,字也不一样,后来那块令牌在李家消亡的时候没了,它跟李家一样没了。” “从前知晓李家的事情后,我们也不是没有到处打听排解,可是什么效果多没有,还是让李家遭遇了如此,过后几日南家也差不多于此,那几日我颠沛流离寄宿在了南家外戚那里,可谁知过不了几日也被赶了出来,不知在外面过了多久,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遇到了元大人,南浔才得以有如今地步。” 芍药没有说话,从前她是知道南家的,毕竟两家有联姻的意思举家上下都知道,那个时候眼睛瞎了,什么都做不了,靠在墙头,只能听着路人说些什么,听得最多的就是李家没了,那个时候多么无助,没有任何人帮助他自己的那个侍女也离开了自己,那个侍女还是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谁都没有料到她会把自己卖到青楼那种地方去。 “那你后来是如何过的?” “后来后来也就那个样子罢……不过也就是跟着大人颠沛流离罢了,大人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过的日子也不是很如意,大人那时候手上可没有许多银子,我也跟着大人许久说了我从前那些事情,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茴央站在芍药身后,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心中想着的却是哪里两个人是知根知底的,若是真的知根知底的,那么九头蛇就直接告诉南浔自己并非凡人了。 “原是这般……南家后来一家也都……” 南浔点点头,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想起来芍药似乎看不见,于是又说到:“南家后来一家也都没有了,而我也只是那个被剩下的那个,那一日刚巧去了庙里祈福,才没有被官兵抓走……” “芍药小姐,后来大人去了朝廷做官,那昏君不知怎么的,一下就看中了大人,那时大人并没有表现的有多么好,那昏君便在朝堂之上,指名道姓要大人跟着他,就这般跟着这个昏君长达五年之久,或许是看上了大人那般模样,芍药小姐,你不知道大人他长了一副奸臣的样子,让人一看就不是很喜欢,我跟在大人身边,也常常能听到昏君与大人的谈话,就这般,我知晓了一切。” 芍药手里紧紧攥着那一没令牌,心中仍然记挂着那一块被自己丢失了令牌,好似是自己也被抓进牢狱中之时,那块令牌便被丢在了那牢狱中,后来在去那牢狱之时,却再也找不到那一块领牌了,就像李家,远都不会回来了一样。 芍药舒了一口气,把南家令牌重新递到了南浔手里:“谢谢,我知晓了,你去告诉你家大人他说的我答应了,我也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南浔想必你也想知道罢。” “既然芍药小姐答应了,待会儿我就出去告诉我家大人!” 话音刚落,门又被打开了,是阿德依与元沐进来了,两个人在外面的谈话都在自己心中记着。 在外面两人谈了许久,所谈的内容都是跟王女有关,不过这类话题他们都准备放在心里,因为涉及到的不可能只有王女,还涉及到了天界与魔界…… “大人!刚刚才谈论到你,你就进来了!刚刚好芍药小姐也答应了,大人你来的可算是刚刚好!” 元沐敛下脸上那些多余的神色,看了阿德依一眼,随后朝着南浔点了点头。 “芍药小姐既然答应了,不如就与在下谈论一下那一日该如何行事罢……” 阿德依从未想到元沐这条九头蛇看得竟然比他们还有通透些许,说实话,在人世间呆了这么久,她们始终没有想到为什么王女会如此悲惨离开,知道今日元沐告诉她要完成愿望。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元沐竟然仅仅单靠一幅从前的画就能知道那些前因后果,九头蛇竟然如此聪慧,这是阿德依没有想到的。 元沐进来后,南浔便从位置上移开了,元沐坐到了南浔原来的位置上,看到了那块写着南字的令牌,原是方才芍药递给南浔之后,南浔又把这令牌放到了桌上。 元沐想着之所以芍药会对此块令牌深有感触那是因为从前她也有一块差不多的,毕竟作为两家中的一家,这种随身令牌肯定是有的,看芍药那个样子,属于她的那块令牌也丢失了…… 元沐坐下后,又给芍药重新倒了一杯茶,方才那一杯茶,芍药一口都没有动过,又重新移到了芍药面前。 “元大人,芍药知晓你肯定是有办法的,不然不会说出此类话,你心中肯定早就想好了对策,看元大人方才的语气定是心中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芍药小姐果然是聪慧过人,的确,在下早就有了打算,也有万全之策可以保证芍药小姐不会被发现。” “你且说……” “芍药小姐那一日只要跟平时一样就可以了,只是眼睛上的布就不要戴了,那一日芍药小姐就跟着戏班子一起进去。” “可这和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吗?” 元沐拿起桌上杯盏,仔细看了那杯中的茶水,还是与从前一般茶香袅袅,茶香四溢,抿了一口茶,慢慢放下,脸上挂着一抹笑容。 “芍药小姐可知道什么叫做苦肉计?芍药小姐那一日就跟着戏班子一起去那宫中,芍药小姐就与平时一般唱戏就好,等到那个时候,那昏君看到芍药小姐的脸必定会想到他的姑姑有兰郡主,毕竟芍药小姐与有兰郡主可算是长的一般无二,根据在下对那昏君的了解,他必定会说一句姑姑,那么到时候他若是叫姑姑,芍药小姐就要当做没有听到!” 芍药的手从自己的大腿上移到了桌子上,她心中很是忐忑,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到时候不会做出什么其他举动来,毕竟那个昏君可是让李家灭亡的人,生杀仅在一念之间,在他眼里,这些生与死也只不过是他那权利的玩具罢了…… “那我当做没有听到,之后呢?他应该不会再注意我了罢……” “不,芍药小姐要等,等到他叫第二声姑姑的时候,你要突然停下,因为这个时候太后就会注意到你,太后看到芍药小姐的脸肯定会说有兰郡主!那么到时候芍药小姐就要当做没有听到后退两步,跟她们说你不是,记住了,芍药小姐一定要说你不是,要继续唱下去。” “可这般不就承认自己并非有兰郡主了不是?” “芍药小姐并非如此,只要越是否认,他们就会越怀疑,而且在她们眼里并没有一个人能跟有兰郡主长的一模一样,所以那个时候你越否认她们就会越相信你是!” 芍药心头一震,元沐说的这个法子是她从未想到过,然后她又听到元沐说若是直接承认了那么作为帝王肯定会怀疑是否是假扮的,何不如直接否认。 “芍药小姐你知道你的优势是什么吗?我知道你会觉得看不见是最不不好的地方,而此刻并不是,而是芍药小姐最有利的一个地方。” “芍药小姐要拿自己现在最有利的地方去骗取她们的信任,芍药小姐等她们什么都信了之后就要告诉她们在和亲路上上一任圣上秘密下令暗杀自己,你逃了出来,可是眼睛却被毒瞎了,然后晃悠了好几年被戏院老板收留了,改名为芍药。” 芍药的手放在桌上听着元沐说的这一切,心中更是忐忑了,假冒有兰郡主的事情风险还是很大,毕竟有兰郡主早就和亲到了罗国,虽说这些年都没有什么消息,但是也算是罗国的王后了,她的手紧紧攥着不肯放开。 芍药还想说些什么,门突然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元大人,你可在?我是梨花戏院的院主李恒过来找你商量那日去宫中给太后贺寿的戏目。” 芍药的头猛地转向后面,是李大哥来了!若是被他看到自己在这该如何说法? 茴央的手搭在了芍药肩上,这给了芍药一丝安定,她低下头凑到了芍药耳边:“芍药姐,想必李大哥是不会介意的,等到时候出去了,芍药姐再细细说来也不迟。” 门开了,李恒走了进来,刚关上门,转过身却看到一屋子的人,且都是他认识的,李恒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随行而来的还有西门。 “芍药姐!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这正是李恒想问的,根据那日王大姐所说的,这元沐不是芍药那一家的仇人吗?芍药又怎么会在这儿与元沐如此兴平气和,难不成芍药心里是有什么打算不成?还是说王大姐那日说的其实只是假的罢了,真正的事实并非如此。 “我们当然是有事才过来的!” 芍药早早转过了头,没有再看李恒,这回答之人自然是茴央,芍药心里没来由的发虚,好似自己背着自己的丈夫与何人偷情一般。 “元大人!” “不必……” 元沐制止了他们想对他作揖的举动,对他来说这些个东西都是虚的,没什么好在意的。 “去太后诞辰的戏目芍药小姐已经问过在下了,在下并没有什么其他要求,圣上也没有其他要求,只要按着平常梨花戏院的规矩来就好,只要稍微喜庆些便可。” 另元沐比较惊叹的是那梨花戏院院主李恒的容貌,竟然与那无妄君一般无二,看了看芍药又看了看李恒,既然无相神女是在历劫,这无妄君又至今没有传出历劫的消息,他能清晰看明白无相神女此刻缺了一魄,那么他敢肯定这李恒便是无相神女这一世丢失的一魄。 芍药不知道自己在这坐了多久,期间什么话她都没有听了,过了许久,她们被元沐送出了门。 李恒站在芍药身边,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好一会:“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早了半个时辰。” (从前的一个时辰是现在的两个小时哦!!!) “芍药……” “李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么多年下来,想必你也是知道我是谁了,李大哥不是他,不然我也不会如此了……” 芍药越过李恒走了,拄着拐杖,身旁跟着阿德依与茴央,她们走的很快,李恒没有跟上去。 “李班主,你与芍药姐这是怎么了?” “你说……算了,走罢。” 李恒也走了,只留了西门一个,他哪里知道李恒是什么意思,只能摸摸自己的额头,愣了一下很快便追了上去。 元沐送走了她们之后,又站在了院子里看了头上的天许久:“这天也要变了,曲终人散,人走茶凉……” 南浔哪里明白元沐说的这些,只晓得事事顺遂便可以了,哪里有他家大人那般悲观。 捡起方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水壶,重新开始了自己的浇水工作,这些明艳的花儿就是需要水的浇灌才能茁壮成长。 第一百七十七章 满庭芳17 不知过了几日,距离太后诞辰愈发近了些,梨花戏院近日也在抓紧排练中,唯独芍药只到了几次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戏院中也不是没有人议论为何只有她们几个在排练而芍药却不用,也不是没有怨怼,只是不敢往芍药身上发作罢了,只是敢在背地里说三道四些。 这些日子芍药不是都在家中度过,有些日子她会去元府,只是一起同行的人多了三个,阿德依,茴央与李恒。 “明儿就要去了,芍药为何还要再去一次,这些日子可见你来这儿的日子比来戏院还要勤了……” 芍药拿着拐杖不停往地上敲击着,李恒的话听进去芍药也不是没有注意,这些日子确实很少去戏院,也不知里面的人儿会怎么说自己,不过这又如何,这些日子确实来这元府多了些,她也不是不知道。 芍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过来,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元沐确实没有传言般让人不喜,他每每跟她讲话的语气都是带着一丝恭敬的,芍药觉得自己现如今只是个卑贱之人,哪里承受的起他这般恭敬。 芍药去元府也没有逗留许久,每每来到元府也只不过是讨一杯茶喝罢了,哪有那么长时间都坐在那儿。 前几次芍药后面跟着阿德依与茴央,这一次身后多了个李恒,芍药知道李恒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自己也没有跟他说那一日到底跟元沐说了什么,不过芍药猜到他大概是知道了。 “李大哥,戏院今儿不忙吗?” 李恒跟在她们后面,方才他的问题芍药还没有回答,倒是芍药反问了自己。 “放心吧,我早在戏院外面贴了张公示,告诉那些常客近些日子就莫要来戏院了,至于理由也早就在那公示上写了,近些日子大家都待在戏院里排戏呢,没有那么忙......” “李大哥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没什么,我们先去元府罢......” 芍药本想问他是否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她还是没有问出口,芍药知道那一日他们从元府出来的时候,李恒说的那一番话就足以证明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是谁,自己曾经的过往,如今他跟过来怕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罢了,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芍药那没有说完的话,李恒没有去猜他也不勉强芍药去说,他知道芍药对于自己的事情都很是小心翼翼,如今去那元府怕也是为了曾经的李家罢了,至于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李恒不知道也不清楚但是跟着芍药总是对的。 元府门口,元沐与南浔候着,等待芍药她们前来。 每日的这个时候元沐与南浔都会在这儿等着,且每一次都能等到芍药的出现。 元沐心里清楚作为无相神女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寻求真相的机会,从前在魔阁的时候就已经了解清楚了一切,无相神女的性子本就是执着的,到了转世估计也不会变,不然又怎么会有那金丝雀为了出笼子宁愿死的事情呢? 想了一会,前些距离就看到了芍药一行人,只是这一次多了个李恒罢了。 其实起初元沐看到李恒那张脸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无妄君冀岚了,可是回念一想这毕竟都是无相神女身体中的一部分罢了,并没有什么无妄君的痕迹。 从前还没有被抓去魔界的时候关于无相神女和无妄君的事情他也早有耳闻,据说两神早已私定终身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两神没有在一起,又据说曾经无相神女是跟无尽之主家族订了亲,无相神女不愿早就心有所属了无妄君,不过这些对他来说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有可能只是他人杜撰的…… “芍药小姐,你们来了,在下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今日李兄也来了,你们请进一叙。” 再开始谈话之时,芍药她们一行人早就坐在了元府的大厅中,前几日的屋子太小也没有几个位置好给她们坐下,今儿在大厅中倒是能容得下了。 “芍药小姐,如今可是想的通了,我那时候说的芍药小姐可有好好采纳?” 芍药接过元沐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点点头,这些日子她出门都没有带围上眼睛的布了,这就是自己做出的第一步,元沐说就是要让那些人儿看看芍药小姐的样子,看看他们是否忘记了那个帝都的倾国倾城,全域的第一美人。 “元大人说的,芍药已经慢慢去做了,这几日没有去戏院都是因为为了那个计划做准备,这几日见到大人芍药都是没有带着那蒙眼的布的。” “芍药小姐果然是聪慧的,我一说芍药小姐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芍药小姐果然如在下眼中一般是有远见的,毕竟作为从前两家中的其中一家之人,这些还是知晓的,包括在下身边的南浔也是如此……” “芍药小姐且看明日我们如何罢……” 这一个时辰里基本就是芍药与元沐在谈话,少有几次李恒说了几句,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些,至于他们两个计划李恒真是一点也不知道。 他们走的时候,元沐也是送到门口看着他们走的,元沐想起自己还在天界的时候也有一日是这般看着无相神女转身离开的,几万年过去了,这一次又是这般…… 念尔宫中,王宴郎与紫衣嬷嬷在这宫中已经呆了好些年,王宴郎没有成婚,也没有别的女人,他有回过家,家中也不是没有劝过,但都只还来一个摇头罢了。 坊间传闻有兰郡主与他有过私情,所以他王宴郎至今没有成婚,王宴郎从不理会这些,因为都是莫须有的,家中也不是没有问过他恋慕有兰郡主,他也只是摇摇头说他没有。 王宴郎心里明白其实自己恋慕的是一个名叫阿德依的女子,只是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记了这个名字这么久,为什么要把那块绣着阿德依名字的帕子留到现在,只是不知道这个名叫阿德依的女子到底存不存在是真是假还只是他凭空想出来的。 “宴郎,你怎么还再这儿?你且看外面天色不早了,今儿是留在念尔宫陪着我这个老婆子还是回家中与家中吃食?” 听到紫衣嬷嬷的声音,王宴郎反应过来,收好了放在自己手中的帕子放到了自己腰间。 “嬷嬷,今日我还是在这儿罢,看着念尔宫还是能有一点念想,能想起郡主……” 嬷嬷收拾碗筷的手停顿了,眼中又泛起了泪花,她的手上那个金镯子很是显眼,那本来是给郡主做出嫁礼物的,没想到发生了这等事…… “你可知道最近发生的事?” “嬷嬷说的,可是太后诞辰?这件事情我早已知晓了,太后诞辰的邀请家中也收到了,那一日我会跟着去,虽说现在郡主不在了,但是我有着郡主的令牌,我还是郡主身边的人。” “你可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么?” 王宴郎拿起了筷子,看着桌上的一切,这么多年来,嬷嬷依然坚持自己动手做这些,他也吃了嬷嬷这么多年的菜,夹了一筷子,还是原来的味道。 “嬷嬷看到了什么?” “今日出宫采买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神似郡主的人,那般模样真是太像了,宴郎,嬷嬷从来不会认错的,那是嬷嬷的心肝啊!” 紫衣嬷嬷一下就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王宴郎面前,握住了王宴郎的手腕,她的眼角有泪滑下。 “宴郎,你知道吗?今天我看到兰卿了!宴郎你相信我,我从来不会骗人的,我自己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告诉我兰卿是不是没有死,她只是悄悄离开了!” 王宴郎愣住了,他哪里想到紫衣嬷嬷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从方才起就很不对劲,现在就已经濒临崩溃了,没想到就因为看到了一个酷似郡主的人就会这般,嬷嬷是太想郡主了罢…… 可是他也是啊,他也想郡主,郡主是这全域最好的郡主,是她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可惜郡主应该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王宴郎是亲眼看着郡主没了生息,郡主那个时候是真的走了,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他每月都会有几天去往罗国,没有别的原因,因为郡主在那儿,所以他要去去那儿。 王宴郎只有一件不敢肯定的事情,他的确看着郡主已经没有了生息,可是唯一让他奇怪的是要把郡主葬了的时候,她却不见了,连一点踪迹都没有的消失不见了,王宴郎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也找了许久,始终没有找到,但是还是在那里建了个衣冠冢,就算是她的安生之地了。 那时候也找了许久,可是没有结果,那个时候郡主被安置在一个封闭的地方而且那一处只有一个出口,那个出口还有重兵把守,不可能会凭空不见,而如今紫衣嬷嬷看到的那个王宴郎不敢确定那个是不是他们的有兰郡主,毕竟连他也不知道有兰郡主到底去哪里了? 而且郡主不是已经去了天国? “宴郎,你告诉我,我的心肝她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真的没有死?” 王宴郎沉默了许久,他没有回答紫衣嬷嬷的话,她的眼泪不断滑下,放开了王宴郎的手,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宴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兰卿是不是没有死?她去哪里了你是不是知道?” 王宴郎还是没有说话,紫衣嬷嬷揪住了他的衣领狠狠攥着,眼睛通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吗这些年我都是怎么过的?兰卿是不是没有死?” 王宴郎的眼神从自己的脚上移目到了紫衣嬷嬷脸上,看到了她那通红的眼睛王宴郎感觉刺目极了,他并不是不想告诉紫衣嬷嬷,而是不想让紫衣嬷嬷受到那个刺激罢了…… “你为什么看着我不说话,宴郎你可知道嬷嬷心里有多难过,微澜算是嬷嬷从小带大的,一点一点看着长大,兰卿也是嬷嬷看着长大的,嬷嬷从没有想过两个人会有那般地步,更没有想到嬷嬷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孩子……” “宴郎,嬷嬷……嬷嬷求求你,你告诉嬷嬷,其实兰卿并没有死对吧!你快告诉我嬷嬷她没有死对吧!” 紫衣嬷嬷的手松开了,她如无力一般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她已经崩溃了,今日确实看到了兰卿,她敢肯定那就是兰卿,她不会认错,永远不会,她身后的那个像极了微澜,若不是因为微澜的性子如何她知道,怕是那个时候她就要冲过去抓住两个人了…… 紫衣嬷嬷总在想是不是微澜与兰卿假意死遁了,这般才好离开王宫做一对鸳鸯,好比王宫做一对兄妹强一些。 “嬷嬷……其实郡主真的走了,那时候我探了鼻息,真的没有任何气息,所以我才肯定,只是后来要下葬的时候郡主却不见了,找寻了许久都没有任何踪迹……” 王宴郎的声音越来越低,嬷嬷的抽泣声倒是越来越小,她停止了哭泣,她拿袖子揩了眼泪,她想着兰卿或许真的是死遁了,她的那两个孩子都逃出去了…… “今日在街上采买的时候,看到了兰卿,我敢肯定那就是兰卿,她额间的那一抹雪月,我是怎么也不会认错的,她的神态举止都很像,是不会错的,只是唯一不一样的是兰卿好像看不见了,在我映像里兰卿身边永远有两个丫头,如今我在那个酷似兰卿的女子身上也看到了两个丫头……” “我依稀听到她们叫她芍药,原来现在她叫芍药了……” “嬷嬷你说芍药?” “是。” “我知晓芍药,是梨花戏院的芍药小姐,那个梨花戏院的顶梁柱,只可惜是个看不见的。” “戏院?怎么会是戏院?你可知道那个芍药她……” 王宴郎点点头,这他还是知道的,身为尚书府的二公子这些还是得知道的,毕竟他家大哥就是那梨花戏院的常客,嘴中挂着的最多便是那芍药小姐。 “芍药小姐她好似是五年前来了梨花戏院,而且这梨花戏院也是五年前做起来的……” 紫衣嬷嬷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时间好似对不上,这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七十八章 满庭芳18 念尔宫 紫衣嬷嬷的心空落落的,在他心里最记挂的那就只有有兰郡主而已,从前她心中最记挂的有两个人,后面知道了纪微澜的事情之后,她的心就只能容下兰卿了。 她也不是不知道兰卿走的事情,但她就是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兰卿的身上。 “你说为何会发生这等事?” 王宴郎此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紫衣嬷嬷的癫狂。 “你为何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宴郎你是为何要这般?你且知道这些年是如何过得吗?每一日我以泪洗面,每一日我都想着兰卿为何要这般如此狠心走了,若是在半路逃了该多好,我想着为何微澜要这般对待兰卿,明明我的兰卿什么都没有做却要担负这么多的事情......” 紫衣嬷嬷说着眼泪就又掉下来了,王宴郎看在眼里也不是不懂,当年他确实什么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告诉紫衣嬷嬷,紫衣嬷嬷也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承担了这么多,他只是想的是不让紫衣嬷嬷知道有兰郡主尸身不见的事情罢了,他哪里会想到有如今...... “嬷嬷,当时是宴郎欠考量了,但是这一切宴郎并不是故意瞒着嬷嬷的,只是不忍心告诉嬷嬷郡主不见的事情,不想让嬷嬷知晓更是难过。” 紫衣嬷嬷在王宴郎说的时候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前她的心堪比顽石一般兼顾,现如今这心也早有了裂缝,她没有嫁过人,但是她一直都把纪微澜和君兰卿两个孩子放在心里视如己出,两个孩子都没了,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也没了,就算纪微澜还活着,自己怕是也不愿再见他了...... 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不知轻重在自家小姐身边寻求安慰的小女孩了,几十年了她学会了成长,学会了许多从前在小姐那里们没学过的东西,也学到了如何去爱如何去恨。 “算了,那一日我看到一定是兰卿没有错,只是她不知为何眼睛瞎了,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当初毒害的?” “嬷嬷......可当初我探过郡主的鼻息,郡主确实已经走了......” “可后来兰卿去哪里了?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吧?你只是探了鼻息,但是你可知道这世上还有假死药?可以让人在几个时辰内或几天内造成假死的你可知道?看你的样子你应该什么也不知道罢......” 紫衣嬷嬷的话让王宴郎愣了好久,他确实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这般神奇的药,竟然能直接造成假死! “嬷嬷是如何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种药的?” 紫衣嬷嬷背过身,掀开珠帘,叹了一口长气:“人老了见识多了也就这样了,哪有什么知道不知道的,只是我见过的腌脏的事物可多了去了......” “嬷嬷,是我见识少了,嬷嬷当时确实在下葬那一日,郡主不见了,如若是嬷嬷看到了郡主,那便是郡主,因为嬷嬷是不会错的......” “不说了......太后诞辰便是明日了,明日咱们都要抛开这些,想些喜庆的,虽说可能真的想不到,这些年可没见有什么喜庆的事儿发生......” 说完紫衣嬷嬷便不再理王宴郎了,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坐在芍药的八宝床上,缝制着做给芍药的衣服,这些年来在这念尔宫她越发思念兰卿的时候就会给兰卿做一件衣服,从前做第一件衣服的时候心里就愈发难受,也不是没有掉眼泪...... 王宴郎见此也只能拿起桌上的筷子继续大快朵颐起来,嬷嬷的饭菜还是一如既往,味道也从来没有变过,王宴郎每每在吃这菜的时候就能想到阿德依,他不知为何会对这个名字耿耿于怀这么久,他总觉得自己对于阿德依的记忆被尘封了,像是故意不让他记起来一般。 “嬷嬷,我记起来明日太后诞辰不就是请了那梨花戏院的人儿来,据说梨花戏院的戏班子都会来,那芍药小姐也会过来的,到时候就请嬷嬷一探究竟了。” 紫衣嬷嬷下针的手停顿了一下,过了半晌又开始了下针,她心中早就肯定了那芍药小姐便是有兰郡主君兰卿,她是不会认错人的。 紫衣嬷嬷难以想象自己的兰卿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得,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不回到王宫,不回到她的身边,也对,这王宫本就是她的伤心之地,哪里还会回来,毕竟这王宫就是囚禁金丝雀的笼子啊,离开了这儿对她的兰卿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兰卿看不见了,紫衣嬷嬷是觉得兰卿当初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所以在最后一刻逃走了,而兰卿的那双眼睛就是逃走的代价。 眼睛看不见了,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得,为什么会进了戏院,为什么要做戏子讨世人开心,为什么来到戏院的时间对不上,这些她对不上,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不过幸好,她知道了兰卿没有死,兰卿也快回到她的身边了,只是不知道兰卿还记不记得她,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那毒是否让她失去了记忆,不然怎么会不来找她,就算个准信也可以...... 一座城,城中人各怀着不一样的心思,贪官为贪,忠臣为忠,民为钱财而活,帝王则为了国而度,只是这座城与其他城不一样罢了...... 翌日,太后诞辰到了,城中为了贺彩都换上了红装,就连旁的树上都挂上了红色卷帘,门窗上都贴上了红花皆是为了喜庆,皆是为了太后诞辰...... 其实早前在纪微澜在位的时候哪有这些规矩,只是纪有微上位了后就多了些莫名的规矩,虽说民众们心中都是有怨气的,但是他们有什么办法,只能接受,毕竟这个昏君可是不好惹的,哪有从前纪微澜在位的时候体贴...... 宫中更是奢华,西宫六院都是张灯结彩的,树上都挂着红色卷帘,朱门上贴着大大红花,就连那路上都铺着红色地毯,虽说很是盛大,可是这西宫六院的人哪里知晓这是要做什么,毕竟这阵势堪比有兰郡主和亲的时候的样子。 芍药也坐上了梨花戏院的马车,今日她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她也换上了如同当初有兰郡主的服饰一般,上马车之前元沐也好好看过了,还说了一句自己就是那有兰郡主本尊。 今日的所有妆容与服饰都是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人帮助她的,芍药很感谢她们两个,她们两个还说要陪着自己去,不然她们不放心。 芍药也很喜欢她们两个总给她一种家人的感觉就像跟王离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很信任她们,她们不像比自己小的,倒是像极了自己的姐姐们,感觉自己很多时候都需要她们一般。 “阿德依,茴央,如若没有你们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管如何都要感谢你们。” 芍药的手里牵着阿德依与茴央的手,为了营造出芍药的特殊,元沐特地把自己的马车给了芍药,让芍药坐在里面,美曰其名特殊,给人一种假象。 李恒牵着马走在前面,他的速度很慢就是为了给人一种大人物来了的感觉,这还是元沐特意交代的。 在那日之后,李恒在夜晚又偷偷去了元府,元沐见到自己后竟然一点意外都没有,还对自己说你终于来了,他等自己很久了,李恒反复想了很久,才知道原来元沐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来的事情所以才会在这儿等候多时。 那个夜晚,一壶茶,两个人,谈论了许久,李恒也知道了元沐与芍药的计划,李恒也不是不感叹这两个人的大胆,他问元沐有几成把握,他很肯定告诉自己他有十成把握,李恒不知道元沐为何会这么肯定,但是今日看到芍药那张脸那副打扮李恒就知道了,虽说他没有见过有兰郡主,但是看到芍药那副样子他就觉得这便是有兰郡主本尊! “芍药,你们觉得可颠簸?” 芍药与阿德依茴央还再谈论之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李恒的声音。 “李大哥,辛苦你了,这哪里颠簸了,这金轩马车可这稳了,芍药一点感觉都没有,倒是觉得舒服极了,只是李大哥你这般为我们牵马倒是辛苦了,戏院子里倒是......” “无事,戏院里哪有什么忙的,左不过再跑一趟罢了,再不济也有西门在那儿,大不了西门会接他们的过来,没有什么偏颇的。” “芍药,你要想想,你不就是想知道一个结果一个真相吗?既然如此芍药你就莫要想这些东西了,反正都是不重要的......” 此话完毕,李恒与芍药再也没有谈话过,只是默默地,他们心中都想着自己的事情,包括阿德依与茴央也是。 两个人并没有担心自己的地方,倒是心中最焦急最担忧的便是自家的王女,她们不知道这一世的王女会如何,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每一世的王女都走了,虽说她们才经历了一世,但是从前的好几世她们都没有参与,只知道鸿钧道人与她们说每一世的王女都是很早走的...... 金轩马车停了,朱门前的两个侍卫也是挡住了李恒他们前进的步伐。 “是何人?可有通行证?” 李恒慢条斯理的从自己的手袖中拿出了那元府的令牌,那还是元沐在他们走前交给他的,至于那竹卷奏折就交给了西门。 这两个侍卫看到了那元府的令牌便不敢再阻拦了,只是撇了一眼那金轩马车,那马车里的人儿极有可能是元沐。 “这马车里的可是元大人?” 出于远见,这两个侍卫还是例行公事问出了口。 李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盯着那两个侍卫许久,那两个侍卫都被他看的发怵。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想如何?” 这话说出口倒是让两个侍卫害怕极了,这般语气肯定是元府的人才会说的,不然哪会有如此嚣张的语气。 “不敢,小的们只是列行公事,若是惊扰了大人,请大人责罚,小的们认错!” 李恒点了点头,对着他们一挑眉:“金轩马车里的人儿并非我家大人,而是我家大人请的芍药小姐。” “芍药小姐?” “正是芍药小姐!自然只有芍药小姐才可以做这个马车!” 两个侍卫听到芍药小姐就已经很是激动了,毕竟作为帝都之人哪里会不知道芍药小姐,她可是梨花戏院的顶梁柱,想不到太后诞辰竟然请了芍药小姐过来,看来今儿他们得找时间去听听了。 “您请,您请!失礼了!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里面的人儿是芍药小姐!” 车轱辘又开始转动了,他们进了宫门,终于进了这座王城。 由于金轩马车不能往里面开的缘故,他们进去之后过了一会芍药便从金轩马车中下来了,阿德依与茴央搀扶着芍药的手。 “芍药姐,慢些,莫要摔了!” 芍药没有在眼睛上蒙着布,但是她戴了一个白色幕遮,这帝都对男女意识本就严重,未嫁女子戴个幕遮出来是再正常不过。 “芍药,你可要小心一些,一定要抓住阿德依与茴央的手。” “李大哥,你放心好了。” 一行人往前走着,李恒一走进来看到这王宫中的景象,早已目瞪口呆,虽说也不是第一次来到王宫,那时候还是自己小时跟着家中一块来,几十年过去看到这王宫中的景象真是感叹时间过去太快…… 这王宫中何时会变得如此铺张浪费,就连这地上竟然都铺满了红色地毯,虽说看着确实喜庆了很多,但是看多了眼睛也会疲劳很多。 “这王宫中是何等模样?好看吗?都说王宫是这帝都最好看最奢华的地方,你们帮我看看可好看?”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听在她们耳中却极为难过,明明是大好年华却遭遇如此命运,换谁都会于心不忍。 “芍药姐,王宫很美,很好看,树上挂了红色卷帘,朱门上贴了红色纸花,就连地上都是红色地毯……” 正如当年,您作为有兰郡主出嫁的那天一般,都是这么美…… 第一百七十九章 满庭芳19 帝都 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可也是一座金色的牢笼,囚禁了许多人…… 芍药这是第一次踏入这个王宫而作为她们的王女这是第二次踏入这王宫,这对于芍药来说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前些地儿是什么地方?你们可知道?” 踩着红地毯走了许久,约莫感觉不到脚下那地毯的柔软之时,芍药才问出口。 依稀能闻到一点花朵的馨香,芍药不知道她们走到了哪儿,但是能感觉到是在花朵盛开的地方。 “芍药姐,我们大概是在王宫的御花园中罢,这儿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的,还有那牡丹亭,曾是你……不,是有兰郡主最喜欢呆的地界。” 芍药已经在今日听到有兰郡主已经很多次了,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跟她说有兰郡主这四个字。她也从来都没有见过有兰郡主,还记得自己曾经还能看得见的时候曾远远地看过那一眼有兰郡主和亲的马车,它越行越远。 “你们为何会知道有兰郡主会喜欢呆在那儿?” 阿德依她们没有讲话,只是默默叹了一口气。 “是因为坊间传闻的吗,还是你们在外面经历了太多所知道的呢?” 茴央看了李恒一眼,李恒在前面带着路,他们走着走着,终是走到了那牡丹亭。 “芍药姐,你可知道为什么有兰郡主会呆在这儿?” “不曾,我若是知道那就不会问了。” “其实这座王宫就相当于一座巨大的牢笼,它囚禁住了许多人,也囚禁住了有兰郡主,这牡丹亭是靠近城门最近的地方,我想有兰郡主大概是为了出去而在这儿,城门之前她必定不能经常晃来晃去……” “在我的认知里面有蓝郡主并不是上一任帝王纪微澜的亲生妹妹,但是坊间传闻有兰郡住其实就是纪微澜的亲生妹妹,有兰郡主在君府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李恒的话从前面传来,听在芍药耳中只觉得这有兰郡主莫不是太过凄惨,她若真是上一任帝王的亲生妹妹,那纪微澜就不会让她出去和亲,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自家的阿兄都是对待自家妹妹极好的,不然这纪微澜为何不让自己的女儿嫁去罗国而是有兰郡主。 也对……差点忘记了纪微澜的儿女门当时最大的也不过五岁,可这和亲是嫁给罗国的君主,这哪里合适,所以才会挑选了有兰郡主前去罗国,若不是愧疚又怎么会在有兰郡主出嫁前把有兰郡主的位份提高了许多,从一个小小的翁主变作了郡主。 “我是想这有兰郡主也太过凄惨了点,在她最好的年华里却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欺骗。” “芍药姐如何见解?” “你可否觉得这只是那帝王的野心罢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帝王规划的计策罢了?你们不觉得吗?” 芍药这一番话让李恒沉默了许久,芍药确实说的没错,在这坊间都议论着有兰郡主的凄惨命运,若是不凄惨,怎么可能会嫁作罗国,还记得曾经这坊间还传闻有兰郡主是这帝都的王后,只不过一瞬而逝罢了,这消息哪里传的广? 传的最广的就是那有兰郡主是天女的传闻罢,说什么得有兰郡主得天下,就是因为那纪微澜放弃了她,所以纪微澜才会走的如此快,一点生息都没有。 茴央与阿德依听后依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她们已经停留在这牡丹亭许久,上一世的王女看的也是通透的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还不是走了,走的时候那般安静,谁也不知道,包括连她们也不知道,若不是因为鸿钧道人,估摸着那一刻的她们应也会在那金轩马车中哭泣罢。 “芍药姐,你可知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我当然知晓,为何茴央你会与我说这个?” “是我与阿德依在外面见识多了,这句话其实是有兰郡主说的,我们曾亲耳听她说起过。” “那你们可曾见过她?她美吗?” “帝都的倾国倾城,全域公认的美人怎么会不美,她就跟芍药姐一样美,都是那么惊心动魄……” 芍药倒是摇摇头,眉头轻皱了一下:“我怎么能与有兰郡主相比,有兰郡主是天家人,而我只不过是一平民百姓,不对连平民百姓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戏子罢了,逗人取乐的玩意,哪里配的上有兰郡主的容貌,这左不过是因为我比较幸运罢了,上天给了我这番容貌不也是给我关上了窗,让我做了个瞎眼的。” “算了,多说无益,我们走罢,已经停留在此很久了,莫要让他们等急了,西门应该是到了许久了。” 西门确实已经到了,梨花戏院的戏班子也都到了兰汀,他们是等了许久,在兰汀门口左顾右盼的,想着明明他们是晚些到的,怎么芍药姐他们怎么还没到。 戏班子里的人早就忍不了了,对芍药早已是忍无可忍,不过这些人儿都是进来一年的新角,在这戏院呆久一点的,哪里会这么想,因为她们知道芍药这几年过得是多么不容易,从前的哪一次演出她都在的,只不过最近几次她没有来罢了,却要把这般大的罪责安在她身上。 西门懂,她们也只不过是在嫉妒罢了,嫉妒芍药的好嗓子,至于为什么会如此明目张胆不过就是因为芍药看不见罢了。 西门等的逐渐开始焦急起来,便又往外面走了走,本想冲出去找的时候,终是看到了芍药一行人,西门长舒了一口气。 “芍药姐!李大哥!” 西门往前一站,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过来。 “那是西门的声音吗?听着怪耳熟的。” 李恒转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这么多些年了,怎么还认不出西门那小子的声音。” “有些远了,听着怪模糊的。” 兰汀就在眼前,一行人走了许久才到,只不过是小心翼翼了些,怕芍药摔着。 “芍药姐,你们来了……” “西门让你们久等了,方才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多有得罪了……” 西门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芍药姐,哪能呢,咱们等了哪有那么久,倒是芍药姐要当心些才是。” 走过长长小径,能看到兰汀旁的荷花池,兰汀正处于一片荷塘之中,那观赏的戏台也就在河中央。 “他们几个在哪里等?” 李恒走在前面问了一句,西门走在后面跟着芍药她们几个,在芍药身旁絮絮叨叨的,没听到李恒说的话。 “西门!” “诶!李大哥你怎么了?你可有事找我?” 李恒转过身看了西门一眼,怎么会有这般人?对待芍药倒是满是殷勤,对他倒是充耳不闻,真是气煞他也...... “我问你她们可在哪儿等候我们?” “李大哥,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连这你都忘记了方才我不是说了这兰汀正中央有个戏台子刚刚搭建好,那她们就应该在戏台子等待我们!” 兰汀很大也很长,长径可以绕道河道的中央,那中央便是兰汀的正中位置这便是兰汀,至于为什么要叫做兰汀他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此地能闻到兰花的馨香罢了...... “李班主!芍药姐!你们可算是来了!” 一进去这兰汀前面就围上来了一群人,不过也有侯在原地的人,那些人左不过是刚刚进来的新人或者一年的角儿,皆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总以为自己能取代芍药的位置,可是她们却忘记了要是那这个心去认真做事认真唱戏就不会有如今的场面了,哪里只会轮得到一个小角罢了。 那些人儿左不过是嫉妒芍药是个瞎子都可以做这梨花戏院的顶梁柱罢了,可那些在这梨花戏院呆了很久的哪里会这么想都是觉得这是芍药应得的,她们从前刚刚进来的时候也是不服气的,可是经过时间的渲染沉淀,她们只看到了芍药的努力,作为一个盲女,她靠着自己,生活了这么久,从没有在戏院里要求别人帮助过她...... 其实这些新进来的角儿都以为自己很是了不起都以为自己迟早能胜过芍药,殊不知自己什么都胜不过芍药,何况是这戏曲呢?她们没有芍药的一丝一毫的毅力包括一切,要是她们眼睛也看不见了怕是压根就没有这种事事都亲力亲为的勇气罢了...... 那帮子人儿甚至还觉得这李恒都不配做这梨花戏院的的班主,因为她们觉得自己没有受到特殊待遇,所以觉得这李恒也只是个伪君子罢了,其实谁都知道她们也只不过是嫉妒芍药有这般好的待遇罢了,可是她们却没有想到芍药看不见自己也看不见,可是谁会有这么傻呢? 说到底这世上还真的有个傻子,他的名字叫李恒,是他说想做芍药的眼睛,是他想要用自己的眼睛换芍药的眼睛,因为芍药她值得...... “你们倒是来的巧,竟然什么都准备好了,可不是在这等久了?” “李班长说些什么呢?咱们都是装扮完才来的,哪能在这打扮,倒是我们芍药姐可不用打扮,毕竟芍药姐往那台子上一站就是一名角儿!” 这说话的正是一粉衣花旦只是看起来是个女子,这说出口的竟是男声,原是男作花旦,这也是梨花戏院的老人了,只不过比芍药晚些月份进来罢了,其他几个也都是从前那些老人了,顶多有些个新人罢了...... “你们倒是开我玩笑了,你们也不差,唱的玩意都比我这些文绉绉的可好多了,那些老一辈的哪里喜欢我这些吴侬软语。” 芍药这话说的让围着这一些人儿都笑开了花,芍药并不傻,她也很会说话,她绝对不会让那些人感觉到一点不适,虽说是有些新进来的人儿觉得她装腔作势故作清高真拿自己是小姐了,还一副高傲姿态,可芍药细想了很久,总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些她们说的特点,若说她们说自己是个小姐,那还真没错,自己从前不就是李家的小姐吗? 作为李家小姐的她从前可是从未做过什么粗活重活,一点都没有,可是等李家没了之后,她跟着李恒后那些事情不都是自己开始了亲力亲为,李恒也不是没有说过要给自己找个人儿做活只是自己拒绝了,因为有些事都要自己开始做,总不能一直做个小姐罢…… “芍药姐,赶些儿进来罢,你瞧今儿穿的如此素色上去唱倒是不喜庆了,我们可为姐准备了件!” 还是那个男旦从身后悄悄拿出一件被包起来的衣服,很是神秘,芍药哪里知道是什么,她连男旦此刻的动作也不知道,她什么也看不见,突然感觉到一件衣服塞到了她的手里。 “你们拿了什么与我?” “就是今儿芍药姐要穿的衣裳,我们可是准备了好久,今儿芍药姐无论如何也要换上!” 进入兰汀后,芍药就摘下了白幕遮,这戏院里的人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她们见过芍药,可又没见过有兰郡主,又怎么会知道两个人的容貌如此想象?她们只知道芍药的相貌早已是惊为天人了。 “让你们费心了,多谢……” 芍药手里的这衣裳还未捂热就被阿德依夺了去,她们早就看透里面那件衣裳了,确实很好看,这的确费了一番心思,看这个样子很是崭新,像是刚刚赶制出来的新戏装。 “元大人到!” 这兰汀外一下就传来一声巨大的铜锣破嗓,让这聚在一团的人散开了,听到元大人这三个字就足以让她们害怕了。 此时兰汀中跪倒一片,也不是要求跪下,只是因为元沐身居高位,而她们作为戏子本就是低人一等的,虽说没有那贱奴低贱但是也都是供人取乐的玩意罢了。 兰汀中寂静一片,只有靴子踩下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 一双紫黑色的靴子出现在芍药眼前,芍药知道此刻面前这人便是元沐,他来了! “草民(民女)参见元大人!” 元沐点点头,便让她们起来了看着这站成一片的人儿,他面上有些严肃:“今儿是太后诞辰,可莫要做了些什么事,仔细着你们的脑袋,拿钱就要好好办事!” “是!” 元沐背过身前看了芍药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便是无相神女的样子吗? 第一百八十章 满庭芳20 兰汀 看着面前男子,芍药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马上就到了这般的日子,记得前几日两个人还在促膝长谈。 “芍药小姐,今日你还是与从前那般美丽。” 芍药一听此话,并不知道元沐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在此地夸赞她,是为何要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她身上来,芍药不懂也不理解。 芍药对着元沐作揖谢礼:“谢大人夸赞,芍药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戏子罢了,哪得大人垂帘。” 元沐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哪能给芍药小姐脸色看,如此做也只不过是为了他们两个所制定的计划罢了。 “元大人!在下李恒,乃是梨花戏院的院主和班主,草民请元大人能否与草民详说一下今日的戏目安排?” 为了能显得更加逼真一些,元沐与李恒早就讨论好了今日该做的一些事情,至于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也只不过是元沐的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 “这些想必你们戏院早有安排罢?还用得着我说?这本不就是你们戏院应该做的事?哪里需要我的安排?” 李恒一滴冷汗从额角滑下,虽说早就知道元沐的安排,可听到这话还是稍有写心有余悸的,毕竟这面前乃是那人人听以闻风丧胆的元大人…… “元大人说的是!是小人愚钝了,不知晓规矩行事!” 元沐冷哼一声,不再理李恒,这让众人看来李恒惹了元沐,觉得李恒很是不知好歹。 元沐绕过李恒又走到了芍药面前:“一别今日,芍药小姐竟然与从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还是与从前美丽,我想起从前初见芍药小姐的时候,芍药小姐好似是在帝都的城门前犹豫不决?不知为何芍药小姐的眼睛看不见了,那个时候我依稀记起来芍药小姐是能看的见得,怎么如今却看不见了……” 元沐这一番话,让这一群人都非常惊讶,直接引起了一轩然大波,另她们没有想到的是,芍药从前竟然是看得见的,竟然还与这个人人得以闻风丧胆的元大人认识。 她们的目光很是奇怪,盯到了芍药身上,芍药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感受到这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这让她很是不自在。 “芍药小姐,不记得了吗?从前我们可是在帝都城门口见过面的呢?那时候我还不是一个非常大的官,那个时候南浔还没有跟在我身边呢!” 芍药依然没有说话,这可能就是元沐所说的计划中的一部分,他现在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她从前好似真的没有见过他,若是真的有见过,可是又如何?本就是看不见的,见到与不见到又有何妨…… “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呢?芍药从前见过大人与否,跟如今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从前的芍药早就已经不见了……” “芍药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呢?从前我与另父促膝长谈的时候可就见过芍药小姐,可不知为何芍药小姐后来竟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在现在芍药小姐就便做了如此这样,不知为何,芍药小姐的眼睛看不见了,从前另外最是惊叹的便是芍药小姐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元沐的这一番话,让芍药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呢?从前自己到底是否见过元沐都不重要了? 元沐的这一番话,让这兰汀,实在是安静极了,他们都静静的听着元沐说着这些话,包括在他们内心想的是为何芍药与元沐从前是认识的,看起来好像还很熟悉的样子。 “芍药姐,这是与元大人从前认识吗?” 这时,那个男作女旦的角儿说出了声。 “你说的没错,从前我确实与芍药小姐是认识的,而且还有芍药小姐的父亲曾是好友,可谁知……” “够了!” 一声令喝让元沐停下话语,是芍药,芍药的眼睛睁开了,还能依稀看到里面的那血丝是多么明显。 芍药的眼睛确实很漂亮,只是看不见罢了,因为看不见,所以显得眼睛非常的空洞无力,没有从前那般有神罢了。 “大人恕罪,是芍药无礼了!芍药言语无状,请大人责罚!” 芍药正要跪下,却被元沐扶住了,脸上带着笑意:“芍药小姐,为何要这般?从前你可是那尊贵的人啊!如何能跪得了我这般低贱的人?” 芍药沉默了,她不知道元沐为何要这般说他把这一切兰汀的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这到底是为何?是因为等会儿纪有微过来的时候更有劝说性吗? 说到底,只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计划罢了,元沐也只不过是为了帮助自己,但其实芍药懂,元沐他也是为了他自己。 “元大人莫要这样说了,就像刚刚说的,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芍药已经不是从前那般的人了,芍1只是芍药,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儿了。” 芍药说完此话就转过身,走到了兰汀后面的戏台子,她要赶些儿去准备今日的妆饰,哪里管的这些人的目光,她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阿德依与茴央跟在芍药身后。 元沐勾唇一笑,他就是想要造成这样子的后果,至于为什么,那就是为了造势,也想把这些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芍药身上,这样子,芍药就能让他们足够好奇,他们就会想芍药从前到底是什么身份? 芍药坐在梳妆镜前,阿德依与茴央站在他的身后,梳理着她那青丝,一下又一下的。 “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阿德依手下的动作停了,随后又开始了动作:“芍药姐说的是什么话?在我们眼中,芍药姐哪里是错的?哪里是坏的?我们不懂,也不知道,在我们眼里,只要对芍药姐不好的,那便是坏的,那便是错的……” 芍药的眼睛从方才起,就是一直睁着的,只是有时候会闭合一下,难免也会感到酸涩。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罢了,我想就算我没有对你们两个说,你们怕是也知道了,我想做什么?所以我才会日日到元府去做客……” “芍药姐,既然想做那边去做罢,我们永远是支持芍药姐的!” 阿德依手下动作翻飞,茴央挑选着头饰,今日说是要唱戏,其实是要站在戏台子上做做样子罢了,哪里需要真的让芍药唱那么久。 “随便给我弄弄就可以了,不用太过麻烦。” “芍药姐,怎么能如此说呢?女为悦己者容,但是这话虽说是没错,但是这话我也觉得有些错误,我们应该为了自己而打扮。” “芍药姐,今儿就穿那件方才拿过来的衣裳罢,我算是瞧了可好看了,芍药姐,穿上可定好看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那锣鼓喧天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大了,芍药听着听着倒是猜出了,约莫是太后他们到了,铜锣破嗓的声音也传进来,方才过来的时候兰汀可什么都没准备好,如今看来什么样都准备好了。 “听着外面的声音倒是好了的样子,你们可要去看看?” “想着你们也算是豆蔻年华,在这王宫里你们也应该多去看看,反正都说是元沐带进来了,等到时候若是有人问题,你们就说是元沐府里的罢……” “芍药姐可是嫌我们烦了,为何要把我们赶出去呢?我们觉得在这儿挺好的呀,还能跟芍药姐多聊聊天呢!” 芍药摇摇头,其实她们几个在这儿自己也是不烦闷的,这两个丫头还给了她乐趣,在这也是好的,只不过她怕这两个丫头嫌她无趣了。 “既然如此,你们便呆在这儿罢,我是怕你们觉得我无趣了,这才想让你们去外面多瞧瞧的。” “那若是我们想出去走走,芍药姐可要陪着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因为我们想要芍药姐时刻跟着我们一起!” “你们可是说笑了,这不是都帮我上妆完了,怎么还要让我出去呢?这若是让其他人看到了多不好,何况我这等身份怎么能在外面瞎晃呢?” “芍药姐,倒是开玩笑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你这等身份?难道芍药姐不是平民百姓吗?不是这帝王的子民吗?芍药姐也可以说是元大人带进来的呀,何况本来就是也没错呀!” 芍药这下说不出话来了,确实可以这般说,只是她不乐意出去罢了,他在这地界有一个小小的隔间,也不算是隔间,只是用一块隔布隔开了好多人,而芍药自己就在另一边,其他人在另外一边,这样子互相也看不到了。 那些人儿从芍药进去之后就开始互相猜忌,芍药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从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何与那个人人都得以闻风丧胆的元大人都如此敬佩? 她们想不通,也搞不懂,她们对芍药满是好奇,她们也很嫉妒我一为何能与朝廷重臣如此亲密的谈话,芍药到底是什么人呢?这让她们很是好奇,西门便是其中之一,他已经缠着李恒问了许久。 “李大哥,你倒是告诉我呀,芍药姐到底是什么人呀?为什么从前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件事呢?” 李恒对西门的话倒是充耳不闻,反正都是没什么好在意的事情。 “李大哥,你为何不告诉我从前?而芍药姐进来的时候,你可是最照顾芍药姐的到如今也是你还是最照顾少一家的,难道李大哥你是那元大人的下属?” 西门这也只是猜测,但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吃了爆栗。 “干什么呀!李大哥!” 李恒掀开珠帘,指了指外面的场景,又拉了了西门的袖子:“你瞧瞧这外面怎么样?” “好呀!” “那你在瞧瞧外面有什么人?” “不就是那昏……圣上还有太后还有一些朝廷重臣!” “那你看看那圣上距离位置最近的是谁?” “可不就是方才的元大人?” 西门又说完有被挨了一个爆栗,他摸了摸自己的脑勺,眼中满是幽怨,怎么说对了李大哥还要打他…… “这外面是元大人,芍药从前的身份应该也是不会低的,毕竟像元沐这般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对着像我们这般的人如此恭敬,这只能说明芍药从前身份极高,后面不知出了什么事罢了……” 李恒这番话倒是让西门若有所思,确实一个身居高位的元沐元大人,怎么能会对着如今的芍药姐如此毕恭毕敬的?只能说明要么芍药姐曾经身居高位,要么就是芍药姐,曾对元沐有恩。 李恒放下珠帘:“看着时间也快到了,太后跟圣上已经在位了,不如现在你就去外面就请示,何时上场?” “啊!?” 西门用手指了指自己,满脸疑惑,看着李恒朝着自己又是点点头,就确定了李恒就是想让自己出去,至于为什么他不出去那他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让你去你就去,赶紧的,可莫要让他们等急了,已经咱们这脑袋可危险了……” 西门叹了口气,掀开珠帘,赶忙跑了出去,一下就跪在中央,说着那些吉祥话,纪有微可不管这些,倒是邵妃问了几句后,便让他们赶些儿出戏了。 “是!” 元沐坐在离纪有微最近的地方,瞧得可仔细了,作为九头蛇可以看到李恒与西门方才的画面,至于为什么不让李恒出来通报那是因为李恒的相貌本就是与上一任帝王纪微澜是一般无二的,这两个人本就都是无相神女的执念,反正都是冀岚神君…… 西门走进来冲着李恒点点头,李恒就让那些吹曲打鼓敲夹板的人儿出去了,就这一出去先对着上首作揖一下,就随便找个角落坐下来了。 夹板声先起,后吹曲,这戏幕后的戏子们出来了几个对着上首作揖一下便开始了今儿的戏。 邵太后坐在上面,手掌在桌上打着拍子,这梨花戏院的戏班子她也早有耳闻,果真是不错的,不过最最出名的就是那千金难请的芍药小姐,还记得自己到现如今都还没排的上号…… 想起此事,邵太后就很不是滋味,不过这如今到是可以听一场了,满足自己的戏瘾。 第一百八十一章 满庭芳21 兰汀 今日是太后诞辰,紫衣嬷嬷也在这兰汀之中,不过她并不是服侍人的,邵太后知道紫衣嬷嬷,所以并不会亏待她,特命人给紫衣嬷嬷特设了一张席座。 紫衣嬷嬷的眼睛并没有盯着上面,这戏确实不错,听着也让人很舒服,梨花戏院她也知道,可她现在最为在意的便是梨花戏院的芍药小姐到底是不是她的兰卿。 不知过了多久,一幕戏一幕戏过去,人也换了一拨又一拨,紫衣嬷嬷始终没有看到那个芍药小姐,她的眼睛里那原本充满希冀的目光变得失落。 紫衣嬷嬷的位置并不是很显眼,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少有人会发现她这个格格不入的人,而且也没有人注意到她,在这里看着台中央,那是最好的位置了,可是这些走的一拨又一拨的人并没有她期待中的那个。 王宴郎坐在他的席座上也是如此,今日他坐在了属于他尚书家二公子的位置上,一杯又一杯的玉露下肚,眼睛也一直盯着戏中央的台子上,他的眼中那浓浓的失落是有的,他也不是没有注意到紫衣嬷嬷的神情,它距离紫茵馍馍并不是很远,这个位置上桥过去能看到紫紫衣嬷嬷,脸上逐渐失落的神情。 盯着桌上酒樽,自己也不是没有感触,从前在有兰郡主身边的时候,郡主也从没有缺过自己吃穿,其实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当初明明已经察觉过郡主已经离开了,为何会在下葬那一日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到现在王宴郎都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郡主消失不见了?明明在出口处有重兵把守,其他地方也都是封住的,又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呢?那一日找寻了许久许久,那一月他都在为这件事情而到处奔波,那个罗国的君王,他也是一直在帮助着自己。 别国的君王都能如此对待一个素未相识的人,而从小相处到大的人,却要将自己推出去,这点王宴郎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有兰郡主会遇到这般的事情? 酒樽中的玉露并不是清酒,而是烈酒喝多了容易醉人,这时候王宴郎这感觉晕乎乎的,他知道他醉了。 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眼中一晃而过一个人影,让他很是熟悉,可是却始终都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他很肯定那个人从前他一定认识。 茴央来看看外面如何,她并没有选择隐身,只是选择了不让上首的人看到自己罢了。 绕着这兰汀走了一圈,也看到了一些自己熟悉的人,紫衣嬷嬷和王宴郎自己认识,这兰汀席座上也坐着一些从前纪微澜的妃子,如今应该是太妃了,从前邵太后也不是没有打算把那些纪微澜没有宠幸过的妃子送出宫去,可是后来又想了想,这数目实在太过庞大,若是都送出去,那岂不是都嫁不出去?要绞了头发做姑子。 “这位……小姐?我们从前是否认识?” 茴央经过王宴郎桌前,却被王宴郎叫住了,他并没有站起来,只是叫住了茴央。 茴央哪里会想到王宴郎会叫住自己,因为从前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她与阿德依两个人消除了这些接触过她们的人的记忆,所以理应来说,他们是不会记得自己的,可是如今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叫住她?但愿只是凑巧罢了…… “这位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从前是否见过?” 茴央摇摇头,笑着说,脸上那明晃晃的笑容在王宴郎眼中很是刺目:“这位大人说的是什么话?从前我们可从未见过,若是有见过那民女肯定是有记忆的。” 并没有人注意到王宴郎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茴央在与他说话的时候,巧妙的隐藏了他们两个。 “在我的印象中,我对你很是熟悉,像是从前我们就应该认识一般,只是我忘记了你是谁罢了……” “想必大人应该是记错了,你怎么可能会见过我这等民女呢?我也不是什么世家小姐?看大人这个样子,应该也是朝廷重臣罢……” 回让的回答让王宴郎很是失望,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什么,他心中一直想着阿德依三个字,可是他始终不敢问出口,他始终觉得阿德依跟面前的女子有关系。 “在下可否问一句,小姐是从哪儿来?是跟着谁来的?” “这当然可以,民女是跟着梨花戏院一起过来的,我是芍药小姐,身边的侍女。” “芍药小姐?你是说你是芍药小姐身边的侍女?”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若说是是女,那也不算其实说到底,我是跟着芍药小姐一起进来的。” 茴央看着王宴郎的脸,就知道王宴郎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看那个样子也应该是对芍药有兴趣,她们这一世的王女果然也是这帝都的人人都知道了,只是这一世她们的王女是一个戏子…… “我想问芍药小姐今天要演出吗。我期待芍药小姐的演出很久了从前想要预约芍药小姐的戏都预约不到。” “那当然,今日芍药小姐,他当然会演出,只是芍药小姐的戏被排到后面了,若是真的想看,那就请静静的等吧。” “若是如此,多谢了!” “大人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位小姐,我并不是朝廷重臣,我只是尚书府的二公子,若说是官,那从前我也算是官了,是有兰郡主身边的官。” “原来是尚书府的王二公子,是民女有眼不识泰山了,民女先告退了,民女只是来看看地界,马上就要回去了……” 说完茴央便作揖一下,就进去了,王宴郎好似如梦初醒一般,在他那残缺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可是他就是能明显记得他认识那个与他说话的女子。 不知尔名,却似见过,也不似萍水相逢,倒像是记忆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王二公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想念姑姑了?” 纪有微的声音很是突兀,在这兰汀中一出来就让全场都安静下来,此刻正是戏目要切换的时候。 王宴郎的手拿起酒樽并没有喝,只是举着,听到纪有微的话,他愣了一下,很快便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上首作揖一下。 “圣上,为何如此说?有兰郡主已经嫁去罗国这么多年,臣下没有一天是不想郡主的。” “那你可知道姑姑她今日会回来吗?你可有写信过给她?” 王宴郎沉默了,她不敢告诉纪有微,其实有兰郡主君兰卿她已经死了,她是永远不会写信给自己的,就算自己写信过去,她也永远不会回了,因为她已经死了,其实王宴郎心中也在赌,那个芍药小姐是否真的是有兰郡主。 “你为什么不说话?” 纪有微在进入兰汀之后就不是很乐意呆在这里其实这个宴会就是办给自己的母后看的,他哪里喜欢在这里呆着,从来都是亘古不变的,每年的太后诞辰,哪一次不是唱戏作舞的小一点意思都没有,只是这一次请梨花戏院过来只是遂了他母后的愿望罢了,不然今年又是从前那些个…… 这些年的宴会上他都是力不丛心,呆在上首都是把玩着一些新奇玩意,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纪有微身上一直佩戴着一个鹅黄色的荷包,上面绣着兰花。 这个荷包便是纪微澜的楠木盒子里放着的这上面绣着的不仅仅是兰花还有有兰郡主的卿字,这是他的姑姑送给他的父皇的,只是比起他的父皇他更喜欢他的姑姑。 姑姑走后,他的父皇也去世了,从此之后这个荷包就挂在了他的身上,代替姑姑陪在他的身边。 纪有微来到这儿,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他的姑姑有兰郡主君兰卿会不会来,每一年他都会在兰汀特设一个特殊的位子,留给他的姑姑。 今年果然与往年一样,都是令人失望的,他的姑姑还是没有来,还记得每一年每个月他都会写信寄到罗国去,上面都署名写着有兰郡主的侄子纪有微,可是没有一次信回来过。 “王二公子,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从前可有寄信给姑姑过?姑姑可有过一封准信?姑姑可有说过要回来?” 王宴郎始终没有讲话,他的神情很是隐忍,纪有微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姑姑也没有回他信。 纪有微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姑姑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回来过,甚至连看他都不愿意,为什么父皇走的时候姑姑也没有回来为什么不回他消息,为什么连一封信都没有。 紫衣嬷嬷坐在席座上,她的眼眶中又凝起了眼泪,可是始终没有留下来,她也想她的兰卿好好活着,她也想她的兰卿能回来看看她,可是一次也没有,她手上那个本应该送给兰卿作嫁妆的金镯子夜回到了她的手上。 王宴郎走了出来,走到了兰汀的中央,这时候这正中央的戏子并没有上来换戏,但作奏的人儿还是在原地。 王宴郎就这么直直跪了下来,给上首重重磕头几次:“圣上,你可知道郡主当年为何不回来?” 纪有微听到这话猛地从自己的席座上站起来:“孤若是知道那便好了,你可知道实情?” “圣上,臣下若是说出实情,请圣上莫要怪罪!” “不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你告诉孤,孤就不会不遵守诺言!” 王宴郎又是就着地磕了几个重重的响头:“圣上!其实当年郡主不回来是有他的理由的,上一任圣上下的圣旨中明确写着有兰郡主嫁到罗国之后,永生都不得回来,除非罗国亡……” “郡主当年看着那圣旨每日以泪洗面,可是却丝毫没有作用,郡主也不是没有请求过当初的圣上,可是他不同意,若是郡主在这个时候回来了,郡主是不能活命的……至于下了这道旨意的上一任圣上早就把监视郡主的人给雇佣好了……” “碰!” 酒樽被纪有微摔落在地,纪有微脸上满是悲嘁,愤怒,他难以形容这种感觉,一种怒火攻心的感觉上了来。 “放肆!” 纪有微不敢相信他的父皇会做出这等事来,那是姑姑啊!是他最爱的姑姑啊!也是他父皇的妹妹不是吗? 在纪有微的认知里兰卿就是纪微澜的妹妹只是被纪微澜寄养在了君府罢了,至于为什么,那肯定是为了保护他的妹妹,可是纪有微不理解,为什么他的父皇要这么做? 纪有微坚信自己的父皇是不会做出这等事的,他认定了是王宴郎在说谎。 “圣上!臣下没有说谎!臣下的手里有那封圣旨!” 王宴郎说着便从自己的胸襟中拿出了这明晃晃的圣旨,他记得这封圣旨,从当年起就一直保存在他这里,还是完好如新,没有一丝破损。 上首下来的人把他手里的圣旨拿上去了,纪有微拿过那圣旨,瞧了许久许久,他不知道此刻是该拿什么神情去看王宴郎,他心中那种悲伤的感觉愈发明显。 邵太后坐在后面看着这些,她只觉得很是悲凉,有兰郡主君兰卿的这一生都活的很是悲凉,原以为她在这深宫中已经很是悲凉了,在有兰郡主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纪微澜是什么打算。 他都可以把那些明明有婚配的女子强加下令进宫来,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就算有兰郡主能回来了,回来之后她还真的能活命吗?肯定是不能罢…… 当初那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与她的表哥早就回不到从前了,表哥青灯古佛伴终生,而她高位之上独一人。 有兰郡主和亲的那天,她其实有隐隐约约猜到一点纪微澜到底是想做什么,没想到竟是这般…… 邵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宴郎若有所思,看他那神情明明就是绝望悲伤,是一种心死的感觉,就如当初她进宫的时候。 其实有兰郡主君兰卿真正已经死了罢…… 在那条和亲的路上被纪微澜派去的人杀了罢,她哪里不懂纪微澜是什么想法,不就是利益熏心罢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满庭芳22 兰汀 邵太后坐在上首,她的膝盖上躺着一只慵懒的猫,她轻轻抚摸着,彩珠站在她后面。 “彩珠,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一点都没有猜错,纪微澜做出的事情本就天理不容,他能活到那个时候,也算是老天有眼了,好在他也死的早,不然今日我怎么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邵太后的声音非常的小,只有彩珠跟她两个人才能听得到,至于为什么笃定其他人听不到,那是因为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宴郎跟纪有微身上。 “喵~” 猫咪用头蹭了蹭邵太后的手,很是乖巧。 邵太后头低下来,眼睛盯着猫咪,她有意无意说到:“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该多好,哪怕是懒惰一点,也总比那些阴谋诡计强……” “小姐……” 邵太后直起身子又恢复了那庄严的样子,这些年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过的,她还是很想表哥,这种念想一直保持到现在都是如此。 “小姐是又想表公子了吗?” 邵太后的眼睛红了一圈,彩珠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么多天,这么多年,哪有一刻是不想表哥的,她总是想不明白,为何有情人终成不了眷属? “小姐,就算你不说彩珠也明白小姐总归是想的,哪有不想的道理呢?这么多天,这么多年,小姐每做一件事脸上的表情就愈发不好,彩珠知道小姐很苦,彩珠也一直陪着小姐……” “彩珠,我知晓了,莫要再说了。” 彩珠又退到了邵太后的后面,如今的她们早已不是当初那豆蔻年华的少女,二十好几的岁数早已看透这世间百态,帝王无情。 纪有微的手垂在两侧,他的手微微颤抖,他不懂为什么他的父皇要这么做,他的姑姑是做错了什么事? 纪有微从出生开始就是他的父皇带大的,其实他对自己的母后并没有多大的印象,无非就是每月回去一两次。 这明黄的圣旨上面明确盖着玉玺的印章,这才让他十分肯定,这就是他父皇下的命令,其实从方才起,他就一直很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怪不得自己最爱的姑姑从来都没有回来过,也从来没有一封信回来过,他是那些写出去的一封封的信都被拦截在了路上,没有到姑姑的手里罢…… 纪有微的脑子里想了许多事情,它想自己的姑姑是否在罗国过得很不好,是否在罗国有受欺负,他在想姑姑其实有收到信,只是没有一封回到帝都来过,或许姑姑在上面写了一些求救的话,又或许跟他讲了在罗国的风光。 “王二公子,孤问你,你不是去过罗国吗?你不是在那里住过一个月吗?你可有见到过罗国的君王,你可见到她对姑姑好吗?他是否有缺着姑姑吃穿?” 纪有微直接从上首走了下来,走到了王宴郎的身边,看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他,自己也挺想哭的,只是自己生为帝王,不应该在众人面前流泪,帝王本就无情,刘璐太多感情,在众人面前反倒是一件没有威严的事情。 纪有微把王宴郎从地上扶了起来,给他拍了拍肩膀,纪有微的眼睛一圈都红了。 王宴郎哪里敢说有兰郡主已经去世的消息,像这种话,他就只敢默默的憋在心里罢了。 “圣上!臣下在罗国确实住了一段时间,郡主在那里过的很好,罗国的君王对待郡主也非常好,也不会缺郡主吃穿,只是郡主不被允许回来罢了,其他什么都好。” “是吗……姑姑,真的在那里很好吗?她可有跟你说过孤?” 王宴郎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纪有微哪里懂得王宴郎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又摇头又点头的?到底什么意思?你要说明白,只是问你姑姑在那里过的可好?” “郡主在那里过的很好,有吃有穿,还有人人关照,这种生活很好,在那里的时候,郡主也有与我说起圣上。” 王宴郎的话给纪有微一丝希望原来姑姑并没有忘记他,姑姑还是记得他的! “姑姑是如何与你说的?” “这……” “你说罢……” “郡主说圣上小时很可爱,很让人欢喜,是个好孩子……” 王宴郎说完此话后,抬眼悄悄看了纪有微一眼,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愉的神情,这才舒了一口气。 “除了这些,其他没有了吗?姑姑就没有与你说些其他的?我记得姑姑身边跟过去罗国的就只有你一个。” 王宴郎心中总是给自己警示着,其实跟过去罗国的真的就只有他一个吗?他不确定,其实他非常肯定那一次去罗国的旅途中还有两个人,而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刚刚与自己说是芍药小姐身边的那一个,另一个则一定就是那阿德依。 “圣上!那一次去罗国的路上确实只有我一人并无他人,臣下敢跟圣上确定,当初有兰郡主就是这般与臣下说的……” 是的,在他那潜移默化的印象中就只有他一个,没有他人。 其实王宴郎它说谎了,有兰郡主其实什么都没有与他说,只是单单让自己找水喝罢了,哪有什么其他话,至于他跟纪有微说的话也只不过是自己杜撰出来的罢了,哪有什么可爱之分。 若是真的可爱,讨人喜欢,为何有兰郡主不早早说,反倒是到了临死前才说可爱,那是不可能的,有兰郡主绝对不会把一些自己可以说出来的事情憋在心里,而是会把自己受到的委屈憋在心里,这就是他们的有兰郡主…… 大抵是感受到了旁人那刺目的视线,纪有微立马背过身面对着上首,他此刻的神情早已不是方才那般失态,他只觉得帝王不应该流露出那般的神情。 邵太后抚摸猫咪的手停了下来,她看着纪有微,只感叹时间过得如此快,从前他小时自己垂帘听政那是迫不得已,后来他长大了,自己便退居幕后不在管那些事了。 那时纪微澜刚刚去世,人心惶惶,邵太后知道朝中不稳,一把抓起了自己的儿子推上了这帝王之位,自己则是处理纪微澜死后的丧事和一些大大小小。 那时候谁不说其实是邵太后谋划了这一出戏,其实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上位,自己做太后甚至还传出来有兰郡主嫁去罗国都是因为自己妖言惑众,魅惑君王,而从前是王君的圣上本就与有兰郡主很是要好,与自己母后不和皆是因为自己的母后谋划了这些。 邵太后想想从前那些日子都过去了,自己哪里是为了自己,难道就为了这些荣华富贵亦或者这高高在上的位置?其实不是,只是朝中不稳这才推了有微上去,有微是王君是储君,这帝都将来肯定是他的,那么他上去又何错之有? 看着纪有微那张脸就想到了与自己相处许多年的纪微澜,看到有微那张脸就不由得让自己厌恶,因为实在是太像了,可是那是自己的儿子,那么又有什么办法,只能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 她曾经以为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自己以后的依靠,除了表哥以外自己最爱的人,可是事与愿违这个孩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纪微澜夺走了,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的身边哪会不心痛,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只是这个孩子不应该来,因为她压根不想生下纪微澜的孩子,那是孽种! 邵太后的眼神看向别处,突然看到紫衣嬷嬷的脸,紫衣嬷嬷的印象真的很是深刻,算是纪微澜与有兰郡主的教养之人,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就连自己刚刚嫁进来的时候也见过紫衣嬷嬷,她在紫衣嬷嬷身上看到了沧桑看到了许多自己没有的东西,其实她是憧憬紫衣嬷嬷这样的人。 那时自己感叹春秋的时候是紫衣嬷嬷告诉自己让自己活下去,因为这座牢笼进来了,很难再出去了,就算出去了,可谁又能保得住你呢? 纪有微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是在兰汀,如此多人,自己绝对不能做出有违君王该做的事情,君王是没有心的,自己绝对不能再因为姑姑的事情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 纪有微一步一步走了回去,看到自己母后淡漠的神情,又看了母后身边的彩珠一眼,母后还是如从前一般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意。 纪有微知道自己的母后并不爱父皇,自己也不是母后带大的,是父皇剥夺了母后的生养权,其实自己从未恨过母后,只是想不通母后为何会如此淡漠,只知道母后只有两次变过神情,一次是姑姑出嫁的时候,一次是说到母后的娘家,问起她娘家的人或事,特别是说起她的表哥。 纪有微坐到了自己的席座上后就让王宴郎回去了,纪有微总感觉王宴郎的话并不是真的,自己的姑姑回不来了,他王宴郎估计也不允许去了,不然怎么会回来?是被赶回来的亦或者是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 “既然圣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那就继续罢。” 邵太后的声音响起,这兰汀中又响起了宾客谈话的声音,皆对方才的事情闭口不谈,毕竟谁都不想在老虎嘴里拔牙。 纪有微点点头,这梨花戏院的戏班子才敢上去换戏,才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兰汀中央戏曲声变了,走出来的人儿也变了,这一出戏是经典的麻姑报寿。 众人又陶醉在这戏曲中,这兰汀中纪有微,紫衣嬷嬷和王宴郎想着自己的事情,唯独元沐的脸上一直挂着一成不变的阴策笑容,其实元沐本就是这般的神情,在正常不过,只是被有心人看到了放大化了罢了,再者现在的自己是昏君身边的奸臣,既然作为奸臣哪里管的这些事情。 元沐的酒樽端起朝着邵太后敬了一下,邵太后撇了他一眼,点点头,这就当做是接受了。 邵太后知道纪有微做的那些事,也知道纪有微让元沐背了黑锅,她只觉得元沐很是可怜,什么都没做却要背着那些莫须有的罪名,罪过罪过…… 她从不祈求上苍能有多保佑自己,她只祈求自己的表哥能在寺中好好的,表哥说过等自己,可是要让表哥等到何时去? 相比纪微澜,纪有微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圣上,他的确有野心,可是也很任性,不然怎么会做出那等事。 珠帘内,是梨花戏院的戏班子,她们在时刻准备着,今日的她们迎来了这一辈子中最辉煌的时刻,她们来到了这王宫中唱戏,这是她们一辈子没有想到的,从前的她们哪里敢奢望这王宫。 芍药依旧坐在梳妆镜前,茴央从外面查看了一圈后回来了已经许久,茴央与自己说了许多外面的人儿等等,阿德依一直候在自己身边与自己说些话。 芍药的手一直紧紧攥着放在大腿上,她心中很是忐忑,马上就要到自己了,作为梨花戏院的台柱子她被李恒安排在了后面。 李恒进来了一次又一次,他总说让自己莫要紧张,可自己还没说些什么,李恒倒是开始担惊受怕起来。 这会李恒又站在芍药旁边絮絮叨叨的。 “芍药,你可要记住了,等会过去了,可要低着头过去,等戏拍子开始打了,你就开始唱第一句,记得了要做掩面的动作,等转过来再换个动作,你可晓得?” 茴央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是李恒第三次进来与芍药说这些,芍药每一次都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她可忍不了,每一次都说着一样的话。 “李大哥!是你太紧张了!芍药姐可比你安稳多了,你瞧芍药姐什么都没说呢!李大哥你倒是进来讲了这话三遍了,听着茴央都能背下来了!” 李恒摇摇头,很是无奈:“谨慎些总是好的,我只是怕出一些意外,芍药你是知道的,这……” “我明白了,李大哥,你且在外面候着罢,这时间点又要换人了,李大哥还不去外面看着些……” 还没等李恒反应过来,他便被茴央推了出去。 “李大哥,辛苦你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满庭芳23 兰汀 李恒被赶在外面后,也只是摇摇头,很是无奈,他想自己确实太过担心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进去了一次又一次。 珠帘之外,还是一片热闹景象,欢声笑语,全然没有因为方才的插曲变了味。 其实谁都知道他们只不过不敢讲罢了,这些事情就应该陈在心里,毕竟这昏君身旁的那位大人可不是好惹的,是昏君身边最利的一把刀。 元沐坐在席座上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笑容,看着怪是渗人的,其实这只是元沐最为正常的表情了,南浔一直候在元沐身后,并没有为他做些什么,只是静静候着。 这整个兰汀真正享受这场宴会的人少之又少,他们心中都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忠臣想着未来,奸臣想着蚕食,荒诞无能的君王想着如何一统天下与他的父皇一般,只是两人绝对不一样,两个人都想着那帝都的倾国倾城,只是性质不一样。 一瞬间的事情,这兰汀中欢快的调子变作了舒缓温柔的调子,若说方才是行走在乡间道路,而这次像是在海面上的小船。 兰汀之中的戏子又换了一拨,这一次上场的调子让在座之人从未听过,而经常去梨花戏院的人儿倒是一认就知道了这必定是梨花戏院台柱子芍药小姐的新曲。 从那珠帘走出几个,芍药自然不会一个人就出来,略显的过于单调了些,所以在这梨花戏院里也会有专门学做舞蹈的角儿,她们不唱只是为了伴戏。 芍药的脸上一直蒙着一层面纱,为了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容颜这才盖了面纱,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今日的计划。 戏拍子从缓慢又变得稍快,在座之人哪里懂芍药小姐今日要唱的是哪一出戏。 芍药的容颜被遮住了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可是那额间的雪月哪里能被遮住,芍药并没有面对上首的几位,而是面对兰汀的出口,极少数人看到了她额间的那一抹雪月,都极为惊叹,这雪月他们只在有兰郡主的额间见过,如今又是一人! 芍药此刻站着的位置刚巧能让紫衣嬷嬷清楚的看到,那一刻喜上眉梢的是她,激动的也是她,双手紧紧握成拳的更是她。 不会错的,她是不会错的,那个就是她的兰卿,紫衣嬷嬷全身颤抖,那额间的一抹雪月,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那只有她的兰卿才会拥有。 茴央与阿德依站在那珠帘边上,没有掀开珠帘,也能看到外面的景象,看到紫衣嬷嬷的脸,她们就知道紫衣嬷嬷已经相信了芍药便是有兰郡主,毕竟这两个都是她们的王女并没有错。 阿德依看了茴央一眼:“你觉得今日可否会顺利?” 或许是来到人间界已经许久忘记了她们并非凡人,也忘记了可以传音的事情。 茴央此刻也转过头回看她:“顺利,当然顺利,因为我们相信她不是吗?” 两个人说的话让站在一旁的李恒云里雾里的,哪里晓得这两个人说的是什么,不过大概是猜到跟芍药有关。 他还再想着什么,就见茴央的头转向他对他笑了笑:“李大哥,这些年辛苦你了。” 李恒下意识回复她们不辛苦不辛苦,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回,自己这些年到底是辛苦哪里?难道她们说的是芍药?这并不辛苦,是他自愿的,毕竟他说好了要做芍药的眼睛,必然不会失诺。 转瞬即逝间,两个人又消失在了李恒面前,这一次李恒觉得比上一次更加真实,上一次他觉得幻觉,而这一次明显就不是她们是真的消失在了自已眼前。 一个答案在他心里显现,明显这两个人并非是像他们这般的凡人而是仙人! 珠帘外,戏拍子的调子逐渐加快,芍药还没有开始动作,倒是她身后的伴舞已经开始了动作,都穿着水蓝色大水袖衣服,扬起了大水袖,跳起了柔美的舞蹈。 在座之人哪里懂得今日这梨花戏院的台柱子芍药小姐是要唱什么戏。 兰汀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这梨花戏院的人台柱子芍药小姐他们自然是知道的,这帝都现如今人人都知道的怕就是芍药小姐了,可相当于当时的有兰郡主,只不过这般的话他们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哪里真的敢讲出来,脑袋怕是不要了。 今日芍药准备的还是从前的常戏满庭芳,毕竟在这兰汀也没有人规定一定要唱什么,所以她唱自己的常戏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戏本就是早早排好的,李恒也给她安排了满庭芳,只要自己任选满庭芳中其中之一就可以了。 “晓色云开,春随人意,骤雨才过还晴。古台芳榭,飞燕蹴红英。舞困榆钱自落,秋千外、绿水桥平。东风里,朱门映柳,低按小秦筝......”(选自秦观《满庭芳·晓色云开》) 这一出满庭芳是从前芍药没有唱过的,这是第一次怕也是最后一次在这兰汀唱,今日之后她再也不会去唱这晓色云开,唱给那昏君听的让她厌恶。 芍药可看不见那些人看到她额间雪月是什么感受,她只知道自己要好好唱便好了。 她这额间的雪月在转向王宴郎的时候他已经愣住了,这抹雪月在有兰郡主的额间也有一枚,那双眼睛他绝对不会认错的,绝对是有兰郡主君兰卿无疑。 本准备端起酒樽再饮上个几杯却不料看到芍药额间的雪月,让他直接愣住,与郡主相处了很久时间,他自认为自己并不会认错人。 为了以防万一,王宴郎转过头看了紫衣嬷嬷一眼,却看到她那红红的眼睛和紧紧握住的拳头,她紧紧盯着芍药的方向。 为了能让大家更加相信芍药就是有兰郡主,元沐早就与阿德依茴央两个做好了准备就在芍药转身的那一刻用束法切断她脸上系着的布。 芍药就这般唱着慢慢转过了了身,在座之人都陶醉在芍药的歌声中包括元沐也是其中之一。 元沐早一步知道了此芍药非彼芍药,在座之人估计都想不到有兰郡主和芍药小姐都是天上的无相神女所化,其实事实上可没有这两个人,只是无相神女的出现才出现了她们。 鲛人的歌声魅惑人心,龙族的歌声最是能安抚人心,无论是谁都是如此。 良久元沐才反应过来芍药已经转过身了,看了纪有微一眼,并没有什么表情看样子也应该是沉浸在龙音里了。 指尖弹出一道光圈飞到了芍药身上,那面纱就在一瞬间滑落下来。 纪有微手里端着的酒樽一下就从手中脱落了,他从自己的席座上站了起来,走了出来,比从前的每一次都要快。 “姑姑……姑姑!是你吗?” 纪有微从自己的位置上下来叫唤着一遍又一遍的姑姑,他不会认错的,那绝对是自己的姑姑。 芍药听到这几声姑姑,心中没有一丝感触,毕竟自己并不是这昏君的姑姑,若自己真是有兰郡主,那还能有一丝感触,可惜她不是…… 芍药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她的戏目,这在座之人有见过有兰郡主的也有没见过的,见过之人皆是感叹面前之人容貌竟与有兰郡主如此相像,不,应该说是一把无二才对。 “有兰郡主……” 这一场闹剧不可能会让邵太后不知道,那兰汀正中央站的的不就是有兰郡主,那抹雪月她不会认错,这明显就是有兰郡主。 “姑姑!姑姑!” 纪有微已经站在了芍药面前,他一遍又一遍叫着姑姑,可芍药却没有一次回应。 “够了!” 整座兰汀安静下来,包括芍药在内的戏子全部跪了下来,没有抬头看圣上都是低着头看着地上。 “姑姑……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我是有微啊!姑姑……” 纪有微也蹲了下来,蹲在芍药面前:“姑姑……你为什么不看我?” 芍药的眼睛一圈都红了,她还是没有讲过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纪有微的话,她很是想流泪,可是自己明明不是有兰郡主,这纪有微也是残害李家上下所有的人。 “姑姑……姑姑,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姑姑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纪有微一遍又一遍的问着,丝毫不觉得累,也不嫌烦,因为他就是认定了面前之人就是有兰郡主,他的姑姑。 纪有微看芍药依旧没有回他,抓住了她的肩膀让她直起身子看自己,却发现芍药的眼神空洞无光。 纪有微的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发现芍药真的看不见,但是能看出她的眼睛红了。 纪有微一把抱住了芍药,嘴中不停叫唤着姑姑,芍药的手垂在两侧,半晌她挣开了纪有微。 “圣上,你认错人了,民女只是梨花戏院的芍药,只是个戏子罢了,并非那高高在上的有兰郡主。” 邵太后看着这一出戏已经许久,看了这兰汀中众人的表现皆是不一样,那紫衣嬷嬷早已泣不成声,那王家二公子也已经站了起来,看着形势这跪在地上满口否认的便是有兰郡主无疑了。 邵太后缓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却看到元沐比她先一步走了出来。 元沐只看时间正好,这才走了出来:“芍药小姐……当初在城门前看到你的时候我就……” 元沐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知道就这般可以引起在座之人的兴趣,会让他们更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包括这纪有微在内。 “当初你们在帝都城门前怎么了?” 果不其然方才的那番举动果然引起了纪有微的注意,只见他站了起来又走到了元沐面前,他的神情很是迫切。 “臣下见过芍药小姐就在五年之前,我看她在帝都城门之前游历了许久,只是那个时候她就看不见了……” “看不见……怎么会看不见……” 纪有微赶忙走到了芍药面前,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抓着她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着姑姑姑姑的,芍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般什么话也不说,才是纪有微更是确定可面前的芍药小姐就是自己的姑姑。 “郡主!” 紫衣嬷嬷终是忍不住了,她从自己的席座冲了出来,她早已经泣不成声,若不是看到芍药如此模样,她哪里敢在这里就冲出来。 听到这一声郡主,芍药就知道了这是谁的声音,不就是教养有兰郡主的人紫衣嬷嬷吗? 因为早前与元沐沟通过,所有跟有兰郡主有关的人她都已经摸清楚了,也知道了,只要这关没问题,她就是有兰郡主了。 芍药的身体虚晃了一下,紫衣嬷嬷已经奔到了芍药面前,她的眼睛早就红了,看着芍药的脸,她的心就如同针扎一般难受极了。 紫衣嬷嬷的手触碰到了芍药的脸,芍药的第一反应本想直接躲开,可是想到后果她就忍住了。 一滴眼泪从芍药的脸上滑了下来,这是莫名的反应,并不是她装出来的,紫衣嬷嬷给她的感觉太过强烈了。 “嬷嬷……” “郡主,你可算回来了,这么些年你去哪里了?怎么看不见了?” 紫衣嬷嬷的手已经碰到了芍药的眼睛,那一刻她的手是发颤的,还是她的兰卿,还是从前那个…… “嬷嬷……” 此情此景很是伤怀,纪有微想起王宴郎所说的话,一股气冒了上来。 “王二公子!你且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芍药听此又跪了下来:“那一年和亲之时,微澜,不,是上一任圣上,并没有让我活着到罗国的打算……” “那一日我坐在金轩马车之上,早就知道了那一切,我也知晓自己活不过,那还不如放手一搏,我服了毒,后来也不知到了哪里,我醒了过来,上天保佑让我活了下来,可也取走了我的一双眼睛……” 眼泪不断滑落,可是却始终看不见前方任何光彩,邵太后已经从席座出来,看着芍药所说的一切,她对纪微澜的恨就更加明显。 她始终没有想到有兰郡主真的如她想象中一样,纪微澜对她也不信任,也不想让她活下来…… “有兰郡主……” 第一百八十四章 满庭芳24 兰汀 “有兰郡主……” 邵太后从席座上走了下来,这是她在这几年里除了表哥以外最想见到的人,在这王宫中与她最为健谈的,也就只有郡主,不因为什么,只因为郡主的冷静自持是她也想得到的。 芍药像是受惊一般,突然从原地后退了好几步,像是很防备的样子,元沐告诉她邵太后与曾经的有兰郡主貌似也是一对健谈的好友,如今她遇到邵太后也就是曾经的好友估计也会担惊受怕。 邵太后似是一点都不意外一样,从前与有兰郡主最多说的话便是有关自己的儿子要么就是有关纪微澜的事情,如今再碰到自己曾经的好友只能惊慌失措其他便再也没有了,再遇到跟纪微澜有关的人必定会很害怕。 “有兰郡主……好久不见,你回来了……” “不不……不,我不是有兰郡主,我只是芍药,我是梨花戏院的芍药,邵太后,莫要认错人了……” 芍药跪在了地上给邵太后磕头几次,邵太后直接快步走到了芍药面前,赶忙扶起了她。 “有兰郡主,莫要折煞自己,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有兰郡主您,也从来没有不敬畏过郡主您,我知道您在介怀我是那纪微澜的……可郡主,我从未有过异心啊!” 邵太后的眼睛早就被眼泪迷花了,她想自己也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有兰郡主之容她却如此想流眼泪,大概是因为看到有兰郡主的遭遇如此才会变作如此模样。 邵太后觉得自己与有兰郡主都是一个可怜人罢了,毕竟都作为天家人都受到了约束都变作了笼中鸟不可出去。 她觉得有兰郡主的出逃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机会,她的出逃成功了,也失去了一双眼睛,如今又进入了这座牢笼,这不知改如何是好…… “邵……邵太后,芍药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芍药只是芍药,方才芍药说的那些都只不过是从前的事情罢了,如今芍药是芍药,只是梨花戏院的台柱子,其他什么都不是……” 芍药挣开了邵太后抓住她的手,很是决绝,芍药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能听清这兰汀中人讲的是什么,众人对此画面那是议论纷纷,对她也是满是猜测,她身后的那些同个戏院的人儿不也是站在自己的身后看戏,其实方才元沐与她发生了那些事情,早就被他们看在了眼里,此时他们对自己的好奇更加大了,再者,在他们心里,现在的自己就是曾经的帝都有兰郡主。 芍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邵阳你这又是何苦,两人若是装作不知道,也许我就真的能比从前轻松了,可是你还是说了,邵阳……” 邵阳便是邵太后的名字,邵阳的手一抖,自己也是好些年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了,从小到大真的鲜少人这么叫自己,到如今听到最多的便是太后,邵妃和小姐了,其实自己也很是厌恶这般,只是站在高位久了,也差不多忘记曾经的自己是谁了。 邵阳豆蔻年华之时进入了这王宫,那是有兰郡主君兰卿才不过几岁,可是自己却从未在有兰郡主的脸上看到过一丝一毫的快乐只有无尽的沧桑,到底是什么缘由让一个少女拥有了如此老态的思想,是这王宫,是这座牢笼囚住了她,是纪微澜,是那个拥有野心的帝王抓住了她。 “兰卿,原来你还记得……” “邵阳,我想离开,不想待在这王宫,这暗无天日的日子我早就不想过了,从前在君府的日子已经够让我有的受了,后来进了宫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就更加过分了,邵阳你知道去过那种被人抓住永远离不开的生活,邵阳你可知道被人利用还要被灭亡的痛苦,邵阳你可知道明明相处长大却要被背叛被推开的感觉。” 一滴眼泪滑下,那是绝望,那是痛苦,芍药并没有觉得自己就是有兰郡主君兰卿,而是想到了李家,想到了自己的阿爹,阿娘,阿兄跟小弟,眼泪就忍不住,特别是那个昏君就站在自己眼前,这种痛苦压根就忍不住,这种绝望痛苦,满满的恨意大概就是有兰郡主当时被和亲时的感受吧。 “邵阳,我不是故意想提起你的伤疤,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会说你……你知道的,邵阳我只是想……” 邵阳的眼睛红了,其实当年的她们早已回不去了,自己成为邵妃的那一刻,从她豆蔻年华之后,邵阳与她就很少促膝而谈了,同是这牢笼中的可怜人罢了,都是被囚禁的金丝雀,好不容易逃出去了,难道真的又要回来吗? 邵阳后来又抓住芍药的手,却又被芍药挣开了,芍药的头转到了一边,脸上满是悲伤。 “好,芍药小姐,可否有幸请你去我宫中喝一杯茶……” 邵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她又继续抓住了芍药的手。 “邵太后今日可是您的诞辰,就这么走了,实在是不妥,既然碰到了从前的老熟人,那就找个席座让这个老熟人上去跟您一起不是更好。” 元沐的话在这兰汀中响起,极为突兀,让这些人儿幡然醒悟,他们竟然看了一出好戏,原来这梨花戏院的芍药小姐竟然是前朝的有兰郡主,那个被前朝君王嫁出去的有兰郡主。 明儿的帝都怕是要引起一片轩然大波,这梨花戏院怕也是要人满为患,不过那些芍药小姐的常客们怕是再也不敢点芍药小姐的戏了,毕竟人人敬畏的有兰郡主谁敢仔去点戏…… 从前的他们是很少点到芍药小姐的戏,现如今的他们怕是再也点不到芍药小姐的戏了。 “姑姑,你就与我们坐一起罢,你瞧这些年姑姑的日子肯定是过的不好,姑姑已经比以前瘦了好多,没有从前那般……” 邵阳给站在一旁的紫衣嬷嬷使了个眼色,紫衣嬷嬷便走到了上首把那张从前专属于有兰郡主的席座搬了出来,安置到了邵太后的旁边。 紫衣嬷嬷下来后变把芍药扶到了上面,坐下后,纪有微便吩咐继续了这戏,只不过这唱戏的人儿换了,这戏台子上的人儿都换了个遍,他们下去后心中皆是感叹这事情如此奇妙,原以为芍药姐不现在应该称为有兰郡主,与元沐元大人认识已经非常奇妙了,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一个更为吃惊的称号。 没想到他们竟然与有兰郡主相处了咱们就去,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有兰郡主为何不回去,难道是因为这王宫不好不成?可是这荣华富贵的生活,过惯了,所以想过点清粥小菜的生活? 众人也只是摇摇头,他们真的难以理解这些权贵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思。 不过这些又干他们何事呢,他们也只不过是平民百姓罢了,怎么敢去想这些权贵们的心思呢? 只见气氛又回到了方才热闹的时候,兰汀之中又响起了轻快的调子。戏子们唱戏的声音,台下权贵们窃窃私语的声音,结实不提方才发生的事情。 “有兰郡主……不,芍药小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芍药的眼睛满是空洞,一丝光彩也没有,她转向了邵阳的方向:“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再说也没有什么用了。” “芍药,那你这些年可过的好吗?” “邵阳,谢谢你跟我说了这句话,这些年我过的很好,梨花戏院的班主也对我很好,我感觉得到了重生,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才会成就如今的芍药。” “你可知道当年发生的所有事情?” 芍药的眼睛一圈都红了:“你知道的,我若是不知道又如何会死里逃生,怕是现在应该已经成为了九泉魂了,只是庆幸自己活了下来,也庆幸自己只是瞎了一双眼睛,我觉得没有一双眼睛也挺好的,这样子也不用看见自己不想看到的人。” 邵阳给彩珠使了个眼色,彩珠上前给芍药倒了一杯玉露,芍药并没有喝。 “邵阳,作为笼中鸟这些年的日子我早就已经厌烦了,我逃出去也算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了,自由更看不见是两回事,比起光明我更想要自由,邵阳难道你不是吗?” 邵阳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攥的紧紧的,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这些年的日子自己早就厌烦了,若不是因为此刻的自己不好脱身,现在的自己也应该离开了。 “其实离开这座王宫也不是不可以找个机会说是为帝都祈福,圣上祈福也是理由不是吗?” 芍药的话让邵阳动了心,其实从前自己也有想过这个事情,只是那时候自己刚好是垂帘听政的时候不好脱身,也不能离开,那个时候若是走了,怕是会引起纪有微的怀疑。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你已经动心了,难不成你想让你的表哥继续等下去吗?等到你两鬓斑白垂暮之时吗?” 两个人的谈话声很小,可以确保除了彩珠以外没有其他人听到,元沐早就与芍药谈论过从前发生的一切,有兰郡主的性格本就是有什么便说的,除了自己受到的委屈之外,有兰郡主称得上是好友的在宫中便只有邵太后邵阳了,因为两个人是如此想象可又大不一样。 “你想出去吗?我可以帮你。” “不,芍药,其实我有找过他了,只是如今的他早已是德高望重之人,而我站在权力之上,早已经脱不开身了,怪只怪从前的自己没有早早嫁给表哥,没有在宣了圣旨之后就绞了头发做姑子。” 芍药摇摇头,放在席座上的酒樽被她拿起,喝了一口,这玉露酒的味道竟然如此熟悉,像是从前在李家喝的一模一样,想起来了,阿爹曾带回来一桶,她有幸喝过。 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又喝了一次,这曾经的味道,还是与从前一样醇厚,可是这酒是从前的,人却不是了,也回不到从前了。 “芍药,我们先不说从前那些伤心事了,你可还记得那个韩冬儿?” “韩冬儿?是谁?我早就记不清了?关于从前的那些往事自我醒来后有些就忘得差不多了,这大概就是命运如此罢。” “那是从前在牡丹亭遇到的一个贵嫔韩冬儿,还记得那时候的她仗着盛宠在深宫里横行霸道,郡主......不,芍药你可还记得她打了你,后来又被你吓破了胆?” “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好似从未见过像她那般如此大胆的人了,我记得后来她也不知去向了,你可知道后来她后来发生了什么?” 芍药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略显勉强,邵阳知道有兰郡主只不过是在逞强,在这王宫,在这兰汀,在这从前被宣布出去的地方,谁能高兴的起来,换做她应不能。 “她疯了,嘴中一直念叨着自己是这帝都最伟大的王后,是圣上最爱的女人,可她殊不知我们这些深宫中的女人哪里有一个是真的能走进那纪微澜的心的,我们只不过都是被家族推出来的质子罢了,家族拿我们争抢权位,而纪微澜拿我们来要挟家族罢了......” 邵阳没有想到自己说着说着就又说到了这些伤心事,她抬眼看了芍药的脸,发现并没有什么不耐的表情,还是与从前一般,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可知道为什么兜兜转转我还是来到了帝都?因为我不舍得离开这个从小我生活的地方吗?不是的,其实是因为在这个自己所熟悉的地方活下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下去,比什么都好。” “可是......” “没有可是,如今的我只是芍药,并非有兰郡主,那个帝都的倾国倾城有兰郡主早就在和亲的那天死了,回不来了。” 彩珠继续为邵阳和芍药添酒,她是许久未见到自家小姐如此敞开心扉了。 这一幕画面在血鲛珠中极为明显,冀岚看着珠中画面,心中那是一阵钝痛,他想着若是那时候自己陪着去魔界该有多好,自己不离开他该有多好。 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满庭芳25 翌日 太后诞辰那日发生了许多事,这有兰郡主乃是梨花戏院芍药小姐的事传的更为广泛,众人皆是惊叹,竟然还有不想做郡主的女子。 芍药作为人们口中那个传奇女子,这帝都的“有兰郡主君兰卿”,实则只是李家余孽的她对这个有兰郡主之称是什么不屑的。 她并不是对有兰郡主表示不解,他只是对这个称谓表示不屑,可是如今的她早就成为那个人们口中的有兰郡主了。 她想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有兰郡主其实也是个可怜人,谁能接受的了从小相处到大的人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 她想她与有兰郡主都不过是世间的可怜人罢了,只不过她活了下来,岚郡主却没有逃过那把利刃,她想比起有兰郡主自己反倒是幸运的,因为只是自己瞎了一双眼失去了家人罢了,多么讽刺…… 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看着那座牡丹亭,身后站着邵阳,后面站着茴央与阿德依,芍药想了许多,其实他欲有蓝郡主两个人是多么相像,又有那么大的差别,被捧在多么高端的位置,一下子就摔了在地上,有一句话说的好,飞得越高,摔得越惨,想必有兰郡主曾经就是如此罢。 “你看这的风景,是不是与从前那般一模一样?” 芍药点点头,其实她对这里并不熟悉,也没有什么感觉,走在王宫的每一个角落,她其实都是很压抑的,令他厌恶这个地方是一个牢笼,他不知道这里的人儿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这儿确实与从前那般一样,只是如今我的身份变了,走在这王宫里也是不一样的感觉。” “你说的也没有错,只是感觉不一样了吧?从前我见你是在这牡丹亭呆的时间是最长的,现如今,如果这牡丹亭,你倒是不进去坐坐了。” “邵阳,我只问你为何要在从前的地方逗留这么久,我只是不想怀念从前那些往事罢了,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已经够让我头痛了,为什么还要想那些事情呢?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看?现在我拥有什么?” 邵阳不再说话了,确实他认为芍药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只是自己不能做到罢了。 这御花园还是如从前那般,四季如新,没有一点枯萎,还是那班鸟语花香飘香十里。 “你可还记得在牡丹亭发生过的那些事儿?” 芍药停住了,脚步把头转向邵阳的方向:“我知晓你想说什么,不过就是从前那些往事罢了,如今说起来又有什么用呢?不过都是陈年旧事,谈起来也只能让人好笑罢了。” 芍药并不知道牡丹亭到底的方位在哪里,这是虚虚的把头转向了一个位置,就假装牡丹亭在那个位置罢,其实说到底,自己对着王宫,对着牡丹亭,对着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有什么态度,也没有什么心思,毕竟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有兰郡主。 “我只想你从昨日开始就一直跟我说从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可是我并不想记起那些事,对于我来说,现在是现在,从前是从前,而如今我已经是全新的人了,我只想记起关于自己重生之后最新的事情,而不想记起从前那些令人伤心的事,你懂吗邵阳?” 邵阳的时候一直垂在两侧,她紧紧攥着拳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我知晓你在说什么事情,可是怀念从前的人,一直都是我一个人,我若是能像你一样,早点脱离这苦海,我也不至于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 邵阳叹了一口气,拉着芍药继续往前走着左啊,芍药是住在邵阳的宫殿里的,期间纪有微来过一次。 几个人聊到了深夜,那个时候纪有微还是不准备走,还是邵阳把他赶走了,每句话里面都包含着姑姑两个字,听着倒是厌烦极了,到时芍药她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她都仔细听着他的话。 昨天晚上芍药听了纪有微说了很多,若说没有感触,那是假的,但是那又如何呢?能消除一点她对纪有微的怀疑吗?那是不可能的,但凡他要是有点良知就不会害的李家灭亡。 “你在想些什么东西,是从前那些往事吗?还是他?” “我怎么会想起那些事情?又怎么会想起他对我而言?现如今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重要了。” “可是为什么那个梨花戏院的班主长的与他那么相像?” 芍药愣住了,他怎么知道李恒竟然与上一任圣上长的如此相像?莫不是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他与有然郡主很像,而他确与上一任很像很像,莫不是这些,是他们的轮回? 不过这样想着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只不过这些事儿还真说不定呢。 “哈哈哈哈……” 这时语花园中跑过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身上穿着华服但是头发凌乱不堪,脸上也没有任何粉黛。 “你可瞧见那人了?” “什么人?闻得其声,不见其人,你可忘记了,我看不见。” 邵阳那个时候可真的忘记了,芍药看不见的事情,她只想跟芍药分享,他看到了什么人,想跟她分享这些有趣的事情。 “你可是见到什么人了?” “你可记得我昨日与你讲的那个韩冬儿?” “记得。” “方才路过御花园,痴笑的那个女子便是韩冬儿。” “从前的那些往事,我早已记不清了,没有想到她竟然疯了。” “你可知道当年你走之后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邵阳的时候一直抓着芍药的袖子,没有放开。 “当年的事情,我怎么记得清楚呢?其实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是芍药,我也只是芍药罢了。” 邵阳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并没有在劝说什么,只是说着从前韩冬儿她后面发生的事情。 “后来圣上知道韩冬儿做的事情后就给她做出了相应的惩罚,把他灌到了冷宫里面,韩家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你想告诉我什么?” 邵阳的供电就在眼前,还是如从前那般,茴央与阿德依一直站在芍药的深喉,充当着侍女的作用。 这座王宫还是如从前一般,没有什么变化,她们只觉得变得最多的,也就只有里面的人罢了。 “前面就是我住的地儿啊,左耳我们住的就是我的地儿,只是这一次我再带你走了一遍罢了。” “你可是想让我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想让我以后常来这儿?” 邵阳没有说话,但是芍药也懂得了她的意思,也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常去他那坐坐罢了。 “我并不会在这儿停留很久,我想我待在这宫中,没有什么作用罢了,说到底,我只是他的姑姑,还有纪微澜的妹妹罢了,而你代表着纪微澜。” “我们还是说那韩冬儿罢……” “你可知道为什么韩家会受到牵连?” 芍药哪里知道从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元沐只告诉了她一些有用的事情,其实说到底,她真的压根就不知道韩冬儿到底是谁。 “其实韩家受到牵连,与韩冬儿有很大的关系,从前韩冬儿就是因为在深宫中看行霸道了很久一段时间,惹得这深宫中许多人不快,只不过郡主你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韩冬儿这事早该处置了,只是纪微澜找不到一个好的契机而郡主就是一个好的契机。” 邵阳拉着芍药又走进了这座宫殿,芍药在这王宫里面是感到非常压抑的,这就是元沐口中所说的囚牢吗?他其实很害怕自己也会成为那一只笼中鸟,永远逃不出去,也永远得不到自由。 “只不过都是这宫中的可怜人罢了,其实他们并没有错,错的也只有纪微澜一人罢了,你说的可对?若不是因为他这些可怜人,包括我在内,又怎么会成为这笼中鸟?又怎么会失去了自由?又怎么会嫁不给自己所爱之人?其实这说到底都是他的错罢了……” 她们两个又坐在了昨日坐着的原木凳子上,感叹着从前发生过的一切,没有任何人过来打扰他们,像这种时候真的是鲜少有的。 “我记得我们两个促膝而谈的时候真的是太少了,没有想到十多年,我们又坐在了一块儿,现在身份不同,地位不同,什么都不一样了,我们所顾虑的东西也不一样了,可是说到底,我们心中想的不都是我们一直所希望的吗?” 芍药愣住了,她哪里知道有男郡主曾经希望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奇异的表情,让邵阳察觉有所怀疑。 邵阳一直都没有发现芍药的表情,他为她倒了一杯茶后,又说着从前的那些往事。 “我发现在这宫中能说上几句话的,也就只有你了,郡主。” 芍药的手放在大腿上,攥的紧紧的,说实话,他的心中挺忐忑的,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行驶,万一这邵阳在说些从前的事情,她可能真的应付不过来,像这种时候他她能不说话来应付邵阳。 “从前你走的时候这宫中少了很多人,基本上都被轰出去了,纪微澜走的时候,因为自己是王君的母亲,所以那个时候自己独挑大梁,那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可是那个时候却有许多人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自己谋划的,都是因为自己的野心。” 邵阳说的难免有些激动了,他转过来一把抓住了芍药的手,他的眼睛里满是急迫的神色:“你可知道当初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我从没有想过要针对你们,或者是谋划这些,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懂的!” “你现在与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难不成还能回到从前一样?” 芍药挣开了邵阳的手也许是芍药的话,太过直冲,让邵阳有些难过,她觉得芍药并不相信她,这语气中满满都是不信任。 “我知晓你在说什么,可是我从未在意过从前的事情,反倒是你一直在耿耿于怀,其实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用,因为我早已逃脱了这座牢笼,我已不再是从前那只笼中鸟,我现在只是芍药,以后也是芍药罢了。” 邵阳叹了一口气,果然有兰郡主还是从前的有来郡主一样,都是那么冷静自持,没有一丝其他的神色,对于有兰郡主来讲,可能什么事情都引起不了她的注意。 芍药的手中是放到了桌子上,他往前探了探,找到了,那一杯邵阳为她倒的那一杯茶。 芍药抿了一口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这样讲会不会引起邵阳的怀疑。 “你还是如从前那一般,果然什么事情都引起不了你的注意,我一直在想,到底为什么会让你变成如此模样?那时豆蔻年华的你眼中也没有了那一丝神采,只有无尽的沧桑。” “原来在你眼中,我竟然是这样子的,我只是对什么都不在意罢了,你要知道太过在意了,反倒会失去更多。” 邵阳倒茶的手停住了,其实这话从前有兰,郡主也对她说过一遍了,只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进去过。 一直怀念从前的人是她,一直贪念如今的人,也是她,这说到底,其实自己真的是回不去了,自己想要权利,又想要爱这两者,又怎么能兼得呢? “我失去的东西还少吗?其实郡主你失去的东西不是比我更多吗?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恨吗?你失去了一双眼睛,你还被利用了,你被背叛了,没有一个人帮助你,这种滋味你真的能忍受吗?” 芍药的心就像针扎一样难受,他没有有蓝郡主那般遭遇,但是她确实也很难过,昏君让她家破人亡,让她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如今的她又觉得什么都拥有了,因为李恒让她重生,让她重新获得了生的希望,他便做了梨花溪苑的台柱子,她有了那些关心她的人,爱护她的人,她觉得这些就够了。 难道她不恨吗?不他恨她巴不得去报仇,可是她有什么能力去报仇呢?她只是希望得到一个真相,为什么会让李迦家破人亡的真相仅此而已罢了…… “茶很好喝,就如当年一般,很是醇厚,只是当初喝茶的人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满庭芳26 穿过西宫六所,这儿还是与多年前一模一样,没有太多差别,茴央与阿德依扶着芍药走在徜徉小径上,再往前面走一会便是那曾经的住所念尔宫。 茴央看了身旁的芍药一眼,不知她心里是如何打算,这一世的王女颇有上一世的感觉可又差了许多,这一世的时候王女明显就是更加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不表露在外面。 “你们可知道方才我们路过了哪些宫殿?可有曾经有兰郡主住过的地方?” 茴央看了一眼周围的西宫六所,并没有曾经她们住过的地方,只是念尔宫离这儿还有些距离。 “这儿离有兰郡主的居所还有一点距离呢。” “我这般去那儿是否会被宫殿里面的人有所怀疑,毕竟里面的人可是与有兰郡主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我若是被发现了那该如何是好?” 茴央拍了拍芍药的手背:“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若是他们真的有发现什么那前几日,在兰汀的时候就应该发现芍药姐的身份才对。” 茴央的话并没有让芍药有多少放心,她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若是跟他们相处久了,有再多的问题肯定都会被发现的。 一会儿她们就停在了一处宫殿前,芍药哪里知道这是哪儿,不过她猜测应该是到了曾经有兰郡主住的地儿。 她们还没有进去,这座宫殿的门就开了,是紫衣嬷嬷开的朱门,她看到她们过来眼眶中又含起了眼泪,朝她们奔过来。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紫衣嬷嬷的手握住了芍药的手,还拍了了好几下,对于她来说,兰卿回来了才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她这么多年来心中一直在乎的不就是这个吗? 从前她的心中最关照的有两个孩子,然后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她虽然说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却胜似亲生,其实那个时候知道兰卿离开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难道不痛吗?那肯定是假的,微澜走的时候,说不伤心那是假的,毕竟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相处到大的,都是自己教养长大。 紫衣嬷嬷的眼睛早就被眼泪迷花了,那一日在宫殿中看到兰卿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但是呢,又怎么够呢?她只是摸了一下兰卿的脸后来她们便再也没有见过了,如今兰卿又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于是她又说了一遍这样子的话她早就语无伦次了。 紫衣嬷嬷拉着芍药走进了宫殿,茴央与阿德依跟在后面,看着这殿中的一切竟然有些想念,看这殿中一尘不染的样子她们就知道这儿是长年累月都有人打扫的,这儿的摆设也从来没有变过,还是如从前一般。 “阿德依!” 身后传来一道男声竟然唤着阿德依的名字,那是王宴郎的声音。 阿德依猛的转过头,他她清楚地记得,明明把世上所有与们两个接触过的人记忆全部都消除了,哪里知晓这王宴郎还记得她的名字。 阿德依并没有回应,她还是直直的向前走着,直到后面她被人抓住了手,她不转头就知道那是王宴郎。 “不知这样是否有些失礼,但是我知道阿德依是你对吧?” 阿德依始终没有回话,他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王宴郎还记得他,难不成是当初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知道是你为什么不回我话?” 阿德依脸上的表情从一瞬间的呆愣后来又渐渐平静,等到了后面她脸上的神情已经挂上一丝笑容,她面对着王宴郎他的神情是愉悦的。 “王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呀?你为何叫着我的名字?可是,我从未见过王公子您啊!” 王宴郎脸上的表情有一丝龟裂,他可以非常确定面前女子就是阿德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这张脸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他们像是错过了无数次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王宴郎的手依然抓着阿德依的手腕,突闻紫衣嬷嬷咳了两声,这才惊觉自己抓着一个女子的手已经许久。 王宴郎的脸略微有些涨红了,他咳了两声:“对不住了,这位小姐,在下有些失礼了,请小姐莫要在意!” 阿德依摇摇头:“王公子只是认错人了罢了。” 或许是她的笑容太过灿烂,刺痛了王宴郎的眼睛,不管阿德依是如何说的,他还是觉得从前与她肯定认识,只是做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原是我认错了人罢......” 紫衣嬷嬷见此捂嘴偷笑了两声:“我看我们王二公子倒是看上了我们家兰卿的旁边人!” 王宴郎脸上羞红了一片,可是只是一瞬而逝罢了,只是他在意罢了,阿德依怕是早就忘记他了,其实他的脑内对于阿德依的记忆真的是太少太少了,但是他记得他身上所带的那一块帕子就是阿德依送给他的,就是他们从前没有见过,那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那一块绣着阿德依的帕子? 这总不可能是他痴了,也总不可能是他私自拿了阿德依的东西,毕竟他们从前的那些往往他都忘记了,包括如何相识,这帕子是如何到他手里的,他也记不清了,但是他把阿德依这个名字记了这么久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从前的他们发生过些…… 罗国的女子在遇到心怡男子之时会把自己绣的帕子送给那个男子,若是那个男子接受了,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了,看着前面三个人的背影,王宴郎很是惆怅,他掏出了那一块自己珍藏了许久的帕子,心中很是难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两个人走到如今,到底为什么他们会忘记了彼此。 王宴郎深吸了一口气,赶忙跟上了芍药她们,看着郡主,自己的心情便是更加沉重了,没有想到当初郡主竟然真的醒了过来,更没有想到郡主会逃脱层层防守。 若是当初郡主没有逃出去,他是不是就真的成为了杀害郡主的凶手,他会把郡主烧死,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 几个人做到了殿中,紫衣嬷嬷直接把她拉入曾经那张八宝床。 芍药就这样被按着坐在了八宝床上,其实她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极为陌生的,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有兰郡主君兰卿,她只是李芍岚,那个曾经的李家大小家,现如今梨花戏院的台柱子芍药小姐。 “郡主,可还记得这里,其实郡主在这住的时间并不久,我知道郡主也不喜欢呆在这里,不然怎么可能不愿意回来……” 紫衣嬷嬷牵住了芍药的手,不断摩挲着,她泪眼婆娑看着芍药,她眼中的慈爱很是明显,只是芍药一丝一毫也看不见。 芍药也能感觉到紫衣嬷嬷语气中的变化,只是对自己来说紫衣嬷嬷是有兰郡主的教养之人,是有兰郡主的嬷嬷,是亲近之人,而不是自己的,对于自己来说没有一丝一毫感触,若说有那便是感叹有兰郡主的可怜和她自己与有兰郡主的相像之处。 “郡主……” “嬷嬷还是叫我芍药罢,现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君兰卿的,我只是芍药,现在是,以后也都是芍药,这世上早就没有君兰卿这个人了。” 紫衣嬷嬷愣住了,她哪里想到自己的兰卿竟然会这般,也难怪遇到那样的事情,又怎么会愿意呆在这个地方,王宫本就是个牢笼,而她们是被关在里面的金丝雀,她们哪里愿意出去了再回来,只是紫衣嬷嬷难以接受的是兰卿不愿意再接受自己的名字,好似忘记了从前往事一般。 “好好好……芍药,我们先不说这些,从前你走后,嬷嬷啊就闲着没事给你做了好多衣裳,等会你就试试好不好,不然那些东西可就积灰了。” 听着紫衣嬷嬷话语中的那一丝祈求,芍药点点头,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些东西并不是自己的,而是紫衣嬷嬷做给真正的有兰郡主君兰卿的,而她只不过是个假的罢了。 芍药想着想着心里便是更难过了,她真的难以接受紫衣嬷嬷要对着她这个假货如此嘘寒问暖。 眼泪不断从那空洞无神的眼眶中流出,紫衣嬷嬷看见她流泪是以为她的兰卿想起了从前往往。 “莫要哭了,这都是嬷嬷应该做的,这本来就是嬷嬷做给你的啊!” 紫衣嬷嬷这一说倒是让芍药愈发悲伤,是做给有兰郡主的,并不是她的,那种想说出真相的念头愈发强烈,在此刻她无比想要光明,想要看到这世间的人或物,她多想看看紫衣嬷嬷的脸,而不像此刻的她只能在黑暗中流着眼泪,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揩掉眼泪。 芍药被紫衣嬷嬷一把拥入怀中,芍药贪心的想若是自己真的就是有兰郡主君兰卿那便好了,这样子她或许还能心安理得一些,不像现在自己很是不安。 她想着等到时机成熟了自己一定要告诉紫衣嬷嬷真相如何,不管最后事实是什么。 渐渐的恢复了心情,想着以后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所想要知道的真相,心情比从前更加沉重了,可是她也是止住了眼泪,停止了哭泣,至少不能被看出来自己的委屈跟懦弱。 “天空很蓝,天气也很晴朗,这人世间的一切都是如几年前一般美好。” 茴央看着头顶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阿德依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茴央一眼。 “只是什么都变了,看起来没变,但是一切都变了。” “不,还有一样,没有变,你知道吗?” 阿德依绕过她,走到了那一处生长的极为好牡丹花前,转过头:“这座王宫对吗?还是如同多年以前一样还是一座牢笼,而且这些人也还都是从前的那些金丝雀。” 两个人的说话声音很小,可以确保候在门前的王宴郎听不见,她们知道王宴郎一直在看着她们。 这一次她们用的是传音,虽说在人世间久了,渐渐的忘记了自己并非是个凡人的事情,可有些时候可不能掉链子,特别是关于王女和从前的钱。 阿德依看了茴央一眼,眉毛一挑:“你可知道那个王宴郎是什么情况?我知晓他是心思纯净之人,可为何他的记忆到如今都清除的不是很彻底,这到底是为何?竟然还记得她的名字。” 茴央从地上捡起了一个水壶,在这些生长的极为娇艳的牡丹上洒上甘霖:“其实你不说我也想问为何,因为前几日在兰汀之上我出去探了探外面虚实,竟然被那个王宴郎发现了自己,还问自己从前他们是否有见过。” “此事还是得告知鸿钧道人才可,这事我们可从未遇到过,就像那九头蛇一样都是第一次遇到。” 茴央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她点点头,很快她便放下水壶,朝着门那边看了王宴郎一眼,果然如她想象中一样还是一直盯着她们看。 王宴郎确实是一直看着她们,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两个人就连她们俩的名字也是,他已经坚信是自己忘记从前种种,但他约莫记得从前的她们是跟他一样都跟在郡主身边的,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对她们的名字和背影很是熟悉。 看着茴央浇水的动作,他就更是熟悉了,在他那所剩无几的记忆中从前有个形似面前女子的人就是这般悉心照料这些花的。 “王二公子!” 茴央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让他如梦初醒,抬眼一看,茴央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王二公子,你莫不是痴了,怎么叫你没反应呢?” “对不住,在下方才想了从前往事许久,大概是有些痴了,让二位见笑了。” 茴央转过身,语气略显的有些欢快:“王二公子,这念尔宫中的花花草草可是你在照料?” “正是在下。” “这些花儿竟比我与阿德依在外游历之时见到的还要娇艳迷人。” “在外游历?” 茴央点点头:“从前小时跟在阿兄身边到处游历,这才让我们两姐妹见到的东西多了些。” “原是这般……” 第一百八十七章 满庭芳27 不到午时 王宴郎走在出城门的路上,失魂落魄的,过路的宫人看到他还是会叫一声王大人,正如当年站在郡主身边时,那些人儿殷勤的模样,如今郡主回来了,他们的殷勤模样就愈发明显了。 人们都以为他想念从前受人敬仰的日子,其实并不是这样子的,从前跟在郡主身边的时候,郡主就不是很喜欢这些虚有的礼仪,现如今郡主回来了,连自己的郡主之位都不想要了。 他想着要是当初发现郡主若是假死,那么到了罗国,她很快就会被发现,还是会成为罗国的王后,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城门就在眼前,只要自己想出去那么就可以直接出去根本用不着别人通报,或许是在这王宫呆久了,这儿的人都知道他曾经是谁的下属,,现如今他的主子回来了,这些人儿见到他怕是要比从前更加点头哈腰了。 抬头看着城门内的天空,再看看城门以外的天空,其实两者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内心感觉实质不一样了,外面是自由,里面是囚牢,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这,难道就是因果报应不成? 得早些回去了,看着上头的天空,就晓得今儿是必要下雨的,得早些回去,今儿就不在念尔宫住了,等明儿再来找郡主赔罪…… 走到城门口,没有人拦着他,正要踏出去的那一刻被人叫住了。 “大人!” 王宴郎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了然,不过是想问些有关郡主的事罢了,还能有什么是他们能叫住自己的。 王宴郎转过身,果不其然看到的就是当年的那些熟面孔,只不过并不熟识,见面也只是点点头罢了。 “有什么事吗?” “大人,我想问郡主是否真的回来了?” 果然与他想的没错,果然第一句话问的就是郡主,那么接下来呢?是打听郡主的虚实吗? 王宴郎点点头,眼中早已是一片波涛汹涌:“郡主的确回来了。” “郡主真的是那梨花戏院的台柱子芍药小姐吗?” “郡主有自己的大段和考量,我们这些人儿又怎么能去妄自悱恻郡主的想法呢?” “大人说的极是!” 那是为看着王宴郎那冷漠的神情,他倒是有些慌张,他赶忙给王宴郎作揖一下。 “大人,小的是想问大人一些事情,不知大人可方便?” 这与王宴郎想的一点都没有错,他确实是想问些什么东西,极有可能是关于郡主的事情。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若是我不能回答的那你就不要问了。” 王宴郎这番话说的让那侍卫有些云里雾里,他哪里知晓哪些是他不该问的,哪些是面前大人不能说的,他斟酌了一番,抬眼看了一眼王宴郎。 “大人,不知现如今郡主回来之后是怎么样的一个想法?她可有打算重新回到王宫?” 王宴郎看了他一眼,语气略有些嘲讽,什么时候这些事情都会让这些不想干的人在意,郡主与他们好似没有什么关系。 “我想郡主是什么想法与你们应该没有何干系,至于郡主想不想留下来那要看郡主自己的意思了。” 王宴郎的语气很是平静,就单单这一句话,却让那两个侍卫听得胆战心惊。 “你们不必担惊受怕,我这小郡主回来了,有些人就会站不住脚,至于我说的是谁?想必你们心里也应该清楚。” 那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于是对着王宴郎又是作揖一下,连连赔罪:“大人,我们两个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问一下郡主今后是该如何?是否还会回到梨花戏院?” 王宴郎愣了一下,莫不是自己猜错了,这两个人只是从前郡主作为芍药小姐在梨花戏院的听客? “大人不瞒您说,其实我们是想求郡主一些事情,只是从前没有机会罢了,请大人放心,并不是为了要让群主唱戏的事。” 王宴郎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比如让郡主唱戏,现如今的郡主已经被知晓身份了,是万万不能在梨花戏院再上戏了。 “小的,是想让郡主帮一个忙。” “那你可要告诉我,你是想找郡主帮你什么忙?” 那两个侍卫又是面面相觑,脸上表情有些落寞,又赶忙抬头,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后把头凑到了王宴郎耳边。 “大人,可还记得曾经与我站在一块儿的那个侍卫……” 王宴郎退开一步,看了他一眼很是仔细,随后点点头。 “大人,那个侍卫是我的朋友,其实当初一起站在城门之前,我们两个都谈论过一些从前的往事,这不有一天说起了那个元沐元大人,刚巧被那个元大人听了去,所以……” “所以那个侍卫就被抓了去?” 他点点头,然后就什么话也没说了,王宴郎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若说这王宫朝廷之中他最厌恶的是谁,那肯定非元沐莫属了,这昏君身旁的大奸臣看了也是惹人生厌。 “你那个朋友真是被元沐抓走的?” “大人,我所说的句句为实,我想我那个朋友也没有做错过什么,也没有说过元大人一句不是,只是提了一句,元大人就被抓走了……” “我知晓了,待明日到了王宫,我便会与郡主说道说道。” “谢过大人!” 一声闷雷打在天际,雨点声大的出奇,突闻轰隆传来,惊醒了正在熟睡的男人。 李恒猛地从床上坐起,扶着一旁的床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心慌慌的。 “呼……呼……” 他今夜很早就睡下了,没有点蜡烛,外面的风声很大。 “啪嗒……” 窗户被吹开了,李恒叹了一口气,走下了床,外面雨点声很大,风也很急,眼见外面最近才种上的花草也变得稀疏起来,李恒关上了窗户,走到了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很快饮尽,这茶水还是前几日芍药在的时候泡的,他竟然忙的忘记换新茶了,这喝着比刚刚泡出来的要苦涩好多。 不过这喝着也倒是解渴,芍药走了几天,现如今她应该在王宫已经安定下来了,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希望王大姐家的两个妹子能照顾好芍药,莫要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李恒很是担心芍药的安危,至芍药去了王宫之后,他就一刻不停地担心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一直担惊受怕着,心里也一直很慌,这让他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了。 他不知道让芍药去那王宫中,这个计策是否是对的?虽说他知道了芍药很多的事情,但是不代表他愿意让芍药亲自去冒险。 有一件事情让他非常奇怪,这吉日去敲王大姐家的门,竟然没有人在,问了旁边的人,说是这里从来都没有住人过,这就让他非常奇怪了,还记得他问的是这儿住的王大姐呢?怎么近些日子都没见她出来过? 他问了好多人,都是一样的回答,听到那些个回答,真是让他毛骨悚然,难不成真如他想象中的一样,王大姐,一家压根就不是凡人? 前几日看到她的两个女儿,从自己眼前消失,如今竟然知道这一家子都是不存在的,可是从前与自己住了好些年的王大姐怎么说没就没有了呢?难不成这些都是他的幻觉不成? 李恒晃了晃脑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又使劲拍了两下察觉痛意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王大姐一家都不存在的事实也是真的,这对李恒来说简直就是如梦初醒一般。 不成从前的自己都是在做梦吗? 不,这绝对不可能! 李恒深吸了两口气,又走到了门口,他实在不敢相信王大姐一家不存在的事实,所以他准备去敲敲门探探风,这几日那几个邻居说的,肯定不都是真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还是自己亲自去更为好一些。 正要打开门,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亵衣,赶忙转过身,又走到了床边,把自己今日脱下来的衣裳披在了肩上,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雨已经停了月亮也渐渐露出了一角。 打开门闩又关上了门,直直向王大姐家走去,李恒始终不相信这些,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梦罢了,他记起小的时候,王大姐就住在那儿了,还记得那个时候王大姐就是在街上卖馒头的,他对这些记得都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有半分掺假? 李恒走到了王大姐家的门前,他敲了敲门,没有人为他开门,于是她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人,他还是不死心,又敲了好久好久,直到后面他边敲边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门上,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却连一丝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 他还是不死心,还是一直敲着,突然对面的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妇人,冲着他大喊道:“都几更天了,还让不让人睡了?这大晚上的,敲什么破门,这里面都没住人,敲什么敲!” 李恒这个时候已经坐在了地上,他早就没有了希望,从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音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些邻居说的都是真的。 那老妇人说着走到了李恒面前,她叹了一口气,蹲了下来,看到竟然是李恒:“这几日你都反复问过了,怎么还是不死心?这里根本就没有住人……” 那老妇人看着他,使劲摇摇头,这么个年轻小伙怎么疯了呢?怎么一直在意着这没有住人的地方呢?里面难不成是住了什么他在意的? 不过说起来这也不是没有住人,就是日子过了许久了,那也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说李班主啊,你可不要执迷不悟了,你敲的这扇门啊,这一栋房子里面可是好些年没有住人了……” 这时李恒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希冀,这说明他的记忆里是没有错的,王大姐,曾经可能真的住过这个地方,那他如今的记忆是怎么回事?是错乱了吗?这些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不,他不相信! “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还是不相信老身说的话,这栋房子的主人早就过世了,那个时候你还没有搬来这个巷子呢!我只想你又要说你在这巷子里住了十多年了,可是老身在这里已经住了几十年了,这栋房子的主人也早就过世了,你口中所说的那个王离人王大姐,你说的没错,他从前确实是个卖馒头的,可是我这个老姐妹,她早就已经离开这里了……” 李恒早已是震的说不出话来,那老妇人见他如此呆样,摇摇头叹了口气,站起身子又走回了自己的家门,嘴中一直念叨着:“到底是可怜人呐……” 李恒内心是无比震惊的,难道他这些年来都是与鬼魂做伴?可是那些触感经历都对他来说,历历在目,王大姐就像还在他身边一般,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好似这种事情在最近接连不断的发生了,首先是王大姐的两个女儿,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再是芍药与曾经的有兰郡主长是么一样,还有王大姐一家竟然都是不存在的! 尽管自己内心还是不敢相信有这种事情发生,他还是站了起来,他打算推开门进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打开门扑鼻而来的就是非常浓重的灰尘的气息,看着里面满目疮痍,满是杂草的样子,竟然让他别开了眼,他还记得前几日里面的内置景设是不一样的,没想到这几日后竟然会发生如此事情! 他踏入了这道门,走进了他记忆中的王大姐家,规格还是与他记忆中是一样的,只是这地方像是过了十几年一般没有人打扫。 “咳咳……” 那灰尘的气息实在是太过浓重,他身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又咳了两声。 他试着胆子往前探,去黑灯瞎火的,真的是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按照着那丁点月光去探路。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往前探去,从前的自己,可是连丁点胆子都是没有的,还记得自己消失,就因为一只虫子在王大姐的怀里不停发抖! 他绝对不相信这些是假的,他与沈大哥,一起喝酒吃肉,与王大姐一起谈天说地,难不成这些都是假的?从前的他都是与鬼魂做伴? 第一百八十八章 满庭芳28 王大姐旧居 借着月光向前探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夏日炎炎,风声却很凛冽,穿了件单衣出来的它莫名感觉有点抖擞,特别是来到这座屋子之后,他感觉身上那种阴冷是愈发明显了。 这还真不是他魔怔了,是他真实的感觉。 他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胳膊肘,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那一股沉重的灰尘气息还有木头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 微弱的月光只能照到外面,里面哪里看得清,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开这房门,可是他那好奇的心一直驱使着他往前走去。 李恒在这屋子里面倒是显得跟个半瞎是差不多的,能看见一点光亮,但是也是从屋外传来的,其余的真是什么都看不到。 循着记忆走到了王大姐家的窗边,他推了两下,这窗户竟然还是纹丝不动的。 大概是长年累月没有人去推开它,让它下面生了锈,于是他又使劲推了几下。 “咔哒......” 窗户开了,还发出一阵代表着陈年的老锈摩擦声音。 外头的月光照了进来,让这漆黑一片的屋子显得不是很黑了。 方才去推那窗户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上面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尘,李恒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果然是一片漆黑。 李恒转过身没有再看屋子里到底怎么样,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屋子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可他的记忆怎么会有哪些,那老妇人所说的一切皆是事实,只是自己不愿相信罢了。 “啪嗒......啪嗒......”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这让李恒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心也提着,明明这座房子已经没有人住了,为什么身后还有脚步声? “啪......”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李恒的肩膀,李恒也就在这个时候转过了身。 “是谁?是何方妖孽?” 李恒的眼睛是紧闭着的,哪里知道是谁,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滴了下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竟然听到了沈大哥的声音。 李恒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紧咬着牙关眼睛还是紧闭着,冲着那个人大喊道:“你是人是鬼?” 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沈瞻鹤留在这里也不过是为了离人罢了,前些日子,离人莫名就消失了,他追寻着她那残缺的魂魄,找到了那个现如今的无相神女的转世芍药,他亲眼看着那一缕魂魄,进入到了芍药的身体里。 本想那个时候就离开,但是一想到离人的魂魄和无相神女现如今进退两难的地步,他还是留了下来,至于这座房子,还有曾经在这住过的一切痕迹他都会抹去,至于那些跟他们接触过的人儿记忆也被他扰乱了,虽然不能完全清除,毕竟那些记忆可能对那些人来说已经根深蒂固了,所以扰乱他们的记忆总比清除要好些。 在这屋子里已经待了许久日子,最为神人不吃不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不才刚刚打坐一会,他就察觉到了自己设置在屋外的结界被人动了。 点了蜡烛,走了过来,生怕吓到那人,一看原来是李恒。 “你看我是人是鬼?” 沈瞻鹤的手依然放在李恒的肩膀上,说完此话他又拍了两下。 李恒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面前人竟然真的是沈大哥,方才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毕竟这儿现如今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人住的地儿。 幸好真的是沈大哥,并不是他所想的什么东西,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蜡烛很小,但发出来的光量足以照亮整间屋子。 沈瞻鹤看他一副呆愣的样子,摇摇头,走到了桌前,大手一挥,这桌椅又恢复了干净如新的样子,当然这一幕李恒并没有看见。 “沈大哥,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 “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瞻鹤本也打算扰乱李恒的记忆,但是一想到李恒身上的是无相神女的执念,故此并没有动手,若是扰乱的记忆很有可能会打乱从前他与芍药之间发生的事情。 “沈大哥,你可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的?他们竟然说王大姐与你压根就从来没有住在过这儿,在他们印象中卖馒头的王大姐确实有一个,但是那个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原本的桌子上并没有放任何东西,沈瞻鹤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套茶具,在李恒面前泡起茶来。 茶香袅袅,一杯茶被推到了李恒面前,沈瞻鹤倒是自己开始喝起茶来。 抿了一口茶,放下,沈瞻鹤的眼睛盯着李恒好一会,果然与那冀岚差不了多少,这性子却与现在冀岚大不一样,倒是像极了从前那个才不到五千岁辰的冀岚,都是一样的性子。 “若我说那些人说的没错呢?” 沈瞻鹤这般的回答让李恒很是惊惧,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真的是真的?可是沈大哥都坐在自己面前,难不成连沈大哥也是假的? “那些人说的没错但是也错了……” 李恒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看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他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 “沈大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没错也错了?” “你脑内的记忆是没错的,你从前确实与我们有过交集,至于为什么你记得,他们为什么不记得,那你就要自己想想了。” 沈瞻鹤的脸上一直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他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李恒哪里想的明白沈瞻鹤说的是什么一,但是看他脸上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李恒猜到或许是沈大哥做的? “沈大哥,难道这一切都跟你有关系不成?” 沈瞻鹤脸上笑意不减,按道理痕终于像是开窍了一般,他点点头。 李恒这时才明白,王大姐这一家真的并非凡人,不是自己的幻想,也不是自己瞎猜的,之前茴央与阿德依在自己眼前消失的画面并不是假的。 李恒的手放在大腿上,攥的紧紧的,原来知道这世间竟然还有仙人存在,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只是略施小计,把那些人的记忆给扰乱了,之所以不扰乱你的记忆,那是因为……” 话题点到为止,沈瞻鹤再也没有说下去,只是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不变的笑容。 “因为什么?” 沈瞻鹤站了起来,大手一挥,桌上的茶盏不见了,就连李恒手里喝到一半的茶杯也不见了。 沈瞻鹤此刻已经消失在了这个屋子里面,只留下来了一道声音:“天机不可泄露……” 才刚刚感受到一丝光亮的屋子,又变得昏暗起来,那椅子上面坐了一个,他是李恒。 “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真是好笑的事情,只是不愿意告诉我罢了……” 李恒苦笑了一声,又是摇摇头,站起身子,摇摇晃晃走了出去。 沈瞻鹤到底去了哪里? 是仙鹤岛? 不,他去了冀岚的无妄海…… 冀岚自卿安去了人间界后基本上一天都会坐在血鲛珠面前,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卿安在人间过得如何,可是事实却不是很如意,他看到的与他想象中的大为不同,让他很是失望也很是心痛。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他不知道自己看了这颗血鲛珠到底有多久,只知道关于这颗血鲛珠放映出的卿安在人间界的几世到底有多少他还不知道,他只知道他错过了许多。 刚刚站起身子,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看这个样子,应该是自己所熟识的人,不然怎么能进的来呢? “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痴情,从前你起求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付出的代价会如何之大……” 冀岚转过身看到了他想象以外的人,竟然是几万年前那个在阴河碰到的那个前辈。 “前辈……” 冀岚正要作揖,却被沈瞻鹤制止了:“莫要做这些虚礼,不需要。” “前辈,今日过来无妄海是要做什么?” 沈瞻鹤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一如面对李恒的时候一样,只是李恒像是比较青涩的眼前人罢了。 “你可知我方才从哪个地方过来?” 沈瞻鹤说着走到了血鲛珠的面前,用手碰了一下,那血鲛珠里面很快就显现出此刻芍药正在做的事,里面的人儿睡得不是很安稳。 “你可知道这一世的她的一魄和执念分开了,并不在同一个人身上。” 冀岚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哪里知道,他以为这一世卿安的一魄跟执念还是在那个长的跟自己一般无二的人身上。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今晚你与那个跟你长的一般无二的人对我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冀岚的冷静自持在遇到关于卿安的事情后都瞬间瓦解了,在他的心中卿安的事情排第一就没有排第二的可能,永远都是卿安的事情排在前头。 “你所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了,你的眼中只关注着无相神女而没有关注到其他的她身边的人,你可知道无相神女的母亲离人?” 冀岚抬眼看了沈瞻鹤一眼,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前辈貌似与卿安的母亲有关,好像从前是恋人的关系…… “无相神女莫卿安身上的一魄就在离人身上。” “可是寒龙一族龙后不是已经……” 沈瞻鹤的脸上有些悲戚,确实离人在几万年前就已经…… “那是无相神女的一魄所化,并不是真正的离人,只是这一魄中却带了一丝离人的气息,大概是从前离人放在她身上的罢……” “你看她在夜晚是否睡得不是很安稳?就是因为最近这一魄已经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回去,她只是在适应这一魄回来的的感觉。” 冀岚点点头,看向血鲛珠里面的人儿,她的眉头轻皱着,看到床边站着的阿德依与茴央,冀岚心中放心不少。 冀岚在一蒲团前盘腿坐下,邀请沈瞻鹤也坐。 “前辈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我若是不知道又怎么会在阴河呆这么久,可是我也不懂爱,若是我能早点去那儿找她就不会让她苦苦等候还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念尔宫中,茴央给芍药掖了掖被子,最近她们的王女不知怎么的,总是睡得不是很安稳,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总是在睡梦中轻皱眉头,有时候还会突然惊醒,最近她的精神也不是很好。 做完手中事情后朝着阿德依点点头两个人走了出去,身形一闪这念尔宫中就没有了她们的身影。 再出现时,已经是在无妄海,冀岚与沈瞻鹤的面前。 两个人对着上首两位作揖一下,其实她们压根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无妄海看到仙鹤岛岛主沈瞻鹤,在她们的认识里,这位大人应该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幽山才对,不然就是神界。 沈瞻鹤正与冀岚说的起劲,从前的那些往事历历在目,去掉一些不能说的和他不想说的,他都与冀岚讲了,特别是与离人在人间的事情。 那个青砖白瓦屋,那个白衣少年,那一只青鸟,这承载着他这漫长一生中难忘的记忆。 沈瞻鹤看着面前朝他们作揖的两个人儿,心中不由得发笑,她们是不知道自己可以听到她们心中事吗?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她们一般稚嫩了,可惜这般的日子早在他接任仙鹤岛岛主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 “你们想过来说的事,我已经了解了。” 茴央的眼神飘忽,看到沈瞻鹤的那一刻就该知道了,这位大人约莫是与冀岚神君探讨过一番了,如此她们再说一遍岂不是遭人厌烦了。 “神君,神尊,不知为何这一世竟然与上一世重合了,还延续了上一世的朝代,这般长的一模一样岂不是……” 茴央的问题就这般问来,其实方才沈瞻鹤与冀岚说的时候,他也愣了很久没有反应过来,他不知道要如何说,因为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碰到。 “这事是我与你说的,你若是再问起我,我也只能说天机不可泄露,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何,因为前一世我压根就没有参与。” 沈瞻鹤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他看向冀岚:“你或许可以问一下她的师傅鸿钧道人,那个老头可是什么都知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满庭芳29 幽山 此地还是如几万年前来过一般幽静,散开迷雾,才能看到里面内景。 今日来到幽山的人,只有茴央与冀岚,其余人都没有过来,毕竟要顾全大局,不能让芍药有所怀疑,有一个人留在芍药身边也总比两个人都消失了要好些。 幽山的景色宜人,与人间界的东升西落是没什么差别的,其实这儿的地界属于神界,这儿住着的无非就是一些德高望重且喜静退居幕后的大人物,是他们操控着这儿的东升西落,春夏秋冬,包括这边生长的各个灵物都是那些神人做下的功夫。 幽山,幽山,顾名思义幽静的山…… 茴央已是许久来过幽山,毕竟此地也不是她这等小人物可以经常进进出出的,这进去还得经过里面的人儿同意才行,而她只认识里面的鸿钧道人还有那清道夫罢了,难不成她们王女出了什么事她就要事事过问吗,这总不可能的。 记得那一日离开幽山的时候,鸿钧道人对她们说的,如果有事,莫要来寻她,写一封信,让灵鸟过来就行。 可事到如今来还是来了,不能不来,有些事儿真是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但是还是要做的。 迷雾散开,幽山的顶端最先出来,还是一如当年所见,绿树如茵。 冀岚走在前面,若不是因为冀岚神君的到来,要是他过来,估摸着这迷雾压根就不会散开,也不会让她过去。 “冀岚神君,可有与鸿钧道人通过准信?” 冀岚的头,轻微点了一下,他的眼睛里满是哀戚,他脑袋只想着,等见到鸿钧道人之后,他该说些什么,他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其实自己想说的有太多太多,但是进到鸿钧道人总不能长篇大论,要把自己想问的浓缩一些。 他一直在等,明日复明日,不知自己要等到何时去,血鲛珠找寻到她的痕迹,也只是短短几世罢了,至于她的前提是他压根一点痕迹都没有找到。 旁人总是告诉自己,一直等下去,没有什么好结果,可是他从来听信过,还是一直等待着,一直看着血鲛珠,一直寻找着关于她的踪迹。 迷雾一点点散开,冀岚一直往前走去,经过崎岖山路走到了一片竹林,快要到那鸿钧道人的竹屋了。 竹屋…… 那以前从前属于他和她的竹屋,却不复存在了,理应上来说,这间竹屋还是在的,一直在自己的识海里,但是她却不见了。 鸿钧道人的竹屋近在眼前,每每来到这座竹屋前,他总是能想到从前她与她的那些往事。 冀岚其实很后悔让卿安记起了,从前的那些往事,但是那些往事中的他却刻意抹去了,为的就是不让她知道,可是他从未有想到,就因为自己的这个举动让魔界动了手。 冀岚摊开手,手心里那只镂空雕花玉簪很是明显,他眼中渐渐湿润了,想当初就不应该把这只镂空雕花玉簪给弄丢了,不然就不会被那魔界捡了去。 幽山的风总是很温和的,吹在脸上倒像是亲吻一般,只是就连这里的风,都是那些大人物所操控的,在一念之间,这温和的风也变得凛冽起来。 面前竹屋的门开了,竹林也发出了飒飒的声音,他知道是鸿钧道人,正在唤他进去,他吸了一口气,踏出了那一步。 “鸿钧道人,许久未见,冀岚来迟了……” 茴央站在一旁,听不懂冀岚神君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两位大人早在前几日就约定好了时间见面? 但是看着身边这位大人脸上的样子,应该是没有的,她想着应该是方才在术前待了许久,没有进去让鸿钧道人等急了罢。 一走进去就看到鸿钧道人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中,但是那席座上放着三杯冒着热气的茶杯,她想鸿钧道人应该在他们进入幽山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是来找他的! “鸿钧道人!” 进入了这竹屋后,茴央对着鸿钧道人作揖一下,在这地界她压根不敢造次,在这天界有一句俗话说的好,无论在外面是有多神气的人,到了这幽山还是得畏手畏脚一些。 茴央记得很清楚,好几十万年前有一个自以为自己很是神气的人,到了这幽山私自拿走了这幽山居住之人的东西,这可倒好,被那主人知道了之后,那个自以为是的仙人第二天就没了踪影。 幽山界里面住的神仙都是不可预测的大人物,他们随便一只手就可以把外面的人儿捏碎,如同踩死蚂蚁一般简单,所以魔界的人来到了这里,也只敢在外面看看,哪里敢进来,若是进来了没不是自寻死路? 不过曾经也不是没有魔界到来处,那月末是好几前任的魔尊了,哪里能跟现任的魔尊相比,根本没有可比性,前几任的魔尊,可是比现任魔尊都要稳重一些,哪里敢与天界对抗? 从前的六界,可是一派和平,互相扶持着,也没有一件独大的可能性。 茴央就这般在脑内想着,殊不知她脑内所想的都被面前鸿钧道人知晓了去,鸿钧道人的眼睛虽是禁闭着的可是能知晓的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既然来了,就坐下吧,莫要在门前杵着了……” 冀岚盘腿坐在蒲团上,看着这席座上的三杯茶,熟练拿起了自己面前那一杯,很快饮尽,还是一如从前一般都是幽山灵泉所作的灵茶。 茴央则是站在一旁,动都没有动,尽量做好隐形人的工作。 “鸿钧道人……” 话还未说完,鸿钧道人的手就伸了上来,冀岚的嘴巴还是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鸿钧道人施法做了什么。 “我知晓你过来找我,是做什么?” 鸿钧道人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他捋了捋自己下巴处的白胡子,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用不敢置信,你可忘记了我是谁?这天下没有我不知晓的事情,只是我不想说罢了……” “人分阴阳,这世界也是一样,你想问我的一切,八卦都已经告诉我了,就算掐指一算,我也知晓你这次来是所谓何事,让我想想又是关于无相神女的事情罢……” 鸿钧道人还是没有解开放在冀岚身上的术法,倒是候在一旁的茴央跪了下来。 “鸿钧道人!我想问,为何我家王女在那人界待了这么久,本想着经历的每一事都是在不同的地方,何曾想到这一世竟然延续了上一世,你也知道王女的长相是不会变的,那么现在的王女的身份已经被人认为是从前王女的身份了,可是从前那个有兰郡主已经走了,若是被发现,这也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啊,鸿钧道人!” 听到茴央的话,鸿钧道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拿起席座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你若是换别人去问,肯定都会跟你说天机不可泄露,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茴央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问的每一个新人都与她说着同样的话,貌似都对着这个话题很是抗拒。 “看你的样子,你就不知道吧?其实老夫也不敢确定,但是老夫知道这里面是所谓何事。” 鸿钧道人的脸上一直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他直勾勾的看向冀岚,果然与他想象中的一样,冀岚的眼中也是跟面前这龙央草一样都带着疑问,只是冀岚的眼中更为悲哀带着更多的祈求。 “什么东西都是莱茵序果因果报应罢了?从前自己造出来的孽,今世不都得偿还了?只不过是因为有兰郡主的执念太过深让这一世无相神女又呆在了这个朝代,不过也算是能满足从前有蓝郡主跟现在芍药小姐的愿望了。” “有兰郡主的愿望,不就是渴望自由吗?她已经得到自由了,只要要小姐的愿望是得到真相,真相已经逐渐向她靠近了。” 鸿钧道人笑了,他用手捋了捋自己下巴处的胡子:“你只是说了他其中的一个愿望罢了,她另外一个愿望是能再回到王宫看一眼她所亲近的人,她希望能跟他们说一声,对不住,是她抛弃了他们,是她忘记了他们,是她一个人先撑不住了……” 鸿钧道人的话说的很有道理,让茴央也是一愣神,其实那一日元沐告诉他有兰郡主的愿望和芍药小姐的愿望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何曾想到鸿钧道人告诉他,其实有兰郡主真正的愿望有两个? “你们两个亲近之人,呆在她身边,却什么都不了解,一点都不如老夫,老夫可从未呆在她身边……” “想知道的事情,老夫都已经告诉你们了,至于还有什么其他的老夫就不便回答了,毕竟那些事情就要靠你们自己去摸索了。” 鸿钧道人说完此话,放下手中茶杯,就在那一瞬间,竹屋跟红军到人都不见了,冀岚与茴央愣在了原地,此刻冀岚身上的术法也被解除了。 两个人皆是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忧伤,其实他们并没有发现鸿钧道人,其实一直都没有走,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离开了幽山。 可怜人,皆是可怜人…… 念尔宫中,芍药已经在这王宫,住了许久日子了,那于清晨起来的时候发现茴央并没有在这宫殿,于是她向阿德依提嘴问了一句,阿德依你只是回答自己茴央回去找王离人了。 芍药哪里知道王立人这一家子都已经消失不见的事情,她在这宫中,可不知道民间发生的事情。 在王宫住的这些日子里面,每隔几天都有人会过来找她,来的最多的便是当今太后邵阳,其次就是当今圣上了,美美过来都会与自己闲聊一会儿,其实自己压根就不知道与他们要说些什么,不过幸好从前的有兰郡主,貌似也是不爱说话的。 这不今儿邵阳就又来了念尔宫,总是拉着自己的手东扯西扯的。 “郡主,你可知道从前栽在念尔宫的那棵樱花树?还有那个挂在樱花树枝干上秋千?” 芍药愣了一眼,若不是他看不见,估摸着现在坐在她对面的邵阳就能发现她眼中那一丝疑惑。 邵阳并没有看芍药脸上的表情,她以为芍药此刻不说话,那是因为不想说,她也理解理解,毕竟听到自己最不喜欢听到的事情,那肯定是不想说的,包括她也是如此。 “你不想回答也可以,我知道你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也不想听到有关从前的事情罢……” 过了半晌,芍药才点点头,其实并不是他不想回答邵阳的问题,只是自己根本不知道邵阳所说的是什么,她的记忆中元沐也没有告诉她这个,还是她忘记了,其实元沐有说过。 芍药不知道的是,每一次自己在不知所措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手放在大腿上抠着自己衣裙上的细线。 当然这一幕是不会逃过阿德依的眼睛,为了解围,她走上前一步,为两人倒茶,缓解了此刻芍药心中的忐忑与紧张。 芍药深吸了一口气:“从前的那些事情就不要说了罢?况且是那的,我压根不想听到的事情。” “是是是,我们不说那个,我记得从前你可是最喜欢微儿的,微儿也喜欢你这个姑姑,以前他就特别喜欢站在牡丹亭等你,每一日都是这个样子,就是盼着他的姑姑能来王宫!” 说完此话,邵阳眼中竟闪过一丝落寞,芍药好似察觉到了邵阳身上发出来的那一丝落寞。 芍药总是能清楚的知道一个人语气的变化,毕竟眼睛看不见了,耳朵还是能用的,这耳朵也便成了自己知道那些人什么心情的工具。 “孩子总归是你生养的,怎么就最喜欢姑姑了?你的孩子,你难道不喜欢吗?我喜欢那是因为我没有孩子,他看着讨人喜欢罢了,现在他长大了,我还是会像从前那般疼爱她,但是这感情也回不到从前了,你说对吗?邵阳?” 邵阳的眼泪却从眼角滑下,那低声抽泣的声音还是被芍药听见了,芍药无奈把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当然那之前她还是摸索了好一会。 “郡主,孩子是我生的,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养过他,她刚刚出生就被纪微澜抱走了,准确来说是纪微澜养大的他……” 第一百九十章 满庭芳30 念尔宫 两人正说的起劲,外面突传来纪有微的声音,很是急促。 “姑姑!姑姑!” 听这道声音就知道他跑的很是着急,声音也很是焦急,不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她,但是根据芍药这么多天来的记忆所看,大致也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姑姑!姑姑!” 纪有微走进来的时候,鬓角有些湿汗,他腰间挂着的嫩黄色荷包一抖一抖的,很是显眼。 阿德依早就认出了那荷包是谁所做,不就是从前有兰郡主亲手做的,还记得那个荷包好似放在了送给纪微澜的楠木盒子里。 没有想到这个荷包竟然,挂在了纪有微的腰间,看来是他打开了那个楠木盒子,还记得这个荷包本来是送给纪微澜,寓意着美好的爱情,还有有兰郡主对纪微澜的爱意。 此刻邵阳的眼睛也盯着他腰间的那个嫩黄色的荷包上,然后她又看向芍药,摇了摇头,想必此刻的有兰郡主应该是已经后悔曾经为什么要送出那个荷包了,现如今这个荷包只能代表着讽刺,讽刺从前有兰郡主那稚嫩朦胧的感情。 芍药听到纪有微的声音,正要站起,却被身后的阿德依按住了,听闻纪有微的声音传来。 “姑姑!母后,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纪有微,前面那声姑姑很是激昂,后面那声母后却比前面的要低落一些,很明显能看出他对她们两个的态度变化。 “有微来了,那我便走了,一般在这儿倒是会惹人厌烦,我还是先走一步罢……” 邵阳,倒是失去一般从梨花椅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压根就没有的灰尘,这倒像是一直有的动作,习惯了罢了,没想到刚刚站起,准备走的时候却贝芍药拉住了。 “你走做什么?这都是一家人,你要做什么去?呆在这儿不好吗?莫非是我念尔宫有什么脏东西不成?赶紧坐下来罢。” 邵阳始终没有想到芍药竟然会叫自己留下来,可是…… 邵阳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一眼芍药,她叹了一口气,认命坐了下来。 跟在纪有微后面的侍从此刻才慢慢的跟了上来,他们的脸上都是汗滴,好似每一次她过来的时候,她的那些侍从来都是如此模样。 纪有微身后的官人赶忙给纪有微搬了张圣上专用的座椅服侍纪有微坐下,当然,这一幕芍药是看不见的,而邵阳早已是习惯这些了,倒是身后的阿德依见此有些感悟,没有想到这儿子竟然比他的父亲还要懂得享受,究竟是昏君之态…… “姑姑,你可记得这个荷包?” 纪有微坐下后,从腰间摘下了那个嫩黄色的荷包,他就这般肆无忌惮的放在了芍药的面前,好似忘记了芍药已经看不见的事情。 “什么荷包?” 过了半晌,纪有微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姑姑已经看不见的事情,说到底这个事实,他到现在都难以接受,而且非常不敢置信。 “姑姑是有微鲁莽了,忘记了姑姑有疾在身,有微给姑姑道声,对不住!” 纪有微放在芍药面前的荷包又拿了起来,递到了芍药的手里:“姑姑,你摸摸这个荷包,可是你曾经做下的?” 芍药的手里被塞入一个柔软质感的东西,约莫就是纪有微所说的荷包,芍药摸索了半天。 这个荷包的触感很是细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细线是用王宫中才有的线料,这个荷包年代是为久远了些摸上去这手法和针线是有些稚嫩了些,所以她猜测这个荷包约莫从前有兰郡主豆蔻年华的时候所制作的,不过也有可能更前一点,毕竟从前那会女红的女儿家都是小时开始练起的。 “你怎么会有这个荷包?” “姑姑,可是忘记了这个荷包,你曾经是送给父皇的!” 芍药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知道这个荷包是送给纪微澜的,而且这个荷包是从前有兰郡主做的,若不是有兰郡主的荷包那么她面前这个昏君就不会把这个荷包留到至今了,还很是珍惜配戴在了自己的腰间。 “我说呢,为什么这个荷包摸起来z针脚是如此稚嫩,不熟练,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原来我曾经还有这样一段往事,竟然还做了这样的一个荷包,真是我的耻辱。” 芍药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已经非常还原有兰郡主的心情了,毕竟谁也不能容忍自己被一个人背叛,在背后插刀的事情,他真的容忍不来,更何况是有兰郡主呢? 相比有兰郡主,若是当时没有离开她像自己一般坐在这做从前属于她的宫殿的时候,听到这句话,想必她的心中也是愤怒的。 坊间不都传闻有兰郡主性子很是冷漠,对什么东西都是不上心的,有兰郡主最不喜欢的便是背叛了,可是她又很隐忍,基本上都看不出她脸上的神情,因为她一直都掩藏的很好。 “姑姑!对不住,姑姑,我不知道这个荷包对你来说是这样的意义,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个荷包陪伴了我五年,就像姑姑陪伴在我身边是一样的。” 芍药手中那个荷包被她攥的紧紧的,甚至有些变了形,她想此刻正是问面前昏君问题的时候。 芍药把手中荷包又展开了,放到了桌子上:“这个荷包你还是拿着吧,既然它都陪伴了你这么多年,那就让它继续陪伴在你身边罢!你也没要把这荷包还给我了,我虽然看不见,但是一摸到这荷包的样子,我就想到了从前那个愚蠢的自己。” 芍药的话很是冷漠听起来又有些刺耳,着实有当年有兰郡主的风范。 “姑姑……” “你可莫要再提从前之事,你再说从前的事情,我是不会再回答你的,因为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人都有过去,但是看向未来才是我应该做的。” 邵阳把这姑侄说的话全部都听了,进去也看在了眼里,她很奇怪,为什么现在的有兰郡主与当初一点都不一样了呢?其实看着又有些相似的地方,一说起话来同样都是带刺的,确实他他什么都规划好了,不然又怎么会有如今的芍药小姐呢? 邵阳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这一幕被身旁的彩珠看得一清二楚,自家小姐果然又是想起从前那些事情了,难不成看到有兰郡主又想到了表公子? 彩珠的眼睛看向芍药身后的阿德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竟然给她一丝非常熟悉的感觉,像是从前在哪里见过一样,这双眼睛让她很是熟悉,她脸上那条疤痕也很是熟悉,或许是盯着她太久了,自己的视线太过强烈,那个女子竟然也看向了自己,彩珠心里一慌,赶忙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邵阳,你也是一样,刚才我也说了,莫要与我再说从前的事情了,我希望你们两个都不要再讲了,讲了有什么用呢?能回到过去吗?只是徒增悲伤罢了,哎呦,现在也没要在叫我郡主了,叫我芍药就可以了,这个名字就用了许多年,突然丢掉倒是有些不习惯。” 邵阳的手又牵住了芍药覆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两下:“好,不说便是,再说也只是徒增悲伤罢了,毕竟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 芍药点点头,她得幸亏自己看不到,不然要是看到面前两人的表情,他一定会忐忑不安的,毕竟他只是个假的,并不是真的,郡主若是真的,他还用得着如此忐忑不安,惊慌失措了吗? 芍药想着现在这个时机,正是问问题的时候,她在心中斟酌了一番:“这些年我在外面过的很好,虽然不及王功半分,但是却让我感觉到很快乐,比从在王宫的时候,还有在君家的时候更快乐,当然,这些年我也经常在坊间听说过王宫的消息。” 芍药的语气一顿,她转向纪有微的方向:“你可知道这些年我在外面听到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姑姑,我并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我的,我只想……” “你只想你开心就好了?是这样吗?” 纪有微没有说话,芍药接下来的话比刚刚那一句还要猛烈一些。 “可知道外面是说你是怎么样的人吗?” “姑姑,我不知道……” “外面都说你是昏君,你可知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来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父皇当年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帝都吗?你如今都快把帝都给败坏了你可知道?” 茶言深色的批评,让纪有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脸竟然涨红了,不知是羞愧的还是什么…… “姑姑……我……” “你莫要解释,纪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丢人现眼的东西,今日过后自己去皇陵跪着。” “是……” 纪有微的语气略显低落,从前自己的姑姑,可是没有这样说过自己的,没想到姑姑回来后竟然对自己说了如此重的话,看来真的是自己做的不对,他确实想着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哪里管的了这帝都的繁荣昌兴。 邵阳早就愣住了,她哪里想到有兰郡主竟然会如此严厉批评自己的儿子,就连自己都没有如此严重的说过,其实她觉得有兰郡主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样的,这些年自己已经摸透了,哪里肯听自己的话,若不是他有自己的野心了,自己又怎么会退居幕后?不然趁他现在的年纪,自己应该还在垂帘听政罢…… 不过明面上还是要求情一下,不过她早就知道论有兰郡主的性子,怕是连听都不会听,还会直接驳回,甚至更严重还会罪加一等。 “郡主,我想有微他还小,哪里知道这些?” “邵阳,你莫不是傻了?这些年我记得你有垂帘听政过,怎么连天家的规矩也不知道了?这帝都不是为了圣上而活,而是为了民众,只有民众好了,这帝都才能繁荣,若是再被这样子败坏下去,这多多少少的人心里都有不满,这留在帝都的人,以后还会有多少? “你以为外面的人不垂涎地都这块宝地吗?可不要把我们纪家这几辈子换来的给败光了!” 芍药说的是越来越严重,唬的面前两人都是担惊受怕,特别是面前的纪有微,这位可是最听姑姑的话了,只要她作为他的姑姑,好好的批评他一番,他想必就会有所收敛。 好在元沐在她进入王宫的时候就跟她说过,纪有微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姑姑和父皇纪微澜,只要对他严厉一些便可。 “等再过些日子,我就回到西苑,我也不想在这住下去,看着你这个样子,到时让我生气的很!我看不见,但是我听得到,我在戏院听到的那些可不是假的!你知道你做错事情有多少吗?人们都说那元沐元大人出谋划册做了那些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些事情全部都是你自己做的,你把锅扣到别人身上罢了……” “有微,你看我说的对吗?若是没有你的旨意,他又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呢?我知道你要说这不是你做的,是他做的,你要知道你所有的一切都瞒不过姑姑的。” “姑姑……我并不是故意的,有些……有些……是因为说了姑姑啊!” “说了我?这与我又有何干系?在那几年前,我在他们眼中早就是和亲嫁出去的人,他们说我也不过就是前朝往事罢了。” 纪有微这一听立马从梨花雨上弹了起来,他蹲到了芍药的面前,握住了芍药的手:“姑姑,你要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那些人,只是因为他们说了你的坏话,我气不过,虽说有一部分是真的,因为想让我开心,但是也只是一小部分罢了……” 纪有微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甚至不敢抬头看芍药的眼睛,生怕看到芍药拿空洞无神的眼睛自己会害怕,虽说现在的他也已经很害怕了。 “一小部分?你好意思说吗?真是一小部分?你可知道我忍着怒意如此说你,你竟然还是不知悔改?” 第一百九十一章 满庭芳31 念尔宫 “姑姑!其实有些并不是我有意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姑姑一回来是指责我,而不问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我会这么做,姑姑你从前可是对这些事情从来都是不管不鼓,为何一到了我,姑姑却要责备,有微并没有觉得自己不对!” 纪有微的话让芍药心中一惊,不是面前这帝王是最听他姑姑的话?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话太重了,引起了他的不满与怀疑,看来自己势必要收敛一点了。 芍药叹了一口气,她摇摇头,语气比方才要所安稳一些,至少自己感觉不像方才那般严厉:“有微,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要与你这么,从前你的父皇可没有你如今这么荒诞,他做什么事前他都会为了民为鳞都而不是为了,反倒是你却与你的父皇大不一样,做什么事情你都想着自己开心,而不是为了这帝都这帝都的每个人。” “我与你了这么多,你不是还觉得姑姑是故意与你这么的,让你落了面子?” 纪有微摇摇头,他那张略显稚嫩的脸满是委屈,阿德依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了此刻他心中那不服,口是心非的人她还见的少吗? “姑姑,我知晓了,我会听你的话,明日就去皇陵跪着.......” 那语气略显低落,突然一瞬间又变得激昂起来:“姑姑,你能否听我完,我想解释一下从前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姑姑所想的样子,我也是有苦衷的!” 邵阳在一旁听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若是真的有苦衷,那有怎么会有如今的场面,不都是自己为了开心而已,什么苦衷,也不过是片刻之言罢了,若是他真的没有野心,又怎么会派人监视她的举动,时时刻刻都是如此。 这些年的日子她早就过得厌烦了,她也想早点脱身,可是这被利益熏陶的日子太过长久了,怕是永远都改不过来了,也永远都脱不了身了,也永远回不到表哥身边了,要做这高高在上的太后一辈子了。 难道是她不想回到表哥身边吗?不是他不想,只是现在的她压根就做不到,也不能,若是他就这般不管不鼓离开了,那么外面会有多少闲言碎语,会有多少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 这是自己无法管控的,也是无法知晓的,所以呆在王宫中是自己最能把握做到的事情。 阿德依眼中纪有微实在是跟她想象中的大不一样,还记得时候的纪有微不似现在这般,不过也差不了多少,时候的他就想着以后成为帝王该如何,而现在的有野心,可是却没有付出行动,倒像是返回了从前一般,只为了自己开心其他便没有了。 “那你可要细细来,你所的苦衷到底是哪些?到底是什么苦衷?让你做出了这个事情,还要让别人背锅?” 此刻纪有微想的是为何自己的姑姑如此偏袒别人,而不是想自己呢?明明自己也想了姑姑这么多年,可是却要在这样子母后在的时候这样数落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很是不想母后看到自己被数落的样子,总觉得姑姑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可是就算是自己的姑姑,又怎么能这样子自己呢?明明自己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做错的,为什么要自己丢尽了家族的脸?可是自己一就没有这样子觉得,可是他是自己的姑姑,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自己现如今也就只能听姑姑的话,不听姑姑的话,他又能怎么样呢? 可又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姑姑却给自己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从前姑姑可是百般疼爱自己,他还没有习惯姑姑如此严厉批评他呢!他甚至还怀疑面前姑姑是不是假的?他不能这样子想! “姑姑!你听我解释!” “你先吧,你所的那些苦衷是什么?你慢慢讲就是了,我慢慢听。” “姑姑,我可是最爱姑姑的人呢?我又怎么会想不到姑姑呢?姑姑,你可知道从前在朝廷之上的时候,那些人是怎么姑姑的?” “我那时候都已经离开这里了,竟然还有人我的不是吗?” 芍药心中感慨万分,没有想到当时的有兰郡主在这朝廷之中,也有人会不是,原以为郡主在这朝堂之上,在这帝都都是人人所敬爱的,没有想到,也许有人不喜欢的。 “那你且跟我那些人是怎么我的?” “这……” 纪有微犹豫了许久,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芍药,他的手放在大腿上交缠了许久,终是认命一般出了口。 “姑姑,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了,姑姑可莫要生气。” “我为何会生气?以前与我吧,现如今我也不是从前那个我了,了什么我就当是过眼云烟,不会气的。” “姑姑,你当初不是被父皇驾到罗国和亲了吗?你切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姑姑的?他们你没有良心,为何父皇死的时候你不在?当初父皇对你那么好……” 芍药本想继续话,但是一听到她的话,她顿住了,过了半晌,她叹了一口气。 “当初不是不想回来,只是自己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到,醒来之后也就是一片黑暗,摸索着走了不知道多少路,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才回到鳞都。” “有微,你可知道,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会有多少希望,渴望生的希望?正是因为活过来了,所以我才更懂得活下去,我才更想留在这世上,而不是一个人孤独的死去,你可知道我回到帝都,听到你父皇死的时候,你知道我笑得有多开心吗?” “你想不到,有微,你也感受不到我当初是多么绝望,是有多绝望才回到帝都。” 芍药的语气很是平静,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平平无奇且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就这般话听在邵阳耳朵里却是更加难过,邵阳一看自己的儿子的脸就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迟疑,愤怒,犹豫,惊愕…… 邵阳知道纪有微的底线是什么,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与纪微澜也没差多少,都是一样自私自利只想到自己的人罢了。 纪有微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他的心中也有在意的人,一个是他的父皇,另外一个就是他的姑姑,此刻他的姑姑起她的父皇,他怎么能忍住呢?要不是面前的人,是他的姑姑,不然此刻她早就发飙了,他惯的话不就是把这个人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姑姑,难道父皇从前对你不好吗?” 邵阳果然想的没有错,他终是忍不住了,才会出这样子的话,果然在他的心目中,他的父皇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既然你都问出这样子的话了,那你又何必再问我再你父皇与我之间你不过都是选了你父皇罢了,姑姑也只是这家的外人。” “姑姑……我没迎…” “我想就因为自己回来的事情很快,那些外头看自己不喜欢的大臣们,想必会弹和我吧,会让我赶紧回到罗国,让我赶紧嫁给罗国的君主,为了两国的友好?” 纪有微没有话,因为芍药的没有错,自从她回来后基本上每日都会有人对他这些,不过基本上他都没有理会这些,就当作没有听到,没有想到姑姑直接把事情挑明了,这让他如何是好…… “你不话的样子,我就知晓肯定如我猜想中的一样,已经有人与你这么了,我们先不谈这件事情,你且告诉我你的苦衷到底是为什么?” “姑姑,我刚才不是了吗?是他们你!”あ < “我想这些并不是理由,难不成就是因为他们了自己,你才会如此大动干戈做了这些事情?我想这些是不可能的罢。” 纪有微此刻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对于他来姑姑的提问真的是很是致命犀利,甚至他都有些回答不上来,因为那些枉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纪有微眼睛一转,突然想起来从前的帝都两家。 “姑姑可知道曾经帝都有两家?” 芍药点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问到这纪有微倒是自己开始了,真是讽刺,是要拿帝都两家开刀吗? 芍药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帝都两家北有李家,南家独大,可否是这两家?可如今这两家不都已经落败了吗?不,应该已经消失了。” “姑姑的一点都没有错,你可知道这两家是为什么消失不见的?” “我若是知道,就不用你告诉我了。” “这两家皆是因为自己的言语而消失不见的!” 此刻芍药心中憋着一股郁气,他恨不得现在就站起身来狠狠给对面昏君,一个巴掌 “他们可是了什么不该的才能到如簇步?” “姑姑,若是当时你在我身边,你就知道这两家的大家长是有多么过分了,他们竟然父皇和姑姑,从前有私情!什么姑姑从前就是父皇要在身边的情人罢了,什么郡主县主的都是幌子而已!” “他们当真这么?” 芍药心中已经确定了,他的一点错都没有,这语气中压根就没有一丝谎的感觉。 “姑姑,你莫非是不信我的话?你大不了可以问母后母后给证明我的是否是正确的?” “母后!” “不用了,我相信你。” 芍药知道这便是所谓的真相,他一直想要追寻的真相,原来就是这么简单,一句话,她想知道的真相竟然是如此草率,从前她从想着报仇报仇,没有一点机会,可是如今杀父仇人在自己面前,自己确实一点办法也没有,难不成现在自己就拔下簪子给他致命一击吗?那是不可能的,若是她这么做了,梨花戏院的人怎么办? 为何自己会相信一个让自己家族灭亡的人,只因为现在自己是他的姑姑,她想这个帝王应该是不会骗自己姑姑的,元沐的一点也没错,若是这纪有微谎了,那很好就可以辨认。 “姑姑……” 纪有微抬眼看了芍药一眼,看着他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姑姑,从前与父皇真的有私情吗?” “姑姑我听现在你住的这座宫殿是父皇亲自设计命人打造的,里面的物什都是父皇精心挑选的,从前这座宫殿院子外面还有一颗樱花树,树干上有一只秋千,那也是父皇命人打造的,可是为何等姑姑走后,这秋千比樱花树竟然消失不见了?” 芍药没有话,倒是邵阳站了起来,纪有微看向邵阳:“母后?怎么了?” “你们先聊,本宫有些乏了,走罢,彩珠……” 纪有微看着邵阳的背影走了,心中有些不满为何自己的母后要走,是不愿意听到姑姑的回答吗?他此刻对自己母后的不满越来越大。 纪有微又转过头看向芍药:“姑姑,你快告诉我,是否真的与我所的一样?” “你的没错,姑姑这座宫殿确实是你父皇打造的,秋千和樱花树也有只是后来我去罗国了,这些东西也就跟着我一起走了……” “那姑姑是否跟父皇真的有私情?” “你这般问我,我肯定会与你没有,毕竟没有人会承认的,对吧?但是姑姑向你保证,从前姑姑与你的父皇没有任何事情,毕竟妹妹怎么会喜欢哥哥呢?对吧?” 纪有微松了一口气,从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姑姑才对,因为自己的母后一点都不关心自己,那时候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姑姑的孩子? 因为畏惧别饶目光,姑姑就把自己送到了母后身边抱养。 纪有微再次蹲了下来,像时候一样,把自己的头放在了芍药的大腿上,还蹭了两下。 虽然芍药心中很是抗拒,但是她始终没有动,这个样子应该是对从前有兰郡主的亲近,像是经常做出的动作,不然他是不会突然如此这样的。 清晨时光总是很快的,用过午膳,芍药便走到念尔宫的院子里。 这一座牢笼果真是很漂亮,也难为纪微澜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满庭芳32 念尔宫 芍药走在这念尔宫的院子里,这些日子对她来说是最过烦闷的,虽说紫衣嬷嬷和王宴郎会过来,还有那邵阳和那纪有微,可是这对芍药来说都不是真的。 她是这王宫中最为突兀的人,她不是属于这王宫的人,当然这些人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那是有兰郡主认识的,而她只不过是有兰郡主的替代品罢了,只是个假货。 “郡主……” 阿德依的声音在芍药身后传来,芍药并没有转身:“这里没有旁人,你为何要叫我郡主,还是和平常一样就可以了。” “郡主,这一点都不妥,这本就是王宫重地,被人听了去说了闲话可不好,郡主在此地还是遵守此地的规矩比较好一点。” “可是……” “郡主要知道此地虽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难免会有一些耳听之人,作为郡主,还是小心为妙,我们这些做是女的也才好放心,保不齐这些耳听之人对郡主有什么非分之想亦或者是杀心……” 虽然芍药很是奇怪,为何在这两人的地方却要如此小心,但是阿德依的话总是没有错的,以及在这儿她也就只能相信阿德依了。 芍药没有再说话了,她相信阿德依所说的一切从前是,现在也是,虽说两人相处才不到一年时光。 “茴央回去了,你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你的母亲呢?让两老呆在那里可否真的好,不弱你也回去看看?我在这儿是没有事的。” “郡主,何必让我回去呢?若是让郡主一个人留在这里,会让我们两个都很不放心的,毕竟我们两个陪伴郡主这么久时间了,知道郡主是怎么样的习性与喜好,若是让旁人来照顾,那可是不好。” “至于我为什么不回去,那是因为我与茴央商量了,两个人分开回去罢了。” 阿德依并非凡人,说出此话可不是凭空所说,因为在这念尔宫中确实有别宫的人,至于过来干什么,目的不是很明确吗? 无非就是来打探一下虚实,这有兰郡主是不是当真如从前那般不好惹?来看一下,有兰郡主是否是真的没有那个心去做这天家人,这样子,她们也可以判断自己是否能过来巴结,这些人做不过是从前纪微澜的妃子们,现如今的太妃。 念尔宫的屋檐上确实趴了一个黑衣人,念尔宫的偏门也贴着一个紫衣宫人,至于这两个人到底是哪里派来的谁又知道呢? 一座静谧宫殿中,贵妃榻上坐着一个女人,她手中握在茶盏脸上很是疯癫的样子,至于这个女人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吧?就是从前那个顶撞有兰郡主的女人韩桂贵嫔,韩冬儿。 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其实她并没有丰那些都是她装出来的罢了,她只是想活下去,她的家族没了,她就更要活下去,她疯了,没有关系,只要她活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前些日子听到有兰郡主回来的消息,她冷静了一下,并又继续装作疯了的样子,其实她内心害怕极了,她在想有兰郡主要是回来之后又念起从前,是否会让她活命? 到底是什么信念?让她活到现在是仇恨吗?不是,是她想要苟活的那种希望,当初若不是自己犯傻,也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韩家也风光了几年,也在朝堂上霸道几年,就因为得寸进尺,才会与它一样,都失去了那唯一能在王宫中立住脚步的关键。 她在想要不是自己聪明装疯,这样子自己还没有被贬,只是被关在了这座宫殿里,就因为自己疯了,所以跑出去也没有人会责怪,只是会嘲讽说一句真是个疯子! 知道自己是装疯的人,没有多少自己身边的人走了一个又一个投靠他人的,有背叛自己的,也有留在自己身边的,反倒是少之又少,不在自己身边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他被自己派出去打听有兰郡主的事情了。 到如今都还在想,要是能回到从前,她肯定不会如此犯傻,打了有兰郡主一巴掌,如今这一巴掌狠狠的又重新拍回了自己的脸上。 今年自己过的很是战战兢兢,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每每有人到自己宫殿,无非就是为了嘲讽自己一番,自己要么就是装作听不见,要么就是装作疯了的样子,乱打一通,反正此刻的自己也没有人怪罪,何不过的肆意一些。 她就这般想着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不就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个,怎么如此早就回来了。 韩冬儿还是很是疯癫的样子,看着自己手中那个空茶盏,笑得也很是痴傻,这紫衣宫人跑进来后看了一眼周围没什么人后,走进来,关上了宫门。 “贵嫔!你晓得刚刚路过有来郡主宫殿的时候,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 “郡主说了什么?” “小的在那儿听着很久,有点不是很真切,模模糊糊的样子,但是也能依稀听得到一些,无非就是那些从前往事,还有现如今身份的事情。” “这有什么好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她可是说了,从前往事有关于我的可有?” 韩冬儿很是焦急的样子,她就是想知道有兰郡主是否还记得她,从前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只希望过了这么多年。有兰郡主能对从前往事记不是那么清晰,也许她最大的愿望了。 此刻韩冬儿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不再痴傻的望着,她那焦急的眼神看向了紫衣宫人。 紫衣宫人摇摇头,他其实在那儿听的也不是很争气,但是依稀能听明白一点,主要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他的主子交代。 “贵嫔!郡主并没有说您的事情,也没有说关于从前圣上的事情,倒是说了一些他在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貌似是这样子的。” “貌似?你是否是不确定的样子?你真的有听明白吗?” “小的可是万分不敢骗主子的,主要是骗主子必遭天打雷劈!写看小的这些年对主子是如何忠心!” 韩冬儿这些年跟在自己身边的也就面前这个一直是这个紫衣宫人,虽然平常他并不是很聪明但是他对自己一直都很忠心,说是什么自小就是跟着韩家长大的韩家对自己有恩,所以才会跟着她。 “主子,我依稀听到郡主他与身旁那个名为阿德依的好像是说什么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就不用如此叫她郡主了,然后那个阿德依她说要遵循王红的规矩……” “你说什么?阿德依?” 紫衣宫人脸上很是疑惑,为何自己的主子听到这个名字会如此大的反应,难不成这个名字之人士有什么奇特之处吗?绝对不大可能! “主子,这个人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我依稀记得这个人的脸上有一条疤,那是好几年前的情了,那时候我犯错,这个人就站在郡主身边,她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我没记错的话,她身边还有一个人,好像叫什茴央?她是否也在郡主身边?” 韩冬儿又走下了贵妃塌来到了紫衣宫人的面前,不停摇晃着他的肩膀,看样子又像是疯癫了。 韩冬儿自以为自己没有疯,其实这些年来谁的感受是最强烈的,就是面前的紫衣宫人,主子,这些年像是疯魔了一样,一直在意着有兰郡主会不会回来这件事情?她在想自己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如今郡主回来了,他比从前还要疯魔了一些,天天担惊受怕着,从前还是会疯跑出去看看,现如今连宫殿都不愿意走出去了。 他知道主子是不想看到有兰郡主是怕见到郡主的模样。 “主子莫急,我确实听到有兰郡主说了那个名字。” 韩冬儿像是突然失魂一样,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那两个名字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恐惧,让她印象很是深刻,这个眼神让她记了好多年,直到现在,她也清楚地记得。 相比有人郡主,她对这两个人的恐惧更加深刻,她们的人生看他就像看待死人一样,在她们眼中自己像是早就死了一把,她们的眼底恍如一摊死水,什么都看不出来,她们的表情也是非常冷漠,就犹如有兰郡主一般。 “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活着回来,那两个人竟然要好好跟在她的身边,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韩冬儿像是疯魔了一般,嘴中碎碎念着,突然她从地上猛地爬了起来,冲出了宫殿,紫衣宫人哪里知晓自己的主子是想做什么? 此刻韩冬儿身上穿着并不似从前风光的时候那般绫罗绸缎,虽说现在的也不差,但但是她的头发是有些散乱着的,没有人替她梳发整装穿饰,这些东西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完成了,至于她知不知晓怎么弄那就不知道了…… 紫衣宫人在后面不停追赶着,压根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不过他猜想这个方向有可能是去念尔宫,自己的主子去那里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要找郡主吗? 可是自己的主子到了郡主面前,真的能冷静下来吗? 锅不其然,真的如他猜想中一般,自己的主子果然是朝着有兰郡主宫殿的方向跑去的。 路上遇到许多宫人,都是对着自己与主子嘲讽的,哪一个不是嘲笑他和主子,可是主子对自己有恩,对自己家也有恩,是主子怜悯,让自己在王宫活了下来,自己也应当报答主子的恩情。 “主子……慢些跑!” 韩冬儿在念尔宫前停了下来,她 也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到了这里,她不知道自己要是见到郡主之后,自己会该如何?会害怕吧?那是肯定的…… 于是她给自己打了口气,冲到了那念尔宫的朱门前猛烈的开始拍打起来嘴中大喊着:“郡主!郡主!郡主!” 念尔宫内两人还在讲着从前那些往事,就听到朱门被人大声敲打起来,还传来郡主郡主的声音。 “阿德依,你且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宫殿外敲打?” “是!” 韩冬儿还在坚持不懈地敲打着朱门,一下又一下的逐渐加重力道,就在那一瞬间,朱门被打开了,韩冬儿也就跌了进去。 抬起头一看,竟然看到了另,她所恐惧的人,阿德依! 那个女人还是一如从前一般,没有任何变化她的脸上。还是有那一条深刻的疤痕,她对她的恐惧依然不减从前。 阿德依笑了,没有想到在这王宫中竟然还有漏网之鱼留在这里,约莫是从前遗忘了这个女人,才没有消除她的记忆。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在这宫中装疯卖傻,更加离谱的是,一装就装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发现她是装的。 “原来是韩贵嫔,恭迎大驾,如此行大礼倒是折煞了奴婢,这等大礼还是留给郡主更加好些。” 在韩冬儿眼里,这句话相当于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狠狠的劈在了韩冬儿身上,看阿德依此刻的表情,她就感到很害怕,就好像被阿德依发现了什么一样。 约莫是好久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倒在地上很长时间了。 “主子!” 一个紫衣宫人行色匆匆往这边赶来,很快便感到了韩冬儿的身边,一把扶起了她。 “对不住了,大人,我家主子太久没有出来。” “无事,只要不吓到我家郡主便可以了。” 阿德依盯着那个紫衣宫人一眼,又笑了,很快她便转过身,原来是方才贴在偏门偷听的那个紫衣宫人。 “阿德依!是谁来了?快快让他们进来。” 此刻趴在念尔宫屋檐上的那个黑衣人早就不见了,他已经跪在紫薇宫的地上,原来那个黑衣人是纪有微的人。 “你听到的确实只有这些?没有别的了?” “属下确实只听到郡主说了那些从前的事情,其他便没有了。” 纪有微果然与自己的父皇一样都是多疑的,自己的姑姑如此严厉批评他,他心中想的是这姑姑是否是他人假扮的。 “属下还有一事!” “但说无妨......” “那韩贵嫔,不韩太嫔去念尔宫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满庭芳33 紫薇宫 “那疯女人去姑姑那里做什么?又想事故重演?” 这下纪有微的脸色变得更加不爽起来,他在这宫中最讨厌的女人莫过于那韩冬儿韩太嫔妃了,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还记得小时候姑姑在牡丹亭就被这个疯女人打了一巴掌,从前就是那般目中无人,后来疯了,谁有知道她现在会不会做出什么难以形容的事情来。 毕竟这疯女人疯起来,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又何况是对姑姑那样子呢?现如今这疯女人又到了姑姑那里去,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你可知道他是去做什么?” 纪有微心中担惊受怕的好一会,于是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虽说自己心中很是怀疑姑姑,但是只要没有任何证据,她就依然是自己的姑姑,所以他要对这些对姑姑有所威胁的人一一排除。 “圣上,那女人像是疯魔了一般,从自己工地冲到了有兰郡主的宫殿,属下只看到那疯女人疯狂敲打着念尔宫的宫门,最终一直喊着有兰郡主之类的,不过让属下奇怪的是,那疯女人见到郡主身边的那个侍女的脸的时候,她脸上那惊恐的表情更甚,最终还一直念念有词者,为何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纪有微,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好似从前姑姑身边确实有两个侍女陪伴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间自己好似忘记了什么一样? 难不成之前陪在姑姑身边的两个人就是现如今陪在她身边的人?他就在想,为什么姑姑那如此完全无误的找到帝都,原来身边是有这两个人陪伴,也幸好姑姑的身边有着两人陪伴,姑姑才能回到帝都,它也能再见到姑姑一面。 “一起去调查一番,这两个人的背景身世,还有她们的目的是如何?还有你一定要时时刻刻关注着姑姑……” “是!” 那黑衣人身形一闪,又消失在了宫殿之中。 纪有微,背过身在这宫殿之中,走来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如此怀疑姑姑,明明姑姑现在是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了…… 就在那一瞬间,他转过身,他想起来,在这之前打听到的,无非就是姑姑与元沐的事情,根据梨花戏院的人儿说,姑姑与元沐很有交情,我是从前就认识了一般,而且还不止认识了一点时间,根据那些人说的话语中透露出姑姑与元沐认识识了许久,交谈甚欢。 “来人!” 从紫薇宫外面走进来一个紫衣宫人对着纪有微作揖一下又随后叫道:“参加圣上!圣上有何吩咐?” “你去把元沐换进宫来,就说孤有事找他商量!” “是!” 那紫衣宫人答应之后就走了出去,能看出他那挺直的腰板,刚正不阿的步伐,还有他那略微发白的两鬓,那是从前纪微澜身边的得力助手,太傅府的公子,辅佐了两代君王。 纪有微可不会因为他辅佐过自己的父皇,就对他另眼相看,特殊照顾他,那只不过是一个臣下罢了,如今这帝都的圣上是他,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又何必听信于这些人。 念尔宫中,韩冬儿被阿德依唤进了宫中,韩冬儿并没有做在芍药身边,她进来之后直奔芍药面前,握住了芍药的手,跪在了地上。 她这般样子真像是疯魔了,她跪在地上,早已是涕泗横流,一边磕头嘴中,一边念着:“有然郡主当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原谅我,如今我已经深刻认识到我犯下的错,是如此滔天大祸,这些年我我在宫中疯疯癫癫的样子,早已是惹尽笑话被人嘲讽,在这宫中,我活的还不如一条狗,有兰郡主气我祈求你,祈求你,去向圣上求求情,让我回到像以前那般的日子,可好?” 芍药后退了一步,方才这个女人抓住自己手的那一刻,自己从内由外展现出来的是厌恶,自己的心告诉她,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请韩太嫔自重,郡主,如今身体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健康,还请韩太嫔小心为妙,没要像从前那般惹了郡主不快,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阿德依的话听在寒冬耳朵里响时,一道无形的被里又重重的劈在了韩冬儿身上,若自己现如今的话,还是惹了郡主不快,那自己现如今的下场,估计会比从前还要惨吧…… 韩冬儿跪在地上一点都不敢爬起来,阿德依道目光,狠狠盯在自己身上,自己就好似掉入了冰窟一样。 “有兰郡主,请您饶恕我,饶恕我我这个贱婢,我已经深刻知道从前的我是有多么愚蠢!” 芍药在这个女人冲进来的时候,哪里知道她所说的从前事故是什么?而且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知道阿德依韩贵嫔,她才依稀记起原木与她说过韩贵嫔的事情,左不过是这个女人从前惹了有兰郡主不快罢了,后来韩佳浩似也被连累韩家消亡,这韩冬儿也落入了冷宫中,从此疯疯癫癫。 “韩贵嫔,不,韩太嫔,现如今我早已不追究从前的事情了,如若是你还想追究的话,那我也可以满足你,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我也不想追究从前的事情,现在你所拥有的承受的都是你应得的是,你自己造下来的孽,干本宫何事?” “郡主替你如此说法,还是不肯相信贱婢的话吗?” “本宫说了,如今本宫也不是从前那个了,你又何必与我说这些?就算你与本宫说了,本宫也不一定会听,况且你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先帝下达的命令的,干本宫何事?” “难道郡主就如此草菅人命?对这些不管不顾吗?” 芍药的眉头轻皱了起来,他很奇怪,为什么这个韩冬儿要如此紧抓着自己不放?听她语气的说法,好似自己一定要答应她一般。 “放肆!你是何等身份?郡主是何等身份?竟敢怀疑郡主?” “大人息怒,郡主息怒!小的给大人郡主赔礼了!” 倒是那韩冬儿身边的紫衣宫人冷汗涟涟,不停向芍药与阿德依赔罪着。 “请饶恕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已经许久没有出来了,也许是惊扰着郡主与大人了,请郡主,大人息怒,要怪罪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从前就被查出病来,真是对不住了!” “既然有病,又为何要跑出来来着这宫中岂不是丢人现眼?让人嘲讽?自己口口声声说到这些年过的很是不如意,又为何要跑出来丢人现眼?难不成这病是假的?装疯卖傻倒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我装疯卖傻,我也想着自己是装疯卖傻,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清楚,我明白的不得了,我就是记恨,我就是记恨郡主,你如此草菅人命,不管不顾,我是当初你能早一步说我韩冬儿,还有韩家又何必落到如此地步?” 此刻的韩冬儿早已不管不顾,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芍药,她的眼神猩红,没有方才那般可怜楚楚的样子,现如今的模样倒是像是吃人一般! “还有你,你凭什么说我,我有病,我没病,我也没疯,我很正常,是不是连你都要嘲讽我?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韩家养你这么久时间,你竟然如此对我,我养你又什么用!你滚的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们都是贱人,都是你们害的我与韩家哈哈哈哈……” 韩东儿,此刻的模样更像是疯魔了,方才那般也只是不明显现,如今一边痴笑,一边妄想着谁都有迫害她的可能。 她从地上爬起来后,在这念尔宫的院子里不停摇摇晃晃走着,看着念宫红,她的眼神猩红,她的手扬了起来,在自己面前不停晃来晃去,感觉在这深宫之中,所有人都对她充满着恶意。 她想着自己今日为何要来到念尔宫找气受?这郡主还是如从前一般冷血无情,自己来这里不过是徒增笑话罢了,明日不知又有多少人会在背地里笑话她…… 还有那陇家姐妹当初就应该把他们两个打死,才不会让这两个有着势利眼的家伙如此踩踏自己…… 她就这般想着又疯疯癫癫的冲出了宫殿,全然不顾什么礼仪,一直痴笑着。 紫衣宫人又是对着芍药与阿德依作揖赔罪:“真是对不住了郡主,大人,你原谅我家主子饭菜的行为,主子真是病了……” 芍药点点头,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出面前这个字一工人是真心为韩东儿好,也是对韩冬儿非常忠心的人。 “既然你知道下次就莫要再让她跑出来了,如此冲撞了别人也不是什么好事?今儿本宫也算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生回去歇歇吧,本宫不与你们计较……” “是!那郡主……” “你是否想说从前之事?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本宫没有追究,就是代表本宫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在意,况且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本宫又何必去计较呢?” “是!” 阿德依看着那个紫衣宫人离去的身影,她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觉得这深宫之中的可怜人还真是多。 “郡主几年不回宫了,颇有从前那般威严的样子!” 芍药愣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自己的性子,自己知道是不大爱讲话的,可是今儿这韩冬儿一说话,自己脑子里脱口而出,就是这番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莫要说了……你不觉得这宫中的可怜人是如此多吗?” “恰好如此,郡主与我想的是一模一样。” “这座深宫囚禁的是你,是我还有这里千千万万的人,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这不就是定律吗?” “为了高位往上爬,为了宠爱费劲劲手段,如果是为了那昙花一现的光荣罢了,等到老了,疯了死了,这些东西又陪伴不了在自己身边,都是可怜人……” 元府之内,元沐有坐在自己的梨花椅上闭目养神中,外面的天气倒是越来越热了,有些不太适合他的作息与生活,毕竟自己还是更喜欢寒冷的地方,他身心就是寒冷之血,又何必要融于这热气之中。 这些日子没有人过来到扰他,所以他给自己泡的茶都是冰冷的,一点热气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无相神女在宫中是如何了,只不过现在他也应该不用担心,毕竟有守仙陪在身边,也不会被人欺负。 “啪嗒”! 门从外面猛地被推开了,是南浔冲了进来,,南浔脸色焦急得样子。 “元沐!你可知道方才我接到什么消息?” “什么?” “那昏君,竟然又叫你去王宫!” 元沐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哪里知道这昏君到底是什么想法?隔三差五的又叫自己进去,难不成又做了什么事情要把锅盖在自己头上? “那个来传唤的人,可有说些什么?” “什么都没说,就只是让你赶紧进去!” 元沐摸索了自己下巴一会,猜想应该是跟芍药有关的事情,毕竟这昏君也没有其他事情要找自己了,那一日自己为了伪装成跟很早芍药认识的样子,所以故意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他猜想这昏君一心也难免太过重了,可能是在背地里又偷偷调查过芍药的身份了,也幸好他压根就查不到,因为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和李恒早早做好准备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赶紧进去么,要让他等急了……” “马车早就在外面候好了,不用再特地叫马夫过来了!” “马车?” “从宫里拉过来的马车,特地拉你进去呢!” 元沐摇摇头,很是无奈,看来真的很是着急,是想问关于芍药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过去……” 走出了元府,果真看到一辆马车候在外面,那个来接他们的人,竟是那个辅佐了两代君王的白止! “没有想到竟然是大人过来请我们,真是折煞大人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满庭芳34 元府门前 “哪能让元大人如此恭敬,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宫人罢了,受不起元大人的作揖,元大人还是赶紧上马车罢,莫要让咱们圣上等急了才是!” 元沐轻哼一声,与白止错开身子,果然是辅佐两代君王的人,果然说什么都离不开此行的目的,真是让人厌烦。 掀开帘子,进去坐下,南浔并没有跟着进来,倒是站在外面与白止走在一块。 “白大人,幸会幸会,南某人久仰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白大人,从前可是想见一面都是难上加难啊!” 南浔的话语中略带一丝嘲讽,白止可不会傻到听不出来,毕竟自己也算是辅佐过两代君王的人,朝堂之上什么人他没见过,而面前南浔也只不过是泛泛之辈罢了。 白止脸上并没有表情,也没有看向南浔:“南家公子还是一如当年,风采不变,还是那么的桀骜不驯,颇有你父亲的样子,但也千万不要说错了话,与你父亲一般。” 白止这一番话倒是让南浔涨红了脸,他那里不知道白止这是在嘲讽自己,可是像他父亲这也确实没什么错,毕竟本就是父子,相貌与性子像也是再正常不过,可这白止为何要说与他父亲一般说错话? 难不成从前父亲说了什么才会引来那昏君的滔天大怒?可是在他印象中,他父亲也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这白止要如此说法? “白大人,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说这件事?家父难道从前做·了什么不成?白大人你是否知道这件事后面的隐情?” 南浔脸色略有些苦味,他急切想知道从前发生了什么事,包括南家当初为何会消亡这样的,若是如此那当初李家是否也是因为言语之失,才遭的从前那般下场,不然李家消亡后,下一个就是南家,若不是言语之失,难道这些是那昏君提前谋划好的? 南浔的心中是始终不相信自家父亲会因为言语之失导致南家灭亡,他始终觉得此事应该另有隐情才对。 车轱辘早就开始转动了,南浔与白止等一干人都是候在这马车旁边,元沐可是坐在里面听得真真切切。 也不过是说一些从前的事情罢了,还有什么可以奇特的,这历经两朝的老狐狸哪里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只不过是想逗逗这南浔罢了。 南浔那个激动的样子着实已经达到了白止的目的,就是想让南浔有这样激动难控的样子。 “你可知道你还有一个兄弟?” 南浔愣了一下,他依稀记起来从前家中确实有个兄长,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兄长不见了,听母亲说起貌似自己的那个兄长出生起便病恹恹的,也不是很爱说话,不讨人喜欢,出去了也没人在意。 “白大人你为何会知晓我家中曾有一个兄长?” “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毕竟我在的时候你父亲也恰好在朝就任,至于为什么他会下马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嘴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罢了,哪有什么难言之隐,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也想问李家,都是一般,都是逞了口舌之快罢了。” “白大人可知道曾经家父说了些什么才会惹得那昏....不圣上不快?” 白止斜眼看了南浔一眼,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当年有兰郡主和亲,没有回来帝都,当今圣上日思夜想,而恰好那时候先帝刚刚去世没有多久,而你父亲与李家父亲却在那个时候进言有兰郡主没有良心,只贪的荣华富贵,你说者仍一个刚刚失去姑姑又失去父亲的孩子来说谁能不气。” 南浔脸上是那般不敢置信,他始终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白大人,你所说之话是否真实?” “我从不欺骗小辈,况且是你这样很好骗的人.....” “那白大人又从何得知我兄长的事情?我与他是实在太久没有见过面了,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差不多十年了。” 白止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那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依稀记得你的兄长单名一个恒字,他的冠名好像是什么韶贤,也对就是韶贤公子,如今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还记得从前见到他还是瘦瘦小小的,一点都吃不饱的样子,如今想来,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你兄长那时候刚刚见到他是在王宫,他跟着你的父亲一起来的。” 南浔往后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早已陷入自己的思想中,他那里想的明白,这是为什么,自己父亲好似从没有带自己去过王宫,而且自己依稀记得那一日父亲说要带着兄长出去,他大哭大闹要一起出去,好像自那一日之后就在也没有见到过兄长的身影。 白止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说罢了,他的父亲本就是从前的帝师,知晓的事情也会相当多一点,虽说父亲现如今还坐在太傅之位,而真正去做这些事情的人却是他,父亲常常与他说的最多的便是关于这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包括一些秘闻,虽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的,但也是因为父亲,自己才会如此懂得,才会如此容易在这王宫之中站稳脚跟。 车轱辘继续转动着,好一会,才到了王宫朱门前,元沐从马车上下来后,没有一人阻拦他,路过几个侍卫那里听到隐隐约约的元大人好白大人好,随后便没有其他了,元沐依然走在最前面,目不斜视的。 南浔从方才马车停了之后就一直愣在原地,没有动过,过了半晌他才想起自己是要跟着自家大人去王宫面圣,一抬头,发现自家大人已经走出好远一段路,这才赶忙追了上去。 “大人……” “原来你还知晓要跟上来,我还以为你要在那地儿一直发呆好久呢。” “大人……” 南浔脸又涨红了,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 两人并排走,而白止走在这两人的后面,就这般走着。 “元大人!请停步!” 元沐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这声音一听便知晓是从前有兰郡主身边的王宴郎。 元沐就这般停了下来,静静等着王宴郎走到他身边。 “元大人!” “不知王二公子是有何事找我?” 王宴郎走至元沐身边先是作揖一下,随后又说道:“元大人,好久不见,今儿我确实有事要找元大人相商。” “想不到王二公子还有事要找我的时候,你们郡主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为何不去找你们的郡主?” “郡主不知晓此事,所以我先来找元大人商量商量。” “那你先说罢,白大人,等一会儿应该没有事的,圣山应该不会在意。” 元沐斜眼看了白止一眼,他这话像是在询问白止,其实也只不过是通知白止罢了。 白止哪里不知道元沐想做什么,也只不过想落他面子罢了,毕竟现在圣上信任的人是他元沐,而不是他,只是等一会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官大压死人。 “元大人想必也不会耽搁太久时间,那白某就在这儿等一会儿。” 听到满意的回答,元沐转过身,面对着王宴郎。 “王二公子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商量,可是有什么急事不成?” “元大人,我想问你从前是否关押了一个侍卫?” “你所说的是哪一个?毕竟坏人做多了,抓的人也不少,至于你说的哪一个,我就不知道了。” 王宴郎哪里知道元沐是在嘲讽他自己,他就以为元沐是在说自己的“丰功伟绩。” “大人,请你告诉我,那城门前原来那个侍卫去哪里了?听之前守岗的侍卫说原先那个侍卫被你关押走了。” 王宴郎说的话,乃是不悲不亢,一字不差,毕竟他的身后乃是尚书府,还有郡主,所以对他来说面前元沐也不过是当今圣上身边的一个奸臣罢了。 王宴郎理解身边那个白止白大人,他辅佐过两朝君王,毕竟是太傅府的公子,太傅乃是前任圣上的太师,太傅又怎么会肖想的王朝呢?肯定会拼尽全力守护好这帝都安宁,毕竟这太傅可是历经三朝的元老,怕是这帝都中都没有人敢惹。 “听之前站岗的侍卫,那是哪一个?我怎么不知道?你且把他叫过来看看,当日到底抓走了哪个人关在了哪个地方?后果如何?况且王二公子怎么敢确定那个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这……” “你看王二公子,你自己都不敢确定罢?至于你说的那个是为我倒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若等今日过后,你找我的总管问问?” “大人当真没有任何印象?” “你也知道我做过的事情太多了,能记住也算是一件幸事,但是记不住,也算是倒霉了,毕竟坏人都做了这么多年了,还缺那一两件吗?” 元沐说完此话,便背过身转身离开了,走之前脸上还是挂着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恭送大人。” 王宴郎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只不过是被落了面子罢了,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王宴郎袖子下的手握成了拳头。 紫微宫中,纪有微我已在殿中等的是焦急万分,他背过手,不停的在紫微宫中晃悠,他一直在想着姑姑的事情,一直都难以平复,此刻那复杂的心情,他也知道自己不该怀疑姑姑,可是他作为帝王,这点怀疑还是必须有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那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姑姑? 那王宴郎所说的也不可能是假的,以及当时他是的确见到姑姑已经死去了,可是如今姑姑却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可紫衣嬷嬷和王宴郎如今的反应也是非常真实,可是他总感觉怪怪的…… “圣上!” 就在纪有微还在不停徘徊的时候,元沐一干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元沐!终于是来了,快快坐下,孤有事要问你!” 白止很有眼力见的出去了,并没有逗留在这宫殿,不过在他走之前还顺便给他们添了茶。 两个人坐到了梨花椅上,南浔站在一旁给两人倒茶。 “元沐孤且问你,你从前是否有见到过姑姑?” 元沐此刻手中正端着茶杯,轻巧地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看了纪有微一眼,但如他猜想中一般,叫他此次前来就是想问芍药的事情。 “圣上,怎么如今问起这个问题来了,是郡主有什么问题不成?”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咕咕怪怪的,也有可能是坐在这高位上久了,对所有都很是怀疑,姑姑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竟然先是怀疑姑姑是否是真的?你一定要告诉我,姑姑从前是否真的与你认识?” 纪有微从孤到我转换的很是自然,自然只有焦急的时候他才会如此,不管不顾,然换作平时他可是一直端着一副腔调的。 “没想到圣上居然一直在意这件事情,这时从前我有在城门前有幸见到郡主一面,那时候郡主可没有,现如今传的那般光鲜亮丽,她身上的穿着竟是如此脏乱,圣上你绝对不会知道,当时郡主身上穿着的是她当初和亲嫁出去的那一件嫁衣。” “至于为什么我会认出是郡主不单单是他身上的穿着,而是当时的我好奇的去跟郡主问了好,没有想到群主竟然如此害怕,而且那个时候郡主的眼睛也已经看不见了……” 就在这一刻,纪有微才真正敢相信可住在念尔宫的那一位,正是自己的姑姑。 元沐的脸上一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纪有微的想法他都知晓,从前他可是压根就没有见到过有兰郡主了,所有这说的一切都是杜撰的,若是他问起嫁衣,那还不容易,直接去要过来不就好了。 此刻这件嫁衣郑好好的躺在罗国的衣冠冢里面,只要他想要,那直接拿过来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说当初真是父皇想要置姑姑于死地?我的最敬爱的父皇要要把我最爱的姑姑杀害,这如何能忍?我实在难以想象,父皇竟然会杀了自己的妹妹?” 第一百九十五章 满庭芳35 紫微宫 “圣上,你且知道身为帝王本就是无情的,就算你不想承认,可是圣上你能承认自己对有兰郡主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我想圣上是有的,就算圣上你不承认,我也知道。” 纪有微此刻坐在梨花椅上,思绪早已飘到了从前,他细细想着为何姑姑会遇到这般的事情,明明姑姑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父皇会让姑姑出去和亲,甚至动了杀心,他不懂,也不明白,甚至对于此刻还略显稚嫩的他来说他父皇的那些什么他真的压根不懂。 “圣上,有兰郡主曾经对你好吗?” “那是自然,姑姑是在王宫中待我最好的人,就连父皇也比不上.....” “既然如此圣上和不如趁现在好好对待有兰郡主。” 话说的却是没错,虽说也有想过,但是对于他来说现在的姑姑跟从前的那个真的相差太多太多了,心中很是别扭。 “姑姑让我去皇陵跪着,可这岂不是......” “圣上,这般做虽说会略失去一点面子,可是讨得郡主原谅也是可以的,想必圣上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 紫微宫中的两个人已经逐渐安静起来,两人心中各有自己的思绪,纪有微想的是今后他该如何,而元沐想着的确实该如何部署自己的计划。 念尔宫中,芍药与阿德依正坐在梨花桌前畅谈,两人说的也不过是从前尔尔,现如今的生活罢了,两个人会时常拿来做对比,也只不过在宫殿中说一会,当然也有谈茴央的事情,也不过是问什么时候回来罢了,不过也没有催促让她赶紧回来,芍药也只不过说了些让她在王大姐那儿多呆一阵子这样回来阿德依也可以与她交换一下。 两个人相谈正欢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方才那个站在城门前发愣的王宴郎,他走进念尔宫后,还是一如当年那般小心的样子,在外面左顾右盼了好一会,才肯放心关上朱门,毕竟这些年带给他的记忆是在是太过深刻,他也不得不防备一些。 走进来后,看着这念尔宫的一切,又听着从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竟然让他好似回到了从前的时光,郡主说的没有错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人为何要一直去怀念当初,要一直往前看,要珍惜先在所拥有的,岂不是美哉。 “郡主!” 人还未到,声音先至。 此声入耳,一听便知乃是王宴郎。 “郡主,有人来了......” 芍药脸上的笑容就在那一瞬间突然敛了下去,她的双手又习惯性的放在了自己大腿上,这一次她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紧张忐忑了,她的手也没有再去抠自己衣裙上的那些细线,只是平稳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样子能稍微显得稳重一点。 王宴郎走了进来,对着芍药作揖一下,口中说着:“臣下,参见郡主!” 芍药愣了一下,才渐渐反应过来:“公子,莫要如此了,,我知晓你是尊敬我,可是如今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有兰郡主,不必如此行礼,你也知晓我从前就不大喜欢这般什么礼仪尊卑的事情。” “不,郡主,我知晓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不在意那些,可是在这王宫中还是要小心为妙,注意这些也是必需的。” 王宴郎听到芍药那一个公子,他的眼睛就有些红了,是有好多年没有听到郡主叫自己公子了,还记得当初郡主把自己从兰汀解救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叫自己公子公子的,她说自己并非什么普通人,又何必作践了自己,叫自己公子那是因为尊敬自己,并非什么不喜欢他在身旁照顾。 “想不到今日你也过来了,这几日可在家中休息的好?” “劳郡主关心,确实不错,家中父母也甚是想念,只是郡主如今你也已经回来了,臣下也应该与紫衣嬷嬷回来照顾郡主您了,不过说起来,紫衣嬷嬷是一直住在念尔宫的。” 芍药要点点偷,王宴郎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其实最近几日,除了阿德依在自己身边,当然还有紫衣嬷嬷,只是自己没有经常让她来服侍自己罢了,因为总觉得心中有点膈应,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不是有兰郡主的原因,第二个原因也是因为紫衣嬷嬷的年纪已经略有些大了,平常听她声音的时候就能感觉出来。 “嬷嬷年岁也逐渐大了,我没有让她时长过来陪着我,,毕竟现如今的自己也已经瞎了,也看不见那些美好和你们这些想见到的人,虽说你们说的没有错,在自己身旁陪着自己讲讲话,解解闷之类的,可是,如今的自己也还是如从前一般不大爱讲话。” 王宴郎没有坐着,与阿德依并排站着,他看了阿德依一眼,还是很是熟悉的脸庞,虽然自己已经忘记了她,可是那种熟悉感是不会错的,王宴郎错开眼神又看向了这殿中,从前的这里与现在明明是一样的摆设,他却感觉郡主回来之后好似不一样了很多,比从前显得更加有人气味了。 “郡主,前两日,我出城门的时候遇到一件事,我想此事一定要禀报郡主才行。” 芍药内心斟酌了许久,她在思考要如何应对这个王宴郎,毕竟有些事情怕是自己也不知道,关于有兰郡主的事情,元沐只告诉了自己一些大概罢了,万一要是被看出来自己不是有兰郡主,被怀疑,那就不好了,元沐的计划也就白白部署了。 虽说自己已经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想知道的事情,可是却不知道元沐到底想做什么,她其实也有猜测过,他如此多年的忍辱负重也不就是为了能有一天翻身吗?他也总不可能会因为自己的野心去谋划自己的得不到的东西。 芍药有猜想元沐此刻的这些行动都是为了南浔,毕竟南浔在他身边也这么久了,也是为了能帮助南浔..... 芍药的脑子里或许装了许多清奇的东西,她总能想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可是那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现在的她不是有兰郡主也不算是无相神女,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弯弯绕绕,此刻的她更加注重的就只有这人间的事情,包括自己现如今在王宫应该怎么办。 “你且说罢,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你想要禀报我的?” “前两日出城门的时候,刚刚好有个守城侍卫叫住了臣下,原本以为没有什么事情,结果一听那侍卫说起才知道那....元沐竟然把一个侍卫关押起来,可是今日元沐进宫的时候我遇到了他,问起此事,他却说从来都没有。” “竟然有这等事情?” “郡主,当时臣下也是不敢置信,可是元沐在这朝中本就是奸臣,这又如何能让臣下相信一个奸臣说的话!” “话虽如此,可还是要调查清楚好些,在我印象中元沐元大人应当不是这样的人,毕竟我与他也已经认识了许久了,你可知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没有亲眼见到就莫要去怀疑或者质问人家了,这般要是说出口,肯定会引来人家的不快。” “臣下知晓了。” “你所说的,等过几日元沐过来了我一定会好好问问他,毕竟此事还是事关重大,你所说的那个侍卫说的可是千真万确?他的另外一个伙伴至今都没有回到城门前把守吗?” “臣下哪里敢骗郡主,所说之话都是千真万确,从来没有一字或者一句是假的。” 芍药的眉头轻皱起来,此刻她内心想的就是此事,但是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侍卫会直接来找王宴郎,而不是其他人,论说起这朝中势力这有兰郡主也只不过尔尔罢了,怎么能算得上很大气,毕竟在这朝中还是有不赞成有兰郡主回来的人,都是提倡既然回来了,那就应该延续曾经的婚约,毕竟现如今这罗国的主君可是到如今都还没有成婚的,毕竟这罗国现如今的王后就是有兰郡主。 罗国的王后又怎么能长久的呆在原来的国度,只能回到帝都,这样才是和亲应该做的,毕竟古往今来去往和亲的一些公主郡主什么的都是没有回来的可能的,那些国家的君主也会因为和亲的国家是什么来考量是否对这公主或者郡主好的生活,既然出了帝都门就不属于帝都人,这就是帝都的规矩。 既然如此有兰郡主在朝中的势力并不是很大又为何会有侍卫过来求王宴郎,她后来想想好像来求王宴郎确实也没有什么错处,毕竟王宴郎身后的是有兰郡主和尚书府还有纪有微和邵阳,是这朝中除了有兰郡主以外最尊贵的人。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等过些日子,我问问便是了.....” 芍药没有再说话,王宴郎也没有再说话,此刻的宫殿之中很是宁静,毕竟也没有一人讲话。 芍药的手又再次紧紧抠在了自己大腿上的衣裙之上,脸上表情却是一点也没有显现。 就在这殿中一片宁静之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虚晃的身影,还传来一道声音:“郡主,我来看你了,不知这几日你过得可还好,有没有不习惯什么的。” 芍药从自己位置上站了起来,手扶着桌子,她走了过去,靠近那道的主人:“不知是元大人过来了,真是有失远迎。” 元沐的笑声传来,很是爽朗,此刻他已经走到了芍药身边:“郡主这说的是什么话,有什么有失远迎的,我元某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资格让郡主站起来迎接我,郡主还是快些回到方才的位置上,这般也好让元某心安理得一些。” 元沐走到芍药身后,推着把她按到了原先的梨花椅上,芍药哪里反映的过来,等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坐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想不到元大人竟然还有空来郡主这边坐坐,平常圣上找元大人不都要很长时间,怎么如今这么快就好了。” 元沐并没有立马回答王宴郎的话,而是非常自觉地坐在了芍药身边,随后又看向王宴郎。 “我与圣上可没有什么要说的,左不过是问一些关于有兰郡主的事情,至于其他的那便没有了。” 元沐说起有兰郡主的时候撇了芍药一眼,随后脸上又挂着那若有若无的笑容。 “既然元大人来了,那我们就来谈一些事情罢,那只是我也是道听途说若是元旦人没有做过那一定要告诉我。” 元沐好似猜到了芍药要问自己什么,他看了一眼王宴郎,果然如他猜想中一般,还是一如当年一般,若不是因为…… “哦?郡主且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郡主想知道的,我一定都会告诉郡主。” “你可知道城门前那两个侍卫的事情?有一个是为说你把她的朋友给关起来了,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或者你可以告诉我,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元沐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关于此事,想必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其实那个侍卫我根本就没有抓他。” “可是为何那另外一个会说此话?” “那人也只不过是栽赃陷害罢了,想必那一日他应该说的是关于郡主的事情罢,他也是为了逮到机会栽赃到我身上,这样子就可以救出他的朋友。” 芍药沉思了一会,又看向了王宴郎:“你们两个的片刻之言,我可不敢相信,现在的办法就是把那一个视为赶紧抓到我面前,让我看看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元沐站了起来对着芍药作揖一下:“郡主还是一如当年一般聪慧。” 这一切被阿德依看在眼里,其实她也不知道元沐这条九头蛇是想做什么,眼见芍药的愿望完成了,可这从前有兰郡主的愿望也应当实现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女的执念至今没有回来。 等等!这执念是执念,愿望是愿望,这执念是在那李恒身上,可没有在王女身上,王女本身的愿望也应当实现了,可是李恒没有…… 第一百九十六章 满庭芳36 念尔宫中,几个人都是相谈甚欢,芍药往后就没有在说话了,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毕竟她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有兰郡主,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关于郡主应该说的。 阿德依想得实在是太多太多,譬如王女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若是到时间王女还没有回去这该如何是好,其实阿德依心里也很是忐忑,毕竟此事不是她和茴央可以把控的,提早或者延迟都有可能会影响王女真正回来的时候。 不过想起来,为何茴央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呆在什么地方久了,以至于晚了,阿德依哪里明白这些事情。 阿德依看向自家王女那美丽的容颜,现如今的王女看不见,她的眼睛空洞洞的毫无神采,若是有那一双充满活力的眼睛想必会更加有神一点,也会更加美丽。 “阿德依,你且去看看这外面是不是又有人来了,今儿的念尔宫倒是比平常热闹了,谁都喜欢来,不过这也比从前那般清冷好一些,至少能知道谁是真心好谁是假心肠.......” “是!” 阿德依走了出去,其实并没有人过来,只是因为风声太大,吹动了这朱门罢了,其实也不是没有人,阿德依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不就是一个人,不应该说是金乌,还有那宫墙上站着的也是一个人,只不过没有任何一个普通人看的到罢了,这也就是这念尔宫的一些人,守在郡主身边的其实不单单只有他们三人,还有各种天界派下来,也只不过他们道行太浅看不出罢了。 “你为何不显现在王女身边,你知道的,我们两个在王女身边还是有些孤立无援的,若是遇到什么情况,你突然出现这般该如何解释,何不如早些出现,你可以说是我们在现世的兄长,毕竟她也不知道兄长长什么样子。” “你可知道我显现出来这有多大的后果?” “只是堕神后代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难不到天界还要把你抓回去天牢不成,那是不可能的,你以为天界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们这些人所有的一举一动天界都知道的。” 两个人并没有在这院中像人类一般说话,而是运用了魔族有的屏息之术,这样只有魔界之人才知晓这到底说的是什么。 “你压根不知道我并非魔族也并非天界之人,现如今的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苟活在这世间苟延残喘之人罢了,哪有魔界天界之分,我两者都算不上,若要说是,那也只能说是一个罪人,一个天界的罪人。” “从前的那些事情你就真的打算就这么过去了?难道你就不想报仇雪恨,不想为家族复兴,不想沉冤得雪吗?” 炎仁从宫墙之上跳了下来,他走到了阿德依身边,眼神很是哀戚:“我曾经也有想过这件事情,可是你以为真的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吗?其实并没有,父亲当年也只不过是一个痴情种罢了,痴情种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等事情,我有怎么可能会忘记了家族的耻辱和冤枉啊,我也想真沉冤得雪,可是这一切都是不容易的,就像如今的王女一般,都承受着以前没有承受过得事情还有好多,难道冀岚神君不是吗?” 阿德依没有再说话了,她明白炎仁说的是什么,她也明白,虽说自己嘴巴上说的很是清楚明白,可是做起来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你可知道茴央什么时候回来,你可知道有一个明确的时间点?” “若是没有猜错约莫是去了冀岚神君那里,然后又去幽山,我想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但是你可不要忘记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此刻的茴央也只不过是与?才说了一会话,最起码要个好几个月才可以回来,你到时候可要说好茴央是去做什么,莫要引起怀疑才是,” “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啪嗒.....啪嗒.....啪嗒......” 从里面走出来一人,一看是元沐,阿德依心中的警戒顿时少了不少,而后又狠狠瞪了那元沐一眼,这九头蛇也不知道出来做什么,不在里面好好陪着王女,莫不是出来偷听他们说话了不成? 元沐脸上还是笑眯眯的,也不知道这是蛇族一贯都有的表情,还是他元沐不知道就是这样,看着怪是渗人的。 “你怎么出来了?不在里面好好陪着郡主聊天解闷,来跟我们这些无趣的人打交道,怪是让你委屈了。” 元沐脸上表情一下就耷拉了下来,他连连摇手,哪里不知道阿德依的意思,他看到炎仁,又笑了:“原来是炎仁将军,想不到能在这里看见炎仁将军,真是幸运。” “你也不怕魔界的人把你抓回去?如此明目张胆的在这里,虽说现在周围都是保护王女的人,但是你也得收敛一下,莫要把你的这些事情做的太大了,闹到了王女身上,我可不想魔界的乌合之众继续打扰到王女!” “我走的时候,可是万事俱备,哪里有人法线我走的事情,毕竟我可是拿了我的一枚鳞片做代价,也算是我的孩儿了,至于有没有人发现我,你且看我在这呆的这么多年哪里有人发现我是何等身份?炎仁将军还是太过忧虑了。” 虽说元沐是一直在解释,可是这两人皆是谁也不肯退让,势均力敌的样子,元沐的回答也算是中肯,但又能返一个回马枪送给炎仁,也算是一个不省油的灯。 “说起来,你们呆在无相神女这么久时间,虽说摸清楚了她的习性和一切喜好,但是你们却不知道她在人世间的愿望,她为何不愿意回来,只有一个原因,有未了结的愿望罢了,若是我不告诉你们,这一世的无相神女就会死去,或者说这里面的魂魄与执念就永远回不来,她会永远离开这个世间,也永远不会醒过来,不会睁开眼睛。” 听了此话后的两人皆是没有说话,因为元沐说的确实没错,也确实他们几个呆在王女身边这么久时间都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行事,也许是依赖鸿钧道人太久,以至于都没有学会思考,永远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却没有想到要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可能这就是他们与这条九头蛇的差距吧。 “算了,或许是我说话不太动听,不像鲛人那一般,也不像龙族那般,我说的也许听起来会增加你们的愤怒亦或者是悲伤,可是这听不听得进去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元沐就这般说着,看着他们一个个不说话,就摇摇头走到了朱门前,打开了门闩,正要打开门出去,却又突然停住了,他有转过身:“对了,你们以为我做了这么多是想做什么,也只不过是想完成她这一世和上一世的愿望罢了,若是你们还想问些什么,可以随时来元府问我,元某随时恭候你们的欢迎。” 说罢,元沐就打开了门,却不料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了,不就是那陇家姐妹,从前的两个宫妃,现在也应当说是太妃了,如今身份与从前可不一样了,现在的她们已经没有什么人会瞧不起她们了,毕竟也算是站在权力上的人,不过这个跟他依然没有什么关系,他本就是人人口中所说的那样是个大奸臣,那么作为大奸臣,他又为何要对这些人点头哈腰的,毕竟身为奸臣又为何要做这些事情呢?做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元沐绕过她们两个就走了,哪里会叫她们什么,又不是特别大的人物,看她们两个站在这门口就知道她们是想做什么了,不过就是为了来巴结一下回来的“有兰郡主”吗?这点心思他还是知道的,毕竟谁也不傻,有点眼力见的也知道她们两个是想做什么。 陇家姐妹看着元沐就这般从她们身边擦过去,什么话什么动作也没有,脸都涨红了,心想着不就是一个臣子,竟然一点礼数都没有,见了她们两个竟然还不行礼问候,毕竟现如今的·她们身份早已不是那般,路上见到的哪一个宫人婢子见到她们两个不会行礼,唯独就这个,真是自高自大....... 两个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相互牵着手走了进去,这么多年来,这两个姐妹都给人一种很是和睦的样子,可谁又她们两个背地里是怎么样的一个关系,亦或者是这两个所以的一切也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罢了,在这宫中哪有什么姐妹情,一切都是骗人的罢了...... 陇家姐妹走到阿德依面前,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也只不过是想听句太妃娘娘好什么的,阿德哪里不清楚这两个人的心里想法,她只会装作看不见,她转头看了一眼那宫墙之上,炎仁还站在那里,当然那里可不止炎仁一个,还有一个自以为藏得很是隐秘的暗卫,约莫是纪有微的人。 “咳咳....” 陇家姐妹见阿德依始终没有反应,像是没有看到的样子,心里气急了,于是看了一眼四周,又看了一眼宫殿门口,发现并没有什么人,于是她们猜想有兰郡主约莫是出去,于是她们又把目光移向了面前之人,她们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也就是把面前这个人给发落了,看起来这个也应当不是什么重要的,估计只是有兰郡主宫中一个当守的小小侍女罢了。 两人没有确定,但是心中早已认准了这个面前的女子也只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心中更加确定了要把她发落了。 阿德依只觉得好笑,这世间不要脸的人她见多了,这般不要脸没有头脑的是第一次见到,原以为多年前认为这两个是识本分的,谁能想到这两个竟然有这般心思,这是念尔宫,她们竟然还敢胡来,况且王女和紫衣嬷嬷还有王宴郎都在里面,到时候出笑话可还是这两个不自量力的人。 “放肆!见到太妃竟然还不行礼,真是不知礼仪尊卑的东西!现在跪下,兴许·本宫还能饶你一命!” 说话的那个还是陇家大姐,现如今的打扮还是一如从前,还是穿着水蓝色锦袍,只不过这身上的一些装饰倒是比从前多了一些,不似从前寒酸了。 阿德依还是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并不想同她们讲话,陇家姐妹两个的脸皆是变得异常难看,陇秀的手已经抬了起来,正要挥过去的时候,被阿德依抓住了。 “放肆的是你们两个!” 阿德依的眼睛如寒冰一般刺骨,这两个人也被吓到了,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有如此大的魄力,很快她们便平复了心情。 “见到官位大的本就该行礼问好,而不是这样傻站着,也不知道是谁教养的你礼仪规矩,一点规矩也没有,真是丢人现眼。” 阿德依可不会对这些事情在意,这本就是一件十足搞笑的事情,阿德依的眼神中满是嘲讽之色,对于她来说,这两个也不过跳梁小丑,诚心来念尔宫找事做的而已。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院中响起,陇秀捂着脸,哪里敢相信面前女子给自己了一巴掌,她的脸一下就肿的老高,心中怒火一下就上来了。 “你!” “你什么?” 阿德依运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骨头响起的声音很是明显,就是告诉这个两个人,她,不好惹。 “你简直就是目无尊卑,毫无法纪,一点礼仪规矩都没有!” 阿德依就这般看着她如此撒泼,哪里会管她到底如何说,这对她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一般,毫无什么杀伤性可言。 “放肆的是你们两个!不知礼仪尊卑的也是你们两个!来郡主宫殿没有通传就算是当今圣上来了,也是于事无补·,你们两个如此大胆进来,还敢让郡主身边之人给你们行礼真是好大的胆子!” 茴央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阿德依看向茴央,她的眼神更加坚定了,因为她看到茴央朝她点了点头,王女的事情有着落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满庭芳37 念尔宫 原本一片安宁的宫殿瞬间就变得吵闹起来,一方是“有兰郡主”的人,一方是陇家姐妹,这两方谁也不肯拉下脸面,两方气氛愈加沉重。 茴央始终没有想到,她离开的这些日子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在她刚刚还没到念尔宫的时候就听到了许多,这些日子来念尔宫的人真的比王女上一世的还要多好多,有一半的人基本都是为了巴结过来的,还有好多递了帖子,始终没有同意的也有。 想不到今天就看到了一幅活生生的例子,她始终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到底是给了这个陇家姐妹多大的脸面,让她们两个如此嚣张,就是因为现如今的身份与从前不一样了吗?在茴央眼里,还是一样的,这两姐妹还是一如当年一般,像是墙头草,哪边厉害往哪倒。 “这是郡主休息的地方,不是你们放肆的地方,小小太妃而已,跟郡主怎么能相提并论,况且两位也不要忘记了从前的那些事,韩冬儿是如何变成这副样子的,你们可不要忘记了,还是说两位太妃也想尝尝疯了的滋味?” 茴央说出此话的时候很是平静,她的脸上依然是挂着笑容的,只是这般越平静,就越容易引起这陇家姐妹的恐惧,两个人突然想起从前被韩冬儿在牡丹亭罚跪的时候,那时候就是有兰郡主救了她们,按照有兰郡主那般记仇的性子,就算她不做,那邵太后和圣上怎么会饶恕了她们两个。 此刻这两个人心中各有心事,回央站在她们的面前,把她们两个看的一清二楚,原来还知道怕的,原以为这两个人心中是有底气的,不会怕这些事情,没有想到她们心中还是有些胆怯的。 从前身为宫妃的时候,她们看起来安分守己,没有想到等坐上了比之前更高的位置,之后就飘飘然了。 “两位太妃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心虚不成?原来两位太妃还是知道的,在郡主宫殿里如此大吵大闹,撒泼是不对的行为,既然两位太妃知道,那就等郡主过来向郡主请罪罢。” 陇秀捂着脸,她脸色早已涨红,心中很是愤愤不平,有兰郡主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罢了,而她们从前是宫妃,现如今是这王宫中的太妃,他有兰郡主,何德何能能承受她们的赔罪? 时间总是能把一个人变得与从前很不一样,一个懦弱无能的人,经过时间的沉淀,她也变得自私自利起来,就算从前与现在看不出来什么,但是细心去发现还是能看出来,她现如今到底是什么样子? 陇秀清了清嗓子,还是那一般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如今,本宫乃是太非,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本宫?而且本宫也没有说错,有兰郡主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主罢了,与本宫怎么能相提并论?身为郡主,怎么能不出来迎接呢? “差点忘记了,这宫中也没有什么人,有兰郡主现在也看不见是一个瞎子,也怪不得了,真是可怜!” 此番话让陇秀身后的陇月更是胆战心惊从前的她是如此胆小,现如今的她,还是与从前那般什么事都做不好,所以到现在她的姐姐还是跟她相处不是很好。 姐姐性子好爽,有时候直言不讳,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甚至有时候非常大胆,特别是道了,现如今的地位之后更加肆无忌惮,想当年那个韩冬儿一样。 陇月现在陇秀身后拉了拉陇秀的衣袖,是想告诉姐姐,不要如此胆大妄为,这里还是郡主的地界,万一郡主没有走,那岂不是惨极了? 若是郡主没有走,姐姐这番话都要被郡主听了,去想想这两个侍女都在这宫殿里,那郡主也应没有离开,他想想之后姐姐会如何她心中担惊受怕极了。 “姐姐……” 陇月的拉扯没有让她收敛,反倒是愈发变本加厉,她直接挥开了陇月的手,还狠狠瞪了陇月一眼,示意她不要碍手碍脚的。 “本宫本来就说的没有错,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主,本宫是太妃!你拉着我做甚,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现在有男郡主在我面前,我也是这般态度,有什么好怕的!何必这样畏畏缩缩的,难不成本宫还是怕了?” “啪啪啪……” “说的好!真是佩服太妃有这般本事,竟然来念尔宫作威作福了,我想我都不敢与有兰郡主这般大喊大叫,倒是太妃你胆子挺大的,有兰郡主现如今看起来不在这宫殿中,但是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些话是如此大声?我站在外面就听到了这些声音,想不到我这徘徊回来一圈,竟然看到了太妃你到现在都还再大吵大闹,真是想不到你这种女子是如何进这宫了。” 陇秀本想继续撒泼,却不料听到了元沐的声音,她浑身僵了一下,面色也僵了不少。 元沐走到了她身边,上下打量了好久,嘴中发出啧啧的声音,说实话,这若是换作旁人这样,谁能接受的了,况且又是现如今这个脾气比较急的陇秀,若是不是元沐在她身旁这般,怕是现在的陇秀早已一个巴掌过去了。 “太妃真是好大的威风!竟敢在这撒野,也不知道这儿是谁的底盘,还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况且郡主可是先帝的妹妹,当今圣上的姑姑,还是现如今太后的小姑子,太妃如今管的倒是越来越多了,真是让臣下吃惊!” 元沐的话语很是嘲讽,不就是告诉陇秀少逞一些官威,不要在这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乱发脾气,因为她不配。 陇秀转过身抬眼看了一眼元沐,发现他的脸上还是一如从前一般有着笑容,这个笑容还是一如从前一般看着让人害怕。 “你身为臣子也还是一点礼仪尊卑都没有,果然只是个不知轻重的人。” 陇秀虽说心中很害怕,但是还是壮了胆子,清了清嗓子。 “太妃,想当年你可没有如今这般威风的样子,没想到这才几年就变得如此胆大妄为,这番举动真是与当年的韩贵嫔如出一辙,不,应该说韩太嫔才是,如今的你与当初的那个韩太嫔真是如出一辙,你们倒像是姐妹一般,何不如以后疯了也是一样呢?” 元沐才不会管陇秀说的这一些话他还是像方才一般嘲讽陇秀,至于陇秀早已被嘲讽的脸色涨红,心中满是气,可是他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他还能对面钱之人有什么举措?这可不行,他可是现今圣上面前的红人,若是动了她一根寒毛,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茴央与阿德依相互对视了一眼,原来面前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还知道会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她竟然忘记了从前的她是如何像狗一般,像她们王女摇尾巴的,当初的他可是装尽了可怜。 陇秀她倒是不知道,虽说王女还是从前的王女,但是现在在这世上的是芍药,不是有兰郡主,虽说两个人的性格都差不了多少,但是看起来芍药的性子会相对要软弱一些,有兰郡主倒是刚烈些许。 依稀记得从前的她们郡主郡主的叫着,现在的她们也是一口一个郡主,只不过没有从前那般可怜兮兮了,不过还是与从前有一点很相像的地方,那就是心口不一。 “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并不想丰,但是你这桀骜不驯的样子到真相是疯了一样,你可知道郡主她现在可是没有在外面的,可有知道郡主现在就在宫殿里面听着你现在如何撒泼?你可又知道你说了多少郡主的坏话被她听到?” 一滴冷汗从她的额角滑下,陇秀哪里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兰郡主竟然没有出去,可是这宫殿为什么那么清净?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除了这两个侍女,陇秀哪里想的明白。 这一刻她才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她方才说了如此多郡主的坏话,她心中很是忐忑,她又转过身,看到那两个侍女眼神中的嘲讽.,她就知道此刻的自己,怕是完了,刚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突然一瞬间情绪就被放大化了。 她就想着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而她是一个太妃,太妃总比郡主大,所以有了郡主出来向她行礼那是应该的。 是她却忘记了有来郡主的身份,到底是如何?自己是这般自高自大,忘记了,有兰郡主的身份如何?现如今自己这番场面,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陇秀转过身看了自己的妹妹陇月一眼,是自己的妹妹,却连一眼都不愿意看自己而是看着地上。 自己心中对她的嫌弃倒是越来加重,不然是小妾生养的孩子一点大家风范都没有。 元沐只觉得好笑没有想到自己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去嫌弃别人,这就是深宫女人不怕死的精神吗? “何事如此喧哗?” 芍药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伴随而来的还有王宴郎的身影。 “有兰郡主!” 这是殿外人传进去的对有兰郡主的恭敬。 人还未到声先至…… 一身绫罗绸缎的芍药走了出来,如今的芍药竟然颇有一番从前有兰郡主的模样,我知道也没错,毕竟这两个人本身就是同一个人所化。 “何事如此喧哗,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芍药身边左为王宴郎右为紫衣嬷嬷,原是几个人出去后,紫衣嬷嬷才走进了芍药身边。 其实三个人在里面听到了许多,那个时候芍药身旁两人就有些忍受不住了,那个时候芍药还是没有让他们两个出去,只是说先坐一会儿,等再听一会儿就好了。 也算是听了一场好戏,她虽看不到,但是听听也算是很精彩了,她想着有来郡主原来可怜的地方,不止这些巴结她的人有很多,但是真心待她好的又有几个? 王宴郎与紫衣嬷嬷想的是郡主与从前大不一样了,现如今的郡主倒是比从前更加隐忍一些,虽说从前的性子与现在也差不了多少,但是从前的有来郡主更加刚烈一些,至少遇到什么事情都会主动出击,现如今的郡主倒是像极了一个局外人,看够了才肯进局。 “想不到太妃如今的性子,却与从前大不一样了,潜在牡丹亭那些事情,本宫至今都历历在目,太妃可是忘记了?” 芍药那清冷的声音传进陇秀的耳朵里,陇秀只觉得浑身冰冷异常,此刻的她十分后悔方才语出惊人。 “为何不回答?虽说本宫是如你口中所说一般是个瞎子,可是本宫只是瞎了,不是聋了,能听到,你大可放心。” 陇秀看了看郡主的脸,而是与从前一般冷漠,没有什么表情,也就是这一般才会让她恐惧。 陇秀后退了一步,一瞬间的事情她就突然跪下了,还打了自己一巴掌:“郡主,请原谅我,我只是无心之失,刚才不知道怎么了,一瞬间的事情,心里怒火就一下被放大了,其实我心中还是非常敬佩郡主的。” “若真是无心之失,怎么口口声声就说郡主如何……” 茴央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刚好能让这念尔宫中的人都听见。 “陇家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了,郡主,臣下明日就与家父高明此事,让他来向圣上禀告。” “你这般做也是可以,但是你还未与你父亲说之前想必圣上就已经知道了。” 芍药这番话让那个趴在顶上的黑衣人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这有兰郡主还是蛮警觉的,什么都知道,看来以后他还是要更加小心些才好。 在场之人说的话都被龙宿听在了心里,她哪里不清楚这事情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她只恨不得现在立马就撞墙,只是现在她不敢。 陇秀的脸色已煞白了,若是被圣上知道她的家族可还会好?答案是不好的,毕竟当初那韩家的结局不就是…… “郡主!请您饶恕我!” 第一百九十八章 满庭芳38 念尔宫 一片祥和的宫殿如今却变得沉重万分,还隐隐约约有女人的哽咽声。 “有兰郡主!请原谅嫔妾,嫔妾当真是无心之失!” “若真是无心之失,那本宫命嬷嬷现在就把你杀了,本宫也算是无心之失了。” 芍药这番话更是让陇秀心如死灰,她想着不如就此一了百了算了,可是一想到身后的陇月她心中却很是气愤,凭什么一个小妾生的女儿可以活到如此,还是好好的,而她却活的如此糟糕头顶,明明她才是正室的孩子。 “郡主,请你理解我,我并非是故意的,我这些只是无心之时方才真的只是一刹那气焰就升上来了,我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让郡主如此生气,群主,请你理解我,也请原谅我!” 陇秀说着便磕头狠狠地几下,这下让旁边人那些人看的真是胆战心惊,他也真是下得去手,竟然对自己如此狠心,不过也是如此,生命之差就掌握在自己手里,若是不好好把握,那分分钟就是没命的。 “本宫虽然是个瞎子,但也不至于是个傻子,你这么简单的说词,本宫还不至于相信你,虽说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是本宫确实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你也有对本宫来说太不足面子了,在本宫眼里,你也只是小儿科罢了,我还不至于为你动气,但是你这说的倒是让本宫气恼得很,既然你这般说了,那本宫就更饶你不得了。” 陇秀一听此话,她就跌坐在了地上,对在她身上的是一种恐惧,还有难过,啊,非常不甘心,凭什么她会遭受如此情况,而她那个懦弱的妹妹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就这么一想,她突然灵光一现,他转过头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郡主,此事并不能怪我,其实这件事情都是……陇月策划的!” 陇月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他难以相信自己的姐姐竟然会这么说?虽说平时她真的是懦弱不少,但是她就要为了这件事情懦弱到底吗?什么话都不说,这件事情难道就要白白背锅在她身上?她!可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陇月本身就是站着的,一听到自己的姐姐如此说,眼睛睁圆了,脸色也涨红了,她一下子就跪了下来:“郡主,些事情并非我所为,都是姐姐一人所作,郡主,我发誓,凭天地良心,我从未想过这种事情,也从未做过这种事情,我若是错了,天打雷劈!” 在民间,陇月,这种性子也只能算得上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因为他们什么都不敢做,又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喂喂缩缩的听家里的话,等到豆蔻年华的时候再出嫁。 若说这种性子都讨人嫌,那他这种性子岂不是要遭万人唾弃?芍药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如此想来,就觉得很是离谱,听陇秀那样的语气,就好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像是家中经常受委屈的人也是陇月一般,有可能事实就是如此,这一听就知道在家中是如何了。 “你说的话,本宫难以相信,你要如何证明你是对的,这才可以让本宫相信你的话。” 芍药并不准备,所有的事情都相信他,这说不定是这两个姐妹的诡计也有可能,她难以保证这两个人心中没鬼。 陇月脸上有一丝委屈,她知道他的片刻之词,难以让郡主相信她所说的话,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再解释几句,郡主就能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在家中的时候已经够委屈了,难道在这王红理委屈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再委屈下去吗?明明现在这件事情可以让她快速下马,凭什么自己还要帮她一把,还要替他背黑锅,难不成,掉脑袋的事情,还要自己去做? 吃亏的事情自己可做不来,明明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去做的,凭什么要躲在后面不出声,从前在家中的时候,有些事情也不是自己做的,却白白背锅背了这么多年,那时候因为自己家中地位不好,母亲的地位也不复从前,那般受宠那时的她们像是讨人嫌一般。 从前他可从来都不会说他家中有一个妹妹,因为自己并非正室所生,自己也是小妾生下来的,等到了王宫为了家族脸面迫不得已,她才如此说法在外面,她是给自己给尽了脸面,但是在里面虽然说跟她住在一块儿,但是自己可从来没有什么好生活过。 什么糠咽菜,剩饭剩菜她哪里没有吃过,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都只是简简单单,她经常做的,经常在王宫的时候,她可不会让那些侍女替她做活,那些事情都是她一个人亲力亲为。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难不成他还要再熬个几年?这种事情他可做不来,明明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到了如今可以让他下马的时候,自己为何要如此坐以待毙,直接出手不就好了? “郡主,这些年我在宫中是如何形象,您随便找一个是女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从来不敢坐那些违背妇道的事情,这些对于我来说,实在是非常大的一道难题,是不是过来?我是跟着姐姐一块过来的,我实在没有想到姐姐竟然会如此大胆,刚才她像是迷了心一般说话,我想姐姐也不是突然就说出口了,她铁定是蓄谋了许久!” 陇秀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那难以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会如此说法?从前她待她是如此好,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狼心狗肺?早知道她就该让她的父亲把她的母亲出驱逐出府,何必让她那个小妾母亲活到现在,真是给她了面子! “你胡说!你污蔑我什么!你就跟你那个贱人母亲一样下贱!” “打人不打脸,说人不说家中长辈,你违反了此条规矩,你可还是人?你以为你妹妹不就是一母同胞,为何要如此说?” “她才不是我的妹妹,什么一母同胞,她可配吗?难道就因为她冠上了陇姓,她就是我的妹妹不成?二是如此没错,虽说真是我的妹妹,但是我可不是从她那个贱人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孽种!” “若不是她的母亲,又为何会有她?若不是她母亲插入我家,从前家里和睦又如何?会到如今这般地步?不都是她们所害?” 元沐在一旁看的是津津有味,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看了一出如此好戏,从前那个说要一起看戏的两姐妹,如今却走到了如此地步,原来这些都是虚假的,真是人性扭曲。 “啧啧……可是从未见过有如此之人,如此不要脸面如此自以为是,把这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明明家族才是你们现如今最重要的脸面,却如此撕破脸皮,这样子不是两败俱伤吗?我原先以为两姐妹不管如何在这宫殿中,至少也要相互扶持,就算是为了家族也好。” 元沐说这番话不就是说给那两个姐妹听的,如此撕破脸皮的,也就是他们两个了,只是这两姐妹都不一般,一个性子刚烈,一个软弱无能,一个撒泼,一个奋起反抗,其实说到底,这两个姐妹都是很相像的,只不过另外一个看不出来罢了,那一个心中的野心,其实也是不小的,她早就想代替她的姐姐。 “本宫不用去查,本宫知道你说的有可能是对的,但是本宫也不能完全相信你不这样子,本宫先把你的姐姐关押进牢房你就暂时先留在这,念尔宫中有待观察。” 陇月一听此话,就知道自己是有救了,郡主还是相信了自己的话,看来自己也是成功了,至于能不能脱身?也就在这几天。 如若是自己的姐姐,等过了几天出来了,那么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自己的母亲怕是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怕是会被驱逐出府,是没有回来,那就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陇秀正想辨别些什么就被抓走了,她的嘴巴一被捂了起来,对于抓走他的人是谁?那便是茴央与阿德依了,两个人抓走她,那是最可以说明这一切。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那你们就跟着本宫一块进去吧,正巧今天供电里也热闹些了许多,就陪本宫在这宫殿里面讲讲话,解解闷,好比本宫一个人在这里好多了,进来罢……” 要进去的时候,旁边还是扶着两个人的,她此刻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东西,在这里这么多天,她总感觉自己心里沉甸甸的,没有人比她更加难受,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心理压力到底有多少。 毕竟不是这宫殿的人,也不是这天家的人,她也不是有兰郡主,只是芍药罢了,毕竟什么都不是,所以心里压力很大,其实她也想回去,只是现如今的她不能回去。 李恒……不知道还好吗?梨花戏院现如今还好吗?还是如以前一样人满为患吗? 芍药猜错了,就是这些天离花戏月的生意,并没有从前那般好,虽说不是很惨淡,但是也比从前稍微少了一些人。 先经常来梨花戏院的人都是来看芍药小姐演出的,如今芍药小姐出现了如此情况,他们又怎么敢来梨花戏院打听芍药小姐的事情?毕竟避嫌这件事情,他们还是知道的。 那还不至于为了此事闹到梨花戏院曲吵着闹着要听芍药小姐唱戏,这是若是传进去,岂不是要掉脑袋的事情?难不成真要让别的人知道这帝都的有兰郡主曾经是个戏子?还是个瞎子? 不过说到底,这有兰郡主也是着实有本事的,竟然没有嫁到罗过去,还逃了出来,不也不能这么说,并不是逃出来的,而是死里逃生才对。 梨花戏院还是如从前一般热闹非凡,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子,但是作为梨花戏院的班主,李恒还是了解情况的。 这底下坐的人早就已经没有从前那般多了,这预约戏的人也只排到了今天,不像从前那般热闹非凡,也不似从前那般排得很挤了。 “班主,芍药姐,是真的不回来了吗?芍药节真的是当今帝都有兰郡主?” 西门走到李恒身边问了这个问题,看李恒盯着戏院中央看了许久,想着班主应该是在想芍药姐了。 李恒又看了许久,他才慢慢转过头:“莫要胡说了,这世间哪有芍药小姐?那是有兰郡主,她与我们的身份哪里能苟同呢?” 西门愣住了,他看到李恒那脸上带有的一丝苦笑就明白李恒是喜欢芍药姐的,其实从前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在这戏院里也只有芍药姐一个人不知道。 “你为何要如此说?为何从前埔与芍药姐说你喜欢她这件事情?” 李恒脸一僵,他有些难以置信,他不知道西门是怎么看出来这件事情的,他可是从未把这件事情过分显露于自己脸上。 不过很快他就把脸上那么表情隐藏下去,他以为这个样子就不会被人发现,但是这怎么可能瞒得过西门的眼睛。 “你胡说什么呢?我与有兰郡主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一介匹夫有然郡主,那是添加之人,我与郡主,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你只要知道这样就可以了。” 李恒说完此话就转身走了进去,进去做什么?不就是忙一些这今儿要唱的戏,要排的戏,也就这些罢了,能有什么其他的。 原地只留了西门一个人,西门不明白,也不清楚,更不懂这人世间的情情爱爱到底是什么?或许他从未接触过这件事情,毕竟他的父亲与母亲也不是因为亲亲爱爱在一起的,而是因为家族利益,亦或者是因为一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幕后的角儿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有些个给自己添妆,有些个在聊些家常,反正都是在做些自己做的事情,只是看到李恒进来了,都会叫一声。 “李班主!” 梨花戏院里面的人也与从前不一般,他们心中各有各自的想法,当然也看得出李恒近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心情。 第一百九十九章 满庭芳39 梨花戏院 李恒哪里知道他们是如何想他的,只是她心中想着的,可不是芍药,而是那个在元府见到的男子。 那个跟在元沐身边的人,实在太像了…… 那个人长的实在太像那个人了,依稀记得好久没有见到那个人了,也不知道那个,现在的如何了?还记得从前家中有一个弟弟,也不知道现如今他们过得如何了,还记得从前离开家中的时候,他才几岁?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日离开的时候,被他的父亲带去了王宫后,那日父亲拍着她的肩膀告诉自己,你已经长大了,该出去住了,不应该依赖在家里面,其实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赶出去,有,只不过自己是个没用的家伙罢了。 说什么自己长大了就该出去,那也只不过是空头白话,那是欺骗自己的,那个时候起自己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与打算准备一个人好好地过下去,不依赖家中,也不依靠他们,因为那个时候自己什么都没有拥有了。 就靠着自己的一双手,一张嘴,一双慧眼打拼,到了如今谁还记得曾经的他到底姓甚名谁呢? 没有人记得他,从前是什么名字?只记得现在他叫李恒,他想着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宁愿自己出生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家庭里,也好比现如今这种生活,要记起从前那些日子,就算自己不刻意想起,但是也总会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从前那些往事。 说什么往事随风,那都是虚假的弱势往事,真的随风,而是那又怎么会有人留恋从前那些日子呢? 书卷中有一话说得好因果报应,她想着自己如今有这般场面,也算是因果报应了,毕竟自己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说起来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有打听过南家的事,但是隐隐约约也能听到一些,也不过是一些落败的消息,但是真正意义上到底有没有落败谁又知道呢? 李恒接应了里面那些角儿的招呼,也向他们点头示意,那些人都猜测了,李恒近心情不是很好,猜测他是否是因为有兰郡主的事情而感到不爽利。 李恒也有想过芍药的事情,可是再怎么想有什么用呢?难不成她能代替茴央与阿德依呆在芍药身边吗? 答案是不可能的,毕竟作为外男呆在他身边,也是夜间不允许的事情,帝都的男女戒备,非常森严,若是一不小心传了出去,那岂不是会让芍药丢了脸面? 他也很担心芍药在里面是怎么样的?可是他再怎么担心又有什么用呢?他也不能进去,也不能帮到什么忙,他只能在民间打听一些关于芍药的消息,并且想想能不能帮助他?但是他也想到也就晚了,因为民间传递的消息总比王宫中的要晚好多。 “西门……” 李恒知道西门就在自己身后,就叫了一声。 “诶……李大哥!” 西门是以为李恒终于愿意对他说一些重要的事情了,所以答应的时候很是激动兴奋。 “你帮我去查查南家的事情……” “啊?南家?” “可有什么问题吗?这个南家难不成很难查到?” 西门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还好还好。” 西门哪里敢说以为李恒是想问芍药的事情,这样子他哪里敢说什么,本来她想告诉李恒芍药姐的事情,可是李衡并没有问,他也不敢说。 “既然李大哥想查,那我便去查就是了,我想问你大哥,你为何要查这个南家的事?” 李恒愣了一下,随后他笑骂了西门一句:“让你查就查,多嘴什么,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好知道的!” “是是是……” 西门也就被赶着出去了,在出去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停住了,转过身:“李大哥,我知道你想知道芍药界的事情,只是不敢说罢了,既然如此,那便让我来告诉你!” “芍药姐在王宫过得可好了,但是又不好,她比从前更加压抑了,我看她脸上已经好久没有露出笑容了,李大哥,你看有时间去看看芍药姐。” “你啊……” 李恒正想说些什么,西门就跑了出去,一下他连说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芍药在王宫中过得也不是很如意,虽说确实过的是凌罗绸缎施穿住行样样齐全的日子,但是在人人所拘束的地方,谁又愿意在那里呆很长时间呢? 是时候要去王宫中一趟了,至于要找什么理由,那他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其实他心中很不赞成少要去那个地方,但是少要想要知道真相,那一定要去。 那一日原木与自己所说的时候,自己已经猜到了很多,但是为了尊重芍药的选择,自己还是没有有做出拒绝或者挽留。 李恒知道这一次有可能她是再也回不来,也有可能是要永远做那深宫中的金丝雀一,或者是回来做这梨花戏院的百灵鸟,但是却时时刻刻有人监视着。 这样的生活,谁又喜欢呢?总归是不喜欢的,也没有人会向往的。 其实从前的自己也与芍药差不多,那时候自己病怏怏的,没有人关注他,也没有人对他在乎,甚至连自己的弟弟都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可是这又如何呢?现如今的自己还不是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小时候的自己什么都不懂,跟着自己的母亲活到了几岁,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后面自己的母亲也不要自己了,因为它有了一个弟弟,所以自己也就在那个时候被舍弃了。 一个被舍弃的棋子,又有什么用呢?什么用都没有,也没有人帮助自己,所以出去也是活该。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有了前进的方向呢?大概是遇到芍药的那一刻起,看到了一个自己想要陪伴一生的人,看到了一个能与自己过完这余生的一个人,就是那一个人让自己有了前进的方向,有了那些。 李恒走出了戏院,看着这喧闹的大街,他想着自己是否属于这个帝都这个世界? 他想着这个帝都好多东西都是虚假的,像是自己从未拥有过一般,也像是自己从未看过一般,有一些甚至像王大姐一般,明明有记忆,却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不见了…… 他失魂落魄,走在喧闹大街上,他感觉自己总与这大街上格格不入,总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走着走着,好似一不小心走到了什么地方,一般四周全是迷雾,什么都看不见。 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人,那像是幻觉,又不是幻觉一般,他看到他的面前站定了一个人! 那是谁? 长的与他一般无二的人! 可是那浑身上下清冷的气息,却与他大不一样,明明是他,却又感觉不是他,这个人浑身上下那股高贵的气息,完全遮掩不住。 若是换作现如今的他还在南家的时候,那应该跟如今面前这个也是一般无二吧,但是好似也欠缺了一些味道。 “你是谁?” 李恒问了一个如此傻的问题,可是他依然不觉得有怎么样? “你觉得我是谁?” “你是李恒吗?” “那你是李行吗?” 其实反问他的人是冀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想问一些这个问题,他感觉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从前那个稚嫩的自己。 “你问的这是什么问题?我当然是李恒,只不过我倒是想问你这个问题呢!” “我与你同事一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两者又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你从未发现过我罢了。” 李恒像是从未见过世事的孩子一般,很是好奇,面对这个自己长的一般无二的人,哪有什么不好奇的事情,因为事情遇到一个跟自己长的很像的人,那实在是件稀奇的事情了,就好比有兰郡主长得与芍药一般无二一样。 “从前就在我的身体里面吗?” “不是的,而是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李恒面色有些古怪,像是自己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竟然会有人与他说什么自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不过自己也相信了一半吧,比起这儿,瞧着确实也不像是什么人间应该呆的地方,到像是什么怪谈的地,面筋最近遇到的怪事儿可是多了去了。 “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那我如此说吧,你所认识的那个芍药,也只不过是我认识那个人的身体的一部分罢了。” “你所说的那个意思是我与芍药并非这个世界,这个帝都的人?” 冀岚绕过他:“你有这般的觉悟,也是一件好事,我可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悟性高的人了,不过说到底,其实你也不算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只不过是一缕执念所化。” “执念?” “我从未与人说过这么多的事情,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与他接触最多的人,也是我,我也是你,所以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李恒抬起头,又抬起手,伸手过去,他好似想触碰到冀岚的样子,但是却一直都触碰不到,因为他一伸手过去就好似摸到了空气一般。 “我为什么碰不到你?” “我又不是人,你怎么可能碰的到我?” “你不是人?” “你我本都不是这人世间的,我是仙,你是一缕执念,所以你实际上其实算是半仙了,否则你也不可能会长成像我这般样子,亦或者是能阻挡那些人对你的试探。” “我长成你这般样子,为何不是你长成我这般样子?” 李恒说完此话,依然不觉得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十分的傻,可是这一个问题问出去的时候,李恒就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热闹的街道之上。 “人呢?”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那方才所在的迷雾之地也消失殆尽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又如何会重新出现在街道之上。 这一下李恒又失魂落魄,走在了街道之上,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对面迎面走来了西门,他看着自己已经许久了。 他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李恒,却看到了李恒失魂落魄的,这样的情况比在梨花戏院的时候还要严重多了,难不成现在这个时候他是在想芍药姐? 说起来,李恒让他查男家的事情,这已经是一件非常久远的事情了,从前有一句话说的好,北有李家南家独大,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家却突然落败了,外面总说是这两家贪污,可是事实到底如何谁又知道呢? “李大哥!” 西门走过去拍了李恒的肩膀一下。 李恒有感觉到给拍了一下,但是他还是不想理会他知道那个人是西门。 “李大哥,你让我去查的事情,我知晓了。” 李恒的眼神略有些幽怨:“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怎么这么快就知晓了?” “我是谁?我可是这街道一条龙,浪里小白龙,街道一事通。” “那你且跟我说说你只想了些什么事情,你打听到了些什么?你大致跟我讲讲!” 看着四周确实不像讲话的地方,李恒走快了一些,特意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示意西门。 “刚才那第一句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这里总该可以了。” 为了以防万一,李恒还是观察了一下四周,这般就能确保万无一失。 “李大哥,你可知道我知晓了些什么事情?” “我四处打听到南家好似早已落败了,好似从前涉及到一场贪污,也就是这一场贪污案,这才会让南家变作如此模样,现在的南家也早已不见了……” “南家不见了?那里面的人儿呢?” “能怎么样呢?他们不就是走的走,逃的逃,死的死吗?不过那时候螃蟹一些子弟并没有涉及到此案,所以那些人幸免于此。” “南家本族之人呢?” “南家大家长好似已经走了,至于那些子女我也不知晓最后结局怎么了,我只知道了他们逃出来的很少就对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知晓了,西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大概是这个消息带给李恒的冲击太大,所以此刻的他比方才更加失魂落魄了些许。 第两百章 满庭芳40 小巷子里 两个早已弱冠的男子,一个失魂落魄,一个面露疑惑,那里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李恒虽说已经许久没有打听过南家的事情,总是一遍遍告诉自己南家对自己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是如今知道南家出事的事情,自己的心还是会痛。 自己的母亲虽说不爱自己也从未对自己充满过信心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所以不管如何,自己还是会心痛一下。 当年那些事情到如今到还是历历在目,记得自己的父亲牵着自己的手带自己去王宫的那一日。 那是自己一生中最开心以及最失望的一天,开心的是父亲终于牵住了自己的手,那时候只觉得自己好似被父亲突然看重了,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是否已经超过了年幼的弟弟,结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失望来的太快,很是措不及防。 也就在那一日自己被父亲抛弃了,也就是那一日自己被家中所有人都放弃了,他们不要自己了,他们把自己推入了万丈深渊,他们把自己赶出了家门,从此以后自己就再也不是南家人,也没有人会记得自己曾经名为南恒,没有人会记得南家曾经的那个病怏怏的大公子。 是啊,想想就觉得如此好笑,从前那般日子真是可笑,更加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会留恋从前那般日子,在想着若是自己没有这班病弱,是否他们就不会对自己这般没有报有任何希望? 说实在的,知晓他们已经不在的消息,自己心很痛,对自己另外一个比较在意的,竟然是如重释负的感觉,像是自己常年以来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压在自己心中许久的事情也随风消失了一般,但是到底如何?谁又知道呢?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他心中到底有多少难过,多少伤心,他也从未对任何人讲过。 记得自己刚刚落地的时候,那一年自己出生,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公子,谁曾想到五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从此以后便病怏怏的,我要在自己身边的是父亲,母亲对自己的失望,那一年为自己看了多少郎中为自己找了多少治病的药都没有什么用处?还是那一般病怏怏的。 直到自己七岁那年,母亲又怀了孕,生下了自己的弟弟,那时候母亲的脸上再一次有了笑容,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弟弟就占许了母亲身上所有的目光,而他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什么都失去了。 一开始母亲对自己还是充满慈爱的,到了后面剩下的愧疚,到最后连一丝目光都不愿意留在自己身上了,大概是因为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用之后,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什么用处都没有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所以离开的时候自己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什么痛苦,因为知道自己留在娘家的时日不多了,所以被抛弃的那天,心中并没有多少感触。 原来自己的父亲母亲已经走了,也不知道族中到底有没有人活下来,但凡能留一个活下来,也不至于有这般场面。 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思考中,竟然流下了眼,站在自己对面的西门,竟然看傻了眼,或许这种场面实在是太过难见,他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他心中很是好奇,这李大哥到底与南家有什么关联不成?为什么李大哥听到南家落败的事情会如此伤心难过?他从前铁定是与这南家有何大关联? 西门哪里敢问什么,看你大哥现在这个表情就知道不好,问些什么若是问多了,李大哥,怕是要说些什么…… “李大哥,不若我们现在回戏院吧,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要处理的事情……” 西门连是说了两遍,李恒才慢慢有点反应,李恒慢慢点点头,走出了巷子,他的背影很是落寞,西门都有些看不下去。 直到他走出了一段距离,西门才慢慢追赶上去,虽说心中很是疑惑,为什么李大哥会变成如此模样?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南家从前肯定与李大哥有什么关联。 “李大哥,不如我们找一个时间去找芍药姐吧?你看芍药姐在那里也不像是很快乐的样子,她很压抑,我实在不过去看芍药姐,怕是现在的芍药姐已经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雀了。” 李行漫无目的的向前前进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脑子里乱乱的,什么都有,关于芍药的,关于南家的一切都有很多事情压在心底,真的乱糟糟的,有一些透不过气来。 “西门,你知道绝望吗?所有的事情压在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我真的有些透不过气来,我想了很多的事情,家中的也有是关于芍药的,也有,可是什么都解决不了?我真的没有办法……” 李恒这下没有流泪,但是能一些察觉到他语气中带来的失落,这一次是他第一次这帮吐露出心声,从前他对着芍药,可是从未说过那些话,他想着只要开心,他就开心,少要伤心她就伤心,他陪着芍药一起喜怒哀乐,经历许许多多的事情。 他从未告诉过芍药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只告诉过一些比较简略的,只告诉他自己家中曾经有事情,所以才论到如此地步,他不想让芍药担心,更不想让芍药知道从前自己到底是如何的,当然有可能自己说了,芍药也不感兴趣。 “芍药姐,可知道从前关于李大哥的事情?” 李恒摇摇头,他哪里敢让芍药知道关于他的这些事情? “芍药不知道,我也从未说起过,有什么好说的,也不过是从前往事罢了,这些日子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却没有按照从前那样的路走回梨花戏院,而是走到了王宫门口。 “怎么来到这里了?” 西门是跟着李恒走过来的,他其实没有料到李恒,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但是她了解李大哥也只不过是想念芍药姐罢了。 “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了,只不过是想到了那个该想的人……” 西门从前可是从未听过李大哥对自己说过这么多的话,如今倒是第一次与他这么袒露心扉。 “那为什么不现在进去看看呢?” 李恒这下不说话了,看了王宫朱门许久,随后他转过头看向西门:“弱势芍药,她也有一双如此的眼睛,该有多好,我与他说过,从今以后我就是她的眼睛,可惜这双眼睛如今却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 “我从前总想着能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这样子就能让他缓解一下心情上带来的不愉快,可是如今我却与她相隔两地,也不算相隔两地,是我们的中间围了一堵高墙,怎么也跨不过去,我想着让她回来,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我也不想让她坐着笼中的金丝雀。” “李大哥,我知晓你让我去调查南家的理由是什么?你从前肯定与南家有什么关联,其实很早的你便出来了……” “你猜的确实不错,我确实与南家有很大的关联,而且这关联还不小,我也确实因为一些特殊关系,导致了我从男家离开,可是这却不影响我活到如今,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不也是过的好好的,而南家不是落败了?” 西门接下来的话,他一直憋在心里面,他不敢说,他其实打听来的消息是南家曾经有两个公子哥,一个叫南恒,一个叫南浔,只是后来大公子不知去向,就再也没有后果了,如今的小公子好像就在元沐身边。 他这浪里小白龙的称号可不是白得的! “李大哥,从前也是非富即贵的样子,看你这通身的气度,从我刚刚开始跟着李大哥的时候就知晓了。” 李恒叹了一口气:“现如今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事情早就过去了,我也大约记不太清楚了,从前那些事情早就随风消逝了,你要是与我换位思考一下,你就会知道我从前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现在又是怎么过的?就算你不是我,想必你也知道。” “李大哥,芍药姐,现如今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你只不过是一些平民百姓,而且若是严重点,有可能还是……” “还是什么?罪臣之子吗?你说的确实没错,但是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难道我与芍药真的要相隔两地?中间真的要一直围着一面墙吗?这种不可能是真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简单,只要想想可以,那便可以这样努力去去做好就行了……” 李恒很是有信心一般,但是他越说变越小,牺牲想逼自己也是没有一点底气的吧。 “好了如今这般场面也是能一晃,而是的,只要度过这段时间,想被我们就可以重新相聚了,走吧,先回去吧,梨花戏院就不回去了,先去我那坐坐吧,我请你喝一杯茶。” 李恒在外面想着芍药,芍药在里面想着李恒。 在这王宫这么多天,他也不是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其实民间的消息传进王宫中也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还是经过人人口中所传,至于消息可不可靠也不知道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当然这些人不是他们,是真心为自己好,但是自己并不是他们想真心对待的那个人罢了。 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有兰郡主,这日子基本天天都有人过来拜访她,每每都是交了帖子上来,都是精细挑选过的人,这些人里面也不缺巴结她的。 朝中不是没有人弹劾她,非就是说一些有兰郡主早已嫁做他人妇,怎么可能还要回来的,毕竟这里也不是罗国的的风俗,毕竟不一样,嫁出去了又怎么能回来,就像罗国那里,男女大防不是很严重,女性也可以穿极为暴露的衣服,而帝都就是不可以。 其实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有人过来告诉她,让她赶紧回罗国的事情,其实她也没有不听进去,他确实听进去了,但是他又不是有兰郡主,回去做什么呢?要是回去了,这计划岂不是要错了? “郡主又在想什么呢?是在想李大哥吗?” 候在一旁的阿德依说道,这些日子芍药一直在发呆,总是在不经意间眼睛看向某一个地方,就开始了漫长的呆滞时间,阿德依知道芍药,这是在想些什么。 也不可能是在想从前那些往事,毕竟这些事情都是随风而逝的,再想也是于事无补,所以芍药有可能想的是李大哥,也就只有他在这儿是最让她牵挂的。 “大概是吧我想这日子最想的是李大哥,还有梨花戏院的人们了,我也想着能回去,但是在这呆了那么久也不见得能让我回去,我看他们也不想让我回去。” 芍药所说的他们无非就是邵阳纪有微这些人,想的就是让自己留在这里最好,而那些大臣想的是让自己离开最好,其实这离开也留下又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一样的。 “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出去看看?” “别天真了,还是你从前告诉我,让我遵守这规矩规矩,但是这异想天开的人,不仅是你,还有我,其实留在这里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阿德依点了点头,这一世的王女比从前更加坚强,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如此这样,但是她明白她在慢慢的逐渐地加强自己。 “今日也有人递了帖子过来,郡主可要见她们?” “不见怎么可以呢?还是见见吧,把那些帖子拿过来,我挑一下吧!” 阿德依直接从自己身后拿出了一叠红色的本子,放到了芍药面前:“郡主细挑挑,这些日子可有好多人过来递了帖子,郡主可要仔细挑挑,我要把那些不相干的人放进来了,到时候可要让我们把把关。” 一本又一本抽过去,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名字,有些重叠的也有,今日芍药挑了一些之前没有来过的。 第两百零一章 满庭芳41 念尔宫 芍药手中翻过一本又一本的红册子,有许多人的名字,她已经见过许多次,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一直想要来看自己。 这些日子来看自己的人很多,已经已经看过自己的人,也有很多,有哪些人来看过自己,只记得邵阳和当今圣上来看过自己最多次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要过来看自己这么多次,其中并不缺巴结自己的人。 芍药的手一顿,瞳孔一缩,她竟然摸到一个她意想不到的红册子,那上面的名字竟然非常让她吃惊。 芍药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通过手下的触感来摸索那些人的名字,这些日子,那些人总用特殊的笔在红册子上写下了名字,她能透过这些特殊的字来辨别哪些人可以进来,哪些人不可以来? “西门。” 为什么西门的名字会出现在上面?芍药实在想不通,难不成西门也算是权贵子弟? “你可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我竟然摸到了一个让我吃惊的名字,西门,想不到竟然在这红色的时候摸到了他的名字,真是让我想不到。” “郡主所说的这个名字,我也很是熟悉,不知在哪里听到过一般,且让奴婢仔细想想。” 她第一次见到西门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身份不凡,并非是个普通人,今日芍药问起她的时候就想起来。 “奴婢想起来,这帝都确实有西门这个大姓,好似确实是个权贵的家族,郡主看是否要见这个西门?” “已经是老朋友了,那见见又有何妨呢?说不定李大哥也会来呢!” 芍药说起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兴奋,比从前那般更激动了,之前在这王宫住的时候有些死气沉沉的,看不到一点希望的样子。 如今倒是有一些人气味了…… “郡主每次说起李大哥的时候,总是很开心呢,郡主,是不是喜欢李大哥?” 茴央站在一旁趁机说道,随后有赶紧捂住了嘴巴偷笑。 “你可莫要胡说,我与李大哥清清白白,若是我真喜欢他那……” “我知道郡主喜欢李大哥,但是李大哥不知道喜不喜欢郡主,要不找个时间奴婢帮你问问他?” 茴央还再一旁打趣着,芍药的脸早已涨的通红。 当然,她们在这打趣的时候,这宫中可是没有其他人的,毕竟她们知道在什么样的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在不该有的场合,不该说什么话,这就是她们所该知道的事情。 “你可莫要玩笑我了,如今我们倒是要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这眼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看我们哪来的机会有这般玩笑可开?” “奴婢省的的了……” 这她们也不想在宫中这般拘束,这般行事规矩,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这儿看起来幽静,没有人,但是人多眼杂的地方,她们还是会去的,万一走路先风声,这可就不妙了。 当然,正念儿歌也并不是最安全的地方,所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这宫中看起来静寂无声,其实到底被安了多少的眼线子,谁有知道呢?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一些。 “这倒是让奴婢想起来,从前在外面的日子了,从前日子过的虽苦,但是却没有人管束我们,如今进来了,却感觉像是着笼中鸟,出不去也被人管束着,倒是烦闷了些,郡主,不然找个时间偷溜出去看看这外面到底是何风采?” 芍药的手放在大腿上,平铺放着并不像之前那般紧张,这下她非常轻松惬意,但是心中还是带着一丝警惕。 毕竟那一日那些人过来可不是空穴来风的事情,在这外面传出去的也是关于自己的事情,这些事情不都是自己隐藏了许久的,那些人怎么会知道铁定是这宫中被安排了什么眼线探子或者那个人就在自己离得最近的地方,只是自己不清楚,不知道罢了。 至于那个人是谁?这并不好说,但是敢肯定的是绝对不是这宫中陪伴在他身边的四个人,毕竟这四个人两个是有兰郡主的亲信,另外两个是自己的人。 “你所说的我当然知晓,但是这能不能出去还是另一回事?我也想出去,但是这恐怕没有任何机会了,你也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我的,何不如在自己的宫中好好呆着,眼不见心不烦,这样子,今儿见自己那个老朋友吧把他请进宫来,这样子也好,比那些人强些。” “郡主所说,奴婢当然义不容辞,这就快马加鞭赶快过去。” 几个人还在宫中?愉快聊天的时候,西门已经走了进来,声音出现在这宫中,很是突兀。 “芍药姐……不有兰郡主臣下参见有兰郡主!” “可是西门?” “正是臣下友兰郡主猜的没错,正是西门来看有兰郡主了,这次西门还带了另外一个人过来,有兰郡主知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西门,你竟然先过来了,我正要请人找你过来呢,你带了什么人过来,说是让我高兴高兴,可不要再让我伤心的人过来。” 西门此刻的衣装打扮比从前在梨花戏院的时候要华丽一些,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今日还束了一个发冠过来,合着是比从前精神了些。 西门身后跟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走进来的时候,确实让茴央与阿德依大吃一惊,是李恒走进来了,他身上穿着的烟雨,从前不一般,从前穿着的是素衣麻布,今日穿着的也是凌罗绸缎,颇有一番贵公子的样子,这样瞧着倒是语冀岚神君有一番模样。 “怎么会是伤心的人?芍药姐,我可曾带过让你伤心的人过来过,况且我都不知道芍药姐有什么伤心事。” “你也是惯会打趣我,你今儿到底带了什么人过来?可是我所熟悉的?” “芍药……” 听到这声声音,芍药猛地从梨花椅弹了起来,她的双手撑在梨花木桌上,是他,是李大哥! “李大哥,芍药没有想到今日你也会过来看我,你可知道这些天……” “我知道,我明白,你不用说,我也懂你。” 芍药未说完的话,被李恒打断了,芍药也没有说下去,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两个人的习性习惯都是一清二楚的。 “是臣下突兀了,臣下今日过来朝友兰郡主为嫡焦红帖子,望郡主恕罪。” 这般恭敬的样子,着实让芍药有些反应不过来:“李大哥,你与我相识这么多年,何曾与我客气过,今日为何与我这般客气,倒是显得生疏了些。” “郡主,尊卑有别礼仪规矩还是明白的,在这宫中,当然要遵守这宫中的规矩,在外面你是芍药,我是李恒,在这宫中,你是郡主,我只不过是一个臣,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郡主还是遵守些比较好。” “我明白了,李大哥,可莫要与我这般生疏了,从前我们……” “郡主,你也知道要对郡主生疏过。” 芍药不在说话了,她明白,如果再说就更加暴露了,这宫中也不知道哪一个地方有探子,若是再说明日就会有更多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是于这眼线探子到底是哪家的芍药不知道,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探子其中有一个必定是当今圣上派来的,作为帝王,不可能不怀疑若是,她说的再多,明日这圣上必定会过来,至于过来干什么?这目的不是很明确吗?不就是来打探从前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不知梨花戏院可还好?” “劳郡主挂念,梨花戏院愿一切都好,只是生意没有从前那般好了,嗯,这梨花戏院的台柱子走了好多人都不敢来梨花戏院看戏了,好多顾客都与我讲喜欢芍药小姐的满庭芳呢,很是想念。” “想不到我走了,竟然还会有这般的影响。” “那家中可好?王大姐他们可好?” 李恒面色有些古怪,他不知道该与芍药怎么说,毕竟认谁知道了这王大姐一家都不是常人的事情,这怕是都会吓一跳吧。 李恒看了芍药身边的阿德依与茴央一眼,这下更不好说了,毕竟这王大姐一家的那两个不同寻常的人,就在自己面前。 “这世间千奇百怪的事情,可不少非人也有,就是不知道有兰郡主可听说过这般的奇闻异事?” “人世间本就是千奇百怪的,什么样的都有,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甚至还觉得阿德依与茴央并非是普通人,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呢!” 阿德依与茴央对视一眼,这句话从前王女的上一世真正的有兰郡主君兰卿也有说过这句话。 “到时被你扯远了,我问的是王大姐她们可好?” “有兰郡主为何不问王大姐身边的人呢?这王大姐的两个女儿不就在你的身边吗?” 芍药愣了一下,于是这些天给忙忘记了,茴央不是回去过:“茴央,你娘可好?” “郡主放心,奴婢的母亲吃得饱,穿得暖,很是好,倒是想念你的紧呢!” 李恒面色更加古怪了,可是他始终没有说些什么,毕竟芍药身边的这两人极有可能是非人,明明王大姐一家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街道上,却还要说谎,虽说是善意的谎言,但是这听着还是蛮慎人的。 “要是能出去了,我们就去看看你娘,这样子也好说的过去。毕竟从前瘦了你娘这么多照顾。” “郡主,可是玩笑了,是我与阿德依的娘!” “我当然知晓,这不是就你回去了,所以先对你说。” 李恒始终没有说什么,他垂在两边的手都握成了拳头,这些日子过来,这两个人对芍药也没有什么威胁,他们是真心想对芍药好,而且她们每次与自己讲话都是怪怪的,都是想让自己知道,她们并非是普通人一样,突然在自己面前消失。 李恒,突然想起了那个与自己长的一般无二的人,他想起那个人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说自己并非是自己,自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而芍药也不算是它,而是另外一个神女的一部分。 他其实走在路上,想了这件事情许久,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与他说这些事情?他始终都想不明白,也不清楚,更不明白关于这些什么怪谈的事情,他哪里知晓? “郡主,前几日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怪人,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虽说这件事情很是有疑惑,但是出于好奇,我还是信了一半,不过我还是先来问问郡主。” “你且说……” “郡主,可否遇到过一个长的与你一般无二的人?” “有啊……” “郡主,前几日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长得与我一般无二的人,他与我说我是他,他是我,郡主,你说这奇不奇怪?” 茴央愣住了,一个长的与李恒一般无二的人不就是冀岚神君! 冀岚神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无妄海怎么办?记得冀岚神君是不能离开无妄海太久的,毕竟没有人替他把守…… 对了,差点忘记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事情,左不过也是一杯茶盏的事情。 茴央转过头看了阿德依一眼,在她眼中看到了与自己一般的神色,都是那般吃惊。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冀岚神君竟然离开了无妄海跑过来跟李恒传达这些消息。 “李大哥,你说的话我并不懂是什么意思?你说的可是人间怪谈,我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难不成你们还能共同一体吗?” “有兰郡主,我也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荒谬,但是那个人跟我说的神神叨叨的,我还是相信了一点。” …… 李恒本想继续说下去,却不料外面突然传来了圣上驾到的消息。 这让李恒他们一众很是措不及防,毕竟谁都难以料到圣上竟然会挑这个时间过来。 “没有想到他竟然过来了,你们是想怎么样?” “郡主无需担心,我们就平常心对待就可以了。” 这许久没有说话的西门倒是做出了表态,虽说进来之后,他就默默无闻的,但是他还是听进去了不少。 第两百零二章 满庭芳42 念尔宫 “想不到姑姑在这宫中也有人约?姑姑是找了谁过来?” “让我好生瞧瞧,这到底是谁?原来是那梨花戏院的李班主。” 纪有微说话的语调,阴阳怪气的,听着倒是让人很不舒服,祝福斜眼看了芍药一眼,倒是在嗔怪芍药,为何要把这不相干的人叫到宫里来? “我想叫什么人来就叫什么人来,毕竟这是我的自由,难不成你也要干涉?” 纪有微面色一变,他知道姑姑开始生气了,毕竟从前姑姑每次一说这个腔调的时候,他就知道姑姑生气了,毕竟从前的时候,姑姑只对自己的父皇有过这样的腔调,谁曾想到今日也有这般场面对着自己。 “姑姑,我哪里敢这样子说你?我只不过是想跟李班主说一下,要来这宫里,毕竟人多,眼杂看多了,对姑姑也是不好的。” “我看你可是没有这个意思,就连我的自由你都想干涉了,想不到我离开这么多年,你倒是做官做大了,连你姑姑都敢管了。” 纪有微这下面色更加奇怪了,甚至还带了一些惊恐,他哪里敢让自己的姑姑生气?毕竟在这宫中,自己的姑姑才算是自觉亲人母后,她勉强算是吧,但是还是姑姑在自己心中是最重要的。 “姑姑,你这可说笑了,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我并没有想干涉姑姑做什么事,姑姑当然是自由的,想出去,想去哪里都可以?我没有想法,姑姑,关在这里的念头。” “有微,你有心了,姑姑也只是跟你说笑,并没有真的在吓你,我若是想出去,那肯定就出去,那还需要你的同意,难不成这宫中还有我不可以去的地方吗?” 这不能去的地方不就有一个,现如今就是,这个念尔宫可是从前除了姑姑公里的人以外,其他人可是都不允许进来的,毕竟这儿曾经是姑姑住的地方,哪里能让那些凡夫俗子进来? “姑姑,你说笑了,这王宫曾经你也是走遍了,如今更是走遍了这满地儿从前到现在都是没有重建过的,想必姑姑也是走的厌烦了,要不等下次我带姑姑去见见外面的地界?” 芍药摇摇头,她哪里真的敢让他陪她出去,也只不过耍一下郡主的脾气,装装样子罢了,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更是一个罪臣之女,若是被发现的那一天,估计死无葬身之地,哪有什么回头的可能。 “哪里需要当今圣上陪我出去?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罢了,从前是,现在也是,以后更是一个平民百姓,哪里需要圣上亲自带我过去?这不是让圣上为难了?” 汤要说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思了好久,到底是有兰郡主!这威风还是与从前一般,不管是谁她都会呛两声。 “哪里会让我为难?姑姑是我的姑姑,是有v的亲姑姑,有微可不觉得为难,只要有微愿意,当然愿意陪着姑姑出去,可不能让姑姑在这王宫中呆的烦闷了,想让姑姑开心一点,有微想给姑姑解解闷儿。” 芍药嘴角微弯,这番画面倒是让纪有微看了入神,果然姑姑笑起来还是最好看的,一如从前那般温柔,可惜了,姑姑,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再也看不见了…… “姑姑从前可是有找过那些人看过眼睛,那些人可是说再也看不见了吗?” “你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情?” “姑姑,难道是不愿意说吗?” “呵,哪里找得起那些郎中,本就是看不见的眼睛再找人看,岂不是浪费了那些银子?” 纪有微听出了芍药语气中的嘲讽,他想是那些郎中太过没有,连着简单的眼疾都治不好。 “那姑姑从前可是找过那些郎中,他们可有说过什么?” 芍药的手放在大腿上的时候,紧紧握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所以她这次回答的时候带有了自己心中的情绪。 “他们能说些什么?左不过是我再也治不好了,再也看不见了,再治也没有用了,治标不治本,反正以后就是个瞎子,找个人安度晚年就是了。” “啪!” 纪有微拍了桌子一下:“那些人可真是愚蠢,他们真是这般说姑姑的?你身边的两个婢女从前可是跟着你的,他们可有听见那些愚蠢的郎中说这些?” “这……” “姑姑,我不要你说我要她们说!” 纪有微看向芍药身边的阿德依与茴央,眼睛死死盯着她们,阿德依与茴央哪里会真的回答,她们的眼睛都是盯着地上,看着自己的鞋子,连一丝一毫的抬头都没有。 “那回答我,当初姑姑可真的有受过这些委屈?从前那些人可真的这样说姑姑吗?他们真是瞎了眼睛,连这般简单的眼疾都治不好吗?你们当初可看得真真切切?” 阿德依慢慢抬起头,眼睛看向纪有微的眼睛,这一次她用了术法,瞳术,幻力从眼睛迸发出来,她嘴巴也是一张一合的:“眼睛她当然看不见了,因为根本就治不好,所以没要在追究这件事情了,就当她的眼睛本就是瞎的一样。” 阿德依使用术法的时候,没有人察觉出来,只有魔界的人才知道这术法的奥义所在,若是元沐在此,估计一眼就能看出来,茴央也只能看出一点,阿德依瞳孔的变化。 术法消散,阿德依所说的话深深刻印在了纪有微脑子里,这就像是他脑子里本就带有的意识一样,这就是魔界秘法的奥义所在。 “姑姑,原来是这个样子,从前可就苦了你了,如若是我不追究此事,想必姑姑也不用如此伤心了,是有微不对,请姑姑责罚!” 芍药哪里知道纪有微突然一瞬间情绪的变化方才,那雷霆大怒的表现可是不差的,怎么突然就渐渐安息了?起来呢,莫不是这阿德依…… 不,绝对不可能…… 大概只是自己想多了,毕竟李大哥说的没错,这两个人在自己心目中不就是仙女吗?从天上下来保护自己的,不然又怎么会呆在自己身边不回母亲身旁呢? 在场之人都是看的真真切切,这情绪的变化,他们当然也了解,只有李恒看得透,芍药身边的这两个人果然不同,连别人这情绪都能改变。 “你到我这里来,到底是所谓何事?难道这朝廷的事情也不管不顾了吗?” 芍药的手依旧放在大腿上,抠的紧紧的,茴央看在眼里,从前王女也有这般举动,都是在紧张忧虑忐忑的时候才会有的。 “姑姑,我怎么会不担心朝廷的事情?那些事情我可是都放在心里的,但是姑姑在我眼里是放在第一位的,所以这不朝堂之上的事情,刚刚忙完就来找姑姑了。” “你倒是比从前更加跑的紧了,你怎么不到邵阳那里走走?我记得她才是你的母后,我也只是你的姑姑,你的母后才是你的亲生母亲,我算得上也只是你父皇这边的人。” 纪有微抓住了芍药放在大腿上的手,握的紧紧的。 “姑姑,你哪里知晓母亲是外家人?我就怕母后那边的人都长大权,所以才不跟母后走得太近,姑姑是我的亲姑姑,父皇是姑姑的哥哥,当然是跟着姑姑走比较好些,虽说幕后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是还是比不上姑姑在我心里面!” “这话你要是让邵阳听到了,他可又要伤心了……” “姑姑,你不懂母后哪里会伤心,在母后心里我还没有那寺庙重要呢?从前我可是磕着碰母后都是不管的,他哪里真的关心过我?他对我都是冷冷淡淡的,她还对姑姑都比对我好……” 芍药倒是听出来了,这是一个孩子对自己的控诉,也就是邵阳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才会有这般场面,但是他更觉得是因为这孩子没有养在邵阳身边,所以不亲近的关系,况且邵阳本就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他的父皇…… “你母后哪里不关心你了?你经常去她那里坐坐,想必她也会关心你的。” “姑姑,你哪里知道她真的关心我啦?姑姑,你可知道母后对自己经常说的话是什么吗?” 芍药摇摇头,不会是她猜想的那样吧?谁知道这纪有微脱口而出的话?真的正如她想象中一般。 “母后经常对自己说,今日朝堂之上,他们那些大臣可有说什么?今日的政绩如何?可有人说母家的坏话?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其他的话边再也没有了。” 果真如自己想象中一般,这邵阳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让她大吃一惊,这母亲做的也真是有些不合格呢。 但是芍药也理解,毕竟这孩子可不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就算养在自己身边,也跟自己不亲近,从小就被灌输着母后,不是自家人,是外家人…… “你的母后只是不懂得说话而已,她心中还是爱你的……” “姑姑,你不懂在我心里面始终就只有你和父皇,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姑姑,可莫要要与这些不相干的人聊的太晚了……” 纪有微走的时候身上是带着气的,毕竟在他心里姑姑是很重要的,没有想到姑姑竟然会帮着母后说话,他可不见得自己的母后有多爱他,不然从前自己怎么会落到那番场面…… 母后心里伤心的,难过的,关心的,不就是只有她的表哥,虽说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的父皇做的不对,可是母后也已经成家了,又怎么能想着别人,这样怎么对的起父皇…… “来人……” 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现了形,他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圣上!” “孤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安好,没有任何不妥。” “那太后呢?” “回圣上,太后还是如从前一般伤感春秋,偷偷抹泪,与从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去有兰郡主宫中的时候倒是比从前更多了。” “呵……也不知道她去找姑姑做什么?难不成是去找姑姑求情放她出去,让她去寺庙找那个和尚团聚?” “这……属下不知。” “姑姑,可是有异常举动?” “回身上有兰郡主,并没有异常举动。” 也不是自己对姑姑怀疑,只不过是身为帝王,不得不防,就算是自己的姑姑,也有必要要防一下。 “今日那几个人过来,你可查到了?听说最近许多人都去找姑姑?还有那陇家……” “回圣上!左不过都是一些巴结有兰郡主的人,不用理会,至于那李恒和西门从前是梨花戏院与郡主共事的人找有兰郡主也里应是想念了吧?” “至于陇家两个太妃,一个还关在牢里,听说是疯了,就跟那个韩太嫔没什么两样……” “呵……同是一类人,疯了不是很正常吗?” 念尔宫中,芍药依旧坐在梨花椅上,她坐了许久,心里很复杂。 可能这人世间的情爱才是最难懂的事情罢,她想这人世间的情爱,难不成真的不能拥有吗? 这外面传过来的声音,可是很多的让自己去罗国的人也有让自己留下的人也有。 “郡主,可是魔怔了,对了,今日臣下过来郡主这是想告诉郡主一声,臣下想来郡主宫里唱一出戏……” “唱一出戏?单单是你一个人,还是戏院里的人?让他们过来可不好罢,毕竟……” “郡主误会了,是臣下一个人过来给郡主场一出戏……” “李大哥……不勉强自己的。” “郡主,可是忘记了,从前臣下也是会唱戏的,从前这梨花戏院的台柱子,可是臣下,所以臣下会唱戏也是在所难免的……” “郡主,不用急着拒绝臣下,臣下是想亲自给郡主唱一出戏,就当是了了臣下这个愿望吧!” 李恒走到了芍药面前,他的眼中满是真情,只是芍药看不见,眼中满是爱意,只是芍药看不见。 “芍药就当是最后一出戏罢,算是我这一辈子最后一出戏……” 芍药突然站了起来,手又撑在了桌子上,她心中一震:“李大哥,你怎么突然……” 第两百零三章 满庭芳43 念尔宫 “李大哥,又何必这般说?我知道从前你也是没有唱过戏的,虽说我如今有这般的成就,都是李大哥教的,但是芍药在这戏院里呆了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大哥唱过戏……” 芍药走了出来,阿德依扶着芍药,走至李恒身边,芍药根据李恒所在的声音方向判断李恒所在的位置。 芍药手一伸,发现并没有看到李恒,于是她又向前走了两步,抬起手,终是摸到了李恒的衣服,这上面摸着的触感都与从前的不一般。 手慢慢向上探去,终是摸到了李恒的肩膀,就这般芍药,把她的手搭在了李恒的肩膀上。 李恒也就顺势把自己的手探了过去,放在了芍药的手上,这对于李恒来说,是他与芍药之间进的最大的一步。 “难不成你不相信我吗?” “李大哥我哪里不相信你了?我只是在想,许多年你都没有唱戏了,功力是否还与从前一般?” “说起来,李大哥为什么如今要唱戏了?你为什么要说这是最后一场?” “芍药……我想唱戏,我学习这都是我一念之间的事情,但是我想不想做那也是我的事情?至于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做的事情,也有那就是长期唱完这一曲以后,我再也不出了。” 芍药的手被李恒拂了下来,芍药那毫无光彩的眼睛里,也透出了一丝不敢置信,虽说平常在外面,她与李恒之间都是这般的,但是她真的无法忍受李恒要与她这般疏远。 她想随时随地,身边都有李恒,她想能一直看到李恒,他还有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哪一根绳索把李恒捆起来绑在自己身边,这样子就能永远都能看到他了。 可能这个想法太过自私,但是对于芍药来说,这个想法不仅自私,而且疯狂,但是她一直都想着这样做,如果是能看到李大哥长什么模样就好了,这样子就能一直认定他了。 对自己看不见,是一个瞎子…… 或许李大哥还嫌弃自己是个瞎子呢,自己也是痴心妄想了,净想些这些自己不能拥有的。 她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更不是什么痴心妄想的人,只要你大哥给自己一个提示,她就可以滚的远远的,再也不被她看见。 李恒察觉到她脸上那落寞的神情,正想说些什么,但是环顾四周,有这么多人还是没有讲出来,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后退两步,这样子离芍药也稍微远些。 “郡主,还是离我这等平民百姓稍微远些比较好,郡主乃是千金之躯,而我只是炕头白菜,若是沾染了庆祝分行,那定是我这等平民百姓的不对了。” 芍药的手还是伸在那里,没有归回自己的大腿两侧,也许是心中的不敢置信,导致她没有动过。 过了半晌,芍药才渐渐反应过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憋住心中那从内而外的悲伤。 “既然李班主有这等心思,那本宫也就放心了,既然如此,那就赶紧着手去准备罢,也莫要让本宫失望了……” “是!” 李恒出去的时候,芍药还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心好痛,人很难受,她甚至想就这般一了百了,可是不允许。 她想着或许是因为它与元沐之间的计划,导致她与李恒之间的走远,其实自己有想过,马上告诉真相,但是自己又怎么敢说呢? 若是换作平常那些小事她肯定会说些什么,但是现在在王宫,可能自己发生的事情都已经不能算作是小事了,那些对自己来说可能是小事的事情,在别人眼里,那或许是一件大事。 芍药有些颓败了,她感觉自己在这感情的世界已经输了,而且是输的一塌糊涂。 “阿德依,茴央,你们觉得这件事情我做错了吗?” 芍药的脚步虚浮,有些站不稳,身后的阿德依与茴央扶住了芍药,才使得芍药没有跌下去…… “郡主……其实李大哥他……” 芍药的眼泪那是夺眶而出,没有一点预兆,她觉得此刻的自己真是丢脸极了,明明说好再也不哭,再也不流泪,却一次又一次的掉下了眼泪。 芍药摇摇头,她哪里不明白这些道理,左不过是因为现在的自己不配罢了。 “郡主也莫要伤心了,说不定李大哥有自己的苦衷呢?” “你们也莫要劝我了,我哪里不知晓这事情发展的又如何严重?我也总不能天天都是怨天尤人罢,每日总说着倒是怪让人厌烦的,还不如憋在心里面,这样我自己还能好受些……” 芍药的眼泪,那是越流越多,是一刻也不停,她心里哪有不难受的时候,她其实时时刻刻都在难受。 之前心里想的是李家一大家子的冤屈,如今这真相大白,他也不在这些了,只是可怜了李家上下十几口人,因为自己父亲一时失言,才导致如今这般场面。 如今她心里最想的却是李大哥,为什么相处了这么多年还是走不进他的心?她深知自己也配不上李大哥,但是这一切的一切若是能回到从前,那他们肯定有机会的。 “郡主,可莫要伤心了,李大哥哪里会与你生疏?郡主也莫要多想了,你大哥可从未说过会与郡主你生疏,倒是郡主一直在想些这个……” 这时候芍药哪里肯听这些话?她心里一直想的是自己的事情,这事情反反复复压在心里许久了,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哪里会想这些日子?我可曾向你们抱怨过我的这些事情?我也做不过是想求一个身边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都没有完成,我这个心愿,我这个心也算是沉寂了……” “或许李大哥没有这个意思呢,只是郡主想多了!” “我也想这只是我想多了,可是我也李大哥算是走到尽头了,我这么多年都没走到他的心里,难道今日我就会走进他的心里吗?你不懂我也只不过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连这一点我都不配拥有吗?” 芍药越说声音就越是低沉,他们能感觉到芍药由内而外展现出来的悲哀与难过,不管她们要如何说,都是没有用了,因为此刻的她是再怎么说也听不进去了? 芍药身体摇摇晃晃的,推开了她们的手,自己摸索着走到梨花桌附近,他的双手撑在梨花桌上,晶莹的眼泪掉在上面,略微有些闪闪发光。 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们也从王女的第一世也听说过,看似普通,但其实也不普通,她们知道这也就是王女心中的话语。 “我也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就有这么难吗?在这王宫呆下去,我说不定还真的有一天会被送到罗国去,你们说我要是被送过去,她们岂不是知道我是个假的?毕竟谁也不知道有兰郡主到底有没有死,万一我一过去,他还好生生的活着呢?我该如何梨花戏院的人该如何?你们又该如何?” 一滴滴晶莹的眼泪掉落在桌上,那没一滴眼泪都承载着芍药无限的悲哀与难过,也许就在这个时候,她肯倾诉了,若换作平时少要怕是一句话都不说,什么都不想讲的。 两只手轻轻地拍打着芍药的背:“郡主,你也莫要难过,这般的事情是永远都不会发生的,我们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我与阿德依这么多年来所经历过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有然郡主我们也见过,她是真的已经死了,所以也请郡主放心,从今以后你便是有兰郡主,世上没有第二个。” 茴央说的话很是严肃,这句话当时让芍药听得进去,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就算这世界上有第二个有兰郡主,也不会是她,毕竟她本就是假的。 茴央心中想的是,这世上哪有第二个有兰郡主,这两个人都是王女所化,所以不管是眼前人还是那个已故之人,都是她们的王女,都是同一人。 “啪嗒!” 血玉钗掉落在了梨花桌上,芍药反应很是迅速,从桌上摸索着拿起了那血玉钗。 “我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想着那些人能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包括李哥也是,我也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我没有办法改变自己,就像这一只血玉钗一样,从出生起那一天就陪伴着我,到了如今,从前还能看得见的时候,看着这只血玉钗,心里总是很温暖,感觉不到一点寒冷。” “如今就算这血玉钗在自己身上,我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样,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明白,我想拿着支钗子送给李大哥作为定情信物,可是李大哥连那个我亲手做的帕子都不愿意接受,又怎么会接受那一支钗子呢?” 芍药的眼泪还是一直补课的留着他明白,李大哥不喜欢自己,所以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从前她一直想着李大哥,或许是有所顾忌,才会这个样子,或许是嫌弃自己是个瞎子,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还是于事无补的事情…… 这般的倾诉让芍药心里放松了些许,她心里总有一个感觉,从前的她好似也有这般的场面,但是自己却从未倾诉过,而是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可是自己却从未有过印象,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在她的印象中茴央与阿德依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 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心里情绪也好些了,芍药抬起头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的脸,脸上的妆容有些花了,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她的美丽的容颜。 “为什么在我印象中你们从前好似也是陪着我的?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记得那时候我好似也在这个王工里面,我记着你们叫我郡主郡主的,现如今你们也是叫我郡主郡主的,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也许是我魔怔了,这有可能是前两天发生的事情,我把它记久了,就会梦到了。” 茴央与阿德依愣了一下,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想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些什么。 是为什么芍药会记起从前的事情,明明是上一世的事情,我们到了这一世,还会记得,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算是记得了,难不成这一世呆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才会有这般的反应? 这件事情要赶紧告诉鸿钧道人,不然的话,这事情可大发了! “郡主倒是开玩笑了,我们从前怎么可能认识郡主呢?我们两个是在外游历长大的,那是从小跟在郡主身边的人,肯定是郡主前几天做的事情太频繁了,所以才会在梦里梦到我们两个。” “也许就是我魔怔了吧?这些天想的事情太多了,才会这个样子,请你们谅解……” 邵阳躺在自己宫殿中的兰花小榻上,看似很是休闲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想着的却是别的事情,她的眼神飘忽,时会露出一丝哀伤的神情。 “小姐,难不成又是在想表公子了?” “小姐,可莫要想了,明明知道表公子在寺庙青灯古佛,一辈子却还要想……小姐,你知道的,彩珠真的不忍心,小姐要这个样子下去,每每看见小姐这般样子,彩珠也很是是痛心……” 邵阳的眼睛一直都是聚焦着的,她心里能想些什么?不就是想些从前发生的事情?还有她的表哥,彩珠说的没有错,她确实一直想着自己的表哥,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自己能离开这权利的高位去找表哥吗?这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当今圣上也就是他的儿子,看似昏庸的样子,其实背地里一直派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心里都是一清二楚,只不过是装傻罢了…… “彩珠,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也就是跟表哥在一起的时间了,可是再也回不去了,我也想脱离这个地方,一死白了了,可是他会愿意吗?他是巴不得让我呆在这宫里,看着我老死过去,好报复了我与表哥……” “小姐,这么多年的心事,如今还想着……” “岁月催人老……” 第两百零四章 满庭芳44 “彩珠,你知道吗?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没有预料的对我来说。” 邵阳的眼睛一直看着别处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但唯一能肯定的是邵阳心中想的肯定是别的东西。 “从前我以为我能幸福美满,我以为我能如愿嫁给表哥,我以为我能与表哥子孙满堂,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切都是我以为……” 邵阳的眼睛里满是空洞的神色,她总是想为何自己会到如今这般场面?想从前那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眼里满是希望与童真,她的心里满是对表哥的爱慕与对未来的憧憬,可是这时间一过去,却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一次机会,其实她也希望能早早度过…… 只是却什么结果都没有,连一丝一毫的都没有…… “彩珠,你憧憬爱情吗?” “小姐,你为何要这么说?你可忘记了,彩珠一生一世都要侍奉小姐的人才彩珠没有想过要嫁人,都想过去喜欢别的人,因为在踩着心里小姐就是彩珠的全部……” 彩珠直接跪在了地上,她的眼睛充血,眼眶中满是眼泪,是她多少次听见小姐这么说了,难道她心不痛吗?那肯定是会痛的,只是小姐从未想过自己…… “小姐,你知道的,彩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别人,对财主来说,这一辈子都算是小姐了,是小姐让彩珠有了这般的生活,彩珠又怎么能如此背叛小姐?” “憧憬别人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只是踩着我,不希望你像我一般如此,困在深宫里,你知道的,我已经够可怜了,我不希望你会跟我一般,如果你想我可以,现在就让你出去拿了宫牌,你可以马上从这里出去,离开这座王宫,这样子你就可以和家里人团聚了,不用再跟着我……” 说着邵阳便从自己的腰间取了一枚令牌下来,这上面刻印着一个字“邵”,这便是太后的令牌,拿了这枚令牌便可以来去自如,才刚刚拿出手却又被彩珠按了回去。 彩珠摇摇头,把那枚令牌又按回了邵阳的手里:“小姐,你不能这个样子,这样你对我太残忍了,你知道的小姐,小姐,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彩珠侍奉小姐,这么多年,难道小姐没有考虑过彩珠吗?彩珠可以走,但是小姐必须要跟彩珠一起走,彩珠是主,小姐,是属我们主仆情分,难道就要在此断吗?” 两个人在此宫殿中声泪俱下,却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听得一清二楚,两个人也没有顾忌,却不知道纪有微在外面早已是黑了脸。 难道他的母后竟然还有这般心思?她身边那个仆人竟然如此大胆,纪有微放在大腿两侧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说实话他很不甘心,就是因为听了姑姑的话,因为自己的母后还是爱自己的,所以他还是来了母后这里,他哪里想到自己的母后竟然会这般…… 帝都城门口,李恒与西门站在那里,两个人看着原先走过的路,李恒转头看向了西门:“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说这样的话吗?” 西门摇摇头,并没有看下李恒,他哪里知道李大哥是想做什么,西门叹了一口气:“李大哥,我不知道你刚才是想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为何要与芍药姐说那些,难道你看不见是芍药姐的眼泪吗?虽然没有流下来,但是芍药节,眼睛里那满是晶莹的眼泪啊!李大哥,难道看不见吗?” “我哪有看不见,我一直都看得见,你知道的,我其实心里一直爱慕着芍药,但是如今我与芍药又怎么有可能呢?你看看如今这般场面,我们像是有机会的样子吗?” 西门一看李恒的样子,就知道方才在芍药姐面前肯定是有所隐忍的。 “为何才不与芍药姐明说,李大哥,难不成是故意的吗?” “我哪里是故意的?你知道吗?我这是为他好,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走下去?如今也算是一场道别吧!而且我想知道的是,东西也太多了,这定数我也不懂……” “李大哥!” 西门的声音突然加大,他没有想到李大哥会这般说。 “李大哥,我能看出来,你是喜欢芍药姐的,但是李大哥,你知道吗?我看出来芍药她肯定对你也是动心的,只是芍药姐不善于表达自己罢了,你大哥,你为什么不奉承一下呢?” 李恒摇摇头:“你不懂,你以为我不想说吗?但是我没有办法,你知道压在我心里有多少事情吗?你又知道我想迫切知道答案是什么吗?你以为我不想和芍药在一起吗?但是西门你看看这是哪里?这是王宫,不是梨花溪苑也不是外面那些地方,我怎么敢那样做,这不是害了芍药吗?” 李恒说完此话,手袖一甩,便走出了朱门,没有人拦着他,西门楞在原地,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李大哥竟然会如此态度。 “李大哥,你等等我!” 西门跟在后面却一直都没有赶上,因为李恒实在是走的太快,而且步伐逐渐加快。 李恒此刻心里糟糟的,他什么想法都有,可是他不能说,你想的是他的家族,他的福气,他的那些亲人,还有芍药,这一切都乱糟糟的,真是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李恒深吸一口气,然后又吐出,眼睛里面满是血丝,他也想轻松一点,可是却没有办法轻松,他想着如何才能快点过去,如何才能早点把芍药接出来?如何才能娶到芍药? 他也想明媒正娶芍药,可是如今这般场面李恒真是没有想到的,没有看到元沐身边的那个人,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他就会一直以为南家还好好的。 “呼……呼……李大哥,你怎么走的这么快?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李大哥难不成是我刚刚说的太过过分吗?” 李恒还是摇摇头,他哪里觉得西门瘦的太过分?只是自己心里堆压的事情太多,接受不了罢了,换作从前,他是连理都不想理一下。 “西门,你感受过我这样的心情吗?” “李大哥,我并不能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并不是你,我只能站在你的角度上去看问题所在,但是我并不能替代你,虽然我也很喜欢芍药姐,但是也只是简单的喜欢罢了,我并不像李大哥那样是深爱着芍药姐的。” “李大哥,我并不懂你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明白,李大哥,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但是如今这般场面你真的应该撑下去,芍药姐,它撑下去了,李大哥,你也应该撑下去……” 李恒点点头,他明白西门跟他说的这些道理,他也不是不懂,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一想到自己的家族,想到芍药,他心里就无限的悲哀与难过。 “行了,你也别跟我说了,我明白你要跟我说的道理,我也明白芍药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不能不可以,你懂吗?芍药他们有自己的计划,如果我这么说了,岂不是打乱了芍药他们的计划?” “计划?芍药姐他们是有什么计划不成?为什么李大哥要这么说?” “算了,我不说了,也是不重要的东西而已,你不要再问了,再问就不好了……” 李恒随后的声音是愈发低沉了,他哪有什么不想说的,他只是不敢说罢了。 他其实没有告诉任何人的事,他早就想好了,怎么娶芍药?只是他不知道芍药同不同意与他在一起,他只是不知道芍药喜不喜欢他,所以说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帝都,在这个世间,都是允许,这么娶女子的,是他更想得到芍药的允许,芍药的喜爱…… 他其实早就准备好八抬大轿迎娶芍药进门,什么都准备好了,可是他却不敢跟芍药说,自己的心意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难道他不想娶芍药吗?不他是想的,只是他不敢说罢了,到了如今,还有可能吗?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芍药与他相处的那五年,每一日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在心里,她的习惯他也记得很是清楚,在自己所有都准备好的时候,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来得猝不及防。 “元沐身边的那个南浔很有可能是我的弟弟,我不敢肯定,可是他的姓氏,他的一切都让我很是熟悉,不会错的,那肯定是我的弟弟……” “南浔?所以李哥才会让我去查南家吗?” “是……他也说了他是南家的公子,我没有告诉你,我从前也是南家的公子,就是那个病弱的大公子,那个一直没有踪迹的大公子,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我就是那个大公子……” 西门原以为李大哥只是南家一个庞系子弟,没有想到李大哥竟然是那个病弱的大公子,对了,他记起来了,那个病弱的大公子好似就是南姓单名一个恒字,冠名不就是韶贤,他与李大哥相处了这么久,竟然才刚刚发现李大哥竟然会有这样的背景…… “李大哥,我从未想到你有这样的身份,据说那个公子是男家对外已经失踪的……” 李恒点点头,他的神色很是暗淡,说实话,他一直到现在心中都是有恨意的,明明都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却抛弃了那个弱小的他,记得自己十五岁那年就被抛弃了,而男家好似是在自己二十岁,也就是弱冠之年的时候才对外宣布自己失踪了,当时父亲,还很特别大方的给了自己一个冠名,自己还很是开心的,用到了现在…… 人家的十五年华都是上学堂,或许已经在考举人了,而自己却被赶了出去,其实自己独惯了许多的书籍,翻越多阅历,懂得事情也很多,只是被抛弃了,所以才学会了那么多,所以才要学会成长。 芍药就是自己生命中那唯一的一道光,可是现在脆弱的自己,却连芍药都保护不了,因为自己是罪臣之子,就是被查出来芍药该怎么办?梨花戏院该怎么办?他与芍药又该怎么办? 没在入睡的时候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芍药,脑子里唯一想到的就是芍药,一直以来印在他脑子里的,也就只有芍药两个字,或许他的生命中就应该出现芍药,他觉得他不能失去芍药,也不能不拥有芍药。 或许那个跟他长的一般无二的人说的没错,他也许就是与芍药本就是为一体的,所以他才会这么对芍药如此难忘,如此难舍难分,他就想与芍药有牵扯,或许他真的不是人,他是芍药身体的一部分,但愿如此吧,或许这样子自己就不用这么难过了。 李恒看了一眼天空,还是与从前一般晴空万里,阳光刺眼,万里无云的样子,可是他的心情却非常不美丽。 他想着或许只有他离开了,与芍药说一声道别,这样子少要才可以自由,他不知道这个样子是不是对芍药来说是一种负担,会不会成为她的影响?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许今日芍药跟自己说的都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想罢了,想要怎么可能喜欢自己?自己也有可能是自作多情啊,芍药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其实这么多年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没有做过反应,但是芍药她是一点回应都没有,给自己过…… 也许自己在芍药,心里就是一个兄长的存在,可是芍药在自己心里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是自己生命中的一束光,是自己的希望,也就是芍药才会影响自己的喜怒哀乐。 李恒又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一滴眼泪从自己眼角滑下,然后又偷偷的抹掉,这或许就是自己的逞强吧,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就是不想告诉别人,芍药就是那个脆弱。 其实李恒一直都不知道的事,两个人都是相互喜欢着的,只不过一直都在相互错过,只是一直都在互相猜疑对方。 两个人都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束光,是彼此的希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快变成这副样子…… 是着王宫的囚牢,让这金丝雀永远锁住了快乐。 第两百零五章 满庭芳45 念尔宫 芍药总觉得自己像是疯了一般,她总觉得自己很累,心里积压了很多的东西,永远都倾诉不了一样,如果永远沉闷在自己心里,怕是要憋坏了…… 今日是自己呆在王宫的第二个月的第一天,心中对李恒的想念是越来越多了,对梨花戏院也更是向往,那也很想回去,只不过现在不允许,以后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李大哥,可有说过什么时候过来?” “郡主,莫不是糊涂了,应该是郡主什么时候叫李大哥他们进来进出不通传,他们也不能进来呢!” 芍药这个时候并没有坐在梨花椅上,而是躺在八宝琉璃床上,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一片黑暗,却什么也看不到。 她总想着若是自己能看的到的话,李大哥是不是就接受自己了?想想从前自己也不是什么一般人,那容貌,也算是倾国倾城了,还真不是她骄傲,而是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也是,我差点忘记了,没有通传他是进不来的,毕竟不能随意进这儿……” “那天李大哥走之前可有拿什么令牌吗?” “郡主可是糊涂了,李大哥,他是拿着郡主的帖子进来的,哪里拿了什么令牌?郡主,可是忘记了帖子也可以作为进出的证据。” 芍药的眼睛还是满是空洞,那瞳孔里无一不透露着难与悲伤:“我在这王宫里呆的时间也没多少日子,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也没有人跟我讲起,或许你没有跟我讲过,只是我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郡主,准备什么时候让李大哥他们进来?李大哥不是说要唱自己这辈子最后一场戏?” 芍药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阿德依扶着芍药慢慢起来,芍药一只手抓着阿德依的半边手臂。 “你知道吗?你以为我不想宣他进来吗?其实他只是向我在道别罢了,我不知道李大哥为什么要这么说,不然我为什么要这么伤心难过?他拒绝我了,他想向我道别,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我明白,他想带我离开,但是现在身在囫囵中的我不能离开,他也根本就带不了我离开这里,你明白吗?” 芍药这一次没有流泪,但是她的眼睛一圈都已经红了,她也只不过是想流泪,但是眼泪代表着懦弱,代表着她的脆弱,她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再也不想流泪了,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流下眼泪,她也是一个不遵守诺言的人呢……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但是女子的眼泪又何其珍贵呢?又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一身体里全是眼泪装的,可是这眼泪流完了,就再也流不出来了…… “阿德依,你明白吗?我想让他留在这里,所以我才一天又一天的等下去,我不想让他进来,我不想听见他唱的最后一曲,我这通身的本领都是他传授于我的,我很感谢他,他也是我人生中的一道光芒,我不想让那道光芒离我而去……” 说着说着,眼泪又差点掉下来,芍药仰头把眼泪憋了回去,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久,她也不想郁郁寡欢地离开,她想着自己可以快乐一些,带着笑容离开世界。 以前想着自己,为什么会有这般悲惨的命运?眼睛瞎了,家族没了,家人全部离自己而去了,心里总想着仇恨,总想着复仇,满是悲伤,痛苦永远都走不出来。 可是如今知道答案后,反而是更加难过了,她想着自己的父亲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要在一个孩子才刚刚失去亲人的情况下说出那样的话来?害了全家族,没了性命。 想想从前自己一直痛恨的人,竟然不是那个真正让自己家族灭亡的人,可是如今真正见到那个真正让家族灭亡的人时,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郡主可没要难过了,人生短短几十年,有快乐有忧愁,什么酸甜苦辣都有,都是要经历的,只是郡主经历的坎坷,比他人更多一点……” 芍药的手逐渐用力,比方才更加抓紧了阿德依的手,芍药把头转向了阿德依的方向:“你可知道我活不了多久?我中毒了,我早就知道我看不见,是因为中毒的关系,所以当年父亲母亲一直在法子去帮我解毒,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我早就放弃了……” 阿德依一愣,她的眼里满是不敢置信,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一时的王女会如此悲惨?眼睛都已经看不见了,没有想到却有比此事更加严重的事情,难道这压根就治不好吗? 这一世王女难道是病死的?可是这是她们根本预料不到的事情,为什么魔界的人会如此歹毒?为什么要把王女安排在命运如此悲惨的人身上?要让王女历经多少世才能走出来呢? “我知道你肯定也很惊讶对不对?你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治不好吗?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中了什么毒,他们就只能说我治不好了,我再也看不见了,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说只会说这一句吗?因为接下来的他们根本就不敢说他们不会对我说你活不下去了,你活不久了,你赶紧准备后事罢……” “郡主,这万一不是真的呢?这肯定不是真的吧,毕竟郡主现如今都好好活到现在了,这肯定是假的,对吧?” 芍药放开了阿德依的手臂,他摇摇头,直接从八宝琉璃床上走了下来,她转过身面对着阿德依:“你知道吗?我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那时我才十五岁多好的豆蔻年华,那时候的我哪里知道那些事情,总想着和我一定会有救的,毕竟我还年轻……” “可是你知道吗?每一次我就这样安慰着自己,我还年轻,我还可以活下去,会有人治好我的,却要一次又一次的迎来绝望与痛苦,每一个夜晚,趁你们出去了,我咳出来的都是鲜血,我看不见,可是我闻得到我那帕子上满是鲜血的味道……” “阿德依,我活不长了,我也只想快乐一点,可是没有办法,我也想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可是不被允许……” 芍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没有一点破绽,阿德依却能感受到无限的悲凉。 “好了,我们也别说了,生活总是要过下去的,今日我与你说的,就当没有听见罢……” “可是,郡主……” 芍药早已转过身手,掀开珠帘,刚刚放下,停住了脚步:“没有,可是虽说在这王宫里我是宫,你是仆,可是出去了,我们是朋友,是姐妹,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把你与茴央当做过仆人,是你们要一直跟着我的,我谢谢你们,也谢谢王大姐多年来对我的照顾,等我离开后,你们一定要跟王大姐说一声,谢谢……” 阿德依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是……” 此刻阿德依的心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诉说这件事情,为什么这一世比上一世更加痛苦与悲伤?明明王女他什么错也没有,这都是魔界的阴谋诡计,可是这又是王女应该承受的…… 也许是上一世在这里走惯了,所以芍药对这里也很是熟悉,虽然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但是她总感觉自己好似从前来过这里。 这一切她都是那么熟悉,就像梦里也来过一般,任何人搀扶着,走到了念尔宫的朱门前。 这一次她又转过身,她知道阿德依一直跟在她后面,芍药用手指着一块地方。 “我总觉得以前我来过这里,我虽然看不见,可是我感觉我梦中好似真的来过这个地方,古色古香,一直很美丽的宫殿,是一个薄情的帝王,给有兰郡主亲自打造的,我记得那块地方好像有一棵樱花树,樱花树的枝干上有一个秋千。” 阿德依早已被惊的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芍药竟然会在梦中记起上一世的事情,若是真的记起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阿德依,你知道吗?我感觉我好像魔怔了,在我的梦中,那个薄情的帝王与李大哥长的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差别,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李大哥长什么样子,可是这个梦却如此真实,我想我也许真的是魔怔了,有可能是住在这座宫殿久了,连着记忆都有些混乱了……” 阿德依的眼睛一直往四周看着,茴央怎么还没回来,她又去哪里了,此刻的阿德依真是有些慌了阵脚。 “那一日,李大哥与我说,世界上有没有长的一般无二的人?我想我也有兰郡主,不就是吗?不然他们怎么敢确定我就是呢?也许李大哥那一日见到的会是那个薄情的帝王?可是那个薄情的帝王不是已经死了?也许是另外一个人呢?就像李大哥说的那样,非人……” “阿德依?” “在!” “你怎么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没有过来呢。” “奴婢只是在思考郡主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若是李大哥真的与那个薄情的帝王长的一般无二的话,那当今圣上应该早已认出来了,又何必装作不认识?” “你说的也是,毕竟儿子怎么可能会忘记父亲的存在?怎么可能是忘记父亲的脸了吧?” 芍药笑笑就不再说话了,也许就真的是阿德依所说的那样。 其实纪有微是真的认不出自己父亲的脸了,毕竟在他脑海里呈现最深的也就是有兰郡主,他的姑姑了,自己姑姑的画像能保存至今,自己父皇的脸却记不清这个着实好笑。 若是那一日李恒进来的时候,邵阳也在当场,绝对会惊的说不出话来,毕竟纪有微忘记了纪微澜的脸,但是邵阳不会,因为恨意让她永远记得。 “阿德依,你带我去牡丹亭看看罢,说实话,来这儿的这些日子里,我好似真的没有出去过,一直都呆在宫殿里面。” “是!” 这日子里面王宴郎与紫衣嬷嬷都是在宫殿里的,只是这两个人不会时常出现,就像从前那样,王宴郎最常呆的地方是这念尔宫的院子里,他负责照看这些花花草草,而紫衣嬷嬷却最喜欢为有兰郡主缝制新衣裳等等。 “茴央,又去哪里了?” 两个人走出念尔宫一段路,走在细小鹅软石路上,踩上去与鞋子碰在一起有嘎吱嘎吱的声音。 阿德依搀扶着芍药,向前走着:“茴央去了内务所,给郡主拿新东西去了,总不能让郡主还用些曾经旧的东西,当然是要用新的。” “你们两个倒是勤勤恳恳恳恳,可我总感觉你们两个像是在这儿呆了很久一样,倒是我一点都不习惯……” “郡主,人生这条路本就很难,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会有三,我们走出一步是不是就要迈下另外一步?所以我与茴央两个人在外于阿兄打拼这么多年,都是因为我们这张嘴巴,郡主不用大惊小怪的。” 芍药点点头,便不说什么了,阿德依说的没错,很有道理,自己也听进去了,那至于能不能做那还是另外一回事。 走了一段路,竟然闻到了花香,什么香味都有,但是闻着却不让人讨厌,也不是那种很刺鼻的味道,是那种很舒服的味道,看样子应该是到了御花园,那牡丹亭也快到了。 果不其然,很快就听到阿德依对自己说牡丹亭到了。 “在我的梦里,我也好像去过牡丹亭,那也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不过那个去牡丹亭的人好像不是,我是有兰郡主,我记得有兰郡主,她是最喜欢这个地方的……” 然后说出此话的时候,可是非常小心的,她可以确保没有第三个人听到,其实不管如何?那个跟踪她们的黑衣人都是知道的,但是阿德依学聪明了,会在芍药身边设置结界,这个样子就可以确保那个一直跟踪她们的人听不见。 “郡主感觉如何?” “站在上面好似真的轻松了很多,就像站在花海里一样,很舒服……” “有兰郡主……” 第两百零六章 满庭芳46 牡丹亭 “有兰郡主,没有想到你也在这里……” 芍药对着身边的阿德依轻轻耳语道:“”谁过来了?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郡主,就是那个你说让她呆在宫殿里的那个陇月太妃,好似后面郡主还是放了她出去……” “原来是她她过来干什么?” “郡主,我们还是等她过来再说。” 芍药与阿德依停在原地,等着陇月过来找她们。 “参见有兰郡主……” “太妃,这是何意?” “什么太妃不太妃的有兰郡主真是说笑了,郡主,那是当初圣上的妹妹,现在身上的姑姑嫔妾自然是对有兰郡主的尊敬。” “这一声有兰郡主,本宫倒是受不起,本宫如今走了这一遭,想起你的姐姐,就是让我担惊受怕的,万一你也像你的姐姐一般,那本宫岂不是吃了大亏?” 陇月的脸上满是惊恐,她哪里敢这么做?在家中她也是那个最为胆小的,毕竟畏畏缩缩了这么多年,哪里敢真的去放肆?毕竟她连这放肆的资本都没有,况且她根本就连有兰郡主的眼睛都不敢去看。 虽说现如今有兰郡主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是却依然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那么一丝让她害怕的神色,而且且身边的那个侍女也是让她害怕的主要因素。 “郡主请放心罢,嫔妾也只不过是这深宫之中的一缕浮萍,哪里会有心像姐姐一般那样说郡主,就算给嫔妾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子对郡主啊!” “呵,本宫觉得你们陇家姐妹都是古怪的,可莫要说什么敢与不敢了,人到困境的时候都会奋起反抗,又何况是你们呢?你与那人本就是姐妹,你们是一家人,所以你自然最后帮的还是你的自家人,可不是本宫,我说的可有错?” 陇月这下不讲话了,确实有男郡主说的没有错,她与姐姐本就是家人,是亲姐妹,只是母亲不一样罢了,但是她可没有想着要帮助姐姐,她只想让姐姐比她更早些走,而她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这样子,在这深宫里也有算依靠,她的母亲也可以好好活下去,在那府中。 “郡主,嫔妾确实与姐姐是自家人,是亲姐妹。但是,嫔妾与姐姐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那种关系罢了,姐姐从小开始就没把嫔妾当做妹妹过,而嫔妾却要不得不把她当做姐姐,这都是迫不得已,嫔妾这么多年来隐忍至今都是为了此刻能好好的......” 芍药没有说话,陇月的这番话已经非常能表达出她的野心了,虽说野心不大,但也是人本就会有的野心,这也算是正常的。 人若是没有野心就没有动力,就不会往上爬,更没有前进的动力。 而面前这个女子,她的野心就是替代她的姐姐,这样子就能得到家族的赏识,也能得到家族众人的另眼相待,这样子她的母亲才能好好生活。 “就是这么简单吗?本宫知晓了。” 陇月来此地,也只不过是碰碰运气,她也是想看看有兰郡主是否会在这里出现,果真今天她出现了。也算是她的好运气了,这些天终于等到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来此地,也只不过是因为想找有兰郡主,想好好抱紧这大腿,这样子他就更可以在这深宫里好好活下去。 “郡主可记得曾经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 芍药当然知道当时在这牡丹亭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她不想说罢了,而且此事对于她来说是根本一点儿都不知道的,因为这明显就是有兰郡主自己的事情不是他的,但是现如今的她是有兰郡主,所以她必须知道。 “当年发生的事情我当然记得,只不过我早已不在意了,而且这记忆对我来说更有些模糊了……” “郡主!当年就是在这牡丹亭您救了我与姐姐,这件事嫔妾到如今都记得一清二楚,当年……” 芍药伸出手指,然后又摇摇头:“够了,本宫不想听从前那些事,本宫不喜欢,本宫也不想从别人嘴里听说起这个,你还不如告诉本宫你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也总比这个要有意义些,你何不如告诉本宫从前的那些事情?” 陇月面色犹豫,不过很快她就释怀了,对于这些,虽说她也不愿意说出口,但是面对着有兰郡主为了巴结,为了抱住有兰郡主的大腿,所以她说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 “有兰郡主,这些年陇月过得也不是很如意,但是我相信有朝一日我能脱离苦海,所以我就这么一忍忍到了如今,郡主,你可知道姐姐她是什么性子?” “从前本宫以为她是那种知礼知性大方的人,没有想到那一日竟然让我大开眼界,不过本宫也理解在这王宫里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直都是一个性子,就像你一样,你从前不也是什么都不喜欢说吗?如今不也是能说会道了?” 陇月没有想到,自己怎么说,这有兰郡主都是能扯到自己身上,难不成郡主是在试探自己?想试探一下自己的忠心如何? “郡主人都是会变的,就像是郡主您一样,虽说嫔妾确实没有看出郡主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嫔妾也总算是比从前更加勇敢了呢……” “你也是啊,运用了本宫所说的话,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不管从前是怎么样的?都要看现如今是怎么样的?” “从前凭借在姐姐的威压之下,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姐姐吃好吃的,而我就只能吃姐姐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在当初圣上不来我们宫殿的时候就只能吃一些清汤小菜之类的,最差的也做不过是一些什么豆腐菜叶都没有,一点荤菜,姐姐,当时把那些菜挑了一些,其它的全部扔掉了,我那个时候时常饿肚子,也是有可能的……” “本宫记得当初你的姐姐与你来过本宫的宫殿,也说过此事,记得那一日之后,本宫还说要邀请你们来一本宫一起看戏,谁曾想到一幌变这么多年过去了?戏也没有看成……” “郡主若是愿意,现在我就可以与郡主一起看的!” “你可是忘记了,本宫看不见了,是个瞎子,看什么戏,当初说是要你们两个跟着我一起,如今就只剩下你一个人,那也倒是没意思了,本宫也不会放你姐姐出来,所以就算了,而且对本宫来说,现在这些戏也是够无聊了,本宫不想听,也不想看。” “是嫔妾失言了,郡主可莫要怪罪。” “行了,本来本公司过来闻闻这花香能放松一些,谁曾想到过来了?你这一个人来扰乱本宫的心情,行了,本宫现在就离开这儿,你就在这儿好好赏花吧,本宫可不想听到你的那些破事,无非就是那些姐姐妹妹的事情,本宫不想听到你若是想求什么,那就直接说就可以了,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婆婆妈妈的本宫根本就不屑,只不过就是嘴巴上说一句的事情,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芍药一说完并立马转身走了,身边扶着的阿德依狠狠瞪了陇月一眼,也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只知道巴结的家伙,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郡主……” 陇月试图挽回,芍药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哪里还管这个女人的是非。 陇月看着芍药的背影走出许久,好久她才愣过神来,看来如今它是失败了,有兰郡主根本就不信任她,也不想与她多说几句话。 这都要怪自己的姐姐,如此的愚蠢,高傲自大,竟然敢如此说有兰郡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样才害得她都不等于有兰郡主多说些什么。 有兰郡主看不见,可是她身旁的那个侍女却一直狠狠地盯着自己,自己可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那些话的,可是自己还是失败了,有然郡主还是不愿意与自己多说几句话,弱多说几句话,能相信自己也就罢了,可是这言语中都是满满的嘲讽,可是有兰郡主最后还说了,若是有什么要求,直接去找他就可以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 其实自己今天是不是也成功了?其实自己找有兰郡主也没有什么事情,根本就不是想找有兰郡主放出姐姐,而是想求她,让她把自己的姐姐多关几日。 “郡主,你可是知道那个人是想做什么?郡主,可是要万分小心了,我就怕她对郡主说些什么,毕竟她的姐姐可不是什么一般人。” 芍药点点头,她哪里不知道阿德依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只不过是让自己谨慎一些,莫要相信像她这样的人,毕竟作为一个有前科的人的妹妹有怎么可能没有野心去做那些事情呢? “本宫省得了。” 元府之内,元沐坐在自己床上,没有躺上去,只是在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人……” 南浔的声音出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还略有些突兀。 元沐睁开眼睛,看向南浔,他的脸上满是犹豫的神色:“什么事?” “大人,我知晓你知道的东西很多,可以算是知晓天下事了,大人,可否告诉我兄长的下落?” 元沐盯着他好一会,如果没猜错的话,此刻芍药小姐的寿命应该已经不多了,至于为什么不多,那也是跟面前之人还有那李恒有关,毕竟这执念与魂魄离开,原来的身体太久会让那句身体不堪重负,既然面前之人问起了这件事,何不如顺水推舟感情,让此时发展快点结束这样子,无相神女也可以早早去下一世。 如若是再耗下去,恐怕无相神女就要消逝了,毕竟是白泽座下的仙兽,是小的东西,虽然没有白泽多,但是也算是知晓这人间事了。 “怎么突然让我问起你阿兄了?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只想那些如此重要的事情?你怕是太看得起我了。” “大人,我只想你最聪慧,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不然的话也不会让芍药小姐去……” “你听的东西倒是不少,我确实跟芍药小姐有一个计划要做,至于要做什么?那就不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了,说吧,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 “我只想知晓我阿兄他是否还活在这世上?” “你阿兄,当然活在这世上还活的好好的,可不是从前那个病怏怏的大公子了……” 南浔面色更加奇怪了:“大人果真知晓的事情不少,不然也不会问起我阿兄,也不会让我想起我阿兄。” “你不是要找你的阿兄吗?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里?但是你要把他带到我的面前来。” “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元沐的眼睛都眯在了一块,可以说是此刻的他有种老奸巨滑的即视感。 “你看我可曾骗过你?” 南浔摇摇头:“男人赶紧告诉我,阿兄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这样子我也好去找他!” “就在你曾经去过的某一个地方。” “大人可是诈我不成,我去过的地方如此多,阿兄,到底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呢?” 元沐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南浔顺着元沐指向的方向看去,不就是门吗?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既然知道阿兄他在哪里,又为何不告诉我阿兄?具体在什么地方?” “我如此简单明说,告诉你岂不是太没有意思了?你仔细想一想,你到底去过哪些地方?这样子,你一个一个寻找,你也就能找到你阿兄在哪里了?” “大人,你可饶了我吧,虽说从前我确实不是很顺从大人的话,但是此刻只要大人告诉我了,以后我一定以大人的话,为志上!” 元沐摇摇头,还是那一副老奸巨滑的样子,眼睛也眯起来了:“我若是直接告诉你,那可就没有意思了,你自己去找就可以了,我哪里需要你如此忠心?” “可是我去过的地方那么多?” “那又如何?你一个一个去寻找不就好了?” “可是我接触过的人这么多,我又如何才能找到?” “遵从你自己内心,你就能发现谁是你的阿兄,只要一个一个去寻找你就能找到的。” 南浔有些摸不着头脑,把人这番话说了,倒像是没说一样,可让他急坏了。 “既然如此,南浔心里有数了……” 第二百零七章 满庭芳47 元府 这一切都让南浔摸不着头脑,他家大人到底什么意思,他不知道,更不明白,为什么他家大人要让他去一家一家寻找阿兄的踪迹,大人直接告诉他不就好了,何必让他如此麻烦,浪费时间去寻找阿兄。 南浔关上门走出后,脑子里也一直在想这些事,想不通为什么大人要如此拐弯抹角,这样有一种老奸巨猾的样子,特别是大人眯起眼睛的时候最像了。 此刻元沐坐在木椅上,早已经睁开了眼睛,但是他的脸色还是并没有恢复过来,眼睛也一直处在没有聚焦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于元沐来说,他来到这凡间也只不过是因为贪玩,想看看白泽口中所说的人间世界,谁曾向来到之后却给他如此大的惊喜,确实如白泽口中所说的一样,人间世界很是奇妙,更是精彩,但对于元沐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做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一晃而逝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人间界呆这么久,无非是因为自己想停留一会,而且他也记得当时白泽与他说的,要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就是白泽这句话,才让自己下定决心呆在这镜花水月的地方。 其实他在这呆了许久一段日子,只不过没有人知晓罢了,那个时候当时的有兰郡主貌似还在,没想到这有兰郡主与这芍药小姐两位帝都大名鼎鼎的人其实都是无相神女一人。 若是那个时候无相神女还记得从前的记忆还有过往种种,自己看到怕是会比如今更害怕,谁知道现如今的他见到无相神女转世都会如此害怕,每一次与她讲话,自己心中都是紧紧捏着一把汗的,更主要的原因是三位守仙都在这无相神女周围。 不告诉南浔,也左不过是自己的恶趣味罢了,虽说这一切都跟无相神女有关,但是这南浔也不会消耗太久时间,只是几天,对无相神女也不会造成很大的问威胁。 元沐心中也算是有个度量的,这些天应该是无相神女作为芍药小姐代替有兰郡主最难熬的几天,如果硬要说为什么难熬,只能说这芍药小姐应该是大限将至,逐渐记起了从前作为有兰郡主的记忆,只是她会不知道为何会记起那些,肯定会以为只是自己魔怔了而已。 不过此事他也从未告诉过无相神女身边的那几个人,至于为什么不说,还是老问题,天机不可泄露,不然他早就说了,毕竟那天书和天道也是什么不好惹的家伙,他可不想被劈,自己这一身保存了多年的鳞片可不想就这么毁了,猜想她们此刻也应该发现了这芍药小姐如今的变化,会去问问鸿钧道人,至于这鸿钧道人如何还要看事态发展了。 不过鸿钧道人这个顽固的老头可不会如此简单就告诉了真相,虽说这老头什么都知道,可是也是天道和天书所管束的,毕竟这权利也是他们给的,怎么能不好好珍惜呢?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杯茶,一口饮尽,这个九头蛇总给人一种已经经历许多年的错觉,可事实好似确实如此,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活了多久,大概在白泽出现的时候自己就有记忆了,那些人类在自己的书里记载着九头蛇的典故,是一本名为《山海经》的奇闻异录,那本自己也看过一些,竟把自己画成那腾蛇的样子,虽说都为蛇类,可腾蛇与九头蛇不是一类。 南浔出去后,听从了自家大人的话,在外面寻找着自家阿兄的踪迹,说实话自己也很没有把握,毕竟自己去过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这怎么能找到呢?时间要是太久岂不是不好,若是找到阿兄,一定要告诉他南家已经消亡的事情,还有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阿兄当时不见了,为什么母亲说阿兄去外面游历了,那是在自己不过十岁那年,后来几年后,母亲直接对自己说阿兄去世了。 那时候的自己哪里知道这些,或许是对阿兄的敬畏与那种亲人之间自带的体贴,在母亲告诉自己阿兄去世的时候自己哭的是比谁都要惨一些,自己的母亲脸上虽然带着悲意,可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对阿兄的思念,面色悲哀眼神却是冰冷无双。 心里一道声音总是响起,指引着他去往一个地方,至于是哪里,他也不知道,心里只告诉他,阿兄去过的地方。 想起小时候喜欢吃的什么阿兄都会让给自己,阿兄从来是病恹恹的也不爱说话,那时候自己也是蛮怕阿兄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去与阿兄靠近。 想起小时候自己最常吃的冰糖葫芦,也是阿兄给他的,印象很深刻,阿兄是自己的兄长,是母亲的第一个孩子,可是那时候阿兄穿着的还是从前的旧衣裳,还有些不大合身,毕竟阿兄那时候已经长大了,可那时候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崭新的衣裳,他不明白为什么家中父亲母亲会对自己的阿兄如此狠心,但是阿兄他那时候会做什么,身体还不好。 那时候的自己想要关心,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南浔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难不成是因为阿兄身体不好,所以才会遭受如此待遇,南家灭亡之前,父亲母亲嘴巴里也没提过阿兄,像是忘记了阿兄的存在一般,记得自己有时候提过一嘴,父亲母亲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那时候的自己还以为是父亲母亲想到阿兄心里难过,所以才不愿听到他说这些。 可是如今想来,这压根就不简单,父亲母亲就是故意的,他们就是抛弃了阿兄。 一想到糖葫芦,便走到了热闹的街市,看到了卖糖葫芦的小贩,鬼使神差地让那小贩给自己拿了一串,付过银钱,一串糖葫芦拿在自己手上竟然有些突兀,毕竟早就不是那个八岁爱吃糖葫芦的孩子了。 拿着这串糖葫芦,南浔走在这热闹的街市上,他的脸上满是哀伤,与这热闹的街市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走到了梨花戏院的门口,古色古香的建筑映入眼帘,那门口门沿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题字“梨花”,这个他还是知道的,这梨花二字就是当年这戏院的主人李班主所作。 这牌匾上的字乃行书,犹如游龙一般的字形很是苍劲有力,这笔锋倒是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当初他的那位父亲可也是能写的一手好字。 西门也刚刚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了南浔,倒是有些惊讶,这不就是李大哥口中所说的那个弟弟吗? “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位可不就是元大人身边的人吗?今儿怎么有机会来我们这小庙?” 因为李大哥的原因,自己对这南浔也没有什么好心情,毕竟李大哥曾经出来南府也算是跟面前这个南家小公子有很大的关系了,虽说他可能没有说些什么,但是作为原先大公子的李大哥本身该拥有的生活却被占有了,这对李大哥来说可是一点都不公平,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西门也早已对面之人很是不喜欢了。 莫不是知道了李大哥就是他的阿兄?看起来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倒是颇有一副来寻欢作乐的样子,只不过这里是戏院不是青楼,看他这个样子应该也不是来寻找什么人的,应该只是他想多了,此人应该是过来排忧解难,听听小曲的。 “我.......” 等到了真正要说的时候,南浔倒是什么都说不出话来了,毕竟对他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了,他那里真的敢说自己是过来寻找自己的兄长的。 西门看着他手中紧紧握着的糖葫芦,这都多大的少年郎了,怎么还拿着糖葫芦,倒像是没长大一般。 “没想到大人也喜欢冰糖葫芦,如今这般年纪也是蛮有童真的,不知是自己吃还是拿给别人呢?” 南浔倒是没有听出西门语气中的嘲讽,南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紧紧握着的冰糖葫芦:“你说的是这个?这个我是走在路上看到的,想到了从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所以买了一根冰糖葫芦,也算是回到童真时代吧……” “我还以为大人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吃甜食呢?不过这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家班主到现在也是非常喜爱甜食的。” 也许是不忍他如此消极,所以西门才说出了如此这番话,但愿这番话能让他听懂。 “小的时候我的阿兄经常会买冰糖葫芦给我,有时候阿兄的手里有冰糖葫芦,他也让给我了,确实如你口中所说一样,我确实很喜爱甜食,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吃得下了。” 西门也有些神往,记得小的时候他也有这样的事情,小时候他的兄长也是这样,礼让他的。 “为何吃不下?又不是吃黄连,哪里要在乎这么多事情?既然喜欢吃,为何不多吃一点呢?又何必要到想起来了才去看看,不吃倒是怪让人心烦的。” 南浔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紧紧握着的冰糖葫芦,又看了一眼西门,随后把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递给了西门。 “你说的李班主他也喜好甜食?不如你就把这冰糖葫芦递给他罢,我家大人让我来找阿兄的痕迹,可是我却找不到阿兄,所以四处碰壁,问东问西,最终还是来到了这梨花戏院。” “你把这冰糖葫芦给我们班主,那你的阿兄怎么办呢?” 南浔问了一下,确实他的阿胸该怎么办呢?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找到阿兄,也许是阿兄故意躲着他,毕竟人们都说他与父亲长得相似了,阿兄,见到自己这张脸,他是早就躲起来了,哪里还会愿意见到他? “我也想知道阿兄会怎么办?可是我到如今都没有找到阿兄,所以这也不用担心了,我知道阿兄,他不愿意见到我,所以这冰糖葫芦就当是送给李班主的了。” 西门的眼睛里很是奇怪,其实这两个兄弟早就见过了,只是没有认出来罢了,不过这也算是正常的,毕竟这从前的长相怎么能跟现在相比呢?毕竟当时李大哥离开南家的时候才几岁? 西门接过那糖葫芦,看着手中糖葫芦一眼,不知道他们李大哥见到这糖葫芦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会开心,还是会伤心,还是说心情复杂,难以形容呢? “那你的心意我就替李大哥接受,谢谢你啊!” 南浔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就走了,他的背影还是失魂落魄,脚步虚浮的样子,看着倒是让人怪心疼的。 虽说这件事情并不怪他,但是新闻心里还是对他充满了厌恶。 “干什么呢?杵在这里做门神呢?我想咱们梨花戏院也不需要什么门神带着,怎么不去做事啊?” “李大哥,你知道我看到了谁?” 李恒看了看西门刚才所看的地方,哪有什么人呢?热闹的结实上确实满是人,但是什么特别的人倒是没有。 “我哪里知道你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人,我不是你的心上人,所以才在这里杵这么久时间,你看你手里还拿着个冰糖葫芦,多大的人了?” 西门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紧握着的冰糖葫芦,最后又抬起头看了李恒一眼,脸上满是坏笑:“李大哥,可知道这糖葫芦是谁给我的?” “我哪里知道是谁给你?难不成这冰糖葫芦你是拿给我的?” “咳咳……李大哥,这冰糖葫芦乃是一个名为南浔的人给我的,说是要给他的阿兄,但是找不到阿兄在哪里?所以让我送给李大哥,毕竟两个人有缘。” 李恒愣了一下,看了那冰糖葫芦一眼,随后从他手里抢过这冰糖葫芦:“那方才你看的方向就是那难寻走的时候?” “对呀,刚才李大哥你说的太快了,我都没有仔细说呢!现在去追,应该追不上了,毕竟都已经那么长时间了……” 李恒细细端详着这冰糖葫芦一眼:“你就应该把他赶走,不应该让他把这冰糖葫芦递给你……”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句话送给李大哥你。” 第两百零八章 满庭芳48 “李大哥,你在看这个方向也没用了,人早就走了,若是方才你让我多说几个字,怕是现在你还能看到你那个弟弟,现如今,你怕是连影子都看不到了,要不李大哥你现在去追追看,是否还再街上游走呢他?方才看他那样子就有些失魂落魄·的。” “啊哟!李大哥你作甚?你打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错,却要白白挨你这么一下,我这人可真是苦命,连李大哥都要打我,我现在就赶些儿进去,免得李大哥看我厌烦!” 其实西门还想说下去,只不过李恒打断了他,还顺手给他吃了一记暴栗,李恒就这样看着西门走了进去,随后又看了看自己从西门那里抢过来的冰糖葫芦,他神色略有些悲伤,没想到南浔直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爱吃甜食,也最喜欢冰糖葫芦,只是小时候的自己从未真正自己尝过,都是拿给了南浔,而自己则是看着南浔吃,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后悔,南浔是他的弟弟,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所以不管怎么样,自己最终都会那给自己的弟弟。 西门说的没错,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自己与弟弟本就是一母所生,只不过自己是被舍弃的那个,但是不管如何,南浔都是自己的弟弟。 李恒又看了一眼手中紧紧握着糖葫芦,拿到了嘴边,咬下一颗,糖葫芦那香甜的味道一下就从嘴巴里绽放开来,口齿留香,还是一如当年的味道。 嘴中糖葫芦吃完,李恒又盯着自己手中的糖葫芦,随后走了出去,迈开了步伐,他下定决心,去找他的弟弟了,这代表着自己已经放下从前那些往事,放下了从前那些恩恩怨怨与很多,此刻他只想去找他的弟弟,因为亲人之间的关系是永远断不了的,特别是亲兄弟。 快步向前走着,这热闹的街市,他气喘吁吁的看起来有些违和,看着这街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地方都没有南浔的身影,李恒的内心略有些空落落的。 眼睛略过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南浔的踪迹,李恒也没有很难过,他想着只要自己找就一定能找得到,这么大一个人,难不成还会走丢吗?这总归是不可能的。 忽然看到那卖糖葫芦的小贩,又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糖葫芦,走到了那小贩面前:“商家,你可有看到一个买糖葫芦的男子?” 那小贩肩上提着糖葫芦,脸上满是疑惑,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这位公子,你说的是哪个人我不知晓但是,公子我敢肯定得是来向我买糖葫芦的男子很多,至于你说的是谁,我就不知晓了。” 李恒还是有些不死心,毕竟这商家卖糖葫芦已经很多年了,在这肯定也很是熟悉:“那商家最近找你买糖葫芦的男子可有?就是今日这段时间的可有?。” 那小贩脸上是那莫名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这面前公子会如此在意这个,而且这面前公子看起来也很是熟悉不知道到底是谁,且让他仔细想想此人到底是谁。 “可是梨花戏院的李班主?” 李恒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的确是我,商家可否告诉我方才有哪些人来寻你买过这冰糖葫芦?” “李班主,真是失敬,想当初我也是常去梨花戏院的常客了,不过李班主说起来这今儿来找自己买糖葫芦的还确实有两个男子。” “你可否告诉我那两个男子是如何样貌身形?” “这有何不可?当然可以。” “一男子身穿锦衣,但是看着不像是个年轻小伙,倒是个早已做父亲之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上穿着水蓝色锦衣,腰间配了一把扇子,说起来这个男子今儿可是找我买了两次糖葫芦,我以为是买个他家弟弟吃食的,就顺口问了句,谁曾想他说是给兄长的……诶!李班主,你怎么走了?” “谢了,商家,有空常来梨花戏院,就当是我请你过来的!” 小贩哪里知道李恒这是要做什么,问了这个奇怪的问题,莫不是要找什么人不成?不过找就找呗,跟他好像貌似没什么关系,还是乖乖好好自己卖自己的糖葫芦罢,要是今儿不能全胜而归,自己家中那母老虎怕是又要抓着自己耳朵了....... 虽说那商贩只告诉李恒这简单一点消息,但是李恒也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对李恒来说知道弟弟的消息莫过于对他最大的安慰。 他心里猜测着自己的弟弟会去哪些地方,于是一个一个寻找着,这倒是像极了方才南浔寻找李恒的样子,就这般这两兄弟都再互相寻找着对方,就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寻找到对方的踪迹。 李恒走进一家书社,对于李恒来说只有这个地方才会让他如此流连忘返,他也在挑战自己是否能在这里碰到南浔,毕竟这机会几率还是蛮大的,记得从前自己常与南浔说过自己最喜欢去的便是书社,因为南浔那时还小的缘故,不能出去,况且也不会有人允许他经常出去,反倒是他从前那个病恹恹的大公子就算出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他是否可以出去。 他们在意的是自己的面子,家族的荣耀,就算当时的自己才学聪慧也不会有人理会,毕竟那个时候的自己早就被抛弃了,何来捧杀之言。 谁曾向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地上手上拿着书卷,早已睡着的南浔,那本书上写着《山海经》,记得这本书曾是他与南浔说过的,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一直记到了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这么久,换做是他怕是这简单的事情也记不得了。 李恒走到了他面前,看他熟睡的样子,想起了从前的那些日子,其实自己的弟弟真的什么也没做,他只不过是比自己早出生罢了,而自己则是比南浔在出生几年,生子不大好罢了,所以对家族而言当时那病恹恹的自己早已没有什么用了,何不如早些抛弃好些。 “阿兄!” 坐在地上睡梦中的南浔也还是不安分,嘴中念念有词的就是他的阿兄,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阿兄,此刻就在他的面前,只不过自己不知道罢了。 李恒蹲了下来,看着熟睡的南浔,心中不禁感慨万分,没想到竟然在这碰到了自己的弟弟,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经常来这里,害己的南浔好似不大喜欢书之类的东西,那时候的南浔喜欢游玩喜欢花花草草之类的,没有什么抱负没有什么心思。 这些年他离开南家这么久,起初有打听过南家的消息,到了后面,连打听都不想了,毕竟谁想打听一个把自己赶出去的家族,再后来自己直接把自己的名字改了,可是作为念想他没有换了自己的冠名,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心中还是想着自己的父亲母亲的,这毕竟是他们给自己取的冠名,就这样一用就用了许多年。 李恒叹了一口气,伸手从南浔手中拿过了本《山海经》,谁曾想自己这一番动作会直接惊醒了南浔。 “李班主,你怎么在这里?” 南浔睡眼惺忪盯着面前的李恒,看到李恒手里的棒棒糖和另外一只手的书卷,反应过来:“李班主,你莫不是过来与我道谢的罢,不用谢了,这一跟糖葫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糖葫芦本来是准备给我那兄长的,现在找不到兄长,那就把这糖葫芦给你了,听西门说李班主也喜好甜食?” 李恒看了自己手中的糖葫芦一眼,那串糖葫芦确实很美味,一如当年的味道,可是却始终少了一丝味道,那是什么?是亲人的牵绊,或许只有分享才会更加美味。 李恒点点头:“我确实喜好甜食,至于来这里也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李班主,莫不是来找我家大人?可惜了今儿大人没有一起出来,倒是大人今儿给我放了一日假期,所以我也就出来了。” “我想问你为何要买糖葫芦?” “我不是说了,要给兄长的,可惜兄长找不到了,那也就算了,后来过来的时候我又买了一串糖葫芦,很快我就把它吃完了,味道还是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只是总感觉差强人意,没有从前阿兄给我买的那个有感觉了,或许是阿兄给我的我才会记得如此久。” “你的阿兄他还在,但是现在的他永远不会再姓南了。” 南浔愣了一下,确实如此,现如今的阿兄又怎么会怀念从前的日子,毕竟终是南家抛弃了阿兄,南浔的脸色略有些悲伤。 “我也知道这件事,家中人曾说我与父亲长得极为相似,阿兄可能就是阿兄看到如此的我,才会躲着不见罢,毕竟阿兄的心里肯定是恨南家的每一个人的。” “或许你的阿兄可能就在你的身边,你的附近偷偷看着你呢?其实你的阿兄并没有走远,一直都在关注着你。” 也许是这番话激励了南浔,让他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或许真的如李恒口中所说一般,自己的阿兄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只是不愿意与自己相认罢了,毕竟这也是能理解的。 “李班主,多谢你的话,先在我就继续去寻找阿兄,对了李大哥,你可知道单名一个恒字的人还有谁?” 李恒摇摇头,没有说话,李恒只是觉得现在的南浔略有些偏激了,为何要执着于去寻找从前的自己,其实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没有了兄长的生活,他这么多年都已经过下去了,又何必执着于去寻找从前的自己。 南浔以为李恒不知道,于是与他错开:“既然李班主不知道,那就再会了,我先去找阿兄了。” 还未真正走出去,就被李恒拉住了手臂,南浔脸上有些疑惑:“李班主,这是做什么呢?” “阿浔,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没有与你说从前那些事情呢。” 南浔听到此话,直接愣在了原地,他的眼睛里肉眼可见的凝起了泪花,原来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想寻找的阿兄,就在自己的面前。 “为何阿兄从来不与我说你是谁?反而让我一直去寻找呢?是不是真的如我所说?阿兄看到我的脸就很是厌恶?” 李恒听了她说的话,把他手上的那只糖葫芦递给了南浔:“这糖葫芦给你,谢谢你还记得我从前那些喜好。” “阿兄,为什么要说谢谢?这不都是弟弟应该做的吗?阿兄,为什么这些年没有一点信息?连一点踪迹都没有?” 李恒走出了书社,南浔跟在他的后面:“只怪你的阿兄当初生在一个不该出生的家庭里面,也怪你的阿兄,当时身子软弱,总是病恹恹的,也怪你的阿兄,他不懂得去讨得父亲母亲的欢心,所以被赶出来也是应得的。” “阿兄为何要怎么说呢?” “其实我并没有恨过家里面的每一个人,只是恨自己不争气罢了,当初被父亲送走的那一天,我心里很是绝望,想着母亲从当初此爱的眼神变成了愧疚后,里面就直接便做了,视而不见,被父亲送走的那一天,心里很是绝望,还以为父亲带我去王宫是为了让我长长见识,没有想到是想把我送出去……” 南浔没有在说话了,这是阿兄自己的事情,其实他对这一点真的很不了解,他一直以为是阿兄自己出去了,不再回来了,他也以为阿兄正如母亲所说一般,去世了。 “我走之后,他们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说我出去游历了?去外面走四方?给了我一个冠名,我就听说了南加大公子去世的消息,你且说这一切是多么嘲讽。” “难不成你还要对我说?其实父亲母亲一直在念想着我,只不过是不懂得表达?” 南浔没有说话,他不敢与他的阿兄说母亲那一日对自己说,阿兄去世的消息时,眼中那一片冰冷。 “其实你不说也知道他们早就对我失去了希望……” 第两百零九章 满庭芳49 热闹的街市上,唯独这两兄弟显得格格不入,虽说两人乃是亲兄弟,可是如此多年的没有团聚,导致这两兄弟也失去了年少时的情分。 “阿兄,我知道你很讨厌家里,可是你从前也不是一次都没回来过吗?” 李恒走在南浔前面,听到这句话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子,迫使南浔也停住了步伐:“阿兄,这是做什么,这么突然停下来了?” “你怎么敢确定当初我没有回去过?” 或许是李恒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犀利,让在他面前的南浔略有些害怕,毕竟面前之人是自己的阿兄,是自己的长兄,不论如何,从前还是现在,自己看着都是会害怕的。 南浔摇摇头,他确实不清楚也不了解阿兄当年是否回去过的事情,但是在他的印象里,阿兄确实没有回去过,也没有回去看过他,这才是自己这么多年来记得许久的事情。 “当年我也有回去过,只是没有人放我进去罢了,我也想着回去看看你们,只是我没有这个机会回去,每一年的节日我都会回去看看,可惜都只能站在南家门口,那些仆人见到我也不会放我进去,起初他们口中还会叫我大少爷,直到后面或许知道我被家族抛弃了,所以连理会都没有了,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自己心中也没了希望,后来就再也不来了。” “阿兄,你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从未有人提起过,父亲母亲也没有告诉过我,阿兄这么多年你在外面过得可好?” 李恒一听此话,就有转过身,他哪里不知道南浔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脸上满是嘲讽:“他们若是告诉你就好了,你知道的从小就被赶出去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他继续回来,你知道的,从小我便病恹恹的,如何能被重视呢?” “至于你说的是否在外面过的好,就不用你担心了,这么多年我在外面过得很好,你看着梨花戏院走到如今不也是风生水起的,都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用心的后果,只是记起当初那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都是蛮值得回忆的,不过你放心,你那亲爱的父亲母亲至少没有忘记给我一个可以让我安家的地方,我也就在那地方住了这么多年罢了。” “阿兄......” “行了,别说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你说是你家大人让你出来找我的?你是不是从前真的以为我没有活下去罢,是不是以为我在外面游历的时候便走了?我不用猜就知道他们当时说我去世的时候是多么冷漠。” “阿兄.....大人说我要是找到阿兄就务必要把阿兄带到他那里去。” 李恒又停住脚步,脸上嘲讽更是明显,原来出来找自己竟然是因为元沐说的,真是让他没想到,也不知道元沐找他做什么,又有什么点子不成?还是说要找他因为芍药的事情?只是因为没有法子找他,所以让自己弟弟以寻找兄长的名义过来找他? 真是想不到....... “既然你家大人要找我那就去罢,下次你家大人有事找我就直接让人过来梨花戏院通传就可以,不用如此大动干戈,既耗费了你的时间,也耗费你的精力,这不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李恒说完便迈出脚步往前走去,他没想到竟然是元沐让自己的弟弟过来寻找自己的,若是元沐不说,怕是南浔直到现在都以为自己的兄长早已驾鹤西去了罢。 元府之内,元沐还是一直坐在那椅子上,闭目养神,好似南浔出去之前就是这个动作没变过,只是那桌上一直放着的茶略有些动过之外其他都没变过。 其实也不是没有变过,南浔走之后,这儿就出来了一个人,并非是普通人,也不是魔族之人,而是那个消失已久的沈瞻鹤,元沐哪里知道他过来找自己做什么,毕竟两人已久很久没有见面了,都是活了很久的老东西,再见面也没有什么好叙旧的。 来了之后无非就是说一些从前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些莫要让他多管闲事之类的话,什么赶紧回到白泽身边等等的,早就让他听厌烦了,于是自己嘴巴上答应的好好地,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很快就把他赶走了,临走前还与自己说莫要被魔界之人发现了。 虽说说的是没错,自己也是会听进去一点,但是自己现如今还不能回去,毕竟是在人间游历,哪里还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当然是要做下去,除了这个真是别无选择,毕竟无相神女在此,作为白泽座下异兽也还是要关注一下这天界之人。 这会儿,他们应该过来了,暂且先等等他们,不过这耗费的时间比他想象中的时间要稍微久一点,也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 “扣扣!” 是门被敲动的声音,看样子果真如他所料,现在来了。 “大人,我们来了。” 元沐没有讲话,也没有睁开眼睛,还是如方才一般,一动不动的样子,虽说面前之人与冀岚神君很是相似,但是这相似总归是相似终不是冀岚神君,这面前说到底也只不过是那无相神女身体的一部分罢了,说到底他还是要回到无相神女身体里的,毕竟也只不过是一缕执念罢了。 “大人,如你所说,我把我的阿兄带来了。” “元大人只是要做什么,费劲心思把我叫过来,若是找我有事直接去梨花戏院通传一声就可以了,何必如此,耗费精力也耗费时间。” 半晌,元沐才慢悠悠睁开眼睛,好似才刚刚听见一般,看了李恒一眼,这番举动真是李恒气的可以,这元沐到底想做什么,莫不是把自己叫过来给自己受气?这元沐怕不是恶趣味十足,连家事都可以牵扯到如此,这是让人厌恶。 “我并不是想把你叫过来,也不过是南浔刚刚好问起我他的阿兄是否还活着,所以我才告诉他让他去寻找他的阿兄,去他每一个自己去过的地方寻找,想不到这耗费的时间竟然比我预想中还要久一点。” 元沐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随后又放回桌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一套茶盏,直接在李恒面前倒了一杯。 “元大人你倒是够悠闲的,芍药....有兰郡主在宫中水深火热的,而你却在这如此悠闲,喝喝茶,难道你就没有一点为有兰郡主考虑的吗?” 元沐抬眼看了李恒一眼,眼中满是嘲讽,一缕执念而已,并非是人,也并非仙,却比这寻常之人更加敏锐一些,想必这人也能看到他们这些非人的一些小动作,不过被看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过是有奇怪的眼神罢了。 “我与郡主乃是老朋友了,哪里不知道她,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关注着郡主的一切消息,这就不用李班主担忧了,毕竟在宫里面李班主怕是也不了解什么情况了。” “我就不信元大人,把我叫来此处只是为了这个简单的事情,难不成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吗?” 元沐看了南浔一眼,发现他一直在看着他们,结果看到自家大人的眼神,就知道自家大人要赶他出去了,南浔面色有些委屈,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出去,难不成有什么自己不可以听的吗?但是这是他的阿兄啊,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大人不愿意告诉他的,此刻南浔的心里满是疑问。 不过作为元沐身边的仆从和李恒的弟弟,他还是选择出去了,并且为他们轻轻关上了门,说不定他们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 李恒坐在了元沐对面,拿起那元沐为他倒的茶,抿了一口:“元大人,想必你也是如我想象中一般乃是非人罢?” 元沐虽说没有预料到李恒会这么说,但是他也没有很吃惊,毕竟这本就是事实,而且面前之人也并非什么普通人,乃是半仙之躯,所以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恒并非是突然之间就想问的,是蓄谋已久,只是找不到一个人说,如今遇到元沐,这便是那个合适之人,也没有比元沐更加合适的人了。 “没有想到李班主是如此聪慧,竟然能看出来,这么多年下来,可是没有人发现我并非是人。” “我是更没有想到我这些日子能碰到这么多非人,更没有想到你们这些非人会在我面前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以为单凭你就能简简单单发现我们是非人的事情?只是我们想给你看到,所以你才会如此轻而易举看到我们这些非人,你不觉得很幸运吗?” “那一日见到一个与我一般无二的男人他告诉我的,告诉我身边很少有正常人,包括芍药她也并非是普通人,他告诉我芍药乃是天上神仙,因为.....” “原来如此,没有想到你竟然运气如此好会遇到他。” “他?他告诉我他叫冀岚。” 元沐点点头,没想到冀岚神君竟然会告诉这一缕执念他的名字,不过告诉了又有何妨,总归是没什么事的,毕竟到最后这一缕残魂都是要变作无相神女身体的一部分。 “确实没错,那个与你长得一般无二的男人确实叫做这个名字,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他到底是谁,是无相神女的恋人,也就是现如今的芍药小姐,你想不到罢,而你也只不过是无相神女身体的一部分,只不过是一缕执念而已,什么作用都没有,对于你来说,你也只不过是因为无相神女怕自己在人界太过寂寞,那一缕执念就变做了冀岚神君的样子。” 李恒早已被震惊的讲不出话来,没有想到那个男人所说之话,竟然在元沐口中也听了一遍,可是自己在这人间活了这么久,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又怎么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这一切对自己来说都如此印象深刻,就像当初的王大姐一家,没有想到王大姐一家都是非人,而且只有自己记得这件事,其他人的脑子里都只记得没有这个人。 “你是不是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如此事情?” “我这么告诉你吧,你这以后遇到的事情可能还会更多,只是你自己没有想到罢了,你看如今是不是就已经接触了很多?” 李恒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做好准备一样,抬起头看了元沐一眼,语气比之前更加坚定了些许:“那你又是什么非人?是神仙?是妖怪?还是别的什么?” 元沐的脸上挂着笑容,还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什么?” 李恒摇摇头:“我若是看的出来,又何必问你,元大人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并非普通人,也并非神仙,更不是妖怪,也不是魔族之人,我是白泽座下的异兽九头蛇,,也就是在你们人类书中所画的那个,但是我并非你们画中那个样子,你们所画的那个乃是腾蛇,我与腾蛇可是不一样的。” 元沐那瞳孔的颜色很快就变了,李恒清楚的看到那是蛇目,怪不得没一次盯着元沐的眼睛都会让人如此毛骨悚然。 “想不到罢,我乃是九头蛇,我知道你还想问芍药小姐身边的那两个是什么身份对吧?我不妨大方告诉你,一个那是龙央草,一个乃是烛龙,至于这芍药小姐的真身无相神女的元神是什么,我也可以告诉你,也是龙族,你是不是从未料到此事?” 元沐的话让李恒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元沐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可是有过考量的,这外面乃是南浔,也不知道这府里面有没有什么那昏君身边的人,所以自己很是小心,在他们两个说出此话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设好了结界,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人听到了。 “没有想到诸位的身份都是如此神秘,也是人类想象中的神,你们确实很是厉害,可是我始终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并非是人,可我这么多年来的记忆难不成都成了泡影?” “你本就是为了无相神女而生.........” 第两百一十章 满庭芳50 元府之内 两个人的谈话很是小心翼翼,虽说元沐已经设置了结界,但是他还是习惯性的把声音放低了去讲,这若是让李恒知道了,必然会说一句故作神秘,神经兮兮,虽说现在感觉也差不了多少。 “我也是活生生的人,我也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而你却告诉我我并非是人就与那个人说的一般无二,可是我若不是人,我这么多年来所经历的所看到的所遇见过的事情都是我的南柯一梦不成?”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对我来说这人生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毕竟经历的事情太多,活了太久,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元沐说此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意的,但是还是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那一双蛇目着实让人看着毛骨悚然了一些。 “行了,今日我与你说的话,你就好好记在你的脑子里,莫要出错了,你也只不过是无相神女的一部分,终归是要回到无相神女身边的,等过些日子你再次递帖子进去,这一次什么都准备好与她道别。” “递帖子?为何?” “我早就知道你已经做好准备要与她道别了,何不如早些就开始着手准备,这样也可以早些解决那些所谓的破事不是吗?” 元沐拿起桌上茶杯一口饮尽,像是泄气一般,元沐实在想不通为何魔界要这么做,虽说这都是无相神女应该经历的事情,可是不管怎么说,魔界这番举动就是纯粹的想与天界撕破脸皮。 如果这一世平安回去的话,所还要经历的事情还有很多,可是这回去了,带来的后果也有,冀岚神君改了无相神女的命格,那么无相神女“离殇”就到了冀岚神君身上,且看天意了,真是造化弄人。 “确实我已经想好了早点把此事解决,也可以早点跟芍药告别,事情实在太多,太过繁杂,我是痴心妄想着与芍药在一起,可是如今却没有机会了。” “你们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你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若是真的在一起,到时会让无相神女的神魂受损,这是我们不可能做的事情,所以不管如何我们都会阻止你们,绝对不会让你跟芍药小姐在一起,你可知因为事情拖的太久,如今的芍药小姐已经记起从前的那些事情了?” “从前的那些事是什么意思?” “芍药小姐与有兰郡主本就是同一人,都是我们的无相神女所化,若是你这缕执念始终没有回去那么无相神女就会在这一世消亡。” “那……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你与她告别,记住一定要决绝,这样子她才会急病上身,可以马上归位,而你作为执念在她逝去后的几天里你也会消逝,是回到她的身体里。” 元沐说的头头是道,李恒也听进去了,可是他不忍心…… 这一次道别分开,是最后一次,如果原先她不知道这件事,或许芍药就可以活更久,他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么什么无相神女还是有兰郡主,对李恒来说,芍药就是芍药与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关联,至少在他心目中是这样。 他也只不过是想与芍药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没有想到这个愿望都是难以实现的。 “我若是说了,芍药是不是就要走了,然后芍药也会像那有兰郡主一样消逝?” “你有如此觉悟也还不错的。” 李恒脸上满是悲伤,心情很是不爽利,为何要如此,他其实是有私心的,若是自己不说,芍药是不是就能活的更久一点,可是这必然是不行的,如果他这么做了,怕是芍药会记起从前作为有兰郡主的记忆,这是万分不想看到的,而且如果是这么一说,芍药若是记起来了,对他也是非常不利的,毕竟那个与自己长得一般无二的人说的,那位帝王纪微澜与自己也是一样的。 他猜测自己的上一世,也是那无相神女的一缕执念,若是芍药记起来从前身为有兰郡主的时候的一些事情,自己怕是与芍药更加没有机会了。 “我明白了,等这几日事情过去了,我便着手准备去王宫的日子,我一定会与芍药做好道别,以后绝对不会再与她见面。” 事实虽是如此,可是这两人却没有意料到如今的芍药已经渐渐记起了从前的那些事情,不过都是在梦中出现,而芍药却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当做里面那个,而是认为她梦到的那个便是有兰郡主,在自己的梦中自己能看到那些人的长相。 自己竟然还萌生了一种错觉,那个上一任的圣上纪微澜就是如今的李恒,这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李大哥怎么可能会长那个样子,难不成这世间那么奇妙?连人都可以长得一般无二?且不说她与有兰郡主,而且让她奇怪的是自己竟然自己的梦中看到了两个女子,而这两个的名字就是阿德依与茴央,还真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这是自己梦中真真切切看到的。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自己梦中所经历的一般,虽说身在梦中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可是这到底如何谁有知道呢?毕竟这梦实在太过真实了,就像是自己经历过得一样,都是如此真实,那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有兰郡主她当时的感受,自己也能清楚感受到。 那梦中所接触过的人,纪有微,邵阳,陇家两个太妃,包括王宴郎与紫衣嬷嬷都出现了,这都是自己没有预料过的,这梦中的她敢肯定就是有兰郡主,至于为什么会梦到,极大可能是因为自己到了这座宫殿,有兰郡主传梦给她的。 可是阿德依与茴央就难以解释了,这两个人说是在外游历的,说是王大姐的两个女儿,可是这到底是是真是假都难以摸清,在这宫中唯一感到格格不入的就只有自己罢了,其他的便没有了,阿德依与茴央两个像是在这已经很多年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做的如此天衣无缝,如此完美。 夜幕降临,芍药也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她的眼睛一直紧紧闭着,眉毛轻皱着,她的脑子里乱乱的,很多事情都积压在心里真的烦透了。 很快她便睁开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竟然以为自己能看见,不过这都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若是真的能看见该有多好。 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睁开来,却还是空洞洞的。 她的世界一片黑暗,从她十五岁豆蔻年华之时,身上这毒也是一天比一天加重,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希望能再活的久一点,能撑到再一次见到李大哥,希望李大哥能不要与她告别,这就是自己最最希望的事情了。 若是真的听到李大哥的告别,自己怕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失去了人生中的那一道光,有还有什么机会活下去,还有什么希望撑下去,左不过都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她也希望自己能多活一些日子,也希望李大哥能不要离开她,她是自私的,她甚至都不想李大哥去梨花戏院,而是一直陪着她。 “咳……咳……” 赶紧捂住嘴,猛烈的咳嗽,让自己有些措不及防,又是一股血腥味,看来自己真的是活不久了,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幸好自己现在是在晚上而不是在其他时候,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呢?明天?后天?一日又一日过去,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能撑到计划结束?能撑到李大哥说要娶她吗? 可是如今自己这番病恹恹的样子,看着就惹人生厌,哪里会让李大哥喜欢,其实在李大哥心里自己是不是就只不过是他心里的那种妹妹? 手里的血腥味一直没有散去,等到它干了,凝在自己的手上了,芍药才慢悠悠从床上下来。 在这住了这些天早已习惯了这宫殿里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这一切的一切,还要归功于自己梦中的记忆,那应该准确来说是有兰郡主的记忆,多亏了那真正的有兰郡主的记忆,才会让自己在这如此得心应手,记忆深刻。 准确无误走到了梳妆台前,也找到了那天净脸的水盆,从自己身上拿下一块帕子,用另一只手浸湿那块帕子,然后拧干,擦干了自己手上的血迹,这样把这个帕子扔了,这个水里也不会沾染到自己的血迹。 这一切芍药想的都是如此美好,可是她始终没有想到自己手上的血迹其实另外一只手上也有,早已沾染上了,那被帕子浸湿的水里,也被染了一些颜色。 芍药就这样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到了自己床上,眼睛依然睁的大大的,脑子里依旧乱乱的。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那些人那些事,总是那么熟悉那么让人印象深刻,她总是觉得自己可能就是有兰郡主。 自己上一世应该是有兰郡主,不然怎么会对这儿如此熟悉,如此印象深刻,可是自己还是想不通为何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从前也在有兰郡主身边? 这两个人在自己心中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像是非人一般,就如李大哥口中所述一般,并非普通人。 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处在一片黑暗中,到了鸡鸣之时。 门被敲响了,是她们两个进来了,看到时候要睁着眼睛,两个人皆是震惊。 “郡主,怎么如此早就醒了?看着郡主眼下乌青,是不是晚上又没有睡好?” 芍药被她们两个扶着坐了起来,她摇了摇头:“其实我晚上是有睡的,只不过醒的比较早而已。” 茴央与阿德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早在心里明白了芍药是在说谎,这明显的脸上根本一点精神也没有,一定是晚上没有睡好,亦或者是压根就没有睡。 两个人扶着芍药走到了梳妆台前,看到那梳妆镜旁那水盆,两个人早已是不淡定。 那本为清澈的水被染红了,虽不是很明显,可是这血腥味还是有的,总归是能看出来的。 “今儿可是有人要过来拜访?” 阿德依的眼睛没有聚焦,看着自己的鞋子,心里很是复杂,这一世的王女看来是又要走了,她的寿元已经已经接近尾声。 “郡主,今儿有帖子递过来,是……” “是谁的,怎么支支吾吾的?” “是……李大哥的。” 芍药的手从桌上移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眼睛迅速一圈就红了。 原来以为只要自己不传召李大哥,李大哥就不会进来,没有想到他竟然直接递帖子进来了。 芍药的手放在大腿上,手直接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了自己的手心里,好似一点痛意都感觉不到。 “没有想到李大哥竟然这么快就来了,他是来找自己道别的,没有想到这么快……” 芍药嘴中一直重复着这话,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大哥会如此决绝,可是忘记了从前的那些时光,可是想把她狠心忘记?可是想着要狠心与她断绝关系? 芍药的眼睛一圈早已经红了,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大哥要如此做。 “你把帖子拿来,我……” 一封红封塞到了芍药手里,芍药看不见可是摸得着,她把这抓得紧紧的,一点都不想放开的样子。 “这帖子上写着什么时候过来吗?时间可有很紧?” “郡主,李大哥在上面写道今日午时过后,他就会过来,上面还写着要与郡主拜别……” 芍药已经受不了了,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撑在椅子上:“那上面真是这么写的吗?可有写别的?” “郡主,上面除了这些,确实没有别的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如此决绝,就因为我进了这里面吗?其实我就只是想听到他跟我说一句,带我走,就可以了……” “当我却什么都没有听到,只听到了他要跟我道别,别的急什么也没有了……” 终是忍不住眼泪从眼眶中掉了下来…… 第两百一十一章 满庭芳51 念尔宫 “我不奢求他能留在我的身边,但是我只希望他能不要走,不要与我道别,人生本就如此短暂,他却要如此决绝,我不明白,我也不懂,更不清楚。” 芍药的手撑在梳妆台上,她早已濒临崩溃,在拿到那红封的那一刻,她已经受不住了,哽在自己喉咙里的是一股血腥味,自己真的难以接受。 “郡主,或许李大哥是有什么要事,才要离开,郡主不要太过伤心了。” “要事?李大哥从未告诉过我这么多年来的真实身份,虽说我也没有告诉李大哥,但是在我的心里,我一直都已经准备好了去告诉李大哥,就等着李大哥亲自问我,可是他却没有一次问过我,所以相处了五年的我们从未交过心,分享过彼此的那些事情,对于李大哥来说我可能就只是他所认识的一个普通人罢了,哪里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只手碰到了芍药的背上轻轻拍打着,这让芍药那悲愤的心情逐渐好转了一些,主要是让她想起了从前的日子,自己伤心的时候母亲也会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背,让自己缓缓心情。 芍药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心情比刚刚要好了一些,但是心中还是乱糟糟的,谁能想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如今这般场面,等会儿应该做些什么?她应该如何去应对。 “你可知李大哥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我也好做好准备。” 阿德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不知道这番话,从芍药嘴巴里说出来,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芍药是多爱李大哥的她们都明白,这话能从芍药嘴巴里说出来,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此番说出口倒是难为她了。 难不成她心里已经做好了道别的准备?这可不见得,毕竟这一世的王女还是如从前一般,虽说与之前那个样子有了一些变化,但是总的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上的变化。 “你们怎么不说话?愣在原地做什么?赶紧过来为我梳妆,这样子,我也好迎接他们过来。” 芍药说出此话的时候是真的鼓起了毕生最大的勇气,这简直比她问出曾经家族真相的时候还要大的勇气,李大哥,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如今这希望也要离自己远去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的? 喉咙里面有一股血腥味,闷着不能吐出来,卡在里面又很难受,可是又没有办法。 “郡主莫要伤心难过,说不定李大哥是真的有事呢?”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所以我不会对他无理取闹,而且我哪里会无理取闹呢?若是李大哥真的跟我说他要走的事情,我觉得会祝福他的,我也会与他好好道别,这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放心吧!” 明明是非常正常的话听在她们耳朵里,却像是变了味道,明明心里很是难过,想要做出挽留,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怕就是王女最难过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放心了,这一庆祝安心,我们就不会担心。” 芍药又坐回了椅子上,她的神情并没有像在梨花戏院那一般轻松,说实话,从她来到这里之后,她就没有轻松的日子过,每一日,每一天,每一刻时候,她都在提心吊针,胆战心惊生怕有人发现她的身份。 茴央手里抓着芍药的一缕青丝,慢慢梳着,其实她心中也很是复杂,又一世要过去了,不知道下一世,王女会变成什么样子,什么人又是什么身份?她们一该如何去接近? “你们可知道从前有来郡主的事情?” “郡主,为什么会这么问呢?我们从前可是连有兰郡主的面都没有见过的。” 芍药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讲她梦中所发生过的事情,可是这真真切切,她都梦到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罢了,因为我总感觉在这王宫之中,只有我是格格不入的存在,而你们与我一般同时进来,却比我还要习惯,像是从前你们就住在这里一般。” 茴央手下的动作没有停:“郡主可是说笑了,我们只是见过的东西多了而已,只是比较擅长去做那些事情,跟着阿兄久了就什么都习惯了,哪有什么格格不入的郡主真是说笑了,群主,你进到这里面就是贵气的存在,哪里有郡主所说一般那样子格格不入?” 芍药点点头,可能就是她多想了,但是她还是想多说一句,毕竟人生来就是多才多艺的,更何况是她呢? “你可知道最近这些天脑子里一直梦到了一些事情?” “郡主,梦到了什么事情?可是从前的记忆?” 芍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并非如此,那些从前的记忆,我可是牢牢应记在了我的脑子里,我梦到的是有兰郡主的记忆。” 此话一说出口,早已让两人很是震惊,没想到这日子竟然过的这么快,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若是再不早点结束,那么王女只能消失了,希望你早点度过这一次难关。 距离上一次鸿钧道人与她们说了那些之后,她们就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们不能阻止,也不能让事情过度发展,只能静静的等待,这一切都要让王女自己去探索,去追寻。 “大概是从前几日起,我的脑子里就一直会有不同的记忆,那不是属于我的,而且都是在我的梦中反应,我很明显能感觉到,那是属于有蓝郡主的记忆,之前一段时间我还以为是我魔怔了,可是近日来我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 “郡主莫要慌张,可能是因为住在这里的缘故,所以才会记起那些东西。” “我也有想过这个原因,可是这一切都是来得这么措不及,防我实在难以预料,也没有做过任何何准备,就像是那些事情,我像是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一样,你知道吗?我竟然还想梦中那个曾经的帝王与李大哥长得一般无二,可是我从未见过李大哥长什么样子……” 这番话早已让两个人惊的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这个梦竟然把一切都给反应出来了,那刚刚芍药问的那个问题极有可能是因为她已经在梦中遇到过她们两个…… 果不其然,芍药后面所说的话,果然与她们所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你们知道吗?我竟然在梦中梦到了你们两个,虽说我也从未见过你们两个长什么样子,但是那个我梦中那个长的与我一般无二的女子叫那两个女子阿德依与茴央,我也想过这也有可能是在某一日发生过的事情,可是我却没有任何印象。” 淡扫蛾眉,轻点朱唇,一美妙女子出现在镜前,可是这美妙女子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她也看不到这镜中自己的美貌,那额间一轮雪月让这俊俏容颜更加增添了一抹色彩,天上人间美妙仙子。 “这天气到是越发炎热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芍药剩下的话并没有说,她只是憋在了心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去这个烈日炎炎的季节,走一步看一步,看自己到底能活多久罢..... 阿德依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柄团扇,朝着芍药慢慢扇着,这也算是能稍微解暑了,毕竟这天气是实在太过难熬了。 待到梳妆完毕,两个人扶着芍药站了起来,走到了宫殿的朱门口,在这等一会儿,过不了多久,李大哥他们就会过来。 “距离上一次他们过来,不知有多少日了,我还想着能拖欠一些日子,这样子就不会记起来要与我道别的事情,没有想到却是他先憋不住了……” “郡主……” 芍药的时候放在阿德依的手上,轻拍了两下,她点点头:“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你想说的我都懂,不用你细细与我说明。” “郡主……可是李大哥他们是要在午时之后再过来,现如今就开始等待,岂不是要等很长时间?” 芍药并没有讲话,此刻她脸上的神情比方才更要悲伤,她那空洞的眼中透露着一丝绝望,她其实只是想再等一次罢了,就像回到了从前,在家等待李大哥的时候。 只是这样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你们说李大哥今儿见到我这个样子会喜欢吗?他会不会见到我这个样子就放弃了他心中的那个想法?” 现如今再怎么说都没有用了?此刻的芍药心里面一直都想着该如何去应对此事,而不是坦然去面对。 “郡主又是说笑了,每日的妆容打扮都是上乘最好的,是一个男人见了都会觉得郡主是个美人,哪里来的会讨厌郡主。” 芍药挣开她们的手向前走去,走到了一个位置上,那一个位置刚刚好,就是之前那棵樱花树所在的位置。 芍药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天空虽说什么看不见都是一片黑暗,但是她也想尝试一下那种抬头望天空的感觉。 “我沉溺在碧海蓝天,却堕落在黄昏彼案,永远爬不起来,到底是沉溺还是堕落谁又知道?” 阿德依走到了芍药身边,一起抬头看着天空,还是如从前一般万里无云,天气晴朗,只是这抬头看天空的人变了,心境也变了,只不过这命运却出奇的相似,差点忘记了,这本就是同一人。 “阿德依,你知道吗?我到现在都还再期望着那棵樱花树是否还再,那个秋千是否还再,想着微澜能再出现在我面前。” 阿德依后退了一步,怎么这么快,毫无预兆的,没有一点警醒:“郡主?” “阿德依怎么了?我知道微澜已经死了,就在我走后的几个月里就暴毙了,不知该伤心还是该难过,但是我对微澜的恨意却一点都没有消除,我还是想着当年他为什么要把我送到罗国的事情,我也想着他,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将我抹杀?” 芍药的眼睛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阿德依所在的位置,牢牢盯着她:“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突然记起了从前的事情?这就要多谢身体的主人,若不是她忧心的事情太多,我也不会就此趁虚而入,不过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阿德依转过头给茴央使眼色,茴央很快就走了过来,方才芍药嘴中所说的一切她们都听得真真切切的,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若是李恒再不过来与芍药道别,怕是更严重的事情都会发生,她们绝对不允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这句话还是当年不知道从哪一本书里看来的,没想到果真如此,只不过都是苦中作乐罢了,哪有什么快乐一说,从前的我憧憬人世间情情爱爱,其实做不够,都是我的幻想罢了,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幻想……” 芍药嘴中一直都在碎碎念着,无非就是伤感,从前那些事情,他始终没有想到从前是被背叛,如今确实没有回应,这算什么?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吗? 芍药伸出一双手,向天空接着什么一样?其实只是以为那一棵樱花树还在,再接着那些不存在的掉落的樱花。 “虽说很是想念从前那些时光,可是我却不后悔,我让你们把这些东西全部都销毁掉,从前那是眼不见心不烦,如今什么都看不见了,反而更安心。” “啪……” 那朱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了一行人,并不是李恒,而是邵阳。 “有兰郡主……” 芍药现在已经算不上说是芍药了,而是从前的有兰郡主君兰卿,他们两个早就融为一体,互相都共享了记忆,所以此刻的她对什么都了解。 “没有想到今日你也会来这里坐坐,今日是又有什么事情要与我来倾诉?” 邵阳没有想到自己一进来就会被这么说,脸上顿时烧了起来,可是她说的确实没错,在这宫中确实也只有面前的有兰郡主,能让她如此倾诉了。 “郡主……我想着现如今我已郡主也省得说得上几句话的朋友了,所以有些事我还是想与郡主倾诉……” 第两百一十二章 满庭芳52 念尔宫 芍药也不是不欢迎邵阳的前来,只是觉得身为太后的邵阳怎么能如此频繁的过来找她。 “下次可莫要如此频繁过来了,你是当今太后,而我是前朝郡主,是一个早已经出嫁的女人,若是过来多了,反倒是会引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邵阳把,话听到耳朵里,但是心里却没有记住分毫,她走过去,站在芍药的面前。 “有兰郡主,在这宫中本就烦闷和不如找一个人过来解解闷,我与你本就很早就相识,讲几句话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芍药明白邵阳,这是在说什么,说不过是一个没有得到心里安慰的女子,过来寻求慰藉罢了,其实自己在这宫中不也是差不多的人,只不过自己身边有人,而她身边却没有人。 同样是爱而不得的人,都是可怜的,同样是被囚禁在这宫中的金丝雀,没有一点自由也出不去。 为什么会让她再次出现在这宫中呢?这都还要从很早之前说起,只不过这也不是她的事情,而是芍药的。 “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在这宫中,我本就是一个极为尴尬的存在,你们若是来我这久了,人家会觉得你与一个外国之人接触,肯定是有什么心思。” “何人会如此怀疑?我是太后,你是有兰郡主,是当今圣上的姑姑,也是我的小姑子,谁会怀疑?” 芍药叹了一口气,这邵阳的心性已经远远不如从前的她了,从前的她虽然也是对什么事情都不大关注,可是也没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在这宫中,你待的日子比我还要多,你想想谁会怀疑?我知道你想到了,但是你要知道所有事情有你想的这样容易,我出去容易,回来容易,可是待在这儿的日子我很是不如意,不是说过的不好,而是过的太好,我心里不舒坦。” 芍药说完此话,便走了进去,身边扶着的依然是茴央与阿德依,芍药并不是故意落了邵阳的面子。 此刻的芍药身体里有两条灵魂一个是真正的芍药,而另外一个则是有兰郡主君兰卿,此刻的兰卿早已占据了芍药身体的主导。 一个与她一般都是爱而不得,得不到回应的人,甚至她比自己还要悲惨,家人的离去,爱而不得,没有回应,终生处在黑暗里的日子包括身上那难以解的毒。 “邵阳,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不欢迎过你,只是身不由己,你与我还有这个深宫中的一切人都是被困在里面的,一只金丝雀,出不去,有一句话说的好,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可是却没有任何机会。” 芍药坐到了梨花椅上,阿德依与茴央站在她身后,现如今的芍药真的已经是兰卿了,那一副郡主自带的贵气是别人没有的。 邵阳跟在芍药后面,也坐了下来,芍药说的这一番话确实如此,这宫中哪有什么不会猜忌的人,只有不会说话的人,哪有人生来都是傻的,只是不愿明说罢了,只有有兰郡主才会如此对自己劝解,旁的人也就彩珠了。 “郡主,可有什么法子让我脱离此困境?我知道他一直在监视着我,我也总不能一直当做不知道的样子,郡主,我并不傻……” 阿德依早已为她们两个沏好了茶,两杯都各自放在她们面前。 在这样的情况下,邵阳是一点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她很是焦急,迫切想要知道有兰郡主是怎么回答。 “你知道的,帝王本就无情,而且最是猜忌,无论是身边人还是最爱之人,他都会猜忌,怀疑与不信任,这不早在纪微澜身上已经验证了,你的儿子也只不过是步入后尘罢了。” “郡主,我想问你,他是否在你身边也设了眼线派人监视你?” 芍药没有说话,但是这番举动在邵阳眼睛里已经成为了一种默认,原来她的身边也有那些监视的人,原以为她身边是没有的。 “左不过都是这深宫之中的可怜人罢了,有什么好问的,不都是一样的,都是举步维艰,步步小心谨慎做事,生怕下一刻就会有人来抓?” 茴央在她身后为她细细按压着肩膀,让她能舒心一些,其实到现在她们心里都还是没有任何准备的,突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 所以此刻的她们是绝对不能把面前之人当做那个芍药小姐的。 毕竟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这面前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芍药小姐的事情,还是真面前之人,根本就是芍药小姐,只是记忆错乱了而已? “郡主,可有什么法子让我出去?不会被他知道,也不会被怀疑……” “办法也不是没有,就要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之前我与你说的便是其中一个法子,放弃现如今的地位,青灯古佛一辈子。” “郡主,我愿意放弃那高位权利,可是我若是进了那庙堂,与表哥在一块,倒是会被认为是大不敬。” 芍药的眼里迸发出一丝光亮,就像是能看到一般,好似又回到了从前那双眼睛还在的时候,她脸上一直挂着体面的笑容,手里端着那茶杯,没有喝,只是嗅着那一丝茶香,感觉很是轻松。 “我说的这个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法子,至于第二个,方法虽然凶险,不过值得一试,但是我且问你,你真的已经做好准备了?” 邵阳面带犹豫,随后又猛的点头,这事她已经考虑了许久,能出去总比呆在这儿要好一点,她宁愿做外面自由飞翔的鸟儿,也不愿意做这被深宫囚禁的金丝雀,没了自由,还要受人管束的生活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郡主我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郡主不必再过问我是否做好准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的。” 芍药叹了一口气,可怜这天下的痴情人,左不过都是为了那些情情爱爱,虽说几年前的自己也是如此,现如今的芍药也是如此,都是可怜人,自己又何必说别人,因为自己也是那其中一个罢了。 “死遁。” “死遁?郡主说的可是……” 芍药点点头:“就是你说的那个,也是你脑子里想的意思。” “可是这容易吗?毕竟他的眼睛可是哪里都有的,这怕是一点都不容易。” 邵阳眼里满是忧愁,可是随后又看到有兰郡主脸上那云淡风轻的模样,随后她又欣喜了一点:“难不成郡主是有什么好法子不成?” “既然我能说出来就代表了我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也给你做好了准备,我早就知道你会过来找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死遁是一个好法子,本宫可一帮你,但是你得记住了,你出去了之后,你的家族,你的一切你都要抛弃,包括你的姓名与这些荣华富贵,虽说付出去的代价很大,但是这得到的回报确实你一直想拥有的。” 邵阳考量了很久,确实这就是她一直都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一直都想要得到那样子的生活,可是要把这一切所有的东西都抛弃,岂不是…… 原先只以为只要抛弃自己现在的地位与权利而已,没有想到要舍弃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多,真是难以让她预料到。 “怎么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吗?你方才与我说的,你以前都已经准备就绪了,难道是诓我的不成?” “只要你跟我说,你什么都准备好了,那么我就会帮你,毕竟我早就已经为你做好了准备,这一步一步,我早就替你规划好了。” 邵阳攥紧了拳头,她不知道这到底值不值得她这样冒险一事试,若是真的被发现岂不是一件欺君之罪…… “你这样帮我,他会发现吗?他会不会将此怪罪于你?” 芍药正要喝一口茶,听到邵阳如此说,她脸上便满是嘲讽,这一任的帝王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发生,只是不愿意说罢了,就想生一世的纪微澜一样,待到最后才会把这一切报复在自己身上。 “你应该知道帝王本就无情,最是猜忌,所以不论我们做什么?去哪里去找了谁他都知道的,你还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又不是什么痴傻的人,今儿你来找我的事情,怕是现在也早已落入了他的耳朵里。” “可是……” “难不成你退缩了?不想与你的表哥团聚了?” 芍药那看不见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一丝犀利,让邵阳看的有一丝胆战心惊,确实,此刻的邵阳真是不敢做了,因为她对于此刻所做的一切她都不了解此情此景,她都是难以预料到。 于是她看了一眼芍药,脸上的神色,发现并无不妥,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既然没有什么回答,我就知道了,你还是怕,你还是不敢,你可以舍弃现如今的一切,但是你不敢背叛家族,这就是你不回答的原因。” 这一话简直就是戳中了邵阳的心窝子,芍药说的每一句话都没错。 邵阳像是泄气般,走了出去,出去之前还与芍药道了一声对不住,就走了。 “郡主可知道她是怎么了?” “心里没有做好准备,嘴巴上面说着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是等到放开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敢,不过走了也是好的,等她回过头来,发现如今的生活也是蛮不错的,过下去也是可以的。” 茴央手下的动作不停,眼里晦暗分明,这面前真人果然就是郡主,而不是芍药小姐,一般芍药小姐是永远都不会说出这般话来的。 “瞧这这王宫里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看着没有什么变化,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变了,人也是一样,哪有什么一直都不变的人?” “对了,你不是与我说李恒要过来吗?他什么时候过来?我也好下去休息,让他们两个好好道别。” 阿德依很有眼色的从一旁走过来拿出了那红封那个,放在了芍药面前的桌子上。 “李大哥,说是午时过后再过来,这上面写着要与芍药小姐好好道别,要唱着人生中最后一曲。” 或许这句话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芍药的手一抖,那杯子便掉在了地上,现如今作为芍药的兰卿不自觉的从自己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 这并不是他的眼泪,而是作为芍药留下的眼泪,这具身体本就是芍药的,或许是这话带来的冲击力实在太大,果然还是承受不住,李大哥要与她道别的事情。 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那个李大哥与纪微澜是长的一般无二的,她只想着这个世界真小…… “看来这个身体对这件事情还是非常在意的,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放下了,其实只不过是自己多想罢了,哪有什么放下可言,就如当初是自己一样……” 阿德依与茴央始终没有说话,此刻的郡主早已神思回到了从前的时光,若是去打扰怕是会让伤心。 芍药抬手擦掉了自己流下的眼泪:“我发现她的这几年过的都是很不如意,莫名其妙被下了毒,莫名其妙瞎了眼,接受了这一些事情,承受了心里巨大的压力,我不知道她是如此的坚强,竟然坚持到了现在。” 若是当初的自己也如此该有多好…… “啪啪……啪……” 朱门又被敲动了,阿德依与茴央早已知道是谁来了,看了一眼芍药,摇摇头,他终于是来了…… “你们去开门看一下,是谁来了?” “是李大哥……” 芍药顿时不说话了,眼睛周围一圈都红了:“现在还不到午时,他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是急着与我道别吗?” 这语气中的悲哀无一不透露着这面前之人又换回了芍药。 “你们去开门罢,让他进来……” “是……” “等等,看看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茴央走过去,为她稍稍整理了一下,随后笑着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没有的,郡主,一切都很好,请郡主放心……” 阿德依去开门,茴央依旧站在原地,看了芍药很久,或许几日之后我们就又要说再见了…… 第两百一十三章 满庭芳53 念尔宫 “啪……” 门从里面打开,李恒看到了阿德依那张熟悉的脸,他的脸上有些莫明。 面对这眼前之人,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他,可难以复杂的心情。 毕竟面前之人并非是人,而是一条烛龙,对于这一家子都不是人的消息,简直对他来说相当于一个惊天霹雳。 “李大哥,你来了,郡主已经等很久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就明白了什么,那种一下就明白的的感觉实在是太清晰了,都是知道芍药快走的消息。 两个人都是轻皱着眉头,其他什么话也没讲,李恒明白自己在芍药离去之后自己也会离开,虽说自己怕死,可是自己不怕为了芍药而死,毕竟在自己生命中芍药本就是最为重要的,自己本就是为了芍药而活,那么为了芍药而死又有如何呢? 对于阿德依与茴央来说,在她们生命中她们所守护的王女无相神女莫卿安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她们的生命,她们漫长生命中的一道光,一个希望。 “李大哥,怎么这么多日子都不过来,郡主有些想念,李大哥,不想郡主吗?” 李恒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心里却是回答了,他哪有不想念少有一天他每天都是想念的,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把芍药从宫里接出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想要娶芍药那一种心思,从五年前开始,一分一毫都没有变过。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哪有不想念那一天,只是现如今的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想必你比我还了解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我再这样拖下去,她就活不下去了。” 阿德依这眉毛一挑,果然如他所料,这李大哥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她猜想或许连自己的身份面前之人也知晓了。 “你果真是识相的,你如此所做,会有人感谢你的,也许最后王女醒过来的时候,她会在心里对你说一句谢谢,也算是报了你这个恩了。” 李恒点点头,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他比谁都要了解现在的权衡利弊,他若是不离开芍药就会死,他就回不去原先的身体,那一个真正神女就会马上消失,所以他还是识相一点,赶紧回到那神女的身体里。 其实他也有想过与芍药一生一世,一双人相寓烧药,共度一辈子,可是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所有的事情都是让他始料不及,他毫无准备,虽然早早知道了芍药的身份,但是他的心里依旧没有做好准备,他没有预料到芍药会如此,想要去追求真相。 可是追求道真相之后出不去也是芍药,现在所面临的困境,所以比起她来传照自己,还不如自己过去找她。 就这样与她最后一次再见面,与他好好一次道别,这就算是自己最后的愿望了。 “我知道你所说的意思,所以我这就赶紧过来了,因为知道,所以过来,因为爱她,所以过来,虽然我不忍心她死去,但是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可莫要让郡主等着急了。” “你说的是。” 两个人走了进去,一点都不含糊,看到芍药坐在那里,很有一副郡主的贵气样子。 “你来了……” “参见郡主。” 论道以前哪里有这般虚礼,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一直都是真心爱戴着李大哥,也是一直仰慕着李大哥,只是听到如今李大哥对她如此恭敬,心中不眠,有些伤感。 李恒对着坐着的芍药作揖一下,很快就站了起来,看着面前坐着的芍药,心里很是感伤。 “郡主,今日草民的帖子前来,一是向郡主献曲子,二是想郡主道别。” “不知李大哥为何如此行色匆匆?为何不可以在这多留些日子?却要如此,这么快就与本宫道别……” 芍药放在大腿上的手,蜷缩在了一起,指甲紧紧扣在手心里,像是毫无痛觉一般。 “草民不敢瞒着郡主,其实是家中给草民安排了亲事,所以才会如此行色匆匆,如此着急,就与郡主道别……” 芍药什么话都没有讲,可是手心那那深深陷进去的指甲却代表了她此刻那乱糟糟的心情,原先只以为李大哥只是与自己道别罢了,没有想到竟然会听到比道别更加让她崩溃的事情。 手心里的痛觉传来,就连一点感觉都没有,面上也不显痛意,可是芍药的心里却是像针扎一般痛极了。 芍药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可是自己的心理却是想流泪一般,于是自己使劲憋住泪意,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问出口:“原来如此,是我狭隘了,没有想到李大哥,原来是有婚配的人,芍药在此,先恭喜李大哥了,那就祝李大哥与嫂子早生贵子,夫妻美满。” 李恒放在大腿两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我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一切措辞,他不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是需要多大的勇气,这番话听在芍药耳朵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讽刺? “草民,多谢郡主的夸赞,草民一定与内子,夫妻美满一生,一世一双人。” 芍药的眼睛一圈都红了,她很想掉眼泪,可是却要一直忍住,原来自己在李大哥心里就真的只是个妹妹而已,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个笑话,都只是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罢了。 “李大哥,不是说要与我道别吗?今日李大哥是准备了什么惊喜?可以让我长长眼吗?好几年前李大哥,教了我这么多本领,我也学会了很多,如今是真的要看到李大哥在我面前展示了,我也很是期待。” 李恒又是作揖一下,他心中很是苦涩,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确实,如今自己想对芍药说的话,有很多可是真的一句话都不能说。 “能让郡主欢心,就是草民应该做的事情,没要说什么客气不客气了,这本就是草民应该做的事情,为郡主服务,为这天下服务。” “既然如此,李大哥今日准备了什么能让我长长眼?” “郡主,草民实在是技艺不精,所以今日准备了当初芍药小姐的名曲,满庭芳……” 芍药放在大腿上,一直蜷缩的手,一直牢牢紧握着指甲,也一直深深陷入自己那手心里,此刻手心里应该早已鲜血直流,她想拿这种自己身上所带来的痛意来减轻自己心里所带来的痛苦,可是非但没有任何效果,而是越来越痛。 “满庭芳好,希望这首满庭芳也能唱出李大哥心目中的韵味与意境,就像当初芍药小姐唱的那样。” …… 芍药没有再说话,对于芍药而言,此刻的她早已如同行尸走肉,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在自己喉咙中蔓延,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哽咽在自己喉咙里难受极了。 “但愿如此,就像你所说的那一半,如同当初的芍药小姐一样,希望你能明满京城,也希望你这风光能传进你那未过门的妻子耳朵里。” “是……” 李恒你听不出来芍药那话中带的尖刺,他也想与芍药说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可是他不能说,若是说了这对芍药,岂不是更加危险? “请郡主让草民下去准备一番,好让郡主满意。” 芍药点了点头,便让李恒下去准备了,她没有再说一句话。 阿德依与茴央一直站在芍药的身后,看着芍药此刻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成不变的笑容,可是他们两个却在这一丝笑容里看到了一丝勉强。 “郡主……其实你可以不用勉强的,直接说出来就好,我们知道你心里很是难过,为何还要一直挂着笑容?” 芍药摇摇头,她还是没有说话,她哪里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是听与不听罢了,自己不想听,别人又怎么管束的了呢? “我明白你们所说的意思,只不过这如刀扎一般的心痛,真的很是难受,我也总不能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当着李大哥的面就开始哭泣,我……” 茴央与阿德依两个人始终没有料到,李大哥竟然会说出那样子的谎言来欺骗芍药?虽说是假的,可是就是这谎言能压垮芍药心里最后的一根稻草。 什么有嫁娶之人,什么内子,什么和和美美,什么早生贵子,都是假的,等到芍药魂归故里,李恒也活不了多久了。 一句话说的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句话也应用到了他们两个身上,如果两个人持续这样子纠缠不清,那么无相神女莫卿安就会永远离开。 茴央深深看了一眼那李恒离去的方向,他也只不过是王女留在这凡事间的一缕执念,从前是,现在也是,以后更会是。 “我从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我原先只以为只是简单的道别罢了,没有想到竟然会有更让我崩溃的事情。” 这一次芍药松开了自己,那紧紧攥着的手,血液凝结在了自己的手心,那一种痛一又马上传至了自己的心里。 芍药转过头,她的眼睛还是一圈都发红的:“今日过后,希望就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了,我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有多久日子,我希望自己能在这剩下的时间里好好度过每一天。” 茴央愣住了,猛地转过头看了阿德依一眼,看到阿德依对自己点了点头,她就明白了。 此刻的芍药要早已放开了自己心中所想,她只想安安稳稳度过自己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她也知道自己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叮铃叮铃……” 是李恒来了,他一身戏装,脸上也画着戏妆,这样瞧着也颇有一番当初芍药小姐上台的时候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说起来他这身行头也是不赖。 “李大哥,今日你要唱的是满庭芳中的那一幕,可好让我知晓。” “郡主说出来可就不算是惊喜了,所以说这满庭芳乃是郡主所熟识的每一曲每一帧动作郡主都知晓可是今日草民也要尝试一下,郡主从未在梨花戏院唱过的……” 李恒过来的时候,芍药的时候又再次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依旧攥的紧紧的。 “既然李大哥早已做好了准备,那就现在开始罢。” …… 晓色云开,春随人意,骤雨才还晴。古台芳榭,飞燕蹴红英。舞困榆钱自落,秋千外、绿水桥平。东风里,朱门映柳,低按小秦筝…… (选自《满庭芳?三之一》秦观) 芍药没有想到今日李恒竟然会选取了这样一首,春日早已过去,迎来的却是夏季,这烈日炎炎,在唱这样一首,虽说很是不合适,但是却让芍药回味无穷。 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当初芍药的样子,这乃是李恒模仿芍药当初的动作,她练习了许久,可是依旧没有芍药所唱出来的那一丝味道。 一曲完毕,芍药早已红了眼睛,眼眶中也凝起了眼泪,它始终没有落下来。 “啪……啪……啪……” 台上一人在唱,台下三人鼓掌,这捧场之人竟然只有她们三人…… “若是当初李大哥重返戏台,哪有芍药如今的台柱子身份,都要感谢李大哥……” 芍药看不见李恒现在的样子,若是他能看见,就能发现李恒早已泪流满,就能发现李恒的目光如此深情,一直盯着自己。 “郡主真是太看得起草民了,如此多年没有进行练习,草民能在唱着一曲已经是心满意足,从今以后,草民再也不会涉及于此,这梨花戏院易主,也会不再是草民当家。” 这一次芍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站了,循着声音走到了李恒面前。 “李大哥,我想问你一句,你是否从未对我有过感情?李大哥,在你心目中,芍药是不是只是一个妹妹的存在?” 芍药的眼泪早已流了下来,她泪眼婆娑,盯着李恒所在的方向。 男儿有泪不轻弹,李恒却为芍药流了一次又一次的眼泪。 李恒伸手揩掉了芍药脸上眼泪,他早已给自己下定了决心不再心软。 “郡主,从开始到现在,草民从未对芍药有过恻隐之心……” 第两百一十四章 满庭芳54 念尔宫 “李大哥,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对芍药?” 芍药的脸上那是一种期盼,她的眼泪还是一直流着,顺着自己的脸颊落到了自己的下巴处。 李恒看着,芍药的脸始终没有说下一句话,李恒的眼泪也挂在自己的脸上,也幸亏芍药看不到,不然这离开的计划也就要被推迟了。 “李大哥,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这让你很难回答吗?难道一句回答都让你如此为难吗?难道芍药真的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是吗?你真的一丝一毫的感情都不愿意给芍药吗?” 芍药说的每一句话都如针扎一般扎在了李恒心里,他哪里不愿意说话?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若是说喜欢,那是自己的心里想法弱,说不喜欢,那是违背自己心里的想法,可是再如此情况下,他也只能随机应变。 “芍药在我心里,就是妹妹,我与芍药那是兄妹之情,别无其他,请郡主放心便可。” 芍药的手从方才起一直抓着李恒的袖子,却在听到这话之前放开了,她的心死了…… 原来心痛的感觉是那么明显,原本以为只是一下,却没有想到这心碎会让她如此难受。 “李大哥说的可是当真?芍药真的在李大哥心里,只不过是个妹妹的存在嘛?” “千真万确,半无虚言。” 心真的死了…… “原是如此,没想到芍药这么多年下来就只是李大哥的妹妹而已,李大哥……” 接下来芍药的话并没有说下去,而是转过身,止住了眼泪,说真的自今日之后,自己怕是连这喜欢李大哥的资格都没有了,自己真的只是自作多情,真的如自己猜想一般,自己一直都是李大哥的妹妹罢了。 “李大哥,嫂子长的好看吗?” 这是芍药转过身后说的第一句话,李恒看着她,点点头:“是,她很美,在我心目中她很美。” “李大哥这门亲事可是你愿意的,还是家中人强行安排给你的?” 或许是不甘心,才会让自己问出这番话来,确实没有错,自己心里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到底是李大哥自愿的,还是家中强行安排的,她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仿佛她这一生就是为了答案两个字而生。 “郡主,我那未过门的妻子与我乃是两情相悦,哪有什么,家里长辈强行安排的道理,我与她定会举案齐眉,共度余生。” 芍药没有再转过身面对着李恒,她感觉此刻的自己早已不是人,而是行尸走肉,她觉得此刻在转身面对着李恒绝对会让他看见了自己的笑话。 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又怎么会为自己动心呢?永远煽然落泪的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是自己,永远都是自己,而李大哥从未对自己表露过心迹,而自己确实那个自作多情的人。 李恒走的时候,天空还是万里无云,晴空万里,可是他的心里却是乌云对呀,电闪雷鸣。 他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绝对会删了芍药的心,可是没有办法,他还是说出了口如此谎言,连他都接受不了。 自己在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芍药抓住了自己的袖子,看着自己流眼泪,自己的心难道不痛吗?肯定是痛的,可是他能说那都是假的吗?那肯定是不能的。 走出王宫的时候,自己又转身回头看了一眼,看着这个地方,又看了一眼自己那刚刚走来的方向,也不是没有人试图挽留他,只是再挽留,也没有什么用了,毕竟自今日过后,芍药可能就永远离开自己了,也许这也算是一个好归宿,自己过不了许久也会离开,这样子他就能跟芍药永远在一起了。 自己在于芍药说自己有心上之人之实,自己是看着芍药的,他多么希望自己那未过门的妻子就是芍药,什么家里长辈定好的寝室,压根就是没有的事情,只不过是用来骗芍药的而已。 两个镇守城门的将士看着李恒离去的背影,开始窃窃私语。 “你瞧,那不是梨花戏院的李班主吗?” “不知为何,李班主今日这么早过来,有那么快离去,不知是所谓何事?兄弟,你瞧你班主,他那背影是多么的孤单……哎呦!” “你干嘛打我?” 一个将士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头,嘴中开始碎碎念。 “当初我们的有兰郡主,不就是在梨花戏院做芍药小姐吗?想当初我还去给芍药小姐捧过场呢那个时候我可没有想到我们的郡主就是芍药小姐,当初那时候她脸上可是蒙着布的……” 接下来的话,他并没有说下去,那是因为他被另外一个将士捂住了嘴巴,那另外一个将士摇摇头,并不想让他再继续说下去,毕竟这话可在宫中,可是大忌。 随后他转投往这四面八方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这才松了,那另外一个将士的嘴巴,心中的块大石头也顿时放下。 “你下次可得小心了,这话可千万不要再讲了,这可是大忌!小心你的脑袋!” …… “郡主……郡主……可没要在站着了,李大哥已经走了好些时候了……” 茴央实在是不忍心芍药站在宫门前,如此久时间,他就站在这儿伫立了许久,呆呆的望向李恒离去的方向。 芍药也不是没有听见茴央的说话声,只是此刻的自己,什么话都不想讲,只想呆呆地站在那里,她在想今日为什么要听到那样子的话,为什么要接到那帖子? 若是不接,那帖子是不是就不用听到那样的话?让她如此崩溃,如此心痛,让她尝尽这心碎的味道。 半晌过后芍药转头转向了茴央所在的方向,这一次芍药的眼里早已没有了那一丝光亮,没有了希望,也没有了像寻常时候的的那一丝冷静,她的眼里只留下了空洞与绝望。 伸出手扶住了朱门,微微稳住自己那虚浮的身子,原来这么快自己就要走了,原来这种心碎的声音会让她如此印象深刻,其实自己很不甘心,也很是痛苦。 她总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配得上李大哥?她也想着那个女人到底长了什么样子,能让李大哥说她很美,为什么李大哥会与她说是两情相悦? 这么多年来,芍药从未见过李大哥身边有什么样的女人,除了梨花戏院的那几个朋友,难不成李大哥的心上人人就在梨花戏院?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茴央,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今日?我在李大哥身边呆了如此多年,却还是不如那一个他心悦之人,如此多年,我可算是无时无刻都待在李大哥身边,可是我却始终不是他,心上那一个。” 茴央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面前之人,只能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一句话说的好,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和永远安慰不了一个永远听不进去的人。 面前之人正是一个无论怎么说都听不进去的人?她知道一种无声的安慰才是最好的安慰。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在他心里永远只是一个妹妹,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太勇敢,自己不爱说,可是你知道的帝都的女子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若是早知道今日,我就早点把自己做的把子自己做的荷包送给李大哥,又怎么会有今日。” 芍药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喉咙中的血腥气味越来越浓,她很想吐出来,可又使劲憋了,至少不能在她们面前表现出自己快要离去的消息。 “你知道吗?我为何要唱满庭芳?其实这满庭芳也代表着一种心情,我也想笑,那个写满庭芳的人一样豁达,可是我却做不到,我只能做一个怨天尤人的普通女子,我这短暂一生都是为了真相而活,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芍药说完此话便错开身越过了茴央,没有人扶着她走路一瘸一拐的,看到此情此景茴央与阿德依两个皆是叹了一口气,她们能说什么? 这本就是王女从前带到每一世的病痛,她的脚永远都是不利索的,只是寻常人看不出来罢了,但是到了人世间,没有人扶着她,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所以上一世她们两个都是时时刻刻呆在她身边的。 而这一世,因为眼睛瞎了,所以带了一根拐杖,就是因为这根拐杖,所以旁人也看不出来她的腿脚不利索。 可是在这宫中没有人扶着她,她确实很难行动,可是此刻她们两个没有一个上去扶她,因为她们知道,这是这一刻上前,怕是会让她心里更加难受。 果然不出她们所料,芍药很快就停在了原地不动了,芍药又转过身:“我可以麻烦你们一件事情吗?” “郡主说笑了,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郡主是想让我们做什么事?” “想起来许久没有回家了,我想让你们带我回去一趟,亦或者说带我去走一趟祖坟……差点忘记了,没有祖坟,家里是罪臣,哪里来的祖坟,早已抛尸乱葬岗……” “那你们悄悄的带我回去李府一趟吧,我想最后再看一眼家里是什么样子?虽然我现在看不到了,可是我还是想回去一趟……” 元沐说过,王女所在的每一世都有自己的愿望,而这一世她的愿望是什么呢?是与李恒在一起,是知道家族冤屈的真相,是回到李府再看一眼? “既然是郡主所说,那我们一定会带着郡主回去一趟,再看一眼李府风光。” …… 八宝琉璃床上,躺着一个女子面色发白,眼睛微肿,那就是芍药。 从李恒过来之后,一直到现在,她的脑子里一直乱糟糟的,一直没有合上眼,喉咙里的血腥气味是越来越浓。 “呼……呼……” 喘气声越来越大,实在是忍不住了,芍药慢慢的从床上自己坐了起来,掀开自己被褥底下,拿出了一块布,若是能看见,就能发现这被褥底下全部都是一块块被鲜血浸染的布。 那都是芍药,每个夜晚咳出来的血,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每日都告诉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可是再也撑不下去了…… “咳咳……咳……” 那一块从床褥底下拿出来的布捂在了自己的嘴巴上,血腥气味很是浓郁,看来自己今日又是咳血了。 她不敢叫人进来,自己也不敢出去,带着王宫里的日子,虽然很是枯燥,但是有人陪着自己就好多了。 她承认自己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她占有了有兰郡主的一切,甚至想贪婪的留在这里,每一次都想着这件事的时候,自己心中却有另一道声音,告诉自己不属于这里。 “有兰郡主……我不知道你是否在这里,我很是愧疚作为你留在了这里,我不知道你是否还活在这世上,但是我希望郡主你能宽恕我这个平民女子。” 每一个夜晚,自己都会对着这座寂静的宫殿说这一句话,希望能得到那真正的有兰郡主的宽恕。 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芍药浑身一抖,她晕过去了,又躺在了那一张八宝琉璃床上。 再次睁开眼睛的不是芍药,而是有兰郡主君兰卿。 “这世间无非都是可怜人罢了,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其实那个男人是爱她的,铁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说出那样子的话?那个男人的眼泪真是刺痛了我的心。” 芍药从八宝琉璃床上下来,循着自己的记忆,走到了梨花桌前,坐在了梨花以上,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想想当初纪微澜他可是从未对自己有过这样的神情,明明是同一张脸,却在那个男人脸上看到了一丝深情,原来这就是爱。 可是这样的爱实在是承担不起,若不是芍药,身在这王宫之中,也不会让这两个人如此分道扬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会让那个男子说出那样子的话,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个男子是骗人的,只不过芍药她看不见…… 第两百一十五章 满庭芳55 念尔宫 芍药坐在梨花椅上许久,就这么一坐坐到了第二天的清晨,鸡鸣之时,茴央与阿德依走进来的时候看到芍药坐在那里还愣了一下。 两个人收拾褥子的时候看到那条血帕,昨日芍药掀开被褥之后就再也没有把被褥掀回去了,就这样让它掀开着,也无所谓会不会被她们两个看到,至于现在的芍药乃是那个真正的有兰郡主,早就知道这被褥是被掀开的,也懒得把它掀回去。 这原主身上有如此病痛,为何不好好治疗,却要如此一拖再拖,现如今她已经很清楚这芍药怕是已经活不下去了,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再怎么为她治疗已经没有用了。 两个人看到这被褥底下的帕子,鼻子皆是酸了,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梨花椅上的芍药,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随后两个人叹了一口气,又低头整理那被褥。 看来芍药如今也是要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其实她们两个一直知道芍药身上有疾,却始终没有想到这病痛会如此严重,严重到如此地步。 “你们是不是看到了?” 坐在梨花椅上的芍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惊的两个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知道你们两个看到了被褥底下是怎么样的,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两个这是我故意告诉你们的,她马上就要死了。” 芍药坐在那里的时候,那一种反应,那一种自身所带的贵气,是原先的芍药没有的,这面前之人绝对不是芍药,而是真正的有兰郡主君兰卿。 “我不知道为何你们两个从上一世开始就跟在我身边,这一世你们两个跟在她的身边,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名满京城的芍药小姐应该与我长得一般无二罢,不然的话,你们也不会跟在她身边,若是我没有猜错,这名满京城的芍药小姐她的命运应当与我一般,只不过她更为凄惨一些。” 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依旧没有说话,确实如现在面前的“芍药”口中所说的一样,确实这两个人长得一般无二,就连生命中所经历的事情都可以算是凄惨来说,只不过芍药的小姐更为凄惨一点。 虽说在这人世间是两个人,但是这两个人说到底其实只不过都是她们的王女无相神女莫卿安罢了,都是王女一人,这人世间的她,也只不过都是王女的执念或一缕魂魄所化,只不过这一世稍微有些偏差,魂魄与执念都不在她身上,这一世如此大的偏差,有一部分原因是在这消耗的时间过长,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那一缕魂魄提早回到了身体里。 毕竟那一缕魂魄意义上王女的魂魄,但是实际上那一缕魂魄上也夹杂着王女的母亲离殇公主离人的魂魄,所以那仙鹤岛岛主才会从仙界下来,守护在这王离人身边。 “不知道你们两个是太过思念我,所以才会在芍药身边出现,还是因为你们有什么目的,有什么任务,这我不明白,但是你们可莫要在我面前装傻,我与你们两个自幼时就认识,你们两个什么样我怎么会不知道,虽说现在看不见,但是我的耳朵还是能听得见的。” 两个人收拾好了手下工作,又走到了芍药身边:“郡主,还是一如从前一般聪慧,我们两个不管如何变作了什么样,都会被郡主认出来。” “她死了。” 芍药就坐在那里,说了这么一句话,阿德依与茴央两个有些不敢置信,听到这么一句话,脚步有些不稳。 “昨晚她死了,她死后我才出现了,当然我也不会留在这里很久,我会替她去完成她的愿望,也顺便去看看那些从前的人。” 两个人又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随后点点头:“既然是郡主所愿,那我们一定去做到。” ....... 深巷里,青砖白瓦屋,李恒伫立在门前,抬头看着天空,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心里却疼痛万分。 昨夜又是一夜未合眼,眼下乌青很是明显,脸上疲惫之意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今日他没有去梨花戏院,并非故意不去,而是实在是不想去,因为现如今的梨花戏院早已不是从前的梨花戏院,失去了芍药,失去了那个他所挚爱的女子,失去了那个陪伴他五年的女子,失去了继续走下去的希望。 这么多年下来,与芍药共同见证了许多,梨花戏院从刚刚开始的不起名到了如今的地位,从原先他与芍药两个人壮大到了现如今的戏班子,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是与芍药共同见证的,可是如今他已经失去了这个与他共同见证的女子,也失去了这个与他可以共度余生的女子,再也不能让她与自己共同面对未来的经历。 “芍药.....” 口中唤着的是芍药,心里刻的是芍药,脑子里想的也是芍药,就像自己的前半生是仇恨,这余生的就是芍药,为了芍药而活,昨夜不仅没有睡着,也时常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心慌,喘不过气,不知道是什么缘由,突然间就心慌。 不知自昨日之后,芍药怎么样了,昨日看着芍药的眼泪,自己险些就要把真相告诉芍药,可是这绝对是不行的,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把芍药推入了无上地狱,这绝对是自己不能做的。 ...... 而此刻的“芍药”早已不是李恒心目中的那个女子,而是另外一个女子,是在纪微澜心目中那个女子,不是李恒心目中的那个,真正的芍药已经死了..... “芍药”站在牡丹亭,身边是阿德依与茴央,从宫殿出来后,“芍药”执意要来牡丹亭,说是想再来看一眼这牡丹亭风光,虽然知道自己看不见了,但是再站在这也能感受到这牡丹亭的风光与迷人香气的传来。 “郡主.....你真的想去看看?” “芍药”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就是想去看看,想去走走如此而已。 “不知芍药口中所说的李府现如今是何等风光,我想代替她去完成这个愿望,在这之前我要先去找找那些从前的人。” 正巧的是自己口中如此说,迎面就走来了纪有微一行人,声势浩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当今帝王过来。 纪有微走了过去,在“芍药”面前停下,牵住了“芍药”的手,抬头看了芍药一眼,随后露出了笑容:“姑姑,今日怎么有空出来了,怎么不在宫里休息?” 等到问出这话之后,纪有微脸色顿时变了,自己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这样绝对会让姑姑误会的,纪有微看了看自家姑姑的脸色,松了一口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这才放心。 “芍药”哪里不知道纪有微是什么意思,毕竟是自己的侄子,他的那些弯弯绕绕自己还是知道的,她可没有那么傻,不过她也很快从纪有微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随后又维持了方才的姿势。 纪有微脸都白了,难不成姑姑真的生气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姑姑与从前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人都是会变的,他都变了这么多,姑姑又该如何不会变,不过瞧着今日的姑姑面色好似没有前些天红润,今日略有些精神萎靡的样子,嘴唇发白。 “姑姑.....有微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姑姑近日一直呆在念尔宫里没有出来过,看到姑姑如今出来了,这才会好奇问一嘴,没有别的意思。” “芍药”姑姑抽回去的手又被纪有微抓住了,她的手被紧紧攥紧了,怎么抽也抽不回来,于是便任由他做什么了。 “姑姑,可千万莫要与我生气,前几日姑姑与我说的,我都去做了,姑姑还要有微如何,有微都会去做的,姑姑想要什么,有微都会给姑姑的!” 纪有微的眼睛里满是期盼,可以说是眼里藏着星星,可是这一星半点对芍药来说是一点都看不见,而这种表现对芍药来说也只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的,毕竟许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了,对于这里她可算既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这些人依然是从前自己认识的,陌生的这些人变得她不认识了。 “身为帝王,何必如此,姑姑也只不过是一个郡主,论起身份地位,是不如他人的,虽说脑袋上顶了一个当今帝王姑姑的称号,可是不管如何姑姑都只能安分守己,好好呆在这王宫里永远做一只听话的金丝雀。” 纪有微的脸色是发白的,他其实在找到姑姑之后就一直有个想法,就是不再让姑姑出去了,好不容易找到姑姑,又怎么能再次把姑姑弄丢了,这是自己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这么多天他都是派人监视着姑姑的一举一动的,从姑姑刚刚回来的时候自己是不信的,毕竟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自那一日之后,他就派了一个黑衣人一直跟着姑姑,一举一动都好让自己知晓,可是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姑姑!” “圣上,你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需要姑姑的孩子了,你也该长大了,所以不管如何,你都不应该如此任性了,邵阳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总归有一天我们是要离开你的,你明白吗?” 纪有微听着姑姑的话,看着姑姑那一张淡漠的脸,自己的心慌极了,姑姑为何要与自己说这种话,是又要离开了吗? “姑姑,可是又要离开了?” “芍药”摇摇头,笑了:“我呆这里如何,留在这里又如何?总归是有一天要离开的,我只不过是想去我该去的地方,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里惹人厌烦。” “姑姑,我何曾........” 话未说完,“芍药”便转身离开了,身边依然扶着她的是阿德依与茴央两个,并没有继续听下去纪有微想说去的话。 阿德依扶着“芍药”在一旁,面色不显,心中若有所思,这个孩子果然还是与小时候有太大的差别了,小时候那种野心虽说很是明显,但是还是不如现在这般。 “你们会不会我觉得我太狠心了,对自己的侄子如此狠心,如此淡漠,不心疼他。” “郡主,不管怎么做,都是对的。” “也就你们两个嘴巴甜,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都是如此。”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芍药”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她要去与紫衣嬷嬷和王宴郎做好最后一次的道别,有可能这就是最后一次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再次回到了念尔宫,走到了偏殿,果然听到紫衣嬷嬷念着:“一针一线都是心血,希望郡主会喜欢,莫要嫌弃我这把老骨头才好。” “芍药”的眼睛一圈又红了,还记得当初出嫁的时候,身上的那一件火红的嫁衣就是紫衣嬷嬷给自己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想起这个她的鼻子又酸了,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一次机会能让自己又回到这里,这重新活一次的机会多要感谢芍药,这才让自己有这个机会。 “娘......” 紫衣嬷嬷手下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是兰卿的声音,果不其然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 “郡主,怎么出来了,天气这般炎热,郡主怎么不呆在宫殿里,若是找老奴有事,直接传唤老奴便是了,莫要折煞老奴了。” “娘......你又何必如此说法,你知道的,从前我就说过莫要在意这些虚礼,你我之间情分哪里需要这些,如今我叫一声娘,往后娘还是娘,可莫要再如此生分了。” 紫衣嬷嬷揩了揩脸上的眼泪,抓着“芍药”的手,连说了几个好字,对于紫衣嬷嬷来说,如今她的回来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了,从前这么多年来的眼泪也不算白流了,可惜了这孩子那一双这么美的眼睛没了。 一想起此事,紫衣嬷嬷便又想起了那个自己另一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纪微澜..... 第两百一十六章 满庭芳56 念尔宫偏殿 紫衣嬷嬷想起那个自小自己养大的另外一个孩子,纪微澜,对自己来说这两个孩子对自己来说就是亲生的一般,其实不管如何,自己都接受不了另外一个孩子想要残害自己另一个孩子的事情,对于紫衣嬷嬷来说失去哪一个孩子都是在她心口上扎刀。 对于两个孩子的相继离去,莫过于是最大的打击,毕竟这两个孩子对她来说实在是很重要,她恨过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吗,当然有恨过,她恨纪微澜为何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没有考虑过情面,为何在做这些事情前,没有想过兰卿是如何过来的,当时伤心欲裂的她找谁去诉苦,没有人,她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把这些东西全部积压在自己心里。 因为想念所以才会给兰卿制作那些小物件,因为想念,所以才会在夜晚哭泣,因为想念才会过分在意兰卿的下落,其实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悄悄打听兰卿的消息,毕竟这对于她来说,她是不信的,她不信纪微澜会真的杀害兰卿,她也不信纪微澜会如此狠心,没有考虑一点情分。 可惜这一切,她都算错了,纪微澜真的会如此狠心,狠心到这样的一个境界,都说人心是会变的,没想到竟然变了这么多,帝王本就无情,这本就是自己早就应该知道的事情,从前那些个小小少年早已变成了无情帝王。 期盼了这么多年的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两个孩子也都变得与从前好不一一般,兰卿走的时候是她亲自送走的,可是知道微澜要杀掉兰卿的消息自己也是知道的,就在紫微宫,几月后,王宴郎告诉自己兰卿离开了,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落入了无上地狱,再也爬不出来了。 日日期盼着,日日想念着,日日流泪着,想着等自己死了,就把这些给兰卿做的东西一并烧了给兰卿,好让她在下面过得好些,所幸,这几年后知道了兰卿没有死的消息,的确,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惊喜。 紫衣嬷嬷牵住了“芍药”的手,紧紧握着,她不想放开,看着“芍药”的脸,她的心又被揪成了一团,可怜的孩子,眼睛看不见了,不知道这些年这个孩子是怎么过来的,不知道吃得饱穿得暖吗?不知道她是否会想念身在王宫中的她们..... “兰卿,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如今回来就好好呆在老身身边,莫要再走了,若是再走了,老身真的就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 紫衣嬷嬷起就这般说着,突然看到自己手上戴着的那个金镯子,她想起来这个镯子本来是拿给兰卿做嫁妆的,后来这个镯子又阴差阳错的回到了自己手上。 很快紫衣嬷嬷便把自己手上戴着的这个金镯子顺势又戴进了“芍药”的手腕上,“芍药”摸了一下那个镯子就知道了那是什么,不就是那一年自己出嫁的时候紫衣嬷嬷给自己戴上的那个金镯子吗?还记得紫衣嬷嬷说那是给自己的嫁妆,谁能想到自己死去之后,又能活过来,还能继续戴上这个金镯子,还能继续呆在他们的身边,只不过在他们身边的时间早已是所剩无几了,所以只能慢慢珍惜眼前时光了。 “娘.....没有想到这个镯子,你还给我了,本就是你戴了这么多年的镯子又到了我手上,若是我.......” “好了。兰卿,没有什么若是不若是,在我眼中这个镯子本身就是属于你的,哪里还有还给我的道理,给你你就拿着,这是娘给你的嫁妆,娘给你了,你就好好收着,莫要再还给我了。” “芍药”点点头,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是不行的,这个镯子毕竟是紫衣嬷嬷最珍贵的东西,自己拿着算什么意思,而且就算是给自己的嫁妆,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天,自己的时间也是所剩无几,等今晚嬷嬷睡了,就把这个镯子悄悄放回嬷嬷那里就是了,然后自己再默默离开,这样就不用给他们负担了。 “怎么都在这儿,郡主今日怎么有空出来了,平常在宫殿里可是不出来的,出来了也好,到处走走,对身体也好。” 是王宴郎走进来了,一看到郡主还有茴央与阿德依在此,愣了一下,随后又看向了阿德依,人还是从前那个人,可惜这个人早已不认自己了。 那一块阿德依曾经给他的手帕,他一直到现在都保存的好好的,正如刚刚给他的时候一样,完好如损。 进来王宫的时候,正好在集市上买了些东西,就这般提进来了王宫,谁料到能在这儿碰到郡主她们,因为她也想着郡主那儿提点过去,不过这会他猜想郡主约莫是在休息,谁曾想到郡主正在偏殿。 放下了手中东西在圆桌之上,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随后对着“芍药”作揖一下:“参见郡主……” 作揖的同时还顺便看了阿德依一眼,容颜未老,伊人永在。 “郡主本想放下东西就过去找你的,没想到郡主竟然在这儿。” 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歧义,但是在“芍药”耳朵里听起来就明白了王宴郎是什么意思,左不过就是说自己要经常出来走走,自己呆在宫殿的时间太久了。 “找我做甚,本就是一个很是烦闷的人,过去你也找不了我多说几句话,我看你是找的人儿时别人并不是我罢……” 毕竟在这宫中呆的时间久了,也能依稀感觉到王宴郎对阿德依的感情,她也不是傻的,可不会就此拆散这两个人的姻缘。 王宴郎一听“芍药”这话,脸又羞红了,看了自家郡主身边的阿德依一眼,随后又别开眼。 原来自家郡主也知道自己对阿德依有着不一样的情愫,可是就连郡主都知道了,为何阿德依她不知晓,还想着要如何躲避?他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为何要如此躲避她。 “郡主,我有个请求,可否让郡主……” “芍药”手一伸,没有再让王宴郎说下去,而是直接点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直接把人带出去自己亲自去解决罢,我若是不知道你的意思也枉在这王工之中摸爬滚打如此多年了。” …… “啪……” 紫微宫之中,纪有微一回来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一回来就直接把案桌上的竹卷奏折摔得满地都是,还把那茶壶也摔裂在地。 跟在纪有微身后的白止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跟在纪有微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眼神在纪有微摔裂茶杯的那一刻,眼神猛地一缩。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被摔裂的紫玉茶壶,正是当年自己的父亲送给上一任帝王纪微澜的茶壶,没有想到今日这个茶壶竟然葬送在此。 白止摇摇头,他只能在心中叹息那个紫玉茶壶的悲惨,茶壶的碎裂是否也能代表着这王朝的即将覆灭,父亲曾与他说过,这个茶壶就相当于是一个王朝,茶壶破碎就相当于一个王朝的即将覆灭,阿止你不用过分去保护这个茶杯,这个王朝,你只需要顺其自然就可以了,该到了要覆灭的时候,这茶杯自然会被打碎,会四分五裂。 纪有微手撑在那案桌上,大口喘气,他不明白为何今日姑姑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自己却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难道他要与姑姑说,姑姑我还是个孩子,我要姑姑留在我身边吗?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今日姑姑说的时候还说了自己的母后,他也有想着肯定是母后与姑姑说了些什么,姑姑才会如此说。 纪有微双眼猩红,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当然所有的过错绝大部分都怪在自己的母后邵阳身上,自己的姑姑怎么可能有错,错的一直都是自己的母后罢了。 “你可曾想到会有今日,我今日是否在你面前像个笑话一般,我是不是真的如姑姑口中所说一点都不如父皇.......” 纪有微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听别人谈起自己与父皇的区别,不过平心而论,自己确实一点都不如父皇,连父皇的一点影子都占不到边,大概只有在姑姑身上才能父皇的影子罢,毕竟都是自己的亲人。 白止叹了一口气,在外人看来他是辅佐两代君王的官人,当今圣上的帝师,可是平心而论他其实没有一天是属于自己的,每一日都是忙的不可开交,每一人都是为了这些烦闷的事情而活。 “圣上,又何必与上一任帝王去比,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优点,又何必去互相比较,这样还失了情分。” 纪有微那满是阴霾的脸又缓和不少,虽说心中还是有些介怀,他其实一刻都忍不了那些人是如何这样说自己的,他只要听见的,他都会把那人灭口,这就是他会做的事情。 “我不明白,为何姑姑也会变成那样,那一日姑姑这么说自己,你应该也听到的,我在帝师心目中是不是又是个笑话?自我几岁之后,帝师就再也没有管过我这些事情了,永远都是让我自己去醒悟,可是你知道吗帝师,你与你的父亲都是一般让我很是讨厌,永远都是以为,我没了你们就不能把这个王朝给持续下去了,我告诉你们,只要我还在一天,这个王朝就永远姓纪不姓白!” 白止叹了一口气,这个帝王现如今早已陷入了疯魔的状态,想他们白家如此矜矜业业几十年,竟然换来了这样一句,还记得曾经的自己与孝洋两个在纪微澜身边也算是绝代双骄,后来孝洋走了,这里也就剩下了他一个...... 孝洋是被纪微澜抓在身边的,而他啊是被自己的父亲送进来的,起初的时候有想过为何自己要进来,可是到了后面也就逐渐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臣下知道了,臣下这就下去,命人过来打扫。” 白止又看了一眼那个碎裂的紫玉茶壶,随后头也不转的出去了,没什么好留恋的,这儿本就不是他的家,若不是没有办法,他也绝对不会呆在这个地方,本就是牢笼,又谈何什么王宫。 纪有微在白止出去后,便慢慢蹲下了身子,身体蜷缩在一块,蹲在了案桌下面,看着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此刻的纪有微只感觉自己的全世界都没有了,虽说从前姑姑不在的时候自己也很是伤心,可是如今姑姑那番话可能是又要离开的消息,他怎么能做到忍心,那绝度是不可能的事情。 ....... 阿德依哪里知道这情况会发生成现在这副样子,为何事态一下就延续到了她的身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宴郎拉了出去。 王宴郎站在阿德依的对面,还是一如当年一般羞涩的样子,可惜了阿德依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阿德依,你当真不记得了?” 王宴郎看到阿德依的脸色才默默收起了自己那微红的脸色,他弱弱才问出那一句话,可惜阿德依并没有回答那个他想听到的答案。 王宴郎从自己的袖子里又掏出那一块被自己珍藏了许久的帕子,放在了自己手上,展示给阿德依看。 阿德依看了王宴郎一眼,随后又从王宴郎的脸上回到了王宴郎的手上,看了他手上那一块帕子许久,那是自己绣的,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上一次已经说得很是明白了,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还是如此固执。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块帕子,你又拿给我看作甚?” 看着阿德依那一张淡漠的脸,王宴郎心中怎么会不痛苦:“你又何必如此,你是不是又要说我与你只是萍水相逢,这块帕子也左不过是你看我可怜才给我的不成?” 明明是在正常不过的话,却听在阿德依耳朵里满是嘲讽,明明从前对此类的话语不会在意几分,可是如今是怎么回事,为何她那沉寂了许久的心,会痛? 这人类的爱情当真是难懂,若是她真的心动了,这才麻烦,不能和人类产生感情是她们来到人间的原则,若是........ “王公子,对不住,在阿德依心里,郡主最为重要,阿德依只会为了郡主而活,茴央也是。” 在这一刻,王宴郎竟然是有些嫉妒自家郡主的。 第两百一十七章 满庭芳57 王宴郎走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阿德依拒绝了他,也假装不认识他,其实他也想问一句为何要如此待他,难道他这么多年的等待都白费了吗?可是后来自己转过头一想这么多年可能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因为那个时候阿德依也没有说过要与自己在一起...... 阿德依看着王宴郎背影越来越远,心里那是五味陈杂,她哪里不知道王宴郎是什么意思,但是此刻不行,都说人妖殊途,她并非是人也并非是妖,但也不能轻易就与人类在一起。 “别看了,人已经走了,既然舍不得,又何必如此决绝。” 炎仁的声音从一旁响起,阿德依连头都也没有转过去,她是着实懒得搭理炎仁,还是继续看着王宴郎离去的方向很久。 一只手在阿德依面前晃来晃去,阿德依眉头轻轻皱起,伸手一把打掉了眼前那一只碍眼的手,随后瞪了一眼旁边那个显出身形的炎仁:“干你何事?用得着操心我的事?” 炎仁愣了一下,随后手一摊,这个丫头还是一如从前一般,一遇到自己心中在意的事情只要一被人撞破就会恼羞成怒,看现在她这副样子就已经恼羞成怒了,果然还是从前那个小丫头,还是一样的不问世事。 “我也就随意说了一句,谁曾想到竟然一不小心戳中你的心事,早知道我就不说了.......哎呦...” 话还未说完就被阿德依打了一下,炎仁吃痛,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这丫头下手还真重,果真还是那个小丫头,这打人的样子和力度都一如她小时候。 还记得阿德依刚刚来魔界的时候,她才不到两百岁,那个时候还是他把阿德依送到少君那里的,后来她就长大了成为了魔界的第一杀手,说起来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也要怪他。 “你这个丫头都没有小时候那样乖了。” “炎仁,虽说你那个时候把我带入了魔界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可是我并没有觉得很开心,毕竟我已经想起了从前的那些往事,我竟然给灭族之人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我那死去的族人怕是都要为我蒙羞。” 阿德依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很是冷静,脸上波澜不惊,从前的那些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惜不能回到刚刚来到魔界的的时候,这样那一刻她就应该逃走,而不是继续呆在那儿,也不会经历如此多的痛苦。 炎仁摇摇头,很快又隐匿在了宫墙之中,这一次连阿德依都不知道他到底去哪里了。 阿德依没有去寻找炎仁在哪里,只觉得很是嘲讽,都说人的一生很是短暂,可是他们不是人,没有人类短暂的一生,她倒是希望能像人类一般,这样子也能过得有意义一些,倒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漫长一生中过得如此无趣。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人,可惜的是他是人类,而自己并非人类,而是一条烛龙,等他走好自己该怎么办,孤独过完剩下的那些时间吗?这总的是不能的,还不如现在就斩断一切情缘,这般总比一人孤独下去要好些。 炎仁一直都没有走,一直都在原先的位置,只是他的功力本身就比阿德依要高,只要自己不想就可以不让阿德依发现,炎仁一直观察着阿德依此刻的神情,那一瞬间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虽说很快就变作了那没有表情的样子,可是炎仁却在那一丝苦笑中看出了阿德依早已经动心了。 其实那个名叫王宴郎的男子是个不错的,十世善人,这就是最后一世,阿德依怕是不想打乱他应该有的那些命定羁绊,不过看这个样子,阿德依虽说没有介入,可是那个男子早已经动心了,这就是人世间的爱吗? 往往这些爱大多数都是苦的,他们的王女不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吗?她与冀岚神君不就是两情相悦可是这分别的日子远远大于在一起的时光,现如今,王女都变作了如此模样,看这后面的事态发展就知晓了,他们的王女可以活下来了,可是她的爱人冀岚神君怕是活不久了...... 再看王女这两世,每一世的爱人与所爱之人都与冀岚神君长得一般无二,虽说是王女的执念,可是执念都能告诉他们王女最放不下的就是冀岚神君了。 阿德依又看了一眼王宴郎离去的方向,虽说此刻已经看不见王宴郎的背影,可是她还是想再看一眼,阿德依早已动心了,可是没有未来..... 阿德依心中做好了准备,走的时候一定要再次清楚这些人的记忆,这一次绝对不再放过一个人。 “阿德依......” 是“芍药”的声音,她身边是茴央,两个人走到了她的身后,看这个样子应该已经谈好了,这才会出来。 阿德依看了茴央那一脸揶揄的样子,就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可惜茴央不懂情情爱爱,她也不懂,两个人哪里会去尝试那些爱情的酸甜苦辣,更何况那个人是作为人的王宴郎,那就更不可能了。 阿德依冲她摇摇头,脸色冷淡,茴央就明白了这两个怕是在外面聊得很是不愉快,那个王宴郎都没有与郡主说一句就走了,怕是真的被伤到了,不过说起来,怎么闻到了一股炎仁这个讨厌的家伙的味道,平常也没见他出来过,好家伙,原来方才这家伙一直在听墙角,早在心底里骂了炎仁几万遍。 隐匿在宫墙之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总感觉有人在骂他,目光移到那茴央脸上,若是没想错,这龙央草怕是又在心里偷偷骂自己了。 想起来自己与这龙央草不对付了许多年,她总是要与自己呛声几句,他总想着是否这么多年茴央的乐趣就在于此。 “你们谈的可顺利?” 阿德依看了自家郡主一眼,哪里不知道自家郡主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怕是要辜负自家郡主的一番苦心了。 “郡主,以后莫要再这般了,阿德依没有想法,也不会同他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便不说了,看现如今时间正有,天气也好,都能听到那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今日就陪我去一趟李府罢。” 阿德依看了茴央一眼,正巧这个时候茴央也在看她,两个人皆是点点头,心中都早已明了,此去之后,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此去之后就要与他们再次道别了。 “既然郡主想去,奴婢便陪郡主去就是了。” 天气大好,甚至还有些闷热,只是这天气炎热,“芍药”也感觉不到有多热,甚至还感觉有些发冷,这身体果真比她想象中还要脆弱一些,本还想着再拖几日再去李府一趟,毕竟这地儿是那个真正的芍药想看到的,不是她,可是现如今自己不得不把时间往前赶了,这身子竟然一日比一日还要脆弱了,她生怕万一再拖下去就真的见不到她想见到的了...... 这一路出去后,很是顺利,甚至都没有人阻拦,毕竟这王宫之中哪有一个敢拦着这个主儿,万一真的遭罪了,那么受苦的就是自己了。 走在路上“芍药”还以为今日王宫没有人当守,后来一想这怎么可能只不过是没有一个人敢阻拦自己罢了。 “郡主,当着要走过去?这路途遥远,生怕郡主不习惯,脚会酸软。” “芍药”摇摇头,自己哪有这么娇气,不就是一点路,哪里真的需要马车载着自己,不过出去后感觉好极了,虽不知为何,明明走在大街之上,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难不成这今日的人们都到了休息时间,还是自己出来的时间太晚了。 其实出来的时候,阿德依特意在她们身上施法不让他人看到罢了,毕竟这当今圣上还是会派人跟着的,既然是自己出来又何必让那些不相干的人跟着,可不是叨扰了,况且现在的郡主怕是连谁也不想告诉了。 李府就在眼前,曾是高门府邸,对家便是曾经的南家,那一句京都有两家,北有李家,南家独大,这两家虽是许久未有修筑,可是这儿的气派确实寻常房屋比不上的,毕竟是曾经的帝都两家又怎么会有破败之意。 门前贴着两张封条,三人走去,“芍药”站在那门前,伸出手,摸到那封条上,没有动,她的眼睛一圈又红了,这并不是她的反应,而是那个真正的芍药的感受。 她并没有,马上把封条撕掉,突然想起了自己手上的那个金镯子,马上把那个镯子摘了下来,递给了阿德依,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朝着阿德依点点头,随后撕掉了那封条,推开了李家那尘封已久的大门。 一股陈旧的灰尘气息传来,那是尘封五年的味道,鼻子一酸,眼泪没敢留下来,只身走了进去,没有让阿德依与茴央扶着她。 这个地方像是自己走过千千万万遍,属于那个芍药的记忆一下就涌入自己的脑内,措不及防。 想起瞎眼的芍药失去了家族众人,想起瞎眼的芍药被赶出了这李府,想起了瞎眼的芍药在刑场被人架着亲耳听到自家族人头掉落的声音,想起芍药在牢狱中听到母亲表姐妹的哭喊声,而芍药确实被单独关在一间...... “芍药”眼前一黑,很快又缓过来,差点就站不住,是茴央冲了上来扶着上来,没让她倒下。 可“芍药”此刻却像魔怔了一般,再次挣脱了束缚,像是没魂一般,不知道往哪个地方去,那里是原先那个芍药的闺房的方向。 跌跌撞撞走过去,没有人扶着她,“啪”的一声打开门,还是一股那陈旧了五年的味道,甚至还有了一丝腐朽的味道。 “芍药”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情绪,但是她可以很确定的是那个真正的芍药的情绪有一半到了她身上,她在流泪,“芍药”也在流泪,家中之人都不见了,自己所爱之人也不能与她在一起,身上还有病痛,这样的人生活着太累了,所以她死了。 踏进这屋内,一下子就扑到了那床边,床上还是那锦绣被褥,只是许久没有清洗,上面传来一股味道:“咳咳.....咳咳......” 或许是这味道太浓烈,也或许是自己快撑不下去了,那咳出来的鲜血滴在了那锦绣被褥上,自己看不见,可是却闻的到,这血腥气味这么浓。 茴央与阿德依站在门外没有走进去,就这般看着,看着自家郡主爬上了那张床,看到了那滴落在锦绣被褥上的鲜血。 大口喘着粗气,就这样躺在这张床上,喉咙里满是鲜血气息,好想把这些鲜血吐出来,好累....... 再也撑不下去了....... “芍药”不知道是否是出现了幻觉,好像自己能看见了,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丝光亮,伸出手,还没伸起来,手又很快垂落下来..... 那个名满京城的芍药小姐死了,那个倾国倾城的有兰郡主也走了,眼角有一滴未落下的眼泪,她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身体没有像上辈子一样很快消散,倒是她头上戴着那血玉钗比她先一步消散了,正如上一世一样,先消散,其实这一支血玉钗是回到了冀岚神君的手里罢了。 阿德依走到了那张床前,把那金镯子又重新塞到了芍药的手里:“你的嫁妆,要收好了,莫要再弄丢了。” 话音落下,这个躺在锦绣床上的女子就消散了,那个金镯子也随之一起消散了。 ....... 李恒只感觉心猛地绞痛了一下,好似是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自己身体一般,很是难受,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有兰郡主离开王宫的第二天,王宫上下开始着急,开始寻找,有兰郡主到底去哪里了,纪有微是急红了眼。 就在有兰郡主的离开的第三天,这王宫又从兵荒马乱恢复到了一派祥和的样子,因为此刻的他们早就不记得有兰郡主有回来的事情,只记得有兰郡主早就嫁到罗国了。 是阿德依与茴央再一次消除了他们的记忆,可是她们却忘记了执念对于一个人类来说是有多么重要。 夜晚..... 一白衣公子,对月,口中轻轻喊着:“阿德依.......” 他的手上紧紧攥着一方帕子......... 第两百一十八章 桀骜九花1 帝都临国,有一国都堪比帝都繁荣,只不过这内里文化却比帝都更为大胆一些。 罗国,便是这座繁华国度。 “女郎!莫要在树上了,快快下来!” 一穿段蓝色露脐装头戴段蓝色纱巾的女子在树下着急,看着那个站在树上,桀骜不驯的美丽女子。 与罗国寻常女子穿着不大一样,虽说身上穿着的乃是大红的衣服,却与罗国寻常普通人家的衣裳不同了去,身上那火红衣裙乃是鲛纱所制,上面点缀着颗颗晶莹珍珠,阳光之下总能发出一些细闪,这衣裳着实金贵了些。 “女郎!你就下来罢,这上面多是蚊虫,可不能把女郎给咬了,这上面枝丫这么多,可莫要把女郎的衣裳给勾破了。” 下面那个段蓝色衣裳的女子脸上满是焦急,只不过这还是让树上站着的明艳女子不为所动,她的腰间佩戴着一把剑,头发高高竖起,额间一轮雪月很是显目。 惊落海棠落九花,棠九花便是那个明艳女子的名字。 都说帝都有倾国倾城有兰郡主君兰卿,那么罗国就有明艳动人棠九花,若说有兰郡主君兰卿是温柔贤淑,那么棠九花就是桀骜不驯。 好似才听见下面女子的话语声,棠九花从站着的姿势改为了坐着的姿势,这般视野虽比方才站着时要少些,但是却比方才更为安全一些。 “朵兰图,我晓得,我晓得,不就是一件衣服,到时候让阿兄再为我制一件不就好了,这瞧着材质也不是那种特别好的,莫要着急,这上面又不高,我哪会如此轻易就摔着。” 棠九花此女子桀骜不驯,跟身在罗国有一部分关系,但是身份地位才是她如此的最大原因,虽说罗国女子素来胆大,性情豪爽也是一部分原因。 罗国女子与帝都女子大不一样,帝都女子可是什么规矩都要参上一点,也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衣裳上也有蛮多区别,用棠九花的话来讲,就是不嫌热的慌,不得捂出一身痱子,这么多衣裳,罗国女子哪管的了那些歪七扭八,爱怎么穿就怎么穿,毕竟也没人管束的了。 罗国女子上能琴棋书画,下能战场厮杀,策马奔腾,与男子没什么两样,况且这罗国的君主也是赞成此举,那么她们如此做也是被允许的。 “朵兰图,你可知道那帝都的有兰郡主?” 朵兰图早就知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叫自家女郎下来了,便蹲了下来,毕竟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已经习惯于在树下蹲着等自家女郎了。 “女郎说的可是我们的王后,我们的月亮?” 棠九花的双脚前后晃来晃去,随后挑了舒服的位置,背靠在树旁,脚却是熟练的翘起了二郎腿,像这般如此大胆的动作在帝都可是禁忌,毕竟帝都讲的是礼,就连女子都要讲究笑不露齿,更何况是这些不拘小节的动作。 “我说的正是我们的王后,我们的月亮,你可有见过她长什么模样,据说很美,她可是全域有名的倾国倾城。” 朵兰图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家女郎旁的枝干:“女郎,这君主的事情怎么能让我们去知晓,况且朵兰图也没见过我们的月亮啊,女郎都没见过,朵兰图又怎么会见过?女郎快些下来,这要让舍人知晓了,朵兰图今日可又要被训了。” 棠九花早已舒服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会能听见朵兰图的声音才叫奇怪,毕竟都是桀骜不驯,又怎么可能会听话,当然无理取闹,四两拨千斤,才是棠九花会做的事,不过还是虚眼看了朵兰图一眼,这小可怜,还是与小时候一样叽叽喳喳的,总是话个不停,叫她与自己去跑马蹴鞠,倒是一万个说不行,这不合规矩。 奇了怪,罗国女子咋就不合规矩了,咱有不是什么帝都被管束的金丝雀,那么咱想咋地就咋地,何人又会说个不是,若说这小可怜在乎什么礼仪尊卑的,那可真是说不过去了,咱罗国女子何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行了行了,朵兰图,你少拿阿兄压我,我可会怕他?小可怜,这人生苦短,当然是要活的肆意一些,跑马蹴鞠射大雕样样不能少,你这小可怜倒是与我讲些这些劳什子玩意,我棠九花可不听。” 好家伙,自家女郎果真又不听了,早知就不该讲舍人,这一次两次女郎还会听,这么多年了,女郎可算是左耳进右耳出,哪里管得什么舍人不舍人的,论自家女郎的话来讲就是咱开心便好,管它什么个东西。 “那今日完颜女郎要来,女郎可要过去?” 还没等发声,一道火红声影就窜了下来,直接越过朵兰图就走了。 朵兰图认命了跟在棠九花后面,果真这么多年也就完颜女郎来能叫的动自家女郎,这从前几年,她可是惯用这完颜女郎来哄骗自家女郎,且屡试不爽,自家女郎每每都会跟着下来。 说起来自家女郎这姿色样貌身段可算是这罗国数一数二的美人,只不过这如今早过了豆蔻年华之时的十六岁少女,至今都没什么人过来提亲的,不过说起来,差点忘了一件事,罗国男子哪里会上门提亲,又不是那帝都男子,罗国女子不都是看到自己相中的直接就宣誓主权了,哪里会有那些歪七扭八的事情,麻烦! “你还不走快点,等会让阿姊等急了,明天你就给我洗刷我的小马驹。” 朵兰图只能加快脚下步伐,说起来自家女郎口中的那个小马驹还真是小马驹吗?一匹汗血宝马被女郎说是小马驹,要是真让她去洗刷那宝马,可是要被踢的,毕竟自家女郎那小马驹可是除了自家女郎外谁碰都要踢的,记得舍人就被踢了好几回。 她们现在呆的地界也是自家府邸里的小园子里,毕竟棠家也算是君主的母家了,自家女郎如此桀骜不逊的模样倒是全要靠这身份地位了,如此便可在这罗国如此横着行事了,毕竟还得叫一句君王表兄的。 一走到前院就瞧见那个手握藤萝鞭的完颜女郎,看到自家女郎走过去便抱住了完颜女郎,说起来,完颜女郎虽早已嫁人,但这所嫁之人不就是舍人,说起来,这妯娌之间这般和睦不就是好事,况且完颜女郎也算能干之才,上的了战场,跑得了马场,还能弹异兽好琵琶,也算是自家舍人高攀了...... 这完颜女郎自己出色也就罢了,还有个弟弟昊天,在君主面前可算是争脸 朵兰图想到这里就使劲晃晃自己的脑袋,真是,自己想些什么鬼东西,竟然想些主子的事,这些可都是惹不起的主,哪里轮到她去编排了。 九花一走过去便抱住了柳完颜,这俩人看着倒不像是妯娌像是亲姊妹,九花用头蹭了蹭柳完颜的脸,态度很是亲昵,不过这也正常,柳完颜嫁到棠家的时候九花也还小,这亲昵也就在那个时候养成了。 “今日阿嫂怎么有空回来了,没跟阿兄在外甜甜蜜蜜吗?说起来阿嫂现在回来都不带侄儿了,倒是怪想念的,阿嫂你看着如今你都回来了,要不改明日我们去跑马罢,这昨儿表哥还给我送来了好几匹小马驹呢!” 柳完颜面上笑容不减,用手指戳了戳九花的脑袋,想当年自己进来的时候可是很是忐忑的,毕竟论起这地位身份自己是远远不如这棠家的,虽说自己是女郎九花也是女郎,只是这也是不一样的,还没进去前听说要去这棠家自己可是忐忑了许久,不仅仅是身份地位的问题,也是怕这棠家人不好相与,可谁曾想到她竟然安安生生留到了现在,还生下了一儿半女。 “你呀,怎么日日都想着跑马,也不好好学些东西,若是你阿兄看到了又要说你了,虽说咱们罗国没有讲究那些劳什子东西,可还是不能落下了那些该学的,女儿家日日去跑马倒是贪玩了。” 九花眉毛都拧成了一团,摇了摇柳完颜的手:“阿嫂都如此久没回来了,阿兄也是也经常与阿嫂一块走,最后这棠家还不得只剩下我一个,今儿我就说想跑马了,阿兄若是在,我也不听,到时候阿兄要是说,我就说是阿嫂说的。” 其实九花说的也没错,她们出去后,这偌大的棠家确实就只有了九花一个,怪是孤单的,当时她嫁进来的时候九花已经七岁了,那时候这棠家也只有他们兄妹两个,他们不在的时候都是留了九花一个,说起来这些年她与夫君是蛮对不起九花的,但是九花想要的都给了,基本都是按九花最大来做打算。 “九花,你呀.....” 九花一听到柳完颜如此说就知道柳完颜已经同意了,看来她们今儿她们可以去跑马了。说不定还可以打马球,玩蹴鞠,这些有意思的事儿平常都没什么人与她一块玩,如今阿嫂回来了,这打算也可以实现了,一想到这儿九花就很是跃跃欲试。 朵兰图一直跟在她们后面,默默站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规规矩矩的。 “朵兰图,你赶紧去准备准备,我要去马场,就要那件火红色劲装,这跑马自然要穿那件亮眼的新衣裳。” 柳完颜笑了笑朝着朵兰图点点头,随后把手搭在了九花的的肩膀上,这个样子倒更像是两姊妹了。 瞧着朵兰图转身走出去了,又转头看了九花一眼,九花也转头看了她一眼:“阿嫂怎么了?” 柳完颜摇摇头笑着与她说:“看你好看,想不到咱家九花变得这般好看,那个帝都的有兰郡主咱今的王后都要比你逊色一些。” 柳完颜看着九花的脸也只能说这些了,这张脸是在与那个有兰郡主是在太像了,无论是那额间一轮雪月还是什么,只是有一点不一样,就是有兰郡主她的脸上是带着忧愁的,而九花脸上是喜悦的。 看着九花的脸,这一步一步成长,九花的脸是愈发与那个有兰郡主越来越像了,这以后还是少让九花出去了,万一就遭到什么不好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九花的脸瞬间在自己眼前放大了,脸上满是疑惑,眼中却有一丝好奇:“阿嫂,方才叫你这么多声你怎么没有听见呢?对了,阿嫂,你为何如此说,阿嫂可是有见过帝都的有兰郡主,哎呀,我差点忘记啦,当年有兰郡主来的时候正是阿嫂去接的,瞧我这个记性。” “那阿嫂有兰郡主是不是真的很美?” 柳完颜看着九花那张可以说是有兰郡主一模一样的脸露出一丝笑容,她也总不能说九花你长得与那个有兰郡主一模一样,都一样好看,这话一脱出口,九花势必要去宫中一探究竟的,以她对九花的习性来讲。 若是去了,岂不是就会知道这有兰郡主罗国王后,罗国的月亮早就已经死了....... 柳完颜点点头,脸上笑容很是温婉,这一丝笑容里半成都是苦的:“九花与郡主自然在阿嫂心里九花是最好看的,郡主她也是美的,你们都有各自美丽的样子。” “阿嫂这样说的,倒是想让九花看看那个郡主到底什么样子了。” 柳完颜脸色一变,绝对不能让九花去王宫,若是问了,按照她对君主的了解,君主绝对会与九花说的,正想说什么,看到朵兰图拿着东西正好进来了,她也就不说了。 ....... “确定是这里吗?” 三个人立在这棠家一片天空之上,看着这棠家一片气派,心中很是感叹,没想到这一世的王女到了这罗国,看来这三生是连在一起都是息息相关的。 “冀岚神君告诉我们的地界就是这里不会错的。” 如果没有想错的话,这一世过去之后,她们的王女就会回来了,冀岚神君也就走了,可是不知那个时候她们的王女能不能撑下去。 冀岚神君对此事毫不在意,他说一命抵一命,这很公平,他不后悔,也不会讨厌这样付出的自己,他说自己来换王女值得。 可是,王女醒来后,真的能撑下去吗? 两百一十九章桀骜九花2 罗国此地富庶祥和,地势大好,算的上是靠山临水,所以这罗国之人,各个都极为富有,穿金戴银,绫罗绸缎都是不缺的,罗国最为贫困的人在隔壁帝都去过活都可以算的上是富甲一方了。 此刻天色大好,九花已经换好了衣装,火红劲装套在身在,高高马尾竖起,很是活力,朵兰图为她亲自别上那些护膝,小马鞭,这样瞧着自家女郎倒是比方才更加精神了。 “女郎这般比方才更是好看了,这火红的劲装套在女郎身上可是相配极了,美人二字用来形容女郎最是合适了。” 九花可不会因为朵兰图这句话就高兴的沾沾自喜,她只是当做习以为常了,自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话不就如此,所以此刻再听她也不会有感觉。 九花本就自信,身份地位让她养成了如此桀骜不驯的样子,不过九花可不会如此就恃宠而骄,九花一岁有余的时候,长辈便都走了,只剩下了九花和她兄长九黎两个,九黎那个时候已经很大了,一个人身上担起了家中的事务与一切,他们的太后姑母也很是难过,失去了她的兄长与阿嫂,那个时候九花被带到了罗国君主身边,毕竟九黎这个年纪又怎么能带好一个孩子,论说起来九黎那个时候在太后姑母面前也只是个小孩子。 就这样九黎在短短三个月里把一切都整理的好好地,还不忘记去宫中看自己的妹妹九花,这番做派让这朝中人皆为感叹,让这棠家三个月后又回到了从前繁荣的时候。 “朵兰图,我有时候在想你是不是表哥送来的,每一次都能很快揣测到我的心里想法,是被表哥派来保护我的罢。” 柳完颜听到此话,愣了一下,移目转到了朵兰图脸上,这个女子她认识,朵兰图,可不是什么罗国的平民女子,而是罗国君主麾下的女将,从前她上战场厮杀的时候,朵兰图就在,君主果真是很看重九花,不过这样也好,能保护的了九花。 不然九花现在这副样子出去了,也真怕她惹事,有个人在她身边也算是好了,不过这人也算是少了,找个时间去宫里再找君主要几个人罢。 朵兰图脸一僵,随后又立马笑开了颜:“女郎真是玩笑了,我若真的是君主的人又如何,这不是更好,能替君主好好看看我们的女郎是如何的,等找个机会我再偷偷与舍人和君主讲,定让君主好好说说女郎,反正现如今我是怎么也叫不动了。” 九花嘴巴立马嘟起来,瞪了一眼朵兰图,这死丫头真是愈发大胆了,连她都敢编排了,迟早有一天要让自己的小马驹狠狠踹这个死丫头两脚! 不过九花也只是想想,哪里真的会让朵兰图这么做,顶多让她刷洗自己的小马驹,这事自己也做了无数次了。 九花不再理朵兰图,倒是一把牵住了柳完颜的手,很是亲昵的样子,头又再次蹭了蹭柳完颜的脸。 “阿嫂,我们赶快就去罢,不然等会阿兄来了,咱就跑不了马了,每次阿兄都会把阿嫂霸占,若是阿兄真来了,咱们今儿的计划都泡汤了,我今儿都想好了要玩些什么,跑马,蹴鞠,打马球,咱样样都不能少,等这些完了,咱还得要去吃烤羊,喝美酒,咱今儿得玩个够。” 可惜了,这话还要继续说下去,却在一瞬间停了下来,因为这个缠着完颜的九花看到了一个面如冠玉,身穿青灰色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这不就是方才自己口中所说的阿兄。 “阿兄.....” 这便是棠九黎,看到自己那个娇俏的妹子,九黎那严肃的脸立马就放松了下来,这丫头从小大大一直都是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生怕她出事,所以才会每每跟朵兰图嘱咐莫要让女郎经常出去跑马玩那些危险的玩意,不过看这情况朵兰图是完全叫不动自家这个小祖宗。 “怎么趁我不在就想出去跑马了?还想拉着你嫂子出去,你今儿想都别想,多大的人了,还想着日日跑马蹴鞠打马球,这些玩意寻常玩玩也就算了,平常这时候你可不能再玩,应当好好在家中学些其他的........” 九花放开了柳完颜的手,抬眼看了自家兄长一眼,果然又开始了,今儿又泡汤了,果真每每自己想与阿嫂出去的时候,阿兄总能很快赶回来,真是讨厌,阿兄每每都霸占着阿嫂,不肯让阿嫂陪自己玩会。 “别每次不听,九花,阿兄与你说的你都要好好听进去,这罗国别看对女子管束不严,但是最后不都得相夫教子的,你瞧这如今你都十六了,寻常罗国女子这时候没成婚的,基本都早早定下婚约,反倒是你至今都没让我瞧见有个未来夫婿的影子。” 九花的脸又皱成了一团,小眉毛都拧紧了,每次最害怕的无非就是听到自己的阿兄说这事了,虽说这罗国女子都喜欢直接抢人娶亲,可她现如今都还没瞧见一个自己瞧得上男子,不然早就抢走了。 “阿兄说的不错,可惜现如今这不还没碰到一个自己瞧得上男子.........哎呦!” 抬头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阿兄给了自己一暴栗,九花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委屈的小脸又皱了起来:“阿兄作甚又打我,九花可没有说错,这罗国男子,但凡我见过的可真没几个瞧得上的,九花从不说假话,阿兄定要相信我。” 九黎身为家中长子,又是这家中的顶梁柱,这事事都要他操心,着实让他心累,不过现如今有完颜在,自己还算轻松一些,不过九花这丫头也确实让他极为头疼,从小可算是没怎么省心过,这孩子在罗国都已经是有名的桀骜不训了,这外头的男子见了自家小妹有些都是绕着走的,哪里还会让自家小妹抢了去。 虽说自家小妹在这罗国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可是这性子着实是让人头疼,这让外面都以为自家小妹就只会玩闹些危险的玩意,虽说这罗国寻常女子也确实会这些,可也不见的日日去的。 “过几日,我便去宫里向你表哥要些个人过来,好好看管你一下,你现如今不管怎么样都得给我好好养养你的习性了,最起码要学会那些罗国女子都会的,罗国女子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上的了战场,跑的了马,还能相夫教子,做个好妻子,这才是罗国女子都有的。” “是是是......” 九花不高兴的嘴巴撇了撇,凭啥就要学那些个劳什子东西,今儿自己还跟那朵兰图那家伙说了阿兄来了,自己也要去跑马玩,想不到今儿还闹了笑话,原以为阿兄不来了,谁曾向阿兄来了,自己还真不敢去,倒是让朵兰图这丑丫头看丑了。 就看到自己的兄长数落完自己后,就去拥了自己阿嫂,阿兄果真是过分至极,不让自己去跑马就是为了阿嫂,可恶至极!可恶至极! 就这样亲眼看着自己的阿兄拥着自己的阿嫂走了出去,这偌大的大厅里就只有她一个与朵兰图,九花可没办法跟自己的阿兄阿嫂置气,现如今也只能狠狠瞪一眼朵兰图,果真就瞧见这死丫头在偷笑自己。 朵兰图保证自己可不是故意笑自家女郎的,这不是实在憋不住了,谁曾想自家女郎现在把头转过来刚巧看到她捂嘴偷笑的样子,随后自己赶紧敛去了自己的笑意,轻轻咳了两下,表示自己现如今的心虚模样。 “朵兰图!你今儿是务必要去洗刷我的那几匹小马驹了!” 回到自个的房里,朵兰图给她换下身上的劲装,还没等朵兰图给她把这劲装收掉,九花就先一步把这劲装拿走了,就见九花仔细端详着这劲装,好看是好看,这材质也是不赖,也是鲛纱所制,只不过这一件上面没有那些点缀着的珍珠,但是这鲛纱所制的衣裳里面却有一丝细闪。 “这衣裳瞧着是蛮好看的,可是这如今我才穿了一回,就把它脱下来了,我这如今都还没把它焐热就又脱下来,我这心也是蛮难受的,你瞧,这衣裳它在哭呢!” 朵兰图瞧着自家女郎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就是想跑马,所以这会说的很是委婉,朵兰图抬手擦了一下自己额头根本没有存在的汗。 “女郎是想如何?” “阿兄不让我去跑马,那我们就偷偷溜出去可好,今儿我们就破例不去跑马了!” 真是奇了,自家女郎今日竟然转了性子,说不去跑马,真是头一回,寻常这会不都说要偷偷溜出去了,每一次自己都是那个帮凶,搞得自己也什么都说不了。 “女郎说的可是当真?当真不去跑马?当真不去马场玩儿?” 九花方才看到阿嫂才有想去跑马的兴趣,这不阿嫂都不去了,那么她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寻常去跑马是为了解闷,这日日去跑马,自己也是烦闷的不得了,不若今日就不去跑马了,去外面别的地方,顺道去看看这最近有啥好玩的东西,好玩的地界。 “我何曾说过谎,我说的句句属实,今儿我还真不去跑马了,不过那身劲装我还是要穿的,我都没穿着开心呢,一下就剥下来了,我不开心,这衣裳也不开心!” 看自家女郎那样认真的脸,想着应当是没有说谎,毕竟自家女郎可是最听舍人的话的,之前虽然也有偷偷溜去跑马的时候,那也是未出阁前,现如今十六年华的女郎是真的极少做这些事情了,想必也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朵兰图只能认命再次给自家女郎换上这件火红劲装,也确实这件劲装穿在女郎身上也着实相配,就像为女郎量身定制的一样,不过算上量身定做也是可以的,这本就是君主命人给女郎做的。 九花的腰间还是依旧佩戴着那一条藤鞭,柄上环绕着红色细线,让这原本普通的藤鞭也显得有意思一些。 九花的手上戴着一个金镯子,金镯子上挂着一个血色铃铛,走起路来叮当叮当响,据说这个镯子是九花降生的时候手上自带的,摘都摘不下来,原先一直以为这么小以后肯定戴不了,谁曾想这个镯子还会随着九花的成长而变大,这个镯子一直都很合适。 九花就这般晃着一身叮当叮当出去了,走起路来这叮当叮当声很是清脆,朵兰图跟在自家女郎后面,殊不知这会九黎就站在他们后面,方才九黎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本想进去问问又要做什么去,这还好幸好说了只是去外面随意走走,不去跑马,若是又去那些个危险的地方,这要是出事了,该怎么与死去的阿爹阿娘交代,自己的太后姑母那里也不好说。 看来自己去宫里要人的时辰要快了,不然自家这丫头定是要惹出什么事情来,这自己要是解决不了就糟糕了。 想着就这样转过身先往自己的房门走去,刚刚走进去看到坐在床上做小鞋子的小妻子,九黎脸上的神情立马又放松下来,柳完颜看到自己的丈夫折而又返,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正要站了起来,还没站起,又被按了回去:“郎君,怎么回来了,方才不是说要与九花说些什么?” 九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坐到了自己的小妻子身边:“那丫头又偷偷跑出去了,所幸不是去跑马,这才放心让她去了,完颜你收拾下,咱等会就去宫里一趟。” “郎君,去宫里作甚?” 柳完颜没记错的话,他们前些日子才刚刚去过宫里,怎么如今又要去了? 见自己的小妻子眉毛轻轻皱起,九黎伸手抚了一下她的眉毛:“不是别的事,是为了自家小妹,她身边就一个朵兰图我不放心,还是在向要表弟要两个过来,虽说朵兰图也是他给的,但是就一个还是不放心,咱家女郎身后怎么能就只有一个。” “既然郎君有这个想法,咱收拾下就赶紧进去,这样就可以早些把人带到这丫头那里。” 两百二十章桀骜九花3 罗国王宫 门前一对夫妻早已走到,黑青色的铜门紧紧关闭着。 罗国不像帝都一样铜门是永远开着欢迎人的,罗国有些时候的规矩森严,却对人民很是友好。 是想罗国民众各个都是有钱的,又谈何来的偷盗行为,自然对这方面不会有太多管束,但是这各个民众家中都有治理之人。 敲了敲铜门,这门便开了,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里头探出一个头,看了看来人,发现是九黎公子和完颜女郎,这才赶紧笑开颜,大开铜门,迎接两人进去。 “两位,今日怎么得空来了宫里?” 罗国的此门前守候的自然是女子,毕竟在这罗国君主面前,这女子倒是比这男子更加有用一些。 那个女子往这两夫妻身后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其他人脸上神情又立马变得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敛了过去。 “怎么没见九花女郎过来?”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这宫中之人最喜欢的还是九花,虽说九花在这罗国算是桀骜不驯的存在,但是这女子却极为喜欢九花,男子倒是不一定了。 有些觉得九花是天真可爱,而有的却觉得的九花不是个好女子,不学无术。 “怎么我们两个来就让你如此失望了?阿兰若?莫不是我们两个不够吸引到你吗?怎么每一次九花来了你倒是能开心几分,我们来了,你却什么都不说?” 这迎接他们的那个女子,身穿银色铠甲,正是当时跟着柳完颜的其中之一,从军中出来之后,阿兰若就到了这城门镇守,说实在的,她与寻常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非常喜欢九花。 “女郎,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哪里有不敢迎接你们?只不过相比女郎你们我更喜欢九花女郎过来,朵兰图一直在九花身边,我自然也想见见朵兰图,现如今怎么样了?” 柳完颜失笑,阿兰若从来都不会说假话,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当初她最喜欢的就是她这个直爽的性子,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九花,就说这姑娘我喜欢,可可爱爱的,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好了,若是你真的想见九花,等你放空的时候去见见有又如何?那丫头还天天想着跑马蹴鞠打马球呢!等你有空了去找那丫头,她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九黎在一旁拉了拉她小妻子的袖子,不想再让他的小妻子再说下去,毕竟这些玩意儿今早还说过,实在太过危险了,若是真的出事儿,还真不好向那死去的阿爹阿娘交代。 “怎么还说要去跑马呢?这实在太过危险了,虽说咱们家九花确实是跳脱了,但是为了她的安危,咱们还是莫要再让她去做那些玩意了。” “不就是跑马吗?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事的,到时候阿兰若看着她,九花定不会出事的,朵兰图就在九花身边,哪里会让酒花出什么意外?公子可莫要担心了,你瞧完颜女郎都没说什么!” 阿兰若这性子确实跳脱了一些,可以算得上是能与九花聊的来的,想想阿兰若刚刚进军中的样子,简直就是让柳完颜看到了另一个九花,这才与阿兰若说起酒话的事情,没想到阿兰若这一听更是愈发不可收拾的想去见见九花了。 “行了行了,我这就不与你再说了,我们先进去了,这会儿可真有事儿。” 两人在这宫门前耗费了点时间,罗国这宫殿里面可与帝都的不大一样。 帝都讲究的是古色古香素雅,那么罗国在帝都眼中就是豪气,金碧辉煌,谁人不爱,毕竟处在一个好地方,靠山临水,这金银珠宝什么的在罗国人眼中早已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反观在他们眼中只有情才为重要。 走过这西宫六所,其中,内设与宫殿所在位置都与帝都的差不了多少,只是这看上去却有一丝很大的变化。 “也不知道今日太阳看到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前两日才刚刚见过,却不想亲日又要见到我们罗国的太阳了,郎君可知道太阳什么时候才能寻找新的月亮?总这样一个人也不是很好吧?” 九黎愣了一下,他的手牵着自己小妻子的手,紧紧握着,听到自己小妻子的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只能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他的事情我们又怎么会做决定呢?这月亮说实在的,真的难以选择,既然她想守着原先那一个,那就继续守着吧。” 九黎早已知道原先那个月亮有兰郡主已经死了,只不过是瞒着这罗国其他的民众罢了! “郎君可是知道的,我从前可是有接过有兰郡主的,你可知晓有兰郡主长什么模样?” “我若是见过,就不会说出这般话来了。” “有兰郡主的模样,确实可以说上是倾国倾城,但是有兰郡主长的的,不,应该说是我们九花这样的与有兰郡主是在是太像了,无论是什么?就连俄尖的那一轮雪月都可以说的上是一模一样,从前九花小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那个时候九花还不是很明显,显如今九花可以算得上说是越来越像了……” 九黎的脸闪过一丝不敢置信,自己小妻子的话,他不敢不信,这若是是真的,这以后是定不能让九花再出去了。 “郎君,我从未说过假话,九花是真的愈发长的像有兰郡主了,这若是有一天被有心人看到了,岂不是……” 九黎转过身子面对柳完颜,按着柳完颜的肩膀:“完颜,我绝对不会让此事发生的,你且放心就好,此事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我……” 柳完颜点点头:“我明白了,郎君,此后完颜便不会再说此事以后定让九花出去的时候戴上面纱。” 柳完颜其实没有说的是这有蓝郡主走的那一日,她的手上就带着那一个金镯子,现如今那个金镯子就带在了九花身上,只不过唯一不一样的是九花的金镯子上有一个血色铃铛。 可是那一个血色铃铛就像有兰郡主,从前头上戴的那一只血玉钗…… …… 罗国最热闹的街市上,朵兰图牵着一匹棕红色的骏马,骏马之上,坐着一个穿着红色劲装的女子,棠九花。 九花在这罗国算是比较有名的存在,这罗国民众对九花也是印象深刻,就像阿兰若口中所说,九花很受女子喜爱,但是男子可就不一定了。 九花坐在骏马之上,看着一旁盯着她的那些女子,九花坐在上面,朝着她们摆摆手打招呼。 试问这罗国女子哪一个不喜欢跑马蹴鞠打马球的?哪有一个肯拘束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去的肯定都是假的,那些女子个个都想着上战场厮杀,每日去跑马,可是这些个对她们来说还是有些难度,虽说他们性格豪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这些玩意儿也只是她们要学的一部分罢了。 其实她们最向往的就是像九花女郎一样,可以日日去跑马蹴鞠打马球,还可以与那些男子有说有笑的,不会遭世人所排挤。 这些路过的人都看到九花女郎都是与她很高兴的打招呼,有花在她们的脸上看到了青春洋溢的笑容,看到了幸福,九花又想到了这罗国的月亮,有兰郡主。 不知道这位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据说这一都与罗国好不一样,什么东西都是有很多差别的,譬如这对女子的规矩,帝都倒是要更加僧言一些,说什么女子不能穿着太过暴露,说什么女子不能与男子说太多的话,说什么还有好多九花也不记得了,但是能让酒花唯一印象深刻的是那帝都女子的婚约,只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什么自由可言。 据说这有兰郡主还是帝都的帝王送到,我们罗国来的,再据说这有兰郡主从前可是从未见过我们的太阳的,五只表哥到底是怎么与她相处下去的? 这着实让九花好奇很多,此刻的他心里想的是早点见到那位有兰郡主,她好想见见这个被称为倾国倾城的女子。 当然走在这路上,不仅能听到赞美,也能听到鄙夷,鄙夷她的不都是那些个男子,就是没有她这般活的肆意所以才会如此鄙夷她。 其实刚刚开始自己也是很在意这些事情的,但是后来渐渐长大了,就不再想这些事情了,毕竟这些个东西有什么好在意的,反正跟金钱一样,都是身外之物,这些个东西又不影响自己日日去跑马蹴鞠打马球。 人生活的肆意些,又有如何?难不成哪些个男子还要说自己不成? “女郎,咱们今日是要去哪些个地?可瞧见浙大街小巷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界,总不能还是去跑马吧?” “朵兰图,你这可就没见识了,我只是见见这大街小巷,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这样子,买回去给阿嫂看看,说实在的,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阿兄阿嫂了,如今他们回来,咱们可是要掏出一点儿给他们买点东西的!” 朵兰图手握着缰绳,往前走去,马儿也跟在后面,其实今日女郎所说之话是完全正确的,不过瞧着这个方向,也不知道女郎到底是想做什么? “女郎,难不成是想去王宫看看?” 九花坐在马上思索了一番,她感觉朵兰图说的这话好似也没有什么错,好似真的很多天都没有去王宫里游玩。 “不然找些日子我们再去吧,想想阿兰若好像也在那里,过些日子我们就去,好多天都没有见到宫里那些小伙伴了。” 朵兰图想的阿兰若心中一暖,她也迫不及待想去见见那个曾经的伙伴了。 “我想着躲蓝图,你这个丫头估计也想着进去见见阿兰若了,毕竟从前你们两个可是醉氧好的,想着你应该也会去,不如啊,等过些日子,先让阿兰若来找我们,我们再一起找阿兰若!” “全凭女郎安排了!” 两个人就这样往前去,看着这街边大街小巷朵兰图有些五味陈杂,想着自己小时候也是在这大街小巷里跑来窜去长大的,后来就去了王宫,做了罗国君主麾下的一名将才,再后来她就成为了九花女郎的伴读。 两个人还没有走到尽头,就看到了一出好戏。 “放肆!一个小小的郡公之子敢不从我们女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尖利的声音传到了九花的耳中,九花眉头一皱,这声音听着倒像是一个讨厌的丑八怪的声音,九花抬眼看去,诶好家伙,果真是那个丑八怪!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丑八怪,又在这强抢民男了,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一货色。” 九花所说之人就是那个身穿湖绿色纱裙的女子,在九花心目中最讨厌的莫过于那个女子了。 总是一副自恃清高的样子,明明是罗国女子,却要学他国作派,总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瞧瞧她那张脸,虽然说现在懂得分寸了,她那张脸用面纱遮住,可是还是挡不了她那丝讨厌的气息。 九花又移目看向那个倒地的男子,眼睛突然放大了,如若说从前从未见过一个让她如此动心的男子,现在她动心了。 陌上公子如玉,说的便是那个男子,长得如谪仙一般,虽说倒在地上,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的样子,九花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了哪个讨厌的女子,九花脸上很是恶趣味。 “朵兰图,今日这个男子我是抢定了,我可要让她好好看看我棠九花是怎么抢人的?” “诶……” 朵兰图话还未说完,九花就已经飞身下马走了过去,就见自家女郎拿出了别在自己腰间的藤鞭,狠狠朝着那个同为伴读的女子抽去! “是谁!” 那女子被抽的生疼,疼得大叫,像足了一个市井泼妇。 “是我!” 那个女子刚想破口大骂,一看到九花的脸,瞬间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像足了一个鹌鹑。 “想不到今日你这个丑八怪又出来作怪了!怎么从前瞧上的那些没瞧上你吗?” 两百二十一章桀骜九花4 “想不到你这个丑八怪,竟然今日也在这里闹事?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竟然又在这里强抢民男。” 那个被九花鞭打的伴读眼中早已续起了泪水,看看这个说话的女子不就是这罗国城中无人敢惹的存在,棠家九花,九花女郎。 虽说从前九花是对这件事情嗤之以鼻的,毕竟这件事情向来对九花来说从来是不管不顾的,毕竟从前瞧见的那些个男子的时候,九花都是没眼看的,虽说都是在城中可见到的,不过那些跟九花有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倒是今日这被推倒在地的男子是她九花看上的,所以这个男子她势在必得。 “怎么我说了什么?难道不对吗?你何故如此矫情的瞪眼看着我?从前我没有说你两句,今日我说你两句,你倒是委屈上了?你那个嚣张的陪读方才还能叽叽喳喳说两句,你怎么一句话都说不来吗?” 九花从前在这罗国便是很多人都不敢惹的存在,毕竟是桀骜不驯,毕竟这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哪里会有人惹得。 九花说的话就如同,针扎一般刀刀扎进了那名湖绿色衣裳的女子心里。 “明明是罗国女子,却要学他国作派,这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倒是让我很不喜欢,你瞧瞧你这声音,也不像是罗果女子正常的医生,我瞧瞧当时像极了隔壁国度,那是什么,帝都!” 这番话说出来才是真的引起轩然大波的事情,这罗国女子对这帝都女子都是表以同情的存在,虽说心里,会想着一点,但是是绝对不会去学她们帝都女子的作派,这如今倒好,倒是看到了一个学人的家伙。 湖绿色女子脸都涨红了,眼中又蓄满了泪水,大眼睛一直看着九花,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这湖绿色女子的眼神早就把九花千刀万剐。 她伸出一只手指向了九花,指尖颤抖,眼泪就快流下,这番做派可能会吸引男子的同情心,可是都知道这湖绿色女子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子,而且喜欢当街强抢民男,这般吸引的只怕是只有那些个眼瞎的人了。 她这个样子罗国男子与女子都是不喜欢的,相比桀骜不驯的九花女郎他们倒是更喜欢九花女郎。 “怎么?我可不是怜惜你的男子,看到你掉眼泪或是绝对不会安慰你的,你明白吗?莲子心?” 那名湖绿色衣裳的女子的名字莲子心倒是与自身的那一副做派好不一样,反观这帝都女子最厌恶的就是莲子心这般白莲花的样子,恶心至极。 “九花女郎为何要如此言语重伤我们女郎?我们女郎可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明明就是罗国自己的规矩,各家女郎看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过去抢了便是,倒是九花女郎……” 这伴读倒是胆子大的可以,其实本来她也是不敢说的,但是看到了自家女狼的眼神,所以这才大胆出口。 当然就这样一说,又被挨了一鞭,作为桀骜不驯,嚣张跋扈的存在,九花哪里会愿意让一个小小的伴读?就这样了,自己这样子,岂不是委屈自己了? 这一下又被挨了一鞭子的伴读,可是连声音都不敢吭一句,毕竟在这人群之中,她与她的女郎算是地位比较低下的,同样是身为伴读的朵兰图,地位也比她高很多,朵兰图是王宫里的人,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平民,她很清楚,若是自己再多说一句怕是真的会被再打一鞭子。 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自家女郎,却没有想到自家女郎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接转过身就走了,此刻她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寻常在自己心里最是骄傲的女郎,在另外一个女郎面前失了神色。 虽说这另外一个女郎地位确实比这家女郎高的太多,但是总不至于如此,落荒而逃吧! “女郎……” 就这般想着当然也不至于一直愣在原地,只好追着自家女郎走了。 朵兰图走到自家女郎身边,很是愤恨,脸上表情咬牙切齿的,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一个小小的将士家的女郎竟然敢就这样子走了,也不向她家女郎说声…… “女郎……你瞧瞧,这般女子可真的能担负大任?说好了,咱们罗国女子大多数都是要上战场厮杀的,可如今看到这般扭捏的女子,朵兰图也是非常不喜欢,下次到了君主面前,一定要好好参她们一本,我要让这般女子选了上来,丢了我们的脸面。” 朵兰图在说的时候,那个被推倒在地如谪仙一般的男子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他便是这罗国最具争议的男子了,这些日子里踏破家门的人实在是多。 他自小就在这罗国长大,可是那个时候他也鲜少出家门半步,他的父亲乃是当朝郡公,也算是极有脸面的存在,今日出来却不料遇到了这样的一个女子,应该说起来,自从他可以出家门之后,就迎来了这些不小的麻烦。 从小到大,他的阿爹阿娘总告诉自己最好不要经常出门,没想到自己这一出门就遇到了如此大的麻烦。 一看自己脱离了另外一个女子的危险,他看到了那个在罗国之中饱受争议的女子九花女郎,其实在这家中也能总收到外面的一些消息,听到最多的便是这位九花女郎。 他自然是有见过这位女郎的,不然也不会一眼就认出了女郎,所以他站起身来,走到了那两个人面前,对着她们弯腰作揖一下。 “多谢女郎相救,若以后能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会涌泉相报。” 九花听到他的话之后,这才把眼神转向这个如谪仙一般的男子脸上。 其实九花也有听说过这位郡公之子的,据说相貌极佳,家门口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只是这位郡公之子到如今都没有与之相配的人,这不是挺好的,肯定是给她九花一个方便,如今得到了机会,一定要牢牢争取。 “不知这位公子芳龄几许,今可有婚配?若是没有我九花定要好好争取一番!” 朵兰图的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原来自家女郎也会这般主动出击,从前可是从未见过的,如今这青年桥到亲耳听到,到时一番不一样的体验。 “确实没有婚配,只是……” “你可知道惊落海棠落九花?我就是棠九花,你若是真要报答我,那就来棠府寻我!” 朵兰图把棕红色的骏马牵到了九花的身边,九花就这样落下一句话,把自己腰间戴着的牌子递给了这个男子,很快就飞身上马,两个人就这样,在那个男子的视线里走了。 他的眼中透露着那一匹骏马,那骏马上的红衣女子,红衣如火,艳丽无双,这般女子试问谁不爱。 惊落海棠落九花,海棠花落谁又知? 他的名字是惊海,这个名字很是普通可是与棠九花合在一起,不就成了这样一句。 他试想,这罗锅男子其实表面上说着不会与九花女郎这般的女子所相爱相识,可是这心里想的肯定也是她的脸,毕竟九花女郎实在是太美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女郎那一张脸,着实晃花了自己的眼睛,谁曾想到?如今见到还是一样的移不开眼,一样的抓人眼球,都说有兰郡主倾国倾城,可是他没有见过有兰郡主,倒是见了九花女郎,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倾国倾城所在。 看着自己手中那一块令牌,古铜色的令牌上面纂刻着一个大大的九字,就知道,这一块令牌定是女郎自己的。 其实方才听到女郎如此说出那一番话,看着女郎那一张脸,自己的心竟然跳动的无比厉害,那答应的话很快就想说出来,幸好自己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其实自己对女郎也很是憧憬,但是如今听到女郎这一番话,也不能着急就答应。 其实女郎今日所说之话,他心中自有定数,其实自己心中早就想答应了,那不如回家之后好好与家中阿爹阿娘商量一番,再下结论。 …… 骏马之上,红衣如火的女子笑颜如花,很是满意自己今日所做所为,看那个如谪仙一般的人,自己心中也是很高兴,一想到那个男子的脸,只想到那个男子对自己所说的话,自己就很是高兴。 “女郎,今日是真的很开心,但是你了今日对那个女子所做的事情,若是被知晓了,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结果的。” 九花摸了摸自己的爱马,扭头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将士家的女郎,是她日日来这儿强抢民男,我就呛了她几句,难不成她还要参我一本不成?且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朵兰图失笑,果然自家女郎这个骄傲的存在哪里肯让她吃亏,只有别人吃亏的可能,朵兰图想着那个叫莲子心的女子怕是要倒大霉了。 …… 王宫之中 一对夫妻早已走到这正宫前面,正犹豫着要不要立马进去。 “若是现在君主有事我们走进去岂不是不大好……” 九黎安心的拍了拍自己小妻子的手,让她不要太过担心,这君主看起来威严了一些,只不过论说起来还是自己的表弟,不会对他们如何的。 “放心吧,他是我们的表弟,又怎么会对我们不好呢?” “两位大人,太阳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两位准备什么时候进去太阳就会等到什么时候。”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从宫殿里面走了出来,对他们笑意不减,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出万分恭敬。 九黎早就知道自己的表弟已经知道他们来到王宫的消息,毕竟有谁一来这王宫中的探子就会马上去告诉自己的表弟。 “告诉我们伟大的太阳,让他等候多时了,我现在就与我的妻子收拾妥当,赶紧进去。” “是,那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一走进去,里面更是金碧辉煌,盘龙椅金玉廊梨花桌椅皆在地。 柳完颜与九黎对着上首那个男人鞠躬,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口中净味地说着:“伟大的太阳,尊贵的主。” 其实两个人还未行完礼,那个被他们两个成为太阳的男人,早已走了下来,他脸上和颜悦色的,不见一点帝王威严。 “怎么今日来了?” 看了眼身后发现没有九花,他的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望。 “怎么就你们两个来了?” 罗国君主慕萝,至今未娶,虽说名义上是有一个妻子,那就是帝都的有兰郡主,可惜那个有兰郡主还没有真正嫁入罗国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伟大的太阳……” “别……这里没有旁人,就不用这样子了,听着倒是怪疏离的,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如此?” “其实今日我们两夫妻过来就是为了九花的事情。” 慕萝看了看这两人脸上皆是愁云密布,他便开始着急是否是自家九花出了什么意外,这倒是鲜少的事情。 平常听到最多的就是自家酒花,又出了什么事情,又惹出了什么事情,又惹到谁生气了,今儿这两个过来一反常态倒是真的出事了一般。 “九花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快告诉我!” 两个人摇摇头,这倒是让慕萝更加担忧,心里着急的就像蚂蚁咬心一般瘙痒难受。 “九花这个丫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你们如此着急的过来找我?是九花生病了吗?还是九花受欺负了?若是这样,我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一半出于疼爱,一半出于自己的母亲,棠家就只有九花这个丫头了,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也多,这让自己的母亲也很是揪心,小的时候就告诉自己定要好好照顾九花,若是九花出什么意外,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慕萝在担心的时候,忘记了一件事,方才有人通传太后要过来,这不这两夫妻来了,就忘记此事了。 此刻这位太后就站在门口,听到自己的儿子说起九花,又看到自己的侄子和侄媳妇就站在那儿,当朝太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九华……怎么了?” 两百二十二章桀骜九花5 金銮宫殿中 美艳夫人冲到了一对貌美夫妻面前,神色紧张,这便是这罗国最尊贵的女人,这罗国的太后棠卜梨。 因为棠家的规矩是一代一代传下来,从一至十最后又轮过来,棠家族里念八不好听便念作卜,这般便比方才好听很多。 “你们倒是说,九花怎么了?为何你们两个如此神色?莫不是九花出了什么意外?” 慕萝早在一旁见怪不怪了,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对自己的表妹这样早已习惯了,虽说小时候自己总有些不平衡,总感觉自己的表妹才是母亲的孩子,那个时候自己脑子里日日都能想出一些奇怪的事情来。 他甚至还想出当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才让九花寄养在母族,不过等到后来自己长大了,这些玩意只能算是自己小时候不懂事才会如此想的。 “母亲,你先不要着急,等等兄嫂他们先说了可以吗?越着急对母亲你的身体也不好。” 却不料自己这一番话一说出口,自己的母亲便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他想着自己也没有说错什么呀,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要如此看自己,慕萝心里有些莫明。 “你们倒是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为何你们如此行色匆匆的赶过来,却什么也不说,当时让我心里如此着急,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这会让我心里难以承受的……” 卜梨的手碰到了完颜的肩膀上,就这样按着,眼睛也紧紧盯着柳完颜,她势必要他们告诉自己一个究竟出来。 九花小的时候变由卜梨照顾,因为出生不久,阿爹阿娘就死去了,卜梨作为九花的亲姑姑势必要替兄嫂照顾他们留下的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中最为疼爱的便是九花了,从小到大放在心眼儿里疼的也就只有九花。 是对九黎太过放心,所以对酒离的疼爱并没有九花多,自然也是因为年龄的关系,那个时候慕萝也出生蛮久了,早已成为了这罗国的君主而九黎比慕萝也大不了多少,九黎对自己来说也相当于是一个儿子,可是这罗国儿女最喜爱的还是女儿啊。 所以从小到大对九花的喜爱莫过于九黎的,九花就像是自己宝贝疙瘩一样,从小到大都不愿意九花受一点伤,一点委屈,所以被养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但是卜梨一点都不后悔,九花这般的性子才是好的,这就是罗国女儿家该有的性子。 完颜被卜梨看的心里发毛,甚至有些胆战心惊,若是九花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自己铁定是惨了,不用猜就知晓。 “太后请放心,九花没有什么意外,只不过今日有事要与太后与君主交代,所以才会如此行色匆匆,但是此事确实跟九花有关系。” 卜梨听到九花没有事情后便放下了心里那块沉重的大石头,但是一听到柳完颜后面的话,心里又顿时紧张起来,毕竟是有关九花的。 “你快说是有什么事?” 说完此话后便很是期待的,看着柳完颜,半晌之后看她还未说话,眉头一皱,抬起头来看了看这金銮殿的四周,果然是有许多人在,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不说,只是不好说。 “你们先下去罢……” 这殿中剩下的仆从,听到太后如此说法,便一个一个都走了出去没有留在这金銮殿里的。 “娘娘,今日我要与你说的可能会让你大吃一惊,我不知晓君主是否知晓这件事情?” 卜梨眉毛一皱,看向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知道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慕萝摇摇头,脸上满是不敢:“我哪有知道什么事情的道理,九花的事情你们知道的比我还要多呢!我怎么可能会瞒着你们呢?我若是知道,一定立马就告诉你们了。” 慕萝虽然贵为罗国君主,但是在他面前这三个都是他的亲人,他的长辈,所以再怎么样他也不敢说些什么的? 这罗国与帝都最大的差别就是重情重义,他们就根本不在乎这些虚礼,所以不管身份如何?只要是他的亲人,他当然都是以亲人至上,尊卑为下,这便是罗国与帝都最大的区别所在。 “太后娘娘今日所说之事,可能实在是太过让你们震惊,所以今日完颜所说之话,请你们一定不要说出去。” 卜梨虽说不是很喜欢九黎,现在这个妻子,但是念在她对九花如此好的份上就没有多说什么,她最讨厌的地方莫过于此,柳完颜总是喜欢这般拐弯抹角的直接说不就好了。 “从前我去帝都的时候不是接送那帝都的有兰郡主吗?我有幸见到有兰郡主的样貌,你们绝对不知道有然郡主他竟然与我们的九花长的一般无二,从前小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如今九花越来越大这是越来越像了。” “有兰郡主额间那一轮雪月很是明显,可是我们的九花额间也有一轮,我不知道这以后该怎么办?从前我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可是如今……” 卜梨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虽说她有些不敢相信,甚至不信任,但是这话肯定不是假的,柳完颜不至于骗她,这点她还是清楚的。 “小萝儿,你可知道有这回事?从前有兰郡主好像是有进王宫来的,你可有见到她的样貌?” 慕萝摇摇头,自己从前确实没有见过那位倾城倾国的有兰郡主的,从前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虽说有看过几次,但是都是没有看到脸的,自己这么多年也没有个喜欢的,所以拿这位有兰郡主做个挡箭牌也是不错的。 “我从前可是从未见过那位郡主的,只是按照规矩来行事,只是命,它安葬了,只是奇怪的是,并没有找到她的尸身,就在她快要下葬的那一天,突然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位郡主,到底是什么模样?如果真是你所说一般那九花岂不是危险了。” 的确此事确实十分危险,若是被帝都的奸细看了去,这罗国最尊贵的女郎岂不是危险极了,若是现在还把这位尊贵的女郎放到外面去,岂不是让她落在了囫囵的地境? “所以今日过来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也是想让君主多派两个人过来给我们的九花,好在九花身边保护,但拼一个朵兰图在九华身边,我们实在是不放心。” 其实这件事情对于卜梨来说早有体会,因为从前她就有想过要给九花两个人照顾,毕竟一个人在九花身边她实在是不大放心,所以从很早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物色好了人选在自己宫中待命,就等着九花想要的那一天。 卜梨鼓掌两下,从金銮殿内走出两个女子,皆是身穿段蓝色露脐装的女子,头戴宝蓝色纱巾,额间皆有一颗红痣。 “这两个就是我送给九花的,这两个是我从很早的时候就挑选好的两个丫头,都是干净人家的女郎,武功不错,能歌善舞都是不错的。” 慕萝本想说找个时间好好挑选几个人儿给自家九花,没想到自己的母亲早已选好了人,这动作可真是利索。 照他对自己母亲的了解,肯定是早就选好的人,没有办法送出去罢了,如今这行好的人有了用武之地,那还不赶紧早早送出去,留在这宫里也是白白浪费了。 “两个人都是我精心挑选来的,各家女郎一个叫茴央,一个叫阿德依,两个性子也是不一样的,等到时候他们两个去了九花那里,她们两个会九花说的。” …… 阿德依与茴央两个能来到王宫可不是自己得来的机会,其实这两个人原先并不是她们两个,只不过是她们两个用了术法才让这太后觉得她们两个就是这原先定好的人。 两个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对着面前四个人依次点头屈膝表以敬礼。 “这便是姑母寻找到的人吗?九黎相信姑母,这两个人我们走后定会带走。” 这两夫妻带着这两个人走出了王工,心中自然是满意的,毕竟是姑母挑选出来的人,自然也是不会差的。 走在路上也问了许多问题,两个人也一一回答了,这让他们两个人更是满意,果然是姑母挑选出来的,行事作风与说话说出的感觉都能让人感觉到这人不一般。 “九花的性子并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子好,嚣张跋扈骄傲都是我们家那个女郎,所以拥有的特质,若是你们可以照顾的了她,那就留下来,若是不行,现在就可以走。” 茴央刚想说什么,却被阿德依按住了,看到阿德依对着她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阿德依的脸上一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舍人,我与妹妹两个人家是清白,人家的女郎也受过专业的训练,如果会因为这些小事就走的那边不是忠臣的人了,我们本身就是为女郎而服务的,谈何来的后悔之言?” 九黎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个名叫阿德依的女子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姑母所说的这两个人性子结实不一样的,一看就知道这名女子性子沉稳,另外一个性子倒是略显活泼一些,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能照顾的了九花便好。 “如此便好,现如今你们女人应该出去了,那就先回府里,到时候再把你们介绍给你们的女郎,至于她要不要那倒是个问题了。” “是……” 惊海回到家中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门里面,任自己的母亲在外面叫唤也当做没听见。 惊海坐在自己的床上,伸出手,掌心俨然是一块腰牌,这不就是九花给的那一块。 惊海用另一只手,么了么?这块腰牌上面的暗纹,没想到自己也有实了心的一天。 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的母亲在外面叫唤,自己多时了,收起了手上那块一排放在了自己的床褥底下,整理妥当,便起身去给自己的母亲开门。 惊氏早在外面叫唤了一遍又一遍,却不见自己的儿子出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这会儿子出来了,上前一步:“小海,你这是怎么了?回来的时候怎么如此行色匆匆的在外面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惊氏一想到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简直就是让自己心惊肉跳,这些日子里就不该让自己的儿子出去,谁曾想到遇到了这么多事情?家里这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每一日都有什么些个女郎过来提亲的,难不成自家儿子真是被抢亲的那个? 惊氏可不相信会有这般的事情发生,想起自己的儿子,这些日子发生的那些事情,真是让他头痛极了,今日他如此早的回来,还如此行色匆匆,定时在这街道上又遇到了什么事情。 惊海眼里是波澜不惊,知道他的母亲怕是又担忧了,便拍了拍惊氏的肩膀:“母亲且放心,今日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若是真的有,那就当做有罢……” 惊海说完此话,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惊氏看在眼里,看来自家的儿子是有喜欢的女郎了。 惊氏抓着自己儿子的手走进了屋内,看着这屋子里的一切,摇摇头,还是略显素雅了一些,等过些日子找人添置一点。 “小海,你在这外面,可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莫不是看到了自己喜欢的女郎?” 惊氏很清楚从前他若是说出这样子的话,自己的儿子肯定会立马否决的,如今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看来是真的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郎。 “儿子长大了,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母亲了,你若是不告诉母亲,母亲自己去查便是。” 惊氏说完此话便走了出去,连头都没有回。 “母亲……” 惊海风采一听母亲说出那样子的话,又想到了那个骏马之上红衣如火的女子。 都说公子如玉,君子世无双,那么女子倾国倾城之颜便是那个九花女郎。 两百二十三章桀骜九花6 罗国惊氏,美人也,其子惊海,陌上公子世无双,罗国美男子也。 惊家这一家子都是貌美的,那么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不俗的,惊海出生的时候,正临罗国遇海获,所以这才取海,寓意心胸广阔。 惊氏走到正厅,召来了今日跟着自家儿子出去的那个侍从,脸上隐隐有些兴奋,毕竟是偷偷问起自己儿子的事情,自然会有些激动。 “你可知今日公子在外遇到了什么事情?” 一滴汗珠从那侍从额间流下,自家夫人果然会唤他过来问这些事情,虽说之前也是他与公子出去的时候都会遇到一些事情,甚至会遇到一些女郎,基本上每一次出去都会遇上,只不过这一次的运气算是好的,之前几次都是虎口逃生,简直让他替自家公子担忧。 每一次回来之后,自家夫人都会过来问他一些事情,而且每一次说的同样的话,不用猜就知晓了,果不其然自家夫人问出了与之前一样的话。 “可是有遇到喜欢的女郎?” 这下侍从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因为今日公子遇到的两个女郎,是不一样的,但是他很清楚公子好像对另一个骏马之上解决自家公子的女郎有些好感罢,至于另一个湖绿色纱裙的女郎,看着就不是什么良人。 一只手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一定神一看原来是自家夫人,侍从眼中大骇,后退一步。 “你这是怎么了?我问你的话你都不回了,还开始发怔了,莫不是今日公子真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可是遇到了什么喜欢的女郎?” 侍从真不知道该怎么与自家夫人说这件事情,毕竟那个骏马之上的女郎可是这罗国之中有名的存在,最是骄傲跋扈,也最是骄纵,但是那个女郎生的模样也极为好看,只是那个女郎可是棠家女郎,棠九花。 不过自家公子也确实收了那个九花女郎的腰牌,若是换做以前自家公子绝对会直接把那东西给扔掉,而不是把那个腰牌紧紧攥在手里,自家公子对九花女郎心中的喜欢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夫人,今日确实在外面我们遇到了事情,也遇到女郎,其中一个便是都护家的女郎莲子心女郎.....” “什么?莲子心?” 作为这罗国的郡公夫人,因为有个儿子所以对这罗国国度之中没有嫁人,而且已经出阁的女郎都很是关注,那个都护家的女郎莲子心她也知道,应该说那个莲子心是她最看不上的,也是最不喜欢的,好歹她惊氏从前也是一个护国将军的女儿,这个都护家的女郎莲子心据说养成了不好的性子。 若是自家小海是喜欢那样的女子,这才叫做麻烦,她可不想让一个娇滴滴学他国做派女子进来,而且也没有一丝罗国女子的样子,看了都让人嫌恶,主要是她莲子心长得很是丑陋,还每一次都用面纱遮住脸,不过她也知道不拿她那张脸来恶心别人,也不知道她那副做派怎么会有男子喜欢,真是恶心至极。 若是自家小海真的喜欢那样的女子的,她可是万万都不能同意的,这就是她会做的事情,此刻惊氏早已陷入了自己的思想里,侍从站在惊氏面前,看到自家夫人那个样子就知道了自家夫人怕是已经误会了,也怪他还没说完,自家夫人就已经开始想了。 “夫人,今日在外面遇到的那个女郎可不止一个,那个莲子心女郎就是在外面刁难自家公子的人,她那个侍女说我们家公子不过是郡公之子,有什么骄傲的资本.....”侍从说完此话抬眼看了看自家夫人的脸,果然看上去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这眼中波涛海浪还是能清楚能看的到的。 “不过一个郡公之子?她莲子心可有这么大的本事?还使唤她家侍女如此落了咱家的面子,这绝对不能忍,那个莲子心果真是个不上台面的东西,这般说不就是把我们郡公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吗?” 惊氏此刻心里已经咒骂了莲子心千万遍,已经准备好过两日去那都护家里登门拜访了,真是给自己脸面了,那个侍女得带走,那个莲子心定要好好落她的面子。 “那另一个女郎是谁?” 惊氏此刻又有些期待了,毕竟刚刚那个不上台面的东西不是自家儿子喜欢的,那是最好的,若是那1莲子心家的如此说了,自家儿子还喜欢那个莲子心,那她就应该把自家儿子赶出去,她可不想那样的女子进到自家来,真是下饭的东西。 “这另外一个女郎就是这罗国的棠家九花,九花女郎。” 惊氏脸上有些惊诧,竟然是这罗国最为有名的九花女郎,这九花女郎从前她可是有远远见过一眼的,就在马场,那才叫罗国女郎该有的样子,九花女郎长得也是惊为天人,这孩子若是喜欢的是九花女郎,这就好了,这样她也不会太过担心,若是九花女郎抢了自家儿子,怕是她也会同意。 这九华女郎虽说在那些男子眼里都是嚣张跋扈骄傲去的存在,可是在她们这些妇道人家眼里,这九花女郎就是最好的人选,只是在那些男子眼里可就不一定了,这罗国女子上得了战场,下了战场柔情万分,跑得了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是自家儿子喜欢九花女郎,那么她势必要去争取一番了。 ....... 九花坐在骏马之上,丝毫不知,此刻的她早在自己未来婆母面前已经博得了好印象,毕竟九花在这罗国可是深受妇道人家的喜爱的。 其实今日也是收获满满,虽说没有什么有趣的地界,但是给自家阿兄阿嫂买了些玩意回去,这般估计就能让他们开心一些,毕竟都这么多日子不见了,想起来好些日子没有开小灶了。 “朵兰图好些日子都没有吃好吃的了,咱现在就去闫春楼,去点些好东西,到时候让那些伙计送到府里去!” 朵兰图扶额,看来自家女郎是又嘴巴馋了,说的好听点是想庆祝舍人与完颜女郎回来,其实说的不好听就是自家女郎想念闫春楼里的大猪肘子,小羊排....... 果不其然这一次,她与女郎又停在了闫春楼面前,记得前不久刚刚来过闫春楼,她与女郎都是这里的常客了,想必还没进去就应该会有人出来。 果然在一次证实了她的猜想,自家女郎还没有下马,闫春楼里就跑出来三个人,为首那个女子就是闫春楼的老板,身材臃肿,但是身量高大,也不似寻常罗国女郎,这老板身后便是两个小厮,走到自家女郎面前,神情很是殷勤。 若说是别人,自家女郎肯定会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是面前之人可不一样,是这罗国闫春楼的老板。 据说这闫春楼的老板很是了不起,一个人把这闫春楼做的如此好,从以前那小食楼,变作了现在这样,可算是好几年做下的功夫,不过最最好的便是这闫春楼的吃食也是不错的,好几次那宫廷里的宴会饭菜都是闫春楼负责,从原先平民的食楼,现贴上了皇家的标子。 许多人都对这闫春楼的老板毕恭毕敬的,但是这九花不一样,都说是最是桀骜不驯,骄傲的女郎又怎么会对这老板毕恭毕敬,再者身份摆在那里,若是真的对这个老板毕恭毕敬的岂不是失了女郎的颜面,毕竟自家女郎可算是这罗国的第一女郎。 “方才女郎过来的时候,咱家就很快下来了,咱家可不能让女郎等咱家,这不赶紧就出来了。” 九花坐在马上,看了这个闫春楼老板一眼,对她点点头:“不错,今日还是老规矩,阿兄阿嫂回来了,要比之前更加丰盛,你晓得我的意思罢?” 九花正要下马,这闫春楼老板就很有眼力见的冲了上前,赶紧在马前候着,言行一致的殷勤。 九花飞身下马,红衣如火的九花在她们眼前闪过一片烈火,在她们几个面前站定,微风习习,在风中摆动的不仅仅是那些路边的花花草草还有九花的衣裙,在阳光下更是闪耀,看着她额间的一轮雪月,姣好的面容,可能这就是惊为天人了。 “可有出了什么新菜?好久是没有尝过这里的饭菜了。” 九花走进了闫春楼,缰绳还握在朵兰图手里,朵兰图也顺手把这僵绳放到了那小厮的手里,还不忘叮嘱他们好生照料九花女郎的宝马,若是有什么闪失,女郎大发雷霆,谁都得遭殃。 虽说每一次她都是这么嘱咐的,但是也是习惯了,万一这些人忘记了,真让这匹宝马怎么样了,到时候这女郎发脾气,可是谁都遭受不了的。 很快,朵兰图也跟了上去,可不能让自家女郎一个人就这么冲过去了,虽说这是罗国,这是皇标闫春楼,但是也不排除有危险,还是小心些更为好一点。 闫春楼老板就叫闫春,她就一直跟在九花身边,路过柜台拿了本谱子出来,直接承给了九花看,不过九花并没有接,而是给了她一个眼神,闫春就知道这是女郎让她把那些新菜念给她听。 “桂花糖渍糕,乳香鸭,松鼠桂花鱼..........” 此刻她们早就坐在了包厢里面,九花这可不算刁难人家老板,这本就是常规操作,作为常客又作为这皇亲国戚,就算九花不让她读,她也会抢着去读,这就是这老板做的成功的地方,她本就是平民做起的,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明白,就算有了如今的成就,她也不会骄傲自满,特别是这些高位之上的人,她最不会得罪。 寻常那些人过来的时候她的确不会过来,但是这九花女郎可不一样,毕竟是站在高位上的女郎,哪有让九花女郎在外面的道理,当然是要好好请进来。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从方才看到这闫春楼神龙不见摆尾的老板从楼上狂奔下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都纷纷打听是否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亦或者是什么大人物要过来,然后过不了多久就看到一个红衣如火额间一雪月的女子走进来,然后那闫春楼的老板跟在旁边,而那个熟悉的女将朵兰图也跟在后面,就知道了闫春楼老板去迎接的那个就是这罗国最有名的女郎九花。 九花在罗国各家女郎心里绝对是崇拜的,当然也不是全部,小部分觉得九花是个装腔作势的人,她们的心思里一直都有着女子该相夫教子的哪有一直在外面跑的道理,而男子就不一样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其实他们也是喜欢九花的貌美,只不过因为自身的关系所以不会与这位传说中的女郎去接触。 都说十年出一位第一女郎,十年之前乃是柳完颜,完颜女郎,这十年后就是这位九花女郎,只是好巧不巧的是这两位女郎都是在同一个家里,完颜女郎是九花女郎的嫂子。 众人看到九花女郎走了进来就知道,为何这闫春楼的老板会出去迎接,这位女郎不就是站在高位上的去迎接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就你刚才报的除了乳香鸭不要,还有醋溜白丝不要,其他全要了,再加上之前我老点的那些,还要再点个烤羊。” 说真的这烤羊九花老早就想点了,只不过那时候家中只有她和朵兰图两个这也吃不完,所以这一次阿兄阿嫂回来了,这烤羊自然是要点的。 “朵兰图,当初你跟着我阿嫂的时候自然是有吃过这烤羊的,这如今回来了,咱自然是要吃一回这闫春楼的烤羊,给你和阿嫂解解馋!” “还是老规矩,送到府上去,帐就从我的库里扣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什么茶水糕点的也是跟往常一样。” 闫春脸上那是一个兴奋二字可以形容,毕竟这财源广进谁不喜欢,九花在旁边说着,闫春在一旁记着,还连连点头,每每九花女郎来了之后,第二日这闫春楼又会人满人寰,毕竟这1罗国女子好多都是崇拜这九花女郎的。 九花正要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转过头,对着闫春笑了笑:“明儿估计你的生意又很好,我允许你把我今儿吃的告诉那些人,就当是给你宣传了。” “是是是!” 这会闫春早已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她已经想到钱来的喜悦了,果然是招财进宝,招财进宝啊! 两百二十四章桀骜九花7 棠府 一辆马车轻轻停靠在棠府门前,从里面下来两个人,正是从太后那里过来的人,阿德依与茴央两个坐在马车里,心理都想着一件事,马上就要见到这一世她们的王女了,不知是何等风光,虽说那一日在上面远远看过一眼了,但是也没有这往后近距离看要好些。 柳完颜与九黎两个是驾马同行的,两个人都不大习惯于坐马车,但是这太后那里要来的两个女郎总不能第一天就落了她们面子,这一日自然是要让她们坐马车的,毕竟这以后九花就要由她们照顾了。 他们可以随便一点,而这从太后宫里过来可不能就如此怠慢了,当然现在这一段时间先摸清楚这两人到底如何底细,虽说他们很是相信太后可是这必要的还是得有的,万一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若是放到九花身边岂不是遭了。 九黎转过头看了这后面马车一眼,虽说如姑母所说这两个人可能就是良善之人,但是还得相处一段时间才知晓这两人是否真的是良善之人,还是只是装给姑母看的,这还是有待考究,得日后再看。 阿德依与茴央哪里不知道这两个人对她们两个是不信任的毕竟?两个可是刚刚到她们王女面前,他们防备一些也是应该的,她们早就明白了这是人类都会有疑心可是她们到现在都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诸如这一切有关王女的事情她们也想不明白。 “不知两位可有什么忌口,若是到了府里,饭菜不和你们的胃口,这倒是麻烦。” 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话,但是阿德依却在里面听到一丝威严不容反抗的意思,其实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家常话其实有另外一种意思,就是警告她们不管怎么样都别忘记了自己要伺候的是什么人,莫要忘记了自己现如今已经不是女郎而是九花女郎的仆从了,这就是里面的隐藏意思了。 可惜了她们与原先那两个终究是不一样的,她们毕竟是伺候了自家王女很久的,若是原先那两个来了,怕是在这马车上就已经受不了了,毕竟同为女郎的她们哪里受得了真的去伺候另外一个女郎,她们原先憧憬的是九花女郎,是想与九华女郎在一块,原先的她们只觉得这是无上的荣耀可是久而久之却发现这并不是她们所想象中的一样,而是要真的成为九花女郎的仆从。 这下这两个人都已经慌了,哪里会管那些荣誉什么的,此刻的那两个人只觉得很是羞耻,两个人那时候进来就想着以后能见到自己一直以来憧憬的人,却没有想到利弊,可能这真的会给家族带来荣耀,毕竟这两个位置可是来之不易的,且很多人都想拥有的,可是真的拿到后确却是不一样的。 阿德依与茴央就是因为趁着这两个人的心理所以才顶替了人家的位置,没有伤害那两个人分毫,而是把那两人沉睡了等到她们走后,这两个人就会苏醒,并且压根就不会记起这些时候的事情。 “舍人请放心,作为女郎最忠实的人我们哪里会挑的什么,不给也是可以的,我们是懂规矩的。” 说完此话后,马车就停下了,停在棠府门前,方才那一番话都是走在路上的话,等到现在停下了,两个人就这般下来了,既然是作为这罗国的女郎,自然不会有那些帝都人才会有的那些习惯,自然是要豪爽一些,这般才好,这般才能融入这罗国。 两个人下了马车,跟着那两夫妻走了进去,其实初到罗国就感觉到这里与帝都的好不一般,毕竟在帝都陪伴了王女两世,所以对那儿要了解一些,来了这新鲜的地界总归是陌生一些。 走进去之后这府邸里人不多,若不是来之前已经了解过这罗国习俗,怕不是就要以为这地连几个奴仆都请不起,并非请不起,而是罗国之人更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会你们可以自己去看一下这里面是怎么样的,第一天总归是要习惯的,待到了第二日总归是要全部了解了,这便是你们的要求了,毕竟是要给咱家女郎的,所以有些事万万不可有过错,若是你们养了什么不好的习性给咱们女郎,过不了多久你们便会被我赶出去,看你们是要光宗耀祖还是颜面尽失全看你们自己造化了。” 柳完颜走在前面还不忘记给她们上眼药,毕竟是不相熟的人,进来了总归是要留个心眼。 柳完颜心里很清楚棠卜梨不是很喜欢自己,但是颜面上还能过得去,嫁进来这么些年,才给棠家添了一个儿子,想必作为太后的她也不会对自己满意,这进来的两个人说好听是给九花的,可是隐意思是给九黎添个几房。 其实棠卜梨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柳完颜自己瞎想罢了,棠卜梨确实不怎么喜欢这个柳完颜,其实当初刚刚知道柳完颜的时候自己也是夸赞的,但是听闻了一些消息后,就有些不大喜欢,据说这柳完颜在嫁给自家侄子的时候还出嫁过一次,但是那个早早死了,就在新婚夜的那一天死了。 试问这事换作是谁都会乱想,虽说没有得到证实是否是这柳完颜为了摆脱那个难忍下的狠手,但是这么多年下来看她如此都嫁进来了,棠卜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大愿意与她亲近罢了。 “萝儿,你说这件事我做的是否是对的,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都不明白当初为何他们会赴死,若不是因为他们的赴死,想必我也不会如此决绝,变作如此模样,我把所有的爱都放在了九花身上,九花是在太像阿兄了.......” 棠卜梨坐在上首,看似是在与自家儿子谈话,实际上是在自言自语,这说话的声音基本可以算是听不见,慕萝坐在下面给她的母亲剥核桃,一颗又一颗的,那核桃是先让砸过得,所以才好剥出来。 看着自己母亲嘴巴一张一合的,慕萝整个人都懵了,因为他与自己的母亲还是相距一些距离的,这般是真的听不清自己母亲到底说了些什么。 “母亲?你说了什么?我听不见?你方才真的在与我说话吗?” 实际上慕萝只听见了自己的母亲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便再也没有然后了,看自己的母亲面色悲伤,眼神迷离的样子,慕萝大胆猜想不是在想自己的表妹就是在想自己失去的家人了,反正自己的母亲是绝对不会想自己的父皇的。 母亲从他识字的那一刻起就告诉自己,不爱他,只是因为家族利益,父亲需要母亲的家族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威严,也好顺手拿捏母族,这就是当初母亲告诉自己的,那个时候的自己看到父亲如此多的女人,只觉得恶心,有一次偷偷跑出去看到舅舅与舅母他们的伉俪情深,就这样深深映在了自己的脑袋里,不管如何,与舅舅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棠卜梨摇摇头,也幸亏自己方才那一番话没有被自己儿子听见,自她豆蔻年华进入这里后,这一切都变得不再简单,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进来的时候自己就是这罗国的皇后,罗国的月亮,可惜这月亮身上承担的实在是太多,其实按照规矩这罗国的每一届的月亮都是棠家所担任的,其实她与当初的太阳也算是表兄妹的关系,只是两个人从那个时候起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情谊。 也幸亏自己在他死去的那一天点燃了整个寝宫,不仅把他烧死了,也把那时代传下来的月亮密函给烧毁了,不然的话如今的九花也应该成为这罗国的月亮了,可是她不忍心,不忍心自己阿兄阿嫂的骨肉成了这王宫里最孤独最劳累的存在。 而因为这个阿兄阿嫂也去了,这些年都在后悔是否真的做错了,甚至连梦里都在想自己的阿兄阿嫂会不会在梦里说她如何,可是事情已经做了,违背这一切的人是她,做了这些错失的已经是她,宁愿这些惩罚以后都降临在她身上也不要在她的九花身上。 蓦的,猛的站了起来,大口喘着气,眼睛都瞪圆了,九花与那个什么劳什子有兰郡主长得像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早知道就应该把九花带进宫里来,可是若是九花真的来了,她真的呆的住吗? 此刻棠卜梨心中九花还骑在自己的棕红骏马之上,这样子好是潇洒,朵兰图手里已久牵着僵绳,这骏马之后是四个挑着担子的小厮,都是从闫春楼里出来,作为财大气粗的闫春楼老板自然是每一日都会早早命人准备好这些吃食以防不备之时,这不这个不备之时来了,这些一早准备好的也就派上了用场。 “女郎,据说今日府里好像有客人要来,咱今儿可是要早些回去了,莫要再去那些其他地方了,咱可不能让那些客人等急了。” 朵兰图早就知晓太后要塞人过来的事情,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就是今天,不知自家女郎今日见到那另外两个伴读是否会习惯了,朵兰图也松了一口气,这以后自己也能放松一些了,不用日日都盯着自家女郎了,还能与那另外另个换着调休。 “客人?今日若是有客人要来,那我今日在闫春楼点也算是赶上时候了,虽说本来是来庆祝阿兄阿嫂他们回来的,这不那些客人过来也算是有口福了,这闫春楼的吃食可是好多人都吃不到的。” 如今看来,自家女郎应该是不会排斥那两个新来的伴读的,这下朵兰图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没有放心,毕竟自家女郎的性子自己还是知道的,万一真的不喜欢可是连人都不要的,哪里管得是谁给的。 棕红色骏马就在棠府门前停下,九花又是飞身下马,正要走进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对朵兰图笑了笑:“朵兰图小可怜儿,今儿本姑娘要命令你去做一件事!你可要好好听好了,也要好好去做,不然本姑娘没有收到好的消息一定拿你试问!” 朵兰图愣了一下,看自家女郎那张脸,怕是这丫头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想要恶整了,希望不会太艰难,这往后那两个新来的伴读怕是要苦了,都不知道自家女郎想做什么,可是难难难...... “女郎想要我做什么?” 九花早就想好了让朵兰图去做什么,但是她还是想要卖一下关子,因为自己越是这般卖关子,朵兰图脸上神情就会愈发严肃,肯定是觉得自己要给她安排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于是她思索了一番,随后转过身,特意不看朵兰图的脸,故作神秘的样子。 “这样我们不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公子,你给我去调查一番,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什么都要,譬如喜欢的女郎有没有都必须知道。” “是....” 奇怪了今日这女郎只卖了关子竟然没有特意恶整她,朵兰图心中又松了一口气,只是查一个男人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看那个公子身上的衣着打扮皆是不俗,想必身份也是不差的,看这个样子自家女郎应该是看上了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公子。 等今日这事过了,一定要好好汇报,可不能漏了一件事,特别是那个莲子心的事情,一定不能忘记,而且还要抹黑一点,这样子自家女郎才会更加开心。 多兰图朝着后面招招手,让那些挑着担子的小厮先进去,不用引路,这几个是知道方向的,毕竟这四个都来了这么多次,每一次都是这四个来。 正巧这会九黎刚刚好走到正门,他其实就想看看自家那个皮丫头回来没有,果真这丫头还真回来了,还真的如他想象中一般又去了闫春楼,不过这也总比去跑马要好些。 “贼丫头,还知道回来了?不告诉我你出去了,还真以为我不知道?” 九花方才脸上还是得意洋洋这会脸上只有心虚可以形容了。 “阿兄,你来了......” 两百二十五章桀骜九花8 棠府门口 九花在看到自己阿兄的那一刻,脸上神情就变了,从原先的开心到后面的讪笑,转化自如,看着阿兄的模样就知道此刻的阿兄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应该还是如从前一样只是说说罢了。 九花走了过去摇摇九黎的手,神情很是可爱,九黎也很是无奈,知道自家小妹又要说什么了,每一次偷跑着出去都会说一些话,而且总是一样的,果不其然,接下来九花说的话果真是一模一样的。 “阿兄,我这一次可听话了,我都没有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今日我都没有去跑马呢,今日的九花可是比以前要乖多了,阿兄不多夸夸九花吗?” 瞧这小模样委屈的,九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抬手刮了一下这个丫头的鼻尖,随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刚巧进来的时候瞧见那闫春楼的几个伙计就知道这丫头又在闫春楼点东西吃了,不过这总比去那些个危险的地方要好些,九黎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偷跑出去,还要我夸你,也就我和你阿嫂对你如此纵容了,这要换做了别人谁让你如此调皮捣蛋。” 九花见自己的阿兄果然如以前一般没有责怪自己,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对于她来说阿兄的责怪莫过于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一样,因为自己的阿兄从来没有责怪过自己,但是在这样阿兄阿嫂姑母表哥所疼爱的环境下,九花可没有被养成什么娇生惯养的性子,基本上这些年被灌输的就是快乐长大,肆意生活。 “阿兄,朵兰图告诉我今儿家里来了客人,那些个客人在哪儿,阿兄你可让我见见她们,她们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阿兄阿嫂的?” 九黎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已经知晓了家中来人的事情,不过看自己妹妹那个样子应该不知晓那两个来的人是来照顾她的,不过看自己妹妹那个样子,应该不会太过排斥那两个新到的伴读,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想罢了....... 咱家这个丫头的性子有时候也是非常捉摸不透的....... “家里今儿确实来了人,不过这到底找的是谁,这我就不知道了,具体还得你自己去看,你先进来罢,在外面耗费的时间够久了,咱们也得进去了,在外面那么长时间水都没喝一口罢,赶紧先进去,然后把你这身劲装换下来,穿一身轻松一点的。” 九花看自己阿兄那个样子就知道阿兄又要开始絮絮叨叨了,九花看了一眼身后朵兰图,给她使眼色,然后自己就趁着阿兄还再絮絮叨叨,她就走进去了,九黎讲的刚好起劲,正好还想说些什么重要的,然后一回神那丫头就不见了,转头一看那个丫头灶早就笔直走了。 ...... 九花回到房间后,朵兰图轻轻摇上了门,看着坐在床上啥都不管的九花,这丫头又再次不换衣服直接坐在了床上,算了,这丫头哪有一次是认真听过的,自己也不要如此天天抓着这丫头不放了,也是时候给自己渐渐放松一下了。 “女郎,其实今日过来的两个都是来找女郎的,女郎应该不知道吧。” 九花正在整理自己腰间的藤鞭上的红绳子,听到朵兰图说此话,手下的动作一顿,台头看了朵兰图一眼,那个眼神里是一种莫名的情绪,随后又低头整理那藤鞭上的红绳子,并没有理会朵兰图。 朵兰图知道自家女郎是不高兴了,听到这样的话哪里能高兴,毕竟来找咱家女郎的客人只有一个可能宫里来的,若是真的要找咱家女郎的客人定然会先递帖子过来,一般都是来找咱家的女郎的无非就是跑马什么的,不过这段时间来找咱家女郎跑马的女郎是真的比以往要少了。 因为那些女郎基本都有婚配了,所以为了避嫌,她们就不会再出来了,这些日子那些女郎都要开始筹备自己的婚礼了,虽说罗国与帝都相差蛮多的,但是真的比起来,两个又是很相似的,这女子出嫁的时候都是绫罗绸缎,红妆素裹,大红嫁衣,八抬大轿的,女子出嫁的时候都不会再让她们出去了,都是让她们居在家里制作自己的嫁衣,准备那些出嫁的东西什么的,这就是两者相近的地方,至于其他的,朵兰图就不知道了。 “那两个过来的定是王宫过来的,我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了,不知道那两个过来的人是谁,她们是从哪里来,就像你一样,她们可能都跟你一样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 九花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就像在复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但是朵兰图能从里面很快感觉到九花语气的不对劲,不过九花如此说的样子应该是发现了自己身份,可是从来只能自己好像从未说过,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我知道你是表哥的人,我很早就知道了,你不用感到奇怪。” 九花放下了自己已经整理好的藤鞭子,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意,像是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一点都发生过一样,这一切让朵兰图看在眼里十分毛骨悚然,其实自家女郎并不像别人看起来那样天真,那样什么都不懂,其实自家女郎懂得甚至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多。 “走吧,今日不是来了客人,咱们就去见见客人,到底是何许人家也。” “女郎,就穿这一身劲装吗?” 九花正要走出去,又看了朵兰图一眼然后点点头:“这自然是要穿这一身衣裳了,也就这一身我穿着能舒服一些,我也不想换别的了,走吧。” 九花就这样径直走了出去,自然是往正厅走去。 ....... 正厅 阿德依与茴央正站在正厅,听柳完颜说着这里的规矩,她们也知道这是必要的一定要学的部分,可是这未免也太过轻松了,竟然连一点伺候自家王女的机会都如此少,甚至可以说少的可怜,竟然只是以伴读的身份陪在王女身边。 这一刻的她们竟然会觉得有一丝难过,因为这三世的她们都可以算是一直陪在王女身边了,可是以伴读的身份陪伴竟然有一丝不大习惯,毕竟从前的她们可是一直以侍女的身份陪伴在王女身边的。 “阿嫂,你是在做什么?怎么家里来客人了也不招待一下。” 柳完颜没想到这会九花就回来了,平常这时候九花应该还在外面,本想等晚点九花回来了,就跟九花说一下这宫里派了两个伴读给她,谁曾想这么快就回来了,这让柳完颜也很是始料不及。 正想说什么,九花就站在那两个人面前,笑意盈盈的样子:“你们两个就是今儿来的两个女郎吗?看着还是挺面生的,我没在罗国看过你们两个呢,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是来找我跑马的吗?” 阿德依看着面前的娇俏女郎,心中五味陈杂,这番模样的王女她没有见过,倒是茴央早已魔怔了,应该是想起从前的那些往事了,毕竟比起茴央,自己与王女真的只认识了尔尔。 “女郎,我们并非是来找女郎跑马的,而是特地过来找女郎的。” 两个人双手交叉,头一点,面向九花,九花知道这是罗国最高的礼仪,而且这两个人在做这个的时候竟然直接面向她跪下了,这才让九花有些慌张,毕竟从未有人对她行过如此的大礼。 柳完颜早就见怪不怪了,从方才进来起,这两个人就很是恭敬,不是那种拘束的感觉,而是真正的那种毕恭毕敬。 九花看了一眼这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阿嫂,其实九花心里什么都明白,都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这两个人就是他们派过来保护自己的罢了,九花原先想着为何要派人过来,她身边一个朵兰图不够吗? 九花是觉的朵兰图一个就够了,可是她的家人不能这么允许,九花方才还想着是否是姑母她们要派人过来监视自己,等到看到这两个人自己方才脑子里的这种想法也被自己打散了,姑母与表哥对自己这般好,从到大皆是,自己若是那么想,岂不是要寒了他们心,再者自己的阿兄早前在自己出去之时就与自己说过这回事,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两个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很奇怪这种感觉很陌生,明明从来没有见过却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就像认识了好些年一样。 于是为了验证这种猜想,九花走到了她们两个面前,看着她们那一张脸,问了一句话:“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们一样,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你们,你们知道吗?” 这一番话让坐在上首的柳完颜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因为这两个人就连她也没有见过,更何况是九花呢,不过她也没有在意,毕竟有时候有些人确实长得很是想象,亦或者是从前本就有见过,只不过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了不记得了罢了。 茴央看着面前九花的样子,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了,这不就是好几万年前的王女,那个时候王女还真的是王女,不是寒龙一族的王,哪个时候的王女也是最爱红衣,记得她还未修得人形的时候,第一见到的便是王女红衣如火的样子,没想到几万年后的今天在王女的转世看到了。 这一切都是如此相像,无论是相貌还是这言行举止都像极了几万年前那个天真喜爱红衣的王女,王女这一世的执念竟然是小时的她,看来在王女心中最难以磨灭的便是她小时候那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日子。 听到王女说从前是否见过的那一刻,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人都已经愣住了,本来见到王女的茴央看到王女此刻的样子都想流泪了,谁曾想听到了这一句更想让她流泪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就快六下来。 “莫不是从前真的见过?你们两个怎么眼睛红红的?” “女郎,只是我们看到女郎太过激动了,没想到竟然能看到女郎,这是从前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女郎我们一直都在心里很是憧憬你,你就是我们罗国女郎的代表,你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女郎!” 虽说茴央说出此话之前也感觉这很是别扭,但是这话是结合了那原先一个人的性格才如此讲的,虽说茴央性格也很是跳脱,但是自然没有那原先那一个人那样跳脱。 至少茴央与阿德依两个也是圆滑,性格转换自如的人,可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让她们退缩,阿德依的眼睛瞥向了一旁,看似旁边没有什么,也就只有阿德依知道炎仁就在旁边。 当初她们离开的时候,她们特意去找找过元沐,跟他说愿不愿意跟他们走,一起照顾王女,成为王女的守仙,毕竟元沐也算是一个能干的。 阿德依记得清清楚楚,元沐那个时候点头又摇头,元沐同意了,可是他说他还要几年时光,他想至少要把这王朝给看好,不是所谓保护,而是想看这王朝到底是如何从强盛走到衰败,元沐说等那里的一切结束,他就会过来。 九花看了一眼面前这两个女子,左看右看,确实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人,也不像是罗国人:“你们两个应该不是地道的罗国人罢?我这看你们两个就不大像罗国的女郎,看你们言行举止也没有帝都的女子那副样子。” “女郎,我们的确是地地道道的罗国人,只是从小到大我们都没怎么出来过,不过我们该学的都会,基本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们的东西。” “女郎我们还没有介绍自己,我们两个是太后娘娘派过来给女郎的伴读,女郎请放心我们两个都会武功,能保护女郎安危,我是阿德依,我旁边的是我的姐姐茴央。” 九花点点头,很是满意,这两个的确是不错的,看起来性子也好,以后应该不会让她麻烦,如果能一起瞒得住阿兄,去跑马就可以了,不过这多了两个人,以后这打马球跑马就不缺人了。 柳完颜坐在上首笑意盈盈,看着九花的脸,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九花并没有很讨厌这两个新过来的伴读。 两百二十六章桀骜九花9 棠府 九花早早安派了这两个人的工作,虽说这两个人是伴读,但是九花也不大喜欢两个都跟着她出去,为了这件事九花还特意思索了很久,既然有三个人陪伴她,那么就不用一直朵兰图陪伴自己了,所以为了此事九花特意跟三人说只有休沐的时候朵兰图陪伴,其余时候就两个人呢换着来。 朵兰图很是出乎意料,没有想到自家女郎竟然会如此出乎意料,没有任何怨言,按照自家女郎的性子,应该不会如此就善罢甘休,应该会好好整顿这两个人,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自家女郎并没有这个意思,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看来自己对自家女郎还不是很了解,有待考究,有待考究。 “既然家里来了客人,今日我们就应该好好庆祝一番,看你们的衣着打扮,也是富贵人家的女郎,过来跟着我,该是委屈你们了。” 柳完颜听到九花这话竟然有些意外,没想到九花竟然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真是小瞧咱们九花了,平常这时候九花可是最是调皮的,这时候说出来的话倒不像平常的她,柳完颜满意地点点头,眼中充满了肯定,看来自家九花也是长大了。 “女郎,我们怎么会委屈,简直是求之不得,女郎方才我说了一直都是很憧憬女郎,能待在女郎身边简直就是我们的福分,是我们至高无上的荣耀,女郎不用如此说是我们委屈了,其实我们两个一点都不委屈,还乐在其中呢!” 本来九花还在想这两人是否是这罗国地道人,虽说那人都说自己是了,可是九花还是不相信,但是看那个人如此豪爽的样子,那就不猜疑了,接下来想的不应该是这个,而是接下来要吃些什么才对。 “你们今儿来了刚刚好赶上,我啊今早特意去了闫春楼,我可是点了好些个东西,这般可以一块吃了。” 这会九黎也从外面走进来,朝着上首走去,对着自己的小妻子点点头,看着自己小妻子地样子应该没有什么意外,然后又看了一眼九花和那两个新来的人,眼中也很是满意,谦恭的人,不错,自家姑母选的果真是好的,九花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对这两个不满意的神情,九花也应该会喜欢这两个,至少不会排斥。 倒是九花身后一直跟着朵兰图摇了摇头,又是点头,九黎哪里知道朵兰图什么意思,以为是九花不喜欢装作喜欢的样子,此事还是往后再说,现在不能把九花逼的太紧了。 “九花,这两个人就是你以后的另外两个伴读了,她们两个会教会你你一些别的东西,罗国女郎也该是什么都会的,日后可不要日日去跑马了,那些地儿......还是有些危险的。” 九黎话语停顿了一下,其实想与九花说外面那些地方真的处于危险,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罗国里面到底有没有那帝都的奸细,若是被发现九花与那个有兰郡主长得一模一样,咱们九花怕是真的危险了,他绝对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自家九花身上,他绝对不能冒险。 “阿兄,外面有什么危险的,只不过是跑马而已,怎么如今马场都算危险的地界了,如今我可不是从前那个在马背上摔下来的小女娃了,阿兄你不用如此担心的。” 九花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时候自己阿兄如此神神叨叨了,这罗国一派祥和的样子,这地界都是一些良民,再者自己早已不是孩子了,哪里会不懂那些道理,倒是自家阿兄最近有些忧思过滤了。 九黎看着自家小妹那张脸就知道自家小妹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那些有的没的,若不是因为有些原因不好说,此刻他绝对早已全盘托出,这样他也不用如此担忧了。 九花出去的时候,身后不再是朵兰图一个而是跟着三个人,这在整个棠府都可以算是轩然大波,毕竟这罗国第一女郎的身后又多了两个人,这算是无上的新奇了,这对另外两个来说算是无上的荣耀了,倒时候那些女郎不知该会多羡慕,毕竟憧憬的九花女郎就在身边,而且从前的第一女郎也在棠府,这简直可以算是幸运了。 “姑母当初选你们过来的时候可考了哪些玩意?是像寻常罗国女子那样的吗?” 走到了自家的小花园,九花寻了个石凳子坐下,此地阴凉,像这夏日炎炎的时候呆在这儿,算是比较凉快的,她们此刻在的地方是在自家小花园的亭子里,夏日炎炎,这太阳大的刺眼,但是对于这习惯的罗国人来说不管怎么样这季节在她们眼里或许就是一个季节这样子。 那些有眼力见的棠府侍女们,早在九花过来的时候准备好了那些瓜果糕点茶点,这般女郎就不会在这感到闷热,因为女郎所以棠府的一切都没稀缺过,太后体谅自己的侄女,所以基本上九花的一切开支与用物都是从王宫里走开支的。 茴央与阿德依对视了一眼,随后又看向了九花,茴央心领神会,像这种情况下,基本都是她来作答的:“女郎,我们来到棠府之前,可是做过层层选拔,那时候不知女郎知不知道,那时候有个罗国女子能干之才的选拔,表意思是做那宫里的人儿,实际上我们这些参加选拔的女郎们早就接到消息是来给女郎你做伴读的,所以我们才会参加那选拔。” “那你们比了什么?” “女郎知道的,我们罗国女子会的基本都要考,琴棋书画,跑马什么的还有一些玩乐的我们也考了,还有一门特殊的就是考了我们武功。” “武功?” 这下九花就精神了,如此夏日炎炎,如此闷热,在这亭子里也不能解暑,这让九花很是烦躁,竟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一听到茴央如此说九花整个人一哆嗦,好家伙,姑母派过来的人不错,基本什么都会,果然算是能干之才。 九花拿起果盘里的果子,咬了一口,随后又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回味一番,真甜。 “你们当真会武功?” “是!” “你们知道吗?你们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让我想到了几年前朵兰图刚刚来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回答我的,当然我问的也是如当年一样的问题。” 茴央看了朵兰图一眼,她心里的声音是忠诚的,她对王女是忠诚的,是绝对不会对王女有什么不好的心思的,就像九黎和柳完颜对这一世的王女士疼爱的,只是她们不知道这一世王女的执念与一缕魂魄在哪里,看来是要跟着自家王女一段时间了才能发现那在哪里。 几个人在这一段时间聊得很是尽兴,正在等待饭点的她们已经没有话可以说了,说实在的九花不大喜欢跟她们聊,一个原因是自己跟她们两个不熟,还有一个原因九花压根就不喜欢聊天,因为当真没有什么好聊得,开头能聊一些,至于聊完那些后,九花就不大喜欢与她们说话了。 这可能在外人看来这是九华特意给这两个新来的伴读落了面子,实际上九花是真的不想讲话,天气太闷,让九花更不大喜欢聊天了。 渐渐地九花就趴在石桌上,渐渐闭上了眼睛,这闷热的天气让九花都有了一些困意,朵兰图见此,还是拉了拉九花的袖子:“女郎,莫要在这里歇息,这睡得也不舒服,咱还是好好回房间小憩一下吧。” 九花早就有些困意了,这下听到朵兰图的声音,真的不是很想理会,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朵兰图一眼,随后转过头,不再看朵兰图。 朵兰图见自家女郎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想睡了,而且不想理会自己,朵兰图放弃了,看了看这亭子的四周,这亭子四周还是有人看着的,那她就放心了,这会自家女郎应该不会醒,于是她向那些个候在一旁的侍女招招手。 “你们过来,现在我要与这两个伴读有事去,你们几个就在这儿照顾女郎,可莫要再添很多冰了。” “是!” 这些侍女都是棠家很早的时候留下来的那些侍女侍从的孩子,这些可是对棠家忠心不二的,不过也有一部分是从外面进来的,不过那些外面进来的可不会留在这里,是在外厅,毕竟这里面的还是自己知道的人做才放心。 随后朵兰图才转向茴央与阿德依两个人,朵兰图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会气闷,其实走在上的时候有人说的有两个过来分走了女郎的喜爱,其实朵兰图听到了,但是朵兰图不会把这个放在心里,因为这本来就是假的,女郎根本就不会对她们有什么宠爱。 “你们是太后选过来的,至于这里的规矩想必现在你们应该知道了。” 朵兰图的眼睛直勾勾看向茴央与阿德依两个人,若是其他人,她们定然会觉得这个人对她们不喜,可是面前人她们可不会这么认为,毕竟面前之人可不会有像寻常妇人家那些心思,毕竟面前之人是个武将,只会一心一意照顾女郎,哪里会管那些玩弯弯绕绕。 “我的眼睛可是一直看着你们两个的,女郎相信了你们两个,我可不会相信你们,我还会一直盯着你们的,你们放心。” 茴央与阿德依点点头:“朵兰图,我们知道了,我们是太后娘娘派来的,我们可不会忘记这些事情,有些事,有些道理我们都明白的。” 朵兰图眼中多了一丝肯定,这两个从现在看起来至少还是不错的,朵兰图看了眼茴央又看了一样阿德依,这两个看起来就是细皮嫩肉的样子不知道武功到底如何,不过能被太后派过来的女郎武功应该不会太低,也应该是蛮厉害的,至于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细皮嫩肉,可能是这两个人的伪装。 “不知你们两个过来的时候是否早已知道我们这些人,是否已经调查过一番,不然的话,你们不知道我还得再告诉你们一遍,不过据我了解,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一切,看你们的样子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谁的人,君主与太后底下都有暗卫,不知你们是金暗卫,还是银暗卫?” 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人眼底出现了一丝迷茫,随后又很快恢复清明,金银暗卫是什么,这个她们两个哪里知道,不过两个人在整理那两个人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两个人手里都有一块银色令牌,上面都有一个图案,但是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两个人当时只以为是家族的令牌,莫不是那个令牌代表着身份?所以那一块令牌,她们两个一直都带在身上,为了以防万一。 那两个看起来糊里糊涂的样子,没想到竟然会有那样一丝身份,该说那两个人伪装的太好还是看起来太过人畜无害。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看这个。” 朵兰图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块令牌,只是这一块跟阿德依与茴央手里那一块又区别的就是令牌的颜色,暗纹与上面的花纹都是一样的,这一块是金色的令牌。 “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手里也有一块对吧,不过你们的令牌跟我的应该会有点差别,你们应该是银暗卫,太后选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你们什么都会我就知道你们绝对是暗卫,因为现在的你们跟当初的我并没有什么区别。” 阿德依看了眼朵兰图手里的令牌,勾唇一笑,随后又移开了眼,听到朵兰图继续说道:“以后就多多关照了。” ....... 三个人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九花早就已经醒了,在她们三个走开后不到半刻,九花就跟在了她们后面,看那个样子朵兰图应当是认识这两个的。 九花没有想到自己走到之后却听到了同为暗卫的事情,九花眼中晦暗不明,原来自己在亲人的眼里还是那么脆弱,可是九花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一遇到事情就会趴在姑母怀里哭的小丫头了。 九花又看了一眼,摇摇头,转过了身子,没有回到亭子里,而是往饭厅走去了....... 两百二十七章桀骜九花10 棠府 九花听完那三个人的谈话后,就离开了,来到了正厅的饭厅处。 九花寻了个位置坐下,平常这地方就她与朵兰图两个,占着那一张桌子倒是有些浪费了,好在阿兄阿嫂回来了,今日还来了两个客人,虽然说这两个客人从明天开始就不算是客人了。 九花其实一直都在想,为什么自己的亲人要安排两个暗卫在自己身边?就连自己所信任的朵兰图也是暗卫。 一个是自己表哥派来的,两个是自己的太后姑母派来的,虽说自己的阿兄从前也有说过要在自己身边安排两个人,他好像说是要从王宫里去找,或许这些人就是阿兄找来的。 九花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这三个人留在自己身边,是否是大财小用了?说实在的,除了自己这层身份,别的什么也没有了,或许只是自己这层身份的关系,所以他们才会对自己如此毕恭毕敬。 这会儿饭点都还没有开始呢,就已经坐在了这里,倒是有些无聊,桌上也没有一盘菜,这都是要到饭点的时候,那些侍从侍女们才会把饭菜端出来。 先不想那些其他的东西,今儿就应该好好享受,毕竟从闫春楼,挑过来的吃食怎么能不好好享受? 等的或许有些久了,肚子竟然咕咕的开始叫了,可是这会儿吃些东西总是不合适的,九花眼睛突然看向了那饭堂旁候着的一个侍女。 九花朝着那个侍女招招手:“你过来。” “女郎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有些饿了,你带我去厨房,我想吃些糕点。” 侍女脸上有一些为难,毕竟这厨房重地哪是女郎可以进去的? “女郎可没要开玩笑了,那种地方怎么能让女郎进去呢?又脏又乱的,到时让我们这些侍女去还差不多,女郎这金贵的身子去了里面,万一给弄坏了怎么办?” 看着那侍女脸上着急的神色,九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而为人本就平等,在这罗国男女都是平等的,为何自己就进不了那厨房,怎么自己去厨房拿些吃的都不行了,难不成自己真的有这么金贵吗? “我只是饿了罢了,那些东西吃也不算为过吧,再说了,我哪是什么金贵的人呢?赶紧让开带我去厨房,我好找些糕点过来,不然也不能让你给我取过来,这还没到饭点呢,要是被看见我吃了起不是非常不礼貌了?” 侍女脸上更是大惊失色,女郎饿了就让她娶过来就可以了,绝对不能让女人自己过去,于是侍女又再次挡住了九花。 “女郎在这里等就可以了,就让小的自己过去拿些东西过来,女郎就不要在这里吃了,这后面不是有个小花园小的,拿去那里给女郎吃,这样女郎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九花看了她一眼,这样也行,但是这刚才还看到她们三个就站那聊天呢,现在这会儿过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是否还在聊? 若是已经聊完了,发现自己没有趴在那石桌上,岂不是又要着急过来寻自己了? “这样也可以,等会儿你就拿些糕点过来,到那个花园的小亭子来,就放在那个桌上面,我先去那儿等着你,过会儿就要过来,我这肚子可是受不了了,你若是馋了,你也可以吃几块!” “是是是……” 是女人脸上满口答应,其实心中那是万万不敢的,她哪里敢吃女郎的东西,毕竟自小在这里长大,她的父母都告诉自己,可千万不能惹得女郎不高兴,也不能乱动女郎的东西,虽说女郎答应了,也说了,但是自己万万不可娇纵,这样可是会被赶出去的。 九花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走了出去,那个是女倒是眼熟的,很是自小在这福利长大的,看着年岁像是比她小的几岁的样子,看那个样子,应该是府里老人的孩子。 走过徜徉小道,又来到了小花园,这会儿那三个人竟然还没有到小亭子的地方,应该还是在聊天,看来自己过去是要装睡一会儿了。 走到石桌附近,看到上面还是留着瓜果,看起来像是没有被端走的样子,其实这是新鲜的,看样子应该是在这附近的侍女们看到自己过来了,又重新端上的,因为刚才自己醒来的时候,这里可是没有瓜果了。 九花又再次朝着这小花园处附近的一个侍女招了招手:“你过来!” “朵兰图和那两个新来的伴读,她们三个可是有回来过?” 侍女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这倒是让九花看的云里雾里的,这又是什么意思? “女郎,刚才你在这里睡的时候多兰图大人和另外两个大人,他们有回来过,然后牛郎你走后,那三位大人她们又回来过一次,只不过没有看到女郎。” “那她们三个可以问过我去哪里了?” “是的,女郎刚才那三位大人问的就是我,我也不知道女郎到底去哪儿了,不过看那个方晓女郎应当是去饭堂了,所以小的回答那三位大人女郎去大厅饭堂了。” 听听这回答,看来又是从前府里老人的孩子,对这里情况倒是蛮了解的,也是个极好的。 其实九花一直想的是不然过段时间把这些府里的是女放出去?毕竟有些也算是好人家的女郎都与她一般年纪的,还有比她大的,九花可忍不住让这些女郎留在这儿孤独终老,自捷克不是这样子的人,想必阿兄阿嫂也不是这样子的人,不然过段时间自己找阿兄阿嫂说说,不,今晚就可以说了! “那她们三个问了这些之后,可又去了哪里?”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看那个方向应该是趣女郎歇息的屋子了。”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罢,这夏日炎炎,就没要站在那里了,我也不好让你脱离岗位,你就找个阴凉的地儿,好生歇息着可么要把自己晒坏了。” “是……” 九花看着食盘里的那些新鲜瓜果,竟然又想到了今儿在大街小项里看到的那个公子。 陌上公子如玉,说的就是那位公子吧?如此好看的一位公子,竟然被那个做作的莲子心给威胁了,想起来自己过去,那时那个嚣张的侍女还说了一句,你不过是个小小郡公的儿子! 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她莲子心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将军的女儿,在这罗国女郎里面,她都算不上排得上号的,反正在咱们这些女郎里面,她是最不上台面的…… 就这样想着从果盘里又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啃起来,这夏日炎炎,若是来碗解暑的绿豆粥,该有多好,再加上桂花糕,糯米糕这样子,清甜爽口,吃起来也好些,最好是那绿豆糕吃了冰糖,加了冰块的! 这样想着那个侍女就端着糕点过来了,看了看她的手上,虽然没有绿豆糕,但是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侍女把糕点放在了桌上,看了一眼自家女郎,果然自家女郎的眼睛里本发出了一道光芒:“女郎小的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所以就拿了一些你经常吃的过来,再加上这夏日炎炎,所以小的拿了一份绿豆糕过来,厨房里没有绿豆汤了,不然小的肯定拿过来给女郎解解暑。” 九花看着这些糕点,心中更是满意了,这些就是自己喜欢吃的,好在自己所想的,这侍女都想到了。 “这样子再安排你一个任务,刚才忘记跟你说了,你再去厨房烫,或者晚些过去也行,就在晚上吃完你再去厨房要些糕点,然后顺便再跟他们说要一碗绿豆汤,晚上这样也好,填一下肚子。” “是……” 九花房内,三个人就在里面,朵兰图风采隐着那两个人又去找了自家女郎,发现自家女郎并没有在那里趴着,随后便问了当场的那个侍女听了回答之后也没有去找女郎。 这府里应当是安全的,毕竟这些个是女个个都是有武功在身的,若是看到了自家女郎受了什么伤,或者遇到了什么歹人,她们一下就冲过去了,所以现在他们三个有事不在也是没关系的。 “这儿就是女郎的房间了,你们可以先熟悉一下,这里内射到底是怎么样的?以后就要在这里跟自家女郎教些东西了。” “你们看看这房间如何?” 茴央与阿德依看了一眼,这整个房间里面的东西奢华且低调,有种古色古香的感觉,像极了前两世王女所在的房间,看来王女在某些时候还是一样的。 “低调奢华,古色古香,看起来像是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其实懂行的人才知道这里面价值有多少。” 说着阿德依旧走向了那圆桌,拿起了那桌上一个茶杯,看向朵兰图:“就像这个茶杯一样,看起来朴实无华的样子,但是这个茶杯最起码值这个数。” 说着阿德依便伸出了五根手指,朵兰图笑了,这懂行的人就在眼前,哪里还不知道这里所有东西的价位? 其实朵兰图就是想告诉他们两个这里的东西,她们碰不得,也拿不到,如果是女郎自己吩咐的,那么她们也不能拿。 “看来不懂的人就只有我了,女郎平时喜欢的东西有很多,女郎喜欢炮马蹴鞠打马球,有时候会甩鞭,到这里来看看。” 说着朵兰图就径直走到了里面,拨开了前面挡着的珠帘,发出来一串清脆的声音。 珠帘过后,有一面特别的墙,上面零罗放着的都是九花的鞭子和一些新奇的小玩意。 “女郎每一日都会去外面,那是从前,所以出去的时候女郎都会穿一身劲装,腰间要配一条鞭子,如果你们有心,到时候你们也可以胃女郎去定制一些鞭子,自己做也行。” 眼看这朵兰图,越说越起劲,茴央与阿德一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真心为咱们王女好,看他说的如此绘声绘色,就知道这些鞭子里面肯定有几条是她自己做的。 “我没有做安慰的时候,我是在战场上厮杀的,从前我可是参加过好多的,身上也有好多战功,你们从前是做什么的?看你们的样子,我当初以为你们武功也不会,毕竟你们这细皮嫩肉的,哪里做的了事?” “可是看到你们手上那一块银腰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不简单,从前你们难不成就是太后养着的那些杀手?换个说法,叫便衣杀手?” “太后与君主两个人养的一些安慰都是不一样的,君主手下的那些大多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而太后可不一样,是从各家女郎里面精心挑选过的,大多数都是干净的,而且太后所挑选的那些女郎都是从小开始培养的家族,也是依靠太后的。” 阿德依眉毛一挑,此话说得有理有据,其实他们两个根本不知道为何那两个真正的人装作如此担忧的样子,莫不是那太后其实会有派人在背地里监视她们两个,所以装出那一副样子来? “我在告诉你们,女郎喜欢些什么?刚才我所说的是女郎喜欢的一些,女郎最喜欢的便是红色,还记得那时候女郎说过一句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话,她说红色劲装穿在身,就能永远做火红的太阳。” 话说到后面竟然有些小声,朵兰图脸上有些淡淡的:“这句话我只是说给你们听的,可不能说出去了,毕竟女郎这话也只是小时候说的,若是被有心人听了,给君主听,咱们女郎岂不是惨了?那些个不喜欢女郎的人定要参女郎一本的。” “可是在这罗国女郎本就是罗国第一女郎,再者,这身份摆在那里,就是君主的表妹,太后的侄女,他们又怎么会如此没眼力见的说女郎?” 朵兰图看了茴央一眼,果然没有相处过这隐意思还是不懂得。 “都说帝王无情,又怎知他会真的一直爱护女郎呢?” “远视这般的蓝图,你所说的话我们都记在心里了,我们可不会说出去。” 朵兰图点点头,就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前面上的鞭子,一眼望过去,最显眼的那一条水蓝色的鞭子,那是自己做的…… 两百二十八章桀骜九花11 棠府 九花已经在这花园的亭子里坐了好一会,那些糕点九花没有吃完,剩下一些就让那个侍女拿走了。 方才那个侍女拿来东西后就一直候在旁边,生怕女郎还要些什么东西,这不女郎说这剩下的一些就留到晚上。 侍女口头是答应的好好的,当时并不会这么做,给女郎的吃食务必都是要新鲜的,这样才好,天气炎热,若是拿给女郎的是现在的,这可不行,女郎吃了铁定是会闹肚子。 九花若是知道这侍女是怎么想的肯定会摇摇头,九花其实不喜欢的就是这些铺张浪费,将就吃点又没关系,若是嘴巴养刁了岂不是不好。 这罗国女郎上战场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在那战场之上吃的一些也是不好,九花可是想过以后定上战场的。 九花靠在石桌上,看了一眼朵兰图她们三个原先站着的地方,这会儿她们三个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所以自己在这儿坐一会儿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在这稍微打一会儿盹,到时候再过去也没有什么关系。 夏日炎炎,确实是有些难受,在这种情况下呆下去,又闷热又想睡觉的,着实让人烦闷了些。 “过会儿要是到饭点了,你一定要叫醒我,我可不能晚着过去,至少今日阿兄阿嫂她们回来,我也得给个面子,不是。” …… 九花的房内,朵兰图看着,那一条自己做的鞭子竟然出了神,说实话,那条鞭子自己刚开始做的时候十分的不惊喜,也不精美,但是在他送给自家女郎的那一刻,她就觉得他做的这一切都值得了,虽然自己的女人可能是有些不大喜欢的样子,但是还是把那个鞭子一直留到了,现在还挂在了最显眼的地方,这说明自家女郎还是很喜欢这条鞭子的。 “那条鞭子是你做的吗?” 朵兰图听到了阿德依的声音,有些意外,转过头看阿德依一眼,多蓝图笑着对阿德一说了一句话:“那一条鞭子是我刚刚到自家女郎身边,第二年的时候亲自给女郎做的一条鞭子,那条鞭子上面一圈绣着的是我自己做的,我把它送给女郎,之后我见到女郎有用过一两次,自此之后,我每年都会送给女郎一条鞭子。” “那么这上面的边子都是你做的吗?” 多篮图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才来到女郎身边,没有多少年,所以我也只不过才做了四五条的样子,其余的要么是女郎的姑母,要么是女郎的表哥,反正都是别人送的,要么就是女郎自己喜欢自己挑选的。” “其实女郎喜欢的东西有很多,我还没有一个一个去探索,我只能把我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你们了,对了,告诉你们一件事,过些天可能让你们带在这里了,我要出去一趟。” “我知道你们可能会好奇,我去干什么?那我告诉你们又有何妨?你能让我去查一个男人。” “你们若是前些天过来就能看到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了,你们也好帮咱家女郎去调查调查,也可以看到今儿一出好戏。” 听到朵兰图如此说,她们两个人心中顿时有些明了了,就算不去调查,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她们也知道那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不过这也有可能会有一点偏差。 “我今早见到那个男人么样的时候,我也是大吃一惊,确实是惊为天人,就跟咱家女郎是一样的。” “看你们两个迷茫的样子,如果以后有空我定带你们两个出去,现在这会儿也应该到了饭点,你们就随我一块过去吧,想必咱家女郎那个时候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待到几人来到了大厅饭堂,竟然没有看到九花的身影,这个时候三个人才开始着急起来,于是她们等了又等,并没有出去,他们实在想不通,这家女郎到底去了哪里?有可能是去找阿兄阿嫂了。 又过了许久,柳完颜和九黎已经到了这儿,三个人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看了看他们的身后,竟然没有自家女郎的身影,于是三个人走过去问了礼。 “怎么女郎没有过来吗?” 就离看了看这三个人,发现自家小妹竟然没有在这里,也就奇了怪了,每次一到饭点的时候,自家小妹都是最快来的,而且早早就会呆在这饭堂,却没想到到了这个点,自己的小妹都还没有出现,真是奇了怪。 三个人看了看各自的脸,然后又看向九黎摇摇头:“刚才我与这两个新过来的伴读说了一些女狼的习性与喜好,因为刚才我们是在小花园的,但是那个时候并没有看到女郎,所以我们就并没有去找当时那个是女士说女郎去了饭堂。” 朵兰图说完看了看九黎的脸,那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上其实眼睛里早已波涛骇浪。 “舍人恕罪,是朵兰图不知礼数,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让女郎在那里一个人,现在女郎找不到了,是朵兰图一个人的错,请舍人惩罚。” 朵狼图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早已惊恐万分,并且双膝跪地面对着九黎。 “若是女郎有事,你也不必活了。” 朵兰图心中早已懊悔万千,早知道方才就不去那些地方了,早知道就应该就方才一直跟在自家女郎身边就可以了么,莫要去别的地方。 “什么事情那么热闹?怎么见朵兰图跪在地上?” 九黎才刚刚说完九花的声音就出现在了这饭堂之中,九花还是那一身劲装,从方才回来之时就没有换过那一身劲装,主要是因为穿着比较舒服。 “你方才去哪里了?之前你都是最早来这里的,如今当时最晚过来的了?” 九花走了过来,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朵兰图,又看向那个对自己笑意盈盈的阿兄:“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让朵兰图跪在这里?” “你方才去哪里了?” “这不刚刚找了个地方,打了一会儿盹,这一看时间就误了点数,没成,想过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这样一幕,早知道我就早些过来了。” 九花这样一解释,倒是让朵兰图脱离了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惩罚还是必不可少。 “没什么,只是方才在于朵兰图说了一些事情,他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罚,九花你要知道朵兰图是你的伴读,不是我们府里请来的女郎,自然是要护你,既然护不了你,怎么能留在这里?” 朵兰图眼睛一直看着地上,放在两侧的时候,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在自己掌心的肉里面,说实在的,自己一点都不想离开自家女郎身边。 若是这一次被赶回去,自己的命运绝对不会很好,从前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那种日子虽然说很是向往,但是也很苦,若是这一次回去,自己又会被发配到哪里去? 虽说名义上君主座下的金暗卫,可是她们做的这些任务简直是非人的,只有他是万分幸运的,从前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如今这日子过得极为潇洒,极为舒适,若是回去战场,怕是现在连刀都提不起多少了。 “那我想问阿兄一句,朵兰图做错了什么事情?” 九黎看着自家小妹许久,他是最见不得自家小妹受伤受委屈的,方才只是自家小妹身边没有人,找不到自家小妹,他竟然有一瞬间想直接一刀把朵兰图终结了,可是这绝对不行,毕竟这朵兰图可是君主的人。 “女郎,是朵兰图做错了事情,至于做错了什么事情,朵兰图就不便于对女郎说了。” “好了好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朵兰图领了惩罚下去吧,没要在这里跪着了,倒是显得碍眼极了,什么时候开发?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还不快些开饭了。” 朵兰图心中松了一口气,是自家女郎替她解了围,不然这惩罚也是必不可少的,毕竟自己是做了错事,所以说说上去好听些,是为了这一往后两个人能更加更好的陪伴自家女郎,可是说到底自己还是离开了女郎半步,从前自己在进这里之前,君主告诉自己不能离开女郎半步,或许是自己来到这里太久了,竟然有些娇纵了。 “你看你在说些什么话呢?都忘了自家小妹今日给我们点了一大桌子菜,怎么还如此扫兴呢?多兰图,现在你就不要下去了,在这儿我们一块吃些,到时候再去也不迟。” 这话看起来很是正常,但是实则去想是不一样的,其实就是告诉朵兰图,不管他有没有被护着还是免不了惩罚。 …… “啪……啪……啪……” 朵兰图被捆在木板上,拿着鞭子的人正是柳完颜,至于为什么打她,就是让她长长记性。 “知道痛了吗?从前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朵兰图,如今到了这里有柔寡断了一些,不过这样子也行,至少不会让人怀疑你是从宫里出来的,你这被打的时候一声不吭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从前杀伐果断的你。” 柳完颜手上拿的那条鞭子是她从军中带出来的,一条鞭子至少陪伴了柳完颜七年。 “我没有想到这条鞭子从前打过你,现在又打在了你身上。” 这一条条鞭子打在了朵兰图的身上,她哪里不痛只是她如果说痛,那么面前这位就会更加用力。 以前在军中的时候,那时候第一次被打,好像是因为自己无视军规,那时候自己才刚刚进到军营里面,也是那么桀骜不驯,总以为自己很是了不起,然后自己就背鞭笞了。 “还记得你那一次被打是因为什么原因吗?那时候的你多么的年轻,多么的骄傲,可是现在的你不一样了,来到了这里,你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不要以为呆在女郎身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的眼睛一直盯着你呢。” 朵兰图的牙齿一直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坚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不是换作以前我肯定还要再泼你一身盐水,让你知道到底有多疼,但是现在不行,你毕竟还是要留在女郎身边的,这些就是让你知道以后该做什么?” 柳完颜令人松了绑朵兰图,并没有因为这些痛楚就摔倒在地上,而是站在原地,身上那些痛楚,迫使她一直清醒着,她告诉自己又对不能因为这些小伤小痛就晕过去,自己是要照顾女郎的人。 “如今知道痛楚了,就知道以后到底该做什么事情了,你可明白?” “朵兰图紧遵教诲。” 朵兰图出去的时候,那些侍女侍从门看到她这副样子,早已见怪不怪了? 谁都知道,这棠家最不能惹得是九花女郎,况且这朵兰图做错了事情还被知道了,实行的人自然是完颜女郎,毕竟让其他人过来实行也是不妥的。 朵兰图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女郎铮坐在凳子上,看到她回来才站起来,走到了她面前:“下次就不要这样子承认了,要不要这么早去那里?阿嫂过于重了些,这些天你就好生歇息吧,让阿德依与茴央跟着我就行。” “这怎么使得女郎不是说要我去调查那个公子的身份吗?这如今我要是不跟着女郎女郎该怎么办?” 九花背过身,叹了一口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是从前那个在马背上还会摔跤的小女孩了,我也会长大的,你们个个都不放,放心,我这倒是让我很困扰。” “不用担心我的,要是阿兄,阿嫂是问起你就说是我让你修墓的,其他的你就什么也别说了,反正这两个现在跟在我身边也倒是历练历练了。” “看你这身上感紧下去,自己处理一下吧,莫要感染了,以后还是要留在我身边的。” “是……” 九花又转过身看了她一眼,上下都大量了一下午,阿嫂打得这力度真是蛮重的,随后便走了出去。 朵兰图这下脸上才有了表情,她的眼睛红了,因为此刻的自己算是安心了至少可以呆在女郎身边不用走了。 两百二十九章桀骜九花12 翌日 九花早早便起来了,自己梳理完一切东西,便走到了自己小院子里的亭子中,寻常自己都是在这里吃早点的,寻常起来的时候亭子立面已经准备好了早点,那是朵兰图准备的,可是今早走到亭子里的时候也已经准备好了。 九花走过去,一看这石桌上摆放着的珍馐美食,竟然每一道都对了自己的胃口,无论是色泽还是怎么样都是让九花如此满意,不过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不是朵兰图做的,这桌美食是那新来的两个伴读的其中一个,不过至于是谁就不知道了。 “女郎,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再多歇息一会吗?” 声音从后面传来,九花转过身,一看来人,手上提着一个水罐,九花竟然觉得这一幕异常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到过,好似在梦中又好像从前在哪里见过,而且这面前之人也是那么熟悉。 过了好久,九花才发现盯着阿德依许久了:“浇水啊。” 阿德依愣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水罐,点点头:“这里花开的正好,今日阳光明媚,可是夏日炎炎,这些花花草草也是会口渴的,所以一早起来我就起来浇水了,对了,女郎快些吃吧,这些饭菜是我早上爬起来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女郎的口味。” 九花又转头看了那石桌上的饭菜,随后又看了一眼阿德依,九花走过去,坐了下来:“你也过来吃吧,对了茴央呢?” 阿德依放下了自己手上的水罐,但是没有走过去,只是笑了笑:“女郎这不合规矩,我还是和茴央两个自己解决就可以了。” 话刚刚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这里不是帝都,所有的一切都是不一样的,方才竟然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第一世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九花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赶紧过来坐着与我一道吃饭,从前朵兰图都是与我一道吃饭的,还在乎那些什么劳什子玩意,你们是在姑母那里呆的傻了罢,快过来与我一道吃饭,把茴央也叫过来。” 阿德依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无意间说出来的话也能圆过去,自己低头看了看掌心,满是污泥,方才还整理了一下那些植物,这会没有水,等等,水罐,阿德依又拿起了那个被自己放到地上的水罐。 水顺着方向滑了下来,阿德依可不会浪费一点水,就取了一点水,用术法把水从自己的手都过了一遍,然后扶起了水罐,把手在自己的衣裙上随意抹了两下,走到了九花面前:“女郎,茴央被舍人叫走了,所以今儿这地今早只有我一个,对了女郎,要不要叫朵兰图过来。” 九花拿起了筷子,听到了阿德依的声音,手上动作一滞:“怎么被阿兄叫走了?算了,朵兰图就不叫她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吧。” 阿德依也坐了下来,不过并没有拿起筷子,只是想起来方才是九黎亲自过来把茴央叫走的,方才九黎过来的时候他的脸色极为不好,虽说心里并没有想什么,但是极有可能是把茴央叫过去给一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若是她很久没回来,我们就去找她罢,一直让一个人留在那里岂不是不好,先吃吧。” 饭菜很美味,可是吃到九花嘴巴里却好似尝不出一丝味道,她一直在想别的事情,眼睛也是没有聚焦的,只是一味的夹菜喝米汤。 阿德依只是草草吃了两口,并没有再吃,看着九花许久,这一世的王女看起来是比从前活的肆意了一些,只是这些肆意有很大一部分是装出来,阿德依看出来了,她是装作开心的样子,是把自己的开心装给别人看的,不知道自家王女会不会与之前一样在夜里偷偷哭泣。 就这样想着,九花放下了筷子,看向了阿德依,她的筷子也放下了:“做了一大桌子菜,我也没见你多吃一点,怎么不多吃几口,早点可不能不吃,不要因为我的关系,就不吃,这里可没有这么多礼仪规矩,你可别见外了,这里不是王宫,没有人看着的,放心吃吧。” ....... 正厅中 茴央从方才起就一直跟在九黎身后,茴央穿得那一身衣裳还是原先那一个人的水蓝色露脐装,和水蓝色纱巾,茴央看着九黎走的那个方向就知道是要去正厅了,至于去做什么,结果不想就可以知道了,也不过是说些有的没的,她们哪里会对自家王女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们还巴不得一直黏在自驾王女身边。 这面前人类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自然会如此想,不过这样也好,有点警戒心也是好的,就这样走进了正厅,果不其然里面坐着的是柳完颜,今早看到朵兰图身上的伤口,自己也猜到了是谁打的,实在没想到柳完颜竟然会下如此重手,难道一点都不忌讳这罗国君主慕萝? 不,差点忘记了,之前朵兰图就是柳完颜手下的将士,虽说两个人现在都没在军营中,但是柳完颜就不怕朵兰图告诉罗国君主?朵兰图应该是不敢的,看样子就知道了,毕竟朵兰图那个样子是想留在九花身边的,那么她就只能留在这里,绝对不能被赶回去。 “没想到这太后那里来的人,架子也是这么大,竟然还没开始教女郎,就开始摆起架子了。” 茴央实在没想到这嘲讽的话竟然是从上首的柳完颜那里传来的,难不成自己调查的是错的?这柳完颜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还是她想错了,只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但是这实在想不通,毕竟这对柳完颜一点好处都没有,毕竟太后不喜柳完颜这是事实,柳完颜在太后面前毕恭毕敬也是柳完颜,不是别人。 九黎走到了柳完颜身边,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似是很不满自己的小妻子这么落了人面子,怎么如此说,毕竟这来的人是姑母身边的人,姑母铁定不会把不清不楚的人带过来,也不会给姑母不了解的人过来,若是想给一个下马威,这样也太不合适了,这般倒是有一丝嘲讽的意思,昨日她们两个人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言语警告过了,可不能太过过分,这姑母身边派过来的人都是比较大的一些家族的女郎。 若是...... 可惜柳完颜并没有看到自己丈夫的眼神示意,而是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一直拿着自己的身份去压着这个面前女子。 茴央一直都没有讲话,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鞋子,心中想的是别的东西,这罗国的衣裳真是与帝都的好不一样,连这脚上穿的鞋子也是有很多讲究的,帝都的鞋子就是普通的绣鞋上面绣花,但是罗国的就是不一样,要么就是光着脚,脚踝上套着两个金铃铛或者别的金镯子,穿鞋子的也是普通的圆脚布鞋,只是这材质就是不一样了,在这阳光下,这布鞋可是会发出亮光的。 柳完颜还在说者满是嘲讽的话,看样子倒像是把自己这些年对太后的怨恨一股脑全部发泄在了她身上,可惜了自己本就不是人类,也不是这太后的人,这柳完颜的好是好,只是这有时候却是愚蠢的可怜,这个时候倒是像极了困在深宫里的女人,出不去的那种怨恨很是明显。 柳完颜心里的那种原本纯净的颜色,在这怨恨的话语下变得深紫色起来,这看着像是野心的颜色,其实也包含了怨恨与厌恶还有仇视,茴央终是把自己的脑袋抬了起来,直视了柳完颜的眼睛。 柳完颜还有些沾沾自喜,本以为自己说的让这个面前女子怕了,其实柳完颜真的怨恨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对太后的怨恨,还有一部分对面前两个女子的忌惮,太后送这两个女郎过来,不是特意警告自己吗,柳完颜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所以这个时候她绝对要好好敲打这面前女子,让她知难而退。 可惜了,茴央能听到面前之人心里的声音,压根就对她这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茴央本就不喜欢九黎,爱上人类的风险太大了,阿德依她可能看上去是不喜欢那个王宴郎的,但是她知道阿德依她已经动心了,若是没有动心又怎么会在走的那一天还要偷偷去看王宴郎一眼,阿德依也知道放弃了,若是真的在一起了,到最后那个人死了,阿德依岂不是要孤独直到泯灭? 柳完颜看到了面前女子突然一瞬间直视了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能把她看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打心里的害怕,而且面前这个女子也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知在哪里见过一样。 “完颜女郎,说了这么多你应该说完了,没了我就回去了。” 这可直接气到了柳完颜没想到自己说了半天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让这个女子感到怎么样,就像是打到了一团棉花上,这让柳完颜第一次感到吃力,这面前女子绝对不是一个能斗的过得角色。 “走什么?你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对我们行礼!” 茴央刚刚转过身,看了柳完颜一眼,是上下打量的,这眼神比方才直视柳完颜的时候还要冷漠,就像是在告诉柳完颜你配吗? “棠家公子应该好好管好自己的夫人,莫要让她像一个市井泼妇一样如此撒泼,方才我不说话是因为至少要听你讲完,但是请两位记住了我与阿德依两个是太后给女郎的,不是二位的下人,再说了你们二位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请棠氏好好做好自己应该做好的事情,可莫要连自己的本分都做不好了,不然你所在乎的一切都会没有。” 柳完颜的眼睛都瞪圆了,这两个新来的两个伴读极有可能就是太后派过来监视自己的,柳完颜的牙齿都开始打颤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柳完颜那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看到茴央转身走了,转身之前脸上那一抹嘲讽的笑容很是醒目,然后又看向自己的丈夫,对自己摇摇头,也走了。 柳完颜整个人都开始害怕了,方才竟然在九黎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失望,柳完颜这一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离开自己,方才自己那副模样真的很像市井泼妇吗?方才自己那一瞬间就是一股脑都说出来了,那是自己对太后的怨恨都发泄在了那个女子身上。 柳完颜这一刻打心底感到害怕,如此狂妄的这般对她警告就是说明这两个女子身份不低,而且极有可能是太后派来的添给九黎的,更有可能的是要顶替她的位置。 茴央出去后,她知道九黎就在后面,一步,两步,三步,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是九黎走到了自己的旁边。 “抱歉了,我替内子与你道歉,我实在没想到内子竟然会说如此过分的话,希望能谅解。” 茴央停了下来,看了九黎一眼,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兄长,只是他的妻子并不是个极为好的,对夫家长辈不尊敬,夫家长辈不喜的女子,真是可悲了,据说这柳完颜在嫁给九黎之前还嫁过一回,还有一双儿女,这原先棠卜梨都已经相看好了人,没想到被柳完颜截胡了,所以直到如今柳完颜一直在棠卜梨心中是不好的印象。 “舍人,我叫你一声舍人,是因为尊敬你,但是舍人要知道我们两个新过来的身份与棠氏是不一样的,我们虽然是伴读,但是也请知道我们也是杀手,若是棠氏下一次再把自身的不好的情绪发泄给我们,我们会直接杀了她,舍人,我们从不开玩笑,而且罗国郡公身为女子的也有很多,我与阿德依就是其中之一,希望舍人心里明白就好。” 茴央说完,又是转身走了,九黎站在那里,回味了许久茴央说的话,姑母竟然把两位郡公请来教九花,而且这两位看着是很年轻的,但是这话说出来不像是年轻的,这罗国作为郡公的女子总有五位,据说年岁都是在三十不到,这两个真是看着着实显得年轻了。 两百三十章桀骜九花13 罗国最热闹的街市上,只有一人走在那路上很是孤寂,朵兰图扶着自己的手,百无聊赖的往前走着,看着前方的一切,朵兰图竟然觉得自己像是在置身事外一样。 昨夜自己已经简单处理过身上的伤口,是茴央帮自己上药的,昨夜回去之前忍者自身的病痛走回了自己屋子,没想到茴央那个时候已经在屋子里等自己了,看到自己这身可怖的伤痕,茴央竟然早已了然于心的样子。 茴央的眼神把她全部都看透了,这是朵兰图第一次在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子身上感到恐惧,就那样给自己上了药,没什么,只在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了一句,你是个能干之才,在柳完颜底下做活可是苦了你了。 今早爬起来的时候,那桌上也有吃食,然后又看到了茴央,她今早就不用你起来了,多休息一会,好好把这鞭伤给养好。 就这样茴央看着自己吃完,竟然给朵兰图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就像在面对女郎时一样,茴央也没有一句话,又是在自己吃完的时候对自己了一句,今早你就去做女郎给你任务罢,至于我们两个今早我会被叫走,随后茴央又走了。 走在路上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没有女郎在身边竟然有一丝寂寞,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毕竟平常都是她与女郎在一块的,如今就只有她一个人,也是自己这般像一个废人一样,浑身是伤,又怎么能保护自家女郎。 这地方如此喧闹,那位公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在那里,可是看着情况应该是没有的,只能在这街道上慢慢寻找了,那些府邸门口也可以去看看,郡公之子,女郡公这罗国有五位,皆是在三十左右,这孩子应该与那个公子差不多大,但是男郡公好似有八位,只是具体就不知道了。 不过在这几位最有权势的郡公之府中当数惊家是最为出名的,不仅仅是那位郡公大人,还有他的妻子惊氏,是这罗国镇国将军的女儿,可算是这罗国数一数二的诰命夫人,若是那个莲子心惹了这家人,可是得不偿失。 此刻,莲子心坐在自己屋子的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此刻脸上可没有东西遮盖住了,除了她的阿爹阿娘,没有人知道,就连那些下人也都不知道,她身边一直照鼓那个侍女都不知道。 那一日回来之后,自己就很是害怕,自己竟然惹了那个罗国中最为桀骜不驯的女郎,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自己都是惹不起的,可是自己就是想要那个公子,如此样貌,以后的孩子定会好看万分,只是自己还没成功呢,就被九华女郎截胡了,自己怎么能不气。 那个公子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极其不错的,这样子配她也是绰绰有余,莲子心没有想到的自己太过不自量力,竟然妄想得到一个郡公之子,还是自家身份地位的都攀比不起的,莲子心只不过是一个都护之子罢了。 莲子心看着镜中的自己,塌鼻子,厚嘴唇,除了一双眼睛外竟然没有什么好的,莲子心看着镜中的自己无时无刻不感到自卑,若是今早再快一点,就不会被九华女郎截胡了,下次看见那个公子定要成功。 莲子心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想着的同时顺便把面纱重新带回了脸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从里面把门推开了,一推开门就看到自己的侍女,就是跟着自己去街市上的那个,其实莲子心也不是那么喜欢出去,只是她如今年岁大了,若是再没有看到什么相中的男子,自己怕是就要成老姑娘了。 如今看到了那个公子,不知到底是何许人家也,只知道是个郡公之子,或许存在着侥幸心理,看那个公子穿着也不像是很富有的郡公,所莲子心就大胆猜测只是个落魄郡公的儿子罢了,这般莲子心就放心了,寻常那些郡公看到自家阿爹都是会给点面子的,所以莲子心想着自家的地位应当比郡公要大。 若是九花知道了这莲子心的想法,定是要嘲讽一番,毕竟这莲子心属实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毕竟这罗国的女郎们对这莲子心也是极其厌恶的,但是都没有在表面上显现出来,这罗国的男子都没有见过这莲子心,只以为这莲子心是什么绝世美人,面纱遮面,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美。 莲子心这般,竟然还是有些男子心中的的白月光朱砂痣,真是恶心至极。 “女郎怎么出来了?” “我让你去查的那家公子的消息你可知道了?” 那侍女脸上满是为难,真的她并不知道那家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不知身份你太过卑微还是身份太过高贵,若是.....她岂不是惨了,抬眼看了自家女郎一眼,眼中有些心翼翼。 “怎么了,我让你去查的,莫非一点消息也没有不成?” 那侍女竟然不敢看自家女郎的眼睛,实在是太过渗人,若是自己没有查到,下一刻自己就会死一样。 “看你你这个样子就不知道,是不是压根就没有查出来?” 侍女点点头,然后竟然一句话都不出来,“啪”,一瞬间的事,莲子心就给了侍女一巴掌,她的脸直接被打的歪到一边,脸肿的一边高起。 “废物,连这点东西都做不好,有你有什么用?府里养你就是让你白吃白喝的吗?” 侍女的眼睛根本不敢看莲子心,眼泪直接哗啦哗啦流了下来,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这么度过的,女郎每次都会这么打她,她哪里不怨恨,但是她哪里敢,她只是个侍女而已,什么该什么不该做自己还是明白的,如今她只能忍,只有忍才能成事。 “既然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你今日也就不用吃饭了,就在这里跪着。” 莲子心越过她,直接往正厅走去,还未走到,一个侍女急匆匆过来,在莲子心面前跪下:“女郎,今儿府里来了客人,是指名道姓要找你,是个美艳夫人,夫人和大人都已经在正厅候着了,请女郎快些过去吧。” 莲子心看着那个侍女的脸色,竟然有一丝惊喜,莫不是是好事?是来向她提亲的?这下莲子心可是不淡定了,她总觉得那个过来提亲的美艳夫人是那个昨日在街道上那个公子的母亲,莫不是那个公子是喜欢自己所以才会如此行色匆匆找人过来提亲? 莲子心脸上的羞涩可谓是难看至极,面前的侍女也不好些什么,因为一阵微风吹过,刚刚好看到了莲子心面纱下的面容,差点让她把隔夜饭吐出来。 “既然这般,那容我下去准备准备,可不能让我如此邋遢的过去,可会给了不好的印象。” “是.......” 莲子心又原路返回,看到了那个还跪在自己门前的侍女,嗤笑一声,不过这时候她的心情也好些了,这跪不跪也没什么事了,毕竟以后她可就是郡公夫人了。 “行了,你下去吧,在这碍眼,赶紧滚下去,不要脏了我的眼睛。” ....... 那个美艳夫人正是那位公子的母亲,惊氏,至于惊氏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自然不是为了提亲过来,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还敢妄想她的儿子,该是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知道郡公府的厉害了,惊家可是这的都护可以惹得起的? 所以今日惊氏准备妥当来了这里,还穿的很是华丽,应是郡公夫人该穿的,既然那莲子心如此肖想她的儿子,那么她就要穿得隆重一些让人家觉得自己是来提亲的,这般过来落人面子才是最让那人丢脸的,而且丢的还是这都护的脸,让他知道他的女儿是多么愚蠢。 惊氏这才刚刚下马车,这莲家里面就走出来了人,是一早就候在这里的,一看就知道是莲都护和他的夫人,至于莲子心不知道去哪里了,看情况应该是在梳妆打扮的。 至于为什么这家人会知道她会过来,不就是因为自己昨日找容了口信,不然这家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要过来的事情。 莲氏直接走到了惊氏的面前,给她作揖一下,惊氏的眉毛瞬间拧起,怎么这母女两个都是这样家子气,罗国女子哪一个会这样,不都是只有帝都女子才会在乎这些虚礼什么的。 “想不到今日诰命姐姐竟然来了,真是让妾身喜不胜收,诰命夫人怎么突然要过来我们这莲府?”莲氏宛如自来熟一般,直接去挽着惊氏的手,惊氏的颜色有些淡淡的,瞥了莲氏一眼,随后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我没有姐妹,还是你想做我夫君的妾?” “咳咳....咳....” 一旁站着的莲都护猛烈的咳嗽,据这几位郡公里面惊家是最为显赫和着名的,若是能跟这惊家打好交道,自己失去一个夫人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毕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莲氏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每想到这诰命夫人竟然会直接落她的面子,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马上就要成为世子夫人了,莲氏就又高兴了。 “妾身斗胆问一句诰命夫人,诰命夫人今日过来是所为何事?” 惊氏看了莲氏一眼,眼中带着一丝嘲讽,竟然把莲氏看的头都低下去了,这是莲氏从来没有的,惊氏最讨厌的无非就是这样的。 “今日所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想来看看你们的好女儿。” 这话让惊氏身边的两夫妻开始雀跃起来,他们家这是要发达了吗?可是惊氏的下一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竟然让两个人呆若木鸡,就像上一秒在堂,下一秒就直接回到霖狱。 “你们的女儿做了一件大好事,我来见见你们的女儿,不知道莲家竟然会教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女郎。” 等走了进去,莲氏整个脸色都已经塌下来了,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果不其然自己的丈夫那眼神就好像要把她杀了一样,她想着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诰命夫人,为什么这么我的女儿,是我得女儿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惊氏被引着坐在了上首,二莲氏和莲都护是坐在下首,毕竟这两者身份实在悬殊太大了,若是九花到这里,也是必需坐在下首的,毕竟这惊氏并不是什么一般人。 “你的女儿做错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作为这莲府夫人,莲氏你并没有管制好你的女儿,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管得,在她面前了什么?” 惊氏刚完此话,这门外就走进来一个女郎,身上那衣着着实是过于华丽了,只是看起来就知道不是这罗国传统的服饰,倒像是别国的,脸上还是一层面纱。 “子心来晚了,请阿爹阿娘安,这便是今日来的客人罢,莫要怪罪子心了,子心并不是故意的。” 莲都护眼中的愤怒是比方才更甚,自己这女儿怎么这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竟然还来的如此晚,这莲氏到底是怎么养的,怎么把孩子养成与她一样如此家子气。 惊氏看了莲子心一眼,上下打量,摇摇头,果真是家子气的很,惊氏实在忍受不了,从位置上起来,走到了莲子心面前,莲子心正要弯腰行礼,就被惊氏打了一巴掌,莲子心整个人都懵了,她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可看着自己的阿爹阿娘竟然没有一个愿意讲话的,就这样冷漠的看着她。 莲氏本想直接冲出去,可是看到了自己丈夫警告的眼神,莲氏只能忍住了,站着一动不动,眼神错开,尽量不去看自己的女儿。 莲都护方才在外面听到诰命夫饶话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自己的女儿怕是惹事了,惹得还是诰命夫人,不,应该是惊府。 “这巴掌打在你脸上疼吗?” 莲子心被打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这个美艳夫人竟然会打自己:“夫人,为什么不问缘由直接打子心,可是子心做错什么了?” 两百三十一章桀骜九花14 莲府 莲子心这一巴掌被打的脸都歪到一边,眼中噙着泪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这个美艳夫人为何平白无故的就要打她,她想着自己也没错事情,为什么不说缘由直接给她一巴掌。 “说什么平白无故就打你,你难道做了事情你不知道吗?真是不知廉耻,郡公家的儿子岂是你能高攀的?原本我想着你只是上不得台面罢了,谁曾想你竟然说出那等话来,我今儿就告诉你我儿就是如你嘴中所说的小小郡公之子,你当如何?” 这下莲子心整个脸都变得十分难看,脸一下就白了,没想到整个美艳夫人真的是那个公子的母亲,只是整个美艳夫人并不来寻亲的而是来寻仇的。 “我......我...并不是我说的,是我的侍女说的。”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儿子本就体弱,被你和你那侍女直接推倒在地,我儿连爬都爬不起来,你以为单凭一个侍女就可以解我心头之恨?笑话!” 这一刻感到羞辱的不仅仅是莲子心还有她的父母,只觉得这一刻的他们是蒙羞的,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这般样子,竟然还惹了个他们惹不起的,这下惨了。 莲都护走到了自己女儿身边,也给了莲子心一巴掌,这下莲子心是实在忍不住了,没有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当着外人的面直接打她,这实在让她接受不了,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这会也直接掉了下来,她看了看正在摇头的母亲,又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父亲和面前这个满是嘲讽的美艳夫人,这一刻莲子心只感觉由衷的难过。 凭什么要这么对她,她想着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凭什么要当着1外人的面直接给她一巴掌,这样让她号不是面子,这若是以后传出去,她这名声可怎么办。 莲子心的眼泪是流个不停,莲子心很是难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明明自己的父亲,母亲是最爱自己的,可是却在外人面前直接落了她面子就很难过,明明自己的父亲母亲就在却因为一个美艳夫人今日就白白唉了两巴掌,换谁都会很难过,只是自己很是想不通,满眼委屈的看向惊氏。 莲都护打完自己的女儿,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说实在这个孩子从小就被自己放在手心里,怎么可能会狠心打她,可是如今到了这般田地,不打也得打,必需狠心,毕竟这是做给诰命夫人看的,不然此事真的难以收场。 莲都护对这惊氏作揖一下,腰都弯的很下去:“诰命夫人,实在是小女顽劣,从小我们便有教育小女,诰命夫人,此次可能真的是那个侍女挑唆的,我们子心是从来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你要相信我们啊,诰命夫人。” 惊氏一看就知道是把罪直接挑到这侍女身上了,不过看样子他们也铁定会这么做,毕竟要是这名声传出去了,这莲子心怕是就完了。 既然都给了台阶下,哪有不下的道理,只不过这莲家以后是难以嫁给好人家了,就凭她这张三寸不烂之舌,也定要在各位郡公夫人和女郡公面前好好说这个莲子心,还有这莲家以后仕途怕是就止步于此了,这也得多谢他们的好女儿。 惊氏走的时候,又看了莲子心一眼,不上台面的东西,人都要走了,还在哭,也不知道是在哭丧还是怎么滴,摇摇头便走了。 莲家夫妻是又生气又心疼,还是再心疼有什么用,这莲家还是有个儿子的,这女儿做的蠢事可能是把这莲家未来几年的仕途全部都断送光了,莲都护想的是自己以后的仕途,而莲氏则想的是自己那个小儿子以后该如何是好,可是一想到自己被打的大女儿,心又很痛。 “来人,把女郎身边那个侍女给我抓过来!” 莲都护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没说什么,那个侍女本想把她留下来给自己做填房的,但是这必需拉个人出来,这就委屈了那个侍女了,把她赶出去,这样自己也好养在外面,一想到那侍女丰腴的身材和姣好的脸蛋,莲都护心里就像被猫挠了一下,养养的。 这会从外面便进来两个人,把那个莲子心身边一直待着的侍女给抓了过来,其实这女子进来前是说是伴读的,但是毕竟都是为了钱而活,做伴读岂不是更加自由了,还不如做侍女,莲氏早就看这个小蹄子很不爽了,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勾引人,看自己丈夫眼睛都直了,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侍女被抓着进来,已经知道了一切来龙去脉,没想到自己听了女郎的话这么做自己还是要被赶出去,也算是自己活该到了这里来,原先自己也可以做别人的女郎的,偏生来了这里,抬眼看了一眼莲都护,他的眼神很是露骨,侍女那一直提着的心也放心下来,自己被赶出去应该也没关系了,看这莲都护那眼神,侍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想必以后自己的好日子就快到了,被赶出去也没什么关系,这莲都护对自己有意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也不傻,从前晚上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睡,总有人晚上偷摸着进来,对她动手动脚的,一想到这侍女就想到了一月前那个夜晚自己在自己小房中洗浴的时候,有人进来,那人把灯也给吹了,就那一夜自己与那人早已生米煮成熟饭。 自那之后那人每隔几日都会过来,自己也不是什么淫娼的女人,这罗国可没有对女子管束很严格,成婚前就算没有什么劳什子守宫砂也不成问题,就靠着这一层关系,侍女才会如此,虽说侍女不知那男子是谁,但是她心中早已有打算,那人就是莲都护了,若是被赶出去了,自己以后铁定会是个外房,这样也总比这侍女摇号。 这样一想,那侍女立马就喜滋滋了,但是很快又恢复成那个哀戚的模样,莲氏是看得气极,这小贱蹄子,当着她的面跟自己丈夫眉来眼去,这小贱蹄子无论如何都得给赶出去了! “你来府里也有两年了,这如今你做错了事情,自然是留你不得了,今日宽恕你,不让你领罚,领了这月的银钱就离开罢,莫要再出现在莲府了。” “是.....” ....... 朵兰图走在路上,竟然有些迷茫,在一愣神间竟然没看到一辆马车过来,棕红色骏马拉着金轩车,很是华贵。 眼看马车快凑到自己眼前,赶紧闪身往后一靠,脚尖点地,然后看到马车也停了下来,这一幕都被惊氏看在眼里,原先还想着这是谁家女郎如此好功夫,一看到朵兰图身上的衣服和腰间佩戴着的棠府腰牌,这才让惊氏肯定面前之人就是棠府的,如此好功夫,不是九花女郎,看这样子倒像是九花女郎身边的那个伴读。 惊氏命人把马车停在了一旁,自己走了下来,朵兰图就愣在那里,原以为是那个金轩马车里的人可能是来找自己理论,后来看到那个金轩马车里下来一个美艳夫人,朵兰图一看到那个夫人的脸突然茅塞顿开,这与那位公子实在是太像了。 “夫人,实在是对不住,方才朵兰图是惊扰您了,方才朵兰图没有回过神,请夫人原谅!” “这位女郎好功夫。” 两个人的声音一起响起,惊氏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连这个都要害怕,真是枉为罗国女郎了,倒是朵兰图有点没想到面前美艳夫人竟然没有怪罪她,直接说她功夫好。 “你的名字是朵兰图?看你这腰间的腰牌你是棠府的伴读?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 朵兰图看了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和腰间所佩戴的腰牌,原来自己出来的时候把腰牌带上了:“夫人好眼力,朵兰图的确是棠府的伴读,是九花女郎的伴读。” “多要感谢你们的九花女郎了,那一日我儿在街道上路遇那女子要多谢你们,不然我儿就要遭殃了,我儿回去之后告诉我了事情的缘由,改日我定登门拜访。” 这位夫人还真是那一日在街道上遇到的那位公子的母亲,还真是凑巧了,原先自己只想着要去碰碰运气,看一下是否还能在街道上碰到那位公子,没想到竟然运气如此好的碰到了那位公子的母亲。 “对了,我看到我儿手里那块玉佩了,平常我儿是绝对不会收别人的玉佩的,我儿是喜欢你们女郎的,若是你们女郎对我儿有意,我会里立马派人过来送礼金的,定不会让九花女郎吃苦的。” 这会惊氏就已经开始与朵兰图说起以后了,这让朵兰图很是尴尬,但是心中也有了定数,待回去的时候一定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女郎。 “你瞧我这说的一下就忘记了时间,这时间你还得回去罢,瞧这你也是个好孩子,从前我可是有见过你家女郎的,也是个好孩子,很有罗国女子的样子,不像莲家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 朵兰图回去的时候竟然有些浑浑噩噩,没想到这竟然这么快就完成了,原以为这可能是要好几天才能做完的样子。 回到自己房内,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然又是茴央,她这两天出现在自己房内的几率太大了,而且每一次都是在自己没发现的时候。 “怎么又是你?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吗?为什么每一次都在我这里出现?” 茴央直勾勾的看了她一眼,笑了,随后从自己的袖间拿出了一瓶东西,看样子有点像金疮药:“既然以后都要相处,何不如现在就把浑身伤痛养好,这般浑身痛楚的样子,换谁也看不下去,这是太后给你的。” 既然茴央与阿德依两个顶替了那两个人的位置,那么也要与那两人一样做两个人事情,每日的事情都要与太后汇报,两个人都有一只鸟,那就是用来联系太后的,这金疮药就是太后给的,太后已经知道了朵兰图被柳完颜打伤。 茴央想着这柳完颜还果真是不得太后喜欢的,柳完颜可以惩罚这棠府之人,但是绝对不能惩罚这宫里出来的,毕竟她到现在为止在王宫里那些些人眼里都算不上是棠家人,她这一次是犯了大禁,太后昨日的回信是不成器,继续监视。 茴央放下那金疮药后就走了,朵兰图看着那金疮药有点迷茫,竟然是太后给的,看来这两个人与太后的联系一直都很密切,朵兰图一直都觉得这两个并非是池中之物,铁定是大人物,只是寻常人都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罢了,若是往大了去猜,这两人也有可能是几位女郡公中的其中两个。 九花今日呆在棠府没有出去过,今日是阿德依教她,至于教的是什么,看九花手里拿着的帕子就知道了,两个人都坐在一张小椅子上,只是九花手里的那一块会显得稍微粗糙一些,上面的绣花也是简单几针,有些针线还是错乱的。 九花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帕子,看向阿德依:“从前学这个的时候就觉得难,这下要认真学了,竟然比之前还要难上许多,瞧我手里的这块帕子,都不好意思拿出去给人瞧。” 阿德依拿起了九花绣的那块帕子,端详了好一会,笑了:“女郎如今是第一次学绣这个帕子,难免会困难一些,这已经很好了,阿德依刚刚开始绣帕子的时候连这帕子都不会,如今能有这样子还是这些年的勤加练习才得以如此,所以女郎莫要气馁。” 九花实在是笑不出来,这一天了,都被拘着在家里也着实烦的很,虽说这些是自己必须的学的,可是自己还是更加向往在马场的日子。 九花的头被点了一下,是阿德依:“女郎可莫要发呆了,这女子出嫁的时候这些玩意都是要亲自做的,哪有女子真的喜欢这些,只是没有办法罢了。” 两百三十二章桀骜九花15 棠府 九花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自己绣的那一方帕子,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是太过丑了,连她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一想到阿德依今日对自己说的话,竟然是这般,真是让她整个脑袋都大了。 九花把帕子铺展在自己手心里,今日也算是独立完成了一方帕子,一想到以后嫁人,九花就有些期待,她希望自己以后的郎君就是那个那一日在街道上的俊美公子。 一想到那个俊美公子,九花就有些开心,不知那个公子收了自己的令牌会不会来找自己,一想到这里九花就有些担忧,从昨日一直想到现在,昨夜竟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会想着那位公子,一会又想到那两个新来的伴读,九花就更睡不着了,不知道到了几更天才略微有些困意。 其实今日跟阿德依相处也还感觉不错,并没有觉得很烦闷,虽说自己从前是最不喜欢拘在房间里不出来,但是这今日却感觉好像还可以,并没有很是烦闷,昨日见到阿德依和茴央的时候自己就觉得这两人很是眼熟,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到过一样,像在梦中,又像现实,但是回想了自己的记忆里好似真的没有这两个人,那就应该是有缘了。 说实在的从前阿兄也不是没有给她介绍过伴读,只是自己每一个喜欢的,所以阿兄当时对自己也是极为头疼,只好把请来的伴读又给送走了,还记得自己当时为了不要那些个新来的伴读自己为了抗议就日日不见她们还经常偷跑出去,那时候自己可把阿兄气的够呛,可是阿兄能怎么样呢,只能把那些伴读给送走。 又看向自己手中的那一方帕子,叹了一口气,像这类还是好好收着,莫要再拿到人跟前了,她们这些看看就也可以了,若是拿到阿兄面子自己也是会羞耻的。 想到自己那个什么都会的阿嫂,又想到自己这般竟然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真是奇特。 不过说起来阿嫂,就想到阿嫂的弟弟,那个昊天,他可算是罗国的有名的男子了,人家女子是石榴裙下拜倒了许多男子,而昊天就算是裤腰带下吸引了许多女子的目光,当然这不包括她。 “扣...扣....” 很有节奏的敲门声,是朵兰图回来了,今日基本上可以说一天都没见着朵兰图,应该是出去了,不过这才受了鞭伤,也不好好躺着,倒是怪难受的,这外面天气又闷热,这伤口要是遇到汗水,铁定是复合了。 想起来自己这好像有一金疮药,不然就给朵兰图罢,不然她这可是很难才能愈合了,想着就起身,走大了梳妆镜前打开小抽屉,里面就躺着一瓶金色瓶身的小瓶子,九花拿了出来,这还是当时姑母给她的,如今这药也是要派上用场了。 九花去开了门,朵兰图就站在外面,九花看着她身上的衣裳,眉头轻皱,这般炎热的天气,竟然还穿这衣裳,也不怕捂出病来,这伤口遇到汗是很难好的,她这是不想让自己好太快啊,偏要承受那痛苦。 “怎么这时候来了也不敲门?怎么如今这般见外了?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九花给她开了门,看了一下朵兰图的身后,并没有人,这才放心,实在是太怕有人监视着朵兰图了,她都已经这般了,小可怜的日子果然也不好过。 “女郎,今日我出去了一趟街上,本想去碰碰运气,能否在那街道上再碰到一次那公子,没想到运气不错,碰到了一个美艳夫人,正是那位公子的母亲,说是过几日要登门拜访一番,感谢女郎。” 这会两个人已经走了进来,九花听到这番话,倒是有一些意外,没想到竟然碰到了那位公子的母亲,九花从自己的袖间拿出了那瓶金疮药,放到了朵兰图的面前:“那夫人见到你是怎么知道你是棠府的伴读?对了,这是给你的金疮药,赶紧收好。” 朵兰图看了那金疮药一眼与茴央给自己的一瓶正是一模一样的,她想着茴央给自己那瓶金疮药的意思是太后早就知道女郎肯定会把自己那瓶给自己所以给了自己一瓶新的,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朵兰图把自己面前的金疮药移到了自己女郎面前,摇摇头。 “女郎,今早我穿的那身衣裳没有细看,上面挂着棠家的腰牌,我没有摘掉,这样被那夫人瞧见了,这才知道我的身份,女郎这金疮药不用了,我那已经有了,女郎这一瓶还是好好收着,以便不时之需。” 九花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被推回来的金疮药又看了一眼朵兰图,随后抓过朵兰图一只手,掀开她的袖子,那疤痕很是明显,只是比昨天见到要好些,这伤痕看着虽然可怖,但是却已经愈合了一些,九花抬眼看了朵兰图一眼,伸出手指摸了摸朵兰图手臂上那一条疤痕,随后便移开手了,看这个样子应该也是用了金疮药,效果也挺好的,虽说这伤口只是愈合了一些,但是总比不用要好些。 “那夫人可有说什么?你可有仔细听?” “那夫人说自家儿子铁定是喜欢女郎的,从前可未见自己的儿子接过别的女郎的腰牌唯独接下了女郎的腰牌,对了那夫人说若是女郎有意,不日就带着聘礼上来求娶。” 朵兰图很是平静的说完了这番话看着自家女郎,她的脸上也很是平静,但是眼睛里是难以掩盖的兴奋,九花实在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惊喜砸落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的感觉。 “那夫人可有说什么时候过来登门拜访?对了那夫人可有说自己是谁?她的儿子是谁?姓甚名谁?” 这下可把朵兰图给问懵了,那夫人可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说自己的儿子是谁,但是唯一知道的是那夫人长得很像那个公子,这是绝对不会错的,那位夫人也没有说何时过来,这样要如何与女郎说? 看着朵兰图脸上那一丝为难,九花就知道了那夫人并没有说着一切,九花并没有觉得如何,或许是那夫人想给自己一个惊喜,这般安慰自己是好多了。 ......... 与此同时,在得知今早自己母亲在街道上碰到棠府伴读的惊海心中也很是不平静,母亲一回来就与自己说·过几日定要登门拜访的事情,还说着与那个伴读说好了以后定要来提亲的事情。 那一刻母亲的脸上满是喜悦,她还说着自己的儿子终于要有一个好归宿了,现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母亲就已经在跟他说未来孩子要叫什么了。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与九花女郎道谢,坐在床上的惊海,又掀开自己的被褥,那一块刻着九的的令牌就躺在那里,惊海把那块令牌放在里自己手心里,细细摩挲着,终于可以见到女郎,心脏在自己身体里跳动,噗通噗通。 炎仁就在这房子里面,看着这个长得与冀岚神君一般无二的男人很久,没想到这一世王女·的执念也在冀岚神君身上,因为见不到所以执念化作了冀岚神君的样子,可惜了前几世的王女都是没有与那执念在一起的,因为不管最终结果如何,王女都是要回归的,所以每一世的王女都会比执念要早消逝,而执念也会在灵魂消逝那几个月里执念也会随之而去。 这三世自己在王女与执念身边来回走动的日子还蛮久的,可惜了自己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王女的每一世里,毕竟自己说明白了就是堕神子之后,是绝对不能这样的,绝对不能铤而走险,不能在回到那阴暗的日子了。 转过神,看了看惊海,这一世的这个男人与冀岚神君则是更加不像了,或许是接触的时间不长,这有可能是冀岚神君从前的性格,就像王女一样,茴央也说了这性格与刚刚见到王女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红衣裙,雪月纹,跑马鞭,茴央说那一刻简直就像看到了自家王女才几千岁的样子。 血鲛珠对面的冀岚把这一切都看的真真切切,没想到这一世竟然回到了本源时期,他们还未变化的时候,看着睡在床上的九花,冀岚的眼角又有些湿润了,这一世过去了,自己怕是就要消失了,其实自己是舍不得的,不是怕死,作为这无妄君的第几万年,记不清了,应该有十多万年了。 自己不是舍不得自己的地位还有其他,而是舍不得卿安,自己走了之后,卿安该怎么办,可是他一点都不后悔,拿自己的命抵了卿安的命,他觉得自己值得了。 “现在多看几眼,不然等她回来后,你就再也看不到了,不管如何你都会死的,多看几眼,好留作纪念。” 这般话自然是从鸿钧道人嘴巴里说出来的,毕竟是远古大神,自然想进一个地方自然是简单,这些年里,鸿钧道人是最会来自己这里的人。 “这一世她会受到危险,而你也肯定会去救她,这最后一世,是你的死期,也是她回来的时候,而你这一世极有可能是死在她的眼前。” 冀岚扭过头看了鸿钧道人一眼:“要这般给她增加悲伤吗?我倒是希望这一世的她醒过来后就不要再记起从前的了,这般对谁都好,也不用难过了。” “哼.......你倒是豁达,可惜了她会记得,而且还会记很久,甚至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久,与你一般都是个情种,情种怎么会忘记呢?你倒是看的开,在我眼里你们这些情情爱爱老夫早就看透了。” 冀岚的眼睛又看向血鲛珠,眼睛盯着那床上的九花,半晌之后:“世人谁不知从前清道夫与鸿钧道人曾经都喜欢一个女子,只不过那个女子最后选了清道夫,那个女子是一个牧羊女,最后死去后.......” 鸿钧道人抬手在冀岚头上狠狠砸了一个暴栗:“臭小子,真以为自己现如今是个上神了就可以跟我这个老家伙这样说话。” “神尊的事情好多人都不敢说,可是我们这些小辈还是知道的,毕竟世人好多都记在了文献里面,就算神尊不承认也是没办法的,这是事实,神尊如此生气的样子我就知道那个事情是真的。” 鸿钧道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这般样子倒是像足了你小时候那调皮捣蛋的样子,你说的不错,那牧羊女确实最后选了那个老家伙,可是说实在她其实也什么都没有选,只是两个都拒绝了罢了,两个人为了面子都装作自己赢了,其实牧羊女谁都没选,而且牧羊女也不是真正的·牧羊女,她是洛神,与我们一般,她的心上人也就只有他。” 鸿钧道人的眼中倒是有些黯淡,一想起从前的事情竟然真的很是失落,洛神她的名字很美,长得也很美,只是她的心上人是河伯,并不是他。 “一想到从前的事情深表遗憾,那为何不去加把劲呢?” “你小子懂什么?你以为两情相悦与你跟臭丫头一样吗?洛神的心上人是河伯,两个人到现在都是和和美美,子嗣也有好多了,难不成我还要为了从前的那些遗憾去临门插一脚吗?我现在这个老家伙可是做不到了。” “从前在阴河的时候碰到了那个仙鹤岛岛主,他与你也应该是差不多年岁的,只是他还是那面如冠玉的样子,怎么到了神尊这里就变作这般了。” 鸿钧道人气笑了,这小子今儿话属实有些多了,像极了从前还是小屁孩的他,今儿就可劲套话与他,不过告诉这小子又有何妨,自己也不会掉一块肉。 “这面貌自然是我们自己想变什么就变什么的,可不是因为要作古了,若是真要作古了,我还在这与你讲这些做甚,早就回幽山养老去了。” 鸿钧道人捋了捋胡子,倒是有些吹胡子瞪眼,随后发现这臭小子没看自己,也就作罢,本想让这臭小子知道老小儿的厉害。 两百三十三章桀骜九花16 无妄海 冀岚半跪在蒲团上,听着鸿钧道人说起从前那些过往,竟然很是感慨,这世人所传的有真有假,但也只能相信其一罢了。 这不就像是世人说是自己是条鲛人是一样的,一样可笑至极,一条五爪苍龙然被比喻成一条鲛人真是可笑。 “看你眼中神色我就知晓你在想什么东西,但是世事无常,世人本就对我们的看法就是褒贬不一,就像他们所想的鲛人极美可是是会害人的一样,但是好的鲛人却被他们所遗忘。” 鸿钧道人的这一番话竟然让冀岚说不出话来,世事无常,又何必去在意那些人的想法呢?这一刻竟然让冀岚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 “或许你的死也算是一种解脱呢?也或许这种词也代表了另外一种重生。” 看着鸿钧道人笑颜咪咪的表情,从前见到只觉得这位高人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虽说现在也是差不多的,但是这种感觉却变了。 帝都 八宝琉璃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这便是从前有兰郡主身边的那紫衣嬷嬷。 “郡主,你到底去了哪里?莫不是回到了罗国?为什么再一次不跟老身联系?” 一想到那一日兰卿与她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对自己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正如当年她出嫁的那一天,一模一样,谁曾想到事情竟然也出奇的重合了。 郡主走的这些年里,她每天以泪洗面,宫里的人就像从来不知道郡主回来过夜,问其一个人都说郡主不是早就嫁到罗国去了吗?只有她和王宴郎两个人,每天浑浑噩噩的。 郡主消失的第二天,王宴郎便来宫里了,问了一个人的名字,阿德依,这是谁?她不认识,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出现过,此刻她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她的郡主。 明明两个人都记得,可是这王宫里的其他人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作为帝王的纪有微和作为太后的邵阳,都不记得兰卿有回去过。 紫衣嬷嬷,缓缓坐起身来点灯,看了一下自己的那双手,那是一双被岁月摧残的手,时间过得可真快,从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到了如今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还记得当初与小姐还在府里的时候,那些日子多是美好,只是这一切都变了,更记得兰卿三岁之时来到王宫,教养她的日子。 “郡主,为什么没有人记得你呢?可是在我的印象里,明明你就有回来过世人都仿佛不给的,有你的存在一样,真是可笑,就连你身边最亲近的亲人,也不记得你又回来过了,仿佛关于你的一切都消失在你身边。” 紫衣嬷嬷就这样喃喃自语着,到这里就摸了一下自己手腕,发现那里空空如也,突然想起那个镯子,自己已经给了郡主,那就是郡主的嫁妆,其实自己也有猜想过,是否郡主已经回到了罗国是被抓走的。 毕竟嫁出去的女子已经不再属于帝都了,也有可能被抓回了罗国。 还记得郡主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表现的很是欢迎,可是等在这儿住了几日之后,参郡主一本的也有许多,无非就是想让郡主回到罗国罢了,郡主如今回去了也没有人多说什么了,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没有人记得郡主了。 与此同时,紫微殿里还是灯火通明,现在是三更天,纪有微还没有就寝,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还在整理政务,从前那个稚嫩少年,所以并做了一个有着成熟脸庞的青年,此刻的他也有了些许从前他父亲的一些风范,只是还欠缺火候。 这是姑姑离开他的第……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是多少年了,唯一记得比较清楚的是姑姑她的容貌,其实到现在自己脑内还是会回想姑姑,姑姑一直都是自己生命中一盏明灯,从前姑姑与父皇两个人承载了他小时候的记忆,可是后来这两个都走了,他有母后,自己也想与母后亲近,可是自己自小就没有跟母后有在一起过很长时间所以对自己母后并不是很亲近。 母后教养自己是在自己成为新任帝王后,可是也没有多少年,或许自己成为帝王后起了疑心,所以对母后当初对自己的管制很是不服,所以不到几年自己也就把自己的母亲给赶下台了。 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竹卷奏折,奏折上面的字在自己眼睛里竟然有一些歪歪扭扭,看不清晰,放下奏折,在案桌上发出很大的声音,把头放在了案桌上,这一刻眉头紧锁的纪有微才感觉到渐渐放松。 这些年自己在这王宫束缚住的几年真是难受,这一辈子都感觉被人管束这,自己的这一生虽然才过了几年,可是却开始担心自己不会活太久。 这十几年来都是按部就班,从前是王君,做的就是王君应该做的事情,后来成为了帝王,做的就是帝王改做的事情,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候可以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可是自己长大了就不行了,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能随心所欲为了自己所想而乱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不能被允许的。 因为自己是帝王,所以不可以,因为是帝王,所以连这些根深蒂固的规矩到现在都改不了,因为早已深深刻印在了帝都人们的心中,因为自己是帝王,自己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不能选择。 姑姑接不回来,也不能见到姑姑,这换作谁能接受,自己最亲近的人见不到,自己喜爱的女子娶不到,自己讨厌的除不掉。 自己还是没有当初父皇的杀伐果断,还是没有父皇那般的帝王感觉,这就是自己与父皇最大的区别所在了,只是父皇与他一样最大的相同之处就是娶不到自己所爱之人。 从前不懂父皇,如今才知道姑姑并不是亲姑姑,才知道父皇一直所爱的就是姑姑,而姑姑却被父皇送了出去。 姑姑当时是这么想的当时?是否有恨过父皇?想必是有的,不然那个秋千那樱花树为何会被毁掉。 “圣上,你该歇息了。” 是白止的声音,纪有微抬起头来,按了按自己的眉间,看向白止,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了好似从来没有变老过一样,岁月没有在他身上和脸上有过一丝痕迹,还是和以前一样。 白止现如今也有二十八九了,这么多年过去,白止从原先的一人到了现在的两人,已经有了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也有了一个可爱聪慧的女儿,白止原先是不准备娶妻生子的,因为压根就不放心纪有微,后来不知怎的,好似突然开窍了一样。 开窍后的他懂了好多,也开始抓紧了政课,这往后的这些奏折也开始了认真翻越,也变得更加懂事更加认真,至少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从前的小小少年开始认真起来,不再是那么只顾着自己而做那些事情。 “你不也是吗?都这么晚了,你也没有睡,何必说我。” 白止愣了一下,随后给纪有微添了茶,“圣上莫要开玩笑了,臣下是奴,圣上是君,自然君没有睡,臣下自然也是不敢睡的。” “呵……你这说的倒是有些虚伪了,只是我压根就不在呼这些玩意,你且放心就好,况且你本来就是德高望重的人。” 白止没有说话,面前的青年,虽然说早已长大,但是在他的眼中,她依然只是一个小小少年而已,虽然说这说出来的话,的确可能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还是欠缺考虑了些。 “不管如何?圣上依然在臣下眼里都只是个孩子,虽说现在已有妻儿,但是不管如何,还是与从前那样一般无二。” 纪有微喝了那杯茶,又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确实是有些难受了,好在这杯茶下肚也算是给自己一点提神。 “你倒是会说的,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你都是一样,不用说我。” “圣上以为二十岁有多大?二十岁也不过是人生中必须要经历的一件事罢了,圣上又以为如今才二十岁就可以随意挥霍自己的青春吗?” 又开始了…… 纪有微摇摇头,每次一到这种时候,这位大人就一直在自己耳边叨叨叨的,如今他也才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却如此唠叨,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皇,有这般唠叨过。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看完这奏折我马上就去睡了。” 已经在尽力赶走白止的纪有微脸上逐渐开始不耐烦,没想到后面这白止又在说些,真是让他头大。 “圣上,你如今不仅仅是一位帝王,你还是一位丈夫,如此后宫就应该开支散叶,好为纪家延续生命,如今称为帝王的你早已按时换作从前上一任帝王,现如今早有你了。” 纪有微深吸了一口气,把奏折放下,起身,看了白止一眼,对他扯了扯嘴角:“我这就去休息,开枝散叶!” “臣下恭送圣上。” “哼……” 白止原先是没有准备要成婚生子的,是无奈,家中催的紧,自己也该到了年纪,如果再不成婚生子,那可就完了,所以在前几年的时候,家中为自己挑选了一位妻子,是一个好妻子,也是一个好母亲。 他的父亲并不喜欢与那些人攀扯,也不喜欢与那些人结亲之类的,毕竟家中早有这些年敦厚的家底,又何必去依靠别人? 自己的那位妻子只是一个平民女子,她的父亲是一个地方书院的院长,家中也算是小康生活,虽说没有他家富裕很多,但是他家并不是看重这些外表的人,只是在意那个女子是否真的合适。 不知这么多年了,郡主,是否在罗国过的舒畅,虽说从前传出了郡主早已经死去的消息,但是他始终不相信,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郡主明明就有回来过,只不过这里所有的人都不记得她了。 确实如此他所想象中的有兰郡主已经死了,但是他却以外一种身份活在了这世上。 这一世,莫卿安是罗国第一女郎棠九花。 九花的眼睛一直睁着没有睡着,没错,她想的就是以后未来的生活,她想着那位美艳夫人到底什么时候会来找她?到底什么时候那位夫人和三位公子会过来提亲?可是想到自己参与那公子萍水相逢一场,才单单只见过一面,那位公子竟然如此断绝? 就这般九花又开始担心起来,九花属实没想到这一层问题…… 又是一晚上没有睡着,天刚蒙蒙亮九花才慢慢闭上了眼睛,可是又没过多久,又睁开了眼睛,确实想的太多,是不容易睡着的。 “朵兰图……不,阿德依茴央,你们两个进来吧,我已经醒了。” 让 从床上坐起来,脑袋竟然有些晕晕的,看到纱窗外面走过两个身影不像是朵兰图,可是嘴巴上喊的第一个却是她的名字。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身边有朵兰图的存在了。 这声说完,外面两个人便走了进来,她们两个手里一个端着一个水盆,一个手里端着一件衣服。 “这才几更天天才刚刚亮一会,女郎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幸好我们这会儿也准备了点东西。” 九花下了床,刚要站起,却没站稳脚一下就软了,刚跌出去,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些年所受过的伤痛,大概就只有这腿上受过的伤一直没有好了,其实这个伤痛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一直都隐瞒的极好,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露馅了。 阿德依早已眼疾手快的在九花跌倒的地方接住了九花,没想到每一世王女从前所带来的伤痛都会延续到这些转世身上,王女从前是神体,所以不会感觉到痛楚,但是作为人身的王女就不一定了。 “女郎小心些,莫要摔倒了,若是想走下来,就让我与茴央两个人扶着你就可以了。” 九花有些意外,自己好似被发现了自己的腿伤,于是便很是顺从的被两个人牵着走到了梳妆台。 “没想到你们两个眼力也是不错的……” 两百三十四章桀骜九花17 棠府 九花的嘴巴一直抿得紧紧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于是看着镜中站在她身后的两个人。 她们的样貌并不像是罗国人,倒是有一种水乡玲珑有致的感觉,罗国的女郎长得都是格外明艳,她们的脸上都透露着两个字,奔放。 这两个人的样貌倒是玲珑有致的感觉,说实话,九花一点都不敢肯定,这罗国到底有没有差不多的人,日,既然两个人都已经说了,不是别的地方的人,那自己也就不怀疑了。 “其实你们根本就不用服侍我,我也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也不用如此麻烦,说了你们根本就不是事女,而是女郎是我的伴读不用如此麻烦的。” 九花这镜中的自己竟然有些认不出来,这镜中之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如今却有些不认识自己了呢?明明从前的自己是最开朗活泼的.,可是等渐渐长大后就不一样了,感觉所有的人都变了,包括连自己也变了。 “你们眼力倒是好的,从前从来没有人知道我的腿脚有毛病,就连阿兄阿嫂也不知道,可是唯独你们两个却知道了,好似我所有的一切你们都知道一样,这种感觉我竟然觉得一点都不讨厌,是从前,我却对那些人极其厌恶的。” 茴央看着九花脸上的神情,看来在这一世王女的开心也都是装出来,是与前几世是一模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里面,唯独这一世比前两次要好一些,总算与她们两个说了一点,可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她们又如何知道呢? 她们所陪伴在往女身边的日子虽然很多,但是在这一世是等王女长大了才过来的,就算上一世也是这样,但是也算是相处了几个月的时光,可是这一世不一样,王女对她们是陌生的,也是不熟悉的,更不知道她们两个到底是何等身份,该如何相处? “并不是我们的眼力好,而是因为我们比较关注女郎罢了,在我们来到女郎身边之前,我们算是调查过一番,希望女郎莫要生气,我们这也算是为了女郎而着想。” 九花是镜中的自己,茴央与阿德一两个人正在给她上妆,朵兰图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竟然有些不大习惯,虽说这两个人也是不错的,但是习惯于躲篮投的,她哪里习惯身边有这样样两个女子。 “女郎是不是感到很拘束?我知道我们并不是陪伴在你身边很久的人,但是女郎放心,我们对女郎铁定是忠心不二的,只有相处久了,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女郎也请对我们慢慢期待罢。” 九花愣了一下,听着茴央的话,点点头,其实自己对这一切很陌生是真的,加上一晚上没有睡好,这头痛欲裂的感觉,竟然是越来越明显。 于是九花一伸手紧紧按住了自己的眉心,这些日子想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那位公子也是,家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包括在内,一切都让她很是措不及防深厚的,这两个人也包括在内。 “女郎何不如再休息一会儿,看这情况应该是头疼了,女郎若是不嫌麻烦的话,就让我们把这刚刚上的妆容先去掉了,再上床休息可好?” 九花摇了摇头,转过头对他们两个说:“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我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什么休息不休息的,我只是感觉有点疲倦了,并不是昨夜没有睡好,只是最近脑子里想的东西比较多,你们就先给我上完妆,然后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先静静。” 这班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倒是肯定了九花昨夜根本就没有睡好的消息,茴央与阿德依两个相互转头看了对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既然是女郎的吩咐,那我们肯定是恭敬不如从命,现在我们已经上妆完毕了,若是女郎有需要的话,直接叫我们就可以了,我们就站在外面。” “等会儿,我要是饿了,自然会叫你们的。” …… 柳完颜可以说是一整夜都没有睡觉,一整夜都处在一个神经紧绷的状态下,这样扰的身旁九黎也睡不好,柳完颜一直辗转反侧的,此刻她的脑内也是乱糟糟的,一直都在想着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令人失望了。 不知九黎会如何想她? 自己原先嫁进这里来的时候,早已嫁作人妇了,后来那个男人死了之后才嫁给了九黎,可是那个时候自己也早已有了一双儿女,自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太后一直对她很是不满,她也知道太后不喜欢她,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两日的所作所为可能早已穿进了太后和君主的耳朵里,自己可能在他们眼里的形象也早已崩塌的粉身碎骨了,不对,自己在他们眼中是压根就没有形象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如此?辗转反侧一整夜都没有睡,怎么到了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也不知道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一直直背对着九黎的柳完颜,听到九黎的声音,突然浑身一震,他怎么醒了,难道是被自己吵醒了?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一整晚都没有睡,一直辗转反侧,这一刻柳完颜脸上的神情是异常紧张的,可是很快又恢复了神情,转过身对着九黎笑笑。 “夫君,我并不是一整夜都在辗转反侧,我只是醒的比较早,所以才这样的,可是吵醒了夫君?若是这般,我先早点起来就是了,让夫君早些歇息睡个回笼觉。” 柳完颜一点都不敢去看自己丈夫的眼睛,生怕被看出来什么,说实在的,沉婚多年还是对自己的丈夫有一种很强烈的恐惧感,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琴瑟和鸣,恩恩爱爱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果真如此吗? 其实这些一切都是九厘对他实施的骗局罢了,自己实心实意的付出了爱,就是自己却从未在九黎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爱,看起来无时无刻待在自己身边,其实是在监视自己。 柳完颜刚要起身,已经坐起来了一点却又被九黎握住了手臂给按了回去。 “才几更天你就准备这么早起来?这个时候小妹还在睡觉呢,你若是做了些什么吵醒了她,那可就不好了,毕竟咱家小妹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好了,没要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早点睡吧,趁现在天还没有完全亮,多睡一会儿,养精蓄锐。” “是……” 柳完颜慢慢闭上了眼睛,看似是睡着了,其实她的脑子里还是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其实自己当初选择嫁给九黎是使了手段的,不然这为矜贵公子又怎么会看上自己? 刚加进来的时候,原以为这府里的女郎不会喜欢自己,可是谁知嫁进来之后,这位女郎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刁蛮任性,桀骜不驯,这位女郎活泼可爱,惹人疼爱,才知道原来自己嫁进来前这位矜贵公子告诉这府里的人说是与自己两情相悦,他给足了自己脸面。 九黎照顾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自己的儿女当时出生的时候那位前一任丈夫就去世了,所以自己的这一双儿女并没有见到亲生父亲。 自己加进来的那一天晚上,九黎就告诉自己,不要妄想一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可以给自己一个家,可以给自己这些人华富贵,给孩子一个好的港湾,可是唯独不能给自己爱和名分。 或许是呆在这府里久了,就忘记了这一切,以为自己早已成为了这里的女主人,可是却忘记了自己,压根就没有名分的事情,只有这里的人承认自己,可是公立的人和九黎不会承认。 自己在进来的那一天九黎就说了没有名分,这说明自己压根就不能成为诰命夫人,满盘皆输,不过好在自己的一双儿女有了好的归宿,自己也与九黎生下了一个儿子,那个儿子也成为了这府里的小世子。 这座府邸真正的主人并不是九黎而是九花,九黎说自己这一生都是为了妹妹而活,所以不要妄想得到那些不属于你的爱。 现在想起来可是嘲讽,自己没有没有名分,所以这府里的人都还是叫自己完颜女郎,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多要靠这位枕边人。 是他吩咐的府里人不要叫自己夫人,还是叫自己完颜女郎,他说着是为了能让自己更加年轻一些,听着不会那么老气,这一般的解释如此完美,若是一般人都是听不出来的,只会觉得她的夫君很是体贴。 其实说到底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外人罢了,终究不是这棠府之人,自己的亲人也都早已离自己远去,自己如今也只能依附了,不再是从前那个能上战场厮杀的女郎了。 时间总是过得这般快很快,鸟儿就飞上了枝头,叽叽喳喳的声音叫醒了,早已闭上眼睛的九花。 九花从床上慢悠悠坐了起来,还是有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只不过总比刚才要好些了,按着自己的眉心,紧紧皱着眉头,很快便缓过神来。 “阿德依,茴央……” 这道声音的响起,两个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两个并没有离开过这里,而是一直候在门外静静等待着叫花的叫喊,时间跟她们所算的时间差不多。 九花说静一静,其实就是躺床上闭上眼睛,或许是这一刻的放松,所以才让她勉强休息了一会儿。 九花坐到了梨花椅上,看着面前的糕点,又看向她们两个,脸上有些少许的疑惑。 “怎么近日把这东西放到里面来了?咱们不在外面吃吗?” “强光伤眼,女郎还是这里享用就好了,今早准备了一些女郎爱吃的糕点,并没有准备冰点,现在这种时节虽是吃冰的好时节,但是也不适宜多吃。” 九花点点头,拣起一块绿豆糕,仔细瞧了瞧,这糕点平时吃的倒是有些不太一样,于是九花咬了一口,眼中那最后一点迷茫也没有了。 “这是阿德依做的吗?” 九花一下就知道了是阿德依所做,冥冥之中一道声音告诉自己,阿德依厨艺极佳,茴央只会一些个清淡小菜。 “是……” “说呢,看着吃着都与平时吃的不大一样,原来是你做的,那就怪不得了,这糕点制作起来如此麻烦,你还做了这么一大桌,不知你可否有好生歇息着?” “女郎放心,我们只是起的比较早,但是请放心,我们睡眠充足,女郎就莫要担心我们了,好好吃就是对我们来说最大的快乐了。” 看着正在吃的九花,让茴央很是感慨,不禁眼泪又涌了上来,很快又憋了回去。 从前王女也是最喜欢吃这些糕点的,可是到了后来,王女渐渐长大了就不再吃了,不是不喜欢,而是女郎说没有母亲的味道了,后来茴央才知道那些糕点都是龙后亲自给王女做的。 王女没了母亲后,失去了家族一切族人之后,整个人都憔悴极了,一切喜好都随着家族族人的消逝而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王女的性格和嗜甜。 这个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只有她呆在王女身边这么久才知道这些事情,王女不吃糕点了,吃的是一些仙果,盘中放着的瓜果有许多,可是王女最先挑的最先吃完的就是最甜的那些个瓜果。 关于这点她告诉了阿德依,今日她是看着阿德依做的,由于这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关系,她们也只感觉过了一会时间罢了,阿德依做的一些材料都不是这人间的东西,毕竟这些玩意可不是人间可以吃到的。 “你们知道吗?我知道这绿豆糕的一瞬间,我竟然想到了我第一次吃到绿豆糕的时候,那是在我几岁,我记不清楚了,可是这味道去当时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吃到一半的九花突然抬起头来,看了她们一眼,眼中又突然黯淡了,其实这味道与当年母亲的味道一模一样。 吃到这一块绿豆糕,属于卿安的记忆一下涌入了九花的脑子,然后又在一瞬间没有了,可是九花却记住了离人的脸。 两百三十五章桀骜九花18 棠府 “女郎,你在说什么?从前你可是有见过你的母亲?我记得你的双亲早在……” 九花的眼睛很快恢复了清明,听到了茴央的话,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是呀,自己对母亲的记忆,可是从来都是没有的,为什么方才自己脑子里突然显现了一张陌生的脸?而且自己也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自己对那个女人也很是熟悉,知道那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我记不清楚了,但是我一心能记得我呢去世的父母,他们大概长什么样子吧?” “女郎可记得你母亲的名字?” 九花愣了一下,脑子里随即想到了一个名字:“离人。”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让阿德依与茴央两个眼睛霎那间就睁圆了,没想到在这一世王女都记得这个名字,看来这个名字在王女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大概是这个名字吧,我也记不清楚了,可是母亲的脸,我却记得很是清楚。” 茴央与阿德依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相互点点头:“女郎,请先用餐,这会我们该出去了,等会请女郎在书室就绪,今日还是阿德依来照顾女郎。” 两个人说完此话便走了,出去亲亲关上了门,从原先笑容满面,一下子便失去了笑容,没有想到在这一世也总能想起从前,身为神女的那些记忆。 “这该如何是好?若是这一世,也有些许偏差,有可能会晚些日子回去,我可不希望在这一时,王女也会受到伤害。” 茴央脸上满是失落,毕竟是陪伴卿安许久的人,很快便又恢复了笑容,只是那一丝笑容过于勉强:“咱们先不说这些了,你可知道炎仁在哪?为什么那条九头蛇说是三个人保护着王女,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到他?你可有见到?” 阿德依本想回答可是一想到炎仁与他交代的话,便只能摇摇头。 “也不知道那人到底去了哪里,这般藏着不出来是躲着我们呢,还是躲着王女呢?” “从前那两世毕竟是在帝都一个男子陪伴在王女身边,也总是不合适的,你也知道帝都的规矩,在若是真的在王女身边,那可就坏了规矩了。” 这番提醒倒是让茴央记起来帝都的规矩森严,男子是很少出现在女子身边的,毕竟那是帝都的忌讳。 “差点忘记了,你瞧我这记性。” 两个人说着便走到了书室,这门口就站着一个侍女,那个侍女看见他们两个人也直接朝她们走过来,对她们做了一个双手环胸的姿势,这倒是让两个人后腿一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何这个侍女要对她们做如此大礼。 在这罗国,如此双手环胸的姿势,对人乃是罗国至高无上的大礼,才是让她们两个如此惊恐的所在。 “好好说话便是了如此行大礼,可倒是折煞我们两个了,我们毕竟只是女郎的伴读而已,不用如此这般。” 不过那个侍女并没有听从阿德依的话,只是行完礼后对她们两个笑笑,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人之后,又对两个人笑笑。 走在她们前面给她们做了个指引的动作:“两位请随我来,如此地方,还是让我为两位指引。” 走进去之后,那个侍女又转过身来对她们笑了笑,停在了她们面前:“两位不用如此拘束,在这里就当做自己家就可以了,两位如此尊贵身份,屈尊于此,也是辛苦你们了。” 这番话让茴央与阿德依两个人很是警觉,细细听了这个侍女心中的声音,发现这个侍女对她们两个竟是很是恭敬。 “两位郡公,太后娘娘只想你们来到这里,很是委屈,故此派了一些人在这儿照看你们,我们也可以随你们派遣。” 这番话让两个人心中的石头放下了,原是太后的人,不过据她所说之话,在这儿还有其他人,只不过他们两个不知道到底是哪些人罢了。 说的好听些,是照看,其实是监视,只是太后不放心他们两个而已,顺便把一些东西告诉太后罢了,这些派遣过来的人极有可能是太后座下的一些银暗卫。 “没想到娘娘既然如此重视我们两个,都要感谢娘娘了,也请你告诉娘娘,千万放心就好,我们也不是什么是宠而骄的人?我们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现如今成为罗国第一女郎的伴读,是我们两个的荣幸。” 那个侍女听了这番话之后脸上神情有些惊讶随后便恢复了正常:“两位竟然如此用心,那太后也就放心了,前面就是这府里的书室了,我来到这儿已经有一年许久,所以请两位安心在这里便是过会儿女郎就要过来,请两位着手准备一下。” “放心便是。” 就在两个人走进去之后,那个侍女脸上神情才有了一些变化,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变化了如此多,虽然从前,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但是还算是有些了解。 果然是如传闻中一般一个冷静自持,一个活泼跳脱,但是两个人都极其聪慧,怪不得太后会如此重视这两个,所以才把这两个人派在了女郎身边当伴读。 两个人走进去后,随即一眼就能看到的便是那一张书桌,很是显眼,文房四宝皆在上面,这书桌也是极尽奢华,看似,一张普通的桌子,其实懂眼力的人,就知道这一桌子其实是用沉香木所做。 再往里面走进去一些是一排排用木架子,上面所陈列的都是一些书,放眼望过去,基本上该有的都有了,包括一些游记。 “没想到那位太后竟然如此警觉,不过这般警觉也是一件好事,如此不放心我们女郎也算是对女狼的一种保护了,可是却有利有弊,就是被发现了,岂不是要加大女郎的痛苦?” 阿德依正在磨墨,听到茴央的话手里的动作一滞,点点头,随后手上动作又开始了,一圈又一圈的。 “没想到你这磨时间的功夫,还是挺熟悉的,像是从前做过了无数遍一样,从前也没有见过你为咱们王女磨过墨。” 阿德依突然停了手,她突然猛地抬头看向茴央,茴央有些莫明:“我这翻话说错了吗?从前我确实没有见过你,如此做过,可是说到你的痛处了吗?” 阿德依深深吸了一口气,她那永远冷漠的脸上,除非是在遇到王女的情况下才会变得如此紧张,这是茴央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惊恐的表情。 “我可是说错什么了,为什么你如此紧张?你这脸上的神情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阿德依别开脸,第一次自己会如此失态,方才在见到这墨的时候,自己竟然如同着了魔一般走了过去,开始做起了,从前做过无数遍的动作。 她别开脸,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牙齿不停在嘴里颤动,尽量不让自己被茴央看出些什么,但是她还是被茴央看出来了。 茴央走了过去,走到她面前,牵住了阿德依的手:“你怎么发抖的如此厉害?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还是这里有什么脏东西让你如此害怕不成?” 说完此话,竟然让阿德依这身上的颤抖更加明显,阿德依头转向了茴央,茴央第一次在阿德依的脸上看到了这种惊恐的表情,阿德依的眼睛没有看向她,而是看着那一块方才她磨过的那一块墨。 随即茴央又看到阿德依的视线又停留在自己手上,那双手上从前是没有见过有伤疤的,没有想到今日却在,这双手上看到了无数条疤痕,她脸上那条疤痕竟然也显现出来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手上如此多的疤痕?从前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你可是用了术法不成?” 阿德依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大口喘着气,随后看向了茴央的眼睛:“我脸上的这条伤疤是当年在一个洞里被黑藤鞭打的,我手上的这些伤疤都是当年少君亲自下的手。” 她眼中的惊恐刺痛了茴央的眼睛,茴央伸手摸向了她的脸,那一条疤痕所在的地方,却被阿德依躲开了。 “知道为什么这些动作我都会如此熟悉吗?因为这些我从前做过无数遍,一遍不会那便两次三次四次一次做不好就会被打,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全部都是。” 阿德依说着便掀开了自己的袖子,那原本看上去洁白无瑕的手臂上确是一条条鞭伤,看这属实,触目惊心了些。 “我后来才知道那位少君消除了我的记忆,所以我对我的家族一点记忆都没有,甚至我连我是谁我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直到我见到了那一处,我家族原本的地方,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才知道,我才记起那些我从前的那些记忆,原来我是一条烛龙。” “我也痛恨我自己,没有早些记起自己的身份,竟然在愁人那里做了如此多年的杀手,还如此忠心耿耿,我也痛恨自己。” 这番话说出来之后,竟然让阿德依放松了很多,终于找到一个人宣泄了自己多多年来都没有说出来的事情。 茴央看着她属实痛心,于是走上前抱住了她,就在抱住阿德依的一刹那,茴央身上发出一道光芒,直接流转到了阿德依身上。 其实,时间过了如此久茴央都没有发现阿德依身上这些伤疤,还留着从前阿德依还是有伤疤的,只是只看到了脸上这一条,后来连脸上那一条伤疤也看不见了,因为已经痊愈了,没有想到是阿德意自己把它们都隐藏了起来。 这一道光芒一直缠绕在阿德依身上,久久不能离去,很快,那一道光芒便消失了,是被吸收进了阿德依的身体里面。 放开了阿德依,茴央看着她顿时觉得满意了,这就是还是那个阿德依,没有一点伤疤的样子挺好的。 阿德依看了看自己身上竟然发出了如此大的变化,看向了茴央,她好像面色苍白了很多,很快阿德依便反应过来一件事,茴央本就是龙央草所化。 “你不用看我,你也不必担心我,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这就是我的职责,虽然说我是在寒龙一族成长的,可是我也是一株活了很久很久的草,我是那一片龙央草里唯一活下来的,是他们给了我养分,让我活了下来,我的身上是他们的的力量,不是我的,所以不必担心我。” 茴央对她笑笑也转过了身,可是在转身的一霎那,脸却比方才更白了,阿德依身上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鞭伤,那是鬼器打出来的,每一条伤疤上都有很大的伤害,这样这些就能吸收到自己身体里,阿德依就能恢复正常了,只是自己要花一段时间去消化这些了…… “这些事情我做了无数遍,所以印象深刻,其实今日这所作所为也都是因为习惯性去做,因为看到了,所以自己才会去做那个动作,那个时候自己是没有一点意识的,因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那个男人都会因自己打碎了一个花瓶,所以鞭笞自己又怎么会因为自己是一个女子所以心疼自己呢?他本就是心狠手辣的人。” 门一下子从外面被打开了……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呢?怎么从外面就能听到你们两个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倒是有些让我听不懂了,什么心狠手辣的人?” 九花走了进来,看到阿德依有些泛红的眼睛,走到阿德依面前:“怎么眼睛红红的?是说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吗?” “让女郎担忧了,是从前家中发生的一些变故,所以才会有些难过,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人,所以如今感慨一番罢了。” “如果是这样子,那就不要说了,难过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呢?对了,今日要做什么呢?” 两人见九花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便各自拿出了一本书,九花就看了一眼,便有些难受了,这不就是让自己头疼的书吗? “今日只要完成这些便可以了。” 两百三十六章桀骜九花19 书室内 九花看着书桌上的两本书,嘴里不禁开始发苦,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恐怖如斯,今日这任务是否是太过严重了些。 九花的眼睛从这两本书上移目到了阿德依和茴央脸上,略显可怜巴巴,当然这两人可不会因此就动摇,于是又从自己身后又拿出两本游记。 “女郎若是得空把这下面两本可以完成了,这两本游记女郎就可以拿走去看,女郎放心好了,这两本游记并不是这书室里的,咱也保证女郎并没有看过。” 九花的目光完全被这两本游记给吸引了去,在九花的理解里,这游记可是比这下面两本书要简单一些,毕竟自己还是喜欢放松的时候,这游记就是能让自己放松的,但是这下面两本书可不行,一想到如此九花的脑袋又是隐隐作痛。 “女郎,今日本是阿德依过来,可是如今还是我们两人一起在要好些。” 不是吧,两个人一起看着她,那可是比一个人看着还要压力大的,九花笑笑,说不出一句话,看着那两本书,头大了,叹了一口气,拿起了那其中一本,翻开第一页,九花就感觉有些晕眩了,这上面写的字不错,还是簪花小楷,只是自己这自小就不爱血洗,看到这些字,哪一次不是头疼的,于是又看了一眼,抬起头看了这两个人一眼。 “今日当真是要这些都给看了?” 阿德依点点头,茴央随后也点点头,两个人如此这般,自己就知道今日偷懒可是不行了,九花本想趁着两人出去自己在这书桌上给小憩一会,可是看这阵势,这两个可就真不一定了,也许久真在这不动了,这才是让九花烦躁的事情。 “那只要看就好了吗?应该不用背诵吧?” 这看看就已经足够头大了,若是还要背诵什么的,才是真正让九花烦躁的事情,本身九花就是一个·天性爱自由的人,如此一天两天被拘在家里也是会烦闷的。 “女郎放心好了,这两本只要看看就可以了,但是这看的同时一定要明白其中的意思,这才好些,等再过些日子,咱们几个就带女郎去跑马,这总是在屋子里拘着也是不好的,何不如多走出去,见见场面也总归是好的,不过去跑马也太过无聊了些。” 九花原先还有些烦闷的心情一下就恢复了,两眼立马就亮了,这听到要出去,心情就愉悦了,毕竟九花是天性爱自由的,哪里不会因为这要出去而难过,只会觉得开心,她可不是那个总爱假装的莲子心。 “若是不去跑马,那去做什么?这跑马虽说我做过无数遍,可是对我来说还是一件开心事,莫不是你们有什么好点子不成?” “好了,女郎到时候去的时候再告诉女郎也不迟,现在这会也吃过早点了,是该早些开始今日的功课了,这若是不抓紧些,舍人要是到时候抽查起来·,女郎要是真不会那可就不好了。” 九花刚想说些什么,听到舍人要抽查的时候,九花整个人都不好了,没想到自己这些功课什么的,自己的阿兄竟然还要抽查自己,可是阿兄也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这可不能偷懒了,这以后还是得用心才好些,这若是不用心,自己被抽查的时候,可是要闹了笑话的。 ....... 惊府 惊海有些坐立难安,自己的母亲方才来到自己的这里房间,告诉自己这两天要去棠府一次,这让惊海更是坐立难安,心里紧张极了,看着手上那一块上面写着大大的九字,这些天,一看到这块令牌就想到九花的脸。 惊海摸了摸那块令牌,上面的纹路很是清晰,仔细摩挲着上面的一些暗纹,眼中深邃,心中想到了别的东西,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如此动情,虽说从前是有见过这个女郎的,可是如今才算是第一次见,不知几天后该如何见到自己该是什么反应,只希望自己见到这位女郎后不要脸红就好。 收起了那块令牌放在自己的胸襟里,还拍了拍,打开门刚刚好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惊氏,自己的母亲保持着一个抬手的动作,然后看到自己母亲一个讪笑的表情。 “母亲,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我有事情吗?” “小海,我决定了,今日就去见见那个九花,我早就想见见她了,如今去瞧瞧才好,儿子今儿你与我收拾妥当就去罢,我知晓你也想见见那位女郎对吧,儿子。” 这话一说完,惊海脸上就闪过一抹暗红,母亲一说到这位九花女郎自己就有些害羞,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是自己一想到要去见到那个九花女郎,心里就抑制不住的开心与喜悦。 “母亲你说的可是真的,今日当真可以见到九花女郎?” “你瞧瞧,你这孩子一谈起这九花你的脸都红了,你这个孩子本来看不出来什么,没想到你这孩子是真心想去见见九花女郎,儿子,你赶快去收拾收拾,拿了那块令牌就走,顺便就去提亲怎么样儿子?” 惊海的眼睛直接放大了一倍,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如此直接说了这个,惊海现在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如此上道,但是现在他还是得摇摇头,因为自己与那九花女郎还不是很熟悉,虽说九华女郎说的是自己去找她,可是这仅仅只代表了女郎的意思,并没有得到家人的认可,所以不管如何,自己还是要去一趟棠府表示谢意,然后再慢慢与九花女郎相处。 “母亲还是不要如此过早了,毕竟这不管如何还是有风险的,虽说女郎我是喜欢的,可是不知女郎是否喜欢自己,那一日女郎的话可千万不能如此就相信了,不然玩笑的可就是自己了,母亲。” 惊氏思索了一番,随后点点头:“儿子,你说的不错,若是我们如此莽撞就过去了,岂不是不好,况且这家人还不知道,我们又怎么能如此强买强卖,儿子今日我们就只要带上谢礼去就可以了,我们先表示一下自己的谢意,顺便再见见九华女郎,再看看九华女郎和家中人的意思,咱们再下定论,若是女郎有意,咱们就赶紧定下来,可莫要让其他男子盯上了九花,这般咱们可就失去了一切先机了。” 惊氏就这样说着,把自己儿子推进去了他的房门:“赶紧去收拾妥当,你这般样子还是欠缺火候,我不大喜欢儿子,赶紧进去换了,懂吧,儿子,就穿你那套月牙白的衣裳,那身穿上去,简直就是陌上公子如玉,儿子,快去,我在正厅等你,我还要去清点一下,我们的谢礼,可不能缺斤少两了。” 别看惊氏这个样子,其实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毕竟是从镇国大将军府里出来的女郎又怎么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感到烦恼,这些府里玩意女郎这惊氏早就见多了,这些年嫁进来后也把这里打理的十分妥当可不会因为这些什么小事而饶了心神,毕竟惊氏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惊氏在嫁给惊家老爷的时候,也算是这罗国数一数二的女郎,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虽说那柳完颜也不错,可是在惊氏眼里也不算什么,不过让惊氏感到佩服的是完颜女郎竟然在有有一双儿女的情况下,就直接嫁给了棠家郡王,这才是让惊氏惊奇的地方。 不过惊奇是一回事,看法是另外一回事,若是自己儿子遇上这样的只能算的是倒霉了,那棠九黎也算是倒霉遇上了这样一个女子,还被迫成为了一双儿女的父亲,真不知他该是如何想的,不过好在今日就可以见到那位完颜女郎了。 郡王与郡公还是有些差别的,但是郡公若身上有的功勋,且较多的亦或者是郡公中翘楚,这般才可以与郡王平起平坐,不过还是郡王略显大一些,郡公还是得给郡王行礼。 惊氏就这样想着就愈发想见到那个年纪轻轻的郡王了,到底是想见见这个孩子到底是如何模样,据说也就比自家儿子大不了多少岁,不过这样也好,若是这事成了,以后两个也能聊得来,惊氏点点头,脸上很是满意。 惊氏很快便走到了正厅,看到自己丈夫就站在那里,早已开始了清点,惊氏快步走过去,拍了自己丈夫一下:“怎么不等我来清点,这般让你来可是麻烦了,要是给搞错了,岂不是麻烦了,你赶快起开,让我来。” 惊氏一下就夺走自己丈夫手里的账本,嗔怪了自己丈夫一眼,惊氏此人,可是很会拿捏的,毕竟在镇国公府学来的东西可不少,自从定好了之后自己就开始与母亲学习掌中馈,别看这惊府里看起来和和睦睦的,其实这郡公还是有个几房妾室的,也不过是妾,并没有什么足以达到威胁的地方,毕竟这些妾室都是惊氏给郡公纳进来的,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 自己只要那些容易拿捏的就好了,这府里也不是没有其他孩子,当然那些对自己压根就达不到威胁,因为在自己儿子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世子了,这是不可置疑的事情,至于其他的这郡公也不敢做,虽说是郡公中的翘楚,可是她的母家可算是厉害人物,这郡公可是不敢惹得。 要是真说起来,自己与当今太后还有些沾亲带故的,当今太后的母亲是自己娘亲的表姐,都是本族之人,这当然太后也知道,每每去了宫里,自己与那太后也都是挨得近的,自小她们也都是见过的,哪里不会记得彼此。 “夫人,何必如此麻烦,这般让我直接做了就好,这般你也不用如此操劳。” 惊氏正在下笔的动作一停,看了自己丈夫一眼:“今儿怎么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平时你可是不是这般的,早知晓1你是武将出身,怎么说话跟个文人一样,莫不是你这个老头把自家儿子教的如此文弱?” “哪敢,哪敢......” 惊若从前乃是武将出身,自然是在镇国大将军麾下做活,能与这惊氏结缘也得多亏了镇国大将军的功劳,毕竟从前让自己去府里的可是镇国大将军,所以才会让自己在那府里碰到了一身劲装的惊氏,自然自己现如今也算是一个妻管严,惊氏说要给自己纳妾,自己百般不同意,惊氏说要香火,所以有些时候会把自己给赶去别的那里。 这些年自己也没有亏待过惊氏,惊氏与他相熟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知道惊氏是个什么样了,但是惊氏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妻子,自己早已满足了,毕竟自己也算是靠着自己的妻子发迹的。 “老头,我想好了,咱们不要孩子了,我知道你想要个女娃,但是我想有小海我就够了,小海长大了,也要娶妻生子了,我想抱的是小海的娃。” “小海这不还没定下来吗?” “你懂啥,这也快了,咱可不能如此这般没有远见,咱得慢慢等。” 这不两人说话间,惊海便走了过来,这一身月白锦袍加身,还真如惊氏口中那般陌上公子如玉。 “阿爹阿娘,你们可好了,若是好了就走吧。” “小海啊,你这样子为娘都要看呆了,这要是被九花女郎看到了,也不知道女郎会如何想。” 惊氏就这样一说着直接把手里的账本塞到了惊若手里,再走到自己儿子面前给他整理了一下。 惊若看着手里的账本,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知道这本子最后还是得让他来的。 自从小海出生后,惊氏的目光一大半都放在小海身上了,夫妻之间真的很少有温存的时候,但是这样惊若也满足了,毕竟爱的人一直就在身边。 “阿娘,不用给我整理了,太麻烦了,我如此穿,不用再多配饰了。” 惊氏看着面前的儿子很是满意点点头:“儿子大了,等以后媳妇进来了,可莫要忘了娘……” 两百三十七章桀骜九花20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棠府,九黎本还在奇怪从前从来不联系的惊家郡公,怎么如今却递帖子来了,然后原以为是来交好的,没想到帖子上写的是来道谢的,道谢的还不是别人就是自家小妹。 这倒是让九黎奇了怪了没想到自家小妹竟然本事如此大,九黎看了那封红帖子好久,上面写着谢当日女郎救命之恩,自家九花是救了郡公府的谁呢? 听着外面声音如此喧哗应该是惊府的人过来了,九黎赶忙放下手中封红帖子起身走了出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几个穿着特殊衣服的侍从,看这样子应该就是惊家郡公的人。 这几个人身上穿的衣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他们身上都各自挑着一个担子,看这样式就知道这郡公府是如何财力雄厚了,赶紧招呼这几个进去,又问了句郡公他们何时会到,那些侍从就说就在后面,请稍等片刻就好。 其实九黎若是没看到这封红帖子,肯定会想这惊府郡公是过来做什么的,毕竟这位郡公可是在所有郡公中的翘楚,算是连郡王的都要给几分面子的人,实在想不通为何这位郡公会过来找自己,若是真让九黎过去的话,九黎怕是也要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位郡公,毕竟这位可是极其有名的,若是人家不来,那就自己过去。 可是让九黎没有想到的这位鼎鼎有名的郡公竟然直接来找自己了,这红封帖子若是没有看自己还真不知道这郡公一家人竟然都要过来,没想到自家九花竟然做了如此重大的事情,竟然直接让那一家子直接都过来了,看来是真的很重大的事情。 九黎站在这里也没一会,很快就看到了郡公府的马车正在往这来,那是一辆极尽奢华的金轩马车,车轱辘慢悠悠的转着,过来一会自己旁边竟然出现了一个人。 “舍人,在这里做什么?” 是柳完颜的声音,九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怎么是她,这会她不应该在照顾她的那一双儿女还有自己的儿子吗?怎么如今直接过来了,九黎的眉头轻微皱了一下,是对现在柳完颜的不满。 由于柳完颜并非是郡王的正妃,在这府里,柳完颜顶多只能算的是一个夫人罢了,若不是因为九黎无心其他女人,不然肯定会再娶,一个柳完颜是足足不够看的,在这罗国一个郡王只有一个妻子是完全不够的,不然的话绝对会说善妒。 九黎瞥了她一眼,随后又看向那辆金轩马车,然后又转过头看了柳完颜一眼:“我在这里也跟你没甚关系,赶紧进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孩子还需要你照顾。” 柳完颜倒是有些不以为意,方才九黎出去的时候刚巧看到了那红封,打开一看,柳完颜这刚被打下去的虚荣心又上来了,这不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吗?虽说是来找九花的,可是这自己去那面前一站,自己不也是能给人家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吗? 刚巧让他们看看这棠府的“女主人”,柳完颜就这般喜滋滋的想着跟上了九黎,可是一走到他旁边,却又被打回了原型,没想到自己又是一次这般被落了面子,这样让柳完颜很是难过,看着那辆金轩马车快要靠近,柳完颜眼睛刹那间红了:“舍人何故如此说?难道我不是你的妻子吗?我不是这棠府的女主人吗?” 九黎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这里没有别人,我不会给你面子,滚进去,你自己怎么进来的,你不清楚吗需要我给你提醒一遍吗?而且你永远都不会是这棠府的女主人,这儿的女主人永远都是我娘和我妹妹。” 柳完颜听完此话好,早已泪水滑落下来,看着九黎:“你当真如此狠心?” “我昨夜与你说的,你难道是忘记了?不要痴心妄想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到时候粉身碎骨的是你,最后落魄的也还是你,我说到做到,你只要做好你本分的事情就可以了。” 柳完颜只好走进去,最后还是只好灰溜溜走了进去,毕竟自己还是得在这里听九黎的,自己也不能做主,毕竟在这里当家做主的依然不是她而是九黎,虽说名义上自己可能是妻子,但是实际上自己只是个夫人罢了,自己是个妾室罢了。 金轩马车停在了棠府门前,马车里下来了三个人,九黎是没有想到明明是郡公的人却在一辆马车里,怎么没用几辆,难道这样不拥挤吗? 带着疑问九黎走了上前,刚好就站在了这三人面前,并给其中一个年长男子行了一个平礼:“没想到惊郡公今日竟然也会过来,我们九花是出息了,不知是什么事情?” “九黎郡王不必如此客气,对我们来说这算是很大的恩情了,在这说话不方便,先进去罢。” 虽然郡公郡王差不了多少,但是等级还是郡王会比较大,不过两者之间见到还是会相互平礼的,但是晚辈也可以对前辈施以敬礼。 “对了,郡公,我想问下我们家九花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九黎早已引这郡公来到了自家的大厅里,引到了上首,毕竟是客人,自然是要坐在上首的,其实论说起来他们两个人的地位应该是一样的,但是还是得让惊家郡公坐在上首,毕竟自己只是个晚辈。 九黎命人带了茶水上来,这才听着惊家郡公说起事情来,原是这般....... “九花女郎可算是这罗国有名的第一女郎,那日上街,救了我儿,这般才不用让我儿遭受那样的事情,那个女人可算是不知廉耻,没想到当日被九花女郎训斥过一番后,还心存妄想,简直就是可笑至极,也不看看她莲子心是个什么东西,连不能奢想都要沾两分,平常我就只以为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没想到还是如此不知廉耻,可怜了我儿,遇上这样的女子。” 这下说话的人是惊氏,是越说越生气,一想到在家儿子被那样一个女人缠上,惊氏就很是不舒服,一般到这种要说话的时候,大约都是惊氏讲的,毕竟惊若此人真的不大会说会,虽说现如今好些了,但是那直言不讳的性子从前也是惹了好些个人。 “诰命夫人,所言不假?那莲子心可是都护家的女儿?” “我说的哪有假的,那家伙不就是都护家的女儿,我这一过去就给了他们好一顿训斥,不好好管好自己的女儿还让她一直跑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教的,教出那样上不上台面的女郎,这罗国女郎哪一个会像她那样?” 九黎就这样听着惊氏说的话,眼睛却看向了那个坐在下首第二个位置的男子,不错,面如冠玉,再加上这张脸就可以比得过这罗国大部分男子了,怕是只有那柳完颜的弟弟才可以跟这个男人比一比,不过昊天的脸是有点偏魅的,但是这惊海就不一样了..... 惊氏说完有些口干舌燥,喝了那茶一口,随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看到九黎的目光在自己儿子身上,就知道这机会不就来了,现如今在这未来大舅子面前掌掌眼,这以后不就能成功的几率要大很多? “这是我家儿子,单名一个海字,这取名字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家老头名字取得不像个样子,这不取完后才晓得是真的不像个样子,虽说这老头说是想让自己儿子能像大海一样,但是咱还是不大喜欢,我说取个叫惊若海,他还说什么老夫就是惊若,怎滴儿子还要取的跟咱一样,你瞧瞧他这说的什么话?” 惊氏这一说便又开始了滔滔不绝,惊若一直都没有讲话,一般在这种时候讲话是非常不适合的。 …… 书室内 九花拿着一本书看的那是有些昏昏欲睡,说实在的这些书对九花来说都是让人头疼的九花看不懂,也压根不想看。 其实好早一会就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是从正厅传过来的,书室离正厅还是很近的,自然声音也是很容易就能传过来。 “你们可知道今日来了什么人?怎么外面如此热闹?” 茴央与阿德依相互对视了一眼,她们哪里知道是谁来了,但是她们并非凡人,所以那些声音就自然而然更加容易传进了她们的耳朵。 “女郎,所来之人大约是一位郡公,这位郡公的一家都来了,女郎可是要过去看看?” 九花正趴在案桌上,书本立在眼前,已经不想去翻动了,听到阿德依的话,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 “好呀,那我就去看看是何许人家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位郡公,与阿兄交好的郡公我也不知晓有谁,但是总归是有的,你们两个跟我一块来,朵兰图不在你们就过来,看你们认不认识,再与我说说。” “是……” 九花进入穿着的是一件月白色露脐纱裙,今日这件衣裳穿上去倒是显得安静一些,颇有从前王女的时候。 “也不知道今日来的客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好不好相与,每次家中来客人都是阿兄在的时候,而且每一次我都不在,这一次我定要看看是谁!” 不说别的,惊氏这四两拨千斤的功法,可是一级不错的,这不马上从自己的儿子谈论到了这府中女郎,主要是完全就不让九黎听的出来。 “怎么就见你一人女郎?她去哪里了?我倒是想见见女郎好与她道谢道谢,不说别的,单凭女郎就了咱家儿子,咱们这恩情也是要还的。” 九黎仔细想了想,今日九花是什么课业,便摇摇头,脸上是万分推辞外加一丝不好意思。 “自家小妹并没有夫人说的这般强大,只是今日小妹正在书室,完全今日的课业,所以可能没有办法过来,还请谅解。” “你可就不够意思了,咱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就是单纯想来见见这位女郎,想来与她道谢一下,你这般说辞倒像是搪塞我们一样。” 惊氏的诰命加身可与那柳完颜不一样,惊氏是当家做主的太太,是朝廷清风的诰命夫人,哪与一些小小的妾室相提并论。 柳完颜没有走一直就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她就想看看这郡公一家子到底是如何模样。 惊氏见九黎如此油盐不进的样子,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不过说到底这么今日就见你一人,怎么没有见你夫人呢?” 九黎一听惊氏说夫人就知道她说的便是柳完颜,只是一想到柳完颜自己心情就不大好了。 “夫人,你还是叫她完颜女郎罢,这叫夫人总归是不合适的,毕竟这当家做主的位置不一直都是我妹妹。” 惊氏这一听就明白了,这敢情好啊,原来这九黎还真对这柳完颜一段感情都没有,不然也不会如此面子都不给她,惊氏撇了一眼九黎右侧的那个暗角,这不,估计听着就够扎心了。 “没想到郡王竟然如此狠心陪伴在枕边的妻子,却连一点身份都没有,可是据我所知,外面传的都是说你们两个和和睦睦的事情。” 九黎的眼睛看向了别处:“夫人告诉你们也无妨,这当初嫁娶之事实在是难以启齿,妹妹当初问起我都没说,这不当初酒醉了,一醒来身边就是她,可这也不能不负责……” 惊氏摸了摸下巴,看向了惊若,发现他也看着自己,于是惊氏狠狠瞪了他一眼,老东西,不知羞! “那着实是没有办法了,毕竟女子的名誉还是蛮重要,据我所知,那个时候你好似有一门未婚妻了,可是没料到有这班事情发生之后,匆匆忙忙解除婚礼,与那未婚妻家赔个不是,可是据我所知,那完颜女郎从前可是有过一双儿女的,你可真的甘心白白多了一双儿女?” 惊氏这番话就是故意说的,就是想说给柳完颜听听,其实惊氏早就知道柳完颜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本九黎的未婚妻就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嫡孙女,可是世事难料。 “若是当初没有那个意外,想必此刻你也是我的侄女婿了……” 两百三十八章桀骜九花21 棠府 惊氏这一番话让九黎说不出话来,毕竟从前自己的未婚妻的确是那镇国大将军府的嫡孙女,也是面前诰命夫人的侄女,若是没有发生当年的事情,自己想必也是有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了,只可惜那早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提了不提了,这些陈年往事我再提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现如今你家庭美满,我可不能再与你说了,这倒是显得是我的不是了。” 柳完颜早在架子后面抖的跟筛子一样,她很确定这个诰命夫人看到了自己,因为方才那个诰命夫人的眼神很是阴冷的瞥向了自己,若不是因为自己很想知道这来者是什么人,若不是因为自己心存了念想想要去巴结巴结,可是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幸好自己没有莽撞的去,若是去了,自己现如今是何等模样自己也不知晓。 柳完颜躲在后面,她已经明白了诰命夫人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是自己也只能使劲憋着,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们在聊什么?今儿府里来了客人,怎么都没人跟我说下,倒是让人家好等,我走路上就听了,人家是来找我的。” 九花的声音一下就传进了殿中人的耳朵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不一样的,惊氏一下便转过身,看到了罗国的第一女郎棠九花,一身月白色鲛纱所制的露脐纱裙穿在九花的身上倒是有一种不一样的韵味,这个女子果然如惊氏想象中一般美丽动人。 “想必你就是府里的女郎九花了,果真不错,貌美动人,是个好女郎。” 惊氏走到九花面前牵住了九花的手,满目慈爱,点点头,九花看着面前这个美艳夫人竟然感觉有些眼熟,像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一样,又好像是长得像谁,对了是像那位公子! 刚巧九花就看了一下那位夫人身后,还有三个人,一个是自己的阿兄还有一个应该就是郡公,坐在下首第二个位置的就是那一日在街道上遇到的公子,没想到今日竟然来了,而且这一大家子都来了,救护内心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诰命夫人,九花属实是有些失礼了,九花第一次见夫人如此容貌,简直就是惊为天人,从前在那街道上看到您儿子的样貌的时候我也在惊叹您儿子的样貌,如今看到了诰命夫人我才晓得这是真的遗传的,诰命夫人你们这一大家子都长得极为好看!” “瞧你这孩子说得,嘴巴真甜!我还得谢谢你救了我家儿子,要不是你,咱家小海可就惨了,我可不想要那莲子心那样的人儿,她本身就上不得什么台面。” 话语间透露出的是对莲子心的不屑,两个人头一抬,眼神一对视,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两个人竟然出奇的相似,不过这也算是罗国大多数女郎共同的感觉了,她们不就是喜欢九花这般的桀骜不驯的性子,厌恶莲子心那般矫揉做作的样子。 “先不说了,我都给忘记了,今儿咱们来可不仅仅是来看你这孩子的,咱过来还有件要紧事儿,这不来感谢你的,若不是九花你,咱家儿子这可不羊入虎口,还有这个。” 惊氏说着拍了拍九花的手背,对她笑笑,从自己的手袖里拿出了一块令牌,不就是九花拿给自家儿子那一块,惊氏把这块令牌放在了九花的手里,对她点点头:“这事我已经知晓了,这般好的令牌给了我儿子倒是可惜了,不过这事是没跑了,九花可要好好准备准备了,咱家可是早已准备好了。” 九花看着手里的令牌,又看向这个拿给她令牌的惊氏,九花只觉得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给放下了,没想到自己这些天心中一直想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他也在记挂这着自己,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被放在心上。 “多谢女郎那一日之恩,惊海早已铭记于心,自那日之后久久不能忘怀,所以那日之后特地将此事说给了自己的家中人听,这才拿了一些谢礼过来特地感谢,至于其他的,在下早已想通了,只要女郎等候便是。” 九黎坐在上首听的是云里雾里的,这到底是在怎么个一回事,怎么都说起此事了,惊氏是一回事,这惊世子又是一回事? 这谢礼的单子很快就拿了上来,呈给了九黎,九黎拿着那一封红封,打开一看,又被惊到,这简直就是壕无人性,方才那挑担子进来的人有许多,却没想到东西竟然会有如此多,此刻九黎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就是让自家小妹过去郡公家里,九黎可不傻哪里看不出来九花与惊海相互之间都有意。 九黎看着面前那个月白色锦袍的男子,心中还是有些五味陈杂,他长得好看就与自家九花一样,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像足了一对璧人,若是让这两人在一起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看着这两个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不若你们两个出去说罢.....” 九黎也就顺水推舟一下,眼睛瞟到了九花身后的两个人,阿德依与茴央,这两个也是自己所忌惮的人,此刻这正厅里有的是三位郡公,不知惊若是否见过这两位郡公,不过看这应该是没有见过的,因为郡公有好多都是相互不认识的,所以自己也不用太过好奇了。 惊若朝着自己的儿子点点头,惊海心领神会,直接把九花带出去了,惊若已经明白了,此事应该成了,毕竟自家这诚意都已经到了,再者说为了自己的妹妹,九黎应该是会明白的,再加上自己家中的地位,还有自己妻子与当今太后的关系,还有与镇国公府的关系,九黎应该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只会紧紧看牢这种机会。 棠家虽看起来现在还是一派风光无限的样子,但是现如今的棠家哪里有当初那般全盛,虽说现在也比当初差不到哪里去,但是总归是有差别的,不过惊若是极为佩服棠九黎的本事的,能让一夜衰败的棠家立马就全盛起来,这想必不是一般人都不可以做到的。 惊若看向了那个原本跟在九花身边的两个女子,眉头一紧,瞳孔一缩,这两个人......惊若满是惊讶的看向了九黎。 “没想到郡王竟然如此有本事,这两位大名鼎鼎的人都请过来了,属实让我没想到。” 九黎这一听就知道惊若说的是谁,他的脸色淡淡的,看向了那两个女郡公,这两位也不是什么一般人,看来惊若是认识这两个的。 惊氏原本还没觉得怎么样,随后也顺着自己丈夫的,目光看向了那两个女子,这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吓一跳,这不就是当初在太后身边的两位女郡公吗?怎么如今出现在了这棠家,这一身穿着也是这棠家伴读的衣裳,腰间都佩戴着一块刻印着棠字的令牌。 “没想到郡王确实如我想象中一般有本事,你可知道这两个女郎是谁?” “夫人说笑了,从前在下确实不知道,但是后来知道了,这两个女郎正是两位郡公。” “好了,两位请坐。” 柳完颜此刻的眼睛早已睁的大大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要不是自己捂住了嘴巴,不然此刻的自己怕是就要惊讶的大喊出来,她实在没想到这两个女子竟然是两位郡公,身份如此崇高,柳完颜此刻早已开始浑身颤抖,自己还再那边想的是这两个是太后派过来监视自己的,还要代替自己的位置,可是却是忘记了一件事这两个人的身份可能都不简单。 “没想到两位郡公竟然会来到这里,两位可是这些女郡公里面最有名的静安郡公,衾依郡公,却没想到来到这里却用了两位原本的名字,想必也是太后娘娘的吩咐了,看来太后娘娘还是一如既往重视九花。” 说话的人是惊氏,惊氏说此话可以,但是这两个人不行,惊氏说到底算是棠卜梨的表妹,也算是棠卜梨的母家人,所以惊氏不怕,棠卜梨的母亲就是镇国公的妹妹,所以两者之间还是有些沾亲带故的。 “夫人,太后娘娘前不久还说挂念夫人,想与夫人见见。” 这回话的声音倒是没有那么硬气,满是恭敬,这镇国公府还是惹不起的,况且若是真算起来这棠家与镇国公府白家还是一家的,只是这些年联系比较少罢了。 “对了,小子,我这么叫你应该也不过分,若是真算起来你还得叫我一身表姑姑,若是当时你取了我侄女到时候我可不知道到底叫你什么,现如今你叫我们也不合适,我也就只能叫你小子了,你看咱家儿子与你家小妹可合适?我话都说的如此明了了,你要是不明白,我可就真不明白了,小子。” 惊氏这话说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但是惊氏每次说出来的话都可算是有理有据,所以不管怎么说九黎也不好反驳什么,毕竟现如今的棠家也正需要这份助力,若是自己小妹没有这个意思,自己自然不会这样,可是那样看两个孩子都有这个意思,自己自然是要顺水推舟了。 “小子,你也知道这样的话是对棠家有利的,况且现如今两家也需要这样一段关系来维持,你明白吗?当初那一悔婚我们并没有怪你,但是你以为父亲不会对你怎么样嘛?当初父亲想的是她柳完颜做妾,可是世事难料,现如今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把这门婚事好好应承下来,这样两家也不至于如此僵。” 九黎面色犹豫,看向了惊氏:“我这还得问问小妹。” “不用问了,你家小妹早已同意了,那一块令牌就是你家小妹给的,那一日你家小妹说了要嫁给我儿子,你小妹早已同意,现在就要看你们如何准备了,到时候我会与我表姐说的。” 阿德依与茴央坐在下首什么都没说,看似这一切都如此平和,只是她们两个早就知道了这结局是什么,两个是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亦或者是在一起了,但是结果还是分开了,两个人中肯定有一个人先会离开,这个人不出意料的是冀岚神君。 为何是冀岚神君,而不是那抹执念,因为她们就是知道,而最后女郎,不,是她们的王女所有的一切都会记得.......... 徜徉小道上,两个人一起慢慢走着,九花在这一刻,心跳的快极了,这一刻她明白了害羞,原来站在这位公子身旁是这样的感觉,当然她旁边的这位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女....郎,从那日走之后在下便没有说过在下是谁,请容在下说一下自己是何等身份!” 九花捂嘴笑了,这家伙怎么还搞这些,倒是像个书生一样,文绉绉的,但是九花就是喜欢他这样。 “在下是惊家惊海,表字韶贤,若是女郎不嫌弃,就下在下韶贤就好了。” 九花愣住了,韶贤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好似在哪里听到过一样,一只手在九花面前晃了晃,九花这才反应过来,九花看向了那双手的主人。 “怎么了?女郎,可是在下的名字有什么不好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别的,你的名字蛮特别的,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可是我却不记得了到底是谁,只是依稀记得,但是记忆中搜寻了一下又好像没有,你说这奇不奇怪。” “我是棠家家九花,我看咱们的名字也算是这天生一对了,你瞧惊落海棠落九花,海棠花落谁又知?” 惊海眼中带着笑意,看向了九花,这个女子真的如自己想象中一般美好,一想到这个女子要成为自己的妻子,惊海的心就跳的极快,可是这般是否会太早了,不过这般应该也是好的,毕竟自己现如今可是等不及了。 “女郎,在下今日过来就是想告诉你,在下喜欢你,所以.......” “你想娶我吗?” “是!” 两百三十九章桀骜九花22 棠府 两人走在徜徉小径,听取了各自的意思好后,两人便又不说话了,九花正在想今后的生活,自己现在也算是定下了,这往后自己就要按着一个方向去走了,这往后自己那些功课都要抓紧了,可不能懈怠了,如此便好,只是自己这往后出去的机会可就少了。 “你说咱们这才见过一眼,你又如何敢这么确定就认定我了,我其实不明白,若要真的说起我们那一日也只能算是第一次见面,算是萍水相逢而已,而你就这么快认定我了?” 惊海深深看了九花一眼,眼中满是认真:“其实我以前有见过女郎的,只是女郎从前从未见过我,女郎自然从前是不认识我的,也是没有见过我的,但其实女郎我,我们之间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关系,只是女郎不知道罢了。” “我们还有是何等关系?” “在下的母亲姓白,而从前上上任的棠府女主人就是姓白,那是我母亲的姑姑,我母亲又是当今太后的表妹,这般讲女郎可明白了吗?” 九花愣了一下,原来两家还有这样的关系,原先惊海不说九花还不会想些什么,可是惊海说了,这倒是让九花开始怀疑起来,这难不成只是一场家族联姻?这面前是不是不喜欢自己只是为了家族才要与自己在一起? 这倒是让九花更加肯定了这种想法,脸上神色也变得很是难看,九花重新审视了面前男人一眼,这男人到底是个情况? 惊海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万一被误会了该怎么办,说完之后又看到了九花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了九花铁定是误会了。 “女郎,放心就好,我其实很早就知道女郎了,那个时候也知道了我们两家的关系,毕竟由于我母亲的关系所以对女郎很是熟悉,那一日在街道之上我就认出了女郎,可惜了那个时候我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女郎就走了,我本就心悦女郎,所以来此地也算是有目的,但绝对不是因为家中的关系,请女郎放心就好。” 九花转过身,勾唇一笑,这家伙还真的和那些普通的书呆子没什么区别,但是又有很大的区别,这家伙明明说着是很文绉绉的话,却依然这么赏心悦目,九花就喜欢这样的男儿。 九花很快又转向他,脸上闪过一丝恶趣味:“表哥!” 惊海这才感觉掉入了坑里,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的脸上还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表妹。” 这倒是让九花愣住了,没想这个书呆子竟然如此就应承下来,还真的让自己叫他表哥,还应承下来,这般虽说没错,但是自己就是听着不舒服,总觉得自己本该是叫他夫君的,而自己就应该躺在他怀里被他叫娘子的。 这就是魂魄执念与本源的靠近,因为同属一体,所以两者都会相互靠近。 九花瞪了他一眼,越过他快不走了,这让惊海整个人都,懵了,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九花突然瞪了自己一眼,但是自己并没有一直停在那里,很快就追了上去。 ........... 翌日,惊氏就很快来到了王宫,可不就是昨日听说自己表姐想见见自己,不然自己指定不会过来,毕竟谁会喜欢一直来王宫,这可是要招人闲话的,虽说自己与当今太后的关系不一般,但是还是得注意一些。 金轩马车很快就停在了王宫铜门前,惊氏下了马车,今日她身边就只带了一个人,那就是自己嫁进来后镇国公府里送来的贴心丫头。 “夫人,为何要如此早早就过来,虽说昨日听到说是太后娘娘想夫人过去,可是夫人又何必如此早早就过来,这般时候岂不是不好。” 惊氏看了她一眼,那侍女才不说话了,惊氏到底是有些不满这个侍女的自作聪明,虽说是从本家出来的,但是总归是欠缺火候的,看起来像是未见过人情世故一样。 “这里不是家里,还是小心些好,你以为帝王家真是我们这些可以随便说的,任我们是什么身份,但是在帝王面前也是不够看的,以后来了这里还是小心些的言行举止。” “是。” 惊氏进去之后,没有人挡路,这些宫里的人自然是认识这位诰命夫人的,母家强大,夫家也是极为不错的,况且这位诰命夫人还是当今太后娘娘的表妹,是君主打的表姑,自然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想不到又来了这里,这才相隔几个月,没想到又来了,不知表姐见到我会如何,不过今日也要与表姐说说昨日的事情。” 走进内殿,惊氏早就让自己那个侍女等在了外面,里面就不让她进去了。,,主要是怕她说错话,若是真的说了什么不好的,这才不好。 一进去便看到自己的表姐毫无形象的半躺在兰花小榻上,一手拿着圆扇子轻轻摇动着,看到惊氏进来了,也只是半躺着没有动过,主要这天气炎仁,连自己都不想动个分毫。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过些天来呢,你看我啥都没给你准备,别一进来就给我整那些虚礼,烦得很,本身就是在这囚着,要受那些个玩意,自家人来了若是还要那要我可就不乐意了。” 惊氏走到她面前翻了个白眼:“你倒是舒坦的,直接就半躺在这里,你也不怕别人进来,这要是有人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明儿也不知道怎么说你,说罢,干嘛找我?” 这下棠卜梨才坐起来,但是腰还是弓着的:“怎么滴,让你来你就来,没事我叫你进来做什么劳什子东西,主要是罢我身为表姐想你了。” 惊氏与棠卜梨本身就是表姐妹这关系可本就不一般,而且两人自小就要好,还是玩伴,怎么会心生间隙,惊氏又白了她一眼,把她往旁边推了推,直接与她一块坐下了。 “你倒是会说,我看你就是知道了消息所以才让我来的,谁不晓得你为了九花特地派了好几个暗卫过去,这不两个郡公你都直接送到九花身边了。” 棠卜梨看了惊氏一眼,随后伸手点了她头一下:“死丫头,自小就会跟我作对,着玩意你都晓得了,还特地跑来跟我说一遍,我可不是不知道,对了,你儿子呢?” 棠卜梨叫惊氏进来还真的只是单纯因为王宫里太过无聊,所以这才会让惊氏进来,也就仅此而已,用九花的话来说,这成日里被拘着倒是烦躁,还不如早些呢,这般更好,也省的麻烦,反正都是自家人,自家表妹也不会说啥。 “你怎么说我儿子?你自己儿子怎么不去说?” “我儿子哪里需要我担心,倒是表姐你应该说说你儿子,如今这么大了都没娶妻生子,你这个母亲做的失职啊。” 这下可让棠卜梨一惊,没想到自己表妹嘴巴还是一如当年那般这么毒,轻哼了一声:“臭丫头怎么到如今嘴巴还这么酸,我儿子我可是也催过的,这不他不听话,你这个臭丫头,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你儿子不也是到现在都没有成婚生子?” 说到点上了,这让惊氏开心至极,正巧自己要说这件事,刚好自己表姐说到这件事,自己当然要好说这件事情,让自己表姐羡慕羡慕。 “这可就要让表姐失望了,我家儿子可是有着落了,你想不到罢,表姐。” 这倒是让棠卜梨是没有想到,眉毛一挑:“何许人家也?我原本想着咱们九花配你家小海算是不错了,这样结姻亲也是不错的,可是没想到你家竟然有了婚配,那就只能再去给九花找新的男儿郎,原本我先还想着你家小海配上九花算是顶顶不错的。” 惊氏捂住嘴巴笑了,脸上满是揶揄:“九花与小海哪一个不是放在手心里疼的,表姐你可真是搞笑,这倒像是怎么样一样,这么说吧,表姐,九花与我儿子马上就要在一起了,你可晓得?” 棠卜梨这拿扇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哪里知道竟然会有这种事情,为何这事自己是最后知道的,难不成是那几个丫头没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 “竟然还有表姐不知道的事情,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好了表姐我也不瞒着你,不就是前几日九花在街道上遇到了我儿子被人给欺负了,差点就要被抢走,你可知道那个上街的女子是谁?就是那个莲子心!” “莲子心?我想想,你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但是总归还是有点印象的,是不是那个都护家的女儿?” “不就是那个,那一日我知道之后,你也晓得的我脾气不大好,这不那家伙那样子能不给我气的,这不赶忙我就冲去那家伙的府里,我就逮这那家伙一顿臭骂,简直了,我可是从未见过有那样的女郎,那般矫揉做作,明明是罗国女子,却要学他国做派,这才是让我最不喜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印象更深了,是不是那个经常带着面纱的?我记得她,我是最不喜那样的女郎的,那般的人还妄想着小海,你说那是不是特比搞笑,这可不就是上不得什么台面?” 两个人这一有了话题,便开始聊得忘我,两人从前毕竟是很好的玩伴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哪里不知道这些人情世故,棠卜梨知道这是自家表妹想来要个封赏罢了,自己哪里不懂她,自家人就要这样,这封赏还得要打,这般才好。 “今儿你找我,不对,是我让你进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这样等你回去后,我赶紧写一封懿旨,这般你也不用担心这些七七八八了,省的你日日瞎操心,这样两人就都不会被人惦记了,还省的你东跑西跑。” 这会棠卜梨也从兰花小榻上坐了起来,这一天天的,自己也就只能在这里囚着了,进了皇家就是麻烦,棠卜梨开始想念从前还是少女时期的事情了,那时候自己跟自己表妹统被称为罗国双娇。 棠卜梨和惊氏两个人虽说是表姐妹,但是两个人都长得很像,不能说是一般无二,还是略微有些差别的,但是也总归是很像。 “你说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你说咱俩年岁当初是差不多的,为何那老儿是当初看重了你我两个,要不是.......” 要不是当初棠卜梨的愿意,恐怕此刻的自己早已在深宫里了,那时候虽说两个都看上了,但是那老儿更想自己去宫里,据说是因为自己是镇国公的女儿,但是没有办法,因为那个时候的棠家早已出过好几任的罗国王后,且帝王家只要棠家女,所以自己的表姐去了,自己被留下来。 “你过得好吗?” 时隔多年,惊氏又问了一句,当年这句话也是在这座宫殿问出口的,只不过一切都不一样了,当年是在表姐姑姑进来的时候,现如今可不同了。 “我哪有不好,你怎么总问些这样的问题,我可不想再听见了,这就跟你当初问的一模一样。” “没想到你到现在都还记得我,当初问了些什么东西。” 棠卜梨眼神淡淡的,回忆起从前的日子,现在想起来已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若换作从前自己铁定是要哭了,但是现在的自己已经不能再流眼泪了,因为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 “印象深刻的东西,我当然会记很久,像那些无关紧要的,我自然到现在也不会记得很清楚。” “你放心吧,我过的很好,一直都很好,你也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可不在意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难不成还差那些个年吗?” 惊氏握住了棠卜梨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苦了你了。” “你呀,净瞎说些话,哪有什么苦不苦的?现如今我们应该在意的是我们小辈的那些事情,而不是我们这些人的。” “是是是……” 棠卜梨努力把嘴角往上扬,可惜再怎么扬,也回不到豆蔻年华的她们了…… 两百四十章桀骜九花23 王宫 棠卜梨看着面前表妹,脸上带着笑,其实自己心里是羡慕自己表妹的,可惜羡慕有什么用呢?自己也仅只是羡慕罢了,表妹说什么是自己代替了她来到宫里,可是事实怎么可能是这样,那从前的老儿是两个都想要,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得进来,因为这是规矩。 “好了,我们就不要说些那些陈年往事了,想起来倒是怪让人烦躁的,况且这事都已经过去好久了,好不容易都不记得了,你倒是好直接问了句我好不好,我好不好你不知道吗?这些年你每次相隔几天你就会过来看我一次,我哪一次是难过的?” 其实论说起来,前几届的王后都是棠家人,这生下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诅咒,每一次都是一儿一女,女儿都是要进来的,而自己便是其中一个,其实自己嘴巴上叫着老儿,但是那老儿却是自己的表哥,自己与那老儿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自己只是无法接受嫁给那老儿,虽说那老儿待自己不错,可是也只是表面样子罢了。 可事实却是如此,那老儿也是自己杀死的,可是自己一点都不后悔,只要她不告诉慕萝,让这里所有人都禁闭着嘴巴,那么就不会有人告诉慕萝,她实在不想九花也变作她这般模样。 棠卜梨还是很害怕的,其实当时自己也很恐惧,但是不管如何都成为自己表哥的妻子,自己没逃过,有的,只是又被抓回来了罢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九花步了自己的后尘。 “我明白了,表姐,但是那个........” 棠卜梨一根手指挡住了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玩意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好了,你瞧这天色都有些高了,你就今儿别回去了,在我这吃就好了,也不急着回去,反正都是要回去的,若不是你还要回去看你儿子,我铁定把你留在这儿住上个几天,这般才好。” “不过说起来,那帝都的人应该这会也会过来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他这几年都会过来,虽说从前也是,但是今年也不得不在意了,毕竟咱们九花的原因,今年也必需让他离着咱们九花远点,我可不想让他碰到咱们九花。” “表姐,这是为何?” “你瞧我说的,我这不跟你聊得起劲都忘记了这件事了,那有兰郡主跟咱们九花长得一模一样,这不可不能让他碰到了。” 惊氏猛地站了起来,眉毛都拧起来了:“怎么会?” “就是这般,那是有兰郡主从前的部下,若是被看到,人家倒是会以为有兰郡主又活过来了,当初我可是亲眼瞧着那女人死在那个部下的怀里,那个部下的眼里连光彩都没有了,若是不清楚的人肯定会以为那部下喜欢那丫头,但是我看的仔细了,那家伙眼中只有伤心虽说也有绝望,但却不是失去最爱的那种绝望。” ....... 罗国界门前,有一青衣男子牵着马停下,走到了界门前,看到那门前站着俩人,那青衣男子从自己腰间扯下了腰牌,给他们看了一眼,便走进去了。 那两个侍卫看着那青衣男子远去,看着他的背影,其中一个挠了挠头:“没想到王后的官从竟然每一年都会过来,而且这每一年他穿着都是如当初一般的青衣宽袍,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两头跑,你说他怎么不留在这里,这样还省的麻烦。” “哎呦!你这家伙怎么不说就打我一下!” 被打的那个侍从眼到委屈,看了自己同伴一眼,似在控诉,却没想到自己同伴说了句打的就是你。 “那位又不是罗国人,是帝都人,虽说是王后的官从,但是真的可以留下来吗?你当人家没有家人吗?” 王宴郎牵着马走着,慢悠悠往前走着,每一年的这个时候自己都会来到罗国,这条路自己也走过了无数遍,每一年自己都会来,不是因为什么,而是觉得郡主就是回到了这里,当初的不告而别肯定是有苦衷的,郡主毕竟是这里的王后,罗国怎么可能容忍她离开这么久。 路遇一个小摊,上面陈列着的一些首饰,大部分都是一些金饰,王宴郎瞥了一眼,这罗国果真与帝都差别太大了,不管是穿着还是别的其他都是有很大的差别,这些随处可见的金饰玉饰在帝都可是不多见的,只有达官贵人和皇室才会用,而在这里平民子弟随便一拿出来的东西都可以算的上是好的了。 王宴郎想着就站在了那摊贩面前,看了那卖家一眼,一个普通男人的样子,这身上穿着却是不错的:“卖家,能否问个问题?” 那卖家看了王宴郎一眼,便放下了手中东西:“小伙子外面来的罢?” “是,但是从前也有来过这儿,算是每一年都会过来。” “我晓得了,小伙子,你家中肯定是有亲人在这里对吧,我大胆猜一猜是不是你的姐姐亦或者是你的恋人就在这里,然而你家中在外地只能两地奔波?” 王宴郎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确实是没什么问题,虽说不是至亲但却胜似至亲,郡主确实就如同姐姐一般美好,而恋人王宴郎早已把恋人代入到了阿德依身上,虽说两人并没有什么结果。 在这世上一切都是这么凑巧,好似除了紫衣嬷嬷与他之外的其他人都不记得郡主曾经回来过,一问起他们便很是奇怪,都是说着有兰郡主不早就嫁去罗国了吗?若是再问起便没有其他了,再后来王宴郎去了那梨花戏院一趟特地去问了那李班主和芍药小姐的事情,他们都告诉自己这两个人早已归隐山林了,哪里还会回来,这里他们哪里还会回来。 王宴郎与紫衣嬷嬷都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各自心中都有着执念,王宴郎很是奇怪总感觉夜里有一只手在消除他的记忆,可是因为自己的执念太深,那只手就永远都去不掉自己的记忆。 “卖家,我想问你这罗国的王后你可有见过?” 那卖家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摇摇头:“要是我有见过我们罗国的月亮那就好了,能见到我们罗国的月亮还是太阳都算是一件顶顶好事,可是我没见过,这要是咱见过了,那我还再这做什么这些,卖这些破烂玩意,早去开间茶馆做做了!” 王宴郎看了一眼这卖家口头上说的这些破烂玩意,这些可是在帝都那些平民人家都看不到的,这些在这卖家眼里都算是破烂玩意那哪些才是顶顶好的。 “那卖家你可知道这罗国王后的事情?” 卖家挠挠头,脸上有些迷茫:“你这小伙子怎么尽问这些个问题,咱可没见过,不过这咱们罗国月亮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个一点,不过都是蛮正常的事情,基本上大伙都知道也没什么稀奇的,那咱们的月亮可不是罗国人,是隔壁帝都的郡主,可算是这全界有名的倾国倾城。” “只是我没见过,但是小老头我倒是知道咱们罗国的第一女郎。” “第一女郎?” “正是,咱们罗国的第一女郎也算是在咱们罗国有名的美人了,她最喜一身红衣劲装,我可是经常见到过这位女郎,她的额头有一枚雪月,在那脸上简直是锦上添花。” 王宴郎正拿起一支钗子听到这卖家的话,眼睛一下就圆了:“卖家你说什么一轮雪月?”王宴郎的内心又开始激动起来,难不成郡主就在这里,没有死? “那第一女郎是何许人家也?” 卖家的眉头皱了一下,这小伙子讲话怎么个文绉绉的,听着倒是怪不舒服的,幸好不是罗国的男儿郎:“咱们第一女郎乃是这罗国北都郡王棠家的女郎,名字是棠九花,这女郎可就厉害了,她可与这罗国其他寻常女子不大一样,但却是这罗国众多女郎中最为崇拜的,她最是桀骜不驯,喜爱跑马,那些蹴鞠,马球射箭,耍鞭,这些这女郎可是通通都不在话下。” 听到这话王宴郎原本跳动厉害的心一下又沉寂下去,那不是他们的郡主,郡主从来都不会这些东西,郡主身体柔弱,看着也不像是会的,看来也只是自己多想了,但是这一轮雪月,还是不得不会多想一下的,毕竟这标志他们的郡主是独有的,当然这有可能也只是他们的猜想罢了。 “小伙子,你要去找的人是谁啊?这些钗子里可有你看中的,若是没有,小老儿这下可要走了,家中还有个母老虎等着小老儿,可不能让她等急了。” 王宴郎看着那卖家,说着那样的话,可是这脸上却是不一样的甜蜜神色,若是阿德依...... 街道之上,人群来来往往,王宴郎走在这儿倒是显得格外格格不入,竟然不知道到底往哪里走,只能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王宴郎不知道的是前方也迎面走来了一人,那人也是看着地上没有注意到面前,一下两个人就撞到了对方,王宴郎猛地受到了冲击,退开一步,赶紧作揖一下对着那个被自己撞到的人,没有想到那个被自己撞到的是个女子。 “在下惊扰了,请原谅!” “对不住对不足,方才没看路!” 王宴郎抬眼看了一眼被自己撞到的那个竟然是个女子,穿着一身段蓝色露脐装,王宴郎早在前几年进来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这里女子的穿法了,罗国女郎毕竟跟帝都女子有太多区别了,总不能到了这里自己也不习惯这里的一切吧。 两个人一起太抬起头,看到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两个人心中想到的是撞到别人了,自己该怎么办,却没有想到那个人也道歉了。 朵兰图看了对方一眼,一个陌生的男人,自己在这里街道观察了许久,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于是便又打量了这男人一眼:“这位公子,你是否是外地来的?看着倒是眼生的很,这身风尘仆仆,倒像是刚刚进来的样子。” “这位姑娘....不,女郎,我今日刚刚进来,我本是帝都人,我来此地是为了找人,并不是过来游玩的。” “看你这样子,漫无目的的,你是否不知道路?” 王宴郎脸上很是无奈,没想到这点自己都被看出来了,自己来到这儿也不是很久,虽说之前的每一年都有来过这儿,可是却没有真正的来走过一趟,之前的每一年都是来之前给了这罗国的君主递信才来的,这般就有人带自己进去。 “确实,在下是来罗国找人的,可是我找的那人现如今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若是女郎方便的话,可否带在下到王宫前停下,在下实在是不知道路了。” 朵兰图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竟然要去王宫,这人说自己是帝都人,可是这王宫里哪里来的帝都人,等等,自己差点就忘记了,咱们罗国的王后,罗国的月亮不就是帝都之人,还是帝都的郡主,那么这面前之人就极有可能是来找王后的,因为毕竟是去王宫的,所以只有这个可能了,这人也有可能从前是郡主的部下。 “我当然有空,只不过我现在是不会去的,你可否先跟随我来一个地方?” “当然没有什么问题,我有求于你,自然这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可否问下女郎咱们是要去哪一个地方?” “棠家。” “棠家?” 朵兰图眉头一皱,这人怎么不知棠家,差点就忘记了这人是外地来的,哪里知道棠家的事情。 “自然是这罗国北都郡王棠家,这一家子可是不一般的,与这当今君主有亲系的,对了,你叫我朵兰图就好了。” “王宴郎。” 王宴郎跟在朵兰图身后,朵兰图走的很快,王宴郎也没有落下,王宴郎在方才听到这棠家的时候自己其实愣了一下,就是那个第一女郎棠九花的家吗? 正好自己也可以见到那个与自家郡主长得很像的人,或许也就只有那一枚印记像了.... 两百四十一章桀骜九花24 棠府门前 朵兰图领着王宴郎很快就走到了棠府前,殊不知意外总是来的那么快,自己的戒备心也是慢慢在减少。 “这便是棠府吗?既然女郎有事,那我便在外面等候女郎便是。” 朵兰图看了他一眼:“我可能要一会时间,不然你进去坐坐罢,在外面站着也太不成样子了,倒像是怎么样一般,你直接随我一块进去,这样子也能讨杯茶喝。” 王宴郎愣了一下,刚好他其实也想着要进去看看,他也确实对那个与自家郡主有着同样雪月印记的九花女郎保持着好奇。 “既然是女郎跟我说的,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刚好嗓子也有些干涩,多谢女郎赏杯水喝。” 朵兰图的,脚刚跨出一步,听到王宴郎的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眉头轻皱:“你这人可真是书呆子,说出来的话也是这般文绉绉的,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帝都人,现在此刻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哪还让你替直跟在我后面,你这般话可不要在我们女郎面前说,不然的话你跟我都要被赶出去!” “女郎放心便好,我这般话只在你面前说说就可以了,若是另一位女郎看到了,我定自己出去必定不会拖累女郎。” 朵兰图看他还是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不是罗国之人,只有帝都之人才会这般文绉绉,也不知道自家女郎好奇的那个有兰郡主,如今的王后到底是如何样子的,会不会也是这般? 朵兰图不做他想,赶紧抬脚走了进去,并且对着身后之人说赶紧进来。 王宴郎走进来之后才被,真正吃惊的原先在外面看并不是很大,但是一走进来才发现别有洞天,没有想到里面的景致竟然与外面很不一般,从里面就能看出这家里很是富裕。 “这府邸已经有很多很多年的历史了,反正我这么说,你也听不懂,你是从外地来的,自然是不知道我们棠家的事情。” “能否听女郎与我说一说。” 朵兰图走在前面很是兴奋,第一次碰到帝都的人,与之说棠家的事情。 “我们这家里可出过好几任的网号,基本上每一个人的往后都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 “可是这一任呢?” 朵兰图愣了一下,确实忘记了有兰郡主的事情:“除了那位从帝都过来的郡主,本来就王厚之位,应该是我们女郎的,只是当时我们女郎年纪尚小,而且当时国都之间相互联姻结亲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缘分还是没有断的,毕竟这儿也是皇亲国戚。” 王宴郎放在两侧的手握紧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时这门婚事还是,当时帝都的帝王,自己提出来的,这罗国的君主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不过事实到底如此,谁也不知道。 “为何如此说是皇亲国戚?” 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花坛处,停了下来:“我方才不都与你说了,从前的每一任皇后都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所以你且知道这君主与咱们是什么关系了吧?” 原是表兄妹的关系,听到朵兰图的话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棠府竟然如此有名,历任的罗国王后都从这里出去。 “若是没有咱们的有兰郡主,是否这王后之位就是你们的女郎了?” 朵兰图有些意外看了一眼王宴郎,没想到这人竟然会知道,朵兰图笑了:“我倒是希望我们女郎没有嫁出去呢!女郎从今年接上小硕士进了王宫里,肯定是会被欺负的,所以咱们福利的人不希望宫里的人也不希望。” 王宴郎久久没有说话,手攥的紧紧的,什么话也没说,手上青筋暴起,若是,自家郡主没有嫁过来,是否这往王后之位就还是这个九花女郎的。 “你也不必多想什么,我家女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瞒着她,现如今帝都的有兰郡主嫁过来做了我国的王后,咱家的女郎也可以另寻自己的爱了。” 王宴郎脸上带着微苦的笑容,他能说什么,他总不能说,为何不拒亲,这般王后之位就还是这个女郎的了。 “你瞧我着说着,倒是说的有些多了,想必这些事情你应该也知道的,虽然是外地过来的,从前竟然过,那就应该知道这些事情,你毕竟是帝都过来的,应该知道你们有来郡主嫁到我国来的事情。” 王宴郎点点头,哪里是知道可以说的,甚至可以说是一清二楚了解通透。 “你且给我过来,这会儿女郎应该还在课业之中,这样绕着过来,我给你倒一杯茶,你坐会儿就是等会儿我就带你去王宫。” “倒是辛苦你了。” “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你倒是放开了,讲这的人哪有这般文邹邹讲话的,你到了这里来,就要随着这里的花儿儿改变,可不要这么说话了,这般说话若是被别的人听见了,可是不好的。” 王宴郎点点头,算作同意,两个人此刻已经停在了小花园里的亭子中。 “你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我现在有事要去找女郎,你就在这里坐着,等我便是,我会让那些侍女给你送些果茶过来,你且稍作休息。” 说完此话,朵兰图便转身走了,王宴郎坐在亭子里,这里的一切都是不一般,无论是一些物什还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透露着不一般。 很快那些侍女果然过来了,手中端着果茶和一些瓜果,放下便走了,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动作倒是安静利落。 “你等等!” 王宴郎叫住了放下最后一样东西的侍女,看了她一眼,这容貌果真与帝都的女子好不一般。 “这位公子有什么吩咐?” “我想问你一下,这府里的主事人是谁?” “这府里总共有两位主人,外加一位夫人,三位伴读。” “伴读?” 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有这样子的一个职位,这在帝都这伴读,只能算是男儿家身边才有。 “是的,公子那三位伴读都是九花女郎身边的人。” 他可是第一次知道女子身边也可以有伴读,没想到两国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在帝都这女子才学过多,可是不好的行为,所以那儿的女子学的最多的便是女德女戒,其余的便没有什么了。 “想必公子应该不知道伴读在这罗国是什么意思?在这每家每户钱柜之中,女郎身边都有几个伴都陪伴在身边,当然,这些伴读不是与帝都一模一样的那种伴读,而是真正教习女郎的那一种伴读。” “原是这般。” 阿德依走在去小花园的道上,手里拿着几条帕子,这是这些天自己绣的,想着给九花的,也刚好可以拿这帕子给九花看看针线什么的。 快走到花园亭子的时候却听到了意想不到的声音,那是王宴郎的声音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听错了,于是阿德依走近了瞧。 另阿德依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真的让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没想到王宴郎竟然出现在了府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切都是让天始料不及的。 先暂且躲在这里听听他们在讲些什么,然后再下结论也不迟。 “公子在这府里原本是只有一位伴读的,后来又来了两位伴读,方才引公子来到这儿的就是这原本的一位是朵兰图女郎,这剩下两位,到时候公子就能见到了。” 阿德依看了王宴郎许久,没想到这岁月过的如此快,都没有在这边男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一如从前一样。 又听到那侍女说着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便是,阿德依不敢漏过一句话,生怕漏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阿德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来到罗国,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一切自己都不知道,所以自己必须仔细听好了,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当初可是有清理过这些人的记忆的,所以这个人现在可能不认识自己。 只有那些执念太深的人,才不会忘记自己一直都不想忘记的事情,看面前此人的样子,应该不像是执念太深的人,差点就忘记了,在他的印象中,郡主应该在这王宫里做王后。 可是想想又不大对劲,这郡主当初是死在了去罗国的路上,所以这不管如何若是他来找这里找郡主也是没有什么用的,倒是有可能过来祭奠的。 阿德依想着便摇摇头,自己在多想什么,我可能这个人真是过来祭奠的,自己也不用如此太担心了,想着便失笑,转过身刚想离开,刚踏出一步,这脚下就传来“咔嚓”一声。 很想安静无声的离开,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发出了这般动静,果然那两个正在说话的人都往自己这里看了。 “是谁?” 阿德依只好走了出去,走向那亭子:“竟然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有客人过来,所以才想着绕开此路,却没想到惊扰了客人,倒是我的不是了。” “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大人直接过来便是了,哪里还需要绕开这里,对了,公子,这位就是方才,我与你说的那新来的伴读,其中一位,阿德依。” 阿德依…… 王宴郎的眼睛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阿德依,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她了,那郡主是否也在这里? “公子……公子……” 王宴郎好久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竟然直接发呆了,王宴郎看了那侍女一眼又看了一眼阿德依,不会错的,就是她。 他没有想到的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可是她的眼神中并没有察觉到一丝对自己的熟悉感,只有陌生。 阿德依看了他眼睛一眼,这个男人好似没有完全记忆消除,这个男人好像还记得自己。 怎么才在这里呆了这么点年数,自己这术法就越来越不管用了,竟然听不到这面前男人的心声了。 “这位公子怎么如此看着我?我们从前可是有见过?” 若是他还记得自己那何不如自己先发制人? 王宴郎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阿德依竟然会这么问,于是赶忙站了起来,对阿德依作揖一下:“实在是抱歉,这位女郎,方才我竟是看呆了眼。” 一旁的侍女捂嘴笑了笑:“没想到这位公子也是喜好美人之人,咱们这位伴读可是极为好看的,当然另外以为也是不差的。” “是在下失态了,可请这位女郎莫要在意这些!” 阿德依看出来了,这男人,还记得自己,只不过是在找一个机会,两个人单独说罢了,可是自己绝对不能如此快的就露馅,上一次就是很快就被发现了。 “没想到这位公子如此大胆,竟然这说话还是如此文邹邹的,倒是让我有些吃惊呢!” 那侍女对着阿德依挤眉弄眼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大人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这位公子可是外地过来的,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呢?据说是帝都来的公子呢!” 阿德依原本轻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唇角一扯:“原来是从帝都过来的工资,我说怎么与罗国寻常男子不大一般。” 阿德依说完此话后又看向那个侍女,笑骂道:“你这丫头,赶紧过去,若是让女人知道了,你在这里偷懒,我可不得让她狠狠教训你这个臭丫头。” 那侍女很快便走了,走前还特地做了个鬼脸个阿德依,这侍女不是别人,是是原本就一直在的侍女,可不是外面进来的,至于这关系其实也还可以,只不过这罗国女郎的性子不就是如此。 “阿德依……” “这位公子,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你从前可是有去过罗国?” 阿德依的脸上故意露出迷茫的表情,还摇摇头:“这位公子说的是什么话?我从前可是从来都没有去过别的地方的,我自小就在这里长大,可是公子认错了人?” 王宴郎心中竟然有一丝苦涩,没想到这名字一样,样貌也一样,可是这一切都不一样,到底是阿德依不想认自己还是另有苦衷? “也许就是我认错了人罢……” 两百四十二章桀骜九花25 棠府 阿德依看着面前男人,这一刻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不成此刻的自己要跟他承认自己就是那个你认识的阿德依吗? 这总归是不可能的,有些事情还是得走一步看一步。 “若是公子没有什么事情要问我的,那我便先走了,这个时候女郎还在等着我呢。” 不等王宴郎回答,阿德依便走了,这般倒是,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其实阿德依的担心是对的,王宴郎早就发现自己了。 王宴郎看着阿德依离去的身影,嘴中很是苦涩,明明就是记忆中的阿德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与自己认识,为何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还有为什么她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的样子?说起女郎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竟然有些不自然,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蹊跷。 王宴郎站了起来,想走出去看看,才走出去一两步,就突然感觉到脚下踩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块鹅黄色的手帕,这上面绣着的是一朵迎春。 王宴郎原本还有些不大确定,等到看到这块手帕的时候才真的敢确定,这便是阿德依,那个落荒而逃与自己装作不认识的就是阿德依。 王宴郎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了一块手帕,与自己手里那一块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这颜色与上面的绣花不大一样而已,其他都是一样的,无论是这针脚还是什么。 王宴郎看着手里的这块帕子竟然出了神,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朵兰图已经处理好了今日的事情,今日她也是休沐,毕竟自己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女郎自然,也不会让自己贸然去做那些事情。 处理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后,就去找了王宴郎,才刚刚走到亭子附近就看到了正在发呆的王宴郎,于是走过去拍了他一下。 “公子,怎么不坐着休息呢?在这里站着倒是怪累的,怎么看你方才是在发呆呢?是在想什么事情吗?” 说完此话后朵兰图看了一眼王宴郎手里的帕子:“这帕子倒是看着蛮眼熟的……” 王宴郎惊觉自己手里的帕子还没有收进去,在朵兰图准备,伸手过来拿的时候,他赶忙把东西收回了自己的袖子里:“没什么,这帕子也没什么好看的。” 朵兰图方才那帕子着实是看着蛮眼熟的,且让她仔细想想,诶,前几日阿德依,做了几条帕子么?当时自己也拿了一条方才,这公子手里的那两条帕子那看起来倒像是阿德依做的。 不过自己也只是想想,哪里会真的说出来,万一不是自己可就尴尬了。 “既然只是帕子而已,那公子就好好收好了,莫要把它掉下来了,看公子现如今应该是等急了,怎么放在桌上的一些瓜果茶点公子怎么一点都没有动呢?” 阿德依本想说现在就走,可看到石桌上一点都没有动,这才有些奇怪。 “公子,可不要误会了,我们这里可不会给你下毒的,你放心吃便是了。” 王宴郎摇摇头,其实自己,此刻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之中,他无法想象阿德依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间不早了,若是女郎有空闲的话,现在就去可好?我这剩下来的时间也不多了,去完王宫做完要紧的事情,我马上便要离开这里了,我可不能离开帝都太久。” 朵兰图本想让他留下来在这里玩个几日,毕竟大老远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不玩个几日怎么说的过去呢?只是看他如此推脱的样子,自己也只好作罢,总不能如如此强硬的把人留在这里,让他观赏玩乐。 方才去找女郎的时候,自己也简单跟女郎说了一些事情汇报,还与女郎说着今日府里来了客人的事情。 原本女郎还有些跃跃欲试,毕竟是来了客人,但是听起自己所说的话之后,女郎才渐渐沉寂下了心,看那个样子就知道女郎所期盼的这个客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未婚夫婿惊海。 “既然公子态度如此强硬,那我们便即刻出发就可以了,可不能耽误了时辰,公子如此着急,现在就走吧,公子请……” 两个人走到了外面,王宴郎的马还再外面让人牵着,朵兰图给那侍从一个动作,便把马绳还给了王宴郎。 朵兰图早已命人把自己的骏马牵到了外面,两个人一上马,便走了,朵兰图依旧走在前面。 “公子,方才你手里的那块帕子是否是对你很重要的人给你的?那块帕子着实眼熟了。” 王宴郎愣了一下,确实没想到朵兰图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也没有想过该如何回答,于是就装作不想回答的样子。 “公子,可不要怪我如此说法,想必那块帕子的主人应该是你的爱人吧?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不然的话,公子看那块帕子的眼神也不会如此深情了。” 王宴郎还是没有说话,的确,那块帕子原本的主人确实对自己来说意义非常重大,虽说从前的阿德依一直跟自己推脱,他们两个只萍水相逢而已,但是王宴郎能感觉到阿德依对自己有感情的。 “若是公子不想说也可以,我也只是猜猜罢了,也有可能不是,但是看公子的表情,我说的也有可能是真的。” 王宴郎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果你这么理解,也可以这样子,她对我来说可以算是很重要的人了,只是现如今我也找不到她在哪里?其实找到了也是无济于事,以及总有一人装作不认识,所以也没有什么办法。” “或许是你的爱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王宴郎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或许真的如你所说一般,她可能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不想跟我相认。” 两个人到后面是没有说话了,很快便到了王宫前。 王宴郎下了马,看着那铜门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没想到自己再一次又站在了这里。 朵兰图下来马后看了王宴郎一眼,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来王红有什么事情,不过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跟自己没有什么太大关系,自己来这里也只能算是凑巧。 “阿兰若,今日怎么又是你值班?上次来就是你,怎么今日又是你?” 阿兰若倒是有些昏昏欲睡,竟然听到自己从前伙伴的声音,猛地清醒过来。 “你这家伙,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这么奇怪了,你这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 阿兰若跟朵兰图叙旧了一会后才发现身后有一个男人,于是挑眉一下,以为与朵兰图有什么关系,脸上有些揶揄的神情。 “你不要想这么些东西,那个男人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他已经有爱人了,而且我也不喜欢那样的男人,他是特地来王宫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来找这里面的人,所以呀,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东西了!” 阿兰若听到朵兰图的话,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原来这位公子是来王宫里的呀!我不能现在就把你放进去,你得跟我说,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我才能让你进去,可不能因为你跟着朵兰图,我就放你进去,这可是行不通的事情。” 王宴郎走近了之后才看清她的脸,对她作揖一下:“这位女郎,我是帝都来的,我并不是什么可疑人士?从前我也有来过罗国无数次,都是因为郡主,所以我才会来,如今又到了这一天,所以我又来了。” 阿兰若原先还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听着他说的话,听到后面越来越不对劲,原来是从前有兰郡主的官从,没想到他又来了,从前自己也只是听说罢了,据说这有兰郡主的官从每一年都会过来,如今自己倒是真的见到了。 “原来是往后身边的人,既然如此,那就请这位大人赶紧过去吧,可莫要误了时辰。” 阿兰若赶紧让开了道,让王宴郎过去,两个人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阿兰若拉了朵兰图的袖子一下:“你这家伙,怎么不知道她是王后身边的人?难道他没有跟你说他的身份吗?” 朵兰图挠了挠头:“这我哪里知道,我当时时间又来不及这一步,赶紧过来了,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等身份,他只告诉了我的名字,并且告诉我是来王宫里的,可没告诉我是来找王后的。” “你也赶快进去吧,这位大人每一年都会过来,这下可让我真的看见了,从前我姐只是听说罢了,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来找群主的那位大人,不知是来找君主,还是来找王后的,也赶快进去,可不要人家等急了。” 金銮殿中,慕萝处理着案桌上的奏折,属实说他这个君主做的也是不容易,但是这罗国也好过帝都,不用如此麻烦。 罗国本就是祥和的,这里的人儿也是极为豪爽的,所以那些个偷鸡摸狗的事情可不会做。 再说了,这罗国的每家每户里都有着钱财,就算不做官都可以养活整个家了,哪里用得着偷税漏税这种勾当? 慕萝我不会因为这些原因就不认真批阅这些奏折,反倒是很是认真,毕竟就算在完美的地方都会有漏缺。 “啪嗒……啪嗒……” 慕萝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听这脚步声,不像是母后,也不像是银暗卫,不知是何许人家来了。 慕萝站了起来,还没走到门口,那人就进来了,一进来后,慕萝就知道了这人是谁。 “原来是你,没想到你竟然过来了,从前要过来的时候,你可是会寄信过来的,怎么如今自己过来了,也不跟我说一下?” 王宴郎先是作揖一下,可惜还没做到一半,便被慕萝止住了:“这里不是帝都,不用这些虚礼,我也不在意这些东西。” “是该有的。” 王宴郎背过身,摇摇头,直径走向了案桌又坐了下来:“我又不是你们帝都的帝王,何必这样子,况且我们罗国也不在意这些歪七扭八的东西,按着自己的性子来就可以了。” “你看我这案桌上这么多奏折,可是每一夜我都会按时回去休息,我也有自己空余的时间去休息,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看你这个样子就不知道了,两国制度不同,这国家人民钱财不同,所处的地方也不同,所以这一切都不同,你自然不知道。” 王宴郎点点头,又是作揖一下:“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是该有的还是必须有,今年到这里来,我还是与从前一样的问题。” 慕萝刚翻起的奏折又给按了回去,视线从奏折上转回了王宴郎的脸上:“你还是不死心吗?” “郡主明明还活着,可是却没有人记得她。” “当年你过来与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其实是不信的,你明白吗?可是每一年你都与我这么说,我都不得不去选择相信你所说的是否是真实的事情,可是当时我们亲自把有兰郡主放到了皇墓里,可是后来又亲眼看着她消失,她早就不见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王宴郎靠近了案桌附近的置物架上,摸了摸上面的紫玉茶壶:“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当初我记得她回来过,我见到她了,然后她又不见了,那是一瞬间的事情,所有人都不记得她了,所有人都觉得她早就嫁过来了从没回来过。” 慕萝把头转向他的方向,摇摇头,这人可真是执着让他头疼,而且死性不改,这哪里是个事啊? “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的,我也从来都没有把她抓回来过,因为他当时确实就是消失在了我们两个的眼前,你不记得了吗?” “我倒是觉得是你出现了幻觉,你应该是思念所致,你去后面罢去祭奠祭奠她。” 当初因为没有找到有兰郡主的身影,因为她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自己就把衣冠冢设在了王宫,后来把那里设为了禁地,只有他们可以进去。 “对了,你也不要太过伤心绝望了,看你如今这个样子,应该还是只身一人,若不是知道你的事情,我就要以为你是否喜欢那位郡主了。” 两百四十三章桀骜九花26 王宫 王宴郎按着自己记忆中的画面向自家郡主的衣冠冢走去。路上遇到的那些侍女们都会叫自己一声大人,这些人是认识自己的。 穿过一小片竹林就是这王宫的禁地,那便是有兰郡主的衣冠冢,设立在一座宫殿里面,这座宫殿原先是真的给自家郡主的,可是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王宴郎至今都不相信郡主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不禁开始怀疑这是否是真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所有的人都在对自己说郡主压根就没有回来过。 也确实这的确也难以置信,明明在自己与紫衣嬷嬷的记忆中,郡主明明是回来过得,还说自己是芍药小姐压根就不是什么有兰郡主,可是那明明就是一个人,王宴郎不肯相信别的,就是一直执念有兰郡主就是那一个,总不可能自己连这点都做不到吧。 走进这座宫殿,这里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差别,这里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打扫,这里丝毫没有因为岁月的沉淀而留下灰尘,这进去的时候这门竟然是开着的,王宴郎就知道里面应该是有人但是总归不是自家郡主,毕竟自家郡主都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了。 “大人,没想到你来了,这时间竟是如此凑巧,刚巧在我打扫的时候,若是大人不嫌弃的话,就先进来罢。” 王宴郎看了一下里面,这明明就是如此感觉的地方,怎么就还需要打扫,看这样不落灰的情况下,应该是有经常打扫的,只是在这种一尘不染的样子下,都有人打扫,那只能说明这慕萝对待郡主很是认真了,至少这点王宴郎是满意的。 “看这里应该是经常打扫的,辛苦你了。” 那侍女愣了一下,手中拿着的笤帚,一直都没有停过,听到王宴郎的话,侍女转过头:“哪里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这些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毕竟这里是最能靠近我们月亮的地方,这也算是对我的一种奖励了,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大人真是严重了。” 王宴郎看着那个侍女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侍女脸上总有一些不自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被逼来到这里的。 “这些年就你一人打扫吗?” “自然不是,这些年总有五人打扫这里,都没有住着这里,每一天都是换着人的,有时候我们会在这里守夜。” 王宴郎笑着摇摇头,错开身子走了进去,说是衣冠冢其实只不过这衣冠冢在下面,这罗国最尊贵的月亮到现在都还是无影无踪,没有任何踪迹,谁都不知道,这罗国月亮到底在什么地方。 王宴郎走进去后,直走看过去,架子上有一个墨绿色花瓶,他转了一下,那对面就出现了一道暗门,这只有这里常驻的人才会知道这里有个机关。 这个机关打开的位置就是通往衣冠冢的地方,按着密道走下去,走到很里面果真是有一棺木静静躺在那里。 王宴郎走过去,只是静静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把这棺木打开了,里面并没有那种陈旧的味道,而是一直保持着那种冷艳的香味,那是郡主的味道。 王宴郎来之前,紫衣嬷嬷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来这里一趟,那个金镯子不见了,是否是当初没有带回来? 于是他在里面看了很久都没有那个金镯子的影子,只有一些郡主曾经用过的一些东西,他翻了翻,还是没有。 “大人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那个原先在外面的侍女走了下来,看着王宴郎打开了盖子,脸色就更加不好了,她压根不明白为什么要打开这棺木,这里面没有人躺着,可是就一直设立在这里,其实自己从前打扫这里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的,总有一个人看着自己打扫这里,所以自己压根就不敢对这里动什么心思。 “你可有看到过一个金镯子?” “金镯子?” 别说是金镯子了,就连一个碧玉镯子都没有,那里面只有一些衣服,还有一些头饰,要是说镯子只有一些银镯子。 “大人,我从前收拾这里的时候,里面就没有金镯子,我记得当初那个金镯子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 王宴郎叹了一口气,把棺木盖上,摸了摸这盖子上的纹理,上面深深纂刻着一个字“兰”。 “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王宴郎明白了,那东西果然是紫衣嬷嬷送给了郡主,后来郡主消失后又再出现,这金镯子紫衣嬷嬷又给了郡主,但是郡主却再一次消失了。 “里面的一切都没有落下灰,你们有劳了,你们做的很好,若是郡主在的话……” 后面的话,王宴郎没有说下去,王宴郎方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好好看清这个侍女的脸,但是这一刻他看清楚了,这个侍女不就是当年那个段蓝色衣服的那个吗? “我突然记起来了,你当初好像是跟我们一起的,你是阿不什?” 那侍女脸上很是不自然,的确自己就是阿不什,当年那个想要下毒的侍女就是她。 “大人,我的确就是阿不什。” 看着她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王宴郎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气,都是可悲的。 “大人,我现在已经在赎罪了,希望能得到原谅,我不知道我这从前作家的事情竟然会酿成如此大错。” 王宴郎看了她许久:“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也没有什么好赎罪的,你呆在这里并不是为了我们,也不是为了郡主,而是为了你自己,为了给你自己赎罪。” 王宴郎说完此话便出去了,阿不什还站在原地,她能反驳什么嘛?她什么都不能。 本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犯下来的,果所以不管如今自己得到什么样的结局,自己也算是认了这么多年,自己被困在这深宫里,没有出去过。 自己得到了报应,也算是自己的果了。 阿不什跟在了王宴郎后面,突闻王宴郎问了她一句:“你快乐吗?” 阿不什没有回答,眼中含泪,可是却迟迟却没有留下来。 王宴郎又说道:“不管快不快乐?这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们也只能站在一旁,不能插手,今日我就说到这里了,我也该走了。” 这句话结束,王宴郎才真的离开这座宫殿,阿不什早已跌倒在地,她能说什么吗?不什么都不能说。 阿不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哭出声音来,自己很想阿爹阿娘,很想回到家中,可是却再也回不去了,这就是自己的报应,这叫自己做了一个这样的选择呢?虽说那有兰郡主并不是自己杀的,但是总归到底,自己还是出了一份力的。 王宴郎又回到了金銮殿中,刚巧碰到了正在汇报的朵兰图,朵兰图单膝跪在地上,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待一切结束,王宴郎才走近了,慕萝知道王宴郎从方才起就已经到了,但是自己也不是很在意,毕竟此人也不知道棠府是个什么情况,只是自己还是得小心点才好,毕竟这人还是知道有兰郡主的容貌的。 自家九花长的又跟那个郡主如此相像,只能小心些。 “被你听见了?不过你听见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是在监视吗?” 王宴郎竟然说了这样一个不好的词,慕萝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没有,我是在保护我的表妹。” “那个九花女郎?罗国的第一女郎?” 慕萝眉毛一挑,没想到这个帝都来的人竟然知道九花的事情,这让慕萝有些警惕,毕竟这面前的男人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人,他可是从前有兰郡主跟前的人,自己还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些才号。 “那个朵兰图就是你的人?” “我派人在我表妹身边再正常不过,毕竟表妹她本身就是我们这一家族的掌中宝,自然是要好好照顾。” 王宴郎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当真是好的,若是当初郡主嫁给了面前之人,现如今应该过上的也是幸福美满的生活,只是郡主不见了。 面前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不过自己也是多想啊,这面前男子在从前的时候就比自己要小。 “你当真不嫁娶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如果没有我们郡主在前面等着你的这个好表妹,就是你如今的王后了。” 慕萝站了起来,走到了王宴郎身边,面对着架子:“你说的果然不错,若不是没有你们帝都的郡主,现如今我的娇小的表妹就是我的王后了,可是我不忍心表妹如此小的年纪就嫁给我,深宫如此危险,不太适合表妹。” 王宴郎在这一刻竟然有些难过憎恨,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当初帝王对自家郡主那种心思的,只不过纪微澜把爱放在一边,野心排在最前面,而这个罗国的君主却是反过来的。 “我有一个疑问。” “你说。” “我想问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你可以跟我说,我若是知道,绝对会告诉你。” “阿德依……” 慕萝眼中露出一丝不敢置信,这人是怎么认识那个郡公的,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叫做阿德依的郡公现如今就在自家表妹那里做伴读。 “你问这个人做什么?” “看来君主是知道她的。” 慕萝看他脸上神情并不简单,那是一种失落的神情,就像是爱人失去的感觉。 “我再问一个问题。” “你说。” “若是从前的爱人,不记得自己了,怎么办?亦或者说明明就是认识,却要装作不认识,一直都在装傻。” 慕萝心惊了一下,那不成阿德依跟这个王宴郎有什么故事不成?他摸了摸下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这个问题说到底还是有些刁钻了。 “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有或许有什么苦衷不能说呢?” 王宴郎从袖子里拿出了两条帕子,一条是从前阿德依送给他的,还有一条,是今早阿德依掉在地上的。 “这两块帕子虽然说颜色不一样,绣花也不一样,但是这一条我放在身上许久,这另外一块鹅黄色的是今早我捡到的,我也碰到了她,我也问了她,可是他那个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着实刺痛了我的心。” 王宴郎的眼睛一圈都红了,这让慕萝看着也是很难受,都说这男儿有泪不轻弹,这阿德依或许对王宴郎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这两块帕子真的像是一个人所做,你想想,或许是那个人真的不记得了呢,她有可能从前发生了什么事?” 慕萝早看出来这样子明显就是情伤,此事自己还是少参与好,这天下最可怜之人就是爱而不得的人,那个有兰郡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王宴郎抬起头我,把眼泪憋了回去:“我从前想着等时间,一到我就与他双宿双飞,做一对夫妻,可是这夫妻都还没有做成,两个人早已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从前我与她见过一面,她说公子,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请公子不要再记得我了。” 慕萝是听着津津乐道的,这话的确像是阿德依嘴里说出来的一样,这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爱人分开还装作不认识。 “可是如今我与她再见一面,她竟然连性子都变了,直我是谁?怎么来这里做客?她变得好陌生,从前那个冷漠的她竟然有了一丝跳脱,我不明白她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还是本身就不是她,可是这帕子我不会认错,只有她会这种绣法。” 慕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看来王宴郎今早是在棠府的也见到了阿德依,只是阿德依不想与他相认罢了。 说什么跳脱,阿德依的性子哪是跳脱的,只有茴央才是,阿德依这样做铁定是不想与这个男人相认。 “不若你再找个时间去跟她讲?” 王宴郎笑了,摇摇头:“我若是真的去找她说这些,怕是以后也见不到了。” 两百四十四章桀骜九花27 棠府 阿德依拿着帕子并没有直接回到九花那里,倒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般样子倒是真的像极了落荒而逃,此刻阿德依坐在床上,方才回来的时候阿德依就把自己手里的帕子给丢在了床上。 方才自己还没怎么在意,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这帕子好像真的少了一块,是鹅黄色那一条绣着迎春花的,阿德依心中顿时有些不好,这万一被王宴郎捡了去,自己这就更加说不清了。 算了自己也不应该再多想了,万一人家压根就没有捡到只是自己多想了罢了。 但是阿德依这内心还是久久不能恢复心情,遇到王宴郎属实是没想到,更没想到这三世竟然都是延续起来的,中间只是相差了几年,其余的便没有了,人还是一样的。 “咔哒。” 门从外面打开了,九花走了进来,方才在那里一直都没有看到阿德依的影子,九花便直接过来找她,这些日子里,虽说被拘在府里,但是这日子也算是不错,也有可能是这府里人多起来了,自己也不用显得如此孤单。 “你怎么呆在这里也不出去?在这里一个人多是无聊的。” 九花顺势就坐在了阿德依身边,很快便看到了那些被扔在床上的帕子:“你这些帕子倒是做得好看的,哪里像我都是拿不出手的东西,怎么好好的帕子就这一般扔在床上呢?” 阿德依听到九花的话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抹弯笑:“这今日就是做了这么些帕子,本想拿过去给你,可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 “没想到你也会因为一些事情耽搁在这府里面,也就你最为安静了,我今早听朵兰图说家里来了客人,怎么没有见到那个客人的影子呢?” 阿德依愣了一下,摇摇头:“那个人走了,所以女郎看不见也是应该的。” “看你这样子,情绪好像不太对,那个人你是否认识?” 或许是在王女面前所以阿德依这情绪就极为容易外露,不知道为什么阿德依就是莫名的很难过,就连它自己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 “看你脸上的神情,那个人你应该认识,或许跟你从前有什么关系?” 阿德依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后叹了一口气:“女郎,我并非是怎么样?他是帝都人,我是罗国人,两个国度都不一样,我从前便与他认识,那个时候我便送了他一条帕子。” “只是送了一条帕子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或许女郎不知道在帝都有一种规矩,若是女子喜欢那个男子,便会送一条帕子给那个男子,那个男子收了就是接受了那个女子。” “女郎,我当时就在帝都。” 看着阿德依脸上的神情,九花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这阿德依或许是喜欢那个男子,只是由于一些原因不能在一起罢了,不然此刻的她何必如此伤感。 “也许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罢。” “我与他早就断了联系了,我与他并不能在一起,所以每一次见到他,我都只能跟他说,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今日他见到我的时候,我会装作根本就不认识他,我直接把我的性格都给换过来。” 九花看了她一眼,随后牵住了阿德依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其实九花并不懂这些,但是又隐隐约约能明白一点,就好像自己从前有过这种经历一般。 “你这般岂不是苦了自己。” 阿德依摇摇头:“不苦,若是要继续纠缠下去,那才叫做不好,当断则断才是我应该做的,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我做不到。” “好了,女郎怎么现在就过来了?我记得现在你的课业还没有结束呢,你可有跟茴央说过来找我?你若是没有与她说,岂不是要让她担心?” “这你放心,变好,我哪里会不知分寸?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好了,既然看你现如今没关系,那我就出去了,再在这里耗下去估计茴央就真的要来找我了。” 阿德依看着九花出去了,她心中满是苦涩,哪有什么不能在一起,只是阿德依无法忍受那种看着爱人死去的事情,因为自己并非凡人,而王宴郎则是普通的凡人跟自己有太大的区别,等到他死了,自己就要孤独老去,亦或者说是永远不会老去。 凡人可以不在意那些东西,可是自己并非凡人,终归是自己不是凡人…… “你倒是好的,在这里伤感,怎么不去陪着王女?” 在屋里一下就响起一道男声,就算那个人没有显出身形,阿德依也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你反倒是说起我来了,你自己不也是呆在这里吗?你此刻不应该去保护那一缕执念吗?怎么呆在我这儿?” 炎仁这下显现出了身形,走到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饮尽,放下被子就坐了下来,看了阿德依许久,就这么直愣愣的。 “怎么这般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我到底是想看看你这人到底是有多傻?” 阿德依手中紧紧攥着自己绣的那些帕子,眼睛也盯着上面,听到炎仁的话,自然是不想理的。 “你这丫头,还是与小时候一模一样,如今这么大了,你也不会做出选择吗?” 阿德依看了他一眼,眉头轻皱:“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你也做不出任何选择,本就是非人,与一个凡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还不如当断即断。” “你倒是够洒脱的,平常也没见你洒脱,当时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你倒是够决绝的。” 阿德依手下的动作一停,抬起头:“哪个女人?你监视我?” “我只是在关心你,只是怕你不好好照顾好自己,从前也是,现在也是。” 炎仁嗤笑一声,炎仁本就是堕神之子,阿德依也是他捡回来的,本想留到自己身边,却被那个徜徉带走了,这孩子自小便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哪里受得了这些委屈。 别看这孩子现在多事了么,可是了解她的人就知道她也是一个极其脆弱的人。 “当断则断,这本就是你跟我说的,怎么现如今开始说起我了?我说的准没错,本来就不能在一起,又何必去妄想在一起呢?万一他就死了,我怎么办呢?” 炎仁站了起来,走到阿德依面前:“你这丫头嘴巴还是跟从前一样,不饶人,你也就只能在我们这里逞逞威风了,在别人那里,你该如何?” “好了好了,我也不说了,再说你这个丫头就又要生气了,我走了,对了,你不要告诉茴央。” 说完这句话炎仁便有消失不见了,随后这门又被打开了,今日来她这屋子里的可真是多。 “你怎么没去女郎那里?” 是朵兰图,她汇报好这几日的消息后,便回来了,她哪里会等王宴郎毕竟也没有什么关系。 “对了,你近日可有见到那个来的客人?” 朵兰图可并非是什么一般人,阿德依脸上那一丝细小的不自然的表情,虽说快收了回去,但是这对朵兰图来说还是看到了。 “我看你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已经见到他了,怎么如此不自然?你是否真的如我想象中一般?真的与那个客人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阿德依一直都没有讲话,就是一直看着自己手里的帕子,多蓝图走到了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个客人是帝都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从前你好像是有去过帝都的,那个男人或许就是你在帝都认识的,他手里有两块帕子,我一眼就瞧出来了,都是你做的。” 阿德依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块帕子果真被他捡走了。 “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你调查还是蛮仔细的,关于这一点,女郎也不知道只有太后知道。” 朵兰图拿起了床上一块帕子,仔细端详了一会:“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容易就看出来吗?那上面的绣花针线排步与走线都是我看过的,那都是你做的,那一块鹅黄色的帕子上面还绣着一朵迎春花,而那个客人手上那一块子是淡蓝色的,上面绣着兰花。” 阿德依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了,她点点头,难不成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要装作不认识吗?这总归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本就是真的。 “你知道吗那个公子在跟我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是有多么悲伤,他还问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下,会让人装作不认识,明明是爱人,也可以说是不算,他说能感觉到对方的爱,可是却没有回应。” 朵兰图的话每一句都深深插在了阿德依的心里,确实自己对这王宴郎也不算是没有感情,而是有感情,自己不能回应罢了。 “你知道吗?他竟然还对我说,或许是对方有什么苦衷,所以才不会与他相认,甚至装作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来骗取他。” 此刻朵兰图已经坐到了阿德依的旁边,把她手里攥着的帕子拿了出来,朵兰图就这样紧紧盯着阿德依。 平常的时候,阿德依与茴央确实能让自己感觉到一丝恐惧,还有一丝上位者的感受,可是如今阿德依这般无措的样子,自己还真是没见过。 “我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要与他装作不认识?” 阿德依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朵兰图以为她是不想说亦或者是不能说,便没有强求她回答自己,可谁知阿德依竟然开口了。 “从前我在帝都的时候便与他相识,那个时候我送了他一条帕子,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他有什么感情,可是渐渐的后来我发现我是喜欢他,可是你明白吗?朵兰图本来就是不可实际的东西,要是在一起了,采阳闹得笑话。” 朵兰图眉头轻皱,握住了她的手:“难不成这就是你所说的苦衷吗?你与他在一起,哪里会闹得笑话?到底是你不想与他在一起?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德依没有再讲话了,这让朵兰图更加确信了一件事阿德依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说当初她在帝都,可是帝都怎么能是轻易过去的,只有一个可能当初阿德依过去,是被派了任务的。 “行了,我也不说了,你自然是有自己的苦衷,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过去这个坎,不如你就找个时间回去跟他好好说。” 阿德依还是没有说话,朵兰图以为是阿德依不想便又想劝她。 “朵兰图当断则断才是我应该做的,若是再去看他一眼,自己怕是连离开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朵兰图叹了一口气,轻轻关上门出去了,怎么接触过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倔脾气的,明明直接去跟那个王公子说明白了不就好了,何必如此,还是说这不能,也不被允许,她们这从宫里出来的人,还是有被监视的? 想来也是,自己在这里的所作所为,王宫里哪一个人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其实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等到走出去后,朵兰图才发现自己手上也抓着一条帕子,这上面绣着的是一个宴字。 朵兰图摇摇头,明明都在想了,做什么事前,都有考虑进去,无非就是在人面前的口是心非罢了,这条帕子自己就拿给那个公子,这般就算是回应来了。 九花回到书室后,坐下来也是不安分,茴央就站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家女郎如此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用行动告诉了女郎自己的想法。 九花看着自己身旁的书堆是越堆越高,便有些难受了,自己到底要拘在这屋子里面要多久? 好想出去跑马打马球,可是一想到自己这待嫁之身,还是算了,毕竟这跑马以后也是可以的,但是那惊海可就一个,自己可要牢牢抓紧了,不让别人看了去。 一想到这儿,九花便又亢奋起来。 “茴央,今天府里来了客人。” 两百四十五章桀骜九花28 棠府 “茴央今天府里来了客人!” 九花的亢奋让茴央回过神,这般兴奋,眼中没有动情之色应该不是惊家公子,不过能有这般兴奋到底有可能是个认识的人。 “小姐既然想去看看那位客人,可以现在就过去,这课业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繁杂,只要好生看看就可以了,平常也不用如此太杂,若是真的想过去,直接过去,就莫要在这里耽搁了,让那个客人等急了。” 九花这拿起书的手又放了下去,脸上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快就放课了,还说让她去找那个客人,可是那个客人不是早走了,自己方才可是有去找过的,问了人才知道人早就走了,是去王宫的,跟着朵兰图走了。 “茴央,那客人早就走了,跟着朵兰图走的,约莫是来找朵兰图的,可是方才在路上却看到了朵兰图,没见到那个客人,所以我猜想只是来问路的,碰巧朵兰图带他回来罢了,不过让我奇怪的是阿德依的反应。” 茴央刚刚整理完的书,又被自己打乱了,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不明白,为什么阿德依的反应会让九花感到奇怪,难不成阿德依见到了那个客人,而那个客人认识阿德依?可是这并不是很常见,从前见过她们的人都在帝都,况且,走的时候还消除了记忆,约莫是不记得的,那又为何会如此? 只有执念太深的人才不会忘记从前过往,这倒是让茴央想起了王宴郎,那个男人的执念确实很深,为了确保她与阿德依两个可是消除了两遍它的记忆,应该是不会记得了,但是这也让茴央开始警惕,这若是还是记得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毕竟她们已经失败过一次了,从前消除记忆之后不还是记起来了。 “那个客人是谁?女郎可知道?” 九花仔细想了想,自己当时问的时候那些个人没有告诉自己那个客人名字,但是还是知道了大概,于是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并不知晓那个人的名字,但是我听着亭子里的侍女告诉我那个客人约莫是姓王,是帝都人。” 这话一说出来让茴央整个人一抖,没想到真的是王宴郎,难不成真的找到了这里,还是因为一些意外,被朵兰图带进来的,但是看那个王宴郎并没有留下来约莫是没有想起来从前的那些往事,不然的话早就留在这里了,但是此刻茴央最担心的就是阿德依的反应了。 别看阿德依如此冷漠的样子,其实她是最为脆弱的,虽说口头上与那个王宴郎萍水相逢一场就当做不认识,这般决绝的样子才是最让茴央担心的,没错阿德依动心了,这才致命的事情,阿德依若是没有动心也不会如此说。 “女郎为何说阿德依的反应很是奇怪?你可知道那人与阿德依见过面?” 九花点点头:“那个回答我的侍女说了阿德依在亭子里与那个王公子好像见过了,后来我去找了阿德依,看她一直坐在床上发呆。” “发呆?” “对啊,我刚刚过去的时候看到她就坐在床上,那床上都是她绣的帕子,一条帕子被她攥在手里,问起那个客人的时候,阿德依脸上就是很僵硬的表情,我看她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所以这不我出来了。” 茴央是没想到阿德依竟然会因为提到那个王宴郎情绪变化竟然会如此之大,这竟然让茴央有些猝不及防,这万一阿德依狠不下心,这才是最为致命的事情,大约应该是不会的,茴央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九花站了起来,看到茴央的表情也是如此这么高深莫测,真是搞不懂,这两个人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但是自己也不能如此就说,但是九花还是想知道她们两个人是否是认识那个客人,不然怎么会听到那个客人来自帝都还姓王就会如此大的反应。 九花走到了茴央的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头也顺势靠了上去,这让茴央有一瞬间的僵硬,这怕是王女这么多年来对她最为亲密的事情,如果要真的算起来,这面前之人是王女又不是王女,但是想想茴央心里还是很开心了,至少跟王女亲近了。 “茴央,你们是不是认识那个客人?” “怎么会呢?” 茴央不知道的是自己每次在面对自家王女的时候都会莫名紧张,所以每一次都会被自己是否撒谎,茴央在回答九花的话时,犹豫了一会才作回答,这般九花就知道了这真相到底如何,就算她不说真话,九花也知道了真实的故事到底如何。 “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在撒谎,你跟阿德依肯定与那个客人认识,不然你也不会如此心虚了,你不用着急否认,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你要说些什么,所以在我知道真相前,还是等跟我说真相到底如何?” 这种感觉又来了,明明是笑着的,但是却让茴央感觉坠入深渊,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就像会到了王女掌握整个寒龙一族的时候,那种感觉自己绝对不会记错。 茴央早已习惯性的跪了下来:“如果女郎想知道,我们一定会告诉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九花是没有想到,茴央竟然会如此,眉头轻皱,这个礼在罗国就是代表做错了事才会这样,没想到那真的不是真相,但是让九花没有想到的是茴央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好了,你快起来。” 九花走到了她前面,把她扶起来,但是却没有把她扶起来,九花放弃了,既然她不想那就算了,九花退开一步:“好了,你既然不起来,那就赶紧跟我说事情到底如何,不要浪费时间,我不想让你如此,这般大礼我受不起,你也跪不得,都是平白人家的女郎,你凭什么要跪我,赶紧说。” 九花转过身,没有看她,茴央还是跪着的,她知道九花这是心软了,于是收了自己的心神,缓了一会:“女郎,我们确实与那个帝都过来的王公子认识,我们不仅仅只是认识那么简单,从前我们是在一处共事的,但是后来由于某些原因我们得回来了,所以这才断了联系。” 九花心一惊,没想到阿德依与茴央从前竟然去过罗国,一想到这儿九花竟然产生了一种想去帝都看看,总在罗国也是无聊的,她也想与阿兄和阿嫂一样可以去别的国度看看。 “那你们怎么回来了?为什么你们要装作不认识?” 并没有告诉九花她们是装作不认识,但是九花就是觉得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她们两个就是不想说,但是不想说,九花还是想知道。 茴央的脸上又是很僵硬,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假装真的不认识,也不好说什么假的话,毕竟自己是又被发现自己是在撒谎了,果真自家王女就算变作什么样都会知道自己是否有没有在骗人。 “其实当时我们在....有兰郡主身边当值,而王宴郎也是一样,只是后来我们回来了,但是我们也不能留在帝都了,也不能留在有兰郡主身边了,这不就得回来,这是我们的任务,至于为何要回来要与王公子装作不认识,那是上头要求的,我们也不能违反,故此才会如此。” 九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一刻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九花也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虽说九花想知道那个上头的人是谁,但是这她们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没想到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人竟然去过帝都,甚至在有兰郡主跟前伺候过,自己最为好奇的就是那个有兰郡主,没想到这不机会来了,这两个在有兰郡主跟前做过的人,岂不是很是了解。 “那你们就是很了解有兰郡主的罢?毕竟你们两个都跟在有兰郡主身边很久了我是这么想的,毕竟看起来你们也应该是在有兰郡主进来之后才回来的,而且都没怎么出去过对吧?” “不然的话你们也不会到如今才出来,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没有在这罗国见过你们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你们自从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如此说来我倒是能猜出你们的身份到底是如何了,如果是寻常那些家族的女郎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家的孩子做完任务后就不回来,只有两个原因,一你们是孤儿自小在宫里长大,那么二.....” 此刻茴央的心早已卡在了嗓子眼,的确这面前之人是越来越像王女了,也只有王女才会如此这般,在说的同时进行威慑,但是又感觉像是极其普通的话。 “那么二便是你们的身份非同一般,可以自由出入王宫,甚至没有任何人阻拦,看似你们是在宫中没有出来,实则是你们一直都在自己的府邸之中,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二位应该就是女郡王的身份吧。” 茴央脸上神情淡淡的,仅凭几句话,就能推测出她们的身份,这便是她们的王女,茴央抬起头,看了九花一眼,点点头:“女郎还是一如既往聪慧,只是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告诉,而有些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告诉。” 茴央至于为何要说此话,跟外面那个一直盯着的女人有很大的关系,毕竟那个人说到底才是太后的人,绝对忠诚,而她跟阿德依只不过是冒牌货,只有在那人面前做好了样子,才能继续呆在女郎身边,不然绝对露馅。 “你知道有兰郡主长什么样吗?” 这句话是一直困惑在自己心里的问题,如今终于可以问出来了,九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很想知道有兰郡主的模样,那仿佛就像是一种执念深深刻印在了自己心里,九花迫切想要知道,就感觉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追寻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甚至竟然还有一种错觉,就是自己就是有兰郡主,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的那种错觉。 茴央抬起头看了九花很久,她点点头:“有兰郡主就跟女郎一样漂亮。” 一样有一雪月在额间,只是这话茴央是不能说的,若是说了,就要阻拦到王女回去的路。 “你这根本就不像回答,你只说了她与我一般漂亮,但是你可是忘记了她可是这全界的倾国倾城,谁都比不上,或许在你口头上你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确实迫切想要知道那有兰郡主的模样。” “对了,现如今她不就是我们罗国的王后,伟大的月亮吗?你或许可以带我去见见她。” 茴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她紧紧盯着九花手腕上带着的那个金镯子,上面有一个血色铃铛,她感觉很是煎熬,那个金镯子绝对不能让王宴郎看见,若是看见了麻烦才大了,她们可以装作与那王宴郎不认识,可是女郎不行,说到底虽说都是同一人,但又不是同一人。 茴央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她用行动告诉了九花不行,她错过九花,把她重新按到了椅子上,随后又把那些自己打乱的书里挑出了两本,放在了九花面前:“女郎就不要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我们若是真的能见到就好了,只是见不到,此刻的女郎还是好好准备这些课业好好完成才好,这样子才算真正的好,至于有兰郡主的事情,女郎还是莫要想了。” 九花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脸上就有些不高兴,但是她也不得不好好听茴央的话,确实这王后怎么能说自己想见就见,就跟自己的表哥一样,虽说递帖子就可以进去,但是总的说起来,自己是从未在王宫里见过这位有兰郡主的,至少在她进去王宫的时候没有见过,就是不知道其他人了。 九花泄气一般,把那书摊开来放在了自己的头上,就这般只能认命了,有兰郡主的事情自己现在可以不去在意,现在唯一在意的事情是自己的婚期,是自己以后的未来。 “女郎,不管如何,我们还是站在你身边的,对了,女郎,惊家帖子寄过来了,应该不日就要过来提亲,还请女郎好生对待。” 两百四十六章桀骜九花29 棠府 九花还真的盼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惊海,盼了这么多天,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了,只不过九花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件事她不知道但是茴央却先一步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他会过来的事情?是不是阿兄把这件事特意不让你们告诉我?阿兄也真的是怪烦人的,这种事情都不告诉自己的亲妹子,真是的!” 九花嘴巴都嘟了起来,眼含春色,虽说心中有点小小的生气,但是回头一想可能是阿兄想给她一个惊喜,这也说的过去。 “诶,茴央,你说惊海他过来是不是来提亲的?” 茴央走到了九花身边,继续着自己应该做的事,九花见茴央不理自己那就只好继续钻研这自己看的头疼的书了。 正厅内,九黎看着自己手中的封红帖子,心中五味陈杂,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惊家马上就要来提亲了,虽说这门亲事很好,他也不担心九花在那里受到伤害,但是九黎就是一万个不放心,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子,怎么舍得让她如此早就嫁过去,但是现在不嫁过去,以后可就难了。 那个有兰郡主早就死了,朝中好多人都不知道,若是真的被知道了,自家九花岂不是就要去王宫,姑姑与表弟都不想这样,所以他们作为家人就要好好守护好九花,姑姑说不想让九花成为下一个她。 合上那封红帖子,放到了桌上,顿了一下:“出来,你要在后面待到什么时候?前几日你躲在后面偷听你以为我不知道?别以为搞些花样我就不知道。” 躲在架子后面的柳完颜浑身一哆嗦,没想到自己还是被发现了,前几日自己隐藏的如此好,可还是被发现了,那一日自己听到了如此多的东西,那都是自己不该听,柳完颜此刻就像坠入了万丈深渊一样,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实在给了自己太大的恐惧,自己这每一天都活的战战兢兢的,生怕惹怒了这个男人。 柳完颜小心翼翼走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九黎从来没有打过她,但是那种无形的压力却给了她一种威慑,如若是知道自己以后会这般样子,想必是连当初这一点勇敢都不敢做了,哪里还敢计划那些有的没的东西。 当年柳完颜确实给九黎下了药,他们两个也确实共度良宵,九黎也并非没有认账,很是负责,还记得当年九黎看到自己在他床上时的表情,厌恶,痛恨,懊悔,甚至还带着一丝杀意,但是自己终究是做了,是为了孩子而考虑,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活下去,至于为什么他会娶自己无非就是因为自己有了,所以才会有了如今。 “舍人,怎么知道我就在后面?” 九黎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拿起了那封红帖子,走过去站在她面前,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也就是这样,特别让柳完颜害怕。 “你这点伎俩我还不知道吗?不要总是妄想知道自己不能知道的事情,你只要好好呆在这做好你的夫人,照顾好孩子就可以了,其他的你压根就不用知道,这话我说的那么明白你应该懂吧,应该不需要我日日提醒你吧?” “是......” 九黎错开她,很快就走到了门口,一只脚还没迈出去,又停下了,转过头:“对了,那一日你听到的都必须给我好好守在你的心里,不然后果你可知道?” 九黎出去了,而柳完颜此刻早已冷汗浸湿了自己的后背,果然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煎熬的,但是柳完颜还是不死心,只要自己呆在这里一刻,自己就是这棠府的女主人,至少是在自己认知里是,没有人可以越了她去,谁都不可以。 那天听到的是九花要嫁给那个惊家的世子了,惊家也是不错的,毕竟算起来,两家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哪像她当时跟九黎,她当时进来棠府属实是高攀了,可是不论如何都已经进来了,但是说到底自己不论如何还是高攀了,柳完颜眼中满是悲伤,她其实最是无法相信的就是在这一时刻。 本就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却会如此,柳完颜也很是难过,不,如果真的算起来,自己连妻子也不算,顶多只是个妾室,自己到如今都没有被棠家承认自己的身份,这就是柳完颜直到现在最为不甘的一件事情。 等等现在的自己应该打起精神来,绝对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自己这对外可是别人都叫自己夫人的,除了棠家人知道还有谁知道?这是棠家人给的她一点体面,她也必须牢牢抓住。 九黎手中紧紧攥着那封红帖子,往书室走去,这会九花应该还再书室,自己现在赶过去也算来得急,就拿给九花看看,也不知道那丫头会激动成什么样子,毕竟这些天这丫头心心念念的不就是那个惊海,除了他还有别的那就算上跑马蹴鞠打马球了,自家小妹什么样子,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九花依旧是看得昏昏欲睡,这书是看了,可是看没看进去,只有九花自己知道,这不刚巧抬起头,就听到这门口有动静,立马就从位置上弹了起来,眼睛一直看着门的方向,也不知道是谁来了,九花走过去,正要开门,门却先开了,一看自己的阿兄走了进来。 九花脸上有些讪讪的,怎么自己的阿兄来了,莫不是过来检查自己的课业的,好像是有听谁说过阿兄要检查自己的课业的,但是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日子,什么时候,九花这会惊觉不好,阿兄若是真的来抽查自己的,那可怎么办,因为自己到现在都还没准备好,真是让人头大。 “阿兄怎么突然来了?” 看到自家小妹如此心虚的模样,九黎就知道自己家小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不过今日自己可真没有想着要抽查自家小妹,今日就咱且让这丫头放松放松,也好过今日抽查就好。 “怎么九花不欢迎阿兄过来吗?” 九花心中暗道不好,她哪里敢这么说,虽说自己心里还真的不想让阿兄过来,但是这这这自己压根就阻挡不了阿兄的步伐,这不阿兄还是过来了。 “哪里是?阿兄可不要误会了,九花哪里会说那种话,只不过看阿兄事务如此繁忙还要过来找九花,九花也属实感动的不得了......” 九花说完此话,便被挨了一下,九黎用自己手中的封红帖子拍了九花的脑袋一下:“你这丫头,话倒是挺多的,只不过今日阿兄可没有精力来抽查你这个丫头,你阿兄我啊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你瞧这个。” 说完后,九黎便把自己手中的封红帖子递到了九花手上,朝着点点头:“丫头,自己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这可是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 两个人现在早已定了下来,那一日惊氏从宫里回来后,太后的懿旨就随之跟来,九黎跟九花当然是要接受,况且这个他们本就是愿意的,自然没有什么强迫的意思,这下镇国公府与棠府多年来的裂缝也算有缓解了。 九花看着自己手里的封红帖子,又想到今早茴央与自己说的话,虽说已经知道阿兄要告诉自己什么,但是还是抑制不住那种心里的喜悦,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来提亲了,自己这都还没准备好,但是这一提亲,也就代表着两个人都不会被肖想了。 九花打开了那封红帖子,只是看了一眼,九花就高兴的不得了,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还记得几月前自己还被担心没有喜爱的人,这几月后的今天自己就有定数了,自己属实是没有想到。 “阿兄,我可是要准备些什么吗?” 看着自家小妹那闪烁的眼睛,九黎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孩子大了,真的一刻都不想留在家里这是真得,这让九黎心里更是难过,毕竟是自己自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自己最为疼爱的妹妹,自己怎么可能会舍得,虽说这惊家也算是与棠府也算是有的姻亲的,但是九黎这心里就是很难受。 自小出生后,阿爹阿娘就没有了,自己也算是有过几年的阿爹阿娘的疼爱的,可是九花没有,所以他们就给了九花最好的爱。 “阿兄,你怎么这么难过?这原本就是件开开心心的事情,怎么说起这件事,阿兄脸上表情怎么怪怪的?”、 九花说完此话,看了看九黎的身后,奇了怪阿嫂怎么没有跟来,这般看到自家阿兄如此难过的样子,自己阿嫂见到了,铁定是要关心,毕竟这两个的感情这么好,于是九花凑到了九黎面前。 “阿兄,怎么今日就你过来了,阿嫂呢?怎么不见阿嫂过来?” 九黎一直都没有告诉他与柳完颜真实的状态是什么,九花面前他还是非常小心翼翼,他是绝对不会让九花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年都伪装过来了,还差的了这一时吗? 但是谈起柳完颜,九黎脸上的笑意就立马淡了下来,九花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两个人吵架了。 “阿兄是跟阿嫂吵架了吗?怎么谈起阿嫂阿兄脸上就不是那么开心呢?” 九黎很快收起了脸上的神情对着九花笑笑,摸了摸九花的脑袋,细软的头发在手心里很有触感。 “你这丫头,怎么就操心这么多,平常也没见你如此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事情,反倒是来操心起你阿兄的事情了,先管好你现在的事情,这样阿兄也算是安心了。” 九花的眉头轻皱,一看就知道自己的阿兄是在转移话题,既然台阶都已经给了,那么哪有不下的道理。 “好了,阿兄我知道了。” 九黎出去之后,九花愣了好久我,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感觉到了阿兄阿嫂的不对劲,两个人看起来还是如此甜蜜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就是很奇怪,就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一样。 “茴央,你说这人世间的感情真的很是难以琢磨吗?你看阿兄阿嫂他们两个人明明看起来是那么好,但是就是给我一种两个人压根就没有一丝爱意的样子。” 茴央哪里会说真话,其实从那一天她们来到这棠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这九黎的心思早就告诉了他们。 “女郎如今还没有出嫁,心思倒是已经起来了,女郎此刻应该在意的是自己的以后生活,至于舍人跟完颜女郎的事情女郎还是不要在意了,想必那两位大人心里也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翌日 阿德依已经调解好了自己的心情,昨夜茴央来过自己这儿,看到自己这般颓废的样子,阿德依就知道了自己让她失望了。 茴央只与她说了一句话,喜欢就去不要想那些,要么就断的干干净净,老死不相往来,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照顾的了王女。 也许是这句话让阿德依真的醒悟了,今早爬起来的时候也比昨日更加精神了,也许就是自己心神不宁才会变作如此模样。 昨夜茴央走后,自己并没有睡,不是凡人也压根就不需要睡觉,于是便绣了一晚上的帕子,就当是给过去的自己做个告别了。 走出门后,看到茴央与朵兰图就站在门口,茴央对自己点点头,对自己满意了。 这种状态自己是终于走了出来。 “没想到你们两个今早竟然这么早就过来了。” 朵兰图上下看了她一眼,状态很好,不像昨日那般颓废的阿德依了。 “昨日太早回来了没告诉事情,也该是告诉你今早那惊府的人要过来提亲,现在女郎都还没有醒,我们现在赶紧过去找女郎。” 阿德依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屋子里,拿出了很多帕子,朝着她们笑了:“这些帕子是我之前做的,这不原是想着给你们一人一条,但是这做多了,看你们是否要收这么多了。” 朵兰图接过帕子:“你这帕子做工精细,我哪里会不愿意接受?” 两百四十七桀骜九花30 翌日 这惊家上下果然是若火如荼的准备着一切,今日就要去棠府了,这一大家子都很是急迫,想到马上进来的女郎,这一大家子都很是不一样。 惊氏从昨夜开始就有些睡不好,毕竟是关于自家儿子的大事,自己怎么会不着急,况且,这马上就要进来了,自己也要千万小心这家中的一切与外面的那些风声,可不能让生命阿猫阿狗坏了这段姻缘,不过说到底应该是没有什么没有见识的人会破坏这段,毕竟谁会傻到去跟太后作对。 这会惊氏坐在正厅清点着礼单上的一切东西,可不能让少了或者缺了,毕竟是棠家这点礼数可不能少的,那些礼自然也是只能多不能少,没有人会傻到和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过意不去。 这些日子他可是看到自家儿子那般煎熬的样子,惊氏心里也是很难受,毕竟要和未来媳妇距离好长一段时间才见面,但是这规矩毕竟摆着,也不能让人忽视。 就这样想着,自家儿子就走了进来,身上这衣裳也换了,从前最常穿的那一身衣裳也换作了别色,今日也没有穿月白色那件锦袍,毕竟在这种大喜日子里,穿白色还是有些不大吉利。 “母亲,近些日子,辛苦你了。” 惊海走到了惊氏的面前,惊氏这会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礼单,抬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都说儿大不由娘,但是惊氏却更希望自己的小海不要太过依赖家里,更希望小海能独立一点,想必有了妻儿会相对比现在更为成熟一点。 惊氏把礼单递给了儿子,朝着惊海点点头,这份礼单昨夜自己就已经检查数遍,想必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儿子,等会到了吉时,咱们就一块过去,今儿一定要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可不能让棠家人觉得咱们惊家穷酸了,虽说两家也算是有点关系的,但是总的来说也远了点这关系,咱们还是得注意一点自个这样子。” 惊海点点头,其实自己母亲这话已经说过无数遍,但是惊海并不觉得厌烦,自己母亲毕竟是为了自己好,哪里会觉得母亲唠叨。 “母亲,我晓得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晓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其余的母亲就不用担心了,等九花进来,我也就长大了,不会再是从前那个孩子了,母亲不要担心,还有母亲这今日我让母亲忧心了,放心母亲,我会调整好自己,用最好的状态去的。” 惊氏脸上笑容明媚,自家小海懂得东西的确是多,其实惊氏怕的不是这些,而是会有人阻拦,一想到那个已经死去的有兰郡主,这件事情在这些人心中都隐藏的好好的,之希望在这关键时刻千万不要有什么不懂的人过来添乱,这样岂不是对小海不好,对九花也不好。 要是这会有人跳出来说明了一切,譬如有兰郡主已经死去的事情,帝都那里说不过去,这罗国认命那里也说过去,毕竟按照惯例这棠家的女郎都是要嫁给皇家的,都是王后人选,若不是那有兰郡主做了王后,想必自儿子跟九花也不会有今天。 “儿子,眼看吉时快到了,你快去看看你父亲是否到了,再去看看那说亲人是否也到了,若是没到,这吉时,儿子你得赶紧去看看你这吉时不能耽误。” 惊氏看着自己儿子出去了,心中竟然还是有一点忧虑,毕竟关于这有兰郡主的事情可不能让人轻易忽视,若是真的被有心人说了去,在罗国潜伏的帝都奸细...... 想起来自己表姐与自己说的九花与那有兰郡主长得一模一样,这可是一件不好的事,所以在被有心人发现前,还是早些把九花嫁进来,这般就没有人会多说什么了,毕竟真的不会有那么傻的人去跟三家作对。 想了一会后,惊氏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了门口,想着马上就要进来的九花,惊氏就满心欢喜,这个丫头自己自小就有见过一回,生的好看,这长大了夜也好看,这要是自己的女儿,肯定也放在手心里疼。 “夫人......” 惊氏回过神,发现一个侍女站在她旁边,手里端着一个木盒,这会惊氏才想起来,这是自己一早让人准备好的自己给九花的见面礼,这是给历代儿媳的,从前婆婆给了自己,现如今这要给九花了,其实里面就是一个鸽子血玉镯,算是这惊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给了这镯子就当是承认了。 “夫人,你看这个盒子是要放到哪里去?” 惊氏思索了一番,这东西还是得好好收着的,于是打开了那个盒子,把那个玉镯子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这样子就不怕弄丢了。 “刚才你过来的时候可有看到老爷?” 那侍女摇摇头,惊氏不由得有些担忧,怎么那个老头到现在还不出现,这会要是耽搁了可怎么办? 这让惊氏有些着急,虽说在这外面站着,但是那不停跺脚的动作却表示了自己此刻那着急的心情。 “夫人,不要担心,方才世子去找了,那也许有可能是找到了。” “但愿如此罢……” 这一半会过去,确实真的入世女所说,一般儿子与丈夫都来了,那媒婆也跟在了后面,这会儿她才真正放心。 儿子来了便是嘘寒问暖,丈夫来了便是瞪他一眼,这倒是让惊若有些委屈了,怎么他刚刚过来就给他这般脸色,想着这般自己也没有做错,也没有误了时辰,怎么自己的妻子却要如此看他。 等到什么东西都装上了,命人挑了担子先行一步,这两夫妻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让儿子坐在后一辆马车里,两夫妻才得以讲话几句。 “我想着方才也没有误了时辰,你怎么这般看我?” 惊氏本来也没有怎么生气,只是想着若是他真的晚来了,可会误了时辰,现在他既然如此说了,那么自己也要装模作样一下。 惊氏又是狠狠瞪了自己丈夫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弱势,你早些过来,那我们也不用如此着急,祝万一要是误了时辰,看你怎么交代?” 惊若这会不说话了,却是自己妻子说的也不错,今日确实耽搁了一点时间,但是总归是幸运的,没有耽搁了吉时。 “你也就这般心虚的时候才不会说话了,平常看你嘴巴可利索了,怎么不见你现在跟我狡辩几句?” 惊若这冷汗都流了下来,这会看自己妻子余怒未消的样子,赶忙去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你瞧你为什么要为这些事情而生气呢?本就是不该生气的事情,你跟我说的,我也都知道了,这以后也是不会再犯了,若是再犯,我就自己看着办行不?” 这会说辞,当时让惊氏彻底消了气,其实惊氏哪里会真的身自己丈夫的气,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想让自己丈夫知道这事儿到底应不应该做,其实惊氏也知道自己丈夫在外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自己这会儿耍点脾气,也只不过是想引点注意罢了。 “那还差不多……” 惊若知道自己妻子是什么样的性子,对于自己妻子,惊若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他能怎么做呢?只能宠着呗!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棠府,几个人下了马车,这会九黎也站在了大门口,等待他们的到来。 九黎一看到这惊家人下了马车就赶紧迎面过去了:“没想到二位竟然挑了一个好时辰过来,真是让在下想不到如此,这外面炎热,非常干净,先进来坐坐,再谈些事情。” “郡王客气了。” 几个人走了进去,那挑着礼担的人早在棠府来前就已经进去了,九黎是没有想到这惊家竟然如此财大气粗,不过想想也是,这毕竟也算是表姑一家了,和姑姑有关系的。 “其实今日在下没有想到二位会过来,这日子想的也是不错,昨日接到那封红帖子的时候,在下也是吓了一跳。” 惊氏依旧是先讲话的那个,毕竟自己丈夫在这会儿说话,可是极其煞风景的,还是不让她说了,让自己来讲这些。 “其实选择今日过来,这个时辰也是我选的,我本来想着再挑个好时辰,但是这两人这年龄都到了,若是不早早定下来,岂不是不好?虽说表姐给了一封懿旨下来,但是我这还是不放心,这不完字,那天回去之后就赶紧开始着手准备了。” “不过这说到底啊,还是为了我自家儿子着想,我怕他呀,是太过,想见见你们家女郎。” 虽说这话说的太过露骨,但是也总归不错,若是寻常人家在九黎面前说起此事就离,怕是要生气一会儿,但是惊氏这可不一般,毕竟也算是自己的表姑,而且这两人也算是已经定下了。 惊氏的表情还是有些揶揄,看着自己儿子,然后又看向了九黎,看看玖璃的身后并没有柳完颜的影子:“怎么这会儿不见你夫人的影子呢?这种时刻可是不一般的,她若是不在场,岂不是不好?” 其实柳完颜一直都在,一直就躲在那个架子后面,就等待着时机,万一就离,就让她上前去了呢,她在这一直等候着,也算是好的。 听到惊氏的话,柳完颜心里就有些激动,九黎应该是会听他表姑的话的,这会儿自己应该也是有希望上去了也算是能参与点事了。 “夫人,不要再说了,这家里的事情,夫人想必比我还清楚,想必在来之前就已经调清楚了,这是不是还是要看家里的意思的?我不想让她过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惊氏弯唇一笑,她就是故意说此话的,她就是知道柳完颜一直都躲在后面没有出来,更没想到就里竟然会说的如此直接?当然这也代表了九黎的意思,这台阶既然给了,哪有不下的道理? “瞧你这说的,我可没有别的意思,我这不看他都进来几年了,也没做过什么正经事儿,想着让她上前来,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直接,你这意思我也明白了,过几日去镇国公府一趟吧,带着九花,那么从前那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柳完颜躲在架子后面,手捂住了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一直都没有想到,就里竟然会如此绝情?如此不给她面子,原先就想着在家中不给她面子,也就算了,这在外头也是如此。 “既然是夫人的意思,在下明白了,等过几日再下就带着小妹前去拜访。” “你瞧我这说的都忘记时辰了,你快看看我这礼单,你可满意?” 其实说是来提亲的,其实就是来给看一下啊礼单如何,这也就算是提亲礼了,这后面还有一聘礼。 惊氏把那礼单账册给了九黎,九黎接过后只是看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这惊家真的如他想象中一般财大气粗,这给礼的样子可真是大方,这后面还有一聘礼呢!也不知道是如何样子,这从前的致谢里就已经很是非凡了,这以后还得了? “你也不用如此惊讶,这也算是我们家的意思了,对了,怎么不见你家九花?” 九黎放下了手中礼单账册,脸上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说了:“九花这会应该还是有些课业没有做,这不等她赶紧过来。” “其实也不用如此着急,我只是想把一东西给九花,既然在上课夜,那我等会儿去找她也不迟。” 九黎倒是惊的站了起来:“这哪里使得我这就派人把我家小妹叫过来?这可不能让夫人好等,这些如今都还没有过门呢,怎么能让夫人过去找小妹呢?” 惊氏捂嘴笑了,摇摇头:“你倒是在意这般虚礼了,我哪里可曾在意过这些东西?毕竟是小辈,过去找他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不得赶紧打好关系以后啊,也好歹做个姐妹呢!” 惊氏的意思很明确,跟九黎承诺了九花进来以后定不会受到委屈,自己也会好好待九花。 “夫人……” 两百四十八章桀骜九花31 棠家 惊氏一家坐在这已经许久,诉说着以后生活,并没有说着大话,而是真心实意。 九黎哪里会不懂,毕竟自家九花那个性子若是真的去了别家,不知会怎么样,人家怕是会欺负九花,这让九黎简直是操碎了心。 “来人,去请女郎过来。” 那门口候着的,是女听了九黎的吩咐之后就赶忙前去书室,想把女郎请过来。 今日九花的课业也是与前几日一样,只要在书室里面好好看书就行了,其他的便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好好准备,后几日九黎的抽查便可。 那是你只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别再也等不下去,直接敲了敲门,变在外面说道:“女郎,舍人请你过去。” 这会儿昏昏欲睡的九花赶忙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比起阿兄,她更不想看到的是这些书本。 虽说从椅子上起来,但还是规规矩矩的把这些书本放好了位置,这才走到门口给那个侍女开了门,九花脸满是解脱:“你可知道阿兄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那侍女面带犹豫之色,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但是又看向了女郎,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 “女郎舍人是说叫我请你过去,本来我不应该说这件事情的,但是此事关于女郎,所以还是说为妙些,先给女郎心里打个良药,是这样子的,惊家一家子来了,方才站在外面可听仔细了,是来提亲的。” 九花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又是狂喜,没想到他真的来了,他真的来提亲了,她也没有想到时间竟然会过的这么快,那么距离下一次他们把聘礼送过来,那是什么时候?这一次只不过是提亲礼罢了。 “你说的可是当真,他们真的过来了?” “女郎可不要不信晓得的话,有狼绥我过去不就好了,这会儿惊家夫人刚巧也有事找你。” 九花这会的心是愈发紧张,没想的是又要见到那一大家子了,之前他们来的时候九花并不紧张,但是换作这一次九花倒是真的紧张了。 九花先让那侍女等等,九花又走了进去,茴央与阿德依就站在里面,朵兰图也在,今儿是朵兰图真正恢复的一天,总不能一直都不呆在女郎身边,所以今早三个人都准备好了,呆在女郎身边的准备。 当然,这三个人在九花身边倒是让九花时时刻刻都提着自己的心,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虽说在这里他也算是无法无天,但是在这课业上自己不管如何还是得听她们的话。 这会儿九花又走了进去,面向三个人:“你们三个帮我看看,我今儿这衣裳这妆容打扮有什么差错没?公子和伯父伯母他们过来了,我这不得重视一下,你们看看我这到底有没有偏差?若是没有偏差的话,那咱就过去,若是不行的话,现在你们抓紧帮我收拾收拾?” 茴央看了朵兰图一眼,而朵兰图却看了阿德依一眼,这三人并没有说什么,这到最后还是阿德依上前一步,握住了九花的手。 “女郎可不要担心了,这身打扮并没有什么问题,是今早我们三人一起给你准备的,昨日不就知道了,那公子要过来的事情,所以今早特意给女郎准备了一个好好的妆容服饰打扮,可不能让女郎给丢了面子,这一下女郎就不要担心了,放心去便是。” 阿德依的这句话让九花彻底放下心来,说实在的九花其实很紧张,最怕的是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毕竟自己在这罗国的风声也并不是那种想象中的那么好,虽说在女子风平中,自己是她们追求的方向,可是在那些男子眼中,自己可就不是什么好的女郎了。 阿德依知道九花在担心什么,于是拍了拍九花的手背:“女郎就不要担心这些东西了,毕竟这些路总是自己走的,走过了才是真的拥有了弱势,像我一般就要后悔了。” 阿德依知道自己这话在这会说可能或许会有些煞风景,但是这话能不能让女郎听进去那是一回事,煞不煞风景那是另外一回事。 九花看了阿德依一眼随后点点头,看似是知道阿德依是什么意思了,在走之前又看了茴央一眼,若不是昨日茴央告诉了自己那些事,怕是到如今都不知道。 “行了,我也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这会儿我们就赶紧过去,可不能让阿兄等急了,我也不准备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反正在他们眼里自己应该也是最棒的,走吧!” 九花说完此话便走了出去,三人依旧跟在后面,这番景象竟然在阿德依脑内循环播放了无数遍,这副景象多么熟悉,从前也是三个人在王女身边的,好像无论哪一世,王女身后都有三人。 只不过其中两人一直都是她与茴央而另外的一人一直都在变。 正厅 “九黎,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九花过来一定要好好说道此事,咱们可不能亏待了咱们九花。” “啪嗒啪嗒……” 是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 “为什么如此说不能亏待了我?我这一进来就听到了什么好东西,可能与九花分享分享?” 惊氏这才说的起劲就听到九花的声音,于是赶忙从椅子上弹起来,这椅子还没坐热,自己这弹起来的次数倒是多了去了。 “九花,你这就过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休息呢?我这不替你阿兄与我说,你今儿还有课业呢!你若是真的有刻意让小妇人去找你也不迟。” 九花这一下就被惊氏抓住了手,这便是惊海的母亲,这是一个很是热情的母亲,九花之前就对惊氏印象很好,想逼自己以后进去了,应该是不会与这位婆婆吵架的,毕竟两个人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哪里会拐弯抹角使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哪里使得?韭花这不听得夫人要来找酒花,这才赶忙就过来了,落实阿兄来找我,我这才不过来呢!” 惊氏这听得可乐了,脸上有些揶揄:“你瞧瞧你这妹子,可真是让我关心,要是能早些嫁过来,该有多好,省的这一来二去多是麻烦。” 九黎摇摇头,这不还没有嫁出去的妹子,这心就已经偏向未来婆家了,这娘家怕是不要了。 “孩子,你知道为什么这么着急叫你过来吗?” “九花这就不知道了。” “叫你过来自然是有我的事情,这个,你戴着。” 惊氏这说着就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了那个鸽子血玉镯,直接就戴在了九花手上。 这可让九花一惊,连忙摆手,还想把镯子褪下来还给惊氏,只不过惊氏早一早退开了。 “你这孩子这东西给了你,你就要好好收着,可没有拿回来的意思,东西送出去了,反正你就是得拿着。” “这哪有平白无故就收你的意思,韭花这还没有进门呢,怎么能收这么多东西呢?况且自己已经收了这么多礼了,怎么能再收夫人的镯子呢?” 惊氏又笑了:“我就说你这丫头不懂吧,也怪小妇人,并没有与你说这镯子到底是什么由来?还有啊,丫头这些礼呀,可是按规矩行事的,可不是你不想要就不能要的,你若是不要这,咱们可就不成了。” 九花渐渐安定下来,其实惊氏给的这个镯子就是见面礼一样,就是承认了自己的存在,可是不管如何,自己还是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表现给惊氏看。 “这玉镯子,可是我婆婆留给我的,总归来说这是惊家每一任未来女主人的镯子,刘传到我这里,这不现在就要到你手里了,你若是还给我这,我可就不认了,所以丫头收好这个镯子。” 茴央看了那个镯子一眼,没想到竟然是……… 茴央随后又看了阿德依一眼,果然如自己想西中环一般,眼睛都红了,那鸽子血玉镯难道就真的只是普通的玉镯子吗? 其实不然,那个镯子里面的血并不是鸽子血而是龙血!是烛龙的血! 本来茴央还没觉得奇怪,看了一眼之后,只是觉得那个镯子隐隐有些发红,于是又看了一眼,才发现这奇怪之处,那上面沾染的气息竟然与阿德依一模一样,这才认真用术法去看了,果真是不一般。 那镯子之所以能有这么多年不破灭还是如新的样子,全要靠那镯子里面一丝血的滋养。 这个镯子现如今带着王女身上也算是一件好事,能滋养王女,现在缺少魂魄与执念的身体,若是时间推迟了,这镯子也能站且起到一丝作用。 阿德依深知自己不能在这里失了心神,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可是眼睛还是忍不住一直盯着那个镯子看。 她实在没想到那个镯子竟然会含有一丝烛龙的血脉,更没有想到到底是如何会流传到人间。 阿德依想问这个镯子到底是如何流传到至今的,但是看了一眼女郎又看了一眼茴央,她还是没有说,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是不说为妙。 没想到自己没有说女郎,却替自己说了。 “谢谢夫人,看着这个镯子成色如此好,听您如此说法,这镯子应该历史很是悠久了,怎么留传至今?这成色样子,还是这么好呢?” 惊氏走近了九花,又拍了拍九花的肩膀:“这个镯子流传至今完好无损,全要靠里面一丝血脉,至于这个镯子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了,但是据说是这惊家的祖宗捡到的,后来看到了,是个镯子,这才一代一代留下来。” “好了,也不说这些了,今日过来我就是带儿子过来与你提亲的,这提亲礼也给了你啊熊,我这儿也跟你阿兄说完了,咱们呀,也不打扰你们小年轻,我这就让我儿子陪你出去外面走走,不然呢?这以后见面的日子可少了,一直要等到送聘礼那天。” 惊氏这话属实是戳中了九花的心窝子,惊氏说的一点也没错,这几日自己一直都在想的不就是这件事。 这不,两个小年轻就走了出来。 两个人依旧没有说话走到了小花园处,惊海停住了,九花这也停住了步伐,看了惊海一眼:“没想到公子今日竟然穿的如此不一般,倒是怪好看的,从前我以为那身月白色的衣裳已经显得公子禁言无双,没想到今日一见发现这一生更是让公子更为好看。” 九花的意思很明确,这不一说就让惊海又是红了脸,惊海思索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今日女郎也是如此美貌,就像那一日红衣如火的女郎,今日这一身湖蓝色,更是美貌。” 这话倒是让九花开心了不少,虽说这话听着还是有些文邹邹的,但是总归比之前好些了。 “没想到你这家伙说起话来竟然也是如此动听,想必也是得了我的几分真传。” 九花笑了笑,转过身,超他几步,又转过身:“呆子,你赶紧过来追上我,咱们今儿可就比比谁快!” 这惊海还没答应呢,九花就已经走了出去,还给惊海拉了个鬼脸:“不管你答不答应?但是我不讲理就对了,反正你赶快来追上我!” 茴央三人一直都跟在九花附近,三人没有很是煞风景的出现在九花身边,毕竟两个人总归是有悄悄话要说,可不能让她们的出现煞了风景。 “你们说这可行吗?” 茴央眉毛一挑,哪里知道朵兰图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你们这觉得惊家公子和咱们女郎这可好?我瞧着倒是挺好的,从前可是没有见过女郎,有过如此笑颜了。” 茴央拍了朵兰图头一下:“可专心做你的事情,女郎的事情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一天两天的就知道八婆,你也少问了,反正咱都觉得好,再说了,咱们要是觉得不好,难不成女郎还能听我们的不成?” 朵兰图摸了摸自己被拍的地方,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个女子,竟然下手这么重。 “你说这话,我当然是认同了,只不过我就是想说一句,也能让我满足一下这嘴巴。” “哼……” 两百四十九章桀骜九花32 无妄海 “你倒是把我这儿当做自己家了,是幽山不够好吗?” 冀岚跪坐在蒲团上,倒了一杯茶给了对面那个两鬓斑白的老人,老人接过杯盏,小酌一口,放下,摸了摸自己银白胡须。 “不是不够好,只是在同一个地方待久了,也会腻烦的,所以这才来解解闷。” 冀岚看了鸿钧道人一眼,这个小老儿也惯会乱说,说什么解解闷,难不成自己还会信吗?这终归是不可能,毕竟自己又不是傻的。 “说到底,你只不过想来我这里看看卿安罢了,说什么解解闷,我可不是三岁稚童,自然不会听你说的这番话,我只当你是玩笑话。” 鸿钧道人还是一副笑容祥和的样子,对冀岚所说的话没有否认也没有同意,只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不做回答。 “你倒是祥和的,若是我,此刻早就忍不住了,毕竟是自己的徒弟。” 鸿钧道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点点头,睁开了眼睛:“虽说是徒弟,但也总归也是你的妻子,我这副样子是着急,但你看不出来,你这样子,倒像是不在意。” “怎么会……” 冀岚只是故作坚强,只是自己的心中在意很多,只是不想被看出自己的脆弱罢了。 “我明白你只是故作坚强罢了,只是不想让我看出你的伪装,不是吗?同为男人我哪里不懂?” 鸿钧道人脸上露出一丝我明白我了解的神色,这倒是让冀岚看的有些尴尬,虽说都是男人不错,但是这差距也是如此之大。 “道人,你也是蛮会开玩笑的,虽说道人年纪尚大,但是这心却还是不老的,真是让我等羡慕至极。” 鸿钧道人刚想拿过被冀岚倒好的茶杯,听到冀岚的话不免也愣了一下,随后便一笑了之,这臭小子嘴巴还是一日既往没有变过。 说真的若是当时冀岚与他在同一个时候出现,怕是那时候他们也会是一对能说的上话的挚友,虽说现在也不差,但也总归是差了点意思,毕竟一看到这个臭小子,就想起当年他的父亲,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道人,我想问个问题。” 鸿钧道人的手依旧没有停下捋胡子,眼睛一直是眯着的:“你且告诉我,你到底想问什么问题,我知晓这个问题,一直在你心里困惑了许久。” 冀岚召出了一面水镜,这面水镜里面竟然倒映出了九花与惊海你追我赶的场面。 “这一世会不会也是被安排好的?” 鸿钧道人看了水镜里面许久,摇摇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所说的老朽并不知道,但是你所说的也或许就是被刻意安排的。” “它的结局如何那要看卿安是如何选择了,只不过这结局到底如何,都与你没什么关系了不是吗?” “就像世人都以为你是鲛人,那你可真的是鲛人?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是这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情况,这结局到底如何也要看这未来了。” 冀岚收起了水镜,召出了那血红鲛珠,里面呈现的画面是卿安的笑颜,不应该说是九花的笑颜。 “或许经历了这么多世,能真的给她一段美好的记忆,我不想让她在我消亡的那一刻是带着眼泪的。” 鸿钧道人深深看了冀岚一眼,所以就说这世间情情爱爱什么的最为痛苦,一方的死去,消亡,哪里不会让对方难过,只是徒增悲伤罢了。 “那你要看卿安是否能度过了。” 这臭小子怕是忘记了,渡劫回来的神女都会记得人间界的所有事情,包括自己在人间所经历的人或事,情情爱爱也是。 等到这臭小子消亡了,卿安或许也会撑不下去,那瞻鹤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在阴河不知寻找了多少万年的傻瓜不也是个为情所困之人。 当然从前的他也是,到现在自己都还再想着那件事,自己依旧无法走出去,可是不管如何都无法改变洛神是河伯的妻子。 “好了,臭小子说这些有的没的事情有什么用呢?可这结局最后还不是都是一样的,好好珍惜当下时光,若是不珍惜你的后悔了,也来不及了,趁现在你还没有消亡,好好多看她几眼。” 鸿钧道人的话很是犀利,可是说的也总归是没有错的,毕竟自己所剩时间确实不多了,不再多看看卿安几眼,自己怕是再也没有什么机会去看了。 鸿钧道人没有说的一件事,其实不管如何这冀岚最终还是会死在卿安面前,而自己只能做的是稳住卿安。 或许这消亡也会是一种解脱呢?虽说两个人见不到面了,一方会伤心难过,可是解脱的那个人也或许会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也只不过是需要时间的等待罢了。 “你说我消亡了,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到她吗?” “我说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要你想都可以有,只是这天机不可泄露往后的故事,我也不能告诉你,只能让你与她各自去探索了。” …… 九花最后停在了小花园的亭子里,看着站在她面前那个气喘吁吁的男子,九花是笑开了颜:“没想到你还真的会在后面追赶我,你不要想为何我没有如此气喘吁吁,从小到大,我便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所以这点来说并不是很难,反倒是累了你了。” 惊海其实也不是很累,只是装模作样给九花看的,其实她很喜欢与九花那个样子,你追我赶还颇有一丝情调。 “女郎真是说笑了,在下虽说没有字小,在马背上长大,但是也算是有些锻炼的,若是继续在下也是可以的。” 九花背过身,不再看他,反而是走到了小石凳处,坐了下来:“你倒是爽快的,这番样子倒是看不出来,你有一丝文邹邹的样子,我喜欢,你赶快过来跟我坐在一块儿,跟我玩久了也是会累的,可不能把你累着了,咱们可是隔了好久才见面一回,可不能怠慢了你。” 惊海走到了九花身边,坐了下来,也就在这个时候,躲在亭子里的那些侍女女们便走了过来,手里都端着一些东西,直截了当的放在了石桌上。 “女郎公子,天气炎热,这些变给你们解暑,我们先下去了。” 为首的侍女便是那一日在小花园处回答九花的那个侍女,毕竟是这一众侍女中的头头,自然是由她来说话的,还是个家生子,自然是不一样的。 “天气炎热啊,这绿豆汤刚好能让我们解暑,上一次我过来的时候,可是连绿豆汤都没有了,刚巧赶上这时候,我不知是乘了你的福,还是这刚巧就有呢?” 惊海听了九花的话,便端起那绿豆汤,青瓷碗,摸上去还有些冰冰凉凉的应当是放了冰块进去,尝了一口,果真有解暑的感觉。 刚尝完一口,抬起头便看见九花亮晶晶的眼神,眼中饱含着期待,只听九花对自己说了一句:“怎么样?可还好咱家这厨子做的绿豆汤,可是极为不错的,里面放的冰糖也是恰到好处,总规是满得我的喜爱的。” 惊海点点头:“女郎所说不错,这味道确实极为不错,看了这时桌上放着的这些瓜果糕点,这一看就知晓府里做这个的是个不错的,理应当赏。” 九花听了之后,点点头,心中泛着一丝甜蜜,这个男人果真是不错的,若换作平常别的男子说了这些话,九花铁定是要怀疑的,可是这面前男子不一样。 难不成这就是世人口中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九花脸上一直带着一丝笑容,看了对面男子一言也端起了那青瓷碗,尝了一口那绿豆汤,这味道果真是好的不得了,虽说上次过来没有吃着,一直想念那个味道,这一次也要多谢惊海让自己吃到了这许久未吃的绿豆汤。 “这次过来很快,你就要走了,下一次过来是什么时候?可有消息?可能否让我知道?” 也许是自己的问题,实在是太过突然,又或许带了一丝期盼,这种急迫的感觉让惊海又再次羞红了脸。 若是这换作帝都,那这番话绝对是不会从那些女子口中说出来的,毕竟这风俗规矩不一样,两国女子性子也是不一样的。 这要是换作帝都,女子这班急迫,铁定是要被说是不知廉耻。 “关于这件事情,自然是越早越好,只是现在在下,还不知道到底时间如何?若是真的来了,那再下铁定会先寄信给女郎的。” “这可是你说的?” “自然不会有差,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那拉勾上吊一百年年不许变!” 九花伸出了手,除了小拇指勾起以外,其他都握成了拳头,示意惊海与她一般。 惊海也伸出手,勾住了九花的小拇指,两个人小拇指勾在一块,又是一拉,又放开了。 “那自然是你说的为准,我可就相信你的话了,这间也不知道阿兄留不留得你们,若是留得你们,又可以吃到闫春楼的吃食了,这些日子我可是好久没有出去了,这可都得怨你,不然我这会儿可还在外面跑马呢!” 九花的语气中虽然带着一丝嗔怪,但是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眼中含媚,自然是欢喜的意思。 “那就是在下的错了,是在下拘住了女郎,可是若是在虾不先下手为强,可得让其他家公子抢走了,这可让在下恨是伤心的,所以这些日子就请女郎委屈一些。” 九花听后,脸上也浮上了一些红晕,这书呆子怎么讲起这些话来让人如此心动,不过这也是好事。 与此同时,莲府一片死气沉沉,那一日知道太后懿旨之后,莲家女郎整个人都颓废了。 不,应该说是那一日诰命夫人过来之后,这莲子心就颓废了,这一封懿旨只是打在了莲子心的身上罢了。 那一日诰命夫人的到来,那两巴掌就是告诉自己,不要妄想一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是在狠狠打自己的脸,那见不得台面的话说给自己听,就像针扎一样疼。 可是再怎么样都打断不了那一丝希望,可是没有想到这一丝希望还没有持久很长一段时间,就消失了,是被打掉的。 那一封懿旨何尝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其实莲子心一直都想不通一件事,为什么这罗国女子都是跟疯了一样,崇拜着那位第一女郎,可是在自己眼里,就是觉得那样是不对的,那不就是自己母亲教的,身为女子相夫教子,遵从妇道与三从四德就可以了,怎么能如此桀骜不驯。 若是不是因为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这罗国女子难道真的会崇拜那样子的人吗?只不过都是在攀着她的身份罢了,谁不知棠家是何等地位身份,若是惹得才不好。 莲子心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眼睛下面的脸全是一粒一粒的红点,这是自小就有的去不掉,自己也是找人了好几次,可是依旧没有什么用。 莲子心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何听到如此不公,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一副脸庞? 那一日告密夫人打完自己两巴掌之后便走了父亲那一日脸色死白,对着自己是异常恨铁不成钢,还说着怎么会有自己这一般上不得台面的女儿,还指着母亲说教坏了自己。 可是自己有做错什么吗?她觉得自己是没有的,这罗国女郎上街当枪男子回来不就是这罗国原有的规矩吗? 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是不行,这还得看身份地位的关系,说什么自己痴心妄想上不得台面,莲子心不接受。 前几日,父亲回来之后,对自己态度更差了,从前是对自己疼爱有加,现如今看到自己理都不想理一下,后来才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父亲再也没有升职的机会了。 自己现如今也是臭名昭展,怕是连嫁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是凭什么?就因为自己上不得台面吗?可是自己所认为的一点都没有错,至少在自己看来。 凭什么那棠九花就可以?就因为身份关系? 两百五十章桀骜九花33 莲府 莲子心看着镜中的自己,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相貌,明明自己的双亲都没有自己这般,为何自己却要留的这样一副样子。 倒是怪让人恶心的。 莲子心移目看向了自己的梳妆台,上面罗列着自己的那些饰品,打开那一个又一个的盒子,里面放着的,无非就是自己的那些精致的饰品,可是看着却又显得那么的刺眼。 明明是精美的食品,挑选仔细了带在自己头上,身上无论是哪一个角落,都显得有些别扭,莲子心想到这里,看到盒子里那个金镯子。 那个金镯子,九花女郎身上也有一个,只不过女郎手上那个更为华贵一些,自己这个只不过是一个不好的。 莲子心就是很不服气,自小长大之后,一直到现在,自己就是很不服气,一直都很不服输,从小到大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女郎样样都比自己要差些,获厚只是这样冒上自己可就没有办法了。 虽说知道自己,这身份地位都比不过那位第一女郎,可是自己这心里还是不服气,不认输,凭什么她棠九花就是第一女郎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凭什么? 莲子心一想到这儿,就很是生气,这些,梳妆台上的缎盒,都被自己推落在地,在这一霎那之间,整个房间都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看着地上那些,被自己摔碎的视频竟然有一丝解气,就好像这些东西就是棠九花一样。 从前是,现在也是,她知道自己永远比不过棠九花,无论是身份还是一切,通通都比不过,但是自己还是抱有着那一丝希望。 明明,是她最先遇到的那位公子,凭什么好的都被她棠九花占了去,而她却落得了个上不了台面? 这外头的侍女,听到这里屋的声音,赶紧便冲了进来。 自那日那个原先的侍女背了黑锅后,这莲子心身旁的侍女就换了人。 这新换的侍女可是底子干净的人,从来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莲氏也放心,而且这个新的侍女,长的也是一副不尽如意的样子,自然这点就不会担心太多了,也省的自己的女儿看着好的脸会徒增烦恼。 且不说这个侍女不是什么一般的侍女,也是寻常官宦家的女郎,说到底其实是伴读,但是莲氏就是不想给身份的意思,但是还是得把握点方寸,毕竟这新来的这个可是老爷特地请进来的,自己可不能万万得罪了。 “女郎,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发出如此大的声音?” 那侍女赶忙推门走了进去,已经问出口了,但是没有等到莲子心的回答,那侍女就明白了这声音到底来自何处。 这位大小姐,怕是又发脾气了,明明没有上号的地位与身份,这脾气确实大得要命,在这里耀武扬威的,在外面却装孙子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怎么是你?原先那个呢?” 莲子心看着这张陌生的脸,竟然有些疑惑,愣了一下:“从前我并没有见过你,你怎么会到我这里来?” 那侍女看了地上那些破碎饰品一眼,脚略过了那些饰品:“女郎可是忘记了,原先那个不是早就被赶出去了吗?这都要亏了女郎的功劳。” 听到这话,莲子心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面对那个那侍女,怒目圆睁的,手伸出来,一只手指着她:“你怎么敢?你是何等身份,我又是何等身份?你怎么能如此跟我讲话?真是放肆!” 那侍女,不,伴读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很是嘲讽:“我当然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但是也请女郎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有眼前的路。” 莲子心的眼泪又是摇摇欲坠,实在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人竟然会如此大胆从前在这家里面都是没有人这样子敢对她说话的。 莫不是因为自己现如今的所作所为,让父亲失望了,所以才会让这个女人过来? “女郎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千万不要在如此娇纵,任性了,这往后还请女人千万要注意一下自己,现如今是什么地步。” 这话简直是如雷贯耳,这,听起来明明是最普通的话,但是听在莲子心的耳中就像,坠入了万丈深渊一般。 看来父亲真的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了,不然也不会让这个女人过来,明明从前也说是伴读过来,但是最后还不是成为了自己的侍女,天天给自己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的,这现如今风水轮流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是父亲叫你过来的?我还是想要从前那一个我不欢迎你,我也不喜欢你。” 那伴读脸上更是嘲讽了,直接搬了张小凳子坐了下来,就这样,异常冷静的看着莲子心。 “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什么用,毕竟我并不是你父亲找来的,而是你父亲请来的人,你放心好了,我暂时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但是你要知道,在这里我会管制住你,若你要真想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父亲的职位比你父亲的大就好了。” 莲子心此刻,早已心如死灰,不知为什么父亲要这样对自己,明明她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难道父亲就真的会因为那些利益那些东西就,不要了这亲情? 那伴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饮尽:“我希望女郎你能明白,千万不要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你,至于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目的很简单就是拘束你罢了,省的让你这般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祸害别人,真的,我觉得满意的时候你就可以出去了,只不过那一天也就是你被打包出去的一天。” 那伴读说完这句话,那茶水也刚刚饮尽,站了起来,当着莲子心的面,把那个茶杯摔向地上,随即四分五裂,这声音竟然比方才还要响上一些。 脚下踩着那碎皮,撵了撵,踢飞前面的一块碎片,撵走了出去,这就是做给莲子心看的,就是想让莲子心不舒服。 莲子心这会儿哪里敢说些什么,早就被吓呆了,父亲怎么能这样子对自己,上一个这般粗鲁的女人过来给自己做伴读,还要日日拘束住自己,这还不如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哪里省的这样难过糟心。 莲子心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知道这以后自己的日子铁定是难过了。 那个走出去的伴读不是别的什么不相熟的人,而是镇国公府的表小姐,这位可是不一般,还记得前几日姑姑过来之后与祖父说了这莲家的事情,自己被有些跃跃欲试,到底是这莲子心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就是想去会会看。 于是这位白家女郎央求了许久,这才让,家中人松了口,所以,这才会威胁莲家都护进来,只不过是进来之后,这生活也确实乏味了不少,但是每天看着那莲子心倒是也有些乐趣。 这白家女郎这才走出去,没多少步就撞到了莲氏,莲氏这脸上满是龇牙咧嘴的,白家女郎这身形在一般女郎里来说是高的,这莲氏也比这白家女郎少了一个头左右。 莲氏这才回过神来,一看是这个新来的,脸上满是愤怒:“没有想到你这个新来的人竟然如此不懂礼数,见到我都不知道行礼的吗?你是何等身份,我又是何等身份?” 白家女郎看了她一眼,哦不,应该说是上下打量一眼,脸上这神情更是奇怪,这莲都护难道没说自己是何等身份不成?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这莲氏,竟然也是如此小家子气,怪不得这梁子欣会被养成这副性子,原来这莲氏有很大的功劳。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是这里的夫人,你是什么身份地位?你竟然敢拿这样子的眼神看着我,来人把她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莲氏是许久没有接受到这样的眼神了,这让她想起了从前那些不好的回忆,自己的母亲不是正宗的罗国人,自己的母亲曾经是帝都人,故此莲氏才会有这样的性子。 莲都护为何会喜欢莲氏这样的女人,从前是因为她的小鸟伊人,温柔如水,毕竟在这如果是很难见到这样的女子的,可是这时间越来越久,并觉得很是不对劲,为何如此小家子气,到后来自己的女儿也被养成了那副性子。 当然莲都护也有不对的地方,毕竟是莲都护任由此事发展的。 白家女郎也就是镇国公府的表小姐,算不得是嫡亲小姐,但也算是白家女郎了。 这白家女郎名叫白薇,自小便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这自然看着莲氏这般就有些瞧不上,白薇听了莲氏的话,脸上很是嘲讽,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就这样也能做这府邸的女主人?白薇没有理会莲氏,直接从她旁边略过,路过她时,还白了她一眼。 “你们愣着做什么?你们是瞎子吗?这么大一个人从我旁边经过,你们都不会把她抓住吗?我刚才跟你们说的,你们当作耳旁风吗?赶紧把她给我按住,把她的眼珠子给我挖掉!” 莲氏此刻脸色早已黑如碳铁,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子挑战她的忍耐,这个新来的绝对是第一个。 白薇这下停住了脚步,她转过身,眉毛一挑,本来就对这个女人印象不是很好,竟然还如此。 那些跟在莲氏身旁的侍女侍从们都已经散开了,准备去抓住白薇,可是白薇会如此容易让她们抓住? 白薇见一个侍从扑了上来,便很是轻巧躲开了,转过身一个鞋印便出现在了那个侍从的衣服上,当然那个侍从也被踢倒在地爬不起来。 这镇国公府的人可不是什么软柿子随意让人拿捏的,这府里的人不管男女都是学武的,包括自己那个嫁到惊家的姑姑不就是其中之一。 说实话白薇最不喜欢的就是莲氏这样的女人,莲子心简直就是与她如出一辙,丝毫不差。 这罗国女郎哪一个会用这样的肮脏事情,罗国女郎哪一个不豪爽,哪一个的脸没有特殊的感觉。 白薇走到了莲氏面前,因为比莲氏高出一个头,这样居高临下的感觉竟然让莲氏有些害怕。 莲氏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扯住了衣领,然后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提了起来,白薇把她拖着走了,瞪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侍女侍从,然后又点点头,让她们跟上来,看着她们的主母是如何丢脸。 “嘶……” 莲氏一下就被扔在了地上,莲氏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这面前人如此无礼又如此粗俗,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女儿身边呢? 莲氏一下又被扯住了衣领,白薇的脸在自己面前,白薇又是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莲氏浑身哆嗦了一下,使劲吸气:“你……你想做什么?你不怕我让老爷把你赶出去吗?这样子对主母,你可是大不敬!” 白薇听到这话放开了她的衣领,随后很是厌恶的看了莲氏一眼,仿佛莲氏是什么垃圾一样,擦了擦手。 “你以为你对我说这些,我就会怕吗?你不要忘记了,我可不是你丈夫随便找来的,我是你丈夫请来的,哦,准确来说,我父亲的官位,可是你的丈夫要大太多了,至于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你的笑话罢了。” 莲氏的手撑在后面,听到这话心都提起来了,这般样子,倒真的像是来报复的。 “你瞧瞧你的样子,你女儿如此上不了台面都要靠你这个主母,若不是你,你女儿也不会被教养成这个样子。” 莲氏最不喜欢的最痛恨的无非就是别人说起这件事情,自己女儿的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都是跟自己学的吗? 莲氏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女儿自己放在手心里疼还差不多。 白薇又看她一眼:“大姐,你怕是忘了这里是哪里,我一看就知道你这做派不是罗国的,这里是罗国,可不要把别国的东西带进来了,恶心。” 两百五十一章桀骜九花34 莲府 “你……你不怕我告诉老爷吗?你怎么敢这样对我,你现在就是大逆不道!你可知道我是何等身份?” 莲氏虽说面色惨白,手背在后面一直强撑着,可是他还是不喜欢就这样被数落,落下面子,还是一副死不认输的样子。 看着倒是怪让人烦躁的,果真白薇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这个女人可是比她女儿还要烦,何事都要拿出那个莲都护。 虽说这倒是也没错,但是罗国女郎怎么能如此没有气节,以丈夫为天的日子早就过了,现在是罗国女郎撑起一片天的时候,怎么能事事都要依靠男人? “你怎么事事都逃离不了你的男人?我真是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罗国女郎?你见过我们罗国女郎哪一个这么依靠男人?不过说到底,你也确实长的不太像我们罗国人。” 白薇走到了她面前,蹲下,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这小脸长的确实不太像罗国女郎,倒像是帝都人,据说帝都女人长的都是小巧玲珑,而且这规矩森严,也跟我们罗国不太一样,据说那里的内宅关系复杂,这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莲氏脸色早已惨白,的确自己要真的来说的确不算是真正的罗国人,她的母亲是一个帝都人,之前逃窜过来的,若是这件成年往事被发现了,自己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看你脸色如此苍白,我就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看看你的样子,到底却真的不像是我们罗国之人,难不成真的如我所说一样?你是帝都人?” 一滴冷汗从莲氏额角划过,莲氏此刻早已抖得跟筛子一样,生怕白薇会说出什么其他的话,不过好在白薇很快把视线就从自己身上移开了,白薇站起身,就这样居高临下看着她。 “我也只是开开玩笑,想必夫人也不会跟我计较吧?你若是计较起来,万一跟你丈夫说了,参我一本怎么办?哎呀,你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忘记了你丈夫怎么敢辞退我呢?” 白薇转过身,不再看她,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却听在莲氏耳朵里很是刺耳,这话明显就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可是你如此对我,真的说的过去吗?我是这儿的夫人,你是我丈夫请进来的人,我们也是照样要付你工钱的,可是你却要如此对我!你就是大逆不道,我可有说错过?” 白薇本想就此作罢,可惜这莲氏不想,就想揪着一个错处,白薇这下脾气又上来了,刚巧这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泄,这不就来了个挡枪口的。 白薇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很是用力,一旁的那些侍从侍女简直就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也不能上前。 “我方才就与你说了,你丈夫是个明事理的人,我如此对你,你还不清楚,你现在所处的地位是如何吗?你真的以为在这里一方小小的天地,你就可以称大王了?你只不过是一只笼中鸟罢了,这里的女郎哪里会有一个像你这样子的?真是可笑!” 满是嘲讽的话,从前莲氏哪里听过,就连莲都护也没有说过,从前自己做错事情了,莲都护只会冷落自己,哪里真的会如此说,就算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莲都护也只是对自己冷眼了罢其他便没有了。 “你真的以为你的丈夫会为你做主?谁不知道你丈夫在外面还有其他的女人?我不知你是装聋作哑,还是真的不知道?” 莲氏心里一慌,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她不知道?于是她眼神看向了自己的侍女,没想到她的眼神闪躲,莲氏脸色比方才更加苍白了,这事或许是真的,那个被养在外面的女人是谁?莲氏不知道,很快一个人就在莲氏心里显现,那个被赶出去的原先在莲子心身边的那个侍女。 那个侍女怪是会与自己丈夫眉来眼去,这个女人极有可能。 “我想你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这莲府并不是很富裕,这脚下踩的的,只不过是普通的鹅卵石罢了。 莲都护自方才在正厅的时候,就有些坐立难安,毕竟这位大小姐进来之后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但是自己也只能乖乖顺从,还能怎么办? 据悉这位大小姐先去了自己的女儿那里,莲都护也只是小小慌了一下,但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先做错了事情。 再后来有人传报这位大小姐跟自己的夫人莲氏碰到了,原先莲都护,并没有很是担心,只是想着这两人应该不会碰到一起去,况且莲氏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惹到那位大小姐的,除了一点不大好,莲氏的小家子气,任谁看着都不舒服,只希望莲氏不要如此不给他争脸,莫要像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一样。 他想着是很美好,可是事实却是不是如此,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莲氏果真把这宅邸里惯用的招数用在了那位大小姐身上。 这下莲都护心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能怎么样,只能赶快往那里赶过去,只希望莲氏不要再说些奇怪的话,要是真的惹怒了那位那小姐,这谁都受不了。 这前途已经因为女儿受阻了,可不能再因为莲氏完全毁了自己的前途,于是自己脚步逐渐加快了。 可惜自己到的时候,果真看到了,如他想象中一般的场面。 “手下留情,白将军!” 白薇听到这话,原来是莲都护,便放下了手中的头发。 莲氏也就在这一会整个人都随着头发的被放开,掉落在地上,这会她身上疼痛极了,自己何曾受过这样的痛苦。 白将军?白!将军!这人竟然不是自家的伴读?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该怎么办? 莲氏偷偷看了自己丈夫一眼,那殷勤的样子若是换作以前莲氏肯定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如今不一样,这将军可是比自家丈夫要大上好多官位的,莲氏咽了一口唾沫,心里紧张极了。 莲氏反复想着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所有话,仿佛像是没有长脑子一般,什么口不择言的话都敢说出来,这样子怕是在这白将军面前直接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这会莲氏哪里敢说些什么,动都不敢动,只能缩在原地,当做一个隐形人,然后小心观察着自己丈夫与这白将军。 就在这会,莲氏刚刚才恢复一点血色就又变白了,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白姓的将军,不就只有那镇国公府吗?只有那一家子姓白! 完了!莲氏心里透露出这个两个声音,自己闯大祸了,这要是被都护知道,自己就真的会被赶出去了!这是真的,绝不是什么开玩笑! 这位莲氏心中的掌握她生死的白将军白薇,吊儿郎当的走到了那莲都护面前,莲都护可以说是跟白薇一样高,不过去还是白薇看着略微高一些。 白薇看了莲都护一眼,下巴是习惯性的抬起:“没想到都护家中竟然会有这样有趣的人,更没有想到都护家中的这位夫人会如此明白宅邸的事情?我想着这不是只有帝都女子才会如此吗?怎么罗国女郎会有这样子的?” 莲都护有些意外,说起来自己从前可是从未想过有过这样的事情,这一听白薇说起,连连擦汗,这事情以前自己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看到了,自己也不会在意。 这如今听外人说起,莲都护才觉得有些不妙,这莲氏果真是如此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教坏了女儿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连外人都如此说,这真是让莲都护蒙羞。 “白将军,这我从未想到过,但是我这夫人的却是在这罗国娶到的,从前只是觉得她的这副做派小家子气,估摸着也是在家中被教坏的,我从未想过有如此事情。” 白薇有些意外,看来这莲氏并没有对这个在她心目中是天的男人说出实情,白薇没有证据,但是凭她这么多年来的经验,这莲氏的确不是地地道道的罗国女郎。 “莲都护,还是小心些家中的风气,莫要把人带歪了,这些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只是提醒你,若是再不处理好,被别的人晓得了,就不是如此提醒了。” 白薇瞥了莲都护一眼,便不再说些什么,从他身边经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莲都护看着白薇的背影,整个人浑身发颤,这位将军可不是什么一般人,虽说是白家的表小姐,但是这雷霆手段可不一般,自己从前可是在这大小姐手下做过一段时间的,自然是有见过这位大小姐的雷霆手段。 莲都护深吸了一口气,为大小姐可不会如此,就找自家麻烦,只有莲氏说了什么才会如此,莲都护走到了这个头发披散衣服杂乱不堪的女人面前。 莲氏不敢说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完了,她没有脸抬头看莲都护,只能看着自己丈夫的鞋子。 “从前我是没有觉得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毕竟从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次数多了,也不在意那些了,我只是觉得你照顾女儿也够辛苦了,可是没有想到你却把女儿养成了像你一般的人,不过这也怪我。” 莲氏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抽泣,要换作平常自己,这会儿早就哭的不成样子了,当然,那也只是哭给自己丈夫看的,只不过这如今再哭也没有什么用了,不用看就知道莲都护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 “从前我是没有发现你会这个样子,这么如今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想着从前娶你进门,是看你与其他女人不太一般,没想到这不太一般,还是有原因的。” “你就告诉我,你家中谁不是罗国人?是你的母亲吗?” 莲氏此刻心中早已害怕的不成样子,若是换作平常,那些时候自己这一委屈一定要眼泪,自己在丈夫就会马上心软,可是这已经不是从前了,而且自己也早已年老色衰,不再年轻美丽了,自己的丈夫又怎么会因为这些而心疼自己,只会恼怒,厌烦自己。 莲氏这会被抬起了下巴,果然看到了自己丈夫那一张阴沉的脸,莲氏始终不敢把眼睛盯着自己的丈夫看。 “你怎么不说话?若是换作从前,这会儿你不应该已经委屈的掉眼泪了吗?怎么现在装不出来了?” “不……妾身知道是自己的错了,所以妾身不敢讲话,生怕惹得夫君生气。” “呵……” 莲氏的下巴很快被甩到一边去,莲都护脸上满是厌恶,的确真的如莲氏所想一般,莲都护已经厌烦了莲氏的存在。 趁这些日子,赶紧把外面的那个小甜心接进来,可不想再看到莲氏这一张老脸了,怪让人厌烦的。 “来人夫人得了疯病,赶紧把她带下去,好好整顿一下,莫要再让夫人私自跑出来了。” 这下莲氏才泪流满面,没想到这一切都在利益面前如此不堪一击,自己只不过在他眼中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一切都没有他的利益重要。 也许从前在一起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可是现在只不过是为了面子关系罢了。 莲氏被拖着走了,心已经死了,应该说这么多年下来,心早已被消磨的没有了从前的热情。 白薇一直站在暗处看的一清二楚,果真如她想象中一般,利益最为重要,在利益面前什么亲情都不重要了。 白薇摇摇头,姑姑虽说的一切自己也都做到了,把这家里搅的鸡犬不宁,从前刚刚过来的时候,只是想着报复一下那莲子心就可以了,可是这日子久了才发现这问题所在。 若是真的说出去,这莲家的确犯了大错,若是被他人知道,这莲家怕是也没有如今这风光。 不过说到底虽说莲都护此人不怎么样,但是做事情是蛮好的,至少有着一点的上进心,只是可惜了,妻子女儿拖累了这个都护。 两百五十二章桀骜九花35 棠府门前那颗桐树自十几年前栽下到如今,早已长成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阳光照射在树叶上,很是美好,九花站在桐树前,抬头看着桐树。 九黎走到九花身边,肩膀就顺势搭在了自家小妹身上,九花察觉到动静看了旁边人一眼,原来是阿兄,便又转过头,看了那桐树很久。 这桐树就是九黎亲自栽下的,这桐树下埋着一坛女儿红,小妹出生之后阿爹阿娘就准备好了小妹的女儿红,只不过这树还没栽下,酒还没埋进去,便撒手人寰了,九黎便代替了阿爹阿娘完成这些。 这些年九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过的,只有九花成为了自己活下去撑下去的希望,为了小妹自己必须马上成长起来,阿爹阿娘走的时候,九花才出生没多久,能怎么呢?伤心只不过是一时的,只能马上收起那些悲伤马上打起精神撑下去,让这个家继续繁荣下去。 “怎么突然就来这儿看这桐树?” 九花愣了一下,听到自己阿兄的话,想了想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地方呢?其实九花也不知道,就是有一种感觉指引着自己来到这棵桐树前,仿佛这棵桐树承载了许多东西一样,这种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 “不知道为什么就过来了,这不从门口路过就看到了这棵桐树,想着这棵桐树已经许多年了,竟然长得还是这般好,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桐树好像就是阿兄亲自种下的。” 九黎点点头,确实这桐树就是自己种下的,但是自己好像没记错的话,并没有告诉过自己的妹妹,没想到九花竟然会知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棵桐树正是我当年种下的,已经有许多年了,想不到你竟然会提起这件事,等过些日日子咱就把这棵桐树移进去,在这外面也是怪不好。” “那这桐树移进来了岂不是会有点光秃秃的,会不会不好看?外面就只有两尊石狮子,这不到倒显得孤单?” 九黎倒是没想到这层意思,从前把这桐树栽下的时候没想到这层意思,毕竟从前这儿可是有好多树的,后来这都修路了,哪里来的别的树,就只留了一棵自己栽下的桐树,本来是都要移走的,只不过那人看自己是何等身份,就当卖自己一个面子,留了下来。 “原先阿兄没想到这层事,那时候毕竟这树都1栽下许多年了,这如今虽说外面看着光秃秃,但是这拿掉了这外面也会热闹非凡,你可晓得,这树移进去就当是给那些小摊贩空路出来了,再说了这桐树我都想着移进去,在那枝干上给你放个秋千,让你玩玩。” 九花听到秋千那一刻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这秋千不知为何能让自己引起如此大的反应,自己打心里就有些对这个秋千很是抵触,九花也不知道为什么。 “怎么了?” 或许是看出自己小妹的不自在,九黎才问出口,但是这问出口后,九花也没有理会自己,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这让九黎摸不着头脑。 半晌,九花才反应过来,她摇摇头:“阿兄,这桐树·移进去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要做,我不大喜欢那秋千。” 九黎想起来确实自家小妹从小也都没有接触过秋千,又为何会如此对这秋千有这么大的反应,就像是这秋千给自家小妹不好的回忆一样,但是仔细想想约莫是没有的。 阿德依一直候在九花身后,默默听着他们兄妹说的话,那个秋千这个字眼就是敲响了阿德依心中的警钟,这秋千明明是王女作为有兰郡主的时候才会在意的,为什么在这一世压根就没有接触过秋千,却无端很是讨厌秋千,这让阿德依很是不解,不过这让阿德依也很是担忧,若是如上一世一样记起了从前的一些往事这才麻烦。 九黎拍了拍自家小妹的肩膀,让她放心:“九花,你可知道阿兄为什么执意要挪这桐树?” 九花回过神来发现阿兄在与自己说话,看了九黎一眼,只是摇摇头,她怎么会知道阿兄到底挪这桐树是要做什么。 九黎拉过了九花走到了桐树下面,方才虽然说也在桐树下,但是还是相差了一点距离,这下是直接一抬头就能看到那桐树的枝干叶子。 “阿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与方才有什么区别吗?” 九黎指了指脚下踩下的泥土:“你可知道这脚下踩着的是什么?你可又知道这脚下埋着的是什么?” 九花看了看这脚下的泥土,踩了踩,这下面土地十分厚实,九花看了九黎一眼,眼中有些意外:“这下面埋了什么?” 九黎眼中波涛汹涌,第一次想与自己的妹妹如此说,本想留着自己的妹妹要到很久,可是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要把自己的小妹送出去了,九黎一想到这儿心情就很是烦躁,深吸了一口气。 “一坛女儿红,是当初你在出生后,阿爹阿娘亲自为你做的,后来这女儿红,阿兄亲自为你埋下,这棵桐树就是在那一年栽下的。” 九花眼中有些难过,阿兄是在与自己说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所以这女儿红就要挖出来了,阿兄这话讲得很是难过,九花也明白,也知道,可惜自己能怎么办,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难不成还能怎么样吗? “阿兄,我明白,你要跟我说什么,这酒等完现在取上来也不迟,这树也可以晚一些再移走,其实我也不想离开这里,只不过事关两家。” 九花走进去了,她的背影竟然有点刺痛了九黎的眼睛,九黎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就是脱口而出了,其实这件事情本来想好好掩藏在心里等到九花出嫁了再说可是没有办法,自己看着九花就忍不住说出口了。 阿德依没有跟在九花身后而是一直停在原地,九黎回过神来发现阿德依站在自己面前,九黎愣了一下。 九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此刻九黎的眼睛早已红了,深吸了一口气:“郡公何必这样看着我?我想着今日我也没有说错任何话,何必这样看着我。” 阿德依看了九黎一眼,这一眼便能记住九黎什么样子,虽说从前也是有见过的,但是从前并没有记住这位大人,他到底长得如何么样?并没有记心里面,但如今正是他的脸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张脸竟然酷似王女。 “大人又何必说出那样子的话来,这不是徒增悲伤吗?不仅大人悲伤,女郎也会难过。” “我哪里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都已经说出口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毕竟妹妹已经听到心里了,我只是不想把这件事情憋在心里面,许久这一憋就憋到她快要出嫁离开家的时候,我怕要是再不说这件事情,就要憋很久了了。” “大人也未免太过着急了,这时间明明还早,却要如此早就说出来,我说的不错,这就是徒增悲伤罢了。” “你又何必如此说教我?姑姑手下的人竟然管到我这里来了。” 阿德依并没有害怕,这只不过是一种恐吓罢了?恐吓?并不是,只不过是一个男人被拆穿之后的气急败坏罢了。 “大人,你知道你现在就像什么样子吗?一个气急败坏的男人,平常遇到任何事情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还记得你小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冷清,非常怎么遇到这些事就这么不冷静了呢?” 九黎本想说些什么,话语一顿,看了阿德依一眼,自己确保再三的确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却见过自己。 这个女人比自己年龄要大,关于这一点,九黎原先也是不相信的,但是那一日看到惊家对茴央与阿德依的态度就知道了,这两人就是郡公,而在这罗国女郡公里面最年轻的也都三十好几了,这看起来虽说只有十六七岁与九花差不多大的样子,可是这实际年龄却是真的让人想不到。 “我只想你现在要千言万语想说,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要好生憋着,今日所说的话我会如实告诉上头,上头也不会怪罪你,但是也请大人知道,所有的一切事情都要好好守护着,不能再透露一点点了。” 九黎不再说话了,他点点头:“也是麻烦你们了,只是不知道你们这到底算是监视还是保护呢?” 这下阿德依扯了扯嘴角,至少让人看起来不那么凶:“大人说笑了,我们从未敢做过这些事情,对于大人和女郎来说,我们永远都是放在第一位的,那等到你不到的事情,我们是永远都不会做出来的,还请大人放心。” 九黎甩袖走了,他能怎么样,他能就这样留着九花吗?不能的!九花若是再留在府邸里只会让别人知道九花最后的归宿,九黎生怕时间再拖的久一点,就会有人知道那有兰郡主已经死去的消息。 九黎只能乖乖听上头的安排,就算自己是姑姑的侄子又如何,这棠家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和九花手里,若是九花进来了,这才不好,所以九花只能出去,绝对不能让九花做一只笼中鸟。 九花本就是自由自在的,让她一直拘着确实不好,那宫中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九花呆的。 阿德依还是停留在原地,看着九黎的背影许久,身旁又出现了久违的声音,是炎仁。 “怎么了?一个男人而已,难不成你看呆了?” 这般煞风景的话出现,听在阿德依耳朵里简直就是坏心情,本来就已经有些,心事重重了,这家伙还要突然冒出来给自己再煽风点火一下。 一只手一直在阿德依眼前晃来晃去,阿德依眉头轻皱,瞪了一眼炎仁,炎仁哪里会觉得这丫头在生气,只会觉得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光天化日之下,你都敢出来,你也不怕别人抓了你去?” 炎仁很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并不在意怎么样,只是觉得这玩意跟他也没有太多关系。 “那又如何?这里都是凡人,难不成这里还有与我们一般的人吗?我观察这么多天了,也没有发现一个与我们一般的人,所以不必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事情,我只要好好守护在王女与那执念身边就是了。” 说起来这一世王女的魂魄在自己身上,只是那执念还是分开的,不过这执念永远都是与那冀岚神君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有时候炎仁守护在那执念身边久了,竟然产生了一丝错觉,感觉那人就是冀岚神君,可是那执念身上是没有一丝冀岚神君的气息,所以就此别论了。 “别说万一真的有醒了,你看你如何,我们可没有办法保你!若是被抓走,那也不关我们的事了,你可要自己担待着些。” 炎仁点点头,伸手揉揉阿德依的脑袋就像对阿德依小的时候那样对待如此的她。 头发并没有被揉乱,阿德依自然是不会在意,阿德依也没有在意什么,一瞬间突然想到一件事,别的人不会看到,但是茴央会看到! 茴央!等等!方才茴央是与自己一起出来的,可是从方才起就没有看到茴央的影子! 阿德依心猛然一跳,但随后又放心了,差点就忘记了王女方才不是走进去了,那么那个时候茴央就应该跟着走进去了。 为了以防万一,阿德依还是忘那个门那边走去,看了看,还好,茴央不在,若是在的话,怕是要怪罪自己没有告诉她炎仁的事情。 其实这些年来,阿德依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炎仁与茴央两个一直都在闹别扭,但是炎仁心里是有茴央的,这点阿德依一直都知道,至于茴央也约莫是有的,不然又怎么会一直问着自己炎仁的事情。 “你往那里走,做什么那里可有什么好东西不成?” 阿德依停在那门口,手扒拉着墙,不,茴央好像才刚刚走,这里有茴央的味道…… 两百五十三章桀骜九花36 “怎么了?” 炎仁走到了阿德依的身边,本还在奇怪为何阿德依会停在那里,脸色很是奇怪,等到他走到了阿德依身边的时候,脸色剧变。 如果没有想错的话,那是茴央的气息,看着气息的感觉,应该才离开没多久。 炎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如此慌乱的神情,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茴央若是看到了,会如何想,这是炎仁不知道的,但是毫无保留的是茴央铁定是会生气的。 这一刻炎仁心中是有些烦闷的,若是知道茴央就在附近,他哪里会在这里如此贸然就出现,这岂不是得不偿失,炎仁不喜欢这样,这一刻,炎仁只能确保茴央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炎仁只能担忧了。 “你说你现在出现是做什么?这不是故意给茴央看的吗?你想你哪里不是故意的,在这里如此光明正大的在这里出现,你这不就是存心想给茴央看的吗?你现在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若是被茴央看到,她心里铁定是怪罪我们的,之前她不止一次问过我你是否有在,可是我不止一次隐瞒了她。” 阿德依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她心中也存在着一丝侥幸,就想着茴央不知道就可以了,但是哪里想到如此凑巧。 待阿德依回到房中,心中这是越来越不安,并没有看到茴央的影子,风采去了女郎那里,也是没有看到茴央的身影,这就让阿德依很是担忧,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茴央。 果然是想到谁谁就出现房门,从外被打开了,茴央走进来了,阿德依竟然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起来,走到了茴央面前。 “你怎么来了?刚才去了女郎那里,竟然没有看到你,你是去了哪里?” 阿德依本想问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就变了,确实自己压根就没有勇气说出实情,她刚肯定的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份勇气,她不是茴央可以什么都说,但是说出口的话都是不一般的。 阿德依眼神小心翼翼看向茴央,茴央脸上并没有阿德依想象中的难看的神色,是很平常的脸色。 但是这越平常越普通的脸色,却是让阿德依更加担心的,明显就是茴央知道了所有,只是没有显现出来罢了,她就是等着自己回答自己说出实情,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阿德依又看了茴央一眼,茴央心里很是平静,其实方才看到炎仁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是因为炎仁的身份问题,不能出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然很快就会被发现抓走,只是茴央想不通的是为什么炎仁不肯让阿德依告诉自己他就在身边。 是因为讨厌自己吗?她在等一个解释,她想让阿德依或者炎仁亲自告诉她。 其实在前几分钟的时候自己心里还是很是赌气,就是不敢执行,为什么炎仁与阿德依都要瞒着自己,可是到了后来自己所幸也是想通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或许真的是有什么苦衷,自己何必追究这件事情不放? 茴央无视了阿德依的眼神,绕过阿德依坐到了凳子上,手放在桌上,手指不停敲击着桌子,一下又一下的。 这声音在阿德依耳朵里简直就是放大了几百倍一样,这声音如雷贯耳,听得阿德依心惊肉跳。 “你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阿德依。” 阿德依叹了一口气,果然茴央还是知道了这一切,这一切就算不告诉茴央,亦或者是今天茴央并没有发现,但是下一次下下次茴央就不会发现吗? 阿德依走到了茴央面前,也搬了一张凳子坐下,伸手牵住了茴央的手,所幸茴央并没有甩开。 阿德依心中那块大石头也放下了,茴央并没有很生气,不然的话铁定会甩开自己的手。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明明我们几个都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如果我今天不瞧见你们,会不会一直都瞒着我?我们三个人何必要这么生份?” 阿德依紧紧握着了茴央的手,茴央说的话也不错,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但是这一刻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 “既然我都在这里坐着了,你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虽然说我也猜了个大概,毕竟也是知道你们两个的身份的。” 阿德依点点头:“王女在第一世的时候,炎仁就一直陪伴在身边,只不过我们两个陪伴的是王女,而他陪伴的只是那一抹执念,或者是魂魄,可是他没有办法与我们说,他到底在做什么,也不能出现在我们面前很长时间在外面都用了魔力来掩盖自己身上属于堕神的气息。” “难道理由就是这个吗?我并不认同,会因为这件事情,所以要隐瞒我。” “茴央,你听我说完,炎仁身上的堕神气息都是用魔力隐藏起来的,从前在上面的时候可以完美隐藏住,但是这到了下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来隐藏,七夕留露出去了,只会连累身边人,而我本就是魔界长大,所以这些才会没事,但是茴央你不一样!” 茴央叹了一口气,虽说自己心里并不是很能接受这个理由,但是能怎么办呢?只能去相信,她心里有个傻瓜,傻瓜叫炎仁,就为了这些小事,这个傻瓜会如此这样做。 “咔哒……” 门又被打开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女郎那里,你们不去了吗?怎么在这里?姐妹情深,也不加我一个?” 朵兰图的声音在这间屋子里响起,自茴央与阿德依来了之后,朵兰图就比从前轻松了很多,也没有一直管着女郎一个了,现在是三个人管着女郎一个。 “我们这不在这儿聊起来了,女郎那里可还好?刚才把女郎恩顿下来之后,我们两个就过来了,我就看到你在那儿,所以我就过来了。” “哼……” 朵兰图轻哼一声:“你们两个也怪会偷懒,明明今日不是我当值,怎么就又变成我了?你们两个就是偷懒,怎么去女郎那里就这么难吗?”茴央这回从位置上起来了,走到了朵兰图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摇摇头。 “放心,我们哪里是那样的人,你也就瞎操心,女郎那里不是看你就在那里,我们也就没过去,哪里是偷懒,朵兰图你放心便好,再说了,我们两个哪里会让女郎一个人,这不是你在那里,所以我们才出来了。” 朵兰图这会坐在了原先阿德依的位置,翘起了二郎腿,很是悠闲的样子:“那你们可不要再这般了,钥要是今日女郎追究起来,我可就不管你们了,你们可莫要说是我不帮你们,这可不是我偏颇你们。” 这会阿德依也站了起来,先是看了茴央一眼,随后便走到了朵兰图的身后,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晃了两下,算是求饶。 “我们今日就是忘了时辰,朵兰图可不要与我们生分,今日就当作朵兰图与女郎亲近亲近了,培养培养感情。” 朵兰图挪开了阿德依的手:“我可是不依,我与女郎培养感情已经这么多年了,该是你们跟女郎培养感情还差不多,怎么就偏偏又轮到了我,到时候女郎不亲近你们可不是我的错。” “晓得晓得……” 两个人就是在朵兰图这儿耍滑,今日确实两个人都忘记了自己应该做的,本来应该两个人陪着女郎,教习女郎,可是今儿因为有些事情耽搁了,便说起话来,没有过去。 朵兰图哪里会生的这两个人的气,主要是口头上说说罢了,到了后头,朵兰图就渐渐不想这些了,从腰间拿了一根鞭子出来,放在桌上。 茴央与阿德依先是对视一眼,两个人眼里都透露着那一丝不解,她们哪里明白朵兰图拿出这鞭子是要做什么。 “好久没有陪女郎去跑马了。” 阿德依眉毛一挑,朵兰图便把那鞭子送到了阿德依手中,阿德依更是不解了,说是陪着女郎去跑马,怎么把这鞭子给她了? “你把这鞭子给我做甚?我又不是不晓得你说什么。” 朵兰图见两人不解的样子,便失笑了:“这鞭子是我新给女郎做的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本想着这鞭子单独这样就给女郎,可是这般样子的我已经做了很多,可是不能再给女郎一模一样的了。” 阿德依看着手中的鞭子,确实与之前的,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但是总归又有一些区别:“我在瞧着不是挺好的,怎么你是不满意吗?” “你瞧你这说着,这不是废话吗?我要觉得真的好早拿去给女郎了,可惜这些鞭子我都做的一模一样,要是拿给女郎,再看也不是落了灰。” 鞭子做工精良,应该,花了一些时日,就这样单看着确实是有些冷清了,但是这也算是精品,再加个饰品就好。 “那你这鞭子就先放在我这里,我就帮你拿去改一改,等到改好了我再拿给你,如何?” 茴央瞧了瞧那个,阿德依手中的那条鞭子:“瞧这做工是挺精细的,但是却有些美中不足了,就这样送过去,女郎想必也会接受的,不过在我看来,恰个饰品是最好不过了。” 朵兰图就是这个意思:“真是瞧不出来,茴央,之前见你大大咧咧的样子,以为你不会做这种精细活儿呢,怪不得是让阿德依来做这些事儿,可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做,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茴央这下可就不高兴了,拿过那条鞭子,应该准确来说是夺走:“朵兰图!我哪里有你想象中的那样痴傻?我也是会做这种精细活的!” “我只是看平常那些个精细活都是阿德依来做的,就以为你也不会做,我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你看我会做这边子之外,其他的玩意儿我也是不会做了,想什么帕子鞋子这类东西我就不会做。” 这下茴央才肯罢休,这不就好了,说话那样说的,怪是让人误会的,讨厌的家伙。 “瞧瞧你脸上这表情,我不是因为我这说话说的太过直白,把你给气着了?” 像是说中心里事,茴央赶紧把鞭子还给了朵兰图:“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哪里会因为这些事情生气?只不过是看你们两个说的太起劲,我才会过来与你们讲话,早知道就不与你们搭话了!” 阿德依笑了,茴央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神色,但是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出茴央眉间的一丝阴郁,但也总算比方才好些。 “好了,不闹了,我过来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事。” “方才女郎回来的时候脸色就很是不对劲,然后坐在那里郁郁寡欢的样子怪是让人心疼的,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些什么事……” 阿德依站在原地,想到了方才桐树下发生的事情,斟酌了一下:“方才舍人与女郎可能发生了一些口角,约莫是在讲些婚期的事情。” “我说怪不得,舍人肯定是不想让女郎如此早就走的,舍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兄妹会这样子,不过算算时日,他们惊家就会送聘礼过来,为了女郎的事情,应该会早些就嫁过去。” “诶……你们说女郎他们是否是因为这件事才会吵起来?” 朵兰图眼睛亮亮的,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就这样期盼的看着茴央与阿德依,只见两人同步摇摇头。 “这问题我们两个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若是说是,万一不是呢?可万一是这里面的门道,我们可就不能过问了。” 这一番话让朵兰图幡然醒悟,财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幸好是在这两个人面前,而不是在其他人那里,不然的话自己可就惨了。 在这里保不成有其他人的眼线,自己走一步看一步,还是要小心些为妙。 “你们瞧我这说的,差点就忘记了,女郎这会儿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呢,我们先赶快过去吧!” 两百五十四章桀骜九花37 棠府 九花坐在案桌下,手里拿着的书对她来说索然无味,可以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她的思绪也都飘到别的地方,她反复回想着阿兄与自己说的话,一直都想不通,就有些心烦意乱。 九花实在想不通阿兄怎么突然跟自己说起了那些事情,都算是陈年往事了,况且自己也记不清了,不是自己不想念他们,而是自己压根就没有阿爹阿娘的记忆,所以自己不会伤心难过,不知道为什么阿兄还与自己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想起来就是很是烦躁。 九花放下手中书本,不想看了,这玩意自己是一点都看不进去了,就算看了也记不得自己到底看了什么,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很久。 就像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总是能记起一张脸,自己对那个人脸很是熟悉,就是不论如何就是觉得那是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母亲就是叫离人。 思索了半会之后,想起来怎么这才一会这旁边人都不见了,怎么就留了自己一个人了?这三个人也不知道搞了什么去,好家伙,这一想到这三个人就回来了还说说笑笑的。 门一打开,九花脸上就有些气闷:“你们三个也是够休闲的,怎么就独留了我一个,你们也真是的,也不怕我不告诉你们自己跑马了去?” 这一开口,三人脸上带着讪笑,还真有些说不过去,毕竟确实是她们三人给离开了,还没问过女郎,这会女郎追究起来,这三人确实有些脸热。 茴央走了过来,她们这三人里面,确实只有茴央会说些话,故此也就茴央来跟九花说些东西,茴央一走过去,就按住了九花的肩膀,轻轻晃了九花两下:“女郎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可没有忘记女郎,这不是在外面一直候着,就想看看女郎是否有在里面好好学习,若是女郎出来了,我们也会把女郎抓回来的,我们也只不过是为了女郎好,想看看女郎是否有这个耐心。” 九花似是接受了这点,才没说些什么,毕竟这三人到底有没有在外面自己也不知道,管他这么多作甚,那些个劳什子东西,自己也不想管。 “对了,明日是什么课业?咱们要不找个时间一起去跑马?我也好久没去了,就不去那些什么比较远的马场了,就咱们几个在自家的马场跑跑,要是阿嫂有空,咱们就叫上阿嫂一起去,咱们几个也就可以打马球了,虽说只有四个人,人不多,但是也勉勉强强可以凑个马球队了,咱们就一人一个人队如何?” 九花眼里满是期盼,这让三个本想说出拒绝的话又憋了回去,三个人在房中说了是许久没有跑马的意思,是想再过些日子再带女郎去,别看女郎这跑马不错,但这三人还是想教一些别的东西。 “这也不是不可以,确实女郎最近拘在这屋子里的日子多了,也确实会让你烦闷一些,但是今日肯定不行,待到舍人抽问女郎过后,咱们再去也不迟,到时候再问问完颜女郎。” 本来听到前面的回答有些丧气,可是后来的回答又让她的心情回归,不过想起过些天就要去跑马打马球,自己就有些跃跃欲试,好似忘记了今天的所有不愉快一样,就算阿兄要抽背自己九花也不担心了,在跑马面前,这些对自己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你们说阿嫂,她有空吗?每一次我都去问阿嫂的时候,他都告诉自己没有空,总是推脱自己,不知道是阿兄缠着她还是怎么了?怎么就不愿意让阿嫂跟我一起玩呢?” 茴央愣了一下,说了柳完颜茴央脸色就不是很好,所幸现在茴央是在九花身后,没有让九花看到脸色去。 但是阿德依和朵兰图可就不一定了,两个人本就不是很喜欢那柳完颜又怎么会给那柳完颜好的脸色看呢,虽说是在面对九花,但是一提到柳完颜,这两个人面色还是有些难看。 “为什么我这一说到阿嫂,你们就不说话了呢?我想找阿嫂,平时对我也挺好的,怎么你们面色就这么奇怪呢?虽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阿兄阿嫂有些怪怪的感觉,可是这一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觉?就是两个本就不爱的人硬凑在一起,大约是这个样子。” 茴央按着九花的肩膀,开始给九花按捏起来:“这种事情我们怎么知道呢?女郎与舍人还有完颜女郎最是熟悉,就算我们说了什么也当是并不是真的,毕竟别人的话怎么能完全相信呢?” 九花点点头,转过头看了茴央一眼,然后耸耸肩:“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你们又没有说阿嫂怎么样?我只不过是想知道阿兄啊嫂当初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我怎么说到刚刚那话?你们几个脸色就这么难看呢?莫不是阿兄阿嫂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事不成?” 茴央这下手没个轻重,按重了力道,让九花龇牙咧嘴,九花又是耸耸肩:“好了,你又不是我的侍女天天给我按肩膀的,怪是累的我也嫌烦,你还不如我好好的坐在我面前,跟我说到从前的事情呢,你说到方才,那时你都走神了,这手下力道都重了,还说不知道。” 随后九花便从椅子上起来,打量了三个人很久,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我猜想你们三个都知道从前发生的事情,就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故意瞒着我,不过这府邸的人好像都知道这全府邸就唯独我一个人不知道。” “知道与不知道有这么重要吗?九花?” 九花有些意外,没想到阿兄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这会自己已经没有方才那一丝小脾气了,只有好奇,就想知道柳完颜与九黎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阿兄,你这样的行为就是小人行为,我一看你就站在那,已经许久了,你就偷听我讲话,也不发出一点声音!” 听着自己小妹的控诉,九黎失笑摇摇头,还顺手摸了摸九花的脑袋:“你怎么脑子里总想这些弯弯绕绕?我真是光明正大的听,哪里是你所想的那样偷听呢?” 九黎看自己小妹那般娇俏的样子,心里又是苦涩了几分,真是便宜了那个臭小子,虽说那个臭小子也是不错的人选,但是九花必竟是自己的小妹,那个臭小子在自己这儿就是不够看的。 “那方才我是问了她们三个不愿意告诉我,如今我来问阿兄,阿兄,总得告诉我吧,难不成连你都要瞒着我?所以说你还真的瞒着我了,这全府邸的人就唯独我一个人不知道不行,你今日必须告诉我!” “这我想着与我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你又何必要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呢?你要知道这些只是从前发生的往事罢了,你只要看清现在的路,以后怎么走就行了?这从前发生的事情也没必要知道。” 九花嘴都嘟起来了,自己阿兄真是讨厌,有些事情就是不告诉自己,明明自己想要知道也不为过分,也是不告诉自己,自己就越是想知道这里面铁钉是由什么门道有什么弯弯绕绕,故意不想让自己知道。 “既然阿兄不想告诉我就算了,那我改日去问问阿嫂,她肯定会告诉我的。” “那你去问你看她愿不愿意告诉你?” 九黎笑得那叫如沐春风,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想说柳完颜,也不会说出从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毕竟她压根就没有脸去说。 “对了,阿兄,你过来做什么?你不会就是过来跟我说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我听着早就烦了。” 九花背过身去,明显就有些赌气的成分,九黎走到案桌前,拿起一本书,看了一眼:“这些日子你上的这些课耶也算是多了,我总想着把你拘束,在这服嘀哩,但是我想着你,如今青春年华也应该跑出去玩玩,不然经常把你拘束,在这府邸里也是怪让你难受的。” 这下九花就开心了不少,又转过身去:“阿兄说的可是当真?今日过来是真的准备松口让我出去玩了?” 九黎敲了一下九花的脑袋,并不是很用尽:“鬼丫头,这一天到晚的总想着玩,你可要知道,你都马上要出嫁了,这一天天的,要多学一些东西,不然这以后到了夫家该如何是好?你可没要回来再找阿兄,我可要嫌你烦。” 九花努嘴,阿兄每次都是这么说说,看看他,哪一次不是最伤感的那个?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那阿兄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吗?本来我也想着过些日子出去。” “你以为出去有这么简单吗?当然是有条件的。” 九黎把这书放到了九花的手心里:“条件就是这个,这几日你上的课业,我过会儿抽背你,你可要好生回答,不然的话,你可莫要再想些出去玩了。” 九花看着自己手里的书脑袋都大了,自己平常最讨厌的就是看这类书,更何况是被呢自己啊熊还要抽背,自己也不知道会被的怎么样?希望能轻巧度过吧! “这有何难?等我再看个几遍就差不多了,阿兄可不要抽查我今天才刚刚看的,这个算不公平。” 九黎刮了一下九花的鼻尖,笑着点点头,也就在自己小妹面前,自己的情绪才会如此多变,面对柳完颜便都只有冷漠。 九黎,承认自己确实很无情,但是这只限于除了自己亲人以外的人,柳完颜说的一点也没错,心里没有她,也不会爱她,更不会怜惜她。 一个被当做借口进来的女人,自己又怎么会爱她呢?只是当初自己没有任何办法,由于不能让一个女人在煮母,没有进门前就怀了孕,无奈之下,只能把那个女人的进来推脱了,自己原有的婚事,就因为这个关系,所以才会与镇国公府断了联系,产生了隔阂。 “你过会儿再看几页,阿兄等会儿再抽插你,现在这会儿想必你也记住的,再看一些,你放心,阿兄,不会抽查你很难的,只是想让你能记一些,如果女郎才情还有其他都是很好的,我们九花,也不能落后。” 九花,总不能与自己的阿兄说不,我什么都不会,难不成这个样子说阿兄就会让自己出去吗?这总是不可能的。 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想了想,既然是自己阿兄说的,不会抽查一些男的,那就自然是不会难的,那等会儿自己就解略看一些简单的词句,这样子也算能蒙混过关。 “阿兄,可知道聘礼什么时候送到?” 九黎本来,还没有想到这一层意思,要不是自己小妹说了,这事儿都要忘记了,这聘礼都要送过来的事情,所以说放在在门口的时候谈了这件事情,走过来之后,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些其他的事情,这一说一又让自己想起了方才的不愉快。 “要不是姑姑下的懿旨,阿兄还想再留你几年,实在不忍心你这么早嫁出去,便宜了那个臭小子,其实阿兄心里也有自己的私心,并不想你如此早早的就嫁为人妇要学那些有的没的东西,。” 九花,这会儿正在看自己手里的书,很快就翻越过去,一页又一页的,哪里会听得九黎现在说的话也只能是左耳右耳出?或者当做没有听见这话,放在门口的时候,阿兄就与自己说过一遍了,再听一遍,真是嫌烦。 “九花,你也不要嫌阿兄烦人,你可知道长兄如父,阿爹阿娘不在了,阿兄要担负责任,胸不能让你如此草率的就嫁出去,阿兄,只是想让你快乐的成长。” 九花其实听到了自己阿兄说的话,握住了自己阿兄的手摇了摇,抬起头对着九黎咧嘴笑了。 “我也想要快乐,但是阿雄也不要忘记微笑,虽说我以后会离开,但是阿兄也不要忘记九花一直都在。” 两百五十五章桀骜九花39 棠府 那一日九花确实被九黎抽背了,整个过程可以说是很是心酸,磕磕绊绊,但也算勉强过关。 翌日,九花就出去了跑马,朵兰图,阿德依,茴央跟着一块去,这四人好是潇洒。 当然九花也是问了柳完颜的,柳完颜,不肯,那就另当别论了。 九黎知道九花问了柳完颜,他只对此很是不屑,这有什么好问的,问了柳完颜也不会去,她现在就只能拘在家里好好照顾孩子。 四人行很是愉悦,虽说九花一直想着柳完颜也跟来,但是阿嫂不肯,那就算了,那一日这四人玩的也很是愉悦,很是肆意。 只是这四人不知道的事,有一人一直跟在后面观察了许久。 王宴郎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跟着这四个人,等到她们回去的时候,王宴郎也一直跟着,那一日从王宫回来的时候,自己推脱了罗国君主慕萝的邀请,本想着早些离开,但是又不放心,这里的一切。 他实在想知道为什么阿德依要留在这里,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所以这些天可以算是像个痴汉一样一直在这里看着行踪。 是没想到到会有惊喜伴随在自己身上,看到了阿德依,茴央还有郡主! 王宴郎敢肯定那个就是郡主,但是又差点意思,郡主的脸上常年都是阴郁的,亦或者说是太注重平常的那些礼仪尊卑,那些规矩把郡主压的喘不过气来。 郡主脸上很少有那些表情,郡主的脸上只有压抑,很少看到笑容,至少在别人面前郡主一直都是冷静自持,是有威严的。 可是那骏马上的少女,他脸上满是喜悦的笑容,虽然身上穿着大班都不是郡主从前的打扮,可是王宴郎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郡主,那一抹弯月是独一无二的。 可大多人都叫她九花女郎,这才是让王宴郎不理解的地方,她脸上那明媚的笑容都显示着她的青春活力,王宴郎开始疑惑了,那个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想象中的郡主呢? 到底是不是自己记忆错乱了?还是别的原因?那个女郎恰似郡主,又不像君主,明明长的与郡主一般无二,可是这性格却好大不一般。 看着这四人骑着马到了棠府门口,又下了马,走了进去,王宴郎可不会傻到就这样跟着进去。 “你做什么呢?” 一道男声出现在王宴郎耳边,王宴郎一惊,转过头一看是棠九黎,这个男人他见过,没猜错就是那个九花女郎的哥哥。 “没有想到竟然是你,君上不是说让你呆在王宫里面吗?你怎么拒绝他了?反倒是到我这里来,你也不进来坐坐,在外面站着算什么意回事?” 王宴郎摇摇头:“我这进去不大好。” “有什么不大好的,我知道你与那个人的渊源,那一日在家中的侍女都已经告诉我了,你是不是本来就与阿德依认识?” 王宴郎犹豫了一会,点点头:“没想到你家中的人竟然会告诉你?” 不过更是让王宴郎心头一震的是九黎竟然知道他与阿德依的事情。 “看你脸上表情,就知道我竟然会知道你们两个的事情,你要放心,在这罗国基本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毕竟探子各方都有。” 王宴郎攥紧了手中的缰绳,依旧看着棠府门口,此刻的王宴郎与九黎站在那一棵桐树下。 “你不怕君上与太后知道吗?” 九黎很是无所谓,眉毛一挑:“他们知道又如何?何况我这些探子本就是他们的人,我知道了,也就相当于他们知道了,这就是它们能容忍我有探子的理由。” “既然都走到这里了,那就进去喝一杯茶,在我们那里小住上几日,总是没什么问题的,想必现在君上已经知道了,你与阿德依的事情,就算你拒绝了君上的邀请,他也不会怪罪于你。” 王宴郎只是摇摇头,自己要是进去了才麻烦,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没有预料中发生,就像再一次看到茴央与阿德依,就像再一次碰到了与郡主一般无二的人。 其实从前王宴郎刚刚看到那芍药小姐的时候,第一眼觉得是郡主,第二眼也是,可是到了后面发现有些不太一样了,又到了后面这位芍药小姐与从前不大一样,展现出了郡主那一面。 王宴郎这回头一想,把那些事情通通都串联在一起,才发现这件事有多大的不对劲。 为什么九花,芍药小姐,郡主都长的一模一样,还有那个帝都从前的帝王,与那个梨花戏院的李班主长的一模一样。 这些人都长的一模一样,茴央与阿德依两个人都一直陪伴在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身边。 王宴郎对此很是不理解…… “你有遇到过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吗?” “我要是能理解你说的意思就好了,可惜我不能理解,我也不明白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是蛮正常的,不过我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听你这么说,难不成你有遇到过吗?” 九黎抬头看了一眼,同树的枝干又看了一眼,脚下踩的泥土,这泥土之下是埋下许久的女儿红。 王宴郎与自己早年认识,那时候自己才几岁,那个时候刚认识他,主要是因为那个有兰郡主进来的事情,也就是在那一天知道了,有兰郡主已经去世的消息。 九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不会还在意关于有兰郡主的事情吧?逝者已逝,让她安息就好,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只要把这些事情隐瞒在心里就可以了。” 说完此话后,九黎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事情,这个王宴郎从前是在有兰郡主身边的,那么九花…… !!! 在这一刻九黎的心情是非常不愉悦的,这个人就在自己家门口晃悠着,虽说不是找自家姑娘,可是他找的人却是自家姑娘,身边的伴读这可就麻烦了。 “既然你不愿意进去,那你就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歇息吧,我家大多都是女郎,风采与你说的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你可不要当真,毕竟他们有几个都还没有出嫁,总是要避嫌的,况且我家小妹也马上就要出嫁了,这还得住一些才好。” 王宴郎点点头,表示答应,这让九黎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个人并不是来找自家小妹的,也没有发现自家小妹与那个有男郡主,可以说是长的一模一样,若真是被看到了,那么自家小妹可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早就知道你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了,郡主,你的妹妹长的一模一样,我刚刚就看到了,可是我不会傻到就这样追过去,毕竟我知道在我记忆中郡主死在了我的眼前,哪里会死而复生的道理?” “我来这里只不过是看到了一个我熟悉的人,恰好那个人被放在了我的心上,我不是一个念旧的人,但是我却因为她心里再没有其他人,我想在与她见一面,至少想听一听她的解释,而不是装作不认识那般陌生的样子。” 因为这一句话,九黎愣了很久,原来王宴郎见到了自家小妹,也幸好王宴郎并没有去追寻的意思,心中那块大石头逐渐放下了,不过也依然不能放松警惕,万一面前这个男人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呢? 虽说自己认识他许久,这个人并不是那种人,但是还是要警惕些才好。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得鲜叹息一下,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可怜,阿德依这算是玩弄他人的感情吗?看着为情所困的样子九黎就有些发笑,这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取笑别人呢?因为自己不就是傻瓜吗? 不然怎么会被算计?要不然怎么会让母族发生隔阂?一直到至今才算有所修复往来,那也要多亏自己的小妹,不然的话,这隔阂也不知道该如何结束。 就在自己还在思考的时候,王宴郎已经牵着马,从九黎的身边过去了,直到说了句再会后,九黎才反应过来身边男人的离开,九黎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很久很久…… 其实今日九黎出现在外面,纯粹是因为在外面办事,只是不大想坐着马车去,所以就徒步走了过去,这样子也能强身健体,回来的时候也就如此,碰巧的看见了那个男人。 九黎蹲下身,抓了一把泥土,握在手里,这里的一切都与从前不一样了,从前这条路上也有许多的树木,只是由于某些原因只剩下了自己栽下的这一棵桐树。 九黎把这泥土撒下,用手摩挲了一下桐树的表面,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这棵桐树也长得如此之大了,不过这也正常,自家小妹都从小小的变作了如此的模样。 还记得那个在马背上摔下来的女孩,如今也会纵横马场,也有远大志向野,马上就要出嫁了,想到这里就九黎的眼睛又红了。 不想其他,赶紧把那些埋在女孩红色面的那些泥土给拨开,用手使劲挖着,像是在泄愤。 女儿红的漆色瓶头已经很是显眼,九黎加快了自己手下的动作,等到了可以把那女儿红拔出来的时候,停下了动作。 女儿红被自己拿了出来,几年前栽下的桐树,同一时间埋下的女儿红都要在今天一进去,而女儿红也再不了多久的时日送出去。 女儿红是由自己埋下,当然也要自己拿出来,这就是规矩,都说长兄如父,本就是该父亲来做的,那么既然阿姐阿娘都不在了,那么就由他来完成这些。 九黎把女儿红抱在胸口,就这样走了进去很是木纳,路上侍女侍从问礼九黎也没有停下,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 等到了后头突然想起来那棵桐树,所以便停了下来,叫住了一个侍从让他找些人手,把那颗桐树移到小花园的位置。 明日亦或者是后日,他们就会过来送聘礼,那么自家小妹出阁的日子就越来越近了。 纵使心中万分不舍,但是也还是要狠下心,这样子才是对自家小妹真的好。 用不了多久,那个被他叫住的侍从就跟一些人扛着一棵树就过来了。 “舍人是想把这颗桐树栽在哪个位置呢?” 九黎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就栽在那个离女郎最近的地方,能让女郎一出门就看到的地方,不要在他的院子所在的地方,是他出来院子后一下就能看到的地方。” 连带的几句话里都有地方,那些被九黎叫过去的可都是家生子,自然明白舍人的心情如何,所以在此时此刻,他们是不准备多说些什么的,只能做一只鹌鹑。 桐树在九黎的眼皮子底下栽了下去,待到栽完这棵桐树之后九黎站在了铜树下,依旧是蹲下扒土,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就一个劲的使劲埋头扒着那些土。 他刨了一个坑出来,小心翼翼的把那一坛女儿红放了进去,他的动作很是缓慢,这一坛女儿红是阿弟啊娘亲自给小妹准备的这一坛久也代表着阿爹阿娘对小妹美好的抑郁,也代表着阿爹阿娘陪伴在小妹身边…… 九黎在这一刻是很想哭的,可是他忍住了,身为一家之长,他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把自己的脆弱展现给他人看,他只能憋着这些痛苦自己承受这些……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一坛女儿红稳稳放平之后开始把那些图给拨了回去,待到全部埋下,看不出任何有改动的样子的时候,九黎这才站起来。 “若是女郎问起这颗桐树怎么进来的时候?你们就说是我吩咐的,其他的就不要说了,若是女郎还问些什么原因,你们就说是外头的人让搬的。” 九黎只是吩咐了一句之后就走了,平时一个多注重细节与干净的人,在这种时候遇到自己小妹,他就会丝毫不在意这些,甚至放到了一边。 毕竟在这些面前,自己的小妹永远排在第一位。 九黎没有想到的是,其实九花在这一阵动静中就赶过来了,刚巧看到了阿兄埋酒的样子…… 两百五十六章桀骜九花40 棠府 九花躲在暗处,捂着嘴,看着小花园里发生的一切,眼泪顺势滑了下来。 原本心里是一直都在介意,昨日阿兄说的事情,她知道关于自己出嫁的事情,阿兄心里很是难过,可是这对自己来说算是一种喜悦,也算是一种悲伤,可是大喜日子将临又怎么能悲伤呢? 九花没有走出去,只是就这样看着,九花哪里不懂阿兄的良苦用心…… “女郎,我只想你心里很是难过,可是不管如何都要微笑面对未来,你是要嫁出去的人,而你的兄长是要留在这里,把这里发扬光大的人,本来你不应该这么早就嫁出去的,可是时间紧迫,女郎也必须在这个时间段嫁出去。” 九花点点头,跟着朵兰图往回走,方才只是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所以才会如此快的就出来,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幅场景,更没有想到会听到不一样的事情,譬如为什么?时间要这么紧迫,又譬如,阿兄会露出那样一副表情。 “多兰图,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说时间紧迫?” 朵兰图走在前面,听到女郎说的话,这才发现自己房才好像说漏了嘴,这会儿不知该如何收场,难道是个女郎说出实情吗?如果对女郎说谎肯定是会被发现的,自己这么多年来,所有的骗局都没有骗过女郎的眼睛都被一一拆穿,所以这一次可能真的要说出实情了。 阿德依与茴央两个其实方才起就没有走远,也跟着出来了,只是距离上相差有些,不过这个距离九花是看不到她们的。 关于这棠家与皇家的事情,她们两个早在来之前就已经调查清楚了,而这件事情非常显而易见,九花并不知道。 朵兰图很明显的刚刚说漏了嘴,这才会让九花怀疑,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说出实情,并不能隐瞒真相。 根据两个人多年与王女相处的习惯来看,虽说每一世的性格都不一样,但是这底子里还是一样的,王女士最会能发现一个人的,所以欺骗与否对王女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因为她都会发现。 “你为什么要犹豫这么久?一个答案而已,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不用斟酌这么久,还是你打算想了一个什么法子来骗我?” 朵兰图听住了往前走的步伐,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女郎这个问题,关于此事,舍人说过要好好隐瞒住女郎可是事到如今,说了就不好,这要是不说那也叫不好,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你竟然想了这么久,本来我想着这件事情,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也就算了,想必我应该不会深深追究此事,但是你不说,这才会让我感到烦躁,我就会更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答案到底是什么?朵兰图我不喜欢有人骗我,你最好告诉我实话。” 朵兰图的背上竟然被冷汗浸湿,在这种情况下,多兰图也只能选择说出实情,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女郎本来这件事情是真的不能告诉你的是舍人人,还有大家一起隐瞒住的,关于此事,我在没有当女郎身边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的亲人中只有女郎一个人,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只是大家为了你好,不告诉你罢了。” 九花眼中一暗,此时竟然知有自己不知道,看来此事是关于自己的,所以这件事情不论如何自己都得直销,不然的话肯定是不安心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女郎还是请跟我们过来,回到自己房中,这才好一些。” 九花正想听关键部分,人生表情愈发严肃,心中也有些紧张,等到准备好的时候,茴央与阿德依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这里。 听了话之后,九花看了一眼四周,这里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说话的地方,在这府里,谁能确保没有别的地方过来的人?所以说这里的人都是自己府里的人,可是谁能担保他们没有二心? “你们说的也对,我差点就要忘记了,这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说话地方,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移步。” 九花走在最前头,脚步有些快,阿德依与茴央两个对着朵兰图点点头,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朵兰图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可是不管如何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也只能选择说出来,不然还能选择怎么样,选择隐瞒铁定是不行.,选择欺骗,那更是不行。 朵兰图有些灰落落的跟在了后面,回到房间后,九花并没有继续说这件事情,她是想先缓一下。 九花走到了那一面挂满鞭子的墙面前,看着那满面的墙,陷入了思绪中。 这里大多数的鞭子不是自己的阿兄给自己的就是朵兰图为自己准备的,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朵兰图为自己亲手制作的鞭子,也有好多条。 “还记得当年我只是一个会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小女孩,如今我也可以在马马背上做许多事情,射箭还有很多,我都可以说是手到擒来,这里要多归功于朵兰图你,这么多年来,你跟在我身边也应该知道了我是什么性子。” 九花的目光从那一条朵兰图为自己亲手做的鞭子上移目到了朵兰图脸上,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都并不是很理解你们,为什么要选择隐瞒我?还有阿兄与阿嫂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和睦,恩爱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们就是想做给我看而已,只是想给我一种他们并没有貌合神离的感觉,包括你们也是,就为了一件事情选择隐瞒我到至今,其实从前我就有所感觉。” “只是我想让你们亲口告诉我,没有想到还是要等我先说出口的那一天,茴央,阿德依你们两个也应该知道这些事情,你们来到这儿干不都应该已经调查完全了吗?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选择隐瞒我,而不是告诉我实情,有这么难吗?” 阿德依走到了九花身边,叹了一口气,他看了身后两个人一眼,这种事情当然是让自己来说才是最好的。 “我们的确知道女郎不知道的事情,当然关于这件事情,女郎不能选择知道,就算如今女郎想要知道也是不行,这件事,是上头吩咐的,女郎现在只要安心准备出嫁就可以了,其他事情女郎就不要管了。” 朵兰图这一刻松了一口气,方才是真的被压迫到了,若是这件事情真的说出去面对君上,自己是真的不好交代。 九花后退了一步,面色有那么些许难看,看来是真的很重要的事情,中药到隐瞒自己才可以,既然不让自己知道,那就选择装聋作哑,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 自己心里这样想之后,脸上的严肃的神情马上变了,化为笑颜:“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想这些东西了,我也只是好奇,既然不能知道,那就算了,反正肯定也有我知道的那一天。” 都说女人的心情犹如万花筒,可能上一秒还是阴雨密布,下一秒就晴空万里,九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至少在九花心里是这么想的。 “既然女郎是这么想的,那我们就放心了,对了,女郎,我们还有通知你一件事情,明日惊府的人就会过来送达聘礼,那么明日女郎还可以再见到那位公子,一人自那日之后,接下来的几月里,女郎都要加紧准备自己的课业,这才能好好出嫁。” 九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茶杯握在自己手里,攥的紧紧的,九花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一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些,总归来讲自己心里是很复杂的。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距离上一次与他见面,约莫也是有许久,这次了,我算不大来,我总是想着能快些嫁出去,却忽略了阿兄与你们的感受,也忘记了,我还有亲人在身边,我总想着自己嫁出去了,就能快乐了,可是看到你们想逼我这快乐中也会带着一丝悲伤。” 茴央抓过了阿德依与朵兰图的手放在了九花手上,当然这一会,茴央是把九花手中紧紧攥着的茶杯先拿了出来。 “女郎不必担忧,我们现如今早些嫁出去对女郎挺好的,女人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那真相在女郎出嫁之后就会知道的,不必着急这一时。” 就是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情,几个人等到了第二天…… 翌日,九花一身红衣如火在这大厅中坐着,九黎对此很是奇怪,没想到自己的小妹竟然会一大早就来这里等着,记得昨晚与自己小妹说到此事的时候,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很惊喜的样子,反倒是早就知道。 “你怎么如此早就过来了?这可不像你从前你可是等到他们来了之后才过来的。” 九花端起一杯茶,对着自己阿兄笑了:“今日毕竟是重要的日子,怎么能让客人等呢?” 九花端起茶杯的那一只手上带着的便是那个惊家给的镯子,这个镯子,自从他们那一日过来之后,九花就再也没有摘下来。 “两个人都在这里表示着对客人的重视,我在这儿也代表着我的一份心意,上一次我忘记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忘记。” 九黎看着九花这个样子,心里有一些苦涩,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小妹有这样的一天,竟然还没有嫁出去,就已经有了这样一次风范。 惊府 惊氏今日还是如此风风火火的样子,当然这份风风火火也是对着那些重要的事情。 “今日那些东西可不能少了,一样都不能少,不仅不能少,还得多,这样才算的上好。” 这一次拿去棠家的东西比上一次要多得多,甚至自己的父亲也拿了些过来,父亲身为镇国公府的当家人这些年来不好过,当初被退了婚,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肯定是拉不下脸的,所以这一次那些东西都是由自己拿过来的,父亲拉不下脸,当然是由自己来。 惊海走进正厅,今日他穿着的那一身衣服也是红衣如火的,惊氏也从未见过自己的儿子穿过那样一身衣服,走到自己儿子面前,拉过惊海的手,左瞧右瞧。 “儿子,你今日如此模样,果真是俊俏万分,这若是换作十几年前我都要被你迷了眼,又怎么会看上你阿爹那样的人。” 惊氏这番话也只是说给儿子听,夸赞自己儿子的,惊若就站在那里,脸上笑容很是尴尬,自己妻子这话说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惊若可没有相信自己妻子对儿子说的这些话,有一大半都是为了讲给自己听得,只是看似在跟自己说罢了。 “阿娘,从前阿爹也算是这罗国男子中数一数二的少年郎,若不是阿爹这样的好样貌,阿娘又怎么会看上阿爹,又怎么恩恩爱爱生下我,给了我如此好样貌,就是给了我这样一副好样貌,才吸引的住九花。” 惊氏听了自己儿子的话,脸上笑容更甚了,要是惊若这个死老头子也有自家儿子这样一副好的嘴巴,也不至于自己教了那个老头子这么多年。 只是可惜了自己儿子竟然被养的有些文绉绉的,不过这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左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让九花带带,自己的儿子,也能好些。 “听到没死老头子,你要是有儿子的万分之一,也不至于我如今这么嫌弃你……” 惊氏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瞪了惊若一眼,但是脸上并没有一丝嫌弃,脸上是有些喜悦的。 惊氏只是口是心非而已,这么多年下来两个人都很少有过争吵,惊若都是帮着惊氏的,宠着惊氏,家中故此也没有别的人。 惊海一身红衣如火,这便是陌上公子如玉,惊海这一张脸也全靠了惊氏和惊若的脸,两个人都长的如此好的相貌,又如何会生下不好的儿子。 “阿娘,咱们等会就该出发了,可不能误了时辰,今儿也是我们三人一起去吗?” 虽说惊家姓惊,但是还是惊氏做主的。 “小海,今日还是我们三人一起去,这样也显得庄重些……” 两百五十七章桀骜九花41 夏日炎炎,正是好时节,罗国之地,谁人不知九花女郎得了一个未婚夫婿,此人正是这大多罗国女郎倾慕之人。 骏马之上,红衣公子好是潇洒,鲜衣怒马,正是让各家女郎所倾慕之人。 路上遇到的那些行人可谓是欲断魂,上一次见到这位公子身上一件青衣,也很是潇洒,但没有今日的那一丝潇洒,上一次这一队伍里送达的是提亲礼,而这一次是聘礼,两者虽说差不多,但又差很多,一个是还没定下,而另一个则是已经定下,送达聘礼,就可以等待婚期了。 到了棠府之后,依旧是扛着担子的侍从先走了进去,九黎依旧是站在门口迎接客人,九黎见他们下了马车便迎接上去,先是跟惊海互相行了平礼,惊若夫妻走下来后,九黎便站在了马车口。 “昨日收到帖子的时候,我还想着时间怎么如此之快,你们就过来了,我这都还没怎么准备好,不过幸好昨日派人去了闫春楼一趟,点了些吃食过来,你们今天务必要在这里留下来吃才好,上一次没留下来吃,九花都念了好久,你们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才好。” 惊氏看了自己丈夫一眼,看见自己丈夫对自己点点头,看来现在又要自己来讲了,自己家这个老头真是平常出去没有自己还真的不行,从前就是因为说话太直,惹人不快,现如今被自己管得不大说话了,主要是因为自己告诉了惊若出去不要讲,所以每一次都是自己跟着竟然出去的。 “郡王可真是客气了,既然如此盛情邀请,我们哪有不留下的理由,况且我也想见见九花了,据说这闫春楼的吃食是顶顶不错的,这闫春楼也据说是棠家的产业,九花经常去我可是晓得的,我到底是想知道这闫春楼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人如此流连忘返。” 惊氏在外面可是端庄得体,是一个称职的诰命夫人,至少在外面是这样的,但是在家中无论多少不拘小节都是没得关系的。 几个人都跟着九黎走了进去,这才刚刚踏过门槛九花便走了过来,这是九黎没有预料到的,毕竟在这会九花应该坐在正厅等待他们前来,这下直接过来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惊氏看到九花,立马走过去拉住了九花的手,左右瞧了瞧,九花手上戴着的正是那个自己给她的血玉镯,惊氏对此越有好感。 “这些日子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你阿兄没怎么给你吃?看你瘦成这样,等到了我这,我定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九花这一听,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还真别说好像真的瘦了一点,总比之前有点差别了,这些日子确实自己想的是比较多了,这消瘦的应该不是很明显,也对亏惊氏看的仔细。 “你瞧瞧,你小妹,多好的一个女郎,怎么这些日子消瘦了如此多,还精神不是很好呢?这我可是不依,这要是真的瘦了太多,我可就要怪罪郡王了,哪里管得那些事情。” 九黎看了自家小妹很久,其实这些日子确实瘦了些,精神看着也不大好,这丫头心里有事,孩子这么大了又如何会与自己说,只会选择隐瞒,哪里会讲出来。 “诰命夫人,这些日子九花确实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主要是跟阿兄有很大关系,我这不最喜欢的就是那闫春楼的饭菜,平常又吃不到,夏日炎炎,吃不到自己喜欢的,自然就瘦了一大圈,昨儿听说能吃到了,又听到夫人要来了,我这一高兴就又是整宿没睡。” 惊氏这一听又心疼了不少,牵着九花的手就是往里面走:“你这丫头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早晓得你这样,我就不应该告诉你阿兄,这般可让你没休息好,可让我心疼咯!” 见到自己阿娘这样九黎早就见怪不怪了,自己阿娘本就最中意的的就是九花,从前嘴里可是一直念着要让九花做自己的女儿,这到了后面就不说了,因为自己长大了,自己阿娘就想让九花做自己儿媳妇了。 “郡王可不要跟阿娘介意,阿娘本就是很是喜欢女郎,故此才会这样。” 九黎可没有在意这些,况且真要算起来,这位诰命夫人可算是自己表姑姑,自己哪里敢的那样,这般对九花也好,夫君体贴,婆母亲厚似姐妹,这般是最好,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们也就此先进去罢,这我这么会在意,这对九花不是挺好的,世子也是太过担心了。” 待到几人走进去之后,九黎就命人厨房赶紧准备了,时间正好,这会让人装备,等会聊一会就可以吃了。 茶水已经备好,惊氏再一次把礼单给了九黎看看,九黎这一次没有看,只是说,礼重不重没关系,对我来说九花嫁进了惊家才是他最大的安心。 惊家可自然不会就把这个当做玩笑话,自然会放在心里。 “对了差点忘记与你说了,这礼单只是我们惊家的,还有一份,你切看看。” 惊氏看了惊若一眼,坐在上首的惊若点点头,接收了自己妻子的眼神示意,把藏在自己衣襟里的封红礼单放到了九黎的茶杯的旁边,惊若点点头:“郡王,自己看看这份礼单就明白了。” 九黎脸上满是不理解,既然听的惊若如此说就把那封红礼单拿到了手上,打开一看,眼睛一瞬间就睁大了,随后满脸不敢置信看向看了惊若,又看向了惊氏,随后这两人都相继给自己点点头,九黎才知道事情是真的。 这礼单上写着的不仅仅是那些所谓的礼单,还有那镇国公的字迹,镇国公的祝福,这要是换作以前,这位镇国公要是换作从前,可是连一点好脸色都不肯给自己的,自己当初约定好的那个未婚妻就是镇国公府的小姐白薇,据说现在她已经做了一位将军,至于嫁人的事情还没定下,关于这件事情,九黎心里一直都很是过意不去。 “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吗,我原以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联系了.......” 九黎脸上·有些愧疚神色,不仅仅是对白薇更是对镇国公府,他一直记起自己当年的混账事,就很是难受,心里就像刀扎一样,还记得白薇那一年对着自己红了眼眶,更记得镇国公当年对自己大发雷霆,大骂不肖子孙。 其实当年自己也是有所顾虑,本也没有当做一回事,可是那时候过了一月之后,柳完颜带着孩子找上门来,这才让九黎害怕,毕竟罗国有一条规矩,已经怀孕了,是不能打胎的,要么留下来,要么就是怀孕的那个人得了什么孩子突然没了,这才可以,毕竟罗国对这孩子还是蛮重视的。 “其实父亲与我说不介意的,薇薇可以继续进来,薇薇也不介意,父亲与我早就知道你待柳完颜如何,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你也不必再介怀当年的那些事情了,何不如再续前缘,薇薇不是一直都在原地等你吗?” 这句话让九黎也是红了眼眶,没想到如此混账的自己也有今日,更没有想到会有一人一直在等自己,但是再见到她,怕是一点勇气都没有了。 “好了,好了,咱们也不说这些了,今日本就是开开心心的,还说那些玩意作甚。” 这会惊氏捂住了嘴巴,笑了笑,柳完颜今日也是死性不改的躲在了后面,惊氏每每过来说出的话不就是为了激那个柳完颜,不然也不会如此说,柳完颜哪里会晓得惊氏这是故意的,这会她也入了圈套。 柳完颜到现在都在后面听着,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嘴巴捂得紧紧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她这么多年来坚守的不就是这玩意吗?不就是自己看重的权利与地位吗?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有好的吃穿,不让他们饿死吗? 柳完颜忍住了了眼泪,直接往外冲了出去,这会自己也是不管不顾了,九黎看到柳完颜还愣了一下,这个女人怎么会出来,记得不是命人把这个女人给看管住了,怎么就这会时间出来了,这会她出来了,方才岂不是什么都得听见了? 九黎眉头紧皱,正想呵斥一句,但是想了想惊家一家都在这里,自己也不好就此发作,只能用眼神示意,很显然柳完颜并没有任何感觉。 “九黎这么多年来我为你,为了府里做了这么多东西,你为何就是不能看看我呢?为什么你就喜欢别的女人呢?”柳完颜这一出现还真的让惊氏吓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就把柳完颜给激的给叫出来了。 “你当年怎么进来的,你自己一点数都没有吗?要我说给大家听吗?我相信你也不是这样的女人不是吗?” 柳完颜脸又变得无比苍白,这下才清楚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可是这会自己都已经说出来了,能怎么办,柳完颜这会都不敢看九黎的眼睛,柳完颜只感觉自己这会就像是个笑话一样呆在那里,这一刻感觉无比羞愧,可是自己这会都已经出来了,能怎么样呢,这会自己只知道等惊家走了,自己就惨了。 “诶,你们这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完颜女郎如此抓着不放,是想做什么呢?如此追究这件事情不是想给自己找气受吗?除了这个我也没有其他想法了。” 惊氏这话就像是一道惊雷打在了柳完颜身上,这满是讽刺的话,着实听的难受极了,柳完颜心中很是酸涩,她这会也只能摇摇头,不然还能做什么,难不成她还能跟这位诰命夫人对呛吗这总是不可能的。 “既然你明白了,就赶紧下去,不要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你明白了就该赶快下去,就不应该呆在这里而不是呆在这儿。 柳完颜满脸的委屈,她很想现在立马就说出来,可是没有任何办法,这会儿就你已经下达了命令,所以自己只能在这会儿就立马下去了,还能说些什么吗?总是归是不行的。 “没想到郡王府里的人竟然如此有趣,完颜女郎还是如从前一般年轻貌美,只不过这性子吧,就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柳完颜还没走出去,就听到了惊氏的这番话,很是刺耳,可以说是。 现在柳完颜可以非常肯定惊氏的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不然也不会这样子让自己引起这样大的反应。 柳完颜,就这样被带走了,眼中满是痛苦的神色,她能怎么样呢,在这一会儿,她只能被带走。 “这么多年过来,都习惯了,那有什么这样子的,我只不过是不想违背那些规矩罢了,不然的话,我和她又怎么会有今日这般田地?” 惊氏深知九黎说的是他与白薇的事情,可是这会儿自己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九花从刚刚那一刻开始,就对这儿很是好奇,这到底是发生了如何的事情? 阿嫂这一次跟阿兄是真的撕破脸皮了,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阿兄,对阿嫂有过这样的表情,还有这样子的说话态度,基本上来说,在她面前未见过阿兄,对阿嫂说过一句重话,可是今天却见到了。 “你们从前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如此?看你们脸上神情看来这以前的事情真是严重,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样子的事情发生。 九黎面色有些许难看,果真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早知道就不该在,这里多说些什么,看来以后还得在她身边多加些人手,这样才方便些。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听管教,还是一如既往的躲在那里偷听,这才是让九黎更加生气的原因,没有之一。 “关于这些事情,你就不必要知道了,这毕竟是我们上一辈的事情,小妹,今日是你的主场……” 九花看了阿兄一眼,只能点点头,既然不愿意说,那就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两百五十八章桀骜九花42 时间飞过犹如白马过隙,眨眼就到了九花出嫁的日子。 棠府之内皆是红妆素裹,棠府门前贴着大红囍字,窗上贴着红色窗花,无一不展示着喜庆,今日府里人们都是喜笑颜开,但是有人喜也有人悲,这九花女郎出嫁可谓是伤了一众女郎的心,而那些罗国寻常男子确实很是快乐,这九花女郎出嫁了,那些待嫁的闺中女郎也会有样学样。 从前九花没出嫁前,那些女郎到了快要出嫁前都与家中人说的九花女郎都没有出嫁她们急什么,更何况要学就要学九花女郎那般洒脱,不拘小节,今生不是桀骜不驯,来世还是罗国骄傲女郎。 九花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脸疲惫的样子,今早是被阿德依她们从床上拔起来的,其实昨夜知道今日要出嫁的消息,在床上激动的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每次一遇到这类事情之后,九花就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现在这会还没有梳妆打扮,虽说罗国的风俗是夜晚才迎亲进门,但是身为新人,也应该早些起来,开始着手准备那些出嫁该用的。 阿德依站在九花身后为她梳着那一头青丝,木梳握在手上,一下又一下,阿德依是第二次看着王女穿上嫁衣,也是第二次为王女梳那些新婚妆发,虽说这从前的每一世,自己都包揽了王女的头发,包括王女还没有历劫前也是,至于还没有认识王女前,那些头发之类的都是王女自己打理,要么就是茴央做的。 其实自己陪伴在王女身边的时间真的比起茴央来说真的少很多了,但是阿德依也知足了,总比刚刚来到她身边,一切都不熟悉要好。 “阿德依你手下的动作怎么停了?是想到了什么吗?” 似乎是察觉到一直为她整理头发的阿德依停下了动作,九花这才转过头看了阿德依一眼,果真看到了阿德依那一张呆滞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德依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陷入了思绪中,手中事情竟然被自己落下了,听到九花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做事,于是继续开始了手上工作。 这会茴央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木盒,木盒打开着,里面放着的是一些重要的饰品,主要是今日出嫁用的那些装饰。 九花的手腕上还是戴着那个血玉镯,阿德依每每看到那个镯子,都会失神一下,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到现在都还在想那个镯子到底从何而来,又从哪里流入,这对她来说是一个问题。 九花现已绞面完,刚刚好可以上妆,罗国的妆容与帝都的可以说是相差无几,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两个人的手法问题,九花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血玉镯,这个镯子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就像是阿德依,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镯子上的感觉就真的像阿德依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镯子总给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就算你们没有陪在我身边,他也能代替一样,可是我又能从这个镯子里感受到无限的怨气。” 阿德依鼻子酸了一下,那个镯子里包含的,哪里会是鸽子血,明明就是烛龙的血,不知从何流入此地。 现在这一刻,她压根就不敢想象那些事情,只能好好面对眼前的这些事,才能解决自己之后的事。 阿德依顿了一下后,继续开始了,手头上自己应该做的事,这一刻她正在为女郎上妆。 “你做事是最妥帖的,我也放心这平时我手上戴着的,就只有一个金镯子拔了,现如今又带上了一个,真是叫我不知道该如何轻重。” 阿德依的手抖动了一下,这两个东西还真的不好去做比较,一个是带了三世的金镯子上面还有血铃铛,而另一个则是烛龙之血玉镯,两个镯子都包含着不同的意义,都是那么重要。 “我想着这两个镯子,一个陪伴了我许久,另一个又是如此重要,那我就两个都一起带着,可不能落了哪一个才好。” “女郎脸上的妆容其实上的不重也好,要是画的浓了,就有些看不出女郎原有的脸了,我就喂女郎,轻轻描上几笔,再添个口脂,那也算是不错了。” 九花看着镜中的自己竟然有一些恍惚认不出这镜中人到底是谁?又不像自己那种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我已经穿过两次嫁衣了,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我并没有这样的记忆,但是我觉得记得这好是奇怪,你们印象中我有穿过两次嫁衣吗?” 茴央放簪花的手停顿了一下,眼睛突然就睁圆了,看向了阿德依,眼中出现了一丝不敢置信的神情。 难道这一世也要像上一世一样吗?记起从前的那些往事可是对她们来说非常不利的。 “你们为什么不回答我呢?关于阿兄的事情和我的事情,你们不说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连这件事情你们都咋不回答呢?” 朵兰图这会走了进来,刚巧听到九花说自己印象中穿过两次嫁衣,朵兰图轻轻拍了九花一下:“女郎,你可是开玩笑,你这样子的话,怎么让她们两个回答呢?就连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都不记得你穿过两次嫁衣,难不成女郎小的时候还偷穿过完颜女郎的嫁衣吗?” 这下九花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好像是魔怔了一样,脑子里面总是记起一些不该有的记忆,脑内的那个人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身边也有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人。 “那就是我记错了,这些日子里总是记起一些自己不该有的记忆,像是经历过,又像是没有经历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但是那记忆中也有茴央与阿德依两个人,我竟然会出现这样一段记忆。” “女郎,我这可就吃味了,明明我才是陪伴在女人身边最久的伴读,怎么记忆中就没有我这个人呢?肯定是女郎没把我放在心上。” 九花听得她的话,立马就笑了,这小可怜还是一如既往,不过这当然对九花还是非常受用的。 “你又何故开我玩笑?我本就是说说而已,你倒是放在心上啊,你这丫头,别的都不在意,到是这些放在了心上。” 九花此刻已经上完了妆,可谓是倾国倾城之色,用来形容这镜中人是最好不过了。 “这要是换作以前女郎这般样子,估计是要被抢走的,哪里还会有?今天坐在这梳妆镜前的日子。” 朵兰图看的出这屋子里三个人的神情都不太对劲,所以才说出了那些个话,这话无非就是想吸引一下注意,别再把那些个注意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你就可劲开我玩笑,哪里会这样,再说了从前罗国可没有这样过,都是一片祥和的,我可没听表哥说起过这些,再说了我这么多年下来不都好好的,你也记忆可劲唬我,当然我也不是从前那个在马背上摔下来的小女孩了,这点骗小孩的玩意,朵兰图你如今就不要拿出来再骗我了,我可定不会相信你。” 朵兰图把手放在九花的肩膀上,看着镜中的九花,有一丝感慨·,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看着女郎出嫁了,五年前的女郎还是那么的稚嫩,五年后的今天就要出嫁了,不禁感叹时间过得有多快。 摸着肩膀上的一点嫁衣,火红一片,这嫁衣与帝都倒是差不多,只不过材质上可能有些不大一样,这采用的乃是鲛纱,可不是那种用真正的鲛人所作,迄今为止哪里来的人会有如此大的本领,反倒是这些鲛纱其实都是冠用了这个名字罢了,实质上采用的可不是鲛人,其实是珍珠,珍珠磨成的粉,用来制作纱衣那是上乘之选。 为了遮盖额间的一抹雪月,阿德依特意在上面用红珠在在上面做坠饰,这样子就看不出来大概样子,至少在她们几个看来是这样子的,九花看着镜中的自己,额间的雪月被遮盖住了,九花的眉毛轻皱了一下,何故要把自己引以为傲的血越给遮住,这般样子,让九花更是不解。 阿德依刚刚点上口脂,看到了九花不解的样子,就点点头:“女郎这只是一个妆容而已,罗国女郎出嫁的时候额间都是有坠饰的,只不过女郎的比较特殊是一个红珠罢了,这红珠也代表了女郎的身份,万万不能轻易就摘下。” 九花点点头,装作懂了的样子,其实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大家好像都很怕自己的额间雪月露出来,所以每一次出去之后都会把自己额间的雪月用东西遮盖着。 梳妆完毕,九花便被她们几个扶起来,还真不是九花站不起来,只是这头上的东西实在太重了,这让九花着实有些站不起来罢了。 况且这身上衣服也是如此重,别看是鲛纱所作,穿着倒是很是凉快,但是一件衣服总不能全是鲛纱,总得有些绫罗绸缎,在况且这嫁衣可是一层又一层的叠上去的,可不是什么普通露脐装,穿起来又轻巧又方便。 嫁出去的女郎有一条规矩便是出嫁后再也不能当着那些外男面穿那些暴露的衣服了,据说这是忠贞的意思,这只能由自己的丈夫来替自己管理这未来的一些规矩了。 “女郎这般样子可是好看极了,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若是天上真来了个仙女,还真不知道到底是女郎好看,还是那仙子好看,不过在咱们心里还是女郎最好看的。” 朵兰图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甜,这阿德依和茴央也是一个劲的夸她,可真是让九花羞红了脸,虽说现在时间还早·,但是这上妆和穿上新衣确是必需在早上完成的事情,这便是九花觉得非常不合理的地方,凭啥就一定要在早上来做,而不是晚上? 明明夜晚才是出嫁的时候,这是罗国的规矩和风俗,但是为啥这准备就不可以呢?九花也是有问过的,只是她们都说不知道,这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变,变了不吉利,九花也只好听从了。 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嫁衣,就想到了阿嫂,虽说阿兄那一日已经表达很清楚了,这柳完颜并非是自己的阿嫂,顶多算是一个妾室,但是至少在九花眼里这两个人都共同过了如此多年了,为何不能给阿嫂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呢? 这话九花也不是没有表达过,九黎对于从前的事情闭口不提,自己也不能如此追究,这事跟自己也没有太大关系,还是看俩人最后怎么解决吧。 九花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个想法倒是跟柳完颜想到一块去了,柳完颜从那一日被抓回来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别的地方,若是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身后跟了两个人罢了,美曰其名监视,这就是九黎这么多年来惯用的手段。 其实自己已经知道错了,可是已经不能弥补了,这么多年下来,除了那一次自己的计谋得逞后,九黎就再也没有跟自己有过真正的生活,只有九花在的时候,他才会来自己房里,也就是普通的睡一觉罢了。 从前这个时候自己还会期待一下,直到后面就再也不想了,九黎此人只是看着温润尔雅而已,实际上所有的恐怖都对着自己展现了,其实当年就是看重了九黎的身份地位权利才会选择过来,不然的话,怎么会想出那样的馊主意。 柳完颜开始想念从前那一任丈夫了,虽说平常生活不如意,但是跟他至少有两个孩子,他也对自己极好,只是自己不知足罢了,若是当时坚守初心,没在他死的时候就立马离他远去就好了,又怎么会有今日的这般苦楚。 柳完颜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这屋子里的一切,竟然觉得是如此虚幻,从前想着只要巴结好了九花,九黎就能对自己好点,可惜了,什么也不是,这拙劣的谎言终究是被发现了...... 两百五十九章桀骜九花43 棠府 或许是心中所想,期盼太高,所以这新郎官儿一下子就来了,这门口礼炮齐响,鞭炮声穿进了九花的耳朵里。 本来还在说些什么的,她们立马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些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这会儿已经不再是可以聊天的时候了。 九花的眼前,被一片红色所遮盖,没错,她们为九花盖上了红盖头。 九花的眼里,在一瞬间突然显现出了这些年所有的记忆,画面一遍一遍的跳过自己的脑内。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总是有一种悲伤的感觉,明明嫁人是喜悦的,为什么这会儿就总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呢? 自己的这一身嫁衣和红盖头都是自己绣出来的,说实在的,这要是换在几个月前,自己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绣出如此精细的东西来。 “女郎,新郎官已经在外面等候了,女郎这会儿就应该好些,准备出去了,可不能在恋家了,切记,今日是嫁人的日子,绝对不能掉眼泪,女郎是我们也是。” 九花深刻知道这些规矩,这些日子里,自己一直被灌输的,无非就是自己嫁人,以后应该做什么?这嫁人时的规矩和风俗,一切的一切自己都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虽说名义上是晚上娶亲的时候,但是大部分都是在下午过后,新郎官过来取亲,新娘就会在那会儿出去,夜晚的时候才是拜堂成亲的时候。 只是有些与帝都一些差别罢了,但是若是细看,还真的能发现其中的门道和弯弯绕绕都是一样的。 九花点点头,这会儿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就顺势搭上了阿德依与茴央的手站了起来,而朵兰图是跟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扯了扯嫁衣。 这一晃时间就过得如此快,明明几个月前还在与公子,不对,是与夫君畅谈未来,这一下子未来就到了,这一晃时间自己这些东西都已经做好了,而且全部都穿在了自己身上。 每次遇到自己在制作这些东西的时候,阿兄都会过来,与自己诉说着那些从前的事情,虽说跟阿嫂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阿兄说的都是他从前与那位白家小姐认识的时候的那些事情。 而自己却从阿兄说的话里面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东西,这极有可能透露出了从前他们发生过的事情,可是这又跟自己又如何关系呢?自己若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能回到过去阻止那些事情的发生吗?这种是不可能的事情。 走在红毯上,九花细细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好像过眼云烟一样,这些日子也都没有见到过阿嫂,据说是被阿兄关起来了,自己问起阿兄这件事情,阿兄只是笑着摇摇头,说你阿嫂她疯了。 其实这哪有疯不疯的问题?只有关不关得住的问题,其实阿兄只是不想再让二嫂出现在大堂之中了,也不想让阿嫂出现,再发生一次那样的情况。 “女郎在想些什么东西呢?今日大喜,日子怎么也是如此不大专心呢?” 九花回过神来,听到了朵蓝图与自己说的话,方才朵兰图是在自己身后,现在是在自己面前。 “我只是在回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想再在我脑子里记一遍,我不想忘记这,毕竟是我以后最美好的记忆。” 阿德依的手抓紧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放松了,九花哪里感觉不到,只是没有明说罢了,其实这些日子她们两个对自己如何,自己都是历历在目的。 明明可以在高位上,却要屈尊来侍奉他,这样子的一个人,这要是让外人知道,可不知道有多么可笑,但是自己一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们两个却说心甘情愿,这句话可是让她一直记到了现在。 “也没有说过这以后到了未来夫家是不能带人过去的,你们三个就跟我一起过去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吗?我怕到了夫家没有人保护我,你们三个不陪在我身边,我会感到寂寞,所以这一次你们就跟着我一块去。” 这并不是询问而是通知,九花是真的需要她们三个,这是真的,九花没有她们是真的感觉自己撑不下去,这偌大的一个家里面,若是真的要自己看管,那指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所以这三个人留在自己身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罗国的风俗与规矩呵,弟都不大一样,就算是嫁娶也是有讲究的,不过总归来讲还是相差无几,毕竟是求娶罗国第一女郎,所以这阵仗还有一些都是十分隆重的,再说了,这位第一女郎,它的身份地位与其他不太一样。 从前那位第一女郎乃是完颜女郎,她两次嫁人可都没有这一次要隆重,无非就是一个原因,身份地位都比不过的关系。 因为身份地位的关系,所以这红毯是一路从棠府绕着罗国一圈才到了惊家,为了展现这一次嫁娶,十分隆重,所以这些罗国的民众都会在这成亲之时都在旁边候着看,然后一些女郎会在旁边撒下漫天飞花。 红毯之上,金轩马车,棕红骏马,外加一个鲜红嫁衣的俊俏少年郎。 这一路走来,旁边是恭迎的声音,还有一路少女的声音,都说着今日之景,对于惊海来说,今日绝对是他这辈子来说最大,最意外,最惊喜的事情了。 惊海这一生无欲无求,对他来说,这辈子除了亲人以外,或许就只有九花最重要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里总是脑子里面会回忆起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明明是没有经历过的,却又印象深刻,不知道为什么,在梦中在脑子里面都回忆起有人叫他冀岚神君,叫他李班主甚至还有叫他王上,简直就是荒谬至极,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不过这些事情对他来说现在是一点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迎娶自己的新娘。 “真是期待我的美丽的新娘。” 炎仁一直跟着这个酷似冀岚神君的人,听到这话,嗤笑一声,不知道,这一世王女,能不能跟她的执念在一起呢? 每一次都是错过,每一次都是失去,没有一事是完整的,好好的活下来,其实炎仁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明明王女是那么好。 不过想起来就有一些头疼,关于茴央的事情,自己真是一点都想不通,其实自己也不想瞒着茴央的,但是实在是拗不过自己的倔强。 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茴央,那一日,明明是感受到了茴央的气息,可是茴央却走了,后来接受到了阿德依的消息,阿德依什么都与茴央说了,自己那最后的倔强都没有了。 深吸了一口气,再也不想那些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看管住这骏马上的少年,至少不要让这场婚礼出现意外,至少也要等这场婚礼结束才好。 这一路人已经绕过了罗国一圈,关于这里的规矩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是地位潜力的关系,都要绕着国家走上两圈,才可以迎娶到美丽的新娘,这会儿我们这位俊俏的新郎官以亲走了一圈,如今遭遇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上第二圈,正准备去迎接那美丽的新娘。 九花这一身沉重的嫁衣穿在自己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着实是不方便行动,但是身边有着三人,自己也就放心了,一步一步地搀扶着走到了棠府的大门口,等待她的夫君。 “也不知道姑爷什么时候过来,看我们女郎现在等的都有些跳脚了,让我猜猜,现在姑爷应该已经走完一圈了!” 茴央可是作方才起一直在旁边说着那些有的没的话,主要是想打趣,其他的可是没有了,至于阿德依与朵兰图都是在旁边附议着这些话玩笑,也是有开的。 九花可是被这三人说的羞红了脸,这三个人也真是不害臊,虽说罗国女郎都是桀骜不驯,性格好爽的,但是遇到这类事情的时候,谁不会害臊? “你们这三个竟说这些话就会取笑我,等到以后你们出嫁了,我也一定要好好说说,你们总是在我这儿开玩笑的,等会儿,夫君,若是来了,我定要在他面前说你们坏话,你们这几个真是可恶!” 九花这话虽说是有些过分了点儿,但是这听到她们三人耳中确实娇嗔的话,明显就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说着这些也只不过是恐吓他们而已,哪里来的会真的做,这些日子里她们可是什么”坏事”都做尽了,但是女郎也没有追究呀。 多兰图最新制作的那一条鞭子,加上了茴央与阿德依一起制作的一些小挂件,那条鞭子最后还是送了出去。 就在昨日那一条鞭子送出去的时候,九花的眼睛已经红了,九花说她会好好珍惜这一条鞭子,那一条鞭子被她攥在手里,握的紧紧的。 眼泪想留下来,却没有流下来的样子,可真是让三个人心疼极了,那些鞭子都备九花收进了,自己的嫁妆里,至于那一条最新制作的鞭子,现在佩戴在了嫁衣里面。 “若是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女郎可会后悔?” 九花愣了一下,说实在的,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但是这一刻自己是不后悔的,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对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但是这一刻我是不后悔的,虽说心里是有点难过,但是总归是有点开心的,毕竟嫁人不就是开心的吗?” 没有看到九花的表情,就能知道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有多大的勇气,说话的时候有一丝哭腔那是能感觉出来的。 “其实这些日子你们教会了我许多,我也明白了很多,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隐瞒着我一些事情?因为什么我要如此早早的就出嫁,而且又为何说时间很是紧迫呢?” 朵兰图在这一瞬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她看了茴央与阿德依一眼,这两个人给了自己一个安定的眼神。 “本来想着这话要留着以后再说的,可是这事到如今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既然女郎想知道,那我们也就告诉你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九花的手握紧了,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自己的掌心里,似乎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一样。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为什么要说时间如此紧迫,但是这件事情我想着现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你了,其实关于棠府有一个事情。” “是什么事?” 九花有些急不可耐,似是有些非常不满朵兰图如此拖拖拉拉,为什么像这种事情还要拖拖拉拉?如此半天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这倒是让九花有些着急了。 “棠府一生下来的女郎都是王后人选。” 此话一说出口,九花愣住了,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怪不得总是在路上听到些什么棠府自古以来出王后的传言是真的。 “所以说姑姑嫁给了自己的表哥?” 朵兰图对此不可置否,点点头:“女郎说的不错,这件事情果然是对的,若不是有然郡主成为了王后,不然如今可没有女郎如此自由自在的日子,怕是现如今早就在深宫里面做那高高在上的王后了。” 九花在那一瞬间突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心却又被揪成了一团,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如此不成文的规定?为什么他们家出来的女孩儿都是往后呢?这是为什么呢? 九花一点都想不通…… “看到女郎的样子,就知道女郎你没有想明白,其实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世代以来所有棠府生下来的就只有嫡子嫡女两个,而嫡女都是那个成为王后的那个。” 九花这会儿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实在的这件事情还不如不知道要好……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封锁在自己心里的……” 两百六十章桀骜九花44 棠府 也许是心情的急迫让这队车马愈发快了不少,纯粹是因为这位新郎官实在想见到他那等待许久的美丽新娘,实在是想见到那位美丽的新娘,才会让惊海有些许着急,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才迫使速度如此之快。 这般都能很快被看出来这位新郎官是有如此着急,路遇的那些行人都对之极为感叹....... “女郎,可不要被人看出来你的娇羞和急迫了,这样铁定是会被笑话的。” 九花确实心中是有些急迫了,一直想着怎么还没有到,这等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虽说心中知道这罗国规矩,但是心中还是希望能更快些嫁给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公子,当初确实是萍水相逢一场,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直接看上那位公子,估摸着自己这大约就是见色起意了。 “我这哪里会被笑话,我等我自己的夫君,这有何错,我这着急嫁人的心,你们这几个可是不懂,又何故如此笑话我,你们以后出嫁了我铁定是笑话你们!” 朵兰图看了阿德依与茴央一眼,眼中情绪有些莫名,朵兰图听到九花这话也只能笑笑,从几个人眼里都深刻明白一件事身为银暗卫和金暗卫,是绝对不能嫁人的,若是要,那就得舍弃暗卫的身份,她们本就是抛弃感情,割舍一切的人,那些对她们来说真的是一点也不重要,虽说心中还是会想想,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哪里敢真的做出来。 想到这里朵兰图看了阿德依一眼,怪不得不愿与那位王公子相认,想必就是这个原因,明明眼中有情,心中有意,却因为身份问题绝对不能这么做,若是给她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想必也会和自己一样,继续如今的路。 阿德依与茴央也知道这些做暗卫的都有这个规矩,但是阿德依所忌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自己与那王宴郎之间的身份,两个人身份悬殊太大,不论如何都是不行的,人生苦短,人的寿命并非他们可以相比,她们有千年万年甚至更久的生命,但是人类不行,他只能陪伴自己短短的一会时间,而这时间对自己来说也太过短暂,就像是一眨眼一样就没了。 茴央看了阿德依的脸色,她脸上那看似平常,实则透露出悲伤的神情实在是太过明显了,王宴郎这人要真的来说确实是不错的,可是命运总是给大家开玩笑,这种族类别都不一样,寿命更是不一样,又怎么能强求那些呢?就像她与炎仁不也是一样吗?无非就是狡兔三窟罢了。 几个人就这样想着,那礼炮声就愈发近了,看来惊家迎亲的队伍是真的来了,远远看过去真的看到了一队人马向这过来,茴央就在那一瞬间眼睛突然睁大了,炎仁,这一次他不躲了吗? 如此光明正大出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被抓走,而炎仁也在那一瞬间看到茴央,心里冒出了一丝苦涩。 九花虽然被红盖头遮住了视线,但也算是能听到一些动静,好像是那个来接她的人来了,九花心中所期盼的事情也终于可以实现了,今日所听到的一切关于她的和棠家的事情,她都会牢牢记在心里,不会说出去,就当是烂在心里也好。 好像是马车停下来的声音,甚至还听到了有人翻身下马的声音,一个沉稳的脚步正在朝着自己走过来,九花的心跳动的厉害。 “娘子......” 来了! 九花的心都要从自己胸腔里跳出来了,这一会自己也不好就像从前没有出嫁前一样就答应了,这一次九花到是显得娇羞了一点,微微点点头,九花的脸上洋溢着完全就是出嫁的喜悦。 一只大手伸过来牵住了九花那一直交叉相握的手,那手是如此宽大温暖,一过来,就可以闻到属于他身上的那一丝味道,九花的手被握在他手里,走了出去。 “娘子,我们该走了。” 罗国的规矩并非帝都那般森严,只有嫁娶的时候新郎官才会叫新娘子娘子这个称呼,不然都是后面直接是叫新娘子的小字的。 九花被扶着上了马车,好不容易坐稳了,这马车就动,车轱辘慢慢转动着,让九花那一瞬间突然产生的不安定也给消失了,这是九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家,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八年要多的家,这一次九花真的在这马车上留下一滴眼泪来。 眼前人是心中人,也希望能待自己要好,能不要抛弃自己,就是九花心中最大的期盼了,十八多年来,阿兄为自己挡住了一切,给自己一片碧海蓝天,如今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换了,心中还是有着一丝感恩,那是对阿兄的。 这婚期别看是如此相近,可是这么些日子却完成了许多应该走的事情和规章,这才是让九花惊叹的地方,六礼都是全了,这最后才到亲迎。 (所谓六礼指的就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马车走在数十里的红毯上,那地上都是已经被各家女郎扑撒的鲜艳花瓣。 那街边是一个个伸头探脑的人们,相互拥挤着却又相互礼让着,作为随嫁的三个伴读,本来不应该跟着的,王上垂怜三人,故此便让她们跟着一块去了惊家。 这当然对于惊家左不过是添一双筷子的事情,惊家可不会误会什么,惊家有一条规矩,便是不会再要什么妾室的,一生就只有一位妻子,况且棠家与惊家的关系非比寻常,也算是亲戚关系了,定不会给第一女郎不好的印象。 茴央与阿德依走在这金轩马车的一旁,三世以来是第一次见到王女,脸上有如此开心的神情,终于得偿所愿,嫁给了自己所喜欢的人,也终于执念可以回到了往王女身上。 不过…… “今日是大喜日子,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的表情会如此凝重呢?” 茴央才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只有阿德依与她两个,还有朵兰图就在她们的身旁,茴央抬起头对着朵兰图笑了笑。 “哪有你想像的这样子,明明脸上神情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凝重,我们只是想到了以后,发生了那些事情故此会这个样子,我也只不过是担惊受怕吧了……” 如此喧闹的地方,哪里会听得清讲了什么,故此茴央说的一句话,朵兰图都没有听清楚,只能按着唇形来猜测,她说了什么。 “原来你说的是担心女郎,这以后生活会过的不好吗?你不要担心了,我看姑爷这个样子就不像是会对待女郎不好的人,况且姑爷也不敢这个样子的!” 说完话朵兰图便拍了拍阿德依与茴央的肩膀,一下子就走到了金轩马车的另外一边,敲了敲金轩马车旁边的板。 “女郎现在心情如何?” 九花还再回忆着从前发生的种种过往,在想起自己身边的那些亲人的时候,突然听到朵兰图的那一声叫唤,让她瞬间拉回了神。 “心情愉悦,但是又想到自己的家人,心情就又时很是不愉悦了,离开了自己的家,来到了一个新的家,我也不会忘记自己到底属于哪里。” 朵兰图没有说什么,女郎说的这番话确实很有道理。 想到这里,突然记起了关于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现在想起来竟然有一些荒谬,这五年来,在棠府过的生活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属于生活的快乐,从前无论是在兵营里还是作为杀手的那一段时间,都可以说是暗无天日的。 在这大喜日子里,有一人的心情确实不那么愉悦,他今日也是一身青衣,一手牵着马,悄无声息的跟在了这队伍后面,至少在别人看起来他也像是这随行队伍中的一员。 “你说你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一件事情,既然可以回去了,那何不如早一点回去呢?在这里耗费的时间如此之久,到底所为何事?” 王宴郎的身旁是九黎的声音,九黎身上也是穿着一身青衣,这两个人倒像是约好了一样,两个人一起跟在队伍的后面。 王宴郎摇摇头,在这个时候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直跟在后面,一直站每日的跟踪,无非就是为了他心中一直所追寻的真相,无非就是为了那一直以来想知道的答案罢了。 “你何必要为了一个追寻不到的答案,苦苦追寻如此多年,你这般样子倒是更让我好奇你们两个之间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还是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行动已经做出了回答,他握着缰绳的手是逐渐用力。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一件事情隐瞒了,如此之久呢?这件事情只要随便一查就能查的到。” 这下王宴郎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件事情,现如今是非说不可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感觉慌慌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既然你可以去查,又为什么要问我呢?何况上一次我们两个谈话的时候不都说的很明白了吗?既然我与她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又何故再来问我一遍呢?” “上次的话,只不过是玩笑而已,我哪里知道,只不过是为了激你罢了,就是想让你告诉我,你们从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哪里晓得你会直接走?” 王宴郎这倒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于是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九黎一眼。 “你我也是认识多年,没有想到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就像当时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没有认识那个女人呢,再说了,我本身年岁就大你一些,你就知道了她是如何年纪了。” “我问的可不是阿德依的年纪,而是你们之前发生的种种过往,可与我细说明了吗?再说了,此地如此喧闹,你我说了一些,我或许也不能听得清楚。” “故事很简单,做不过就是一条帕子引起的事情罢了,或许这件事情也就只有我放在了心上,而她只是与我说两人只是萍水相逢一场,明明眼中有情,却不说,到现在在这里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 九黎眉毛一挑,难不成这家伙从前就是为了这些事情就一直苦苦追寻到此地吗?但是他说的话也没有错,确实能从阿德依的眼中看出那一丝对王宴郎的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那朵兰图不也是过的好好的,至今都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吗?等等朵兰图! 想到朵兰图,就想到了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的事情,朵兰图那一年来到家中的时候与他同岁,然后在府里呆了五年,这五年光阴可不是白白开玩笑的。 这五年来,没有见到那所谓的朵兰图的丈夫,更没有见到朵兰图,心中所喜爱的人,说来也是奇怪,那两位女郡王,两个人的年龄逗比自己大一些,可就是奇怪了,为什么却没有出嫁呢? 想来这三个人一边是君上的人,一边又是太后的人,她们的身份让九黎所感到忌惮,可是又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如果是这般样子的话,就让九黎想到了一个身份,暗卫,据说这王宫里出来的暗卫都是没有出嫁的,只有得到上头允许才可以,不过这也代表着告别过去,告别身份,作为一个普通人。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突然想到了有一个身份,她们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出家的身份。” “什么?” “暗卫,王宫里总共有两种暗卫,一种金一种银,我迄今为止都没有遇到过暗卫,但是如今想来我这生活中可能真的时时刻刻都出现着这两种暗卫。” 王宴郎突然停下了,怪不得当年阿德依所说的身份关系,所以不能是这个原因,没有想到…… “那让她们做一个普通人不好吗?” “这你就不明白了,暗卫顾名思义就是保护要么就是杀,所以不会有感情,因为抛弃了感情……” 两百六十一章桀骜九花45 罗国 两个人的谈话间就已经走到了惊府门口,大红地毯从惊府一直延续到整个罗国再到了棠家,两个人也是非常有默契的不再说些什么。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互相谦让着走进去了惊家,至于两个人互相牵着的马匹是没有一起牵进去,而是放在了外面,让家仆牵走安顿了。 “这一次你跟着我进去,没有人会觉得你是什么可疑的人的,这你大可放心,你若是想找阿德依,你可有放心去找,再者这一次阿德依一个不会不给你面子,你与她好好说明白,或许她会把原因告诉你也不一定。” 王宴郎心中也是这么希望的,可是真的可以吗?真的会跟自己所期盼的一样吗?只是希望自己千万不要白日做梦了才好,这样能默默跟在她身后,已经算是自己最大的奢望了,若是真的去,那怕是一点勇气都没有,如果真的听到了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怕是自己的心都要痛死了。 “但愿如此最好,只是希望一切的一切都要随自己的愿来进行,而不是变成自己所不期待的样子。” 九黎走到他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眼中满是不赞许:“你若如此悲观行事那还有真的希望吗?你应该满怀期待,万一阿德依愿意与你一块回去呢?” 九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就当是在说胡话了,所以说自己心里确实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为了安慰这眼前人,这空口白话还是要说一下的。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这话你也不用再说了,先进去,这会儿应该是拜堂之时了,我们若是在这里再耗费些时间,岂不是不好?你毕竟也是亲家。” 九黎正要说进去,晚些再处理这的事情,没想到他也说了,既然如此,正和他的心意,那何不如现在就进去? 按照自己心里想法,九黎就迈出了前进的步伐。 这会惊氏一直在门前等待,这不九黎还没过来,这两位新人可不能摆唐承行,这也算是罗国的规矩了,必须是要双方的双亲都在现场才可以。 “郡王怎么如此慢才到这里?这可不能让两位新人等太久了,你看时间,虽说,还早,但是这也得要些时辰对不?” 九黎对着惊氏抱歉一下:“实在是不好意思,夫人,我在外面耗费了些时辰,刚好遇上了我一朋友,也邀请他跟我一起过来了。” 惊氏这才把目光移向了这九黎身后的青衣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男人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从前在王宫里见到过一样。 “不知这位公子从何而来,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王宴郎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位便是那个九花女郎的婆母了,说实在的,今日自己有看到那新郎官的长相,果真如自己所料,与帝都从前那位帝王可以说是一般无二。 一个答案在自己心里愈发明显清晰起来,但是他还是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如此离奇古怪的事情,竟然会在自己身边发生出现在同样的三个人身上,他开始迷茫了。 或许这件事情是真的要与阿德依询问一下,才晓得事情原委,不然在同样的长相三个人身边阿德依与茴央都在呢? “这位夫人在下是从帝都过来的,从前几日刚好是在王宫与君尚有要事详谈,这刚巧在这里多逗留了几日,在街上碰到了自己这朋友,这才被邀请过来。” 惊氏心里一惊,没想到竟然是从帝都过来的,如果是王宫过来的话,极有可能是那从前有兰郡主身边的人,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九黎会把她带到这里来?他应该知道九花与那个有兰郡主长的一般无二的事情,算了,先不想这些,既然是九黎带过来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既然大老远的赶过来,那就是来参加咱们的婚礼的,既然如此,那就奉为座上宾,赶紧先进来。” 这会儿礼炮声逐渐响起,三个人依次走了进去,惊氏坐在了上首,这一次九黎坐在了下首,在他们的对面站着的就是今日的一对新人。 “吉时已到,开始吧!” 王宴郎只是站着,他看着这一对新人,心中竟然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情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或许是第一次见到“郡主”如此开心的嫁出去,虽说没有见到那红盖头下的容颜,但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一丝快乐,把并不是假的。 只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这些众多繁杂礼仪过去之后乃是敬茶之时,其实从前来到这里后便调查了一番这里的规矩礼仪与风俗,才知道这里的成婚礼仪是新嫁妇直接在嫁人的那一天就直接对着婆母敬茶便可以,这样子就不用第二日早早爬起来了,况且这里的一切都与帝都与众不同很多,这里的人们又对那些玩意并不是很在意。 九花跪在惊氏面前,手里端着一杯茶,举过了自己头顶,惊氏很快就接下,顺便拉过了自己的手,还在自己手心里画了一个圆圈,九花有些不大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惊氏喝过茶后心情大好,虽说九花盖着红盖头,但是也依然能感觉到九花的那一丝迷茫与不解,于是惊氏捂住嘴笑了,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又笑着看了九黎一眼:“郡王,看来你这传输的一些事情并不到位啊。” 九黎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当时他把柳完颜娶进门的时候,虽说也是从棠府门口进,但是这学问可大了去了,妻子和妾室的区别就在于此,当时柳完颜虽说有见过九花,但是按照规矩,应该给的是太后或者君主敬茶,但是皇家不承认,自然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再者柳完颜但是嫁进来的时候是在早晨,只有妾室才会早上嫁取的。 “九花,从今往后你就是咱们惊府之人,我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们两个孩子和和睦睦幸福美满就可以了,其他的我没有要求,若是要说真的有,那就给我生个孙子或者孙女,这样我和老头子也就安心了。” 惊氏说的话是如此露骨,若是在场的乃是这帝都女子,怕是现如今都已经羞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哪里还有这样的机会点点头。 说实在的九花现如今也算是害羞的不好说些什么,但是点头还是会的,这时间还早呢,自己这婆母就已经开始说以后的事情了,真是让自己有些说不出的害羞。 “好了,必要的你们已经完成,现在此刻你们便可以直接去洞房了,咱就不打扰你们这俩夫妻了,对了,虽说这你们两个有可能心里知道,但是我这还得多说一句,生怕你们两个小年轻会因为新婚的喜悦就忘记了明儿你们应该做些什么。” “是!” 看着惊氏在上头展现着婆母的威风,九黎心里又开始有些不好受了,毕竟是自己的小妹,又怎么忍心呢,虽说这惊氏真的算起还是自己的表姑姑,但是九黎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这心里的一点小疙瘩。 看着这一对新人走进新房,一身红衣,两个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身份都是很是相配,就是身份不可,惊氏也觉得不错,只要此人是九花,惊氏就觉得不错,仿佛从很早前就认定了只有九花可要做自己的儿媳,所以才会如此看不上其他的那些女郎。 九花坐在新床下,鸳鸯枕靠鸳鸯被,鸳鸯席上一佳人。 九花都能感觉到那床上扑撒了东西,至于那些个东西,九花也算是知道的,毕竟这玩意当时还是在游记上看来的,若是连这个都不知晓,自己可是要闹笑话的,据说这两个人成婚之时,这婚床上扑撒着的虽说只是一些很是简单的坚果,但却是寓意着美好事物的好东西,可寓意着早生贵子的意思。 惊海的手微微颤抖,坐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妻子,以后相伴一生的人,这怎么能不紧张呢? 他从自己的靴子里掏出了一双长筷,手微微颤抖着掀起了那大红盖头的一角,就这么一用力,那大红盖头就随之掉了下来。 一张娇艳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那就是自己的新娘,娇花一般的脸看着真是让人怜惜,平常九花不上妆的样子就足够让人着迷了,这上完妆穿上大红嫁衣的样子,可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就这样子,他看呆了眼,这面前女子优如娇花一般鲜艳,自己也是离不开演媒婆,见了自己如此,移不开眼,失神的样子也是取笑了自己:“我们新郎官儿都看呆了眼,新娘子长的太美了,真如今啊,这样子更是不得了,新郎官,以后得把新娘子给老老看住了,可不能让她被别的男人抢了去。” 媒婆这样子说着就从后头端来了一碗饺子看着那样子貌似是生的,本来还想说,为什么这饺子是生的?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习俗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果真如自己所料,这盘饺子就拿到了九花面前,然后示意了一下惊海,意思很明确,不就是想让惊海喂给九花吃。 九花眼角含媚,是第一次见到惊海这个样子,虽说前不久刚刚见到她,穿着一身红衣的样子,但是却不似这般鲜艳,而这身嫁衣穿在她身上倒是显得很不一般。 惊海用筷子夹住了一个饺子送到了九花的嘴边,九花小小的咬了一口,媒婆看着九花把那咬了一口的饺子吃了下去,然后问了一句“生不生”。 九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脸都羞红了,这一会儿又看向了惊海,惊海已经做到了九花的身边,握住了九花的手,朝着她点点头:“生!” 说的很是坚定,也代表了他的立场,九花那没有出嫁前的那一丝桀骜不驯与豪放不羁都消失不见了,取代而之的只有羞涩。 带到那些人都出去的时候,两个人在这屋子里面,九花,这会儿倒是有些不敢面对了,从前纳伊斯大方都是做给他看的,这不成婚了就有些羞涩,想到这,今后要发生的事情,九花心里倒是有些忐忑。 “夫人,怎么这帮看着我从前可是不会这个样子的?记得从前这时候夫人还与我畅谈聊天,怎么如今夫人嫁给我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呢?” 这话到时让九花更加无地自容,她羞红了脸,瞪了身旁男子一眼:“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跟从前相比呢?从前你我都是清白的,如今我们已经是夫妻,自然是不一样,况且我是女子自然羞涩,你是男子,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什么心情?” 惊海看着自己妻子那如娇花一样的脸庞,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抚摸了一把自己妻子的脸,这倒是让自己妻子的脸,比方才更加红了一点。 九花有些窘迫,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煎熬,你说这一下子就过去了就好,怎么漫漫长夜是如此艰难呢? “你倒是风流的弱势,这换作以前我铁定是要向别人告你状的址,如今就算了。” 惊海失笑,收到了,那桌前拿起了桌上的两个杯子,里面倒着的正是交杯酒。 九花心里还在挣扎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只手,手里拿着一只酒杯,酒杯里装满的正是酒,本来还想问些什么,突然想到了这成婚的规矩,里面不就是有一条要喝交杯酒吗? 九花拿过交杯酒,一口气就干了,这可让惊海傻眼了,但是他没说什么,也干了这酒,拿过九花手里的空杯子一起放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夫人,这交杯酒是要一起喝的,不过既然打破了这个规矩,那就奉行到底。” 九花喝了那一杯酒,竟然有了一些醉意,从前可是没有的,不过这从前自己喝的都是一些假酒,无非就是酒里兑了一些水,根本就没有酒的味道,故此没有醉意。 没有想到这酒入肚,就像穿肠一样,带着一丝刺喉咙的感觉,不过这感觉也不差,至少自己这胆子是大了。 两百六十二章桀骜九花46 惊府 九花坐在婚床上,第一次感觉到幸福,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相伴永生的丈夫,这里是她未来生活的地方。 一杯酒下肚,足以达到微醺的状态,看着面前自己的丈夫,本来有些羞涩的脸庞,更加红润了,但是心中那小小的羞涩也被取代了,面前人既然是自己未来的丈夫,那为什么要害怕那些劳什子东西呢? 突然有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这眼前人仿佛与自己认识了许久,一般不像是才认识几月就成婚的男人。 “夫君……” 这一句称呼足以让惊海,内心狂喜,这样子说明自己的妻子承认,了自己的存在,本来还担心自己的妻子会不太习惯自己在身边,而且还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原本以为自己的妻子不习惯自己在她身边,所以做了最坏的准备,那就是今夜不跟自己妻子在一间房里,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妻子是接受自己的。 “可否让娘子再叫一遍?” 九花眼中含媚,没想到自己这丈夫竟然会如此要求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那有什么难的? “夫君,为何要让我再叫一遍呢?这座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到时在夫君这里显得有多稀奇一样。” “娘子……” 惊海眼中满是怜爱的看了,自己的妻子一言,这就是自己,以后相伴一生的人,惊海抚摸了一下自己,妻子那如花般娇艳的脸。 “你加过来的时候,我满心欢喜,但是你再嫁给我之前,我还没有问过你,你可曾后悔?虽说从前你最终一直说着要与我一起共度余生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心里很慌。” 九花反握住惊海的手,她也同样,饱含爱意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丈夫:“夫妻为何如此说?之前若不是在街上碰到了那一幕,想必我是再也遇不见像夫君这样子的人了,夫君你可晓得我有多喜欢你?像是命中注定一般那一日在街上,我就已经放心爱许了,故此才会把自己那一块令牌给了夫君,夫君,今日如此说法,他不是觉得我是那等水性杨花之人?” 惊海摇摇头,就像那拨浪鼓一样,说实在的惊海,并不是那种重情之人,在他眼里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看淡,但是在那之前不应该说,从今往后自己放在心里面的,首先是自己的亲人,再是那些自己所期望的东西。 “娘子,我从未有过那样的想法,我只是担心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感觉很慌,就像马上就要从你身边离开一样,反而是这种情况,我特别珍惜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马上就要消失,巴不得想离你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惊海说完此话,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那婚房之外有人敲了敲门,这让一对夫妻如梦初醒一般醒悟过来,可不能在这里面消耗了太多时间,按照规矩,自己的丈夫应该去外面招待那些客人。 “好了,有些事情等回来再说,现在这会儿真的不太方便讲这些东西,有什么话不好回来说呢,反正这以后留给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你先去,可不能乱了规矩。” 惊海听后,这卡在喉咙里的一句话给咽了回去,他只能紧紧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然后放开依依不舍地走到了门口,眼神一刻都离不开自己的妻子。 “好了,快些走……” 惊海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果然在门外看到了那敲门的阿德依三人,惊海朝着她们点点头,便绕过她们走了。 才刚刚约过她们,惊海便停住了脚步,有转过头对她们说了一句话:“你们现在赶紧进去陪她说说话,这会儿她应该已经饥肠辘,就劳烦你们先给她减轻身上的负担,再给她泡个热水澡,让她暂且先吃一些……” 留下这句话后,惊海才肯放心离开,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自己妻子身边人最好不过了。 阿德依她们三人,其实在外面已经听了许久,里面发生的事情真是一字不落的,在她们耳里回想。 阿德依看着惊海离去的背影,心中又透露出一丝苦涩,若是这样的,大些日子能一直持续到底就更好了,至少也要等他们好好的活了一辈子再走,可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以的。 这本来就是上天注定好的,就像自己心中明明有情,却不能透露,这才是最为难受的,人类不过短短一生,又怎么能与自己相伴永远呢?还不如早早切断这段感情,早早收场,这样子才是最好的结局。 茴央拍了一下阿德依的肩膀,摇摇头,茴央心里给她说了一句话,既然这件事情都已成定局,何不如就放任其自由生长,等到山花烂漫之时,说不定就能知道结局如何? 阿德依点点头,这话确实说的没错,只不过自己虽说口头上已经答应放下了,但是自己的心难道真的放下了吗?这总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几个在外面吗?怎么不进来?你们三个就进来陪我聊聊天,这里面就我一个人属实,是太过无聊了些。” 朵兰图率先走了进去,阿德依与茴央紧跟其后,这新房说实在的,她们三个人也没有进来看过,这一进来发现这里面属实是好的,这惊家果然是把咱们女郎放在了心上。 茴央关上了门,三个人依次走到了九花身边,九花看着走到她面前的三个人,问了她们一句话:“其实一直想问你们一件事,为什么你们总是形单影只的呢?为什么你们没有成婚生子呢?我都嫁人了,你们这帮呆在我的身边,真的好吗?” 朵兰图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了身边的两个人,见她们一个眼神呆滞,一个朝着自己微笑。 “我们自然是想留在女郎身边,至于嫁不嫁人我们自然有自己的理由?若是女郎想要知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告诉女郎……” 九花想要站起来,但是身上沉重的装饰跟衣物实在是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站起来更是别提了。 “女郎,这会儿就让我们三个来服侍你,脱去这些沉重的东西,这样子暂且能好一些,然后我们再美美的洗上一个热水澡,吃些小小的东西。” 九花点点头,确实,这会儿自己也应该舒缓一下身上的这种疲劳,这都一天过去了,从早上早早起来穿上了这些,要等到晚上把自己引起过来,这样子,若是没有她们三个人,自己怕是要坐在这新房里等上一夜,等到自己丈夫回来才可以…… 走到了那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那脸上的妆容是一点都没有花,她们三个给自己慢慢拆掉了头上那些沉重的饰品,有拿着湿润的帕子擦掉了自己脸上厚重的妆容。 “说实在的,这妆容一生只画一次,那是最好不过了,确实这实在是太过煎熬了,但是心中又十分欣喜,说实在的,自己今日出来前并没有听到阿兄的声音,不知道阿兄躲到哪里偷偷哭去了……” 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人面面相觑,听到这话,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那正在做的事情。 当然,这一点九花也发现了,很明显这两个人是知道自己的阿兄去哪里了,在做什么? “你们是看到阿兄了吗?” 阿德依有些抵触这个话题,因为这一会儿九黎正在跟王宴郎说些从前之事,不过幸好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朵兰图既然这两个人不说话,便由自己来说,一边看着女郎那被自己擦掉一半的妆容,一边手上又不停的擦拭着这剩下的。 “今早在门口确实没有见到舍人的身影,但是请女郎放心,舍人心中也是十分放不下女郎的,这罗国的规矩有一点便是家人在这队伍的后面,故词一大早舍人就跟在了那队伍的后面,所以女郎才没有看到舍人。” “不过这会儿舍人应该跟自己的好友正在聊天中,风采我仔细看了两眼舍人的那位好友,竟然是从前来过?咱们府中的那位王公子。” 朵兰图在说到这王公子的时候,特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了阿德依,果不其然,看到了她的眼睛,突然收缩了一下。 虽说九花一直在与她们畅谈聊天中,但是眼睛是一刻都离不开这三个人脸上表情的,当然阿德依脸上深情的变化也被她捕捉到了。 怪不得一直不想说这个话题,原来是这个原因,看来那位王公子一定在阿德依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这两个人从前肯定发生了事情,大胆猜测一下,会不会是这两个人从前是恋人的关系呢? 很快九花脸上的妆容就被擦洗掉了,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这张脸就算没有添加任何粉黛,都是极为不错的,更别提装饰上这些了。 脱去身上繁重的衣物,只留下了一件里衣,跟着三个人去了内间,里面有一个木桶,这是原先就提早准备好的,不就是为了给九花洗个热水澡,能让这位女郎舒缓一下神经上带来的疲劳。 九花泡在木桶里,这热水真的让她舒缓了,这一天所带来的疲劳,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嫁人竟然会如此累?幸好我这一生就只嫁一次人,不然的话,这要如何是好呢?” 朵兰图往这木桶里洒下了许多玫瑰花吧,听到了自家女郎所说之话,竟然笑了起来,包括阿德依与茴央也是笑着。 “你们笑什么呢?我可没有说错。” “女郎呀,这话你可不能在别的地方说,这要是让别人听了去,可是不好,女郎你想想,你这以后还想嫁几次人呢?你这话说的倒真是让我们感到发笑了。” 九花这一被说,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真的说了什么错话一样,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能就真的是刚才那一杯酒入了肚,把自己给整迷糊了。 “你们这三个丫头,还真的敢说我!我这不是一时失言,这一杯酒下肚,我肯定是会说错话的,这话幸好没在夫君面前说,不然的话,我肯定饶不了你们!” “这可跟我们仨有什么关系,女郎你自己一时说错了话,怎么还得惩罚我们呢?” 九花可不管,把水溅到了她们身上,这一时这里屋响起了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茴央与阿德依两个人心中也是心照不宣,作为这一世的女郎,虽说只嫁了一次人,但是要真的算起王女,她嫁了三次,只有这一世跟身为王女的时候嫁给冀岚神君的那一次才算是真正的,其他的左不过都不是真心的罢了。 若是这笑容能一直留存在,这脸上该有多好,不知今晚过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总归不是好事,当然在那个时候她们两个也应该离开了…… 阿德依出去了,这会自己身上竟然是一点溅湿的痕迹都没有,幸好自己出去的快。 抬头看着那一轮圆月,心中那苦涩的感觉是愈发明显…… “阿德依……” 听到这个声音,她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走出了许多,走到了这小花园的一处假山。 这道声音的主人,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阿德依转过头看了他,他那微醺的脸庞,自己也确实应该赌一把,茴央说的不错,自己不应该如此逃避了。 “你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一个答案一直在自己心里呼之欲出的感觉,但是我又没有说出来,阿德依,这是我这辈子第三次再重新遇到你。” 阿德依走近了,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抚摸了他的脸:“若是两个人因为自身的关系不能在一起呢?” 王宴郎抓住了阿德依的手,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这有何难?何不如直面面对,这样岂不是更好?万一就可以呢?” 两个人所理解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但是阿德依就姑且当做是一回事了,但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如果还能见面的话,我便再做一条帕子给你。” 两百六十三章孤傲王女1 惊府 一阵夜风突过,王宴郎揉了揉眼睛,方才的那一句话,那一个人好似像是自己在微醺中的幻想,可是又是那么真实。 王宴郎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竟然有一滴眼泪划过,这是为何? 明明没有碰到阿德依,也没有听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可是为什么却感觉阿德依刚才就在自己眼前呢? 方才自己的幻想中阿德依对着自己说,再见面时要为自己再做一条帕子,她的脸上是明媚的笑容,可是却有眼泪滴下。 王宴郎开始疑惑了,方才真的是自己的幻想吗? 他走出了两步,唤了两声阿德依,却无人回应,很快他就明白了,这左不过都是幻象罢了。 他自嘲了两声之后,左手一直拿着那一壶小酒,右手从自己的衣襟中,拿出了一块鹅黄色的帕子,正是那一日阿德依落下的那一块。 那块帕子被他放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看着那块帕子,许久许久,到底是什么让他坚持了如此之久,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很慌,像是又要再一次见不到她,而这一次,他心里总有种感觉,这一次或许是到自己消亡之时,都不能看到她。 看了许久之后,便把这块帕子又重新塞回了自己的衣襟之中,喝了一口,自己提着的小酒,这酒还是九黎给自己的据说叫什么忘忧。 要是这是真的就好了,确实,这酒喝下去的那一刹那,能忘记忧愁,但是这也代表着把自己所有的忧愁放大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远了…… 阿德依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从方才起,一直躲在后面,刚刚说完的那一句话就代表着自己最大的勇气了,今生今世,自己恐怕是再也不会留有遗憾了。 泪流满面是自己最大的表情变化了…… “你明知道自己放不下他,又为什么要执意留恋过去呢?虽然我方才与你说的是让你直面它,但是我更不想让你一直去沉溺其中。” 茴央的声音从旁边显现出来,阿德依没有看她:“若是这世间真的能有忘忧,该有多好,我只想你与我说的是什么?只不过是我一直不敢去面对罢了,听你如此说,我终于鼓起勇气,我终于敢那样子做了,可是我这心里却更加难受了,就像针扎一样,难道这人世间的感情真的那么复杂吗?” 茴央拍了拍她的肩膀,摇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阿德依已经明白了茴央是什么意思,做不过是告诉自己,不要过度执着于那些东西。 “我明白了,但是我还是不肯放弃,说是才能遇见的话,那我铁定要再试一下,这么多始的轮回,王女不也是跟自己喜爱的人在一起了吗?我也想试一试,我也不想放弃……” 两个人,说完之后就不再说了,这个话题也刚刚好,被两个人终止,就像茴央闭口不提炎仁一样,其实茴央也不是不想,只是不愿意再说罢了,那么阿德依也是如此。 想想两个人可真是搞笑,一个心中有一个凡人,一个心中有一个堕神。 “你怎么出来了?你怎么没有陪女郎说说话?” 茴央眉毛一挑,仿佛是在说,你不也是一样,又为何要说我的样子。 “女郎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自己已经在那边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了,我们的话自然是出来做自己的事情,就像你一样,不是吗?总不能连一点空闲的时间都不留给她叭?” 茴央的话不就是告诉阿德依今夜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想做自己的事情,那就抓紧做,不然的话可能就再也没有时间了。 阿德依握着了茴央,很是激动,可又很快松开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那一间罢了,可惜想做,但是做了之后又没有善终,还不如现在就马上放弃。 “今夜真的是最后的期限吗?” “前几日鸿钧道人传来的消息就是告诉我们大限将至,今夜就是最后期限,必须处理好我们当前的事情,赶快回去,这就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 “知道了……” 茴央点点头,现在她心里不也是一样乱糟糟的,只不过,自己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因为那一个人很明显的与自己都是一样的感觉,再说那个人与自己本就有无限的年岁,所以压根就不用注意那些。 今日自己也有见到过炎仁,与那个男人是现交换了一下,便没有了,看样子其实那个男人,也有华与自己想说,只不过自己没有准备想听罢了。 “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茴央越过她,走在她前面:“我们这会也应该去女郎那里了,这会儿女郎应该也已经吃完了,我们就过去收拾收拾,差不多时间,姑爷也应该已经回来了。” 茴央没有回答阿德依的问题,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个问题,阿德依见此也不准备再说些什么,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前行。 大厅之中 九黎正抓着惊海,无论如何今夜都必须多,管他几杯酒,这样子自己这心里才肯罢休。 惊海今夜确实已经喝了许多,连连摆手:“郡王,我实在是喝不下了,若是再喝下几杯入肚,等回去之后见到九花岂不是要闹了笑话?” 九黎哪肯听了这些就罢休,这总是不可能的,自己哪里肯真的放他走,毕竟娶走了自己唯一的小妹,那么此时此刻自己为难他又当如何? “不行,你今年必须在喝下几杯才好,你可知道你这入肚的几杯是什么?” 惊海此刻虽说几杯入肚了,但也是只有微醺的程度并没有,真的达到喝醉的地步,这下自己这大舅子和这些,从王宫里过来的人,一杯又一杯的券着自己喝下,可真是让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这酒可是十几年前我埋下,这就是女儿红你可知道?这女儿红可是当初我的父亲亲自给九花制作的,本来当初应该有父亲埋下的,可是总有些意外来临,所以这酒就由我代替埋下。” 惊海愣了一下,怪不得自己这大舅子想让自己再多喝几杯,原来是这个原因,那么竟然如此,自己再多喝几杯又有何妨? “我要你发誓,这辈子都只有九花一个,你心里不能再有其他的女人,若是你违背了这个誓言,你必定遭天打雷劈,你可能做到?” 九黎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眶一圈都红了,他拿着手里的酒杯也微微发抖,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自己怎么能不珍惜呢? 惊海听后,这可来了劲,看来是自己的大舅子认真了,惊海接过自己大舅子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毫不利落。 惊海,放下那空了的酒杯,手指一伸,对着天空又随后跪在了九黎面前:“我,惊海字韶贤,对着老天爷发誓,今日老天爷作证,我这一生必定都只待九花一人好,再无其他人,若是有其他人必遭天打雷劈!” 九黎听完之后,心里便放心了,这样子自己心里就不会留有遗憾了,他这辈子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妹妹能幸福,能快乐,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每日活在痛苦与悲伤之中。 姑姑说的不错,早点成婚,对自己的妹妹也好,这样子,就算知道了,那有兰郡主已经死去的消息之后,九花也不会被威胁到。 想到这里九黎就有些担心了因为这些年慕萝确实无所出,那些大臣们心里也有致辞,不就是说一些中宫王后多年以来都没有子女这等话。 姑姑又不是没有催过,只不过慕萝心里不着急罢了,慕萝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你起来,我并不是有意为难你,只是我这小妹一直都被自己放在心上,我可不能让她受到一点委屈,虽然说你家有我家也算是有些沾亲带故的,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我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娶走了,一定要好好对待她。” 等到终于散场的时候,惊海回去的时候,不知已经到了几更天,这一会儿确实对他来说足够煎熬的,他现在迫切想要见到自己妻子的那一张脸。 这一会惊海站在了自己的婚房前,深吸了一口气,敲敲门:“娘子,这会儿我可以进来了吗?” 九花梳妆完毕之后就坐在了婚床上,等待自己丈夫回来,这一刻她很紧张,就在此时听到了自己丈夫在外面催促的声音。 “你先进来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知夫君是否已经整装完毕,我可不想夫君身上有一股难闻的酒味。” 惊海这要推门而入,听到自己妻子这话不由得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闻了一下,应该是没有那种古怪的味道的,在自己看来是是没有的。 “娘子放心可好?我身上可是没有这种味道的……” 惊海走了进去,这一会儿自己那婚床边已经点燃了一对龙凤烛,惊海是先看向了自己的妻子,如花美眷所说的就是这一刻。 惊海走近了,九花抬头看了自己丈夫一眼:“韶贤……” 这一声直接击中了惊海的心脏,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着自己,它等待这一个声音已经许久了。 “你身上这味道,虽说是有股酒味,但是闻着确实有些香甜的气息,像是当年阿兄埋在地下的那一坛女儿红……” 九花当然知道这女儿红的滋味,因为自己当初在出嫁前,阿兄给自己挖了出来,让自己尝了一口,据说是习俗。 “娘子果真是不错,为夫喝的就是那一坛女儿红。” 惊海眼神突然一暗,坐到了九花身边,摸了一下九花的脸,眼中满是情欲。 想要她! 这个声音一直在自己心里回荡着。 九花的眼神本是混浊的又突然恢复到了清明,看到了一张逐渐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本来想推开的。 仿佛过了许久,那人才得以放开,眼中满是情欲,看着九花那挂着银丝的嘴,用手给她轻轻擦了一下,似乎很是喜欢九花这样微喘的样子。 “傻瓜,怎么连呼吸都不会呢?” 惊海实在是眼馋这一娇嫩的嘴唇已经许久了,正想要再亲下去,一只手挡在了自己嘴巴前。 九花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眼中的情欲变了取而代之的也是一种情意,却换了一种感觉,那是悲伤的,还有一些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纤纤玉手抚上了惊海的脸,“郎君,终于得偿所愿,嫁给你,这辈子再也不遗憾了。” 一滴眼泪从九花眼角滑下,惊海抓住了她的手,亲在了她的手背上:“我想要的是一辈子,一辈子太短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是待到灵魂消亡之时。” “卿卿……我绝不负你,等到回去之后,你也不要恨我,更不要恨这世界,不要追寻我的影子,你若安好,我便好……” 此刻九花,不,应该来说是莫卿安,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眼眶中又凝起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知道了到底如何? 那一段记忆实在太过深刻,已经在自己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自己本该就已经死去,是自己的爱人解救了自己,用自己的生命把自己拉回了。 卿安就这样看着那一个自己所爱的男人的灵魂从这具身体中消散,卿安这一刻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是自己的心。 自己活下来,可自己又怎么能自私到用他的生命这样子活下去呢? 卿安离开了九花的身体,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对恩爱的夫妻亲吻着对方。 自己在这人世间活了三世,只有这一世是幸福的,这也算是他留给自己的美好罢…… “王女,我们也应该回去了……” 卿安看着站在原地的三人,点点头,回过头来,其实自己不是只有一人,但却失去了最美好的人…… 鸿钧道人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手中一杯茶,从热的到凉的,左不过只是一息之间,人也在那一刻消失了,看着天上的那一颗星星陨落…… 两百六十八章孤傲王女2 寒龙之境 一美人半卧在丁香小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眼神看似是在上面,但其实是没有,她的眼神悲哀,比从前回来之时更为消瘦一些。 阿德依手中端着一个玛瑙食盘,这上面放着的皆是卿安喜欢的东西,可是却一样都没有动过,本来这些东西根本不会一直留着,这上面什么也没有变化,就连她最爱的冰葡也是没吃过一口了。 “王女,这几日,好歹是吃一点也好,这样总归是不行的,你看你这几日都比刚刚回来时要瘦很多了,王女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不管如何不论是什么都要吃些,总比不吃要好。” 卿安眼底满是死气沉沉,这些日子她心里的确是很不好受,亲眼看着爱人消亡在自己眼前这种感受是常人无法感受到的,更何况这个男人还与自己共结连理枝,自己这漫长一生中有他的相伴,此生足矣了,只是自己这辈子怕是无法再开心起来了,自己代替他活了下来。 本来自己应该早就消亡了,可是因为他自己活了下来,自己也算是偷了他本该走的路活了下来,卿安是活过来了,可是自己这心却已经死了,自己这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自己已经活不下去,没有郎君在,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卿安听了阿德依的话也算是有了一点反应,从阿德依端着玛瑙食盘里拣起一颗放入嘴中,轻轻咬开,汁水一下就在自己嘴里蔓延开来,属于果葡的香气一下就蔓延开来,明明是跟以前一样的味道,却让卿安什么感觉都没有,以前吃出来的是幸福,现在吃出来的只有无尽的悲伤。 “阿德依,我们不是人类,我们早就辟谷了不是吗?你应该知道我瘦下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才对,在人世间三世,或者说是更多,我都清楚记得每一世发生的事情,就像阿德依你放不下那位王公子一样不是吗?” 阿德依眼神闪烁了一下,确实自己疏忽了一件事,王女什么事情都记得,所以关于自己的王女又怎么可能会忘记。 “我记得事情太多了,人世间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包括一个小小的物品,我都记得极为清楚,阿德依你放不下的,因为你心里早就给那个男人留下了一席之地,不然的话你也不会一直在深夜里制作那些帕子,上面绣着的不都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卿安说的话字字珠玑,说的一点也没错,阿德依眼神黯淡了很多,她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无非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脆弱罢了,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卿安回来之后,就知晓了冀岚消亡的事情,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早知道,因为那个男人就是在自己眼前笑着离开的,卿安没有哭,只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些,其他的还有自己能做的吗?总归是没有的,自己总要生活下去,毕竟带着冀岚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总有人陆陆续续过来拜访,其中不乏有自己还没恢复记忆前的金莲一族,那些过来无非就是问东问西,自然也有嘘寒问暖的,都是虚情假意的,只是自己对这些已经无法再说些什么了,只能冷漠对待。 有人问冀岚神君消亡,无相神女不伤心吗?两人·毕竟是爱人不是吗?其中还有意无意的说到了那金龙一族的少君,卿安谈起这个眼中也终于有了一点光亮,那是对那个口中人深深的厌恶,其他便没有了。 卿安从自己神识里拿出了一个金镯子,上面还有一个血色铃铛,那个就是陪伴了自己三世的东西,这个是比那镂空雕花碧玉簪还要有印象的东西,这是自己执念也是冀岚还有那个紫衣嬷嬷留在这世间给自己的唯一的东西了。 卿安把这个重新戴到自己的手腕上,自己离开的时候也发现了那个嵌入烛龙血的镯子,便狸猫换太子把那个镯子换了一个,现在这个镯子在自己手心里显现。 “这个镯子从我苏醒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个镯子里面是什么,不知是何等缘由会让这个镯子落入人间还成为一家之宝,虽说就这样随意替换是不好的行径,但是我在那日过后也托梦去给那位惊氏,梦中那女子只道是家中流传给儿媳之物,其余也就不晓得了,故此我拿了我识海中随意一件与之交换,虽说在我这算是普通,但相比较这个血玉镯来说却要珍贵许多。” 那血玉镯从卿安的手里变换到了阿德依的手心里,阿德依从初见这个镯子的时候就有很大反应,更别提此时此刻这个镯子到了自己手里的那种感觉。 “这个镯子今日也算是物归原主了,本就是属于烛龙一族的,你作为烛龙的一份子,这镯子你理应收着,不用再跟我推脱那些有的没的,听的倒是厌烦些。” 说实在的这些日子,卿安虽说看起来并无什么大碍,只是不够细心的人是不会发现的,阿德依知道王女一直在努力寻找这世上冀岚神君留下的气息无论是什么都可以。 “王女,不若去问问鸿钧道人。” 这句话确实是点醒了卿安,可是这个她早就想到了,其实自己也有这种想法,只不过自己的师傅不愿意见自己罢了,后来又去了师兄元始天尊那里一趟,都是说天机不可泄露,这有什么可以·天机不可泄露,有什么不好说的,直接告诉她这世间还有没有他的一丝气息就好了,就算没有了,也好歹告诉她一声,这般天机不可泄露属实像是敷衍的意思。 “呵......要是真的问的到那就好了,可惜问不到才是最过悲惨的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只想知道一个答案罢了,一个他还留在这个世界的证明,可惜师傅不愿见我,师兄不肯告诉我罢了,我这般失神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可怜至极的样子真是让我恶心坏了。” 卿安也不知故意贬低自己,就只是自嘲,她恨天书恨天道,虽说这一切可能跟天道没什么关系,但她就是恨,为何就她和母亲会有这个“离殇”,为何就偏偏都落在了母亲和自己身上,她解救不了自己是真的。 “阿德依,你喜欢他吗?” 失神中听到王女问了自己这么一句,阿德依有些不解,为何王女要问这个问题,明明自己眼里对待王宴郎的情谊还是很明显的,那又为何王女要如此问呢?不过阿德依还是点点头回了卿安一句。 卿安听着她的回答,笑了,眼泪从眼角滑下,这是第一次自己如此不保留的在其他人面前掉下眼泪,不然其余时候自己都是一个人躲着偷偷流眼泪的,或许是这三世给自己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也从中影响到了自己,这才迫使如今的自己会这般。 “对啊,那一日那些人过来看我的时候也问我你爱无妄君吗?我当时想都没想跟你一样点点头说了一个字爱,那是自己第一次如此鼓起勇气在众人面前如此说,他们在场之人看到我这样都说我变了,或许是回到了那个还是王女的时候。” 这会的卿安其实被她们叫着王女,但是在外面她不仅仅是无相神女也是这寒龙之境的主人,别看那之前来的时候好像是有主人的样子,但是也只是应付一下罢了,真正的寒龙之境的王是卿安。 卿安回来的时候,也去过无妄海一趟,那个时候的无妄海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又有很大的区别,原本一走进能听到俘获人心的海妖之声,现如今也没有了只有空荡荡的风声还有一大片的埋骨之地,这是海妖的葬地,这就是为何世人都会以为无妄君冀岚是鲛人的理由,生活在埋骨之地的不是这鲛人还会有什么。 世人谁还会记得这无妄君冀岚,他消逝之后他们只会记得从前有一位强大的神君消逝至于是谁谁又知道?谁又会像她一样苦苦追寻至此呢?没有人的。 那一日回来之后,其实自己也有感受到自己日渐消沉,这平时的衣服也有些宽大了,其实每每到夜晚就会从识海里拿出一壶玉露酒,无非就是借酒消愁罢了,自己愁就算了,可不能把自己的这一面给别人看到,这般是不好的。 无妄海下面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准确来说,仿佛从前的如花美眷就像是泡影一样消失在了自己眼前一般,但是卿安的确没在那无妄海底下碰到有生物的明显,而且那门也进不去了,那一道通往无妄海宫殿深处的宫殿,有1一个直觉告诉自己自己心爱之人就在那里,只是现如今的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失神的自己回到了上面,去了一趟埋骨之地,在那里碰到了自己意料以外的人,卫岩。 她是始终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还在这里的事情,冀岚走了,卫岩也应该不见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可惜的是卫岩没有与自己说过一句话,其实她不仅仅碰到了卫岩还碰到了那些从前在下面遇到的鲛人们,准确来说他们不,是它们,压根就不是什么活物,只不过是被冀岚赋予生命的埋骨罢了,这些只不过就是他们最初的样子,这里就是他们这些的殉葬之地。 一个答案在自己心里呼之欲出,这里一直以来就只有冀岚一个人而已,就像从前那个自己一样,只不过冀岚更为沉痛有些,卿安不知道为何冀岚不回到从前苍龙一族的领地,随后便有些反应过来了,谁能接受的了,族人在自己眼前没有的事情,除了她,其实到现在自己也不能接受,更不能接受自己母亲自己眼前倒下的样子。 是什么让自己足以坚持到现在,不过是自己长久以来想让这个家族延续下去的心罢了,自己的家人相继死去,自己的小辈们一个个成长到至今,自己生死真的已经看淡了,可是因为有了冀岚自己的生命才得以救赎,两个人是互相的救赎,是彼此生命中的烟火。 “茴央呢?” 卿安坐直了身体,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阿德依。 阿德依眼中的答案很是明显,茴央去追寻自己的爱情了,那个与阿德依不一样的爱情,茴央的爱可以有回应,但是阿德依不行,阿德依所爱之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只有着短短数十年生命尔尔,就像此刻的她想爱之时得不到了回应。 “真好,茴央也算是走出了那一步,也不知道炎仁会不会同意,对了说起来来这里也许久了,你跟我说说后来人间发生的事情。” 阿德依愣了一下,随后笑开颜,从旁边取过来一个小圆凳,坐下来与卿安细细道来人间后来发生的事情,卿安一直都知道阿德依一直关注着人间的动向,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为了王宴郎,哪里还有其他。 “帝都的帝王纪有微没有像他的父亲一样野心勃勃,只能算是中规中矩,至少在白止的帮助下也平平淡淡过完了一生,只是在心里一直都放不下的便是他的姑姑有兰郡主,那位李班主与芍药小姐的戏院还是没有变一直都叫梨花戏院,只不过这班主后来也换人了,一直都是由西门来做,这梨花戏院的戏班子每进来一个都会祭奠芍药小姐和李班主,至于那个罗国的·君主最后·那个有兰郡主已经死去的消息也被知道了。” 听到这里,卿安明显来劲了:“然后呢?” “不过那时候九花女郎已经成婚了,所以慕萝又再娶了一个,现如今也已子女成群,九黎也最后娶到了那位白府的小姐白薇,至于柳完颜,这辈子都没能出现在他们夫妻面前,至于他们的孩子因为自小是在九黎身边长得,所以对柳完颜不亲,主母进来后,就当奉为母亲。” “看样子都挺不错的,那王宴郎呢紫衣嬷嬷呢?” “王宴郎一辈子都没有成婚倒是领养了一个儿子,紫衣嬷嬷在九花女郎成婚后的第五年走了。” 两百六十九章孤傲王女3 寒龙之境 “你或许该放下了,这么多年来的寻找你也应该死心了,表姐。” 说话的人坐在轮椅上正是落理,她已经没有了一分当初的骄傲,自双腿失去知觉后,落理整个人都变了,并没有因为双腿的原因就变得死气沉沉,反而是比从前更加开朗了。 这些年来,卿安不在的日子,正是落理帮她的,现如今寒龙之境的壮阔,也要靠落理的一分力,多亏了她,才能让寒龙之境在没有她的那段时间挺过难关。 落理握住了卿安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叹了一口气:“从前我爱与你争,非我所愿,我压根不爱那些东西,我更渴望自由,等到自由真正来临的时候,心里是向往的,却更加喜爱当年那在父母底下承欢的日子,可惜也回不到从前了,现如今是我们自己该强大的时候,该成长起来照顾那些幼小孩子的时候,表姐,你抬起头看看,我们都在为一切而努力,表姐你也该努力看看自己,其实这世界还有好多美好的事物的。” 卿安到底还是有一分神志的,不知不觉就已经在寒龙之境呆了快一百年,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当然也找了他快一百年,可惜没有下落,时间太快了,几乎就是一眨眼睡一觉就过去了,当然这些年她还是一直都没有放弃。 “前几日舅舅过来了一趟,你可知道?” 卿安这才有所反应,舅舅,是一直在偷偷关注着自己的人,这些年来自己会如此还要对归功于舅舅的照顾,卿安对舅舅没有感觉,只能感谢,他知道舅舅贵为天帝是什么都要断绝的,这,舅舅失去妹妹的感觉肯定也不好,记得一家许久没有见过舅舅了,不知道舅舅现在如何了,可真是有点想念。 “舅舅呢?他怎么没来看自己。” 落理白了卿安一眼:“前几日你睡的可香,大半夜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玉露酒,喝的酩酊大醉,怎么叫都叫不醒,一睡就睡到了今日,你不会以为你才睡了一晚上吧,你可晓得舅舅来寒龙之境算是很少的机会了,这好不容易见到一次,却看你在睡,也就没说什么,与我们几个简单交流了几句,舅舅又回去了。” 落理说话的时候满是嗔怪,但是却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落理只是生气自己的表姐会如此,明明这世间还有如此多美好的东西,她却好像一直专注着一件事,一个人,什么都不肯放开眼神,看似正常的样子,其实是不正常的,因为表姐她不肯说,喜欢一个人去排解,排解到现在都还没有释怀。 龙族不是专情的,本就是多情的,不然怎么会有一龙生九子的说法,只是自己的表姐算是一个专情的,不,那个冀岚神君不也是其中一个吗? “若是舅舅下次过来,你一定要叫醒我。” 看着面前温温柔柔的落理真的很难把她想象成一个已经生了很多孩子的母亲,看她还是从前一般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变化,想到这里卿安看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现在变成了一个老妪,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真是有点罪过,卿安看了一下自己被落理握住的手,确实这些日子没有好好生活过,特别是自己回来后的快一百年,都没有好好正视过这一切,可真是自己的罪过。 落理笑了,她的面色苍白,可是依然没有阻挡住她那娇俏的脸庞,虽然再也站不起来了,但是落理一点都不后悔,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母亲.....母亲......” 从外面跑进来几个孩子,看着眉眼确实跟落理有点相像,卿安一看就知道这孩子一定是落理的,卿安看着跑进来的孩字到落理身边,卿安方才是躺着的,这下坐了起来,一只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女孩的脑袋,那个孩子一点也不怕生,像极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这竟然卿安想到了小时候的时光,这下终于展开颜笑了。 “姑姑,你终于醒了,我之前可是从未见过姑姑的,没想到姑姑真的跟母亲说的一般长得那么好看,我以后也要像姑姑一样好看。” 卿安把手手了回来,看了落理一眼这个孩子跟落理长得最像,这以后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姑姑,怎么与母亲在笑,怎么不理笑笑呢?笑笑长得不可爱吗?他们都说笑笑以前跟母亲一样可爱,是不是见了笑笑就跟见了母亲一样?” 落理另一只手拉住了笑笑的小手,这个孩子是自己与夫君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取名叫了笑笑,只是希望能无忧无虑,一直开心就好。 “你是叫笑笑吗?” 笑笑扑棱着大大的眼睛,脸上洋溢着青春与活力,这是卿安1脸上不曾有的,不过自己小时候可就不一定了,那时候家族众人都建在,虽说族中明争暗斗不少,但是对于卿安来说那些失去了家中至亲的孩子才是最为可怜的,当然也包括她与落理两个。 “笑笑当然叫笑笑,没有别的名字了,难不成笑笑还有别的名字吗?母亲没有告诉我,父亲也没有说,那笑笑就叫笑笑了!” “笑笑今年几岁了?” “笑笑现在是个大孩子了,今年五百岁了。” 龙族的生长极为缓慢,五百岁的年纪可以说是在人间有四岁左右的样子,心智没有那么快成熟的,自己当年九千岁的时候,也是只有稚嫩的一面,对待感情也还不是特别成熟的,也算是龙族中的妙龄了。 落理摸了摸自己这些孩子的脑袋,温柔笑笑,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变化也要多归功于相伴自己的丈夫,还有这些孩子,若不是他对自己不离不弃,也不会让现在的自己如此洒脱,如此看淡这一切。 落理把自己的这些孩子哄出去了,又牵起了卿安的手跟她拉拉家常,说些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情,其中不乏有自己与自己丈夫的故事。 “若是我当年也有想要龙蛋的欲望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孤孤单单一个人,看着你的这些孩子羡慕。” “总会有的,当时家族的衰败,我自己身体上带来的痛苦包括心理上的一切不平衡,是你是自己,是丈夫把自己从悬崖边上救了回来,这一次,该轮到我们救赎你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丈夫是你从前的护卫。” 落理愣了一下,想到这里心里就冒出一丝丝的甜蜜,自己的丈夫正是从小时候开始一直陪伴自己到至今的护卫,后来两个人表明心意就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没有任何意外,刚好自己也喜欢,他也不嫌弃这般破败不堪的自己。 “落理,好好活下去,我也会跟你们一样好好活下去,带着他的一丝希望,我会努力去看这个世间的美好,可是落理,我的心不会再好了,也不会再爱其他人了,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这不会变,我一直都会寻找下去属于他的一切东西,直到生命消亡的那一刻我都不会放弃,我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与他再见面。” 落理没有说什么,总不能说让自己的表姐尽快放弃,那一颗星星已经陨落了,不会回来了,除非那颗星星的意志力足够强,能重新回来,只不过这可是史无前例的,自己现在也不好说些什么,选择了不说,默默听着自己表姐说着。 “我在人间呆了三世甚至更多,我自己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映像最为深刻的是人间的三世,第一世我是爱而不得的郡主,第二世我是为情所困,大仇难报的盲女和戏子,第三世是这几世来最为美好的,是一个桀骜不驯得到爱情的女郎,我想着这一世或许就是他带给我的最后的快了,他不想让我如此难受的回来,但也差不多了,我看着他消失在了我眼前,他笑着离开的,我还记得他的一切,现在也是,这是不可能忘记的。” 落理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表姐的确是最为专情的,她希望自己表姐能看开点,至少把希望给另一个人都可以,不要这般难受下去了,借酒消愁的日子可是一点都不好过的。 “我明白了,我以后会常常过来的,至少能跟你说说话,这些日子都没见到茴央,她当时可是在咱们寒龙之境化为人形的,她是龙央草的化身,也保佑了我们,千万珠的龙央草就只有这一个成长起来,都是为了能让她陪伴在你身边。” “茴央,她也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了,她爱上了一个堕神的孩子,那个还是也是堕神,我想着这两个人也许会有好结局吧,我看着时间那堕落的印记好像比之前淡了好多,想着应该是有所减缓了。” “那阿德依呢?我看出来了她是一条烛龙,我这见过的烛龙她可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烛龙已经消失的事情我早就知晓了,从十几万年就知晓了,希望她能在这里呆的住,这就算是我最大的期望了。” 卿安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默认了这个意思,她们都去追寻了自己的爱情,包括阿德依也是,一直都在寻找,一直都不肯放弃,她寻找着王宴郎的转世,坚信着迟早有一天他能来到天上。 “阿德依我之前见过她眼里好像什么都没有的样子,这一趟人间回来,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吗,就连那平静的眼里也出现了一丝人情味,跟刚刚来的时候可差别多了。” 刚好说道阿德依,阿德依就进来了,阿德依刚巧也听到王女和小王女在说自己,不过说的确实没错,自己的眼里也终于算是有了一点星光。 “阿德依,你进来了,刚刚好就说到你,你走过来让我瞧瞧你这些有多少变化,从前见你的时候可是不一般,现如今瞧你粗看还真的瞧不出来你有什么变化,但是这细看还是有一点的,至少有点人情味了,不像是那么冷冰冰的样子了。” 阿德依手里端着玛瑙食盘,里面依旧放着的是一些瓜果,是卿安喜欢的,卿安扫了一眼,这些日子里阿德依都会带这个过来,只是自己鲜少动而已,不是不爱吃,只是正如自己心中所想不太想了。 阿德依放下了那玛瑙食盘,走到了卿安和落理面前,落理看了她许久,这条烛龙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年岁还小,并不是很大,但是看着样子应该是经历的事情太多,导致会变成如此看淡一切的样子。 “听说以前你是魔界的第一杀手?” 阿德依愣了一下,已经许久没有人说起自己这个了,没想到这个小王女竟然会知道,不过这个压根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因为龙族本就是聪明的能洞晓一切事务乃是再正常不过了,故此阿德依压根也不会在意。 想到这里自己的身份,一条烛龙,当初混沌之时,天空还是灰暗一片,烛龙为了光明去做天空,用自己的生命去燃烧带来光明,不过后来金乌的出现,让烛龙一族才得以开始延续下来,从小时候开始自己最向往的便是金乌,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从小便刻印在自己心里的一样。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手里没有沾染别的血,只沾染了魔族的血,因为听命于当时的魔界少君,不得不听命于他。” 轮椅咕噜噜就转悠过去了,落理牵住了阿德依的手,不同于阿德依手有一丝温度,落理的手是瘦的且不带一丝温度很是冰凉的,不过王女的手也是如此不带一丝温度。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活着,好好去感受这世间美好,而坏人也最终会得到相应的惩罚,毕竟这是他们应得的,你也不必惶恐这往后生活,你只需去寻找自己的方向就可以了,可千万不要再次迷失了自己。” 落理的年纪不大,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是不大的,但是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少,这句话是告诉阿德依的也是告诉卿安的。 两百七十章孤傲王女4 无相神殿 卿安来到无相神殿已经是一万年前的事情了,她总不能一直呆在寒龙之境不出去,毕竟自己也是有守护一方的责任,自己还是来到了无相神殿,看管着下界的动乱。 神界各处的神殿里面都有一位神女亦或者是神君,他们都各自看管着一处地方,只要他们离开了那个地方,那么那一座神殿就会自动关闭,不会让人进去,也不会让人出来,当主人回来的那一刻,它才会再一次开启,这便是神殿的奥秘之处。 这一次跟着卿安过来的依旧只有阿德依一人,你问茴央去哪里了,卿安必定会回你一句,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了,这位神女自己也在探寻着自己所爱之人的踪影,而阿德依也是一直都不肯放弃当初的想法,试问谁不想与自己所爱之人共度漫长的一生呢?她们都是如此希望的。 “这些年来的追寻仿佛就像是一场泡影,什么都没查到,也什么踪迹都没有,全要靠自己的一番坚持与努力,可是什么都没有对自己来说还真是一个打击。” 卿安伸出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每一根手指自己都细细抚摸过,卿安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其实是在寻找关于冀岚的感觉,记得冀岚也这般轻轻抚摸过自己的手指,亲吻过自己的手心手背。 一下从琉璃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候着的阿德依,想到了什么:“前几日是不是有递帖子过来,你帮我看看是谁的,让我且好生准备一下。” 那红封被递到了她的手上,卿安打开一看,瞬间就有些不淡定了,上面明明显显写着的是自己的师傅鸿钧道人,师傅马上就要来了,看看上面说好的日子约莫就是今天,这自己早知道就早些看了。 卿安有一个习惯,每一次收到的帖子都不会马上看,而是放了两天看,因为她深刻知道那些人都会先递帖子过来再晚点过来做客。 “若是早一些看,就好了,这般样子要是被师傅看到岂不是不好,师傅这次过来也应该是说关于冀岚的事情,除了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师傅过来是做什么。” “难道没事就不能来吗?” 卿安这会直接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师傅竟然会这么快就到了,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师傅一步一步走进来了,在卿安面前站定,打量了卿安许久,便找了张椅子做了下来。 “这么多年不见,我想你心里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过来,如今一看,你现在比当时刚刚回来的时候要稍微好些,但是也差不多,好的是你终于不再失魂落魄,差不多的是你还是一直都不肯放弃,你说要是当初你能更加努力的去做那些功法之类,现如今的你也算是人人所惧怕的神女了,何必如此。” 卿安从琉璃床上一下就弹了起来,好像回到了从前还被师傅教导的日子,师傅每一次都是笑嘻嘻的捋胡子,可是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卿安很明白师傅说的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告诉自己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罢了。 “师傅,你还是跟从前一样,虽说讲的话是很清楚的,但是我总能感觉到师傅是在骂我,而且是在温柔的骂我,其实我到现在都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要是当初,能让我早点死去就好了,就不会有这档子事情发生,毕竟这神殿的主人可又不止我一个,自我之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跟我一样的神殿主人在这里任职,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 鸿钧道人看了卿安一眼,摇摇头,这丫头真是的,又来了,方才自己还真是说错了,什么变了许多,其实是一点都没有变,这个丫头是一样倔,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简直就是跟她那个父亲一模一样,就只是有了母亲的容貌,还有了母亲的那全部忧愁,真是让鸿钧道人不知道该说些。 “若不是那个离殇降临到了你与你母亲身上,或许现在你就与他能好好在一起了,何必受这些苦痛,不过说实在的,你也不必要再想那些事情,你刚刚说的确实没错,这神殿的主人确实还有千千万万个自他以后还会有人接任那座神殿,所以你就不必担心了。” 卿安,知道这件事,但是一听到还是紧紧攥紧了自己的手:“为什么不能等待呢?明明可以等待的事情,却还要换人,找到他那一丝神魂,他可以重新回来的。” 鸿钧道人,那时候一挥那张桌子上,马上就出现了一套茶具,鸿钧道人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又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卿安的面前。 “若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跟你一样吗?于是被他救活的,所以神殿等你也是应该的,毕竟他知道你终究会有一天会回来而冀岚不一样,无妄海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封锁了多少年也不知道。” 卿安,突然走了下来,做到了鸿钧道人的身边,看着自己的师傅,第一次祈求她的师傅。 “师傅,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他的毅力神魂到底在哪里?我找遍了,这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他的气息和一丝踪迹,我不会死心的,师傅,你就告诉我他还有没有在这世上活下来的可能。” 鸿钧道人捋胡子的手一顿,眼中突然混浊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从前那个自己,他的确知道冀岚的消息,毕竟这个男人也算是在自己眼前消失的,至于在卿安面前消失的那是卿安的执念也是他的一缕神魂。 “你问这些我还真的不知道要该怎么告诉你,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怕是你也要厌烦了,但是你知道吗?这句话也代表了一线生机不是吗?” 卿安仔细回想了一下,每次遇到有转机的事情,师傅都会与自己说天机不可泄露,这一瞬间卿安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脸上那一愁莫展的神情,瞬间就变化了,本是乌云密布,现如今已经换上了明媚的笑容,这一次是真心的。 “我不明白难道一个我的回答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这么从前我夸你的时候都不见你有如此开心呢?” “师傅,我从前也有开心过的,不是吗?你夸我的时候,我心里开心了。” 鸿钧道人嘴巴抿嘴一下,就当是信了,这个臭丫头的话,她可是最会骗人的了。 “其实你这次一点都没有变过,还是与以前一样,只是明面上看起来与从前不大一样的,其实你这个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淘气,看着你现在对我笑笑,这以后不对,这晚上的时候还指不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抹眼泪,不然你又怎么会在网上自己一个人借酒消愁呢?” 卿安还再想为什么,鸿钧道人会知道自己夜晚借酒消愁的事情,于是顺着红军到了那目光看了过去,原来是自己喝剩下的酒壶,随意扔在了地上。 阿德依好像接收到了自己王女的眼神示意,马上走过去,把那些酒壶给收了起来。 “我都已经看到了,你现在瘦起来有什么用呢?你就是从前那一条烛龙,看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是很幼小的样子,跟从前比起来,长大了一点点,你走过来让我看看。” 鸿钧道人的命令不容置疑,阿德依脚步一顿,便走了过来。 “没想到她成为了你的守仙,那个龙央草现在不在你身边?我想想应该是去追寻她的爱情了,我算了算她应该有,马上就回来了,至于这次回来应该是带上另外一个人,没想到这三个守仙两个都在一起了。” 鸿钧道人的视线又转向了阿德依,朝着她招了招手:“我从前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脸上有一条疤,我印象很深刻,这条疤痕,现在已经没有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龙央草。” 阿德依看了一下卿安,她很害怕王女会说些什么,毕竟龙央草本就是救治王女的,可是如今…… “用了就用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看我现在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也用不到,既然茴央帮助了你,你又何必自责呢?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女孩子的脸是很重要的。” 卿安漫不经心的回答,当时让阿德依更加过意不去。 “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你心里面的那个人,现如今也有了一点答案,你应该知道,你们烛龙一族所追寻的是金乌,从前天上有十个金屋,后来就变成了一个,那么你心里的答案就在于金乌,你或许可以去找寻一下金乌,去看看金乌的模样,你大概就知道了,答案是如何?” 阿德依心里很是不解,为什么鸿钧道人会这么说?虽说他们一族心里很是向往的便是金乌大人,但是去看那位大人,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既然心里向往,为什么不去看看呢?说不定会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卿安听到自己师傅说金乌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金乌那个家伙自己也有见过一面,不过真实的容貌自己倒是没有见到,只见到了那个家伙,蒙着脸的样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就让自己有些讨厌。 “师傅,难不成那家伙跟阿德依有点关系吗?可是烛龙跟金乌之间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虽说都是光明,但是两个可是不一样的。” 一颗水珠从鸿钧道人手中弹出打在了卿安的头上,卿安摸了摸脑袋,看来自己又说错了,不然的话自己的师傅可不会这样子。 “既然如此,阿德依心里有数了,多谢神尊指点。” 阿德依心里只装了一件事,一个人罢了,除了王宴郎还有谁,既然鸿钧道人让自己去找金乌,那自己就去找,可能是那位大人有什么消息。 “差点忘记说了,你不是做了很多帕子吗?你再做一些,到时候一并拿去给那位大人就好了。” 阿德依眼神呆滞了一下,去见那位大人还要带上自己做的帕子,难不成想要那位大人的答案,还需要别的东西来换吗? “既然如此,我今日来到这里所说的话已经够多了,我传达到的消息也到了那边,离开了在这里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这里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吗?不都是一些用术法变化出来的妖怪。” 卿安没有说话,因为自己师傅说的不错,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用书法变换出来的,除了这一座神殿,除了她与阿德依。 说完此话后,鸿钧道人并消失不见了,正如他方才来的时候一样。 “师傅,还真是如当年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空中飘下了一根羽毛,卿安把它接住了,只是定睛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根羽毛的不同之处。 金乌的羽毛! 看着样子应该是被拔下来的,除了自己的师傅还有谁会这么大胆呢? “阿德依,到时候你就跟着我一块去这根羽毛,大概就是你能见到金乌的开门令了,不然你见到他还真是困难。” 卿安把这跟羽毛放在了阿德依的手心里,便不再说些什么了,这一万年一晃就过,舌尖从自己的手心里快速的就流过了。 这一万年来自己知道的消息还真是不少,据说自己从前还不记得记忆的时候在瑶莲一族的那位少君已经娶妻生女,那个女儿一出生的时候那位少君过来过一次,就在那一次自己给她取了个名字,瑶池。 这个女孩一见到她就是不停笑,卿安能看出自己与这个女孩有缘分的事情,不知是师徒缘分还是什么,心里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少君,瑶池与我有缘,你可以让她暂且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这便是当时卿安与那位少君说的话,只见那个少君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走的时候果真把瑶池留下了。 瑶池的出现,让这座神殿不再那么凄清,但是也没有什么差别,后来自己的师兄来过一趟,看了瑶池许久,他对着自己说了一句,你找了个好的孩子,与我有师徒缘分…… 两百七十一章孤傲王女5 九重天外 阿德依看着戒备森严的南天门,第一次有种望而却步的感觉,说实话,这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却感觉已经来过许多次,且每一次都给了自己不好的记忆,这是自己族群带来的深刻的血脉记忆。 阿德依躲在了卿安的身后,说实在她实在不敢往前走,若不是王女在这里,她估计连来到这南天门九重天的机会也没有,因为自己实在是害怕,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害怕是天生的。 “阿德依,你怎么不跟着我一起往前走呢?这里并不是很可怕的。” 阿德依紧紧握住了卿安的手,她的手心里已经凝了了汗,第一次这么紧张过,那是来自天界·的威亚,实在是对阿德依来说有点举步维艰,那金乌难不成就在这南天门里面?这倒是让阿德依萌生了一种不想进去的感觉,可是心里又有另一道声音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要进去,这是自己唯一能知道王宴郎消息的地方了,若是放弃,那么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这让阿德依不知道更不清楚,至少这一刻她是想的。 阿德依停顿在了原地,看着面前巍峨的南天门第一次那么难受,是打心里的难受,就像被针扎了一下,若不是王女在她跟前这会早就落荒而逃了。 “金乌就在里面,你要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你不跟着我进去,这以后可是连机会也没有了你明白吗?金乌的羽毛何其珍贵,他让师傅拔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金乌的羽毛上都带着一丝情绪,若是没有经过同意,金乌的羽毛哪里会是这么容易就下来的,在被恶人拔下来后,羽毛会化为火焰,将那人燃烧,这便是金乌的惩罚,如今这羽毛上没有,金乌看来是愿意的,这羽毛还极有可能是金乌自己拔下来的。” 阿德依手中的那一根金色羽毛正在隐隐发烫,那是靠近主人才会有的特征,但是绝对没有燃烧的迹象,卿安也发现了这个特征,看向了阿德依手里的那一根羽毛,嘴角有了一丝弯度,这跟没有让阿德依发现这一个表情的变化。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自己师傅说的那一番话就是在告诉阿德依什么,师傅这一次已经透露了许多出来,说不定师傅一直让去找的那个金乌就是王宴郎说不定,而且王宴郎身上的那功德是积攒了十世的功德,只有上天派下来的神君亦或者是上天下来历劫的人才会有这种功德,那个金乌是真的极有可能是王宴郎,这是卿安的猜测,不过到底如何,卿安也不知道。 “走吧。” 卿安拉着阿德依的手穿过了南天门,没有人阻挡,毕竟是无相神女,在这里多数人都是要对她毕恭毕敬的,除了她的舅舅以外的人都要尊称一句无相神女,亦或者是“姑姑”。 此姑姑非彼姑姑,这个姑姑可不是亲人之间的那种,而是一种尊称,是小辈神仙对着大的这么叫的,不过只限于部分而已,其他的还是要尊称一句无相神女。 南天门的侍卫看到无相神女都是对着她低头的,手抱拳,没有出声,南天门本就戒备森严,像这种地方是绝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的,这就是规矩,南天门有自己的规矩,里面也是一样,每个地方的人都会遵守一个的规矩。 卿安还没真正走进去,突然停在了一个侍卫面前,这个侍卫可是与其他的不一样,有一点区别的,这个侍卫明显穿着也不一样,应该是这里面领头的那个。 这里的规矩是很森严,他们不能说话,若是地位崇高的人问话,那么他们就可以说话了,这简简单单的一个规矩,却其中的门道大了去了。 “你是这里的长官。” 这是肯定,没有疑问,这就是一个毫无疑问的事情,卿安看了这个人通身的气质就是不太一样,这明显就不是在这里值守的样子。 “本座问你,金乌在否?” 那个人脸上有一丝错愕,似乎是很不敢置信,但是很快就被掩盖过去,对着卿安鞠躬抱拳了一下:“末将参见无相神女,末将的确是这里一众长官,无相神女好眼力,至于神女所说的金乌大人,末将不知道也不清楚,但是末将能唯一清楚的是金乌大人之前历劫去了,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大愉快。” 卿安掩嘴笑了,眉眼满是春色,但是绝对不是对着那个将军的:“没想到那家伙也有今天,他一脸不爽的样子,可真是让我好奇,今儿我铁定要去看看他,估摸着心情不好,那就肯定有地方遭殃,怪不得近日这人间都看不到什么阳光了,原是金乌发脾气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卿安一直观察着那个羽毛,果然这金乌是一直都在偷听,看来是知道自己在说他了,看来性格还是没变,果然又开始记仇了,在人间的时候自己那么对他,估计记仇了,不过想想就觉得好笑。 “既然如此,有劳了,本座知晓了。” 那位将士看到卿安身边的那个人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个人怎么感觉像是烛龙,但是烛龙的消息已经消失了,也许是自己的错觉,若真的是烛龙,那可就有意思了,因为那烛龙手里拿着的是金乌的羽毛。 金乌本就是替代烛龙的,两个象征着光明的使者,烛龙又回来了...... 卿安带着阿德依走了,路上遇到了好多,基本都是一些小仙罢了,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只是竟然在此地碰到了自己的师兄元始天尊才是奇怪的。 卿安走到他面前,看着元始天尊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正是瑶池,瑶池本来怯生生的,看到卿安便张开手,朝着卿安要抱抱:“姑姑抱抱!” 卿安接过孩子,或许是渴望一个孩子,亦或者是母爱泛滥,这个孩子一过来,卿安一句习惯抱了上来,并且调整好了姿势。 “师兄怎么来了这里?” 元始天尊看着卿安手里的孩子,又看向自己的师妹点点头:“来看看命格。” “姑姑,长得好漂亮,我以后也要像姑姑一样好看!” 这是小瑶池说的话,童言无忌,说的话卿安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这九重天上,长得好看的人又不止她一个,毕竟是神人,这容颜可以随着我们自己的意愿而变换,这是神人与神俱来就会得,至于好看不好看,卿安自己也知道。 卿安把孩子还给了自己的师兄,道了声再见便走了,小瑶池在元始天尊怀里还问了一句:“为什么走了呢?姑姑是不喜欢瑶池吗?但是瑶池喜欢姑姑就好了!” 元始天尊摸了摸小瑶池的脑袋没说什么,这个孩子长大之后也是这一方天地的位高权重者,等她长大,任重道远。 卿安走在前面,什么话也没说,阿德依跟着后面,不知道自家王女到底是要往哪里走,只是越走,这手里的羽毛就越烫人,但是并不达到灼烧的地步。 “金乌不住在这里,但是我们却要从这里去找他,那个家伙最喜欢住在那种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了,但是这怎么可能瞒得过我的眼睛,这家伙机关算尽都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如此清楚他住在哪个地方。” 阿德依攥紧了手里的羽毛,这是第一次会如此激动,她心中总有一个感觉告诉自己,马上就可以见到王宴郎了。 阿德依的腰间挂着一个荷包,那是自己做的的乾坤袋,里面放着的正是自己这些日子做的帕子,还有那些个自己在人间做的帕子,自己都一并带过来了,这些去跟那位金乌大人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阿德依,你等会见到金乌了,你可不要有太大的反应,还有你必须做好一个准备。” 阿德依不知道为什么王女说出此话的时候会有那么一丝悲伤,阿德依不明白为什么,只不过是见那位金乌大人一面罢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为什么王女会如此说呢? “一个永远留在这里的准备。” 卿安停在了阿德依的面前,看着阿德依的眼睛,阿德依的眼里很是慌乱,她不明白为什么王女要这么说,难不成这根羽毛还是自己要留在这里的证明吗?那自己来这里是来做什么?她有自己要守护的人,她要呆在王女身边而不是在这里留着,那对于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卿安握住了阿德依的手,摇摇头:“追求自己的幸福,我若是真的一举一动都要你们的照顾才叫不好,我不是一个残疾,更不是一个术法都不懂的,我已经长大了,而你阿德依,你与我年岁相差太多了,你也是需要人照顾的,金乌会告诉你答案,你会得到幸福,就像追求幸福的茴央一样,我不要你们在我身边浪费你们的时间。” 阿德依整个人都蔫吧下来,王女好像是要把自己赶走,可是自己哪里肯,左不过一个王宴郎而已,自己可以去追寻,不用金乌大人的答案,自己也可以,若是离开了王女,那王女怎么办呢? 让王女一个人呆在空无一人的宫殿吗?让王女对着那些死物吗?王女的爱人已经不在了,自己又怎么能离开,茴央和炎仁两个人没有在王女身边,自己又怎么能离开。 “王女,我不去了。” 阿德依紧紧攥着自己手里的那根羽毛,那根羽毛一直在发烫,那种烫的程度自己可以接受,但是寻常其他就接受不了了。 卿安已经带着阿德依走过许多,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子,这一处地方很少有人发现,因为用了一丝气息把这处院子掩盖住,所以寻常都不会发现,只有拿着信物的人出现了,这座院子才会出现。 如果是卿安自己来的话,也真是不好找,也是需要花费一点力气的,但总归还是能找到的。 “距离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只有一步之遥,你要是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可以一直等下去,你可以吗?就算最后我什么都没有找到,但是我也算是死心了,我带着他的希望活了下去,我并不遗憾,可是你呢?你爱的人是凡人吗?你真的敢确定吗?阿德依你并不能确定就像你的一生浑浑噩噩一样。” 言语犀利到阿德依说不出话来,确实王女说的没错,错过了这个机会,自己便再也没有与之相见的机会了,可是阿德依还是很犹豫,王女也需要她的,只是王女不善于表达罢了。 “我不去了。” 卿安没说什么,拉着阿德依的手一起走了进去,她什么话也不想说,这丫头真的好傻,她哪里不知道这丫头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不管什么原因,这丫头既然这么想了,自己当然是不能让这个丫头入愿的。 卿安拉着阿德依走进去了,她一点都不想让阿德依这样子颓废下去,去追寻自己的爱情才好。 金乌正在梳理自己的爱羽,这会他的脸上依旧是有纱布蒙着,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很清楚能看到金乌的脸上有一颗朱红痣,阿德依的额间也有一颗。 看到来人进来,金乌抬眼看了一眼来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停下了手中动作,但是眼中的那一丝错愕是骗不了人的。 卿安走进来了,一看到这个家伙的样子就知道了这个家伙从前历劫转世的人便是王宴郎,除了这个王宴郎,还有谁? 卿安看了一眼阿德依,阿德依还没有认出来,若是这个丫头能再大一些就好了,或许就能看清这个男人脸上的屏障。 “好久不见,想不到你竟然躲在这里不出来,据说这些日子你心情不大好,那我就放心了。” 这下金乌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温度,眉头轻皱了一下:“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又何必问我这种蠢问题?羽毛不就是你拔下来的?若不是你自己想让我们来找你,又怎么会有今天呢?” 两百七十二章孤傲王女6 九重天 阿德依看着面前男子竟然有一瞬间眼熟,虽然他脸上用布蒙着,但是阿德依竟然在这个男子眼里看到了一丝隐忍,那一丝隐忍还是对着自己的。 “不知道你这个家伙到底是有什么居心,明明自己知道我这次过来是做什么还如此一副很臭的脸也不知道是做给我看,还是做给阿德依看,我们既然来了,这用意你应该就明白了了,我还要说什么不该说的吗?” 金乌脸上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缝,不知这莫卿安到底是怎么生的,许多年不见原以为这性子能或许有了一点变化,自己可真是高估这个人了,一点变化都没有,可以说是还是跟从前一样蛮不讲理,金乌瞥了一眼卿安身边人,本想发作的态度很快就被压下去了,毕竟自己也算是有求于人,还是不要乱发脾气了,要是吓走了阿德依自己怎么办? 那一根金色的羽毛从阿德依的手中飘出,来到了金乌的手上,这根羽毛重新回到了金乌的羽毛中,就像还没被拔掉一样,金乌的羽毛是不会重新长出来的,每一根羽毛都是生长出来的,这羽毛也代表着金乌的年纪,每一根·都是修为所化。 平时金乌很是爱惜自己的羽毛,所以卿安在知道这根羽毛是金乌自己拔下来后,就很是不敢置信,看来是对这件事情极为关注,且极为上心,不然也不会如此。 “羽毛已经回到了你的手里,那你告诉我,把我们叫来是要做什么?可不是我们来找你,而是你让我们来找你,是你有求于人。” 阿德依看着金乌大人的脸有阴转晴又从晴转阴,很是多变,阿德依生怕这位大人把气发到自己家王女身上,虽说王女带她来找金乌大人是有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还是关于自己的,但是不论如何,自己都应该拉住王女不让王女再说下去,眼见这位大人就要生气,自己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才是。 阿德依拉了拉卿安的袖子,不想再让自家王女说下去,可是自家王女还是一直再说,阿德依不动神色站在了自家王女身前,卿安也发现了阿德依这样子,把她拉住了,还是按在了后面。 金乌的脸色的确很不好看,这个莫卿安还真的如从前一样,真是让人讨厌,自己现在可不能马上发作,还是暂且忍一会就好了。 “没想到你现在可比以前好多了,要是换做以前,现在你这会早就冲过来跟我打起来了,你现在可是让我刮目相看,既然我们都目的如此,明确地来到了这里,你也不必再伪装了,直接掀开严藏住你脸的东西,把你脸上的迷障给解开,让我身边人好好看看你的脸就行了。” 金乌手指微动,他哪里看如此就这样乖乖听话?他当然会把脸上的迷障给解开,也会怕脸上蒙着的东西给拿开,但是他只想对着阿德依一个人,而不是这个龙女也在这里。 “我一猜就知道了,你心里在想什么东西,不就是我在这里阻挡了你们两个吗?你直接把真相告诉她就可以了,这样子认为可以带回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阿德依听到,自家网女的华手一抖,看来自己的王女还是愿意把自己留在她身边的,但是这话与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很不一般,看样子有可能是在跟金乌大人说笑。 金乌大人,与自家王女如此熟识的样子,应该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据说这从前天幕有十个太阳皆是金乌所化,但当时据说有十个金乌,后来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了,就跟那位广寒仙宫的嫦娥仙子有关系。 “我自然会说到做到,今日把你们叫来,当然也有我自己的理由,不过跟你好像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不想再听到你说那些话了,你还想有从前一样跟我在这里大打一架吗?” 卿安眼中满是挑衅,点点头:“如果你想要的话,那我也可以满足你,毕竟我永远都是好战的,这些年来自己身上的怒火,没有人发泄,如果你想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大打一架,在这里打的热火朝天,让所有人都看过来你这个金乌大人是如何跟无相神女打起来的。” 说到这里,卿安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满是挑衅,确实卿安的地位要比金乌要大一些,卿安是神女,而金乌是仙,两个人地位悬殊。如果打起架来也不是一件好事。 十几万年前两个人也有打过一次架,金乌自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两个人可算是两败俱伤,都没有得到一丝便宜。 “阿德依……” 阿德依站在一旁,正在深思中听到了坐在上首的金乌大人叫了自己一声,随之一震。 “大人唤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叫我的守仙做什么,难道你身边没有人吗?专门挑我的人去做事情吗?我发现你这个人可真是奇怪,今天就算了,若是换作从前,那些日子我可饶不了你,你也是见识过了,我毕竟是一个非常不好惹的。” “阿德依你过来。” 阿德依回头看了自家王女,一眼看见自家王女朝着自己点点头,于是走了过去,在这位大人面前坐了下来。 “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阿德依看着面前男子的眉眼,既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觉,可是又不是不给所爱人的脸。 “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可都带全了?” 阿德依点点头,从自己腰间扯下了那个荷包,从那个荷包里面拿出了自己最近做的那些帕子。 金乌看着放在自己桌上的那些帕子,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东西,这一刻,他心里极为难受。 “你想知道什么?我尽数都可以告诉你,尽我自己所能,我会把我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阿德依看着被自己放在桌上的那些帕子,不由得想了许多,那些帕子都是自己这些日子尽数赶出来的,其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只是一份心意罢了,那是自己做给王宴郎的,多年的等待都没有任何结果,那么这等待还有什么意义呢? 既然如今能知道了他的消息,那自己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只管给就可以了。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金乌大人不就是只有这个名字称号吗?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不成?” 金乌看了阿德依许久,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于是看了一眼身后的莫卿安,既然这个女人能把他带到自己面前来,就代表了她肯把阿德依留在自己身边。 “我不仅仅是金乌,我从前的名字是宴,我叫阿宴,宴会的宴。” 就在说出这话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迷障消失了,蒙着的纱布也被他扯了下来。 阿德依看了许久,她眼睛一圈都红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他,那个自己找了许多年都无果的人,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 这个自己也寻了无数年的人,它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当年历劫的金乌大人,那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虽然说缩短了,但是又没有任何区别。 烛龙所感谢的便是金乌,但是金乌却不一定记得住烛龙。 阿德依心中有一丝酸涩:“大人的脸很是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一样,可是我却不记得了。” 阿宴愣了许久,似乎是没有想到阿德依竟然会如此说,至于他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区别,明明在自己想象中阿德依看着自己流了眼泪,还自于自己深情相拥了,为什么不一样? “你不记得从前在人间的事情了吗?” 阿德依立马站了来,猛地摇头:“不记得了,我应该记得什么事情吗?我只记得我所爱之人是一个人类,是一个很善良的人类,我爱他,可是我却没有与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主要是因为自己太过自不量力。” 阿德依说完此话重新回到了卿安的身边,卿安把这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似乎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一幕,好像这金乌是做了什么错事。 不过确实如此,据说他已经回来许久了,明明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不知是没有记得阿德依还是怎么样,直到如今才让她们过来找他,这所谓的意义可真是不同。 “你已经见到了真相,至于要不要留下来?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是跟着我回去,还是留下来看你自己。” 卿安瞪了金乌一眼,这家伙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好不容易把人带过来了,却要整这些幺蛾子出来,还不如不带她过来,这一路上听到的谣言如此多,这可是会让人乱想的,这不身边这个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卿安走了出去,她实在不行,把这些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主要是因为这些事情跟她也也没有什么关系,接下来的时间就留给他们两个自己去解决就好了,至于自己还是早些离开。 阿德依也正要跟出去,却被人拉住了手腕,阿宴眼中满是祈求。 “留下来陪我,陪我说说话也好。” 看着阿宴如此,阿德依心里那酸涩的感觉是越来越多了,为什么这个男人是让自己去追逐,而不是来找自己呢?这些年来的追寻都是泡影不成?难不成自己只是一个笑话吗? “大人,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儿的人这么多,大人为什么想要我陪你说说话,而不是别人,大人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说话的,大人不是很清楚吗?现如今的阿德依与大人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没有什么很密切的关系不是吗?1请大人自重!” 阿德依甩开了阿宴的手,脸上满是痛楚,她不喜欢被人欺骗,跟不喜欢一个人去奔赴,明明他也记得,而不是不记得,若是不记得那也算了,可是他的样子明显就不是这样的,他的眼里满是隐忍,他是骗自己,这一万年来都是自己在自作自受罢了。 阿宴从后面抱住了阿德依,这是他第一次做出如此大胆的动作:“刚刚回来的时候我确实不高兴,因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后面我发现自己实在太过贪心,我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可是我怕你喜欢的左不过是那个在人间的我罢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深刻知道你走的那一刻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明白,可是我始终不肯放下心中的芥蒂,虽说那个人是我,可也不算是我,因为我不是王宴郎。” 阿德依的眼泪在这一刻流了出来,说真的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谁能忍受的了自己的爱人在身后如此说呢?王女说得没错自己确实该去追寻自己的爱情了,自己也应该幸福。 “阿德依,留下来好吗?” 阿德依有些犹豫,她的眼神朝着外面看去,那一个卿安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显现,阿德依还是放不下卿安,毕竟卿安的身边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离开,她就真的是孤单一个人了。 阿宴掰正她的身体朝向自己,看着她许久,叹了一口气:“阿德依,我知道你心里担忧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东西,但是卿安她能如此大方把你带到我身边来,就是说明她愿意把你留在我身边,如果她不愿意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让你来到我这里,这一次她陪你过来,就是代表了她的诚意,她的决心,你且放心好了,她是龙族,包括你也是,她本就是强大的,身边就算没有你她也能活下去的。” 看着阿德依脸上还是有些犹豫,阿宴摸了一下阿德依的脸,紧紧盯了很久,那一条疤痕已经没有了,看样子应该是龙央草的功劳,在龙族身上留下的疤痕的武器是不容小觑的,那绝对不是是什么平常的东西。 “你现在出去,你说你留下来,你看她会不会祝福你。” 阿德依摇摇头,又是一滴眼泪滑下,就这样看着她此生最爱的男人:“不用去了,她走了......” 两百七十三章孤傲王女7 无相神殿 看这眼前寂静无声的宫殿,这一刻卿安并没有任何感觉,说实在的,自己也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生活,但是有人在自己身边,总归是热闹一些。 手指轻捻,一道光亮从手指间迸发出来在地上,几个小人瞬间就出现在了这座宫殿之中。 “参见神女……” 卿安看着那些小人,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这以后这些小人就会代替自己三个守仙陪伴在自己身边了。 卿安虽说不在意,但是是真的不在意吗?那总归是不可能的,她心里还是难免会有一些悲伤,毕竟是相处了许久的人,如今自己这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什么。 确实,自己所熟识的一个个都离自己远去了,并不是自己不想她们留在自己身边,而是卿安觉得每个人都该有自己去追求幸福的权利,而不是直到消亡都留在自己身边,这等同于拘禁有什么区别吗? 这些单膝跪在地上给自己行礼的就是自己用寒冰所变化出来的,不是活物,他们只是被自己赋予了一会生命,若是收回术法,他们便又会结束他们这短暂的一生。 无相神殿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座死城罢了,她不在的日子,这座神殿照样也在,只不过是有她无她的区别罢了。 卿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金镯子,上面那个血色铃铛倒是愈发亮眼了,这血色铃铛便是自己的爱人冀岚的血所化。 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这地上还跪着那些被自己赋予生命的小人,卿安脸色淡淡的,如果自己与他们说话,会不会得到回应呢? “你们会说话吗?” 那几个小人面面相觑,用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卿安,点点头。 “从今往后,你们就留在这里陪我,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懂得我说的意思,但是你们的责任就是与我一样,好好守护这座神殿。” 下面跪着的几个人,只是木讷的点点了头,回了一句是,便什么也没有了。 卿安很快,便对他们失去了兴致,很快就把他们叫了下去,忙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至于什么事情?,卿安也没有说,只是说平常,作为冰的时候看到阿德依她们怎么做的,就怎么做。 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快了,卿安看了一眼自己如青葱一般的手指,每每看到这里的时候都会想到自己的爱人。 “一万年过去了,郎君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消息?” 一面水镜出现在了卿安面前,那是神殿自带的,这些年的寻找都要靠了这面水镜,看人生百态起起落落,在寻找的同时也没有忘记看这人世间的动荡起伏,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这座神殿虽然是一座死城,但是在她住进来的那一刻就仿佛活了过来一样,好像能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能顺从她的心意。 “若是能像你这般简单就好了,可惜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自己意料以外进行。” 神殿仿佛听到了卿安说的话,整座宫殿回荡起了一阵悠扬的回想,卿安想着这大概就是,这座神殿给自己最大的回应了。 “从前这座神殿的主人,她是谁呢?在我之前这里的主人想必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看这里如此井井有条的样子,从前这里的主人定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后来怎么就变成我了呢?” 这一次这段时间也给了回应,但是这回应却不像是方才那一般欢快了,而是有着那么一丝悲恸的感觉。 卿安笑了,这座神殿也有了自己的意识,一个死物在长达数十万年亦或者是更久时间的的熏陶,外加上从前的利润,主人留下来的执念,都会成为这座神殿复苏的关键。 其实说实在的,大家都很可怜罢了,不然又怎么会留在这里呢?神殿虽说是神殿,其实更像是被一只囚禁在这里的人罢了,不能离开更不能做为一个人去自由自在。 而被关在这座神殿里的主人,其实就是陪伴这座神殿的人罢了,因为主人死了,所以这座神殿关闭了,因为主人不在了,感受不到主人的西,所以省点才会自动选择关闭,只有下一任主人的出现,才会让他重新开启。 好像有点想睡觉了…… 不知道下一次醒过来是什么时候呢? 希望下一次醒过来,身边都是自己所熟识的人,希望自己的爱人已经回来了,这样子自己就能安心了。 这位十几万岁的龙女就在这一日闭上了眼睛,久久睡过去了,至于什么时候醒,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这位龙女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一万年后的寒冬,寒龙之境的冬天跟其他时候也没有多大区别,因为本身过的就一直都是冬天,只不过这冬天却比以往要更加寒冷一些。 “母亲,姑姑为什么没有回来过呢?” 落理坐在轮椅上看着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女儿,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自己操控着轮椅,到了外面,看着寒龙之境上面的天空,落理的眼里满是酸涩。 “你的姑姑她睡着了,我一猜到就是这样子,她肯定睡在了一张温暖的床上,还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中是她的爱人,是她的孩子,是我们。” 笑笑走到了落理的身后,给自己母亲整理着那一头长发,这一万年来,母亲时常看着这上方的天空,一看就是一整天,如果不来,叫母亲怕是要在这里坐上许久。 “为什么姑姑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呢?姑姑不是这里的王吗?为什么放心到连回来都不肯回来呢?” 落理愣了一下,对啊,其实关于这一点,她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表姐这一万多年来都没有回来过呢?是太放心了,还是怎么样呢呢?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自己的表姐现在睡着了。 是有多绝望亦或者是多放心的一个状态下,才会这么久久的沉睡过去,若不是因为同出一脉,不然的话也不会知道自己表姐的消息。 “这么多年来,我让你们寻找的,你们可有踪迹了?” 笑笑握着后面轮椅的把手,叹了一口气:“母亲若是真的有那么简单,那就好了,可惜的是真的太难了,我这么多年来的寻找都仿佛像是泡影一般,我与弟弟妹妹们一起寻找与族人们一起寻找,可是丝毫没有任何哟,我都在想着母亲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呢?” 落理眼中仿佛出现了一对身影,一男一女,那正是自己的表姐与她的爱人冀岚神君。 那一年雪树之下,一对璧人在树下,两两相望,这一幕刚好被落理尽收眼底。 从那之后,落理就知道了那是自己表姐的爱人,两人的眼中都有着深厚的情谊,那是互相的,再后来遇到那位神君的时候,他的眼里只有一片灰暗,他的手里捧着一颗龙蛋,那个时候谁都不知道那颗龙蛋到底是谁? 只有同出一脉的她知道了,那一颗龙蛋里面所包含的到底是谁?那一刻,那位神君的脸很是灰暗,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他那洁白无双的衣服上全是血迹,特别是胸口上好像有一个很大的血窟窿。 落理知道离殇,也知道离殇落在了曾经的王后和自己的表姐身上,那一颗龙胆的出现和诺维神经满脸苍白的样子,落理就明白了,这便是人世间所说的以命换命。 没想到这位神君是真真切切,爱惨了自己的表姐,不然的话也不会如此做,耗费自己多年来的修为生命,把那个离殇降到了自己的头上,这要是换作别人,或许早早寻了死,一或者是离得远远的,却没有想到巴不得要把这个离殇放在自己身上,不然自己的表姐受一点委屈。 落理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其实自己早就算到了自己这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她根本就没有恨过任何人,只是讨厌那种被人操控着的日子,一直去比较的生活,实在是让她厌烦了。 “母亲渴望走吗?” 落理笑着摇摇头,满目慈爱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笑笑:“我若是真的想走,那便早就走了,可惜我根本就没有这种欲望,我觉得能坐在这轮椅上,一辈子也是挺好的生活了,你看我现在有儿有女有丈夫疼爱我哪点不好呢?若是要真的说哪点不好的,唯一就是没有看到自己的表姐幸福。” 落理操控着轮椅又走了,来到了当年那一棵雪树之下,抬头看着这颗悬庶的枝干,沉思了许久。 “当年你的姑姑与她的爱人就是在这里被我瞧见的,自那之后,美伊日他们两个都会在这棵雪树之下谈天说地弹琴奏乐,两个人好是甜蜜,其实我那个时候也是羡慕的,我想着为什么我没有这么爱我的人呢?可是到后来我就不想了,因为我也有了一个疼爱我的丈夫。” “母亲……” “当年这棵雪树之下种满了一片龙央草,但是如今这里虽说也是很茂盛,但是丝毫没有龙央草的踪迹,因为万片龙央草只成就了一株,那个龙央草你也见过,那便是后来你姑姑的守仙茴央,她呀也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据说她的爱人是一个堕神之后,许久未见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如何了……” 笑笑听着自己母亲说的话,眼睛咕噜噜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既然自己的母亲如此想念姑姑,那何不如去找呢? “母亲,我们并不是只能在这一方天地里生长,我们也要去外面多看看,这么多年来,母亲看着天空,我就知道了,是在想姑姑,是在想从前的那些往事,我们何不如离开这里,走出去看看,去看看姑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落理的脸上有一些错愕,这个问题自己确实从来都没有想过,也没有想过离开这一方天地,总想着等到自己的表姐回来,那么自己也就安心了,可是自己表姐所回来的时间并不久,也就离开了。 现如今听到自己女儿说的话,也有一些想尝试的感觉,毕竟自己也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其实出去也挺好的,那么自己就出去一趟,去看看自己的表姐,顺便表姐身边的那几个人一起叫上一起去看表姐,或许等他们到的那一刻,表姐也就醒过来了…… …… 阿德依不求别的,只求能好好的生活,在自己离开王女身边后的一万年,自己挣生活也确实过得有滋有润的。 阿宴对自己很好,他总说着克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却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面前忍耐了那些所有的脾气,为自己尝试了那些他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 也就是在这一万年的日子里,她有了一颗蛋,阿德依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里面,她第一次尝试做母亲,阿宴现在每一日都是守在那一颗蛋前,化为真身,孵蛋。 那是一颗全身布满红色斑点的蛋,阿德依把它生下来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生下这么个丑东西下来,但是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做母亲,不管长的有多丑,都认定了。 在自己身下,这颗笼蛋之后也不是没有回去过,但是神殿关得紧紧的的,任何人都不让进去,阿德依就以为是王女生气了。 阿宴化为真身的样子是一只巨大的金翅鸟,但是又与寻常的金翅鸟有很大的区别,他的羽毛化为真身后十分炽热,就仿佛像是在烈日下一般。 阿德依并没有多少的成长化为真身的样子,与从前那个小小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你既然如此想念她,那就一起去看看,我知道你心里是十分想念的,一万年都没有回去过了。” 阿宴知道一切,包括卿安睡着的事情,但是关于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告诉阿德依,因为她很快就要醒了,所以就在她醒的那一日,一起去看她就好了。 “等会儿会有人过来的……” 两百七十四章孤傲王女8 无相神殿 再一次来到这里,竟然是一万年后的今天,看着面前寂静无声的神殿,阿德依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一天想好了,要过来之后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寒龙之境的小王女带着自己的女儿过来找他们了。 说明来意之后,两个人决定一起前往,毕竟去的地方是一样的,何不如结伴而行。 这一次跟着一块儿去的,并没有只是他们这几个人,茴央与炎仁两个也在其中。 几个人再一次碰面的时候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在互相对望的眼睛里看懂了对方的意思,虽说许久未见,但是彼此心中那一丝牵扯是不会少的。 几个人再一次站在神殿门口?看着这几近无声的神殿,心中不免开始担忧起来,没想到这多年都没有回来了,也没有发现这座神殿的奥秘之处,其实从前也不是没有来过,只不过都是看到这样的一幅场面,没想到几个人在一起聚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还是与从前一般的景象。 “是不是姑姑不愿意见我们?” 一语道醒梦中人…… 除了落理之外,阿德依几人都是这么想的会不会是不愿意见她们?所以才会紧闭着这城门,不让她们进去? “我跟你说了,你姑姑只是睡着了,怎么会不愿意见我们呢?笑笑,不要多想了。” 笑笑知道姑姑睡着了,但是为什么自己还要再问一遍,这都要跟自己的母亲有关系,母亲说的在这神殿门口的时候要再问一遍方才自己所问的那个问题,这样子就能告诉大家,姑姑并没有不想见大家,只是睡着了而已。 果然这话一说出口,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幸好并没有不想见他们的意思。 阿德依斟酌了一下,便走到了落理面前:“小王女为何会知道王女沉睡的事情呢?” 落理的目光放到了阿德依身上,这一次这条烛龙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样子,看她身上那一丝感觉,落理很清楚那是生过蛋的龙族才会有的,看来这一万年不见阿德依也变成了一个母亲。 “因为和表姐同出一脉,所以表姐沉睡了,我也知道,因为心灵都互相感应,无论天各一方都可以知道表姐的踪迹,所以不论怎么样我都知道,表姐并不是不想见你们,而是她累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一次就让他好好休息,一睡就是一万年,算算时间,今日表姐就会醒过来。” 茴央一直在旁边,她心里有些不安,她牵着炎仁的手,紧紧抓着,没有放开,一想到自家王女自己这心里就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愧疚。 自己是第一个离开王女身边的,是自己请求的,当年王女看着自己许久叹了一口气,才答应自己离开,从那之后自己去追求了自己所谓的幸福,却忘记了王女,说实在的这一万多年来自己这心里都是很不安的。 其实自己也有回去过,但是王女都说追求到了幸福,再回来也不迟。 反观看了一眼自己从前相处多年的伙伴阿德依,茴央有一刻愣了一下,这么多年不见阿德依还是一个样子,差点忘记了自己现如今不在人间,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凡人?自己的容貌也是,从来都没有变过吗? “我们既然同出一脉,那么表姐如何,我也都知道,其实一万年前表姐沉睡的时候,我也提前知道了消息,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至于原因,你们自己应该也知道,既然能让她好好休息,那就不要打扰我,算到了时间,所以才会过来找你们。” 落理操控着轮椅到了向阿德依的方向再往前了一点,抓住了阿德依的手,拍了拍她的手:“你与从前有很大的不一样,我已经瞧出来了,你今天过来,应该带上了你的孩子,估摸着这时间应该还没有孵出来,耐心等待就可以了,我当初笑笑出生的时候也是一样,等了许久日子呢!” 阿德依愣了一下,像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阿宴,阿宴也是一脸惊奇,今日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其实斟酌了许久,该不该把孩子带出来,但是想了想,带出来总归是好些,毕竟他们两个也确实想把孩子给卿安看看,如若是让孩子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他们总归是不放心的。 “龙族本就是聪慧的,能看见世界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世间万物都瞒不过龙族的眼睛,你忘记自己也是烛龙一族吗?” 阿德依的另一只手摸向了放在腰间的乾坤袋,就是当年她装那些帕子的那个乾坤袋,如今里面安置着的不是那些帕子,而是她的孩子。 谈话间,这座神殿突然有了一丝动静,那是这座神殿带来的一丝回应,看来这座神殿的现任主任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世间都说天道无情,可是谁又想过天道有错,还是天书有错呢?所有的一切都因天数而气,所有的国自然都由天书而结,这些神殿的主人也都是天书上显现,天书上写着的是什么,所以这些神殿自然就会选谁作为主人。” 世间万物都由天书而起,什么真正的决定能由自己来决定呢?那总归是不可能的,好像是几万年前知道了自己这双腿的事情,所以在自己站起来后才会如此淡定。 落理看着这座神殿心里不由得想为一件事情,据说这座神殿的前任主人从前也是在这座神殿里面香消玉殒的。 落理很害怕时间回到那从前离殇还在自己表姐身上的时候,那种无助的感觉是最过明显的,那个时候全族的人都失去了方向,因为她们所敬爱的王女不见了,若是有一天自己的表姐也在这座神殿里面香消玉殒,那么这一次又会如上次一般没有任何差别。 神殿的门缓缓开启了这座神殿的主人,并没有醒过来,但是这座神殿好像知道了主人在沉睡之前的想法,所以在他醒来之前要把主人的亲人们,朋友们给迎接进去,这样子就能完成主人心里最大的愿望了,只是神殿做不到的事,把主人的爱人送到主人的身边。 笑笑推着轮椅走了进去,一行人在神殿的欢迎下,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并不是像外面一般那样寂静无声,相比较里面其实还是有一些热闹的。 就算这座神殿的主人睡着了,但是这些被赋予生命的冰块,仅仅有条打理着这座神殿所有的一切事物。 阿德依与茴央的眼睛都红了,原本这些事情就应该由她们来完成的,但是自从她们离开后,往王身边就只有这些死物了。 “没想到各位竟然来的这么快,原先我们都以为各位会的神女性过来,之后再过来,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让我等尽情招待下各位,好让神女安心。”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听在她们耳朵里却有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那些死物说出来的话,既然跟寻常那些神仙说的话是差不多的,但是从他们嘴巴里讲出来的话,能听出一些机械感,看来这番话是原先就已经准备好的。 阿德依她们跟在这些侍女后面,很快就来到了这座神殿的正堂,这个地方茴央与阿德依呆过无数次,如今再一次过来,却是不一样的感觉了。 那些侍女很快就端来了茶水与一些瓜果放在了正中央的桌子上,随后这些人也没有出去,而是一直等候在一旁等待吩咐。 果然如此死物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循规蹈矩,从前都已经教好的样子,到像是她与茴央在时经常做的事情,就连这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样的。 “你们每天做的都是这些工作吗?” 那些候在一旁的那些侍女听到这番话,纷纷都抬起了头像,是许久才回味过来这番话,那个在门口第一个与他们说话的那个侍女点点头:“我们每天都坐着这项工作,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时时刻刻都等待着神女醒过来的那一刻,也时时刻刻都准备着迎接你们的到来,也井井有条,打理着这座神殿所有的一切事物,保持干净。” 这番话结束之后,那些其他后在这座宫殿里的侍女都随之点点头。 阿德依一众不准备再说话了,因为多说无益,她们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些死物只是被赋予了短暂的生命,做着她们主人吩咐的事情,循规蹈矩便再也没有其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座神殿突然传出了一阵悠扬的回响声,落理睁开了眼睛,自己操控着轮椅出去了,阿德依她们见状跟着也走了出去。 神殿告诉她们这座神殿的主人莫卿安要醒过来了。 …… 是什么声音? 为什么神殿会有这般悠扬的声音? 为什么感觉有好几道目光?一直看着自己? 卿安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迷茫,仿佛有好几道迷雾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眼前出现了好几道身影,一直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过了许久才恢复了清明,猛地坐了起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没想到自己所想的竟然成真了! 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几个人都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只有一个可惜的,自己的爱人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面前这些人也就足够了。 卿安想到这里就有一些些的难过,心中不免,有些酸涩。为什么会到到这样的地步?明明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确实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放走了身边的所有人,其实自己心里是愿意的,但是心中另外一道声音告诉自己,不想这么做。当然,她们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又有什么错呢? 卿安刚刚回过神,想说些什么东西,突然就被抱住了,随之闻到的冷梅的香味,那是阿德依。 “王女,怎么突然就睡了过去呢?真是让我们很担心,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消息,如今知道了见到了王女这个样子到让我们更加担心了。” 茴央,阿德依,落理还有……笑笑,这个眉眼看起来应该就是笑笑。 “我睡了多久?” “一万年……” 卿安愣了许久,眼中出现了一丝呆滞:“没想到我竟然睡了这么久,真是有些意外,不知道现在外面如何了……” 茴央牵着炎仁的手卿安不是没有看到,阿德依身上有一颗蛋,卿安也知道,笑笑长大了,确实这么多年下来,确实发生了好多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唯独就只有自己还是没有变过,永远都是只身一人。 那个荷包被阿德依扯了下来,刚想把孩子给自家王女看看,却被卿安制止了。 “我并不傻,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为人母,我也知道茴央已经和炎仁终成眷属,我这一看就晓得了,毕竟所有的一切都瞒不过我的眼睛至于这外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卿安在这一天与这一行人聊的很是投机,不知道过了多久,卿安只知道这一天自己过的很是开心,这是唯一有一点遗憾的是自己的爱人冀岚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 一晃眼又是十几万年,这一次天天发生了巨大动荡,所有的一切都变换了,十二神殿的主人换了许多,一轮又一轮,唯一的无妄海的主人到现在都没有变过,依然还是冀岚,只是冀岚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自己的舅舅洞庭君来了一次无相神殿,这一次就真的是以舅舅的身份过来的,天家动荡天地又换了一个人,是舅舅自己不想再做这九重天的天帝了。 新任的天帝是那个名字叫做昊天的男人,这个名字让卿安想了许久,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那一日舅舅过来的时候刚好带来了那一张新任天帝的画像,这才让卿安想起来这个人她见过,看来自己当时在人间遇到的还不止一个有趣的人,而是很多个。 这新任的天帝就是当时在人间对着还是有兰郡主的自己痴笑的那个痴儿,是那个柳完颜的弟弟约莫是…… “没想到自己竟然还遇到了一个这么有趣的人。” 两百七十五章孤傲王女9 一晃眼又是几万年,时间匆匆,在卿安眼里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仿佛就是平常事一般。 一盏茶是凉了许久,许久也没有动过,也幸好不是在人间,故此这些玩意是永远都不会坏的,无论放多久都可以,毕竟都是仙家用物。 这几万年来,经历过的事情是挺少的,但是碰到的人却很多,无非就是从前认识的一些罢了,落理每相隔千年就会来神殿一次,带着她的几个儿女一起过来,说实在的卿安也是一步一步看着她的几个儿女成长的,笑笑每次跟着她母亲过来的时候都会说好多话,都说好久不见姑姑,怪想念的,每一次开头第一句话都说这个,卿安也不觉得厌烦。 卿安只觉得新奇,这个孩子从前第一见到的·时候还是小小一个,才出生了没多久,那时候自己也好像才十几万岁,约莫是十几万岁,自己竟然也有些记不清楚了,时间竟然过去这么久了,也庆幸自己容颜不老,记忆不消,神魂不灭,但也就是这些原因,让自己难过,若真的如那些脆弱的人类一般,自己就不会如此难过了。 如今自己面前什么人也没有,唯独只有自己想着这几万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所有的一切都一帧一帧的在自己脑子里回放,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了,所有的事情,和所看到的人都在自己脑子里显现,好想把这些记忆都清除掉,可是于心不忍,想到这些人的陪伴,自己这有些苦涩的心也泛起了一丝温暖,那绝对是久违的,就如同自己那几万年的一次沉睡醒来后看到的场面。 手指一弹,一封红帖子,出现在了卿安手里,这封帖子也是前几日收到的,但是卿安并没有很快就打开看,这一封,是以茴央与炎仁两个人名义送来的,两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好事将近了,所以才会递帖子过来,这两个人现如今如此恩恩爱爱,她也就放心了,一直以来,放在自己胸口的大石头一直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来。 不仅仅是自己,也是对自己身边人,卿安深怕她们过得不幸福,所以才会如此多想,现在看到她们几个都有了自己所追求的幸福,看着她们现如今如此快乐,卿安心里也就放心了。 弹指间,这帖子就打开了,上面用术法刻印着的便是想让卿安知道的消息: 无相神女: 见字如面,今帖子来,主是为了告诉王女一个好消息,今龙央草化身茴央将与潋滟一族少君炎仁情定一生,若王女看到这条消息,请一定要来。 卿安就简简单单看了几眼,便不再看了,这几万年来发生的事情可不止这些,天道这些年好像是开了眼一般,潋滟一族被释放了,还还回归了原先的身份,对此,卿安只觉得有些唏嘘,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如此,炎仁还是做回了从前那个少君,那么这样也好,因为茴央与炎仁的距离就相对来说缩短了,不像从前那般遥远了。 时间过得好快,阿德依与阿宴有了自己的孩子,茴央与炎仁也要成婚了,落理还是一个样子,但是她的孩子都长大了,笑笑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好像一切过去只有自己还再原地兜兜转转不动。 一面水镜出现在自己眼前,这里面显现的正是这下方人间的样子,就这样草草略过一眼,便不再看了,若是再看下去,只有满心的失望,一个好消息都没有,对自己来说。 “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你如此唉声叹气的?我记忆中的卿安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从前那个可是经常笑的,脸上满是褪不下去的骄傲,如今十几万年过去了,到时变成了这般怨妇的样子。” 卿安抬眼一看,果真看到了自己舅舅的样子,舅舅坐在自己那张小圆凳上,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轻给自己扇着。 “没想到舅舅今日又来到这里做客,我原以为舅舅不会再过来了,其实当年舅舅过来的时候,我心里也想了许多东西,如今舅舅再一次过来的时候,我心里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想我想说的那些舅舅心里也应该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如今看到舅舅,我也就只能问一句,舅舅,现如今过得还好?” 洞庭君就看了自己的侄女一眼,她的样貌,真的是像极了自己的妹妹,但是也有一些差别,只是眉眼间能看出父母的一点影子。 “自从不想做这九重天的天帝之后,我就搬到了幽山上去住,住在那里,我倒是感觉很不一般,那里住着的都是一些很老一辈的人,一些远古大神都在那里跟我同辈的也有很多,我当然知道你的师傅也在那里。” 卿安指尖微动:“我也许久没有见到师傅了,不知道师傅现如今过的怎么样?” 洞庭君的脸上,有着些许的慈爱,毕竟面对着的是自己的侄女,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自己对侄女亲近一些也是应该的。 “其实我来之前刚好去了你师傅住的竹屋那里一趟,他呀,现在估摸着又在和人下棋呢!每一次我过去找她,她都是找我喝茶,或者让我陪他下棋其他的事情便什么也没有了。” 卿安笑了,点点头:“当年自己在师傅那里学习的时候,师傅经常做的事情,就是喝茶和下棋了,有时候还能见到师傅去钓钓鱼之类的,那舅舅呢?自从搬到幽山后,舅舅做了些什么呢?” 洞庭君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厕所了许久,看着自己侄女几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说是在帮侄女找寻那个冀岚的事情吧,说实在的冀岚那个小子确实是不错的,就是这个孩子也属实是难搞了一些,这么多年来一直都紧巴着一个人不放,总归是要把目光放到别的孩子身上。 他也不是反对他们两个人,这两个人在一起,他也算同意,只不过还是担心,因为现在他还没有醒过来,也还没有回到这里,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他也不知道。 “你还要等待下去吗?” 舅舅没有说,那个人是谁?但是两个人心里都已经清楚明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自己等待那么久,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一个声音一直想让自己等待下去,是自己的执念,是自己数十万年,对他所倾慕的爱恋。” “我知道了……” 就在那一夕之间,洞庭君在这神殿里也消失不见了,徒留了卿安一人。 说实在的,自己的舅舅就与自己的师傅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每次来的时候,本想着好生招待,但是却都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只知道舅舅离开前那一声叹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总归是舅舅对自己失了望,说实在的,其实自己也辜负了舅舅对自己的期望。 从前自己的愿望是最为高高在上的神女,能管理一出供电,这就是自己最大的愿望,但那个时候自己压根就没有爱上冀岚,也没有遇到他,所以根本就没有那些意外,但是事实总会是在自己出乎意料之外。 如若是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女抛情断爱是自己应该做的,杀伐果断也是自己应该做的,可是自己却一样都没有做到,确实是让舅舅寒了心。 “姑姑,你在想什么?” 不知瑶池是什么时候来的,既然让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真是有些意外了。 当然更加意外的是看到了自己的师兄,这位可是这十几万年来都鲜少,见到的人,没想到如今却见到了。 自己的师兄鲜少见到,但是瑶池却已经见过无数次,瑶池每次过来都要与自己说一些话,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是每一次自己都很有耐心的,听完了瑶池说的那些。 卿安从贵妃塌上下来,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人来陪陪自己说话了。 “这一次你们要留下多久?我这里可不招待,马上就走的人,如果要留下来,就陪我多说几句话。” 瑶池脸上满是雀跃,这是第一次姑姑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虽说从前也有说过一些,但是是非常简短的,虽说自己一直在说这些年来,基本上都是自己在对姑姑说那些外面发生的事情,姑姑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是这样子对瑶池来说也算是满足了。 “我还巴不得一直留在姑姑身边,每天陪姑姑解解闷也好,我可不想呆在师傅身边,每一次想与师傅说话,师傅都只会看自己一眼,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卿安很快就唤来了侍女,又很快端上了一些瓜果,摆在了瑶池面前。 “你师傅本来就是寡言少语的,只有面对学术研究的时候,他才会勉强与你多说几句,你们年龄相差大了,你师傅与你也没有什么话要讲,不是吗?” 这番话倒是让姚池点点头,姑姑说的话确实没错,但是自己与姑姑却是极其能谈得来的,至少在这点看来,瑶池就是这样子认为的,虽然说姑姑也很少理会自己。 “你父君过的怎么样?” 瑶池愣了一下,没想到姑姑竟然会问起自己的父君,现如今,瑶光已经成为了莲瑶一族的莲君,而莲禾现如今也已经搬进了幽山。 “不劳姑姑挂心,父君他一直过的都很好,前不久我还见过父君几面,口头上还说了一下姑姑呢!” 卿安给面前娇俏女子倒了一杯茶,而自己却没有喝,听到瑶池说瑶光的事情,卿安不免留神了一下,毕竟也算是自己没有恢复记忆前的兄长了。 “你父君说我什么?” “他问我,你姑姑现在过的可好?有没有从前那般生龙活虎的样子?” 说着瑶池还模仿起了瑶光说话的样子,这个样子倒是属实逗笑了卿安,这个孩子怎么如此搞笑呢?倒真是惹人疼爱了些。 “你说说你,你这个孩子怎么如此模仿你的父君,若你现在这般样子,被你父君看到了你该怎么办?” 如此调笑的话倒是一点都没有让瑶池退缩,反倒是说的更加开心。 元始天尊只是看了自己的小徒弟一眼便什么都没说,这个孩子如若是一直都这么开心就好了,只可惜的是事与愿遂,未来的事情谁又真的晓得呢? 虽说天书已经写的明了,这一切到底是会按照天书上的去做还是另辟蹊径,谁又晓得? 那冀岚和自己的师妹不就是那个最好的例子吗?但是天书也没有放过他们两个,只不过离殇对换,两个人里面卿安活了下来而已。 元始天尊从方才起便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坐下来,卿安听着瑶池说话,视线往自己的师兄那里看去。 还是那样的一丝不苟,让人瞧不出任何错处,但是谁又能想到自己的师兄其实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师兄,你今日所来肯定不止是为了陪瑶池,你有别的事来找我。” 瑶池恰好也在这个时候停下了自己想说的话,看向了自己的师傅,只看到自己的师傅点点头,瑶池就知道了自己这一刻应该出去了。 “姑姑,瑶池先回避一下,你们先聊。” …… “你还再寻找他的踪迹吗?” 卿安为自己师兄倒了一杯茶,虽说他压根就没有站到自己的旁边来,但是并不影响卿安给他倒茶。 “师兄,你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确实,我现在一直都在寻找,我没有放弃。” 一块令牌出现在自己眼前,卿安接下来,一看这材质,像是鲛人骨。 “拿这个去无妄海,你就知道了。” 卿安拿着这块令牌看了许久,竟然有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昊天要娶你吗?” 本来还沉浸在一丝欣慰之中,却在听到自己师兄说这番话的那一刻,脸又变得死白。 她哪里不知道这件事情,只不过一直躲避罢了,其实昊天有来找过自己,还是那样子,只不过比从前作为凡人的时候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在舅舅那里也见到过。 “所有的事情都在意料之中,发生对你来说都在意料之外,好自为之。” 两百七十六章孤傲王女10 无相神殿 卿安听到元始天尊的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那位现任的天帝的确来找过自己,现如今自己闭门不出跟这个天帝也有极大的关系。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件事情?” 卿安的手一直放在大腿上,手指紧紧抠着自己的衣裙上的细线,卿安这一刻实在是有些紧张,毕竟这件事情确实真的来说应该很少人知道,自己师兄知道倒是让卿安有一些惊奇了,不过卿安也没有问出口,毕竟自己师兄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去多问。 卿安想了许久,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兄,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师兄本就不是什么一般人,所以知晓这世间万物也没有什么惊奇的事情,就如同自己的师傅一样,都是一样的高深莫测。 “我当初去找你的时候,你不是什么都不说吗?还告诉我天机不可泄露,就跟师傅当时跟我说的话一样,怎么到了现如今你们倒是一个个都愿意与我说了?师兄是不是我大限将至了,还是我真的无药可救了,才会让你与师傅这样?” 元始天尊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并不是如自己师妹口中所说一般是对自己师妹的怜悯,只不过就是想提醒自己师妹一下罢了,毕竟昊天这人可不是如寻常人想象中一般好糊弄。 此人在人间就对自己师妹另眼相看了,现如今都到了这里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他只会抓紧脚步去追寻罢了。 “你多虑了,若真是看你大限将至,我等就不会过来找你,因为我们每一个走的时候都是偷偷走的,没有麻烦任何一个人,师傅的徒弟不止你我二人,还有其他,只不过其他走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只有星星落下的那一刻才知道,他走了。” 卿安愣了一下,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师兄除了这个之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寻常让自己师兄多说几句可是最难的事情了。 “师兄,你的八卦阵是不是算到了一切,所以才会来找我?” 只见元始天尊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就如同自己舅舅那一般的那一声叹息,像是失望。 “你的一切都算到了,至于为什么来找你,只是想提提醒你,不想让你误入迷途,莫要被那昊天勾去了魂。” 卿安点头答应了,其他的什么也没说,能看到自己的师兄过来找自己说这么多话已经算是奇迹了。 “会有人救你。” 卿安很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谁会救这样子的她,没有人会救她罢,这个样子的她,又有是会解救呢? “救你的人是你抱给我的,是我最小的徒弟。” 卿安抠着衣裙的手不动了,这是什么意思?瑶池?怎么会是瑶池?卿安难以想象到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师兄是瑶池救了自己,但是瑶池会怎么就自己,谁又知道呢? “瑶池怎么会救自己,他还这么小,如果是救了我,那瑶池就是会被昊天看上,这我做不到,我绝对不能连累瑶池。” “瑶池已经知道了,她答应了。” 卿安眼睛睁大了,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什么那个丫头会这么做,就因为叫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姑姑吗?可是要是真的来说的话,自己并不是她的亲姑姑。 “你同意她这么做了吗?瑶池的父君呢?他也同意让瑶池这么铤而走险了吗?就一个这么不相干的人,真的好吗?” 卿安的话穿透在了殿内的每一个角落,瑶池,就站在殿门口,听到自己姑姑如此说,心里不由得开心了一下,其实当时听到自己师傅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自己心里还是不免的犹豫了一下,但是用不了多久,马上就跟师傅提出了自己想帮助姑姑的事情。 当时自己师傅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这么说一样,很快就答应下来,但是师傅说要让自己先问过瑶光的看法才好。 不知道,自己答应师傅的原因是为什么?但是能解救姑姑,这对自己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我不能让瑶池这么铤而走险,这些痛苦,这些困难,我可以自己去做,自己去解决,凭什么要让一个孩子替我来承受这些?我可以继续等待下去,但是这等待的结果就是让自己的的亲人那样子做,我宁愿马上消亡,而不是这样坐以待毙。” 元始天尊看着自己师妹许久许久,他也许久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选择到底对不对,但是天书上就是这么写的,他们也就只能按照天书上的一切来做决定。 “若我说这根本就是天书上写的呢?你不会嫁给昊天,但是你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师兄走的时候,卿安看着他走的,瑶池留在了自己身边,师兄说是让瑶池留下来陪自己。 “姑姑,世事难料,本就是已经决定好的事情,那我们只能按照他发展的路线去进行,姑姑,可以继续等待下去,但是瑶池不行,要吃要帮助姑姑去解决那些困难,这样子,姑姑就可以继续等待下去。” 卿安的眼角湿润了,可是她始终,都没有流下眼泪来,这一刻,她开始觉得自己当时在人世间的那几世就如同笑话一般。 “瑶池,我现在就在想,要是当年我没有把你抱到这座宫殿来,会不会好些?” 瑶池坐在卿安身边,笑了笑,蹭蹭卿安的脖子显示亲近。 “姑姑,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是已经决定好的事情,瑶池是不会变的,不管最后怎么样,瑶池都希望姑姑能过得开心一点……” 再一次见到瑶池是在她与昊天的婚礼之上,卿安,这一次是出现在了大众的眼里第一次,茴央与炎仁成婚的那日他没有去,但是送去了礼,后来茴央,来找自己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生了气,其实什么都没有。 天界的盛婚之礼与人间的不大一样,穿的可不是大红嫁衣而是金色羽织。 这所有的事情就如同天书上写的一般,瑶池成为了王母与昊天开始貌合神离的生活。 瑶池的脸上后来是鲜少见到笑容了…… 数十万年后的今天,瑶池与卿安坐在了一块谈论起了从前发生的那些往事,卿安不是一个念旧的人,但是看到瑶池就不由得想到了从前的那些往事。 卿安抚摸了一下瑶池的脸,发现上面竟然一片湿润:“你怎么哭了,姑姑确实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了,也没有来看你,你是否会恨姑姑如此这样一点都没有注重你的感受?就算你说没有,姑姑现在是不信了,因为姑姑明白你的感受,你来到这里后,虽说姑姑没有来见你,但是却在水镜里看到了你的样子,你脸上没有笑容,在也见不到从前那个你了,几万年过去了,其实我每时每刻都在想这件事情。” 瑶池现如今已经褪去了脸上的那一丝稚气,不像从前那个孩子了,倒是有几分大人的样子了,约莫是经历过的事情多了,所以就不再像从前那个样子了,至于笑不笑还真的是代表成长的东西了,不笑了,倒是还能再自己脸上看待成长,看到威严,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成为这王母后带来的证明罢。 “你想离开这个生活吗?我知道你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没有人会喜欢这样时时刻刻都被管制着的生活,你喜欢吗?你肯定不会喜欢的,你从前有想过逃离吗?” 瑶池的手指蜷缩着,什么话都不敢讲,但是瑶池心里想的却是赶快逃离,但是现在的自己早就无法抽身,早就已经深陷泥潭了,这辈子或许都踏不出来了,深陷泥潭的自己早就无法脱身。 “姑姑,这一次过来是我的诞辰,姑姑就不要说这些了,倒是听着怪让人不开心的,以前的事情姑姑就不要提了,现在瑶池过得很好,倒是姑姑要过得开心点才好,这样瑶池也就开心了,能看到姑姑的笑容才好,说起来姑姑这些年可有音讯吗?” 卿安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后来就不说了,因为发现一点意思都没有,不管怎么样自己到最后倒还是任何结果都没有,卿安这么多年来的寻找就只有一个人,自己的爱人,冀岚。 放在腰间的那一块令牌自己有使用过的,那一块令牌被自己带到无妄海,放到了埋骨之地,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对埋骨,一枚令牌唤醒了那个变成埋骨的卫岩,卫岩看到她的那一刻还愣了一下,说实在的卫岩当时见她他还愣了许久,见到她第一句话问的便是神女怎么会在这里? 卿安那一天问了许多事情,特别是关于冀岚的事情,可惜油盐不进就是卫岩的特点,卫岩什么也没有告诉她,却又什么都告诉她了,卫岩说的就感觉像没说一样,这才是让卿安感到烦躁的事情没有之一。 那一天少吗都没有问到的卿安难过了许久,好不容易才从那种悲伤中反应过来就到了炎仁与茴央的婚礼,那一天她没有去的绝大的原因或许是跟自己的懦弱有很大的关系,卿安总想着,要是自己能勇敢一点这样瑶池就不会有那样的结局,要是自己能果断一点能再勇敢一点,哪里还会怕那个昊天,左不过是违抗命令罢了,但是自己身为神族,身为龙女,身为寒龙之境现如今的王,又怎么可以遇到事情就马上退缩呢?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懦弱了,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这样? 卿安抬眼看了瑶池许久,瑶池的眼下有着青黑,算是不好,卿安没有多问,问了瑶池也不会说,现在瑶池的修为也不低了,自己这般去窥探瑶池的内心铁定是会被发现的,多说无益是真的。 “没有音讯,一点也没有,我只知道这些,水镜没有告诉我,其他人更不会告诉我,我不明白为何会走到今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1能尽快找到他,他现在指不定在一个地方迷失了踪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不然的话也不会一直都不来找自己。” 瑶池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算着时间姑姑能跟那个人团聚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这样姑姑想必就能开心一点了,说实在的,瑶池多年来能撑下去的不就是姑姑能幸福吗?能一直保持脸上的笑容就是自己能撑下去的理由了。 “姑姑,时间不等人,或许会有例外,这个时间很调皮,一直都在等你,他或许想告诉你,那个你说深爱的人一直都在时间尽头等你,就像……” 卿安,请觉了一下,好像瑶池知道些什么东西,特意瞒着她一样。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东西?” “我当然都知道咕咕再继续等待下去,或许就有消息了,若不然去人间走,可以糟放松一下心情,这样也好,比在天界难受要好。” 本来还有些稍微激动的心情,突然就被压了下去,她不是,不相信瑶池,而是因为自己实在是不想再继续等待下去了,谁能保证她还有那个时间? 卿安走了,把那一枚鲛人骨做的令牌放到瑶池手心里。 瑶池当然知道这一枚令牌,不就是自己师傅拿给姑姑的,姑姑为何这么伤心当然要跟姑姑的心情有很大的关系,看那个样子,应该是,这也没令牌,什么都没有告诉姑姑。 瑶池走了出去,看着卿安的背影,很是落寞。 瑶池这一刻心里有点慌,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若是姑姑,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坚持,算是打了水漂。 你问瑶池有没有恨过卿安,瑶池从来都没有,瑶池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如何?不管是自己的师傅,告诉自己还是自己算到的,这一切,都是自己应该走的路…… 卿安继续回到了神殿,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探寻到,看着,这座空荡荡的宫殿,卿安想了想,不然就去人间走一遭,去看看这人间现如今的样子不然? 两百七十七章花灯之约 是时候去人间走一遭了,也是时候去人间看看了,去看看这人间世间百态,世态炎凉了。 整理好一切行装打开水镜观察了一下,看看样子应该和从前待过的没什么太大区别,所以这一次准备的衣裳也不会与之前有太大区别,既然是去人间走一遭,那么这些玩意可不能少了。 被自己放到乾坤袋里的东西许多,大约都放了一些闲置物品,基本上是没什么用的,不过既然都带走了,那么这些带去人间也不足为其,当然卿安也不会忘记了那个冀岚送给自己的东西,随之一起带走的还有茴央与阿德依送给自己的东西,那些对卿安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卿安在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收到了落理送来了的东西,一个琉璃花灯,卿安看着这灯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灯的材质也是鲛人骨所作,里面的灯芯则是鲛人烛,是永远都不会熄灭的,这一瞬间卿安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无法直视这面前手里的琉璃灯,这一刻卿安心里难受极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所接触过的鲛人有太多之类,这样直视鲛人等实在是不行。 “你就这么急着去人间吗?人间有什么好的?你不是已经走过一次了吗?为什么还要再去一次?” 落理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殿内,卿安的手一瞬间抖了一下,落理出现在这殿内,对卿安来说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这着急离开的样子还是被发现了。 “不为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人间的样子,现如今是什么样子,别的不求什么了。” 落理还是一副什么都看淡的样子,推着轮椅来到了卿安面前,牵住了卿安的手,感觉到她一直都在发抖,落理有些不解这是为何?难不成就因为被自己说中心事,所以才会发都吗?看起来也不想是的样子。 “你喜欢人间吗?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像是特别喜欢人间的样子,约莫是有什么东西在人间所以吸引到了你对吗?” 卿安脸色不变,但是还是像被说中心事一般,这般样子落理已经看明白了。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了,是不是他回来了?” 卿安的脸色本身就有些不好,但是落理说错了,其实人间压根就没有消息,他想去只不过是为了散散心,不然自己透过水镜这么多年为什么到现在一点影子都没有看到呢?总不能是自己的眼神不好,亦或者是运气不好,而是这人间的每个角落都被自己搜查过了一遍,但是没有丝毫结果,这么多年来地1寻找仿佛都成为了泡影,这才泄气了,想去人间走一遭。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去人间走一遭,我给你的这个鲛人骨灯并不是让表姐来欣赏的,算算时间你下去的日子恰好也快到了人间的花灯节,带上一个花灯也好,虽说我给你的这个花灯看起来并不是有那么好的寓意,但是也总比没有要好不是吗?对了这个灯是无妄海卫岩送给我的,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他说总有一天这个灯会派上用场,我记得当时我问他这个灯有什么奥秘的地方吗?他跟我说那是用他的骨头做的。” 这番话确实实打实的震惊到了卿安,若真是如此那一块骨牌想必也是卫岩的骨头了,既然如此,约莫是早就算到了有这样一天故此才会如此不是吗? “当时我还与他聊上了几句,我问他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还把自己的骨头用来做,难道自己不会疼痛?他却告诉我他早就已经死了很多年了,那座埋骨之地本就是他的骨头,从前他就是那里的王,那做埋骨之地也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方,无妄海才不会让人进去,我不知晓他把这个交个我要做什么,但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早就算到了这所有的一切,之他让我在冀岚神君死后再交给你的,不是我故意瞒着你,而是这本身就是我应该做的。” 卿安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双唇颤抖,眼中满是惊惧,从前见到那个卫岩的时候,就感觉到他的高深莫测,仿佛一切都像是迷雾一般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可惜自己压根就什么都看不透,不然的话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我明白了,我已经收拾妥当了,你看要不要跟我一块去人间走个一遭,这样也好些,人间比这天界要好玩一些,你真的不跟我一块去吗?” 落理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卿安也明白了落理到底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孩子和丈夫,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亲人都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就不一般了,就只有一个人,舅舅也不在自己身边,表妹也有了自己所爱之人,现如今自己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因为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有了自己所追求的幸福,自己的亲人也有了自己所向往的生活,唯独只有自己还再等一人。 卿安再次回过神来是在人间的街道上,还是跟在人间历劫的时候一样,一样喧闹,一样的令人向往,好想插进去与他们融在一块,可惜的是,卿安做不到,也永远不会做,自己现在就这般走出来也只是散散心,若是一直呆在人间才叫不好,迟早会打乱人间的1秩序,到时候自己可就不是单单之犯一个错误这么简单了,而是可恶至极。 “姑娘,买一个花灯吗?” 一道声音打乱了卿安的思绪,卿安回过神转过头看向那个发出声音的人,是一个穿着麻布衣裳的大娘,卿安看着她的脸,竟然有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长得像哪里人呢?卿安有些发懵了,这里不是帝都也不是罗国,卿安很是肯定的就是这个了,穿着打扮都不像是这两国之人。 “大娘这是哪里?” 嘶哑的声音从卿安喉咙里发出来,卿安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沙哑的声音。 那个大娘似乎是有些想不到卿安会问出这样的话,随即便笑了:“姑娘,这里是兰城,你从哪里来?看着姑娘倒是眼生,不像是本国人,像是从外地来的,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兰城人,反而像帝都? 一个·耳熟的字眼听见之后,卿安怔了一下,原来这里是兰城,不在帝都。 “那帝都在哪里?大娘,你知道吗?要如何走呢?” 那大娘思索了一下之后,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姑娘,你一直往东走,你会看到城门,出了城门后,一直往东走就可以了,你就能看到帝都,不过姑娘怎么想到要去帝都呢?” 帝都....自己为什么那么想去帝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自己的执念就在帝都一般,人间有许多国家,但是自己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帝都,可能是因为自己在帝都经历了两世。 “我本就是帝都人,我清走到这里,我也不太知晓。” “看姑娘的样子,应该是来寻亲戚的,是兰城有什么姑娘想要找的人吗?” 本来还想拒绝的话,马上就卡在喉咙里不说了,卿安知道一切的一切对于她来说还不是时候,于是看着那个对她说话的大娘点点头:“我确实来这里有要招的人。” “看姑娘的样子应该是找自己的郎君吧亦或者是心爱的男子,看姑娘眼中的样子应该是这样的。” 卿安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那个大娘的摊子,上面卖的都是花灯,样子各式各样,好不一般,有的看着可爱轻巧一些。 “姑娘来这里不如再待个几日?最近碰巧遇上了花灯节,不如在这里再呆上个几日,刚刚好就当是过个节?顺便再看看这里有没有姑娘认识的人?” 卿安点点头,看向了那个货架上第一个灯笼,那跟自己收在乾坤袋里的鲛人骨灯有很大的差别,这个灯笼没有自己那个灯笼要看起来豪华,也没有自己那个灯笼,看起来那样牢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卿安就是很属意那个灯笼。 “姑娘好眼光,这个灯笼刚好就是小妇人,今早自己做的,本来是不准备拿出来的,一个园灯就用普普通通的纸照着。没想到会被姑娘一眼就看中,不知小妇人现在心情到底是如何?但是这激动肯定是有的。” 卿安直接就拿起了那个灯笼:“大娘,你这个灯笼做得很好,没有你所说的那般,这个灯笼卖给我如何?我看着倒是挺喜欢的。” 那个大娘连连摆手:“本来今日货架上灯笼不够,才把自己这个做的拿了出来,没想到姑娘一眼就挑中了小妇人,激动有余哪里还敢收姑娘钱?这个灯笼就当是小妇人送给姑娘的,正巧这今儿是快到花灯节了,小妇人送给姑娘这一个花灯也刚好沾沾喜气,让姑娘也过过这城里的节日。” 卿安点点头,但还是把钱递给了那个大娘,大娘看着手里的钱,一瞬间就傻眼了,这也给的太多了,这姑娘心可真大,直接把金子掏出来给自己,正想退还回去,一抬头就发现人没了…… 卿安走在城中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一瞬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慨这世间无常,没想到一晃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间还是这样,如此多姿多彩。 不知道走了多远,天空就慢慢暗了下来,这街道上灯火通明的,倒是有些渐渐起来了,不过也正好自己走在这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月末是黄昏时刻,这会儿也应该是到了,大家吃饭的时候。 “姑娘,要不要进去坐坐?” 卿安看了眼那人打扮,又看了眼这人身后的楼,楼阁上的牌匾写着大大的三个字“闫春楼”。 “没想到现如今已经开得这么大了,都已经开到这里来了,我记得闫春楼不是从前只在罗国才有的吗?” 那人听到卿安说的话,随即就眉开眼笑:“姑娘可真是好眼力,咱们闫春楼现如今已经开了许多家,这从前咱们也算是皇家的酒楼,后来店家听了主子的话才想到要把这好吃好酒分享给这全天下的人,一起品尝品尝,那就在全界开了很多家,就连前面的帝都也有两家呢!” “说起来姑娘是之身,一人来到这里的吧,那就来里面坐坐,喝上一壶好酒,吃一道好菜。” 卿安没说什么,摇摇头,就走了,走前来了一句:“不去了,闫春已经走了,再去也没有意思了。” 这店家小二这一听本来还没有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在人走远了之后,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这店家最早的老板不就是叫闫春! 卿安提起了花灯,一步一步走在了这大街小项中,沉沦在这人世间,途经许多小摊小贩,有卖花灯,有卖面具的,而那些东西都远远不如自己手中提着的这个用纸糊做的灯笼。 今日下来的时候就穿着一身寻常人家的衣裳,故此看起来不是很搭眼,但是这倾城的容貌还是会让人驻足。 腰间别着一方鹅黄色帕子,走着走着,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卿安转过身,那是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身量蛮高,头束冠,卿安只能看到他那如刀削般的下巴和紧紧抿着的唇瓣。 看着那个男子嘴巴一张一合,卿安愣了一下,这个男子的声线好似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姑娘,你可知你落了一样东西?” 那个男子手里有一方鹅黄色帕子,上面绣着一朵兰花,那正是今日下来的时候,腰间别着的那一方帕子。 卿安接过帕子本想道谢,只见那个男子取下脸上面具,露出了一张惊世骇俗的脸。 那一张脸,卿安这一辈子都不会认错,他那眼角下的如闪电一般的暗纹是红色的。 “姑娘,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在哪里见到过你一样?” “可能这么说会唐突了一些,在下名为冀岚,姑娘可以叫我韶贤……” 卿安眼睛湿润了,笑着面对那个男子:“小女子名为莫卿安,公子可叫小女子卿卿……” 花灯时节,与尔共相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