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的小作精是草莓味的》 第1章 九月 九月，正值初秋。 微风拂过林梢，人群熙熙攘攘，阳光大盛，落下斑驳的树影。 乔眠站在树荫下，看教学楼前贴的告示。 上课铃响了许久，她还是不紧不慢——乔眠这学期才转来一中，根本不知道教室在什么地方。 不是乔眠不想去上课，是她找不到教室啊。 亏她还自以为有先见之明，找站在门口的保安问了两句。 保安信誓旦旦：“十班在东教学区c栋。” 乔眠信了。 但一分钟后她就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了代价。 乔眠抬头，眼前的教学楼上挂着“博学楼”三个大字。 简洁明了，一个多的字母都没有。 既然一中有“博学”“笃志”这种命名，为什么要说“c栋”？！ 乔眠内心问候了那位保安无数遍。 问候归问候，乔眠这时候也只能求助他了。 她绕回去，问清楚了所在。 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乔眠在班级前站了好一会，确认班牌后才走进教室。 班上没老师在——据说是帮乔眠拿书去了。 事实上新学期是要统一发书的，但由于一中进度快，有很多课在上学期就已经开始上了。 其他同学手上都有书，只有乔眠没有。 乔眠今天第二次叹气。 领书她大可以自己去，她更希望那位老师能给她带个路。 座位上的人们都埋着头，可以称得上一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 呸，他们都在写暑假作业！ 乔眠懵了。 这里不是一中重点班？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不写暑假作业？！ 她“啧”了一声。 不过这样也好，以免有很多人注意到她。 乔眠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她在最后一个空位坐下，将空空如也的包放好。 一般人到了新环境第一时间肯定会观察新同桌，乔眠也不例外。 她侧过头去看。 “？” 乔眠在心底徘徊了好久的开场白停在嘴边，最后被咽了回去。 别说打招呼了，乔眠都怀疑这位新同桌连旁边多了个人都没发现。 哦，可能也不是完全没发现。 毕竟乔眠亲眼看见他伸手拽过一边的校服盖在头上。 感情这位爷还嫌睡得不够安稳啊？ 就在乔眠与她同桌——没遮完全的后脑勺对视时，她前桌转了过来。 那是个长相精致的男孩子，看着是人缘很好的一类。 “哎，”他有些惊讶：“新来的转校生？” 没等乔眠回答，他就自动接了下句，显然也知道自己上一句是废话。 “你好啊，我叫宋阮，十班文艺委员。” 这名字和这职务还真挺搭的。 乔眠心里充斥着“宋软”两个字，就差把“你这名字取的好随意”几个字刻脸上了。 宋阮好像猜到她在想什么，于是从自己的书里抽出一本，翻开内页给乔眠看，顺带解释了自己的名字是父母姓氏的组合。 嗯，依旧很随意。 不过乔眠自然是没说出口的，只默默腹诽了几句。 礼尚往来，乔眠也报了名字。 宋阮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乔眠？” “听着好熟悉。” “我名字比较大众。” 大众不大众乔眠不知道，反正随口接的话，想必也没人去考证。 她轻笑，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 乔眠的长相在同龄人中无疑是出挑的，但由于她骨子里带的懒倦，看起来就是一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没多少人敢接近。 现在一笑，将先前的倦怠感都驱散干净，好看的简直不真实。 反正宋阮被惊艳到了。 仙女当前，不多聊两句简直对不起他自己。 第2章 小熊维尼 ——于是乔眠就听宋阮讲了整整十分钟。 讲到后来，宋阮看到她同桌，竟然还介绍起来了。 “你同桌叫江肆，是我们一中校草兼学神，常年霸占年级第一，没跌下去过。” 乔眠没接话。 校草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反正乔眠觉得学神这个称呼够呛。 说到他，宋阮突然来了劲，要细数江肆的优点。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我们肆爷在去年的数学奥数赛上还碾压了好几个学……” “卧槽。” 宋阮不知看到了什么，张口就是一句脏话。 “小熊维尼怎么来了？”他不可置信，“今天不是开学第一天吗？” 一中惯例，第一天不上课，把书发完之后班主任讲两句就完事了。 乔眠：“……？”为什么一中会有小熊维尼这种生物？ 她没来得及问，宋阮就飞速转头，拿起被搁置的笔，开始“潜心学习”了。 那转头速度，乔眠都替他的颈椎担心。 教室后门被人敲了两下，走进一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宋阮口中的“小熊维尼”。 “同学们，把化学作业收一下，交给课代表。” 中年男人笑着，露出的酒窝让他显得格外和蔼可亲。 不过没人敢欣赏这种和蔼，都默默把化学作业翻了出来，准备垂死挣扎。 宋解说员目送他离开，及时给乔眠讲解。 “这是我们化学老师，人称小熊维尼。” “为什么叫他小熊维尼？”乔眠挑眉，“因为酒窝？” 她染着沙哑的声音带着困倦，听着懒洋洋的。 “bingo。”宋阮比了个正确的手势，“不过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因为他系围巾的方式。” 和小熊维尼不说是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远处，化学科代表开始收作业。 宋阮似乎很轻地“噫”了一声，“小熊维尼特别会来事儿，连我们写的作业都要分三六九等，不交作业能被骂死。” 宋阮深知这点，不像那些全科不写的勇士，专门写了化学。 他开始在自己的书里翻找。 乔眠则看了眼她的新同桌。 嗯……维持人设不倒，还在睡。 她想起宋阮说的话，角落里的良心跳出来，促使她拍了新同桌两下。 “要交化学暑假作业了。” 新同桌显然睡得也并不安稳，顿了几秒就回答她，“没写。” 可谓是极度嚣张。 乔眠：“………”果然她就不该好心。 然而没过多久，宋阮也转过来找他，是存心不让他再睡下去。 “肆爷——肆爷！” “江湖救急，数学借我抄抄！” 宋阮这一声声呼唤声情并茂，抑扬顿挫，活生生让乔眠感觉自己在听相声。 新同桌终于不耐烦了，从抽屉里顺手抽出一堆书本，看都没看就丢给宋阮。 宋阮感激涕零，就差没给他跪下谢主隆恩了。 新同桌掀了校服，头上竟然还立起了两根呆毛，看起来格外…… 乔眠格外不下去了。 新同桌正以一种极度茫然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为什么会在这。 宋阮没吹，他确实担得上校草。 但—— 为什么会是他啊？！ 第3章 初遇 乔眠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的脸。 几天前。 乔眠在一中就读的发小得知她要转学到一中，美名其曰要给她接风洗尘，叫了一堆狐朋狗友说要出来吃饭。 ——其实就是找个理由鬼混罢了。 乔眠也没什么事，所以配合他，应下了。 本来以为就是单纯吃顿饭，不会有什么波澜，没想到在半路上遇见了昔日的“仇人”。 哦，说仇人也算不上，只是对方单方面仇视乔眠。 听说那人男朋友喜欢乔眠，因此还把她给甩了，所以那人记恨了乔眠很久。 这剧情狗血的真不一般。 乔眠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是谁。 她扫视一圈。 对方一共有五个人，个个看起来嚣张跋扈，估摸着放在八十年代能组个非主流女团了。 乔眠觉得她和她男朋友分手真不能怪她。 就这样的，此时不分更待何时？ 平时这群人碍于乔眠的“凶名”不敢找麻烦，今天可算是找到时机了。 乔眠有点儿想送她们一个白眼。 和她一起来的人说要去接个朋友，已经没影了。 现在的局面是她一个对上五个。 不过乔眠从小学散打，完全不担心。 对方显然不知道这事，仗着人多围了过来。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语文老师不赶来讲两课都亏了。 乔眠刚打算开口进行下垃圾话环节，却发现自己一阵晕眩。 她低血糖犯了。 嫣红的嘴唇逐渐褪色，乔眠微微低头，抑制着自己心脏传来的不适感。 得，这会她好像才是那个例子。 乔眠不能让她们看出来。 现在她们不知道她的底细，可能还会有所忌惮，要是被发现了，免不了一阵羞辱。 乔眠往背后的墙上一靠，眼神看过去，明显的轻蔑。 披散的头发落下，竟是给她添了几分凌乱的美。 美不美乔眠不在乎，只要能唬住人就行。 “怎么？你们这几个人就想和我打啊？不多叫几个？”她清脆的声音带着笑意，张扬得很。 乔眠放了几句狠话就让对方踌躇不决。 到底是没什么胆子。 刚目送那几个人离开，乔眠已经是把自己的所有重量都压在墙上，垂着眼帘。 她得缓缓。 倏地，乔眠身前多了一道阴影。 她们又回来了？ 低血糖严重了会影响神智，何况乔眠现在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没等多考虑，她条件反射就踹了出去。 “嘶——” 乔眠抬头，发现眼前之人竟然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 少年一脸惊讶：“我好心过来问你一句——你对我动手？！” 他气笑了。 要不是他反应快，现在估计都被乔眠给撂地上，人事不省了。 乔眠眨了眨眼。 她自知理亏：“抱歉，我……认错人了。” 少年还在看她。 乔眠看回去，脸上写满了无辜和不知所措。 她在口袋里翻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两颗糖，对着少年摊开手。 阳光照进这个小巷子，染上了初秋的凉意，却依旧耀眼，落在少女身上。 她弯着眼睛，像是骄阳的宠儿，自带一身光芒。 “给你。” 那是两颗草莓软糖，粉红色的包装纸很精致，此时停留在少女的手心。 少年愣了，有些不知道作何反应。 好一会，他才笑了声，接过糖：“行啊，那我就当你给我赔罪了。” —————————— 谁能想到，她和他竟然这么有缘分，再见一面就算了，竟然还成了同桌？ 第4章 仙女 最终是姗姗来迟的班主任终结了两人间诡异的气氛。 老陈把属于乔眠的书放在桌上，对着她交代了两句。 江肆“啧”了一声。 他这人起床气有些严重，刚醒的时间段里都处于很不好接近的状态。 凤眼敛着，平日里极少显露的戾气被压在眼底。 乔眠默默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认出自己没有。 老陈也听见了这声，“小肆啊，我之前给你的那套竞赛题，你做完了吗？” “早就……”江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把习题册连着数学作业一起给宋阮了。 他弯了弯眼睛：“还有点没写完，改天给您送过去。” “好。”老陈没太意外。 毕竟他那套竞赛题的难度系数大，又是额外布置的，没指望江肆能写完。 江肆挥了挥自己白皙的爪子，送老陈离开。 宋阮转过头来：“肆爷，你习题在我这呢。” 他把之前的那堆东西还给江肆。 “我知道。”江肆没多说。 今天没什么事，几乎很快就到了放学时间。 老陈在其他班主任慷慨激昂的演讲声中宣布放学。 “肆爷，等会拉你新同桌进下班级群啊。” 宋阮朝他们俩挤眉弄眼。 乔眠：“……”为什么非得和江肆扯上关系？ 她沉默一会，主动把手机拿出来，准备加他好友。 宋阮“哎”了声，“我还以为你不会带手机呢。” 所以宋阮才用了“等会”这个词，换作其他人他估计直接让人拿手机出来扫了。 虽然乔眠的长相算不上乖乖女那一茬，但宋阮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给她贴了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标签。 宋阮是真没想到这位仙女也会做违反纪律的事。 乔眠没说话。 他没想到的可多了去了。 江肆伸了个懒腰，加上好友后连个备注都懒得改，直接拉她进群。 群里面聊的热火朝天，似乎是在讨论今天晚上要去哪嗨。 乔眠翻了翻以前的消息，发现是宋阮提出来的。 【宋阮：我们先去撸个串，然后去ktv，行不？】 群里面很快有人回答。 【ktv？这主意好。】 【行啊，晚上八点见。】 【我暑假作业都还没赶完，你们的快乐吵到我了！】 【那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啊，开学前一天我还给你发了答案，你自己说要和老陈对着干的。】 宋阮看了一眼乔眠，又打字道：【正好今天乔眠转来我们班，和我们一起去玩啊。】 乔眠并不想去。 她这个新来的还没融入集体，乔眠又不是什么很会交际的人，去了指定尴尬。 还没等她说什么，群里面都刷屏了。 【新同学？】 【那感情好，正好和新同学联络联络感情。】 【联络感情？我看你就是觉得新同学长得好看，想和人家发展点什么吧？】 【你难道不觉得她好看？我这是人之常情！】 【仙女本仙，就是不敢接近。】 【我觉得我们班也就肆爷配得上了，我等凡人只能膜拜啊。】 乔眠愣了愣。 她知道宋阮是好心，一个班里会出去聚的基本上都是班上的中心，和这些人处好关系，她就算是被这个班接受了。 【宋阮：行了你们，都原形毕露了，人乔眠已经在群里了。】 【woc？什么情况？就是刚刚进来那个？】 第5章 故意 都被人发现了，乔眠只能冒泡。 她中规中矩地发了句问好，其他人也都很热情。 宋阮笑得开心：“我们班人都挺好相处的，你不用担心。” “肆爷，今天许醒他们约我们打球。”他站起来，“走了走了。” 出教室门之前，宋阮还特地回头：“晚上八点，千万别忘了啊。” “好。”乔眠应了声。 宋阮看了眼天色，比起中午，太阳已经不再那么刺眼。 他纳闷道：“肆爷，你不觉得我们这新同学的名字耳熟吗？” 他的记性忘了也就算了，但以江肆的记忆力，只要听过，就绝对不会忘。 耳熟是肯定的，那天遇见乔眠之后，江肆一直在打听关于她的事。 但江肆懒得和他解释。 许醒把手里的篮球丢给江肆，走了过来。 “听说我们班转来一仙女？” 许醒今天早上迟到了，为了不让老陈批他，直接就请了假，一天没去。 他的位置也让人放了书，给他占着。 宋阮耸肩：“真的。” “那肆爷，这仙女和你之前那草莓软糖，哪个漂亮啊？”许醒凑过来。 宋阮第一个发言：“没见过草莓软糖，我单方面投乔眠一票。”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哎——什么？”许醒皱眉：“你投乔眠？” 许醒比宋阮靠谱得多，记得给江肆草莓软糖的女孩子就叫这名字。 “对啊。”宋阮回答。 “乔眠不就是肆爷那草莓软糖？”许醒碰了下江肆，“我没记错吧？” “没记错。”江肆微微踮脚，把手中的篮球投了出去。 中了。 他勾唇：“转来的就是她。” “我去。”许醒惊了：“这就是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啊。” 要不是知道江肆也是不久前才打听到乔眠的名字，他都要以为这事是这位少爷操纵的了。 “你说什么玩意？”宋阮提高声音：“之前肆爷遇见的那个是乔眠？” “对啊。” “难怪我觉得名字熟悉……感情之前就听过。”宋阮喃喃。 许醒嗤笑：“你这金鱼脑，能记住什么？” “你什么意思啊许醒！”宋阮不服，和他杠上了。 许醒却不想再理他，转去找江肆。 “那肆爷，她认出你没啊？”许醒很好奇。 他们江少爷断情绝欲，从来没在乎过哪个女性生物，更何况为了个只见了一面的人费这么大功夫。 要说仙女级别的他也不是没见过，怎么就有这种一见钟情的戏码了？ 江肆开口：“应该认出来了。” “应该这个词用的……”宋阮揶揄道，“不像你啊。” “那你打算追她？” 许醒痛心疾首，没想到自己家冷心冷情的江少爷就这么被人收了。 “不然？”江肆反问道。 宋阮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没什么没什么。” “放心，我一定帮你追到！”他伸手拍了下江肆的肩膀。 当晚，z市依旧是一片繁华，霓虹灯璀璨夺目，缀着灯红酒绿。 他们找了个地方吃东西，然后就到了宋阮订的ktv。 “乔眠！这儿！”宋阮招呼着，让乔眠坐过去。 乔眠没推辞。 她穿了身纯白的裙子，扎着高马尾，落下的光为她镀了层暖色。 也不知道宋阮是不是故意的。 他让了个位置出来，让乔眠和江肆坐在了一起。 第6章 文艺委员 宋阮向旁边的许醒感叹了句：“果然肆爷还是和高颜值的人坐着合适。” 许醒：“呵呵。” 他虽然也想帮江肆追人，但是宋阮这未免也太直白了些吧？ 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江肆和乔眠有一腿？ 那边的几个人商量着，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这是老项目了，他们班的人都格外热衷。 宋阮立即加入，叫人给他们送了三十杯柠檬汁来。 还是没兑水的，乔眠看着都觉得酸。 乔眠：“这是个什么章程？” 江肆扬眉：“要是有人不愿意回答真心话或者做大冒险，就喝三杯柠檬汁。” 乔眠听说过喝酒的，从来没听说过喝柠檬汁的。 江肆又道：“在座各位都是未成年，喝酒不好。” “我们肆爷可是二十一世纪好青年。”许醒就差笑出声来了。 未成年喝酒不好？当初一个人把他们三个人喝趴下的到底是谁啊？ 乔眠将信将疑。 所有人都参加了这个游戏，乔眠当然也没能逃过。 他们要了支笔来转，说明是笔帽那边提问笔尖。 宋阮兴致勃勃：“我来我来。” 他伸手去转。 乔眠好整以暇，看着那支笔速度变缓，最终停下来。 是她问宋阮。 宋阮瞬间泄了气。 “你这运气不行啊。”有人嘲笑他，“是不是玩之前没洗手？” 宋阮摆摆手：“别了，我非酋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选真心话。”他双手合十，“乔姐姐，务必嘴下留情。” 乔眠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问题，只是问了个自己一直很好奇的。 “为什么你会竞选文艺委员？” 在她的认知里，班上的文艺委员一直都是那种长得好看又有才华的女孩子。 宋阮…… 单是性别这一条就完全对不上了。 所以乔眠听见宋阮的介绍时还疑惑了许久，只不过当时只注意他名字了。 “噗哈哈哈哈——”众人听见这个问题，一齐笑了起来。 连江肆都没忍住。 乔眠这时候才发现，江肆有两颗漂亮的虎牙，笑起来格外纯粹。 还挺好看。 宋阮扶额，“我就知道要再被他们嘲笑一次。” 这群人一件事能嘲笑他三年。 宋阮没办法，只能向乔眠讲述起来。 这事也是源自他们之前玩的真心话大冒险。 当时正好老陈在找人担任文艺委员，宋阮那天又选了大冒险，许醒就出了个馊主意。 ——让宋阮去竞选文艺委员。 他们班根本没人感兴趣，宋阮就成了竞选的独苗苗。 宋阮叹气：“我真没想到老陈会直接决定，我还以为他会再动员动员。” 动员肯定是没有的，他就这么当了半年的文艺委员。 每次有什么活动，学生会的人找各班文艺委员开会的时候，宋阮都恨不得一头撞死。 每个班去的都是文艺风的小姐姐，他去凑什么热闹啊？ “你再转一次。”许醒把笔递给他。 “再转到我可就不算了啊。”宋阮嘟囔一句，重新转了笔。 这次，笔尖对着江肆。 他对面的是个女孩子，此时十分激动，脸都红了：“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 乔眠明白了。 这是江肆的小迷妹啊。 江肆似乎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乔眠，然后回答。 第7章 失算了 “长得漂亮，脾气不算太好，看起来有点颓——但是可爱。” 宋阮：“……？”您可太骚了吧？ 这几句话难道不都是照着乔眠说的？ 宋阮觉得江肆还不如直接报个名字。 呸，重点不在这。 重点是，他到底从哪看出来“可爱”这两个字的？ 宋阮真心不懂陷入爱情中的人，脑回路简直神奇。 那个女生显然也看出了点什么，有些失落地闭上了嘴。 班上的人都开始起哄。 江肆笑着：“行了啊，别起哄了，人我还没追上。” “哟哟哟，什么天仙下凡竟然还要我们肆爷亲自去追啊？” “我们一中校草又不是浪得虚名，帅成这样还不行，那人眼光得多高啊？” 宋阮唏嘘：“栽了，真的栽了。” “此情此景，不把上届高三那位前校花叫来真是可惜了。”许醒摇了摇头，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想当初，那位校花追了刚上高一的江肆整整半年，到最后要高考了都没放弃。 江肆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次都没用，到最后直接一句“我不喜欢女孩子”给人校花吓傻了。 宋阮当时还说江肆太绝情，结果江肆只回他说自己是为了不影响她高考。 简直了啊。 最后众人口中嚷嚷着不醉不休，喝完了所有的柠檬汁。 ——所以第二天他们基本全迟到了。 乔眠正打算进班，就被讲台上的人钉在了原地。 乔眠：“……？” 她万万没想到她的新班主任会在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来这么早。 宋阮不是说他们班主任从来不管事？ 想到这，乔眠朝教室内看了一眼。 已经在教室后面站了一排的人递给她一个无辜的目光。 得，宋阮也站里面了。 老陈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来，抱着保温杯走到乔眠面前。 “怎么迟到了？” 他笑的慈祥，但乔眠心里就四个字：“笑里藏刀”。 乔眠灵机一动：“我没带出入证，又绕回去拿，所以浪费了点时间。” 宋阮痛心疾首。 老陈点了点头：“你今天进来用出入证了吗？” 乔眠安静两秒。 好像……没有用？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出入证一直放在书包了，根本没拿出来过。 因为乔眠以前的学校第一天就上课，所以住读生是直接住寝室的，走读生自然就需要出入证。 但一中不一样。 它第一天傍晚就放学，住读生走读生都能离校。 失算了失算了。 “站后面去吧。”老陈挥了挥手，算是不再追究。 于是乔眠也站到了大部队中。 宋阮完全不慌，幸灾乐祸道：“肆爷还没来。” 感情他们都在后面看戏啊。 这群人深谙法不责众的道理，一个个都嬉皮笑脸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江肆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先发制人，几乎是张口就来：“老师，我忘带出入证了。” 乔眠在心底“嘶”了一声。 说的还挺逼真，可惜没带脑子。 她已经替他踩过一次雷了。 宋阮拼命憋笑，以免被发现之后被江肆灭口。 江肆一侧头就看见众人殷切的眼神。 他们就差没搞个迎宾队恭迎他站后边了。 江肆明白自己那句话错在哪了。 老陈的面部表情管理一流，依旧微笑着送江肆去了教室后方。 第8章 勇士 众人面面相觑。 老陈数了下人数，发现江肆是最后一个到的，倒也没为难他们，只一人罚了十遍《游褒禅山记》。 “这还叫不为难我们？！”下课铃刚响，宋阮的声音就随之响了起来。 老陈已经出了班级。 他桌上正摊着语文课本，翻开在《游褒禅山记》这一课。 他欲哭无泪：“这么长，抄十遍要多久啊？” “老陈不是没给我们限制时间？”许醒提醒道。 “也对。”宋阮反应过来，把手上的笔一丢：“不写了不写了，改天再说。” 老陈不催他就不写。 “勇士。”有人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许醒和江肆更是桀骜不驯的主，现在完全没打算写。 乔眠在二中从来没被罚抄过，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经历，莫名还挺新奇的。 宋阮听到这话之后没忍住感叹：“二中这么好？我现在转学还来得及不？生是二中人，死是二中鬼啊。” 他还给乔眠科普了一下，他们摊上的几个老师都是一个路数，要是她不注意些，以后罚抄是少不了的。 到时候就不是新奇了，是痛不欲生。 乔眠被他的用词逗笑了，“倒也不至于痛不欲生。” 江肆接话，勾着唇：“他语文常年不及格，语文老师都快被他给气死了。” “我哪有？”宋阮迅速反驳：“我这叫夸张！夸张手法！” 许醒从后排走过来，把手中的帽子盖到宋阮头上：“快别夸张了，上体育课去。” 乔眠这才发现教室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大家都提前下去，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站着。 九月早已不是盛夏，但气温依旧顽强，没有半点下降，阳光灿烂得很。 他们都不愿意在阳光下暴晒。 体育老师来得也早，看见乔眠时没有任何意外，“你就是新来的同学吧？” 他给乔眠指了一下：“刚好你够高，可以直接站在女生最左边。” “好，谢谢老师。”乔眠的声音听着漫不经心的。 她站定，江肆刚好在她身后，好像还笑了声。 压得很低，乔眠听的不太真切。 乔眠不明所以，最终还是没转过头去看他。 体育老师满意点头，随即开始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这些东西他们听得都快能背下来了，简直不要太无聊。 乔眠微微蹙眉。 她站的地方在队伍最边上，树荫又不够大，所以不可避免地暴露在阳光下。 乔眠倒无所谓会不会晒黑，只是担心自己犯低血糖。 她不不太注意自己的身体……所以犯病是常有的事。 乔眠在口袋里寻找，希望能找到先前放进去的糖。 在口袋里面放糖是她的习惯，每次出门她都会放。 但今天是个例外……乔眠出门太急了，没想起来。 算了，也不一定会犯病。 乔眠叹了口气。 江肆却以为她是无聊了，稍稍凑近一些，低下头，“一般第一节课老师都会讲完整节课。” 这位老师严厉得很，加上废话极多，恐怕会很难捱过去。 少年的气息充斥在她耳边，带着好闻的青草味。 乔眠的脑海空白了两秒。 第9章 触发buff 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很快袭来的眩晕感直接让乔眠没精力再去想别的。 江肆身上是有什么触发机制吗？怎么最近老是在他身边犯低血糖…… 乔眠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之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学校的医务室里。 校医显然没什么事，一直盯着她，第一时间看见乔眠睁眼。 “哎，小姑娘，你醒了？” 他看了看表，嘴里念着：“十四分钟…没事，不算太严重。” “你今天没吃早餐？”校医问道。 “嗯。”乔眠点头。 “你这。”他一副担心的样子：“小姑娘，既然知道自己有低血糖，你平时就要注意啊。” “不要不吃早餐，平时随身带两颗糖。” “你们班那个男孩子给你吓得……要不是你才是晕倒的那个，我都要以为生病的是他了。”校医细细嘱咐，还看了一眼窗外。 校医室离操场不远，刚好可以看见。 “男孩子？”乔眠坐起来，“他说了自己叫什么吗？” 乔眠心中猜测是江肆，但又不敢妄下定论。 “江肆。”校医回答道。 不过这倒不是江肆说的，是他本身就认识江肆。 他天天在那荣誉榜第一挂着，长得又好看，很难让人没印象。 乔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竟然高兴了两秒。 “他还在吗？”乔眠探头。 “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怎么，你们俩是一对啊？” 校医年纪不算大，平时经常听学生讲些八卦，对于早恋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自己晕倒过去，不关心病情反倒关心别人的，他是第一个见。 乔眠也不是多关心江肆，只是她并不觉得自己的病有多严重。 她听见了医生之前放低声音的那句，知道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自己没吃早饭，又正好在太阳底下站了会，这才晕倒。 听见校医这句，乔眠立即反驳：“不是。” “这么激动？”听着更像欲盖弥彰了。 乔眠：“……” 算了，当她没说。 “噗嗤。”见到乔眠的反应，校医笑了会，照顾着学生的薄脸皮，不再开玩笑：“刚刚被你们老师给叫回去了。” “这节课还有十几分钟，如果你急的话，可以回去。” 他把桌上的几颗糖拿过来，“记得把糖带上。” 他是不太建议乔眠回去的。 毕竟刚晕倒不久，还得缓缓。 万一等会回去了，没几分钟又晕了怎么办？ 乔眠拉过身上的被子，盖在脸上。 她有点不想见到江肆。 没脸了。 校医无奈：“行，那糖我给你放着，你等会拿。” 他把糖放在桌子上，就出了房间。 一中的校医室修得跟个小诊所似的，有好几个单独的房间，方便学生们休息。 乔眠听到校医离开的声响，没过几秒就掀了被子。 不行，她还是得去。 乔眠起身，拿了糖就往外走。 校医看见她，丝毫没有意外，只是指了个方向：“你们班的人换那站去了。” 因为出了乔眠的事，体育老师自觉在教学楼旁边找了处阴影够大的地方，才继续讲下去。 第10章 少年 乔眠沿着跑道走，在队伍中第一个看清的人影就是江肆。 不止是因为他的身高。 他站在队伍左侧，黑色的短发垂下，碎发有时被风吹起，看起来服帖得很。 弯着漂亮的凤眼，笑意盈盈。 如果非要用什么词来描述江肆，那当之无愧是“少年感”。 张张扬扬的少年意气风发，身上永远是蓬勃的生机，格外耀眼。 不用多仔细的去看，他就是最显眼的一个。 乔眠觉得自己好像还没缓过来，看着他失了神。 现在的她还没想到，只这一眼，从此便再也移不开了。 她走到队伍旁边，正打算归队，却听见体育老师一声令下，“散了吧。” 乔眠看着江肆，眨了眨眼：“你不是说他要讲一节课？” 江肆无辜：“我也没想到。” “他以前都是讲一节课的。”他还找人求证：“阿阮，你说是不是？” 宋阮：“……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是你能别叫我阿阮了吗肆爷？” “听着跟个女孩似的，有损我形象！” 宋阮这个“昵称”平时没人叫，也就只有江肆会开他玩笑，偏偏他还敢怒不敢言。 许醒肆无忌惮地笑着：“你什么时候有形象这种东西了？认识我们第一天就全崩了好吗？” 宋阮：“靠。”迟早弄死这两个串通一气的。 他们俩才是统一战线，他就是个电灯泡！ 宋阮没话说了。 许醒还在助攻，对着乔眠说了句：“应该是因为你刚才晕倒了，所以他才大发慈悲这一次。” 体育老师一个学期也就讲这么一次，还出了意外。 算起来还挺憋屈。 其余人可不管他憋不憋屈，只要能多玩会就是好事。 “话说你刚才是怎么了？”宋阮关心道。 “没什么，就是低血糖。”乔眠说到这，放了颗糖在嘴里。 水蜜桃味的，很甜，带着沁人的香气。 “这样。”宋阮点头。 他又想起了乔眠给江肆的草莓软糖。 宋阮当时没想多，看见江肆手上拿的糖还以为是给他们吃的，伸手就拿，被江肆给打了回来。 后来听他说是个姑娘给的，还纳闷了一会。 现在流行用糖赔罪了？ 他还以为是什么新套路，原来是因为当时身上只有这个。 突然觉得肆爷好可怜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江肆不觉得自己可怜，并且想灭了某位一直妨碍他的人。 宋阮后背一凉，自行退出战场。 “那什么………我，我先撤了啊…你们聊，你们聊！” 他赶紧脱身。 乔眠笑了声。 下课铃没多久就响了，乔眠没回教室，而是绕到小卖部买了个本子。 算是为《游褒禅山记》做准备吧。 她确实不是什么听话的主，但初来乍到，乔眠不想给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何况像许醒那样的只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乖乖罚抄的。 乔眠把本子和顺手买的水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周围。 教室里暂时还没几个人。 乔眠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点开属于江肆的聊天框。 她打了个“谢谢”，没几秒就删除了。 只说谢谢好像不太合适，但乔眠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叹了口气。 第11章 罪有应得 算了，等江肆回来再说吧。 乔眠敛了敛眸子，看着颇为困倦，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她看了眼列表，发现班级群早已跟了个红色的99+，看的乔眠眼花缭乱。 她一个不参与聊天的人都看不过来，那几个活跃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都不看，盲发？ 乔眠粗略扫了一眼，没往前面翻。 班级群里面一般不会发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几个比较活跃的人在里面聊。 她熟练地点击右上角，送了班群一个消息免打扰。 宋阮此时正聊着运动会，还附带了上次运动会的照片——全是丑照。 发就发了，宋阮还要挑衅一波。 【宋阮：哈哈哈哈哈哈我这里有一个g的运动会锦集，任君挑选。】 丑照里面出现频率最多的就是许醒——江肆没有。 毕竟以这人的长相，实在是怎么拍都好看，宋阮已经放弃拥有江肆丑照的想法了。 【许醒：@宋阮你死了。】 宋阮和江肆还在篮球场，许醒提前回来了，否则一定当场制裁宋阮。 宋阮估计就是算准了这点才敢骚这么一波。 【高辰：哈哈哈哈哈哈宋阮，许醒要去暗杀你了。】 【纪语：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许醒：@高辰禁言他，就现在。】 高辰是他们班班长，平时很活泼的一个人，和宋阮关系也好。 所以这俩人毫不顾忌，上来就送了宋阮一个十分钟禁言大礼包。 班群里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和“干得漂亮”。 这波啊，这波叫罪有应得。 乔眠跟着点了个加一，配合他们的队形。 她支着下巴，一中运动会这么早？ 这才刚开学几天，他们就讨论起来了。 乔眠思考一会，给江肆发了两条消息。 【乔：你们运动会是什么时候？我刚刚看见宋阮在群里说运动会的事。】 【乔：谢谢你送我去医务室。】 还跟了个小猫的表情包。 乔眠平时说话不怎么用表情包，还是刚刚下载的，新鲜出炉。 这下她和江肆的对话合情合理，不用感受“谢谢你”“不用谢”的尬聊了。 江肆几乎是秒回。 【江肆：不用谢。 【江肆：运动会还早，至少在月考以后。】 乔眠：“……？” 所以现在为什么要讨论？ 似乎猜到了乔眠的想法，江肆没一会就又发了一句过来。 【江肆：他就是单纯自我安慰一下，不用管。】 江肆并不知道自己有让乔眠专门下表情包的殊荣，却也被这个小猫苏到了。 宋阮：“……？” 他被禁言了，根本没什么事干，就围观了江肆收到消息的全过程。 不是，什么人给您发的消息啊，有必要笑成这样？ 宋阮凑过来，刚好就看到“他在自我安慰”这一句。 “我靠，肆爷你要不要这么过分？”他把手中的矿泉水瓶搁在一边，义愤填膺：“自我安慰都不让了？” 江肆失笑：“行，你慢慢安慰去吧。” 他起身，把篮球丢回一旁的收纳框里，“我回教室了，下节课是老陈的。” 在老陈的课上迟到和慢性自杀也没什么区别了，多迟一分钟，死的可能性就又大一分。 第12章 情敌 “哎！”宋阮也跟着起身：“等等我啊肆爷。” 他追上去，校服外套随风扬起。 现在的篮球场就他们两个人，显得格外空旷。 一束光线破云而出，落在远处的草地上，青草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校园。 少年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 一中在高二下学期以前都没有晚自习——这点比乔眠她们学校人性多了。 乔眠从高一开始上晚自习，还是直接上到晚上九点半的那种，乍一改变制度，她有些不习惯。 下课时间早，天色也才微微泛着夕阳的红晕。 乔眠拎着书包，行走在人群熙攘中。 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学校门口，一个高挑的身影正半倚着墙，注视着校内。 宋阮叫了江肆一声：“肆爷，你快看，那边是不是易辞？” 江肆：“……？” 很明显，他已经不太记得易辞是谁了。 “就是上次和我们打篮球那个，文科班第一！” 宋阮说着还比划起来了，“他那个三分投，帅炸了好吗？” 江肆挑眉，“和我没什么关系。” 虽然两人同为第一，但文理排名向来分开，他和易辞王不见王。 至于关于对方长得有多好看的传言，江肆也没放在心上过。 他又不喜欢男的，关心另外一个男的长得怎么样做什么。 宋阮挠了挠头，刚打算说什么，就顿在了原地。 江肆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回头看他，失笑：“怎么了？他帅的你走不动道了，要我背着你走？” “不是……”宋阮咽了口口水：“我觉得吧……现在易辞好像和你有关系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乔眠走向易辞，两人还熟络地打了个招呼，然后…… 一起走了？！ 宋阮迅速回想了一下，确认乔眠是从二中转过来的，而不是从文科班转过来的。 江肆此时只想杀人。 他现在认为他确实应该关注一下易辞长什么样子了。 江学神打脸速度新纪录get√。 他深吸了一口气，竟然开始思考在乔眠眼里他和易辞谁会比较好看。 江肆对自己的长相是很有自信的，但是也顶不住别人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宋阮干笑几声：“说，说不定他们只是之前见过几面，然后成了朋友。” 他刚说完就觉得自己智商出了问题。 只是见过几面，用得着放学一起走？更何况还是易辞主动等的？ 果然，单方面陷入爱情的某人还没有失去智商，察觉到了这话的问题。 江肆欲言又止，把嘲讽的话咬碎在嘴边。 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在打脸他自己，所以还是少说点话。 ……但是宋阮感觉他也差不多要被醋到失去理智了。 喜欢的人好不容易到了自己身边，还成了同桌，结果转头就告诉他，他的心上人有个长相成绩家世样样都好的异性朋友？ 说真的，这事搁谁身上都得傻。 宋阮默默后退了几步，拉开和江肆的距离。 好兄弟之间倒也不必太过亲密。 他现在收回之前夸易辞的那几句还来得及吗？ 江肆似乎是骂了句什么，然后就朝校门外走去。 第13章 女朋友 他应该事先打听一下乔眠的情感状况的。 本来以为自己面临的是怎么追人，结果是怎么挖墙脚？ 这种事，江肆暂时做不来。 宋阮：“哎！肆爷！”你这就走了？ “不走等着干什么。”江肆低声道，看起来非常郁闷。 难道非要等到乔眠和易辞搂搂抱抱他才满意？ 现在他还能自欺欺人一下，等会说不定就不行了。 江肆不想让他刚起步的“爱情”就地夭折。 ——不得不说，宋阮和江肆真的想多了。 虽然乔眠和易辞确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熟到不行，但两人之间压根不来电。 换句话说就是太熟了，下不去手。 易辞这次也只是单纯叫乔眠一起吃个饭而已。 乔眠回头看了眼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的人：“你在一中这么有名？” 她一路走来，不知道碰见了多少对着易辞窃窃私语的。 由于没人知道易辞等的是乔眠，就更不会避着她，乔眠听到了很多好奇易辞在等谁的讨论。 易辞耸肩，颇为欠揍的接了一句：“你能对我的长相有点自信吗？” 他这么好看，有多少人喜欢他都很正常吧。 乔眠有些嫌弃地的“噫”了一声。 要是他那些脑残粉知道他是个水仙花性格，会不会原地脱粉？ “行了，不说这个。”易辞笑着，“我们去校门口的烧烤摊。” 乔眠听说过这个烧烤摊很久了。 ——宋阮一直在和她安利，把那个烧烤摊的味道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不过易大少爷这么挑的人都能把人带去那，说明味道还是有保证的。 乔眠一时间还有点期待。 但那一点儿期待在乔眠站在烧烤摊面前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 她开始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小小的烧烤摊里不知道挤了多少人，吵吵嚷嚷的，带着人间烟火的味道。 ——是真·人间烟火，乔眠要被这股烟给呛死了。 易辞也挥了挥手，试图挥散烟气。 这样做很明显没有什么用，所以易辞走到烧烤摊老板那，提醒他开了吸油烟机。 所谓的吸油烟机当然和厨房用的不一样，看起来就是铁制的烟囱，好在还挺有用。 易辞和老板挺熟，两个人搭了几句话。 老板谢了声他的提醒，还答应给他八折。 其实抽油烟机平时都是打开着的，只是一时疏忽了，而在烧烤摊的人又习惯了烟熏火燎，也没察觉出来不对。 “不用八折。”易辞打量周围一圈：“有新的凳子没？” “喏。”老板一指，“那边。” 老板想起什么，笑起来：“怎么，今天你格外娇贵啊，洁癖间歇性发作？” “啊。” 易辞顿了一下：“不是我，今天和我发小一起来的。” 他微抬下巴，示意乔眠那边。 “女朋友？”老板笑的更欢了：“那确实得娇贵点。” 老板的逻辑：发小=女朋友。 或许对着一般人他还不会像这么多，关键易辞和乔眠的长相都太出众，看着就像一对。 “我们……”易辞才想解释，又闭上了嘴：“算了。” 第14章 作 反正解释了老板也不会信，还是少废口舌。 易辞回到乔眠身旁，放下椅子，轻笑着示意道：“请吧乔小姐。” 乔眠笑了声，配合他坐下了。 两人正好坐在烧烤摊的边缘，只随口聊着些日常，没注意到刚走过来的江肆宋阮二人。 宋阮却是发挥了他5.0的视力，完美狙击到二人。 宋阮瞪大眼睛：“肆爷，易辞和乔眠！！” 这可不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这个形容好像有点不对劲？ 但两人都没纠结这个，江肆更是立即看了过去。 还真是他们，宋阮没看错。 宋阮“啧”了声，摩拳擦掌：“我们走。” “嗯？”江肆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宋阮拉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大刺刺地站在了乔眠和易辞面前。 本来打算走的江肆：“？？” 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该说宋阮什么了。 宋阮从善如流，和易辞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看向乔眠：“旁边都没位置了，不介意我们拼个桌吧？” 没位置倒是真的，宋阮找的这个借口不算太烂。 “不介意。”乔眠无所谓。 桌子正好是正方形的，乔眠和易辞各坐了一边，江肆则坐到了乔眠对面。 这分配，称得上一声完美。 宋阮又招呼老板加了一堆东西，想起自己还要助攻，转头问道：“你们是以前就认识吗？” 他问的是易辞。 宋阮这人和人本来就容易混熟，何况易辞并不是什么不好相处的人，和宋阮也有一定的交情。 “我们是发小。”易辞回答的中规中矩。 不得不说，根据这俩人的态度，他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江肆胸口中了一剑，发小……那感情一定非比寻常。 宋阮给了他一个眼神，里面包含的意思是“没关系，自古以来竹马干不过天降”。 但江肆没懂。 他更扎心了。 竹马干不过天降都是少数，大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烧烤摊老板笑呵呵的，手上拎着百事可乐，递给四人。 “今天请你们喝可乐。” 他说完就走了，留下四人大眼瞪小眼。 烧烤估计还有会，他们桌子上暂时只有可乐。 宋阮就充当了那个调节气氛的角色，拿起可乐：“那我们一人一瓶？” 刚发给易辞和江肆，要递给乔眠的时候，江肆开口了。 “她不喝百事的可乐。” 宋阮：“……？”哪个ta？ 易辞：“……？”不是，你就连这都知道了？ 乔眠的小习惯其实很多，其中有一个就是不喝百事可乐，只喝可口可乐。 其他人要是知道她这么难伺候肯定得说乔眠事多，但易辞早就习惯了。 普通人是作，乔眠这样生活在众星捧月环境下的人没更事儿精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人有这个资本啊。 乔眠才转来，想必认识江肆也没多长时间，易辞担心她会不想在新朋友面前留下这么个印象，也就没吱声。 结果她这新朋友比他反应还快？ 易辞莫名其妙有些怀疑到底谁才是乔眠发小。 第15章 助攻 发现几人的视线都对着自己，江肆面不改色。 “上次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注意到的。” 他把百事可乐捞了回来，放在宋阮面前。 他们上次都记不清自己点了些什么饮料，都是随便拿的，也没谁会注意对方拿了什么。 江肆就不一样了。 他全程看着乔眠，当时还顺嘴问了一句乔眠的喜好，就记到了现在。 乔眠也是微微怔愣，心中涌起一些莫名的情绪。 很奇妙，说不上来是什么。 易辞：好家伙，这下他彻底懂了。 原来是江肆喜欢他发小……好像还把他当假想情敌了？ 易辞感受了一把这微妙的气氛，当即就起身离开：“我去看看烧烤好了没有。” 他走的时候还在嘴里嘀咕着：“助攻就到这了，能发展成什么样可就看你自己了。” 宋阮：“！！！” “我和他一起去看。”宋阮也不想待了，瞬间化身易辞好兄弟。 他搭上易辞的肩：“兄弟，我还以为你和乔眠是一对呢，没想到你是个神助攻？” 易辞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对？” 这是第二个这么认为的了——易辞没算江肆。 “对啊。”宋阮点头。 他们这么熟络，他很难不想多啊。 如果易辞会读心，一定会把宋阮送到烧烤摊老板面前。 他们的脑回路简直同出一辙，说不定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易辞也不知道想到点什么：“还是别了，我们不可能。” 这要是有感情，他和乔眠早就在一起了。 他又道：“我觉得小乔还是和江肆比较搭。” “我也觉得。”宋阮乐了。 “对了，我们加个微信吧。”还方便他找易辞。 “好。”易辞立即拿出手机扫了码。 等到二人回去时，乔眠和江肆依旧相敬如宾（不是）地吃着烧烤。 而易辞和宋阮已经建立了一段革命友谊。 乔眠和江肆交换了一下彼此迷茫的眼神：这两人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他们自然是不会知道的，而乔眠和江肆也确实没在短时间内发展出什么别的感情。 接下来的时间没生波澜，如流水般轻易流逝。 乔眠赶了好几天的《游褒禅山记》，最后如宋阮所说，竟然一整个星期都没检查。 班级群里有人后悔着自己不该抄，发誓下次再有这种事绝对不听老陈的了。 老陈布置下去的东西连他自己都记不清。 那天下午，他们班难得有一节心理课，班上的人都很亢奋。 具体表现就是数学课刚下，人就不见了一半。 乔眠：“……？” 她莫名很迷茫。 江肆却在她身边笑出了声，听着是很开心的那种，让人轻易被他的情绪煽动。 “我们学校心理课要去另一栋教学楼。” 这个制度在全市只有一中有，所以乔眠不知道很正常。 一中特别重视心理教育，还专门划了一整栋教学楼给他们学心理。 教学楼里有各种设备，所以他们上课也都是在那栋教学楼。 “啊，这样。” 乔眠的表情看着像没太反应过来。 第16章 孔雀公主 江肆在心底默默掐了自己一把：“我带你去心理教室吧。” “谢谢。”乔眠道了谢，拿起心理书和江肆一起出了教室。 宋阮比他们俩积极的多，是最早冲出去的那一批，早就在心理教室占好了位置。 心理教室没有固定的位置，大家都是随便坐的。 教室里桌椅的摆放也随意得多，基本是呈一个“Π”形，空出的那一块全部留给老师自由发挥。 乔眠坐下时看了眼周围，注意到她斜对面有个长的很漂亮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跟个孔雀似的，饰品挂的到处都是，浑身上下都是名牌。 ——乔眠注意到她并不是因为打扮，而是因为她一直在看乔眠。 嗯，眼神还很仇恨。 盯着她这么长时间眼睛不会酸的吗？ 乔眠不太理解，和她对视上了。 那个女孩子瞪她一眼，带着自己的一众小姐妹向她“示威”。 乔眠：“……？” 不懂。 乔眠也没在乎，毕竟对她有敌意的多了去了，要是非要深究每个人不喜欢她的理由，那她还不如原地去世。 谁理你。 她小幅度翻了个白眼，把这位孔雀公主抛到了脑后。 心理老师上课好一会才进来，看见他们聊的这么欢也不生气：“行了行了，别聊了，聊了五分钟了还不够？” 她敲了两下桌子，温声细语的：“心理书都带了吗？” 江肆：“……” 漂亮，他忘记了。 他微微俯下身，小声对着乔眠开口：“等会把心理书分我一半？” 声音在乔眠耳边响起，夹杂着温热的风。 她愣了好一会，才把书推往江肆那边。 “我靠，我也没带书。”宋阮突然出声。 他看了眼许醒，许醒又看了看他。 得，都是指望不上的。 心理老师一般不上书本上的内容，但一旦那天问了他们有没有带书，就一定会问书上的内容。 ——没书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宋阮只能看向唯一的救世主。 “乔眠……” 宋阮接下来的话被江肆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这他敢继续说？ 心理老师动作很快，马上就把他们上课要用的ppt调了出来。 宋阮的视线却完全不在她身上。 反正也没书，加上心理课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课程，宋阮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他刚刚抬头，正好注意到纪语看乔眠的视线。 依旧仇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更何况宋阮是知道内情的。 他立即看了眼两位当事人。 江肆支着下巴看心理老师，乔眠则若有所思。 乔眠把书翻了一页，想起什么似的，刚打算向宋阮开口，宋阮就一副了然的神色。 “纪语喜欢肆爷，所以对和他走得近的人敌意都很重……你不用管她。” 反正她树敌不少，不差乔眠这一个。 乔眠：“……纪语是谁？” 宋阮：“………？”乔眠不知道？ 他抬了抬下巴：“就那边那个。” 哦，孔雀公主啊。 “看出来了。”乔眠点头。 而且她还看出来这位孔雀公主对她意见特别大。 第17章 报应 江肆隐隐约约听见自己的名字，转过去问了一句：“你们刚刚说什么？” 宋阮闭口不言。 没说什么，就是替你解释一下。 原本这件事情不至于结束，但心理老师cue了抱团的三人：“江肆，你起来回答一下。” 江肆：“……” 恕他直言，他连问题都没听到，更何况回答。 乔眠努力压制着自己的笑声。 ——结果就是她遭报应了。 “那旁边那位女同学，你起来回答。” 漂亮。 乔眠也站了起来，和心理老师相对无言。 全班都哄笑成一团，满教室的“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小心等会点到的就是你们。” 心理老师无奈，让乔眠和江肆坐下。 ———————— 傍晚的天色像打翻了的颜料盘，整片整片的橙色倾撒开来，半点不显浑浊，澄澈得很。 江肆低着头和宋阮发消息。 【我旁边那家被租出去了，你别想了。】 【宋阮：不是吧，这么离谱的价格都有人租？？】 江肆住的地方租金极度离谱，但是位置好，所以他才选了这。 宋阮之前就在说要从学校搬出来，今天顺口提了一嘴要当江肆邻居，没想到那地方竟然被租出去了。 他后悔莫及，继续看江肆的消息。 【肆爷：？】 【肆爷：你不也想租？】 宋阮这波操作和自己骂自己没有任何区别。 宋阮拍了下自己的头，果断转移话题。 【肆爷你看见你新邻居长什么样子了吗？】 江肆没回复，径直走到电梯面前。 电梯前还站了一个人，是个高挑的女生，一头长发散开，亭亭玉立。 江肆多看了眼，惊诧道：“乔眠？” 乔眠这才抬起头来。 她看起来有些疲倦，漂亮的眼睛微垂着，无精打采的。 “你也住这？”江肆记得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乔眠。 乔眠点了点头：“我刚搬来。” 江肆立即就联想到了他隔壁那人：“601？” “你知道？”乔眠按下电梯按钮。 “我住602，今天听说我隔壁要搬新住户，没想到是你。” 江肆看着若无其事，内心却十分高兴。 之前还说易辞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近水楼台的不就变成他了？ 成为邻居四舍五入不就是同居？ 电梯正好开了门，两人同时走进去。 乔眠也有些意外于他们俩的缘分。 不过她现在心情不佳，从表面看着波澜不惊，好像压根不care。 乔眠翻了一会备忘录，打算开门。 她不太记得密码锁的密码是什么，又没设指纹。 半推开门，乔眠又想起江肆还在外面：“进去坐坐？” 江肆欣然同意。 乔眠把门完全推开时却顿在了原地。 她忘了这里不是她家，是新搬来的住处…… 屋子里面家具倒是挺齐全，但基本都落了灰。 反正不能住人。 但她现在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乔眠一时间有些头痛，转过身去，打算先和江肆说声抱歉。 刚刚还邀请别人去坐坐，结果推开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江肆也看清了，他低下眸子笑道：“你这暂时也不能住啊。” 第18章 不对劲 乔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等会去买必需的东西。” 凑合住一夜算了。 江肆趁机开口：“我陪你一起去？” 不等乔眠拒绝，他又接了句：“我不麻烦，反正等会也要出门——我还能帮你拿东西。” 这点说到最重要的地方了。 乔眠被捏住软肋，只得同意。 她也知道江肆是好心，只不过不太习惯接受这样的特殊对待。 宋阮在乔眠面前念叨了不少关于江肆的事，所以她对江肆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对于乔眠的这一份关注不是江肆性格使然，而是江肆的例外。 这样麻烦江肆，乔眠于心不安啊。 不过于心不安归于心不安，两人还是结伴去了附近的大型商场。 被忽视的宋阮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锲而不舍地给江肆发消息。 【宋阮：嗯？】 【宋阮：肆爷？肆爷你还在吗？】 【宋阮：？？？】 【宋阮：什么情况？肆爷你是被谁勾了魂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宋阮猜对了。 此时的江肆并没有听见微弱的消息提示音——就算他听见了也不会去看。 江肆低着眸看认真挑选的乔眠：“等会我给你介绍个酒店？” 在他的认知里，那样的环境肯定是不能住人的，乔眠挑这些东西也只是为了日后搬家做准备。 乔眠看回去：“我没带身份证。”没办法办入住。 不然她怎么可能来自己刚租的地方。 江肆：“……” 要是没带身份证的是宋阮，他早就让人去他家借住了，反正他有好几个客房，互不影响。 但这个人是乔眠。 邀请她吧，不说唐突，乔眠也不可能答应。 那怎么办？ “你之前……”江肆还没说完，打住话头。 乔眠叹了口气，没有避而不谈的意思：“我和家里人吵了一架，回不去。” “吵了一架？”江肆挑眉，重复她的话，没想到她还挺叛逆。 “嗯。”乔眠伸手拿了样东西放进推车：“我们关系不太和谐。” “整理一下还是勉强能住，明天再说吧。” 她眸底一片平静，好像真的不在乎。 江肆也不好过问她的家事，只能把自己的心疼压下去。 “你吃了晚饭吗？”江肆转移话题。 乔眠“啊”了声：“好像没有。” 她竟然忘记吃晚饭了。 “那走吧。”江肆打了个电话：“我先让人给你把东西带过去，再请个钟点工打扫。” “你把601的密码发我。” “我们去吃饭。” 他快刀斩乱麻，把所有事都给乔眠安排好了，拉着她进了旁边的餐厅。 乔眠落座好一会才有机会和江肆说话。 毕竟这人一上来就开始点菜，她半句话都插不上。 乔眠嘴角抽搐，艰难开口：“……你不觉得，这里有哪里不对劲吗？” 江肆：“啊？” 江肆如梦初醒，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他是第一次来这家餐厅，连餐厅名字都没看，就是为了防止乔眠有拒绝他的时间。 现在放眼望去，竟然发现这家餐厅的装修莫名的……有情调。 第19章 微信 小提琴手正拉着琴，曲调宛转悠扬。 连他们桌子上都放了一束玫瑰！！ ——红的！！ 江肆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他们进了一家情侣餐厅。 江肆：“……”虽然他确实很想和乔眠一起去情侣餐厅，但是这次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给了乔眠一个无辜又尴尬的眼神。 乔眠：“算了，什么餐厅都一样。” 他菜都点了，她能怎么办？ 如果乔眠今天是和易辞一起不小心走进这家餐厅，她一定会立即要求离开。 情侣餐厅，那是能随便和别人一起吃的吗？ 但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和江肆，沾上“情侣”两个字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乔眠在内心唾弃自己，默默把面前的红玫瑰移开了些许。 江肆心中暗喜。 看起来他同桌也不是很排斥他的样子。 乔眠看着透明玻璃外的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自己的手机壳。 没人给她发消息，连个广告提示都没有，乔眠更懒得打开手机看。 没什么意义。 倏地，乔眠的余光看到了刚刚走过来的人。 她收回视线，用左手挡住自己半边脸。 乔眠本来想用菜单的，但发现菜单在江肆那边，就果断放弃了。 “怎么了？”江肆询问。 乔眠：“看见了个认识的人。” 是她以前在二中的同学。 乔眠本来以为自己无所谓的，但是真等到认识的人走到旁边了，乔眠才惊觉自己很心虚。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她和江肆又不是真情侣。 江肆应了声，放下自己手中的菜单。 “需要我也挡着吗？”他轻笑，带点揶揄的语气。 乔眠放下手，有些泄气：“算了。” 服务员把他们点的菜端上来时还惊诧地看了他们一眼。 乔眠只能尽力忽略这种目光，当没看到。 她这时的目光全被拉回了餐厅，根本没再注意外面，也就自然而然错过了另一个人。 纪语攥紧衣角，面容近乎扭曲。 他们怎么会在情侣餐厅一起吃饭？！ 纪语拿出手机，找到一个聊天框开始发消息。 ———————— 次日。 乔眠没太睡好，所以坐到位置上时还在打哈欠。 她眼睛里泛起生理性的泪水，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乔眠抽了张纸擦掉。 她侧眸看了一眼，发现江肆竟然从包里拿出来一瓶牛奶。 牛奶出现在江肆的桌子上……总感觉不太真实。 反差萌啊。 她眨眨眼，盯着那瓶牛奶看了好一会。 江肆勾起嘴角，伸手把它放到乔眠桌子上。 乔眠：“？” 这是什么意思？她没有想要啊。 “给你带的。”江肆专门跨越半个市区买的牛奶。 牛奶这东西江肆尝不出区别，但总是听女生们在群里说城西的那家甜品店卖的东西好吃，连牛奶都格外新鲜，江肆就去给乔眠买了。 他的同桌必须拥有最好的。 乔眠笑了：“那谢谢你啊。” “我们加个微信？”她歪头，换了个角度看窗外。 走廊上没人，很安全。 乔眠只有江肆的企鹅号，但没有微信。 第20章 骗身骗心 也是昨天的事才让乔眠想起来要加江肆好友。 毕竟江肆昨天请钟点工的钱她都没给江肆，加个好友正好转账。 江肆暂时还没想到这一层，只为她要他联系方式感到高兴。 他加上了乔眠好友，还顺带点了个表情包过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乔眠竟然给他转了账？！ 莫名其妙有种被人骗身骗心，最后对方给他转了个账就不负责了的感觉。 江肆：“……”绝了。 他是真的不想收下，愿意为乔眠出钱。 可显然乔眠不太愿意，算的很清楚。 江肆瘪了瘪嘴，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乔眠可没注意他有没有委屈，转完钱就拿了本数学资料出来写。 学习使她快乐。 江肆无话可说，最终还是收了。 那他难不成退回去？ 上午前两节课都是数学，班上的人昏昏欲睡，一下课就倒了一片。 一个女孩子走到乔眠面前，迟疑道：“班主任说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她在旁边观察了乔眠五分钟才上前，现在的表情可以称之为“视死如归”。 乔眠：“……”她有这么可怕吗？ 不是乔眠可怕，是那个女孩子严重社恐。 她以后再也不往办公室那边去厕所了！！ 天知道她看见老陈的时候慌成什么样。 “好。”乔眠对她笑了一下：“我现在就过去。” 也不知道班主任找她干什么。 女孩子如释重负，这才离开。 乔眠之前去过办公室，倒不至于找不到地方。 老陈招呼她过去，还专门给乔眠指了个地方坐下。 莫名其妙有一种促膝长谈的感觉。 如果有什么事要交代，那交代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坐？ 乔眠百思不得其解。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她主动提问。 “月考的事。”老陈只简略说了一句，看样子还打算组织下自己的语言。 月考能有什么事？ 乔眠一直属于天才那一茬的，从来没对自己的成绩有过任何担心。 虽然一中进度比较快，但乔眠也基本赶上了。 月考对她根本没影响。 但本着对老陈的尊重，乔眠没说什么：“您说。” “我们的月考安排在三天后。”老陈娓娓道来。 “我查了一下你们学校的进度，大概和我们学校差了一个月。” 他看了一眼在旁边摆着的a4纸，“你的成绩在以前学校都是上游。” 上游这个词用的……乔眠分明是每次都第一。 “所以我们几个老师商量了一下，你可以不参加这次月考，或者是不计入排名。” 老陈说完了：“你怎么想的？” 乔眠：我觉得这两种都没必要。 这么说未免显得太嚣张了些。 参加考试不计入排名有点努力了但是得不到成效的意思，乔眠不太乐意。 “你可以考虑考虑。”老陈又担心自己为难了乔眠，加上一句。 乔眠不管在哪个学校都是会得到特殊关照的尖子生，老陈他们都要照顾她的情绪。 万一人家一次考试失利，就此失去信心，颓废了怎么办？ 那不都是他们的罪过了吗？ 第21章 掀了 乔眠没有：“那我不参加月考。” 反正一次月考也不影响什么。 她要是不参加月考，正好多出来几天时间可以自己把那些知识点总结一下，为下次月考做准备。 江肆是第一，乔眠也是，所以月考势必会争个高下。 乔眠很想问鼎一中的第一。 “好。”老陈吸了一口气，“月考对我们的学生来说，只是一次检测，你差了一个月的课程，参加月考没有太大的意义……” 乔眠知道为什么老陈要给她搬椅子了。 他能讲到地老天荒啊！ 好在老陈是讲单口相声，不需要乔眠回答，只要不停的“嗯，您说的对”就可以了。 乔眠回去时已经是第四节课结束了。 她接受了老陈这么久的“熏陶”，一时之间脑子都有点不够用。 有一说一，老陈要是加入邪教，绝对是邪教教主。 妥妥的传销头头。 她趴在桌子上，打算缓缓。 头顶的风扇吱呀作响，喧闹的教室外，温热的风拂过林梢。 江肆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乔眠身边没人，缕缕光线透过玻璃照进来。 宋阮好像打算和她说什么，但被乔眠身后的声音给阻止了。 “乔眠！”纪语的声音有些尖利，在教室里听着很清晰。 乔眠满头问号：“干什么？” 纪语指着散了满地的书，捞了两本起来：“你把我书撞掉了！” 刚刚动都没动一下，一直在看窗外的乔眠：“……？” 煞风景您是第一名。 纪语好像也没打算等乔眠说话：“你把我东西弄下去了都不给我道歉？” 她说的理直气壮，同时继续捡她的书堆在桌子上。 乔眠“嘶”了声，看着纪语骂骂咧咧地把东西全部捡了回来。 正当纪语想继续兴师问罪的时候，乔眠有了动作。 她直接扬手把纪语的书全给掀下去了。 成堆的书重量不小，乔眠也用了些力气。 被掀起的书落在地上，再次成为一片狼藉。 班上好像都寂静了两秒。 乔眠勾唇：“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的语气不像道歉，反而倒像在说：“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办？” 可以说是明晃晃的挑衅。 乔眠送她一个白眼，转了回去。 看到宋阮，她挑眉：“有事吗？” 宋阮：“……” 他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这谁敢有啊。 宋阮转头过去就给江肆发消息。 【肆爷！！】 【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了吗？！！】 对面回了一个问号。 【宋阮：惊天大反转！我人都傻了！】 【肆爷：我现在在商店。】 【肆爷：劝你不要再断句了。】 【肆爷：以及，你不一直挺傻的吗。】 江肆没关消息提示音，现在很容易被发现。 宋阮偷偷看一眼乔眠。 【宋阮：刚刚纪语故意找乔眠的茬，说乔眠把她东西碰掉了，纪语你还记得不？】 【宋阮：就是那个喜欢你的，我们班班花。】 【宋阮：先是被抢了班花的名头，现在连你都喜欢上乔眠了，新仇旧恨叠一起，纪语按捺不住了。】 第22章 以貌取人 纪语是谁和江肆一点关系没有，他也不在乎。 【宋阮：啧啧啧，真是美色害人啊。】 【肆爷：？】 【肆爷：乔眠被欺负了？】 他立即朝教室走去。 【宋阮：没有，我刚开始也以为她要被纪语怼来着。】 【宋阮：纪语不是把她那东西给捡起来了吗，刚打算找乔眠问罪，乔眠直接就给她掀地上了！！】 【宋阮：那动作，太帅了。】 【宋阮：乔眠真的成功颠覆了我对她的所有印象，我还以为她很柔弱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 宋阮得到的结论基本上都是从长相，而乔眠成功告诉他，不要以貌取人。 ——要是他知道江肆之前差点被乔眠撂倒在地上就不会这么想了。 江肆根本没看接下来的消息，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教室。 他先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发现乔眠的情绪并没有什么问题才进门。 江肆回座位时还送了纪语一个眼神，整得跟要抄对方家似的。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 算了，先看看宋阮给他发了什么。 江肆竖起一本英语书挡着，看宋阮的消息。 【江肆：那就行。】 没被欺负就没问题。 【宋阮：乔眠算是得罪她了，彻彻底底的那种。】 【江肆：谁理她。】 上课铃声响起，江肆和宋阮同时把手机丢进桌肚。 他们化学老师走进来，张口就让他们先预习。 预习是不可能预习的。 江肆撕了张纸，给乔眠写纸条。 “听说你刚刚把纪语东西掀了？” 他打算给乔眠分析一波，告诉乔眠她得罪纪语了，再等乔眠向他求助。 英雄救美你值得拥有。 乔眠却根本没get到江肆的意思。 她看着眼前漂亮的字体，也写了一段话上去。 “你消息还真快。” 行走在吃瓜的第一线。 “宋阮告诉我的。”江肆毫不犹豫卖队友。 乔眠执着笔，继续写字。 江肆却突然发现了什么，立即伸手把那张纸条拿过来，丢到一边。 乔眠看他。 江肆示意她看后面。 老陈来了。 幸亏江肆反应快，否则两人都要被老陈制裁。 化学老师显然还没有注意到老陈的到来，和他的课代表讲着题目。 讲完题目，他才直起身：“都看完了？” 班上一片寂静。 化学老师刚要张嘴，教室后方响起一道铃声。 听起来是微信的消息提示音。 谁这么勇，上课都不关声音？？ 化学老师顿时来了劲：“谁的手机？” “上课都玩的这么嗨，你们很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他拍了下桌子。 乔眠：“……”合理怀疑铃声是老陈的。 虽然他们班人很多都带了手机，但暂时没有蠢到上课都不关声音的，大多数是手机一进校门就开静音。 也只有江肆够勇，离了教室就敢开声音。 乔眠没忍住，往后看了一眼。 只见老陈从教室后方的空位站起来，表情颇有些怪异：“我的手机。”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异常尴尬。 “老……老陈你的啊……”地化学师话都说不完整了，干笑起来。 第23章 找麻烦 老陈脚下生风，飞速逃离战场。 化学老师继续干笑：“那我们开始讲课。” 三天后。 全校都在考试，只有乔眠一个人无所事事。 老陈破天荒给她放了两天假，说她可以不用来学校。 乔眠也不觉得自己去学校有什么用，一般只在自习时间逗留一会，问两个问题。 其他时间乔眠都在校外晃悠。 他们第三场考试刚结束，易辞就给乔眠发了消息。 【阿辞：这次历史的出卷人真是疯了，考这种题目，幸亏你不用考。】 【阿辞：太离谱了，你现在在哪？】 乔眠叼着口中的棒棒糖，回复易辞。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来。】 易辞听说了乔眠和她父母吵架的事，对她特别不放心，非要见她一面。 乔眠思考两秒。 【算了，站在正门有点危险，我怕碰见老师，到西门等你。】 【阿辞：行，我还有一会才能出来。】 【阿辞：对了，最近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看校园论坛上好多骂你的。】 【阿辞：等会我出去联系人给你删了。】 【阿辞：分享链接】 乔眠没点进去看都知道是什么。 她无动于衷，【得罪了一个智商有问题的傻子。】 传播谣言这种手段要说高明吧，绝对算不上，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有很大影响的。 可惜乔眠不是大部分人。 她看了眼学校外，往另一边走去。 学校的西门比较偏，平时没什么人，阳光透过树荫，染上静谧之感。 她把棒棒糖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看不出情绪。 不得不说，乔眠有些被纪语的做法气到了。 她不至于被影响很过，但生气是正常情绪。 乔眠刚一转弯，就看见一群打扮很非主流的人正抽着烟，对着她的方向。 是真的非主流——那些人把头发染的花里胡哨的，连蹲着的姿势都像地痞流氓。 看起来是和纪语一个级别的傻子。 乔眠扯了扯嘴角，看易辞的回复。 【阿辞：谁啊？你们班的？】 【阿辞：她找你麻烦了？】 乔眠单手拿着手机，打算打字。 然而她没能成功——那堆人里面的其中一个朝乔眠走来，伸手要把她的手机打下去。 乔眠：“……？” 她反应快，没让对方得手。 “你就是乔眠？”小混混叼着烟，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乔眠上下打量他一眼。 除了穿的社会点，看着也不怎么能打啊。 智商还不太高的样子。 乔眠没回答他的问题：“你是纪语找来的？” 那个小混混愣了两秒：“是又怎样。” 是的话她就不用多说了。 【找麻烦的来了，等会说。】乔眠把消息发出去。 对方也没几个人，看起来大多数是因为长得吓人就被叫过来撑场子的。 ——所谓的“长得吓人”其实就是有纹身。 而且他们年纪也不大，和乔眠没差多少，应该是中途辍学。 乔眠练了这么多年散打不是白练的。 而且他们也不一定敢动手啊。 小混混旁边的人把他推到一边：“少跟她废话。” “你明天去学校给纪语道歉，听见了？” 第24章 不客气 “要是你还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挥了挥拳头。 那人看起来是他们的老大，一头黄毛很是显眼，烫成了爆炸头。 乔眠直接气笑了。 从最开始就是纪语找她的麻烦，还让她给纪语道歉？道的哪门子歉？ “如果我不道歉呢？”乔眠弯了弯眼睛，抬眼看身侧的监控。 这句话一出，果然把对方惹怒了，当即就要扇乔眠。 乔眠等的就是他动手。 十分钟后，她眼前只剩四个瘫在地上的人。 乔眠微笑：“现在你们还想对我不客气吗？” 他们可以再不客气一个试试，乔眠不介意教他们做人。 黄毛：“………” 这谁还敢跟她放狠话？！ 看着弱不禁风，长得还这么漂亮，结果一个打四个？！ 其实不是乔眠能打，主要是他们太虚了。 换个人来说不定也可以一打二。 “告诉纪语，下次记得找几个真能打的，别找中看不中用的。” 他们也就看着唬人。 乔眠扬了扬下巴，精致的眉眼带着极度的张扬。 黄毛憋屈的不行，偏偏还不敢反驳乔眠。 “卧槽！”易辞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乔眠把脚踩在黄毛背上的场景。 那场面，简直了。 乔眠缓缓收回脚，勾唇：“那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这能走吗？！ 易辞低骂一声：“哪个傻逼喊的人？” 要不是他家小乔能打，现在躺地上的就是她了吧？ “这件事接下来我自己会解决，现在不用管了。”乔眠低头看他们一眼。 她不会就这么揭过的。 乔眠的手机亮屏，似乎是来了电话。 乔眠接通，和对方说了几句：“是的，就在一中西门附近，麻烦你们了。” 黄毛：“……？” 易辞：“……？” “你在给谁打电话？”易辞匪夷所思。 “妖妖灵。”乔眠晃了晃手机，“有事就报警啊。” 不知道为什么，地上的几人好像真的听见了隐隐约约的警笛声。 他们立即爬起来想溜，却被乔眠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易辞咽了口口水：“小乔，你知道现在这个场面……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你打了他们吗？” 不管多不可置信，现在躺着的是来找麻烦的人，不是你啊！ 乔眠耸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知道啊。” 她指了指上方：“这里有监控。” 所以乔眠才故意等黄毛先动手的。 易辞没话说了。 还得是你。 妖妖灵很快就来了，把他们六个带去问了一堆问题。 乔眠陈述的很淡定，至少比起那四个非主流可信多了。 更何况还有监控作证，妖妖灵也没话说。 他们特地确认了这件事的主使，最后通知了老陈。 其实通知老陈也是无奈之举，那四个非主流啥也不说，就咬死是纪语主使，让他们找纪语。 那他们也没别的办法了啊。 直接找纪语也不合适……… 所以老陈这个中间人成了最好的选择。 老陈听到“乔眠一打四”这个消息时还不敢相信，直到赶来警局才堪堪回过神来。 本来以为她只是个学霸，没想到还是个当校霸的苗子？！ 第25章 帖子 老陈向乔眠保证会处理好这件事，当即联系了纪语。 她对怎么处理不怎么关心，反正证据确凿，其他的就看妖妖灵和老陈了。 乔眠随口接了两句说自己还有事，和易辞一起离开，另外四个则被拘在了警局。 不得不说，易辞都被乔眠这波操作给惊到了。 他们俩找了家餐馆坐下。 ——乔眠还专门在进门前多看了一眼，以免又闹出和上次一样的笑话。 她心理阴影面积挺大的。 乔眠抬头：“一中论坛发我一下。” 易辞十分警醒：“你要干什么？” “——那些骂你的帖子我已经在联系人删了，你就别去看了。” 他护住手机。 乔眠失笑：“我没有要看那些帖子的意思。”她没事干去看别人骂自己干什么…… “我看看别的。”乔眠眨眼：“快发给我。” 易辞拗不过她：“行吧。” 他转发了个链接过来。 乔眠满意了，漂亮的眼睛弯着，点开论坛。 关于她的确实已经被撤了很多，易辞那个朋友动作还挺快。 乔眠又翻了一会，给一条夸她好看的帖子点了赞。 “阿辞，你们学校竟然还有人觉得你和江肆是一对。” 乔眠有些惊奇，把那个帖子转发给易辞。 易辞：“……？” 有必要笑的这么开心吗？！ 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么想的人不少。” 也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明明他和江肆都没同框过几次，偏偏还被她们拎出来嗑了不少糖。 乔眠还在看。 “嚣张毒舌理科学神x阳光帅气文科学霸，双学霸组合哈哈哈哈哈阿辞，要不是我知道你们俩没什么关系，我都要信了。” 乔眠又点了个赞。 易辞深吸一口气。 别等哪天她和江肆在一起了，他一定要把江肆的所有cp帖都发给她！！ 易辞暗戳戳联系他那个管理朋友，让她删帖。 【不是吧辞哥，你以前不是不管这个的？】 易辞一字一句地敲：【影响不好，删了吧。】 【不行不行，我可是你们俩的cp粉，而且我也不能随便删帖的！】 cp粉才是不删帖的最大理由吧！！ 易辞放弃了。 乔眠自然没把那些帖子当真，只是和易辞开句玩笑罢了。 她又把目光放在另一个帖子上。 上面挂着江肆的名字，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乔眠点进去。 ——竟然要回答问题！！ 她们是在追星吗？进个帖子还要回答问题确认是不是自己人？！ 问题看起来倒是不难……江肆喜欢的颜色？ 这乔眠怎么可能知道。 所以她选择求助易辞。 她双手捧着下巴，长发落到桌子上：“阿辞啊。” 易辞：“……您能别用这么慈爱的表情和我说话吗？” 他代入感很强，感觉他爸就坐在旁边看他吃东西。 “行。”乔眠收了表情，笑吟吟的：“我问你个问题啊。” “问。”易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离她远点。 “江肆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乔眠赶紧补充：“我刚刚看见一个帖子，里面有这个问题，不回答正确进不去。” 易辞迷惑：“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被那些cp贴洗脑了？” “你还不如去问江肆。”江肆肯定很乐意告诉你。 第26章 沉默 好像也是。 易辞立即被乔眠抛弃。 她又把目光放回了手机。 易辞：“……”感情我就一工具人呗？ 但乔眠显然是没有去问江肆的。 突然问这个太唐突了，她对那个帖子也不是很感兴趣…… 乔眠自我催眠。 不感兴趣不感兴趣。 易辞笑了声：“快别想那个帖子了，改天我帮你问问答案。” 不愧是她发小，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 乔眠默默给易辞点了个赞。 易辞又转移话题，把目光放在乔眠身上。 “前几天你和伯父伯母吵架是为什么？” 乔眠刚在心底夸完易辞，他就提了个不那么让乔眠开心的话题。 果然禁不起夸。 乔眠扶额：“还能为什么。”都吵这么久了。 “他们非得送我出国……从来没想过我的意愿。” 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不愿意。 易辞叹了口气。 “或许伯父伯母的方式有些极端，但不可否认他们也是为你着想啊。” 当初小乔病的那么严重……任谁都不能放心。 易辞感觉自己在给乔眠灌输毒鸡汤，但以他的情商实在是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 求求老天多赐他一点情商——只给一张脸也没用啊！！ 乔眠知道他们煞费苦心，可她不觉得自己需要去国外接受所谓的治疗。 她不愿多说：“以后再说吧。” 易辞也没办法……他知道自己这个发小性子有多执拗，劝不了的。 他只能又塞了两口涮羊肉，堵住自己的嘴。 次日。 考试结束，整个十班的氛围都轻松了许多。 乔眠来得有些迟，班上的人来了大半。 宋阮，许醒和江肆三人扎了堆，在一起聊天。 乔眠老远就听见宋阮在笑。 她坐下，把手中的包放到桌子上。 三人诡异的沉默了。 乔眠：？？ “怎么了？” 宋阮看她：“乔眠……不，乔姐，你昨天真的一打四了？” 许醒和江肆也看过来。 乔眠一脸的茫然：“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相当于承认她一打四了。 “卧槽……”宋阮不敢相信：“没想到啊。” “没想到啊。”许醒和他二重音。 江肆无语：“有人把照片放论坛上了。” 现在论坛都炸了。 他倒是没怎么惊讶，反倒纠结另一个问题：“易辞也在，他让你一个女孩子动手？” 江肆关注的重点根本不是“乔眠和人动手”而是“易辞让乔眠动手而他在旁边看”。 这倒是冤枉易辞了。 “阿辞没在，我……”乔眠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一打四之后他才来。” 向人宣传一打四这种事真的需要做足思想建设。 宋阮和许醒对视一眼。 昨天看见乔眠被人拦着的照片，他们肆爷都快气疯了。 要不是宋阮拦着，江肆根本等不到看完。 江肆平复了好一会的心情，还一直念叨着自己现在和乔眠还不熟，不能败好感度。 宋阮都替江肆伤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立场的维护最令人难过。 江肆就完全没立场。 还好乔眠没受欺负，不然江肆不知道会怎么样。 乔眠往后看了一眼。 没看见纪语，也不知道是没脸来了还是被老陈勒令回去了。 第27章 三堂会审 “哎，”宋阮看了眼手机：“乔姐，老陈让你去办公室。” 他现在的称呼已经成功进化为“乔姐”，并且十分自然。 乔眠差点要以为宋阮一直是这么叫的了。 原本被老陈顺手拦住来叫人的擅离职守，给宋阮发了消息。 老陈应该是叫乔眠去解决昨天那件事的。 乔眠点头算是回应宋阮，走出教室。 乔眠推开门时惊讶了一瞬。 原来纪语不是没来，是被老陈叫来办公室了。 办公室的椅子没像之前那么摆，而是聚集在一起。 看来老师们已经开了场会。 “乔眠啊，过来这边。”老陈招了招手。 乔眠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老师。 整的跟三堂会审似的，有这么严肃吗？ 她淡定自若，撇了纪语一眼。 纪语吓的一抖，看起来已经被老陈他们吓出心理阴影了。 而且心理阴影面积很大。 老陈咳了声：“乔眠，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乔眠细数着：“记大过，然后让她在全校面前念检讨，向我道歉。” 好像就这几样……乔眠是参照了之前学校的处罚方式，勉强拼凑出来的。 她说的这些是很常规的处罚，完全在老陈他们接受范围内。 其实所谓征求乔眠的意见全是空谈，不过是让人心里舒服一点的假民主。 要是乔眠真提什么过分要求，老陈他们也不可能答应。 乔眠还很贴心的加上一句：“这件事我也有错，不该下那么重的手。” 错在没揍那个黄毛两下。 “所以我也愿意念一份检讨。” 当然是当众示威，顺带让那些造谣的人闭嘴。 “——以示我对那四位同学的歉意。” 怎么可能。 老陈被乔眠的懂事惊到了，和一众班主任一起投给乔眠敬佩的目光。 乔眠受的心安理得。 刚愁没机会嘲讽，老陈这不是给她机会吗。 老陈答应的极其爽快，还顺带怼了纪语几句。 乔眠：上头。 “但是有一个问题啊。”老陈又突如其来整了个转折。 老陈这个眼神……总感觉问题很大。 “您说。” “就是最近这个天气，可能不太适合周训，要延迟几天。” 一中只有周训的时候才会有发言环节。 “这样。”乔眠放心了：“问题不大，没事。” 正好给时间她想想措辞。 “那我先回教室了？”乔眠指指门外。 快上课了。 她又送纪语一个眼神，搁这待着吧你。 “好，你回去吧。”老陈回答。 纪语肯定是不会留在学校的，估计会被遣送回去，到周训那天再回来。 乔眠的心情异常之好。 她回到教室，几乎接受了全班的注目礼。 看起来是都知道昨天的事了。 乔眠决定去看看校园论坛。 这节课是物理老师的，物理老师出了名的佛系，之前有人的手机在班上响了半节课他都没管。 ……到后来大家才发现那个一直在响的手机是数学老师的。 数学老师设置了闹钟，隔五分钟一响，给他们都整烦了，物理老师还是雷打不动。 第28章 误会 别问为什么他们班老师都喜欢闹这种大型社死事件——参考老陈的手机——当然是因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了。 他们班老师都不太正经。 所以乔眠很放心的拿出了手机。 物理老师正坐在讲台上，连余光都没分给他们。 国民好老师啊。 乔眠给宋阮发消息：【能把昨天拍到我一打四的帖子发我一下吗？】 她想了想，又敲了几个字。 【麻烦了。】 【宋阮：啊？这个你得找肆爷，是他看见的，我也没链接。】 乔眠就是因为不想打扰江肆才给宋阮发消息的。 她叹气，转头看江肆。 江肆正看着面前的物理书，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认真看书。 “同桌。”她压低声音。 “嗯？”江肆把目光投过来：“怎么了？” “之前那个帖子能发我一下吗？” “好。” 江肆从抽屉里拿出手机。 乔眠看到消息，给江肆比了个“ok”的手势，跟只小猫似的，分外狡黠。 帖子的标题写的和当今娱乐圈各种八卦帖一个风格： ＃十班班花一打四，现在的小姐姐都这么彪悍了吗＃ 乔眠膝盖中了一箭。 彪悍这个词……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她勉强忽略这个词，看帖子的内容。 其实也没说什么，基本上就是陈述事实……除了那些夸大的词语。 这还上什么学啊，直接去新闻部面试吧，保证一年内当上高管。 乔眠摇了摇头，甩掉自己满脑子的想法，去看评论。 【不是吧不是吧，这么牛逼，一打四？】 【十班班花那么娇弱，怎么可能一打四？】 【而且这照片也不像十班班花啊……长得好看归好看，但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十班班花我认识，叫纪语来着，不长这样啊。】 乔眠摸了摸下巴。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成十班新班花了……难怪纪语短时间内对她敌意那么大。 原来不止是因为江肆，还因为她抢了这个所谓的班花位置啊。 女孩子的胜负欲太可怕了。 【知情人士给你们科普一下，这位是十班新转来的，新班花，不到两天就抢了纪语的位置，真人特别仙。】 【新班花真的好看，可惜武力值太高，拿捏不住。】 【楼上，就算人武力值不高也轮不到你啊，十班可是有江肆。】 【嘁，我还看不上她呢，谁知道她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才来没多久就被人堵。】 【新班花人品先不论，好看是真，完全不掺假，我们都公认她是班花。】 乔眠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还是什么，总之挺脑瘫的。 莫名其妙。 这样的言论不少，但毕竟一个女孩子一打四这个事件太让人不敢相信了，所以才一大半都是震惊的。 【那什么……二中的过来串门，这不是我们前校花？？】 下面竟然还有她以前学校的人？ 乔眠点进去看。 【实话说，前校花以前就挺厉害的，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长得好看太容易招人恨了，她性格其实还行。】 第29章 名声 楼下一堆人跟着回复，都在打听乔眠以前的事。 乔眠合上手机。 这下她的名声全给纪语这波操作败坏了。 大部分人都是听风就是雨，更何况纪语号召力还不弱，想抹黑她太简单了。 乔眠往上吹了吹自己的刘海，无可奈何。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讨论了。 乔眠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把头发都弄得有些乱。 她决定在周训的演讲……呸，检讨上多加几句。 江肆挑眉，在乔眠回神时收回视线。 乔眠拿了本物理竞赛题出来开始做，只在物理老师讲一些重要知识点时才抬头听。 江肆则漫不经心得多，甚至还有闲心转笔。 下课铃声响起，班上莫名的安静。 班长走上讲台，咳了两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大家先别出去，我说个事。” 他们也都配合，听他说。 “运动会快到了，要是有想报项目的找体育委员报名——大家都积极点啊，不要又让我们简哥到处凑人。” 去年就是人不齐，体育委员简昊凑了好久才堪堪完成任务。 班上立即有人起哄：“班长，我们倒是想报名，你也不看看学校都出的些什么项目啊。” 那些丢人的趣味项目就不说了，女生竟然还要跑一千五！ 其他学校都体谅男女体能差异，男生最高一千五，女生最高一千。 他们学校可倒好，搞了个“男女平等”，谁都不好受。 去年是他们班生物课代表上了，结束后她就发誓从此再也不参加运动会。 他们可没别的代替人选。 班长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很苦恼的样子：“那简哥，你加油吧。” 简昊：“……？！” 又把这烂摊子交给他了？ 他们一阵哄笑，笑声像是要把屋顶掀翻。 班长刚一下讲台，宋阮就走上去了。 有人喊道：“阮哥，你又要说什么啊？！快点！我急着去厕所！” 宋阮笑道：“还有这么长时间呢，你急什么？” “我就一件事，特快。” “行行行，快讲！” 宋阮不打岔了：“还是传统节目，要选两个在最前面举牌子的。” “一男一女，你们看着办啊。” 在运动会开始之前，所有班都会在跑道上走两圈，然后统一发表运动会宣言——统称明嘲暗讽环节。 只要不过分，老师们也就跟着乐呵，不会管。 运动会吗，要的就是气氛。 而走在班级最前面的，一般都是全班的门面担当，最好看的两个。 ……所以选举牌的人也可以称为拉郎配？ 反正这两个名额由全班投票竞选，其实还挺公平的。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举牌的人当天可以不用穿丑到爆的校服，随便穿。 ——他们之前说的班服搁置了，就一直没再提起，这次只能穿校服。 宋阮说完就下了讲台，大家也解放了，都讨论着运动会。 乔眠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好像没转来一中多久，前不久还在和江肆说他们讨论的太早，就已经要运动会了。 宋阮裁着手里的纸：“肆爷，你倒是帮我一把啊，这么多，我要裁到什么时候。” 第30章 有恃无恐 江肆：“……？” “我们班一共才几个人？”有这么麻烦？ 他接过宋阮的剪刀：“你不能剪小点吗？就一个名字，没必要这么大。” 宋阮摇了摇手指：“不不不，这是排面。” 江肆嗤笑：“得了吧你。” 虽然嘴里嫌弃着宋阮，江肆还是帮着他剪。 宋阮耸肩：“我觉得男生里举牌的根本不用投……投了还浪费我的纸。” 去年江肆几乎是压倒性胜利，全班没一个投别人的。 “哪这么多事。”江肆有些心不在焉，看了眼窗外。 “下节体育，肆爷记得帮我组织一下，我把票投了，提前告诉老陈。” 宋阮励志要做最有效率的文艺委员——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负责这个？ “知道了。”江肆应道。 老陈选宋阮是没错的，宋阮平时吊儿郎当，好像没把什么事放在眼里，但办事很靠谱。 加上他这个性格，组织力也强，很适合。 宋阮好一会才把纸裁好。 他攥着自己和江肆裁出来的纸，又捞了几支笔，“走呗。” “乔姐，一起？”宋阮为两人制造机会。 “啊。”乔眠刚反应过来：“好。” 三人一同下了楼。 天气不怎么样，看起来阴阴沉沉的，随时要下雨。 也只有他们会在这么阴沉的天气还坚持来上体育课了。 其他班都把体育课充公了，用来上别的课。 十班有恃无恐，不需要额外的课程。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成绩好，所以有理。 体育老师消极怠工，看见乔眠就想到自己上次的失误，说了两句，让他们自由活动。 宋阮一一分发着手中的纸，笔则只能几个人用一支。 “写完了给我啊各位，千万别忘了，忘了老陈会杀了我的！” 宋阮双手合十，向他们作了个揖，就走到江肆旁边。 他专门给江肆留了支笔。 “喏，写吧。” 江肆去年是没写的，自己投自己没意思，而女生他又不想投。 今年算是有人选了。 总算有了啊……大家终于不用继续嗑肆爷和隔壁那位的cp了。 乔眠坐在树荫下，看着那边的江肆。 她刚刚为江肆友情奉献了一票，女生这边则没打算投。 乔眠这时候深切感受到了自己在这个班只是个外人。 尤其是之前纪语那件事……导致很多人对她有误会，刻意孤立她。 乔眠对举牌这件事没什么想法，倒也无所谓能不能被选中。 只不过有点落差。 ——曾经好歹是校花，突然沦落到连个运动会举牌的位置都选不上，落差不是一点点啊。 她支着脑袋。 时间一点点流逝，宋阮挥了挥手里的纸条，“还有没有谁没把纸条给我的？快点啊，下课了！” 果不其然，体育老师吹响了他的哨子。 十班的人都聚集过来，有不少等到最后才给宋阮的。 乔眠也起身，站到集合的地方。 宋阮因为要收集投票结果，就在原地站了一节课，江肆和许醒他们早早地抛弃了宋阮，在篮球场打球。 乔眠看见江肆走过来。 第31章 一眼万年 他嘴角噙着笑意，染着一身的青草气息。 天光大盛，少年扬了扬手中的纸片，“乔眠”二字凌厉且张扬。 他是她唯一的拥护者。 乔眠怔在原地，看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一眼万年。 教室。 宋阮清着手里的纸片，占用了乔眠课桌的大半地方。 他抬头：“肆爷，你快别写了，帮我数数——人乔眠都放弃她的物理题了。” 江肆放下笔，好整以暇：“你也不看看你占了多少地方，她怎么写？” 乔眠笑逐颜开，看两人拌嘴。 乔眠清的是男生这边，果然一眼望去全是江肆的名字。 唯一的区别就是字迹不一样。 宋阮分了一摞给江肆，顺带询问乔眠：“是不是全是我们阿肆？” 乔眠赞同：“一个别的都没有。” 她揶揄道：“肆爷人气很高啊。” 江肆懒洋洋地接话：“你也差不多。” 他拿起几张纸片，朝乔眠晃了晃，那上面无一例外，写的是乔眠的名字。 乔眠轻“啊”一声，蹙眉：“我还以为就你一个人会投我。” 毕竟他们班的女生都对她不太友善的样子。 她会这么想很正常，宋阮毫不意外。 他故弄玄虚：“不要小看阿肆的影响力——他一开口，全班都会投你。” 江肆送他一个白眼：“别吹了。”他这个正主听着都尴尬。 “行吧。”宋阮泄了气。 “我们班男女比例一比一，只有一部分女生因为纪语对你意见比较大，男生这边基本不care。” “加上你长得漂亮是事实，还是有很多人投你的。” 宋阮解释完毕，看向江肆：“我这边十五张乔眠，两张许清，五张陈可。” 他拎起角落里的纸片，神色有些古怪：“竟然还有人投纪语。” 不知道纪语已经被老陈制裁了吗？ ……好吧，她们还真不知道。 “她的好朋友吧。”江肆开口：“我这里也有两张她的名字。” 其他人基本上都能从“乔眠一打四”和“纪语不在学校”这两件事中看出点什么。 也只有和她关系比较好，又被纪语瞒着的几个人还会给纪语投票。 “不用看了，乔眠票数最多。”江肆把纸片还给宋阮，满意的笑着。 他第一次觉得学校干了件人事。 在跑道上溜两圈的活动还是很有意义的。 宋阮看了眼黑板上面挂的钟——还有五分钟上课。 他放下手里的笔，走上讲台。 所有人很自觉的安静，等宋阮说投票的结果。 “举牌的人已经选出来了。”宋阮看了眼手中的纸片，故意吊人胃口。 ……简直不能再欠揍。 他们都摸透了宋阮这孔雀般的性子，不去理会他，甚至有人给宋阮比了个中指。 宋阮比回去，见没人买账，也不留什么悬念了。 “举牌的男生还是我们肆爷。”他很敷衍的鼓了两下掌。 这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没引起任何重视。 江肆也无所谓，饶有兴致的听着。 “至于举牌的女生……”宋阮笑了声。 “是乔眠。” 全班哗然。 第32章 发烧 “怎么可能啊……” 和纪语关系好的女生小声怀疑着。 乔眠接受着四面八方的视线，没有任何表示。 ——她反手拿了张数学试卷出来。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宋阮也下了讲台，回到座位上。 上课铃响起。 —————————— 次日。 天气依旧很不好，半夜下了场雨，此时的地面湿漉漉的，挟着凉爽的风，刮过这座城市。 乔眠早上起床的时候缓了好一会，脑袋像灌了铅似的沉重。 她揉了揉太阳穴，睡眼惺忪。 怎么回事…… 乔眠接了杯开水放着，又把昨天拿出来的几本书都放进包里。 她洗漱的时候特地看了一下自己，那脸色简直跟病入膏肓的人没两样。 等会去医院看看吧。 乔眠想着，迷迷糊糊地出了门。 等到走进教室，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接的那杯水没有喝。 现在应该已经放凉了……算了，一杯水也不会对她的症状起什么缓解作用。 乔眠以前也出现过这种起床后格外昏沉的情况，不过大多是起床气的加持。 这次估计是生病了。 但乔眠不太想错过课程，也就先忽略了这份不舒服，打算再等等。 万一等会就好了呢？ 她叹了口气，看了眼课程表。 第一节课是数学……看起来不用很担心。 乔眠来到这个班后，各科老师都对她这个转来的学霸很感兴趣，每节课至少点两遍。 后来好不容易新鲜感没了，那些老师才算放过了乔眠。 数学老师是最先散去新鲜感的一个，十有八九不会点她。 乔眠放松了些许，把面前的书翻开。 希望数学老师能给点面子，千万别点。 但天不遂人愿，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数学老师非要在乔眠神志不清的时候点她回答问题。 有一说一，这也太会挑时间了吧？ “乔眠，你来讲一下这道题的解题思路。” 数学老师激情澎湃，压根没注意到乔眠现在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乔眠一个字都没听，怎么可能知道数学老师说的解题思路…… 她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摆出很愧疚的样子：“不好意思老师，这题我不会。” “啊。”数学老师卡了壳，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可置信还是尴尬，摆了摆手让她坐下了。 乔眠如释重负。 她强行打起精神来，看那道数学题。 平时思路极其清晰的数学题现在像天书一般，乔眠一个题目都看不懂。 看不懂就算了，竟然还和旁边的字母、数字晕成了一片，模糊到看不清。 看来病得不轻。 下课就去找老陈请假吧……乔眠放弃挣扎。 “不舒服？” 眼看她的额头要磕到桌子上，骨节分明的手附在额头，阻隔了她和桌面。 江肆皱眉：“你发烧了。” 乔眠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懵懂。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智商好像已经被降到了最低，失去回答别人的能力了。 乔眠晕过去前的唯一想法就是：江肆身上真的有buff啊…… 每次生病都在他面前。 精准打击，毫无遗漏。 第33章 大眼瞪小眼 她睁开眼睛，带着些状况外的茫然。 面前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往旁边看，她发现身上盖了床蓝白条纹的被子。 这种天气盖这么厚的被子……真的很热。 她试图掀开，无果。 乔眠没什么力气，整个人陷在被子里。 “醒了？” 乔眠和老陈对视上，眨了眨眼。 不是……您这么负责的吗？当个班主任还附赠陪床服务？课不用上了？ 乔眠疑问三连。 她现在好了许多，也不那么昏了，反应过来很多事。 所以说，她这是晕倒在教室了啊。 病美人人设，get。 乔眠有些懊恼，拍了拍自己的头。 老陈紧张起来：“怎么了？头还是疼？”他起身，打算叫医生。 别啊。 乔眠当机立断：“没有，我好多了。” 老陈将信将疑，提起另一件事：“我刚刚给你留的家长联系方式打电话，怎么没人接？” 当然没人接……乔眠留的是自己的电话。 好在她没开铃声，老陈没发现她带了手机。 否则还得平白无故搭进去一部手机。 乔眠张了张嘴。 “你父母很忙吗？”老陈说着就去拿手机：“我再给他打一个。” “不用了。”乔眠连忙阻止。 老陈：“……？” 乔眠知道她的态度让老陈生疑了，赶紧补救：“我父母很忙，等一会应该会回您电话的。” 乔眠把“很忙”两个字加了重音。 “现在就不要麻烦他们了。”乔眠适时换了个表情：“等会我来联系。” 回电话不可能，联系父母也不可能。 乔眠说的这三句话，没一句不是胡扯。 偏偏她说瞎话的时候总是很严肃的样子，给人一种一本正经的感觉。 导致谁都听不出来她在扯。 老陈显然被忽悠了，也没听出她话里的漏洞。 乔眠欣慰的点了点头：“那我再休息会……麻烦您给我开个假条，我明天回学校。” “明天？”老陈吹胡子瞪眼：“医生说你身体很虚弱，而且烧还没退，你还得再修养一段时间。” 这……倒也大可不必。 乔眠没办法：“那明天再说吧，如果我好些了就回学校，不行就继续住院。” “行。”老陈回应。 乔眠做出自己要休息的样子，合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和老陈大眼瞪小眼。 乔眠：“……”您怎么还不走？ 老陈：“……”你不是要睡？ 乔眠轻轻吸了一口气：“您不回去上课吗？” 下午有两节课是你的啊喂！！还是一二节！！ 老陈似乎是没想到乔眠会说出这句话，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那我走？ 乔眠表示：别走，跑起来。 他犹豫：“那我回去了？” “嗯，好。”乔眠快速回答，半点都不犹豫。 目送老陈走出病房，乔眠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易辞不知道从哪来的消息，知道她晕倒的事，发了好几条信息。 【阿辞：什么情况？你晕倒了？】 【阿辞：不是吧小祖宗，你身体怎么回事，这才开学多久，出几次事了？】 【阿辞：醒了给我回消息！！】 第34章 未雨绸缪 乔眠回复。 【乔：发烧了，没什么问题。】 【阿辞：都晕倒了还没什么问题？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负点责啊。】 他恨铁不成钢。 【阿辞：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乔眠没回答他对问题，反问道：【你该不会一直在看手机吧？】 现在可是上课时间……而且还是下午最后一节课——自习时间，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门外晃悠的年级主任抓住。 平时所有人都会刻意避开这个时间段，以免发生惨案。 【阿辞：不然呢？】 乔眠咬了咬唇。 【乔：我真的没事了，现在就能从医院里出来。】 【乔：但是有个问题，就是我班主任刚刚把我送过来的时候给我家长打电话了。】 【阿辞：家长？谁？你爸还是你妈？】 【乔：问题就在这里……】 【乔：入学的时候我填的我自己电话，没填他们的。】 【阿辞：你可真行。】 其实非要深究的话，这办法的创始人还是易辞。 他以前年少轻狂的时候经常和别人打架，老师一言不合就叫家长，导致他父亲都成学校vip客户了。 所以易辞就学乖了，不填父母的电话，填他自己的。 他还得意洋洋地向乔眠炫耀了一番。 乔眠有样学样，也填了自己的电话。 虽然她不怎么犯事，但为了不让她繁忙的父母亲被打扰（bushi），乔眠非常自觉，也跟了风。 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这不，乔眠的未雨绸缪起了作用，现在她发烧晕倒进医院的事还没被她父母知道。 【乔：刚刚我班主任给那个号码打电话了……】 乔眠的省略号在易辞眼里无疑是心虚的表现。 【阿辞：那你手机被你们班主任发现了？】 【阿辞：不对。】 【阿辞：要是被发现了，你现在肯定没办法给我发消息。】 【阿辞：难道他网开一面，没收你的手机？】 乔眠撇了撇嘴。 【乔：怎么可能……他要是发现我有手机，肯定不管不顾，现在就给我收了。】 【乔：只是我没开声音，所以他没发现，也没人接电话。】 易辞悟了。 【阿辞：那你班主任等会肯定还要打，你打算怎么办？】 【乔：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反正我不会接电话的，大不了就说我父母都忙，没时间接电话。】 【阿辞：那你可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他立即翻了翻自己的通讯录，戳了下屏幕。 易辞思考几秒，打出一番措辞，然后点击发送。 【乔：那可不。】 【阿辞：不用可怜了，等会有人去看你。】 【乔：？？？什么东西。】 乔眠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把被子拉到下巴附近，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尖。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医院的大环境影响，乔眠的洁癖竟然没犯。 挺神奇的。 易辞截了个屏，是他和乔眠母亲的聊天记录。 【阿辞：恭喜，你马上就不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了。】 【乔眠：！！！】 疯了吗？！明明她和她父母还在闹别扭！ 第35章 三分钟热度 易辞很淡定。 【阿辞：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们班主任还是会联系上你父母的。】 【阿辞：伯父伯母只是在一些事情上的看法很偏颇，但是你没必要连生病也瞒着他们啊。】 易辞叹了口气，他这辈子的苦口婆心都用在乔眠身上了。 这种事为什么要他来劝？！ 【乔：也是。】 【乔：没必要置这种气。】 乔眠把手机铃声打开，息了屏，放到一边。 她看着天花板发呆。 乔眠和父母并没有什么大观念的不合，唯一的争论点只是她的病。 乔眠以前有过自闭症的倾向——或许不是倾向，是那时她已经很严重了吧。 乔眠也不知道，因为她一直瞒着，没有看过心理医生。 那时候她姐姐刚去世，全家都沉浸在悲伤中，也自然没有发现乔眠的不对劲。 等到发现了，乔眠已经陷入了独属于自己的世界，容不下他人。 她父母想让她去看医生，但她避讳着，绝不同意。 后来过了很久，乔眠好像走出来了，和以前那个开朗的她没什么区别。 她的父母仍旧不放心，要把乔眠送到国外。 乔眠也因为这件事和父母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从一年前到现在，从未平息过。 但平心而论，乔眠知道她父母只是担心她。 仅此而已。 手机铃声打断了乔眠的思绪。 她坐起身来，拿过一旁的手机。 是她母亲的电话。 乔眠接通，但没有开口，等着对方说话。 “小乔，你在学校晕倒了？现在怎么样了？” 她母亲是个典型的贵妇人，说话的声音很悦耳，是那种久居高位之人才有的语调。 哪怕此时多了几分焦急，也毫不影响她的仪态。 乔眠眼睛有些酸：“我好多了，已经没什么事了。” 她母亲又交代了几句，说自己和她父亲在国外，现在就买最近的航班赶回来。 乔眠拒绝了。 她本身就没什么事，不需要他们为了一件小事耽误自己的事。 其实乔眠说她父母很忙，倒也不是乱说，他们确实很忙，有很多国外的生意都要亲自去谈。 只不过没忙到连个电话都不能接的程度罢了。 乔眠想起什么，把老陈的电话给了她母亲，让她给老陈回个电话。 乔母欣然答应，表示她很快就会回，要好好谢谢她的班主任。 挂了电话，乔眠又点进易辞的聊天框。 【乔：我妈刚刚打电话过来了。】 易辞发了个表情包，是一个兔子正襟危坐，配着一排黑点。 【乔：她问了几句，没说什么。】 【阿辞：那不挺好的。】 【阿辞：明天要我去慰问慰问你不？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乔：明天有什么想吃的不知道，现在挺想吃樱桃的。】 【阿辞：你可真会为难我啊，樱桃最近都没卖的了。】 【乔：我就现在想想，明天就忘了。】 乔眠这人对吃的很三分钟热度，可能现在特别想吃，等会就不想吃了。 易辞深谙乔眠的性格，也没打算给她买。 他看了一眼宋阮发来的消息，勾唇回复。 第36章 九点 宋阮回头，小声道：“肆爷，易辞说乔眠已经醒了。” “他还说……”宋阮确认了一下，把眼睛凑近手机：“乔眠想吃樱桃？” 现在这时节，樱桃几乎没有了吧？ 宋阮嘀咕着：“不过要是真想买还是能买到。”就是麻烦，而且费时。 “还有多长时间下课？”江肆发了两条消息出去，询问宋阮。 乔眠去医院之后宋阮就换了个位置，坐到江肆旁边。 宋阮掰着手指：“二十分钟的样子吧。” “好。”江肆回答：“等会不用等我了，我去看我同桌。” 宋阮：“……？” 不是说好去打球？见色忘友啊肆爷！ 江肆显然对宋阮的“指责”无动于衷，下课就拿起自己桌上的衣服要走。 “哎，肆爷！”宋阮跟着站起来：“你上哪买樱桃啊？” 他怕江肆不知道现在没地方卖樱桃，打算提醒一句。 毕竟这位少爷没什么生活常识。 江肆在手机上找了找，递给宋阮看。 那是个导航app，上面标记着一个种植园的位置。 宋阮看了眼具体位置：“这不在市区吧？” 这么远，等买到樱桃该几点了？ 江肆点头，算是承认他的话。 “这家种植园是我一个叔叔的，我和他说了声，他现在让人去采摘樱桃，然后给我送过来。” “行吧。”宋阮彻底被打败了，果然资本的力量还是强大的。 江肆没选择自己去买是很正确的选择。 如果由种植园那边送来，只有单程路线，但如果他要过去，则又要花费很长时间。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给世界铺上了一层薄纱，清冷而明亮。 市区熙熙攘攘，远不到休息的时候，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美食街闲逛，也有刚下班的人，匆匆忙忙赶着回家。 江肆接过装着樱桃的塑料袋，道了声谢。 “走吧。” 他上车，好看的眼睛弯着：“赵叔叔，麻烦您把我送到中心医院。” “好。”在驾驶座的人应道。 赵叔叔是江肆家的司机，为人和善，对江肆也很好。 “是身体不舒服吗？”他问道，带着担心。 “没有，是去看我一个同学。”江肆很耐心，“等会您不用等我，我打车回去就好了。” 他放了宋阮的鸽子，没去打球，答应要请他和许醒吃烧烤。 那就不知道要玩到几点了。 “那你注意安全啊。” “会的。” 中心医院并不远，江肆很快就到了。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竟然已经九点多了。 难怪天色黑成那样。 江肆敛了敛眸子，给易辞发消息，问乔眠所在的病房。 易辞很快回复，还附带了一句：【你明天几点去看小乔？】 他要和江肆错开。 江肆不负众望，给出了一个让易辞满意的答案：【我现在去。】 易辞：那挺好的。 不是，现在？？ 易辞突然反应过来，看了眼时间。 九点零五。 【你不知道医院九点就不让探视了吗？现在已经过时间了。】 他哈哈哈哈哈了半天，打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江肆：“……？” 第37章 心动 他进门，果不其然被护士小姐姐给制裁了。 就差五分钟，他错过了探视时间。 要是早知道这个，江肆一定………行吧，就算早知道他也没什么办法。 江肆出奇的郁闷。 他试图刷脸进去，但护士姐姐似乎对他的颜值并不感冒，并且指路让他离开医院，明天再来。 江肆：“……” 失策了。 他真的完全没想到医院会有这种“九点过后不允许探视”的规定。 要是针对重症病人有固定的时间探视，江肆还能理解，但是所有病人一视同仁？ 他莫名其妙想到了他们学校男女都必须跑一千五的规定。 这可真是……很合拍啊。 乔眠并不知道江肆离她只有几间病房的距离。 她还想着自己和易辞的对话，以及她想吃的樱桃。 乔眠知道易辞基本上把她的情况都给交代出去了，说不定明天会有很多人来看她。 父母，朋友……江肆。 知道江肆在找易辞问自己的情况时，乔眠其实是很高兴的。 对她来说，江肆好像是不一样的。 有没有人看来她倒是没什么影响，反正乔眠不太在意。 医生说让她再养一段时间，后天再回学校。 果然，向老陈夸下的海口还是不能实现。 乔眠拨了拨落在眼前的碎发。 至于她想吃的樱桃……明天可能会有人买来吧。 只不过她那时候可能就不太想吃了。 乔眠不觉得困倦，但还是熄了灯，手机里正放着她喜欢的歌，悠扬婉转。 她的病房在一楼，不高，把窗户打开，只余纱窗，正正好能看到窗外怒放的花。 乔眠不认识那些花儿，却仍旧被它吸引了目光。 它没有玫瑰的娇艳，也没有茉莉的轻香，有的只是一种怡然自得的美。 在总体色调为白的医院，绽放着鲜红的花。 月光照耀着，应和着悠扬的曲。 也正在这时，一道身影闯入这协调的画面。 乔眠惊了一下，按下灯的开关。 短发凌乱的少年方才从窗边翻进来，身上还沾了些花丛里的露水。 他提着嫣红的樱桃，用手护着，生怕出了差错。 少年不止闯入了这幅画，还闯入了她的世界。 他勾着唇：“我买到你想吃的樱桃了。” 那一刻，月光和灯光交映在一起，都成了少年的背景板，不及他半分耀眼。 乔眠怔愣在原地。 她起身，接过那袋樱桃。 沉甸甸的，和少年身上的味道一样，都是清新的露水味。 会给她买樱桃的有很多人，乔眠自己也可以去买。 可是只有江肆，是最最及时的一个。 易辞知道她三分热度的毛病，但绝不会废这么大的心力满足她的一时兴起。 只有江肆，他并不清楚乔眠的习惯，只是想达成乔眠的愿望，想让她得偿所愿。 乔眠把视线放回江肆身上，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着：“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心动啊。” 江肆似乎听见了尾音，但没刻意捕捉，只是勾唇笑着。 像天边的太阳，发着炽热的光。 第38章 演讲 乔眠关上了窗，和江肆一同坐下。 她似乎是有些疑惑，很认真的发问：“你为什么要翻窗进来？” 江肆耸肩：“医院只让九点之前探视，时间到了。” 还好乔眠在一楼，否则他就不止是翻窗了，说不定还得爬个墙。 乔眠眼底都带着笑，笑意盈盈。 ———————— 一天后。 乔眠终于回到学校，在老陈那里销了假，还收获了数学老师的五套试卷。 她不就一天没来吗，哪来这么多试卷…… 老陈笑着表示那是数学老师对她的爱意，并且强行送上了五十几份英语报纸，让乔眠带给英语课代表。 老陈你也太会见缝插针了！！ 乔眠抱着英语报纸，对着放在讲台上的座位表找英语课代表的位置。 好在她虽然脸盲，但记忆力还是过关的，知道英语课代表叫什么名字。 ……只不过脸和名字对不上号。 乔眠来得早，班上还没人，所以她一个人也格外自在。 把报纸放在英语课代表桌上，她回了自己座位。 昨天宋阮邀她进了年级群，乔眠也同意了。 她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有人说月考成绩出来之后会换位置。 是个不太好的消息。 当然，不好的消息后面大多都跟着一个好消息。 比如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是个周训的好日子。 乔眠终于能发表她憋了好多天的那份“演讲”了。 不知道为什么，乔眠总感觉老陈听完后会想杀了她。 想也没用，违法。 纪语直到第二节课——周训的前一节课才来，恐怕是抱有侥幸心理，但是没能成功。 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广播声。 “今天高一，高二，高三年级都要参与周训，请各年级学生迅速到操场上来。” 乔眠心情很好，连带着刺眼的阳光都看顺眼了。 骄阳似火，可惜有人欢喜有人愁。 她没有站到班级所在的位置，而是和纪语一起去找了老陈。 哦，准确来说的话，也不算老陈。 是纪语竞走似的走在前面，乔眠慢悠悠的跟着。 竟然有种遛狗的感觉…… 噫，乔眠把这个想法从自己脑子里晃出去，和老陈打了个招呼。 老陈朝她点头，神情有些严肃。 三个年级站的地方不一样，也是分别由年级主任进行周训。 乔眠倒没有要在全校面前都演讲一遍的想法，觉得只要让本年级的人听到就可以了。 眼看年级主任讲完了，要让纪语去念检讨，纪语就跟要哭了一样。 不知道的以为被“欺凌”的是纪语呢。 年级主任最后说来两句，让纪语上去。 乔眠似笑非笑。 请啊。 纪语把手中的纸差点捏烂，眼泪终于落下。 她“声情并茂”的念完道歉的话，表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但乔眠听着她那语气总有些不甘心的感觉。 管她甘不甘心呢，乔眠又不在乎。 她把自己的检讨——演讲稿从口袋里拿出来，走上国旗台。 短短几步，走出一种找茬的风范。 此时台下的人已经讨论开了，对纪语的检讨议论纷纷。 现在乔眠又上了台，他们莫名开始期待乔眠会说什么。 第39章 检讨 乔眠噙着笑，先念了检讨的前半部分。 这部分是她照抄模板的，基本上没什么起伏。 后半部分才是乔眠要表达的重点。 她看了眼老陈和另一边的年级主任，确认他们没发现不对。 老陈正和一个老师聊着天，而年级主任则在下面巡视，抓那些偷偷摸摸议论的人，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也确实没什么好听的，他们任教这么多年了，什么检讨没听过，不都是千篇一律的认错吗....... 乔眠扬唇，一字一顿念着前几个字：“这次犯错误，我有了深刻的教训——不应该随便和别人动手，尤其是不应该下手那么重。” “主要是我也没想到那四位同学看着凶神恶煞，结果只是花架子。”她适当阴阳怪气了一句：“希望纪语同学下次改进。” 明明是很欠揍的话，用她的表情说出来，简直像在说：“我下次会改进”。 台下的人要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宋阮疑惑，偏过头去问了一句：“她刚刚......是说让纪语下次改进吧？”他难道听错了？ 很显然宋阮没听错，他身边的人同样一脸怀疑人生：“应该是吧。” 宋阮刚打算继续说，就被在下面晃悠的年级主任给抓住了。 年级主任敲了一下宋阮的头：“聊什么呢？怎么这么多话？每次你们班都是你在带头讲话！！” 宋阮吃痛，见年级主任还要再打：“别打了别打了，我不会再讲了。”当然是不可能的。 年级主任一走，宋阮就又要开始了。 乔眠没注意到宋阮，内涵完纪语找的那四个人后，话锋一转。 “由于一些私人恩怨——纪语同学对我的单方面仇视，年级上有很多关于我的不实传闻，我在这里澄清一下。” “只要是从纪语同学口中传出去的，都是假的。” 她勾唇的弧度更大：“也请在校园论坛上散布谣言的某些同学及时删帖，不要传播这些不实言论。” 乔眠洋洋洒洒一千字，除了开头和结尾，全程都在diss纪语......也不是，还有澄清谣言的部分。 纪语的脸色跟吞了苍蝇似的难看。 乔眠要是骂她，话里夹枪带棍倒还好，忍忍就过去了，可偏偏她一口一个“纪语同学”，用词比谁都礼貌。 太狠了。 宋阮倒吸一口凉气。 他要是纪语，现在恐怕杀了乔眠的心都有。 一回到教室，纪语就趴在桌子上开始哭，不过没人去安慰她。 这会大家都回过味来了。 年级群里面各位热闹，都在讨论乔眠刚刚的“检讨”。 【我去，刚刚在后面讲话的那个是十班班花？】 【这何止班花，直接校花了吧……】 【说起来我们学校好像还真没校花。】 【我单方面宣布她是我们校花，太好看了。】 【不是，你们关注她长相干什么？你们不关心一下她一打四？】 【关心这个的指路校园论坛，所有瓜都在那，现在只要舔颜就好了。】 【校花小姐姐太好看了，谁有她qq？让我先加一手。】 【嘁，墙头草，前几天我还看你在论坛上骂她呢……我没骂，谁给我一个校花的联系方式。】 第40章 成绩 乔眠惊叹这群人的接受速度。 宋阮正霸占了许醒的位置，和江肆说话，“肆爷，等会要出成绩了，你难道不紧张？！” 江肆：“……？” 乔眠：“……” 乔眠开口：“你不是说他一直是第一吗？有什么好紧张的。” “好像也是……”宋阮伸手拍自己的脑门：“我就不该和他说这个。” “你们出成绩怎么这么慢？”乔眠询问。 她还以为早就出成绩了，宋阮提起还让乔眠疑惑了一会。 都这么长时间了……一中效率堪忧啊。 “以前效率挺高的，但是这次不太一样。”宋阮解释。 “怎么？” “据说我们要改制度——不等到下学期了，不久以后就要开始上晚自习，这次的成绩好像是什么数据参考来着。” “这次不止会给我们一个成绩，还会每人赠送一本分析的册子，上附各种针对你问题的习题。” 成绩早就出来了，只是老陈一直扣着，给他们做分析。 宋阮叹气：“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等会说不定还要换位置。”他猜测着。 “所以说，你能回你位置了吗？”许醒双手环臂，居高临下看着宋阮，很无奈的样子。 他搁这站半天了。 宋阮瘪嘴：“你坐吧你坐吧。” 他痛心疾首：“眼看着要换位置了，你亲爱的同桌就要离开你的身边了——你竟然连你的位置都不让我坐？” 许醒失笑，站了起来：“那你继续坐？” 宋阮拒绝的比谁都快：“这就不用了。” 许醒翻了个白眼。 宋阮的消息确实很灵通，老陈刚进来就告诉他们要换座位。 他手上攥着张纸，朝他们晃了晃：“下课班长把成绩单贴到后面去。” 班上一阵哀嚎。 老陈觉得好笑：“你们都考的挺好的，不用嚎。” “新的座位已经排出来了，我投到屏幕上面，你们自己看着换。” “——不要换桌子，只搬书，不然等会楼下的人找来了我可不替你们背锅。” 楼下的人来找他们其实是有先例的。 他们高一上学期的数学老师特别喜欢敲桌子，一言不合就敲的那种。 有人睡觉他要敲，没人睡觉他也要敲……还美名其曰替他们醒醒神。 他们班教鞭都给他敲坏了。 众人都对这位敢怒不敢言，也一直忍着。 直到他又一次开始敲桌子，楼下三班天降正义，找上门来了。 他们浑然不知楼上的动静是老师在敲桌子，还以为是哪个学生…… 三班班主任在他们班后门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让他们别发出噪声，结果被指路那位老师，让他凑近点讲。 真不是他们在发出噪音啊。 老陈转过身去投座位表，其他人则开始收拾自己的书。 乔眠发现她的位置没变，不用换。 江肆也还在她旁边。 宋阮就没那么幸运了，被老陈换到了第一排，和一个非常文静——平时半句话都不讲的男生坐在了一起。 老陈是故意的吧？！ 宋阮焉了，把他的东西搬去前排，莫名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第41章 苏瑶 乔眠前面换成了一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女孩子，叫苏瑶。 她还注意了一下纪语，发现她被放在了教室最后方。 纪语的同桌……乔眠没什么印象。 是名字和脸都对不上的那一类型，平时在班上应该没什么存在感。 好容易把座位换了，老陈又开始问另一件事，“简昊，运动会的人都确定好了吗？” 简昊：“………” 不瞒你说，只要是路程长的或者难度大的，一个人都没找到。 老陈看到他的表情，也猜到了什么：“大家踊跃报名啊，明天就要上交名单了。” 没人买老陈的账。 别的学校运动会都是理科班的天下，文科班这种全是女孩子的班级基本没存在感。 但他们学校很不一样。 他们学校所有的体育生几乎都聚集在全文班——碾压理科班。 这还怎么玩。 老陈说的倒是轻松……最后还得体委找人。 所以体委一下课就蹿过来求江肆了。 江肆答应他报了一千五和跳高。 简昊似乎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又到乔眠的前桌那儿，问她愿不愿意报项目。 苏瑶沉迷数学卷：“我不报。” 简昊捂脸：“姐，算我求你了，女生就差一个一千五了，你救我一命吧。” “我报一千五是救你一命，跑完就该你救我一命了。”苏瑶把笔放下，一本正经。 “我真跑不了。”她也很无奈啊。 “你找小董啊。”苏瑶给简昊指了条明路：“她跑步很厉害的，每次都第一。” 简昊：“我要能找她还至于找别人吗……她已经报了三个项目了。” 他欲哭无泪，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于是他就把目光放在乔眠身上了。 乔眠本就在看他，此时更是直接对视上了。 简昊委屈巴巴地眨了两下眼，看起来很无辜。 乔眠：“………” 她安静一会儿：“那我报一千五吧。” 反正跑一千五对她来说也不算特别高强度，还是能接受的。 简昊突然领悟到了人间的真情：“我太感动了，乔姐，你就是我的救世主啊。” 这是被宋阮传染了吗…… 乔眠：“别，不敢当。” 简昊立即把报名的名单找出来，给乔眠签字，还积极的拿了支笔过来。 苏瑶来了兴致，转过身来：“后桌你这么厉害的吗……一千五啊，跑完我命都没了。” 她这人有些自来熟，和谁都能搭上话。 乔眠嘴角抽了抽：“不至于吧。” 为什么他们班的人说话三句不离“命没了”？？ 风俗习惯吗？ 乔眠暂时还不太想“入乡随俗”。 苏瑶拍了下脑袋：“对哎，毕竟你能一……” “呸。”她赶紧止住话头。 “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看着就是什么都会的样子。”苏瑶话锋一转。 乔眠：…… 根本听不出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她合理怀疑苏瑶没说完的是“一打四”。 不过乔眠没纠结这个，和苏瑶换了个话题。 苏瑶是个很神奇的人，很轻易就能拉进别人和她的距离——反正就这一个课间，乔眠感觉自己都快和她聊成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了。 比宋阮还能聊。 第42章 通讯稿 运动会当天。 苏瑶拉着乔眠一起挑了个位置，然后就开始分发她手中的纸和笔。 本来写发言稿的事应该交给宋阮这个文艺委员的，但是宋阮消极怠工，看准老陈不会这么早来，也不知道去哪了。 他临时发消息给苏瑶，让苏瑶帮忙。 苏瑶：“我是生活委员，不是文艺委员！你好歹交给简昊啊！” 宋阮附赠了一张简昊的照片：“他还在搬器材，没时间去。” 最后宋阮答应等会给苏瑶买瓶饮料才说服了她帮忙。 ——这不也是他说服的，是饮料说服的。 宋阮确实也是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求助苏瑶。 他们班那群男生大早上就开了王者，五排的比谁的欢乐。 一点都不尊重运动会！！ 宋阮默默诅咒他们连跪一天。 其实倒也不是他们不尊重运动会，主要是难得有个时间能光明正大——只要不太嚣张就没事——的玩手机。 这不玩不合适吧？ 乔眠探过头去问：“发纸有什么用吗？” 苏瑶狐疑：“写等会念的通讯稿啊。” “你们以前不用写的吗？”她把一支笔递出去，坐了下来：“终于发完了。” “我们只有部分自愿的人写……”乔眠观察了一会。 一中应该不是自愿制吧？ “哦，这样。”苏瑶点头：“我们是每个班都要交一定数量，必须达标。” “运动会结束的时候还会统计，把每个班通讯稿的数量计算出来，然后排名。” 一中果然是出出充满竞争……通讯稿这种东西有必要竞争吗？！ 乔眠表示她不太明白。 “我也不知道学校这么做的目的在哪。”苏瑶耸肩：“可能为了让我们少玩会吧。” 她把自己压在本子下的几张纸条抽出来，交给乔眠：“加油吧小乔，今天最少要写三张。” 乔眠：“……”累了，毁灭吧。 她拿起笔，戳了戳自己的腮帮。 通讯稿这种东西她从来没写过……怎么写啊？ 乔眠身边的苏瑶奋笔疾书，此时已经快写完一张了。 她又看了一眼面前空白的纸张，感到一阵头疼。 乔眠只得询问苏瑶。 苏瑶立即给她分享了写通讯稿的技巧，并表示只要照着格式写就行。 所谓的格式就是：“今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我们学校举办了运动会+祝某某班某某取得好成绩”。 最后再缀上“高二十班通讯组”就行。 乔眠：好像会了，又好像没有。 这样写出来的通讯稿不是千篇一律，基本一样的吗？ 苏瑶表示她也想到这个问题了，所以她的格式只告诉了乔眠一个人。 乔眠：“……” 就算只有两个人这么写，一天都有六张基本一样的啊。 她接受了苏瑶的好意，最终还是决定求助易辞。 文科班那边应该比他们班靠谱多了。 【乔：阿辞，你们班通讯稿写了没？】 【阿辞：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等会，我找找。】 他发来了一个文件。 【阿辞：我们班的人整理的，通用格式。】 乔眠：“不愧是你们啊。” 第43章 扫荡 苏瑶看过来：“小乔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不愧是你们？” “没什么，和我一个朋友聊天。”乔眠应道。 她比起打游戏的那群人要收敛得多，抄通讯稿的时候都用手半遮着手机。 虽然据宋阮说不会有人管，但这种小事上宋阮的消息出来没准过。 乔眠决定还是谨慎一点。 三张通讯稿很快抄完，她交给苏瑶，拿起一旁的本子挡着脸：“这里有太阳，我们换个位置？” “好。” 她们坐的这个位置确实不太好，在第一排，容易被老师看见……而且身后的教学楼楼层不高，把她们暴露在阳光下。 苏瑶和后面的人交流几句，找了个空位坐下。 老陈昨天让他们按跑操的队形坐，但没人听他的。 第一天上午没什么项目，都是些一百米，铅球之类的预热。 苏瑶没报，此时正拿着袋薯片往嘴里塞，根本没看运动会。 乔眠惊了：“老陈不是不让带吃的吗？” 不止是老陈不让，今天一大早学校的商店就关了，想买吃的都来不及。 苏瑶笑着炫耀：“早就知道学校小卖部今天不会开，我买了一书包的零食。” 她还把自己的书包打开给乔眠看。 乔眠：“………”还得是你。 “对了。”苏瑶想起什么：“老陈昨天给我们买了一箱水来着，我差点忘了。” 她有些懊恼，问乔眠能不能陪她去搬水。 乔眠答应了。 两人一同起身，朝教学楼那边走去。 令她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半路上遇见了宋阮，许醒和江肆三人。 宋阮和许醒搬着一箱水，问她们：“你们是去搬老陈买的水的吗？不用去了，我们刚刚碰见老陈了。” ——然后就被老陈差使来搬水了。 这箱水其实也没多重，宋阮一个人都能搬，但许醒和江肆自然不可能只看着，就决定一段路换两个人搬。 苏瑶乐得轻松，“那行，我们先回去了。” “你先回去吧，”乔眠正好看到那边和她打招呼的易辞，“我有点事。” “好。”苏瑶答应。 易辞递了瓶饮料给乔眠，“那边商店没开。” 他以为乔眠是去买东西的。 “我知道。”乔眠看了眼易辞座位上堆的东西：“你昨天晚上也扫荡学校商店了？” “没啊。”易辞摊手：“刚刚别人送的，我不好拒绝。” 不是好不好拒绝的问题，是根本没人给他拒绝的机会……把东西放下就跑，他能怎么办？ 难不成还上去追？ 乔眠“噫”了声：“那你人气不减当年啊。”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易辞道：“我刚刚看见年级主任了，盲猜他等会要收手机，你小心点。” 这位一般不出现，一出现就搞事。 乔眠比了个“ok”的手势，“你报名了什么项目没有？” 微风拂过，乔眠额前的碎发被吹起。 “报了个一千五。”易辞回答：“怎么，你要来给我送水吗？” 一千五……江肆也报了。 乔眠拨了下碎发：“那就不了，我怕明天就有人传我们是一对，不太合适。” 第44章 心上人 易辞失笑：“你什么时候还在乎这个了？” 从小到大就没见她在乎过。 乔眠也在想这个问题。 她随口回了句：“因为我现在心有所属了，所以要洁身自好。” 易辞没信，“不来就不来，不要编理由骗我。” 乔眠没解释多的话：“那我回班了。” 她挥挥手，拎着那瓶饮料走了。 易辞一脸不明所以，今天小乔这是怎么了？ 乔眠直到坐下都还在想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 太不像她了…… 苏瑶去围观她小姐妹的项目顺带陪跑了，乔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哦，非要说的话，江肆和宋阮离她挺近的。 许醒去参加铅球，宋阮说要去拍他丑照，江肆表示太阳太大，他不想去。 宋阮一步三回头，还是走了。 江肆朝跑道那边坐着玩手机，乔眠则朝着他。 她支着下巴，一时间理不清思绪。 江肆身后有一条过道，过道旁种着藤类植物，蜿蜒着向上生长，还开着嫩黄的花，生机勃勃。 一个人影从最边上走过来，手上似乎提着个塑料袋。 不是似乎——他真的提了塑料袋！！ 乔眠定睛一看，发现先前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竟然是年级主任。 年级主任手上的塑料袋里面已经装了半袋手机，想必已经有不少人中了招。 他经验老道，看见有人在玩手机就立即上前。 沉浸在游戏世界的同学们根本没注意到危险的来临，只感觉头上落下一片阴影，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少数谨慎的人发现在收手机的年级主任，提醒了旁边的人，最终躲过一劫。 但十班没有一个人发现。 如果年级主任从那边过来，首当其冲被收手机的就是江肆。 “江肆。”乔眠叫了他一声，刚打算让他把手机收起来，就发现年级主任离江肆只有几步了。 来不及了。 “啊？”江肆打算问怎么了，却被劈头盖脸过来的校服外套给整蒙了。 乔眠情急之下才想到这个办法，向他使了个眼色。 江肆：“……？”什么情况？ 三秒后他就知道了。 江肆身边五排的五个人同时被年级主任收走了手机，发出一片哀嚎。 江肆低头看自己被校服外套覆盖着的手，眉眼弯了弯。 他借着外套把手机收好，又还给乔眠：“谢谢啊。” “不用……”乔眠其实是很少管这种闲事的，但刚刚她没过脑子，第一反应就是不让江肆被发现。 江肆嘴角上扬，“为表感谢。” 他看起来是思考了一会，“下午你跑一千五的时候我去给你送水吧。” 江肆正好在想以什么理由去给乔眠送水……陪跑肯定是不行的，人都没追上，贸然陪跑可能会给她造成困扰。 这下有理由了，而且这个理由还让乔眠没办法拒绝他送的水。 在其他人看来，“送水”这种行为无疑是表达自己对对方的喜爱。 而那人要是接了水……就是宣示主权了。 心上人太招人喜欢，江肆不得不耍点小心机。 追人要一步步来，但过程中得先杜绝其他人挖墙脚。 第45章 第一 乔眠站在跑道上的时候脑袋都是懵的。 好像每次遇上和江肆有关的事，她的智商都不太够用。 由于是按班号排的序，乔眠几乎站在最边上。 阳光落下来，衬得她整个人好像发着光，染着淡淡的暖意。 一声枪响，她和身侧的人同时冲出去。 乔眠换下了今天早上举牌时穿着的白色半身裙，穿着暖色系的阔腿裤。 她刚开始没跑太快，担心后续跟不上。 一中对艺术生的起分线要求也很高，所以招来的体育生没多少，女生更是寥寥无几。 乔眠唯一需要重视的对手只有一班的体育生。 那个女孩子扎着高马尾，此时正跑在乔眠斜前方。 她开始就用了很快的速度，也不知道是想给她们施加压力还是对第一胜券在握。 跑道是六百米的，一千五只需要跑两圈加一小圈。 乔眠在第一圈和她落下了许多路程，但其他人落的更多。 乔眠和那个女孩子奔跑在最前面。 清风扑面而来，她额间落下几滴汗液。 傍晚的阳光落在草地上，身旁是同学的加油呐喊。 乔眠跑过十班时清晰的听到了“乔眠加油”的声音。 她看到江肆站在终点处，手上拿了一瓶水和毛巾。 易辞离江肆不远，就在终点前面的一段路朝她招手，在她跑过时开口说了句话。 乔眠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耳边只剩凌冽的风声。 但是只凭想象应该也知道，他说的是“加油”。 已经跑过了第二圈，乔眠和那个女孩子几乎是并肩奔跑。 但乔眠在内圈，所以算起来还是那个女孩子快一些。 乔眠看到终点处的线已经拉起来了，几个老师守在一旁。 就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能赶上了。 乔眠深吸一口气，竟然又开始加速。 她迎着风，越过那个女孩子，朝终点跑去。 那个女孩子刚开始已经用了太多力气，此时本以为只要保持就可以拿第一……她没想到乔眠竟然还能加速。 她后乔眠一步到终点，嘴里喃喃着“好厉害”。 乔眠冲过终点线，听见四面八方的欢呼，他们班的人都涌了过来。 江肆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弯着眼睛：“恭喜我们乔眠选手夺得冠军。” 所有的喧嚣在这瞬间全数消失，只剩眼前少年的笑，和剧烈跳动着的心脏。 她清楚的感受到，此时心跳加快不是因为刚刚跑的一千五，而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苏瑶在旁边扶着她，有些惊诧地看了江肆一眼，似乎是不敢相信他会给人送水。 其实乔眠还没有累到需要人扶着才能走路的程度，并且她不太喜欢别人碰她。 但乔眠这时候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江肆。 半晌，她又有些慌乱，移开视线。 苏瑶和乔眠一起回了座位，乔眠把那瓶水拧开，喝了两口。 “瑶瑶，你带了糖吗？”她询问。 “糖？”苏瑶翻找一会，最终找出一袋软糖。 她放了两颗在乔眠手心：“怎么了？你……？” 苏瑶知道乔眠低血糖的事。 乔眠摇头。 她没犯低血糖……不过她现在的感觉确实和低血糖挺像的。 第46章 前女友 女生的一千五结束后基本没几个项目，十班被乔眠这个冠军带动起来的人像打了鸡血一样，竟然拿到了很好的成绩。 气势加成要不要这么厉害。 乔眠看着他们班跑四百的人冲过终点线，铃声也响了。 他们都没人动椅子，把它放在原地。 乔眠看了看手机，和苏瑶打了个招呼，离开场地。 易辞把双肩包当单肩包背着，半靠在墙上等乔眠。 乔眠看他：“你怎么每次都是这个姿势？” 易辞：“……？” 他思考两秒：“因为帅。” 乔眠笑了，不想搭理这株水仙花：“找我出来做什么？” “请你吃饭啊。”易辞站直了，弯着眼睛：“先出去，等会具体告诉你。” “什么事这么神秘……”乔眠狐疑，最终还是跟着他向外面走。 “现在能说了？”她停在梧桐树旁，站在光影斑驳处。 乔眠歪着头看他，想知道易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就不相信我只是单纯想请你吃顿饭呢——哎！” 易辞见乔眠转身要走，赶紧打住。 他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前女友不？” “前女友？”乔眠故作疑惑：“哪一任？” 易辞咬牙切齿：“乔、眠！” “哈哈哈哈哈我记得你前女友，她怎么了，你说。”乔眠适时躲了一下，笑得不行。 易辞也就一个前女友，两个人当时特别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分了。 乔眠还记得易辞当初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易辞刚要开口，余光看到什么，往树的另一边走了两步。 “你说……” 乔眠话没说完，被身后的人拍了下肩膀。 她转过去。 是苏瑶。 苏瑶手上拿着个文件袋，“小乔一个人吗？” “啊，我……”还有个人，但是那位好像不太愿意露脸的样子。 苏瑶默认为乔眠是只有一个人：“我们一起去吃烧烤？” 她晃了晃文件袋，交给乔眠：“老陈刚刚给我的，让你填了明天交给他。” 老陈？ 乔眠看了一眼，倒也没有现在拆开。 她解释道：“我不是一个人。” 乔眠让开，不再给易辞躲避的余地。 她给易辞一个奇怪的眼神，他怎么回事？突然get到腼腆人设了？ 苏瑶眼睛睁大，像是看到什么很让她惊讶的事。 她飞快看易辞一眼，又收回目光，干笑着问道：“你们是朋友吗？” “对……” 乔眠愈发觉得莫名其妙，视线在这两人身上打转。 他们俩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苏瑶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提到：“那我们一起去？” 似乎是怕谁提出异议，她立即补了一句：“老陈还交代了几个地方，让我和你讲一下……” 苏瑶声音渐渐变小。 乔眠觉得自己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易辞没有发表意见。 按往常来说乔眠是会拒绝的，然后表示和苏瑶另约时间。 毕竟她也知道两个互不认识的朋友待在一起会比较尴尬，她又不怎么能调节气氛。 但这俩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乔眠应下了。 第47章 真爱 乔眠看着老板把他们点的烧烤端上来，没忍住用右手遮住自己半边脸。 从刚刚到现在，这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乔眠中途试图缓和气氛，说了几句，最终得到的答案只是两个人的点头。 疯了疯了。 她在桌子底下看手机。 乔眠给易辞发的一堆消息还没有得到回复。 【阿辞！！你们什么情况？】 【苏瑶是你前女友？】 【不是吧，这么巧？】 【不管是不是，你倒是表句态啊，我现在原地蒸发让你俩聊成不？】 乔眠觉得苏瑶肯定误会她和易辞的关系了。 他们俩从小到大就被人误认，他们也没去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初中的时候乔眠和易辞都是互相挡桃花，直接被默认成一对，就连他们以前的班主任都觉得他们有点什么。 谁能想到这俩人根本不来电。 易辞此时也在看手机。 【阿辞：恭喜预言家，你猜对了。】 【阿辞：她就是我前女友。】 乔眠吸了一口气，立即看了苏瑶一眼。 没想到的是苏瑶也在看她。 两人直接对视上了。 乔眠：“………”就，挺尴尬的。 她迅速反应：“瑶瑶，你平时吃辣吗？ “我不太能吃辣，刚刚让老板少加了，易辞他也——” 呸！！ 乔眠把对易辞的称呼给改过来了，却忘记更重要的一点了。 她不应该在现在说易辞的喜好…… 更何况易辞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偏好辣或者不辣，基本上都是顺着其他人的口味。 乔眠这句话一说，竟然还不知道为什么带了点炫耀的味道？ 她这是被迫当了一回破坏别人感情的绿茶吗？ 乔眠这下是真不知道怎么找补了。 她接了一句：“你可以按照你的喜好再去点一份。” 多说多错，乔眠选择闭嘴。 她继续发消息。 【那你是打算旧情复燃还是就此结束？】 其实乔眠都已经猜到了。 易辞十有八九还是喜欢苏瑶的，不然不会特意提起，还默认和她一起吃东西。 但苏瑶……不好说。 就算她有点想复合的意思，现在估计都打退堂鼓了吧？ 【阿辞：现在不是我想不想复合，是看她啊。】 【阿辞：我怕她不愿意。】 【阿辞：之前我们俩就是因为观念不合分手的，我觉得女生应该会很在意这些事。】 乔眠把手机翻过来放在桌面上，咬了一口面筋。 能让自恋属性的阿辞这么不自信，是真爱啊。 乔眠感叹。 面前的烧烤基本上没人动，乔眠是真饿了，连消息都没回，一心吃烧烤。 易辞给了她一个迷茫的眼神。 迷茫有什么用，乔眠自己都是母胎单身，怎么给易辞提意见。 当务之急还是恢复一下智商，免得等会又说错话。 她没吃多少就饱了，见苏瑶和易辞也开始吃——但没说话，乔眠又打开手机。 【乔：你们首先要解决当时分手的问题，否则现在不都是空谈？】 【乔：任重道远，加油。】 她抬头，正好看见了那边的人影。 江肆手里提着一袋零食，看样子是要回家。 不当电灯泡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第48章 见色忘友 乔眠起身叫了那边的人。 江肆看过来，路灯的光照着他，让他看着格外温柔。 她询问：“你是要回清苑那边吗？” 千万是！她待不下去了！ 江肆不负众望，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乔眠立即从座位上跳出来：“我们一起走吧。” 她和二人说了两句，就迅速逃离现场，到了江肆身边。 江肆若有所思：“你这是……？” 乔眠“啧”了声：“刚刚当了好久的电灯泡，终于不用再待下去了。” “这么说我还做了件好事。”江肆笑着。 那倒是。 乔眠赞同。 江肆道：“许醒今天生日，叫了几个同班的人，现在在我家庆祝，要一起吗？” “别吧。”乔眠拒绝，“我都没给他买礼物。” 贸然拜访不太合适。 “嗯。”他想想也是，便没继续说。 江肆垂着眼睛看地上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影子。 乔眠借着这个话题：“那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十月二十四。” 离的不远了……乔眠开始思考给江肆送什么生日礼物。 “你呢？” “啊？”她没听清楚江肆说的话。 江肆弯了弯眼睛，带着宠溺，重复了一遍，“我说，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乔眠懵在原地，好半晌才回答。 江肆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进门才走向隔壁。 乔眠把江肆的生日记在备忘录里，又给日历上加了个日程，最后点开看易辞给她发的消息。 【阿辞：不是，你这就走了？不打算助攻我一下？】 【阿辞：见色忘友！！】 易辞只发了两条，可能两人在她走后就聊起来了吧。 【乔：我留在那不是助攻，是帮倒忙，你看不出来苏瑶误会了吗？】 【乔：你们现在该不会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吧？】 乔眠深刻感受到易辞智商变低。 不过其实也正常，人无措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乔：说起来，如果是你，收到什么生日礼物会高兴？】 她这就开始打听其他事了。 易辞深痛恶绝，觉得乔眠这种有了心上人就忘记发小的行为非常可耻。 【阿辞：但是我现在也没办法解释啊……】 【阿辞：我们刚刚聊了两句。】 【阿辞：什么生日礼物？我生日不是没过多久吗？】 乔眠喝了一口她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的草莓牛奶。 【乔：那你们加油。】 【乔：我给别人送。】 易辞简直没话说。 【阿辞：江肆？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就给他送礼物？】 【阿辞：你还记得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你什么都没送吗？！】 乔眠有点心虚。 【乔：我不是给你送了蛋糕吗，还是我亲手做的。】 易辞不想和她纠结事后补送到底算不算送这种问题，只觉得自己心脏中了一枪。 疼，太疼了。 前女友哄不回来不说，这边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还开始扎他的心。 他最近是水逆吗？！ 他出门前明明看到他今天爱情运很好的！ 【阿辞：你陪你的江肆玩去吧，我不和你聊了。】 他默默把手机放在桌子一边，决定不再看它。 第49章 分析 次日。 天气晴朗起来，完全没有秋天即将到来的样子，阳光大盛，像是要把塑胶跑道都烤化。 看比赛的人纷纷用自己纸折的扇子扇着。 乔眠手上拿了个小风扇，比手动扇风的要好一些。 她本人并没有要带小风扇的意识，还是苏瑶给她的。 今天十班的人老实得多，基本上都结伴去看比赛了，没人玩手机。 ——也可能是因为没手机玩了。 昨天年级主任在全校都大扫荡了一回，只有少数人幸免，保住手机，但是现在也不敢拿出来玩了。 万一又被发现了呢？ 要是被好说话的老师或者班主任发现，要回来还是不难，但是要是被年级主任给抓住，那可就真没办法了。 要不回来都好说，年级主任还得把人扭送政教处，然后让家长领回去。 昨天的例外可能是因为被抓的人实在太多，年级主任体谅政教处忙不过来才没这么做。 法不责众嘛，大家都懂这个道理。 所以除了惋惜自己的手机以外，倒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了。 乔眠坐在原地看面前的女子四百米。 主要是也不知道去看什么，就干脆坐着了。 乔眠目前只对男子一千五感兴趣——毕竟江肆和易辞都参加了。 也不知道谁会赢。 等会江肆要去跳高，好多人已经去占位置了。 她遥遥看了一眼跳高的场地，不禁摇头。 跳高的场地正好暴露在太阳底下，看着就热。 江肆提前和她透了底，说他水平不怎么样，不用去看，如果摔了的话会不太美观。 乔眠本来还想躲在人群里看两眼，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跳高比赛，场地就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 要不要这么积极…… 相比跳高，一旁的铅球就很冷清，只有少数几个人在围观。 可能大家都比较想看帅哥——何况参加跳高比赛的还是可以称为一中校草的江肆。 至于为什么用“可以称为”，而不是说他就是校草？ 当然是因为文科班还有个和他旗鼓相当的易辞。 对外他们俩是一中双校草，但对内还是没有给他们校草的名号的。 毕竟不管叫谁校草，好像都是对另一个人的不公平。 乔眠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因为太无聊，把手机拿了出来。 要放在平时乔眠是没这么想玩手机的，甚至说手机还没数学题吸引她……谁让她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乔眠发现易辞给她发了消息。 【阿辞：小乔你今天带了手机没？快给我分析一下。】 【乔：分析什么？】 【阿辞：我和苏瑶的事。】 乔眠：“………”还真是毫不意外呢。 【乔：你找我一个母胎单身的分析什么，我又不懂你们怎么想的。】 易辞看见这段消息，抬眼望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 半晌，他又开始打字。 【阿辞：但是你比较懂女生的心理。】 【阿辞：昨天我提出重新和她加好友，她答应了。】 【阿辞：刚刚她同意我好友申请了，我要说什么？】 乔眠是真的服气。 第50章 生日礼物 【乔：又不是刚认识，还要打个招呼吗？】 那样不就要迎接一段尬聊…… 乔眠想了想，又有些好奇另一件事。 【乔：你当时为什么会喜欢她？】 易辞的眼光一向很高，普通人连让他正眼看的机会都没有。 苏瑶和他又没什么交集………总感觉不太合理。 【阿辞：一见钟情。】 乔眠立即回复：【不可思议。】 他竟然还会一见钟情？这么梦幻的吗？ 【阿辞：我以前也觉得一见钟情都是假的，不可能发生在现实里面。】 但只有你看见那个让你一眼万年的人了，才真正能体会到那种心动的感觉。 那是从灵魂而起的契合，从来不受任何因素的影响。 【乔：行吧。】 【乔：你再等等契机，现在不要给她发消息。】 【阿辞：好。】 场上突然响起一阵呐喊声，乔眠抬头看过去。 原来是跳高比赛开始了……难怪都这么亢奋。 【乔：对了，昨天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易辞显然已经忘了昨天他们俩聊的内容。 【阿辞：什么问题，你昨天问过我吗？】 【乔：就是生日礼物的事。】 易辞这才想起来。 【阿辞：你要送江肆？】 易辞昨天因为注意力全放在苏瑶身上，对于和乔眠的对话没怎么注意。 但今天仔细回想他才发现——小乔这是喜欢上江肆了。 乔眠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从来就不会主动去打探关于别人个人信息的事。 但是昨天她竟然问他怎么给男生送礼物？ 问题很大啊…… 【乔：对。】 她就这么承认了。 其实不管承不承认，易辞都能猜到。 他的智商只是在面对苏瑶相关的事才会返厂，在其他事上还是很正常的。 易辞一时之间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扬言谈恋爱就是浪费时间，到最后还得分的那个乔眠——现在竟然有喜欢的人了？ 而且听她这么说，还是打算主动追他。 易辞又想起一件事。 不对啊，江肆不是喜欢小乔吗？ 他还记得宋阮在他这里探过好几次口风，就怕他对乔眠也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难道喜欢小乔的是宋阮？ 易辞有点乱了。 【乔：所以说到底送什么好？】 送女生礼物无非就那几样，只要是颜值高的对方都能满意。 但男生……乔眠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阿辞：他有什么喜好没？】 易辞也不敢妄下定论，以免到时候踩雷了，乔眠一定会杀了他的。 【乔：我也不太清楚，感觉他没什么喜好。】 他太过全能，好像什么都会，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单纯有天赋。 【乔：游戏算吗？】 她想起来自己经常看见江肆和宋阮一起打游戏。 【阿辞：你送他几个皮肤吧。】 乔眠嘴角抽了抽，打字：【我觉得没有比这更不好的提议了。】 【阿辞：我开玩笑的，游戏这方面也没什么可以送的啊。】 【阿辞：难不成送游戏周边？】 他又自己否定，【算了，我猜你也不知道他喜欢玩什么。】 易辞揉了揉太阳穴，灵光一现。 第51章 凡尔赛 【阿辞：我想起来了，他喜欢打篮球。】 他和江肆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球场上，后来也经常碰见。 易辞隐约记得听宋阮提起过。 聊到这里，易辞发了个某宝链接给乔眠。 【阿辞：就送这个。】 乔眠半信半疑：【真的行？】 【阿辞：这个球几乎是所有打篮球男生的梦中情球。】 绝对能行。 他还想再推销几句，但乔眠明显不想听。 她点进去收藏了那个链接后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跳高场地那边欢呼声愈演愈烈，气氛被推向顶峰。 应该是轮到江肆了……乔眠想着，拿了支笔出来写通讯稿。 今天的三份通讯稿她还没写。 江肆说他在最后一个，所以她写完通讯稿就差不多结束了。 到时候正好可以知道结果。 乔眠提起笔，却不知道写什么。 她有些心不在焉，也懒得翻看模板，便一直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 “小乔！”苏瑶拍了她一下，从后方绕过来：“你看什么呢？” 她跟着乔眠的视线看过去：“那边没我们班的人参赛啊。” 乔眠回过神来：“没什么，发了会呆。” 苏瑶“哦”了声：“跳高都结束了，你没去看真是太可惜了。” “有什么很值得看的吗？”乔眠抬头。 跳高这种运动一是没有篮球帅，二是摔了会很狼狈。 以他们学校的体育水平，看跳高比赛和看花式摔跤有什么区别。 乔眠还没想到江肆身上。 谁让江肆说自己水平一般的时候那么信誓旦旦……她真的信了。 “江肆啊。”苏瑶坐下：“我昨天不是告诉你江肆要参加跳高了吗？你忘了？” “我记得。”她点了点头：“江肆跳高的成绩怎么样？” 乔眠还是有点好奇的。 苏瑶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一”。 乔眠：“……？” 好像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又有点不明白。 苏瑶的语气很激动：“第一！” 本来江肆这个人的光环就已经够重了，他们看看颜值就觉得很心动，对于他的跳高水平根本没抱希望。 但是他竟然连跳高都这么厉害！ 一众人对江肆的滤镜瞬间拉满，就差把他奉为神只了。 江肆一行人回到座位，宋阮凑过来说话。 “我就说我们阿肆绝对第一吧。”他耀武扬威，和苏瑶说着。 苏瑶“嘁”了声：“我当时又没反驳你。” 她只是不太敢相信而已。 乔眠挑眉，看着江肆。 此时无声胜有声啊……乔眠不用说话，就已经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江肆咳了两声：“意外拿的第一，我也没想到。” 宋阮捂脸：“要不要这么凡尔赛。” 他作势要起身：“待不下去了待不下去了，我要换一片净土生活。” 许醒也笑：“大型凡尔赛现场啊肆爷。” 江肆无辜。 他真没有凡尔赛的意思，告诉乔眠不要看纯粹是因为他心里没底。 万一摔了，多影响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 江肆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上的。 他觉得他能赢主要还是靠旁边的人气势加成，加上其他人也都是来划水的。 第52章 关系 中午，运动会暂时中场休息，他们几人结伴一起去学校附近的餐馆吃饭。 乔眠和苏瑶并肩走着，江肆三人则走在前面。 苏瑶攥着衣角，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小声问她：“小乔，你和易辞是什么关系啊……” 本来上一句的声音就已经够小了，但她的下一句更让人难以听清：“是一对吗……” 乔眠顿了顿，在心底思考着。 她是回答发小还是普通朋友呢？ 回答发小的话，有种示威的感觉，像是在劝苏瑶趁早退出。 但是要是回答普通朋友，回头苏瑶要是知道了不得继续怀疑？ 那时候她的回答就成了欲盖弥彰了。 易辞想和苏瑶复合，所以乔眠这边就得时刻注意着些。 乔眠另辟蹊径，忽略前面那个问题：“我们不是一对。” 此时必须感慨她的听力……幸亏她听见后面一句了。 苏瑶的眼睛似乎亮了亮，脸上沾了些开心的神色。 她们俩已经落后江肆他们一段路程，此时他们都走进餐馆了。 苏瑶拉着乔眠往前面走，“快点吧，别让他们等了。” “嗯。”乔眠跟上。 江肆他们选的地方不算热闹，可以说没几个人。 从玻璃门外看进去，在这里吃饭的人分布的很零落，在各个角落安静的吃着。 苏瑶推开门，走到宋阮身旁。 宋阮反常的没有搭话，而是看着另一边。 那边站着三个隔壁二中的人——因为都穿着校服，所以格外好认。 本来他们是没当回事的，毕竟二中和一中离得近，二中的人来这里吃饭也很正常。 但他们后来才发现那三个人还围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子。 女孩子坐在椅子上，缩着脖子，跟鹌鹑似的，看起来很害怕。 “今天没带钱？那你可别想走了。” “我们昨天是不是告诉你让你带钱来了？” 那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还有一个人伸出手去怼她的脑门。 小姑娘不敢说话，差点哭出来。 宋阮示意两人看过去：“那边那几个男的是不是在欺负人小姑娘？” 这样的还算人？ 许醒眯了眯眼睛：“好像真是。” 江肆没说话，余光看见进门的苏瑶和乔眠。 苏瑶不明所以：“怎么了？” 宋阮叹了口气，“我们今天运气可能不怎么好。” 刚好撞见二中的几个地痞流氓了。 眼看那几个人动作更过分了些，其中一个戴着口罩的抬手就要扇那个女孩子。 宋阮正上前，就听见江肆那边发出一声巨响。 江肆直接把身前的椅子踹了过去。 那椅子造成连锁效应，连带了一堆的椅子都倒了。 可想而知江肆用了多大力气。 那边四人都看过来。 “欺负一个小姑娘很有意思？”江肆站在原地没动，微抬下巴。 他的身高和那几个人不在一个海拔，给了他们很大的压迫感。 带口罩的那个后退了些许，好像是被镇住了。 但另外一个人强作镇定，拿出自己“校霸”的风范：“在这多管闲事，找死？” 口罩把他拉了一下。 他是认识江肆的，不想惹麻烦。 第53章 正义感爆棚 苏瑶往后退了一步。 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江肆可能会和那几个人打起来。 乔眠挑眉，突然发现她竟然认识出头的人。 ……高一没分班的时候曾经到一个班过。 她半倚着老板的柜子开口：“代绍江，这么久不见，你都以欺负弱小为乐了？” 乔眠昨天没太睡好，今天没什么精神，说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困倦感。 代绍江看过来。 他瞪大眼睛：“乔……乔眠？” “你怎么在这？” 听见这个名字，三人齐刷刷退了一步。 宋阮讶异。 为什么乔眠的名字比肆爷还让他们反应激烈？ ——当然是因为乔眠以前和他结过怨。 乔眠记得代绍江这人以前挺怯弱的，经常被人欺负，基本上就是班上男生的小跟班。 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性情大变，也开始和其他人同流合污。 可能是受害者终成施虐者？ 乔眠那时候也叛逆，一点就炸，跟个火药桶似的，撞上代绍江当然没什么发生好事。 他们俩的过节还差点闹大。 现在想想，乔眠觉得自己之前也没干什么，他们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影响她形象。 代绍江和旁边的人对视一眼，似乎是想走。 他们刚表现出要离开的趋势，就被江肆唤住。 他似笑非笑：“别走啊，事情还没完呢。” 江肆点了点桌子：“道歉。” 乔眠也看着他们，显然和江肆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 代绍江踌躇一会。 那个女孩子吓得发抖，已经缩成了一团。 乔眠总有种她把他们几个都当成了校园暴力团伙的感觉。 最后还是那个口罩哆哆嗦嗦的说了声“对不起”——对着乔眠他们说的。 乔眠抬眼：“不是和我们道歉，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 她声音略哑，听着很不耐烦，仿佛下一秒就要拎着椅子上手了。 江肆此时退居二线，已经不打算和那三人对线了。 他打了个哈欠：“老板快来了，别闹得太难看。” 刚刚老板去厨房了，所以没有见证这一场闹剧。 江肆这句话已经接近警告了 那三人还是妥协，向那个女孩子道歉，最后灰溜溜的回了二中。 江肆没有邀功的打算，也没把目光分给那个女孩子。 他找刚回来的老板点了菜，和另外四人一起坐下。 他们坐的地方离女孩子很近，只隔一条过道。 气氛没什么变化，他们依旧各聊各的，好像没遇见这件事。 宋阮和许醒是已经习惯了。 校园欺凌这种事不算罕见，随便走过学校哪个角落都有可能碰见。 学校也没办法彻底解决，只能处理那些过于嚣张的。 江大学神正义感爆棚，经常见义勇为，帮对方解围。 之前还有几次和对方动上手了——都没打过江肆。 所以江肆的名声也渐渐传了出去，都没人敢找他麻烦。 ……主要还是长得帅，辨识度高，一眼就能记住。 几人正闲聊者，听见身侧传来一道声音：“谢谢你们。” 那声音很小很细，像蚊子发出来的。 第54章 压轴 乔眠看过去。 刚刚出声的是那个被欺负的女孩，她此时眼中还泛着泪花，活生生一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 女孩留着齐肩的头发，浑身上下就写了四个字“楚楚可怜”。 代绍江连这么娇弱的女孩子都下得去手……？ 乔眠“嘶”了声。 算了，想想也是，他除了欺负这么娇弱的，其他的也威胁不来啊。 ——乔眠就是典型案例。 江肆扬唇：“不用谢。” “举手之劳。”宋阮补了一句。 许醒：“……”可恶，被他们俩装到了。 乔眠没眼看。 女孩子可能是不好意思，没有继续说话，几人之间不再有交流。 他们中的两个住读生是因为运动会才被特许出校门，等会还得回寝室。 许醒陪宋阮回消息，其他人吃完午饭则各自离开了。 正午的风是温热的，吹在人身上并不觉得凉快，反而更热。 乔眠没关窗户，任风吹动浅紫色的窗帘。 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笔敲着桌面。 学校中午给的时间其实是让他们午休的，但事实上没多少人遵守。 乔眠平时会刷刷题，但今天却罕见的没心情。 明明下午她不参加一千五，但还是很紧张……可能是替江肆紧张吧。 江肆这个人光环太重了，总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哪怕从来没见过他参加跑步比赛，却依旧觉得他能第一。 乔眠双手捂脸，没救了没救了。 她从小和易辞一起长大，很清楚他的实力——他不止是成绩出众，连运动会也没拿过第二。 和江肆一样，但是妥妥的小说男主人设。 不然乔眠也不至于为江肆担心。 这下势必有一个人要“跌落神坛”了。 到了下午，乔眠几乎是盯着时间看，以防错过一千五。 一千五比起跳高的场地要大得多——至少不用抢位置了。 但乔眠想到终点等着，所以提前了半个小时去。 苏瑶用手扇风，看了眼太阳：“小乔，你今天下午为什么这么积极？” 乔眠实话实说：“看江肆。” 苏瑶不太信：“之前我叫你看跳高你都不乐意看，现在会为了他提前半个小时来？” 说到这里，苏瑶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动作顿了顿。 她说不定是来看易辞的…… 乔眠没察觉到苏瑶的变化，还在开玩笑：“真的是为了江肆。” 她笑意盈盈的，明显就是玩笑的口吻。 “今天中午他为了一个陌生女孩挺身而出，我一见钟情——呸，反正就是突然爱上他了。” 乔眠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有个语病，立即改了过来。 苏瑶也被她的说话方式逗的有些开心，不去想易辞的事了。 半个小时在闲聊中过去，要上场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了。 江肆大概是为了压轴，是最后一个出现的。 他站在易辞身侧，两人相视轻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味。 随着江肆出现的还有宋阮。 宋阮不知道在哪弄了一张横幅，和他们班的人炫耀一番，便说要把横幅挂上。 第55章 第一 乔眠：“挂哪？旁边的树上吗？” 她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地方还可以挂横幅。 “挂树上看都看不见，有什么用？”苏瑶提出意见。 好像也是。 宋阮沉思，“那怎么办？” 十秒后，他反应过来，一只手成拳状敲到另一只手上，恍然大悟：“想到了。” “我们可以举起来啊。” 宋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被传染了，有时候智商也不太够用。 他在原地把横幅展开，展示里面的内容。 横幅上倒是没几个字……标语也比较俗套。 ——“祝十班江肆同学勇夺第一。” 宋阮叹了口气：“我本来打算给肆爷定制一个嚣张一点的，但是时间来不及了。” 他想个标语要想好久。 “没办法，只能让老板给我们选了一个。” 倒也算中规中矩。 乔眠觉得宋阮让老板定制是正确的选择。 宋阮可是有前车之鉴的，要是让他去定制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标语。 “那我们现在把横幅拉起来吗？”宋阮问道。 “好。”其他人附和。 一边十班的人都动了起来，主动来帮忙拉横幅。 而其他班的人只是投来新奇的目光，然后让了一片地方给他们拉横幅。 乔眠也加入进去，站在离终点最近的地方帮忙拉着。 宋阮朝江肆招手：“肆爷加油！” 江肆看见横幅一笑，向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旁边的裁判老师有些好奇，走过来看他们的横幅。 “还挺有创意。”他笑：“其他的学生也就弄个小旗子，你们还拉了横幅。” 宋阮欣然接受夸奖。 裁判老师看了看表，“准备了啊，比赛马上开始！” 场上的人都做出起跑的动作。 裁判老师将手举起。 下一秒，枪声响彻整个学校，紧接着响起的还有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乔眠没和她们一起喊，只是微微张口，口型是“江肆，要拿第一。” 她漂亮的眼睛弯着，仿佛盈了星光，闪烁着光芒。 她听见苏瑶小声说了一句“易辞加油”，也听见喜欢易辞的女生大声喊着要他加油。 有人把自己的爱躲躲藏藏，生怕被发现，有人则信奉青春只有一次，拥有了限时的恣意。 一千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实也只是几分钟的事。 她们看着跑道上的人奔跑着，冲向前方。 裁判老师把终点线拉起来，也受了气氛的感染，冲那边喊着：“加油跑！” 身边的人更加激动，好像要拉时间的进度条，让它快进一些。 乔眠远远看见几个身影跑向终点，旁边有人拍着。 镜头拉近，她看见那个人冲过终点线。 阳光落下，他好像发着光。 江肆是第一。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依旧是光彩夺目的。 易辞只差了半步，却也不怎么伤心，反而笑着，夸了江肆一句。 不得不说，江肆确实很厉害，他必须承认。 他这次甘拜下风，但下次可不一定。 江肆并不意外，道了声谢。 易辞有些累，转头看见一边的苏瑶，对着她笑了笑。 第56章 考试 运动会落幕，总结通讯稿数量的时候十班理所应当拿了倒数第一。 他们班没人震惊，意料之中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标准是每个人一天写三张，其他班多多少少都多交了。 比如一班，虽然运动会总排名不高，但人发愤图强直接拿了通讯第一。 这是真励志。 可惜十班对运动会没有这么高的兴致。 他们除了有乔眠和江肆撑着，其他基本没名次。 而最好拿名次通讯他们一个字都没多写——每人六张，仿佛多一张都对不起自己。 学校专门把十班拎出来“提点”了一会。 十班众人不为所动。 运动会每年就一次，高三不参加，这是他们高中时期最后一次运动会，就算听进去了也没机会再让他们发挥了啊。 老陈倒也没对这件事多说什么。 反正十班成为重点班又不是因为体育，运动会排名根本没关系，只要他们成绩不下降就行。 第二天，他们数学老师拿了两套卷子来教室。 ……十有八九是被老陈吹了耳边风，觉得要在成绩上拉回自己的脸面。 她找其他老师商量好，占用了整整一上午的课让他们写试卷。 “不是吧，运动会结束第一天就考试，还考一上午？” “我都两天没写题了，不能推迟一段时间考？现在我脑袋里面真就一片空白。” “数学老师绝对故意的吧……” 好不容易被运动会打击完了，数学老师又来打击他们了。 “别讨论了。”数学老师敲桌子：“好好写，写完可以提前交。” 数学老师想起什么，还补了一句：“我开学到现在没考试过，你们指望我拖到什么时候考？期末？” 她本身不是一个喜欢考试的人，试卷都当平时的练习做，今天难得考一次还被吐槽。 抱怨归抱怨，十班的人还不至于玩到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陆陆续续拿起笔，开始演算。 乔眠的数学是强项，加上经常刷题保持手感，写得比大部分人都快。 她换另一张卷子时江肆看了她一眼，然后也换了卷子。 江肆一般不提前交卷，都是等到最后收卷子的时候交上去。 提前交卷这种制度出现的原因是给那些有漏洞的人单独讲解，而江肆不需要。 他上去也就看数学老师打几个勾，然后就又回来了，可以说十分影响其它人的做题体验。 再这么做江肆怕被群殴。 江肆写完两张后看见乔眠也同时停笔，弯着眼：“我们还挺有默契。” 乔眠愣了愣。 数学老师在讲第一张卷子，江肆担心被听到他说话，把声音放的很小。 那声音传到乔眠耳朵里，竟然还带了些缱绻的尾音。 江肆并不意外乔眠的速度，毕竟他之前就知道乔眠的成绩。 他喜欢的人果然很优秀。 江肆没忍住勾起嘴角。 十班的做题速度比其他班要快很多，所以数学老师还留了时间点评他们做的题目。 “这次a卷和b卷难度系数差不多，不算很难，但是拿满分的只有两个人。” 第57章 好兄弟 数学老师手上压着一张卷子：“你们还真是松懈了。”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他们这个成绩是很不应该的。 班上的人不敢吱声。 这试卷其他班比他们先写，连两张卷子全优的都少，满分别提有多难了。 ……其他班的要是知道十班数学老师把这称为“松懈”估计得疯。 她把旁边的一摞卷子给第一排的人，让他们发下去。 “这次的的两个满分是江肆和乔眠，你们有不会的可以去找他们请教。” 乔眠？！ 他们齐刷刷看过去，脸上就写了“不相信”三个字。 这么难的卷子她都能考满分？这还是人吗？ 他们先入为主，觉得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大抵都是成绩一般的，没想到乔眠竟然还是个隐藏的学神。 数学老师也不站着了，走到教室最后面摆的桌子那坐下。 “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可以自由发挥或者来问我，明天我收改错本。” 她一声令下，班上立即活络起来。 数学老师说要收改错本就是全班都必须收齐的那种……而且每个人都要精细到这题哪个知识点有问题才能过关。 所以他们都格外重视。 在其他人讨论时，宋阮一脸呆滞，找了过来：“我想起来了。” 班上不乏下位的，所以宋阮倒也没引起注意。 乔眠，江肆两人：“……？” “你想起来什么了？”乔眠把两张满分的卷子压在书下，抽出本练习册。 “我想起来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名字耳熟了。”宋阮回答。 耳熟？ 乔眠想了想，发现好像确实有这茬，“为什么？” 宋阮之前还以为是因为江肆，现在想想发现并不是。 “之前的全市联考，你是不是总考全市第二？” 他就说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么熟悉！ 江肆常年全市第一，而乔眠则是那个万年老二。 乔眠：谢邀，心痛了。 她表示是这样，宋阮便为自己的记忆惊叹了整整五分钟。 江肆翻白眼：“快别觉得自己记性好了，这么久才想起来和不记得也没什么区别。” 宋阮“啧”了声，嫌弃：“肆爷，你这么毒舌是会找不到对象的。” 他又用试卷遮着自己半边脸，掩耳盗铃：“你们看学校表白墙没有？” 江肆和乔眠同时摇头。 乔眠：“我没你们学校表白墙。” 江肆倒不是没有，就是懒得看。 他本人每天都在表白墙上晃悠，已经无感了。 “快看快看。”宋阮笑吟吟的，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江肆打开手机点宋阮给他转发的链接。 漂亮。 下一秒，江肆按了息屏。 表白墙发了整整九张截图，每一张都是表白乔眠的。 宋阮还在幸灾乐祸：“因为运动会和念检讨的事，现在全校都知道我们班有个特别漂亮的转校生。” 他们还说要把乔眠送上校花的位置。 乔眠眨眨眼。 江肆气到把手机丢进桌肚，不再看它。 “把表白墙推我一下行吗？”乔眠问着，看起来有些好奇。 宋阮立即推了过去，半点都没犹豫。 江肆：“……”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第58章 晚自习 江肆一只手支着额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阮助攻的时候很有用，但帮倒忙也是一把好手。 乔眠加上表白墙好友，没点关于自己的那条，而是翻了很多以前的记录。 以前二中表白她的很多，她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乔眠感兴趣的是其他的。 她啧啧称奇：“每天都有江肆哎……而且有个喜欢他的女孩子在表白墙上都打卡好多天了。” 乔眠的语气略有些酸了。 江肆自证清白：“我从来不看表白墙，真的。” 他给了宋阮一个暗示的眼神，然后开口。 “先别看了，数学老师不是让整理吗？” 明白了。 “对，我得去整理错题了。”宋阮点头。 乔眠闻言，也放下手机。 江肆叹气。 当天下午。 起了一阵大风，吹的教室外的树叶作响，仿佛已经到了深秋。 老陈手上拿着笔记本，捂着左边脸进教室。 学校种在教学楼旁的树属实长得太猖狂了，他走过来的时候没注意，被伸进走廊的枝条狠狠抽了两下。 真的很疼。 老陈想着，暗暗发誓下次开会一定要提这件事，把那些枝条好好修剪修剪。 他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又揉了揉自己的脸，想缓解疼痛。 “最近天气转凉，你们要注意保暖。”老陈交代。 要是他今天围个围巾说不定就不会被抽的那么疼了。 他耿耿于怀，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昨天还开了空调的乔眠：“………” “我宣布一个消息。”老陈翻开他的笔记本，咳了声。 这笔记本是老陈本体，去哪都要带上，上面记录了各种事宜，尤其是学校的大小活动。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得老陈笔记本者得天下”。 只要拥有了老陈的笔记本，接下来学校的任何活动都不会错过。 可惜老陈把笔记本捂得很严实，他们很难看到里面的内容，也只能望“本”兴叹了。 江肆对老陈的消息不感兴趣，还在写数学老师前几天给他的卷子，可以说是很不给老陈面子。 ……谁让老陈不管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整的特别严肃，他们也不觉得老陈会宣布什么大消息了。 让十班众人万万没想到的事，老陈这次还真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还是坏消息！ 老陈习惯性铺垫：“相信大家都听到风声了。” 风声？ 他们听到的风声可多了去了，老陈指的哪个？ 众人心里隐隐约约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老陈的下一句话简直是震惊了所有人：“我们学校将提前开始晚自习。” 这话一出，全班疯了一半。 之前他们确实听过，但都是当玩笑听听就过了。 ……全市的高中都有晚自习，只有一中标新立异，等到高二下学期才开始。 刚开始他们还担心学校会不会变卦，但悠闲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已经认定学校不会提前上晚自习了。 谁能想到，他们的幻想直接被老陈给破灭了。 老陈笑着看了好一会他们的反应。 宋阮和身后的许醒抱怨：“合理怀疑老陈现在在嘲笑我们。” 他还笑了这么长时间！！ 不过老陈深谙打个巴掌给个枣的道理，再次开口。 第59章 答案 “我还有另一个消息，你们想听吗？” “不想听——”他们拖腔拖调的，极其不配合。 另一个消息说不定也是坏消息，还是不要听了。 宋阮已经放弃治疗：“有什么消息一次性说完吧，我承受的住。” 不要再考验他的心脏了。 另外一边的人甚至还喊了一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老陈看着这几个活宝，笑的更开心了：“这消息真是好消息。” 所有人：“……” 根本不相信。 他们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时刻防备老陈又来个很劲爆的消息。 老陈难得没有欺骗他们的感情，开口： “我们学校决定组织踏霜活动，活动结束后就开始上晚自习。” 居然真是好消息。 乔眠侧眸问江肆：“踏霜是什么？” 她好像从来没听说过。 “简单点说就是秋游，只是老陈的说法比较高级。”江肆一语道破真相。 高一的时候他们还被忽悠过以为是什么很有意思的活动，结果到最后才发现是秋游。 不过他们学校的秋游并不敷衍，相反比其他学校要好很多。 ——提起秋游，大多数人的反应都是在公园里转悠一圈，还要交钱。 但他们第一次秋游是去一个很有名的景点，门票都得每人六十，学校二话不说就出了，没找他们要。 老陈说了些注意事项后点了宋阮的名。 “宋阮。” “在。”宋阮晃了晃自己的手，让老陈看清他在哪。 “你组织一下大家，分成几个小组。” 到了地方他们是自由活动，没有老师跟着，所以需要组织好，以免有人走丢。 宋阮应下。 老陈点了点头，随即竟然和数学老师一样丧心病狂，让课代表发了一套卷子。 他到底哪来的卷子？！他进来的时候明明没拿卷子啊？ 看到老陈全程动作的宋阮表示他们还是太天真。 ——老陈在讲台下面塞了卷子，随时随地可以拿出来考试。 他看着课代表发完卷子，听见电话响了。 老陈本来打算直接挂断，却在看见来电人时皱了皱眉。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老陈这时候才想起他要开会，果然是被抽懵了，竟然连这个都忘了！ 等会学校领导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老陈心痛一会，扬声：“我要去开会，你们自觉点。” “好的。”有人朝老陈比了个“ok”的手势。 直到下课老陈都没回来，他们也活跃了许多。 乔眠看见易辞给她发了消息，于是点开来看。 【阿辞：我给你问到那个论坛问题的答案了。】 乔眠回复：【这么长时间了……我差点忘了。】 【阿辞：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然后顺便问了一句。】 【乔：答案是什么？】 【阿辞：说起来还挺离谱的。】 【乔：离谱什么？他难不成喜欢粉色？】 那反差确实还挺大的。 乔眠看了一眼江肆。 他也没穿过粉色的衣服啊……而且桌上也没有粉色的用品。 难道是为了维持人设所以一直隐瞒着？ 【阿辞：那倒不是。】 第60章 情歌 【乔：那是什么？】 【阿辞：答案就一个字“无”。】 【阿辞：我就说很离谱吧。】 【阿辞：她们说她们也不知道江肆到底喜欢什么颜色，所以直接设了“无”。】 乔眠：“……” 可以，很真实了。 【乔：我等会试试这个答案。】 【阿辞：行，那不说了，要上课了。】 乔眠回了个“嗯”，把视线放回卷子。 …… 踏霜当天。 宋阮戴了个黑色棒球帽，用左手挡着阳光，右手则拎着一袋东西。 他抱怨：“秋游都要这么早出门，学校没人性啊。” 乔眠弯着眼睛：“这次去的地方比较远，所以才让我们提早出门的。” 宋阮勉强接受这个理由：“肆爷还没来吗？” “没看见他。”乔眠环顾四周。 许醒从另一边走过来，把手里的袋子塞给宋阮：“你自己拿，重死了。” “肆爷买水去了，等会过来。”他气喘吁吁的。 明明秋游只去一天，宋阮却跟要长途旅行似的，一个人拿了整整两袋子。 关键是他的东西都格外沉，拎起来太累了。 许醒替他拿了一会，彻底放弃帮忙。 宋阮哭丧着脸。 老陈过来，让他们先上车找位置坐。 宋阮率先占领最后一排——最后一排是五个人连坐，正好几人可以坐到一起。 苏瑶靠窗坐着，乔眠在她旁边，江肆这个姗姗来迟的便冒领了c位，在最中间。 他们一到齐就嚷嚷着要玩点什么消磨时间。 老陈答应他们可以带手机，但是现在不能玩，所以只能选择别的了。 老陈听他们讨论，最后还是没逃出传统项目——唱歌。 据他所说，他带的每一届学生都有这么一个项目。 于是老陈掏出了他的便携音箱。 “卧槽——” “厉害了我的老陈，还有音箱？” “老陈牛逼！” 老陈笑骂：“别说脏话。” 他打开音箱，调节了一下声音。 “去年我就在考虑买个音箱了，你们太吵，唱歌都听不见。” “老陈你真是国民好老师！” “老陈我爱你！” 他们大声欢呼。 老陈没理会他们的中二行为，把音箱拱手相让，让宋阮操作。 宋阮上去就连了蓝牙，让其他人来点歌。 他们立即进入状态，嗨了起来，司机进来的时候都被他们给惊了一下。 老陈笑着：“小孩子吗，都爱玩。” 许醒指挥着他们把帘子都拉上，还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到处晃。 江肆咂舌：“这车跟ktv似的。” 乔眠赞同。 两人还没聊几句，那边宋阮就嚎上了。 “肆爷，来唱歌！”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让他参与进去。 江肆摆手：“我不唱。” 他要是真唱了，这群人就真没完了。 宋阮却跟没听到一样，又招呼另外一个人：“乔眠也来啊，和肆爷唱一首！” 他的嗓门本来就大，经过麦克风的加持几乎是贯彻全车。 乔眠感兴趣了，也大声回问：“什么歌？” 不多时，他们全部开始起哄，整齐划一回答道：“《有点甜！！》” 这首歌几乎是家喻户晓，就算没听过，从名字也能看出来是情歌。 第61章 青柠味薯片 听到这个歌名的瞬间，乔眠和江肆第一反应都是去看老陈。 老陈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老师坐在最前面聊着，没注意他们后面在吵什么。 两人对视。 乔眠眨了眨眼，眸子弯出漂亮的弧度。 这时候已经由不得他们答不答应了，旁边的苏瑶许醒几人都把他们往前推，宋阮更是直接把话筒递了过来。 这群人颇有种他们不唱就别想揭过的架势。 “我不太记得歌词……”乔眠不适应被这么多人看着，撩了下旁边的碎发。 宋阮把手机塞到乔眠手里，还附赠江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波他助攻的够好吧？ 江肆默默给宋阮点赞，接过麦克风。 前奏响起，两人纵使千般不愿也得唱，何况他们心底都在暗喜。 江肆装作也不记得歌词，和乔眠离得很近。 他唱歌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的，嗓音染着缱绻的味道。 仿佛这秋日的阳光，很温暖，让人心生喜悦。 一曲毕，全班都开始鼓掌。 他们没听出别的门道，但单看乔眠和江肆同框就够激动的了。 宋阮还非得让他们俩再来一首，被乔眠给拒绝了。 两人坐回自己的位置，好像都被这气氛给感染了，禁不住笑着。 乔眠偷偷捂脸开心了一会，拆开自己买的零食开始吃。 她侧眸过去看苏瑶：“瑶瑶你干什么呢，玩了这么久？” 苏瑶抬头：“听说五班人比较多，要分人去别的班车上坐。” 乔眠到这还没听出来这事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易辞被分出去了……”苏瑶又看了眼手机界面。 面对一车和自己不熟的人任谁都不会开心。 “小乔你知道他被分到哪个班了吗？” 乔眠有些讶异，看起来瑶瑶还是比较在乎阿辞的嘛。 不过易辞确实没和她说过这个事：“我也不知道。” 苏瑶的脸上明显写着疑惑。 苏瑶疑惑倒也正常，毕竟“发小”这个词在很多人眼里是很亲密的，大小事宜对方知道的都应该很清楚。 但乔眠这人比较奇怪，不管关系多好也不会每天保持联系。 她觉得没什么必要。 “我和他不怎么联系。”乔眠很真诚的开口道。 “喔。”苏瑶低下头。 她收起手机，和前面的人聊起来。 全车的人就这么唱了一路，直到接近这次踏霜地点时老陈才叫停。 宋阮把麦克风还给老陈，回他座位上拿东西。 还没走到呢，宋阮就突然停住步伐。 “许醒！！”宋阮的表情一度扭曲。 他喊了声，指着许醒手上的东西：“青柠味的薯片我才买到一包，你别给我吃完了！” 许醒没听清他说什么，无辜望过去，手上没停下吃薯片的动作。 这薯片还挺好吃。 于是宋阮的最后一包青柠味薯片在他面前被吃完了。 半分钟后。 宋阮拿着许醒还他的袋子，皱着脸，简直像要哭出来了。 许醒不敢说话，向江肆求助。 江肆：“……”谁能想到许醒顺手拿的会是宋阮唯一一袋青柠味薯片呢。 第62章 寺庙 江肆和许醒懒得去买东西，所以干脆转钱给宋阮让他代劳了，那些东西他们都是随便吃。 他也没交代那青柠味薯片不能吃啊…… 许醒嘟囔着，“这周围有小卖部什么的吗？我等会给他买几袋去。” “我也不知道。”江肆头疼。 “老陈让我们下去了。”他试图转移话题，先把宋阮给带下车，“走吧走吧。” 宋阮委屈着，还是和江肆一起走了下去。 老陈让他们按之前分的组自己玩，就挥了挥手走人了。 都是十七八岁的人了，不至于要他时时刻刻看着。 乔眠拿手机出来拍了两张照片。 她撇了一眼刚刚出来的弹窗，发现那竟然是个旅游推送。 还正好是他们所在的这座山的…… 这就是大数据时代？ 乔眠切换程序看攻略，发现这座山上有一个寺庙，而且许愿很灵。 乔眠继续翻评论。 很多人说在这里求了桃花符，不久就追上了暗恋已久的人。 她攥紧手机，决定找江肆陪他去。 机会嘛，都是要自己创造的。 “江肆。” “啊？”江肆还在劝宋阮放弃他的青柠味薯片。 “我刚刚看攻略说山上有个寺庙，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寺庙？”宋阮冒出头：“我也要去，带我一个呗。” 场面突然变得十分沉默。 乔眠：“……” 江肆：“……” 苏瑶立即把宋阮拉了一下：“阿阮啊，我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们去买薯片。” “别叫我阿阮——还有这种地方哪有薯片卖？” 许醒和苏瑶完全不搭理宋阮，硬生生给他拽到一边，让乔眠和江肆单独相处。 两人都很自然的忽略这个插曲，沿着路往上走。 郊外的空气要比城区新鲜很多，学校选的日子里也没多少游客，能更好的欣赏风景。 凉风吹着，天空中三三两两的纸鸢讨论着这片天地。 乔眠和江肆并肩而行，时不时闲聊几句，悠然自得。 “小乔姐姐！” 乔眠听见一道声音在叫她，转过头去看。 一个长相精致的小奶团扑到她身上：“小乔姐姐，我好想你。” 他抓住乔眠连衣裙的衣角：“你好久没找我玩了。” 乔眠起初有些惊讶，蹲下身：“小煜？你爸爸妈妈呢？” 宁煜撒娇，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找不到他们了……小乔姐姐帮我找……” “他是……？”江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生了些对这个小奶团的敌意。 可能是酸了吧。 连个小朋友的醋都吃，他可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江肆无奈，也蹲下去和宁煜的视线齐平。 “我表弟。” 乔眠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见她许久不见的表弟。 “我给他父母打个电话，让他父母来接。” 江肆点头。 他捏了捏宁煜的脸，看着他整张小脸都皱起来：“你不准捏我的脸。” 江肆失笑：“为什么不能捏？” “总之……总之就是不能。”小奶团护住自己的脸，往后退了两步。 江肆笑得更开心了：“你叫什么？” 第63章 翻车现场 “我叫宁煜。” 他回答，依旧一脸警惕，反问：“你呢，你叫什么？” 江肆想起宁煜那几声“小乔姐姐”，撇了一眼旁边的乔眠，竟然有点想欺骗小朋友。 江肆小声：“你过来一点，哥哥悄悄告诉你。” 他得警惕些，不然被乔眠听到就不好了。 宁煜半信半疑，上前半步。 江肆满意，张嘴就来：“哥哥叫周瑜。” “周瑜？”宁煜的小手无处安放，拉住了自己的衣角。 “那，那你和小乔姐姐是一对吗？” 他还知道小乔和周瑜是一对？ 江肆扬唇，“对啊。” 这时乔眠正好走过来：“小煜，你爸爸妈妈在山上，姐姐把你送过去？” 她对小孩子很有耐心，俯下身和他说话。 江肆立刻闭上嘴。 “好。”宁煜奶声奶气的：“谢谢小乔姐姐和哥哥。” 江肆揉了揉他的脑袋。 两人牵着小宁煜的手，带他上山去找他父母。 “小煜，你是怎么和你爸爸妈妈走散的？”乔眠问道。 宁煜两根手指戳了戳：“抓蝴蝶。” 现在这时节哪来的蝴蝶，他看见的怕不是蛾？ “那你抓到了吗？”乔眠顺手拽了一把狗尾巴草下来，拿在手上晃着。 阳光透过狗尾巴草落在她脸上，金色的光为她镀上暖色，仿佛青春电影里面的画面，加了层滤镜。 宁煜瘪嘴：“没有……” 乔眠手上摆弄着狗尾巴草。 “姐姐送你一个小兔子，你下次看见蝴蝶就不要抓了好吗？” 乔眠把自己用狗尾巴草编织好的兔子递给宁煜。 她没有编蝴蝶的技术，只会编个小兔子……不过哄小孩是足够的。 反正宁煜也不会哭着喊着非要蝴蝶。 宁煜双眼放光，接过狗尾巴草编织的兔子：“小乔姐姐最好了！” 乔眠轻笑。 江肆挑眉，也拽了些狗尾巴草下来。 他也想尝试尝试。 于是乔眠就看见江肆对着一堆狗尾巴草奋斗了半路，依旧没任何成就。 别人都是懂得放弃，他反倒和这狗尾巴草较上劲了，越编越认真。 “送你。” 漂亮的编织兔被递到他眼前，他抬眼就看见乔眠灿烂的笑容。 编小兔子实在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乔眠都学了好久，何况江肆还是自己研究。 江肆愣在原地。 乔眠把那个小兔子放在江肆手心。 “小煜爸爸妈妈在那边，我们带他过去吧。” 她跳过小兔子的话题，和两人一起走上台阶，站在寺庙门口。 江肆怔着看了她好久才迈开步伐向前。 宁煜的母亲几乎是跑着过来拥住他：“真是谢谢你了小乔，我们俩发现他不见后找了好久，幸亏你碰见他了。” 乔眠和他们客气了两句，交代宁煜：“以后可不要乱跑。” “好。”宁煜郑重点头：“小煜不会了。” “这位是你同学吗？”宁母注意到旁边的江肆：“多谢了。” 宁煜也跟着说话：“谢谢周哥哥。” ……周哥哥？ 乔眠蹙眉，看过去。 是她听错了吗？但江肆名字里面也没有和“周”字相似的啊。 江肆：“……” 翻车了。 第64章 祈愿 但乔眠没有选择此时问出声来，而是直到宁煜和自己父母走远才询问。 她歪头：“……周哥哥？” 江肆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看起来有些头痛。 ——不用看起来，他现在确实非常头痛。 明明之前宁煜都是直接叫他“哥哥”，怎么这会还带了个姓？ “你听错了，他叫的是江哥哥。”反正死不承认就对了。 “我耳朵挺好的。”乔眠实话实说。 “真的没有。”江肆还是不承认。 他迅速观察四周。 “前面有棵祈愿，书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江肆拉起乔眠，往许愿树那边跑。 他本意是想分散乔眠的注意，但也确实对祈愿树有些兴趣。 清风迎面而来，裹挟着青草的气息。 乔眠弯了弯眼睛，跟上江肆。 那她就当做自己刚刚是听错了吧。 两人站在祈愿下，大树为他们遮挡着阳光。 地面上有着许多斑驳陆离的光斑，随着时间而变动。 许愿树旁边明显多了很多人，他们把手中的红丝带抛上树枝，发出阵阵笑声。 在一边发红丝带的老爷爷好心科普给他们科普，在树上绑红丝带、红布条是一种民族传统，可许愿祈福和辟邪。 老爷爷看见两人，继续说道。 “你可以在系丝带时在心中默念自己的愿望，或者用墨写下愿望。” 他指了指自己摆在桌子上的东西。 乔眠点了点头。 而老爷爷接下来的话让两个人都兴致盎然。 “并且啊，人们认为两根红丝带并在一起系在树枝上象征以树为媒、天地作证的爱情。” 他娓娓道来。 “要是你有想相守一生的人，可以和他一起在祈愿树上系上红丝带。” “如果有心仪之人，可以许愿与他相知相爱。” 老爷爷讲述结束，笑着看乔眠和江肆：“你们要许愿吗？” 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都是有着自己的愿望的。 他们把自己的愿望或写于丝带，或寄托于心中，抛上祈愿树。 祈愿树能否实现他们的愿望可能是未知数，但他们依旧虔诚希望着。 “麻烦给我们两根丝带。”乔眠伸出手。 她看向江肆：“我们许个愿吧。” “好。”江肆答应。 他接过丝带，在另一边提笔写字。 乔眠凑过来想看，江肆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字迹。 “愿望不能给别人看，不然就不灵了。”江肆把丝带攥在手心。 未干的墨迹微微晕染开来，印在他手上。 乔眠说了句“好吧”，也到另一边去写自己所求之事。 “你们把这红丝带抛上树就可以了。”老爷爷弯着眼睛。 红丝带的尾段挂着木牌，上面刻着“祈愿”二字，可以帮助丝带更好的挂在树上，而不轻易被风吹走。 乔眠捏住木牌，将它向上掷去。 江肆同样也抛出了红丝带。 那时风起，树上的丝带飘扬，带动寺庙门口的铃铛响起，铃声悦耳。 红丝带落到祈愿树书上，微微晃动。 乔眠的愿望只有两个字，江肆也只提笔写了一个人的名字。 他们此生皆顺遂，万事胜意。 唯一想求的，也只有对方了。 第65章 看戏群众 “小乔，这边！”苏瑶朝刚刚走下山的两人挥手。 他们走过去和三人站在一起。 乔眠讶异，问宋阮：“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薯片？” 宋阮怀里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薯片，眼看要掉下去了。 “怀念我的青柠味薯片。”宋阮回答，顺带吐槽了句：“连个袋子都没有，还开什么小卖部！” 他把薯片抱紧了些。 宋阮的口味确实小众，他们走了好远都没找到卖青柠味薯片的，许醒只好买了一堆别的口味给他赔罪。 江肆看了眼时间：“这附近有地方能吃饭吗？” “有。”许醒遥遥指了个方向：“不过挺远的。” 他们刚刚为了宋阮的薯片已经走的精疲力尽，这会真走不动了。 三人对视，最后还是宋阮开了口。 “走吧走吧。”宋阮带路往前：“反正这鬼地方也不能打车。” “也是。”许醒道，“我都饿了。” “来的路上吃了那么多东西，你还饿？”提到这个宋阮就想到自己的青柠味薯片。 许醒没和他计较，“那都过了几个小时了。” 学校这次选的景区比较偏僻，又在山上，基本上没有别的交通工具。 他们现在身处山下的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视野开阔，聚集了不少他们学校的人。 好多人懒得走，便直接买些小吃了事。 乔眠和他们还没走多远就在路上偶遇了易辞。 她合理怀疑易辞是来蹲点找苏瑶的。 不过易辞没把自己的意图表示出来。 “小乔你们是去吃午饭的吗？”易辞走过来，和身后的一众看戏群众挥了挥手。 “带我一个呗。” 乔眠示意他身后：“就你一个？” 易辞毫不犹豫：“他们说太远了不想走。” 看戏群众们：“………” 他们可还听得见呢，这样睁眼说瞎话不合适吧？ 不过为了他们辞哥能追回前女友，他们也只能委屈这一回了。 看戏群众纷纷点头：“你们去吃午饭吧，我们到那边随便买点什么就行。” 乔眠征求了一下其他人的意见，没人反对。 易辞很自然的走到了乔眠身边。 他怕站苏瑶旁边被怼，还是算了。 乔眠抬眼：“二中也在这秋游？”她好像看见熟人了。 “啊？”易辞有些懵：“没有吧，秋游这种活动不是只有我们学校才有？” “那边。”她抬了抬下巴：“是不是林欢？” 好像还真是。 林欢——就是她和江肆第一次见面那天试图找她麻烦又被两句话吓回去那位。 易辞听说这事后特别气愤，当即要替她找场子，所以认识林欢。 “逃课吧。”易辞确定二中没秋游。 “逃课逃这么远，也挺厉害的。”这得有多闲啊…… 乔眠想了想他们来时花费的时间，不禁摇头。 “她们好像看见我们了。”易辞“啧”了声。 乔眠：“何止。” 她们还在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颇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这都不用想，绝对是故意的，想挑衅他们。 易辞当场就撸袖子准备冲上去，被乔眠给拽住了。 “干什么，你不是说自己不和女生计较？”乔眠好整以暇。 第66章 越想越气 “我什么时候说过？”易辞原地失忆。 “林欢之前拦你不说，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挑衅。”他不给点反应都对不起他自己。 易辞气的不行。 乔眠苦口婆心：“忍一时风平浪静。” “退一步越想越气。”他接话。 这时候旁边的几个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江肆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乔眠放开自己拉着易辞的手：“他就是羡慕宋阮有这么多薯片，也想去买。” 宋阮：“啊？你这么想吃薯片的吗？” 他看了看自己的薯片，又看了看易辞。 宋阮把怀里的薯片朝他递了递：“那你拿去吃吧。” 宋阮这句话说的特别真诚，真诚到易辞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对他的薯片不感兴趣了。 易辞最终还是接过了两袋薯片，就当是替宋阮拿着吧…… 他们在山下找了个地方吃饭，之后实在不想上山，一致决定去不远处的公园玩。 乔眠经过公园门口时童心大发，还买了两个做工精细的小玩意，送了一个给苏瑶。 正值秋日，阳光不算热烈，公园里有许多闲暇时来散步的老人。 “小乔。”易辞突然叫她，弄的神神秘秘的，说要和她商量个事。 乔眠听完，颇有些不敢相信。 “那行吧……祝你成功。”她给易辞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绕过去和江肆说话。 公园正中间有棵大树，听说是公园开创那天就种下了，历史很久远。 他们几人走向大树，慢慢拉开了距离。 乔眠和江肆走在一起，宋阮和许醒则跟在后方。 苏瑶看着另一边弹吉他的街头艺人，短时间内竟没注意到自己落单。 街头艺人看见她走过来，立刻换了首曲子，从轻松愉快的民谣变成了婉转的情歌。 易辞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苏瑶回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只有易辞一人。 她察觉到不对劲，张了张嘴。 “瑶瑶。”易辞平静心绪：“我想了很久，当时我不应该因为一件小事和你吵架的。” 易辞抿唇，再次开口：“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瑶顿在原地。 她一直知道易辞不是个会轻易后悔的人，所以就算对之前的感情有遗憾，苏瑶也不会主动提。 她怕遭到拒绝，怕易辞对她冷脸相待。 易辞这样自带天才光环的人，又怎么会轻易低头。 ……现在的他却罕见的认错了。 苏瑶攥住衣服。 街头艺人依旧奏着情歌，显然是被易辞所买通了。 他轻笑：“小姑娘，情侣间吵架很正常，你不要因为一件小事就错过一个这么喜欢你的人啊。” 旁边买糖葫芦的小贩也开口了：“对啊，小姑娘，他为了你可花了不少心思。” 不少心思？ 苏瑶抬眼。 只见五颜六色的气球被放飞，勾勒成童话般的画面。 乔眠几人买下了门口的所有气球，帮易辞营造氛围。 苏瑶眼角落下一滴泪，和易辞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浮现出来。 “好。”她点头：“我原谅你了。” 易辞拥住她。 第67章 晚自习 宋阮和许醒击了下掌，由衷为易辞高兴。 江肆则被激起了胜负欲，想着自己表白的时候该怎么办……反正不能输给易辞。 他们很默契的没打扰刚和好的两人，而是结伴到了公园的另一边晃悠。 等到天色渐晚，六人才陆陆续续离开公园，易辞也回了自己班级。 他的好兄弟们一见他回来就开始起哄，还差点引起他们班主任的注意。 “可以啊辞哥，追女孩子这方面还是你厉害。” “恭喜辞哥！辞哥请客！” 他们吵吵闹闹的，让易辞请客庆祝。 老陈站在车前已经等了一段时间，“回来了？宋阮清下人。” 他粗略估计应该不差人了。 宋阮应下，站到班级外围清人。 不多时，他一脸疑惑：“好像少人。” 宋阮又数一遍，这回确认了：“对，少个女生。” 男生他都很熟，少一个不会看不出来。 但少的这个女生……宋阮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来是谁了。 苏瑶开口：“是冉染不在。” 冉染？宋阮隐隐约约有了些印象……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娇娇小小的，很没存在感。 老陈点了点头，让宋阮回去，“有谁知道冉染去哪了吗？” 没人回答。 存在感低是真的，班上连和她关系比较好的人都没有，更没人知道她去哪了。 老陈皱眉：“之前分组的时候冉染在哪个组？” 宋阮翻了翻自己相册，抬头回答：“冉染是和………” “哎，冉染？”宋阮揉了揉眼睛，“她回来了。” 宋阮指过去。 老陈转身，发现远处跑过来的确实是冉染。 他松了口气：“上车吧。” 冉染及肩的长发披着，也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怎样，显得十分凌乱。 她向老陈道歉：“对不起老师，我回来迟了。” 冉染音量很低。 老陈没深究，让她上车，自己也跟了上去。 待大家坐定，老陈宣布了一个消息：“今天晚上不放假，要上晚自习。” “不是吧，秋游晚上都要上课？” “丧心病狂啊。” “惨无人道。” “惨绝人寰。” “学校不是人！！” 老陈好笑：“行了啊你们，搁这成语接龙呢？” 他自从带了这个班之后，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变成了“行了”，可想而知他们有多喜欢起哄。 “上次秋游晚上都没上课，要不要这么残忍啊？”有人哀嚎。 “上次那不还没开始晚自习吗？”老陈回答：“第一次上晚自习，我也不为难你们。” 他也知道他们不会认真上课，何况他还允许他们带了手机…… 以这群人的脾性，是绝对不会好好上晚自习的。 所以老陈索性也就放任他们了：“等会你们自己放电影看吧。” 老陈这话一出，全班都沸腾了，一改之前埋怨的样子，喊着要为老陈做牛做马。 老陈手掌往下压：“好了，停，记住了不要声张啊。” 他们异口同声：“绝对不会！” 老陈满意点头，坐到司机旁边的位置上，让他们自己讨论。 第68章 电影 当晚。 教室里的人都不太安分，手里不是拿着手机就是拿着零食，要有人路过绝对不会觉得就是一中神乎其神的重点班。 落差太大了好吗…… 老陈只告诉他们不要弄出太大动静就走了，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于是他们自作主张把窗帘拉上，把教室整的跟电影院似的。 “放什么电影？”宋阮坐在最前面，负责年级主任来的时候关电脑。 其他老师看见了大多也就说两句了事，但不能让年级主任看见。 “恐怖片!!” 大部分男生都喊着。 宋阮失笑：“小点声啊兄弟们，不然等会年级主任就来找我们麻烦了。” 他们立即噤声。 “还有别的建议不？”宋阮点开某讯视频的影库，任他们挑选。 有些胆子小的人提出了异议，但终究还是少数服从多数。 宋阮选了个封面看起来很有气氛的恐怖片。 影片开始。 坐在第一排的冲击属实有些大，尤其是刚开始的序幕部分把宋阮吓了一跳。 ——所以他直接把防备年级主任的重任交给另一个人，自己搬着板凳坐到江肆那边了。 江肆：“………”电灯泡。 江肆还指望要是乔眠怕了他能安慰一下，宋阮一来什么气氛都没了。 不过乔眠可能并不害怕，就算宋阮没来也不影响什么……她现在还聚精会神的看着电影，目光完全不带躲闪的。 屏幕上女主角正独自一人走在空荡的走廊上，正走廊外刮着大风，风雨欲来。 背景音逐渐紧凑，在所有人都吓得闭眼的时候——它停了？！ 屏幕突然一黑，然后显示道“六分钟试看已结束，继续观看请充值vip。” 全班陷入静默之中。 不一会，有个人站出来奉献自己的会员，静默的氛围才被打破。 宋阮抱紧自己，趁前面的人还在登账号，开始传播恐慌。 ——他竟然讲起了鬼故事。 “听说我们学校以前是片墓地，葬了许多无名无姓的人……” 苏瑶手上拿着本书，看起来像是宋阮一句话不对就要拿书敲他。 宋阮压低音量，语气阴森森的：“后来墓地迁移，有块地方却仿佛原本就是空” “卧槽！！” 宋阮一个没坐稳，从座位上跌了下去。 登录账号要不了多长时间，屏幕上已经开始放恐怖片了。 屏幕上的女鬼和宋阮的“卧槽”同步出现，有多恐怖自行体会。 苏瑶吓得一激灵，看向宋阮刚刚看的方向。 原本拉好的窗帘外出现一道黑影。 随着窗户被拉开的声音响起，一只手拉开窗帘。 苏瑶没忍住叫了一声。 窗外的人显然没想到有这茬，另一只手上拿的东西直直掉了下去。 玻璃杯应声而碎，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过来。 “老，老陈？” 宋阮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顺带还把灯打开了，正好就看见窗外惊恐的脸。 他们先不说，老陈也给吓得不轻。 “……你们在干什么？我不是让你们看电影？”老陈的声音略微颤抖。 是在看电影没错，只不过看的不是什么常规电影。 宋阮拍了拍自己胸口，嘴里嘟囔着不知道什么，显然被吓到了。 第69章 官宣 宋阮强颜欢笑：“我们放错电影了，我现在就换。” 再不换他迟早被吓死。 刚才受到惊吓的众人也没有继续看恐怖片的心思，默认了宋阮的说法。 老陈从教室后面拿了个扫把，打算去清理一下自己刚刚碎掉的杯子。 “别把灯全关了，至少留一个。”老陈站在教室门口，心有余悸。 他真担心自己要是再路过会“英年早逝”。 “好的。”宋阮答应的飞快，手上也拿了个拖把，过去帮老陈收拾。 他出门前还不忘电影：“班长，帮忙换一下电影！” 班长点头。 几天后，月假。 乔眠难得可以睡懒觉，几乎是睡到中午才起来。 阳光被窗帘遮挡着，她伸了个懒腰，洗漱一番后点了个外卖。 出门是不可能出门的，乔眠就差做什么都待在家里了。 过了快二十分钟，乔眠接过外卖小哥的餐，坐在沙发上吃东西。 她习惯性点开朋友圈。 得，第一条就是易辞的。 这人基本从来不发朋友圈，一发朋友圈必有事。 乔眠咬了咬筷子。 易辞发的朋友圈很简短，只艾特了苏瑶，连句多的话都没有。 不过配图还挺好看的——是他和苏瑶的合照。 苏瑶不是惊艳的长相，但很耐看，那双漂亮的眼睛很为她加分。 两个人看着很配。 宋阮和许醒都在下面刷屏发“999”。 乔眠点了个赞。 心塞。 阿辞前女友都追上了，她喜欢的人还不知道对她是什么感觉。 她刚点完赞，易辞的消息就跟过来了。 他是住手机里了？ 【阿辞：小乔你都不带祝福我们一下的？】 祝福？ 乔眠想起那一串的九，发了一句：【不行，我有buff。】 【阿辞：什么玩意？你游戏打上头了？】 乔眠这个buff是字面意义上的。 她以前也祝福过不少人，可以说每次看见朋友官宣都会跟个队形评论。 但只要是被她祝福过的，毫无例外会在不久后分手。 buff是真是假不知道，反正乔眠不太乐意给易辞评论。 【乔：没什么，当我没说。】 易辞也没纠结。 乔眠又点进苏瑶的朋友圈给她点了个赞。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去之前发现的那个论坛看看。 幸好乔眠收藏了，不至于要找半天。 乔眠输入【无】，点击确认。 ……还真的是对的，要不要这么草率？ 乔眠简单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基本上都是一些觉得江肆长得很帅的女孩子或者是对他有那么点想法的人。 这cp帖写的……乔眠自叹不如。 她又翻下去，发现有一个区竟然全是自己名字和江肆名字其中的字可以组诗句的。 比如“江月何年初照人”，“江天一色无纤尘”，再比如“江流宛转绕芳甸”。 还都是一首诗里面的……她们除了《春江花月夜》没别的诗可以找了吗？ 乔眠默默想了想自己和江肆的名字，只想到一句“江枫渔火对愁眠”。 这寓意可不兴用啊。 她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想法赶出脑海。 几分钟后，乔眠点开了百度，一字一句输入。 【带乔字和江字的诗句。】 第70章 长相 她搜索了好一会，却只搜到了一堆“带乔字”或者“带江字”的诗句。 真就一句都找不到啊。 乔眠不死心，把他们的名字拆开来搜，最后只能望着一句“古藤阴下非眠处，肆言成谶终还悟”叹气。 算了。 可能是缘分不到吧。 乔眠又有些羡慕那些可以和江肆名字出现在同一句诗的人。 她现在改个名还来得及不？ 显然来不及，而且会被她父母制裁。 真名不能改，她改个微信名总可以吧？ 乔眠点开微信，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江枫渔火对愁眠”。 易辞成了第一个发现的人。 【阿辞：？？江枫渔火对愁眠？】 【阿辞：你最近怎么突然变文艺风了，用了那么多年的“乔”都给改了。】 易辞刚刚点进乔眠的个人主页，正好看见她改名的全过程，不禁觉得奇怪。 他说过好多次她这个名字也不见她换，怎么今天突发奇想？ 【乔：不是文艺风。】 她恹恹的。 【乔：我在思考我要怎么才能让江肆喜欢上我。】 这话题转的够快的。 不过易辞反应过来了。 【阿辞：懂了，你这名字里面有江和眠。】 也不知道江肆能不能明白这个暗示。 易辞支着下巴，替乔眠担心。 他看到乔眠改名字纯属巧合，大多数人都只看到备注，而不会关注对方网名叫什么。 【阿辞：但是这句诗意思可不怎么积极……你确定不换一个吗？】 乔眠想了想那句“古藤阴下非眠处，肆言成谶终还悟”。 【乔：另一个也差不多。】 主要是另一个太长了，不然她还能换着用用。 易辞有些不知道现在该劝她还是什么。 毕竟在他的视角来看，江肆十有八九是喜欢乔眠的。 但是乔眠这么说话……易辞再一次怀疑喜欢她的是宋阮。 也不太像啊。 乔眠又发了条消息：【你们一般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阿辞：长得好看的。】 别的不论，只要长得好看，绝对有人上头，还是为她痴为她狂的那种。 乔眠沉思。 【乔：我很丑吗？】 【阿辞：？？？】 易辞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让乔眠怀疑自己的长相。 她要是丑，还能找到好看的人？ 【阿辞：幸亏这句话你是发给我的，要发给别人估计想杀了你。】 【阿辞：长得好看只是一个很肤浅的条件。】 【阿辞：虽然很多人都是看脸，但还是有人看内涵的。】 易辞觉得自己要晋升为人生导师了。 【乔：所以江肆就是看内涵的那一类。】 【阿辞：是的。】 他和江肆又不熟……不过凭想象都能知道江肆确实看内涵，不然乔眠这长相他早沦陷了。 乔眠再次叹气：【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喜欢上我啊，我感觉他现在快把我当兄弟了。】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和江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不和他动手。 【阿辞：这个……顺其自然吧。】也不知道小乔今天为什么这么丧，吃错药了？ 顺其自然…… 乔眠把手机放到一边，捞过旁边的枕头盖在头上。 第71章 生日 临近下一次月考，十班的人难得正经起来，都在专心致志的复习。 江肆则是和往常一样，咬着豆沙包做题，看着并不怎么专心，甚至还有闲心转笔。 他斜前方的苏瑶一道数学题研究了一个早自习，还是没研究出来。 苏瑶求助乔眠，“小乔，这题好难……快教教我。” “等会，”乔眠把书合上，懒洋洋的：“哪题？” 苏瑶指了道题出来。 乔眠看了一会，发现这题自己昨天写过。 于是她从旁边拿了支笔给苏瑶讲解题思路。 “明白了。”苏瑶道：“小乔你好厉害。” 乔眠笑了笑。 她已经维持漫不经心的状态快两天了——主要原因就是江肆的生日。 乔眠觉得只送篮球很敷衍，又想不出别的，纠结了好久，直到今天。 已经到了江肆生日，乔眠想找补也没办法。 只能送篮球了。 篮球目标太大，她担心带来会被老陈制裁，打算中午送给江肆。 “小乔？”苏瑶疑惑，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没什么。”乔眠抬眸，注意到苏瑶手上的手链。 手链是很澄澈的紫，仿佛盈了一片星河。 乔眠夸赞了两句。 “情侣款。”苏瑶下意识摸了下手链，嘴角勾起。 乔眠懂了。 乔眠又郁闷了。 她现在连生日快乐都不敢和江肆说。 这一天有不少人来找江肆祝福，江肆也很有礼貌的一一回应。 可惜他在等的那个人怎么都不和他说话。 江肆微不可闻的叹气，把手中看了半节课的卷子翻面，看下一页。 为什么他同桌不和他说生日快乐？ 宋阮不知道江肆在想什么，没心没肺的笑着走过来，“肆爷，生日快乐啊，晚上一起去吃饭？” “好。”江肆应了声，又低下头看卷子。 宋阮心满意足，没察觉江肆的情绪。 江肆等了五分钟，最终还是没忍住侧过头去看乔眠。 他眼底明明白白的写了两个字：“哀怨”。 乔眠眨眼，十分无措。 她意识到什么，开口：“生日快乐。” 她现在也没礼物给他啊。 江肆不说话，继续盯着她看。 乔眠眼神有些飘忽，“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我没带来，中午给你。” 被人顶着这么一张脸盯着看，这谁顶得住？ 反正乔眠不敢看回去。 江肆弯着眼睛，心情瞬间变明媚了：“谢谢小乔。” 乔眠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耳尖泛红。 她看见江肆把目光放回卷子上，立即伸手捂住脸。 他刚刚竟然叫她小乔！！ 乔眠过了一个上午才平复下来。 中午，乔眠率先回到清苑，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精心包装的篮球。 她过了好一会才给江肆发消息，问他回来没有。 【在你家门口。】 乔眠赶紧抱起礼物盒朝门口走去。 听见开门的声音，江肆收起手机，本来打算勾笑看她，却只看见了透明的礼物盒。 礼物盒里面装着一个很漂亮的篮球，用灯串装饰着。 乔眠的头从礼物盒上段冒出来，眸子里的碎光潋滟着。 “江肆，生日快乐。” 第72章 江枫渔火对愁眠 她把手中的礼物盒朝江肆送去。 江肆受宠若惊，接过篮球，好看的虎牙露出来，“宋阮说今天晚上要给我办生日会，要一起吗？” 话音落下，江肆感到有些熟悉。 ……之前许醒生日的时候他好像也说过。 该不会等会小乔会拒绝他吧？ 乔眠咬了咬嘴唇。 她其实是想去的，但晚上肯定会有很多江肆的好朋友。 她和那些人又不太熟，万一给谁留下不好的印象了，那攻略江肆不就又难了？ 乔眠忍痛拒绝江肆。 “好吧。”江肆瘪嘴。 他就知道。 以后再也不用这种似曾相识的台词了。 江肆空出只手来和乔眠挥手：“那我先走了？” “嗯。”乔眠点头，看着他回到自己住处。 她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想和人分享自己跌宕起伏的心情。 苏瑶不知道她喜欢江肆，能分享的也只剩易辞了。 乔眠打字。【江肆今天生日。】 【阿辞：我知道啊，你都念叨几天了。】 【江枫渔火对愁眠：我刚刚给他送了礼物。】 易辞摸不着头脑：【你想表达什么？】 乔眠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她送的篮球确实是江肆喜欢的，没有踩雷，但乔眠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可能是因为篮球这个想法是易辞提出来的，没掺杂她的心意吧。 乔眠这几天看了不少关于女追男的经验，本来想在礼物上暗示一下自己对江肆的喜欢……但她没敢。 送纸叠千纸鹤什么的确实可以表明心意，但是未免也太明显了。 乔眠记得江肆已经拒绝过不少这种礼物了。 她敲了敲自己的头。 乔眠觉得自己都不太像自己了。 易辞一针见血：【那你趁现在给他补送一个。】 【江枫渔火对愁眠：我想想。】 乔眠灵机一动，点开外卖app。 她又给江肆发消息。 【江枫渔火对愁眠：等会记得签收一下我给你的礼物。】 江肆回复：【礼物不是已经签收了？】 他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篮球。 其他人给的礼物被很随意的丢在一边，只有乔眠的单独放在桌子上。 【江枫渔火对愁眠：另一个。】 【喔。】江肆表示自己知道，随即询问：【你新改的网名有什么寓意吗？】 寓意还不太好的样子。 他之前发在群里问宋阮他们，被嘲讽了一波是他太多愁善感。 江肆也想不明白乔眠改名字是为什么，所以只好问她。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一个发现乔眠心意的机会，还在真心实意的疑惑。 乔眠看了这句话接近十秒。 江肆竟然发现她改网名了？他难道没给她备注？ 还是说他有在关注她的网名？ 乔眠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不可能吧……… 她按住心脏。 【江枫渔火对愁眠：突然看见这首诗了，觉得很美。】 【江枫渔火对愁眠：顺手改的。】 然后乔眠就眼睁睁看着江肆改了名字。 【姑苏城外寒山寺：我也觉得。】 他也把名字改成了《枫桥夜泊》里面的诗！！ 乔眠快疯了。 第73章 寒山寺 她不知道作何反应，更不知道该怎么回江肆。 算了，不回了。 乔眠果断把手机放下，拿起一旁的卷子开始写。 她今天早上心不在焉那么久，都忘刷题了。 江肆看了两眼自己的名字，退出主页。 顶着这么个名字其实还挺有压力的。 有损他形象。 果不其然，下一秒嘲笑的人就来了。 【宋阮：肆爷，你这什么名字啊？姑苏城外寒山寺？】 【宋阮：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宋阮：你终于被岁月洗礼到觉得这种名字好听的程度了吗？】 【宋阮：我现在都能把你和我爸放一个分组了，你们俩老配了。】 他说着发了张截屏。 “姑苏城外寒山寺”和“山水有情”摆在一起，竟然还真挺搭的。 宋阮“哈哈哈哈”了满屏。 江肆：“………” 忍住，杀人犯法。 掀桌，他到底为什么要改这个网名？ 江肆扪心自问。 乔眠的“江枫渔火对愁眠”还勉强能看，别人看到了最多也就觉得她是个文艺少女。 但“姑苏城外寒山寺”……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中老年人气息。 江肆给自己顺气。 为了情侣名字，忍！！ 他把自己手机屏保换成了一个大大的“忍”字，这才勉强按捺住自己想杀人的心。 【你关注我网名干什么？】 江肆咬牙切齿。 【宋阮：刚刚一个长得贼漂亮的小姐姐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就点开看了一眼。】 【宋阮：没想到你改了个名字，我都不好意思推给别人小姐姐了。】 屏蔽追求者一流。 江肆的关注点也挺奇怪的：【有我同桌好看？】 呸！！ 【别人找你要就算了，你还真给？！】 【宋阮：那倒没有，乔仙女的长相公认第一。】 【宋阮：我没打算给啊，我就看看。】 哪能想到正好看见江肆改名字呢？ 江肆觉得自己可太倒霉了。 他给宋阮说了自己改网名的缘由。 【宋阮：明白了。】 【宋阮：但是你为什么要用这句？】 【宋阮：这和江枫渔火对愁眠也不是一句啊。】 宋阮还专门去百度了一下才继续发。 【宋阮：用月落乌啼霜满天不好吗？这句更搭，而且比你那句看起来好多了。】 虽然也不太合适。 江肆悟了。 对啊，他到底为什么要用寒山寺？ 江肆点进主页想改，又迟疑了两秒。 正巧这时有人敲门，江肆放下手机，站起身。 他打开门，茉莉花的清香扑面而来。 穿着蓝色衣服的外卖小哥朝他笑了笑：“您好，请问是江先生吗？” “是。” 这就是他同桌给他准备的另一个生日礼物？ 外卖小哥把花递给他，江肆抱着花进屋。 ……茉莉？ 是有什么寓意吗？ 江肆头疼，他现在只要想到“寓意”两个字就能联想起“姑苏城外寒山寺”。 他不想再咨询宋阮，自己上搜索引擎查了一下。 【送人茉莉是什么意思？】 江肆按下搜索，完全不搭理在他聊天框里蹦跶的宋阮。 宋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和他聊天简直伤神。 第74章 篮球 江肆蹙眉：“送人茉莉代表表示尊敬与友好，是一种热情好客的礼节……？” 什么玩意。 这条不靠谱。 江肆又看下一条回答：“许多国家将其作为爱情之花，青年男女之间互送茉莉花以表达坚贞爱情。” 他仔细看了两遍，发现这条回答表示的意思确实是他想的那样。 江肆点头。 他给宋阮发消息说茉莉的寓意。 宋阮过了好一会才回他：【乔眠送了一束茉莉给你？】 【宋阮：图片jpg.】 【宋阮：我怎么觉得这茉莉有点绿呢……】 江肆不觉得：【停，我不想听，删了。】 宋阮：“？！” 什么情况？ 他赶紧发了个表情包出去测试江肆是不是真给他删了。 还好，表情包还发的出去。 但江肆彻底下线，根本没看见宋阮发什么。 他们俩都没猜测到乔眠真正的用意。 其实她的用意也很简单： “送君茉莉，愿君莫离”。 次日，体育课。 一如既往没人来占体育课，不过体育老师很自觉的没有来。 他们更自觉，人手一张卷子，找到树荫就坐下写。 宋阮一脸痛苦：“肆爷，明天就考试了，你不用复习，考虑考虑我啊。” “我真的要倒一了！！” 许醒面无表情：“这种话你说了两个学期了。” 从来没见他排名低到哪去过。 “那也不能在考试前一天打球啊。”宋阮假意表示自己很爱学习。 许醒完全不信：“快别说了。” 不过江肆确实反常……虽然他是天赋选手，但平时也还是对学习比较上心的。 今天怎么突然想娱乐了？ 三人来到篮球场，从一旁专门给他们放球的地方把篮球找出来。 江肆抱着一个崭新的篮球。 宋阮第一个发现不对：“哎，肆爷你换了个新篮球？” 他嘀咕：“和以前那个还一模一样。” 易辞都说是“梦中情球”，江肆当然早就拥有了。 只不过乔眠又送了他一个，所以他果断抛弃了之前的。 “之前那个篮球不是还没买多久吗？”许醒也凑过来问。 江肆勾唇，达到自己想炫耀的目的：“这是我昨天收到的生日礼物。” 宋阮和许醒膝盖同时中了一箭。 难怪今天这么反常……原来就是想和他们展示一下他的新篮球？！ 宋阮心脏疼：“不是，肆爷。” “你以前也不是没收到过生日礼物，至于特地说一下吗？”宋阮又觉得有些奇怪。 江肆收的礼物都能摆出去卖了……何况他家境极好，家里人送的东西都不便宜，比篮球贵的比比皆是。 他今天为什么要拿篮球出来？ 宋阮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觉得给你送篮球那个人很懂你？”许醒猜测。 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江肆收的礼物不少，但都是别人揣测后得出的结论，很少有人能送对。 江肆卖了个关子：“有一半是这样。” 许醒，宋阮：“……” 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用事实告诉他说话说一半是很危险的事。 江肆笑着：“是我同桌送给我的。” 得，这下他们知道江肆为什么要炫耀自己的新篮球了。 第75章 善解人意 宋阮翻了个白眼，表示完全不想听某人炫耀。 许醒附和。 江肆失笑：“要不要这么不配合？” 不配合他都能自娱自乐，他们配合还了得？ 宋阮没话说。 “行吧，”江肆耸了耸肩：“那不打了。” 江肆也没有拉着他们打球的打算，纯粹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这会他开心了，也想起宋阮说的事。 “你早上不是说数学卷子最后一题不会写？”他对宋阮说着：“我教你。” 宋阮立马变了态度：“谢谢肆爷，我现在就去把卷子拿下来。” 江肆比了个“ok”。 次日，月考当天。 老陈拿着张纸站在讲台上念他们的考场。 念到最后，老陈看向乔眠：“乔眠啊，因为你是新转来的没有成绩，所以这次在理科班的最后一个考场。” 他微微停顿：“最后一个位置。” 老陈有些担心乔眠会受到影响，小心翼翼看了她几秒。 乔眠却完全不在乎：“好。” 比起考场和位置，她比较在乎自己在哪考试。 乔眠是真路痴……怕摸不清楚方向。 万一只标注了在哪个班考，她还得问路，简直不要太尴尬。 “考场位置我贴在门外，你们等会自己看看。” 老陈让人分发条形码，“八点半下楼，提前进考场，听明白了吗？” “明白——” 他们拖腔拖调的。 老陈也放心他们，自顾自转了两圈便离开了教室。 乔眠有些忧虑，一只手支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大家都往外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拿了东西站起身。 这时乔眠才注意到自己旁边站了个人。 她转头，惊讶：“江肆？” 江肆像是觉得好笑：“我都在你旁边站了快十分钟了。” 他问道：“我存在感这么低吗？” 怎么可能……… 乔眠抿唇。 江肆也没指望乔眠说出个所以然：“我陪你去考场。” 他比乔眠高很多，所以正正好挡住了原本照着乔眠的阳光，光线从旁边落下。 “你……”知道我路痴？ 乔眠的话刚开了个头就止住了。 江肆不可能知道她这个属性的，就算知道，他应该也不至于热心到带她去考场？ 乔眠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 但是江肆此时就站在她身边。 乔眠也不懂了。 “你刚来学校没多久，我怕你找不到位置。”江肆理直气壮：“老陈让我带你去的。” 老陈啊……那就说得通了。 毕竟老陈一贯善解人意，让江肆给她带路是很可能的事。 “那谢谢你了。”乔眠朝他弯了弯眼睛。 江肆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她笑起来和宋阮所说的仙女根本不搭边，简直是个勾人心魄的妖孽！！ 江肆移开视线：“我们走吧。” 不能看了不能看了。 老陈的心思没细腻到这份上，江肆陪她当然是自己的想法。 他不知道乔眠路痴，但他们学校面积这么大，乔眠找考场得要好一会。 所以他就替老陈善解人意了一回。 乔眠是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的，只觉得江肆能陪她很高兴。 第76章 一脉相承 两人一同走到门外。 乔眠微微俯身。 “c栋教学楼五楼，西边第一个教室。” 一中这个描述方式是真狠啊……… 一脉相承的“c栋教学楼”先不说，描述具体位置竟然也用东南西北。 这不是为难她这个路痴吗？ 乔眠再一次庆幸老陈能让江肆给她带路。 不然她找个考场都得找疯。 江肆倒是轻车熟路，把乔眠送到了考场门口。 她坐下时看见考场内坐着一个十班的人。 乔眠定睛一看。 ……冉染？ 虽然关注的不多，乔眠还是记得十班是一中重点班，全员都在年级排的上号。 为什么冉染会出现在最后一个考场？ 而且冉染在这个考场的位置比较靠前，也不像是上次缺考导致的。 距离分班也没特别长时间，一个曾经的尖子生堕落哪有这么快。 乔眠手中的笔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子。 还是不考虑那么多了。 她收回目光，拿过卷子开始写。 晚。 乔眠上完晚自习，捎了几张卷子回去打算复习。 她把卷子放在书桌上，正打算写，却听见有人敲门。 这个时间段怎么会有人敲门？ 乔眠的第一想法是江肆。 清苑安保工作做的很好，不是住户是没办法进来的，就算是和她相熟的也只能打电话给她，而不会出现在门口敲门。 于是乔眠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把散落的头发扎起来，这才去开门。 她勾着笑，把门打开。 “江”乔眠顿住，露出错愕的神色：“妈？你怎么在这？” 不是和她爸在国外吗？ 乔眠一头雾水，“您是怎么进来的？” 她前脚刚在心底夸了清苑的安保，怎么后脚她母上大人就闯进来了？！ 乔母不介意回答她的问题，但表示要先进屋。 乔眠立即让路，将她奉为上宾。 乔母打量四周：“收拾的倒还像个样子。” 女儿自己一个人住也没像老乔说的那么惨吗。 乔眠只是笑。 乔母干脆利落：“我让你爸买了你楼下的两间房。” 买一间成为住户可以理解，为什么要买两间？ 乔眠勉强当做是强迫症吧…… 她也不纠结这个。 她父母哪哪都好，思想十分开明，唯一的缺点就是始终把她当小孩子。 乔眠从小到大都是被一套千金小姐的养成方式带大的，她父母自然而然认为她生活不能自理。 乔眠叹气：“那您今天来找我是要？” “我来问你什么时候搬回去。”听到乔眠这句，乔母重视许多。 “之前和你吵架是爸爸妈妈不对，现在你原谅爸爸妈妈了，就搬回去吧。” 乔母看着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乔眠最受不了她妈卖惨，好一会才抑制自己想答应搬回去的心。 “我一个人住挺好的，这里离学校也近。” 她回答。 乔母不开心了：“我们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不习惯……” 她退而求其次：“那我让你晚姨来照顾你，好吗？” “不用麻烦晚姨了，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乔眠蹙眉。 她是真的觉得不需要。 第77章 葡萄 乔眠放软语气：“妈，你再这么惯可是要把我惯坏的，你要让我自己成长。” 自己成长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反正她真的不想搬回去。 倒不是与父母生了嫌隙，只是确实麻烦，又要把一些东西搬来搬去。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会离江肆远很多。 乔眠才不乐意放过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乔母说不动她，最后还是由着乔眠来：“那你自己照顾自己啊，可千万别哪天找我哭鼻子。” “不会的不会的。”她承诺道，她哪会有这一天啊…… 乔眠还欲开口说两句，又听见敲门声响起。 之前是她母亲。 这次……该不会是江肆吧？！ 乔眠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要是之前，乔眠对江肆的到来是肯定是很欢迎的。 她甚至能放个八百响的鞭炮庆祝江肆主动找她。 可是现在她家母上大人还在，江肆进门势必会被误会。 她现在开门也不是，不开门也不是。 乔母疑惑：“小乔？” 乔眠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口。 不出所料，真的是江肆。 乔眠脑海里冒出了一堆计策——比如给江肆使眼色然后关上门告诉她妈门外是推销的。 但她妈已经感受过了清苑管理之严，这番说辞说不通。 所以那些计策全是废话，一个都不能派上用场。 江肆顶着一张无辜的脸，把手中用玻璃果盘装着的葡萄送过来。 “你要吃葡萄吗？” 那葡萄看起来刚洗过，水珠反着光，很漂亮。 但乔眠现在不想吃葡萄，只想吃核桃。 乔眠听见乔母的声音：“小乔，你朋友来了？” 乔眠不在挣扎，往旁边让了让，让她母亲看清楚门外的人。 乍一看见江肆这张脸……乔母竟然还有点熟悉？ 但她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乔母把人邀请进来，神情极其微妙。 “这位是我同桌，江肆。”乔眠道。 她示意另一个人：“这位是我母亲。” 江肆反应很快：“阿姨好。” 他看向乔眠，眼神很明显写了两个字：“慌张”。 慌的不行。 他曾经想过和乔眠在一起之后见她父母的场景，但是从来没想到现在会见到！ 乔眠也慌，乔眠也没办法。 她没和江肆在一起——而且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自己——但是还是很心虚。 乔母看两人眉来眼去，迟疑：“你们两个……？” “是在一起了吗？” 她说完，气氛停滞两秒。 乔母本人对乔眠谈恋爱没什么意见。 毕竟乔母和乔父就是校园爱情，一路风风雨雨走到现在。 由于乔母家境很好，一直生活在温室里，说话格外的……率真。 乔眠差点被放在嘴里的葡萄噎死。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也不知道江肆会怎么说。 ……江肆？ 江肆愣在原地，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他应该说什么？承认吗？ 江肆不想否认……现在否认了，以后怎么办？ 但是承认容易被乔眠当场拆台。 江肆左右不是人，和乔眠先前处于一种境地。 乔母明白了。 第78章 第一 “是我说差了，你们当我没说过。”她打圆场。 “我还约了人，就先走了。”让他们自己聊吧。 乔母站起身来。 乔眠送她家母上大人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江肆面前，江肆依旧是一脸无辜，“学校附近开了一个游乐园，宋阮说月假的时候要去那玩。” “一起吗？” 乔眠有些没想到江肆来是为了这件事：“好。” “具体时间我们微信商量。” 江肆又和乔眠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 乔眠是在家里得知自己月考成绩的。 她早上打开手机，看见班群里在聊月考成绩。 乔眠有些纳闷，她好像没看见家长群有人发消息啊……… 这次一中效率明显高了很多，才考试结束半天就出成绩了。 她询问宋阮。 【宋阮：老陈不在家长群发成绩的，你私聊他问一下就行。】 老陈很维护他们仅剩的自尊心。 【宋阮：他可能会在教室后面贴成绩单，要是你不好意思去问的话等两天就能看见。】 “可能”是看老陈记不记得，他记得就有，不记得就没有。 【好，我等会去问他，谢谢。】 乔眠对自己的成绩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次月考不算难，也没什么刁钻的题目，倒是很符合“水平测试”的说法。 乔眠对自己成绩的估计在735以上。 ……英语她稍微有点失误，考的会低一些。 乔眠回完宋阮，给老陈发了个消息。 老陈回的很快。 【总分740，排名第二，语文148，数学150，英语142，物理100，化学100，生物100】 【考的很好，再接再厉。】 果然。 乔眠回了一句“谢谢老师”，转头给宋阮发消息。 【老陈发成绩只发一个人的吗？】 要不要这么仁慈？ 她以前班级老师直接发家长群不说，还要点评，每次出成绩都是一场血雨腥风。 乔眠还以为找老陈他会把成绩单发给她……这样她可以看一下江肆的。 结果老陈竟然愿意一个一个看，然后给他们打出来。 【宋阮：老陈在细节这方面没话说。】 【宋阮：虽然刚开始有好多人诟病老陈这种做法，但是老陈还是一直延续下来了。】 乔眠“啧”了声：【你知道江肆考了多少吗？】 【宋阮：啊？这个我不关心的，我也不知道。】 反正肆爷回回都是第一，他关心这个做什么。 所以说她只能去问江肆吗？ 乔眠想了一会，还是想知道江肆的成绩。 她现在的好奇已经不是因为喜欢江肆了，而纯粹是因为江肆考的比她高。 乔眠以前只是听说自己头上还有个全市第一，直到现在，他才真真实实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乔眠想看看自己和他差在哪里。 所以乔眠就给江肆发了消息。 江肆截了张图给乔眠，顺带还问了句她的分数。 总分741？ 乔眠还以为他会更高一些，没想到只高自己一分。 语文143……得，明白了，原来是语文拖了后腿。 他数学扣了两分，应该是哪个地方有小失误，其余都是满分。 乔眠把截图发给江肆。 第79章 盛年 江肆并未对她的成绩发表什么意见。 这他哪敢发表意见？ 江肆现在都担心乔眠会因为考试不高兴。 她在二中每次都是第一，突然沦落到第二……心情肯定会不好。 所以江肆决定小心翼翼的哄着。 至于怎么哄？ 他也不知道啊。 江肆转移话题：【明天下午两点到游乐园可以吗？】 乔眠有些疑惑：【这么迟？】 【我明天有点事，早一些赶不上，加上宋阮不愿意早起，就定了下午。】 其实主要原因是晚一点去更容易等到傍晚——这样他准备的烟花就不会用不上了。 【好。】 说到这里，乔眠想起自己有一件事没问。 【明天有哪几个人？】 她只顾着能和江肆一起了，差点忘记这件事。 【我们和宋阮，许醒，苏瑶。】 其实江肆更想只有两个人，可惜这样乔眠不会答应……只能叫其他人做掩护了。 乔眠应下。 她本打算明天在家多写些试题打发时间，结果她家母上大人立即给她送事过来了。 【母上大人：明天你时叔叔生日，我让人去接你参加宴会。】 【母上大人：别迟到！！】 乔母说完这事，又想起什么。 【母上大人：你怎么改名字了，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乔眠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改的“江枫渔火对愁眠”，又想把“乔”换回来了。 想念她用了好多年的名字。 为了情侣名字，忍！！ 不过听她家母上大人这么说，难道她没备注？ 【妈，你没给我设备注吗？】 【母上大人：你又不改名字，我备注做什么？】 可以说是很敷衍了。 乔眠没办法：【好吧。】 不过………【时叔叔是谁？】 乔眠完全没印象，她什么时候认识的一个时叔叔？ 乔眠思考一会。 盛年集团的那位好像姓时来着……但是她也没和那位叔叔有什么交集啊。 乔眠交集比较多的长辈也就只有易辞父母了。 【母上大人：你见到就知道了。】 【行吧。】 反正盛年的面子是必须给的，别的都另说。 【母上大人：你们月考出成绩了？考了多少？】 您消息还真快。 乔眠照搬老陈的话给她。 【母上大人：第一是之前那个来找你的孩子吧？】 乔眠挑眉：【是。】 【母上大人：难怪这么眼熟。】原来是熟人。 次日。 乔眠没想到这位时叔叔的生日宴会的规模会这么盛大。 和她认识的人来打招呼就算了，为什么这群不认识的也要来攀关系？！ 乔眠假笑着应付一些她根本不认识的公子小姐们。 她这辈子不想再参与这些应酬了。 乔眠随口扯了个理由和面前的人告别，和她家母上大人待在一起。 一个人实在是受不住。 今天的主角姗姗来迟，进场便被众星捧月。 乔眠这下明白为什么她家母上大人会说“你见到就知道了”。 因为这位时叔叔——完全是中年版江肆！！ 但是如果他们是父子，为什么江肆姓江？ 乔眠好像get了什么豪门隐秘。 这么说江肆也在…… 第80章 缘分 她有点想给江肆发个消息问问他在哪，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自家母上大人拽到了另一边。 乔眠：“………？” 她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东道主——江肆父亲站在了她面前。 中年版江肆的杀伤力真的很大，乔眠看见他就觉得不自在。 时延朝她母亲点了点头：“乔夫人。” 站在时延身边的江肆：“………” 为什么小乔会在这里？ 小乔也不知道。 小乔很会看形势，朝时延笑了笑：“时叔叔好，祝时叔叔生日快乐。” 时延是四个人中唯一不知道前情提要的人，乐呵呵的谢过乔眠。 “听说你们俩现在是一个学校的？”时延把话题扯到他们身上。 显然也知道自己和小辈没什么可聊的，让他们自己聊。 “对。”江肆点头：“我们是同学。” 不止是同学，以后还会是一对。 当然这话江肆是不敢说的，只能在心里默默腹诽。 “我们俩去换个地方聊，爸你和伯母慢慢聊。”江肆拉过乔眠。 两人到角落才得了清净。 一路上看着他们的不少。 江肆倒是脸熟，大家都知道他是谁，但对乔眠可以说完全不熟。 所以不少人在猜测乔眠的身份。 好容易避开视线了，乔眠才有机会问：“时叔叔是你爸？” 缘分啊。 “对。”江肆似乎猜到乔眠下一句要问什么：“我随我妈姓，所以姓江。” “喔……”原来没有豪门隐秘。 江肆：怎么感觉小乔很失望的样子？ 乔眠突然开口：“刚刚你牵着我过来，肯定会有人觉得我们是一对。” 她有些想知道江肆会不会介意。 江肆才不介意——他就是故意牵着乔眠的。 所以江肆把问题抛回给乔眠，问乔眠是怎么想的。 “他们怎么想和我没什么关系。”乔眠回答。 ……或者说，他们想的越多越好。 最好直接脑补她和江肆已经订婚了。 江肆轻笑：“那就让他们想吧。” 乔眠暗戳戳高兴一会。 他们在一点半准时告辞，各自换了身衣服，前往宋阮说的游乐园。 剩余三人已经等在了游乐园门口。 宋阮招手：“肆爷，小乔，这边！” 游乐园没什么人，他们没过多久就买到票进门。 苏瑶兴致冲冲的：“我们去玩过山车吧。” 宋阮默默后退一步：“我不去。” 许醒也后退，和宋阮统一战线：“我也不去。” 苏瑶：“………？” “你们俩来游乐园连过山车都不玩，那你们来玩旋转木马的吗？” 宋阮表示自己年纪大了玩不了这么刺激的东西。 ——简而言之就是玩不起。 “许醒你呢？”苏瑶转移阵地。 江肆和乔眠两个人她是不愿意叫的。 毕竟他们还要撮合这两个人，万一他们其中一个恐高怎么办？ 许醒：“………我恐高。” 没一个靠谱的。 “我陪你去。”乔眠对过山车也有些兴趣。 新开的这家游乐园主要宣传项目里就有过山车，听说很刺激。 江肆笑吟吟的参与进来：“带我一个。” 第81章 旋转木马 目送三人去过山车那边排队，宋阮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不去玩？”许醒问他。 “不了不了。”宋阮摆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站了整整半个小时。” 热死他了。 “……谁知道竟然只有我一个提前到，你们一个个都卡点。” 他还以为至少江肆会早些来的。 ——而且越来越附近没地方让他坐着等，只能站着玩手机。 宋阮后半句没多大声音，只是自己嘀咕。 许醒笑着，到旁边买了两个甜筒。 宋阮伸手去接：“草莓味的？” “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么少女心的颜色了？”他狐疑，看向坐在他旁边的许醒。 “只有草莓味的。”许醒也没别的选择。 “行吧。”宋阮耸肩。 两人甜筒吃了一半，看见从过山车那边回来的三人。 乔眠扎好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此时正弯着眼睛笑着。 苏瑶玩上头了，完全遗忘三人的初衷是想办法培养江肆和乔眠的感情。 “小乔，我们去玩旋转木马！” 说完她就拉着乔眠往另一边走。 江肆只是摇头：“应该把易辞叫过来的。” 失策了。 旋转木马这么幼稚的东西江肆可能会玩吗？ ——不可能。 所以他只能和两人一起站在旋转木马旁边等。 旋转木马上不乏苏瑶这样童心泛滥的“大朋友”，所以她们俩混在其中倒也不突兀。 江肆拿着手机给乔眠拍照。 乔眠似乎有所察觉，看过来时笑意更深。 宋阮默默离远了些，将江肆和乔眠同时收入镜头。 纪念一下他们肆爷为爱疯狂的日子。 这可太少见了。 江肆平时对拍照可以说完全不感兴趣，把他手机翻遍也找不到一张自己的照片，更何况是别人的。 ……宋阮依稀记得自己在江肆的相册里看到了整整五页的习题。 果然学神就是学神，和他们的脑回路不一样。 好不容易看见他身上有些烟火气，不记录可惜了。 许醒也想到这一茬，跟着拍照。 但他的重心不在乔眠江肆身上，而在宋阮。 宋阮没察觉自己被拍，被许醒留下了许多照片。 旋转木马自带的音乐停下，两人走下来。 就这么玩了一个下午，苏瑶提议在游乐园里的餐厅吃饭，然后去看音乐喷泉。 苏瑶指着另一个方向：“音乐喷泉就在那边。” 音乐喷泉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江肆准备的烟花。 现在他们只要用一个理由把乔眠留下就可以了。 乔眠毫无所觉。 吃过晚餐，五人坐在音乐喷泉一侧的长椅上聊着天，几个小孩子在旁边打闹。 江肆侧眸和乔眠说话：“我们一起去坐摩天轮吧。” 他们几乎玩遍了游乐园所有项目，却独独避开了摩天轮，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好。” 乔眠出于私心不想和其他人一起，他们三个也显得格外配合。 许醒：“我恐高。” 宋阮：“年纪大了玩不了这么刺激的东西。” 一个理由通用一下午。 ——话说摩天轮到底哪里刺激了？！ 苏瑶：“………”理由都让你们说了，她说什么？ 第82章 只喜欢你 于是苏瑶照搬：“我也恐高。” 仿佛之前那个玩过山车和海盗船的不是她。 乔眠只以为他们是不想去，没多说，和江肆一起去排队。 宋阮：“啧啧啧。” “我们的理由是不是有点太假了？”许醒若有所思。 现在提这个也太迟了吧？！ “没事，反正小乔现在被忽悠住了就是成功。”苏瑶起身。 “我们去看一眼江肆准备的烟花。” 江肆提前和工作人员商量好了，游乐园官方也允许他们燃放。 “走走走。”宋阮许醒跟着起身。 江肆看了一眼前面的人群，又看了一眼时间。 他拉了下乔眠的衣袖。 “怎么了？”乔眠疑惑。 “没什么……我们等一会再过去排队。”时间还没到。 现在提前上了烟花卡不上点啊。 “好。”乔眠很乖的答应下来，没有问江肆原因。 两人坐在摩天轮上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游乐园里一如既往的热闹。 随着高度逐渐上升，嬉戏打闹的声音也淡了。 宋阮和许醒一起研究着等会该如何燃放烟花。 “等会我点这边的，你点那边的。”宋阮比划着：“苏瑶，快过来帮忙！” 江肆买的烟花有些多，两个人没办法及时点燃全部。 “来了来了。”苏瑶把手中的气球送给方才陪着她玩的小朋友。 “九点半准时点烟花，千万别把时间弄错了。”宋阮看着手机。 另外两人应声，抬眸去看位于游乐园中心的摩天轮。 乔眠的脸在璀璨的霓虹灯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乔眠坐在江肆对面，向下俯视这座城市。 江肆捏紧自己手中的东西，勾着笑开口：“小乔，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坐过来听我说。”他一双漂亮的眼睛潋滟着，叫人无法反驳。 “喔。” 江肆微微靠近她耳边，弯着眼睛。 “我喜欢你。” 霎那间，天边绽放无数烟火，照亮眼前的人。 烟花在空中闪烁着，像天女散花般垂下，裹挟着惊叹声。 乔眠怀疑着自己听到的声音。 江肆笑意更胜，把手中的首饰盒打开。 里面放着一条项链。 项链上的钻石在烟火的照耀下更为好看，反射着碎光。 “这条项链是我为你定制的，寓意是，”江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至死不渝的爱。” “你……”乔眠的脑袋接近空白。 “小乔，我在追你。” 乔眠从未见过江肆这样认真的神情。 以前的他总是带着天才的光环，对什么事都胜券在握。 今天乔眠才知道，原来他也会患得患失，会担心自己得不到心上人的回应。 见乔眠愣住，江肆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他似乎失笑：“怎么，追你还要改个名叫周瑜？” 乔眠摇头，“不用改。” “我不喜欢周瑜。” 她看着江肆，眼底一片坚定：“我只喜欢江肆。” 乔眠和江肆的喜欢从来不是哪一方的一厢情愿，而是双向奔赴。 江肆低声，重复她说的话：“我也只喜欢你。” 只喜欢乔眠。 第83章 花 烟花依旧在空中绽放着。 江肆执起项链，要帮她戴上。 这条项链是他专程找人设计的费了很多心思。 几天前。 设计师展示着项链，颇为满意。 “江少爷，这项链要是送人，保证她当场嫁给你。” 他噙着笑，“它能列入我作品前三了。” 他设计的每一件珠宝都受人追捧。 能称前三，可想而知他对这条项链有多满意。 江肆对前几不感兴趣，令他半信半疑的是他前半句话。 保证会当场嫁给他？ “真的？” “当然。”设计师扣上盒子递给江肆。 “它有个寓意‘至死不渝的爱’，名字叫‘终天之思’怎么样？” 设计师思衬着：“听着好听，寓意也好。” ——终天之思，意为到死都存在的思慕之情。 江肆半倚着椅子：“你不觉得听着很沉重吗？” 寓意和名字都带着“死”字。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设计师若有所思。 他一直有为自己设计的珠宝取名的习惯，但这条项链是江肆定制的，江肆自然也有取名的权利。 他打了个呵欠：“那江少爷自己取吧。” 江肆看着眼前的首饰盒：“要是能送出去，就把这个机会留给他的主人吧。” 他对这名字也并没有很不满意…… 说完，江肆朝门外走去。 “哎！”设计师起身要唤住江肆。 什么叫“要是能送出去”？ 他手下的作品，会有人眼瞎不收下？ 乔眠听完，笑了声。 “设计师取的那个名字挺好的。” 江肆点头，应下乔眠的话，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怎么说的。 此处应该给某设计师加鸡腿。 摩天轮转了一圈，最终回到原点。 两人一同走下来，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宋阮收起手机：“肆爷他们是不是下来了？” “花还没送到。”苏瑶有些着急：“我就说应该早点买的。” 宋阮揉太阳穴：“只能让肆爷再等一会了。” 他也没办法。 江肆算了摩天轮登顶的时间，甚至数着秒告白，以达成告白时烟火同步燃放的效果。 但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花会迟到。 好在人已经追到了，此时送花只是锦上添花，慢一些也不影响。 宋阮好一会才在人群中找到江肆。 他没喊住两人，而是绕后，轻拍江肆。 江肆了然，伸手接过宋阮递来的花。 “小乔。” “啊？” 身旁的少女转过头来。 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出现在眼前。 乔眠倏地想起自己以前搪塞易辞时说的话。 易辞问她，这么多人追她，难道她没有对谁动心？ 乔眠只是笑，用刚刚看见的话回答：“恋爱一定要从收到一束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 “随随便便可不行。” 易辞耸肩，看着不以为然：“行吧。” 而今天，江肆为她买了一束花，精心策划了告白。 她心底动容，接过花。 少年的脸从一边露出来：“一会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 宋阮和许醒击掌：“大功告成。” 他们肆爷的终身大事终于搞定了。 第84章 大张旗鼓 苏瑶发着消息，和易辞聊天。 易辞听完一系列的事，心情只有问号。 【辞：？？】 【辞：小乔和江肆在一起了？？】 【辞：小乔不是单恋？】 所以说他之前的猜测没错，喜欢小乔的不是宋阮，是江肆？！ 那小乔为什么这么久都没看出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 易辞和江肆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这人张张扬扬的性子，不太会藏着掖着。 以小乔的智商……不应该不知道啊。 ——易辞此时还没想到屡次在自己身上得到验证的问题：“爱情使人降智”。 不管乔眠多聪明，一遇到感情，还是会不停猜疑，否定江肆喜欢她的猜测。 苏瑶更疑惑。 【小乔什么时候单恋过，一直是江肆喜欢小乔啊。】 以她的角度来看，从两人遇见开始就是江肆对乔眠的一次次例外。 哪里有乔眠单恋的情况？ ——乔眠不常和人说自己的感情问题，唯一的倾诉也在易辞那。 苏瑶自然不知道乔眠喜欢江肆。 易辞托腮。 闹了这么久……原来他们俩互相喜欢？ 【辞：他们俩是双向暗恋。】 他又感叹一句。 【辞：竟然拖到现在才在一起。】 不可思议。 苏瑶也明白过来了，打字询问。 【小乔之前就喜欢江肆？】 【辞：对。】 谁能想到这么巧。 竟然让两个人都没发现这个事实，患得患失。 好在现在他们在一起了…… 乔眠抱着花，和江肆走到先前和他们说好的地方。 宋阮起哄：“恭喜我们肆爷结束十七年单身生涯。” 许醒：“百年好合。” 苏瑶不甘示弱：“永结同心。” 宋阮：“……？” 怎么突然开始说成语了———他现在该说什么？ 在四人的视线下，宋阮安静两秒。 最终他开口：“早……早生贵子？” 众人一阵哄笑。 许醒笑的最欢：“你想的还挺远。” “谁能想到还有这程序……”宋阮无奈。 早知道他就多背几个词了，也不至于说早生贵子了。 天色已晚，他们玩的尽兴，便互相告别。 苏瑶率先离开。 “那我们也先撤了啊。”宋阮挥了挥手，拉着许醒要走。 “好。”江肆答应道。 他和乔眠站在游乐园门口，温柔的晚风吹着。 看着暖色的路灯，江肆没忍住拿出手机，对着两人的影子拍了一张。 这时来接他的人也到了。 “小肆啊，这位小姑娘是？”赵叔叔探头。 江肆：“……”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不是好像，就是忘记了。 赵叔叔是他爸那边的人，也就意味着他会和他爸汇报他的情况。 江肆先前只想着只是和乔眠一起，赵叔叔不会说什么。 现在却想起了玫瑰花。 到时候还得和他爸解释……好在他爸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 江肆叹气，也不瞒了：“女朋友。” 乔眠看他。 “难道不是？”江肆挑眉，低声：“该不会才答应我就要反悔了吧？” 反悔也没用。 反正收了他的花，就是他的女朋友了。 “没有要反悔。”乔眠低眸，耳尖泛红。 她只是不太习惯大张旗鼓。 第85章 要完 次日。 由于乔眠考了七百四的高分，基本上每个老师都把她点了一遍。 尤其是老陈。 夸的乔眠都怀疑他口中那个人是不是自己了。 江肆身为第一，只是被赞美了两句就带过。 难道没人多夸她对象两句？ 江肆明明考的比她高啊……… 其实并不是老师们不夸他，主要是江肆是个水仙花的性子，夸起来实在没什么成就感。 比起看被夸的人一脸“你说的对”，还是那种受宠若惊的学霸得他们喜欢。 ……虽然乔眠也没有受宠若惊？ 江肆坐在第一的位置太久了，好容易有一个人能够到他的宝座，老师们都很惊喜，也就自然想多夸两句。 乔眠不骄不躁，反观江肆——高兴的仿佛老师夸的不是乔眠，是他。 课间，宋阮宋阮看了一眼江肆：“肆啊，你觉不觉得……”自己高兴的有点莫名其妙？ 以前在全校面前讲解自己学习经验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高兴，还摆着高冷的谱，不知道欺骗了多少人。 “什么？”江肆看他：“说话说一半是要被打的你知道吗？” 他不知道宋阮的用意，但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没什么好话。 宋阮装作瑟缩的样子，嘴里却在反驳：“不知道。” 果然，一有了对象，这位高岭之花都自降神格，和他们凡人一样了。 苏瑶摇了摇头。 许醒出门丢垃圾，途中却遇上了来找江肆的人。 他低头看一眼站在门口的女孩，把垃圾丢了，从后门走进来。 “肆爷，外面有人找你。”他好整以暇，一副看戏的样子。 见几人没什么波动，许醒又补充一句：“……女的。” 杀人诛心，这句话可以说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江肆，乔眠，宋阮，苏瑶四人的目光同时聚集在他身上。 许醒：？ 有女孩子找肆爷不挺正常的吗？ 乔眠没转来之前江肆就靠着颜值俘获了一群追求者，不乏给他送情书的。 江肆又不喜欢漠视他人的感情，每次都会很认真的拒绝。 这下人更喜欢他了。 许醒司空见惯，一时间没想起江肆已经有了乔眠。 乔眠的目光又转移到江肆身上。 江肆：“………”许醒害他。 宋阮已经从门口回来了。 ——这人自从许醒那一句“女的”话音落下，就冲向门口。 他自然不会跟看猴似的张望一个女孩子，只是粗略看了一眼。 他汇报着：“隔壁班的班花，手上捏着情书，” 宋阮下了结论：“来表白的。” 江肆咬牙：“你怎么知道是情书？” 他还不死心。 “上面写了情书两个大字是什么？” 他继续分析，生怕乔眠误会：“老陈本来就喜欢让人代为转交东西，说不定只是正好找上其他班的人了。” 宋阮：“哦。”谁理你。 他笑颜逐开：“那个信封是粉色的，还贴了个爱心。” 江肆：“………” 刚追到女朋友这群人就搞他？！ 要是女朋友吃醋了怎么办……他没有哄人的经验啊。 江肆满脑子的要完。 第86章 好心泛滥 许醒默默将宋阮拉离战场。 再待会他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江肆下意识看乔眠。 乔眠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竟然还站起身来，方便江肆出教室。 这是让他出去和那个女孩子见面的意思？ 江肆哪敢去。 就这么对视一会，乔眠败下阵来，轻笑。 乔眠也不忍心把那个女孩子晾在外面——指不定会被别人怎么说。 舆论这东西很可怕，轻易就能毁了一个人。 何况别人也不知道江肆有对象了，只是表达自己的喜欢，没什么问题。 虽然她不太高兴…… “你记得告诉她，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乔眠语气很轻，一字一顿的：“不能朝三暮四。” 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吃醋了的。 绝对不会！！ 江肆欲言又止，最后在乔眠的眼神下走到门口。 他和乔眠有同样的考量，不希望那个女孩子受人非议。 女孩子长得确实很漂亮，是很容易激起别人保护欲的长相。 “江肆，”她说话磕磕绊绊的，很可爱：“我喜欢你。” 女孩子把情书递给江肆。 她知道江肆或许对自己没什么印象。 但她喜欢江肆已经很久了。 那时候刚分班，她从一楼的班级被分到了六楼。 她性子有些孤僻，平时没什么朋友，所以自然没人帮她搬东西。 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把书慢慢往上搬。 江肆和宋阮几人刚从小卖部里出来，手上还拿着瓶水。 他看见女孩子搬的费力，抱着的书全数摔落。 来往的人都匆匆离去，往教室里跑。 有少数人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想帮忙，但想着时间又离去了。 江肆思考两秒。 “阿阮，帮我把水拿一下。” “干什么？”宋阮没明白。 “哎！”宋阮接过江肆抛过来的水：“你小心点啊！” 差点砸到他脸了！ 江肆笑：“我去做个好事。” 他们下楼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女孩子在搬书，现在还没搬完。 她此时蹲在地上把散落的书捡起来，显得很狼狈。 江肆有些看不下去。 “不是吧我的肆爷。”宋阮瞪大眼睛：“虽然助人为乐是个好品质，” “——但是要上课了！！” 要是上课时间没这么迫在眉睫，他或许也会想帮忙，反正只是举手之劳。 但是现在真的来不及了！ 许醒抿唇，下节课是他们化学老师的，去迟了肯定要被骂。 “所以让你帮我拿水。”江肆耸肩，“当我好心泛滥吧。” 他一贯这样，要做什么谁都拉不住。 宋阮无奈，“算了算了。”他早就知道江肆这个性子的。 于是他们几人帮女孩子把东西搬上六楼，幸运的是回去的时候老师还没来。 他们躲过一劫。 也就是那天，她对江肆的喜欢在心底生根发芽。 女孩子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来表白。 哪怕喜欢的人不能给她回应，也想为自己长时间的暗恋画上句号。 江肆看了一眼在教室内的乔眠。 他确实不记得她了，只是觉得眼熟，但说不上来什么时候见过。 对江肆来说那不过是举手之劳。 第87章 说教 他开口：“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不能收你的情书。” 江肆声音不高，听着很平静。 女孩子泪眼汪汪的。 她收回手，又捏紧情书，张了张嘴又闭上。 江肆叹气。 女孩子可能是说了什么的，但江肆没听清楚…… 可能她也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江肆把目光移到走廊上，不想看见一个人影。 ——老陈。 他什么时候来的？？ 鉴于老陈那个眼神……江肆合理怀疑他看到了全程。 江肆自欺欺人。 看不见看不见。 他转头就回到教室，一秒都不在教室门口停留。 乔眠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 还没来得及说话，江肆先自证清白：“我拒绝她了。” 而且拒绝的很明确。 乔眠失笑。 两人还欲说些什么，苏瑶转过来提醒：“老陈来了。” 乔眠和江肆一同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江肆有些不好的预感。 老陈该不会是来找他的吧？ 几秒钟后。 老陈站在江肆面前，带着“核善”的微笑。 江肆愿称自己为预言家。 老陈开口：“江肆啊。” 又是这中老年人必备的尾音……每次听见都没什么好事。 江肆又想起了之前赵叔叔的“小肆啊”。 有异曲同工之妙。 “您说。”江肆看他。 “刚刚来我们班的是隔壁班的人吧？”老陈循循善诱。 江肆：“……” 有一说一，要不是宋阮认出来了，江肆绝对不知道她是哪个班的。 “是。”他实话实说。 但江肆没想到的是老陈竟然没有为难他，问他一些其他的东西。 ——比如他和那个女孩子什么关系。 江肆撇嘴。 问了也没关系，他本来就对她没什么印象。 老陈只是说教了一番，暗示着说着大道理。 他最后表示：“你们这个年纪还是不要谈恋爱。” 江肆：“……” 乔眠：“……” 一旁偷听的其他人：“……” 那可惜了，您说的迟了那么一天。 老陈要是昨天告诫他，江肆都能面不改色的说一句：“绝对不会。” 但是现在不行。 现在答应老陈不就等于得罪身边的女朋友？ 这可不行。 江肆勉强笑了声，忽悠老陈两句，没正面接话。 只要不接话，就不算欺骗老陈。 好不容易把老陈送走，几人又围在一起讨论。 “总感觉老陈接下来要搞什么大事。”苏瑶托着下巴。 ——比如开个会讲讲谈恋爱的利弊什么的。 江肆表示没关系。 他屏蔽能力一流。 不过也不知道老陈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触发了什么开关。 他们没多久就听说有一对情侣被发现了。 宋阮摇着头：“老陈太可怕了。” “怎么？”乔眠询问。 宋阮讲述道： “老陈是在楼梯发现那对情侣的——当时他们牵着手。” “但是其中的男孩子反应很快，直接松手，老陈就不太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对。” 楼梯光线一般，确实看不太清楚。 宋阮话锋一转。 “老陈冲上去就诈他们，说自己刚刚看见了全程，把他们吓得什么都说了，跟老陈认了好一会的错。” 论心机老陈还是第一。 第88章 误会 乔眠看了他一眼，带着些讶异：“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知道个大概就已经不容易了，宋阮怎么连这些细节都清楚？ 江肆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没说话。 宋阮回答：“我刚刚帮老陈整理卷子的时候听他亲口说的。” 他经常会去给老陈帮忙，顺带就听见这些消息了。 他还看见老陈跟其他老师讨论着要怎么防备他们早恋……连男女分开坐的想法都出来了。 总之接下来肯定有什么大动作，说不定会好好排查一下。 宋阮说了下全程。 “说的我都开始担心了。”乔眠笑着开玩笑。 江肆也勾唇：“危言耸听可不好。” “我没有啊。”宋阮一脸无辜：“说实话而已。” “不过你们俩还用担心吗？”他疑问。 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就算被发现谈恋爱也会从轻发落吧？ 毕竟他们俩要是因为被发现而无心学习，损失的可是整个学校。 “我之前听说隔壁二中的年级第一就是被发现谈恋爱，但是人没影响学习，老师根本不管。” 宋阮感慨着同人不同命。 乔眠：“……”这故事还挺熟悉。 之前二中的年级第一可不就是她？ 乔眠：“那件事是个误会。” 宋阮抬眼看她，想起了乔眠的成绩。 对啊，乔眠一直是二中年级第一。 这么看，那个被发现谈恋爱还全身而退的人是乔眠？ 乔眠见宋阮和江肆都在联想着什么，开口解释。 “当时我只是给那个人讲了个题目而已。” 那个男生和她都是醉心学习的典型——所以他经常找她问问题。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们老师才会觉得他们不对劲。 后来有一次，也是乔眠在和他讲题目。 他听完后准备要走，结果被乔眠同桌随意摆放在地上的书给拌了一下。 乔眠伸手去扶——主要是不扶他可能栽她旁边了。 没想到被他们老师看见了，被拉去好一顿教育。 两人都很无奈，等他们老师发挥完才解释到底是为什么。 老师也觉得闹了这么大一个误会很尴尬，就直接放他们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宋阮口中的版本。 乔眠讲完，朝江肆眨了眨眼：“我是第一次谈恋爱。” 江肆当然相信她。 苏瑶“啧”了声：“谣言害人。” “行吧。”宋阮又想起在办公室里的事：“老陈找了两套卷子出来，晚自习肯定要考试。” 老陈的那些卷子和资料都是随意堆积的，只有要写才会叫人去帮他收拾出来。 宋阮匆匆告辞：“不说了，我先去看看资料。” 他又不像这几位学神，根本不用复习的。 宋阮回到座位。 几日后，周训。 秋日的太阳并不热烈，没什么存在感，原本的燥意被秋风轻易拂去。 乔眠和身侧的江肆说话：“老高终于得偿所愿了？” 只见站在国旗台上的是他们年级主任，此时正整理着手中的稿子。 往常进行周训的老高——副校长不知道去哪了。 老高每次讲到兴起都会说一句“我再待下去迟早被你们气死。” 然后就嚷嚷着要辞职。 第89章 心机 今天没见到他人……该不会真辞职了吧？ 江肆的语气带着些不确定：“应该不至于吧。” 虽然老高讲的脸红脖子粗的，但事后还是很正常啊。 站在江肆前方的许醒环顾一圈：“老高不在那吗？”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人看另一边，果然看到站在旁边的老高。 “哦。”乔眠明白了：“所以只是换了个人来周训。” 还以为老高辞职之后年级主任上位了呢。 几人又说了两句，国旗台上的年级主任就发话了。 他先是照搬老高的开头，然后进入正题。 “最近我们学校的早恋现象非常严重。” 难怪换人了。 老高平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年级主任才查的比较严。 这是被老陈吹了枕边风……呸，这是因为老陈抓了一对，他就重视起来了？ 见底下议论纷纷，年级主任咳了一声：“我们十班的陈老师就发现了好几对。” 宋阮偷偷摸摸换了位置，站在几人之间：“他这是在转移仇恨吗？” 老陈好惨一男的。 “转移的一点都不到位。”许醒点评。 乔眠关注的是另一点：“哪里有好几对？” 不就一对吗？ ……传说中的无中生情侣？ “可能为了显得有气势一点吧。”宋阮接话。 年级主任还在说着，竟然还放出了经典名言。 “其实我并不反对你们谈恋爱，只是你们记得要找一个有担当的，那些一看见老师就松开你手的，要来有什么用？” 乔眠低声：“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宋阮：“我也觉得。” 许醒疑惑：“老陈什么时候说过吗？” 江肆一语道破天机：“网上不知道有多少。” 可能年级主任紧跟时事，刷了微博？ “总感觉他在内涵前两天那对情侣。”宋阮唏嘘。 “年级主任老阴阳人了。”许醒不以为然。 年级主任有两个点是出了名的，他们全校都知道。 其中一个就是喜欢阴阳怪气，一言不合就内涵别人。 ——还有一个是他特别喜欢多管闲事，是个太平洋海警。 每次只要年级主任上课，他所在的班级隔壁的人也提心吊胆的，就怕被他抓住了。 一旦抓住，那可就不是训斥两句的事了。 他能记一个学期。 见有人在说年级主任撺掇他们谈恋爱，宋阮疑惑：“我怎么感觉没这么简单呢？” 总感觉年级主任不应该会说出这种话。 就算要说，也应该是老高的台词啊。 “我也觉得不对。”江肆接话，看着年级主任。 乔眠若有所思：“我好像隐隐约约猜到什么了。” 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什么？”宋阮看过去，问乔眠。 “年级主任要是这么说的话，下次有人被抓是不是就不会松手了？” 那可不就是一抓一个准？ “卧槽……”宋阮惊讶：“好像还真是。” 他们之前还在说老陈心机深重，现在想想，还得是年级主任啊。 抓情侣他是第一。 这些招数老高是想不出来的——就算想出来了也不会实践。 他一直不太管，不想为难他们。 第90章 飞 年级主任的中心已经提出来了，接下来的讲话基本上就是围绕这个话题。 乔眠凭想象都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接下来恐怕有不少人都要进年级主任的坑。 她抬眼看天。 天边缀着虚无缥缈的云朵，仿佛随风飘动，十分灵动。 有清风拂过，吹动少女的长发。 当晚，清苑。 江肆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不，非常莫名其妙。 他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带着一脸慈爱看着他的赵叔叔，完全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 赵叔叔今天这是怎么了？ 江肆一头雾水。 他踌躇两秒，最终还是没有询问。 江肆自我安慰着。 可能就是他想多了吧…… 江肆推开门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没想错。 他站定，一时之间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眼前的人。 他爸为什么会在这？！ 试问，自己亲生父亲进了自己买的房子，算私闯民宅吗？ 江肆沉思两秒，觉得可能不算。 那还是算了。 他疑问：“爸，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依稀记得自己没给过他爸钥匙啊…… 难道记错了？ 时延冷哼一声：“我从窗户进来的。” 吓死你个小兔崽子。 江肆干笑：“哈哈哈那您可真厉害。” 他爸能不能改改这种一言不合就说冷笑话的性格？ 实在是令人害怕。 江肆被风吹得有些冷，侧眸看向窗户的方向。 窗户还真是开的。 他暂且放下自己父亲这边，走过去把窗关了。 这个气氛已经挺冷了，再配合上风总感觉像恐怖片。 ……江肆暗戳戳往外看了一眼。 窗外灯火通明，屹然是很漂亮的一幅夜景。 的确是六楼没错。 时延看见江肆的动作，失笑，打破了他身上严肃的感觉：“你还当真了？” 江肆才不承认自己幼稚的举动。 “我没有。”江肆回答。 “你赵叔叔那里有钥匙，我找他要的。”时延告知真相。 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儿子从小到大的成绩。 这别是个假儿子吧？ 江肆继续辩解：“我只是配合一下。”没有真的觉得这件事有可行性的意思。 时延也不纠结这个了，开始说正事。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吧？” 江肆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盈盈笑着，仿佛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事实上他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他父亲现在才来找他。 离赵叔叔发现都过去好几天了，秋后算账要不得啊。 “别跟我打太极。”时延瞪他：“我是为那个小姑娘来的。” 江肆耸肩：“那依您所见，我该不该谈恋爱？” 他也不绕弯了，直接问他父亲的想法。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时延微不可闻地叹气：“我也管不住你。” 这个倒是真的。 ——他也没怎么限制过他。 江肆点了点头，听时延继续说下去。 “你从小就主意大，加上我和你母亲……” 他止住话头，似是不愿再提。 “不管怎么样，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一个小姑娘影响到自己。” 第91章 宿命感 江肆重复他的话，带着些嘲讽意味：“不要因为一个小姑娘影响自己。” 江肆抬眸去看眼前的人。 很熟悉的一张脸，却总有些时刻让他觉得陌生。 现在就是。 每每谈到情感上的问题，他父亲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江肆收了原本的笑容。 他出生起就被冠上天才的名号，很多人说他和他父亲很像。 像吗？ 或许吧。 江肆记得在他小时候，眼前这个人是一家之主，是他的榜样。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想和他一样受人尊敬。 可随着年纪增长，他也发现了自己和父亲的不同。 父亲的光环并不是由于自己本身的天赋，而是舍弃了一些东西换来的。 父亲从小就教育他，不要为情所困。 这么教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舍弃了自己的爱情，换了一场利益交换的联姻。 所以时延事业有成，把盛年越做越大。 可他始终不明白要如何教育自己的儿子，只会一味灌输自己的思想。 “您和我母亲是商业联姻，不代表我的婚姻也不能自主，”江肆敛眸：“对吗？” 时延喜欢过什么人没有他不知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喜欢”这个词。 想来是没有的吧……否则也不会娶他母亲。 但江肆理解。 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是怎样都不愿意放手的。 在他看来，联姻或许会带来助力，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对儿女的伤害。 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江肆扯了扯嘴角。 因为他父母没有感情，他母亲对他也不甚上心，哪怕随他母亲姓了江。 所以江肆一向对资本的联姻很厌恶。 他觉得没必要放弃自己的情感，和一个算不上熟识的人在一起。 至于现在他父亲要劝他也这样？ 恕江肆不能理解。 时延知道江肆是想到自己的婚姻了，一时间有些愧于自己的做法。 他应道：“是，你的婚姻可以由自己做主，但是你现在还小……” 他对江肆是有亲情的，甚至于很器重他，自然不愿意看见他在感情上受伤。 江肆好整以暇，等时延继续说。 但时延却停了。 他心中五味杂陈，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已经领略过一段失败的感情了，现在还要强迫他的儿子吗？ 时延揉了揉太阳穴。 “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时延站起身来，不再多说，“我不过问了。” 一句“不过问”已经是他目前最大的让步。 江肆看着他走出去。 “……还小吗？”他低着眼，喃喃道。 室内一片寂静，没人回答他。 许久，江肆自问自答，“不小了。” 他背靠着沙发，闭上眼。 很多人说十七八岁的年纪喜欢的人只是一时新鲜感，不会持续很久。 但那些人不知道，在他第一眼见到乔眠时的那种宿命感有多强烈。 仿佛所有器官都在叫嚣，她就是将来要陪你一辈子的人。 一见钟情，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 他已经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了，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断。 既然认定是她了，那就不会再动摇。 第92章 难兄难弟 天气逐渐冷了下来。 乔眠低头用右手写着试卷，左手缩在卫衣里。 试卷由于她写字的力度有些不听使唤，一直往旁边移动。 乔眠还偏较上劲了，不愿意用左手按着。 她放轻自己的力度，慢慢写着。 乔眠满意一笑。 这下试卷不动了。 物理老师任他们发挥，写作业也好，讨论问题也好，自己坐在讲台批改试卷。 班上不算安静。 宋阮欺负物理老师不管事，提前换了个位置，坐到苏瑶旁边。 “眼看着要寒假了，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他转过去和三人说话。 乔眠摇头，回答：“没有。” 这么冷有什么计划？她只想呆在家里长霉，完全不想出门。 宋阮保持微笑，看另一边的江肆。 江肆舌尖抵着一颗草莓味的糖。 那糖甜的发腻，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江肆思索一会：“我听我对象的。” 宋阮：“………”回答了跟没回答一样的。 不理解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思考。 感情这几个人里面就他没对象是吧？ 宋阮愤愤地掰了一下手中的笔。 掰不动，算了。 他现在把许醒找来还来得及吗？ 宋阮怀念似的看了一眼与他天各一方的许醒。 从来没有这么怀念过他。 而许醒似乎感受到了宋阮“深情”的目光，竟然抬起头来，和他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许醒：“………？” 他没出声，但凭宋阮对他多年的了解，能判断出来许醒的口型是“做什么”。 宋阮也做口型：“不做什么，就是有点想你”。 他还比了个心。 江肆“噫”了声：：“以后出门千万别说你是我朋友。” 千万别说。 宋阮莫名其妙。 许醒也莫名其妙。 他刚刚是看错了吗？宋阮竟然给他做了一个“有点想你”的口型？ 许醒自我否认。 应该是看错了…… 虽然这种骚话确实像宋阮能说得出来的？ 许醒摇头，把自己的想法从脑海里晃出去。 简直了。 许醒倒没有曲解宋阮那个爱心的意思。 ……这小傻子见人就比，不要太常见。 他无奈，把目光收回去。 宋阮表达完自己的思念，又把重心放在三人身上。 他看向苏瑶。 苏瑶：“……？” “你问这个，是给我们找了什么事做吗？”乔眠抬眸看他。 “没有没有。”宋阮立即摆手。 他开口说自己的目的： “学期结束后有一场流星雨，听说规模特别大，要去郊外的山上看不？” 江肆看了一眼天色：“冷。” 乔眠也看：“确实冷。” 苏瑶配合队形：“太冷了。” 乔眠弯了弯眼睛：“不过我还挺感兴趣的。” 虽然冷，但是能亲眼看到流星雨真的是很浪漫的一件事。 ——尤其是和自己对象。 乔眠自动忽略了电灯泡，并且计划的很好。 到时间她和江肆一起就好，再把易辞叫过来陪苏瑶。 ……宋阮？ 和许醒一起吧，正好这俩一贯是难兄难弟。 江肆见女朋友答应了，故作高深的咳了一声：“那我也去。” 苏瑶临阵倒戈：“我能带个人不？” 第93章 杯子 大家都知道她想带的是谁。 三人心照不宣。 宋阮一口答应：“那我拉个群。” 他心满意足，转过身去写自己摆在桌子上的资料。 等到下课，宋阮第一时间去找教室另一边的许醒。 许醒早就猜到他会过来。 他放下笔看他。 宋阮也看他。 两人对视几秒，宋阮这才意识到自己来是有事，不是来和许醒对视的。 于是宋阮和许醒说了看流星雨的事。 许醒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宋阮想找他是因为这个。 但他很快恢复表情：“好，你拉我进群就行。” 宋阮比了个“ok”，从教室后方绕回去。 他正巧路过江肆那边。 乔眠和苏瑶不在座位上，江肆则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手上拿着包装精美的礼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阮仔细辨认，发现江肆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应该……是他看错了吧？ 宋阮还真没见过江肆这个表情。 他好奇：“肆爷，现在还有人给你送礼物？” 宋阮跨过一旁的凳子，走近江肆，啧啧称奇。 那人也是挺厉害的。 自从隔壁班班花那件事传开，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江肆有对象了。 这种情况还敢把礼物送到班里，也不知道该说她不识时务还是勇气可嘉。 江肆一脸冷淡：“不是。” “不是？”宋阮挑眉：“你自己买的？” 不能啊……他谈个恋爱不能谈的喜欢上粉色吧？ 宋阮记得江肆以前对粉色深恶痛绝。 ——这件事的来源是一年前了。 那次江肆一不小心把自己玻璃杯给碰掉了，玻璃杯当场就义。 但是他又懒得下楼买，正好宋阮要去买零食，就把校园卡给宋阮，让宋阮帮他带个杯子上来。 学校哪有什么看得过眼的杯子，不都是老年人款的？ 宋阮当时还特地问了江肆一句。 江肆显然也不知道学校卖的杯子有多离谱，只是说了一句：“随便买个玻璃杯就行。” “那行吧……” 宋阮迟疑着离开教室，在学校商店卖杯子的位置驻足好一会。 这些好像都是保温杯啊。 还是超大号的，买回去江肆会杀了他吧？ 于是他转过身询问老板。 老板告诉他有玻璃杯，并从柜台摸出两个杯子。 一个粉色的，一个玫红色。 说玫红色其实也不太贴切……总之特别艳丽，可以想象一下大妈们跳广场舞时的服装，差不多就是那个颜色。 宋阮犹豫了两秒。 在“买个玫红杯子回去被江肆当傻子”和“买粉红色的有可能江肆会喜欢”两个选项中选择了后者。 最后宋阮得到了江肆看傻子的目光。 江肆：“……” 他半捂住脸，不想看见眼前的杯子。 “阿阮。”江肆抬头，很真诚地问道：“你真的觉得这杯子好看吗？” 宋阮连反驳这个称呼都忘了。 他无辜：“没别的选择了。” 难道要绕回去把那个玫红色的杯子买回来？ 江肆继续微笑：“杯子送给你了，好好用。” 知道的是学校商店没有更好的选择，不知道的以为他脑子里塞了福尔马林呢。 第94章 公开 宋阮：？？？ 他瘪嘴，记下了“江肆讨厌粉色”这个点。 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江肆深恶痛绝的不是粉色，而是这个图案离谱的杯子。 面对眼前粉色的礼物盒，宋阮灵光一现：“难道是乔眠买的？” 这个猜想倒是合情合理。 江肆把礼物盒随手丢到自己桌子上：“恭喜你，一个都没猜对。” 猜了三次，用排除法也该想到了。 江肆垂着眼，神色不虞：“是别人送给小乔的。” 宋阮：“……” 他不自觉噤声。 不得不说，现在的肆爷看着挺令人害怕的。 感觉下一秒就要去找那个人麻烦了…… 江肆却换了话题：“我是不是该和易辞一样发个朋友圈？” 这样其他人就知道小乔是他女朋友，不会给她送东西了。 江肆认真思考着可行性。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官宣文案了。 宋阮沉默。 您想的还真够开的。 ——明明刚刚还那么生气！ 江肆注意到宋阮的眼神：“这东西不知道是谁送的，我们班的一个女生放过来就走了。” 退都没法退。 江肆还叫住那个女生问了两句，那个女生却不肯卖队友，只说自己也不知道。 “送东西不留名，也是厉害。”宋阮不太明白。 给自己喜欢的人送东西要么是为了刷好感度，要么是表白，怎么会有人送完东西还不说名字？ 那送了跟没送有什么区别？ 他觉得有些离谱。 江肆拽了张卡片下来，在宋阮面前晃了晃，但没让宋阮看清就放下了。 不是送给他的，也不好随意给别人看。 江肆当时会看主要还是嫉妒冲昏了头脑…… “那个人写了表明心意的卡片，但是忘记写名字了。” 要是那个人想起来了，估计悔不当初。 不过悔也没用，反正已经被江肆截胡了。 宋阮摇头：“这人怕是不太聪明。” 江肆不置可否，没多说。 宋阮见江肆心情不怎么样，也回了座位。 他等到乔眠回来，一只手托着脸，侧着身子看她。 乔眠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江肆回答，语气恹恹的，十分慵懒。 “……那？”乔眠歪头。 江肆撇嘴，看起来很郁闷：“我在想，我是不是丑得见不得光。” 乔眠：“啊？” 她才出去十分钟不到，江肆被宋阮洗了个脑吗？ 江肆坐直，指了指被自己放在桌子角落的礼物盒。 乔眠：“你送给我的？”今天好像也不是什么节日啊。 竟然还是粉色的，想不到他这么少女。 江肆更委屈了：“是别人送你的。” 他补充：“男的。” 这场面，乔眠不禁想到前几天来和江肆表白的那个人。 当时许醒也是告诉江肆“外面有人找”，然后不紧不慢加上一句“女的”。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乔眠明白为什么江肆做出这幅样子了。 原来是吃醋了。 乔眠表示：“我等会就给他送回去。”她以前也不收别人送的礼物啊。 “不知道是谁送的。”江肆回答。 第95章 官宣 “？”乔眠疑惑。 “他没留名字。” 乔眠：“……”有一说一，还挺厉害的。 她伸手戳了下礼物盒，礼物盒上面的蝴蝶结跟着晃动。 那这份礼物怎么处理？ 丢了太枉顾别人的心意，不丢江肆会不高兴。 乔眠有点愁。 江肆却替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把礼物盒拿起，轻放到自己抽屉里。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替你收着。” 放在抽屉里用来警示他自己。 ——女朋友太漂亮了，要护得严实一点，不能被别人觊觎。 乔眠噗嗤一笑，被争风吃醋的江肆可爱到了。 江肆回到刚开始那句话：“小乔，你不打算公开我吗？” 他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乔眠总感觉江肆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她血槽空了。 乔眠立即开口：“放学我就发朋友圈。”她没带手机。 “好的。”江肆漂亮的眼睛弯起来，笑得露出虎牙。 晚。 乔眠坐在沙发上想了好一会都不知道怎么发。 她翻了一下易辞的朋友圈。 他官宣的时候什么都没发，只艾特了苏瑶——也就是微信的“提到”功能。 乔眠叹气。 只艾特肯定是不行的，她家江肆是个傲娇小公举，指不定就因为这事不高兴了。 于是乔眠打开了某度。 某度诚不欺她，果然有很多备选方案。 乔眠翻了翻，找到一条最满意的打算复制，却见到屏幕上方弹出提醒。 江肆发了动态？ 乔眠点进去看。 动态的内容很简短，表达的意思同样明确。 【女朋友@江枫渔火对愁眠】 还搭了一张乔眠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 好在虽然是偷拍，但乔眠的颜值完全扛得住。 她勾起嘴角，也发了条动态。 【男朋友@阿肆】 江肆艾特她的时候她这边显示的是网名，但乔眠看江肆的名字是备注。 所以不至于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这两个名字同框。 但乔眠看不见，江肆的朋友还是看得见的。 江肆看着评论，只能感叹一句幸亏乔眠没有那些人的好友。 评论下面除了99，还有另一种声音。 【肆爷，你对象这名字够文艺啊。】 【刚刚看了一下肆爷的名字，貌似还是一对。】 【哈哈哈哈哈卧槽，肆爷什么时候喜欢这种情侣名字了。】 【嫂子真的不会因为这种事怀疑肆爷的品味吗？】 【肆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江肆：“……” 怀不怀疑他品味不知道，反正江肆要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他点开和乔眠的聊天框，打算向女朋友申请换个名字。 江肆还没想好措辞，就见乔眠先发了消息。 她发了张截图和叹气的表情包。 【我们换个网名？】 江肆看了一眼，显然吐槽他们俩名字的不止他朋友，还有乔眠朋友。 江肆立即答应。 于是他们立即更换网名，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乔眠换回了“乔”。 果然还是喜欢以前的名字。 她沉吟一会，点开江肆的主页看她对象的名字。 他状态上面挂了她的照片。 乔眠没忍住笑弯了眼，给他的状态点赞。 第96章 超越 期末考试结束，寒假前一天下午。 寒风凛冽，大风把他们吹得跟傻子似的。 靠窗的几人打了个寒颤，立即起身关窗。 再不关要冻成雪人了…… 他们的考试上午就结束了，但到下午才能放寒假。 ——下午留给老陈交代寒假事宜。 已经脱离考试苦海的十班群众异常放松，坐姿都比以前狂野了。 老陈给他们讲了一节课的大道理，他们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第二节课，老陈拿着两张成绩单进门。 “这次出成绩这么快？”乔眠看向那边。 “可能是为了不让我们过好这个寒假吧。”江肆耸肩。 这样他们一回家就能接受父母对成绩的拷问了。 乔眠赞同江肆的说法。 不过这种做法对他们倒是没什么影响。 十班一大半都是学校的尖子生，很少出现失误。 老陈点开自己放了一节课还没放完的ppt继续讲解。 ——然而没人听。 他低估了十班众人对成绩的好奇心。 虽然不担心考差，但是对自己成绩的好奇心是无法磨灭的啊。 前排的人疯狂往前凑试图看清成绩，后排的则给前排传纸条让他们帮忙看。 老陈也不管他们，让宋阮拿着手机给他拍了两张不同角度的照。 拍照的时候他们都收敛许多，让老陈拥有了两张完美的摆拍照。 他发到教师群，便大手一挥让他们提前放学。 讲也讲不下去了。 这些千篇一律的话他们不知道听了多少，早就背的滚瓜烂熟。 老陈把ppt发在家长群里面，让他们自行观看。 一时间大部分人都涌上了讲台，争先恐后看成绩。 老陈：！！ “你们先让我出去啊！” 他的声音淹没在人群中。 老陈：“………”早知道离远一点再说放学了。 他默默从空隙挤出去，手里还护着自己的笔记本。 江肆撑着脸看前方。 “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去看吧。” 现在这人挤人的盛况江肆实在是顶不住。 许醒和宋阮也选择按兵不动。 他们已经有经验了，绝不做最前面的一批。 乔眠点了点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江肆也随意的把桌上的笔和书塞进书包，等到讲台上的人走完了才上前。 乔眠依旧在收东西。 宋阮和许醒找着自己的成绩。 江肆侧眸看了看大开的教室门，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等他们先看。 江肆右脚踏着面前的椅子借力，黑色的书包背的松松垮垮的。 许醒和宋阮凑在一起，看完眼前的成绩单，低声惊叹一句。 宋阮简单的多，开口就是“卧槽”。 江肆：“……？” 他幸灾乐祸：“怎么了？真倒一了？” 一直听宋阮嚷嚷会掉到倒一，倒没见他考过。 江肆起身过去看成绩。 宋阮依旧保持震惊的状态：“不是。” “肆爷，这次的第一不是你，是乔眠。”他看了眼乔眠，没忍住又接了句。 “卧槽！！” 太不可思议了好吗？ 他们肆爷，从小到大拿了多少第一和奖项数都数不清，连面前能够到他位置的人都没出现过。 可乔眠一转学，先是和江肆相差无几，现在竟然直接超越了？ 第97章 负责 江肆看了眼成绩单。 乔眠考了748，除了语文扣了两分，其余全是满分。 ——他们学校的惯例就是作文不能不扣分，最少扣两分。 所以乔眠的语文和满分也没什么区别了。 江肆又看自己的成绩。 744，扣的六分没一分和语文没关系的。 ……下学期来肯定要被语文老师怼了。 江肆想想都觉得后怕。 语文害他。 江肆心梗。 其实他的语文已经算顶尖的那一茬了，可惜依旧达不到完美。 为此语文老师还特地找他谈话，问他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江肆真对语文老师没意见，只是语文对他有意见而已。 乔眠见三人在讲台上站了这么久，上前询问。 “怎么了？”成绩有什么问题吗？ 宋阮话都说不清楚，看乔眠的眼神仿佛看奇迹。 “仿佛”这个词都太对不起乔眠了，她就是活生生的奇迹啊。 乔眠：？？ 宋阮怎么回事？又抽风了？ 于是乔眠看向江肆。 江肆告诉她原委：“你考了第一。” 许醒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调侃道： “肆爷，第一又不是你，你笑的这一脸春心荡漾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江肆扬唇：“我女朋友考第一和我考第一是一样的。” 他其实没多少落差感。 他是天才这点毋庸置疑，可从来没人说过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天才。 乔眠的天赋和他不相上下，但两人的态度却不一样。 江肆自称天赋型选手，平时学习也没见多认真。 除了必须刷的试题和一些比较重要的课程他会认认真真的理解，并不会花费很多心思。 而乔眠不止是靠天赋，更靠努力。 她对待学习同样认真。 普通人努力后追不上天才情有可原，可一个同样的天才要是追不上，那便是天方夜谭了。 “小乔真厉害。”江肆夸奖。 由于天色转暗，且老陈让人拉了窗帘，教室里开了灯。 碎光落在乔眠身上，仿佛是她自带的。 从前的江肆对什么都没兴趣，拿第一也只是稀松平常。 可现在的他面前多了一个耀眼的少女，吸引他全部的目光，连带着赋予“第一”这个名号其他的意味。 有另一个人和自己旗鼓相当，名次才有了意义。 江肆突然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尚且年少就遇见了乔眠。 江肆勾唇的弧度更大。 他俯下身看乔眠：“小乔教我怎么学语文吧。” 宋阮：“………” 许醒：“………” 他们成功被江肆的话骚到了。 他不是想学语文，他就是想趁机和乔眠相处吧？！ 乔眠也是怔愣两秒。 ——然后她从自己的书包里找出了一本资料。 江肆接过来，那资料还挺有分量。 书封上面几个大字：《高中语文教材全解》。 宋阮和许醒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发展？ 我也不知道啊。 我们要不先走？ 行，走！ 宋阮和许醒迅速逃离现场，留两人自行交流。 “那我收下了？” “嗯。”乔眠点头。 她又听见江肆带着笑意的声音：“不管用的话，你可是要负责的。” 第98章 江婉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敲打着窗户。 乔眠当天回了家，没回清苑。 她再不回家都要被她家母上大人念叨死了…… 加上江肆回自己家了，她一个人住清苑也没什么意思。 乔眠家里暂时没人，她便坐在客厅吃着刚洗的水果，等她父母回家。 还挺好吃。 乔眠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青提。 到了大概十点，乔眠的父亲和母亲才回到家。 乔眠对于他们回来的时间已经有预测了。 他们俩都忙，整夜不回来也是常事。 乔父看见她还惊讶了一瞬：“女儿回来了？” 乔眠很乖巧的点头。 她又低头和江肆发消息。 乔父有些疑惑，低声问旁边的人：“女儿这是和谁发消息呢，笑成这样？” 他猜测：“该不会有男朋友了吧？” 一想到宝贝女儿要被某只猪给拱了，他就觉得心痛。 乔母则一脸了然。 乔父：“？？” 乔母回答：“我本来也不太确定。” 但是看见乔眠这个表情……十有八九就是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何况她也经历过这段时间。 那时候的乔母也是这样和乔父发消息的。 笑的跟什么似的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对劲。 乔母“啧”了一声。 可能女儿还是随他们俩，同样是在高中时期就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 乔父感觉自己出差一趟错过了全世界。 他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他夫人什么都不说，他也不知道怎么问。 虽然商场上别人都说他善于揣测别人的心思，但他也不会读心术啊…… 何况是自己夫人的心思，乔父更不懂了。 “女儿喜欢的人应该是时家的小少爷。”乔母道。 “时家哪有什么小少爷？”乔父疑惑。 “和他母亲姓的，叫江肆。” “江……”乔父联系起来，蹙眉：“江婉的孩子？” “对。” 见乔父要提出意见，乔母立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行了啊你，不带连座的。” “而且那件事也没确定……没证据表明就是江婉做的。” 乔父依旧又不赞同的眼光看她。 乔母可不吃这一套：“女儿喜欢的，是谁我都支持。” 乔父：“？？” “夫人，你不要把话说的好像我在棒打鸳鸯好吗？” 他只是表示一下自己的意见而已。 乔母“哼”了一声：“表达意见也不行。” 乔父无辜。 乔母走过去和乔眠坐在一起，两人聊了很久。 乔父：“……” 很好，现在夫人和女儿都不理他了。 时间流逝，乔眠有些困了，便提出先回卧室休息。 乔母应下，瞪了一眼在一旁看报纸的乔父。 “夫人，你瞪我做什么？我可一句话都没说啊。” 乔父更委屈了。 他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他夫人至于这么针对他吗？ “就是因为你一句话都没说我才瞪你的。” “女儿本来就很难能见到我们，好不容易放假回家住了，你还不和女儿说话，女儿该多伤心啊。” 她细数着乔父的罪名。 乔父听到这里，也低下眸子。 夫人说的没错，他和女儿的交流确实太少了。 第99章 回忆 乔眠并未在意她父亲没和她说话。 她父亲一直是这个性子，已经习惯了，也无所谓聊不聊。 乔眠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她把手中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床头柜上空荡荡的，除了抽纸和手机什么都没有。 乔眠眸底多了些晦暗不明的情绪，似乎想起了某段不愉快的回忆。 她的床头柜上原本是有一个相框的。 那个相框摆在她房间的时间很长很长，直到那天被撤下。 相框里的照片是他们拍的全家福。 她，她父亲，母亲……还有姐姐一起在后花园里拍照，每个人都笑得灿烂。 可数年前的那天，一切都被打破了。 她姐姐在车祸中去世，而乔眠有了自闭倾向。 父母悲痛欲绝，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整日沉浸在悲伤中。 那时候乔眠常常站在玄关处，见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维持自己形象的母亲泪流满面，而父亲则在一旁安慰，眼底同样含着泪光。 乔眠也是在那时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她的姐姐离她而去，永远不会回来了。 不会再有人摸着她的头叫她眠眠，也不会有人因为她的低血糖而随时带着糖。 那天，乔眠和姐姐一起被司机接回家中。 乔眠有些困了，把脑袋靠在姐姐肩上休息。 可她才刚闭眼，就听见刺耳的碰撞声响起。 乔眠的脑海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感受到极大的冲击，同时自己被人护在怀里。 尘埃落定，四周无比喧闹，路人的尖叫和救护车的声音夹在一起。 姐姐好像不在乎自己的伤，只轻声问了一句：“眠眠没事吧？” 她那时明明连救护车的声音都听不清晰，却清楚的听到了姐姐的话。 她拼命想睁开眼看她姐姐，却只是徒劳。 再次醒来，眼前是一片白色。 乔眠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失去了视力。 旁边的人见她睁眼，立即上前：“小乔醒了？” “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乔母的语速很快。 乔眠也不知怎的，竟然听出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没事……”她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然嘶哑，连音节都发不完整。 乔母见状，立即把乔眠扶了起来，又给她端了杯水。 乔眠没有喝水，而是先将注意放在病房内。 父亲不在，姐姐也不在。 她和姐姐向来姐妹情深，父母不会想不到她们从昏迷中醒来最想见的是谁。 而母亲却连姐姐的名字都没有提到。 乔眠低下眼，把手中的水喝完。 她的眸子仿佛失了生机，只剩一潭死水。 半晌，乔眠抿了抿唇：“姐姐呢？” 她说的是疑问句，尾音却没有起伏。 姐姐把她护在怀里，受的伤一定不比她轻，何况姐姐体弱…… 乔眠握着杯子的手收紧。 乔母躲闪着她的目光，支支吾吾的：“你姐姐……” 乔母眼里盈了泪光。 乔眠的语气接近执拗，一字一顿的：“姐姐只是受伤太严重了，所以现在没有醒过来，对吗？” 乔母没办法面对小女儿眼中的希冀，只是沉默。 乔眠也安静下来。 第100章 新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眠才扯了扯嘴角，说自己想单独待一会。 她母亲走出门后，乔眠的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 她注视着眼前，由着眼泪洇湿布料。 乔眠从思绪中抽身，站起身走向落地窗。 她的手落在窗帘上，将它微微掀起一个角。 窗外是一片花园。 此时花园里已经没了姹紫嫣红，只余下寒风四起。 唯独种在角落里的腊梅悄悄舒展了枝丫，在冬日里盛开着。 她站了许久，拿起手机。 宋阮拉的群里面有不少艾特她的消息。 【宋阮：@全体成员，那我们吃完早餐在学校门口见？】 【阿辞：宋阮你疯了吧？这么早？】 【阿辞：我们不是看流星雨吗？早上哪有流星雨。】 【许醒：确实有些早了。】 【宋阮：@某位说我疯了的人，我没有。】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宋阮：你自己想想啊，我们要爬山，还要装帐篷，特别耗时间的。】 易大少爷似乎无法接受这么多事。 他匪夷所思。 【阿辞：我们该不会要自己把东西带到山上去吧？】 【宋阮：对啊。】 【阿辞：不能雇人送东西上去吗？那座山很高的！】 易辞据理力争。 【瑶瑶：可是出去玩就是为了这点乐趣嘛，要是什么事都让人代劳了多没意思。】 易辞：“………” 【阿辞：那行吧。】 易辞立即让人把他定的那台天文望远镜送了回去。 他要是把那么大一台天文望远镜抬上去估计能原地去世。 【宋阮：@阿肆@乔，两位，你们干什么呢？】 【宋阮：聊了这么半天倒是给我点回复啊。】 【阿肆：定好叫我就行，现在在忙。】 【宋阮：？？？】 【宋阮：和对象一起消失？你们俩这样我很难不多想啊。】 易辞起哄。 【阿辞：懂得都懂。】 【瑶瑶：懂得都懂。】 【许醒：懂了。】 也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懂什么了。 江肆过了好一会才回答。 【阿肆：没和小乔在一起。】 【阿肆：要是我们在一起，你觉得我还会回消息？】 【宋阮：……】 有一说一，好扎心。 你澄清的方式要不要这么直白啊肆爷！ 【宋阮：@乔，乔姐，你别告诉我你也忙啊。】 乔眠那时还没看消息。 【宋阮：乔姐？】 【阿辞：放弃吧阿软，你还不如去看看帐篷怎么搭。】 【瑶瑶：我也不会搭帐篷，买的帐篷还没拆。】 【瑶瑶：里面应该有说明书吧。】 易辞自告奋勇。 【阿辞：我帮你搭。】 宋阮：此时除了一句mmp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阮：……】 【宋阮：我那是阮，不是软！！】 【阿辞：不好意思啊，看错了。】 说着不好意思，却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 苏瑶和许醒哈哈哈了半天。 宋阮愤愤不平，差点和易辞吵起来。 乔眠看着群里的消息，竟是弯了弯眼睛。 往事已经过去，而时间还在不断流逝。 她没有停留在那年，而是遇见了新的人，遇见了新的事。 第101章 糖 【乔：才看见消息。】 宋阮见乔眠出现，立即抛弃了和他对线的易辞。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说不过易辞。 【宋阮：okk，我们七点带着东西到学校门口见面行不？】 【宋阮：我定了到白鹤山的车。】 【乔：好。】 次日。 六人各自带着自己的东西，踏着晨雾来到学校门口。 江肆狐疑地看了一眼宋阮的背包，指出其中一样很突兀的东西：“你带钓鱼竿做什么？” 他还指望钓鱼吗？ 宋阮不负江肆所望：“我昨天晚上查了一夜的攻略，发现山顶有湖，我们可以去钓鱼。” 江肆不太相信他们几个半吊子能钓到鱼。 宋阮又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打火机：“我们还可以烤鱼。” 许醒看他，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你考虑的还挺周全。” 鱼都不一定能钓到，这位已经开始考虑烤了。 宋阮完全没听出来许醒的质疑，“那当然。” 江肆摇头，兀自离远了些，走到乔眠身侧。 他拿出放在口袋里的糖递到乔眠眼前，附赠一个轻笑。 江肆事先考虑到白鹤山的高度，担心她受低血糖的影响，所以买了不少糖放着。 乔眠笑意盈盈的接过糖，张嘴打算说些什么，却被身侧的人抢先了。 “小乔你看了昨天刚出那个电视剧没有？” “——真的好好看！” 苏瑶没注意到这两人的互动，完全不知道自己扰了气氛，兴致冲冲的。 乔眠下意识回答：“什么电视剧？” 苏瑶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 江肆：“……？”这是什么情况？ 他看向易辞。 易辞和他对视。 江肆向他使眼色：你确定不拉开你对象？她们两聊起来可是没完没了的。 易辞：我能不知道？有本事你去叫你对象啊！ 他可不敢打扰苏瑶。 江肆：是你对象先来破坏气氛的，你不管谁管？ 他也不敢叫乔眠。 总之，两个人眼神交流这么半天，完全没达成任何共识。 江肆和易辞两人甚至在怀疑对方到底能不能明白自己眼神所表达的意思。 最终千言万语化为一句“youcanyouup”。 苏瑶和乔眠聊的开心，没分给旁边两个人半点注意力。 而江肆和易辞此时互看不顺眼，话都懒得说，剩下一个宋阮没心没肺的活跃气氛，许醒则懒洋洋的附和着。 大约过了快一个小时，跨越半个市区，他们才到达白鹤山。 司机临走前还特别确认了他们真的不需要帮忙。 一群人走到半程，宋阮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他在旁边凸起的石块上坐下：“不行了不行了，我们休息会吧。” 许醒坐在他身侧：“白鹤山是真的高。” 他现在后悔没坐缆车了。 乔眠：“……”她的洁癖实在是不允许她坐下。 易辞像是想起这茬，刚要开口。 江肆已经从包里找出一个类似坐垫的东西放在石块上，让乔眠坐下。 易辞：“……” 明明自己对象就在旁边，可还是猝不及防被秀了一把。 易辞在右侧坐下，感觉嗓子不太舒服，在包里翻找一会。 漂亮，忘记带水了。 第102章 水 于是他询问：“你们带了水吗？” 他好渴。 宋阮摇头：“没带。” 他看向许醒。 许醒一脸茫然：“山上应该有自助贩卖机吧？” 他都没想到爬山还需要带水，只条件反射认为还在市区，想买随时可以。 现在要是点个外卖，外卖小哥能送上来不？ 许醒跃跃欲试。 “白鹤山比较偏……大概率没有。”江肆开口打破自助贩卖机这个幻想。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要到这么偏的地方来看流星雨？！ 宋阮猜到江肆和众人的内心所想，缩了缩脖子，解释道： “偏僻一点有助于看见流星雨，市区污染太严重了。” 他们也只能接受这个理由。 几个人看了一圈，不出所料没人带水。 易辞：“………” 果然没一个靠谱的。 “我往前走一段看看有没有卖水的吧。”他叹气，只能自力更生了。 苏瑶也站起来：“我陪你去。” 宋阮坐在原地，拿出手机看时间：“竟然快九点半了。” 八点到的白鹤山，他们竟然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吗？ 难怪易辞觉得渴。 “希望山上有吃的。”他双手合十祈祷，“不然真就只能钓鱼了。” 江肆赞同。 宋阮又戳了两下屏幕。 “哎？”他把手机往上举了下，“为什么没信号了？” 江肆拿出自己的手机，验证这个说法：“确实没信号。” 可能白鹤山没覆盖到吧。 江肆说的淡定，但宋阮只觉得生无可恋。 不是吧？那他拿什么来消磨时间？ 乔眠和许醒闻言也低头查看。 “那我们岂不是和外界断绝联系了？”宋阮苦着脸。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乔眠漫不经心的。 她早就和父母说过了，不用担心他们着急。 乔眠现在比较关心他们是不是只能靠吃零食度日。 ……得亏她带了不少，不然真得来一场荒野求生了。 头顶的太阳还未升到中间，阳光也很弱，只有少部分穿过层层树枝，落到山路上。 几人聊了一会，易辞和苏瑶也从山上回来了。 乔眠定睛一看。 易辞和苏瑶手上都没拿水，反倒是……拎了一塑料袋的苹果？！ 宋阮目瞪口呆：“你们俩在山上找到苹果树了？”还摘了这么多。 易辞：“？” “白鹤山上哪来的苹果树。”他拿出个苹果咬了一口，又把塑料袋放在宋阮怀里。 “没人卖水，只有一个老爷爷在卖苹果。”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易辞皱眉，这绝对是他过得最为艰苦的一天，没有之一。 宋阮也从中拿出个苹果：“还挺甜的。” 白鹤山虽然没有苹果树，但是标配的果树还是有的——就是他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果树。 落下的果子长得不怎么样，仿佛长了青苔的核桃。 给人一种山上很潮湿的感觉。 宋阮百无聊赖地踢了下脚下呈现绿色的果子，看它滚到易辞脚边。 易辞踢回去，不过没踢到宋阮面前，而是到了许醒脚边。 这几人有来有回的，竟然还玩起来了。 江肆撇了一眼，继续和对象聊天。 第103章 帐篷 几人走走停停，可算到了山顶。 ——但他们又迎来一个难题。 他们没人会搭帐篷啊。 虽然易辞放下话来要帮苏瑶搭，但他本人就一新手，只能指望说明书。 乔眠决定先吃点东西，等会再搭帐篷。 而宋阮比谁的兴致都高，第一个开始尝试。 可惜尝试的结果不如人意…… 在宋阮第三次把自己帐篷拆了之后，他彻底放弃，直接坐在一旁休息。 “你们不搭？”宋阮看向周围老神在在的几位。 江肆朝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说明书：“先研究明白再说。” 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尝试十有八九会失败。 易辞赞同的点头。 宋阮：“……”早知道他也看看说明书了。 这两人就是故意嘲讽他的吧？！ 江肆和易辞二人确实是有不事先准备的资本的——因为他俩看完说明书之后能很完美的安装。 江肆把帐篷固定好，满意点头。 他随即侧眸去看乔眠那边。 说不定他还能给乔眠帮忙呢？ 然后江肆就看见乔眠站在一个安装完整的浅紫色帐篷面前，完全不需要别人帮忙。 江肆：“……”失策了。 所以说女朋友太聪明有时候也不太好。 要是乔眠和宋阮一样没有任何进展，他就能在女朋友面前表现一下了。 江肆塞了一颗草莓软糖在嘴里，把草莓软糖当仇人在咬。 苏瑶扶着右侧的撑杆，试图稳住它。 她蹙着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搭不起来。 明明她也看了说明书的。 难道她看的和易辞他们看的不是一个说明书？ 苏瑶才走神这么一会，刚稳住的撑杆就又往外倾倒。 ——还真够不给面子的啊！她都扶好几次了！ 苏瑶立即伸手，抓到的却不是撑杆，而是微凉的手指。 她一惊，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抬头看去。 易辞笑吟吟的，连人带杆一起扶住：“我帮你搭。” 苏瑶微红了脸，往旁边退了两步。 她十分自觉的给易辞让位置，站这看他操作。 苏瑶和易辞这边浓情蜜意，宋阮和许醒那边却是相反。 “阿醒快帮我一把！我帐篷要塌了！”宋阮眼疾手快扶住帐篷框架。 许醒抽空看了他一眼：“……” 他有些无奈：“你没发现这些撑杆是不一样的吗？” 宋阮完全没发现。 他拿起哪根就用哪根，导致他的帐篷无法固定，还不怎么好看。 宋阮可怜巴巴的：“阿醒……”帮他搭一下呗？ 许醒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但他自己的帐篷还没搭完，现在没办法帮他。 许醒叹气：“你还是先把撑杆分清楚再叫我吧。” 宋阮：“……” “阿醒，你要是总这么说话，是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的。” 他语重心长。 ——虽然现实是有很多女孩子不在乎他时不时的毒舌，依旧喜欢他。 毕竟许醒的颜值有目共睹啊。 许醒抬眸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之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我不需要女孩子喜欢。” “啊？”宋阮懵了。 是专心学业不谈恋爱的意思吗？ 第104章 四点 许醒却没回答宋阮的疑问。 他把帐篷固定好，走过去接过宋阮手中的撑杆。 “嗯？？”宋阮一头雾水。 他怎么就听不明白阿醒在说什么呢？ 许醒有些无奈，一时不知道该说宋阮太傻还是什么。 他把边缘皱成一团的帐篷扯开，里面的东西也随之掉落。 许醒：“……？” 宋阮绕过去捡起塑料瓶：“里面竟然还有瓶水？” 他刚刚安那么半天都没发现。 见那边的易辞已经安装好坐下了，宋阮朝他喊了一声。 易辞疑惑：“怎么了？” “我刚刚找到瓶水！”宋阮扬了扬手中的塑料瓶。 他闻言走过来：“在哪找到的？” 可别是从路边上发现的……那样瓶子里装的就不一定是水了。 宋阮见易辞这么不信任自己，“噫”了声：“刚刚在帐篷里看见的。” 他把水抛过去。 易辞捏着水瓶，对着光看了两眼。 ……在看什么他也不知道，反正总觉得不安心。 许醒这时倒想起来了：“那瓶水是宋阮买帐篷的时候顺便买的。” 结账的时候他非得凑整，就在一旁拿了瓶水出来。 当时宋阮也没怎么在意，应该直接和帐篷塞一起了。 而他这神奇的搭法又让那瓶水“深藏不露”，等到许醒上手才发现。 宋阮也想起来了：“我就说哪来的水。” 易辞：“？？” “你都不知道水是怎么出现在帐篷里的你就给我？” 易辞感觉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 宋阮往许醒那边躲了一下：“这不就想起来了吗……” 他的语气渐弱，显然是有些心虚的。 易辞也不多纠结，拧开瓶盖喝水。 老爷爷卖的苹果属实没什么水分，易辞又没吃多少，所以现在还是觉得渴。 “谢了啊。”易辞扬唇。 几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在宋阮的撺掇下生了堆火。 ——生火的意义在哪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毕竟折腾了半天都没钓到鱼。 可能就是为了气氛吧。 到了天色转暗的时候，宋阮便支起了自己的望远镜。 不过由于空间限制，他带的望远镜显然不那么尽人意。 “这能看见的范围也太小了吧？”易辞提出意见，怀疑用望远镜到底能不能看见流星。 “我还没调好。”宋阮信誓旦旦，又开始研究望远镜。 “那行吧。” 易辞打了个呵欠：“几点了？我有点困。” 苏瑶回答：“十点。” “流星雨什么时候开始来着？”许醒说着开始翻自己的截图。 “凌晨吧。”江肆猜测。 那再熬两个小时就能看到了。 他们一行人爬山用了半天，好不容易上山，又搭帐篷，钓鱼，都累的不轻。 江肆撕开薯片的包装袋，坐在一旁看他们。 许醒找到时间，表情一时有些一言难尽。 “四点是最大值。” “四点？”原本不参与话题的乔眠都看了过来：“这么迟？” 她本就很少熬夜，累成这样还熬…… 乔眠真怕自己猝死。 易辞打呵欠的频率更高了：“那我们先睡会吧，上个四点的闹钟起来看。” 第105章 流星雨 “支持。”苏瑶开口：“我多上几个闹钟以免醒不来。” “实在太困了。”易辞扶着脑袋。 几人达成共识，决定先去休息。 宋阮调试了一会，也回到自己的帐篷。 四周安静下来，山中的静谧蔓延着，他们很快陷入梦乡。 第一个醒的是宋阮。 他往外探头看了一眼。 天空中繁星点点，这样的场景他只在图片上见过。 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显得有些不真实。 露气有些重，宋阮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决定等其他人醒了再出去。 他本来打算打个电话提醒的…… 但是宋阮突然想起山里没信号，也就放弃了。 他独自看着天空，耐心等待着。 江肆踏出帐篷，看见宋阮：“阿阮你醒了？” 他还以为宋阮会是赖床的典型。 宋阮见到他，也从帐篷里起身。 江肆观察着天空：“现在也没见到流星啊，还得等？” 宋阮看了看时间：“可能还有会吧。” 两人一同坐到火堆旁。 火堆的生命力确实顽强，竟然燃了这么久都没熄灭。 不过离熄灭也没差多少了。 宋阮连忙往火堆里又添了些木材。 他见火势变大，弯了弯眼睛，正好看见天边的流星划过。 宋阮连忙叫旁边的江肆看过去。 但流星的速度比江肆反应的速度要快，江肆抬头时它已消失在天际。 “还真是不能移开视线啊……”他就低头那么一会就有流星了。 易辞走过来，裹挟着一身寒气：“好冷。” 他加了件衣服，这才好些。 “你们俩这么早？”不还没到四点吗？ 易辞还以为提前了五分钟的自己会是最先见到流星的。 宋阮耸肩，让易辞过来坐下。 其余三人也陆续聚了过来。 又是一道流星划过，这次六人都看得真切。 苏瑶举着手机，却没拍到什么内容，连天空中的星星都显得晦暗。 “应该带个相机的。”苏瑶懊悔着。 “拍立得算吗？”宋阮探头问她。 相机确实没有，但宋阮带了个小型拍立得。 “拍立得拍不到流星。”苏瑶摇头：“给我们拍照倒是行。” “那我去拿。”宋阮起身在自己的帐篷里找了好一会。 “找到了！”他坐回原本的位置。 宋阮把拍立得调到自拍模式，对准在场的人。 “阿醒你干什么呢？”他嚷嚷着：“拍照就不要装深沉了！” 许醒：“……” 许醒默默把打算撕开零食袋的手收回来，抬头看镜头。 他只是想吃个零食，竟然被宋阮给发现了。 “肆爷！！” 宋阮又呼唤另一位不听指挥的。 “知道了——”他拖长尾音，听着不情不愿。 “我觉得我看着小乔拍也挺好的啊。”也不会影响什么。 江肆的建议很快被反驳。 “不行！！”宋阮十分不满。 江肆微微勾起嘴角，把视线从乔眠身上移开，还顺带比了个剪刀手。 “那我拍了啊。” “三，二，一——” 话音落下，这一刻被定格。 身后的篝火燃着，星河流转，映照着少年们眸中的笑意。 第106章 许愿 越来越多的流星划过天际，在深蓝的天空中留下一道道弧线，绚烂而美丽。 它并没有恒星的耀眼，但正是这样转瞬即逝的惊艳，才更惹人追逐。 他们仰望着星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在心底许下自己的愿望。 许醒怔愣一会，微风掠过。 他侧眸看身侧的人，神色不明。 ———————— 自从四点这场盛大的流星雨出现，所有人的困意都消散了。 于是他们围坐在火堆旁等到了天亮。 黑暗逐渐褪去，天边微亮，细碎的光点亮一片天地。 “天亮了。”易辞看着时间，似乎不太相信：“竟然这么早。” 他平时从未注意过天亮的时间，直到今天才有闲情逸致去关注。 “我们现在下山吗？”宋阮询问。 他伸了个懒腰：“我好想喝水。” 不得不说易辞买那么多苹果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众人赞同宋阮的说法，纷纷起身收拾东西。 他们在走前还很贴心的把火堆完全熄灭了，直到没有任何热度才离开。 乔眠垂着眸子，看起来颇有些倦怠。 见到往山上走的人，宋阮挑眉意外道：“现在还有人爬白鹤山？” 易辞歪头看他：“很奇怪吗？” “白鹤山平时应该没人来啊……” 这里太偏远了——从卖水的地方都没有这点就能看出来。 昨天他们上山的时候也没见到人。 “好像是这两天有个剧组在这拍戏吧。”苏瑶想起自己前两天看见的新闻。 宋阮撇嘴。 乔眠微叹了口气，整个人困倦更明显了。 “困了？”江肆和她走在一起，加上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所以发现的很快。 “嗯。”乔眠垂着头：“好困。” 江肆笑着：“等会就能回去补觉了。” 也是。 乔眠抬起头，在前方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小煜？”她眨了眨眼，是她没睡醒吗？ 江肆也看过去，果然见到之前在秋游时遇见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团。 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 自己骗小孩的事可还没过去呢……万一等会他上来就叫一句“周哥哥”不就完了？ 江肆在心底默默祈祷着宁煜不记得他。 宁煜见到乔眠也是眼前一亮。 他冲上来抱住乔眠：“小乔姐姐！我好想你！” 乔眠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没有一个人。”宁煜看她：“我和爸爸妈妈一起来的。” 这似曾相识的对话…… 乔眠算是发现了，宁父宁母格外喜欢在山上散步。 上次见面是在山上，这次也在，对山还真是爱得深沉。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什么每次他们都把宁煜丢在一旁啊？！ 不怕走丢的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他们才是真爱孩子只是个意外”？ 宁煜完全不知道乔眠在想什么：“小乔姐姐也是来爬山的吗？” 乔眠思考两秒。 大概算吧……她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宁父宁母跟在后面，此时也转了弯，见到乔眠等人。 “小煜，不是说不要走那么快了吗？”宁母皱着眉。 第107章 幼稚 “——小乔？” 宁母声调高了些许，似乎没想到乔眠会在这：“你们也是来爬山的？” 果然是亲母子……问的问题都一样。 乔眠点点头。 宁煜回头和父母打了个招呼，又吐了吐舌头：“明明是你们走太慢了。” 宁母瞪他一眼。 宁煜完全不在乎，看向走过来的人：“辞哥哥！” 易辞扬唇笑着，“好久不见了。” 易辞又和宁父宁母分别问好。 宁父见他们大包小包的，便知晓他们肯定不单单只是爬山。 他也或多或少听说了些流星雨的事，但实在抽不出身去看。 他又开口和易辞说话。 易辞噙着笑，上前些许。 和长辈相处这个技能他几乎点满，只要是和易辞聊过的长辈都很喜欢他，宁父宁母自然也不例外。 易辞和两位长辈聊的十分从容。 宁煜则观察了一下其他人：“他们是小乔姐姐的朋友吗？” “嗯。”乔眠应声。 “这个哥哥……” 宁煜小巧的手指对着江肆，若有所思，停顿着没有开口。 江肆：“……” 你可千万别想起来啊。 眼看宁煜的嘴型已经接近一个“周”字，江肆立即决定先发制人，让宁煜忘掉之前的对话。 他弯着眼睛上前：“小煜还记得我吗？” “我叫江肆，你可以叫我江哥哥。”反正别叫周哥哥就行。 江肆的笑意明亮且纯粹，宁煜小朋友差点迷了眼。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疑惑：“江哥哥？” 这个哥哥之前说这么说的吗？ 宁煜收回自己的手指，和另一边的食指对了对，有些纠结。 江肆点头。 ——就在他以为一切要过去时，宁煜又开口了。 “可是哥哥之前明明叫周瑜。” 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无辜。 “我不会记错的。” 宁煜虽然小，但智商比同龄人要高很多。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记性特别好。 刚开始他父母发现宁煜过目不忘的时候还不太相信，特地试了试他，最后发现宁煜确实是天赋异禀。 乔眠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她看向江肆，狐疑：“周瑜？” 乔眠的记忆和之前那一幕重合了。 秋游时小煜的“周哥哥”，江肆表白时的那句“追你还要改名叫周瑜”…… 一切都有迹可循。 乔眠先前还没怎么在乎宁煜的那句“周哥哥”，被江肆轻易转移了注意力。 后来时间长了，记忆模糊许多，她还真认为自己听错了。 现在想想……竟然全部串联起来了。 小煜肯定是不会凭空给江肆取名字的，唯一的答案只有是江肆自己说的。 江肆：“……”突然心虚。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 易辞和宁父宁母相谈甚欢，苏瑶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而宋阮和许醒落后一段路程，没有听见他们对话的可能。 还好，不算太丢人。 江肆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只是鬼迷心窍，竟然想在名字上占这么个便宜。 乔眠“噗嗤”一笑，叫了身前人的名字：“阿肆。” “啊？” “我现在才发现，你好幼稚啊。” 第108章 连环call 江肆伸手盖住自己半边脸。 没脸见人了。 宁父宁母和易辞没聊多久，便走过来牵着宁煜和他们告别。 宁煜迈着短腿往前走，没走几步，回头和几人挥手：“小乔姐姐，下次见！” 小乔姐姐想不想再见不知道，反正他的江肆哥哥是完全不想见到他了。 乔眠回答了宁煜一句，把左手的东西换了一边拿着。 江肆很自然的拿过手提袋：“我帮你拿着。” “走吧。” 几天后，清晨。 家里的阿姨上楼敲门叫乔眠吃早餐，但乔眠实在太困，半梦半醒之间选择放弃早餐继续睡。 乔父乔母见她一直不下楼，也猜到是因为什么，便告诉阿姨不用再叫她，由着她多睡会。 睡到自然醒，乔眠揉了揉眼睛，从床边拿过手机。 他们那个六人群里格外热闹，不过乔眠醒的迟了，没有参与之前的话题。 乔眠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大部分记录都是宋阮发的。 话痨属性果然名不虚传。 他说自己昨天晚上出门玩的太疯忘了时间，回家的时候他父母已经等了几个小时。 ——宋阮把在学校的习惯沿用到了放假，手机一直静音，所以没听到他父母的夺命连环call。 好在他父母也清楚他什么性格，才不至于以为宋阮失踪了。 【宋阮：昨天晚上我一句话都不敢和他们多说。】 【宋阮：今天早上我爸还让我滚出这个家，我都不敢反驳。】 【宋阮：我可太惨了。】 【宋阮：而且现在我无家可归了。】 随即就是一个流泪的表情包。 乔眠：“……” 其实刚开始她还很相信的，但是看到这里她就开始怀疑宋阮父亲到底是不是说了这句话。 怎么听着这么不真实呢？ 许醒和宋阮认识这么久，不用想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许醒：你是得罪了伯父伯母不敢回家吧？】 宋阮他爸怎么可能会说让宋阮滚出这个家这种话，多半就是宋阮在卖惨。 宋阮临机应变：【也有那么一部分原因吧。】 【宋阮：不过无家可归是真的。】 他现在可不敢回家，只能等那两位消气了再好好道歉。 许醒还没来得及安慰两句，这人就把自己给安慰好了。 【宋阮：今天晚上一起去ktv玩不？】 许醒：“……” 【你心态可真够好的。】 昨天刚因为玩太晚遭了报应，今天就又开始筹划怎么玩了。 【宋阮：那可不。】 【宋阮：@全体成员】 乔眠没什么事，便回复了一句：【行。】 江肆也无所谓：【我晚上没事。】 【许醒：老地方？】 宋阮回复许醒：【对。】 【瑶瑶：我可能去不了，你们玩吧。】 而群中最后一个人一直没有回复。 就在宋阮以为易辞因为对象去不了自己也不去的时候，他才冒了头。 【阿辞：带我一个。】 【宋阮：那晚上八点不见不散啊，迟到的自罚三杯柠檬汁！！】 江肆“嘶”了声。 他有幸因为被事情耽误而不得不喝过柠檬汁。 那味道…… 简直让他一见到柠檬就觉得满嘴酸味。 太难受了。 第109章 陈与 天色渐暗。 他们去的ktv在一个酒吧楼上，所以格外喧闹。 许醒微微蹙眉：“我们进去吧。” “行。” 易辞走在乔眠的斜前方。 倏的，他停了一下，往某个方向看了许久，然后出声：“小乔。” “啊？”乔眠被他的停顿整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那边那个人是不是陈与？” 说着易辞还揉了揉眼睛：“我难道看错了？” “——不应该啊。”陈与长得那么显眼，能和他相似得多不容易。 “他没什么兄弟姐妹吧？”易辞小声嘀咕着。 乔眠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陈与是独生子。”哪来的兄弟姐妹。 走在前面的许醒宋阮没有注意到后面三个人停住了脚步，连回头的动作都没有。 而站在乔眠身侧的江肆则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有些疑惑。 陈与这名字他倒是听说过。 陈家的小少爷，平日里温和有礼，是霁月般的人物。 而且他身体不好，一直养着病，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 出现在这……属实不太符合他的人设。 不过江肆也只是听说这些传闻，没见过陈与真人，所以不觉得惊讶。 乔眠探寻着看过去：“哪呢？” “……” 易辞沉默：“不知道哪去了。”刚刚还在的。 这里人来人往的，离这么远想看住一个人几乎不可能。 乔眠收回目光：“应该是看错了吧。” 虽然乔眠相信易辞的视力，但是她不太相信陈与会在这。 他现在应该在国外才对。 易辞依旧思索着：“难不成在国外待久了会转性？” 江肆却只是抬了抬眼：“传闻和真人相差甚远很正常。” 听乔眠这么在乎另一个人的事，江肆心中不太舒服。 传闻还说江肆眼高于顶肆意妄为呢。 ……虽然在遇见乔眠之前他确实有点？ “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易辞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 传闻虽然和陈与本人有点偏差，但是也没什么区别了。 反正不管是传闻中的他还是现实中的他，都很讨厌这种喧闹的场合。 乔眠又看了会人群：“算了。” “是不是他和我们都没什么关系。”这么久没见，总不好过问他自己的事。 易辞耸了耸肩，又看见那边有个女孩朝陈与消失的方向跑过去。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见到两人已经往前走去，易辞这才回过神来：“哎！” “你们俩等等我啊！” 他跟上去。 宋阮和许醒已经坐下了，见他们一直没跟上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宋阮正和他们发着消息。 “怎么现在才来？”宋阮往江肆身后看着。 易辞翻了个白眼：“你们俩是真没有心啊，等都不等我一会。” 江肆扬唇一笑，十分张扬：“我也没想到你会在那想那么久啊。” 易辞：“……”怎么茶里茶气的。 总感觉江肆受了什么刺激。 “？？”宋阮迷茫：“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剧情？ “没什么。”乔眠绕过针锋相对的两人：“碰见了一个以前的朋友。” 第110章 惊天大瓜 “喔。”宋阮点点头。 他们也没太在意这件事，很快就抛之脑后。 乔眠轻笑着，本打算和他们说几句话，就听见自己手机铃声响起。 乔眠疑惑。 谁会这时候给她打电话？ 乔眠看向手机屏幕，通话上显示着“崔林”两个字。 乔眠更疑惑了。 她和以前的这些朋友基本上已经没什么联系，到了没人提起都想不起来有这么几个人的地步。 没想到今天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了。 先是陈与，又是崔林…… 乔眠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走到包厢外相对安静一些的地方，按下接通。 崔林在乔眠接通的一瞬间就开口了：“小乔你知道陈与回国了不？” “我之前都不知道，还是不久前有人碰见他了。” 崔林似乎觉得匪夷所思。 “——他竟然都没通知我们一声，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回来了。” 这人还把不把他们当朋友了？ 乔眠：“……” 这么说刚刚那个还真有可能是陈与？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通知我他回来了？”乔眠的目光放在前方，懒散得很。 “没。”崔林回答：“那我直接给你发个消息不就行了。” 他知道乔眠不喜欢别人给她打电话，所以不是很重要的事基本不会打电话。 “他们说要给陈与办接风宴，问你来不来。” “现在？” “对啊，”崔林：“陈与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整天见不到人。” “好不容易得了空，才把这尊大佛叫出来。”崔林的语气有些不满。 “陈与现在和你们在一起？” “对啊，就在离你们学校特别近的那个ktv……叫什么来着？” 崔林询问了一下身侧的人，但没得到答案：“反正附近就这一家，你应该找得到吧。” 乔眠惊了。 倒不是因为陈与和他们在一起，而是：“你叫陈与去ktv办接风宴？？” 他不是最讨厌这种场合了吗？ 乔眠印象中的陈与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别人说什么他都懒得反驳。 唯独要是有人叫他去吵闹的地方，或者所处的环境有些喧闹，陈与才会流露出些许不满。 但他就算再不满都是笑着的，给人的印象就四个字——“翩翩公子”。 所以大多数人都猜不到陈与这个习惯。 也就乔眠崔林这几个和他认识时间长的能发现了。 “我也没想到。” 崔林刚开始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陈与还真答应了。 乔眠思索两秒：“我现在和朋友在一起，就不去了，你们玩。” 崔林“啧”了声：“行吧。” 乔眠收起手机进了包厢。 江肆玩着手机，宋阮唱歌唱的入神，没注意到乔眠进门。 乔眠坐到易辞身旁，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易辞看了眼消息，把手机放下。 “惊天大瓜。” 易辞一脸问号：“什么玩意？” “刚刚你看见那个真的是陈与。” 易辞脱口一句“卧槽”。 以前那个稍微有点吵就得疯的陈与被别人附体了吗？ 他刚从别人口中知道陈与回国，没想到现在近在咫尺。 第111章 同班 手机屏幕亮起来，易辞点了下消息。 他的眼睛睁大了些许：“陈与这次回来是常住，还要转到一中？” 陈与学的是文科，而且成绩很好。 ——这就意味着十有八九要被分到易辞班里。 “又来一个和我争校草位置的。”他喃喃。 乔眠：“……？”你这关注点很清奇啊。 “易大少爷，你本来也不是唯一的校草好吗？” 何况因为没办法分出高下，有另一种说法是一中没有校草。 “就算非得说唯一的校草也是我家阿肆。”乔眠勾着唇。 易辞瞪她。 江肆听见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笑了声。 漂亮的眸子弯起来，仿佛盈着一片光，格外明亮张扬。 随即他就很欠揍的附和了乔眠一句。 易辞：“……” 今天江肆说话这个语气让他格外想骂人。 宋阮看见他们几个人扎堆聊了起来，拉着许醒搭话：“聊什么呢，都不带我们？” “聊之前碰见的那个朋友。”乔眠回答。 “？”宋阮想了两秒：“是要把他叫来一起吗？” 江肆失笑：“不用。” 几人不再提起这件事，换了另外的话题。 乔眠回到家，意外的看到自己父亲坐在沙发上。 “爸？”她把手中的东西随手放下，走过去：“您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敢想象。 “今天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 乔父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茶几：“你听说陈与那孩子回来了吗？” 听说了啊。 “……您提他做什么？”乔眠有点不好的预感。 乔父继续说着：“他回国之后会到你们学校就读。” 乔眠点头，反正也不会和她在一个班……要是碰见了打个招呼就行。 “到时候会和你在一个班。” 乔眠：“？” 不是吧，打脸来的这么快的吗？ “和我？”确定不是和易辞在一个班？ “对。”乔父肯定道。 “我怎么记得他之前是学文科的？” 陈与出国一趟，不仅性子变了，竟然还放弃文科转学理科了？ 倒不是乔眠怀疑他的能力…… 主要是他先前学了那么久的文科，突然放弃学理，实在不太合理。 乔父倒是不意外：“怎么，只允许你一个人文理都擅长？” 她哪句话表达出这个意思了吗？ 乔眠眨眼。 全能选手确实有，她本人就是一个，但在文理之间始终是有更适合的选择的。 先前陈与选择了文科，现在突然学理…… 乔眠有些好奇陈与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他刚转学过来，你记得照顾他一下。” 陈与还需要她照顾？ 乔眠坐到她父亲对面，让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乔眠有预感接下来她父亲要说关于江肆的事。 把陈与抬出来不就是为了产生个对比吗…… 她知道她父亲一直很不喜欢江家的江婉——就是江肆母亲，连带着时家也不怎么喜欢。 所以在时延生日会那么重要的场合才会缺席，由她母亲去。 但是乔眠不知道缘由。 就算江肆母亲做错了什么，也不至于认为江肆和她一样吧…… 她有些头疼。 第112章 因为是他 乔父张了张嘴，见到自己女儿一副了然的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乔眠见他久久不语，叹了口气，点明乔父的想法。 “您是想说我和江肆的事情吧。” 乔父正了正神色，似乎想严肃一些。 但是临近开口，他又觉得自己像棒打鸳鸯的恶人，以至于说话时都有些心虚。 “我也不是想拆散你们，只是他母亲……” 安静一会，乔父扶上眉心。 不行，他不该从江婉的事和女儿说。 乔父想到乔眠母亲曾经对他说的话，便放弃继续刚刚那句，而是换了一个角度。 “前两天我打听了一下关于江肆这孩子的事情——他行事乖张不说，还因为口角和人动过手。” 乔父也很头疼：“你喜欢谁不好，偏偏是他……” 偏偏是江婉和时延的儿子。 乔父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小辞难道不好？” 他们几个长辈曾经有给乔眠和易辞定下娃娃亲的想法，所以很多人都默认他们俩是一对。 乔父也格外不理解为什么乔眠放着易辞不喜欢，会喜欢上江肆。 “我和他不合适。”乔眠立即反驳。 她和易辞都是有对象的人，不能乱凑。 而且说江肆和人动过手这件事……乔眠很想给她父亲分享一下易辞的“丰功伟绩”。 比起江肆，易辞这方面的“黑料”显然更多好吗？ 乔眠的语气认真很多：“喜欢这种事不是能控制的。” 不是因为长相，成绩，亦或者是家世。 只因为他是江肆，她就喜欢。 乔眠说着：“我知道您担心我年纪太小会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我自己有分辨的能力。” 她父亲也是和她母亲在高中在一起的，应该明白她现在的心理。 乔父抿唇，终究是没办法再说让自己女儿不高兴的话。 他放下茶杯：“时间不早了，睡吧。” “好。” 乔眠也不欲多说，起身回自己房间。 寒假过去。 乔眠再次踏入学校，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在教学楼下迷路的那天。 有风拂过，带起她散落的碎发。 好在这次乔眠不用再寻找教室的位置，能直接上楼。 她走进教室。 老陈没有说座位的事，十班的人也都懒得换，坐到了原本的位置。 江肆已经在座位上待了许久，此时垂着眼睛看桌上的书。 感受到身边落下一片阴影，他弯起桃花眼，眼尾的弧度很是养眼。 “第一天就在看书？”乔眠修长的手指落在桌上，挑眉。 “这不是为了追上我们小乔吗。”江肆看向她。 他把手中的书拿起来给乔眠看。 竟然是乔眠之前送他的那本《高中语文教材全解》。 还真和语文这课杠上了。 乔眠想起什么，坐下找出另外一本教材：“送你一本新的。” 这本叫《高考满分作文全集》。 毕竟作文分那么高，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其实这几本教材都是语文老师曾经在班上说过的，只不过平时语文课的时间江肆都留给数学了，所以从来没听到过。 第113章 转学 江肆无奈，接过那本资料。 别人女朋友送小皮筋，他女朋友送资料，可以说是送礼界一股清流了。 见多数人都在补作业，乔眠问了一句：“老陈来过了吗？” “还没。” “不过应该快了。”江肆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手拿笔记本走过来的老陈。 “来了。” 老陈走进门，原本在写作业的众人反应格外快，立即遮掩起来。 可惜门口的那位没看到，被老陈从手下抽出了作业。 老陈把作业翻了两页，发现他才开始抄答案。 “你还真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写。” 这群人果然懒得没话说。 老陈敲了下他的头，把作业放回去，环顾四周：“明天收的时候别让我看见有人没写完啊。” 那人双手合十感谢老陈饶他一命，又翻开作业继续抄。 老陈没看他，自顾自把u盘从口袋里拿出来插在电子白板上。 他找了一会，点开为开学制作的ppt。 其实老陈也不想费这么多口舌说事，奈何学校规定，他也没办法。 老陈转过身来，正要发表开学感言，就看见站在教室后门处的人。 陈与的目光和老陈对上，温润一笑。 于是老陈暂时遗忘了ppt，转而提起陈与：“这个学期我们班级转来了一位新成员。” 他示意陈与进门，让陈与到讲台上做自我介绍。 乔眠“嘶”了声：“幸亏之前老陈没让我自我介绍。” 她在自我介绍这方面可没什么经验。 江肆打量着陈与，抽空回答乔眠一句：“老陈经常一时兴起。” 陈与不因为突然出现的环节而感到失措，走到讲台上自我介绍时还带着笑。 江肆托着下巴看他。 陈与的脸仿佛是被上帝精雕细琢过的，带着玉一般的气质，让人看着很舒服。 ——和江肆的长相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江肆像肆意绽放的玫瑰，而陈与则是清雅的昙花。 陈与的自我介绍很简短，没一会就说完了。 班上安静一瞬。 实话说，班上大部分女生都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只顾欣赏陈与的长相了。 所以陈与这时结束，她们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于是老陈带头鼓掌说了两句欢迎陈与来到十班的话，班上才活络起来。 老陈给陈与指了个位置，让他坐下。 由于他们班先前的人数是双数，陈与没有同桌。 “过两天我调整一下位置，你暂时先坐着。” “好。”陈与点头，“谢谢老师。” “不用。” 老陈走回去继续放自己的ppt，班上却没有因此安静。 陈与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陈与竟然真的转到我们班了……”乔眠小声嘀咕。 这人还真要放弃自己的文科啊？ 江肆合上面前的书，叫了旁边的人一声：“小乔。” “嗯？” “你和陈与以前认识吗？” 其实江肆本来不想问这个的……但是话到嘴边就成了这样。 他不太想承认自己其实很在乎答案。 乔眠实话实说：“我们认识很久了。” 江肆舌尖抵了下牙齿。 陈与该不会也是小乔的发小吧？ 第114章 劝人 江肆心中不知怎的升起了些许危机感。 ——应该说任谁面对自己对象有一个长成这样的朋友都会有危机感吧？ 乔眠看江肆默默记仇的样子：“……” 怎么好像回到了当初他和易辞哪哪都不合的时候？ 她甚至能猜到江肆在想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发小。 于是乔眠解释：“我和他只是认识的比较久，不是发小……而且也没什么联系。” 江肆满意了。 他笑意盈盈的，把目光放在老陈身上。 老陈的ppt依旧没什么内容，花了一节课就讲完了。 老陈探头出去看隔壁班那位秃顶的班主任，发现还在激情演讲，思索片刻： “你们该补作业的补作业，该预习的预习吧。” 他是真没什么讲的了。 老陈叫了几个男生出去搬书，便坐在讲台上看起自己的笔记本来。 下课铃声再次响起，他也走出了教室。 苏瑶转过身来，和乔眠说话。 她看起来精神不振，好像受了打击：“小乔，等会能陪我去一趟高一教学楼那边吗？” 乔眠奇怪：“怎么了？” 苏瑶压低声音：“冉染家里有些变故，今天要去找老陈说退学的事，我想去安慰她。” 难怪今天空了一个座位…… 乔眠先前还在疑惑，但是又想不出来是谁没来。 苏瑶的神色不太好看，显然在为冉染担心。 她先前和冉染没什么交集，是在秋游后成为朋友的。 苏瑶也是后来才知道冉染秋游那天回来的迟就是得知了家中的变故，独自躲起来哭了很久。 因为这件事，冉染无心考试，成绩一落千丈，所以乔眠才会在最后一个考场见到她。 老陈知道这件事之后还专程把冉染叫去谈过话。 但冉染在开学前几天还是决定要退学。 苏瑶记得那时候冉染不停的哭，整个人的情绪只剩下无助和绝望。 她擦着眼泪：“瑶瑶，我爸已经不在了，我妈妈又生病了，我想回去给妈妈帮忙。” 苏瑶原本想劝的话全被咽了下去。 这是冉染的决定，她没办法干涉。 乔眠的声音让苏瑶回神。 “好。”乔眠没多过问关于冉染的事。 “不过为什么要去高一那边？” 冉染要退学应该要找老陈……老陈不应该在高二办公室吗？ “听说高一的一个班主任请了长假，老陈会帮她代班一段时间。” 他们这边已经交代完了，等会老陈肯定是要去高一办公室的。 冉染也知道这件事，应该会在放学后直接去高一办公室找老陈。 乔眠了然。 苏瑶垂着头：“冉染一定很难过。” 她没办法改变冉染的现状……只想在冉染伤心时抱抱她。 乔眠安慰了苏瑶两句。 这天下午很快过去，老陈果然没有出现在他们班，而他们也很自觉的自己宣布放学。 陈与慢悠悠把桌上的书整理好，起身离开。 苏瑶则和乔眠一起出了教室。 宋阮走近江肆，“肆爷，快别看了。” “你对象已经和苏瑶一起走了。”他摇头：“都快成望妻石了。” 第115章 挡箭牌 江肆撇嘴：“你连妻都没有。” 宋阮：“……”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转身揽住另外一个人：“我们去打球吧阿醒。” 再和肆爷讲两句又要被喂狗粮了。 “嗯。”许醒点头。 江肆：“？” 他看着两个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不是，你们还真走啊？ 江肆脑海逐渐冒出一个问号。 另一边，乔眠陪着苏瑶到了高一教学楼。 乔眠看见那边的人影，示意苏瑶看过去：“冉染在那。” 苏瑶咬唇，看起来有些踌躇。 乔眠朝她弯了弯眼睛：“去找她吧。” “好。” 乔眠目送苏瑶走过去，半靠在墙上玩手机。 现在已经到了放学时间，也不担心被发现。 易辞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阿辞：我们班主任都讲完他那课件了也没见有其他人进教室。】 【阿辞：难道陈与今天不来？】 这两条消息后隔了大概半个小时，易辞又接几条。 【阿辞：陈与转到你们班去了？】 【阿辞：我怎么听说他转学文科了？】 【阿辞：假的吧。】 易辞和乔眠待的班一个是一中文科重点班，一个是理科重点班，陈与要转学只会选其一。 乔眠敲着屏幕：【我也没想到。】 【他在国外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总感觉陈与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乔眠抬起头，听见教学楼另一侧传来两道声音。 虽然她站在拐角处，但听的不太清晰，只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 ……那个男声有点像陈与？ 绕是乔眠平时从来不关心别人的事，现在都有些好奇。 她稍微走过去些。 只见一个清秀的女孩子正站在陈与身侧说着什么。 陈与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卫衣，右手微微攥着袖子。 ——通过那个女孩子微红的脸颊来看，肯定是在表露心迹或者找陈与要联系方式什么的。 陈与这个人最不会拒绝别人了，面对死缠烂打的说不定还真会给联系方式。 乔眠带着看戏的笑容，颇有些幸灾乐祸。 然而下一秒她就乐不起来了。 陈与余光看见她，竟然叫了她一声：“小乔。” ……他还叫她小乔？！ 乔眠回忆了一下自己和陈与相识到现在的称呼。 由于陈与年纪比她小，所以他曾经被她忽悠过一段时间叫她小乔姐姐。 到后来陈与就是直呼全名，从来没叫过别的称呼。 陈与绝对是故意这么喊的。 转移仇恨一把好手啊…… 乔眠咬牙，去了国外一趟，他白切黑的潜质倒是被挖掘出来了。 她走出拐角的阴影，给了陈与一个眼刀。 陈与笑的温柔，和旁边的女孩子道歉：“抱歉，联系方式我不能给你。” 这句话他不知道说了几遍，那个女孩子依旧不死心。 所以陈与又补了下半句：“我和小乔约好了一起回去，先走了。” 绝杀。 女孩子直接愣在原地，看乔眠的眼神那叫一个不可置信。 小乔本人：“……？” 什么时候和你约好的，你不要污蔑人啊。 这话要是传到阿肆耳朵里可不是什么小事。 第116章 受刺激了 乔眠刚开口，那个女孩子就已经掩面离开了。 乔眠：“……” 陈与你怎么笑的和个负心汉一样？ 陈与多了几分无辜的神色：“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她。” 所以只能借用一下乔眠的名头了。 乔眠竟然听懂了陈与的潜台词。 她倒也不太在乎帮了陈与，只是懒洋洋的提起另一个点：“以后还是叫我全名。” 她可遭不住这位陈小公子再叫两句了。 消息提示音响起，乔眠点开看了一眼。 苏瑶和易辞同时发来消息。 她一般先看事情可能会重要一些的，所以点开苏瑶的聊天框。 苏瑶说她想带冉染去附近的公园坐会，好好安慰她。 乔眠回复：【好，那我回去了。】 易辞则发了两条语音。 介于陈与还在，乔眠没打算听。 她按下转文本。 陈与看她这么专心致志的玩着手机，叫了乔眠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在和易辞讨论陈与，此时在正主面前，乔眠竟然手抖了一下。 正是因为乔眠手一抖，按到了播放。 易辞的声音传出来。 “他还真转到理科班了？” 乔眠瞳孔放大，立即去按手机，但没能阻止下一条语音播放。 “小乔你说的对，陈与果然受刺激了，还不轻。” 乔眠沉默，抬眸去看陈与的反应。 她默默后退两步。 陈与失笑，听不出半点生气：“在我面前放这个语音真的好吗？” 乔眠才不信陈与完全没有感觉。 毕竟不管什么心情他都是这幅表情…… 乔眠有些心虚，回答：“不好。”当然不好了。 “我没受刺激。”陈与敛眸：“转理科也是有理由的。” 乔眠：啊？ 陈与这是在解释易辞语音里面那两句话吗？ 说他受刺激什么的其实乔眠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陈与放弃文科是有理由的吗？ 乔眠把到嘴的话咽回去。 陈与微微抬起眼，似乎在回忆什么事。 其实那时候陈与对未来没什么规划，往常只是日复一日的过着，甚至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在国外的一年大多只是按部就班。 只是后来碰见了一件事，打乱了他的节奏，让他放弃学文，回到国内。 直到那天他好像才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学医。 但学文科只能学中医，所以陈与不顾反对改了科。 他知道自己或许比较擅长文科，学理科并不适合。 但只要陈与决定的事，就绝不会轻易更改。 他的“全能”有倾向，不代表不能改变。 至少比起那些只能执着于理科或者文科的人，他要强得多。 陈与没做过什么违逆父母的事，唯一想要坚持的也只有学医了。 至于学医的理由…… 陈与没再想下去。 他没有要继续追问乔眠的意思，询问：“你在等人吗？” 之前是在等，但是现在没人让她等了。 “没有。”乔眠摇头。 “那……走？”陈与示意校门。 他还真要履行和那个女孩子说的“要和小乔一起回去”？ 乔眠没推辞，和陈与一起往外走去。 第117章 心理课 几日后，下午。 班上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教室去另一座教学楼上心理课。 乔眠打了个呵欠，双眸仿佛沾上雾气，显得有些迷茫。 江肆目光晃了晃。 他看了眼坐在教室后方的陈与，问道：“要给他带路吗？” 陈与刚转来，肯定不知道心理课要去另一个教学楼。 乔眠眨眨眼。 虽然听得出江肆是真心问这句话的，但是乔眠还是有一种回答送命题的感觉。 好像她答应了就等于自己和陈与关系不一般。 “不用。”乔眠拿起桌上的书，又随手拿了支笔：“会有人带他去的。” 陈与的长相是很易接近的那一类，不像江肆，脸上就写了个“傲”字，没点胆子的人都不会和他搭话。 所以要借带陈与去教室而想办法和他熟识的人不少。 江肆看过去，果然见到他们班的一个女孩子上前和陈与搭话，要和他一起去心理教室。 江肆耸肩，正好省的多一个电灯泡出来：“那我们走吧。” “嗯。” 心理老师带着一沓纸进来，开口：“今天不讲课，做个活动。” 她把手上的纸递给心理课代表，让她等会分发下去。 “等会你们两到三个人组成一组，完成以‘青春’为主题的手抄报，配图和文字都要有……” 心理老师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蹙眉，疑惑这个时间段怎么会有人给她打电话。 本来打算挂断，看见显示的“十班陈老师”几个字，心理老师叹气。 由于这个手抄报需要的时间很长，所以她特地说明情况，找老陈换了课，把两节课连在一起。 他现在打电话来……该不会是临时对换课有什么意见吧？ 心理老师疑惑更甚，“你们先自由讨论，我接个电话。” 她拿起手机出了教室：“陈老师，有什么事吗？” 老陈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是这样，您这节课不是要组织学生们做活动吗？” “我们班新转来了一个学生，叫陈与，要是自由组织的话可能会没人和他一起，麻烦您给他分一下组。” 老陈一口一个“您”，让心理老师受宠若惊。 她是新来的老师，加上带的科目有些可有可无，很多老师连占她的课都不会通知一声，老陈是她迄今为止见过最礼貌的一位。 “好，我会给他安排的。”心理老师答应下来。 她微微低了下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其实老陈的担心是有些多余的，陈与那张脸摆在那里，不愁没有人和他一组。 但是他依旧打了这个电话，只为这极小的可能。 他不希望陈与觉得自己没办法融入这个集体。 心理老师和老陈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回到教室。 教室里安静下来。 “刚刚的要求应该都听清楚了？”心理老师弯着眼睛：“这周末必须完成交给我啊。” “好——” 底下一阵应和声，很给心理老师面子。 “你们班新转来一位同学，所以刚好可以分三个人一组。” 心理老师拿起名册，“同学们按我的分组变更一下座位。” 第118章 画画 带了这群人这么久，心理老师对一些比较活跃的人的关系还是比较清楚的。 至于不活跃的……看身边坐的人就行了。 她还是能分清谁是谁的。 她没有选择把陈与放在第一个说，而是分了几组才提到他。 心理老师的手指在纸上划着：“陈与，乔眠，江肆三个人一组。” 乔眠和江肆给她的印象都很深……毕竟两个人的成绩都不是一般的好，能印象不深吗？ 心理老师也清楚他们俩的性格，所以很放心的把陈与分到了这一组。 江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和乔眠本就坐在一起，不用换位置。 陈与拿起桌上的课本走过来，眸子里掺杂着笑意。 他坐到了江肆身侧。 江肆回他一个笑容，从心理课代表手中接过用来做手抄报的纸。 心理老师说不止要文字，还得画图…… 他思索一会，又拿过几支五颜六色的笔放在桌子上。 那么问题来了。 ——江肆对绘画这方面没有一点涉猎。 他转了下手中的笔，继而开口。 江肆表明这个事实后，陈与的眼神带了些探究。 乔眠也看过去。 她记得江肆的母亲不止是个商人，更是极负盛名的画家。 江肆作为她的儿子，竟然不会绘画？ 他注意到二人的奇怪，“我母亲是画家，但是不代表我也是啊。” 江肆眸底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遮掩起来。 “我没遗传到她的天赋。”江肆说的理直气壮，目光落在另外两个人身上。 乔眠：“……我也不会。” 她没点亮这个技能。 于是两个人同时看向一旁的陈与。 陈与早有预料般：“我试试看。”真的只能试试。 他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但是只是作为兴趣。 ——重点是很久没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水平。 “好的。”乔眠立即比了一个“ok”。 有人负责绘画就行，水平不重要……反正到时候署名的时候“绘画”这一栏只要不写上她的名字就行。 江肆把那张纸递给陈与，让陈与自由发挥。 他又转了下笔。 心理老师只给一个组发了两张纸，其中一张在陈与手上。 所以江肆把另一张撕成两半，和乔眠分别用来写自己的构思。 ……心理老师要是看见他这么用估计得吐血。 她给两张是为了防止他们一不小心在手抄报上有些难以修改的错误，用来补救的，不是用来给他们打草稿的！！ 但江肆心里完全没有“错误”这一说，才撕了那张纸。 他对自己要做的事向来有绝对的自信，不需要留余地。 江肆提笔写字，额间些许碎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垂下。 乔眠略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另一组——宋阮，许醒和另外一个人。 总感觉这个气氛不太对劲的样子。 宋阮和谁都能聊，其中自然包括被心理老师分到他们组的另一个人。 所以他面带笑容，聊的十分开心。 反观许醒……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不，应该说是非常不高兴。 第119章 管好自己 许醒见宋阮和另外一个人聊的热络，不由觉得头疼。 于是他转移视线。 ——左侧的乔眠和自己对象坐在一起，相处十分愉快。 许醒：“……”他就不该往这边看。 许醒看向右侧。 另一边坐的是几个男生，许醒分不太清，只认识其中一个。 他脸盲症有时候还挺严重的，导致许醒经常认不出来人。 不过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他基本一直和宋阮待在一起，宋阮认识就行，他只用充当点头的角色。 许醒唯一认识的一个人给他的印象不怎么样——那人嘴太碎了，整天盯着小道消息散布谣言。 许醒记得之前还听他说过关于自己的一些闲言碎语，但是懒得去管。 反正也不会影响什么……蒋寿宁名声不好，大多数人听听就过，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许醒没想到的是，蒋寿宁今天讨论的对象竟然轮到了宋阮。 蒋寿宁先看了宋阮一会，见宋阮没注意他才开始和旁边的人说话。 “哎，我跟你说啊，我昨天看见宋阮给隔壁班何宇的女朋友送东西。” “——而且何宇女朋友还收了。” 他说的认真，没注意到许醒的目光。 许醒耳力很好，蒋寿宁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清晰。 他的脸色阴沉许多。 蒋寿宁旁边的人却是知道这人的德行：“你只是看到宋阮送了东西，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他和宋阮的关系不错，听见蒋寿宁这么说自然是不太乐意。 许醒记得这回事。 昨天他们体育课的时候和隔壁班的人约在一起打球，何宇当时就在。 回班级的时候，何宇找过来要宋阮帮忙，把自己送给女朋友的生日礼物带给她。 宋阮不觉得有什么，答应了何宇的请求。 ——这件事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成了另一回事。 “什么叫不说明什么？”蒋寿宁将恶意表现的十分明显：“人都有男朋友了他还给人送东西。” 蒋寿宁又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 他自己人缘不好，所以更不喜欢人缘好的宋阮，如今找到个机会当然要好好诋毁。 许醒捏紧手中的笔。 这个蒋寿宁还真不是一般的嘴欠…… 见蒋寿宁说的有鼻子有眼，许醒把手中的笔按在桌子上，眼神泛冷。 他身侧有个空着的板凳，正好就地取材，把那个凳子移过来了些。 ——然后一脚踹到蒋寿宁身上。 蒋寿宁吃痛，吓了一跳，当即跳起来骂了一声。 他第一反应就是看有没有人看到他吃瘪。 好在教室里很闹，心理老师也不在，发现的人不多，只有附近的几个人。 他面对这些目光，咬牙坐下来，随后才看向罪魁祸首：“许醒你干什么？” 许醒不正眼看他，语气轻飘飘的，开口：“不干什么，管好你的嘴。” 蒋寿宁攥紧拳头，好像是要争辩两句，又有些怵许醒。 许醒和平日里一直嘻嘻哈哈的宋阮不同，威慑力也比他高很多。 他这会的表情太可怕了……蒋寿宁甚至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第120章 雷点 何况蒋寿宁这人只是嘴欠，没什么武力值，要真和许醒动起手来怕不是要被许醒按着打。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由于这点自知之明太微弱了，和没有也没什么两样。 毕竟案例还摆在那。 蒋寿宁之前就激怒过班上一个脾气很差的男生，气得那个男生当场和他打了一架——然后两个人一起被老陈制裁了。 很迷惑的一点就是明明是蒋寿宁先挑的事，他还委屈上了，和老陈说自己特可怜。 幸亏老陈有眼睛，其他人也都站出来为那个男生作证，才没冤枉了那个男生。 老陈最后让蒋寿宁给那个男生道了个歉，然后告诫那个男生以后不要再这么意气用事。 许醒见蒋寿宁老实了许多，懒洋洋补了一句： “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地里骂他，这凳子就不一定砸哪了。” 到时候他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许醒的话让蒋寿宁十分憋屈，偏偏还不敢反驳。 蒋寿宁瞪了许醒一眼，不再看他。 许醒也无所谓蒋寿宁怎么想，转过身去。 这时的乔眠，宋阮，以及之前和宋阮聊天的另一个人的目光都到了他身上。 宋阮惊了。 他先前没注意许醒到底在和别人说什么的……直到刚刚宋阮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 宋阮迟疑：“阿醒，蒋寿宁刚刚说了你什么？” 不管说了什么，以阿醒的脾气……不应该啊。 他和许醒认识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许醒情绪波动大成这样。 ——许醒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就算听见别人骂他都懒得管。 宋阮怒其不争，还和许醒说过好几次这个问题。 然而每次许醒都是很随意的回答：“他们说什么关我什么事。” 说好的“关我什么事”呢？ 宋阮只剩下茫然无措。 今天阿醒这是怎么了……竟然能被蒋寿宁给惹生气了。 见到全程的乔眠：“……？” 还有点没看明白。 虽然乔眠从许醒转移视线开始就在看戏了，但是她听不清他们刚刚说了什么啊。 乔眠就听见了蒋寿宁那句“许醒你干什么”，其他的什么都没听见。 而从她看到的画面来看，也没办法分析出许醒是为了什么生气。 大概是那个男生说了什么？ 乔眠“啧”了声：“还是第一次见许醒这么暴躁。” 她记得以前的许醒一直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江肆听见女朋友在身侧嘀咕，笑着看过来：“什么？ “那边。”乔眠示意一下：“许醒好像和我们班的……” 她顿了顿，好一会才开口：“蒋寿什么来着？” 乔眠倒不是脸盲，她就是实在对记人没什么兴趣。 乔眠脑海中冒出来一个名字：“想起来了，那个人叫蒋寿宁……许醒刚刚和他起了点矛盾。” “然后许醒踹了个凳子过去。” 看着都疼。 乔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半晌反应过来自己的膝盖没什么问题，失笑：“蒋寿宁是踩了许醒的什么雷点吗？” 第121章 关系好 不得不说乔眠这句话真相了。 ——蒋寿宁何止是踩了雷点啊，他简直是在许醒雷区里蹦迪。 江肆也蹙了蹙眉：“阿醒和蒋寿宁？”这两个人有矛盾？ 蒋寿宁和别人吵架很正常，江肆完全不觉得意外。 许醒…… 总感觉不太合理。 其他从来不和别人计较的还可能是因为隐忍太久然后在一朝一夕爆发，但对于许醒来说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是真的无所谓。 陈与兴味盎然，支着脑袋看他们这边。 许醒神色缓和些许，回答宋阮：“没有。” “只是觉得今天他格外嘴欠，替天行道了。” 宋阮：“……” 那您这兴致还真够高的。 他奇怪的看了蒋寿宁一眼。 蒋寿宁的脸绿的跟什么似的，拿着支笔把纸都快划破了。 ——他也只能靠这个泄愤了，谁让他惹不起许醒。 宋阮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在手抄报上。 江肆若有所思：“他这样确实少见。” “应该是蒋寿宁说话不过脑子，提到了某人吧。”他往手中的纸上添了两句。 江肆话中的“某人”毫无疑问是宋阮。 乔眠深以为然，点头。 两节课结束，江肆他们进度比较快，所以把下课就把手抄报交了。 顺带一提，陈与说“只能试试”真的是谦虚，他绘画水平很高，让整个手抄报都生动起来。 文字部分乔眠和江肆商量之后一人写了一半。 乔眠的字迹和江肆不算相似，可以说是两种风格，但放在一起竟然意外的赏心悦目。 心理老师还夸赞了他们几句，说要把他们的手抄报放在c位。 ——他们学校专门设置了一个角落用来放他们的活动成果，心理老师会把选中的作品都贴在那一块的公告栏上面。 几人笑着回了句“谢谢老师”，一同回到教室。 宋阮坐下，和先前那个和蒋寿宁说话的男生搭话。 “刚刚许醒和蒋寿宁到底说了什么？”宋阮问道。 “他们也没说什么啊……”蒋寿宁可是一句话都没有提到许醒。 男生微低着头，似乎在组织语言。 “就是蒋寿宁说了你两句，然后许醒让他管好自己的嘴。” 他也被许醒踢过来的凳子给吓了一跳。 “说我？”宋阮指着自己：“他是因为我才和蒋寿宁过不去的？” 他就说为什么“不问世事”的阿醒会突然这样…… “对。”男生点头，感叹了一句许醒和宋阮关系之好。 宋阮有些不知道作何反应。 许醒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偏偏听不得别人说他？ 他抿唇，走回自己座位上。 下节课是老陈的。 老陈把自己研究了好久才做出来的座位表给带到教室，投放上电子白板。 他做座位表的时候可能没太注意，导致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座位表是倒着的。 老陈把讲台的方向搞错了…… 不过无伤大雅。 他把座位表倒过来重新投放：“虽然这样看着有点麻烦，但是能防止你们前后颠倒。” 底下的人应的随意，纷纷寻找着自己的座位。 第122章 打脸 老陈把他们座位的排布方式换了一下，避免了有人没有同桌这件事。 这次有一部分人就必须得搬桌子了。 老陈交代：“你们搬桌子的时候小心一点，楼下还在上课。” 他们自然尽量不发出声音，楼下也没人来说什么。 ——其实楼上找他们也没那么频繁，只有在声音实在太大时才会说几句。 老陈没分开乔眠和江肆这两位学神，让他们互相交流，所以他们俩都不用换位置。 两人对视一笑。 但宋阮就没他们那么好的运气了，直接从第一排换到了倒数第三排。 这距离可太遥远了。 把最后一沓书放在桌子上，宋阮松了口气。 他坐下，简直累的完全不想动。 宋阮还没去看自己的同桌是谁——反正除了许醒，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 他这么想着。 然而宋阮下一秒就打脸了。 他和身侧的蒋寿宁大眼瞪小眼，第一次体会到打脸这么快的感觉。 脸好疼，好心累。 蒋寿宁比宋阮更不爽，对待手上的书跟仇人似的，还冷哼了一声。 宋阮：“？？” 你冷哼什么玩意？上节课在背后骂人的不是你？ 宋阮的气一下就上来了：“你哼什么？除了单音节以外说不出来话了？” 这人指定有点问题。 蒋寿宁显然没想到宋阮会直截了当的回怼他的阴阳怪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噎住了，站在原地。 宋阮也学着他，把书往桌上重重一放。 但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坐下了，没再移动自己的东西……这就导致宋阮发出的声音格外明显。 几乎半个班的人都看过来了。 宋阮怼人的气势瞬间消失，尴尬的笑了笑。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安静下来了…… 老陈正好从后门那边走过来：“怎么了？” 老陈也知道蒋寿宁这个人不得大家喜欢，所以考虑了很久要把谁作为他的同桌。 老陈左思右想，发现班上唯一一个和谁都能玩得来的人也就只有宋阮。 很不巧，老陈要是早两节课换位置他或许都没什么意见。 ……他也太会卡点了吧？ 宋阮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自己快要心肌梗塞了。 “没什么，我手滑。”他笑，把桌上的书放回抽屉里面。 老陈：“？” 他刚刚明明看见宋阮是故意把书拿起来摔下去的。 但是老陈也知道照顾宋阮的想法，闭上嘴。 “大家都把位置换好了吧？”老陈拎着自己的书：“那我们开始上新课。” 宋阮：生活不易，阮阮叹气。 好在许醒的威胁很管用，蒋寿宁除了刚开始的挑衅，接下来都很安分。 也让他免了再和蒋寿宁相处的麻烦……反正也不需要有交流。 许久后，又是将近清明。 老陈给宋阮分派了一个任务，让他找班上的人报名清明诗会。 还说因为清明诗会要办一整天，每个班必须要有三个节目。 宋阮苦着脸：“三个节目哪这么简单。” 清明这个节气太限制发挥了，所有和“喜庆”沾边的东西通通不能要。 也就能整整诗朗诵了。 第123章 诗会 “我们一个班这么多人，找三个应该不难。”老陈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放低要求：“就算三个诗朗诵也行。” “行吧……”宋阮应下。 他询问了一下其他班的人，发现他们基本都是找自己班上的门面担当选几首诗上去念。 诗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养眼。 宋阮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江肆和乔眠——正好给他们俩一个同台的机会。 江肆听完，一脸匪夷所思：“清明诗会？” 去年是二中举办，今年他们学校终于也被传染了吗？ 乔眠也表示震惊：“我还以为只有二中会有这种活动。” “恭喜，这是今年我们学校新开发的项目。”宋阮把手中的报名表给他们看。 乔眠：“……诗朗诵还是算了。” 听起来就很呆的样子。 “表演节目也行啊。”宋阮连忙介绍另一个项目：“舞蹈，歌曲，乐器，都行。” 乔眠：“……要不我给你来个爵士？” 她在舞蹈这方面倒是学了不少，但是没一个适合清明诗会这种场合的。 适合诗会的大概也只有古典舞了……而乔眠刚好没学过。 宋阮回答：“别。” 这他可遭不住。 宋阮又把期待的眼神放在江肆身上。 江肆：“……你与其找我还不如去找阿醒。” 许醒最吃宋阮这一套了。 “阿醒不在，等会我再去祸害” “——不是，等会我再去和他商量清明诗会的事。” 宋阮连忙改口。 “主要是老陈让我报三个节目，阿醒最多只会参加个诗朗诵，让他表演节目还不如让他原地去世。” 宋阮叹气：“这不是还差两个吗……” 乔眠有些动摇，但是又实在不怎么想去念诗。 “我想想吧。”她回答：“你先去说服许醒再来找我们。” 好歹得先拉个人陪他们。 “对了。”乔眠又想起来什么：“我给你指条明路。” “什么明路？”宋阮双眼发亮。 乔眠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面前的人：“陈与，不觉得他生了一副适合念诗的样子吗？” 陈与看着手中的书，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多年好友卖了。 “好像是这样……”宋阮开始思考说服陈与的可能性。 陈与确实有着谦谦君子的模样，谪仙般的气质——太适合念诗了。 乔眠继续坑某人：“陈与不会拒绝人，你多缠他一会他肯定答应。” 宋阮被激起了斗志，走到陈与身侧和他说清明诗会的事情。 陈与懵了一下：“让我去参加吗？” “是……”宋阮心虚，但旋即想起清明诗会也不算什么很丢人的事情：“每个班必须要有三个组参赛。” 他眨眼：“我觉得你的气质特别适合念诗。” 宋阮把报名表放在陈与桌子上，还很贴心的递上了一支笔。 陈与寻思着宋阮话里的意思：“适合念诗的气质是什么气质？” 他说话时咬字很清晰，不紧不慢的，让人听了就心平气和。 宋阮：“……”糟糕，一不小心把刚刚从乔眠那听来的话给用上了。 第124章 助攻 他沉默两秒，然后试图挽救这个局面： “就是说你的气质特别出尘，像古时候的诗人，如果念诗一定很好听。” 宋阮要把自己毕生的才学都融进这几句话里了。 陈与淡淡一笑，也不知道对他这个说法是什么想法。 他抬起眼看刚刚走过来站在宋阮身后的人，接过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人应该比他的想法多的多。 “念什么诗我再想想。” 陈与递还给宋阮。 宋阮笑逐颜开，说了两句后转身就走。 ——正正好撞到了站在他身后的许醒身上。 许醒看他，神色不明。 陈与的气质特别出尘，像古时候的诗人？ 他在心底把宋阮的话一字一句念了一遍。 虽然知道宋阮是为了说服陈与报名才这么说话的，但是他依旧非常不爽。 ……尤其是面对陈与之前抬头看他那个眼神。 仿佛早已知悉了他的心思，甚至还在为他的单相思而可惜。 许醒从宋阮手里把报名表拿过来，上面写着陈与的名字。 他的字没什么棱角，看着很舒服。 宋阮反应过来：“阿醒？你回来了？” 他摸了摸鼻子：“这个是老陈让报名的——清明诗会没几天就要办了，阿醒你也报个名呗？” 许醒扬起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不是已经有了你气质出尘的陈同学报名了？” 宋阮：“……啊？” 为什么非要把气质出尘四个字重读？他难道用错了吗？ 许醒把报名表塞回宋阮怀里，想看宋阮打算用什么办法来说服他。 宋阮看了眼陈与，又看了眼许醒，还是没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实话实说：“一共要报三个上去。” “肆爷说考虑一下。” 江肆没开这个口，但是只要乔眠答应，他再怎么不愿意都得去。 “陈与签了名。” 所以还差一个。 “我是剩下的一个？”许醒挑眉，故意为难宋阮。 “没有。”宋阮立即反驳。 “这不是你一下课就被化学老师叫过去了吗……但是我是第一个想到你的。”他后一句的声音有些弱。 为什么许醒好像很在乎这个名额的样子？ 见许醒的神情依旧没有松动，宋阮又启用了自己那一套。 ——死缠烂打。 江肆已经免疫了，但是许醒还没有啊。 “阿醒，老陈交代让我必须报三个节目的，要是没有他肯定会骂我。” 老陈当然不会骂他，但是这时候为了博取许醒的同情心只能这么说了。 “你难道忍心让我被老陈骂吗？” 眼看许醒就要说出“忍心”两个字，陈与实在看不下去了。 宋阮是个傻子，感觉不到许醒的异样，许醒还非得逗他，也不主动点。 陈与开口，语气平静：“那我再报一个吧。”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他。 陈与微微一笑：“不是说必须要三个节目吗？应该没有规定一个人只能报一个吧。” 许醒：“……” 他顿了两秒，立即抽出宋阮手中的报名表和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第125章 绿茶 “以后要是老陈再给你安排这种事需要凑人的话，直接签我名字就行。”许醒说完，又把东西还给他。 陈与嘴角勾起的弧度扩大。 果然，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还是需要一个绿茶在其中搅和，为他们的感情添砖加瓦的。 不过自己好像被许醒给敌视了啊。 陈与翻开眼前的书，只当自己方才没有说话。 宋阮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应了许醒一声，看见报名表上的两个名字时还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宋阮翻了翻手中的报名表，最后走回了自己座位。 不久后，江肆收到宋阮给他发的消息。 【宋阮：肆爷，我发现一个问题。】 【肆：什么问题？】 难不成发现许醒态度不对劲了？ 江肆又否认了自己这个想法，谁让宋阮总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好像上帝没给他点亮情商这一栏。 【宋阮：关于陈与的。】 【肆：陈与有什么问题？】 经过江肆这几天对他若有若无的观察和短暂的相处，江肆发现陈与除了有点白切黑的潜质也没什么了。 【宋阮：为什么乔眠会知道陈与不会拒绝别人？】 【宋阮：他们俩该不会早就认识吧？】 他深刻的为江肆可能多出来的这个情敌表示担心。 江肆：“………” 【肆：你发现的真早。】 【肆：他确实和小乔很早就认识了，不过没什么联系。】 【宋阮：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挺危险的。】 陈与看起来就不像什么简单的人，加上那张脸…… 【肆：不危险。】 【宋阮：啊？】 江肆轻笑，目光落在乔眠身上，随后回复宋阮。 【肆：不管他怎样，小乔都只会喜欢我一个。】 他放下手机，抬眼看向窗外。 彼时云卷云舒，湛蓝的天如水一般清透，洁白的云轻倚着它，悠然自得。 清明诗会当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节气的影响，这天格外冷，不过好在没有下雨，不用把原本在户外的清明诗会改在室内。 由于他们班排第十，所以要等很久才能轮到他们。 答应宋阮的乔眠江肆二人正临阵磨枪，尝试念着诗词。 台上的表演属实没什么好看的，唯一有些亮点的就是三班的表演。 ——他们现场演绎了一首诗《清明》。 几人在台上演着，一人在台下念着诗词。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台上的人随着诗词做着动作，竟然还真有些诗里的味道。 尤其是“路上行人欲断魂”那一段，背景音乐配上脸上画的煞白的人……还真像断了魂。 并且他们还很精致的给牧童配了只牛，很符合牧童的形象。 就是扮牛的同学应该挺累的。 不过由于那首诗太短，他们的演绎也很短。 几乎在那个慢慢悠悠念着诗词的人停下之后，他们就走上前来谢幕了。 乔眠：“……” 合理怀疑他们是故意选这么短的诗的。 虽然气氛渲染的很到位——但是未免也太短了吧？！ 乔眠除了草率不知道说什么。 第126章 树 “小乔。”江肆见她一直盯着台上，无奈：“诗你还没看过。” 宋阮十分贴心的为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首诗，他们只需要负责念就可以了。 但乔眠到现在还没看过，江肆便提醒了一句。 倒不是不相信乔眠临时发挥的水平……就是他们没有把诗分开，是两个人一起念。 他现在提醒乔眠是为了防止等会念的不齐。 “我上台们要排到下午吧。”乔眠数了数：“等会再看也可以的。” 这会她不想看诗。 江肆当然是惯着她，语气宠溺：“那我去问问什么时候到我们。” 顺序不完全是按班级排的，有可能会有变动。 “好。”乔眠点头。 她支着脑袋，半晌，侧眸和苏瑶说话。 “瑶瑶，听说易辞他们班报名了舞台剧，他参加了吗？” “舞台剧？”苏瑶思考一会，记起易辞好像和她提起过，但是言语间遮遮掩掩的，好像不怎么乐意详细说。 “我问问。” 她借着手中的东西遮挡着和易辞发消息。 易辞没有看台上的兴致，一直在玩手机，所以回的很快。 【阿辞：我们班确实报了个舞台剧。】 【你参加了吗？】 【阿辞：参加了……】 苏瑶看着那个可疑的省略号，觉得有些奇怪。 【你演的是什么？】 这次易辞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才回复：【树。】 树？？ 易辞捂脸，回想起几天前的场景。 他们班文艺委员找上门来问易辞要不要参与清明诗会。 易辞只当要他去诗朗诵，很无所谓的答应了。 结果文艺委员把报名表推给他：“辞哥你签个名字，然后把参演的角色圈一下就行。” “——什么参演的角色？”易辞没听明白。 “诗朗诵已经有两个人报了。”文艺委员看他，用着央求的语气：“但是我们组织的舞台剧还差人。” 易辞：“……” 他对这个可没什么兴趣啊。 参加诗朗诵并不费力，最多在台上念个两分钟，让人欣赏一下他的长相就作罢。 但舞台剧就不一样了。 只要不是像三班那么草率的，基本上都要费很大心力。 “我能不参加不？”易辞很真诚的看着文艺委员。 文艺委员卖起惨来：“本来愿意配合的人就不多，辞哥你要是不来肯定有好多人罢工。” “我们这个舞台剧不长的，你只要独自美丽就好了。” 文艺委员双手合十：“求你了辞哥，就参加一下吧。” 易辞迟疑：“我只要凑个数就行了？” “对。”文艺委员立即把报名表交给易辞。 易辞签下自己的名字，毫不犹豫在上面的“树”字圈了一下。 在旁边支撑着树的道具也算独自美丽的一种了……反正是文艺委员说他只要凑个数就行的。 易辞想到这里，理直气壮了许多。 文艺委员欣喜的以为易辞圈的是舞台剧的主角，直接离开了。 直到她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易辞竟然圈了个树？ 说凑数就是真的凑数……辞哥诚不欺我啊。 第127章 道具板 文艺委员默默腹诽，只能找另外的人担任主角。 而易辞身为一棵树，也理所应当的逃过了排练，无事一身轻。 苏瑶看了看一脸期待的乔眠，又看了看屏幕，艰难开口：“他说……他负责当树。” “？？？” 乔眠懵了：“树？”是她现在想的那个树吗？ 苏瑶肯定她的想法：“是的。” 虽然很不可置信，但是确实是真的。 乔眠默默给易辞点了个赞，并且决定要给易辞这难得一见的黑历史拍照纪念。 ——然而到易辞他们班上台的时候，乔眠才发现自己这个想法完全不能实现。 乔眠眼中的树：穿着一身绿色的衣服再举两团树枝。 实际上易辞扮的树：一块画着树的道具板。 根本没人会看到拿着道具的人是谁。 乔眠遗憾地放下手机：“我还以为至少他能露个脸。” 她在二中的时候文艺汇演上的树都是有露脸机会的，好歹还算参与。 但易辞举个道具板站上面，和没参加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也是。”苏瑶颇有些可惜。 易辞要是知道她们两这么可惜，估计得被气死。 乔眠百无聊赖，最后点进了校群。 校群里也在讨论易辞的事。 他们学校的人听说这个舞台剧有易辞参加，都跃跃欲试打算拍照，结果连易辞的人影都没见到。 【不是说我们学校校草参加了舞台剧吗？为什么没看见？】 【+，我也想问。】 【听说校草的盛世美颜很久了，还指望今天能看见。】 【专门确认了一下，校草确实报名了啊。】 有人看了一眼台上，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说校草不是高二十班的吗？现在还没到十班吧？】 乔眠微微勾唇，明白了他们的误会。 很快就有高二的人出来科普。 【我们学校有两个校草，一个在文科班，一个在理科班。】 她分享了一个帖子。 乔眠点进去，发现这个帖子竟然是专门分析易辞和江肆的。 ……突然觉得他们学校的人都好闲，竟然还有人写这种帖子。 帖子里有不少江肆的照片，乔眠顺手存了两张才回到校群。 【虽然但是，现在台上也没看到文科班那位啊。】 【确实。】 【刚刚报幕的时候我貌似听见了校草名字，但是没看见人。】 群里讨论着易辞的去向。 而此时的易辞——正单手支着道具板，另一只手光明正大的拿着手机。 他这个地方位于角落，旁边又有道具遮挡，所以十分安全。 ……其实主要因为是他们班这个舞台剧很长，易辞一直站着真的很无聊。 不玩手机他都不知道如何度过。 易辞叹气。 他没看到校群激烈的讨论，但很快就有人来转告他了。 【辞哥，你不是参加了舞台剧吗？怎么没看见你？】 【我看见校群里好多高一的学妹想一睹你的芳容。】 【你该不会没上吧？】 易辞朋友和负责节目的人很熟，特地要来了节目单——发现易辞的名字确实在上面。 所以他才十分疑惑。 第128章 男德班 易辞：“……” 怎么感觉再过一会自己在上面举道具板的事情就要被昭告天下了。 他无奈：【你别乱用词好吗。】 一睹芳容是形容想看见女子的容貌，不是男子！ 易辞真的很想送一本词典给对方好好学习学习。 他打字：【而且我已经有对象了，对高一学妹不感兴趣。】 易辞朋友发来几个问号。 他惊疑不定：【辞哥，嫂子是给你报了男德班课程吗？】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易辞：“……”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损的朋友。 好想删好友。 不过他朋友也没有纠结“高一学妹”这个话题。 【所以辞哥你真的没参加舞台剧？】 要是参加了也不会还能悠哉悠哉的给他发消息了吧？ 易辞：【你抬头。】 他朋友真的很认真的抬头看了一圈。 抬头也没见到人啊。 深感再次被易辞欺骗，他痛心疾首：【我真没看到。】 没看到就对了，他被这道具板挡的严严实实，怎么可能看见。 易辞继续打字：【看见台上的树了吗？】 他朋友如实回答：【看见了。】 所以说树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是我。】 【？？】他立即放下手机去看台上的道具板。 很好，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易辞的消息弹出来：【我只是来帮忙做背景板的。】 他朋友：“……”还得是你。 亏他期待了半天，结果就看见棵树。 这时候校群里也有知情人士发话表示易辞确实在台上——而且就是那棵树。 校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有人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虽然没有脸，但是能拍到树也算纪念了。】 【和道具板合照就当做我和校草合照了。】 【是的。】 这群人俨然把易辞的道具板当做了“梦中情树”。 乔眠看着道具板的特写，差点笑出声来。 有人把那颗翠绿的树p成了表情包，还配字“只是一棵平平无奇的梦中情树罢了”。 乔眠立即发给易辞。 易辞气得差点没扶住道具板，导致道具板歪了一下。 还好他反应快，才没造成道具板直接倒下去的悲剧。 ——这幅画面再次被镜头捕捉到了。 要是在之前都没人会在意这个道具板，可自从有人在校群里面科普后，一大半的人的放弃继续看舞台剧，转而盯着道具板。 于是易辞再次收获一张表情包。 易辞：“……”杀了我好了。 他生无可恋，回乔眠的消息：【我能当做没看见吗？】 要是早知道自己扮树的事情会被这么多人知道，他还不如配合文艺委员呢。 好歹舞台剧男主是个诗人，形象比树好多了。 【乔：很明显不行。】 【乔：没想到你有生之年第一次被做成表情包竟然是因为这个。】 乔眠哈哈哈了满屏幕。 易辞隔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乔眠现在有多高兴。 他对象肯定笑的更高兴。 易辞：“……”累了，毁灭吧。 他收起手机，觉得自己都没脸再出现在这块道具板之前了。 实在是太丢脸了。 第129章 无标题章 好不容易等到舞台剧结束，易辞几乎是第一时间逃离现场，不给任何人看见他的机会。 乔眠和江肆的诗朗诵离得不远，所以此时两人都在看宋阮给他们选的诗。 校群里的话题已经从易辞转移到了江肆。 【虽然没看见文科那位正脸，但是等会十班诗朗诵有另一位校草。】 有人将信将疑：【可别又是串场当道具板的。】 【诗朗诵又不需要道具板。】 【小道消息，等会校花也在。】 【江学神和校花一起？颜狗天堂啊。】 由于易辞的事，现在他们对另一位校草已经没有了多大兴趣，而是将注意放在乔眠身上。 【有幸见过校花一次，我愿称之为仙女。】 【别的不重要，就想知道有没有校花联系方式。】 【想要校花联系方式加一。】 乔眠自然是没看到这些言论的。 她和江肆对了几遍，确认无误，听见老陈叫他们，便一起走到前方。 乔眠上台时算是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万众瞩目。 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们这个方向，还有不少拿手机拍照的。 好在诗朗诵和舞台剧不同，只需要站在原地念诗就好了。 何况学校对他们要求没那么高，不需要背诵，可以拿着纸念。 乔眠是已经背下来了的，但在开始之前还是不自觉看了一眼纸条。 江肆朝她安抚似的一笑，眉眼弯了弯。 等到诗朗诵结束，台下的人都完全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在校群发表感想。 【有一说一，刚刚的诗朗诵我一个字都没听见，一直在看颜值。】 【有正经人听诗朗诵？不都是来看颜的吗？】 随即校群中就又多了一群想要江肆和乔眠联系方式的人。 直到有知道他们关系的人看见，在校群里说了一句他们俩是一对，风向才变了。 【卧槽，竟然是一对。】 【怪不得这么配。】 【所以说我的嗑的双校草be了？】 这时说话的正是学校论坛管理员之一——就是那位死不删帖的cp粉。 她又看了眼那个视频，补充一句：【不过官配也很好嗑的样子。】 江肆和乔眠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很配，何况一中广大群众一大半都是颜狗。 此时的十班。 乔眠把放在凳子上的校服外套穿上，抬眼看去：“怎么感觉要下雨了？” 苏瑶抱紧自己：“突然变的好冷。” 她叹气：“早知道我也把外套拿下来了。” 可能是清明这个节气加持，上午明明有太阳但基本感受不到热度，而现在太阳落下后更甚。 由于举办了清明诗会，所以没有晚自习，提前放他们走。 乔眠和几人告辞，没回清苑，而是让司机往另一边开。 她下车时已经下起小雨。 雨丝微凉，眼前仿佛多了一层雾。 街上行人不多，偶尔有人也是行色匆匆，乔眠走在其中显得有些突兀。 她在路边买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 雨水落在百合花上，顺着花瓣滑下。 乔眠伸手触了触花瓣，敛眸，又买了一把雨伞。 第130章 相似 雨伞是黑色的，在墓地这样的环境下，染上了些肃穆。 乔眠步子很慢，像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站在一座墓碑前。 那是她姐姐的墓。 姐姐喜欢热闹，讨厌独自一个人，父母没有便将她葬在独立的墓园，而是葬在这里。 墓碑前已经放了两束花，应该是父母来过。 乔眠撑着伞，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眸中浮现水汽。 泪珠落下，和先前的雨水混在一起，也分不清哪是泪，哪是雨水了。 她胡乱擦了擦脸，有些无措。 乔眠每年都会来看姐姐，有时候和父母一起，有时候是自己一个人来。 每次她都会站很久。 其实乔眠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只是觉得能给自己一些心灵上的慰藉。 仿佛只要站在这，姐姐就在她身旁。 姐姐还会和以前一样陪她，会很温柔的给她讲故事，而不是化为一块冰冷的墓碑。 父母不愿睹物思人，将姐姐的东西都收进了阁楼里。 可乔眠时常看见母亲走进阁楼，在里面待上大半天，再次见到她时往往看见她红着眼眶。 所有人都在怀念着她，但所有人都没办法改变那场车祸。 乔眠把百合花放下，和另外两束花放在一起。 此时的雨已经停了，竟然还有出太阳的趋势。 一束束光线穿透云层落了下来。 乔眠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墓碑，许久方才离开。 但乔眠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不远处有几个人抱着花，同样站了许久。 见乔眠离开，其中的女孩子开口：“刚刚那个是小双妹妹吧？” “对。” “她和小双真的一模一样……”有人喃喃道。 女孩子摇头：“不一样。” 乔双和乔眠身为双胞胎，长相是十成十的相似，但不同之处也很明显。 乔双是个很温柔的人，对什么事都很有耐心。 而当初的乔眠…… 是个娇纵不懂事的千金小姐，对于什么事都是势在必得，傲得让人不敢接近。 乔眠是天之骄女，天赋让人望尘莫及，乔双则差了很多。 明明是姐姐，可是偏偏处处不如自己的妹妹。 很多人揪着这件事不放，嘲讽乔双。 乔双脾气好，从不和人计较，才让她们有了胆子。 后来有人在背地甚至当面说乔双不如乔眠的事传到乔眠耳朵里。 乔眠第一反应就是为姐姐出头，让那些人不敢再多说。 “乔眠和以前也不一样了。”女孩子低头看手中的花。 当初她们和乔眠乔双是同学，和这对双胞胎关系很好，但在乔双去世后就再没有联系。 可能乔眠担心看见她们会想到以前吧…… 几人走到乔双墓前，放下花。 乔双的去世改变了太多，曾经那个娇纵的乔眠早已和姐姐一起离开。 如今若不是乔眠长相没变，她们甚至有些认不出来这样的乔眠了。 女孩子定定看着面前，半晌开口：“小双，我们都很想你。” 她们这些从前的好朋友在想她，和她血脉相连的妹妹更想她。 第131章 糖 乔眠回到清苑。 她独自在窗边站了很久，直到听见消息提示音再次响起，她才恍然惊醒。 之前几年乔眠也不是没陷入过这种状态……只是今年有些不一样。 乔眠拿过手机。 是江肆发的消息…… 看到消息的数量后乔眠才意识到自己失神了多久。 她手机声音开着，竟然完全没听到。 江肆在清明诗会快结束的时候就察觉到乔眠情绪不对。 她和往常其实没多大区别，但好像一直在想些什么，反应迟钝了许多。 江肆原本打算放学后问她，但乔眠直接离开了学校——并且没有回清苑。 他给乔眠发了很多消息，询问乔眠的状况。 【乔：没什么，只是心情不太好。】 对面没了回应。 乔眠思考着对方是不是因为她简短的回复而生气，却不能集中心绪。 头很疼，没办法想别的事。 过了大概十分钟，门铃声响起。 乔眠走过去开门。 门外是裹挟着冷气的江肆，手中拿着什么，对她眨了眨眼。 江肆看起来像是从外面匆匆赶回来的。 他没有继续追问乔眠为什么会不高兴，只是把手心里的糖给她。 手心里是草莓味的软糖——是乔眠最初给江肆的那个牌子。 “我来陪你了。” 乔眠的眼泪在那一刻失了控，仿佛回到当初姐姐倒在血泊中问她情况的时候。 江肆吓了一跳，手足无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只能用衣袖给乔眠擦了擦眼泪，随即带乔眠进门，把她放在沙发上。 好在乔眠家陈设和他那边差不多，加上来过几次，不至于摸不着头脑。 “阿肆。”乔眠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有姐姐了。” 之前的日子总是一个人慢慢熬过去，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受。 可是一旦有一个人陪伴着自己，任自己倾诉，眼泪就像止不住一般往下掉。 她这些年藏在心中的委屈，想念，都在此刻爆发出来。 江肆抿唇。 他知道乔家有两个女儿，但对乔眠的姐姐没什么印象。 只听说是个很温柔的人。 她对小乔一定很重要…… 江肆替乔眠擦着眼泪，没说话。 等到乔眠哭够了，才抽噎着：“你怎么看着我哭啊。” 她以前的人生里，要是因为某事而流泪，其他人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哭了”。 江肆是唯一一个没有这么说的人。 他只是静静的陪着她，以行动告诉她，他在，她可以哭，可以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江肆抚了抚她的头发。 他本可以说“不要哭了，我会心疼”，但却始终只是停留在想法中。 他不愿意用自己的想法去束缚乔眠。 小乔要是为了不让他心疼而制止自己的情绪……该多难受啊。 江肆看着她。 乔眠：“哭成这样……都不好看了。” 见乔眠竟然这么在乎这件事，江肆内心的情绪被冲淡了许多。 他坚定答道：“好看。” 他的小乔再怎么样都好看。 江肆为她擦去仅剩的眼泪，不再提前刚才的话题。 “我陪你出去转转吧。”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第132章 陪伴 “好。”乔眠点头。 两人一同到了不远处的公园。 公园不算安静，有很多结伴而行的人，大多是情侣或者老人。 乔眠的平静下来，说了一些关于以前的事。 江肆则倾听着。 路过一家很小的店铺，江肆拉着乔眠走进去。 他看见了门口摆放着售卖的手持烟花——也就是俗称的仙女棒。 大概是没卖完的库存吧。 江肆买了许多，塞了一半在乔眠手里，自顾自点燃两根，和她走在小路上。 “小乔，你姐姐那么喜欢你，一定不希望你不高兴。” 他拿出一根手持烟花，点亮乔眠手中的。 手持烟花发出光亮，十分绚烂。 那是它燃放自己带给世界的浪漫。 江肆微微弯起眼睛：“我也不希望。”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也很喜欢你。 乔眠愣了愣。 “情绪是很难控制的。”江肆转头看向她：“我做不到让小乔永远开心。” “但是不管高兴还是伤心，我都会陪着你一起度过。” 江肆拿着的手持烟花亮的像星星。 乔眠只觉得心脏被暖意填满。 —————— 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出了成绩，不少人都走上前去看。 江肆和乔眠则依旧不紧不慢的，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不用等到他们俩去看，宋阮就已经来汇报情况了。 宋阮占据了江肆前桌的位置：“肆爷，你猜这次第一是谁？” 江肆：“……” 这人什么时候能不卖关子了，太阳估计得从西边出来。 见没人搭理自己卖的关子，宋阮瘪嘴：“没意思。” “所以第一是谁？”乔眠抬起眼看他。 宋阮索性也不瞒了： “第一是——你们俩。” 他们俩的分数一分没差，完全一样，所以算他们并列第一。 乔眠眸中划过笑意。 宋阮奇怪：“你们俩的数学都只考了138。” 他以为最后一道题只是因为他水平不够才没做出来的，现在看来，这两位学神竟然也没做出来？ “嗯，那题超纲了，大概是学校为了挫挫我们的锐气，故意选的题。” 宋阮看过来：“肆爷你在写最后一道题？” 不是说超纲了吗？ 江肆笑：“既然出现在卷子上了，不做出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先前时间不够没能好好研究，现在多的是时间让他去找这道题的解法。 乔眠赞同点头。 她面前放的也是那道题。 宋阮：“……”学神的世界果然不是他这种凡人能染指的。 他们俩除了数学那道大题没写出来和语文必扣的两分，一分都没扣，此时也不用像宋阮这样沉浸于改错的悲痛中。 宋阮：“肆爷，物理卷子借我用用。” 有学神的卷子，不看白不看。 江肆从抽屉里拿了张卷子出来给他。 宋阮喜得试卷，又想起另一件事：“我们班新转来那位——陈与，站成绩单那好久了。” 他感觉陈与的表情都没以前那么自然了。 但是他看了看……陈与考的也不差啊。 在一中的理科重点班，能拿到第五的成绩真的很不错了，像乔眠这样直接抢第一宝座的纯属意外。 第133章 时 “可能是受打击了吧。”乔眠耸了耸肩，并不太在意。 这是她意料之中的。 “他第几？”江肆倒是饶有兴味地问了一句。 “第五。”宋阮：“第五还受打击？陈与以前成绩很好吗？” “和易辞一个水平的。”乔眠举了个例子。 宋阮惊了：“我要有他那成绩，死都不转科。” 理科到底是有什么魅力，竟然让一个文科班学神级别大佬放弃文科转理科？ 乔眠很随意的点头。 她也不知道陈与转科的原因……但总觉得原因不简单。 陈与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被讨论的中心，敛了敛眸子，回到座位上。 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他清楚自己的理科和文科相比处于弱势。 不过是有些落差罢了。 陈与拿起自己的化学试卷，微不可闻的叹气。 放学后，江肆回到清苑。 他推开门，猝不及防被沙发上的人吓了一跳。 江肆又看过去，发现那个身影——是他母亲。 为什么这两人都喜欢趁他不注意进清苑这边？ 不对，这不是主要问题。 问题是他母亲到底是怎么拿到钥匙的？ 难不成他母亲也去找赵叔叔拿钥匙了……可赵叔叔是他父亲那边的人，他母亲要想拿钥匙势必要经过他父亲那边。 想不通。 江肆关上门，开门见山：“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 他和他母亲的关系比起父亲要更不融洽些。 江婉在他小的时候对他还是很好的，后来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便对他有些疏远。 哪怕是好不容易能相见，江婉嘴里永远是些关于利益的话。 好像利欲熏心，连自己年纪尚轻的亲生儿子都成了旗子。 她连自己的画笔都放下了…… 江肆想起自己上次回到江家的场景。 原本长廊上挂满了母亲的画，每一幅都是她的心血。 可现在那些画都被撤下，换成了极其昂贵的收藏品。 他坐到江婉对面，为她斟茶。 江婉却没有要喝茶的意思，语气带着不耐：“你谈的那个女朋友是乔家的小女儿？” 赵叔叔不认识乔眠，也不可能知道她是乔家的小姐。 但他母亲知道这件事…… 江肆眸子里有些晦暗：“是她。” “和她分手。”江婉的语气很决绝。 江肆隐约猜到自己母亲和乔家间有恩怨。 “您不是最崇尚商业联姻了？”他口中说着敬称，却没什么尊敬的意思。 “这件事轮不到你质疑。”江婉冷冷看他：“你只需要和她分手。” 江肆施施然一笑，带着嘲讽的意味：“我的事也轮不到您质疑。” 江婉皱眉，看起来有些生气：“江肆！” 江肆看她：“虽然姓江，但是我和您的江家也没什么联系。” 以前不关心他，现在倒管起他了。 “不如我改个姓——叫时肆？” 到底是年轻气盛，只因为江婉的几句话便和她对峙。 江肆像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时肆不太好听，那换个别的吧。” 他的语气很轻松，从进门开始的每一句话都在告诉江婉——既然她没有负该负的责任，他也没必要听从她。 第134章 失眠 江婉气得手都有些抖。 江肆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他按了按眉心。 太久没见江婉，再次见面她就以这么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他，多少让江肆情绪波动。 何况还是关于乔眠的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乔眠已经成为了江肆不可触碰的逆鳞。 江肆冷静下来：“为什么不能是她？” 如果江婉来的时候不问乔眠的身份，江肆或许还不会注意。 他会认为她母亲和他父亲一样，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他谈恋爱。 但江婉的质问有前提。 他看着江婉，等待她的回答。 江婉静了两秒：“我和乔则在公司的一个项目上有冲突。” 因为在项目上有冲突？ 江肆觉得有些好笑。 公司的事情和乔眠能扯上多大关系。 何况商场上冲突比比皆是，连多年仇敌都能因为利益化敌为友，项目上的冲突更是不值一提。 江婉的话说的半真半假。 她不同意江肆和乔眠的事多半和她与乔眠父亲在公司上的事有关，但绝不像她说的这么轻而易举。 江肆知道自己没办法让江婉说出实情。 他只想问一句：“您和乔家真的只有公司间的冲突吗？” 如果只是生意上的……那是可以解决的吧。 江肆第一次知道自己和乔眠之间竟然还隔了这些。 他手指摩挲着面前的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次江婉回答的简洁：“是。” 听到这个回答，江肆不可避免的松了口气。 “我知道了。” 江婉的话脱口而出：“你答应和她分手了？” 她对江肆不了解，却也知道江肆的性子，知道他一旦认定什么绝不会轻易放弃。 江肆起身，没正面应江婉：“您回去吧。” 他看向江婉，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次日。 乔眠推开教室门，微微挑眉。 向来卡点来的阿肆竟然这么早就来了？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另一件事——江肆现在不是醒着的。 难得早到一次，竟然是来睡觉的？ 乔眠扫了眼教室。 教室内人不多，只有七八个的样子。 她走近座位坐下，放东西的动作都轻了很多。 江肆的校服盖着半边脸，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 乔眠回忆起她刚转来一中的时候……那天的江肆也是用校服遮挡着休息。 她弯起眼睛，托腮看着江肆。 直到早自习的铃声响起，乔眠才试图叫醒江肆。 江肆好一会才抬头，困倦得很：“小乔。” “昨天没休息好吗？”乔眠问道。 “昨天……”他似乎陷入了回忆的状态。 现在的江肆处于半清醒状态，迷迷糊糊的，看起来十分好rua。 乔眠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嗯，手感很好。 江肆眨眼，清醒过来。 他带上一如既往的笑：“昨天一直在想数学试卷最后一题，失眠了。” 事实上他根本没管那道题。 乔眠哑然：“至于吗？”竟然因为一道题失眠。 江肆没回答。 只因为一道题当然不至于，只不过是因为那道题啊…… 第135章 劳逸结合 两人说着月考，老陈进班后的第一个话题也是月考。 但他和其他班主任的画风很不一样。 其他班主任拼命督促学习，生怕他们落后。 而老陈不一样——他鼓励他们劳逸结合。 不是老陈没上进心，实在是这群人太自觉了。 由于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导致他们全员分数直线下降，这群人就开始跟疯了似的学。 老陈发誓学校故意出这道题是想不让他们认为自己的水平不需要担心，而不是为了让他们变成这样。 昨天，老陈去男生寝室查寝，他们在学习，老陈绕着男生寝室转了几圈回来看，他们还在学习。 甚至灯熄了之后他们还在开灯研究题目。 老陈觉得不制止不行了。 他可不想在高考之后收获一群成绩虽然好但是全员谢顶的学生。 他清了清嗓子：“月考成绩已经出来了，大家都考的非常理想。” “虽然由于数学的最后一道题目拉了些分，你们的分数没有之前好看，但是排名依旧很高。” “就连我们班新转来的陈与同学也适应的很好，这次考了很不错的成绩。” 班上很安静。 这时班上分了两类人。 一类觉得那十二分丢的实在血亏，拼命想从其他科目里找回面子，埋头学习，只顺便听老陈的讲话。 还有一类由于看见江肆乔眠两位都没拿到那十二分，心中微微平衡，面上很认真的在听老陈说话——其实桌上依旧放着习题。 老陈：“……”没救了。 老陈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整理言辞：“你们不需要太过在乎分数，只要排名没下跌就可以了。” 班上依旧安静。 老陈：“……？” 他也安静下来，和班上在看他的人对视。 许久后，他们陆续从习题上抬起头来。 ——然后很默契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老陈的话。 见他们的注意都到了他身上，老陈才继续说话。 老陈主题不变，还把班上的前几名依次夸了个遍。 乔眠看了眼陈与，张口想和江肆说些什么。 但教室实在太安静了，她要是开口肯定得被老陈发现。 于是乔眠默默闭上了嘴。 她看得出陈与不太开心。 ……虽然陈与和往常几乎一模一样。 倒不是乔眠观察力超群，也不是她有多了解陈与。 只不过以前见过很多喜欢陈与的人，她们都试图分析陈与万年不变的表情中的含义。 陈与喜欢笑，她们就去分析陈与的笑。 一般人如果不是真正开心，笑的时候眼睛都不会有变化。 但陈与在笑的时候会不自觉弯起眼睛，让人觉得他很开心。 ——至于是不是真的开心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但陈与在不高兴的时候不会有弯眼睛的习惯。 大概是那群女孩子观察了这么久唯一有用的结果吧。 乔眠对于陈与在国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奇起来。 想到这里，乔眠勾了勾唇。 她竟然是有些庆幸自己没和江肆说起陈与的事了。 不然那位醋桶听了……指不定多难受，还得闹好久的别扭。 第136章 题目 老陈说完时刚好下课，于是踩着铃声离开了。 下节课是数学…… 乔眠把数学卷子找出来，还拿了个草稿本。 但进教室的却不是数学老师。 物理老师和他们大眼瞪小眼，最后打破寂静，开了个玩笑：“看见是我很不满意？” 这他们哪敢。 “你们数学老师临时有事，我们换了课。” “把物理卷子拿出来吧。”物理老师走上讲台，将试卷投到电子白板上。 乔眠叹气。 她还是比较想听数学老师讲试卷的最后一道题。 乔眠昨天想出了一种解法，但太过复杂，她想听听数学老师版本的。 可惜要等到下午了。 物理课上到一半，隔壁班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开始传出噪音。 乔眠：“……？” “这是在干什么？”她疑惑。 江肆听了会，发现是有人在敲桌子。 “隔壁班可能有老师被我们以前的老师附体了吧。” 总不能是学生在敲吧。 江肆已经受够了以前那位敲桌子的老师——没想到现在隔壁班竟然又多一个？ 这还让不让人上课了？ 江肆十分希望隔壁班楼下的人能够再来一次天降正义。 可惜楼下的人也希望他们这些附近的人去，便僵持下来。 陈与坐在偏后方的地方甚至还能听到隔壁班那位老师的说教声。 不得不说，一边敲桌子一边说话好像确实很有气势。 而且隔壁班那位老师指定有点音乐基础——竟然敲着敲着还卡上点了？ 他们班物理老师：“……”想去问问隔壁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最终止住了自己的好奇，继续讲课。 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很轻易的就看见了和江肆聊着的乔眠。 “乔眠。”物理老师叫她。 乔眠条件反射看过来。 “你来说说这题为什么选c。”物理老师侧了侧身子，让乔眠看清屏幕。 乔眠：“……”看清了也没用，她又不知道是第几题。 果然不能因为自己物理满分就趁机摸鱼。 这下好了，遭报应了。 乔眠站起身来，根据物理老师做的批注判断他说的是哪一题。 今天乔眠的点格外背——这一页基本上都是c选项，想靠选项判断都不行。 正当乔眠踌躇在第七题和第八题之间的时候，她听见江肆压低声音：“第七题。” 乔眠心领神会，现场讲解了一遍第七题。 物理老师让她坐下。 乔眠心有余悸：“阿肆你听了？” 她刚刚聊的太开心，对物理老师说了什么基本毫无体会。 “没有。”江肆抬了抬下巴示意乔眠看另一边。 “刚刚宋阮给我比了手势告诉我现在在讲第几题。” 他也没听，怎么可能知道在讲哪。 要是江肆知道在讲哪就不至于等乔眠站了那么久才出声了。 物理老师应该看见了在一旁比划的宋阮，但也没出声阻止。 物理老师只是想提醒下乔眠不要说话而已。 虽然隔壁班比乔眠的声音大太多了…… 物理老师又生出些想去隔壁班一探究竟的想法，把手中的粉笔都放了下来。 第137章 仇恨值 但物理老师最终还是没有出门。 毕竟佛系了这么久，也不缺这一节课。 他很淡定的接着讲。 乔眠半捂着耳朵，抬头看时间。 还好已经要下课了。 乔眠听见下课铃声响——就看见物理老师连ppt都没关就离开了教室。 物理老师经常这样，但今天他的脚步比往常更快。 可能是他实在遭不住隔壁班的“魔音灌耳”了。 隔壁班敲桌子的声音随着下课停下。 宋阮从隔壁班回来，立即分享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刚刚敲桌子的是他们班主任。”宋阮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我记得之前他没这个习惯啊。” 今天怎么就突然敲起来了。 “可能是被他们班的成绩气的吧。”江肆耸了耸肩：“隔壁班这次平均分应该是全年级最低。” “也是。”宋阮赞同江肆的说法：“听说他们班的一个人被班主任骂的时候顶了句嘴。” “——然后他们班主任就开始敲了。” 宋阮摇头。 隔壁班班主任经常因为成绩歧视一些人，还日常阴阳怪气，所以很不得人喜欢。 “大概他觉得一个班的仇人还不够，打算扩展一下业务？”许醒接了句。 宋阮深以为然：“刚刚我明明看见他走了，结果回来的时候他竟然还站在走廊那里。” 宋阮没反应过来，和隔壁班班主任对视上了。 隔壁班班主任神色不虞，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骂宋阮串班。 宋阮再次拍胸口：“他还瞪我——吓得我赶紧回来了。” 江肆只是笑：“我们班仇恨值在他那一直高。” 十班是唯一的重点班，当然由学校最好的班主任来带。 听说隔壁班班主任也竞争过他们班主任这个职位，可惜不如老陈得人心，只能去教隔壁班。 这也就导致小心眼的他对老陈和十班的人意见都比较大。 宋阮也想到了这层：“幸亏他没当我们班主任。” “不然我怕我忍不住用他带的科目直降五十分来表达对他的‘敬意’。” 他最后两个字故意咬的很重。 “隔壁班班主任和老陈一样，带的是英语。”许醒停顿：“你的英语本来就不算优势。” 这要真降五十分，宋阮的英语就完全拿不出手了。 宋阮撇嘴：“……不要这么较真好不好，他也不可能来我们班啊。” “我就是口嗨一下。”宋阮满不在乎。 许醒轻笑。 当天下午。 早上的数学课和物理老师换了……下午第一节应该是数学。 乔眠把手机关机，回想不久前和易辞的对话。 她见到易辞，便顺口问了易辞的月考成绩。 然后易辞就给她全方位科普了一下自己的分数有多难得。 易辞讲了这么多乔眠没怎么记住，就听见一个重点：“你数学考了一百四？” “对啊。” “怎么了？”易辞不明白乔眠的讶异是为什么。 乔眠：“最后一题你写了？” 她发小难道是个隐藏的数学奇才？ 易辞明白了：“没有，我不会。” 最后一题十二分，他要是不会就不可能考一百四了。 第138章 解 猜到乔眠的困惑，易辞很善心的替她解答：“虽然我不会写，但是我加了个‘解’字上去。” 乔眠：？？ “一个解算两分？”她觉得匪夷所思。 学校到底有多想给分啊？ 乔眠回想自己的答题卡——她好像确实没写解。 乔眠觉得孤零零一个“解”字挂在那里实在太难看，显得她思考了很久还是没能下笔。 所以乔眠就没有写解。 乔眠估计江肆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两个人都没拿分。 易辞失笑：“应该就这一次会给分。” 其他时候在他们学校写单写解是一分都不会给的。 乔眠点了点头。 “对了。”易辞想起什么：“江肆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什么？”她疑惑。 “你不知道？”易辞更疑惑，他还以为乔眠应该知道。 易辞讲述着自己看到的画面： “我中午的时候路过篮球场，看见他和一群人在打篮球——应该是你们班的吧——他打的特别凶，篮球跟他有仇似的。” 乔眠：“……” “他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乔眠思索片刻。 今天早上她就发现江肆和往常不一样，但是没看出来是为什么。 “何止有点……” 易辞说完这话，被乔眠横了一眼，于是赶紧后退两步。 “得，没有，他特别对劲，不对劲的是我。” 他迅速找理由离开：“我先走了啊，要上课了。” 易辞脚底生风，生怕乔眠开口留下他。 …… 乔眠看向自己身旁空着的座位，不知道是何想法。 她闭了闭眼。 江肆直到上课前一分钟才来。 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和乔眠说话，而是自顾自拿了张卷子。 数学老师还没来，但班上已经安静下来了。 江肆右手握着笔，时不时在草稿纸上写字。 乔眠离近一些去看，发现他写的竟然是数学月考卷的最后一题。 ——阿肆不是说昨天没睡着就是因为这道题吗？ 难道他研究了一晚上没研究出来？ 乔眠反正是不相信这种说法的。 她的水平和江肆不相上下，甚至于在数学这方面江肆会比她更厉害……毕竟乔眠的万年第二不是假的。 只是乔眠转到一中之后换了个环境，比起以前也认真许多，才能超越江肆。 乔眠昨天晚上没有用特别长的时间就在白天的基础上做出了一个解法。 江肆怎么会这么久都没做出来…… 乔眠隐隐约约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她抬头看钟，眼保健操的声音响着，离数学老师到来应该还有一会。 乔眠轻声：“阿肆，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江肆依旧看着眼前的题，没听见乔眠叫他。 他又提笔修改了一个地方。 乔眠拿不准江肆现在是什么意思，又叫了一声：“阿肆？” 这次江肆仿佛有所反应，但只顿了不到一秒就又低头去看题目。 乔眠意识到了些什么。 她不知道江肆是真的没听见还是因为别的没回答。 但她意识到，江肆一定不太愿意将这件事说出来……这件事说不定还和她有关。 第139章 谈话 江肆没因为什么事有过太心不在焉的反应，也只有面对她的事会这样了。 乔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晚。 乔眠回了条消息，抬头和来接她的司机说话：“今天不回东苑了，回家。” 她有些东西要去拿。 “好。”司机没有多问，只是调转方向。 乔眠下车时有些冷，不禁伸手拢了拢衣服。 这时候家里大概率是没人的，乔眠也没指望能见到自己父母。 她把东西放下，喝了一口家里阿姨给她倒的茶，觉得暖了些。 客厅的吊式水晶灯上镶嵌着天然宝石，在灯光照耀下闪着。 乔眠已经太久没仔细去观察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这里处处都是回忆，处处都是和姐姐一起生活的痕迹。 父母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伴她们，她们两一直都是形影不离，嬉戏打闹。 乔眠起身。 她回来又不是来自找不高兴的，是来拿东西的。 乔眠不再去理会脑海中浮现出的回忆，踩着阶梯上楼。 乔眠踏过最后一阶楼梯，发现自己父母房间的门没有关上。 走廊的灯很亮，看不清父母房间里有没有亮光。 “他们应该没这么早回来……”乔眠猜测着，可能是家里的阿姨打扫之后忘记关了吧。 正好乔眠回房间要路过父母房间，上前把门关上只是顺手。 她走近，还没来得及伸手去触碰那扇门，就听见母亲的声音。 “江婉是江婉，江肆是江肆，虽然是母子，但是不代表江婉做的事要江肆来承担啊。” 她愣在原地，由于“江肆”这个名字，收回手，继续听了下去。 乔父叹气：“我当然知道他们不是一个整体，但有其母必有其子这句话不是空口无凭的，我只是担心女儿受伤害。” “他是个很纯粹的孩子。”乔母：“我见过他。” 乔父想起些以前的事来，按了按太阳穴：“江婉当年的风评难道差了？” 江婉当年可是圈子里最知名的才女，年纪轻轻在绘画方面比很多前辈都要出色，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为艺术而生的。 就算江婉后来接手了家里的公司，也没有放弃绘画，相反办了更多画展。 她那时候也是令人羡艳的天才。 “可是自从她没拿到那个项目……”乔父声音低沉了些许：“她就和疯了一样报复乔家。” 那个项目不知道多少人在竞争，乔父和江婉都付出了极大的心血，而项目负责人最后选择了乔父。 乔父本没太在意江婉。 ——商场上失意的人太多，从来不缺江婉一个。 加上那个项目对江家并不算必不可少的，江婉也没必要太在乎。 ……但江婉偏偏对那个项目十分执着，非要得到它。 乔父自然是不会放弃。 江婉在意识到这点后，就开始和乔家作对，处处针对，哪怕损害自己的利益也毫不可惜。 明明很多事做了都是得不偿失的……但江婉依旧要针对乔家，让乔父忙的焦头烂额。 后来乔父曾碰见过江婉，询问她为什么。 她只说：“那个项目本该是我的。” 第140章 酒驾 乔父不知道那个项目有什么特殊之处，也想不通它对江婉的意义。 他只觉得江婉是疯了。 一帆风顺太久，江婉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任何差错，她所认定的就必须要做到。 而乔父作为第一个有能力截江婉的胡的人，也就遭到了她的报复。 乔母抿了抿唇。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怀疑双儿的事和她有关。”乔父脸上带着倦色。 姐姐？ 乔眠听见乔父的话，差点冲进去问清真相。 姐姐的车祸和阿肆母亲有关？ 她浑身发冷，不由去想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她和江肆之间会面对怎样的隔阂。 乔眠不敢再想。 乔父的声音响起：“双儿出事的前一段时间，我在公司的事上和江婉起了冲突。” “她那么极端的人，做出买凶杀人的事太合理了。” 江家家大业大，江婉的敬畏之心也会弱很多。 “那天司机本来是来接我的，是我临时有事才让他先去送双儿和小乔……” 乔父想起大女儿的死，眼里多了些悲恸。 乔眠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被冻结了。 她的脸色发白，手指攥着，骨节凸起。 她们的车祸背后怎么会是这样的…… 为什么偏偏和阿肆的母亲有关系…… 乔眠心底的思绪万千，但都十分杂乱，理不清关系。 她等待着房间里的人再次开口。 乔母微微闭眼：“可是我们也查过了，这件事只是酒驾引起的，双儿的死是意外……” 哪怕再怀疑江婉，意外的事实都摆在眼前。 江家可以瞒住很多人，但如果乔双的车祸和江婉有关，是瞒不住乔父的。 这句话的话音落下，乔眠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情绪名为什么。 可能是庆幸吧，庆幸父亲只是猜测，没有证实。 可是又庆幸不起来。 一想到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她就头痛欲裂。 姐姐…… 乔眠深吸一口气，情绪好像牵动了身体，竟然感觉到了晕眩。 她的手微微颤抖。 乔眠下意识去找口袋里的糖。 她看着手心的草莓软糖，脑海中出现那个人弯着眼睛把糖递给她的画面。 一滴泪悄无声息的划落。 乔眠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而下楼。 …… 另一边。 灯红酒绿，觥筹交错。 一个穿着不羁的少年靠着身后的沙发，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他身边的人凑过来问：“今天肆爷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把这位大佛请出来，他竟然一个人待在那边——连酒都不喝，喝可乐？” 怕不是受了什么大打击？ 沈阡笑的玩世不恭，“阿肆之前不是和他对象说什么未成年不宜饮酒？大概在实行吧。” 他耸了耸肩，遗憾道：“阿阮竟然和许醒一起走了，还真是不讲义气。” 沈阡和江肆，宋阮，许醒三人是在初中认识的——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吧。 认识的具体事件不必阐述，总之在那件事之后几个人的关系变的特别好。 可惜沈阡是个不学无术的，没考上一中，现在靠着自己吊车尾的成绩在另一所高中晃悠，所以和几人的联系也少了。 第141章 可乐 直到不久前沈阡听宋阮说江肆情绪不对劲，第一时间就是叫江肆出门，打算给他好好“开导开导”。 身边的人似懂非懂，对于沈阡的说法不发表意见。 沈阡叹气：“阿肆一瓶可乐已经拿了半个小时了，半句话都没说，到底受了什么打击啊。” 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瓶可乐有什么不同。 不就是瓶普通的可口可乐吗？ 沈阡的尾音拖长，听起来懒洋洋的：“等他把可乐放下再说吧。” 现在就算和江肆说话他也不会做什么回应——这是沈阡亲身试验的结果。 江肆刚到的时候他就和江肆说过话。 但江肆直接恢复了刚认识时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让沈阡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 每次看见江肆这样，沈阡就气得牙痒痒。 仿佛回到了自己被江肆怼的日子，简直太痛心了。 沈阡放下手上的酒，和身边的狐朋狗友聊起来。 他是个纨绔，向来游戏人间，家里家大业大，想干什么干什么，人生毫无挫折。 所以沈阡也不太能理解江肆因为什么而心情不好。 “阿阮也不说一声阿肆心情不好是为什么……” 沈阡“啧”了声。 不是宋阮不说，是宋阮也不知道为什么——毕竟他没心没肺，根本没看出来江肆哪里不对，是许醒发现的。 许醒和宋阮说话时，沈阡正好在微信上叫他们，宋阮就顺口提起了江肆的事。 没想到沈阡当即给江肆打了电话，把他们三个人一起拉出来。 许醒声称自己有事，把开导江肆的重任交给沈阡，和宋阮一起离开，走的毫不犹豫。 徒留沈阡一个人对着江肆叹气。 “肆爷刚刚是不是拿了瓶酒？” 沈阡身边的人眼尖，提醒他。 他沉吟。 阿肆先前拿着可乐是因为对象，现在喝酒……？ 沈阡觉得自己又懂了。 “阿肆是和他女朋友出什么问题了？”沈阡询问。 “没听说啊。”他身边的人翻着一中论坛：“肆爷和他对象不挺恩爱的？” 他身边的人还把论坛上拍的照片递给沈阡看：“不久前还在一起诗朗诵。” “阿肆心情不好就是今天的事吧。”沈阡耸肩：“应该是今天分了。” 沈阡对于感情基本没有认知，觉得喜欢就谈，没感觉就分，不知道有多少任女朋友了。 在他的视角里，因为一个小矛盾分手简直不能太正常。 沈阡以己度人，认为江肆也是这样。 他身边的人：“……” 那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肆爷哪这么随便。” “你说什么？”沈阡提高音量，这意思是说他随便？ “没什么没什么。”他旁边的人缩了缩脖子。 “那阡哥你现在要去当人生导师吗？”总觉得阡哥会把人越教越偏，最后成为翻版的他。 沈阡没计较他的上一句话，噙着笑：“放心，等会就有人替我们开导了。” 他旁边的人：“……？”不太理解阡哥的脑回路。 果然还是和肆爷说话方便，至少肆爷能把话说清楚，不至于听不明白。 第142章 得偿所愿 沈阡翻了个白眼，示意另一边：“楚雯来了。” 他身边的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楚雯和几人也是以前认识的，性子傲的和江肆有的一拼，据说是对江肆一见钟情。 ——总之追江肆很久了，但江肆对她完全没感觉。 江肆也明确拒绝过她，楚雯锲而不舍，认为只要她坚持下去，江肆就一定会喜欢她。 不过自从听说江肆有了女朋友，她就没在江肆面前晃了。 楚雯很喜欢江肆，也不羞于表达自己的喜欢，明目张胆的和江肆表明心意。 但江肆有对象了，她再纠缠就是破坏别人感情了…… 沈阡记得楚雯还黯然神伤了好久，专程去打听了江肆对象是谁。 ——楚雯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不甘心。 楚雯自认不差，但江肆从来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想知道到底是多优秀的人才能让江肆喜欢上，且主动去追求。 后来楚雯得知，江肆的女朋友是二中曾经的第一，转到一中之后比起江肆分毫不让。 这样的他们站在一起，任谁见了都会说天生一对。 乔眠比她优秀太多，楚雯反倒没有了嫉妒的情绪。 或许是自己和江肆没有缘分吧。 此时的楚雯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了江肆很久。 她不久前从旁人的猜测中得知江肆可能分手了，心中的情感仿佛又被牵引出来。 楚雯喝了口果汁。 江肆低着眸，自然没察觉到楚雯的视线。 他心中的猜测很多，但都没办法得到证实。 他不知道乔眠知不知道自己母亲和她父亲到底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 也想不明白到底会是什么能让母亲如此执着，对乔眠避如蛇蝎。 江肆眸光深了些。 “……阡哥，你的意思是等会楚雯会过去？”沈阡身边的人迟疑。 “但是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肆爷到底分手了没有啊。”您可别乱点鸳鸯谱了。 他身边的人说着：“万一没分手” 沈阡打断他：“想这么多做什么。” “要是分手了，楚雯去安慰阿肆，说不定得偿所愿还能和阿肆在一起。” 他说话时很随意：“要是没分手，阿肆肯定会拒绝她的。” 沈阡现在反正是不想去开导江肆。 “行吧……”他旁边的人收回视线，不再往那边看。 楚雯不出沈阡所料，真的走到了江肆那边。 沈阡满意，笑了声，果然他没猜错。 “阿肆。”楚雯叫他的名字。 江肆抬起眸，顿了顿。 “我陪你一起？”楚雯说着坐了下来，离江肆有一定距离。 她知道江肆不太喜欢和人离得太近。 江肆蹙眉。 明明没喝多少，但江肆总觉得自己醉的厉害。 不然怎么会在一晃眼间将楚雯看成乔眠…… 可能是因为楚雯今天的穿着风格和乔眠很像吧。 江肆胡乱想着。 他回答楚雯：“不需要。” 楚雯被江肆语气里的坚定刺伤。 阿肆这样说是因为分手是谣言，他和女朋友很恩爱……还是只是因为不喜欢她。 沈阡遥遥看着两人，摇头：“看起来阿肆还没分。” 第143章 花 “那应该是吵架了吧。”吵架比较好说，只要没到分手那一步，服服软总是能劝回来的。 沈阡这才起身走过去。 另一边。 花园里很暗，只隐隐约约能看见另一边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乔眠就这么看着那一片光亮，站了不知道多久。 她仿佛感受不到迎面而来的风，任由自己暴露在寒风之下。 乔眠最终往屋内走去。 她推开门。 门内，乔眠的父母姿态闲适，听见声音后朝那边看了一眼。 看到乔眠的一刻，他们面上都染了惊讶。 乔母站起身：“小乔？你脸上怎么这么差？” 乔父也十分紧张，合上手中的报纸。 心中的某一根弦断了。 乔眠只觉得四周都安静下来，随即一阵强烈的晕眩，便对外界失去了感知，向下倒去。 “小乔！” —————— 次日，江肆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他支起身子，环顾一圈。 他现在在清苑。 江肆装修时选的颜色基本都是黑白，也就导致现在看起来有些单调。 加上江肆的一系列物品也都是这两个颜色的…… 江肆看了眼床头柜，从来没有一天觉得这些布置这么不顺眼。 本身就是黑白的主色，加上床头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摆了一束白色的花。 ——简直跟灵堂似的。 江肆因为宿醉而有些头疼，脑海里的记忆碎片组合起来。 他想起来这束花是怎么来的了。 昨天晚上，沈阡抛弃了一众狐朋狗友，说要和江肆一起去飙车，带他把那些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 结果走在路上，沈阡给人拦下了。 拦下他的是一个蓝发的女孩。 那个女孩说自己刚才在不远处买了花，现在就遇见沈阡，肯定是缘分。 她说要把花送给沈阡，让沈阡给她个联系方式。 沈阡见过太多这样的搭讪手段了。 要是在平常沈阡说不定还真会收下花，然后给联系方式。 可是现在他还带着个半醉的人呢——江肆这时候眉眼间的傲气褪了不少，看起来容易接近多了。 于是沈阡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了句：“我心有所属了，不好收你的花，不如你送给他？” 他示意江肆。 沈阡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那个蓝发女孩竟然还当真了。 蓝发女孩一时间被江肆的长相迷了眼，都忘了自己是来找沈阡的，立即把手上的花塞给江肆，然后不等江肆回应就匆匆走了。 沈阡：“……？” 花送出去了，联系方式没要，那个女孩子血亏啊。 江肆对手中的花没有发表意见——他那时候反应极其迟缓，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于是沈阡就替江肆把花收了起来，送江肆到清苑后放到他床头柜上。 江肆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他已经决定好了之后要换布置，不想再看见这些东西。 江肆打开手机去看时间。 ——十二点三十五。 江肆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不该喝那么多的。 今天不放假……意思就是江肆已经迟到，不，应该说是缺课了一上午了。 第144章 请假 手机屏幕跳出不知道多少个未接来电，其中老陈的居于最前方。 江肆没填过自己父母的电话，和乔眠一样是填的自己的。 所以老陈已经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了。 江肆：“……” 老陈的电话又打进来，江肆闭眼按下接通。 “您好，您是江肆家长吗？”老陈的声音响起。 听得出来他心情不虞，但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是我……” “怎么是你接的？”老陈很快猜到了。 他以前学生也有人做过这种事，不足为奇。 老陈没有关注这个点：“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我打电话也没接。” 江肆的嗓音有些嘶哑：“抱歉老师，我今天出了点意外。” 睡得太死，没听见闹钟铃声。 当然，非得说意外的话，可能沈阡才是那个意外。 江肆又想起昨天和沈阡在马路上飞驰的场景。 没别的，就是晕。 感觉只要一个不注意，他和沈阡都得血溅当场，车祸而死。 “什么意外？”老陈语气变了了。 江肆脑子里还是飙车的画面，竟然脑抽回了一句：“车祸。” “什么？！”老陈那边传来一道响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了。 江肆：“……”怎么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难道酒精还有降智的作用？ “没什么。”江肆连忙补救：“我身体不太舒服，早上忘记和您请假了，等会会让我父亲去补请假的流程的。” 老陈：“？” “你刚刚是不是说你出车祸了？”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朵没有退化。 江肆沉默。 “没有，您听错了吧，我刚刚只说了身体不舒服。” 江肆还倒打一耙：“您最近可能是太忙了，所以出现幻听了，您还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老陈的注意被转移过去，他确实是有些忙，现在想想江肆说的那句话也有些虚幻。 ……难道真是幻听？ 江肆十分感谢由于那句话是无意识说出口的，所以声音不算大，而且隔着电话有些失真，才能把老陈忽悠过去。 “好，那你好好养病。”老陈等到江肆肯定的回答，挂了电话。 江肆给自己父亲发了条消息，宋阮的电话又打过来。 江肆看时间，现在还没到午休时间，宋阮十有八九还在教学楼。 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不怕被发现吗。 见江肆接通电话，宋阮简直谢天谢地：“肆爷你终于接电话了，我给你发了一上午消息你都没回我。” 江肆：“刚醒。” “我知道，”宋阮给沈阡发过消息。 “但是肆爷，你今天早上怎么没请假啊？”宋阮一阵心痛：“一早上基本上每个老师都在问你去哪了。” 他和江肆关系好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所以老师们都在询问宋阮江肆的去向。 宋阮：“……” 总不能说肆爷现在十有八九还在家里睡觉吧？ 所以他只能扯了个慌，替江肆打掩护。 直到老陈来上课。 他询问宋阮的时候，宋阮就差原地去世了。 他真的没想到江肆竟然忘了请假。 第145章 醒酒 宋阮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不知道江肆去哪了。 但是老陈直接拆穿他：“你不是和语文老师说江肆身体不舒服？怎么现在又不知道了？” 宋阮：“……” 忘记语文老师还能和老陈沟通了。 “我猜的，”宋阮硬着头皮回答。 老陈这才勉强放过宋阮。 回忆起老陈的死亡凝视，宋阮一阵心痛：“我一下课就来打电话了，生怕老陈提前一步——肆爷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可惜老陈已经提前了一步。 何况江肆没醒多久，就算宋阮早一些打了电话他也接不了。 “我刚刚找老陈请了假。”江肆喝了口水润嗓子。 “明天回去。” 刚和老陈打完电话说身体不舒服，要是下午就取学校显得不太合理。 “好。” “对了。”刚要挂断电话，宋阮又想起件事：“今天乔眠也没来。” “我找易辞问了两句，他说他也不知道，但是昨天放学的时候看见乔眠了，乔眠好像脸色不太好。” ……其实易辞还问他江肆和乔眠是不是吵架了，不然为什么这两人一天两天的都冷着脸？ 宋阮只说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就结束了和易辞的对话。 他没见江肆和乔眠有什么矛盾……乔眠请假应该是生病了。 宋阮觉得这个猜测很合理。 毕竟乔眠的身体一直不太好的样子。 江肆有些担忧：“我去问问她。” “好。”宋阮半捂着鼻子：“那我挂了啊，学校厕所太难闻了。” 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打电话，只能藏在隔间里。 “嗯。” 江肆的心已经全落在乔眠身上，立即给她发消息询问。 两条消息发出去，手机闪烁几下低电通知，随后很无情的关了机。 江肆把充电器找出来。 沈阡推门而入时江肆正好把手机充上了。 沈阡手里提着塑料袋，惊讶：“阿肆你醒了？” 江肆：“……？” 该惊讶的不是他吗？ 江肆不想回答他的弱智问题，“你怎么进来的？” 沈阡在之前常来找他，保安也认识这张脸，不愁进不来清苑。 江肆想问的是——他是怎么进他家的。 沈阡一脸无辜：“你昨天给我的钥匙啊。” “——还是我把你送回来的，你该不会忘了吧？” 他怎么不记得阿肆还有喝酒断片的情况？ 江肆想起来了：“……没忘。” 突然发现这边的钥匙已经有太多人有，江肆默默决定今天晚上就把门锁换掉。 以免他哪天推门就看见几个人坐在他屋子里。 沈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塑料袋递到江肆眼前：“许醒专门吩咐我给你买的酸奶，说是可以解酒。” 他有些心虚。 江肆的酒量其实很好，没那么容易醉。 但是沈阡昨天特意让人在江肆手边摆的都是高度数的酒，轻易就能醉人。 而江肆心不在焉，也没有发现这点。 沈阡有些担心江肆现场反应过来。 好在他没有提到这点，而是有些奇怪：“……你确定他是让你现在给我喝的？” 睡了一夜，不用酸奶他都醒了。 第146章 早餐 沈阡翻了翻聊天记录，果然许醒是昨天晚上给他发的消息。 但他回去倒头就睡，哪里注意到许醒的消息。 行吧，是他的问题。 沈阡把塑料袋收回来：“那算了，你还是别喝了。” 空腹喝酸奶容易胃疼。 沈阡亲身实践，因为一瓶酸奶疼了几个小时，导致他现在看见酸奶都疼。 “我们去吃个早餐？”沈阡想一出是一出，把酸奶顺手放在了另一边。 江肆懒得和沈阡争论到底是早餐还是午餐。 大概在沈阡眼里醒来的第一餐统称为早餐吧。 他看向手机。 沈阡的视线随着他看过去：“手机没电了？” 他又接一句：“不是你吃个饭带什么手机。”又没人给你发消息。 要是往常还能说在等女朋友消息，但现在和女朋友吵架了，难道他还能等宋阮的不成？ 想到这里，沈阡只觉得心累。 阿肆肯定不知道怎么哄女朋友，还得让他来教。 江肆：“？” “沈阡，这么久没见，你说话比以前欠打多了。”他真心实意。 沈阡撇嘴：“彼此彼此。”这么欠打不还是跟你学的吗？ ——当初他们中说话最欠的就是他，连平时对话都能感觉到这位少爷对其他人的居高临下。 感觉到江肆的犹豫，沈阡开口：“吃个早饭不会耽误什么事的，你就让它充会电吧。” 沈阡就差上手把人从床上拉起来了。 怎么会有人妻管严成这样？？ 江肆：“……” 他没再去看。 虽说已经到了暮春，但天气还是像冬日般，连阳光也没什么温度。 桃树开满了花，抖动着枝丫。 乔眠坐在公园的秋千上，眼神没有聚焦。 她昨天晚上着凉了，加上情绪变化太大引起低血糖才造成晕倒。 乔父立即叫了医生过来，医生表示乔眠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 所以她父母才没拦着乔眠出来。 乔眠的手抓着秋千，阳光落在她身上。 她小时候和姐姐形影不离，很喜欢在一起玩。 乔父就专门给她们在别墅旁留了一片地方，用来放两人玩乐的设施。 不过她们没怎么往那边去过。 ——家里时时刻刻有人盯着，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 乔眠和姐姐溜出家门后停留最长时间的就是这里。 她垂下眼帘。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静音了，不知道错过了多少消息。 但乔眠也对那些消息没什么兴趣。 大抵都是来问她情况的吧…… 手机屏幕微亮，陈与的又一条消息弹出来。 但乔眠看着远方，所以没注意到。 公园门口。 陈与往里看了一眼，关掉手机导航。 他方向感不是很强，何况太久没来过了，所以只能借助导航。 陈与往里寻找着乔眠的身影。 不久后，他眸子带上笑意：“果然在这里。” 陈与走近乔眠，语调温柔，竟是用起了多年前的称呼：“小乔姐姐，这么颓废可不像你。” 姐姐去世后的乔眠虽说性情大变，看着有些颓，但也仅仅是看着。 乔眠看他，两人视线对上。 第147章 劝导 “小乔姐姐”这个称呼实在太远，加上如今的场景…… 乔眠的回忆又被勾起。 陈与和她们刚认识的时候还是很乖的性格，乔眠说让他叫她姐姐，他就真的很认真的开口叫她“小乔姐姐”。 他说他有姐姐，所以要有前缀。 乔眠当然不会在意这个，对于忽悠陈与叫自己小乔姐姐这个成果很满意。 陈与长得精致，说话又得人喜欢，乔眠常常分出时间和陈与一起说话。 一次乔双发现乔眠不在，便根据乔眠朋友指的路去找她。 但乔双没看见乔眠，只见到陈与。 陈与见到她时有些疑惑，然后叫了声“小乔姐姐”。 乔双这才明白陈与是认错人了。 她告诉陈与自己不是他的小乔姐姐，她叫乔双。 陈与：“和小乔姐姐长得一样。” “我们是双胞胎姐妹。”乔双笑着。 她和妹妹性格很不一样，已经很久没人把她们认错了。 这件事之后，乔眠想过让陈与不要再这样叫她。 她和姐姐都姓乔，叫她小乔姐姐，那姐姐不就是大乔？ 听着不太好听的样子。 但乔眠又不愿意舍弃“姐姐”的称呼。 后来折中了一下，乔眠是“小乔姐姐”，乔双则是“乔乔姐姐”，被区分开来。 几年过去，陈与的身高已经高出了乔眠一截。 他说话时慢吞吞的：“在想江肆母亲的事情？” 陈与直接点明了乔眠的想法，让乔眠很诧异。 她刚听说的事情，陈与竟然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陈与一直被几个熟悉的人称为“人间清醒”，看什么事都看得通透，但这上帝视角开的有些太过了吧？ 陈与见到她的视线，解释道：“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乔双刚出车祸的时候，这件事就传到了陈与耳边。 他在知道的第一时间的情绪甚至有些失控。 可几秒后冷静下来，才发现其中的疑点很多。 江婉或许是个疯子，但是还没有疯到让自己背负一条人命的程度——不管那条人命是乔则还是他的女儿。 且江家再怎么厉害，瞒住了所有人，和江家旗鼓相当的乔家是不会被蒙在鼓中的。 陈与能想通的道理乔父当然也能想通。 可事情偏偏这么巧，偏偏是在他和江婉又起冲突后出的意外……偏偏那辆车本该坐的是他。 他没办法接受女儿突然的事故，一段时间内都是怨天尤人的。 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会不会车祸就是江婉指使的，只不过藏的太好了？ 如果那辆车本来是来撞他的，那他能不能把大女儿换回来？ 他亲眼看着她长大，又面对了她意外的死亡。 他怎么能不多想？ 乔父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不讲道理，这些年都深埋心底。 直到他现在唯一的女儿和江婉的儿子在一起了。 他忍不住去想那件事，在昨天晚上和乔母提起。 乔母同样对乔双的去世悲痛欲绝，可到底比乔父要冷静，便劝着他。 两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乔眠在门外听见了这一切，且乔眠突发的晕倒就是拜这段话所赐。 第148章 朋友 “车祸的事情不一定是江婉做的。” 陈与不认为对江婉需要什么尊重，直呼其名——不论别的，江婉为了利益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尊重不起来。 陈与此次来找乔眠就是为了开导她，又实在没有什么开导人的经验。 他阐明事实：“江家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是啊……江婉怎么可能瞒的这么好呢？ 乔眠拭去不知何时流下的泪：“为什么要劝我？” “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啊，小乔姐姐。” 陈与的这句“小乔姐姐”有些调笑的意味。 他后一句语气很平和：“他因为父母那一辈的恩怨，被迫和自己喜欢的人分开了。” 明明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偏偏因为外在条件分开。 太可惜了阿…… 陈与掩去眸中不明的神色： “我不太想看见你们也这样——何况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个误会。” 关心则乱，陈与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更加清晰，也能更冷静的处理。 “与与，谢谢。”乔眠开口，看着陈与的眼睛。 “竟然又愿意叫我与与了。”陈与的眉眼里带了些意外：“久违。” 他仿佛完全忘了到底是谁先开始的。 “江肆今天请假了，可以给他发个消息问问情况。” 陈与勾着唇：“他今天请假恐怕和前几天听见的风声有关系。” 他交代完，很自觉的离开“我还有事，小乔姐姐一个人玩吧。” 她哪有心情玩…… 而另一边，此时的易辞感觉有些崩溃。 刚刚陈与给他打电话，还灌输了一堆莫名其妙不可置信的东西。 竟然还把小乔姐姐的事和江肆母亲扯上了？ 尤其是陈与还说小乔现在心情十分不好，他会去劝小乔。 随即陈与就给他分配了个任务——让他去找江肆，告诉江肆这两天发生的事，让他赶紧把小乔哄好。 在陈与眼里他和江肆关系很好吗？都轮到他去做这个中间人了？ 虽然易辞对于陈与说的话还感到云里雾里，但现在找江肆总是没错的。 大不了到时候让陈与说就好了。 但易辞万万没想到。 ——江肆不回消息不说，打电话竟然也不接？ 不是，陈与刚刚没有和他提到江肆也心情不好这件事啊？ 易辞实在是不理解在午休时间这人到底为什么要把手机抛在一旁。 他只能去给宋阮打电话询问。 幸好宋阮接了。 宋阮觉得有些奇怪，接起电话：“怎么了？” “江肆现在和你在一起……不是，”易辞立即改口。 他说到一半才想起来江肆和宋阮一个走读一个住读，怎么可能在一起。 “我找江肆有点事，你知道他在哪吗？”易辞问道。 “找肆爷有事给我打电话？” 宋阮：“？？” 而且易辞有什么急事能急到给他打电话都要找江肆？ “他不是醒了吗？”宋阮：“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要是有急事的话我去问问。” 沈阡自从早上给他们发消息说自己去叫江肆起床顺带继续开导他，就没了音信，现在应该还和他在一起。 “好，谢谢。”易辞答应下来。 第149章 耀武扬威 宋阮效率很高，很快就把江肆的位置发他了。 【宋阮：肆爷手机没带。】 难怪没接电话。 易辞叹气，陈与和乔眠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摊上这俩人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易辞没好气的找过去。 沈阡陪着江肆挑摆放在屋里的装饰品，百无聊赖。 “你怎么不买黑白的了？”沈阡搭话：“我记得你家的摆设就那两种颜色吧？” 明明是那么张扬的性子，家里的陈设偏偏跟性冷淡似的。 “看腻了。”江肆回答，主要是今天他才发现不合理之处。 沈阡：“……”到底是谁在他给他的装修提意见的时候反驳他的？ 阿肆果然被夺舍了吧？ 江肆没再搭理他，低着头挑选。 易辞刚进门就见到了两人。 “江肆！” 眼看不远处的江肆要拿着东西离开，易辞叫了他一声。 转过身来的是江肆身边的人。 沈阡看他，低声：“怎么还有点眼熟。” 易辞有些惊讶：“沈阡？” 他和江肆是朋友？ 这两人看着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啊。 沈阡：“？” “你认识我？”他怎么不记得？ 易辞长得很有辨识度，沈阡又不脸盲，要是真认识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易辞耸肩：“沈家小少爷，谁不认识您啊。” 圈子里最有名的纨绔。 沈阡：“……”总感觉易辞说话的时候对他恶意很大。 怎么还带搞歧视的？ 他思考一会：“你是……易辞？” 沈阡和易辞见过几面，不过两人性格不合，基本上没发生过对话。 易辞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沈阡想起来了。 虽然他和易辞没有交集——但是江肆有啊。 他在宋阮那里可是听了不少次易辞的名字。 成绩好，长得好看，重点还是阿肆女朋友发小。 听说宋阮刚开始还以为易辞会是江肆的情敌…… 江肆没听见易辞刚刚那声，在沈阡转头的时候就走向了另一边的货架。 沈阡笑意盈盈：“你找阿肆有事？” 他友情提醒：“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过两天再说吧，阿肆现在可能不怎么想听。” 万一阿肆听了心情更不好怎么办？ “要是没重要的事我也不会来找他。”易辞无奈。 他可是算着下午去学校的时间的，再过会都要迟到了。 “关于小……他对象的。”易辞适时改了称呼。 但是沈阡依旧从他的嘴型中看出了那个显得十分亲密的称呼。 细思恐极。 沈阡在学习上没用过脑，在八卦上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 他联想起来。 阿肆和女朋友吵架，甚至伤心到深夜买醉……不是，倒也没有深夜买醉。 沈阡纠正自己的想法。 不过其实也没差多少了。 而阿肆女朋友不但没有关心他，现在竟然还让另外一个人来找阿肆？ 沈阡耳边又响起宋阮阴谋论的话。 他又定定看了易辞两眼，仿佛在确认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江肆的头发有点绿。 不怪沈阡多想，实在是这个场景实在太像阿肆情场失意，然后易辞这个上位的绿茶来耀武扬威了…… 第150章 绿了 易辞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而江肆已经绕了回来：“小乔的事？” “对。”易辞看沈阡，开口：“能麻烦回避一下吗？” 沈阡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易辞不认为他需要知道。 “——我？”沈阡指自己，一脸茫然：“我需要回避吗？” “是的。”易辞很不留情面的点头。 “嗯。”江肆也附和。 沈阡瞪大眼睛看江肆，阿肆你竟然还帮他说话？不知道自己的头上已经有青青草原了吗？ 他的阿肆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反而示意他离开。 沈阡：“……” 好的，果然是错付了。 他愤然转身，顺带还瞪了易辞一眼。 易辞：“？”我们有什么仇吗？ 明明刚刚沈阡还一副才想起来他是谁的样子，为什么现在就开始瞪他了？ 易辞不太理解。 不过他也不打算去理解，只想赶紧回到学校。 易辞立即给陈与打了个电话让陈与来说。 陈与和他说的时候很简略，几句话里信息量极大，易辞又没有细想，自然是说不明白的。 在陈与和江肆解释的时候，易辞则半靠在货架上回忆陈与的话。 ——易辞越想越觉得信息量大。 乔双和乔眠遇到的车祸竟然是江婉策划的？？ 易辞直起身来。 不对，陈与说的只是怀疑，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假的。 但是小乔关心姐姐心切，肯定会信以为真。 难怪她昨天那副表情…… 易辞有些后悔自己昨天没有叫住乔眠。 江肆听陈与说着，脸色愈发难看。 他只知道自己母亲和小乔父亲之间会有矛盾，但没想到多年前的母亲竟然为了一个项目做出那么多损害乔父利益的事。 她那架势，简直像是要乔家破产。 ……好在乔家和江家势均力敌，江婉要做到这点势必要以江家为地步。 她还没有疯到那个程度，收了手。 江肆的眸子沉下来。 他听完一切，不由去想，他的小乔在他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都想了多少。 陈与勾着笑：“大概就是这样。” “小乔姐姐我已经替你劝过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陈与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希望这两人不要重蹈覆辙吧…… 江肆向陈与道谢。 “不用。”陈与弯着眼，弧度不大，看着很温润。 挂断电话，江肆的看着心情比之前不好多了。 易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把手机拿回来，和江肆走到另一边。 沈阡从角落里出来，见到江肆的眼神后瞬间明悟。 果然阿肆的天赋是要拿感情路不顺换的。 第一次谈恋爱就被绿，这心理阴影得多大啊。 沈阡唏嘘，又瞪了易辞一眼。 易辞：“？？”不明白沈阡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直莫名其妙。 他看时间：“快上课了，我先回学校。” 迟到了肯定要被他们学校那个暴躁的门卫阴阳怪气，他可没心情和他吵。 也不知道学校什么时候能发现这点换个门卫。 易辞现在进门看见那个门卫都觉得头痛。 第151章 教主 “好。”江肆点头。 易辞二话不说直接离开，顺带给陈与发了个消息。 沈阡小心翼翼看江肆：“阿肆……” “？”江肆等着沈阡的后文。 沈阡开始发表心灵鸡汤：“对象这种东西不是必要的，你不用太过在乎一段感情——你以前不近女色的时候不照样风生水起吗？” 他苦口婆心：“这段感情结束了，还会有下一段，不需要纠结于一个人，说不定你以后还能遇见更合适的呢？” 江肆疑惑。 沈阡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懂，但是组合起来，江肆却有些不确定他的意思了。 于是江肆就着沈阡的话说道：“不会结束，也没有更合适的。” 他已经认定了。 沈阡：“？？” 不是，这个乔眠是邪教教主吗？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被她忽悠的团团转？ 阿肆被欺骗感情就算了，竟然还替她说话？ 还——这段感情不会结束？ 阿肆你怕不是不知道感情这种事不是一厢情愿能解决的吧？ 沈阡的误会越来越深，但江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没注意他。 “艹。”沈阡低骂：“你干什么去？！” 沈阡试图叫住往外走的江肆。 江肆头都没回：“我回一趟本家，刚刚挑的那些东西我让人送清苑去了，你记得去给他们开个门，帮我把东西搬进去。” 话落，江肆还加了句：“谢谢。” 沈阡脑海里只剩“离谱”两个大字，充斥他此时的思绪。 谢谢？？这话是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一点都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江肆的身影消失在沈阡眼中。 江肆其实很想去找乔眠，去安慰她，但是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去确认当年的车祸是否真的只是意外。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不是意外，江肆也想在江婉口中听到她的回答。 江婉没必要瞒他真相，要是真是她做的，说不定已经告诉江肆了。 毕竟这种事发生……他基本过不了乔眠父母那一关。 沈阡咬牙，打算追上去。 刚走到他身边的人：“？” “先生，我们走吧？”商场送东西的人只想完成任务，只当没听见江肆和沈阡的对话。 虽然他挺好奇的，但这俩人的穿着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尤其是沈阡，他就差在脸上写上“富二代”几个字了。 沈阡：“……” 人生无望。 “走吧。”他反正是尽力了，真没办法劝江肆了。 ——也不是劝不劝的问题，就是阿肆不会听劝。 沈阡突然很怀念当初的江肆。 虽然欠，但是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沉迷感情无法自拔的样子啊。 当初的他可是对美色这一方面最有抵抗力的。 他记得那时候的事女孩子不管长得多好看，在江肆眼里都没什么区别，提起也只有个很简略的印象。 早就听说宋阮说那个乔眠长得像下界的仙女，特别惊艳，和其他人不是一个层次的。 现在从江肆的反应来看，宋阮说的说不定还真是真的。 不过她这人设不像仙女，反而更像蛊惑人心的魔女。 沈阡迈步和人一起走出去。 第152章 意外 …… 江肆从本家出来时不可避免的松了口气。 他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哪怕自己的逻辑再严丝合缝，也比不上江婉亲自的否认。 阳光正好，拂过桃树时为花儿赋予了些生气。 乔眠还在之前那个公园里。 她的心情比起之前要平静了很多。 她看见一个小姑娘从另一边跑出来，占据了滑梯，独自玩的很开心。 小姑娘见乔眠看着她，走过来，怯生生的和她说话：“姐姐，你也是一个人吗？” 乔眠垂眸：“是。” 小姑娘伸手去牵她：“那姐姐可以和我一起玩。” 乔眠把手递出去，对小姑娘很耐心，起身陪小姑娘坐到了另一边。 小姑娘有些失落，撑着脸：“爸爸妈妈说欣欣走了，不会再和我一起玩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她腮帮子鼓着：“可是一个人真的好无聊。” “走了？”乔眠揣摩着小姑娘话中的意思。 “就是，就是去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了。”小姑娘还不太能准确描述，用手比划着。 “爸爸妈妈说，欣欣身体不好，所以在这里会很痛苦，她去了那个地方就不会再生病了。” 小姑娘的眸子里充满希冀：“在另一个地方，欣欣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吧？” 乔眠心中有什么地方被触动，紧接着是不可抑制的酸软：“一定会的。” “嗯！”小姑娘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欣欣说她希望我每天都开心，我也希望她开心。” 只要欣欣能不像以前那样，经常捂着心脏被疼哭就好了。 她一定会每天都开心的。 乔眠陪了小姑娘很久，直到天色渐晚，小姑娘的父母来找她，乔眠才目送她离开。 乔眠站在夕阳下，沐浴在阳光里，身上被镀了层暖意。 或许她也该和小姑娘一样，完成姐姐的愿望，不再整日因为姐姐的去世而难过。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小乔。” 乔眠转过身，被眼前的人拥入怀里。 江肆的怀抱带着好闻的气息。 很清新，令人安心。 江肆的声音很低，听着染上了些许委屈：“车祸只是意外。” 有风吹过，秋千随着风动，仿佛有人坐在上方轻摇。 桃花被吹动，散发出一片芬芳馥郁，弥漫四周。 ———— 次日。 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听宋阮分享自己去了一趟办公室的收获。 江肆对此不怎么感兴趣：“我们学校什么时候这么多活动了吗？” 他高一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宋阮：“校庆一直有啊，只是去年没大办而已。” 一中在成绩方面争赢了，就开始和其他学校争各种活动了。 ——具体可参考上次的清明诗会。 所以学校这次决定好好办一次校庆，要求每个班都要报节目，之后经过层层选拔才能上校庆舞台。 “表演的都是高一吧？”乔眠询问。 一中的高三不参与任何除了百日誓师以外的活动，高二的他们又已经到了下学期，没时间去排练节目，能有这闲情逸致和充足时间的只有学弟学妹们。 第153章 报名 “也没有。”宋阮答道：“我们年级还是有很多艺术生去参加的。” 他提议：“我们随便划划水就行了，大不了报个大合唱。” 虽然老陈说了这次的节目会被审核，然后挑最好的上去，但是每个班一定会有一个入选。 宋阮还特意问了为什么非要有这个制度。 在做得好的班里多挑几个不行吗？有的班——比如他们班的人真的只想快乐划水，对参加活动完全没兴趣。 他们不介意把这个名额让给其他班。 而老陈愣了一下，回忆起年级主任说的话：“为了多元化。” 宋阮：“？” 不都是一个学校的吗？不同班级之间哪来的“多元”这个说法。 老陈也不知道，但他又和宋阮重复了一遍每个班必须要有节目入选。 宋阮只能来找其他人说这件事了。 苏瑶的表情一言难尽：“大合唱……” 老陈去年就是让他们参加大合唱，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选了一首中老年人广场舞神曲。 他们不同意老陈还跟他们急。 最后也没能拗的过老陈，他们还是唱了。 导致他们班一时之间风靡全校。 苏瑶不想再想下去：“别了，还是想想别的吧。” “校庆这种活动唯一高兴的也就只有领导了——毕竟他们只需要看看。” “老师为了节目得让出几节课出来，我们不参加的得在看台上坐大半天。” 江肆吐槽。 他们离远了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只能听听配乐。 老陈还不让带别的东西，靠写题解闷都不行。 半晌，没等到人附和，江肆抬起头来看他们。 四人：“……” 江肆：“？” 他莫名其妙：“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他记得上次校庆结束后吐槽最多的就是宋阮，怎么他也不吱声了？ 宋阮默默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江肆身后。 江肆仿佛明白了什么，转头。 果然看见老陈“核善”的目光…… 老陈笑着：“阿肆啊，既然你觉得在台下看很无聊，那就报名个节目吧。” 见江肆要反驳，老陈继续说。 “以你的成绩，不需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去参加活动对你更好。” 江肆：“……”话都给老陈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 “行吧。” 江肆刚一答应，老陈就心情很好的离开了。 江肆合理怀疑老陈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抓个人报名的，而他好巧不巧撞枪口上了。 几人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听说这次校庆还会有省教育局那边的领导过来。”宋阮继续说道。 “又有领导视察？”苏瑶扶额：“我们学校是有什么和其他学校不一样的地方吗？” 怎么这么多领导来。 提起领导视察，乔眠有点不好的预感。 她开口：“该不会等会还要大扫除吧？” 乔眠在二中的时候倒是很少遇见领导来视察的情况，但每一次学校都高度重视。 而这种重视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在大扫除上。 学校不止在领导来的前一天要大扫除，还得连着前几天都做清洁…… 第154章 打赌 宋阮：“是的，你没猜错，大扫除之后还会有学生会的人来检查。” 几人：“……” 无fuck说。 大扫除如期进行，乔眠和江肆分到的事很轻松——擦窗户。 窗户前两天有人擦过，现在不算脏。 只要把新落上去的灰擦掉就可以了。 而江肆谨记着乔眠的洁癖，没让她碰抹布。 放在教室后面的抹布都不怎么干净…… 江肆擦完窗户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洗了手，还拿纸巾擦拭了好几遍。 这时候被派去打扫清洁区的宋阮几人也回来了。 宋阮看见他，顺口询问：“肆爷想好报什么节目了吗？” 江肆头疼：“随便唱首歌吧。” 唱歌是最没有技术难度的事情，而且想要学会一首歌不难，只要花时间就可以了。 “唱歌？”宋阮来了兴趣：“什么歌？” “没想好。” 教室里还没几个人，所以他们坐的很随意。 苏瑶和乔眠坐在一起，许醒和江肆则都是单独坐一排。 宋阮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许醒。 被独立在外的江肆：“……？” 搞孤立啊这群人。 苏瑶提议：“我觉得江肆可以和小乔一起唱首情歌。” 乔眠懵了下，怎么突然提到她了？ 她拒绝：“我不唱。” “——要是真唱了，不就等于昭告天下？” 就算老陈他们原先没觉得她和江肆有什么，等他们唱完也要开始怀疑。 苏瑶瘪嘴：“好像也是。” 宋阮笑吟吟的：“我们来打赌猜猜肆爷会唱什么？” 说完宋阮就开了个头： “我觉得肆爷唱民谣肯定好听——到时候还可以让老严来伴奏。” 老严是他们班的化学课代表，学了好几年的吉他，水平很高。 “节目单上都是报流行歌的，报个民谣不会格格不入？” 苏瑶还真和宋阮争论起来了。 “和他们不一样不更能体现肆爷的独特？”宋阮看向江肆：“对吧？” 江肆：“……” 可能吧。 许醒发表意见，和宋阮站在统一战线，觉得江肆会唱民谣。 于是三人就开始打赌了。 江肆：“……要不，你们上？” 乔眠笑出声来。 江肆暗自嘀咕着：“怎么感觉我在卖身，谁赌赢了和谁走？” 乔眠坐直，立即凑过去：“带我一个，我也来。” 这种活动她怎么能不参加呢？ 几人：？？？ 就在宋阮打算吐槽乔眠这样等于作弊——江肆一定会照着乔眠说的去唱的时候，教室外又走进一个人。 他叫了江肆一声：“肆爷，老陈让年级前五去楼下拍照。” 他们班占据年级榜，所以年级前五就是班级前五。 ——分别是江肆乔眠，许醒，另一个男孩子和陈与。 江肆若有所思，荣誉墙又要换了？ 江肆向那人表示自己知道。 他转过来说话：“我还以为荣誉墙上次被撤下来，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我也是。”许醒叹气。 他们学校荣誉墙上的照片都是由年级主任亲自拍的。 年级主任那个技术……一言难尽。 何况年级主任选的地方光线本就一般，不适合拍照，也就只有他们几个颜值过硬的扛得住了。 第155章 精致 江肆记得上次年级榜上的几个人都被拍的跟丧尸似的，脸色惨白。 挂在学校门口不说激励学习了，半夜下晚自习的时候不被吓到都很不容易。 四人站起来准备下楼。 宋阮：“你们这，给我整不合群了。”他这次没进前五。 苏瑶：谁不是？ 江肆好笑：“要是这么荣幸的话那阿阮你去拍照好了，我可遭不住年级主任的镜头。” 他长得很完美，从小到大被很多人偷拍过，但是无论什么角度都不会太过遮盖他的长相。 年级主任是他见过第一个能把照片拍的那么丑还洋洋自得的人。 宋阮连忙摆手：“还是算了。”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丑照挂在学校门口，那和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几人轻笑，一起下了楼。 易辞和几个文科班的人已经站在那了。 荣誉墙是理科班前五和文科班前五，分配起来还是很均匀的。 不过要是论颜值……文科那边就不太够看。 江肆再次忧虑年级主任的拍照技术。 易辞见到他们，打了个招呼。 几人也走过去和文科班的人站在一起。 “怎么没见到年级主任？”许醒问道，往另一边看了眼。 “不知道。”易辞摊手：“可能终于发现自己技术太差，提前退休了吧。” “年级主任自信成那样，可能会发现？”江肆不相信。 他勾着嘴角，看着十分恣意：“说不定是学校强制换的。” 年级主任没审美，其他人还是有的。 “估计也是。”易辞接话：“那边是不是有老师来了？” 他们几个接到通知就下楼了，结果一个老师都没看见。 几人顺着易辞的目光看过去。 “好像还有摄像机……”易辞的语气带着点不确定。 年级主任之前都是用手机拍的，可以说一分钟了事，然后花半个小时欣赏自己的“大作”和督促他们学习。 现在学校竟然还整了摄像机来？ 许醒开始相信这次不是年级主任拍照了。 ——谁让年级主任长了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也不像会用摄像机的人。 不负众望，那边走过来的老师里面不包括年级主任。 几人松了口气。 带着摄像机的是一个从没见过的年轻小姐姐，看起来二十出头。 她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学校请来的专业摄影师，这次负责为他们拍照，以便挂在荣誉墙上。 陈与：“……你们都这么精致的吗？” 竟然还有摄影师？ 他从这几个人刚刚的对话里面也没听出来这个意思啊？ “并不是。”易辞耸肩：“之前荣誉墙一直都是年级主任负责，拍的跟鬼一样。” “这次的领导可能挺重要的吧，所以学校才特地换荣誉墙。”许醒也开口说了句。 谁让之前那个版本的荣誉墙完全拿不出手…… 陈与眨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摄影师小姐姐在他们面前晃了一圈，然后表示要给他们化妆。 几人：“……？”不合适吧？ 他们同时看向其中一个老师。 那个老师是有名的封建，整天管这管那的，很多人都很怕的。 他竟然会同意摄影师这个想法？ 第156章 面面相觑 那个老师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咳了两声，有些许尴尬：“为了你们拍出来的效果好一点。” 其实那个老师能答应还得益于年级主任。 他已经被年级主任的拍照技术给整怕了，万一摄影师拍出来的效果也不好怎么办？ 那年级主任肯定会再次自告奋勇的吧…… 所以他宁愿相信摄影师的想法，以便一次成功。 几人都没什么意见，随着摄影师小姐姐一起进了学校闲置的一间教室。 本来陪同来的几个老师也都回去上课了，只留六个人在这里。 看来等会也没有年级主任来和他们畅谈人生理想，督促学习了。 几人都很满意。 他们时间宝贵，不想浪费时间在年级主任的话上——与其听他有的没的一堆，还不如去刷几道题，比年级主任的话实用多了。 摄影师小姐姐很细心的观察了光线，还特地移开桌椅让背景不再那么杂乱。 易辞撑着桌子，“啧”了声：“拍个荣誉墙照片跟拍写真似的。” 也太细节了点。 这次的领导得多大的官啊？值得学校这么大动干戈。 易辞没多大声音，只是顺口，没想到却被摄影师小姐姐听到了。 摄影师小姐姐弯起眼睛，对于易辞的观点不置可否。 她开口：“你们可是一中的门面，不拍好看点怎么行？”这照片可是要挂在学校的荣誉墙的。 几人不知道的是，这是摄影师小姐姐第一次被人请来拍照，所以格外用心，不想出差错。 易辞被听见了也不尴尬，大方的朝她笑笑：“那就谢谢摄影师小姐姐了。” 众人只觉得劫后余生，没让年级主任来拍照实在是太好了。 文科班除易辞以外，前五的都是女孩子，所以对自己的形象比较在意。 ——虽然考前五很开心，但是要是前五要被年级主任拍照，那就突然没那么高兴了。 这要是挂上荣誉墙，自己成绩好的一面没来得及被人看见，反倒是丑照深入人心了。 对于换谁来拍照他们倒是无所谓，反正看不出来什么区别。 摄影师小姐姐布置好场地，走过来给打算他们化妆。 她一一扫过几人的脸，惊讶，现在的高中生都长得这么好看了吗？ 她记得她高中那时候都没见过什么很好看的人，就算有好看的也绝对不属于成绩好的一列。 “长得漂亮的人成绩都很一般”这件事仿佛成了定律。 何况站在这里的十个人都是一中的佼佼者…… 一中颜狗天堂没错了。 摄影师小姐姐打量了好一会，最终决定——让这五人出去。 闲置的教室里空间不大，人多了会很拥挤。 而这几个的长相完全不需要化妆品的加持，直接拍没有任何问题，留在这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五个被赶出来的人站在走廊面面相觑。 这他们能怎么办？ 易辞往外看了一眼。 天色不太好，看起来等会十有八九会有大雨。 他思衬着要不要去买把伞——随即又想起来学校没伞卖。 算了。 第157章 区别对待 易辞放弃挣扎。 等几人拍完荣誉墙上面的照片回到教室，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们本就是最后一节课过去的，加上化妆又花了很长时间，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江肆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刚刚也没听到下课铃声啊。”怪不得路上这么多人。 乔眠无奈：“我也没听见。” 几人对视一眼，都懒得下楼。 ……这一届高一吃的比谁都多，去迟了基本上没什么可以吃的了。 于是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宋阮是除这几个人以外最先回到教室的人。 他手上拎了个塑料袋，挑眉：“你们都没去吃晚饭？” “人太多了。”江肆放下笔，“等会什么晚自习来着？我去买点东西。” “化学——老陈还在办公室，等会应该会来教室。”宋阮把塑料袋递给许醒。 化学老师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最近学校对于把零食带进教学楼的事情查的比较严。 老陈看见会制裁他们的。 何况他们班离办公室就一堵墙的距离，可以说分分钟被发现。 “喔。”江肆语气懒懒的：“那自习下了再说吧。” 他看过去，眼尖的发现宋阮给许醒的塑料袋里面装的竟然是学校便利店买的面包。 江肆：“？” 他朝宋阮抗议：“为什么阿醒有吃的，我没有？” 宋阮笑：“阿醒胃不好，不吃晚饭会胃疼的。” 你会胃疼吗？你不会。 “艹，区别对待。”江肆磨牙。 宋阮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把塑料袋放下就回了自己座位。 乔眠眼睛笑得弯了起来：“你饿了？” 江肆倒不是饿了，就是觉得宋阮这种重色轻友的行为十分可耻。 不是，许醒也不算“色”啊，难道他和许醒不都是“友”？ 江肆想不通。 乔眠隐隐看出些门道，笑意盈盈。 晚自习下后。 十班的大部分人站在走廊里，和漫天的大雨对视。 先前上晚自习的时候他们就听见下雨的声音了，但是真没想到会下这么大…… 这要是淋雨回去，不感冒才怪。 教学楼外不远处的体育场亮着灯，雨水将灯光晕开，让眼前的场景都有些模糊。 有人提前看了天气预报，提前带了伞，便匆匆离开了。 而其他的人也都找到了带伞的朋友一起离开。 最后走廊上没剩多少人。 很巧，他们六人全在。 苏瑶用一只手挡着走廊外飘进来的雨：“怎么下这么大了……” 她坐在窗户旁边，在刚下雨时就察觉了，但刚开始雨不大，她没多在意。 现在来看，果然还是她太天真。 乔眠和江肆都是从来不看天气预报的，天色再差也不会想到带伞这一茬。 许醒和宋阮也忘了带。 在雨水的衬托下，光线仿佛都变昏暗了些。 教学楼外有不少人冒着雨往外跑，头上还顶着校服或书包。 要是被年级主任看见了估计又得一顿内涵，说他们把校服当雨衣。 ——虽然校服材质确实很像雨衣？ 他们新发的校服布料十分防水，还有人调侃学校是不是联系的做雨衣的工厂做校服。 第158章 卖雨伞 易辞手上攥着伞，在几人中找到了苏瑶的身影。 他看了一圈，惊讶：“你们都没带伞？” 乔眠反问：“……你竟然带了伞？”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 “我没带啊。”易辞一脸无辜：“刚刚别人说多了把伞，硬塞给我的。” 宋阮：“——你拿着别的女孩子送的伞来接苏瑶？” 他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渣男行径。” 易辞：“？” 他什么时候说是女孩子送的了？ ——虽然这把伞真的是女孩子送的，但是：“我给了钱。” 易辞无辜更甚。 那个女孩子说的是把伞送给易辞，易辞没有接受。 他无所谓淋不淋雨，大不了感冒。 但是那个女孩子看雨势变大，非给塞给他，还说淋雨对身体很不好，不想他生病。 易辞想起苏瑶，万一瑶瑶没带伞呢？ 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收下了伞。 在女孩子满眼高兴要离开的时候——易辞立即将钱放在女孩子手心，道谢后一秒都没停留，转身就走。 女孩子：“……？” 她不是来卖雨伞的啊？ 易辞只知道他有对象了，不能收别的女孩子的东西。 只是他现在确实需要伞，所以就当那把伞是自己买来的了。 钱货两讫，互不相欠。 易辞微笑：“拿我买来的伞接我对象，有什么问题吗？” 宋阮：“……” 他是服气的。 易辞把苏瑶给接走，剩下几个人在走廊你看我我看你。 “要不，我们跑回去？”宋阮语气不定：“路程不远的话……应该不会感冒吧？” 一道如清泉的声音响起：“我有两把伞。” 陈与从另一边走过来，将其中一把伞递给宋阮。 几人看过去，眼中的意思都很明显：“你一个人带两把伞？” 陈与微微笑着，没解答他们的疑惑，只是建议：“以后你们出门前还是看看天气预报比较好。” 几人膝盖中了一箭，他们都是没看天气预报的，所以面对大雨猝不及防。 ——陈与出门的时候拿了把伞，另一把是他进校门的时候家里的司机塞给他的。 陈与不好拒绝别人的好意，所以就有了两把伞。 此时他要另一把伞也没用，干脆给他们。 宋阮看看手中的伞，又看踏入雨中的人。 雨中的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味道，清新怡人，很像陈与身上的气质，看着温柔容易接近，却又藏着冷漠。 几人站在原地。 乔眠率先开口：“我离得很近，不用伞。” 而且学校门口就有便利店能买伞，只要走过这段距离就行了。 江肆耸肩：“我也近。” 他不觉得自己淋这么一会雨就会感冒——虽然雨真的很大。 要是没那么大的雨，这几人也不至于在这里纠结这么久了。 “喔。”宋阮应下，下意识把伞递给许醒：“那阿醒你打吧。” 许醒顿了顿，没接宋阮的伞。 他似乎对宋阮连续几次的“偏心”有些手足无措……他猜不出宋阮是怎么想的。 许醒抿唇，无视宋阮递伞的手。 他脚步带着匆忙，往走廊外走去：“我去学校门口买伞就可以了。” “哎。”宋阮试图叫他，但是没能成功。 宋阮奇怪。[ 第159章 深情男二 “我们也走吧？”乔眠和江肆对视一笑。 雨势极大，拍打着校道旁的树，树叶往下垂着。 光线被雨水打散在各处，分不清源头，唯独抬头能看见运动场上最明显的那道光源。 两人牵着手向前奔跑，乔眠的长发迎风扬着，又被雨水浸湿。 教学楼里，年级主任打着把伞出来，正巧看见二人。 他怒目而视，就差直接冲上去了。 年级主任大喊：“前面两个人，给我站住！不要以为学校没有监控！” 乔眠和江肆不管不顾，往外跑着，眉眼间都带着笑。 别说学校监控不怎么开，就算开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拍不清楚他们是谁。 硕大的雨滴落在地上时泛起水花，形状如烟花般，十分短暂。 陈与站在学校外，看着这一幕。 现在的学校门口无疑是吵闹的，但他却没有蹙起眉头。 雨滴落在伞面上，陈与低眸，眸中晦暗不明。 他回忆起了一段往事。 那是他在国外的时候，也是今天这样的天气。 那时候陈与还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自然不知道有雨。 他在走廊上站了一会，打了个电话出去，让人来给他送伞。 而他叫来送伞的人还没来，反倒是等到了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 少女的笑直达眼底：“我就知道与与没有看天气预报。” 她收了伞进走廊，“我来给你送伞了。” 少女的表情颇有些得意，仿佛自己为陈与避免了被雨淋的命运。 陈与看她，勾起笑：“你送的伞呢？” 少女立即把自己的背包摆在陈与面前，讨赏般：“在书包里面。” 陈与接过包，却没有找到少女说的伞。 少女疑惑：“怎么会没有？我明明出门前装进去了的。” 她翻找着。 陈与张口，想说等会有人给他送伞，其实不用来的。 而少女突然抬头，眼里竟然泛起愧疚：“对不起与与，我好像没有装进去……都怪我。” “你不用道歉。”她没有错。 少女眨了眨眼：“那与与，我们打一把伞吧？” “附近开了一家新的甜品店，我们一起去啊。” 少女好像已经忘了刚刚的事，规划起一会去甜品店吃什么。 陈与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少女，只是打开手机发了个消息。 他不记得他们那天在甜品店点了什么了。 只记得很甜，甜到他现在想起甜品的味道都觉得有些腻。 陈与后来又独自去了很多次，甜品的味道却和那次不一样了。 或许让他觉得甜的，并不是甜品吧。 陈与和少女是在学校认识的，因为意外结了缘，后来慢慢熟稔起来。 少女的父亲有些重男轻女，所以对她并不算看重。 但她并不怨天尤人，反而依旧很积极的生活。 少女经常笑着和他提起自己父亲妹妹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堂哥。 她说堂哥很优秀，是个天才，大家都喜欢他。 她很羡慕，希望能成为堂哥一样的人。 如果她也那么优秀的话，父亲是不是会多看她一眼？ 陈与曾向她问起那位堂哥的名字。 第160章 回忆 “我堂哥叫江肆。”少女抬头对上陈与的视线，念出这个名字。 陈与知道他。 时家的少爷，随了母姓，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他也有天才的通病——傲，心气甚高，所以很多东西都瞧不上。 那是耀眼的太阳，明晃晃的悬挂在空中，无法忽视。 陈与和少女说话的声音很平稳：“你不用和他比。” “比起性子，你要好很多。” 陈与不否认江肆有傲的资本，只是不太喜欢那般张扬的人。 少女是第一次在和别人的对比中得到肯定，双眼亮晶晶的：“与与最好了。” 陈与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揉了揉她的头。 后来他和朋友提起过和少女的事。 朋友一脸惊讶的看他：“我们陈小公子竟然开窍了？” “不算，只是她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所以才得到了他额外的关注。 陈与太清楚十几岁的感情有多冲动了。 这个时间段的他们永远被一腔热血支配，新鲜感导致了许多人承诺的“永远”，却又在几个月后散去。 他也不觉得自己会轻易喜欢上谁。 朋友耸肩：“差不多了。” “话说你之前说那个小姑娘经常在你面前提起另一个异性？” 朋友翻了翻手中的书。 那本书的书封十分粉嫩，大概是什么言情小说。 “而且那个异性还是——特别张扬特别拽的性格吧？” “嗯。”陈与点头。 “与与啊……”朋友迟疑：“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这个人设和那个人的人设……” “？”陈与看他。 朋友把手中的书举起来对着他，信誓旦旦：“我这两天钻研了无数本女孩子喜欢看的校园言情小说。” “我发现，像你之前提起的那个女孩子提起的异性朋友就是妥妥的小说男主人设啊。” 他细数：“长得帅，学神，关键还拽……这不是校园男主是什么？” 陈与笑：“你还是少看点小说比较好。” “与与你别不信。”他朋友一脸严肃：“你再这样碌碌无为下去，那个女孩子真的只能被抢走了。” 陈与安静。 他什么时候和“碌碌无为”这个词扯上关系了吗？ 另外，被抢走什么的也不可能发生吧，朋友口中的“男主”可是她的亲堂哥。 他朋友猜到陈与的想法：“我知道你不会追求女孩子，但是你不能一直这么被动啊。” 小说里那么多男二都是因为不主动才被男主捷足先登的。 他朋友说了会，又小声嘀咕：“而且与与你这个性子，真的特别像那种爱而不得的意难平男……”二。 他朋友把最后一个字咽回去，抬头对上陈与的目光。 他朋友弯起眼睛，简洁明了：“总之与与，你再这样下去最多混个女主白月光的身份。” 他的人设简直太符合了有没有？ ——能和男主相提并论的颜值，从小天赋异禀，稳坐学神之位，还是个温柔的性子，连拒绝别人都不会。 放在小说里面十有八九就是白月光和深情男二。 陈与：“……” 虽然知道这人是小说看多了，但是说的话竟然还有点道理？ 第161章 生病 那次之后朋友就经常和陈与分享些经验之谈，陈与和少女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 正值梅雨季节，陈与就读的地方经常下雨。 少女每次都来给他送伞。 而陈与总是装作自己忘记带伞，从她手中接过另一把伞。 少女抬头看比自己高了一头的陈与，眼神清澈干净：“与与，我们去学校后门那家奶茶店吧，我想喝……咳。” 原本还在笑着说话，少女的神色却突然痛苦起来，不停地咳嗽。 她拿出纸，捂住自己的唇。 “怎么了？”陈与有些无措。 少女好一会才回答他，把那张纸攥在手心。 她勉强笑着，脸色却十分苍白：“没什么，有点感冒，我们走吧。” 陈与怎么会相信她这样的说辞。 他严肃了些，再次询问少女。 少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纸。 她方才咯了血，血红浸透了半张纸。 陈与瞳孔一缩，拉住她的手腕：“去医院。” 少女摇了摇头：“不用去医院，我已经病了很久了，等会吃点药就好了。” “以前一直没有和与与说过我生病的事情，与与不会不高兴吧？” 她用希冀的目光看着陈与：“我只是想和其他人一样，不想被人当做特殊的。” 她的病拖的时间有些久了，一直没有做手术，所以经常会有咯血的症状。 而她的同学见她这样，自发的离她远些，担心被传染。 少女其实说过很多遍自己的病没有传染性，也可以治愈。 但其他人看着她的目光总是带着怜悯，或对她敬而远之。 她担心她的与与也这样。 陈与沉默：“之前淋雨那次，让你病情加重了吧？” 他说的是少女第一次给他送伞。 那把伞不大，两个人一起打势必会被淋到，少女身体又不怎么好。 陈与回想起那次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少女。 “也没……” 少女躲闪一下他的眼神，无奈：“只是因为淋雨发烧了而已。” “虽然很不舒服，但是已经好了。” 她摇了摇陈与的衣袖：“已经过去的事我们就不要提了嘛。” 陈与只应了声“好”。 “那我们去奶茶店？”少女转眼又笑了起来。 两人支起伞，走在淅淅沥沥的雨中。 那段回忆仿佛梦境，一触即碎。 陈与转身离开。 ………… 乔眠一只手遮着眼睛，把灯摁开。 她拿过手机看时间，只见屏幕上“23:36”的几个数字十分晃眼。 竟然才十一点多。 乔眠还以为自己睡了一个世纪。 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做噩梦，循环往复，睡的很不安稳。 在她再次从梦境中惊醒时，乔眠放弃了再次合上眼的打算。 原本的困倦更甚，她眼底都带了些红血丝。 乔眠觉得有些热，把被子拉开。 被子外冰冷的空气让她清醒了些。 她为什么会觉得热？ 乔眠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然后在旁边的床头柜上翻找着。 她记得自己在很久以前好像买过一个家用医药箱，里面应该有温度计。 第162章 四十五度 乔眠最先找到的是一个电子温度计。 她皱眉：“也不知道有没有电。” 所幸温度计还能显示度数，于是乔眠对着自己的脑袋“滴”了一下。 乔眠把温度计拿到眼前，几乎不敢相信：“四十五？” 这温度计？？ 乔眠又把温度计在眼前晃了晃，确认上面的数字。 得，应该是太久没用，没电了导致的数值错乱。 她要是烧到四十五度，现在已经神志不清等救护车了。 乔眠半闭眼睛，有些不习惯房间里的光线。 她老老实实找了另一个水银温度计出来，甩了好几下确认清零才用。 乔眠看了眼时间，继续玩手机。 她在想要不要给江肆发个消息。 但是阿肆现在应该已经睡了吧？ 乔眠的手无意识落在手机屏幕上。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发烧的时候果然神志不清…… 乔眠看着自己发出去的两排字。 江肆的回复跳出来他询问了乔眠家有没有退烧药，有的话就先按说明吃点，然后来医院看病。 “来”这个字用的…… 【乔：你也发烧了？】 两个人都淋了雨，同时发烧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江肆安静了好一会：【对。】 他之前还在说自己身体好，不至于淋次雨就发烧。 ……结果竟然真的打脸了。 这种g果然不能乱立。 江肆没乔眠那么养生，没有在回到家洗漱后立即躺在床上，而是和宋阮几人玩了好一会的游戏，又写了张卷子才躺上床。 但江肆已经烧的厉害，自然没办法入睡。 此时江肆刚到医院没多久，一打开手机就看见乔眠给他发的消息。 江肆给乔眠发了个地址，回复另一个人的关心。 【沈阡：你现在真在医院？】 【难道还有假的？】江肆挑眉。 沈阡脑补了一堆画面。 ——阿肆失恋就算了，还是被人带了绿帽子，说不定伤心欲绝，看见下雨都不愿意打伞，反而在雨中站了很久，这才导致发烧。 他小心翼翼：【阿肆，虽然我能理解你伤心欲绝，但是不要伤害自己啊。】 ？ 江肆身侧的人念出声：“伤心欲绝？” 他错过了什么吗？ 江肆同样一脸懵。 【什么伤心欲绝？】还有伤害自己是怎么回事？ 他不就淋了个雨吗？沈阡到底都脑补了什么？ 【沈阡：你分手的事情啊……】 他还打了一个省略号表示自己的欲言又止。 江肆：给我整不会了。 他一字一句：【我没分手，也没伤心欲绝，在医院只是单纯因为淋雨。】 【沈阡：？？？】 他打了满屏的问号，然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不是被戴了绿帽子？】 江肆：“……” 感觉解释不清了。 他身边的人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从哪看出来的？】江肆恨不得把屏幕另一边的沈阡拉出来打一顿。 于是沈阡发语音说了以自己视角看来的一切发展，最后还深表同情。 江肆：“……”这人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写小说可惜了，还当什么纨绔子弟啊。 第163章 逻辑 【没分，没被绿。】江肆强调一遍。 他让沈阡自己好好想想事情的始末，顺带解释了当时易辞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沈阡：打扰了。】 他立即退出聊天框，一个字都不敢再给江肆发。 江肆懒得理他。 乔眠走进医院，在不远处看见两道身影。 其中一个是她对象，另外一个……？ 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乔眠逐渐走进，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许醒。 她惊讶：“许醒也在？” 他是来陪阿肆的还是自己也生病了？ 许醒抬手示意手中的药。 这雨还真厉害…… 最后护士为他们三人都挂上了针，他们到转钟才离开医院。 ——于是他们三个第二天的状态都非常不好。 老陈吩咐下去让他们自己写试题，便走近宋阮。 他疑惑：“昨天你的小伙伴们是一起去玩了通宵，然后没带你？” 宋阮和他们向来走得近，几个人都快成一体了。 但今天的宋阮精神抖擞，反观江肆许醒……已经睡了半节课了。 他看向后方。 江肆睡的十分嚣张，甚至遮掩都没有，趴在桌子上睡着。 许醒则收敛一些，还在旁边放了堆书。 乔眠昏昏欲睡，最后也趴下了。 “啊？”宋阮莫名其妙。 老陈看见自己的班级前三都焉了，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是昨晚通宵了，宋阮不应该这么清醒。 但要说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三人会睡的这么整齐？ 江肆上课睡觉老陈见得不少，不过他成绩常年居于第一，老陈懒得管他。 并且乔眠坐上榜首后江肆就没睡过了，反而每天沉迷学习。 至于许醒乔眠，这俩人都是很少睡觉的类型，困了最多神游一会，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肆他们几个都在睡觉。”老陈让宋阮往后看。 “喔。”宋阮点头：“昨天没带伞，他们都淋了雨，晚上统一进医院，现在恐怕没清醒。” 他实话实说。 “淋雨？”老陈的表情有些奇怪：“我不是说下雨没带伞可以到我办公室这边来拿吗？” 每次学期结束或者是搬教室的时候，教室外放雨伞的地方都会多出很多无人认领的雨伞。 老师们也没把那些雨伞丢了，便在办公室里面清了个柜子出来，用来放那些无人认领的伞。 老陈不久前看见下雨还提过一嘴这个事，说反正也没人拿回去，他们要是忘了带伞就用那里面的。 宋阮：“原来办公室那个柜子是用来装雨伞的。” 他第一次知道。 老陈：“？？”所以他之前说的时候这几个人都没听是吗？ 他低下身子：“等会下课你叫一下他们几个，让他们找我签请假条，回家里休息休息。” 现在待在教室他们也听不进去什么。 老陈向来崇尚身体高于一切，觉得只有身体好了才能让学习更上一层楼，所以批假批的十分爽快。 眼下得知自己的得意门生昨天进了医院，今天还坚持来上学，老陈怎么忍心让他们再待在学校？ 第164章 起床气 宋阮要是知道老陈的想法肯定要吐槽他。 就算肆爷他们待在学校——不照样在休息？ 他们可不是什么狂热分子，为了学习身体都不顾的，都是心里有数才来学校，休息几节课就缓过来了。 宋阮想起大概一年前的一次，他和许醒江肆两人在天台上吹了一晚上风。 具体因为什么记不清了，好像是看流星雨吧……结果那天天气不好，连星星都看不到，何况流星。 但宋阮坚持说时间还没到，几人就在天台上耗到了第二天早上。 当时吹风的时候还没觉得会对身体有影响，甚至觉得凌晨的风很舒服。 ——第二天这两人就感冒了。 宋阮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的两人，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暖宝宝。 江肆：“……？” 许醒：“……？” 两人异口同声：“暖宝宝对感冒有什么用处吗？” 用处宋阮也不知道，但是他去校医室那边帮两人买药的时候看见了，就顺手买了回来。 宋阮强行加了些道理进去： “我刚刚查了，百度说感冒很有可能是因为着凉。”他说的一本正经：“拿着暖宝宝就没那么凉了。” 两人无话可说。 这个逻辑……真的很宋阮了。 江肆朝他微笑，说不清楚其中的意味：“阿阮，我觉得你也去校医室看看比较好。” “？”宋阮疑惑：“我没感冒啊？” “去校医室干什么？”他没听明白。 江肆继续弯着眼睛，又不说清楚。 到现在宋阮还是不太明白江肆到底是为什么笑。 ……大抵是觉得暖宝宝没什么用？ 宋阮拒绝老陈：“还是您去叫他们吧，我不敢。” 他可遭不住他们的起床气。 老陈：“……” 老陈等到了下课才走到许醒身边。 他敲了两下许醒的桌子，许醒没反应。 于是老陈只能轻拍许醒。 两秒后。 许醒抬起头的动作快的有些让老陈猝不及防。 他动作很轻，还以为许醒不会这么轻易醒。 而许醒还处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状态，只下意识皱眉，表情十分冷淡，仿佛面前的人欠了他几百万。 老陈顿住。 在一旁看着的宋阮差点笑出声来。 许醒刚醒的时候基本都是这状态，跟个阎王似的。 老陈估计被吓了一跳。 又过了一会，许醒才反应过来：“上课了？” 何止上课，都已经下课了。 许醒神志不清，看见老陈后意识才有些回笼。 老陈点头：“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再待在学校了，把江肆乔眠叫起来，一起到我办公室签请假条。” 许醒：“好。” 目送老陈离开教室，他想起刚刚老陈的眼神，问宋阮：“我刚刚看起来很可怕？” 怎么感觉老陈的表情里都带了点敬畏？ “是的。”宋阮深以为然：“你每次被人叫醒的时候都跟要杀人似的。” “——我觉得老陈看见你那个眼神的第一反应说不定是要去替你备个案。” 许醒：“……” 备案倒也大可不必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打算叫醒另外两人。 第165章 被动触发 他走过去，轻敲桌子发出声响，声音染着倦意： “两位，该醒了——老陈让我们回医院住着。” 宋阮一懵。 阿醒说什么呢？老陈刚刚是这么说的吗？ 老陈明明说的是回家！ 许醒却好似完全没发现不对，垂着眼睛看他们。 乔眠隐约听到“老陈”这样的字眼，睁开眼。 由于发烧导致的头疼没有消失，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乔眠面上没有表情，扫视眼前，浑身散发着冷气。 许醒，宋阮：“……” 现在想想，老陈需要备案的或许不止是许醒，还有乔眠也需要。 乔眠眉间的冷意好一会才消散。 她的声音有些哑：“怎么了？” 宋阮抢先许醒回答：“老陈说让你们去他那签假条，回家休息。” 阿醒说的让他们回医院住着……听起来跟诅咒似的。 许醒点头：“嗯。” “好。”乔眠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许醒思考一会怎么叫醒江肆。 然后他开口，将声音放大：“乔眠。” 乔眠：“啊？” 许醒没说话，只默默数秒。 三，二，一。 江肆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几个人的目光。 宋阮惊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被动触发？ 原来叫肆爷这么简单——只需要一个名字？ 这方法还是不久前许醒试探出来的。 每次江肆走神的时候，叫他他都没什么反应，但是一旦提到“乔眠”这个名字，江肆立即清醒。 所以许醒把这个办法用在叫江肆身上了。 “老陈让去办公室。”许醒说完这句便转身向办公室那边走了。 老陈已经签好了三张假条，就等许醒他们过来。 老陈把其中一张假条递给许醒。 “我刚刚联系了你的家长，他应该在学校门口等你了。” 他沉吟：“以后身体不舒服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然后请假，不要硬撑着。” 老陈从宋阮那里了解了些，得知他们不止感冒，还发了烧。 发烧这种事可大可小，要是处理好了不算什么，只是会有些不舒服。 但若是放任不管，哪怕只是低烧都可能发展更烈，说不定还会影响智力。 老陈怎么可能为了让他们不错过几节课的进度就非让他们待在学校？ “谢谢老师。”许醒道谢。 江肆和乔眠二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听见老陈说联系家长，都不约而同停下了。 老陈竖起眉毛，“站外面干什么？” 两人没办法，只能走进去。 老陈把假条给他们，询问两人：“你们填的家长电话是自己的？” 他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不是没人接就是这俩人自己接的。 两人：“……” 两人只能承认。 老陈叹了口气：“等会留一个真的家长电话给我，我现在就不联系他们了。” 他也是知道些乔眠和江肆家里的情况的。 他们都不是什么普通家庭，父母忙一些无可厚非。 而他们平时缺少父母的陪伴，可能在生活中也不太希望麻烦父母。 “我让一班的张老师把你们送去医院，你们等病好了再来学校。” 老陈还有课，没办法兼顾两人。 第166章 服气 两人同时道谢。 “别谢了，你们只要照顾好自己，保持成绩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老陈摆手。 ———— 回到清苑，江肆吃了些药，倒头就睡。 那些药或多或少有些催眠成分，所以江肆醒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了。 他这一天都没吃东西。 江肆点开外卖app，屏幕上方刚好弹出几条消息。 消息来自江婉，大概内容就是关心他昨天发烧的事情。 江肆不知作何想法。 江婉没怎么关心过他，江肆大多数时间都是和他父亲相处。 而自从乔眠的事以后，江婉就开始在乎他的情况了。 他发烧的事从来没和江婉说过，江婉也不该知道。 就算老陈去联系了他长辈，最多只能联系到他父亲——之前他父亲为了给江肆请假给老陈打过电话。 而江婉知道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 江肆懒得去想到底是谁。 他只是把手机搁置在一边，换了身衣服出门。 江肆敲着隔壁的门。 乔眠原先坐在书桌上写放在一旁的试题，听见敲门声后便走到门边。 她开门：“阿肆？” 乔眠看见面前之人脸色依旧不好：“你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再去一趟医院？” 乔眠吃完药以后已经好了不少，再加上充足的睡眠，现在精神状态很好。 她本以为江肆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江肆弯了弯眼睛：“好点了。” 不过他心情不佳，再加上一整天没吃东西，所以看起来很疲倦。 “我们出门吃点东西？”江肆询问。 乔眠点头。 两人还没出清苑几步，乔眠就接到了宋阮的电话。 她奇怪的看了眼时间，确认正好在午休，按下接通。 “怎么了？” 宋阮立即开始控诉江肆——他说他给江肆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没接，所以他才来询问乔眠。 “阿肆和我在一起。”乔眠回答道。 江肆一脸懵。 宋阮关心他做什么？以前他出门忘带手机也没见宋阮焦虑成这样啊。 江肆总觉得宋阮别有用心。 事实上江肆也猜对了——知道江肆在一旁后，宋阮瞬间收了自己的“伤心欲绝”。 他：“肆爷你们下午会回来吧？给我们带几杯奶茶呗。” 宋阮和自己的几个室友都守在一起等江肆回复。 他们没办法出门，只能靠走读生带东西。 “我就知道……”江肆无奈。 他接过手机：“你平时不都是找阿醒？怎么今天换人了？” “——不是，你是小姑娘吗，整天都想喝奶茶？” 宋阮答应的比谁都快：“是的，我就是。” 江肆彻底服气。 宋阮也不是没想过找许醒……但是他担心许醒在休息，就换了目标。 在以前他们还是可以偷偷点外卖的，只是现在不行了。 他们学校以前有个偏门，藏在树林最里侧，十分偏僻，基本没人去。 而且那一块的围墙修的很低，栅栏都七扭八歪的，很方便取外卖或者翻墙出去玩。 宋阮来学校两个月后才从前人那里得到经验，和室友一直找到了那个偏门，之后点外卖都方便了许多。 第167章 海绵宝宝 直到那次宋阮和室友卡点出去拿外卖。 他们临时起意说要吃烧烤，于是点了一堆，预估有好几大袋的样子。 原本还有人建议要买啤酒，后来被否决换了奶茶。 那时候已经快要熄灯，但是高三的学生还没回来，所以寝室门不会关。 天色已晚，路灯斜斜地照下来，落下一片暖黄色的灯光。 他们卡着时间到了偏门，准备拿外卖的时候却发现——年级主任竟然在偏门外面！ 几人被吓得不轻，赶紧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散发着热气的烧烤，转身就要走。 “你们几个！” 突然，年级主任在这千钧一发的时间看见了他们。 他气急败坏的冲过去。 “快跑！”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几人立即朝学校内跑去，留下外卖小哥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你们奶茶还没拿！ 他们的人年级主任没能截下——毕竟没点亮翻墙这个技能——但奶茶还是能截下来的。 幸亏宋阮他们没有写真名的习惯，而是很不正经的填了个“海绵宝宝”。 其来源是他们宿舍有一个沉迷于海绵宝宝的人，快递外卖名字都和他有关，他们几个就也顺手改了。 正是这个习惯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他们回到寝室才发现没拿奶茶。 刚开始几人还没在意，认为没有奶茶也没关系。 可是他们忽略了他们点的烧烤是特辣的…… 几个满脸通红的人对视，辣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现在去拿奶茶还来得及吗？”宋阮开口，将手中的烧烤签放下。 好辣。 当初他为什么要信这群人的鬼话点特辣的？现在可算遭报应了！ “来不及了，但是你可以出门左转去喝水。”另一个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出门左转是厕所。 “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阿阮你要去吗？” 宋阮：“……” “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死！” 几人闹成一团，完全忘记了方才的插曲，把年级主任抛在脑后。 然而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第二天，他们学校就流传有一个叫“海绵宝宝”的大佬当着年级主任的面拿外卖，年级主任还没抓到人，现在在全年级通缉那位“海绵宝宝”。 这个名字一夜之间成名，在表白墙上挂了好几天，好多人都说想去请教一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要做到也不难——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就是当时特别暗，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唯一的路灯也最多能看见眼前的路。 而地利则是有围墙挡着。 虽然围墙矮到他们几个高的能露出头，但是年级主任带着啤酒肚要翻还是有不少难度的。 人和——他们几个机智，跑得快啊。 宋阮当时有些手痒想去分享下经验，又怕被当场发现，所以忍住了。 那天后的晚上，几人围在一起聊天。 沉迷海绵宝宝的那位把手机锁屏，双手合十开口：“海绵宝宝救我狗命。” “感谢海绵宝宝。”其他人附和。 宋阮补了句：“要是没改名字，我们估计已经被年级主任通报批评了。” 第168章 天生一对 “虽然没被发现，但是这几天我都不敢点外卖了。” 宋阮对面的人感叹：“好想念学校后门的烧烤。” 宋阮：“我也想念。” “我们也是——”另外几人哀嚎。 他们几个人嚎了半天，但都没人真的敢实践。 主要还是害怕年级主任。 直到过去了一个月，他们才有勇气再点外卖……可惜的是那个偏门已经被改造了，根本拿不到外卖。 他们只能隔着墙和外卖小哥对视，最后放弃挣扎，把烧烤送给了外卖小哥。 自那次之后他们再没点过外卖。 宋阮叹了口气：“奶茶名字发你了啊肆爷。” 江肆开口：“我没带手机。”不然他怎么会接不到宋阮电话。 接着江肆又补了一句：“下午不回去。” 宋阮：“？？” “肆爷你变了！”他十分愤慨。 江肆笑：“消极怠工一天而已。”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你等会问问阿醒会不会回去吧，我明天再回学校。” 宋阮心肌梗塞，只得作罢。 乔眠和江肆两人随意找了家店吃晚饭，等踏出店门时天已经全暗了。 路边的灯很亮，人群依旧熙熙攘攘。 乔眠微微蹙眉，看向斜前方：“陈与？” “——还有陈绎？”她的声音带着疑惑，似乎对这两个人的同框很不理解。 陈绎是陈与同父异母的哥哥，平时和陈与很不对付。 他是极度骄矜的性子，偏偏又烂泥扶不上墙，陈家那位对他恨铁不成钢，又不能放弃。 不过非得说的话……陈绎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只不过被惯的无法无天了。 乔眠的眉皱得更厉害了。 陈与这温温柔柔的性子……该不会被陈绎给欺负了吧？ 虽然陈与平时说话一针见血，在讲道理上绝不会落半分下风。 但他本质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陈小公子，面对陈绎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人根本毫无还嘴之力吧？ 乔眠担心着，而陈与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侧眸看了过来。 陈与面上神色很淡，看向他们时的眼神没什么波动。 陈绎：“你看什么呢？” 他也随着陈与的目光看过去，惊讶：“是你们？” 乔眠：“……？”跟你很熟吗？ 陈绎的下一句话依旧满是不相信：“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 这两人在他们八卦的时候一般并列为“最有可能孤独终老”第一。 一个长得就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仿佛九重上的仙女。 还有一个则是满脸的“离我远点”的傲气，认为这些凡人都配不上他。 两个都是心比天高的。 等等……现在想想好像还有点合理？ 陈绎悟了什么。 江肆觉得普通人配不上他，而乔眠长得和“凡人”沾不上半点关系。 这俩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江肆很自然的发出单音节，“嗯”了声。 陈绎：“……” 为什么他听出了点挑衅的意思？是他听错了吗？ 他撇嘴。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他们到底谁有能耐了，竟然把那么难搞的对方给拿下了…… 第169章 然后呢 陈绎作为母胎单身，看见这群人秀恩爱就心疼。 走了走了。 他转身就走，把陈与撂在原地。 乔眠欲言又止。 她整理了一会措辞：“陈绎刚刚没说什么吧？”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关心了陈与一句。 “没什么。”陈与看着随意，慵懒得很：“只不过冷嘲热讽几句，问我怎么不在国外待一辈子。” 他从小就比陈绎优秀，加上两人又同父异母，不齐心很正常。 陈与对家里的产业没什么兴趣，是陈绎非认为陈与想和他抢。 ——他表达自己不高兴的方法还只有一个，就是和小孩子一样挑衅，试图看到陈与气急败坏。 要是换个别的性格的弟弟，陈绎现在或许已经成功了。 可惜他弟弟是陈与，面对陈绎说的话想要屏蔽简直太简单。 陈与笑着：“对他这种人很简单。” 和他对骂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显得自己智商不高——何况陈与也并不擅长骂人。 要想让陈绎主动放弃，只要一直说一句‘然后呢’就可以了。” 保证他气急败坏，当即去世。 方才陈绎本来是来找陈与示威的，开头说的几句话颇有威胁的意味。 但陈与只是笑，然后问他“然后呢”？ 陈绎：“……？” 懵了一下，继续说。 最后也不知道说了多少了，陈与跟没听见一样的，连笑容的弧度都没变。 陈绎这时候才发现——陈与这是把他当猴耍呢？估计气他，然后看他反应的。 他被陈与的反应弄得无话可说，缓了快两分钟才顺过气来。 陈绎和陈与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从小受到的教育就告诉他，要扫清所有障碍。 ——这个障碍，陈与算一个，而且是里面最大的一个了。 他经常试图给陈与找麻烦，可是没成功过。 陈绎刚打算说句不和陈与计较就离开，结果碰见了两拦路虎。 而且他们看起来竟然还认为自己是来找陈与麻烦的？ 被找麻烦的明明是他才对！！ 乔眠默默给陈与点了个赞。 陈与不欲再次提起，只问：“校庆是什么时候开始？” 听他们说了这么久，节目也开始排了，但陈与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谁让这种消息都是口口相传，他们家老陈从来不说。 为此他们还研究了好久了老陈网速为什么这么慢。 难道是把教师群给屏蔽了？还是他们把老陈拉黑了？ 众人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得出一个老陈不喜欢看手机的结论。 江肆思考一会：“这周末。” 也没几天了。 陈与父亲那边催了好久让他找个机会回去一趟。 陈与猜测是说他选科的事…… 贸然从文科换到理科，何况已经高二二年级了，确实有些迟。 但陈与是谁啊，虽然在理科上达不到文科的巅峰水准，但是绝对没有一般人的问题，照样学的很好。 何况该都改了，也学了这么久了，他父亲再气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给他在重新调回去？ 那和陈与直接学理科也没什么区别了，谁让他都错过了这么久的文科课程。 “谢了。” 第170章 醋精 次日。 江肆回到学校，手里拿着杯奶茶。 他把那杯奶茶放在宋阮面前：“你昨天要的。” 许醒昨天病情加重——现在都没回来，自然不能给宋阮带奶茶了。 江肆便给他买了。 宋阮：！！ 他嘴唇微张，不可置信：“肆爷，这么早……奶茶店还没开门吧？” “你是怎么做到这个时候买到奶茶的？”他眨巴眼睛，等江肆答疑解惑。 江肆懒洋洋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何况只是买杯奶茶？ 宋阮就差给他拜几下了，“肆爷，这辈子你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下辈子绝对为你做牛做马。” “不用了，我用不起。” 江肆话锋一转，笑吟吟的：“二十五万，转账谢谢。” 宋阮一头雾水。 不是，你到底是买了奶茶还是买了奶茶店？怎么还带坐地起价的呢？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二十五万，不就是内涵他是二百五？ 宋阮记下这个仇，并决定不搭理江肆的玩笑。 乔眠在旁边笑的开心。 宋阮又从扒拉了张单子出来：“老陈说让我多找几个养眼的上去表演，说要让领导看见我们学校的风貌。” 他将报名表翻面：“太麻烦了。” “这领导是来视察还是来选秀的——还得有撑排面的？” “是啊。”宋阮点头附和。 “不过要养眼的……”乔眠顿了顿。 几人同时：“你自己怎么不上？” 整天撺掇他们去参加表演，却从来没见过他亲自上阵，让这些人或多或少有些好奇。 宋阮：“谢邀，没这才艺。” 他要是能行，不早就冲上去凑数了？ 对宋阮来说站在台上并不算什么事，何况还能让他多一个节目给老陈交差。 可惜他没那才华，除了看看和作为老陈的帮手帮着组织下校庆，也就没什么用了。 “乔姐你要参加不？”宋阮眼神里带了希冀。 乔眠真不想再被人围观之后继续挂表白墙了……… 原本清明诗会那次就有很多她的照片被发出去，要是校庆再上肯定更多。 到时候某位醋精肯定要气死。 她张嘴，却发现江肆也在看她。 他若有所思：“小乔要和我一起吗？” 江肆没像宋阮说的选民谣，而是挑了首比较流行的歌，老严没用武之地。 但乔眠有啊。 乔眠勉强点头：“行吧。”这可是你要求的啊。 宋阮击了下掌：“那就这样吧，我登记一下。” 随即宋阮又发现一个问题——乔眠说参加江肆的歌曲，只是代表江肆的节目多了一个人而已。 事实上节目单里面只有一个节目啊！ 宋阮边记边说话：“我现在去求陈与行不？” 有上次找陈与上清明诗会的经历，这次宋阮第一时间就想到还可以找陈与。 乔眠：“……他可能不太适合校庆这么需要欢快气氛的节目。” 苏瑶赞同：“我觉得以陈与的气质，也只能参加下诗朗诵了。” 但校庆诗朗诵，显得又未免有些敷衍。 “或者他可以试着吹笛子？”苏瑶又开口。 不得不说，陈与和笛的气质真的很搭。 第171章 三角形 “他还会吹笛子？”宋阮有些没想到。 苏瑶：“不会，我随口说的。” 行吧 宋阮没办法。 “那我去问问老严愿不愿意独奏一曲。” “——对了，我们班之前是不是还有专业学跳舞的人来着？” 宋阮思量：“我去找下她吧。” 说着宋阮就要往外走。 乔眠掀起眼皮：“停。” 宋阮：“嗯？”怎么了？ “你不是号称什么八卦都知道吗？”乔眠觉得有些奇怪。 “？”宋阮懵了：“这跟八卦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找那个女生参加个节目而已。 苏瑶：“关系大了。” 那个女生后来没学舞蹈不是她自己的意愿，所以肯定不愿意听别人提起。 宋阮要是真啥也不知道就去找她，不相当于揭人伤疤？ 宋阮还是没明白。 江肆撇他一眼，欲言又止。 宋阮：“……你们都知道？”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为什么这群人都一副了然的样子，唯独他完全想不明白？ “你们这是搞孤立啊。”宋阮一脸无辜。 “就是——” 苏瑶刚要开口，上课铃声就响了。 于是她和宋阮各自回了座位。 而宋阮的心依旧不在课程上，写了张纸条打算传。 化学老师可能是有点什么事，所以一直没来，几人也放心许多。 甚至还有人开玩笑，说化学老师是不是又睡着了。 ——之前有一次化学课的时候，一群人等了十几分钟都没等到化学老师到来。 于是他们十分猖獗的聊着，差点把隔壁班的人都整过来了。 后来还是班长看不过眼，让他们别聊了，免得把年级主任招过来。 年级主任可是无处不在，就算在另一个班上课，他让他们班的人背书的时候都非要去别人班转转，然后抓人。 这也是他“太平洋海警”称号的来源。 他们班班长并不是很有威严，所以他们给班长面子安静了一会之后，就又聊起来了。 班长无奈，只能让化学课代表去找化学老师。 正在和旁边的人聊天的化学课代表：“……？” 打扰了，我不该聊。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一直聊下去也不是办法，化学课代表就去了办公室。 最后发现化学老师竟然在办公室睡的特别香。 ——办公室竟然还摆着躺椅！ 从此之后只要化学老师迟到，他们就觉得化学老师睡着了。 宋阮正估量着角度，试图把刚刚写了回复的纸条丢给苏瑶。 他们已经聊了一会，但是始终没进入正题。 主要原因是乔眠对宋阮大胆的做法十分惊叹，于是在上面写了两句。 事情就突然从探听八卦变成了扒宋阮黑历史。 宋阮传纸条可是被发现过不少次…… 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话题的走偏，传的很自然。 而这四人除了江肆和乔眠是同桌以外，基本都隔了条走廊，丢纸条的时候要废很大力气。 宋阮好容易才把纸条丢到苏瑶桌子上。 苏瑶写了两句，又转过去丢给江肆。 就在纸条还在半空中的时候。 ——化学老师进来了。 他看着这几人的互动，挑眉：“你们这是……三角形？” 第172章 卖队友 还挺有稳定性。 几人：“……”无话可说。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非得喊一句：“不是三角形，是四边形！” 宋阮：“卧槽。” 这队友卖的快啊。 他不知道化学老师说三角形是漏了乔眠还是江肆，反正他们俩肯定有其一。 毕竟坐在一起，传纸条的时候化学老师看的不会太清楚。 没想到直接有人给说出来了。 几人倒是没什么生气的情绪在，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化学老师最多说他们两句，不会做出什么别的事。 所以说“四边形”这种话也就被当做玩笑了。 “哦？”化学老师走过去，捡起一张不知道是谁丢过去的纸条，竟然整理了一下拿在手上。 “除了宋阮苏瑶和乔眠，还有谁？”她看了一圈。 又是一个人开口，说了江肆的名字。 江肆：“……” 这群人是真的亲同学，也太笋了。 化学老师笑，小熊维尼同款的酒窝很明显：“你们出卖他还挺快。” “下次不要传了啊。” 化学老师晃了晃手中的纸条。 被化学老师发现纸条的两个人生无可恋。 她们那个纸条写了生物老师的坏话……还提到了化学老师“小熊维尼”那个外号。 求化学老师千万别看内容，求他了。 班上又闹起来，大抵是在说那张纸条的事情，不乏有人抑制不住的笑声。 化学老师杀鸡儆猴：“最后面那两个，站教室后面去。” 刚刚还在笑的两个人笑声戛然而止，转而起身去后方。 冷风从后门灌进来，他们抱紧自己，其中一个人想关后门。 他朝后门旁的人使眼色。 那人瞬间会意，起身。 化学老师：“站着，不准关后门。 他还哼了声：“冻死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 不得不说，有时候化学老师真的很可爱。 化学老师把自己手中的另一本书展示给他们看。 “你们陈老师最近给我推荐了本书，我刚开始还真不太想看，现在我觉得有必要了。” 只见书封上面《放手的勇气》几个字十分明显。 他们笑的更快乐了。 原来老陈还会看这种书麻痹自己吗？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 众人突然想起来老陈那一句经典名言：“今天我要是不能走下这个楼梯，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 十有八九是被他们给气死的哈哈哈哈哈。 化学老师把书放下：“行了啊，都别笑了，上课。” 于是宋阮的好奇之心在体育课才得到满足。 苏瑶回忆着：“我记得她不学舞蹈是因为脚受伤了，还留了后遗症，以后都没办法进行高强度的练习了。” “嗯。”乔眠点头，只言简意赅的接了句：“听说是赵秒推的。” 赵秒以前是她的男朋友，但是控制欲极强，也不希望他跳舞。 他们听说那次那个女生在舞蹈室练习一个难度很高的动作，稍有不慎就会受伤。 而作为男朋友的赵秒推了她一把，葬送了她的梦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苏瑶道。 第173章 不喜欢他 “如果是另一个主人公是赵秒的话，我感觉十有八九是真的。” 江肆的眸子里染了些厌恶。 他和赵秒之间没什么交集，但是赵秒那种“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气势依旧让江肆很不喜欢。 他太过目中无人了些……关键自己还没什么本事，就是十分的普信。 何况赵秒以前还和江肆阴阳怪气过，让江肆对他映象很不好。 可以说是一个以很清奇的方式让江肆记住的人了。 宋阮：“肆爷不太喜欢赵秒？” 江肆微笑：“这个班有谁喜欢他吗？”他反正没见过。 那个女生以前大概是瞎了眼，但是现在得了这么惨痛的代价，没想着杀了他就不错了。 “明显没有。”苏瑶接话。 “总之啊，以后在那个女生面前不要提起。”乔眠道。 “别问，别说，别想。” 苏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宋阮：“？” “你背课文背疯了？”怎么聊着聊着就背起来了？ 苏瑶翻白眼：“上个学期的东西了，我就是刚好联想到了而已。” “行吧……”宋阮放弃。 最后他去找了另一个人，连着江肆和乔眠的节目给报上去了。 老陈也没多说什么。 他知道这群人在艺术方面没什么造诣，只指望撑个场面就行了。 校庆当天。 乔眠和江肆来得有些迟，班上的其他人已经先他们一步坐下了。 老陈并没有排座位，所以他们想坐哪坐哪，来得早的就在前面。 ——学校固定的是高三在高二前面，所以就算到最前面也会被高三挡住视野。 还不如就坐在后面一点。 两人把手中的东西搁置，坐了下来。 宋阮来得更迟，看见他们：“肆爷你们坐这么后面？” “没打算看节目。” 话音刚落，老陈就凑了过来：“江肆乔眠，你们俩去最前面坐，等会方便上台。” 江肆：“……” 老陈可真是打脸专业户，他刚说完不想看节目啊喂。 而且坐那里是会被学校拍节目现场的人拍到的…… 老陈却不知道江肆在想什么，从班级之间的空隙走到前面交代了什么。 ——他们离得远了没听清，不过凭想象就知道应该是要给江肆乔眠让位置的话。 见老陈走过来，宋阮哭丧着脸：“您都不打算给您贴心的小棉袄找个位置？……在这里什么都看不见！” “你现在要是去报个名，我立即让他们给你让，谁不让我跟谁急。”老陈笑着。 “乖，你就待后面吧。” 宋阮泄了气：“好吧好吧。”反正在后面也没事。 直到半个小时后，阳光大盛。 前面暂时还有另一边教学楼落下来的阴影，所以没有被阳光给照耀。 而坐在后面的宋阮就悲剧了…… 他看了两眼身边人打的伞，又看了眼前方摆着的摄像头，十分无可奈何。 还好宋阮的好人缘还是有用处的，隔壁班坐在最后面的人刚好有和他认识的。 ——重点不是和人认不认识，而是和伞认识。 第174章 伞 站在后面的老陈：“……？” 他用笔记本挡着太阳走上前去，敲了下宋阮的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隔壁班的。” 宋阮对着老陈笑：“这不是太热了吗？” 他要是在太阳底下晒这么一天，整个人都得跟煤炭似的。 老陈也没说什么，自顾自找了个有阴凉的地方坐着玩手机。 他只需要在校庆最开始的部分——表彰十佳教师去台上逛一圈就可以了，现在完全没老陈的事。 原本学校是打算让老陈谈谈自己教育学生的经验的，但老陈拒绝了。 现在的天气太过阴晴不定，前几天还冷的不行，今天就又晴空万里了。 不管是上面的哪种，站在台上念演讲稿都不会很舒服。 还不如在台下看看，当个咸鱼。 许醒打着把伞走到宋阮身边，看样子心情不虞。 他本来是担心宋阮会被太阳晒到……结果这人根本不需要他。 而宋阮看他过来，和身边的人说了两句后就立即走向许醒。 “阿醒你竟然带了伞？你什么时候这么精致了？” 他站到许醒伞下：“正好我们可以一起打，免得被老陈说像隔壁班的。” 宋阮拉着许醒坐到后面。 许醒的神色缓和了些：“我昨天看了天气预报，就顺手拿了把遮阳伞。” 天气预报这个习惯还是从那次大雨之后养成的。 ——陈与那句：“以后你们出门还是看看天气预报比较好”杀伤力极大。 何况淋了场雨他病了两天，记忆想不深刻都不行。 太阳不止祸害了后排的人，连着前面的人在不久后也没办法幸免于难了。 不少人绕回教室拿外套或者伞，打算遮一下。 乔眠和江肆也一同走向教室那边，吹了好久的空调才回来。 江肆勾起唇角，“阿醒带了伞？” 想想也知道不是宋阮带的，他没那么细心。 两人转过来。 江肆刚打算开口，就感受到自己头上落下一片阴影，同时他身侧乔眠也不处于阳光的照耀下了。 乔眠抬起眼。 心理老师朝他们笑着，把伞递过来。 她长得很娇小，比两个人都矮，打伞颇有些费力。 乔眠想也没想就接过了心理老师的伞。 还没来得及道谢，心理老师就一副要走的样子。 “这个伞给你们打吧，我等会去教学楼那边站。”她道：“记得把伞还我就行。” 话音落下，心理老师就转身走了。 她没了伞，整个人都暴露在太阳下，颇有些难受。 宋阮挑眉：“我刚刚站这么久都没见心理老师来送伞，果然是好学生特权吗？” 他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着，又离许醒近了些。 江肆没理他的插科打诨，失笑：“有节目单没？演讲什么时候结束？” 学校不止有老师演讲，还安排了学生演讲，怕不是一上午都要演讲。 “我刚刚发群里了，你没看？”宋阮低头看一眼。 “在前面拿手机太危险了，我担心被年级主任发现。” 江肆耸肩，虽然大部分老师对他们爱管不管的，知道没办法制止，但是年级主任仍然坚持不懈。 第175章 气氛组 “好像也是。”宋阮赞同他的说法，“演讲应该快结束了，我记得第一个节目是个舞蹈吧——” 他看向许醒求证。 许醒点头：“是。” 宋阮往台上看一眼：“这位学姐讲了二十分钟了，再不结束拍照的都累了。” 就算学姐好看也不能一直看啊……何况他都看不清楚学姐的脸。 学姐似乎听到了宋阮的心声，在一分钟后就结束了自己的影响。 在她鞠躬说“谢谢大家”的时候，全场掌声如雷，也不知道是在赞赏学姐的演讲还是庆幸她终于讲完了。 或许两者都有吧。 总之十班的人作为坐在c位的班级不负重托，鼓掌的是全年级最多的。 很快有人上来报幕，介绍第一个节目。 学校很会调动气氛，知道刚刚他们听演讲听的昏昏欲睡，所以刚开始就放了舞蹈。 身穿诃子裙的女孩子走上台，音乐同时响起。 她先是鞠了个躬，随即开始独舞。 仿若古代帝王最为宠爱的妃子，风华绝代，一颦一笑之间，动人心魄。 台下的人瞬间炸了。 “卧槽——” “美女姐姐我爱你！”喊这句话的多是女生。 其间还有无数尖叫，好像要把喉咙里的最后一丝声音都给发出来，只求她能听见。 乔眠惊了一下。 为什么他们学校的女生比男生还要激动？ 别人都说喜欢漂亮女孩子的男生的天性，现在反过来变成女生的天性了？ 台上的人不为所动，继续着自己的舞步。 陈与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往后方走去，打着伞和江肆他们站在了一列。 他实在是不太能承受这个音量…… 乔眠当然知道陈与现在在想什么，不由轻笑。 宋阮跟着他们鼓了会掌，转头：“我们班还真是气氛组担当啊，这么多人在配合。” 放眼望去，最兴奋的就是他们十班和隔壁班，几乎带动了全场的气氛。 正在这时，他们班的另一边出现了一阵骚动，还带着哄笑。 宋阮看过去，问隔壁班的人：“怎么了？” 那人也不知道，转而过去看，好一会才带着笑回来，开口就是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阮：“？” 别笑啊兄弟，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刚刚，刚刚竟然有人流鼻血了。”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出来了。 “就刚刚那个小姐姐上台跳舞的时候——他竟然流鼻血了！？” 宋阮旁边的人的话里带着不可置信和好笑，明显没想到有人会闹出这么个笑话。 也许那个人只是单纯的流了个鼻血，但是和那个小姐姐结合起来，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宋阮也笑起来。 “那他不得名垂青史？” 看小姐姐跳舞看得流鼻血了，他绝对是一中第一人。 现在已经没人在乎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流鼻血了，大家都有了猜测——那人这次算是成名了。 “必须名垂青史哈哈哈哈。”宋阮旁边的人笑得岔气，伸手就要拍宋阮的肩膀。 而许醒一个眼神看过来，他又悻悻收手。 第176章 乐极生悲 在另一边听着的几人也忍俊不禁，特意往隔壁班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穿着校服的男生捂着自己的鼻子往教学楼那边跑，身旁全是哄笑声。 乐极生悲，宋阮正好就对上了远处走来的年级主任的视线。 他下意识把视线移开，然后又意识到自己没什么好心虚的，“对太平洋海警的害怕还真是……” 宋阮嘀咕了一句，许醒没太听清。 几人本来以为年级主任只是例行公事来看看的，结果年级主任一上来就让他们把伞收了，还义正言辞的。 “那边那个，你比人家女生都娇弱？把伞放下！” 年级主任指指点点。 “还有你！晒会太阳能给你晒出病来？” “都把伞收起来，拿书挡的也放着！” 他的声音极大，引起了前方的人的注意。 几乎是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台上那个小姐姐的舞蹈已经接近尾声，再次鞠躬，便由报幕之人结尾。 而年级主任登上舞台，让报幕的主持人把话筒给他。 主持人：“……？” 之前没说有年级主任讲话这个环节啊？ 要是他这些年在一中或许还会认为年级主任上台是来表演的——毕竟那时候有老师表演的环节，但是放在现在让他们猜，他们只觉得年级主任要讲话。 主持人愣了两秒。 年级主任又朝他使眼色：“把话筒给我，我说两句，不会耽误时间的。” 主持人继续沉默。 您这一讲就恨不得讲一天的性格，可能只说两句吗？ 不过他也没办法和年级主任作对，只能尽量平和一些，把话筒递了过去。 他顺带加了句：“我们节目都有时间的，要是您说话时间长了会影响接下来的节目，麻烦您快一点。” “好。”年级主任答应。[space] ——年级主任确实是来发表讲话的。 他清了清嗓子：“台下后面的同学，都把伞收起来啊，被太阳晒会没什么的。” “还有拿书挡着的，也别挡了，我们好好看节目，你们拿书挡着很不尊重其他同学排练了这么久的节目。” 其他同学：“……” 完全不觉得拿书挡就是不尊重他们。 别说他们表演的时候一心只扑在节目上面根本没看台下了，就算看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这天气快把人都给晒化了……用书挡着完全可以理解。 许醒和江肆收了伞，阳光瞬间蔓延。 宋阮抱紧自己：“明明没换地方，但是突然感觉热了好几度。” 他的人生失去了希望。 乔眠叹气，说话时的语调十分慵懒，带着拖长的尾音：“年级主任担心的还真多。” 江肆同意，将伞理了理，“等他走了再打吧。” 他们都不是会乖乖听年级主任话的人。 ——年级主任说完了就可以去教学楼那边站着，他们可是要在这里坐一整天的。 陈与没说话，看着台上。 年级主任似乎说着什么，但他一句话都听不清楚。 不是陈与的问题……是话筒的问题。 刚刚貌似停电了，连带着音响也失去了作用。 第177章 停电 陈与低眸。 年级主任也在这时候发现不对，但是碍于在下面晃悠的领导和另一边的无人机，没有停止自己的长篇大论。 台下负责音响的老师皱紧眉头，给年级主任比了个手势，示意刚刚停电了，让他先继续讲。 年级主任会意，全靠嗓门撑着，开始了哲学教育。 “停电了？”宋阮眨眼，刷新两下界面。 虽然现在光线很足，但是在早上的时候学校特意舞台前安排了灯，一直亮着。 而现在——宋阮凭借自己的好视力看出灯没亮了，他刚刚点开网络界面也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在这个时候出事故……”乔眠无意识屈起食指敲了下屏幕。 这时候学校的几人老师也都发现了这个问题，集体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最后是一个很有资历的老师提出，先让报了乐器的同学上，尽量拖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想办法处理停电的问题。 这时候所有老师都看向了老陈。 ——全年级唯独只有老陈班的乔眠报的节目和乐器有关系。 老陈：“我过去问问。” 他心里其实也没底。 毕竟乔眠没有报名独奏，也不是专业学钢琴的…… 老陈担心乔眠是为了配合江肆才专门练了这么一首。 他有些头痛，并不打算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乔眠身上。 乔眠看见老陈走过来，立即收起手机。 而宋阮躲避不及，被老陈抓了个正着。 老陈瞪他：“说了别带手机，你还敢玩？” 宋阮嬉皮笑脸的道了声错，老陈也没说下去。 老陈叹气：“刚刚停电了，后面需要音乐的节目都没办法进行。” “学校的意思是让表演乐器的学生先上去顶着，等维修好。” 虽然如果乐器没有话筒来扩大声音效果也会不好……但总比唱歌没配乐要好吧。 “我们班有人会乐器，并且现在愿意去表演的吗？” 老陈放大声音。 他从旁边的女老师那里接了个扩音器，可以说聊胜于无了。 这时在他们班前方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是严行。 “老师，我可以去。”严行道。 他对于上台表演节目没兴趣，但是老陈这么着急，他自然是想帮老陈的。 老陈对他们很好，他们这些学生看在眼里。 老陈露出欣慰的笑：“你跟我过来。” 另一边的班级也陆续发现停电的事，都讨论起来，没什么人听年级主任说话。 他们各自的班主任维持着秩序，不让场面乱下去。 乔眠若有所思：“所以，等会我们还上吗？” 钢琴不用插电，一会照样能弹，但是要听见江肆的声音就很不容易了。 她手上拿着苏瑶刚刚递给她的折扇，摇了两下，带起温热的风。 “上吧。”宋阮：“肆爷选的歌我们都会，到时候大家跟着唱，配合气氛就行。” 他们班气氛组这个名号不是白来的。 “不然老陈他们也找不出几个能独奏的人了……” 宋阮担忧：“我们负责拖时间吧，其他交给学校就好了。” 要是往年出现这种现象都还好，可偏偏在有领导来的时候出现…… 第178章 巧合 老师们先找了能独奏的几个人，临时交代他们，随后让主持人安排新的报幕。 好在他们选的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都很在行，能在短时间内编出一些合适的话。 不然到时候报幕接不上就有些尴尬了…… 老陈又找到乔眠，询问她的想法。 乔眠把方才宋阮说的给老陈重复了一遍。 听完，老陈点头：“那你们就在最后一个上吧，过会会有人来通知。” “好。” 乔眠应声。 坐在不远处的苏瑶和易辞发着消息，抬头看了一眼。 【阿辞：问题不大，学校有发电机，不会拖很久的。】 【阿辞：听说这次学校这么重视是因为参加了一个什么评选，反正对学校挺重要的。】 【阿辞：要是没选上说不定还有什么负面效果。】 苏瑶看向屏幕，打字：【这么严重吗？】 希望学校赶快解决停电的问题吧…… 【阿辞：我也不确定，大概是这样吧。】 他也只是道听途说。 易辞打了个呵欠，有些困，但是碍于阳光又实在不想闭眼休息。 他旁边的人凑过来：“辞哥，最新消息，学校停电是因为有条电线断了，一时半会可能修不好。” “电线断了？”易辞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这么巧合？” 不太可能吧？ “也不巧合了……”那人道：“学校后门那边不是一直有一片电线没怎么管？” 那是接老教学楼的电线，年久失修，会有破损很正常。 至于他们说的“断了”只是夸张手法。 那人耸肩：“谁能想到学校的电线竟然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易辞给苏瑶发了条消息。 【得，这次估计真很难在短时间内修好了。】 台上的人再一次谢幕，主持人走上台念临时写的台词。 乔眠看过去：“学校还没修好？” 已经快到他们了……再修不好可就没节目了。 而且方才在另一边教学楼逛的领导已经有不少回来的，说不定等会就会发现不对。 ——扩音器的声音到底是不够。 要不是他们学校的人都格外配合，没发出什么多的声音，现在恐怕完全听不见台上的声音。 苏瑶走过来，和几人说了刚知道的事：“你们结束之后校庆恐怕真的继续不下去了。” 学校应该只能半途结束。 好在上午已经快过去了……到时候还可以说担心下午太热让学生中暑什么的，把领导糊弄过去。 十班的人聊着。 “真没想到突然就出意外了……” “我还以为这次校庆和去年没什么区别呢，这整的还真刺激。” “就是啊，一个不小心学校就要丢了那个评选的第一。” “等会乔眠他们上台的时候我们尽量多配合吧。” “我刚刚看见有两个领导走过来了，我们要是大声点合唱，他们应该察觉不出来的。” …… 学生会的人走过来通知乔眠和江肆过去，宋阮也随之站起身来。 他刚刚和班上的人还有两个隔壁班的人都商量了，充当气氛组和合唱的作用，尽量完美收尾。 第179章 歌 “下面让我们掌声欢迎高二十班的江肆，乔眠两位同学带来的歌曲。” 主持人把扩音器交给乔眠，帮着另外几个人一起把钢琴固定好。 乔眠坐下。 钢琴声起，江肆和台下的人同时开口。 裹挟着青草味的风吹过来。 十班和附近的几个班都随着节奏摇着手臂，活脱脱是演唱会现场。 ——江肆一个人的声音不够，那他们就一起唱。 没有被通知到的班也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跟着开口。 唱歌的队伍越来越壮大，最后蔓延到整个学校。 他们的声色各不相同，却组成了相同的音调。 迎面走来的两位领导没发现任何不对，只是笑着站在后方。 直到一曲落下，全场寂静。 三秒后，台下又爆发了一阵掌声。 掌声经久不息，每一个人都在为方才的歌声鼓掌。 这时候的节目早已不是让他们欣赏校花校草的了，而是每一个人的参与。 主持人念完结束词，表示今天的校庆表演就到此结束，明天还会继续，让各位班主任有序带领学生回班。 十班处于中间的位置，所以直到左侧和右侧的人都走完了才轮到他们。 老陈笑容可掬，“走吧，我们回班。” 来检查的领导并不是全部都毫无所觉，还是有人发现停电这件事的。 但一中的老师学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惊慌失措，相反及时想出了应对的策略。 领导中带头的那位握着一中校长的手。 “不愧是市重点啊，竟然能做到这么有序，连停电都没能让你们被打断。” 他赞赏道：“这次评选，相信你们一定能成为收到评价最高的。” 老陈他们几个站在旁边听的老师都松了口气，这时候才敢去带自己的学生。 老陈在回去的路上把宋阮叫了过去，和他交代明天延续的校庆节目。 “今天校庆出了意外，明天要适当加几个节目，你可以问问班上有没有人愿意再次报名的。” “——今天严行弹的就很好，只是可惜没话筒让他用，所以效果一般。” 老陈夸赞，让宋阮去问问严行想不想再参与独奏。 “好，您放心。” 宋阮给老陈比了个“ok”的手势，溜回队伍里，站到许醒身侧。 他笑：“老陈说明天还有节目——又充了一天的课。” 干得漂亮。 “嗯。”许醒应声。 “下午放假，一起去吃学校门口那家烧烤？” 人还在学校，宋阮的心却是已经飘出去了。 他好久没吃到学校门口的烧烤了…… 没等许醒回应，他就又蹿到许醒身后去问另外几人的意见。 “我没意见。”江肆回答。 “——我也没有。”乔眠和苏瑶几乎同步。 两人对视笑了一下。 站在旁边的江肆：“……？” 易辞人呢？还不赶紧把你对象带走？ 他暗戳戳拿了手机出来给易辞发消息，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 只要有乔眠和苏瑶两个人同时在的场合，就绝对不能让她们两凑在一起。 ……否则她们就只顾自己聊了，江肆作为乔眠对象都只能在旁边看着。 第180章 人模狗样 易辞回复的也快，没多久就到了十班门口。 “去学校门口？”他询问，站到苏瑶旁边。 江肆会意，把乔眠拉到身侧。 乔眠：“……？” 她正打算开口，就被江肆牵住了手。 江肆笑意盈盈：“对，我们走吧。” 宋阮“啧”了声：“满屏的狗粮。” 在学校就这么明目张胆，肆爷也不怕被老陈制裁。 他们走的很快，到烧烤摊的时候还没几个人，所以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一个较为干净的座位。 宋阮主动承担上前点烧烤的重任，点了一堆东西，以平自己这么久没能吃到烧烤的心。 他最后想起什么：“对了，不要太辣。” “知道。”老板爽快答应：“你每回都说这句，不说我也不会做辣。” 宋阮点了点头，拿着手机往回走。 他微信里多出个消息。 宋阮看过去。 “谢姻？”他有些疑惑：“她找我干什么？” 【谢姻：宋阮，你之前不是在班里说可以报名明天的校庆节目吗，我想报名。】 原来是来报节目的…… 宋阮回复：【你想报什么类型的节目？】 到时候好和负责排节目的人说一声。 【舞蹈。】 这句话一出，宋阮立即“卧槽”了一声。 他已经走到桌子前，此时五个人都朝他看过来。 宋阮抬头：“谢姻是之前是舞蹈生的那个女生吧？” 他难道记错了？ “是。”苏瑶回答：“怎么了？” “她刚刚——找我报舞蹈？”宋阮的语气惊疑不定。 “？”苏瑶：“不可能吧？” 几人说着，谢姻见宋阮一直没回，又发来一条消息。 【谢姻：只是表演校庆节目，我应该可以参加吧……】 她似乎在担心宋阮觉得自己的伤会导致不能跳舞。 其实谢姻的担心是有些没必要的。 校庆并不是什么很严肃的场合，也不需要每个上台表演的人都很专业很厉害。 也有不少不是专业学习舞蹈音乐的人，但还是参加了校庆节目的人。 只不过是娱乐性质，大家看的开心就行了。 【宋阮：可以参加。】 【宋阮：你把舞蹈名字发我一下，我给你报上去。】 回完，宋阮又有些伤春悲秋的开口：“赵秒害人不浅啊。” 易辞之前听苏瑶提起过赵秒和谢姻的事。 虽然苏瑶没说很很清楚…… 但他记性很好，加上几人又说起，易辞大抵能从中拼凑出前因后果。 他支着下巴听几人说话。 江肆接宋阮的话：“也不知道谢姻当时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赵秒长得不算十分好看，更没有什么突出的优点，关键还特别嚣张。 江肆不讨厌性子张扬的人——他自己都是其中一员——甚至还有些欣赏。 但他不能理解赵秒莫名其妙的自负。 别人有值得自己骄傲的点，平时傲一些很正常，毕竟是天才的通病。 但赵秒……不就一普信男吗？ 乔眠道：“可能是因为他平时看起来还挺人模狗样的？” 不然也没什么别的优点了。 宋阮挑眉：“这个形容词用的合适。” 第181章 气人冠军 几人热衷于讨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 那人压着怒气问了句他们说的是谁。 江肆回答的十分流畅，道出了赵秒的名字。 而宋阮发现了不对。 他抬起头去看那个人……… 果然，站在江肆身后的是赵秒。 宋阮疯狂给江肆使眼色，示意他往后看。 在别人背后说他的不是，还被当事人听见了……有一说一，挺尬的。 江肆：“？” 他转过头去，刚好对上赵秒的视线。 赵秒的脸已经青了。 江肆面不改色，甚至笑了一下，看起来欠打且嚣张：“说的就是你。” 几人看着赵秒的脸色由青转白，活像要吃了江肆。 宋阮：好家伙，这下拦不住了。 不过肆爷这么说也没多大问题……事情是赵秒自己做的，他当初做出这种事就应该想到会被千夫所指。 宋阮是在从几人口中听说之后才去特意了解了一下的，他得知当时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知道是赵秒推了谢姻。 ——那时候宋阮沉迷化学方程式，两耳不闻窗外事，也难怪没听说过了。 也不知道当时谢姻为什么没有追究赵秒的责任…… 难道是还喜欢他，对他滤镜太重了？ 这个宋阮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知道谢姻想通之后一定很恨赵秒吧。 他只是轻轻一推，却葬送了谢姻的所有梦想。 谢姻或许很想让赵秒也付出代价，可是那又能怎样？ 她已经落下了伤，以后没办法再练下去了…… 剩下的几人都坐不住了，一同站了起来，和赵秒对峙。 见到江肆这满不在乎的样子，赵秒怒从心起：“江肆，我劝你不要太过分。” 他说了两句话就过分？你推人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过不过分呢？ 宋阮当即想替江肆回一句“就过分了你能怎么样？” 而江肆很淡定，轻飘飘的开口：“然后呢？” 这招还是和陈与学的。 不止对陈绎有用，对赵秒也同样管用。 设身处地，要是你怒气冲冲的和对方放狠话，对方就来一句“然后呢”，是个人都得疯。 易辞默默给江肆点赞。 他们几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看着赵秒的脸色变换。 宋阮笑出声来。 不怪他，实在是赵秒的脸跟调色盘似的，简直太好笑了。 乔眠莫名其妙有种他们在仗势欺人的感觉。 ——虽然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是一想想被“欺负”的对象是赵秒，瞬间就又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呢。 赵秒：“……” 他额头青筋凸起，攥紧拳头，知道自己吵不过这群人，只能转身离开。 宋阮见他落荒而逃，心里只剩一句“干得漂亮”。 剩下几人对视，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易辞笑的不行：“江肆你太欠了。” 宋阮道：“我愿称肆爷为气人冠军，一气一个准。” “——我还是第一次见赵秒那副表情，跟生吞了几斤芥末似的。” 江肆狭长的眼睛弯着，尾调上扬，听着很轻快：“那我就当你们在夸我了？” “必须的。”宋阮本来的意思也是夸他。 第182章 用心 他们同时举起可乐杯碰了一下。 十七八岁的少年们未经世事，眼底的光纯粹而干净，如阳光般热烈耀眼。 ———————— 江肆直到和几人告别后才有机会拿出自己已经响了有一会的手机。 给他发消息的是一个备注为“齐”的人。 【齐：江大少爷，你千叮咛万嘱咐的花已经等你很久了，你还不来取？】 【齐：我原本打算让人给你带过去的，想了想还是算了。】 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永生花”十分脆弱，万一磕了碰了，这位少爷找他麻烦怎么办？ 他可遭不住江大少爷发飙。 也不知道这花是谁送的……竟然让他这么重视，还特地来找他说要永远保存下来。 以前齐执从来没觉得江肆对什么东西这么重视过，何况不过是一束普通的花，随便在哪个花店都能买到。 江肆回了句“马上过去”，便收起了手机。 他推开工作室的门，往内部走去。 其间江肆路过了不知道多少价值连城的摆饰…… 他见过其他沉迷艺术的人几乎每一个都是不修边幅，眼里只有自己的画或者作品，倒是第一次见齐执这样对工作室的摆设都这么上心的。 可以说和其他人很不一样了。 “江少爷来了？” 齐执早已不是少年的年纪，看着却还吊儿郎当的，长了一副不靠谱的样子。 他见江肆过来，微抬下巴示意一个位置：“你的茉莉在那边。”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透明的盒子，上面印着他工作室的logo。 茉莉花被处理后放在了盒子里，以便更好的保存。 齐执又顺口八卦了一句是谁送给江肆的花。 江肆回答：“我对象送的。” “——你有对象了？”齐执差点把口中的水给喷出来，连忙从旁边抽了张纸。 这位心比天高的还能有对象？ 也难怪会这么珍视了…… 齐执将纸团完美丢进垃圾桶：“你对象还挺用心。” “怎么说？” “送君茉莉，愿君茉莉，寓意挺好的。”齐执以为江肆知道，漫不经心的。 江肆眸底微动：“谢了。” 齐执：“嗯？” 谢什么？ ——如果是“永生花”的事的话，那倒也不必了，毕竟江肆给的报酬完全足够。 江肆没多说，往外面走去。 他给乔眠发了条消息，问她当初送茉莉是不是这个意思。 【小乔：对啊。】 江肆抑制不住嘴角上扬：【原来小乔这么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 乔眠也不禁笑了声。 其实仔细想想……她对江肆动心或许是在那次她住院的时候。 江肆翻过窗来看她，手里还提着一袋嫣红的樱桃。 那时候她就觉得，江肆太让人动心了。 乔眠回他：【谁让你长在我审美点上了呢？】 谁能在这样的场景下不动心啊……反正乔眠不行，她当时就栽江肆手上了。 【阿肆：就只有脸让你动心吗？】 他这句话倒是说的有些委屈，像是在问乔眠“要是哪天我没这么好看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乔：不止。】 何止是脸让她心动啊，江肆身上的每一点都让她心动。 第183章 新婚贺礼 次日，校庆第二天。 江肆看着自己手里的伞，开口：“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宋阮看过来：“什么？” “……忘记把伞还心理老师了。”乔眠替宋阮答疑解惑。 心理老师把伞给他们的时候没有声明什么时候还，他们也就默认是校庆结束之后还了。 可是后来校庆出了意外，提前放了假，几个人又约着一起去吃了烧烤，几乎把这件事抛在九霄云外。 今天是因为校庆继续，江肆才想起来有这把伞，把它带到看台这边来。 乔眠很有先见之明的带了把伞，此时也不需要心理老师的。 “我们去还伞？”乔眠征询江肆的意见。 台上，校庆的基本项目没有变，目前还是由老师在讲话。 乔眠没仔细听，但老师们大致是在说昨天停电的事。 先是夸赞了临时做出反应的老师，然后又把昨天参加节目的同学找出来表扬，最后说明学校通过了评选，又拥有了一项荣誉。 学校荣誉再多也不是他们的，台下的学生没什么反应，只在老师停顿时负责鼓掌，做个无情的鼓掌机器。 别问，问就是只会鼓掌。 “走吧。”江肆起身，和乔眠一起去寻找心理老师的身影。 心理老师站在一片树荫下玩手机，格外惬意。 见两人走过来，她一时间都没想起来他们是为了什么。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伞。”江肆把那把伞递过去：“谢谢老师昨天把伞借给我们用。” 乔眠也跟着向心理老师道谢。 心理老师没接伞，反是在两人之间看了一圈，好像在确认什么。 这两人怎么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大约过了五六秒的样子，心理老师又露出个笑容：“不用还我了，今天太阳很晒，这把伞送给你们吧。” 她的笑容里夹杂着几分“磕到了”的喜悦。 心理老师和他们没差特别大，也不反对早恋什么的，只当不知道。 对于江肆和乔眠这对高颜值高分数的，心理老师看好很久了。 江肆和乔眠虽然没看出来心理老师这个目光的意思，但是依旧感觉心理老师送的这把伞仿佛是两人收的新婚贺礼一样…… 不是，他们也没有新婚啊？ 而且心理老师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乔眠欲言又止。 其实她今天带了伞，不需要心理老师的。 但是面对心理老师这殷切不敢直视的目光……乔眠又说不出来这句话了。 要是拒绝心理老师，说不定心理老师会很不高兴。 两人最终没能知道心理老师目光的含义，而是捧着伞回到了班级。 宋阮看见他们：“没找到心理老师？” 不然怎么带着伞回来了？ “找到了。”江肆点头。 “啊？”宋阮没明白，又猜测道：“心理老师说今天太热，让你们再打一天？” 心理老师一向善解人意，做出再借一天伞的事是很有可能的。 “心理老师说把伞送我们了。”乔眠耸肩，把伞撑开，被一片阴影笼罩。 “？”说送就送的吗？ 第184章 c位 宋阮不理解，但宋阮大受震撼。 江肆和乔眠没继续接这个话题，在一旁坐下来。 宋阮这才想起自己一开始是要说什么：“谢姻的芭蕾舞是第二个节目，等会就到她了。” 他竟然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期待。 可能是觉得谢姻参加校庆表演就相当于走出那段心理阴影了吧…… 一想到赵秒会有的反应宋阮就很高兴。 第一个节目是爵士舞，原本是昨天下午要表演的，现在放在了开场。 “我去，c位是个男孩子！”有人喊出声。 原本不感兴趣的苏瑶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抬起头去看。 音乐响起的瞬间，全校都炸了。 苏瑶没忍住感叹了一句好帅。 宋阮举起手机：“我刚刚录像的时候可把你那句‘好帅’给录进去了啊。” “我现在就发给易辞。”宋阮笑的开心。 苏瑶：“！！” “宋阮！”这要发给易辞，他不得原地爆炸？ 乔眠在旁边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没忍住笑了。 她刚刚看着宋阮拿的手机，他根本没录像。 学校是在全程和家长直播的，到时候校庆结束之后会出回顾，比他们拍的清晰明了多了，完全没有录像的必要。 而苏瑶也是一时被“发给易辞”这句给吓到了，才会真的以为宋阮录了像。 她过了两秒就反应过来：“你骗我？” 宋阮立即后退一步：“阿醒救我。” “今天别说是许醒，阿辞来了都救不了你！”苏瑶瞪他。 宋阮朝她做了个鬼脸。 江肆摇头：“阿阮你越来越损了。” 他难得又纠结起这个称呼来：“别叫我阿阮！” “——还有，这么损不都是拜肆爷你所赐吗？” 全是和他学的。 江肆虽然不喜欢怼人，但是有时候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欠。 江肆：“有吗？” 他这么没觉得？ 几人同时：“有。”可太有了。 江肆：“……” 那行吧，就当做是这样了。 乔眠开口：“到谢姻了。”她将目光转移到台上。 于是他们静下来，往台上看去。 谢姻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裙，缓缓走到舞台中央。 音乐响起，在台下的人立马将袋子里的干冰给倒了出来。 他们将干冰放的均匀，营造出仙境般的氛围。 江肆挑眉：“准备的还挺齐全。” “那必须。” 江肆：“？”为什么你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宋阮道：“因为放干冰这个建议是我提的。” 其实他刚开始只是担心谢姻会有些紧张或者是发生别的什么意外，才特意提了这件事。 现在看来，谢姻并不需要这份担心。 可能是因为宋阮只是外行，他完全看不出来谢姻的舞步有什么问题，觉得她和之前的状态几乎一样。 他们放的干冰并不多，不至于把人都给掩盖住，只是让台上的身影有些若隐若现。 谢姻长发盘起，在台上舒展双臂，如天鹅般优雅。 谢姻天生就是属于舞台的。 和爵士舞的场面完全不一样，此时台下的大多数人都被她所惊艳，半分别的声音都没发出。 第185章 一丘之貉 直到音乐暂停，台下都是鸦雀无声。 谢姻鞠躬后，宋阮随着气氛组的各位一起鼓掌。 他往后方看了一眼，确认老陈不在。 宋阮对接下来的节目不怎么感兴趣，于是溜出去串班。 乔眠没注意到宋阮离开，看着校群里的消息。 【兄弟们，刚刚那个跳芭蕾舞的美女太好看了，有无联系方式？】 【没别的，就是想加一下美女姐姐。】 【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学校有这么个人呢。】 【你没有眼睛，我经常在十班门口看见她，盲猜是十班的。】 【这还需要盲猜？主持人不是报了班级吗？】 【表白墙捞人去了兄弟们，希望你们能给点力，三分钟之内我要她的全部消息。】 乔眠勾起唇，眼底的笑意十分明显。 以前的谢姻还在跳舞的时候也很少参加学校这些活动，所以没几个人认识她，也就不知道她的过去。 这些事情也就只有十班的人知道了…… 但是他们都很忌讳说这方面的事情，坚决不让谢姻听见了伤心。 ——只不过在背地里默默扎赵秒的小人罢了。 要知道谢姻的人缘是很好的，当时知道赵秒做的事之后不少女生都想为谢姻出头。 只是碍于谢姻不想提起，她们才没明目张胆的说什么，但是平时给了赵秒不少白眼。 乔眠看了最后一条消息一会，又点进表白墙的空间。 她直接略过关于自己的，又在表白江肆的地方停留了一下。 ——本来知道江肆和乔眠是一对的人已经不少，成功劝退很多人。 可是也遭不住校庆是全校观看……有不少不知道这件事的人沉迷于江肆的颜。 乔眠咬牙切齿，再次翻了过去。 这次没那么扎心了，是关于谢姻的内容。 表白墙上好几张是来捞谢姻的，想要到她联系方式。 “表白墙效率还真高……” 明明谢姻才表演完，就算有人表白也应该是不久前的事情，可表白墙已经更新了。 “大概是因为今天校庆，所以背后的管理人比较关注？”旁边的江肆见她在看表白墙，提了一句。 他基本不看这些东西，免得自己看见对象被表白了控制不住自己。 “应该是。” 乔眠点头，又看了会。 宋阮从另一个班回，气喘吁吁来：“卧槽，刚刚差点撞上老陈。” 他顺了顺气：“重大消息，刚刚谢姻好像去找赵秒了。” 谢姻说完什么之后，两个人都往另一边走了…… “虽然我知道谢姻大概是真想圆自己一个遗憾——但是赵秒那个人渣真的不会和谢姻动手吗？” 江肆很认真的回答：“你觉得赵秒那样的，能动手？” 他看着就武力值不高。 “好像也是。”宋阮煞有其事：“他和蒋寿宁都能整个组合出道了。” 简直异父异母亲兄弟。 “关心赵秒会不会动手，还不如关心等会吃什么。” 江肆伸了个懒腰，语气慵懒：“我有点饿了。” 宋阮：“？” 他提醒：“肆爷，校庆节目才刚开始。” 你没吃早饭的吗？ 第186章 隐藏的白切黑 “没吃早饭。”江肆叹气：“现在小卖部开了没？” “我们这边的没开，高一那边不让过去。”宋阮的消息很明确。 江肆直接焉了。 乔眠塞了一把糖在他手里，没说话。 苏瑶难得开口：“陈与今天没来吧？” 她原本沉浸在和易辞的聊天中。 不过易辞说到了以前和陈与认识时发生的事，苏瑶才想起来自己帮老陈清人的时候确实是少了一个。 老陈只是点头让她回去，也没说陈与是请假还是什么。 许醒道：“我来学校的时候看见他被人接走了。” 宋阮表情夸张：“那都叫‘接走’？要是不是陈与在那，换个人我都要直接打妖妖灵了。” 陈与的表情实在太淡定，淡定的仿佛这并不算什么大事，才让宋阮也冷静下来。 说不定陈与认识那群人呢？ “来找陈与的那群——全是穿黑衣服的保镖，一个个长得的凶神恶煞。” 宋阮继续描述。 “你怎么说的跟黑社会似的？”乔眠失笑。 “难道不是吗？” 现在来接他的这群人简直颠覆了宋阮对陈与的认知。 这人简直是个谜。 ——看着像清雅淡然的古代公子，实际上是个隐藏的白切黑，妥妥的人间清醒。 乔眠：“……当然不是。” 只不过陈与他父亲就是这风格。 可能因为家里从政，所以对安全问题格外关注？ 乔眠也不太清楚。 宋阮只是开个玩笑，没有真这么觉得的意思，又坐回去看节目。 江肆支着脑袋看乔眠。 乔眠看回去，微微勾起笑容。 一片翠绿的叶子从树梢落下，有飞鸟掠过天际。 转眼临近高考，连一贯懒散的几个人都一反常态，整天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 “阿醒！快教我这题怎么写！”宋阮拿着张卷子向自己后方走去。 许醒接过看题，很耐心的讲了起来。 此时正是课间，班上大抵分为趁着课间补觉然后上课疯狂学习和上课下课都要学习的一群人。 江肆很显然是属于前者。 他修长的手指覆在脸上，挡住些光线。 数学老师已经把阵地转移到了教室后方，不再会办公室，全心全意叫他们做题。 下课去找数学老师的很多，所以宋阮才采取就近原则找了许醒。 “懂了懂了。”宋阮比个“ok”，照例夸奖：“果然阿醒比我聪明。” 许醒敛了敛眸子，没管宋阮的上句话，而是问：“你想好报哪个大学了吗？” “大学？”宋阮有些没想到许醒会问这个问题：“没想好。” “都快高考了，还没想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没什么志向的，到高考结束之后慢慢挑也来得及啊。” 宋阮细数着时间：“时间完全够。” 以他现在的成绩，不愁能不能考上自己想要的大学，选择很多。 “你呢？”他又询问许醒。 许醒神色晦暗，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只沉默。 他又极小声的说了一句，带着懊恼和不解：“你难道真的不懂？” 宋阮：“啊？” 第187章 有生之年 他似乎有些慌乱，拿起试卷就走。 江肆睁眼后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们两个还真是……”江肆有些无奈。 “谁让宋阮是个不开窍的呢。”乔眠耸肩。 她方才也看见了——但他们除了替许醒叹气，好像也没别的办法。 “倒也不一定。”江肆试图驱散自己的倦意，拍了拍脑袋：“阿阮说不定已经开窍了。” “嗯？”乔眠看他。 “前两天看见阿阮在看关于自己和许醒的帖子——” 那是月假的时候。 他们几个人约着在校外打球，江肆下场时走过去坐到宋阮身侧，而宋阮对江肆的到来毫无所觉，依旧看着手机。 江肆有些奇怪，看过去却发现宋阮的耳尖泛红。 他：“……？” 这是什么情况？ 江肆的脑海里冒出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及时被他给摁了回去。 “阿阮。”江肆开口叫他。 而宋阮瞳孔一缩，第一反应就是去关手机。 江肆也在这时候看清了——宋阮屏幕上是张他和许醒的合照。 大概是某个人嗑cp的帖子，所以拍的照片的很亲密。 江肆默默记下贴主的id，回去搜了一下，再比对那张照片。 果然是个cp帖……而且这个贴主还是个嗑学家，将两个人的种种行为都给分析了一遍，仿佛两个人真的是一对。 宋阮看完估计要怀疑人生了。 怀疑人生归怀疑人生，但江肆对两个人能否在一起保持怀疑态度。 哪怕看懂了帖子上面的什么，以宋阮的粗神经……也不知道能不能感觉到许醒对他的不一样。 江肆揉了揉眼，把放在旁边的书取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进展。” 恐怕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乔眠赞同点头，拿起笔开始写题。 当晚。 江肆回到清苑的时候被莫名其妙出现在门口的人惊了一下。 ……这是放着校门，改来清苑堵他了？ 眼前的人看着十分年轻，身上带着栀子花的香味，大概是某个牌子新出的香水。 江肆没开口。 两人在走廊上对视两秒后，他绕过江婉开了门，往里走去。 他连请人入座都兴趣都没有，语气毫无起伏，甚至染着写不耐和厌烦，丝毫没有对待长辈的样子： “不分，不回江家。” “——还有事？” 江婉抿唇：“阿肆，你以前不会这么和我说话的。” 她记得以前的江肆和现在很不一样。 以前的他在外人面前虽然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是对她很亲近。 “以前的您也不会干涉我的决定。”江肆开口。 不是他变了，是他和江婉都变了。 江婉沉默。 她和乔父其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几年前的那件事让她不太能面对乔父。 那时候江婉已经和时延商业联姻，可偏偏碰见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白手起家的商业新秀，当时被很多人看好，说他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他偏执孤傲，面对某件事的固执常常让他变得和常人完全不一样。 可这样性子的他唯独只对江婉会很耐心，会对她温和的说话。 第188章 自己的世界 [space] 江婉清楚，他并不爱她，只是想利用她。 可是清楚又能怎么样呢？ 爱情本就是能让人失去理智的东西。 她不可避免的爱上了那个男人。 他想要乔父在竞争的那个项目，江婉就帮他争。 只要能让他达到目的，江婉不惜一切。 ……可她倾尽所有办法，依旧没能争过乔父。 那个项目的负责人说，乔父比她更适合。 她不适合吗？ 江婉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个项目对她的心上人太重要了。 他那样固执的人，要是处心积虑还是没能达到目的，一定会因此崩溃的。 江婉很担心他，怕他出什么事。 而他对着江婉微笑着，只说没关系的。 江婉怎么会相信，派人跟着他。 她看着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连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那是江婉刚从公司回来的时候。 有人匆匆忙忙跑过来告诉她，那个男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抢救无效，死了。 怎么可能呢？ 他昨天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今天怎么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疲劳驾驶……她回忆起那个男人的状态确实很不好。pace] 但江婉无法接受，“不可能的……” 此后，江婉便出现了些许精神错乱的情况。 她开始变得和他一样，开始重复他会做的事。 乔父拿到了那个项目，她便不让他好过，想方设法去报复他。 她甚至把那个男人的死都归咎在了乔父身上。 他是车祸而死的……那她能不能也制造出一场这样的事故？ 她那段时候仿佛被魇住了，整天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到后来江婉才清醒了些，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没有去实行，也不敢再想。 直到再次有人告诉她，乔则的两个女儿出了车祸，大女儿去世了。 车祸，又是车祸。 江婉几乎怀疑是不是她在不清醒的时候做出了这样的事。 她去查自己的通话记录，查支出，最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杀人……没有彻底变成他们口中的疯子。 只是江婉从此在面对乔则时，眼前总会浮现出那张脸。 一道声音把江婉从回忆拉回现实。 “如果可以，我更宁愿您从来都是这样。”江肆抬眸看着江婉。 至少不要在给予他微弱的温暖后，又推他进冰窟。 江婉从来没有对他多用心，只偶尔才对他关爱有加。 这个偶尔……江肆都快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至于现在，江婉对他的所有在乎都来源于对乔眠父亲的关注。 江婉张开嘴，但没发出声音。 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了一句话：“阿肆，对不起。” 江肆闭了闭眼：“您回去吧。” 把江婉送出门，江肆有些无力地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等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疼。 江肆的手指落在眼睛上，许久才微不可闻的说了句话：“不该对她抱期望的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看了眼时间，从旁边捞过一本作文书来看。 不管江婉怎么样，他也不能改变自己的生活啊。 第189章 宁愿 江婉的事情仿佛只是个插曲，在那次之后，江肆就很少再听见关于她的消息。 大概是放弃了吧。 日子依旧过着。 直到高考前夕，江肆还是觉得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高中三年发生的所有事还历历在目，怎么就要参加高考毕业了呢？ 老陈已经撕下了“高考倒计时”的最后一张，站在讲台前。 “同学们，高考已经快要开始，你们也要毕业了。” 他眼里含着泪水：“你们是我带过很特别的一届，我相信你们能够在高考中取得自己想要的成绩。” 老陈一如既往的嘱咐着，可是再也没有人觉得他很烦，话多。 听了这么久，以后没办法再听老陈唠叨了，总觉得很不舍。 他说完，又将他们之中的每个人单独叮嘱。 到最后，班上已经哭成了一片。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竟然有人开始嘱咐老陈。 ——老陈去年的手冻伤很严重，可是为了上课方便，他几乎从来不带手套，只是忍着。 于是有人开口：“以后冬天要记得带手套，不要把手冻伤了！” 宋阮朝教室另一边的老陈喊道：“老陈你身体不好，要多锻炼！” 老陈不敢回头，怕自己落泪的样子被学生们看到，感到更难过。 他对每一届学生都是尽心尽力，所以他们每次离开都让老陈十分感慨。 尤其是这一届的他们和其他届的学生比起来有很多特殊。 这一届有一个万里挑一的天才——江肆。 老陈在江肆初中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名号，知道这人天赋异禀，过目不忘。 但那时候的老陈也只是听听，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殊。 老陈见过的“天才”太多了，每一个都被吹捧的厉害，于是上课不听，下课睡觉，到最后被自己难看的成绩给逼的甚至退学。 他起初以为江肆也是其中一员。 直到一个又一个老师告诉他江肆的聪明，老陈才意识到——江肆确实是天纵英才。 他从来不需要过多的努力。 老师们还特意想出办法试过江肆的记忆力，给他一页单词让他在规定时间记住。 而江肆只是看了会就抬头：“我记住了。” 他的天赋是别人望尘莫及的。 不管是谁带江肆，都会对他印象很深。 这一届还有一个活宝——宋阮。 老陈带过的每个班几乎都有这么一个人。 爱说话，活泼，和班上的每个人都关系好，哪哪都是朋友。 他和气性很大的江肆照样相处的来，几个人在老师看来都是关系很好的。 都说最得老师喜欢的不是成绩最好的，而是班上最为活泼的，宋阮大概就在此列。 这一届让老陈印象深刻的人太多了…… 和江肆天赋媲美的转校生，表面上说着“我只爱学习”但是背地里玩的比谁都开心的学习委员，还有真正沉迷学习，每天只想着怎么做出题目的英语课代表。 老陈道：“以前你们总和我说三年太长了，想赶紧离开校园。” “现在机会来了。” 他转过身：“好好高考，走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去。” 第190章 高考 教室前的黑板还没擦，留着昨天晚自习数学老师的板书。 窗外的风吹着，带起树叶随风摆动，发出声音。 仲夏蝉鸣，空气都是温热的。 一切好像刚刚开始，却又已经结束。 江肆是第一个从考场出来的人。 考场外围着很多焦急等待的家长，记者，都翘首以盼。 有一个记者上前，要采访江肆。 她先是询问了江肆的名字，然后才开始提问。 “这位同学，你是第一个从考场里出来的，感觉考试难度怎么样呢？” 江肆面对摄像头，微微扬起唇：“不算难。” 记者咋舌：“那同学，你觉得自己大概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 江肆这次顿了一下。 要是不认识乔眠，江肆或许会说一句自己能考第一。 但他这时候却改了口：“考上a大没问题。” 但这句话在记者听来已经算是大言不惭了。 ——a大可是全国最高学府，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 只要上了a大，就相当于给自己镀了层金，前路基本畅通无阻了。 “看来这位同学成绩不错？” 江肆的成绩何止是不是。 在这么多考生里，江肆绝对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江肆笑，看着矜贵懒散：“我模拟考试的成绩没低过730。” 他实在是懒得听记者质疑他言语的真实性了。 旁边的记者凑过来，认出了江肆这张脸。 ——去年数学竞赛第一，常年霸占全市统考榜首，到最近的时间里才有另外一个人能和他竞争。 没想到这次第一个出来的竟然是全市都有名的学神……不愁没素材可以写了。 所以她放弃了问成绩方面的问题，改口：“同学，好不容易到了高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肆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往身后看了一眼。 少女逆着光走过来，见到他之后眸子带上笑意。 “你竟然比我出来的早。”乔眠眨眼：“我明明提前交卷了好一会。” “只比你早几分钟。”江肆低眸看她。 记者：“……？” 她开口：“冒昧问一句，两位是情侣？” 她们可是全程录像的！你们这一整可是全世界都知道你们是一对了！ 她见过高考结束之后冲出来喊一句“天美加强李信”的，也见过张口就是高考简单，结果重点线都没过的人。 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直接当着全国人民官宣的…… 要不要这么嚣张啊？ 江肆点头，又去回答之前的问题：“没什么感受。” “最大的想法可能就是，离娶她又近了一步。” 记者：“！！！” ——自从江肆骚了这么一把，他和乔眠算是彻底在网上火了。 有人被江肆乔眠的颜洗脑，还有人羡慕这对神仙爱情，但最多的还是猜测江肆的成绩到底怎么样。 广大网友见过很多成绩好的人，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看着就只爱学习的那一类。 但江肆…… 一没近视，二来生了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和他们心里的学霸完全对不上啊。 于是网友们就开始想方设法寻找江肆的信息。 第191章 论坛 直到有人找到了一中的论坛。 那天，一中所有关于江肆的帖子都涌入了一堆网友。 他们看完别人分享的江肆几次模拟考试成绩，纷纷表示服气。 【来看学神的，竟然真没吹，三模考了750？这人该不是假的吧？】 【读了这么久高中都没见过这么神的人。】 【我相信他说能考上a大的话了，这要没考上，全国都不用上了。】 还有人偏离重点的：【只有我是本来想看成绩结果被颜值吸引的吗？】 他们怀疑人生：【为什么我高中的时候只有一群歪瓜裂枣还嘴欠的男同学？】 毒舌这点……其实江肆也是。 不过他长得好看，所以完全可以忽略。 其他人看完另外的帖子，赶过来评论： 【重点是不止成绩好，学神他还有一个成绩一样好的对象。】 【学神对象也好看，这两个人简直天生一对。】 【学神对象也是学神啊，不知道这次高考状元会是谁。】 自从这条评论之后，风向就一去不复返了。 从“狂成这样谁知道成绩好是真的假的”直接变为“学神和学神对象谁会成为高考状元”。 江肆没注意网上的消息，是宋阮告知他的。 宋阮笑得不行：【肆爷，你和乔眠的三次模拟成绩给人扒出来了，之前说你吹的人打脸了。】 【哈哈哈哈哈不得不说，肆爷你这波太骚了，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官宣。】 宋阮决定再送给江肆一个打脸小能手的称号。 他看见旁边的人，又打字道： 【对了，这周末出来聚聚啊，我叫了我们班十几个还有其他比较熟的。】 【就当同学聚会了。】 江肆慢慢悠悠的回复：【网上那些人的言论不用在乎。】 他说那句除了宣示主权以外，更是做给江婉看的。 江婉必定是在关注他的消息的……何况江肆还是在备受关注的采访上说的，想不知道都难。 【过段时间就没人在乎了。】 互联网没有记忆，他的话也就能火一段时间，没多久就被人遗忘了。 他对宋阮说的另一件事感到疑惑：【同学聚会？】 在江肆的认知里面，同学聚会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毕业一两年或者很久才会聚一次，以示高中时期的友谊。 但是宋阮说的时间就在几天后。 毕业没几天的同学聚会，宋阮绝对是第一个办的。 宋阮脑袋旁边冒出一个感叹号。 他想了想缘由，最终决定胡诌：【就当做给阿醒过生日吧。】 江肆立即打开自己手机日历去看。 而站在宋阮旁边的许醒也用余光看见了宋阮这句话。 他无奈：“我生日才过去没多久。” 离下次过生日还有接近一年的时间。 宋阮这理由找的可真够离谱的。 宋阮：“……好像也是。” 于是他反应很快的改了口。 【给苏瑶过生日也行，正好把易辞叫来。】 易辞也是开朗的性子，和宋阮叫来的这群人都或多或少有交集。 宋阮这次可不算胡诌，毕竟他的消息助手刚刚才提示他自己的好友苏瑶要生日了。 第192章 五颜六色的头发 【那就聚呗。】江肆回复。 到了周末那天，江肆简直要被他们五颜六色的头发给晃花了眼。 这才毕业没多久，这群人就集体染发了？ 江肆觉得自己和乔眠的黑发在其中格格不入。 “肆爷！”很快有人注意到他。 江肆回以一笑，挑眉：“你这发色挺好看啊。” 这发色太亮眼了，可以说是人群中最突出的一个。 “对吧，我也觉得。”那人毫无所觉，甚至还上手摸了下自己的红发。 江肆点头，往里侧走去。 他看见宋阮和一个比他高许多的少年聊着，看起来相谈甚欢。 刚开始江肆还没想太多，毕竟以宋阮的性格，和陌生人认识到熟络只需要几分钟，聊的欢很正常。 但乔眠开口：“我好像记得那个人。” 她之前看校园论坛的时候看到的…… 乔眠想起来了：“他的性取向……”为男。 江肆瞬间明悟了。 这时候再看那个少年的眼神，和之前的意味就不太一样了。 少年在其他人走过来和他打招呼的时候都是很礼貌的状态，唯独对宋阮不太一样。 ……他该不会是？ 江肆第一反应就是在周围寻找许醒的身影，果不其然看见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的许醒。 他的眼神……几乎能用“阴森”来形容了。 以江肆对许醒的了解，许醒现在十有八九想去把那两个人分开。 江肆摇头：“大型修罗场。” 他都不想上前去和许醒说话了，以免殃及池鱼。 而其他人也没让江肆乔眠闲着，走过来和他们搭话。 他们班体委上来拍了下江肆的肩：“肆爷，你采访上那段真的太牛逼了。” “对啊，竟然还和小乔在那么多人面前秀恩爱，我酸了。” 旁边的人接话，语气深得年级主任真传，“酸成柠檬加一。” 他们以开玩笑的方式说着，“肆爷，你就不担心你家人知道吗？” 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不会翻车？ 终于到了江肆能回答的上来的问题。 他道：“我和小乔在一起的事，我们父母在高二就知道了。” “卧槽，这么牛逼？” “以前只以为肆爷在学习这方面厉害，没想到谈个恋爱都惊动全国。” 有人再次“卧槽”，非常不可思议。 难得能和这群人现一下，江肆不说详细些都不太对得起自己。 他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乔眠则悄悄从另一边溜出去。 她先是坐在许醒不远处玩了会手机，抬眼就见到许醒气得不行，直接往外走去。 乔眠是有些能理解许醒的想法的。 自己守了这么久的暗恋对象，好不容易潜移默化让他接受再对自己的感情有所回应，现在还被拐了。 换谁谁不得崩溃。 令乔眠没想到的是，宋阮好像一直在关注许醒。 ——因为许醒才出门没多久，宋阮就发现了这一点，并且立即和少年道别，说自己还有事，追上了许醒的脚步。 乔眠抿了口可乐。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宋阮这个反应……许醒有戏啊。 第193章 吃醋 她往旁边看去，发现陈与一个人坐在角落。 ——看起来还挺孤独。 所以乔眠很有爱心的考虑了一下陈与的感受，决定走过去和他说话。 他对于陈与答应宋阮参加这个所谓的同学聚会是有些疑惑的。 虽然说是同学都在……其实也没来多少人，只是来了一些平时比较活跃的人。 陈与不会拒绝人这点只是在于对方死缠烂打才会被触发。 但仔细想想，宋阮对于叫人出来玩这件事向来无所谓，对方答不答应都行，不存在死缠烂打的可能性。 可陈与竟然答应了？ 乔眠开口叫他的名字，打趣道：“你现在不觉得人多会很吵了？” 陈与看过来，下意识勾起笑：“习惯就好了。” 就像他当初习惯了身边有个人叽叽喳喳一样。 ……再次回到安静的环境，陈与甚至还会不太习惯。 所以才说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啊。 乔眠笑，漂亮的眼弧度明显。 她可不信。 要是真能习惯，陈与就不会保持这个习惯这么多年了。 陈与原本是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 他余光看见另一个人，便改了口：“小乔姐姐，江肆在看你。” 陈与叙述的语气很平静：“他可能有点吃醋。” 还可能不止有点。 乔眠：“？” 她条件反射就回头往江肆那边看，随后便直接对视上了。 乔眠：“……” 刚刚还在说宋阮在许醒面前和别人聊天，让许醒不高兴了，现在就轮到她了。 她就是单纯看陈与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所以想和他说两句话而已…… 江肆虽然不至于多不高兴，但是碍于他平时对陈与的防备，肯定是吃醋了。 乔眠一直不太明白江肆对陈与哪来这么大敌意。 明明阿肆在她和其他异性说话的时候都不觉得有什么，偏偏防备陈与。 大概是男性对于叫自己对象“姐姐”的生物有天然的防备？ 不管是对象的弟弟还是其他人，都很让他们有危机感。 ——万一这人趁他不注意说他坏话怎么办。 江肆从人群中脱身，走了过来。 他先是很礼貌的和陈与问了声好，然后道：“他们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一起？” 乔眠对于江肆这样暗戳戳的吃醋方式很受用。 吃飞醋的阿肆也太可爱了吧。 陈与起身：“好。” 真心话大冒险是常规项目，陈与好歹在这个班也待了一年半，参加过不少次。 乔眠跟上。 她突然回忆起自己刚来到这个班级的时候。 那天她也和这群人一起玩了真心话大冒险。 她道：“阿肆，我们第一次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有人问你喜欢什么类型，你还记得吗？” 江肆轻“啊”。 “我记得啊。”他记性挺好的。 江肆又get到乔眠问这个问题的意思：“那段描述……照着你说的。” 乔眠当时其实是有所感受的——谁让江肆描述的那么清楚。 但是乔眠同时又不太敢信。 此时得到江肆的回答，乔眠倏地开心了许多。 她和江肆陈与两人一同落座。 第194章 喜欢的人 宋阮不在，活跃气氛的就变成了体委。 “老规矩啊。”体委说了声，转动放在桌子中心的笔。 笔尖第一个指向的人是江肆。 江肆道，语气有些轻佻：“今天我运气这么不好？” 他手指搭在眉骨上：“真心话吧。” 在他对面的男生立即提问：“肆爷，你是什么时候和乔眠在一起的？” 他们可太好奇这俩人的爱情故事了。 江肆说了个时间。 他惊叹：“原来你们这么早就在一起了。” 他在校期间没怎么碰过手机，自然没看到江肆发的官宣消息，还是在其他人提起时才发现的。 江肆欣然同意。 “你记的这么清楚？”乔眠有些讶异。 江肆回答时张口就来，完全没有思索，一看就是记的十分牢固。 江肆对着她弯了弯眼：“关于我们小乔的事情，我哪敢记不清楚？” 苏瑶“嘶”了声：“好酸。” 坐在她旁边的易辞：“……？”是他不配？ 易辞满头问号，委屈道：“瑶瑶，关于你的事情我也记的很清楚。” 苏瑶看过去，哄他：“你最好了。” 易辞当即满意。 江肆伸手去转笔，一群人等待着那支笔停下来。 ——最后它指向了陈与。 陈与开口：“真心话吧。” 他对面那位格外八卦：“描述一下你喜欢的人。”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了。 既可以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又可以在知道这个结果后得到一段描述。 乔眠：“过了这么久了，这个问题竟然还沿用下来了。” 和问江肆喜欢类型的问题有异曲同工之妙。 乔眠当即就觉得这是个无效问题。 陈与清醒的太过，所以经常质疑对方感情的真实性，她无法想象陈与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是会因为一个人义无反顾，还是保持清醒，处处克制。 乔眠摇头，她可能永远都不得而知了。 然而陈与下一秒就给了乔眠得知这个答案的机会。 他大概陷入了某段回忆：“很活泼，爱笑。” 乔眠：“！” 不合适吧？ 陈与竟然会喜欢上和自己性格完全相反的人？ 那在一起之后，他会不会因为觉得对方烦而分手啊？ 乔眠猜测许多，还有人直接问出口，想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 陈与抬眼看江肆。 江肆莫名其妙。 看他干什么？还是在看小乔——不对，小乔和江肆说的性格也对不上啊。 乔眠平时看着懒散，几乎是懒得去笑的，只有和关系好的人在一起才会常常勾出笑容。 “爱笑”这个结论在乔眠身上恐怕不成立。 江肆不理解，往自己身侧看去。 和他对视的易辞：我也不明白。 陈与的眸子盈了一片海般，容纳着他们的惊讶，而没有波动。 “她不是本市的，你们应该不认识。” 甚至于她待在国内的时间都没有多长。 其他人没办法，让陈与转笔。 ——笔尖在一起对准陈与的时候，陈与的微笑是有些僵的。 江肆说自己运气不好……运气不好的其实是他才对。 第195章 月亮 陈与再次选择了真心话。 这次提问的人没有问和陈与那位心上人有关的问题，而是从旁边的一副牌里抽出了一张。 那副牌是宋阮买来的，说是他们不知道要问什么都时候可以翻开看。 她念：“你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陈与顿了有好几秒：“大概是没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大概是他的回国…… 他始终忘不了自己回国前夕，少女来找他。 她一见到他就没忍住流泪，让陈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陈与只能给她擦干眼泪，听少女倾诉。 少女这两天过得并不算好，方才还被自己的父亲责骂了。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天赋，在很多事上要付出比别人多很多的努力才能有同样的成果。 她也知道父亲一直不太喜欢她。 可是她已经尽力了啊…… 少女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与与，这个世界太坏了。” 这个世界有好多好多不如意的事情，有好多好多的遗憾。 她父亲没能拥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女儿，她不能和其他人一样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 陈与拥住她，清风般的气息扑面而来，和他身上的气质十分符合。 陈与轻声：“没关系的。” “你还有我啊。”他生出一阵心疼。 少女看他，将陈与抱紧了些，泪水一滴滴划落。 “与与……你是不是要回国了？” 陈与沉默。 他不知道少女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张了张唇，却又安静下来。 陈与回国的事情其实早已敲定好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陈与抿唇。 他考虑过很多次要怎么和少女说这件事，但都没有开口。 他看的清楚，自己开口之后少女一定会很失望很难过。 如果不告而别，少女会伤心，甚至恨他。 是他答应要陪她做完手术的啊…… 少女道：“那与与，你要好好的。” 回国之后要记得照顾好自己，要记得看天气预报，不然没有人给他送伞的话，他会淋雨的。 陈与握住少女的手：“我们一起回国。” 他的人生中没有“任性”两个字，直到遇到少女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少女的父亲本来就对她没什么关注，就算少女突然脱离控制，也不会有很大反响。 而陈家那位几乎无条件支持陈与，他想做什么决定都是有人支持的。 少女却摇头道：“我不回去。” “我父亲会不高兴的。” 她到这时候了还在考虑那个人的感受。 ……明明他对她一点都不好。 “我半个月之后就要做手术了。”少女继续道：“要是能成功的话，我会去找与与的。” “如果没有成功……”她低下头：“那与与就忘了我吧。” 她希望在她生命中和月亮一样的与与能够永远都在天边皎洁的亮着，永远做他的陈小公子，清风霁月。 陈与语气坚定：“你一定会好起来。” 一定会。 “我不会忘的。” 不管少女的手术能不能成功，她始终会是陈与唯一的例外。 她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第196章 成真了 乔眠听见陈与出乎意料的话，眸底闪过惊讶。 现在想想，陈与改学理应该也和他喜欢的人有关…… 陈与拿起笔转了一下，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笔上。 许醒宋阮二人正好回来，没引起什么注意。 ——可苏瑶抓到重点了。 许醒牵着宋阮！！！！ 苏瑶内心被感叹号刷屏，就差尖叫了。 易辞感受到苏瑶明显变了个状态，疑问：“怎么了？” 她压低声音，但还是没掩盖住自己的激动：“我嗑的cp成真了！” 直男之间就算关系再好也不会出现牵手这种动作。 而她看得分明，宋阮明明就被牵着！！ ——苏瑶方才也目睹了许醒吃醋和宋阮追出去的全过程，可想而知刚刚在外面发生什么了…… 宋阮说不定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而许醒顺水推舟表白，他们俩就在一起了！！ 苏瑶眸子发亮。 易辞一激灵，想到了另一方面：“我和江肆真没关系。” ——没错，苏瑶前段时间被校园贴吧给洗脑，嗑起了他和江肆的cp。 他：“……？” 于是易辞立即去恶补了贴吧知识，被惊的不行。 为什么一起打个球他们都能想这么多？！ 苏瑶看他：“啊？” 她反应过来：“我说另一对。” ——而且她已经不想自己绿自己了。 易辞和江肆的邪教她就嗑了一天，然后彻底失去了兴趣。 也不知道阿辞怎么记的这么明白。 易辞不理解，闭上嘴看桌子中心。 江肆见笔尖朝向：“又是我？” 今天他和陈与包场了是吗？ 他选了大冒险。 对面的人笑得开心：“肆爷献唱一曲吧。” 江肆无奈，只能起身。 他见到往他们那边走来的宋阮许醒二人，稍微顿了下。 然后江肆就突发奇想选了首情歌。 听到声音的宋阮：“……？” 这歌还挺应景。 许醒翘起嘴角，知道江肆是故意选这首的。 江肆一曲落下，所有人都在鼓掌。 宋阮率先许醒一步走过去：“真心话大冒险？带我们一个啊。” “来来来，坐这边。” 有人起身给他们俩端了两个凳子过来。 “那我转了？”江肆开口。 江肆去转那支笔之前特意计算了角度——这样能保证指到宋阮。 没别的，就是想坑他一把。 而被指到的宋阮毫无所觉：“传说中的开门红？” 他果断选了大冒险。 那个人完全没看自己面对的是谁，只是迫不及待念出手中的牌上的内容：“给自己前任打电话。” 宋阮道：“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哪来的前任？” 那人：“好像也是，差点忘了。” “我换一个？”他说着就要去抽下一张。 宋阮怕他再抽出个什么离谱的，立即制止：“别，我喝柠檬汁吧。” 他说着就端起眼前的柠檬汁往嘴里送。 在柠檬汁接触到嘴唇的一瞬间，宋阮的表情接近扭曲。 但他还是坚持把一杯柠檬汁喝完了。 江肆“嘶”了声，被宋阮视死如归的表情感染，感觉自己的牙已经开始酸了。 许醒伸手拿过宋阮又拿起的柠檬汁。 第197章 起哄 “我替你喝。”许醒说的很理所应当，好像是应该的事情。 众人：！！！！ 易辞看出门道，立即起哄：“代喝的加一杯啊，不能只喝宋阮没喝的两杯。” 他推了几杯柠檬汁过去。 其余人直接顺着易辞说，仿佛这个刚定的规矩已经存在很久。 许醒面不改色，拿起柠檬汁就喝，跟喝白开水似的。 宋阮震惊：“卧槽。” 他还没反应过来，许醒已经放下了最后一个杯子。 “阿醒你还真多喝一杯？” 易辞他们就是起个哄，没必要真喝啊！ 许醒没说话，按了下自己的腮帮。 宋阮给他端水，有些心疼。 易辞笑的眼睛都没了：“宋阮快别聊了，转笔。” 宋阮瞪他一眼，随后拿起笔来转。 接下来被提问的几个人都选的是真心话，而他们一时又想不出什么问题，所以宋阮还抱怨了两句让他们选大冒险。 “大冒险谁敢选啊？”易辞转笔，抬头问他：“要不你来一个？” 话音落下，那支笔就指向了宋阮。 宋阮：得，自作自受。 他只能选了大冒险。 “那就在场随便找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睛表白吧。”一个女生兴致勃勃的开口。 她对宋阮和许醒这两位形影不离的十分看好，所以大冒险环节当然要以公济私了。 在场和宋阮熟到可以表白的大概只有江肆许醒。 而江肆又有对象……宋阮能选的就只有后者了。 宋阮脸色泛红：“非得是这个？” 女生颔首：“是的。” 许醒给他一个眼神，里面大概写着“今天你不和我表白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宋阮：“……” 刚刚才和他表露心意，现在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白，宋阮压力很大啊。 他双手捂脸，做了好一会的思想建设。 宋阮认真起来，但还是有些磕磕绊绊的，尤其是直视许醒的眼睛之后：“阿醒，我……喜欢你。” 许醒在灯下坐着，眼底盈着碎光，勾唇，同样认真的回答他：“我也是。” “！！！！！” 全场寂静，只剩吸气声。 知道内情的感慨许醒终于得偿所愿，不知道的则被这俩人的话给惊到了。 他们俩是一对？！ 她们嗑的cp成真了？！ 提大冒险的女孩子差点跳起来。 她们对宋阮和许醒的嗑不是对于饭圈偶像的那种，只是单纯觉得他们俩很配。 她们也不指望他们能在一起，不过默默希望，在嗑到糖的时候发个贴吧。 ——毕竟宋阮许醒cp感太强了！！ 她本来以为事情只会停留在她和朋友们单纯的嗑之中。 但是！他们俩！在一起了！！ 她简直太激动了！！！ 她甚至捏紧手中的杯子，连杯中的水溢出来了都没发现。 而当事人宋阮——他听完许醒的话就不敢再看他，移开视线咳了两声，试图遗忘刚刚的事。 他在一片起哄声中转移话题：“我们下一个吧。” 宋阮伸手去拿那支笔，险些没抓住。 而其他人依旧在看他，每个人眼底都是明晃晃的笑意。 第198章 反射弧 被他们姨母笑看了好一会，宋阮才解脱。 他看了看面前的柠檬汁，提问：“话说，我们都成年了，为什么还要喝柠檬汁？” 虽然换成酒容易醉……但至少没柠檬汁这么折磨人啊。 他喝了柠檬汁，刚刚被许醒给弄得有些懵，现在才觉得牙酸。 宋阮呲牙：“有水没？”酸死他了。 江肆道：“你反射弧都能绕一个地球了。” 他伸手递了瓶水过去，失笑。 这人明明才喝了一杯柠檬汁……而且都过了这么久了，竟然才觉得酸。 宋阮煞有其事：“后劲上来了。” “你当是酒吗？还有后劲？”易辞道：“不过现在换也行。” 以免等会风水轮流转，轮到他和柠檬汁。 其他人一致同意。 他们玩到将近半夜，让每个人都尽了兴，这才散去。 而此时月光笼罩大地，却因为四处的灯光显得不太明显，只为世界加了层柔和的滤镜。 …… 乔眠起床，见自己父亲在餐桌旁边接电话，便询问了母亲一句。 乔母笑着：“应该是哪个招生办打来的的，想让你去他们学校。” 成绩还没出来，电话就已经到了，可想而知乔眠考的有多好。 乔眠眨眼。 其实这些电话不用接的……她记得她之前就说过会去a大啊。 难道她父亲接这些电话只是为了感受一下女儿被人吹捧的感觉？ 乔眠觉得自己好像隐隐约约理解了中老年人的心理。 她坐下，又歪头：“为什么会有招生办的人这么早打电话过来？” 乔眠刚醒没多久，还没清醒，加上高三早起太多次，以为现在还早。 “已经十一点了啊。”乔母看见她凌乱的头发，了然：“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乔眠瘪嘴：“我也不记得了。” 现在没了试卷让她写，乔眠晚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以入眠。 ——所以她就选择了玩手机。 而手机这种东西向来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乔眠自然也就睡得晚了。 乔母嗔怪：“要好好休息。” 乔眠应下，夹了个小笼包往嘴里送。 她父亲打完电话坐了过来，顺口问道：“你和江家那个还在一起？” 乔眠差点没咬住那个小笼包。 她吃完，点了点头：“对。” 她不会还要再听一顿饭的人生指导吧……… 乔母先他一乔父开口：“女儿喜欢就好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她向来维护乔眠，不会不让乔父多说。 ——而乔父又是个妻管严。 他立马噤声，又意识到自己不是来质疑的，“我不是让女儿不和他在一起，我只是问问而已。” 有哪个父亲能不关注将来要和自己女儿在一起的人？ 乔母“哼”了声。 乔眠弯眼：“爸，阿肆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他其实很好的……” 乔眠开始述说江肆的好处，力图给父亲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而乔父听了这么多，也就听明白了一件事。 ——女儿长大了，心已经跑到别人那去了，不再是他和妻子两个人的宝贝女儿了。 一想到女儿以后还要嫁出去就心痛…… 乔父赌气，没吃多少就离开了。 第199章 查分 ——由于被女儿灌输了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又经过妻子的巩固加深，乔父回到公司的时候还觉得头晕。 这就导致他助理站在旁边和他说话将近五分钟，他都没有任何回应。 助理：“……？” 他大声：“乔总？”这是怎么了？ 乔父才回过神来似的，竟然接了一句：“我知道了，我不会反对的。” “什么？”助理一脸懵。 乔总最近一直魂不守舍的，该不会是因为小姐有男朋友了，给刺激疯了？ 乔父：“……” 他按了按眉心：“没什么。” 果然还是少听女儿给他洗脑比较好。 乔父拿过一边的文件开始看，顺带问助理刚才在说什么。 “您是一句没听见啊……”助理只能再讲一遍。 而此时的乔眠由于父亲的提起，给江肆发了条消息询问。 江肆停了下，似乎在回忆，随后打字。 【阿肆：他们没问过我。】 他父亲别说过问他和乔眠的事情了，据江肆所知，他父亲这几天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连招生办打来的电话都是让助理接的。 而江婉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江肆不知道该作何想法，总体来说还是有些庆幸的。 ——庆幸他和乔眠不再遭到反对，能获得认可。 乔眠低眸回复。 几天后。 查高考成绩的前一天晚上，几乎全班人都在班群里聊天，亢奋的不行。 而乔眠完全没有熬夜的想法。 ——她和以前在二中的朋友在外面玩了一天，现在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那几个朋友说这是她们暑假快乐时光的最后一天，半分钟时间也不愿意浪费，不知道进了多少娱乐项目。 乔眠自然不会扫她们的兴，陪着玩到现在。 乔眠给江肆发了句晚安，打算睡觉。 【阿肆：这么早就睡？】 似乎怕乔眠忘了，江肆又补了句。 【阿肆：凌晨出成绩。】 【乔：我知道。】 可是她现在实在太累了……让她在电脑前再坐两个小时，不是要她的命吗？ 【乔：困。】 她本就是躺在床上给江肆发消息，发着消息愈发的困。 好困…… 乔眠手一松，手机落到床上，没发出声响，而她已经闭上眼进入睡眠了。 看了乔眠发的消息一会，江肆轻笑。 【阿肆：那你睡吧，我替你查。】 江肆没等到乔眠的回复，知道她是睡着了，点开另外一个对话框。 ——易辞前几天和苏瑶商量好了订婚时间，现在正在和江肆炫耀。 江肆：“……” 要是没法定结婚年龄，你们俩是不是要直接结婚？ 江肆对于易辞先他一步十分不高兴。 易辞都定好订婚时间了，自己和小乔还从来没提过这方面的事……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还难以跟上的感觉。 江肆无视易辞之前发的：【凌晨就要查分了，你不去电脑面前守着，给我发什么消息？】 有本事你直接去群里啊！为什么要拉着他一个人聊？！ 易辞从容回答：【只要陈与高考考的是理科，我就不用担心。】 江肆无话可说。 第200章 只愿为你停留 第二天清早，乔眠面对自己手机上的消息，顿了好几秒。 她不就一夜没看消息吗？ 乔眠发现发消息的大多都在恭喜她的分数，于是点开了和江肆的聊天框。 江肆发了两张截图过来，一张是自己的，一张是她的。 乔眠看完两张截图之后是有些惊讶的。 她以为高考状元会是她和江肆之间的任意一个，可是她和江肆的“省排名”上都写着明晃晃的“一”。 ——他们的分数和排名几乎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这一届竟然出了两个理科状元，都是747的高分…… 她一一回复了恭喜的人，又点开宋阮之前拉的那个小群翻聊天记录。 查分的那会几人先是沉默了一会才开始说话。 易辞先去问了苏瑶的分数，又点进宋阮建的小群。 宋阮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陈与也拉进了他们的小群，易辞毫不犹豫的艾特他。 【阿辞：@陈与，你考了多少？】 【陈与：708。】 【阿辞：？？？这么点？】 在其他人看来绝对的高分，被易辞说的好像只考了两百多一样。 ——易辞是这次文科最高分，由于赋分制的存在，他的得分甚至蹿到了745，所以才会觉得陈与考的低。 谁让陈与之前几乎是可以和他平分秋色的……突然有了落差，易辞实在接受不了。 【阿辞：你要是还在学文科，一定在740以上。】 陈与没接易辞话中的意思，只道：【708不低。】 易辞当然知道不低，他只是认为以陈与的实力不应该待在理科班！！ 他赌气般没有继续回陈与，转而去问江肆乔眠的分数。 ——得知乔眠和易辞是双状元，这群人惊的只会发“卧槽”。 宋阮首当其冲，在其中占据了大半的地位。 知道这俩人都厉害，但是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厉害啊。 【宋阮：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流芳千古了肆爷，你和乔眠一定会被挂在新闻联播上面的。】 【阿辞：竟然是双状元，你们俩约好的？】 【瑶瑶：小乔好厉害！！】 他们足足发了五分钟才被江肆制止。 【江肆：不用太惊讶，只不过是我和小乔太有默契，所以考了一样的分。】 被易辞秀了这么久，可算轮到他了。 易辞：！！ 他察觉到江肆的话风，以至于猜到了事情的走向。 易辞很自觉的按了息屏。 而乔眠看完这段之后也没翻下去。 接下来的内容都是他们插科打诨，也没什么重要的了。 屏幕上方跳出一条新消息。 【阿肆：小乔醒了吗？】 她醒了，只是…… 【乔：你没睡？】 她以为熬了那么久的几个人现在应该还在梦乡中。 【阿肆：查完分聊了几句就睡了。】 他可比另外几人养生多了。 乔眠笑：【我看见高考分数和你们昨天的聊天记录了。】 江肆回想起那句：“我们太有默契”，手指停在屏幕上。 江肆当时只是想报一下被易辞秀了满脸的仇，没想到小乔也看见了…… 本以为要被乔眠调笑几句，乔眠却赞同他的说法：【考一样的分数果然是因为默契。】 他们的分数看似不合理，仔细想想却又很合理。 两个人旗鼓相当，有着相同的天赋和相同的认真，不管谁的分数高，都会让另一个人的光环散去许多。 但他们考了同样的分数，同时站在金字塔顶端。 这时候的他们，比肩而立。 【嗯，是我们默契太高了。】 江肆回复完，想起另一件事。 宋阮这个自诩身体好的通宵了一晚上，现在还在叫他打球。 江肆和乔眠提起。 乔眠思考：【阿肆什么时候去篮球场？】 【我现在在清苑，】江肆起身：【估计等个半个小时能出门。】 ———————— 清苑。 乔眠半倚着门，目光没个落点，等待着江肆和她一起出门。 直到摆放在茶几上的东西吸引了她。 乔眠认得那个logo，看出来那束花是经过永生花工艺的。 她张唇，内心触动：“阿肆。” 江肆看过来。 “那边摆着的花……是我之前送给你的那一束茉莉？” 鲜花本就不是能长久保存的，只不过是当时的美丽。 可江肆竟然留住了它…… 乔眠眼眶泛红。 “是那一束。”江肆给予肯定的答案。 “阿肆，”乔眠开口：“你怎么这么好啊……” 连她送的一束花都要想方设法永久保存下来。 江肆漂亮的眼弯起来，弧度好看：“既然我这么好，小乔不如以身相许？” 那瞬间，阳光落入室内，仿佛为少年而生，赋予他光明。 ——我独自走过万千繁华，见无数馥郁玫瑰向阳盛开。 而你向我勾唇，我便甘愿俯首称臣，只为你停留。 全文完。 番外.宋阮许醒(短) 宋阮见到许醒离开，立即跟了上去。 他脚步有些乱，说不上来的慌乱。 追到街道上，宋阮还是没能赶上许醒的步伐。 许醒赌气似的，半点都没慢。 宋阮只能出声，让许醒得知身后还有个人在追他：“阿醒！” 许醒顿住。 他转身，看见站在路灯下的宋阮。 两人对视。 宋阮张了张嘴，却连个单音节都没发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下意识追出来是为了什么。 只是看见一贯冷淡的阿醒露出那样悲戚的神色……他就觉得很心疼。 ——宋阮是在不久前想明白自己对许醒的感情的。 宋阮也是那时候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有多直，竟然看不出来阿醒一次又一次的暗示……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所以一直觉得他和许醒是兄弟情。 直到看到那些被人挖出来放大的细节，宋阮才如梦初醒。 宋阮记性本来就一般，对什么事都不太放在心上，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何况关心其他人。 可他会记得关于许醒的喜恶，会为了照顾许醒的胃特意在出门吃饭时让老板不要放辣…… 而对于同样被赋予“兄弟”定义的江肆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对，他没有把许醒当兄弟，而是喜欢许醒。 很喜欢很喜欢。 宋阮看着许醒的眼睛，被其中的感情所触动。 宋阮开口：“阿醒，我喜” “我喜欢你。”许醒的语气很认真。 “我喜欢你……” 他重复一遍，怕听见少年否定的回答，又低下眼。 许醒知道自己对另一个男孩子的喜欢并非主流，不被大众所接受。 他们的存在被指责，被辱骂。 宋阮不是会歧视不同的人，可不代表他也是。 许醒原本想藏起这与众不同的喜欢一辈子。 可这份感情太浓烈了，早已压抑不住。 他那么喜欢他，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许醒已经在长久的沉默中猜测接下来宋阮的反应。 可能会惊讶，然后下意识离他远一些，也可能以为他是开玩笑，笑着把话题带过去。 不管哪种……许醒都没有猜到他会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他比宋阮高很多，宋阮的头发蹭着他的脸，散发着洗发水的味道。 宋阮轻声：“我也是。” 长街上亮着灯，铺满整个城市，星星点点，伴着晚风。 少年于街道相拥，诉说自己最纯粹的爱意。 如果可以，那就让我们一起面对流言蜚语，对抗世俗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