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之宠,戳着心尖去爱你》 第1章 走向新的世界 列车在茫茫的草原上飞驰,一页一页地打开着全新的世界。米小诺思绪里的沉重随着窗外景色的不断切换而交织着百味。 那段挫败的曾经,闭上眼睛在思绪里翻滚,睁开眼睛在视线里跳跃,窗外的景色再美仑美奂,似乎都唤不回思绪里的惆怅。 列车驶出去多远了,不知道。变换的景色在告诉她,这个地方离去家乡已是千里之外。 米小诺再一次模糊了视线,若不是为了疗伤那段情感,她不可能坐上飞驰的列车,也不可能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背离家乡背离前程的路。 但是,如若没有感情的终结,她也不可能见到这全新世界里不断变换着的新奇,那读万卷书的想像,都不及此时的目及处来得真切而又震憾。 看来,福祸是相依的。米小诺如此安慰着自己。 可是,如果那段感情是如愿发展的,今天的她可能已经贵为他人妇,享受着初恋带来的甜蜜加幸福的滋味。 但是人生没有假设,此刻驶向未来的列车,就是米小诺不得不面对的未知的人生。 米小诺努力地清除着思绪里的内存,以期新颜换旧颜,用这全新世界带来的新颖覆盖过去的所有阴霾。那个联络外界的手机,来不及适应新的通讯信号,就被关在了停止状态。 一份是来自心底的发狠,米小诺就是要真真切切地来一场与世隔绝。心里太多的嘈杂,需要在时间和空间的转换中,好好地清一清,理一理。那迷雾的双眼和痴狂的灵魂更需要用泪水好好地洗一洗、净一净。 一份是来自心灵的呼唤,米小诺要接受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个承载着太多期许渴望憧憬的未来,是要重新燃起理想信念信心激情的。所以,她在努力地挣扎向未来。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自我定义的米小诺又投胎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她要忘却曾经的自我,她要找回全新的自信希望和信念。 —— 当苏朗宁再一次出差归来,已经没了米小诺的踪影。家里收拾得井然有序,衣物收进了柜子,床单、被套换洗一新。 饭桌上,彩色的纸条娟秀的字迹再现,“朗宁哥,我走了。愿你早日找到自己的神仙伴侣,缔结良缘。” 她走了。走出了他的视线。走向另一个人生轨迹。 这不是他的初心吗?但是,他为什么又不舒心了呢?一种不好的情绪涌上来,苏朗宁的鼻子一酸,眼上起了雾。 苏朗宁跨过卧室的门,将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大脑里翻滚着浓烈的思潮。坐也不是卧也不是的他在辗转反侧中,到底是起身打开了电脑。 尽管‘迷你仙子’已嫁作他人妇,他‘宁回路转’还是会经常关注她的更新,她的动态。但是,已不再追要联系方式了。 苏朗宁今天情绪不好,‘迷你仙子’的文章就是他不良情绪的解药。看完连载,苏朗宁感觉情绪平复了很多。接着,再浏览一下‘迷你仙子’的微博动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讨论还在发酵,‘迷你仙子’又发话了。 @迷你仙子:我寻着仓央嘉措的足迹,来为大家祈祷浪漫的爱情,愿天下有情人,早日找到自己的神仙伴侣,缔结良缘。本仙子边区支教啦! 等等,苏朗宁腾地站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手竟然有些颤抖,他快速地划着鼠标。 苏朗宁清晰地记得米小诺搬来的那天,他与‘迷你仙子’的微博私聊,“……本仙子已经嫁啦!” 苏朗宁很快地找到了那条微博动态,是真的,没错! 现在,米小诺支教了,‘迷你仙子’也支教了。是巧合吗?有辣么多的巧合吗? 第2章 一段伤情的开始 苏朗宁再一次地核对餐桌上米小诺的留言,与微博动态如出一辙。 苏朗宁懵了。米小诺就是‘迷你仙子’! 他苏朗宁费尽心思地找啊、找!心里念叨了千万次的人,近在眼前却有眼不识。 苏朗宁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怎么就一根筋呢? 他的智商都去哪儿了?他的情商都去哪儿了?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自己竟然不知道。苏朗宁后悔得要发疯、要发狂! 属于苏朗宁那份隐藏在心底对爱的渴望,属于苏朗宁那份虚无缥缈着的灵魂终于附回了身体。当二者合二为一的时候,苏朗宁找回了爱的本源与动能。 苏朗宁也看清了自己,看清了自己那份不易察觉的不舍,原来都是有爱在作祟。 挽留米小诺,就是苏朗宁最简单直接的决定。那份决定带着迫切、带着自责、带着深深的对不起、更带着不容置疑的勇往直前。 曾经狂傲的苏朗宁,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米小诺的认知从头到脚来了个大改变。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苏朗宁相信自己一定能求得米小诺的回归,因为曾经的米小诺给了他追求的希望。 曾经,他的小诺爱他啊! 如今,他爱上了他的小诺啊! 爱与被爱,尽管隔着时差。苏朗宁相信那个时差会倒过来,会取得步调上的一致。 苏朗宁更相信这经历曲折的爱情,会结出灿烂的果实来。他那颗追求美好爱情的心,终于如心所愿地找到了花开的理由。 苏朗宁的热血在沸腾着,信心和把握也在窜着高地上升。兴奋交织着担忧,升腾着爆发的冲动,他想即刻就把爱情收进怀抱里。 苏朗宁赶紧拨打米小诺的电话,他要向她道歉,要她马上回到他身边。 但是,电话不通,提示无法接通。 苏朗宁心有不甘,继续对手机执着着,重拔、重拔、再重拔…… 直到手机停电关机,苏朗宁才不得不放下了对手机的发狠。 苏朗宁继续在微博上寻找突破口,在动态上留言。 宁回路转:@迷你仙子,我是朗宁,急需你的联系方式,急、急、急…… 苏朗宁联系不到米小诺,就在她曾经待过的房间里愣神。坐一会儿,站一会儿、躺一会儿……坐立不宁。心中那个痛啊,无以复加。 苏朗宁看到了米小诺画的画,那是他苏朗宁的侧影,逆光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处。她画得很美,画得很有意境。 苏朗宁不知道米小诺会素描,一如他不知道她的文章写得那么好。因为,他一开始就把她屏蔽在了心门外。 苏朗宁痛心疾首地回顾,如果当初别对米小诺心存偏见,哪怕是再对她多了解一点点,也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可是,没办法,谁叫你眼瘸呢! 当答案已经揭晓,苏朗宁再梳理着过往看过去,一切都清晰明了。米小诺带着爱、带着诚意而来的盛情,被他苏朗宁无情地践踏了,践踏得她无法立足,落荒而逃。 苏朗宁的自责层层地叠加着,压得他几欲将大脑撕开,撕开那层碍事的雾霭。 那些花花草草的物语,那些带着物语的美食,苏朗宁终于慢着节拍地读懂了它们。 米小诺为了维系他们的曾经做了太多的努力,可是他苏朗宁却无视而过。 米小诺本来规划好的读研意向,中途改变方向去支教。这些,都是他苏朗宁一步一步造成的。他不但辜负了佳人,还扰乱了前程。 苏朗宁那颗曾经狂傲的心,浇上了一层悔恨的冷水,已然着了冰。 苏朗宁恨不得将时间扭个圈,倒退回去,回到他苏朗宁可以掌控和修正的局面。他要将他的爱情火山浓烈地喷放。 可是,机不可失,时能再来吗? 第3章 请你一定要等等我 唉,时间的列车永不停息地向前开着,承载着不断地上上下下的人。物景人移的交替里,有谁在等着谁,又有谁在放下谁呢? 凡人有谁能看得清,又有谁能摸得透呢? 情在指掌的伸、握间,交替着缘分的起落沉浮。缘分在起伏变幻中,凭的都是心情,似乎靠的都是运气。 熙熙攘攘的你来我往中,上车了、下车了;转乘了、调向了……。带着缘来,又带着缘去,一次次的遇见,一场场的修行……到底在哪里该遇见谁,又不该遇见谁,没有答案。 匆匆的行进中,也许月老的一声喊停,就会成就一段姻缘。可是月老何时喊停,你又在那一刻里刚好与谁在一起,看不透的你,唯有听命。 苏朗宁是听命呢,还是急吼吼地追上米小诺那趟列车呢?苏朗宁又该怎样追上米小诺那飞快的列车呢?已经转变方向的她还能为他再作改变吗?苏朗宁困惑了。 可是,苏朗宁再颤颤巍巍地不知所措,也要使劲地向心有所指的方向用着力。期许着在下一次的列车上,刚好遇上转乘的米小诺。如此想的苏朗宁,似乎又在听命着。 苏朗宁与米小诺的列车还会有再次交汇和转乘的时机吗? 苏朗宁在努力着,米小诺呢? 米小诺在支教学校已经安顿下来,调整休息几日,等待适应新的环境后,再开课。 推开宿舍的门,甚至不用推开门,透过窗户,就能看到远处的高山,起起伏伏地绵延着视线。篱笆墙外,是散落在各处的猪、牛、羊、鸡、狗、猫……还有啁啾在枝头的可爱的不知名的小鸟……这儿祥和又安静,舒展着米小诺皱褶的心情。 这儿是边区偏远的山村,这儿是人间的世外桃源。这儿天高地阔,这儿牛羊满山坡,这儿民风淳朴。这儿和风细细,这儿没有喧嚣和吵闹,这儿是个洗涤灵魂的清澈山谷…… 米小诺很庆幸自己做出的支教决定,这耳目一新的世界,令她莫名地舒展了心怀,扯下了掩饰心情的面纱。 坐在屋外的山坡上,放眼远方,广袤的草原引领着思绪,飞向远方。 意念、物念、欲念;爱情、友情、亲情;过去、现在、未来……一个又一个的命题在米小诺的脑海里论证着、辩论着、胶着着、剥离着……翻滚着不着边际的思绪。 在那割割舍舍的飞绪里,米小诺笑一阵,哭一阵。悲悲喜喜中,泪水流了一波又一波,一波波地洗涤着心中的委屈和烦恼,治愈那不被外人看见的情伤。 支教学校还来了一个海城女孩宁依依,此时正在屋内躺着吸氧。她的高原反应大,亦或是她的情绪波动大,反正此刻她就想伸展四肢,不想做任何事情。似乎做任何事情都会令她情绪激动,全身缺氧。 这陌生的世界,对于初次而来的宁依依来说,起初是新奇好玩的。但是冷静下来,就是无尽的寂寞落寞愁。 米小诺因为有哀怨积压在心头,尚未生出落寞的情绪。反倒这静寂的世界,使她可以好好地捋一捋思绪,找寻着灵魂的出处和归处。 宁依依有心想与米小诺聊聊,但是那不平稳的语调,使她打住了。 米小诺为宁依依打理好日需,就不再打搅她休息。自己打开电脑,开始了小说更新。写小说的过程,也能疗养情思,唤回米小诺的生活激情。 打开微博,顺便看一眼动态,粉们还在叽叽喳喳。 @宁回路转醒目的留言映入眼帘。 @宁回路转:@迷你仙子,我是朗宁,急需你的联系方式,急、急、急…。 这个人怎么又出现了,消停了一段时间,又开始了。 米小诺纳闷着,又苦涩着。唉,重名的人还真多。 米小诺断定这个朗宁非那个朗宁哥。 因为,如果是那个朗宁哥,断不会这般急切地索要联系方式。一个屋檐下都没有交织,何况是这隔空的网络。 如果是那个急切的朗宁哥,米小诺也想像不出他着急的理由来。 是让她回归吗?连米小诺自已都在嗤笑自己,自作多情的毛病又犯了。 如果真的是那个有情有义的朗宁哥,她还用得着不远万里来边区吗? 一再否定之后的米小诺,不愿再看到、听到有关苏朗宁的任何信息,包括重名的存在,她直接屏蔽掉了那个名为朗宁的人。 撇开烦恼的思绪,米小诺将她对感情的纠结,发泄在用文字表达的酣畅淋漓上。那个插上翅膀的思绪,延展着米小诺的理想,努力地萌生着自信的嫩芽。 那个略带忧郁的画风,带领着米小诺走向了不同的人生感悟,脚下的路延展了理想的空间。 米小诺与自己的灵魂在对着话,聊着天,等待着重拾信心的那一天的到来。 第4章 新的遇见匆匆而来 季相哲以考察业务的名义,逃避着方彤雨和老狐狸们的情网掌控。世界各地飞的他,这次,要去边区。 季相哲以实地考察之名来到了边区,又受朋友之托来探望支教的千金。 季相哲联系了边区医生,带着营养品,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 他开着雪地越野车,似王子一般从天际而来。 宁依依在边区医生的心理疏导和药物治疗下,高原反应有所好转。更有可能的是,季相哲的出现,给她恐高的心注入了一剂镇定剂。 宁依依那高原反应的焦虑,转移到了王子般的季相哲身上。焦虑不再,兴致沓来。宁依依庆幸那高原反应,竟然为她带来了天意的男神。 看吧,情的种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萌芽,不管是在天之南还是在海之北,只需一个相见相遇的刹那间,就可萌动出希望。 宁依依出自条件优越的家庭,自小在父母的呵护下,公主般地成长着。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一时兴起,要去边区体验生活。疼爱宝贝的父母努力再三,还是没有阻拦住任性的千金。为了成全自家宝贝的心愿,竭诚为她申请了边区支教名额。且让她借机成长成熟吧,父母担心着又自我开解着。 全国各地到处飞的季相哲,来到支教地后,发现这地儿不错,打算多住几日。 季相哲送走边区医生后,开车返回支教地。脚步缓慢地走上山坡,以防高原反应。 抬眼处,看见了正在遐思的米小诺,托腮的侧影,很有意境。季相哲的脚下有了方向,图影而去。 有风吹起,舞乱了刘海。米小诺抬手整理时,看见了走上山坡的季相哲。 米小诺向季相哲舒展了眉心,转动身体时,收敛了情绪。 她那淡淡的笑容闯入来人的眼帘,似春风轻轻拂过,季相哲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颤。 “可以近旁坐下吗?”季相哲绅士地问道。 因为昨天已经见过面,打过招呼,所以米小诺颔首示意。 季相哲坐下后,两个人就开始了漫无天际的聊天。 似乎他们的话题开启得很顺畅,交流起来没有障碍,很快就找到了交流的共鸣点,高度相当。 也许是一个来自天南,一个来自地北的缘故,所以他们放下了戒备,敞开了心扉。彼此倒倒苦水,诉诉心事,而无所顾及。 因为过了今天或者明天,彼此就会成为路人。 聊到开心处,米小诺会开心地笑。季相哲发现她发自内心的笑很甜、很美。 聊到伤心处,米小诺会黯然落泪。季相哲的心跟着揪紧和疼痛。 他们聊天文、聊地理,季相哲发现这个女孩知识丰富,几乎无所不知。 他们聊感情、聊生活,季相哲发现这个女孩清纯得像一张白纸。 他们聊处事、聊做人,季相哲发现这个女孩纯洁善良、心胸宽广。 他们聊啊聊,聊到他的家人逼婚、他的逃避。聊到她的闪婚、她的支教…… 似乎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又似乎是促膝并谈的小情侣。 他们聊得很投入,忘了时间,忘了世界,忘了他们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季相哲边聊边品味着米小诺,阳光、清新、恬淡自然、聪明伶俐、知书达理……完美得像块没有瑕疵的玉。 米小诺心无旁骛地聊着,无意观察季相哲。她只求这一刻的开心和共鸣。 不可思议的人生,就这样开辟了新篇章。 第5章 情到深处都是毒 江城。苏朗宁心焦到发疯发狂。 他抚摸着米小诺留下的每一处痕迹,每一处都是毒药,深深地剜割着他的心。 米小诺的房间,苏朗宁每一天都要去待一待。坐着、立着、抚摸着;发呆、愣神、自责着;凝望、回忆、幻想着…… 苏朗宁在细细地品味着与米小诺相处的每一寸时光。 她还是一个学生,但是她会调理美食,料理家务。她还是一个学生,但是写作水平已不一般,蛊惑得他迷离。她还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将阳光带到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她还是一个爱恋他苏朗宁的女人,可是他硬是将她推出了心门外。 苏朗宁后悔啊,捶胸顿足地悔! 为什么,自己竟然犯了这么大的失误呢?为什么?为什么?…… 那一桩桩令自己后悔的往事,那一个个自以为是的自己,那一件件不可原谅的曾经,怎么都是那么地令他生怒生恨想自残呢。自我讨伐的苏朗宁青筋暴突着脸颊,久久不能消散心头的愁结和郁闷,也久久不能控制住时常迷雾的双眼和叹息。 苏朗宁自己种出的妖果,无人能懂,无人倾诉,更是无处排遣,无处发泄。他唯有独自舔舐着伤痛,在痛苦中梳理着情丝。 转换角度,苏朗宁又会在脑海里填充着各色美好的画风,臆念着他与他的小诺浓情蜜意着、打情骂俏着、侃侃而谈着……此时苏朗宁英俊的脸上就会暂时地染上笑意,浮想联翩着。 如此自我安慰的苏朗宁设想着,假如他的迷你仙子回归到这个小屋,他那浓烈的爱情之火,定能将那个迷你仙子烧得飘飘欲仙。他那满腹的柔情,定能将那个米小诺熔成水,炼成蜜。 那欢快的场景就在眼前舒缓着、延伸着,可是,苏朗宁伸手触摸的瞬间,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在幻觉中,缥缈得捉不到一丝丝的痕迹。 苏朗宁无奈的双手,再次触摸自已的脸颊一下,确认一下自己是否是真的存在,确认一下这一切到底是在现实里还是在虚幻中。 当然了,存在的只有自己,就是没有幻想中的那个她。 苏朗宁的思绪在冷冷热热间不断地交替着,酸甜苦辣的百味在细细品味中五味杂陈着。他的眼睛又蒙上了雾,胸口也结上了痂,压抑得他烦燥地捶打着自己,真的真的太痛苦、太煎熬了! 以前,苏朗宁可以与老妈诉说心事。可是现在,他不听从老妈的指点,已然犯下了太大的错误。苏朗宁不敢与车丽通电话,他怕老妈那颗脆弱的心脏,也怕老妈那儿逃脱不了的数落。 苏朗宁唯有独自伤神、暗自痛楚。这感情的事,外来的力量或许都搭不上手,帮不上忙。也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引擎着方向,去开窍、去领悟、去动情、去延展着想像中的希望。 苏朗宁在苦苦地寻找着那份引擎动力的支撑点,以求借题发挥,冲向爆发。 蓦地,苏朗宁还真的燃起了希望,米小诺的物品还在,她与他还没有断得彻底。 米小诺那码放整齐的物品,成了苏朗宁与米小诺牵连的新希望。 苏朗宁凝视着那些物品,脑海里在不断地做着促成希望的文章。 苏朗宁似醍醐灌顶般猛然发现,他与她还有童年的记忆、两家父母的认可、她的心仪、他的坚定……似乎苏朗宁终于慢着节拍,找到了与米小诺因缘注定的千万种理由。 苏朗宁绷紧的神经终于得到了舒缓,高昂起了激情。嗯,这局还没有完,他们还有未出完的牌,又是大王又是小王的,怎么看都是胜券在握。嗯,属于昨天的阴霾已经过去,迎接他们的将是你情我意的未来。 苏朗宁的希望之火开始熊熊地蔓延和扩散着,僵硬的脸上又见着笑容,那份久违了的亮光照进了那颗几欲发霉的心田里。 大脑切换了思路,苏朗宁轻松地踩上了等待的步伐,很是虔诚地期待着米小诺的回归。 苏朗宁用心地侍弄着米小诺留下的花花草草,浇水施肥都得查阅资料,不差分毫。房间的角角落落,更是收拾得干净整洁,不见灰尘。物品码放得井井有条,不见杂乱。苏朗宁忽然发现,原来做家务可以如此地有趣,如此地快乐。 屋内的小物大件都不曾换过位置,极力地维持着原样。以期它的主人回来的那一刻,一切宛如昨天。 苏朗宁还将米小诺曾经书写的纸条裱好挂上了餐厅的墙,有心地配上了旁白。 米小诺的纸条,“朗宁哥,请用早餐,” 苏朗宁的旁白,“小诺,昨天已用,明天的呢?” 米小诺的纸条,“朗宁哥,记得减衣,” 苏朗宁的旁白,“小诺,天已凉,还要减吗?” 米小诺的纸条,“朗宁哥,我有收入,” 苏朗宁的旁白,“小诺,文字变成了你的收入,你的收入变成了我的文字,我在读你,你在听吗?” 苏朗宁久久地回味和品味着,幻想和勾勒着米小诺回归的一场又一场的盛景。那把破木吉他,时常划破长空,婉转着幽怨,满含着深情,带着忏悔和向往,奔向遥远的他乡。苏朗宁在弹,米小诺在听吗? 他害怕她听不到,就将音乐和心情记录下来,放在唱片里,且等她回归时,他们再共同聆听。 小诺,你在他乡可好?我在这里想你、等你…… 苏朗宁用希望烘烤着自己,用行动发泄着心情,用信心赌注着米小诺的归来。他期望着,一切只是,他的小媳妇闹了个小情绪,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嗯,心境决定着心情的明媚,那么能不能决定着事情的成败呢? 第6章 走近大自然的感悟 米小诺和宁依依的支教工作在几天后开始。季相哲有意邀请两个女孩出去逛逛。 两个女孩初来乍到,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新鲜和好奇,当季相哲提议时,三个人一拍即合。 季相哲开车,宁依依开心地坐上了副驾驶席,米小诺欣然地上了后排座。车辆启动的瞬间,就是心儿放飞的瞬间。青春的他们,一同踏上了旅途。 还有比这个更快乐的吗?没有! 越野车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飞驰,宽广的天地间,伸展着的是视野,舒展着的是灵魂。皱褶的心熨平了,烦恼丢到了九霄云外。踏上旅途的他们,心情都很好。 宁依依的嗓音甜又美,很快就哼上了小调。米小诺尽管嗓音一般,但是兴致到了,一点也不减激情。反倒是那跑偏调的音域,引得大家笑声不断。 米小诺会讲故事,会描绘精彩。 看到一处地标,米小诺就讲出关于这个地方的历史、故事和传说,精准到年代、具体数据。一路上,她像一个导游,更或像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源源不断地讲着。听得见多识广的季相哲也有些吃惊,难道她读书不忘吗?她读的书也忒多了吧! 对于米小诺来说,她已读万卷书,只差行万里路了。 米小诺会讲笑话、会调节气氛。 米小诺声情并茂的段子,雅而不俗,笑点频现。那个总会在话题末尾出现的三句半,调侃得大家笑声连连。 米小诺会朗诗、会颂词。 故事讲到浓情处,米小诺总要幽幽地来几句诗或词。 当那一句“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自米小诺口中传出时,季相哲迷离了。难道他也是奉千年之修行与她相见而来吗? 季相哲久久地回味着,沉醉了情思。 边区到处是风景。他们游玩的脚步,在溪水边、在花丛间、在草原深处、在牛羊马的近处……在不知名的角角落落里。 他们将笑声交与了风,借由风扬向了空中,传递给了天际外。 他们走走又停停,停停又走走。近距离地触摸着、感受着大自然的秀美和神奇。那浑然天成的瑰丽、那巧夺天工的险峻,都在诉说着万物生灵的神奇和不可想像。 米小诺的思绪,亦插上了翅膀,飞向了天际外。她思绪着原子、分子和宇宙,乃至万物,然后是一个渺小的自己,似一颗尘埃。但是却值得庆幸,庆幸自己行进在苍穹之中。 她论证着前生、今世和来生,乃至每一步的因果,然后是一个迷茫的自己。因因果果的轮回中,米小诺再聪明的大脑,也没有个超宇宙的能力,能将一切看得透彻,看得明白。但是却值得感恩,感恩生命的给予,给予了她七情六欲,使得她在这场行进中饱满又充盈。 在反反复复的论证中,米小诺那颗受伤的心,渐渐地舒展开来,抚平了褶皱,融进了开怀的因子。 米小诺在不断地论证和释怀中,渐渐地领悟了万能守恒。有得亦有失,有失才有得,得失轮回间,就是平衡的较量。对于那段感情所带来的失衡,米小诺正在努力地找寻着平衡点,亦在求证间努力地成长着信心。 旅途,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或许是一份心情、或许是一份开解、或许是一份升华,再或许是一段情缘…… 第7章 相处中的你我他 开心的宁依依,似百灵鸟般,唱着、舞着、跳着……还要时不时地娇气一下,典型的小公主一枚。 米小诺很喜欢这个无忧无虑的宁依依,这个支教的搭档真心不错。 宁依依对米小诺的第一印象是高冷,第二印象就是高赞。这个装得下天地的米小诺,有着太多的精彩。 宁依依还有一个致命的兴奋点,她的小宇宙,萦绕在季相哲的磁场旁。那个高大、帅气、智慧、风度……的季相哲,是这个新天地里最闪亮的光。 宁依依的庆幸在不断地上升着。她庆幸着他们有着渊源的相遇、庆幸着她不可或缺的高原反应、庆幸着她坚定地做出的这个支教决定……嗯,一切,似乎都是踩准了节奏,为了迎接她宁依依爱情的到来。 你看,三个人的行程里,宁依依总是行走在中间的那个人,一侧是季相哲,一侧是米小诺。 宁依依总是侧向季相哲的身体语言,米小诺悟得出宁依依的用心。似乎,米小诺也发现,宁依依与季相哲有很多的共同话题,同一地域的他们,交流起来更为顺畅,那频传的笑声,足见相谈甚欢。再换而论之,他们俩的家境和背景都相近,似乎也有成就的可能。 读得出端倪的米小诺,自行地拉开了距离,不再参与两个人的谈话,也不再过多地谗言进言和互动。 其实,米小诺也愿静享一个人的世界,那样的自己可以任意地放飞思绪,任意地海阔天空神思神游。 季相哲受朋友之托,带着此行的任务,关心照顾着宁依依。 那宁依依倒是娇气得可以。坡爬不上去,季相哲得拉一把;河趟不过去,季相哲得背一下;沟跨不过去,季相哲得助力一下…… 似乎那个米小诺,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爬坡越岭、跨河跳沟都能轻巧渡过。那个灵动的身影,展示着不一般的身体素质。 嗯,看来米小诺每日坚持的练步和瑜伽,到底是没有白费功夫。这矫捷的身姿,散发着的都是健康和活力。 季相哲想搭一把手的空隙都没有,那伸向空中的尴尬,零敲碎打着季相哲的失落。 宁依依那甜甜的颤音,带着妖娆的魅惑,“哲哥哥,拉我一把”、“哲哥哥,等等我”、“哲哥哥,这个地方过不去”…… 季相哲只得停下脚步,递上协助的手。 米小诺轻轻莞尔,就越过了他们,走向前方秀美的景色。 宁依依时不时地就要与季相哲合个影,揩点搭背靠肩的油。米小诺就会被喊停脚步,为他们定格瞬间。 宁依依时不时地就要来场高原反应,心虚得行动不了,需要季相哲搀扶着。米小诺就要背上三个人的行囊,行走在俩人的前方。 这个娃娃般的宁依依,更像是一个娇气的小宝宝,得时刻哄着擎着安慰着。 没有高原反应的时候,宁依依还会讨好着季相哲,为他递茶送水,添衣加巾,无微不至着。 有时候,米小诺无意间送上的关心,也会被宁依依中途拦截,亲力亲为。 米小诺总会贻笑大方地让出时机,成就宁依依的小心思。也时常会在心里嗔怪着,唉,依依,你多像一只护食的猫。 米小诺很是大方地在心中轻许着宁依依。依依,放心,没人和你抢食,你只管大显神通。 三人行的旅途中,有的人在期望着,有的人在靠近着,有的人在自我陶醉着。但是,他们再怎么内心泛滥似乎并不影响行程的快乐,反倒是增添了自以为是的乐趣。 联想到猫的米小诺,脑海里也会闪过校园里的那个大花猫。她不知道那只贪食的大花猫,现在何处,颐养如何? 第8章 校园里追求的脚步 江城。曾经大学校园里的时光。那个学长顾成望。 走在校园内,顾成望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论学识、论外在、论智商、论情商……无一不令人仰慕。 当然了,这样的一枚才子佳人,眼界也是高高地,不会轻言赏识。 校园内的大大小小美女都在做着灿烂的美梦,可能唯独米小诺除外。 你看,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样,不能尽人心意。但是,有的时候,缘分是个执着的东西,得不到的,偏偏就是想要得到。 那个顾成望,对米小诺追求的脚步从未停歇过,即使是一而再的遭受拒绝,依然故我。 可能,对向来不知失败为何物的人来说,成功就是永远不言放弃的追求吧。 你看,踩准米小诺节奏的顾成望,总会无意或者有意地出现在米小诺的身侧。 米小诺的学习生活是规律的。听课、阅读、锻炼、就餐、休息和午后的湖边遐思…… 那个薄雾的清晨,就是米小诺学习和锻炼的好时光。你看,那个人耳朵上挂着耳机的人,快步地行走在湖边的小径上,口中的喃喃自语,是在重复着音频里的课程。 微凉的风将她瓷白的脸点缀上了红润,微微的小细汗在发根处若隐若现着,青春和活力正在展示着她诱人的年华。 顾成望远远地就在为数不多的晨练者中,一眼定位到了米小诺。那婀娜的身姿,节律地跃动着,似是一幅流动着的画,美醉了他的心田。顾成望悄然地走进画里,伴走在她的身侧。 米小诺专注地听着课,并没有察觉身旁出现的人。一只大花猫跳到了面前,米小诺轻轻一莞尔,就放缓了脚步,随手摘下了耳机。在嘴里轻唤着“喵——咪喵——咪”,引领着大花猫走向那个有着凹槽的大石头。她习惯性地掏出兜兜里的猫食,放进凹槽里,那个大花猫就迫不及待地咀嚼起来。那个凹槽俨然成了天然的猫碗,成了了米小诺与大花猫约会的固定方位。 对于这只贪吃的猫,米小诺起初是不经意的,只是觉得好玩,逗逗而已。可是聪慧的猫,竟然找准了米小诺的规律,每天按时报到。渐渐地,米小诺对这只大花猫产生了感情,为猫准备食物已成为必不可少的事情。 这只可爱的大花猫,为米小诺的晨练增添了乐趣。也为米小诺增加了担忧。每当风云有变的天气,米小诺因为这份牵挂,总会提前做好安排,为大花猫安置好食物,叮咛着的大花猫躲风躲雨躲闪电。那样的她,更似是一个放心不下自家宝宝的猫妈妈。 米小诺也有将这只大花猫写进她的小说里,粉们嚷嚷着还要将她的大花猫弄成网红呢。米小诺欣慰着粉们对她的大花猫乃至她的作品的厚爱,但是并没有将她可爱的大花猫曝光。 如果大花猫曝光后,说不定哪个有心人就能从某个细微处,扒出她米小诺以及她的猫儿所在。到那时候,她和她的猫儿还能有这样静谧和谐的时刻吗? 这只灵性而又带着感情的大花猫,丰富了米小诺的课余生活,也丰富了米小诺的文章桥段。米小诺有时候会无限遐想,感叹着人与万物生灵的缘分。 米小诺俯下身,轻轻地抚摸着吃食的猫,“馋猫,想我了吗?”每当这时,大花猫就会停止进食,“喵——喵——”地叫两声,算是肯定了面前人的问题。得到回应的人就会开心地笑笑,“好了,知道你想我,可爱的大馋猫。” 顾成望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小心脏也跟着暖到化。“大馋猫,你也想我了吗?” 专心逗猫的米小诺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跳着脚就站了起来。惊恐的目光瞧见了一脸坏笑的顾成望,“干什么呢,吓人一跳。” 顾成望坏坏地勾着唇角,“在谈情说爱呐,这么专心?” 米小诺急了,“你才谈情说爱呐,我与我的大花猫说说话不成吗?” 顾成望坏笑得更甚,“谁说这只猫是你的专属,它也是我的大花猫呐。” 米小诺生气地跺着脚怒怼,“这明明就是我的猫,我天天都来喂它呐。” 顾成望瞧着这个着急的人儿,仍在一本正经地理论着,“我也天天喂它,你问它是不是。”话说间,就捧起了大花猫,亲切地问,“是吧,大馋猫?” 不解风情的大花猫意味深长地“喵——喵——”两声,算是应承了顾成望的问答。 嘟上小嘴的米小诺,转身就离开了。哼,不知好歹的猫!白喂了。哼,不知好歹的人!连一只猫都争。 米小诺与猫逗玩的浪漫清晨,就这样被顾成望打破了。直到甩着胳膊走出去很远,米小诺才发现,那个人也不逗猫了,而是跟在自己的身后,一步一趋地。 “走、走,离我远点,干吗跟在人家的身后啊?”米小诺试图拉开距离,激将着他离开。 顾成望竟然无赖到透顶,“怎么,这校园的小路,只许你练步,就不许我练步了哈。” 米小诺用眼狠狠地白了白这个大清早就来找事的人,大大地扯开了步伐,挂上了耳机,兀自开始了听课。哼,才不理他。 顾成望远远地对大花猫扮个鬼脸,依然故我地跟在米小诺的身后,接管了大花猫的任务,陪米小诺晨练了。 米小诺课余就钻在图书馆的书堆里,俨然成了书虫。那个靠窗的位子也俨然成了她的专座。 米小诺最近发现了不对劲,似乎有人看上了那个位置。时不时地放些零食、饮品什么什么的占位,识趣的米小诺就频繁地换着地儿。 可是,米小诺再换地儿,照样是有人和她抢占地儿。米小诺竟然有些小恼了,什么人?这是? 转眼,米小诺就能释怀。公共地儿,哪有那么多的理儿可讲,能找到座位就不错了。 顾成望这种表达心意的法儿,竟然弄巧成拙。可是万般无奈的顾成望也是没有办法啊。当面送给那个人的礼物,总会被无情地拒绝。搞得他愤愤然地,却又无可奈何来着。 这个油烟不进的米小诺,追求起来真的好难。别的女孩送送礼物或者邀约邀约就可轻易入手,再或许不需他顾成望伸出手,女孩就已经伸出了期盼已久的手。 可是这个与众不同的米小诺,就是挑战着顾成望的底线,激惹着他的不负气,让他为她一而再地放宽着容忍度。可是,再怎么宽限,似乎那个人并不领情,就是不愿伸出手搭上他顾成望的爱情列车。 米小诺是个高傲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傲慢公主吗?不是的。之所以对顾成望所表达的心意敬而远之,她是有理论渊源的。 在米小诺看来,顾成望尽管各方面优秀,但是马上毕业的他,要回到家乡读研,也就意味着他将来是要在家乡发展的。 可是,他的那个家乡与她的家乡相隔万里。 米小诺也是打算回家乡发展的,那里有她至爱的亲人。所以与顾成望能修一段缘吗?不能,所以她自我就作了否定。 既然这样,还有必要发展一下短暂的校园恋吗?没有必要。 所以,理性的米小诺,拒绝着顾成望,不给他留下任何幻想的机会。 那么,如此执着的顾成望,能达成自己的心愿吗? 第9章 迟来的认识 苏朗宁,第一次带着心走入了米小诺学习过的大学校园,他的迷你仙子学习过的地方。 走在这个充满学习氛围的校园里,苏朗宁脑补着米小诺走过的痕迹、留下的倩影。每一处想像,都在苏朗宁心里美成了一幅画。 所以,人心就是一个小宇宙。当心的取向变了,一切的视觉、听觉、嗅觉都变了。原来晦涩的东西,也可以变得畅达;原来不屑的东西,也可以变得有意义;原来排斥的所有,都有了无限容纳的空间。 苏朗宁终于将那个缥缈着的灵魂,安放在了心口应有的位置,重新定义和接纳着来自米小诺的一切信息。 苏朗宁很快从米小诺的老师口中,校友口中,认识了大名鼎鼎的米小诺。 那个学校引以为傲的骄子,那个学弟学妹崇拜的学姐,那个众多男生角逐的才女…… 那个苏朗宁视而不见的米小诺,原来竟是如此地秀着、美着、才着……的存在。 当答案揭晓,再回过头来看问题。 苏朗宁忽然就发现了曾经狂傲着的自己,情商为零的自己,是如此地愚蠢的存在,是如此地不自量力的存在。 苏朗宁又忆起了车丽的话,“……相信妈的眼光,那是个好女孩……” 老妈千叮咛万嘱咐的事,自己怎么愣是没往心里去呢? 甚至绑上了婚姻的事实,怎么仍然没唤醒沉睡着的自己呢? 苏朗宁搓揉着那双迷雾的眼睛,努力地揭去那曾经遮挡着的迷雾。 可是,雾散去,再明亮的眼睛,也见不到想见的人儿。 苏朗宁的神经又绞上了劲儿,思绪也打上了结,咛咬着那颗滴血的心。 苏朗宁丈量着校园的每一寸土地,凝望着每一扇窗户,幻想着每一处风景,以及每一个瞬间,呼之欲出的迷你仙子。 几欲走火入魔的人,就是触摸不到理想中的思念。 苏朗宁搜集了米小诺发表的所有文章,逐字逐句,逐页逐篇地阅读过去。 梳理着日期看过去,苏朗宁看到了米小诺的心路历程。 那份清新的初恋、那份为爱的执着、那份挣扎的艰辛、那份决断的选择…… 一路读来,文字里留下了他苏朗宁伤害过的痕迹。 透过书籍,苏朗宁又看到了混沌着的自己、高傲着的自己、倔强着的自己……马上要痴狂的自己。 苏朗宁悔恨地闭上了眼睛,冥思无语。 苏朗宁那个飘散在外的灵魂终于回来了,附回了身体里。可惜,回来得太晚,错过了良机。 如若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对于苏朗宁来说,经历煎熬和困苦都不算什么,只要能迎得佳人的归来。似乎是,跌宕起伏的情路,更加幻化和提升了爱情的蛊惑力。 可是,杳无讯息的米小诺,会配合他苏朗宁的爱情进程吗?那切断联系的信息,似乎在昭示着决绝的坚定。 再怎么决绝,苏朗宁都要义无反顾。再艰难的路程,苏朗宁也做好了准备。 一切,只待他的迷你仙子肆意地任性过后,重回最初。 那么怎样将他的迷你仙子完美地捉拿归案呢?苏朗宁正在努力地、认真地、夜以继日地策划着。 父母那儿,会不会还是那个有力的渡口呢? 只要有可能,苏朗宁都想试试。 那么,一切能如苏朗宁所愿吗? 第10章 为难中的好意 边区。米小诺的新生活。 对于米小诺的善解人意,宁依依是赞许的,只是难为了季相哲。 在这三个人的旅行中,因为彼此都是初见,还不够熟稔,所以冷静的季相哲尚未抛出心中的意向。但是,那个宁依依表达感情直接、率真,堂而皇之地就主导了方向。 季相哲游走的脚步,带着太多的无奈。为了维持风度的他,只能应景地应付着。那些别捏和懊恼在胸间不断地咛咬着神经,升腾着火气。 倒是那个心无旁骛的米小诺,自我释放着活力,就是没有心意的取向,静静地成了三个人中的那个多余的人。用的时候是个调和剂,不用的时候,就是个隐形人。 如果,季相哲有意于宁依依,似乎米小诺是个令人喜欢的存在。 如果,季相哲无意于宁依依,似乎米小诺就是个令人讨嫌的存在。 看来,三人行,总有个人,向左不对,向右也不对。哈哈,无奈啊,只能如此。 留心观察的季相哲,一路下来,就品得出宁依依的深度和广度。娇贵的大小姐他见多了,这又是其中一个。 季相哲对宁依依的主动示好,起初以为是性格使然。但是,慢慢地就感觉出不一样来,那宁依依靠近的幅度似乎越来越夸张了,季相哲的烦恼不经商量地就来了。帮助宁依依做点什么,倒是没有不情愿,只是他怕宁依依花痴犯大了,不好脱身。 那个方彤雨,俨然为季相哲注射了免疫剂。季相哲得时刻提防着误会的产生,别一不小心,再整出个方彤雨第二来。到那时,季相哲那躲闪的神经,不崩溃才叫怪。 突然警觉的季相哲,猛然发现,有个人还在推波助澜着。 置身于大自然深处的米小诺,联想丰富的大脑需要处理的数据太多,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静静地观景、赏景,然后遐思到天际外。 至于那两个彼此有意还是无意的人,米小诺有意地躲闪着距离,给他们留出了足够的空间。必要时还为那俩个人添点油、加点料,致力于烘烤出一份缘分的大餐,成就一份属于他们的美好。 令季相哲烦恼的是,那个躲闪着距离的米小诺,抬眼可见,伸手却触不着。他那助力一把的手,总是会被僵在空中。 季相哲被人追着,烦恼。不被人追,更烦恼。自己小宇宙的动力在哪里,季相哲已然有了方向,只是力量不达心意。 季相哲快走,宁依依赶上。季相哲慢走,宁依依跟上。 似乎,那个米小诺,总会丈量出合适的距离,散落在他们之外。那个时常凝思的米小诺,令季相哲好奇着。那个躲闪着距离的米小诺,令季相哲焦躁着。 季相哲游玩的心,加入了计较的成分。怎么怎么他总是被宁依依缠着呢?怎么怎么米小诺就不这样缠着他呢? 看吧,男人都是狼。轻易得到的不稀罕,不轻易得到的,倒是提起了兴致,张开了胃口。 隐隐中,季相哲就生出了些担忧的情愫来。这样做,某个人会不会生气呢?那样做,某个人会不会高兴呢?再或者,这样、那样的……某个人会不会误会呢? 季相哲为自己这不易觉察的担忧,追加了疑问,他季相哲的头脑还算清醒吗? 可是,季相哲身不由已地渐行渐迷离。 哈哈,荷尔蒙爆发啦! 第11章 难以掌握的小宇宙 季相哲恼着,似乎自己再怎么注意细细节节的周到,某个人似乎都没有情绪变化。 季相哲烦着,宁依依总也离不了左右。 季相哲兴奋着,某个人那个不经意回眸的浅笑、那个跳跃着的身影、那个妙语连珠的粉唇、还有那个微微重叠着似乎是瑕疵般存在的牙齿……都是美好的存在。所有的美好,统统地沁进了心田里,挠着季相哲的小心脏痒痒地。 季相哲的心情在起起伏伏中,越来越难以掌控。 不在同一频道的米小诺,尚无动情之力,她的那个信心尚在成长期,没有精力去拓展新的局面。 米小诺倒是很愿意做个局外人,欣赏欣赏别人的风景,同时也为自己荒芜的心田注入一点阳光。 米小诺那颗菩萨般的热心肠,对宁依依是无比赤诚的。那种成人之美的伟大思想,激励着米小诺为宁依依的爱情指点着迷津。这旁观者清的指点,每一处都植入要害,每一处都恼在季相哲的心头上。 米小诺的纤指妙引着宁依依,“让你的哲哥哥帮你”、“让你的哲哥哥为你做”、“请送给你的哲哥哥”…… 每每在这个时候,季相哲的心就恼得发慌,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哲哥哥?米小诺的那一句句“季总”、“季总”的距离,季相哲恼着,纠正着,总不见改变。 三个游玩的小宇宙,在不停地试算着平衡,向她、向他、向你、向我……用个力,似乎那个平衡点随着心情在不停地左摇右摆着。 季相哲的试算平衡渐渐地偏离了轨道,心里在不断嘀咕着,难道你米小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对哪哪都无死角的我不感冒? 在不断地不被认可中,季相哲俨然开始否定自己,是不是自己太过自信了?是不是自己太没有魅力了? 可是,在方彤雨那儿、在公司内,那些个个姑娘主动的殷勤,又为季相哲注入了肯定的力量。 理性的米小诺当然没有试算过平衡,也不会轻易犯花痴啦!世上的好男人,能见一个爱一个吗?尤其是对于这匆匆而来、即将匆匆而去的客人,有必要想入非非吗?没有必要。 米小诺在渐长的成熟中相信了缘分的论说。人与人的缘分,有的时候,可以长到一生一世。有的时候,可以短到几天、几小时,乃至几分钟。流星划过的瞬间,或许就是缘起缘灭的轮回。 且看她与苏朗宁的那段缘,一个屋檐下的相处相随,竟然是疏同陌路般的存在,更别谈情深情浅,只能感叹缘浅缘薄了。 米小诺还不会不理智到,为了一个生命中一闪而过的缘,犯点花痴。 一眼定乾坤的季相哲,身体里的小宇宙,已经涌动着爆发的力量。季相哲几多尝试要搭把手或者助力一把,总是被米小诺轻巧地躲闪开,然后是莞尔一笑,算作报答。 在季相哲看来,那就是蔑视的一笑,笑他季相哲不够魅力。那拒绝的淡漠烧伤着季相哲的信心,烧灼中升腾着恼人的火气。 季相哲还想合个影,都被米小诺适时地闪开了。三个人的合影,总是宁依依在中间,就是没有季相哲靠近米小诺的距离。 季相哲的小挫折一个又一个地叠加着,火气也在不断地上升着。什么人,这是?躲避瘟疫,也没有界限得这样清的啊! 难道是她米小诺是清高的公主?如此这般不接地气? 生气的季相哲也会故意地晾着米小诺,不理不睬她。但是,似乎走气的只有季相哲,米小诺依然故我,愣是没有露出一点点的情绪变化。 季相哲那颗脆弱的心呐,酸得无力跳动。 难道她米小诺没有情商?季相哲还在思绪里反复地疑问着? 可是,季相哲马上就否定了。 季相哲自从第一次与她交谈,见到了感性着的米小诺。似乎之后,见到的就是理性着的米小诺。 那个高情商的米小诺很快用一层厚厚的防护膜将自己包裹了起来,进不得外来的力量。 季相哲失落着、哀叹着。唉,这个理性的丫头。 可是男人的征服欲,使季相哲愈加渴望靠近米小诺,更愿意用他的热度来烘烤受伤的她。 或许,人的原始本能,是追求刺激的兴奋体吧!有了兴奋的引领,才有迈向成就的喜悦吧! 再或许,季相哲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之所以年近三十的自己,一直没有找到理想的佳人,是因为少了那份追求的兴奋。当兴奋来了,激情就来了:当激情来了,爱情似乎不期而至了! 季相哲狂热的心,只有他自己懂。米小诺不懂,也不会去配合他的狂热。 季相哲在细细地品味着这耳目一新的环境和佳人,也在细细在感受着来自体内的一波又一波的兴奋。 季相哲都在为自己庆幸和高兴,原来这有幸的人生,还有如此美妙的身体领悟。 三个人玩玩转转的是风景,感受的是大自然的美轮美奂,收获的是来自内心的感知与召唤。 物、景、人;心、神、志……都在游玩中,有了新的领悟和提升。 大自然又将它的鬼斧神工,巧妙地植入了人的思维里,浮想联翩着…… 第12章 茅塞顿开的领悟 从江城返湖城的飞机上,顾成望陷入了无尽的思考。米小诺这匆匆的支教决定,打破了他唯一残存着的一线希望,那个他所努力争取的她与他同城读研的计划。 如今米小诺已远赴他乡,离他的计划更是相去甚远,留给顾成望的只有失望和失落。 顾成望那颗追求美好爱情的心蒙上了厚重的阴霾,层层叠叠地累结着烦燥和郁闷。 难道就这样丢了心爱、丢了人生的初见吗? 顾成望心有不甘。可是,再有不甘,也与事无补啊。 唉,这个自作主张的米小诺,怎么这般让人伤神呢?不但伤神,还伤心、烧脑啊! 顾成望揉捏着狂跳的太阳穴,苦苦冥思着、烦躁着。 顾成望反复地推理着米小诺的决定,她为什么突然决定去边区支教呢?为什么呢? 顾成望百思不得其解。 蓦地,顾成望聪明的头脑灵光一闪。对了,米小诺这打破惯常思维的做法,肯定与某个重大的决定有关。 那么,这个重大的决定是什么呢? 顾成望顺着思路理下去。是家庭的因素?好像不可能。是为了学业?似乎也不在逻辑。为了拓展思路,似乎也是牵强的……那么还能有什么呢? 唯有,爱情? 顾成望揉捏了一下厚大的鼻翼,大脑急速地活跃着,推理和配比着可能性。 嗯,这个推理不错。顾成望蓦地睁开了眼睛,眼前陡然亮了起来。 顾成望重又调整了一下身体,很快将唇角勾上了弧度。嗯,肯定与情路有关。米小诺定是情路受困,为了躲避熟悉的伤心地,才冷不丁地做出这个支教的决定。 顾成望心头的雾霾渐渐地散去,清晰了思路。米小诺这说走就走的支教,是带着情路纠葛的痛,去过一场心路的修行。不然,依米小诺之前的规划安排,断不会出现这样高幅度的跳跃。 顾成望所推理的米小诺支教的动向和成因,一下子有了答案,立刻柳暗花明起来。 顾成望拍拍自己的脑袋,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这聪明的大脑,逻辑思维强大得厉害。 所以,顾成望爽心地庆幸着,他的诺儿终于走出那段单恋。他的希望之火又抬起了高昂的头。 顾成望转眼又酸心地郁闷着,他的诺儿经历着感情的伤痛,却没有与他分担忧愁。而是用一层厚厚的茧将自己包裹起来,连他顾成望也封闭在了心门外。唉,这个要强的人啊!顾成望无奈又失落着。 巴不得他人坏事的顾成望又在真心地庆祝着,那个米小诺所倾情的人,到底是个混沌着的人,到底是没有睁开他那双迷糊的眼,到底是在迷蒙中将佳人推送了出来。 走出单恋的米小诺,为顾成望意念中的情路扫去了雾霾,照进了灿烂的阳光,更为顾成望增添了前进的动能。 豁然开朗的顾成望,心头萦绕着喜悦,大幅度地、得意地变换了坐姿,开心地捶打着座椅。 这兴奋的举动,引来了众多诧异的目光。触及目光的顾成望及时收敛了兴奋,对各位诧异的目光一一地回应着抱歉。 停止了肢体的动作,顾成望复又回到对米小诺的思绪里,计划和筹谋着新的追求线路图。 唉,这个百折不挠的顾成望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 那么,米小诺的爱情会限制在,非他即他的格局里吗? 第13章 吸引和被吸引 支教已经开课了,米小诺和宁依依都进入了角色。 无事的季相哲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游走在这个课堂和那个课堂之间,听课,似乎又是在琢磨着什么。 季相哲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专心地听米小诺讲课。 米小诺讲课不带课本,因为那些课程她预习一遍,就印在了脑子里。待到她讲出来,就添加了通俗易懂的引喻。学生们听得专注听得入神。那双双瞪大的眼睛和张大着的嘴巴,都在诉说着这份精神食粮太过吸引人。 季相哲听得出神也会感慨,有这样的老师,那是每个学生的幸运。 季相哲在听课,也在开阔思维。原来,一件事务,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就有不同的领悟。 透过米小诺的思维空间看过去,季相哲突然发现,世界可以很大,大脑也可以很广,想像的空间,可以无穷无尽。 米小诺的大脑似乎装得下宇宙,那里面的故事太多,多得季相哲想变成一个学生,天天听她的课。 季相哲听得入迷,就会心生疑问,她的大脑里咋辣么多繁华世界呢? 米小诺讲得口干舌燥时,季相哲也客串地讲几节课。 当然啦,季相哲也不是吃素的。课本从他口里讲出来,也是精彩纷呈的世界。 米小诺听着课,思绪也在领略着不同于自己思路里的世界。原来,一件事务,在男人的视野里,又是完全不同的世界。米小诺听得入了神,思绪也会开小差。他知识渊博、谈吐幽默、潇洒有范儿,难怪那个女孩会抓着他不放。 嗯,课堂上,在传输着知识和视界。课堂下,在涌动着吸引和被吸引的力量。那根若隐若现的红丝线在暗地里搅动着不易觉察的情愫。 季相哲思绪活跃的大脑,还在思量着很多的事情。这个边区新开的局面,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出行。唯有这一次,季相哲有了逗留的意念,所以,他迟迟地不肯动身,迟迟地不肯离开那抹走进视线里就再也不想放下来的身影。 宁依依上过几堂课,就要休息休息。她那娇弱的身体,时常累着。她那娇嫩的心情,时常需要大家给予抚慰。 米小诺上过自己的课,再上宁依依的课,几乎不闲着。 季相哲好生奇怪地问,“你不累吗?” 米小诺没有觉得不适,“还可以吧。” “替宁依依上课,你没意见吗?”这季相哲是想挑事吗?似乎不太可能。极有可能的是,他心痛米小诺的连轴转吧。 “宁依依身体弱,我的体力尚能应付得了。让她多休息休息,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合适。”米小诺坦然心地。 “那你,似乎不会计较。”季相哲还在忿忿不平,想要讨出点公道来。 米小诺轻轻一笑,回复着季相哲的小心思,“千里迢迢来这里一起支教,也是一种缘分,珍惜远比计较有意义。” 看吧,季相哲到底是见着了自己的低浅,讶然地止住了口,不再生事。 只是他的思绪里还在反复地论证着这个女孩,她的心地似丝绸般柔滑,她的胸怀似宇宙般宽广,她的笑容似温暖的春风,揉软了他那颗硬朗着的心。 从欣赏仰慕到喜欢拥有是季相哲思绪里的进程,也是推动着情路前进的引擎和动力。 但是,情的路是想开花就开花,想结果就结果吗? 第14章 去与留的胶着 每天,米小诺见到季相哲都要问,“你还不走吗?” 季相哲都要有所思量地回问:“你那么希望我走吗?” 米小诺只是回以浅笑,不再多问。心想,你走不走与我有何关系,我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每天,米小诺清晨起来,都会见到徘徊在门外的季相哲。晨练的米小诺不得不放弃听课,陪季相哲径走聊天。 米小诺是出于礼节,不想怠慢客人。 季相哲是出于渴望,想要增进接触。 走在凉爽的清晨里,满满的负氧离子吸进心田,令人神清气爽着。 米小诺会打开大脑,开启各种有趣的话题,与季相哲神聊。 应景着话题的季相哲,大脑里的小心思全在佳人的一颦一笑那里。那唇、那鼻、那眉眼、那细汗、那透白的肌肤都带着勾魂的妖娆,那飘动的发丝,竟也是勾魂的小刷子,一根一根地挠在不听使唤的小心脏上。 季相哲想要环住那纤细的腰,拥吻思绪里的沉醉。可是,却在几次跃跃欲试后,悄然放弃。似乎,这份美妙的感悟需要慢慢地去靠近去品味。如果,进度过快,季相哲怕破坏了那份美好,更怕从此划清界限,没了靠近的理由。 米小诺神聊时,偶尔也会对上季相哲的目光。那份幽深的目光,米小诺不敢深探,似乎那是摄魂般的存在,是她唯有躲避而没有招架力量的妖魔。 季相哲居高临下飘洒过来的气息,窜入米小诺的鼻息,吸进的都是荷尔蒙的诱惑。米小诺唯有时刻警惕地拉开着距离,躲避着沦陷的发生。 季相哲不由自主地迷醉着视线,嗅味着体香,沉醉着情思,靠近着、再靠近着。啊,真恨不得一下子突破亦远亦近着的拥入怀抱的距离! 两个人径走的清晨,就这样吸引和被吸引着,靠近和被靠近着,躲避和被躲避着。那连着情深的小路竟然走成了弯弯曲曲的蛇形线。那条一端连着靠近,一端连着躲避的弯曲线路。 似乎一再逗留的季相哲也不能无限期地停留。海城那边的工作,需要他时常回去处理交待一番。 恋恋不舍的季相哲终于要走了,临行,他向米小诺索要联系方式。 米小诺不带犹豫地婉拒了,“走出这里,你我都是过客,没有再联系的必要。” “那我成为你生命里的常客呢?”季相哲似打趣也似在试探。 米小诺只是回以淡淡地浅笑,“那我就权当你荷尔蒙临时紊乱,离开这里,你就会恢复常值。” 季相哲无奈,无奈于米小诺的理性。 季相哲仿佛也没有发现米小诺用过手机。米小诺那切断外界干扰的手机,从起初的停机到最终的注销,带着硬性的执着。 米小诺用公用电话联系着那端牵挂和被牵挂着的爸妈。与宁依依形影不离的手机相比,她们似乎不是行进在同一时代的人。 米小诺是想考量考量自己,离开外界的干扰,自己的情到底该归向何处? 米小诺还想试问试问自己,离开手机的侵占,自己是否还有精彩纷呈的世界? 季相哲要走了,再看一眼灵性、淡雅的米小诺,目光缱绻处尽是温柔。他好想透过这个女孩温柔的双眸,走进她的心田里。 可是那个受过伤的女孩关闭了心扉,不接受他的邀约。 季相哲的心揪着,莫名地印上了牵挂。 季相哲也有在心里试问自己,当真放不下这个丫头吗? 第15章 回忆的闸门已经打开 溪城。苏朗宁。来自最初记忆的闸门。 那个十一的假期有点闲,苏朗宁陪同老妈回了趟溪城乡下的老家。那个老家,打小的时候他曾去过,长大后忙于求学忙于同学打打闹闹,那个对于他来说不太感冒的乡下就鲜少地去过了。 再次走进那个村庄,已然没有了记忆里的任何模样,更别谈什么回忆里的趣事乐事人物景观了。 倒是老妈反复不停地在耳边唠叨着乡情亲情姊妹情什么什么的,听得苏朗宁只有点头应承的份儿,没有回问作答探寻的空间。尤其是老妈一再提起的那个从小一起玩耍过的米小诺,在不断地搜刮着苏朗宁的记忆,可是,他就是找寻不到思绪里值得回味的地方。 还有更不靠谱的是,老妈竟然兀自提议,要为他介绍个对象,那个她的好姊妹的女儿。 苏朗宁清晰地记得,那次返程的车上,老妈作为牵线意义上提起的米小诺。 “朗宁,有对象了吗?”老妈车丽在问他。 “没有。”苏朗宁边开车边答。 “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车丽试探着口气。 “老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介绍对象呢?”苏朗宁嘲弄老妈的提议,不屑的笑挂在脸上。 “介绍对象怎么了,我和你爸都是经人介绍的,挺好的呀!”车丽底气十足地回应着。 “老妈,那是属于你们的年代,我们现在的年轻人更相信缘分,相信一见钟情。谈一场轰轰烈烈的自由恋爱那是无比令人向往的。所以,老妈你只需负责美貌如花就行了,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哈——”,“老——妈。”苏朗宁急于将这个谈话结束,他不想被老妈的陈旧所束缚。 “朗宁,缘分这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她,这就是缘分。朗宁啊,你邓玉姨家的小诺你知道的,你们俩打小一起玩过。现在江城x知名大学上学,长得好看,学习又好,关键的是懂事,很好的一个女孩。我看和你真合适。”车丽热情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想法,对着不走心的苏朗宁,独自地咕噜了一大篇。 苏朗宁在记忆里搜索着米小诺,小时候那个瘦兮兮的小女孩,没有城里女孩的漂亮衣着,也没有城里女孩的玩具玩偶。总是屁颠屁颠地追在自己的身后,新奇着他的所有,那时候的他感觉她是个累赘般的存在。 老妈的提议,令苏朗宁感觉很是不可思议,确切地说是好笑。他苏朗宁是件卖不出去的剩货吗,就连找女朋友都得动用老妈的关系?更何况还是将手伸向了她自已好得不能再好的闺蜜的碗里,求得人家的一枚闺女。 苏朗宁直觉的判定是拒绝,不带犹豫的拒绝。可是,固执的老妈,也不管他苏朗宁愿意不愿意,硬是将米小诺的号码保存在他的手机里。 “朗宁,我把小诺的电话号码留给你,你回学校就和她联系,好吧?”车丽见儿子不当回事,看似是商量,实则是命令。 “老妈,我真的无语了。你这不是旧社会的包办婚姻吗?”苏朗宁有些着急了,他的老妈这是在干嘛呐? “你看你,朗宁,上纲上线的,我要你们自由联系,怎么就成包办的啦?相信妈的眼光,回去抽时间联系联系人家。”车丽由不得苏朗宁啰嗦,直接下了命令。 正在排斥着情绪的苏朗宁表面上有一搭无一搭地应声着,心里却在嘀咕,全当耳旁风听了,行不?唉,令人无奈的老妈呀! 苏朗宁想想都好笑,那个儿时一同玩过的米小诺,怎么能成为他的女朋友呢?那么一个乡下平淡无奇的小妞,那么一个土掉渣的样子。对于城里来的苏朗宁来说,哪个女同学都比米小诺强。 老妈竟然乱点鸳鸯谱,将他们扯上了关系,这怎么可能呢? 苏朗宁不知道长大的米小诺是个什么样,至少记忆里的米小诺就不是他苏朗宁的菜。 苏朗宁敷衍着老妈,将目光交给了车窗外穿越而过的山山水水,将思绪交给了‘迷你仙子’和她的幽默诙谐灵巧可爱。 嗯,找一个心仪的女孩,成就一段浪漫的姻缘,是正值大好年华的他又一神圣使命。 他苏朗宁的浪漫岂能被老妈所束缚了呢? 唉,那个指手画脚的老妈呀! 第16章 来自网络的诱惑 江城。苏朗宁的回忆。 十一假期后,苏朗宁回到学校,就忙于毕业论文的写作和向有关招聘单位投放简历。 苏朗宁打算毕业后留在江城发展,这是他初上大学时就立下的愿望。所以,他的本科、研究生都是在江城上的。况且父母已在江城为他买了房子,让他在江城发展有了底气。 想到自己就要毕业了,就要靠自己的本事吃饭了,苏朗宁忽地觉得自己长大了,该负起社会、家庭责任了。想到这里,也觉得自己是该成家立业了。 回想求学的路,自己是一路坦途而来。有父母庇护的求学时光,过得无忧无虑。 在校求学的路程是单一的,没有社会的纷杂,使得苏朗宁的思维还停留在单纯的浪漫里。所以他的爱情情结依然如圣洁的荷花般,没有沾染世俗的尘埃。 他似着魔了般,幻想着爱情的浪漫纯真纯情。驰骋在想像空间里的他,任性而又霸道着,非要娶个理想中的人儿不可,宁缺勿滥。 此时的苏朗宁坐在笔记本前浏览新闻和时事动态,离足球直播还有段时间,刚好可以读读每天期盼的小说更新。 作者迷你仙子。小说是以学校生活为背景,将年轻人对生活对未来的憧憬向往,从不同的角度表达出来,夹杂着现实主义的诙谐、幽默感。读着,就会放松和愉悦。那不需精雕细琢的流畅文字,句句都写到心坎上,读着,就舒展了灵魂,陷入遐思。字里行间充满了正能量,读了,有一股引人向上的力量。读着读着,使他不禁想探究,这样可意的人儿在哪里呢? 苏朗宁本不追逐婆婆妈妈的连载小说,但在同学的一再推荐下,打开阅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每天看连载已然成为不可或缺的事情。 连载稍有间隔不更新,就变得急不可耐,一天刷新页面n多次,一定要在更新的第一时间看到才能心满意足。 苏朗宁不由自主地将自己代入了角色,或者代入了与作者共鸣的思维里。他好喜欢这个站在高境界,似乎是专门与他灵魂对语的智慧女孩。她的文字蛊惑着他的灵魂,拥有的渴望,激荡着他的胸膛。他好想拥有这个女孩! 苏朗宁正值恋爱的年龄,也不是没留意过身边的女孩。但是那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感觉总没有出现。 如果迷你仙子下凡到现实里,他苏朗宁唯美浪漫的爱情就会实现,对于学业一路所向披靡的他来说,寻得如意佳人归。足矣,夫复何求也。 到那时候,苏朗宁会虔诚地感谢上苍的厚爱。 忽地,苏朗宁又想起上次回家妈妈的提议,禁不住地笑了。妈妈找儿媳妇也忒着急了吧,拉个人就配对,什么年代,什么观念? 嘿嘿,将在外,君命还是可以不受的。 看看表,文章更新的时间该到了,苏朗宁打开了那篇每天关注的文章。刚刚好,文章就在前一分钟更新了。精彩的桥段马上吸引了观看着的人,舒展的眉眼更是涂上了笑意,开怀而来。 读完文章的苏朗宁还意犹未尽,每天只这么一点点的更新,看不过瘾呐!只是,咀嚼完文字,苏朗宁又在心里琢磨着,文章的作者到底在哪里呢?是个适龄妙女无疑,是在什么环境长大的,竟有如此的胸怀写出如此风趣幽默的文章?苏朗宁太太太……想探个究竟。 看过文章,刷过作者的微博,大家还在讨论媒妁之言的话题。赞成的、不赞成的纠结在一起。 苏朗宁一一读着,迷你仙子的话闪亮地映入眼帘。 迷你仙子:如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成就一段好姻缘,那何乐而不为呢?还省却了苦苦寻觅的烦恼,本仙子只相信缘分。 心头陡然见着兴奋的苏朗宁,猛然敲打了桌子几下。嗯,这作者——迷你仙子还真的是个待嫁姑娘! 苏朗宁急不可耐地回复迷你仙子。 宁回路转:@迷你仙子,请问芳龄的你,可否有幸与你共赴缘分的路。一份赤诚的请求,私聊一下如何? 苏朗宁发出留言,就迫切地急于看到回应,不断地刷新着页面。 但是,迷你仙子那里却一直没有反应。 直到很晚,望眼欲穿的苏朗宁也没得到回应,还是心存侥幸地留言。 宁回路转:@迷你仙子,迫切需要私聊!急于看到你的回复! 迷你仙子不是没有看到@宁回路转的信息,但是她不想回复。想了解作者的人多了去,这种以恋爱为目的的私聊,她不想回应,所以选择了沉默。 急于得到答案的苏朗宁,越是找不到,越是急于找到。 苏朗宁疯狂地联系网站、联系主编,托朋友、找同学,以期能找到联系迷你仙子的有效途径。可是,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苏朗宁在一次一次的抓狂过后,还会百折不挠地又重新燃起希望。心已打开,苏朗宁无限向往着。胸口那个激动的小兔子在跳着,狂热地搅动着那颗年轻火热的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滋味?苏朗宁细细地品味着,迷醉了情思。 可是,谁来为他们牵这一世情缘呢? 第17章 远在天边的担忧(一) 思路豁然开朗的顾成望,回到湖城后,马上投入到紧张的学习和社会实践中,阳光明媚了好些日子。 这种靠信念支撑的美好,久了,又会生出些担忧来。顾成望好久未联系上米小诺了,思念在疯长,狂躁的心又悬了起来。 风筝断了线,失去了掌控。他精灵可爱的诺儿在边区可好? 米小诺这说断就断的电话,令顾成望恼着、恨着又无奈着。尽管在那个远在天边的地方,轻易地不会有人去叨扰他的诺儿。可是,顾成望就是担心。 当担心一旦抬起了头,各种的假设、可能都冒出头来。顾成望左眼跳完,右眼跳,右眼跳完,左眼跳,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安的事情要发生。 顾成望在辗转难眠中,决定亲自去边区看看,也许只有那样,才能安抚他那颗狂躁不安的心。 顾成望多方联系同学、校友和校方,取得了米小诺的支教地详细信息。 接着,就马不停蹄地赶往边区。他太怕他的诺儿被别人觊觎,又怕不知哪一刻他的诺儿把心交给了别人。 顾成望到了边区,首先办了一张电信卡。 当顾成望出现在米小诺面前的那一刻,米小诺愣了,呆了,太意外了!这个人会飞吗,怎么说从天降就从天降了呢? 顾成望轻轻地靠近米小诺,脸上是胜利的霸道。他什么也不说,也不管米小诺愿不愿意,欣长的身躯靠过去,手臂就搭在了米小诺的腰上,再一用力,就收紧了包围。他把他思念的诺儿紧紧地、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鼻翼嗅着发丝,双目眯在耳侧。馨香的味道统统地沁进心田,充盈着满足。啊,这一刻,渴望得太久、太久。为了这份渴望,顾成望愿抛弃所有的所有,只要这一刻手心里的真切。 良久,顾成望才松开手,咽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注销了电话号码,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米小诺懵圈后,急速地找回了理智,慌忙推开那个人,“顾成望,你发什么神经,我注不注销电话号码与你有么关系?” 米小诺对于这个顾成望,在心里一直规划在那个遥远的距离之外。米小诺不曾开启对顾成望的想像,是因为横亘在心里的那个遥远的距离。过去是,现在也是。是米小诺的想像限制了他们的发展。 可是,对于顾成望来说,距离哪是问题呢?哪怕是在天之涯、海之角,也只是一张机票的距离啊! 米小诺没有预料地接待了不期而至的顾成望,再理性的思维,也控制不住狂跳的小心脏。这小心脏跳得越狂热,米小诺就越累。思绪里好乱,张狂的心跳只能乱上添乱。 米小诺那颗受累的心还没有复原,滴血的伤口还在向外渗漏着底气。在伤口修复中碾压伤口,太痛,她招架不住。 米小诺不希望心里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她想好好地整理思绪,重新认识和定位自己,找准了适合自身的方向再出发。可是,这总是不期而至的顾成望,令米小诺无奈着,又困惑着。 即使逃到天边,也没有一个安静的修复期吗? 第18章 远在天边的担忧(二) 那当然,花儿盛开,蝴蝶自来。 你米小诺这朵娇艳的花儿已经盛开,蝴蝶能不趋之若鹜吗? 你想静静。可是这繁花季节,你想静,蝴蝶未必让你静。 顾成望与米小诺两人置身于空旷的天地间,心不自禁的靠近了。抛开了心中的壁垒,畅所欲言。 他们谈人生,谈追求,谈未来,谈理想……总之,谈所想谈。 唯独,不谈爱情。 那是一个敏感的话题,米小诺不愿触碰,顾成望再怎么引领,也引不动。 两人第一次发现,无论什么样的话题,他们都能找到共鸣点,无论怎么样的高度,他们都能和得上。他们博古论今的谈笑,吟诗讼词的琴弦,声声和谐。 他们开心的笑在山间回荡,牛羊为之转头。他们悠扬的歌声阵阵传来,香猪听得愣了神。 顾成望想定格这个画面,他为之陶醉。米小诺想定格这个画面,她不再心累。 可是,尚存理性的米小诺在心里反复地试问着自己,她配得上优秀的顾成望吗?在苏朗宁那儿碰壁的伤还在滴血,那份酸楚的剥离还在一页一页地滚动和刷新着屏幕,疼痛得米小诺无法呼吸,无法做出决定。 那个在谷底挣扎的信心,也没有伸展出硬朗的枝桠,更没有底气去迎接顾成望的盛情。如果还是一场飞蛾扑火般的恋情,米小诺那颗脆弱的心经受不起。所以,米小诺在短暂的激动过后,就恢复了理性。复又回到了那个最初的修行里。 顾成望这总是不期而至的从天而降,也或多或少地打破了米小诺僵化的思维。本来嘛,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米小诺也不能熟视无睹。 起初,米小诺的修行里只有结束的情。现在,米小诺的修行里没有开始的情。对于这个勇气可嘉的顾成望,米小诺还是多多少少地要做点交待,否则,不文的自己,实在没有资本去一再地拒绝佳人。 米小诺抬头凝望着顾成望,这个多才潇洒、多情阳刚的学长,到底该不该拥有呢?自己配得上吗? 反复地拒绝,似乎与情与理都显得过于薄情。毕竟她米小诺也不是什么公主般的存在。 米小诺剖开了固执,试问顾成望,“一年的时间,给我一年的时间可以吗?让我静静地思考。等我说服了自己,再给你一个交待。这一年我们没有约定,当然一年之后也没有约定。只是如果,如果一年后,你还保持初衷,我尚有激情,我们可以考虑试试,当然也有可能试都不试。只是,我需要一年的时间去过问自己和感情,来自哪里又该去向哪里。当然,不受限制的你,可以尽情地做你想做,我也愿你遇见那个更适合你的她。一年的时间和空间转换,你不必一惊一乍飞来飞去,我们静静地看云起云涌,看缘深缘浅。你感觉我的提议如何?” 顾成望努力地做出的姿态,进展到有了一个说法。只是这份说法,还带着不确定性。一年之中,有没有如果的出现呢? 第19章 远在天边的担忧(三) 转换角度,顾成望还是嗅出了庆幸的味道。自己的推理没错,米小诺到底是因为情路受阻,才选择的奔赴远方来支教。米小诺能提出这个条件乃至约定的建议,说明她已经走出了那段单恋。 只是,暂且受伤的她,需要时间去疗养情伤,目前不想重启新恋情而已。 这正是顾成望想要的结果。只要米小诺没有把心交给别人,就是他顾成望的庆幸所在。不太厚道的顾成望想,既然前一段感情结束了,那么属于他的希望就来了,他怎么就是如此地激动呢? 一年是个修复期,既然米小诺有这个需求,顾成望愿意奉陪。 顾成望似乎也不得不接受米小诺的提议,他到底是个追求者的存在,没有主导方向的话语权啊。可是,他顾成望也不必完全听命于米小诺的安排,只要她心未所属,那么属于他顾成望可以发挥的空间就是无限的大。 顾成望考量着这个僻静的地方,似乎威胁存在的可能性极小。那个活跃的宁依依,似乎能够帮他看好他的诺儿。更令顾成望信心十足的是,这儿没有支教的男生。那么,他顾成望是不是就得定义为十拿十稳了呢? 顾成望拉起了米小诺的手,满含深情地邀约着,“诺儿,来时莫徘徊。” 米小诺轻轻地笑了,看着交叠的双手,目光中没有期许、没有喜悦。只是在一丝忧郁中,将任务交给了时间,交给了明天。 情是什么?米小诺似乎看不太清楚。爱又是什么?米小诺似乎并没有定夺的能力。 顾成望请假日期不多,匆匆的就要回去了。他细心地检查了米小诺的饮食起居,记下或缺的东西,打算回去寄过来。反复叮嘱她读书考研,这次他给她带来了不少的学习资料,包括湖城某知名大学的资料。顾成望的目的更加清晰明确,待米小诺支教完毕,到湖城读研。 米小诺对顾成望霸道的安排推辞不掉,也不再做作。当他那伟岸的身躯在面前一站,米小诺恍然有种感觉,这是一个可以挡风遮雨的人。有温暖自心底轻轻地流过,她那颗小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作乱了。 临走,顾成望把装好卡的手机交给米小诺,“诺儿,我不介意你把它用作我们俩联系的专机。” 米小诺含着笑接过,转手就偷偷地放进了顾成望的包包里。外界的干扰一律都不要,她需要静静地梳理感情。这就是执着的米小诺。 再看一眼帅气、阳刚的顾成望,那笔挺又高大的身材,太过诱惑。米小诺急忙地转移了视线,摁灭了心中马上就要起燃的冲动。 尽管这个男人心细、沉稳,做事缜密到无可挑剔,但是她米小诺想认可却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底气。 顾成望心有满足地结束了那不远万里的探访,回到他的学业和前程上来。 那么,一年的时光轮回中,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变化呢? 给予他们的,又将会是一个怎样的明天呢? 第20章 回忆的闸门已经打开(一) 海城。季相哲。记忆的大门正在缓缓地打开。那个与方彤雨的渊源。 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季相哲正盯着繁华初上的夜景出神。这车水马龙的街道和星星般亮起的万家灯火,正在诉说着城市的繁华。 季相哲在读x知名财经大学,博士研究生即将毕业。季爸季泰早已安排好了他的人生轨迹,毕业后在季泰的海城国际集团上班,继而接管集团业务。 季泰将海城国际集团做得风生水起,在世界各地都有连锁。在这若大的海城乃至全国都是有知名度的。 季相哲学的是金融专业,不想被爸妈的安排所束缚,正意气风发地筹划着自己的事业蓝图。 相微,作为季相哲的妈妈,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位母亲,毫不例外地关注着儿子的婚事。 儿子的一路成长,倾注了母亲的心血,优秀的儿子是母亲的骄傲。儿子的未来也牵绊着作为母亲的神经,她希望学业有成的儿子婚事一样志得圆满。所以,精力充沛的相微,在马不停蹄地替儿子张罗着找对象。 季相哲心中不愿接受妈妈的张罗,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亲找对象。可是碍于妈妈的面子,也相了不少。不泛漂亮的、有才的、富家的、官家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细挑的、匀称的,白净的…… 总之,再多的同学朋友,再多的圈内圈外女人,愣是没有一个入得了季相哲的眼。那看一眼的眼缘,总感觉离自己期待中的美好还差着那么一点点,就是不达理想中的完美。 相微见儿子这样不咸不淡的一年又一年,眼见快三十的人了,也不领个媳妇回家,更是着急得有些发慌。 以前她是介绍了一个又一个,总不见成效。这一次,她改变策略了,将见面改在不知不觉的幕后操戈。 海城金融巨头方国的女儿方彤雨,虽不是名牌大学毕业,但优越环境成长的她,时尚又前卫,骨子里带着大小姐气质,有着令人仰慕的优越感,追求者众多。 相微留意这女孩好久了,感觉与儿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这次她变聪明了,不再安排相亲,而是制造了一场看似自然的相遇。 那天,季相哲在海城金融大厦,参加金融学术研讨会。 方彤雨被向语安排去替方爸爸开金融学术研讨会。 其实,向语也是用心的。追求女儿的人不少,女儿相不中的,当妈的也没相中。倒是季家的儿子令她满意,人优秀,论长相、论家境都登对。也是有意让方彤雨与季相哲有个正面接触。 海城金融大厦内,国内顶类金融才子相聚在这里,探讨国际、国内经济形势,研究国家发展方向与经济发展的关系,以及国际局势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方彤雨本来就是来顶替开会的,所以对会议的内容不感兴趣。但是无意间,台上季相哲气度非凡的论证,引起了她的注意,心中的小兴奋在暗流涌动。 这人是谁?潇洒、气质不凡,不是平庸之辈。 方彤雨马上在嘉宾名单中找出了季相哲,对他的个人信息做了初步了解。知名大学博士生,持有金融cfa证书和律师执业资格证书,家境、相貌、谈吐、学识都符合自己的择偶标准。难得的是,自己的心,动了。 学术研讨会后,还有一个业界精英的交流party。如果说前期的学术研讨会是正式的台前交流,那么这交流party则是非正式的后台交流,更具实用性。 方彤雨目光尾随着季相哲的身影,越看越喜上眉梢,这不就是自己理想的白马王子吗? 第21章 回忆的闸门已经打开(二) 方彤雨端起酒杯,向着季相哲的方向走去。 海城这金融圈,方爸爸带她参加了不少的活动,该认识的人也认识了不少。 这不,方彤雨正缓缓向站在季相哲旁边的周叔走去。 “周叔你好,好久不见,您老参加学术研讨会啊?” “是啊,方大小姐,你也来参加了。” “过来,过来,这几个青年才俊你认识么?我来给你介绍介绍。”周叔热情地逐一介绍着,“这是季相哲,x知名财经大学博士生,持有高含金量的多个证书,博学多才,即将成为金融界的新秀,前途无量啊。” 方彤雨有心地听着,心花怒放,周叔的介绍加深了自己对季相哲的好感。 季相哲冷不丁在公众场合,被盛意地介绍给妙龄女子,有些不适应。面前的女子时尚前卫,黯于世故,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家庭出身。 “小季啊,这是方彤雨,方大小姐,父亲是贝来证券的方国总裁。” 季相哲一时惊讶,这竟然是海城金融巨头的千金。他将端着的酒杯缓缓地碰向面前优雅着的大小姐,“你好,方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方彤雨探出酒杯,碰出了清脆而得意的声音,欢喜地表达着热情。 “这是程伟升,是知名经贸大学的研究生,已发表财经论文多篇,也是金融界的新秀啊。”周叔还在一个一个地介绍着。 “这位是周宁航,国联金融证券ceo……” 方彤雨迎合着,心已不在此,目光追随着季相哲的身影,心湖荡漾。 二人的相见是那样的自然、顺畅,不带一丝牵强。如此便可相恋吗? party结束,已是深夜。 季相哲走在海城霓虹闪烁的大街上,回味着研究讨会上各路大咖的见解和思路,热血沸腾,禁不住摩拳擦掌,想要一试身手。 踏上社会后,该进金融公司实战演练书本知识了。可是,季爸和季妈的接班意识,困扰着季相哲,令他的心中升起了些许惆怅。 翌日,相微有意地与季相哲谈起昨天的研讨会,关心着会议开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季相哲乖巧地看着妈妈,有心地商讨着,“老妈,我进金融公司上班怎么样?” 相微迟疑了一下,“好啊,咱海城金融公司大大小小的也不少,你进哪个金融公司?” 季相哲稍有愣怔,老妈不是不支持我搞金融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当然喽,相微怎么能轻易改变呢?她有自己的小算盘,等这门亲事成了,工作的事再作安排。 季相哲就这样被老妈算计着。 可是相微想,这都是为儿子好。 “去贝来证券怎么样,海城的金融巨头。”季相哲将涌动着兴奋的目光看向老妈。 相微假装沉静地问:“递简历了吗,能通过吗?” “老妈,我一定能通过的,只要您支持我干这行。”季相哲信心满满。 是啊,哪个公司不需要人才,像自己儿子这样优秀的人才,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 相微还在心里盘算着,只待季相哲进得贝来证券,她相微的计划就有了进展。到那时候,季相哲和方彤雨的爱情就会生根发芽,属于他们的美好前程就会开花结果,幸福美满。 相微想像着两个财阀家庭的联姻,那辉煌的场景马上就浮现在脑海里。想着想着,高兴就上了眉眼。心中那个得意在叫嚣着,宝贝,妈已为你安排好了锦绣前程。 第22章 往事的闸门正在打开(一) 家乡。米小诺。回忆的大门也在徐徐地展开。那个扣开心扉的时刻。 那个金秋十月的午后,太阳依旧热烈地照耀着,风中带着丝丝凉爽的气息,舒适宜人。 蓝蓝的天空上云卷云舒,不着痕迹地将人的心舒展开来。 苏朗宁站在乡间的二层阳台上,极目远眺。远处的山,黄、红、墨、绿交替,层林尽染。近处的田地,忙碌的人影各色的果实,相映成趣。丰收的果实挂在枝头、堆在田间,收获在农家小院的房前屋后。这田间,这地头,到处都是丰收的喜悦。 苏朗宁就在那站着,嘴角弯成了浅浅的弧度,陶醉在这丰收的季节里。休闲的户外运动上衣,将那挺拔的身躯衬托得阳刚帅气。与乡间的泥土气息混然一体,不知是他美了乡村,还是乡村成就了他的潇洒,成就了一道令人忍不住多看一眼的风景。 米小诺手里端着妈妈刚出锅的嫩玉米、鲜地瓜,走在去车丽家的路上。 车丽家在溪城,打小在这乡村里长大,对这片土地有着深深的感情。闲暇的时候都会来这小住,叙叙乡愁。 车丽与米小诺的妈妈邓玉是儿时的玩伴,也是形影不离的闺蜜。但是命运的转折是随着高考逐渐发生了变化。 邓玉兄弟姐妹多,在家中是老大,家境足以维持年吃年用。如果让一个挣工分的劳力去读书、去高考,对于邓家来说,影响的是温饱与生计。 家庭的客观条件不允许邓玉去学习去高考,尽管聪明如她、要强如她。但命运是由不得自己掌控的,她不能为了一己之愿,放弃家人。作为家中的老大,她肩负着责任,仅次于父母。她只能放弃那令人向往的高考。 车丽有兄妹两人,哥哥与父亲都是壮劳力,家境相比同村其他家庭要好很多。因为是小女,备受父母与哥哥的疼爱。车丽如愿地参加了高考,成功考取了省内重点医学院。毕业后成了端铁饭碗的城里人。 两个自幼要好的玩伴,人生轨迹就这样发生了转变。 在送车丽上学前的晚上,两个小伙伴谈了很久很久。车丽多么希望邓玉能与自已一起走出去,一起去上学。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岂是两个小女子所能改变的。车丽与邓玉相约,你失落的,我来帮你。 儿时的梦想与愿望有多少能实现,无人知晓。生活的轨迹却是一直向前延伸着。 邓玉的父亲邓老爷子,相中村中的米顺是条好汉,身板好,有力气,家有瓦房四间。尽管人是老实了些没有大本事,但出力养家糊口没问题。 当然邓老爷子还有个小小的私心,一个村离得近,女婿可以帮自己出些劳力。在那个靠体力挣工分吃饭的年代,劳力就是财富。 米顺自是高兴。全村数一数二的大闺女,稳重大方,温柔漂亮,求之不得。所以出尽体力帮邓老爷子干农活,博得老爷子的欢心。 但邓玉是不情愿的。正如村中有见识的人所说,米顺是配不上她的。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于一个从未走出农村这片小天地的姑娘而言,违抗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邓玉也尝试过反抗,但是在挣扎过后,又不忍心看到父母唉声叹气的失落。她无法逃出父母的择偶标准,也无法将自己置身于自己的理想里。 她妥协了,一如高考一样。也许这就是命运。 第23章 往事的闸门正在打开(二) 邓玉试着去发现米顺的好,然后嫁了,然后有了聪明可爱的米小诺。 车丽好像总是命运的宠儿,毕业后如愿分配去了溪城市立医院,成了一名内科医生。在最好的年华里遇见了心仪的苏远,造就了如今风度翩翩的苏朗宁。 车丽与邓玉从未断了联系,时常回老家与邓玉小叙,生活上更是给予邓玉至真至诚的帮助。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份儿时感情浓到化不开,似姐妹般淳厚。 但是命运仿佛也不是那么的眷顾与青睐,车丽的身体不算太好。正如车丽的妈妈一样,心脏有病,前不久刚搭了支架。 米小诺脚步轻盈地走在去车丽家的路上。豆蔻年华的她,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正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年龄,姣好匀称的身材与碎花连衣裙完美地搭在一起,充满了质感,令谁看了都感叹岁月的美好。 米小诺继承了邓玉的优点,聪慧、稳重、大方、睿智。沉稳的个性与漂亮的外在恰到好处地融合,柔声细语处,总会给人留下舒适的美感。 两家相隔不远,只隔着一条巷子。踏进车丽家所在的小巷,米小诺一抬头,正好看见了站在阳台上塑成一幅画的潇洒身影。阳光恰到好处地将那抹高大的轮廓渡上了耀眼的亮度,高挑的身影勾勒着霸道的阳刚和帅气。 米小诺心头不禁为之一颤,这是谁?一种美好的感觉刹那间涌上心头,她甩了甩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踏进车丽家的门,“阿姨,在家吗?”米小诺轻轻地询问道。 “在呐。”车丽起身迎到了门口,“是小诺呀,快,快进屋,小诺。”车丽欢喜地拉着米小诺进了屋。 屋内茶几上,一壶泡开了的茶正在散发着清淡的香气,一本打开来的书正在敞开着文字的诱惑。茶几旁的筐子里有尚未剥完的花生,这应该是邓玉昨天送来的。 视线轻轻环过屋子的米小诺,将手中的篮子双手递给了车丽,“阿姨,这是我妈刚糊好的嫩玉米、鲜地瓜,趁热吃吧。” “好啊,好啊,都是我爱吃的。一回老家,这口福都享不完呐!有老家的老姊妹,真好啊!小诺,代我谢谢你妈。”车丽欣喜地收下来,目光还在米小诺身上打量着。 “阿姨,您客气啦。您喜欢吃,我妈更高兴。”米小诺喜欢这个阿姨,这个阿姨曾经带给她许多的童年惊喜。 “小诺,过来坐。”车丽亲切地拉着米小诺的手,在沙发前落坐。“小诺,好久不见,阿姨有好多的话要与你说。快,告诉我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不是在上学吗?”车丽得与多日不见的俨然如亲闺女的米小诺好好地拉拉家长。 “阿姨,节前几天没有课,又逢十一假期,所以就回家了。” “小诺,你是在江城x大学上学吧,学什么专业来着?” “阿姨,我学的是汉语言文学。” “哦,想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唉,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车丽独自喟叹着。 “小诺,还记得我家朗宁吗?他也在江城上学。”车丽的问题还在继续。 米小诺怎么会忘记她的朗宁哥,记忆中那个帅帅的小男孩。总是展示着他的飞机、汽车、武器大炮,吸引着米小诺屁颠屁颠地围着他转。从那时起的米小诺,对她的朗宁哥崇拜又崇拜着,直至现在。 第24章 往事的闸门正在打开(三) 朗宁哥自城里带来的零食,美味至今还在唇齿间流连。自上学后,朗宁哥来的就少了,上高中、大学后,就不见他来过。但是米小诺关心着她的朗宁哥的进展,读高中了、上大学了、读研了。就连读的什么专业都清楚得很。 车丽说着,抬眼看向窗外,“我家朗宁研究生将要毕业,准备在江城就业。你们也是好久未见了吧,叫他下来与你聊聊?” 米小诺小有震惊,哦,那原来是朗宁哥!多年不见,当年的小屁孩,竟然长成了如此高大的帅小伙。 米小诺欣喜思量间,脸颊发热,慌乱了心跳。 “不了,阿姨,秋天这么忙,回去帮我妈干活了。” 说完,米小诺逃也似地走出了车丽家。 待转过巷口,米小诺放慢了脚步,不禁轻轻地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悄悄地,她又抬头望向那边的阳台。 苏朗宁那抹身影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发丝被风吹着有些凌乱,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在少女的眼里酷极了。 苏朗宁正在思考当下的农村改革形势,作为某知名农业大学研究生的他,系统地学习了资源环境科学、土地资源管理专业,筹划着在农村改革新形势下,实现自己的理想与追求。全然没有感觉到自己已成为别人眼中的一道风景,不经意地、没有商量地扰乱了少女的心。 米小诺唇角飞扬,轻轻地笑了。水灵的丹凤眼轻弯,心跳和着兴奋红了那张白皙的脸,欢快地回家了。 米小诺自小在邓玉的悉心教养下,有着阳光、向上的心态,对待学习和生活有着锐意进取的上进心。农村不及城里条件优越,需要付出多于城里孩子很多倍的努力,才能取得今天的成绩。 可是,聪明如她,要强如她。她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描绘人生的美好蓝图。 所以,小小的她,征服着一个又一个的挑战,跨越着一个又一个的不可能,向自己的理想奋斗着、进取着。 似乎命运垂青于她的执着和努力,聪明的她不仅考上了名牌大学,还在写作的领域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成绩。各级奖励一个又一个台阶上升着。如今正在写着的长篇小说,被某知名网站连载,圈粉很多。 米小诺最初写作是出于自身的爱好,后来发现,自己写的文章可以变成学费,能补贴家用。所以,才情的她,一写不可收拾,越写越有感觉。 送走小诺,车丽还在回味这个姑娘。正值豆蔻年华的她,有着少女的清纯与可爱,聪慧又漂亮。每见一次都能增加好感,那份令人喜欢的亲和力很值得回味。 忽的,车丽眼前一亮,抬头看向阳台上自己可爱的儿子。一个念头计上心来,将这两个孩子撮合一对,怎么样? 自己儿子的优秀,当妈的自然信心满满,让这两个孩子在一起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让邓玉的女儿做自己的儿媳,像自己女儿一样去疼爱她,也是表达对儿时伙伴的浓厚感情。 邓玉暗暗夸奖自己,竟然有了这么好的主意。 第25章 往事的闸门正在打开(四) 再说,朗宁转过年就27了,不小了。也不见那小子谈过恋爱,带个女朋友回家。眼见着研究生毕业,也该成家了。 最令车丽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体,这心脏的病,最脆弱。说不定哪一天就……车丽不敢想了。 养儿育女,哪个父母不想看到孩子结婚成家。孩子成家立业就像一个里程碑,标志着父母的使命成功地告一段落。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陆续从农田回家了。 米顺坐在炕上,啜一口小酒,吃一口大肉,犒劳一下劳累了一天的身体。 一家三口围坐在饭桌前,享受着大自然秋天的馈赠。 新鲜的嫩玉米、面地瓜、芋头、花生,自家地里现采的菜豆、茄子、土豆,娇嫩的黄瓜、翠绿的茼蒿,满桌子的绿色和美味。 米小诺直呼吃得太多,“妈妈,你做的饭太好吃了,我又要长肉啦。” 邓玉不以为然,“傻闺女,吃五谷杂粮不长肉。看你那么瘦,再多吃点。” 米小诺摆摆手,“妈妈,我就不帮你收拾饭桌了,我还有功课要做。”说着,米小诺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尽管她吃得饱饱的,睡意来袭。但是每天更新小说的任务必须得完成。 邓玉目光暖暖地送走爱女的身影,心中升腾着满满的幸福感。尽管米顺不是自己理想深处的伴侣,但是能送给自己这么一个优秀的闺女,曾经的不甘悄然变得不值一提,甚至变得有那么点庆幸。 邓玉是个豁达的人,相信命运,相信与米顺在一起是姻缘所迫。既然嫁了,就要正儿八经地过。她从不抱怨,而是一心一意地打理着小日子,有计划地安排着米顺的春夏秋冬活计。 米顺呢,用自己的话说,就是一个打长工的。他不会动脑,只会出力,听从掌柜的一切安排。所以,除了干活,他就是了无心事地享受他的小酒。 农家的小日子,就在这样细如流水的岁月里,向前延伸着满足和幸福。 改天,准备回溪城的车丽收拾好行当,拎上包,来到了米家。 邓玉正在剥玉米,见车丽来了,忙起身迎接。“姐,来来来,坐坐。”邓玉递过一个小板凳给车丽。 车丽接过板凳,在邓玉旁边坐了下来。探寻地看了看屋内屋外,然后问过去,“妹儿,小诺呢?” “吃完饭,帮她爸秋收去了。”邓玉边剥玉米边回答着。 车丽的头神秘地向邓玉凑了凑,“妹啊,这次来,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讲给你听?” “姐,我们俩是多年的姊妹,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话快说。你这样吞吞吐吐的,倒是让我着急了。”邓玉好奇着车丽的想法,停止了手中的活计。 车丽迟疑着开口了,“那天看见小诺,我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将小诺给我当儿媳,怎么样?”车丽边说边留意着邓玉的反应。 邓玉自是被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直起了腰,“这成么?小诺能配得上咱家朗宁吗?” “怎么配不上。”车丽喜滋滋地说,“咱家小诺和朗宁上的都是名牌大学,长相我看也是相当地般配。我们俩又是知根知底的好姐妹,结成亲家岂不是亲上加亲,多好呀!” “好倒是好,但是他们两个人愿意吗?”邓玉也觉得这提议不错,但是两个孩子不知道能不能如妈妈们所愿。 关键的问题就在这儿,这两个人能愿意吗? 第26章 长辈的心愿(一) 临走的时候,车丽塞了一个信封给邓玉。邓玉自然知道是什么。这么多年,车姐对自己的帮助真诚而深厚,自己感恩在心,能供小诺上学,也多亏了这个姐姐的帮助。 这次,邓玉推辞了,“姐,小诺回家告诉我,下学期的学费已经准备好了,这个我就不用了。” “小诺已经准备好了?”车丽有些吃惊。 邓玉的高兴溢于言表,“嗯,小诺说她在给网络公司做兼职,挣了不少钱,学费已经攒够了。” “小诺这孩子就是懂事,上大学就自己挣学费了。我替小诺高兴,这个你还是留下改善生活吧。我们尽管不是亲姊妹,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亚于亲姊妹,你就不要见外了。”车丽说着,向门外走去。 “等等,姐,我收拾一些南瓜、青菜什么的给你带回去。你等着哈。”邓玉急急地去拾掇自家地里产的东西了。 经年锤炼而成的姊妹感情,就是一物一实的直率与真诚,不拿捏也不做作,有的就是发自心田的你需要的刚好是我能给予的,不论贵贱轻重。 夜色垂幕,秋风乍起,一轮大月亮明亮地照着归于平静的土地。 灯光下,米顺依然在啜着小酒,慢慢享受着这一天中最为惬意的时光。 另一房间内,邓玉与坐在电脑前的米小诺聊着天。 “小诺,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回来这几天正好赶上秋收,忙忙活活的,也没空和你多说说话。” “怎么了,妈妈,又不舍得我走了?”米小诺调转椅子,靠近了邓玉,搂住了妈妈的胳膊。 “小诺,自小你就懂事,也没让我操心,我很荣幸有这样的宝贝女儿。”邓玉满是爱意地抚摸着心肝宝贝的手。 “妈妈,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怎么今天还绕圈子了?”米小诺饶有兴致地看着妈妈,丹凤眼好看地眯成一条线。 米小诺恍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妈妈,我的学费已经告诉你不用操心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的收入也在不断地增多,是正儿八经的收入。您和我爸也不用那么拼命地种地,我会慢慢地补贴家用,让您和我爸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妈妈,您就等着跟您的女儿享福吧!” 邓玉爱怜地看着宝贝女儿,“小诺,为人父母没有给你提供好的物质生活,我和你爸都感觉惭愧。你能自已挣学费,我是高兴的。但是我想跟你说,小诺,无论是做什么工作,都不能为了金钱干出格的事情,知道吗?” 米小诺点点了头,继续聆听着老妈的唠叨。 “小诺,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网络工作是什么,但是我的出发点只有一个,就是要干正儿八当的事情。人呐,可以物穷,但不可以志短,千万不能为了金钱丧失尊严,知道吗?我和你爸现在身体还好,田间地头的活干习惯了,不觉得那么累,你不用为我们操心,只管好好学习,做最好的你。” 米小诺知道为母的心事,“妈妈,您就放心好了。您的女儿还能干出格的事?我自小受您的熏陶,人穷志不短,心高着呐、气正着呐!” 邓玉被米小诺的话逗乐了,笑意盎然地说道,“好啊,丫头,妈放心。” “小诺,谈对象了吗?”邓玉转换了话题,切入了此刻她想与女儿交流的正题。 “妈妈,我谈没谈对象,您——还不知道?”“怎么,妈妈要给我找对象吗?”米小诺调皮地说着,煞有介事地看着妈妈。眉,上挑成好看的弧度。 “对呀,今天你车丽姨来过,说是让你和她家朗宁处处怎么样?”邓玉观察着女儿的反应,那丫在认真地听着,只是没见有回应。 邓玉接着说下去,“朗宁是名牌大学研究生,和你在一个城市读书。这孩子聪明、学历高,人长得帅。再说,我们两家也熟络,我看你车丽姨的提议不错。” 冷不丁的,妈妈冒出这么个提议来,米小诺有些凌乱了。心中的小秘密还不曾对旁人说起过,包括妈妈。这正中下怀的提议,猛然间让米小诺手足无措。 第27章 长辈的心愿(二) 尽管有个小惊喜在心间跳动,但是尚存理智的米小诺心里清楚得很。说的是两家互相往来,但是一个在乡间,一个在城里,存在着不成比例的互助互动。说是两个人打小认识,但是成长的历程截然不同,那隔着岁月和时空的两个人彼此了解的并不多,也不深。 那么优秀的朗宁哥,米小诺拿捏不准他会不会看上自己。所以她将爱意偷偷地隐藏在了心底。 邓玉的提议勾起了米小诺心底暗藏的秘密,儿时的大哥哥与阳台上的那抹高大身影竟相交织,暖流瞬间涌上了米小诺的心头。那种本能的好感与仰慕加持在一起,玄妙地舞动着米小诺的少女之心。 “怎么样,小诺?”邓玉对正在思考的米小诺好奇地问道。 米小诺压抑着心底的涌动,理性地回答着邓玉,“妈妈,现在不时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车丽姨都想得太简单了,你们俩情同姊妹,就觉得我和朗宁哥合适?” “小诺,这不是我正在和你商量吗?再说了,也只是提议让你们互相了解了解,也没说直接逼婚啊!”邓玉摆出了自己的态度,她是真心感觉不错,不想让女儿错过这么合适的机会。 “好的,我知道了。妈妈,您忙您的吧。”米小诺急急地打发着老妈,想单独好好地思考这件事。 “小诺,考虑考虑,待朗宁联系你,愿不愿意都不要臭着一张脸,令人家难堪。”邓玉叮嘱着。 “知道了,妈妈,这点素质我还是有的,您就放心好了。”米小诺含着笑送走了妈妈。 邓玉交待完心事,满意地走出了房间,嘴角上还挂着笑,仿佛这事成了似的。 倒是无端地将米小诺搁在了风中,凌乱着,心中的那个小兔子呀,不停地跳着、跳着…… 米小诺没法平静,无法写作。打开了微博,她要与粉丝探讨一下关于媒妁之事。 迷你仙子:大家好,今天咱们讨论一个话题。青春的你,希望怎样步入爱情?怎样看待媒妁之言? 马上,回复多多。微博内的粉丝大都希望唯美的邂逅与浪漫。看来微博内的粉丝都是些痴情的少男少女。 只求平淡:世间哪有那么多浪漫,平淡才是真。都是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在谈论浪漫。 须臾,只求平淡就被众人围攻了。 “没有浪漫,那还叫爱情吗?” “不懂情调的人,才会受人摆布在相亲的游戏里。” “受媒妁之言成婚,好像人生缺憾了点什么。” …。 只求平淡:我是受媒妁之言,与我对象喜结连理,我们在一起挺幸福的。到现在还非常感谢媒人的牵线之恩。 大家很是不满意这种形式的恋爱。 “我拒绝媒妁,只求一见钟情的浪漫。” “我相信邂逅,相信缘分。” “我对以结婚为前提的相亲,特反感。” 宁回路转:哈哈,我刚被我妈提着耳朵介绍对象了,不去不行啦,大家说怎么办? 大家一起炸锅。 “不去,不去,相亲太不浪漫了。” “帅气的小伙、漂亮的姑娘还用去相亲吗?都是歪瓜劣枣找不到对象的才去相亲。” 悟心迷恋:相信浪漫,但媒妁之言也要应付。相了,也不是非成不可。 众人又炸锅。 “没有诚意的相亲,浪费的是自己和别人的时间,没有意义。” “对,这是个好办法,必要的应付还是要做的。” “也许媒妁也是一次浪漫邂逅,期望不要太大,成功也有可能。” …… 迷你仙子看着大家的讨论,一度陷入了迷惘。大家各持已见,争论不休。 到底怎样成就自己的爱情呢?相亲?邂逅?一见钟情?还是…… 也许一切随缘就好吧。 第28章 如愿的事业 海城。季相哲的事业。 季相哲将简历投出后不久,就收到了贝来证券的面试通知。 季相哲走进贝来证券的面试会场,强大的气场引来了大家关注的目光。那高大挺拔的身躯,搭上藏蓝色西装,气势已压倒了众人。当柔软的黑皮鞋在地毯上走过,风中留下的都是美感。 只是有人猜测,该不会是一个花瓶吧? 面试者一个又一个地进去了、出来了。 终于轮到季相哲。 面试官从时事、业务、人生各个方面出题,季相哲游刃有余地一一作答,还不失幽默感,令面试官频频点头。 当即,面试通过。 走出考场,季相哲小有兴奋,尽管结果正如已所料。 季相哲为表达兴奋和谢意,特意邀请相微和季泰在外庆祝一番。 因为在内深处,季相哲是非常感谢老妈的。老妈肯于让步,也将老爸的工作做通,放手让他搞金融,实属不易,也超出了他先前的所有预期。 在人生的转角处,老妈如此厚爱地照顾他的想法,他季相哲无论如何都是要表达谢意的。感动的季相哲在内心也坚定了信念,如果老妈有要求自己配合的事情,他定会全力以赴的。 这个有情有义的季相哲,与老妈开启的不是相同意义上的情感,那么结果会不会是相同意义上的同步呢?不知道,暂且向前看吧。 相微自是受用儿子的谢意,心中也在得意地赞赏着自己的足智多谋。如此一个退让,便可让儿子感激在心,又可实现与贝来证券的联姻。相微不需多想,心情就好上了天。 季泰不咸不淡地应付着相微的挤眉弄眼,心里却在嘀咕着,不知道相微又在动哪根神经。对于自家的儿子,她不至于算计太多吧。季泰如是想着。 欢乐的母子,还在共同庆祝着季相哲人生角色的成功转换。 下一个角色转换,正在相微的运筹帷幄之中,即将上场。 相微瞧一眼儿子,眉心上都印着笑。事情正在朝自己要想要的方向发展着。顺其自然的相识、相恋、成婚。相微仿佛看到了儿子喜迎新娘,洞房花烛。 月初,季相哲便走上了工作岗位,从基础的柜员做起。 一同应试来上班的同事,大部分跳过了基层从中层开始干起。季相哲坚持要从基层一步一步做起,足见他脚踏实地的实战精神。更见他对做事业的理性和运筹帷幄。他就要拿着胆识轰轰烈烈地干出些事业来。 季相哲尽管出自条件优越的家庭,却没有仰仗父母庇护的想法。志在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的人生成功。在他看来,那才是有意义的人生。 此时的季相哲,完全可以坐享其成地窝在父母的羽翼下,即使没有理想,没有拼搏,也能快乐地享受人生。 但是,季相哲是个有志向的人。他宁愿在拼搏中体会辛苦和快乐,也不愿无所追求地虚度年华和岁月。 季相哲所规划的线路,有目标、有时限、有压力,这近乎是自虐的规划,也是他目前最想要的状态。在基层将基础牢牢夯实,然后卯足劲地弹跳。那似乎是冲浪般的快感,定会不负他青春的热血和激情。 年轻时不奋斗,更待何时?季相哲意气风发着。 第29章 可意的人生 方彤雨大学毕业后,就职于方爸爸的贝来证券,成为公司副总裁。 方国与向语对家中的宝贝小女宠爱万千,吃的、穿的、用的全是高档品牌,倒是学业没要求太多。那么累地学习干嘛?他们积累的财富跳足够她消费几辈子了。 方彤雨在优越环境中长大,追逐时尚与前卫,扫货是一流的。 也难怪,爸爸妈妈积累的辣么多财富,她不花谁花。 方彤雨浏览公司新进人员资料时,季相哲的简历映入眼帘。霸道的笑溢于言表。菜来了,兴奋自心底燃起。她方彤雨想得到的东西,向来没有失手过。 进门送材料的秘书看了,问道:“方总,什么事这么高兴?” 方彤雨开心地笑了,“新菜上市,赶紧尝鲜。” 秘书撇嘴,腹诽,你还有四季?你不是一直活在春天里吗? 方彤雨的牌友、酒友、歌友……一大堆。金融巨头的千金大小姐,围着、追着、堵着、截着……陪吃、陪喝、陪玩、献殷勤的纨绔子弟,似苍蝇般转转在方彤雨的身边。所以连小秘书都知道,那个活在春风里的副总裁。 隔日,贝来证券对新进人员举行了欢迎晚宴。意在通过这种形式,将新人介绍给前辈,同时给新人传递公司的关怀与温暖。 季相哲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对这种场合游刃有余,谈笑风声,潇洒地应酬着。主动地与前辈打着招呼,套着近乎,自然地将自己融合进这个大家庭里。 方彤雨远远地看着,越看越中意,360度无死角的男神啊! 目光追随着季相哲,一秒也不想离开。看着季相哲端着酒杯向这边走过来,才移开目光,调整了一下站姿。 季相哲走近,方才发现了公司总裁的千金。 “你好,方小姐,又见面了,不需再作介绍了。”季相哲礼节地与方彤雨打招呼。 “你好,季先生。”方彤雨笑逐颜开地迎上去,差点就将身体靠了过去。 季相哲退让了半步,好奇着聚会上出现的方彤雨,“方小姐,是否可以请教一下,你这是以方家大小姐的名义,还是以贵公司员工的名义出席此次活动?” “你好,季先生,很高兴能与你共事。在一个公司共事是不是说明我们特有缘?”方彤雨魅惑地看向季相哲,两眼放电。如果由着她的性子,真的会上前勾住他的胳膊,向众人宣布她的主权。但是这一次她还是忍住了,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有了矜持的念头。 季相哲眼眸扫过这个目光灼热的女人,又将身体向后退了半步,心中见笑。举杯寒暄,“原来如此,很高兴与你共事,以后请多关照。” 方彤雨没有从季相哲的交集中读出一丝特别的东西,哪怕是一个眼神也没有,心有失落。但是傲娇的她,很快就重新点燃了希望。一起共事,机会多着呐! 有那些狂热的追求者作底气,方彤雨在男人面前总是胜券在握,没有达不到的目的。所以,向来信心满满的她,拿下季相哲,那也自不在话下。 二人碰过杯,喝过酒。季相哲又向下一个同事走去。 方彤雨仍在品味着季相哲,想从刚才接触的细枝末节中读出点什么,更在思考着从何找到突破口,再如何下口,恣意地咬下去。 意念中的方彤雨鬼魅地笑了。 第30章 校园里的才女 米小诺十一节后回到学校,就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每天必修的课程、旁听的课程、小说的更新,时间安排得紧紧的。别的同学上完必修课逛逛街、谈谈风花雪月的事,她都无暇顾及。 米小诺涉足专业知识外的多个领域,从天文到地理、从绘画到园艺、从手工到创作……能挤出时间学的,尽量去研究。这样的博学,也为她的写作拓展了空间。在学校组织的征文比赛中获得多个一等奖。每学期的奖学金都收入囊中。她成为同学眼中的才女加美女。 取得再多的成绩,她都内敛着自己,不骄傲,不张扬。 这样优秀的她,走在校园内,总有男生追逐的目光,送礼物的、邀约逛街的、喝咖啡的、看电影的……。 米小诺笑而不纳。在这知识的象牙塔内,只待四年。她要充分利用高等学府丰富的图书资源,难得的教授资源,将自己的求知之欲填满。 顾成望,米小诺的高年级校友,校学生会主席,经济管理学院才子。品学兼优、高大帅气、有内涵,是学校女生仰慕的男神。 多少女生为他茶不思、饭不香。又有多少女生主动献殷勤,求交往。顾成望都诚恳地婉拒,绝不拖泥带水。高傲的他对自己的初恋珍惜有加,不会轻易投出。处女座的他要睁大眼睛,好好地挑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孩。 顾成望留意观察米小诺,是在读了她的获奖文章后。 米小诺的多才、内敛,清纯靓丽,稳重大方一一映入眼帘。他的心潮涌动,有了征服的强烈欲望。 顾成望悄无声息地自然靠近。米小诺参加的学习、活动,他都了如指掌。该什么时候参加,该什么时候出现都拿捏有余,只待水到渠成。 这次,高校组织的征文比赛,米小诺在校方的要求下,报了名。本来组织这次征文比赛的校方组织,与经济学院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是顾成望硬是争取到了志愿服务的名额。他向来是理性而又霸道地按意愿行事,不达目的不罢休。 顾成望以志愿服务的名誉,为米小诺传达比赛规则,送达通知要求,以及以比赛需要为名送去各种书籍。 哈哈,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米小诺对送花送礼物的并不感冒,可是对于书籍,那就没有抵抗力了。她太爱书籍了,求之若渴。 孔乙己曾说过,窃书不算偷。那接受别人送上门的书籍,是不是也不算什么来着…… 两个人就这样以自己的方式,沉浸在各自的思维里,开启了交集的路。 当比赛结果出来,米小诺获得一等奖后,顾成望理所当然地要求米小诺请客庆祝。 米小诺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人家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后勤保障,礼尚往来也是应该的嘛。 顾成望早有预谋地点了知名菜府,看来是要好好地犒劳犒劳自己这么辛苦的付出了。 米小诺想,既然请客,满足被请者的口味,似乎合情合理。但是有那么丁点的纠结,那得多少钱呐,嗯嗯? 不是舍不得,只是心里没底,没底呀…… 米小诺心算了一下刚到的稿费,应该够得了请客的消费吧。 第31章 饭桌上的小心思 装修考究的餐厅内,顾成望绅士地递上菜谱,等待米小诺点餐。 米小诺看着装帧精美的菜谱,拿捏不准口味如何。吃什么呢?点什么呢? 米小诺干脆不作决定了,将菜谱交与顾成望,“还是你点吧,我只管请客。”心里嘀咕着,嗯嗯,我只管挨宰。 顾成望接过菜谱,“那我就作决定了。”毫不客气地点了一个又一个菜。 米小诺的小心脏呀,上窜下跳着,只求账单千万不要超过稿费,啊啊……否则,没面子啦…… 顾成望目光余处,没放过米小诺的小动作,又加了一道甜品。缓缓地,又加了一瓶红酒。 米小诺真的拿捏不准,这红酒的价格。不行,也不能这样由着顾成望的性子点了。 “顾……顾成望,我们还是学生,酒……酒就不要喝了吧……”米小诺,小心地看着顾成望。心里却在嘀咕,哼,道貌岸然的家伙,还来真个的了,宰人也不带这样宰的哈!这酒坚决不能喝。到底还是要对得起自己辛苦码下的几十万字啊啊…… 米小诺真的不是心痛钱,但是最起码得应付得了今晚的消费吧。与其刷卡的时候尴尬,倒不如此时做个坦诚人。 看着略带紧张的米小诺,顾成望偷乐。小东西,还真不经诈。那略显激动的小脸,和那紧张的小情绪,又是一个不同的米小诺。嗯,真的好可爱啊,顾成望心潮澎湃着。 “好,那就只管吃,不喝酒了。”顾成望合上了菜谱,貌似是顺水推舟,实则是不想喝酒乱事。 菜很快上桌,色艳,味香。嗯,口感不错,服务也好。还有,气氛也不错。 米小诺思量着,看来,钱没有白花的。这享受还真的不一般。嗯嗯,出上几十万字,值得、值得……也许也许,还会带来几百万字的体验收益呢。 米小诺天马行空间,禁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笑得顾成望莫名其妙。 米小诺感觉小差开得有些远,赶忙收回思绪,讨好地为顾成望夹上一块菜,“多吃点,多吃点。” 顾成望不解,“笑什么呢?” 米小诺不好意思,“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思绪开了个小差。” 这一解释不打紧,一解释,顾成望瞬间郁闷了。本帅哥就是那么没有吸引力吗?面对面坐着,某人竟然还能思绪开小差,呜呜…… 看来,二人不在一个频道上,自然没有激起什么的浪花,哈哈…… 米小诺美美地享受了一顿大餐,心里感叹着,还是有钱好啊!可是几十万字就这样被吃了,唉哟,小心脏呐! 转尔,她又自嘲于自己的小心思,不能这样小气啊,米小诺! 嗨,矛盾的米小诺呀! 顾成望对这个自我陶醉的米小诺真的没有办法。能约出来吃饭已是费尽心机。再然后,然后,怎么走进她的思绪里呢? 多才的、聪明的女孩啊,你开开窍,好不好? 饭毕,米小诺提着小心脏到前台买单,可是被告知,单已买。那颗小心脏尽管恢复了跳动,但是又增添了歉疚。这顿饭,明明是该她请客的呀,这该多不好意思呐! 米小诺执意要将钱付给顾成望。顾成望拒收。 玩钓杆的人嘛,向来是放长线钓大鱼的。下一次的预约,已经在顾成望的计划之中。米小诺你下次再请吧,或者下下次,再或者你永远欠着,我顾成望就永远有个理由缠着你。 第32章 茶的借口 季相哲在贝来证券上班后,满血复活地开启了工作模式。理论与实践在应用中相互论证,推动前进,很快取得了令人惊叹的成果。 季相哲越发热情激昂,活力四射地探索和实践着,宣宾夺主地成为大家注目的对象。 来自领导和同事的赞誉越来越多,季相哲依然是一幅平常心,不骄不躁。保持着一贯的谦逊有礼,儒雅风趣,无形中却又令人敬而生畏。他用实力和人品塑造了他的高大形象。 写字楼内,待嫁的小姑娘、大姑娘无不趋之若鹜。这简直就是无可挑剔的男神啊! 方彤雨自是没放过季相哲的任何一个进步,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惦记着他的点点滴滴,满意度爆表。她等不来季相哲的追求,急不可耐地主动出击了。 今天,她约他在茶馆喝午后茶。 季相哲度对方彤雨的邀约没有推辞,公司总裁的千金,众人追逐的目标,了解了解也未尝不可。况且人在江湖混,总离不了朋友。 二人落座后,服务生近前递上茶谱。 季相哲绅士地伸手示意方彤雨点茶,目光余处,留意了一下方彤雨精心修饰的面孔。嗯,漂亮是漂亮,但是少了那么一点令人心动的东西。 方彤雨熟络地点了茗茶。 茶,很快上来了。二人品着茶,谈话慢慢拉开。 方彤雨似乎是犯了花痴,定神地看着季相哲,“季先生,初来乍到的你,在公司的影响力迅速上升,大家对你的赞誉很高。我也有这种感觉。” 季相哲小愣,夸奖得也太直接了吧,“方总,不用这么客气,称呼名字就可以了。” “对大家的赞誉,我不敢当。我只是在做原本的我,谢谢方总夸奖。”季相哲客套着,冷静地看向方彤雨,礼节性地翘了翘唇角,抬手为她续上茶。 方彤雨收回失神的目光,抿一口茶,再抿一口。就她一往大小姐无所顾及的风格,真的想脱口而出,“季相哲,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但是,在真心喜欢的人儿面前,方彤雨还不确定能不能驾驭得了季相哲,所以她努力地、努努力地压制了自己的冲动。 与以往那些跟在屁股后的人相比,季相哲不仅家庭环境优越,自身势力也相当地强势。方彤雨瞧不起那些纨绔子弟,但是却对季相哲敬而生畏。 方彤雨活到现在,还没有想要的东西得不到的。能引起她的兴致的东西不多。能刺激她神经的,目前只有季相哲。 是他,提起了她的兴致,勾起了她的欲望。这份刺激的感觉,使她想好好地品味品味。从来没有的感觉是,她竟然有了担忧的情愫,似乎是想前进,又害怕不慎失去。 看来,对于美好的东西,人人都有拥有的渴望。只是这份渴望,得有足够底气和配得上的势力。 爱情这不接受预约的东西,扰乱了多少人的春梦,又颠狂了多少人的心智。 方彤雨不懂,懂得人又有多少呢?又有谁能掌控得了小心脏的不受控制的肆意狂跳呢? 第33章 茶的味道 心脏狂跳着的方彤雨还是应景了季相哲的提议,“嗯,季相哲,这样称呼很好。” 讪讪着的方彤雨见季相哲没有接话,续写着自己心头的狂热,“季相哲,你说写字楼内的姑娘为你疯狂,你是怎么想的?”单刀直入的方彤雨是急于给自己的心结找到出口,如此引领着话题。 季相哲抬眼看了看这个问题鲁莽的女士,沉稳地再喝一口茶,悠然地回复,“没什么想法,那是她们的事,我只做我该做的。” 方彤雨太急于知道季相哲的择偶标准是什么,自己在他的心中又是如何?“你说,写字楼内这么多的美女、才女,你可有中意的人选?或者已有女朋友?”言外之意是,你看我方彤雨合适吗? 对于这个提议,季相哲稍作思考。这写字楼内的女生还真是不少,不缺漂亮的有才的,也不缺矫情的温柔的,更不缺勇往直前直打直上的人,比如眼前的这一枚,就是一个高傲着自信着扑面而来的存在。 季相哲本是一个挑剔的人,也是一个眼睛毒辣的人,看一眼就能对人做个大概的评价,入不入眼,一看明了,入不入心,小心脏有数。 “女朋友倒是没有,中意的人选还在寻觅中。”季相哲给出了方彤雨迫切想要得到的答案。 可是这答案看怎样理解,方彤雨如果自知,理解成人家对自己没有意思。方彤雨如果自恋,理解成自己还有机会。 所以,方彤雨到底是自恋。暗自惊喜,原来他没有女朋友。 邀他出来喝茶,聪明的他,也该知道她的良苦用心吧。可是,他平淡如水地品着茶,传递不出一丝的特别意味,更别说是示情示爱传媚传神之种种啦。方彤雨很是郁闷着,哪里还有心思去品一品茶的清香和甘冽呢。 季相哲对方彤雨几句话亮出的心思,小乐,也要逗上一句,“方总,约你的帅哥在排队,你有何感想?” 方彤雨对季相哲提出的问题回以不屑的一笑,回答得倒是干脆,“被追的感觉尚好,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待见。”意思是他们统统都不配。 季相哲料想千金高傲,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直接、粗俗。禁不住腹诽,轻笑。 季相哲端起茶壶,为方彤雨续上一杯茶,再为自己续上一杯。目光溜过自负的方彤雨,又垂目,悠然端杯轻吸。 品茶,也在品人。 方彤雨看着品茶都这么有范儿的季相哲,心脏都不能正常跳动了。情思正浓的她实在无法平静地品茶,心中的小兴奋在不停地叫着“收了他,收了他……” 季相哲没有兴致再继续这样的谈话,更怕坐久了,思绪活跃的方彤雨会开启令他不想谈的话题。 季相哲为愣神的方彤雨再续一杯茶,“方总,茶喝好了吗?我们该回去处理业务了吧!” 方彤雨回神,端杯,喝茶,将刚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毕竟还是淑女一些好,别太主动了。这样的小心机,目前她还是能随心情掌控的。 起身,拎包,离座。 季相哲已经在吧台买了单。 二人的茶就这样地喝完了,有没有再次邀约的可能呢? 不知道,且看方彤雨的心机,且看季相哲的心情吧。 第34章 缘在初冬发酵(一) 溪城。车丽在牵挂着儿子。 转眼进入初冬,寒风萧瑟。那纷纷飘落的叶片正在做着归根的梦。 正是季节更替时,大地、万物、生灵都在变化着,去迎接、适应冬天的来临。 但是,对于一些心肺、血管疾病的人来说,换季也意味着一次闯关。 车丽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作为医生的她,懂得如何去保养自己。可是有些思虑总在心头萦绕,有些打算是该早做安排了。 她又想起了儿子的婚事,也不知道朗宁跟小诺联系了没有。试想间,就摆弄着手机给苏朗宁拨去了电话。 苏朗宁正在写论文,看到老妈的来电,心中稍有歉意。他好久没有给老妈去电话了。 “你好,老妈。找本帅哥有嘛指示?”接听电话的苏朗宁满满的阳光激情。 听到儿子爽朗挑逗的声音,车丽的心情也跟着明亮起来。“宝贝,在干嘛?想妈了没?” “想、想、想,每天都在想老妈。”苏朗宁嘴巴甜甜地逗着车丽。 车丽的情绪很受感染,高昂着激情与儿子互逗着,“确定是在想我,不是在想美女?” 电话那端的苏朗宁有稍许的沉默。想美女吗?试想哪个怀春的人不春心萌动呢? 车丽继续调侃儿子,“看来是真的在想美女,来,说给老妈听听。军师我帮你参谋参谋。” “老妈。”苏朗宁放低了语调,“我喜欢一个女孩,每天读她写的文章。可是,我不知道她姓什名谁,更不知道她的一切。但是,我知道她未婚。” “朗宁,你说的是哪跟哪,我怎么就听糊涂了?”“你说你,对人家一无所知,怎么就喜欢上人家了呢?” 车丽语气有些着急,“朗宁啊,你是网络小说看多了。网络都是虚拟的,别太痴迷,毕竟那不是现实。” 说了一大通,见儿子没有反应,车丽又问,“朗宁啊,你在听吗?” “嗯,老妈,我在听。”苏朗宁顿了顿,“老妈,我每每读她写的文章,都会心情愉悦。那种心灵共鸣的感觉真好。”苏朗宁的声音闷闷地。 车丽有些无语。这么多年,儿子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起对哪个女孩动过心,今天是头一次。 “朗宁啊,虚拟的网络不是现实,不能为此耽误了终身大事。”车丽满是担忧地劝说着儿子。 “朗宁啊,上次回家,我跟你说的小诺,你联系人家了吗?相信妈的眼光,那是个好女孩,跟她联系联系吧。嗯?”车丽商量着儿子。 “老妈,我真的不想……”苏朗宁好生无奈。 “朗宁,别跟我说想不想,联系了、了解了以后再跟我讲。”车丽用不容妥协的口气下达着命令。 苏朗宁沉默着,过了好久,才说服自己做出妥协,悻悻地回应着车丽,“好的,老妈,听您的。” 听到这里的车丽心里是安慰的,她相信自己说话的份量,也对自己的儿子心存把握。 苏朗宁一直以来懂事,很少违逆妈妈,即使母子意见有分歧,也会很好地沟通解决,达成一致。 “哦,对了,老妈,别挂电话。”苏朗宁从自己的感情里走出来,关心地询问着车丽,“您最近身体好吗?别为我太操心,好好保养您的身体。您好好的就是我最开心的事。”苏朗宁满腹深情地对老妈诉说着情怀。 车丽听得心间暖暖的,瞬间哽咽。这样多情懂事的儿子,让她为他做什么她都愿意。 世上母子本同心。车丽更加虔诚地祈祷着,她为儿子指点的婚事,能够修成正果。 第35章 缘在初冬发酵(二) 苏朗宁挂断车丽的电话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老妈对自己的教育培养,付出了很多的心血,他爱妈妈,更感恩妈妈。老妈说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思虑间的苏朗宁划开了电话簿,找出了米小诺。心想,也许她不愿意,那不就ok了。权衡间,就将电话拨了出去。 米小诺正在校园的湖边遐思,漫无天际的思绪乱飞。也许聪明的大脑也需要放放电,休息休息吧。也许聪明的大脑是边放电边充电吧,她的小说才会写得那么灵动,有魅力。 电话铃声响起,米小诺有那么小小的一惊。看过电话,是真的一惊。打上次回家妈妈提起朗宁哥的事,就再没了下文。今天,朗宁哥的电话响起,又唤醒了米小诺心中的那个小兔子。 “喂,你好。”米小诺心情愉悦地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苏朗宁,记得我吧?小诺。”苏朗宁浑厚的男中音自电话那端悦耳地传来。 一声“小诺”彻底地搅乱了米小诺的心跳,多么亲切,多么熟悉,这是他小时候对她的称呼。今天再次在耳边响起,米小诺醉了! “朗宁哥,当然记得啦。”米小诺清脆的嗓音回过云,“有事吗?朗宁哥。” “小诺,我想请你吃饭,顺便聊聊。”电话那端稍有停顿,苏朗宁拿捏不准对方的想法,所以他继续问下去,“有时间吗?小诺。”其实,他是希望她没有时间的。 “有啊,朗宁哥。”米小诺爽朗的声音再次响起,“正好今天下午没有课,也合适给自己打打牙祭。” 苏朗宁得到的结果与设想的不太一样,心头有些小烦。这个女孩也忒好约了吧!不过,事既已至此,他还是得硬着头皮应付下去。 “那好,我把地址发给你,六点见。”苏朗宁说完就挂了电话。潜意识里对米小诺下了判断,嗯,到底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女孩。 如果多年以后,苏朗宁再回想起当初的判断,会痛心疾首的。 晚六点,当米小诺走出地铁站的时候,远远地就在人群中寻到了苏朗宁的身影。 夕阳中,那抹身影笔挺地站立着,玉树临风地俘虏着米小诺的视线。 当米小诺走近苏朗宁上前打招呼时,苏朗宁微怔。就这个女孩?这么多年未见,他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童年的影子。若不是米小诺上次见过他,两个人的相见是要费番周折的。 眼前的米小诺,出落得亭亭玉立,但是那白晰脸颊上荡漾着的笑意,却使苏朗宁对她产生了反感。什么女孩,怎么这么不矜持? 这就是心境的力量,也是苏朗宁来自心底的抵触所产生的第一印象。 二人选择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苏朗宁礼节性地照顾着米小诺的口味,点了餐。然后又点了两份鲜榨果汁。二人喝着果汁,等待着饭菜上桌,气氛有些肃静和尴尬。 苏朗宁因为心底对媒妁之言的抵触,又因为儿时对米小诺形成的固定思维,更因为心被迷你仙子占据着,所以他的眼睛被心遮住了。没有兴致去欣赏眼前的女孩。印象中那个乡下的小丫头反复充斥着他的大脑,使他无意去了解眼前的米小诺,话少。 米小诺第一次与心仪的他面对面近距离接触,有些紧张,又有些羞涩,语结。全没了平日伶牙俐齿、博学多论的侃侃而谈。若不是灯光稍暗,那少女粉红的羞涩会暴露无遗。 二人泛泛地聊着学校的学习生活、就业方向等等。 对于苏朗宁寥寥少语的闲谈,米小诺完全没有领会出他的应付和淡漠,反倒感觉酷酷的。或者,她把他的少言看成是与自己一样的羞涩? 反正,陷入爱情的人都是低智商的。 饭毕,苏朗宁乘车送米小诺回学校。其实对于苏朗宁而言,他的房子离米小诺的学校不远,正好路过,算是捎带着表达一下礼节而已。 米小诺是感动的,更加坚定了对苏朗宁的期待和向往。 校门口,米小诺深情款款地送走了苏朗宁,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羞涩,期待着下一次的邀约。 遍寻不到米小诺的顾成望,早早地结束了在图书馆的学习。悻悻然地走出学校,想出去透透气。巧巧地,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景,转目间,瞬间放大了米小诺那款款的面部深情。 顾成望的脸色顿时不好了。不对,我每天都关注着你的行踪,没见你有时间去谈恋爱啊!你不是心气高着呐!只专注于求知,不屑于学校的俊男、才男吗?这又是哪方飞来的神仙,让你为之深情? 顾成望狠狠地踢着脚下的路牙石,心乱了,担忧在心头漫延! 第36章 妈妈们的天罗地网 依计划而行,开拓事业的季相哲,在贝来证券崭露头角,短暂几个月便被提升为部门主管。先前将他看做花瓶的人,已经对他刮目相看。 方彤雨邀约季相哲喝午后茶的理由多起来。季相哲想,同事嘛,喝个茶也没什么,没有必要一而再地推辞。强硬地推辞了反而有失风度,如是想的季相哲在心头为自己留足了分寸的空间。难道在社会上还不交朋友了吗?季相哲自我开解着。 但是,暧昧的态度往往将事物推向了自己不喜欢的方向。 当季相哲将红色淳厚的茶水缓缓倒入方彤雨杯子的时候,被走进来的向语收入眼中。 尽管季相哲是背对着向语,但是老辣眼光的她,还是看出了小伙子的气质不凡。 眼界中,那两个人儿很般配啊! 向语不禁哑然失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迎脸瞧见妈妈的方彤雨,急忙站了起来。“妈咪,这么巧,你也来喝茶?” 季相哲听到方彤雨叫妈咪,随即站起了身,与向语打招呼,“你好,阿姨。” “妈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今年新来的主管——季相哲。” “很高兴认识您,”季相哲礼貌地与向语打着招呼,颔首示意向语就坐,“您请坐,与我们一同喝杯茶怎么样?”他邀请着。 “不打扰你们,我还约了朋友,你们继续喝。”说着,向语朝自家姑娘眨眨眼,向旁边的座位走去。 季相哲示意方彤雨坐下,二人落座,继续喝茶。 季相哲拾起刚才未聊完的话题,正要开口。却见自家老妈从茶馆另一端的门走了进来。 季相哲一时诧异,今天是喝茶的日子吗?怎么她妈咪我老妈都来这儿喝茶? 他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准备向老妈招手,又感觉不妥。犹豫间,季相哲却见自家老妈在向语的桌前坐下。 季相哲思虑着回归了座位。怎么,两个老妈她们相互认识?我怎么不知道?又一想,也是,老妈的朋友我怎么能都认识。 可是,季相哲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在心里兀自纳闷着。 方彤雨见季相哲一起一落的,试探着问“又见熟人了?” “没,没有。”有些慌乱的季相哲含糊地应付着方彤雨。 此时的季相哲,情绪泛起了躁意。他不想将老妈介绍给方彤雨,也不想将方彤雨介绍给老妈。毕竟,他与她什么关系也没有,同事而已。可是,季相哲越是不想让她们有所交集,她们偏偏一齐出现了。 所以说,季相哲还是嫩了点,天真了点。此时的他,正被三个女人算计着,却浑然不知。 哪有辣么多的巧遇嘛! 方彤雨陷入单恋不能自拔,千金小姐明示也好,暗示也好,都没有撬动季相哲的爱情。 两位妈妈更是猴急地、贼急地想助力一把,所以,老狐狸们出山了。 季相哲见老妈坐下,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在心里盘算着何时走人,最好是喝了这杯茶就赶紧开溜,省却不必要的麻烦。更多的是他不想被误会误传和误解。 可是,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偶遇,哪能轻易就溜掉呢? 你看,两位老妈同时向这边走来了。 向语率先介绍,“相微,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闺女,方彤雨。” “阿姨,你好。”方彤雨起身热情地与相微打招呼。 季相哲一看坐不住了,站起来小声地叫了声“老妈。” “啊,相哲啊。”相微大声说道,“你也在这儿喝茶?”“我是约你向姨一同喝茶的,没料想能遇到你和彤雨。” “向语,这是我家儿子,季相哲。”相微一本正经地介绍着。 季相哲再一次与向语打招呼,“阿姨,您好,看来今天是个喝茶的好日子。” 向语意味深长地接上,“对呀,真的是个好日了呀!” 相微的阴谋得逞,喜不自胜,眉眼都是得意的笑,“坐、坐、坐,咱们一起喝茶。” 向语在方彤雨身边坐下,相微也在季相哲的旁边就坐。 各自落座后,气氛一时停滞,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季相哲为大家斟着茶,方彤雨与向语递着眼神。 还是心急的相微打破了沉默,“唉呀,他们俩一起上班,还一起喝茶。向语,你说,这是不是特有缘份?” “是啊,是啊,真的是缘份呐!我们俩多年的朋友,他们俩竟然也熟络,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向语添油加醋着。 方彤雨饶有意味地看向季相哲,心里得意地想。哼,季相哲,看你还怎样躲闪? 季相哲的脸色暗了再暗。马上走吧,有失风度,不走吧,又对不住自己。在频频地斟茶间,寻找着离开的时机。 “向语,他们俩郎才女貌,家境登对,怎么看怎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缘分呐,缘分呐!”相微大声说着,就怕别人听不到。 向语及时地附合上一句,“对呀,真是缘分,打着灯笼难找这么合适的缘份呐!” 季相哲实在是招架不住了,这都是哪跟哪呐?啊啊…… “老妈,这纯属误会,等回家我再给您解释。阿姨您慢慢喝,我和方总也该回公司了。”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只听向语在身后不依不饶地喊:“改日叫你们老总请客,我们两家聚聚。” 这喊话,明显地是有目的的。 季相哲单都忘了结,逃也似的走了出去,懊恼着就加快了步伐。全然没有理会,身后还有小跑着跟来的方彤雨。 方彤雨风快地扭动着双腿,紧跟在季相哲的身后,那旋风般的节律,快意将她的喜悦抛洒在了空中。 哼,我方彤雨想要得到的,就是要得到。 所以说嘛,没有感觉就不要喝茶啦。你看,喝出事儿来了吧! 但是,季相哲的烦恼才刚刚开始。 第37章 感恩与责任的交织(一) 溪城,车丽正在经历着严峻的考验。 初冬的小风一阵冷似一阵地刮着。这时节,秋天刚过去,初冬乍来,供暖尚未开始。天气冷冷热热的没个定数,有病的人最难熬。 车丽蜷缩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感冒了增加心脏负担。可是,越怕什么,什么就来。连夜一场雨,紧接着吹起了北风,气温骤然降到了0度,室内冷极了。开着空调也不管用。车丽感觉不适加重,连忙招呼苏远过来。 幸好,苏远休息在家,看到车丽的脸色不对。急忙帮她吃了急救药,拨打了120急救中心。所幸抢救及时,车丽脱离了危险。 苏朗宁得到消息后,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车丽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氧气罩罩着的那张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微微地闭着,没有睁开的力量。 苏朗宁的心绞痛着,泪水刷刷地往下流。 十月假期的时候,老妈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的,想干嘛干嘛。可是,只是短暂的几个月的功夫,怎么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呢? 苏朗宁在心里无法接受,在感情上也无法承受。这个时候,如果老妈能恢复到从前,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日夜伺候在病床左右的苏远,也是一脸的憔悴。 家庭的女主人倒下了,两个大男人都无所适从。先前的生活习惯打乱了,先前静享的一切都乱套了。 苏远备受煎熬的心,思前想后地考虑了很多。 人生的各个阶段,都担负着不同的责任和义务,随着角色的不断转换,而转换着期待。 从为人子到为人夫,从为人夫到为人父……,角色转换中,从期待长大到期待成家,从期待有孩子再到期待孩子长大成家立业…… 如今的苏远和车丽,已经在人生的角色转中,成功地培养了苏朗宁。 优秀的苏朗宁是苏远和车丽的骄傲和希望,他们在细如流水的生活中,乐享着儿子在不同阶段带来的喜悦。也愿在儿子的成长中,喜看儿子角色的转变,从为人子到为人夫…… 车丽的紧急住院,那份源远流长的期待被打破了。脆弱的生命连接着上帝的安排,不能任人随心所欲地慢慢静享。 可是,人生的脚步,有时候是可以人为地打乱一下的。比如,苏朗宁的婚事,就可以提前预支一下进程,来个弯道超车。 医院外阳台上,苏远与苏朗宁正在交谈着。两个人的面色都是凝重的。 “朗宁啊,马上就毕业了,你的岁数也不小了。别由着自己的性子挑来拣去,赶紧找个姑娘把婚结了。你妈的病,真的令人担心呐。” 车丽的紧急住院着实令苏朗宁很受惊吓。他以为,做了心脏搭桥手术,老妈的心脏病就会痊愈,他的老妈就会好好地长命百岁。 可是,老妈这一次的紧急住院,使苏朗宁幡然醒悟,生命是脆弱的。他也有了赶紧结婚的打算,去圆妈妈的心愿! 心仪的对象能说有就有吗?他喜欢的迷你仙子就是不肯露出庐山真面目,一切有可能的渠道都打探过了,毫无结果。 上街拉个姑娘就结婚吗?不能!否则,怎么办?苏朗宁挠着头,太苦恼了! 第38章 感恩与责任的交织(二) 邓玉知道车丽住院后,急忙赶了过来。邓玉与车丽打小结下的情缘,浓得化不开,彼此也不当外人。她与苏远白天黑夜地轮班伺候车丽。 车丽睡觉时,苏远与邓玉聊起了苏朗宁的婚事。这是苏远的心事,也是车丽的心事,好像也关乎邓玉的心事。 邓玉听出了他们急于让苏朗宁结婚的心声,忽然就想起了车丽秋天时提出的建议。对了,跟小诺交代过了,怎么没有下文了呢? 米小诺在邓玉那儿听说车丽姨紧急住院的消息,也是震惊不小,连问恢复得怎么样。她太担心她的车丽姨了。 车丽姨对自己像亲闺女,吃的、穿的、用的没少费心。米小诺对车丽姨浓厚的感情,和深深的感恩是根深蒂固的,自小就植入了骨子里。 “小诺,妈问你,上次回家跟你提起过的,你与朗宁的事,有进展吗?”邓玉急急地追问着米小诺。 见电话那端没有回应,邓玉接着说,“妈的意思是,如果你们两个有意,早早把婚结了吧。” 米小诺刚刚还沉浸在对车丽姨的感情中,忽地话题转向朗宁哥,有点不适应。 “妈妈,我们仅仅见了一次面,还没正式谈呢。”米小诺应声着。 “恋爱可以婚后谈,你车丽姨的病可是严重啊!”邓玉着急的情绪传给了电话那端的人。 米小诺沉默了。如果让她决定,她会同意的,毕竟她对朗宁哥动了心。是啊,恋爱可以婚后谈呀!可是,朗宁哥的意思呢? 邓玉没想到,小诺能这么痛快地答应。这孩子真是懂事啊! 苏朗宁也没有想到,米小诺能答应结婚。这姑娘也太随便了吧。不过,既然她愿意,自己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总比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结婚好得多。 况且,这个女孩还是老妈喜欢的! 此时的苏朗宁,只要能为老妈做些什么,他都愿意。哪怕是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只要能达成老妈的心愿,他感觉都值。 苏朗宁那份尽孝的迫切心情,在米小诺的眼里酷极了。 这个有担当的苏朗宁,在米小诺定义的高大形象里,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迷人得厉害。 车丽在医生的全力以赴救治下,病情稳定下来,渐渐地恢复了气色。 苏朗宁那颗悬着的心,总算回落了些。但是先前的打算,却丝毫没有停滞。 苏朗宁回到江城就约了米小诺见面,他们要商谈婚姻的事。这一步走得好快,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苏朗宁觉得,有些话还是在结婚前开诚布公地谈开好,欺骗总是于心不忍的。为了一已私心,耽误了人家女孩的大好前程,不太厚道。 苏朗宁说话前打量了米小诺一番。心想,长的挺好看的嘛。可是,遗憾又冒出了头,如果是迷你仙子就好了。 “小诺,你答应与我结婚,是在帮我,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们俩没谈过恋爱,没有感情基础,我不想欺骗你,我暂时对你还没有感情。结婚是迫于责任。这也许对你不公平,你现在也可以反悔,我没意见。” 米小诺静静地听着苏朗宁的交待,心中衡量的天秤偏向了感性。她感觉苏朗宁是个有责任的人,孝敬父母;她感觉苏朗宁是个坦诚的人,对自己不欺不瞒。只要这个人是个正直坦荡的人,米小诺相信自己可以变成他喜欢的人,她坚信! 因为米小诺对自己有信心,从小长到现在,她想达到的目标都能很好地去实现。 因为米小诺对车丽姨感恩,那份真挚的感情,她永远不会忘记。 更因为,米小诺仰慕着她的朗宁哥,在心里期待着她的朗宁哥。种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米小诺感觉此时嫁给朗宁哥,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完美之作。 履行家庭责任的苏朗宁,满腔的爱在母亲那里。为了心爱的母亲,他所做出的成婚决定,无关乎爱情。为了挚爱的母亲,他苏朗宁能牺牲点什么,让母亲看到、感受到,似乎都是庆幸般的存在。所以重情的苏朗宁,只愿母亲好好的,他什么都能承担。 反正,他喜欢的是迷你仙子。除却迷你仙子,和谁结婚都一个样。 所以,感情偏执的苏朗宁,全然没有读懂米小诺对他的一片深情。只是把米小诺看成了一个浅浅的、随便的女孩。之后的相处中,也没了深入了解的兴致。 苏朗宁的心被迷你仙子牵引着,迷惑着,一步一步走向迷途。 第39章 除他之外的兴奋(一) 海城,旋转餐厅内。金融巨头方国邀请季泰一家共进晚餐。 这里,环境是一流的,可以俯瞰整个海城。父母是一流的,都是成功的事业家。孩子是一流的,一个郎才,一个女貌。 两个家庭六个人,五个笑逐颜开,一个在不咸不淡地应付着。 季相哲就不明白了,怎么就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呢?我什么都没做啊!不就是喝了几次茶吗? 论智商,他季相哲可以随时试比高低。可论情商,他可真的玩不过这些老狐狸们。他快要崩溃了。 方彤雨符合父母辈的择偶标准,但不是自己的理想伴侣。季相哲也曾试着去发现她的好。但是感情这东西,偏偏是勉强不来的。她真的走不进他心里。 因为绝大部分的人心情都好,所以晚宴的气氛很好。 难得方国心情这么好,频频地与季泰碰杯畅饮。“这俩孩子成了,我把我的贝来证券交给相哲。我相信相哲能运作得比我还好。”谈话间,连“如果”都不加了。 “别,我的海城国际还要相哲经营呐。”季泰婉拒着,生怕对方抢了自己的儿子。 俗语说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看。 向语端详季相哲很久了,稳重、大方、博学多才,况且,潇洒得像明星。禁不住加快了进程,“相哲啊,你和彤雨相识也有几个月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现在两家父母也见了面,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来吧。” 季相哲真的崩溃了。这都是哪跟哪呀?不是说,只是吃个饭吗,怎么吃着、吃着就变了味呢? 公司老总请客,与情与理都不得不来。可是,这真的不是自己想要的局面啊! 季相哲拧着眉,面色陡增了几分严肃。自己的婚姻大事真的当不得儿戏,该据理力争的时候一点都不能含糊。他欠起身就要站起来发话,却被相微用力拉了回去。 季相哲眼巴巴地看向老妈,话咽下的同时,在心中升起了希望,期许着老妈为自己开脱几句。 “向语,我也是这么想的,两个孩子也不小了,既然各个方面都合适,那就这么定了吧。”相微不但没有替季相哲开解,反倒推波助澜着。 季相哲期许的眼神瞬间冰到了极点。 老妈啊,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呀!你也不问问我的想法,就这样把您的儿子给卖了? 季相哲义无反顾地站起来发话了,“多谢各位长辈的器重和厚爱,但是,这样匆匆地定下终身大事,我觉得欠缺考虑。这件事我和方总饭后沟通。您,长辈们就不要费脑筋了。多谢了、多谢了!” 季相哲匆匆地饮下杯中不知味道的酒。浓烈的酒将季相哲心中的烦闷炽上了火的温度,刺啦啦地往上冒着烟。 季相哲又不得不努力地将黑烟往肚里咽着,压抑在脸上扭结。 自己的婚姻大事,能这样被大家摆布吗?不能! 可是,一个人抵抗五个人的力量,无论如何都是弱了点,简直是弱爆了。 季相哲的不解和不甘在胸间发酵着。他们五个人为什么意见那么一致呢?她方彤雨有那么多的追求者,为什么偏要到他季相哲这里死磕呢?难道我季相哲就不能争取自己想要的爱情吗?难道我季相哲的爱情就要任人摆布吗? 第40章 除他之外的兴奋(二) 唉,季相哲,谁叫你那么优秀呢?看来优秀也有错,再优秀也有无奈和无助的时候。 季相哲不想就这样被束手就擒,他要努力跳出这张网。 可是,这张关乎利益、体面、声誉、未来、前途……的网,套上了世俗的枷锁。你季相哲想逃,有那么容易吗?除非你是个神仙,否则这张网不是你想跳开就能跳开的。 桌上的人都有少许的沉默,转换角度替季相哲思忖着。 季相哲,你不应该有不愿意的理由啊! 是啊,妈妈们、爸爸们都是这样想的呀! 还是季泰心痛儿子,打破了沉闷尴尬的气氛,起来解围,“是啊,是有些仓促。你们慢慢了解,做家长的都太心急。今天不谈这个话题,咱们继续喝酒。” “来、来、来,方总,走一杯。”季泰调节着场面上的尴尬。 气氛缓和下来。大家继续各怀主意地吃着、喝着、聊着。 饭毕,季相哲就邀请方彤雨喝杯咖啡,他要将他压抑的心结发散出去。 高兴的是双方家长,他们一致赞同,巴不得两个人天天约会呢。 咖啡厅内,旖旎的灯光下,是对对成双的恋人,在低低私语着。 季相哲无心缱绻,找了处僻静的地方落座,麻利地就切入正题。“方总,今晚的家庭聚会你不要误会,长辈们的意思不代表我们的意思。” “我说,代表我的意思呢?”方彤雨目光坚定地看向季相哲。因为有家长们的一致支持,她更加理直气壮了。 “方总,我们接触时间不长,了解不多,不能意气用事。感情这东西不是一厢情愿的事,也由不得随性随意。”季相哲言明立场,没有回旋的空间。但凡有点智商的女孩,都能心会神领。 可是,方彤雨是谁,她的底气、信心一大把,没有心思去琢磨你季相哲的感受。我想要的,就要得到。 迎上季相哲的目光,方彤雨毫无怯色,“接触和了解我们可以加快进程,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来日方长。”霸道中带着满满的志在必得,由不得你季相哲文人雅士地论智商、情商。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季相哲讶异地哼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有点像霸道总裁的口气呢?是女强人?不是。是女汉子?不是。用什么来形容呢?是女任性?暂且这样理解吧。 季相哲思忖着,将目光移向了远处。不行,他得重新调整思路。看来,委婉地说是不行的,那就直接说吧。 “方总,你在我心中就是同事的关系,没有男女情结。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有。”季相哲想,再愚钝的人都会听明白吧。 “如果我对你有情结,很深、很深的,你会重新考虑吗?”方彤雨目光灼灼地迎向季相哲,晃动着那描画精致的脸,坚定而执着。 “不会,一定不会。”季相哲果断地回绝。心中暗问,这个女人没有自尊吗? “我不会放弃,因为我爱上了你。”方彤雨挑眉,全然不顾季相哲是什么反应。 季相哲语塞,思绪也跟着打结,怎么这么难沟通呢? 一个对事业、对未来运筹帷幄的才子,此刻面对一个女子,竟然束手无策到无言以对。 郁结的情绪在心口堵得发慌又发闷,唉,季相哲就是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可理喻的存在呢? 第41章 躲闪的距离 江城校园内。属于顾成望的过去。 米小诺那挂在脸上的款款深情,在顾成望的脑海里总也挥之不去。那个男人的背影,俨然成了顾成望眼中拔不去的刺。带着担忧的他,更加用心地去接触米小诺。 对于初趟爱河的顾成望来说,内心所能承受的是循序渐进的感情流淌。 所以,顾成望没有强行地霸占米小诺的一切作息,而是间隔着时间和空间,定期地与米小诺来场貌似偶遇的相遇。 顾成望谨慎地迈着求爱的脚步,走快了,怕逼得太急,弄巧成拙。走慢了,怕被别人觊觎,徒留伤悲。 可是,顾成望发现,这不紧不慢的脚步,还是没有走出理想的华尔兹。 顾成望所掌握的米小诺的节律生活,似乎出现了问题。顾成望踩着节拍的时间,总能给他留下失望。 等顾成望晨练到达时,那块盛着猫食的大石头,时常会留下残存着的猫食。围绕着猫食的,是几只打闹着和吵叫着的猫。 顾成望招唤大馋猫,那只酒足饭饱的大馋猫,懒洋洋地瞄他一眼,就跳开了。留下了怅然若失的顾成望。 图书馆里的小零售、小礼物即使是贴上了标签,缀上了米小诺的名字,仍旧还是寂寞地放着。那份拒绝的失落,残忍地揉捏着顾成望备受煎熬的心。 可是,顾成望,处女座的顾成望,体内藏着无数个打不死的小强。受冷又如何,他就要迎难而上。为了心中不受控制的爱恋,他得坚守住自己的内心和执着。 顾成望想要找到米小诺也不是很难。 也是,学习的米小诺,除了吃饭睡觉时间,其余时间,不是在课堂就是在图书馆。 只是在学校的公共学习区域,顾成望就不可能随心地与米小诺交流了。 顾成望只能找个比较近的角落,那个能将米小诺放在视线范围内的地方,读书学习。 学习之余,再悄悄地盯着米小诺的侧影愣神。 米小诺不经意的托腮凝思、偶尔的一个喷嚏、时而梳理发丝的停顿…… 都能扯紧顾成望的神经,心醉情迷。 那简束的马尾,静思的侧颜,瓷白的小脸带着诱人的弧度…… 顾成望不禁感叹造物主的厚爱,竟然将他的诺儿打造得如此完美无缺。 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顾成望感觉不是。他感觉凡是世上的男人,见了他的诺儿,都会被她的美貌所折服。 这就是高情商又混沌着的顾成望。 若有谁敢说他的诺儿不美,他可是要与人家拼了。他感觉他的诺儿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可意的人儿。 这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又是什么? 顾成望不怕米小诺晾着他,他相信他的爱情动能,可以撬动整个地球。任你米小诺走到天边,也终将是他顾成望的盘中餐。所以,你米小诺想逃,逃得了吗? 逃不了。顾成望霸道地助威着自己。 可是,狂傲过后的顾成望,还是会生出些担忧来。如果他完美的诺儿,一不小心把心给了别人怎么办? 顾成望的内心又陡增了热度和烦燥,那份想得到又得不到的渴望,使他不断地给自己施加着压力。他迫切地想要求得爱情的答案,得到佳人的肯定。 这个肯定,似乎很难,不是顾成望所能信手拈来的。 站在爱情火山脚下的顾成望,想要热情地爆发。可是,带着温文尔雅的他,缺少历练,缺少老辣的紧逼手段,所以难以形成足够的动能。 可是,若论放弃,顾成望能预见到火煎般的难受。所以,顾成望蓄着势、攒着能,探寻着时机努力地看向前方。执着的他已为自己封了后路。 米小诺,聪明的米小诺,心里明镜似地界限着顾成望。她打乱了生活节奏,就是不想给顾成望留下可乘之机。 米小诺的心在苏朗宁那里,那个充满阳光和雨露的初恋心田。 顾成望所担忧的事情,真的要不期而至了。 第42章 信心的赌局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假期的脚步也越来越近了。 米小诺和苏朗宁也要踏上归乡的路了。此次的归乡,他们带着不同寻常的任务而来。 米小诺要胜利地慰藉她的初恋。苏朗宁要胜利地慰藉他的心愿。 车丽和邓玉得到孩子们的回乡打算,不约而同地兴奋着、激动着。 两个优秀的孩子,真的如妈妈们所愿,要成婚了。妈妈们的心愿,竟然成真了! 爸爸妈妈们高兴着,开心地筹划着这场令两个家庭都满意的婚事。 似乎是因祸得福,车丽那一惊一乍的病,竟然促成了两个孩子的婚事。 大家庆幸着。庆幸着车丽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庆幸着两个孩子没有错失良缘。 苏朗宁和米小诺都要实现人生角色的转换了。这个转换带着双方父母的诚挚祝福,带着两个家庭的美好祝愿。 车丽主张两家凑在一起吃顿饭,一是商量商量结婚的事,二是共同分享一下喜悦。 溪城。一家干净整洁的饭店内,两家人凑在一起热闹地吃着饭,喝着酒。 因为彼此多年的交情,因为彼此熟悉得像家人,又因为亲上加亲的喜事,大家聊得很开心。 鱼上席了。酒至高潮。 苏远作为男方的家长发话了,“今天很高兴与亲家凑在一起商量孩子们的婚事。作为家长,我衷心祝愿他们幸福!关于结婚的事呢,我是这样考虑的,两个孩子还是学生,是我们家长着急,才让他们结婚。我想这样好不好,婚礼仪式我们简单一些办,客人也不请,双方至亲凑在一起喝个喜庆酒就行了。结婚证也不着急领,等他们都毕业了再领也不迟。” “你说呢,亲家?”苏远端着酒看向米顺。 酒至三巡,米顺已经有些迷糊了。连忙端起酒杯,颤颤巍巍地碰向亲家的酒杯,嘴里含糊地说着“对、对、对,我赞成。” 邓玉见米顺喝得有点多,低声劝他少喝点。 米顺因酒壮胆,大声回道,“今儿我高兴,闺女的大事,我能不喝吗?喝这点酒,没多。”说着又有模有样地呷了一口。 车丽拉拉邓玉的衣襟,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苏远高兴地接过米顺的话,“是不多,亲家你尽情地喝。这样高兴的日子就得尽兴地喝。” 转移视线的苏远,将慈祥的目光送给了苏朗宁和米小诺,“节前举办婚礼仪式,节后你们俩就回江城。回去拾掇拾掇房子,布置得新鲜喜庆一些。小诺,让朗宁帮你把学校的东西搬过去。” 米小诺起身迎答,“好的,叔叔。”羞涩的目光不忘匆匆地带过沉静着的苏朗宁。 苏朗宁也不得不应景地回复苏远,“知道了,老爸。” 苏远高兴之余,还不忘提醒米小诺,“小诺,下次回来,我可希望你改口称爸了,啊。” 车丽也是得到了提点,“对呀,小诺,这次不逼你。等你适应了,下次就得改称呼。我是真期望你改称呼呢。” 米小诺瓷白的小脸,顿时上了颜色,羞涩地低了头。 第43章 喜忧双存的婚事 邓玉也不忘提点苏朗宁,“朗宁啊,这人生角色转换的时候,起初都是不适应的,慢慢地你就会适应。我们也期待着你尽快进入角色,给我们的称呼换一个称谓,那才像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 苏朗宁也是明白长辈们的心愿,他们那急于提升角色的期盼,他能如他们所愿。所以,尽管声音是闷闷地,但是他还是应景了场合,回过去一声,“好的,妈。” 车丽小愣,邓玉却是一阵激动,“还是咱朗宁转换得快,这声妈我应了。” 米小诺的羞涩又增添了几分,心里却是暖暖的。人生的角色正在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转变着,此刻陷入幸福里的人儿陶醉了。 从鬼门关走回来的车丽,对人生的理解又增加了一层感慨。 如今的米小诺,已经如已所愿成了自家儿媳妇,车丽虔诚地感恩上仓的厚爱,也虔诚地祈祷两个孩子能如家长们所愿,幸福美满,白头到老。 可能是兴奋的缘故,车丽的脸色已是红润滔滔。 带着如释负重的心情,带着无限憧憬的美好,车丽也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心地,说道上两句,“儿子要结婚了,当妈的非常高兴。尤其是娶了小诺做儿媳,当妈的更是打心眼里高兴。我祝福他们恩爱和睦,更祝愿他们天长地久。刚才苏远说了,婚礼简单举行。我想,也许对小诺不公平。小诺,你愿意吗?如果不愿意,我们就大张旗鼓地办,风风光光地办。” 米小诺见车丽姨对自己说话,站起来的同时,目光又匆匆地扫过苏朗宁的侧影。 米小诺读不出苏朗宁此时的想法。可是,他那样静静地坐着,真的好帅呀! “阿姨,我们现在都是学生,不必要轰轰烈烈地举办婚礼,长辈们的安排我同意。” 苏朗宁抬眼看向正在说话的米小诺,心情瞬间就不好了。什么姑娘这么着急嫁人,与其说是简单倒不如说是偷偷摸摸地举行婚礼。连这个都不介意,真的是无语了。 苏朗宁感伤着自已期许的爱情已经远去,想想这匆匆定下的婚事,心里杂陈着五味,难言快乐。 车丽欢喜地看着米小诺,“小诺,你这样通情达理,我很高兴。谢谢你,小诺。”车丽又将目光转向儿子,语重心长地说:“朗宁啊,相信妈的眼光,妈也相信你们会幸福美满的。” 苏朗宁见老妈满脸兴奋地对自己说话,心里是安慰的。老妈又恢复了以前的活力。 可是因为老妈,这婚事说定就定了,他心中渴望爱情的火苗熄了灭,失落感不受控制地困扰着他。 难以言喻的滋味交织在苏朗宁的思绪里,他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场面驱使着他又不得不做出回应,所以苏朗宁努力地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特意地提高了分贝,激昂着声音说道:“好的,老妈。谢谢您。” 苏朗宁的这一声谢谢是不是言不由衷,只有他自己知道。 反正,他们在假期里,删繁就简地举行了仪式,双方至亲凑在一起吃了个喜庆饭,就算是完成了既定的约束和约定。 从此,在众亲人的心中,他们就是地生的连理枝,一个屋檐下的并头莲。 缘分是什么?缘分就是如此这般地,想成谁就成谁吗? 苏朗宁陷入了无尽的思绪里,久久地,久久地也未理出个因果所以必然偶然来…… 第44章 来自办公场所的诱惑 季相哲在贝来证券的影响力在不断攀升。这上升的不仅仅是业绩,还有来自姑娘们的兴致。 也是,如此优秀的季相哲,任谁都不会视而不见,尤其是单着的的自信的、不自信的姑娘们。 自信的,想要一试身手。不自信的,则是在观察着,探寻着突破的可能性。 郑颖颖,与季相哲来自同一所财经高校。高不成、低不就的她,高傲地挑选着如意郎君。 季相哲耀眼的光芒激起了郑颖颖的无限遐想,论才学、论家境、论外在……似乎似乎都很般配来着。 爱情就这样使一个人的兴致抬起了头,她开始有意地殷勤地靠近季相哲。 郑颖颖打乱了原有的作息时间。上班时间比往日提前了很多,下班,季相哲不走,她也磨蹭着不下班。 早早来到公司的郑颖颖,首先将季相哲的茶杯细致地洗了,然后擦干手,用护手霜均匀地滋润好。再将茶叶一粒一粒地精心挑选,放入他的还有她的茶杯内。嗯,一份共享的美味。 那个程达的茶杯,就免了吧。因为郑颖颖不喜欢那个又白又胖的追求者,为了不给对方造成误会,所以她决定这么做。 一上班的季相哲,就能喝到温度合适的茶水。只是这份茶水中带着特别的味道,似是什么香精的味道,稍一品味,就急于倒胃口。季相哲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只得偷偷地换掉。 一同到达办公室的程达,没有喝到温吞的热水,妒忌着。怎么有人能喝上现成的茶水,而我为什么就不能呢? 程达气不过,有意地将自己的水杯放在了季相哲的桌子上,再将那个碍眼的水杯向角落处移了移。 回头取文件的季相哲,一看就明白了八九分。很是配合地将两个相同的杯,却差异着的杯盖作了交换。 第二天早上,程达如愿地喝上了温度合适的茶水。还没品到味道的水,爽快地进了肠胃,程达舒服地吸了口气。 只是,在慢慢的吐气间,隐隐有股特别的味道,似是什么化妆品的味道。程达迟疑着,又喝了一口,再回味,竟然有了股恶心的感觉。 程达不确定地看向季相哲,那个人正在有滋有味地品着茶。程达好奇地问,“哥,香水好喝吗?” 竖着耳朵聆听的郑颖颖得意地抬起了头,深情地看向季相哲。 季相哲真的不负郑颖颖的期望,很是陶醉地又呷了一口水,“嗯,有味道的水当然好喝。” 程达无奈地摇摇头,难道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郑颖颖很是庆幸自己的得意之作,低头又嗅了嗅香喷喷的手,复又沉醉在无限的向往里。 可是,有心的郑颖颖,却忽视了一个细节。 茶叶是个清高的仙子,它只活在自己的暗香里,掺杂不得外来的香气。 郑颖颖那涂抹护手霜的手,侵占了茶叶的仙气。茶叶不得不傲娇地反击一下,反击得程达想吐。 程达到底不舍得丢弃心仪的才女为自己泡的茶,又喝了口,细细地品味着,竟然还是同样的感受。 程达又将目光投向季相哲,“哥,香水真的好喝?” 季相哲压制着坏笑,“兄弟,真的好喝,如果能再甜点,更好。” 程达悻悻地收回了目光,不解地摇着头。 季相哲那个坏笑,在心底几欲压成内伤。 次日,程达还是有幸地喝上了温热的茶水。只是,这茶水又搅上了香奈儿独有的香气,更是掺杂了腻人的甜味,入口后,不伦不类的,难以下咽。 程达端祥着水杯,取舍中还是不舍得倒掉。这毕竟是自己喜欢的才女带着心意泡的茶,无论如何他也要隐忍着喝下去。 程达又不明白地看向季相哲,那厮正在有滋有味地喝着,看不出有什么不适。 程达复又看向自己的杯子,咦?怎么杯盖不对劲,竟然有块硬伤? 程达回想起来,季相哲初来时,一时激动四起的郑颖颖,手忙脚乱将人家的水杯给碰到了地上,那个硬伤就是那时候形成的。 自己的水杯,完好无损得很。只是那个完好无损的杯盖呢? 程达寻找着,目光落在了季相哲的桌面上。那个跑出去串门的杯盖。 程达腾地站起了身,“哥,茶好喝,杯盖也好喝吗?” 季相哲终于露出了憋闷已久的坏笑,“兄弟,茶好也得杯子好啊。没了这杯盖的功劳,什么好茶也品不出美味啊。” 程达欲将那个受损的杯盖扔向季相哲,季相哲起身,迎过去,“兄弟,干嘛跟一个杯盖过不去。” 程达狠狠地将杯盖掷在了季相哲的桌子上,“哥,算你损。” 郑颖颖看着两个人的互动,聪明的大脑也停滞了,“他们这是为什么呢?” 季相哲将怒着的程达送回座位,目光带过埋在文件堆里的郑颖颖。那一桌子的凌乱,真的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致来哟。 程达啊程达,口味还真的不一样啊。 第45章 纠结中的自我麻醉 顾成望一个假期没见着米小诺,心里空落落的,患得患失着。节前的那一幕反复地在眼前放映,搅得他心里落荒,情绪烦躁。他不确定那个在校门口作别的人,到底是不是米小诺的心上人。但是米小诺那款款的深情,在顾成望的眼里就是抹也抹不去的阴霾。 顾成望不怕米小诺不理也不睬他,他就怕米小诺将心交给了别人,让他失去追求的可能。如果米小诺成了别人的人,那他顾成望浓浓的爱意该向谁表达又该向谁倾诉去。 顾成望又有些后悔,隔夜梦多的担忧,乱了他的情智。担忧的他,开始讨伐自己,早知这样忧心,还处心积虑地做那些温文尔雅的前奏干嘛,直接强追不就得了。费了一番周折,假如给别人留下了机会,他会发疯的。 顾成望狠狠地踢着脚下的路牙石,烦燥得就要抓狂。 不行,他还是要当面问清楚,才能放下心中的顾虑,重拾希望和信心。 顾成望知道米小诺今天下午没有课,她要么在图书馆,要么在宿舍,或者在湖边的那个她常去的小亭子。他找了,不在图书馆,不在湖边。那么,她在宿舍。 顾成望向米小诺的宿舍方向走去,那个他眺望了无数次的宿舍大楼,因为是他心有所系的人儿住在那里,所以他喜欢上了那个带着长方形大条格的灰色大楼。那个三楼左边第七扇窗户,收纳了他多少次的凝望,寄托了他多少度的情思,他数不清。 踱步到宿舍大楼门口,顾成望习惯性地又向那扇窗户望了望,然后在那个熟悉的地方落脚。他要在那儿等她,向她讨个明白。 煎熬过后的顾成望,心智成熟了很多,也勇敢了很多。慢慢褪去青涩的他,正在尝试着大胆地示爱,而无所顾忌。 如果有谁动了他的奶酪,他可是要拼命的。 顾成望边踱步边义愤填膺着,也不断地在思绪里反复地推理着。米小诺每天的行程他都牢牢掌握着,她没时间谈恋爱,也没见她亲密地接触过男的。怎么突然会冒出来个男朋友呢?或者,那是她哥哥?想到这里,顾成望豁然开朗,脸上漾起了会心的笑容。对了,这个推理不错。可是,她好像是独生子女呀!顾成望又自我作了否定。 思虑的顾成望心情明媚一阵,又暗淡一阵,反反复复地起落间,又转目,将目光交给那个不需要刻意寻找的窗口。一抬眼,却见米小诺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出宿舍大楼。 顾成望瞬间两眼放光,大踏步地迎了上去。 “米小诺,感情这是要搬家呐,大包小包的?”顾成望似是戏谑地探寻着心头的疑问。 米小诺看见不期而遇的顾成望,稍有恍惚。她似乎陡然发现,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存在。 唉,伤心呐顾成望,沉浸在苏朗宁恋情里的米小诺,竟然忘记了还有一个存在着的你啊。 对于米小诺的一晃神,顾成望是观在眼里的。只是,自作多情的他把那看成了是她米小诺意外惊喜的晃神。 看吧,无可救药的顾成望呀,聪明的大脑都被什么吃了呢? 米小诺又打量了一下顾成望,一个假期不见,人又帅气了不少。刚毅的脸颊上,隐约可见刮过的胡须。高挺鼻梁映衬下的眼睛,更加炯炯有神。 只是,那有神的目光中,带着米小诺害怕的深情。 第46章 真实的谎言 米小诺没料想顾成望会突然出现,急忙稳定了起伏的情绪,应声着这个人的问话,“嗯,是要搬家。” 顾成望伸出手要帮忙,慌乱中的人连忙制止,“不用、不用,我自己拿得动,你忙你的吧。” 顾成望容不得她推辞,强行地接过大件小件物品,紧跟着问过去,“搬到哪里去?” 米小诺匀一下手中的物件,应景地回,“到校门口。” 顾成望耐心地纠正着,“我不是问你到校门口,我是问你要搬到哪里去?” 米小诺掩饰不住地笑了。灿烂的笑容映入某个人的眼帘,那颗不受控制的心毫无章节地乱了节奏。 你看,光嫩的皮肤上没有一点杂质,那双会说话的小眼睛,轻轻地弯着,带着勾魂的妖娆。 顾成望忘了心跳,忘记了自己刚刚问出去的问题,大脑空白了。 米小诺的闪婚,家里没有大操大办,在学校她也不想告诉别人。毕竟还是个学生嘛,结婚并不是个大流的方向。 “去我哥家。”米小诺眉眼一挑,掩饰了内心的隐藏。 顾成望在米小诺的回答中,稍稍地找回了些思维,紧接着又问过去,“去你哥家?你不是独生女吗!”这个人看似是在问也是在做着肯定。 米小诺没想到顾成望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又是一个狡黠的笑,“去表哥家不行吗?”反问间,轻轻挑眉,对上了顾成望的视线。 顾成望又是纳闷了,“去你表哥家干嘛?” 米小诺无奈着顾成望的刨根问底,“那儿环境比宿舍好,适合静心学习。” 顾成望似乎是明白了米小诺的需求,那个对他来说也可以轻易解决的事情,“那我为你租个房子,或者买个房子,省得去叨扰你表哥。” 米小诺停下了脚步,面色严肃地看向顾成望,“顾成望,你能不能正儿八经地说话,别没深没浅的。” 顾成望没感觉到有什么深浅之说,“真的,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米小诺便不跟他继续啰嗦,“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来搅和人家的事情。” 收到逐客令的顾成望禁不住一阵心头失落,这个人竟然不屑于他的任何付出。唉,真的好恼人呐! 既然米小诺不想说,那他顾成望问再多也是没有答案的答案,知趣的人无奈地结束了心中的纠结,不再刨根问底。且让那些问题在那儿放着吧,反正这些问题一时半会儿地也理不清楚,留待以后再慢慢地理也不迟。 可是,那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他得及时地议一议,“米小诺,欠我的那顿饭,什么时候请?” 你看,这个人对一顿饭的应承依然牢记在心,不还回去似乎他就不肯作罢。 米小诺又是一个轻挑眉眼的笑,还回对那个人的承诺,“好了,知道了,等忙过了这阵儿就请。” “好啊,记准了啊。”顾成望似乎就怕她给忘记了,又叮咛了一遍。 “好好好,记得准。”米小诺应允着,急于将面前的人打发满足,不再让他问东问西。 得到承诺的顾成望总算是吃到了一颗期盼中的种子,迅速地在心里布施着雨露,催促着种子萌芽散叶开花结果。如此迎来希望的顾成望心情顿时好转,念想着米小诺请客那一天的到来。 扫去心头的雾霾的人儿转眼就陶醉在心上人甜美的笑容里,如痴如醉着,全然不知道他心仪的女孩闪婚了。 苏朗宁远远的看见米小诺与男生有说有笑地走来,心里对她不好的印象又在加深。她有多少个男朋友?她与男生都这样没有距离吗? 苏朗宁是为了家庭责任娶了米小诺,既然娶了,面上不应失风度,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所以,他来接米小诺回家。 但是,苏朗宁的心底里,还在幻想着理想中的爱情,避免不了地反复拿迷你仙子和走到一起的米小诺做着比较。偏执思维的比较,硬是将苏朗宁引向了南辕北辙的路。 米小诺看到苏朗宁,心里顿时暖暖的。心中的男神亲自来接她回家,不需多想,陶醉的人儿心里就盈满了甜蜜,脸上更是多了一份幸福的灿烂。 顾成望将物品交予苏朗宁的时候,刻意地留意了那个人的面部征像,适时在心里比较着苏朗宁与米小诺容颜的相似度。可能是心理因素的作用吧,他竟然感觉米小诺与苏朗宁是真的有些兄妹相。 如此看来,他顾成望的推理一点也没有错,那的确是她的表哥。先前还有所担忧的人儿马上就自嘲于自己的小心思,担忧过度了哈,顾成望。为了爱情,你还至于敏感到草木皆兵吗? 唉,顾成望呀顾成望,这样的你令人很是着急也很是无奈呀。 例行公事的苏朗宁只是与顾成望礼节性地打了招呼,就再没有多余的寒暄。反正他的心里盛不下米小诺,也盛不下与她有交际的任何人。 顾成望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心里还是莫名地有种怪怪地感觉。但是,趋利避害的惰性,又使他重温起了米小诺那带着弧度轻弯的眉眼,细细品味着!不经商量地又将唇角勾上了弧度。 唉,被虚幻布施头脑的顾成望,真的要大意失荆州啦! 第47章 走进婚姻的领悟 苏朗宁与米小诺的小屋,两卧室一客厅一餐厅一卫浴。装修简约,居家该有的家具、物品都有。 进屋后,米小诺环顾着房内布局,在心中对房屋不断地下着定义。这是我的家,这是我和他的家,这是我们的家,这将是启航我们爱情的小家…… 情思迷离间,米小诺又抬眼望向苏朗宁。 高高大大的朗宁哥,近距离看过去,更是潇洒得人神共愤。尤其是作为定义上的某某人的老公,更是惊扰了米小诺心中的小兔子。那个小兔子激动地挥舞着小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 米小诺轻轻地笑了,月老真是厚爱,将如此的才郎送与她。这份来自遥远时空的缘,若要论感谢,或许要从妈妈们的儿时友谊计起吧。 情思迷离间的米小诺,被苏朗宁几次示意,才慌乱地收回了思绪,坐在了沙发上。 苏朗宁随之在茶几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在这开启人生新征程的起点上,作为不同于凡常意义上的共同生活,他们都要在心理上做些调整,在或取或舍中去适应有彼此存在的生活。 无论各自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他们都需要正视一下,有个人突然地走进了彼此的生活。哪怕是场游戏,也要有共同遵守的规则,何况是一场婚姻。 苏朗宁递一杯水过来,米小诺客气地接了下来。到目前为止,两人还很生疏来着。 理顺思路的苏朗宁清了清嗓子,开始言明立场了,“小诺,我们俩在当下算是最前卫的闪婚吧,接触不多、了解很少就闪了。” 米小诺将水杯放回了茶几,专注于她的朗宁哥的谈话。听到苏朗宁如是说,她赞同地点了点头,事实的确如此。可是,她的朗宁哥面孔好严肃,令她找不到温情的影子,也探不透心底的温度。 苏朗宁继续申明着观点,“我们需要慢慢地熟悉了解,慢慢地互相适应。所以,我们先分房睡。你住阳面卧室,我住阴面卧室,你看怎么样?” 这提议不错,米小诺表示赞同,“好啊,朗宁哥。”沉浸在期许向往里的人含笑地应答着她的朗宁哥。 尽管她喜欢她的朗宁哥,但是他们互相了解得太少太少。跨过恋爱就步入婚姻的他们,进展得太过速度,真的需要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地去了解和适应彼此。更需要在时间的流淌中,去演绎一场有声有色的婚后恋情。 苏朗宁看着依然含笑的米小诺,脸上的严肃没有减少,反而加深了,“我们在同一屋檐下,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我等待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你看,两个几乎陌生的人,却在谈论着关乎身体的事。米小诺赞同地点点头,却是面带羞涩,人家还未谈过恋爱好不好,这样的话题令人家很是羞羞好不啦。 但是,米小诺的心底终究还是涌上了那么一点点的不快,朗宁哥,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干嘛,人家又不是有多急吼吼地想献出身体,好不啦。 更让米小诺感觉稍事不舒服的是,这谈话像是公事公办似的,没有恋人之间的柔和感,没有令人心动的蛊惑,有的就是泛泛又泛泛的刚硬。 难道这个人就是这样没有情商吗?米小诺在心里轻问着。随即,她就给自己下了一道重要的指令,今后一定要好好地改造改造这个没有情商的人。 苏朗宁看着神情游离的米小诺,拿不准她是怎么想的。对于这个突然走进生活中的人,他有太多的纠结和无奈,更别提在心中泛一丝波澜什么什么的。也是,没有爱作前提,哪能起得了什么波澜。 苏朗宁尽管对米小诺没有扬起爱意,但是一贯的处事风格,使他对米小诺得交出风度,“小诺,你还是一个学生,求学是首要事情,一定不能耽误了学业。你不用管我的饮食起居,你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有需要我的地方跟我说,我会尽力而为。我妈那边我会应付好的,你放心。” 抛却爱情,苏朗宁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做人处事,对得起良心,也对得起礼仪。能为对方着想,让利于人的事,他定会做到让人舒服和满意。 听到这里的米小诺,思绪有些混乱,她的朗宁哥这是个什么意思?米小诺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她不知从何说起这复杂的感觉。 第48章 如何面对新的局面 看着渐渐收了笑容的米小诺,苏朗宁心中稍有不忍,安慰地问过去,“小诺,你没有想说的吗?” 米小诺在摇着头,思绪却没有停歇,她需要好好地品品朗宁哥的话,这些带着几多重意思的话的意味。 米小诺一介在校大学生,满脑子的学习,关乎恋爱的问题从来没有认真地考虑过。凭着感觉就和一个人走到一个屋檐下,现在想来是太冲动了!这么多的问题摆在面前,她不知如何是好。 苏朗宁见米小诺没有回答,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他要把他的立场表达准确表达明白,“小诺,为了家庭责任,我们走到了一起。我感谢你,但是我不会欺骗感情,更不会欺骗你。闪婚期间,你可以谈与我之外的恋爱,当然我也可以谈与你之外的恋爱。前提是如果谈了,就要开诚布公地说出来,我们再作安排。” 已然归于冷静的米小诺,大脑急速地处理着进屋后接收的信息,这么复杂的问题摆在面前,她平生第一次感觉大脑不够用。 朗宁哥的意思是什么?朗宁哥的意图又是什么?渐渐地走出感性的她似乎终于明白了,明白了苏朗宁为家庭责任所做的周全之计。 这个周全之计超出了米小诺的所有预期。米小诺不曾想将不是儿戏的婚姻半途而废,更不曾想抛却初恋情结再寻他人。她所幻想的婚后浪漫的恋爱进程,她所幻想的弥补匆匆结婚的遗憾,统统的都是一场自我陶醉的痴狂。朗宁哥的想法太过意外,朗宁哥的念头跳跃得太过离谱。 米小诺迷惘了。她如此期待期许的婚姻,她的朗宁哥却没有经营下去的打算,而是明晃晃地亮出了底牌,随时准备离开。 米小诺感觉到了他们俩的思维出现了偏离,没在同一个节拍上。似乎一个在天南,一个在地北,就是没有交织的点。 稍有回神的米小诺复又看向苏朗宁,她蓦然感觉他是如此的遥远,遥远到似乎要消耗掉已经起燃的所有激情。 米小诺冷颤了一下,“那你的意思是?”她还是有所拿捏不准地问过去。 苏朗宁不明白米小诺的问题,“你不用客气,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米小诺迟疑着,“你的意思是,我们只是形式上的结婚?” 苏朗宁利落地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至此,米小诺彻底地清醒了过来,也明白了苏朗宁的真实想法。 原来,先前的所有,都是自己一腔热情凭空捏造出的海市蜃楼。雾散去,米小诺看清了真相,看清了自己曲解苏朗宁有多深。现在看来,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自己,愚蠢得实在厉害。 可是,事已至此,总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吧。婚姻哪能像小孩子过家家那般,分分合合随意又随性。这已经双方亲朋认可的婚姻,不是经唇瓣子张张合合就可决定的事情,它得对彼此负责,它也得对双方家庭负责。即使是要解决问题,也得经过时间的沉淀,充分地考虑清楚再慎作决定。 且说,车丽姨那儿,那颗脆弱的心脏,真的经不起起起落落的刺激。如果此时做出令她意外的决定,那还不得把她给刺激过去。 米小诺又想起了她的初衷,她的初衷是带着信心而来,来撬动她和朗宁哥的爱情。所以,米小诺要坚守住,不能轻言动摇初心。 多情的米小诺,在心头又燃起了希望。即使在理清了苏朗宁的真实想法后,还是没有完全浇灭心头高昂着的自信。 米小诺对自己的初恋、对属于他们俩的未来,定要做出些努力,付出些诚意,然后取得些应有的回报。 有几多爱情是一帆风顺的,米小诺如此开解着自己。 第49章 自我开解的认知 努力自我调节思绪的米小诺想,也许他们的爱情是要在风风雨雨中,接受痛苦的洗礼,才能成就轰轰烈烈的篇章吧?或许月老有时候也会调皮捣蛋一番?拿捏做作一番?不知答案的米小诺,唯有如此自我安慰和期许着。 如是想的米小诺在心里无限祈祷着他们的爱情,在今后的相处中有所突破,至直升华。 米小诺抹去了心头的失落,复又找回了信心,轻松着口气探寻过去,“朗宁哥,还有要说的吗?” 苏朗宁摇摇头,“暂时想说的就这些,以后有情况再沟通。” 米小诺赞许地应下,“是的,朗宁哥,以后再交流。” 此时的米小诺,心力体力严重透支,她也想早早地结束这次谈话,静静地捋一捋这乱如麻的情丝。 苏朗宁想要表达的已经到位,所以起身,满是心事地扫了一眼米小诺。 心有担忧的苏朗宁不知道米小诺能否真正地理解他的想法,也不知道在今后的生活中她能否诚意地配合他的计划周全。 肩负着责任的苏朗宁,对米小诺的一脸认真歉疚在心。只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他,处在这个重要的人生转折口,不知道如何完美地处理和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此时的苏朗宁更祈祷米小诺不要情绪失控,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米小诺也起了身,“那我收拾收拾东西,休息了。” 收拾完必须物品,米小诺就上了床。在床上沉思了良久,才打开笔记本,进入微博,翻看大家的留言。 那个@宁回路转每天都来留个言,他要了解@迷你仙子,他要她的联系方式。 @宁回路转的留言是这样的:男一枚,知名大学研究生,尚未婚恋。求@迷你仙子私聊或联系方式。 前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在讨论中。 @迷你仙子私聊@宁回路转: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和我的作品的支持。我想对你说,无论怎样的方式相见、相恋,只要能修成正果就是好事。希望你放下执着,早日找到自己的神仙伴侣,缔结良缘。本仙子已经嫁啦! 苏朗宁打开连载,今日竟然没有更新。@迷你仙子前所未有地和自己私聊了。 自己千寻觅万寻觅,急要联系方式或者私聊,迷你仙子都没有回应,戏剧性的是,自己闪婚了,她竟私聊了他。 @宁回路转:你爱他吗? @迷你仙子:不爱还会嫁吗? @宁回路转:他爱你吗? @迷你仙子:这不确定,跟着感觉走的初恋,无论如何值得期待。 @宁回路转:为什么我那么急切地联系你,你都没有回应? @迷你仙子:我对你一无所知,怎能轻易与你联系? @宁回路转:那你结婚了,还要告诉我干嘛?是向我炫耀你的成就吗? @迷你仙子:我的初衷是想让你放弃,不想给你造成误会。 @宁回路转:够狠,一次机会都不给。 @迷你仙子:你我互不了解,在虚拟的世界里谈恋爱,似乎不太靠谱。 @宁回路转:自以为是。 @迷你仙子:抱歉,如果给你造成困扰,敬请谅解。休息了。 米小诺下了线,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人生最重要的事说定就定了,说嫁就嫁了。这个决定,米小诺是跟着感觉走来。她对他的朗宁哥情窦初开,她对他的朗宁哥充满憧憬和幻想。 网络另一端的苏朗宁,心情落进了低谷,期待与现实隔着万水千山,只剩下无奈和失落。 唉,那个无比期待的迷你仙子啊,你怎么竟然说嫁就嫁了呢? 唉,自己娶进门的媳妇啊,竟然不是自己内心深处的向往,差强人意呐。 唉,人生啊,伴侣啊!何处才是我的彼岸呢? 思绪万千的苏朗宁,一夜无眠。 被心蒙蔽的双眼,如何能识得了面对面的佳人呢?一个屋檐下的距离竟是苏朗宁无法逾越的千山万水。 此时的苏朗宁,如果知道他娶进门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迷你仙子,会高兴得不知所以然,会谢天谢地谢上仓。 可是,上仓捉弄人! 第50章 婚姻的实质是合租 米小诺经过一夜的梳理,忽然发现,这不就是合租吗!不花钱的合租。 可见,聪明的大脑脑筋转得就是快。事物换一个角度思考,立马柳暗花明。米小诺豁然开朗,马上恢复了状态。 没有爱情也罢,反正她现在的任务是学习,而不是婚姻。所以,为了责任也好,为了感恩也好,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暂且走一步算一步,能走到哪算到哪吧。 事情的解决还是交给时间、留待以后吧。等待闲暇时,再理也不迟。 况且,这段行程虽然已经启航,但是还没有正式地迈出个猫步、狗步来,怎么也得有模有样地折腾几下,才能判定是前进还是后退,是离开不是留下吧。 所以,米小诺坦然了心态,自我解压后,重又回到紧张的学习中去。 苏朗宁见米小诺没有发生过激的行为,提着的心也放了回去。他也有学业、就业等许多事情要去做,心思也不能放在这个空虚着的婚姻上。 苏朗宁马上就要修完学业,就业也有了眉目,正在马不停蹄地办理着诸多事宜。他也有想等一切稳定下来,在经过时间的沉淀后,重新考虑,再作安排。 苏朗宁比谁都清楚,老妈那儿是真的经不起大喜大悲的刺激了。 可是,在一个屋檐下,总不能一点交集都没有。房间之外的公共区域,总有你来后、我离去的尴尬交集。日常的作息、生活的规律,都会影响着彼此的相处舒适度。 好在,两个自律的人,都给对方留足了空间。尽量不形成交集,当然也不会形成冲突,相互默契地生活在各自的世界里。 米小诺也有留心着苏朗宁的作息,观察着苏朗宁的喜好,在琐琐碎碎的日常里,一点一滴地了解着她的朗宁哥。 相比米小诺印象中的朗宁哥,现实中的朗宁哥更具质感。阳刚、帅气、沉稳、自律、上进……他仍然是米小诺心目中的男神。 米小诺心中的小兔子,还会时常来叨扰一下,提醒着一意前行的人,前进,前进,向前进。 苏朗宁到底是个纯情而又专情的人,一片痴心在那个虚无着的迷你仙子那里,就是下不到尘世里。 对于一个屋檐下的米小诺,苏朗宁谦让着她的作息,照顾着她的感受,早出晚归的,将大把的时间交给了米小诺。这也是他堂而皇之疏淡着的理由。 车丽的电话,时常会打过来,关心着他们的日常,关心着他们的情感。更为确切地说,是扰乱着他们的平静,惊慌着米小诺提着的心跳。 米小诺尽管写起小说来,天马行空地任意驰骋,但是在现实的生活里,她不忍心扯谎。尤其是对自己心中敬重的车丽姨,更是不落忍。可是每次通话,米小诺又不得不对车丽姨躲躲闪闪,顾左右而言他。 米小诺说,我们俩的感情很好,我们俩的生活很好。我们俩按时吃饭、按时作息,一同购物、一同散步、一同……向往未来。 每次,米小诺听到电话那端车丽姨令她转交苏朗宁接听的吩咐,就会移开电话,如释负重地长长地舒一口气。这绞尽脑汁的应付,米小诺感觉好累,累得她想要马上就放下眼前的生活。 清醒过来的米小诺,又会恢复理智。在心里提醒着自己,还不到放下的时候。 续接电话的苏朗宁,每每与老妈通话后,总是提醒着车丽,“老妈,小诺的学习很忙,不要经常打电话给她。” 车丽听过之后,总是无奈地说,“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你,想小诺啊。好了,知道她忙,下次不再打搅她。” 车丽这次答应了,下次还会忘记。 邓玉的电话也会时常打来,关心着他们俩的生活。米小诺头一次心有愧疚地对老妈撒着谎,东扯西扯地圆谎着他们的婚姻事实,一路平安地报过来。 米小诺在一次次不落忍的扯谎中,深深地感触到,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还关乎着两个人身后的两个家庭,和两个家庭中每个成员的喜怒哀乐。 米小诺的心里又增加了压力。如果两个人的未来不得不选择方向,那么两个家庭中的所有成员,是不是都得来一场心理的动荡。是不是也意味着,父母们多年交织的情谊也要出现裂缝? 那么,车丽姨那儿、妈妈那儿……都该如何一一地交待过去? 米小诺的担忧在加深,不知道苏朗宁那里有没有同样的担忧? 第51章 毕业季的探讨 顾成望离开校园的脚步越来越近,那些重要的事情也要加快进程。那个放着的钓杆,也该收上来看看成果了。 顾成望再一次要求米小诺请客,她爽快地答应了。 学长毕业在即,欠的人情得及时还。欠情不还,不是米小诺的作风。 米小诺让顾成望定地点,她前往。 顾成望是美味专家,这次,他把就餐地点定在了江城的知名火锅店。 米小诺对江城的这个火锅店早有耳闻,价位也有所了解,所以,银子准备得充足,也不在心中纠结那码字的辛苦了,放松心情与顾成望边吃边聊。 他们谈时势、谈读后感、谈人生追求……无论什么话题,似乎总能找到共鸣点,言谈甚欢。 顾成望陶醉在这心无芥蒂的谈话中。如果他的诺儿配合一下他的爱情进程,两个人顺风顺水的谈一场恋爱,多好。 可是,顾成望就是搞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米小诺会那么坚定地一再拒绝他。 顾成望趁着两人谈笑正欢的当口,一下子转换了话锋,“米小诺,马上毕业离校的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可否一五一十地回答我。” 米小诺唇角勾上弧度,兴致盎然地回答,“问是你的事,答是我的事。” 顾成望一听这口气,心里就有了几分衡量,这问题未必能有答案。但是,他还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始了问话。 顾成望:“在你心中,我优秀吗?” 米小诺:“优秀,当然优秀。” 顾成望:“既然优秀,那能做你心中那个他吗?” 米小诺:“不能。” 顾成望:“为什么?” 米小诺:“人各有缘。优秀的你,能成为所有把你评价为优秀的女孩的他吗?” 顾成望:“…” 顾成望感觉头脑灵活的米小诺真的不好掌控,她这是在混淆概念。 稍有沉思,顾成望又开始了一轮问答。 顾成望:“如果我喜欢上了你,你会改变决定吗?” 米小诺:“不能。” 顾成望:“为什么?” 米小诺:“我喜欢上了某、某、某男星,那他会为我改变决定吗?” 顾成望:“米小诺,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米小诺:“顾成望,那反过来,我问你,我喜欢上了某个人,我如何让他为我改变决定?” 顾成望简直要爆粗口,这正是他想要的答案,她竟然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这岂不是,以其矛还治其盾吗? 心有不甘的顾成望又抛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顾成望:“米小诺,你已经有心仪的他了吗?” 米小诺迟疑了一会儿,“对。” 顾成望的心咯噔了一下,胸口不由地向上涌起了一股热浪,“你们相互钟情吗?” 米小诺的脸色沉了沉,“不。” 顾成望提着的心终于缓和了一下,“为什么?” 米小诺反问,“你我相互钟情吗?” 这似问似答中,顾成望想要的答案都有了。 顾成望还是心有不甘地想问,“他是谁”、“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互钟情”、“你为什么就要限制在自己思维里走不出来?”…… 可是,顾成望想问米小诺的问题,也是米小诺想问苏朗宁的问题。顾成望想要的答案,米小诺也想要得到。 他们的努力在向着不同的方向。所以,再多的问题,再多的答案,也不能解答痴情男女对爱情的痴迷与执着。 第52章 不可思议的想像 顾成望感觉与米小诺玩文字,真的玩不过她。再玩下去,估计他就要控制不了情绪了。 顾成望谜着的问题,仍在谜着。反倒增加了一道伤痕,他的诺儿竟然钟情于别人了。 尽管米小诺已经钟情于别人,但是顾成望的希望还在,似乎那个人不钟情于米小诺。 顾成望庆幸的同时,又在费解着。那个人是长了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对如此多才、貌美、可人的米小诺不动心呢?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顾成望又在心中虔诚地祈祷着,愿那个人永远别睁开那双混沌着的眼。且等米小诺醒悟过来时,他顾成望就在那个巷口向她招着手。 顾成望不得不切换了话题,重又回到了原点。还是不忘初衷地力荐米小诺去湖城那个知名大学读研。 米小诺依前期的学习成绩,保研本校是没有问题的。况且离考研还有段时间,她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未来。 顾成望没有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心里失落得很。 再次努力抛出的这根钓杆,可是他顾成望最后潜藏着的一线希望。他无限祈祷着那个读研的未来。 苏朗宁应同学邀请赴宴,恰好看到了他们谈笑甚欢的画面。心中不禁冷笑,哼,耐不住寂寞的人,已经勾搭上了。 在苏朗宁的心中,尽管他与米小诺两个人没有实质性的约束,但是已然有约定在身。如果要改变决定,也得循序渐进地进行。两个人刚刚走到一个屋檐下,就抛却初衷去约会,未免太急切了点。所以,他看不起善变的米小诺。 苏朗宁断定自己的判断没错,她米小诺就不是他理想的女孩。 米小诺自是没有发现苏朗宁的存在。 今天,米小诺为了归还那欠着的人情,席间就起身买了单。如果顾成望还像上次那样把单结了,这欠着的人情还有完没完呐。 所以,这次,一定是她买单。 米小诺结单的过程,都被苏朗宁稳稳地收在眼里。坐实情结的人自是不屑地在心里腹诽一番,还倒贴呐! 苏朗宁如此地排斥着米小诺,也许米小诺主动地投怀送抱,他会更加排斥米小诺的不自重吧。 这时候的苏朗宁,真的令人难以理解。试着去了解了解米小诺,多好。可是,鬼迷心窍的他,愣是将思想僵化到了极致。 可是,你苏朗宁到口不吃的美味,有人却在痴狂地惦记着。 顾成望中途离席也没有买到单,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这个要强的女孩!何必界限得那么清呢? 你米小诺就不能乖乖地安享我顾成望为你提供的物质吗?你那辛苦码下的文字,我吃着也很心疼啊! 顾成望的这一钓杆,没有钓到理想中的长度,只能就此告一段落。 那根暗藏着的钓杆,成了顾成望唯一寄托着的希望。他把任务交给了时间,交给了那所知名大学。 米小诺也有在心里试问自己,如果最初走进初恋心田的是顾成望,那么他们的爱情就会一帆风顺吗? 米小诺不知所以地摇了摇头,人生的遇见,真的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也是假设不来的。 如果在刚好的时间里,遇见刚好的他,那是何等的幸事。 可是不经历曲折的遇见,也许遇得幸事的人,未必懂得珍惜吧。 人生的参悟如果用论证去探讨,只会伤脑伤神,却无力去扭转。 米小诺只得作罢。 第53章 越缠越紧的网(一) 海城。季相哲。 季相哲升为部门主管后,需要处理的业务明显地多起来,每天忙忙活活的不得闲。他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体现自身价值的感觉。 方彤雨邀他去喝茶,每次他都拒绝了。 季相哲觉得,他们俩人之间的事情已成为过去。 今晚,相微通知儿子去参加家庭聚会。季相哲实在不想参加长辈们的活动,无聊、无趣,但是,家长的面子重要,不得不去。 季相哲自小在相微的高压下成长,听任着老妈为他安排着生活求学等诸多事宜。长大后,母爱当道的相微还在指手画脚着儿子的一切事宜,唯恐这个儿子走偏了路子走坏了人生,所以,放手儿子的事总在进行中,就是没有真正地放下去。也许,在相微的心中,季相哲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她得时刻为他操着心劳着力。 这放手孩子的事,相微在心中规划了n多个阶段,待那个规划的阶段到来时,她总感觉为时尚早,又将任务交给了下一个某某阶段。 所以说,母爱是永不枯竭的。 相微这次的计划阶段是儿子成婚后,再放手他的事情。 相微也不知道这个阶段到来时,她会不会又改变初衷,但是全心全意为儿子着想的相微,感觉将满腔的爱和精力用在儿子身上,是没有错误的。 一路走过来,实践证明她的做法也是正确的,你看,她把儿子培养得多么优秀,所以,未来具体什么时候放手儿子的事,也不必非得有个界限得清的边界,精力充沛的相微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精力去做她想做。也许她终身都会为儿子的事指手画脚,当妈的,感觉这都是满满的爱。 所以,相微还在掌控着季相哲的大方向,尤其是找对象结婚的大事,决不含糊。 季相哲对自小接受的教育已经习惯,也理解母亲的厚爱,每每意见相左时,成长中的季相哲会在沉闷中,自行消耗掉不满,实在没辙的时候,他会来一段长时间的旅行,将僵化的思维来一次革新。 当理解和尊重提升了高度,心中的纠结似乎就得到了舒解和发散。再次归来,复又回到,母子心相连的状态。 其实,这场看似母爱的泛滥里,也存在着作为儿子的谦让和忍耐。 母子一场的修行,在季相哲的概念里,珍惜远比纠结重要,对于自己的母亲,他认为自己怎么忍耐都不为过。 所以,相微那泛滥的母爱,屡屡都能布施圆满,离不开季相哲的耐心承受,她且乐此不疲着。 母子二人,就是这样一路走来,走在有爱交织的田梗上。 聚会地点离公司不远,季相哲决定步行前往,顺便活动一下筋骨,放松一下劳累了一天的大脑。 步入一楼大厅,季相哲远远地就见方彤雨向门口处走,他放慢了脚步,是要躲过那个人的面碰面,等她走远了再出去。 可是,那个方彤雨走出门口,竟然停了下来,四处张望着,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一拨一拨的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季相哲不断地与同事打着招呼,就是不见方彤雨离开。 渐生烦意的季相哲想,这么累地躲避干嘛,走呗,不就是一个方彤雨吗,还至于让他缩头缩尾到如此境地吗? 第54章 越缠越紧的网(二) 季相哲走出大厅,方彤雨就迎了上来。 面子上的寒暄不能少,季相哲率先与对方打着招呼,“方总,周末愉快。”说话间,却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越过她身边,向前走去。 “嗯,周末愉快,”应声的方彤雨自然地调转身,和着季相哲的步子走了起来。 季相哲纳闷了,她怎么也走起来了?她不开车吗?她不回家吗?敢情她是在等他? 思忖着,两个人就已经走出去好远,那个取车口错过了,那个地铁口也错过了,那个停在路边等人的车也越过了,这个方彤雨就是没有调转方向离开的意思。 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季相哲又问了过去,“不开车回家?”他很想解除心中的疑问。 方彤雨心情愉悦地行走在季相哲的身边,简短地回过去,“不。” 此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已经走出去很远了,那个人还在身侧跟着,季相哲急于脱身,“方总要去哪里?”口里问着心里嘀咕着,你快点到达目的地吧,我不想与你同行。 “去聚会,”又是一个言简意骇的回复,唉,这样的回复真的让人着急。 季相哲找不到想要的答案,燥意涌上来,脚步不自觉地就加快了。 似乎,那个方彤雨的脚步也在加快,并没有放下跟随的意思。 季相哲陡然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他要好好地问问她,她这是要干什么? “怎么不走了?”猝不及防刹住脚步的方彤雨一脸的惊讶,差点没有一个趔趄摔倒。 “你的聚会地点还没到吗?”聪明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季相哲在下逐客令,言外之意是你赶紧走你的阳关道,别老跟着我。 “还没有,”方彤雨的回答又是这样的简单,再也没了下文。 方彤雨当然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又要去哪里。暂且由着他好奇,她就是故意不去挑明,等到达目的地了你明白也不迟。此时小心机的人更怕季相哲知道了,他会中途放弃聚会。 难得高傲着的方彤雨还有在意他人意向掂量他人动向的顾虑,看来,那个傲娇着的公主也有丢失自我的时候。 季相哲只是好奇地问问,其实也没有深究的想法。她方彤雨去聚会与我季相哲何干,所以,他不再追问,迈动步伐继续走他的路。 本来想顺路梳理一下大脑里的工作,可是,有个人在旁边跟着,实在理不下去,季相哲又见烦躁。 方彤雨慢半拍地跟在季相哲的身边,侧面看过去,那身影挺拔着,矫健的步伐有节奏地敲打着路面,风度翩翩。她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季相哲的步伐越来越大,方彤雨跟得有些吃力,但,还是咬咬牙努力地跟着,似小跑一般。 直到走出去很远很远,依然没有甩掉那个紧跟着的人,季相哲无奈地甩甩头再轻轻地叹口气,唉,方大千金,你这是何苦呢? 看来甩是甩不掉了,算了,做人不能太损,季相哲放慢了脚步,且让那个穿着十公分高跟鞋的人缓口气吧。 穿着高跟鞋的方彤雨更是在胸间愤愤然地,唉,这个高高的鞋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呢?怎么就不知道主人的心思,坏一坏呢? 韩剧上断鞋跟可是促进感情的必然桥段呀,那个男主背着女主的身影甚是羡煞众人呐。如果,如果,此时这个高高的小细跟崴了断了不能走路了,那该是多么地应景呀,那该是多么多么地令人高兴呀。可是,可是,这个好几万的鞋呀,真对得起它的价值,愣是没有松动趴下的迹象,一直坚挺着,嗯,坚挺着。唉,气人呐,气煞人呐! 放慢脚步的人愈发不得其解,你说,一个千金大小姐,要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的人多了去,可她,为什么偏要到他季相哲这儿受罪呢? 方彤雨也在思考,我哪儿哪儿配不上他呢?身材姣好,时尚有品味,家境登对,两人在一起该是多么地合适呀! 是的,方彤雨只是对外在的、物质的硬件做了比较,没有对内在的、精神的软件做比较,当一个优质男神降临时,欠缺的软件,是她的硬伤。 总算到达聚会地点,季相哲要与胸口的烦恼道别,与这个一路跟来的方彤雨作别,可是,“再见”没有说出口,就见那个人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在他的面前转身,似是在等待着他迟疑的脚步。 此时的季相哲终于明了,看来这帮老狐狸们又要兴风作浪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再重重地叹口气,唉,周末的好心情全没了踪影。 这场赶来的聚会,说是几家,其实还是两家,季、方两家似乎更近乎、更热络了。 季相哲有压力了。 上一次的聚会,他在会后就与方彤雨摊了派,交出了心中的意向,释放了心头的压力,他以为,事情已经过去。 可是,今天的酒桌上,老狐狸们丝毫不提他们俩的事,有说有笑地吃着、喝着、聊着,天南地北、世事风云无所不谈,儿女情长的话题不再是饭局上必要的探讨。 既然不提儿女事,那么两家还有什么聚会的理由呢? 季相哲终于看透彻看明白了,这是老狐狸们的缓兵之计,他们是在用温水煮青蛙,静等着温吞中的两个人入情入戏入得故事来。 这张老狐狸们织的网,想要突破似乎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容易,看起来好难、好难。 吃着不知味的饭,季相哲还在思考着、衡量着、计划着,在脑海里规划着一条又一条通向明天的线路图。聪明的他,总有得办法寻得实地考察的理由,开启他世界各地到处飞的行程,他不能就此束手就擒,他得主张自己的未来。 季相哲用的是哪一计,你懂的。 第55章 亦苦亦乐的纠缠 高校组织了一场演讲比赛,顾成望有幸在离校前,一睹米小诺演讲的风采。 演讲比赛的水准很高,各知名高校层层遴选的高手,汇聚一堂,试比高低。 每个参赛者的后面,都有个热情的亲友团。 顾成望在米小诺的亲友团席悄然落座,放眼看过去,青春的男男女女,将这边的亲友团席几近座满,与旁边的疏散亲友团相比,气势上大了很多。 顾成望不得不感叹米小诺的魅力,那股独特的香气,吸引了多少青春热血的青年。有所安慰的人自我解嘲地爽心了一下,看来,吃瘪的不止他一个啊! 顾成望有心地对每个男生作了目测。这个男生,傲气外放了些,米小诺肯定看不上。那个男生,文弱书生了些,米小诺也定瞧不上。那、那、那些个男生,矮了点、嫩了点、差了点、黑了点、酸了点…… 衡量再三,顾成望还就觉得自己配得上米小诺。看吧,自恋吧。 顾成望又在男生中筛选着米小诺心仪的那个人,那个个男生高昂着的激情,看来都不是米小诺单相思着的存在。 看来,那个人没来。 顾成望心中的不怀好意,又增添了几分。只愿那个人永远别睁开那双被糨糊糊住的眼睛,直少在他的诺儿清醒过来之前,别睁开来。 顾成望的心情复又明朗起来。 经过简单化妆的米小诺,着一身浅蓝色连衣裙,一头浓密的黑瀑布,柔滑而自然地散落在肩头,那知性而自信的步伐,踩着柔软的地毯,带着风、带着气势,悠然登场。 再转身,白析的脸颊呈现,在灯光的映衬下,愈发瓷白如玉。 微红的唇轻启,珍珠落地,幽默诙谐的妙语,马上吸引了观众和评委的注意力,那侃侃而来的滔滔博论,带领着大家走向语言的博大精深。 掌声响起,掌声再次响起,掌声不断响起…… 米小诺将她读的书,揉碎了,融进了灵魂和想像,提升了高度和境界,做了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大餐,送给了观众,送给了评委,呈给了那些灵魂对语的共鸣者。 顾成望听得心情激动,眼里起雾。 这就是他的诺儿,博学多才、慧心妙舌、辩口利辞、妙语连珠…… 这就是他的诺儿,只要给她一个舞台,定能赢得最响亮的掌声。 这就是他的诺儿,顾成望无法释怀的诺儿。 顾成望怎肯轻易地,从心头挪走如此秀美的人儿。那亭亭玉立的身影、那轻挑细弯的眉眼、那白里透润的肌肤、那妙语连珠的唇瓣……无一不是心醉的人思绪里的沉醉。 既然醉了,顾成望也不愿醒来,如此痴狂,多好。 这样单相思式的苦恋,对于顾成望来说,是苦是乐,亦有甜。苦至极处,似是甜的边缘,被痛拿捏的情智,不愿退出,宁愿虐着痛着,俨然又乐着。 尽管米小诺已经心有所属,顾成望就是不愿正视,他的一万个侥幸在鼓舞着他,坚守,再坚守。 顾成望更加珍惜着在校的每一寸时光,跟踪在米小诺学习的每一个角落。 有时候,顾成望就会自嘲,怎么就像极了追星族呢? 有时候,顾成望就会释怀,追星族的粉丝们,都会得到星星的肯定吗?答案无疑是不能的。 所以,他顾成望内心追求和向往的那份美好,或许都与结果无关,只与此刻自己的沉醉相许。 第56章 感情里的寄托 离去的脚步越来越近了,顾成望光顾湖边小径的频率多了起来,关注那只她喜欢的大花猫的次数也多了很多。落寞的人来了,落寞的人又走了,一遍又一遍地数着离去的脚步,惆怅着无尽的烦恼和无助。 那个天然的猫碗里,总有吃不完的猫食,那个校园的小湖边,总有喂不完的野猫。它们甚是热闹了那条树荫下的小径,可是就是热闹不起来那颗备受冷落的心。 米小诺也会抽时间去探访一下她喜欢的大花猫,那只大花猫似乎总在长胖,好心的她不忘叮嘱着大花猫,“大馋猫,别再贪食了,当心嫁不出去啊。” 大花猫总会在“喵喵”声中,不屑于米小诺的提醒,轻描一眼管闲事的人,就傲娇地跳到另一边,继续享受着它的美味。 走在那条再熟悉不过的湖边小径,参天大树下,是渺小的米小诺,渺小的米小诺在做着参天外的遐思,那个遐思超越了凡尘,只与灵魂对语。所以,米小诺怎么也遐思不到,这条小径,刚刚有个失落的人走过,留下了猫食,留下了思念,留下了惆怅的脚步。 惆怅的顾成望就是不明白,他的爱情为什么会这么难呢?是月老有意刁难么?为什么我顾成望就上不了她米小诺的爱情之船呢?是自己有欠缺吗?自己的欠缺又在哪里呢? 看来,顾成望就是不明白,爱情这东西,有的时候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只要在她心动的那一刻,那个人刚好出现,那么爱情这东西,就萌芽了。 可是,在米小诺心动的那一刻,刚好有个苏朗宁出现了,所以再优秀的顾成望,也是她眼界外的佳人,与爱情无关。 离校的时间屈指可数了,顾成望的担忧则越来越甚,毕竟,离开学校,离开米小诺的身边,他的不确定就增加了很多很多,希望几近为零。 顾成望的心在慌着,慌得没了正常的节律。 最近,米小诺不难发现,顾成望名目繁杂地送着礼物,即使不是奢侈品,对于学生来说,也是奢侈般的存在,尤其对于辛苦挣学费的米小诺来说,更是奢侈之极的烧钱。 再昂贵的礼物,米小诺都是理性地拒收。她心里明白,既然不能与顾成望开启一段什么,自然也不能沾染上什么,哪怕那些礼物对于顾成望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但是对于她来说,都是沉甸甸的厚重。 米小诺明白,物质是个好东西,只是物质是带着物语的,不同时间、空间的物质表达,将会带着不同寻常意义的物语寄语。接受与推辞间,似乎都是心情与意愿的传递交流。 价值在其次,意义在其主。 可是,对于一个急于用物质定义情为何物的人来说,他就想用实实在在的物质寄放他的情思,让那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去提醒那个想要把他忘记的人。让她记住,那是他顾成望送来的礼物,让她记住,那是他顾成望表达的爱意。 心中装着明镜的米小诺,较量起情来,丝毫不会掉分寸。因为在她心中,她还没有空隙接纳顾成望,所以,她也定不会接收他的礼物。 即使米小诺有心接纳他的人,也不会让物质首当其冲地宣宾夺主。如果她不管不顾地接受了礼物,变相的就是肯定了对方的追求,那时候,再高傲地论感情,恐怕怎么也得缀上假清高的衔头了。所以,沾染了物质的感情,总是有瑕疵的,既然不能起航,也定不能接受。 第57章 寄予的渴望 顾成望的物质情结永不言败,他就是要留下点证据,来证明他顾成望来过,来过她米小诺的情感世界里。 服装首饰包包鞋鞋都送过了,他能想到的礼物都尝试着表达了,可是,就是不见那个人的收留。 是不是,书,还能是那个传递爱意的桥梁?顾成望改变了思路,他将新版的新出的般般样的书送出去,值得庆幸的是,米小诺每每都会接受,不再生涩地拒绝。之后的几天,顾成望就有机会与米小诺交流交流读后感,畅谈畅谈心中的喜怒哀乐愁。 如此的交流互动,如此乖巧着的米小诺,顾成望很是受用。看来,书,真的是个非同一般的东西,它可以假以感情的传递,也可以假以希望与梦想。 如此受到鼓励的人在心里在默默地许诺着,我的诺儿,将来我一定送你一个大大的书房,让你掉进去,出不来。 米小诺对于书,那是真的没有抵抗力,来者不拒,对于读书后的感想,也着实愿意找个突破口,慷慨激昂一番。所以,轻而易举地,她就被顾成望引上了读书交流的涡流。 以书为媒介的交流,米小诺是由感而发,全无杂念。顾成望呢,则是在沉醉中聚焦着可意人儿的眉眼神情变化,细细地品味着记忆着那一颦一笑的妩媚,生怕漏掉一个细节,令今后的思绪断了桥段。 米小诺听的课,顾成望每节不落地去听。米小诺去图书馆查资料,顾成望总得寻个书籍去阅读。米小诺努力躲闪的作息,到底是没有躲得过那个有心追过来的人。 顾成望就在米小诺的不远处坐着,要么拿着两杯饮料,要么拿着两瓶水,缓缓地将一杯推到她面前,再向她眨眨眼,示意收下。 两个对望的人并不言语,一个是期许的眼神,一个是不解的眼神,轻轻地滑过彼此的眼底,就各自归位,各自翻涌着心潮,低头看书。 米小诺无情地界限着顾成望,因为她心里明白,自己是个已嫁的人。对于顾成望送过来的小温暖,她拒绝着,不想给他留有一丝幻想和误会。可是,那个顽固着的人,总是肆意着心情,自作主张地任性,令她很是无奈。 尽管这个学长博学多才她早有了解,他的潇洒帅气她无法视而不见,但是已经有一个误会着的苏朗宁存在,对于专注于学业的米小诺来说,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这些感情上的纷杂,理智的拒绝就是处理纷杂最好的办法。 米小诺的思路无疑是清晰的,对待感情也是纯情专一的,与苏朗宁的感情在没有理出个头绪来之前,她不做朝三暮四的人。她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也要对自己的人格负责,更要对他人付出的感情负责。 再好的才子佳人,也只是米小诺思绪外的旁人,米小诺不动,奈何旁人也撼动不了她感情这棵大树。 拒绝无果的情况下,米小诺也会这样安慰自己,反正他顾成望就要离校了,离开这个城市,距离自然就会顺理成章地形成,这短暂的校园时光,还有必要无时无刻地绷着神经拒绝吗? 再说,假如与顾成望真正的开启一段恋情,结果如何,还未可预知。她的魅力真的有那么大吗?她真的可以令一个离校走出千里之外的人一再地眷恋吗? 朗宁哥那总是躲闪着的作息,令她品尝到了自卑的滋味,她不信时空会斩不断那段即时兴起的情丝。 万般期待的顾成望,你听到来自米小诺的心声了吗?那个视你为即时兴起的人,你要拿她棍棒是问吗? 第58章 编织希望的小屋 米小诺慢慢地感受着,与苏朗宁开启的新生活所带来的视觉、听觉、认知上的改变,努力地踩着节奏去适应新视界,以及新视界里她的朗宁哥。 这所房子的地理位置很好,闹中取静。购物也很方便,楼下转弯处,就有一个大型超市。 米小诺每每上完课回来,顺便就可将日需购置齐全。新鲜的蔬菜水果、热乎乎的即食食品…… 米小诺喜欢这不同于学校的耳目一新的世界,也在日常的琐碎里,发现着生活的乐趣,提炼着写作的素材。 巷口那个爱唠叨的大妈,自来熟地对米小诺聊着水、电、煤气等日常琐碎,时常提醒着米小诺,你家水费该交了、物业费该交了…… 得到提醒的米小诺,就会送上真诚的谢意。 巷口那个爱打听事的大妈,总会关心着米小诺与她的先生点点滴滴,你家先生很帅啦,你们俩很般配啦…… 每每听到赞誉的米小诺,就会在心里升腾起快乐和满足。 巷口那个问题多的老奶奶,总是好奇地问东问西,你和你那口子怎么从来不一起出行呢?你们家怎么从来就没有声音呢?你们俩是不是…… 每每听到这些探寻的声音,米小诺就会在心底生出无限的惆怅来,悄然地转身走开了。 巷口那个爱八卦的大妈,也在不断地向米小诺传递着小区里的新鲜事情。哪家的媳妇怀孕了、哪家的先生升职了、哪家的小宝宝听话乖巧、哪家的孩子调皮捣蛋又惹事了…… 米小诺有闲就听她们絮叨几句,没闲就不多啰嗦。 只是,灵性、聪明的米小诺,还真的从街头巷尾的琐碎中,搜集到了接地气的素材,那个个老大妈,竟然悄摸地走进文章的某个角落,冷不丁地来上几句地道的乡土乡情。 米小诺的写作,又开辟了新天地。 尽管苏朗宁已经言明在先,不需要米小诺安排他的日常起居,但是在一个屋檐下,没有真正界限得清楚的线。 米小诺的晨练晨读改在了小区花园里,每天按时作息的她,晨练完毕,就会在那个早餐点,买上油条、豆浆、馅饼什么的,回家用餐。 此时的苏朗宁还未起床,米小诺吃完早饭,还有得时间回房间再阅读一段时间。 苏朗宁每每起床后,首先闻到的就是餐桌上弥漫着的香味。 收拾洗涮完毕,那个人也不做作地拒绝米小诺提供的美味,照单全收。当然,为了表达谢意,苏朗宁会将生活费放在餐桌的小抽屉里,任由米小诺取用。 可是,苏朗宁发现,那个小抽屉里的生活费,似乎总没有动过的痕迹,倒是餐桌上会时常出现一些纸条,娟秀的字体,带着简单明了的交待。 “朗宁哥,请用早餐”;“朗宁哥,我有收入”;“朗宁哥,记得减衣”;朗宁哥…… 苏朗宁匆匆看过之后,心头会划过感动,他也不是个没有情商的人,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那不是爱情。 晚餐,米小诺抓不住苏朗宁的规律,便不为他准备,各自自行解决。 苏朗宁在忙什么,米小诺不知道,他不主动对她说,她从来不问。 心存界限的人总是错开与米小诺交集的时间,如果她在客厅,他就尽量不去客厅,如果休息日她在家,他就尽量找事情出去。当然喽,他在家的时间并不多,除了晚上按时回家。 聪明的米小诺,当然能感受到苏朗宁的疏离。可是忙于学习的她,总会很快忘记涌上心头的烦恼,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细细品味苏朗宁的疏离。 米小诺需要保持着暂时的平静,留待学期结束以后,再好好地去梳理整理感情。 米小诺慢慢地喜欢上了这儿的安静,每天除了上课时间、去图书馆查资料时间,很多时间都会将书借回家读,她在卧室内安了张书桌,潜心学习。 当然,买书桌、安电脑都是自己完成,她没有麻烦苏朗宁,自己能完成的事还是自己完成吧。 两个人尽管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是走成了两条平行线。 你不过来,我也不过去。 第59章 带着无奈的离开 校园里的风景在季节里更替着,那景还在,那人却久违了旧地,目光中景人合一的秀美,或难再现,或难再见。 那个湖边遐思的米小诺不见了,变成了那个遐思的顾成望。 那个一望再望的窗户,依然会接受那份凝望的目光,只是不见佳人再现。 那个人来人往的宿舍楼大门口,时常出现个愣神的顾成望,只是不见了灵动的米小诺。 岁月在静悄悄地变化着,推动着人生一个又一个的进程。 顾成望宿舍里的同学,零零散散地相继离开了学校,各奔前程去了,留下独守的顾成望,纠结在离去的边缘。 顾成望抓住在校时光的尾巴,似雷达定位般,跟踪在米小诺必修的、辅修的课堂上。那专注的目光,久久不愿离开那曼妙的身影,那款款相随的脚步,向米小诺传达着浓浓的不舍。 米小诺走过、路过、见过,然后就将那份苦涩在心底摁灭。 米小诺有时也会痛苦地思考,想要得到的,偏偏不遂人愿,不想启程的,反倒纠缠不休。 生生息息的感情,真的令人好头痛。都说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米小诺怎么就品不到美的滋味,只有搅动着的苦涩呢? 上完课的米小诺,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总会对行在身侧的人问起,“还不离校吗?” 顾成望总是急切着心情回问,“那么着急要我离开啊?” 米小诺轻笑,“再不走,学校该撵人了。” 顾成望总是激昂着心情讨巧地回,“只要你不撵我,我想一直呆下去。” 米小诺听得久了,也会产生抵抗力,“你走不走的,关我什么事。” 顾成望受了冷落,也不气馁,“关不关你的事,反正关乎我的事。” 米小诺便是无奈的沉默。 顾成望最后送出了重磅的礼物,那个价值不菲的心愿,那个照见心底的情思。 米小诺要强塞回那个执意送达人的手里,顾成望就是不接。 米小诺就将它放在顾成望的视线内,独自离开。 执意的人当然要与倔强的人较劲到底,既然你米小诺能放下,那我顾成望也不取回。 反正这送不出去的礼物,带回去也是个伤痛的存在。 只可惜了那带着急切物语的礼物,无辜地承受着冷落,接受着数不清的诧异目光。 二人兀自离去的身影,抛却了礼物的价值,留守在心的都是自己的坚定和执着。 顾成望用物质表达的心意,最终以失败告终。 离校的脚步越来越近,顾成望迂回曲折地想,恋人做不成,做个朋友总可以吧。 顾成望给自己受累的心,开了点口子,透进些清新的空气来。 执着的人还在不断地购着书,然后以不方便携带为由,将它们送出去。 对于这些可爱的书,对于书虫来说感觉不收怪可惜的,如若弃之街道,她会心痛胆痛的,所以,米小诺便不过多地纠结,大大方方地接收下来。 这些可亲的书,将米小诺的小屋堆得满满当当的,啃书的米虫儿,每晚都会在书堆里甜美地睡去。 毕业季,已经走到了最后的时刻。 米小诺主动地邀请顾成望吃上一顿送别餐,毕竟,米小诺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顾成望的频频示爱,她纠结过、痛苦过,也理智地拒绝过。 即将产生的距离,会将这一切终止,米小诺有必要与他来个了断。 他们又来到了第一次请客的饭店。 米小诺又想起了当初那几万、几十万字的纠结,不禁开怀而来,轻轻地笑了。 顾成望也是恍若昨日般,忆起了那初次的交织。想想自己有心而来的追求,直到现在,没有个进展,或许终将也不会有个进展,顾成望那颗狂热的心,遭受了初恋的寒流,瑟瑟地抖着。 米小诺将真诚的笑容挂上了白晰的脸颊,微眯轻弯着丹凤眼望向这个被送行的人,“顾成望,今天作为送行的人,我请客,你别跟我抢单。” 心口交织着百味的顾成望,又掉进了米小诺那轻弯的凤眼里,深深地吸一口气,压抑着那颗即将喷涌而出的心跳。 “好,那我就大快朵颐啦。”顾成望动真格的了,毫不留情地点着美味,掩饰着心中无限的失落和痛苦。 米小诺为了让顾成望尽兴,还要为他点上一瓶酒。 顾成望稍有思考,就否定了,以酒浇愁的事,目前他做不来。 毕竟,在他的感知里,目前只是米小诺拒绝了他,他的爱情长跑还在继续,他需要用时间去证明给米小诺看。 米小诺虽然心有他许,但是顾成望坚信那段感情不会太久,因为他知道,米小诺不是个头脑混沌的人。 所以他顾成望有耐心,也有信心去等,等他的诺儿心回意转。 米小诺闪婚的事瞒着顾成望,无意之中给顾成望留白了幻想的空间,到底是不是米小诺的错呢? 但是,米小诺的隐瞒不代表着欺骗。 米小诺起初没想与顾成望开启什么,将来也不想与顾成望有所发展,那也有义务全盘交待吗? 米小诺已经明确地表达过拒绝,顾成望再怎么折腾,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与米小诺有关吗? 到底有没有关系,反正吃了这顿滚蛋饭,他们就天各一方啦! 第60章 研究所上演的缘分 苏朗宁应聘江城某农业研究所成功,如愿地走上了心仪的工作岗位,满腔热情地开启了实现人生价值的事业行程。 研究所内的老大姐们,马上聚焦了优秀的苏朗宁,不厌其烦地为他介绍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姑娘、小姑娘。 不满意不要紧,老大姐们发话了,“朗宁,想找什么样的,列个条件出来,老姐们准能帮你找到满意的。” 苏朗宁对老大姐们的张罗是感激的,初来乍到的他,能得到大家的肯定,心里是温暖的。 对于老大姐们的热心,一直拒绝的苏朗宁,怕时间久了引起老大姐们反感,所以就真的列了个条件出来。 苏朗宁的那句令老大姐们发昏的话,“能帮我找到迷你仙子吗?”药得老大姐们半晌说不出话来。 “迷你仙子是谁?”、“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他脑子没进水吧?”、“长得挺好看的怎么没有正常人的思维呢?”…… 老大姐们不知道迷你仙子是谁,可是年轻人知道啊。 苏朗宁喜欢迷你仙子的事,马上在大姑娘、小姑娘中传开了。 阅读迷你仙子的文章,一时成了研究所工作之余的一项新时尚。 赵莉莉,研究所内公认的美女,嗯,确切地说是人造美女,也积极地加入到了这个行列里来。 迷你仙子文章里的姑娘,时尚有品味的有、温柔贤淑的有、诙谐幽默的有、强悍刁钻的有……总之,林林总总。 迷你仙子总能把人物刻画得出神入化,眉、眼、口、鼻都描写得细致入微,每一个动作都是栩栩如生。读过后,就能想像和勾勒得出甜美的样子、清纯的样子、高冷的样子、可恶的样子…… 赵莉莉对新来的苏朗宁,第一眼便被迷得不知东南西北,第二眼就没有了正常的思维。 值得赵莉莉庆幸的是,她竟然与苏朗宁坐对桌。 赵莉莉那梳妆打扮的嗜好,又甚上加甚,妆容细细画,衣服天天换。那个化妆包里的小镜子,一天中不知道会拿出来多少次。 这就是女为悦已者容?赵莉莉在顾盼生辉间,总是留意着苏朗宁的反应。 苏朗宁的思路在工作上,心思在迷你仙子那儿,对这个自爱自美的对桌,看多少眼都只是一个女的,仅此而已。至于那妆是浓了还是淡了、那鼻梁是高的还是低的、那眼皮是双的还是单的,全无概念。 只可惜了有心的赵莉莉,自编自演着每一个精彩。 无心工作的赵莉莉,还会有意无意地扯起话题,与苏朗宁聊东聊西,最后聚焦在迷你仙子身上。 赵莉莉太想从迷你仙子的文章里,找到苏朗宁喜欢的影子,然后来个东施效颦,从文章里穿越到现实来,再穿越现实去到苏朗宁的心里去。 其实,苏朗宁只不过是为了阻挡老大姐们的张罗,才玩笑般地说出了迷你仙子。 对于喜欢迷你仙子的事,苏朗宁不想被大家知道,但是现在弄巧成拙的是,大家都知道了,几乎是人尽皆知。 那份珍藏在心底的美好,一时之间,插入了外界喧嚣的声音。 第61章 压抑的火气 苏朗宁本来就因得不到而储存的火气,又上升了温度,只要有人提起迷你仙子,就会火刺刺地向外冒烟。 个人感情的事能随便迁怒他人吗?不能。所以,苏朗宁的压抑和忍耐几乎到了极致。 对在这办公场所时常被提起的迷你仙子,苏朗宁不愿发表意见,更不愿对那些提起的人多看过去一眼。 可是,那些花痴们,偏偏情商低的厉害,愣是要在苏朗宁那里得到求证。 赵莉莉无心于手头上的工作,在反复琢磨中挺直起了胸膛,目光穿过档案夹,火辣辣地射向桌子对面的苏朗宁。 苏朗宁喝口水的功夫,瞧见了对面的灼热目光,禁不住低头吸了口气,复又往杯子里吹着气,掩饰着这一抬眼的惊讶。他在极力地躲闪着那带着穿射力的目光,更怕不可理喻的事情发生。 可是,目光躲过了,却躲不过有穿透力的声音。那声音夹带着颤音,穿过没有遮挡的空间,涌进了耳膜,“朗——宁,迷——迷你仙子的文章连载里,你——你更喜欢哪个角色?” 看吧,苏朗宁到底是没有躲过那个人的盘问,由着心头烦意是不回答她的问题,可是出于礼节他不得不又抬起了头,咬着被声音酸得发麻的牙齿,应付着,“嗯,没感觉哪个角色更喜欢,每个角色都描写得很到位,都有个性,都有亮点。” 赵莉莉没有得到精准的答案,穷追不舍,“那——那你总有对哪个角色更——更偏爱一些吧?” 苏朗宁不想谈这个话题,可是有的人就是不依不饶地。他揉揉那个发酸的牙邦,“哦,那个知性的女上司很有个性。” 所谓的那个知性的女上司,刻板刁钻,总是带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是众下属讨厌的所在。 赵莉莉终于得到了精准的答案,满意地收回了目光,低头复又开始了工作。 第二日,苏朗宁进得办公楼层,就见姑娘们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他上下自我检查了一番,着装没有问题,板寸肯定不会太乱,脸洗了胡子也刮了,不可能有什么不妥,最终不明所以摇摇头的人,阔步走进了办公室。 一进门,就见一身深蓝色正装的背影忙碌在办公桌前,他没整明白是谁,带着疑惑走过去几步再转身,才看清了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的赵莉莉。先前那个时尚的人,瞬间变换了品味,改变了形象。 苏朗宁忍不住地笑出了声,这个人是怎么了?再看看其他的同事,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敢情大家都是在对赵莉莉的异常着装兴奋着呐。 苏朗宁在心里疑惑着赵莉莉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一夜之间,社会上就出现了潮流的更替,落坐后顺手打开了电脑,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 一面身影似墙一般挡在了面前,苏朗宁抬起了头。秦实正严肃着一张脸向他训话了,“兄弟,喜欢女人得喜欢个时尚漂亮有品味的,别整个古板的女人,令我们大伙倒胃口。” 苏朗宁刚刚还在大脑里搜索无果的信息,被秦实的一番敲打,清醒了过来。 脑筋转得快的苏朗宁迅速地白了秦实一眼,“哥,白白甜甜的满大街都是,视觉疲劳,俺就是喜欢有个性的。” 这明显是气秦实的话,在赵莉莉听来却是别样的安慰,她忸怩地动了一下身体,腰杆又挺直了些,高傲地抬了抬那个硕大的眼镜。 苏朗宁自是看到了赵莉莉的细小动作,继续抢白秦实,“哥,试着换换口味,现今流行个性张扬的。” 秦实狠揍苏朗宁的念头都有,唉,这个愚弄人的人,他倒是理直气壮地顺理成章。唉,那个自我陶醉的人,怎么不是不明白他秦实的心呢?他秦实才是对她一心一意好的人呐,她怎么就是不理解呢?秦实伸出去的手忍了几忍才忍不来,终究是没有挥出去。 第62章 觊觎的目光 研究所内,一个赵莉莉只是一个缩影。那些个痴迷的小姑娘们,起初是矜持着的,慢慢地发现了趋之若鹜的竞争者,也不矜持了,主动地献殷勤,明晃晃地示爱了。 大龄着的姑娘,更是迫切地想要引起苏朗宁的注意,争得他的青睐,花枝召展着自己的妩媚。 一时间,苏朗宁的办公室,被踏破了门槛,有事无事的人总要来这儿凑凑,聊天聊事聊工作,送吃送喝送情意。 一时间,研究所内兴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效访潮流,追赶着迷你仙子文章更新里的真假虚实,有模有样地演绎着自以为是的精彩。 那扇对着走廊的窗户,总有探射不完的目光。那扇总也关不上的门户,总有逡巡着的脚步。 秦实承受不了这么多的目光,只盯着某个人去,也实在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探访,只对着某个人而去。那些个人总是对坐在苏朗宁旁边高大着的他,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我秦实尽管是胖了点、黑了点,但是我有络腮胡子、一米九的个头,那些个姑娘们统统地瞎了眼,不追捧这么高大潇洒帅得无边的人。 不服气的秦实,总得找个瘾子发泄出心中的不满,看着那扇碍眼的窗户,对刚走进来安排工作的刘副所长找事,“刘所,那扇窗户能不能堵上,人来人往的,影响工作。” 刘副所长不明所以,很是热情地应承着,“好啊,你的提议不错,马上提请办公会讨论。” 秦实的火气总算找到了出处,暂且得到了平复。 苏朗宁对研究所里的变化内疚着,可是没有办法,那些个姑娘们,一个都走不到心里去。 他的如意佳人在哪里,他也不知道,他也在努力地寻找着。 那个悬浮在缥缈空间里幻想着的爱情,难道真的下不到尘世里吗?苏朗宁也有认真地问过自己。 迷茫着的苏朗宁,努力地调整着姿态,想要唤醒那份虚无的幻想,将灵魂自遥远的星空里拖回来,附回身体里,然后在尘世里寻找爱的激情和如意。 可是,努力归努力,苏朗宁的思绪仍然在与那个缥缈着的迷你仙子喃喃独语,心醉神痴,不得返程。 况且家里,还有个米小诺,那个令苏朗宁矛盾又矛盾着的存在,她是妈妈喜欢着的儿媳妇,她是他娶进门的媳妇。 可是,苏朗宁起初对她爱不起来,现在对她恨不起来,爱在远处,恨也在天边,总之,就是没有情愫在他们中间流淌。 起初,苏朗宁还有过对米小诺的歉疚,慢慢地在天长日久中就淡了。刚开始,他还有得心思去研究研究米小诺的目的和意向,时间久了,惰性也将一切覆盖了下去。 时间就是那口温吞着的大锅,吞噬着属于苏朗宁的机会和机遇,杀伤着属于苏朗宁的美好和未来。 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平安无事地日复日、月复月。 苏朗宁渐渐地起了惰性,不晓得还要向哪个方向用个力,做出个明确的走势来,混沌中,就将任务交给了明天、后天、大后天……那个不见头的月月天天。 第63章 爱的浮想联翩 季相哲对方彤雨的烦恼,起初在父母那里,慢慢地火势蔓延,烧到了公司内。 若论贝来证券内的职工,个个都是精英,智商没得说,情商就不晓得了。 宁晓晓,知名财经大学毕业的她,握着多个高含金量的证书,在公司内,业绩也是在不断上升中,是新晋的部门主管。 本来,在公司内,有才的她做着普通职员的工作,众女人对她是同情的,再有才有什么用,还不是与我们干相同的活。 可是,宁晓晓升职后,众女人心理就不平衡了。哼,我们的工作都干得不错,凭什么提她。 所以说,升职是个双刃剑,一方面是在证明你的势力,一方面又是在剥离着曾经伪装着的情谊。 当伪装剥去,剩下的就是寥寥无几的真诚。 宁晓晓谙于世故,忙于工作,对这些来自外界的干扰,用隐形膜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任刀枪都不入。 世事洞明皆学问。宁晓晓不愿成为众矢之的,就无声无息地做着隐形人。 可是,在这人与人广泛交流的世界里,宁晓晓再包裹隐藏,也不可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当然再完美的人,也有透露弱点的小缝隙,那个缝隙,是女人们的弱点,似乎也是男人们的弱点。 人人都想追求唯美的爱情。 宁晓晓对光芒四射的季相哲,一眼就入了心,再入眼,就没了正常的心跳。 以前,宁晓晓自卑着,自己一无背景,二无地位,在心底,她也感觉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去般配季相哲。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升职了。她有底气了。她感觉她与季相哲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所以,宁晓晓开始有意无意地向季相哲靠近。 来自部门主管间的业务交流,为宁晓晓提供了很多的机会。凡是与季相哲部门相关的业务,宁晓晓都会百分之百用心地去做,且一定是亲力亲为。 当宁晓晓将做好的文案与季相哲交流时,眼光中流动着的都是满满的溢彩。 季相哲对这个多才的部门主管,并不排斥。 外在、才气、能力……似乎都不错。 办公场所内,部门主管级的会议互动、业务间的衔接往来,季相哲与宁晓晓有着经常性的接触交流。 两个单着的年轻男女,无论交流的内容是什么,近距离地频繁接触,难免会生出些不一样的情愫来。 一来二往中,宁晓晓见季相哲并不排斥自己,心底的自信就不断地上升着,靠近的幅度也在急速地加大。 宁晓晓对自己的情智变化,掌控着,又恣意着,想入非非的宁晓晓感觉那就是爱情。 宁晓晓会偷偷地将表着物语的领带、腰带、衬衣……放在季相哲办公桌的隐蔽处,再带着满足的心情离开,然后就是在无尽的期待回应中,拉长了思维。 季相哲对于桌子里莫名多出来的物件,搞不明白是谁的杰作。对于姑娘们送来的礼物,留下名字的,季相哲会还回去,言明态度。没有留下名字的,季相哲暂且放在那儿,留待日后处理。 第64章 爱的你争我夺 宁晓晓苦苦等不来季相哲的回应,心中的烦燥一浪高过一浪。再与季相哲接触,渐渐地没了先前的淡定与从容,脾气见长。 送礼物不见成效,宁晓晓又邀约季相哲喝茶、喝咖啡、喝酒…… 季相哲因为有个方彤雨的先例,并不轻言出洞。 一再努力的宁晓晓,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开始有意地在公司内散布信息。关于她与季相哲接触的细枝末节,这其中当然存在着擅自夸大的成分。 小道消息向来是长着光速的翅膀,马上在公司内传得沸沸扬扬。 宁晓晓急于功利的做作,直接将她自以为是的爱情送上了穷途末路。 季相哲起初对宁晓晓是有好感的,对于宁晓晓的主动示好,也有所思量。 季相哲被老狐狸们训练得,也多了几份警惕。他需要考虑成熟了才能动身。 可是,几个回合下来,宁晓晓的劣势就露了馅。急功近利、脾气暴躁、自以为是…… 季相哲对于在公司内沸沸扬扬传播得的流言,倒是乐见其闻。也许这样刚好可以动摇一下方彤雨的决定,甚至牵制一下方彤雨。 季相哲思考着,是不是再多制造点暧昧故事,塑成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就能彻底断了方彤雨的兴致? 季相哲有兴趣试试。 宁晓晓再一次邀约喝茶时,季相哲前往。 那个茶庄,离公司最近,环境也好,适合工作之余的闲谈与交流。 宁晓晓兴奋得脸上都起了光,欢喜地为季相哲斟着茶。 方彤雨被公司内的传言恼怒着,密切地观察着两个人的行踪。只见两个人竟然出双入对地喝起茶来,方彤雨心中的怒火噌噌地上升了八度。 我方彤雨最近都没请得动季相哲喝茶呐,你宁晓晓倒是能耐。 竟然有人敢动她方彤雨的奶酪!哼,走着瞧。 贝来证券的方副总裁,很快在公司内制造舆论,将宁晓晓的业绩挑得千疮百孔,一时谣言四起。那些不服宁晓晓升迁的美女、同事,更是添油加醋地推波助澜,直接将宁晓晓送上了风口浪尖。任宁晓晓有百口也难辩,很快在公司内无法立足。 宁晓晓那刚刚展翅欲飞的爱情和事业,折戗了。 离职的宁晓晓很是无奈,不知道一夜之间,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出现了如此跌宕的人生。 争风吃醋的心思,当事者或者看不清,但是旁人却向来看得门清。 尚处在美好爱情向往中的郑颖颖,没有迈出太大的步伐,也没有激起方彤雨的醋意,暂且是平安的。 宁晓晓的事情,唤醒了郑颖颖颤抖的思绪,悄然打起了退堂鼓。 爱情再有贪念,首先得有温饱啊! 况且这份贪念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郑颖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无需方大副总裁动手,郑颖颖就乖乖地撤了。 明镜似的季相哲,心里愧疚着,他觉得对不住宁晓晓。这牵制的事,没成功却成拙,直接逼走了宁晓晓。 对于方彤雨,季相哲一方面利用了她的嫉妒心,清理了繁杂。一方面又在心中,对方彤雨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娘们真的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季相哲的烦恼,又炽上了新的温度。 第65章 妈妈们送上门的关心 苏朗宁与米小诺在面似平静的平衡中,相安无事,日日又天天。 可是,平静的湖面总有被打破的时候。 恢复活力的车丽,心思又转在儿女身上牵挂着。 车丽又来到了邓玉家。 邓玉知道,车丽肯定是来唠叨两个孩子的事了。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亲家,俨然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 邓玉将车丽让进屋,二人落座。 车丽急不可耐地打开了话茬子,“妹儿,他们俩个人回江城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居家过日子,我们是不是得给他们去打理打理,指点指点。” 邓玉好气地笑了,“姐,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既然成家,就由着他们自己的习惯,磨合着生活。我们父母去掺和,反倒不好,你不必这样整日地为他们思虑。” 车丽无可奈何地叹了声,“唉,我就是不管不住我自己,心思老在他们身上转,惦记着他们的饮食如何、作息如何?两个人相处得好不好,吵架了没、置气了没……” 邓玉安慰着车丽,“没事的,你是思虑过度,担心伤心呐!小诺每次来电话,报的都是平安。我听那语气,没有情绪起落忧郁忧愁的成分,所以,他们肯定好着呐。” 车丽还是放心不下,“朗宁每次来电也都是报平安,可是我就是想去看看他们,心里才会踏实。” 话已至此,邓玉理解车丽内心的执着。再说,自己说是放心,其实心里也有所担忧。 车丽的提议的确不错,是该去看看孩子们了。 当米小诺接到邓玉的电话,知道两位妈妈们的行程后,似乎是听到了呼啸而来的炮火轰隆声,久久地不能平静。 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米小诺在客厅里来回地踱着步,期待着苏朗宁赶快回来。 现在,他们是一个阵营上的战友,再或者说是串在一个串上的蚂蚱,需要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难题。 苏朗宁终于是回来了,不明白地看了一眼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的米小诺。 米小诺如见到救星般,一下子靠近了苏朗宁。 苏朗宁的脸上更是增加了疑虑,“怎么了,小诺?” 米小诺总算可以将心中的担忧说出来了,“朗—朗—宁哥,我—我妈和车姨要—要—要来这儿。” “什么?”苏朗宁似乎是没太听明白。 “两——两个妈妈要来视——视察我们的生活。”米小诺总算是磕绊着表达得清楚了些。 苏朗宁转瞬而逝地惊讶后,就是理智和平静。“没什么,不用害怕,小诺,她们什么时候来?” “这—这个礼拜天就到,”米小诺一五一十地回答着,思路不开转的人完全听命于苏朗宁的指挥。 苏朗宁看着米小诺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吓得不知所以的样子,心想,到底是个没经历风浪的乡下姑娘,连个谎都不会撒。 “这个周末,我寻个机会出差,如果不出差,我也不回来,你看这样行不?”苏朗宁给米小诺出着主意。 “那—那—那她们—她们问起我们的事,我—我—我该如何回答?”米小诺揶揄着,“要—要不我出去,你—你—你在家里呆着应付。” 苏朗宁看着吓得不成样的米小诺,见笑,又问,“你有不在家的理由?” 米小诺又是一阵沉默。的确是没有理由啊。 朗宁哥可以是依工作之名出差,她一介学生有什么理由出差呢?如果硬要拿出行做逃避,恐怕没有问题也有问题了吧。 苏朗宁继续指点着米小诺,“妈妈们来了,你只管享受她们对你的关心。如果硬是要探讨你我的事情,就说我们挺好的、很好的、非常好,不用她们担心、挂念等等。” 米小诺讶异于苏朗宁的冷静和谎话连篇,她的心智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也撒不出这样理所当然的谎来。 难道她的朗宁哥,早就编织好了谎言?还是早就有了规划线路?还是想一辈子都要这样撒谎应付? 米小诺先前幻想的主意是,趁着妈妈们的到来,或许她的朗宁哥可以借题发挥,半推半就地进入她的房间,那么妈妈们的牵线就可以完美地收官。 现在,米小诺听得苏朗宁的想法后,感觉自己的幻想太过龌龊,不足以登得大堂。所幸没有心急地说出来,否则丢人丢大方了。 妈妈们如期而至。苏朗宁如期出差。 车丽和邓玉参观着房间的角角落落。没有灰尘、没有零乱,一切井井有条。 两个房间也被米小诺收拾得不露蛛丝马迹,两个枕头并排摆放在米小诺的床头上,告示着妈妈们,他们过得很好。 两个妈妈带来了好多好多的物品,吃的填满冰箱,用的填满柜子,般般样样的物质,尽是妈妈们细心缜密的爱。 这厚重的爱,压得米小诺喘不过气来,几欲将真相说出口来。米小诺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用心底残存的那份挣扎,压制下了说出去的冲动。 惊魂过后的米小诺,已然有了主意,也在心中规划了时间,制订了任务。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要将她与朗宁哥的事做个明明白白的了断。 是进是退,到那时再看缘分和造化吧。 第66章 爱在物质里延伸 顾成望终于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大学校园,离开了他一再执着的女孩,回到了湖城。 顾成望在思绪里,反复梳理着对米小诺的感情。他感觉他的眼光没有问题,她值得他期待。他感觉他的追求没有问题,但是却没有叩开她的心扉。 他不知道米小诺到底为谁在纠结,又在何时才能走出那段情结?他那颗饱含焦虑的心不敢深入思考如果,只能用希望烘烤着自己,期待着未来。 顾成望所认知的米小诺,专于学业、攻于写作,修练和提升着自己的才华,悄然绽放,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那掩藏不住的才华,散发着浓郁的芬芳,迷醉了顾成望的情智。 可是,顾成望所认知的米小诺,竟然不屑于他这个样样出众的人,优秀的人简直要泪奔。他当然不知道,他心爱的诺儿正在经历着初恋乃至婚姻的煎熬。 顾成望有时也会闪过放弃的念头,可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那个多才的米小诺、那个秀美可人的米小诺,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在心头放下。 心已启航,情无法停下。 也许,她未嫁时,他亦不娶吧。 可是,她若嫁了呢? 顾成望没有疑议地略过了这个问题,他不曾意念过,也不曾怀疑过。 隔空的顾成望,通过网络关注着米小诺的文章和微博,关心着她的每一步动态变化。那个一再拒接的电话,识趣的人便也不再过多地纠缠,没有要紧事情的时候,索性也不打了。 不打电话,不表示顾成望已经放弃,他心中的赌局仍在,他的执着还在。 顾成望现在唯一能赌的,就是米小诺来湖城读研。如果米小诺来湖城读研,那么他就还有机会。虔诚的人无限祈祷着。 顾成望为什么会赌米小诺一定来湖城读研呢?因为那所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里,有那个排名第一的专业在召唤着多才的米小诺。 假期里,顾伟开始训练虎子,带着顾成望实地考察,传授经验,将思路和眼界传输给儿子。 湖城国际是电子制造业的老大,旗下有多个分公司,市值达n多亿。 顾成望打小感受着父母的创业成功之路,耳濡目染了他们的经营之道,汲取了良好的言传身教。 顾成望攻于学业,专于研究,有的放矢地将电子制造业,作为经济管理研究的主方向。所以,这带着方向性的研究,为他接管公司事务打下了先期的理论基础。 顾成望在搜集和掌握电子制造业的行业数据,其实就是在为湖城国际的发展前景,拓展思路。运筹帷幄的人,规划和行动是一致的,设定的理想也是远大的,他立志要将父辈的产业做大做强。 但是,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理论与实践总得相互交融,才能论证真理。 顾伟有心将小的企划案交与儿子打理。有备而来的顾成望,当然受之无愧,小试身手后,便取得了不菲的收益。 取得成功的人,急于将收获的兴奋和喜悦分享出去,可是那个令人抓狂的米小诺,竟然不接他的电话。 唉,差强人意呀! 第67章 痛苦中的寄托 米小诺的拒绝,似冷冷的一层冰雪,覆压着顾成望。 可是,愈厚、愈重、愈冷的冰雪,愈是激发了顾成望的不甘心。他那愈发挺直的胸膛,他那愈发升腾的活力,昭示着他的不甘服输。为了一个他爱的女人,他要努力地干出些成绩来,努力地去证明他的能力,他的魅力,以及他的良苦用心,让那个拒绝着的米小诺对他另眼相看。 这个志向远大的人立志要亲手挣很多很多的钱,为他的诺儿买很多很多的东西,最好是连星星月亮都买下。这个疯狂的人有时候会自嘲于自己的这点小出息,怎么就走不出一个女人的小圈圈呢? 可是,这种沾染着痛的渴望,像罂粟般,麻醉着顾成望的神智理想信念,令他在日复日的思念中,偷偷地舔舐着带着苦涩味道的爱情。 这出师不利的爱情,越是不通,越是激起了顾成望的高昂斗志。他会与这份受伤的情狠狠地顽固地纠缠下去。 但是,陷入爱情,不代表沉溺爱情。 顾成望也在理智地收拢着思绪,将时间和精力放在学业和创业上来。 有谋有略的人在理论实践中,不断地验证着成功,受到鼓舞的斗志,愈发势不可挡,很快就品尝到了成功的滋味,以及大把赚钱带来的快感。 那份快感太急于找到分享的出口。可是,可是,那个意念中的人儿远在天边,见不到人,捉不到声,阻碍了他的感情宣泄。 压抑至极的顾成望,总得给自己的快乐找到出口,他便将他的快乐出口,发散在用物质表达的另辟蹊径上。 得闲的顾成望,对他的房子开始了折腾。 打破了房屋原有结构,根据个人的喜好和需要重新设计和装修。地面、墙面,内饰、外墙都需要重新粉饰、铺设和打扮。家具、家电全部都要取自当下最前沿,智能控制更不能少了。 那个新改建的书房,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将阳光、雨季、春暖花开、夏虫呢喃……悉数收纳进来。 那个功能齐全的衣帽间,衣、物、鞋、帽,配饰、挂饰……应有尽有。 兴奋的顾成望,像蚂蚁搬家一般,将家里布置得满满当当。只要他想得到的,全部到位,他没想到的,正赶在路上。 焕然一新的屋内,简约主义的风格,透着现代的气息,又带着原木的自然风采。 顾成望将他的执着,全部装进了这所房子里。来自物质的、精神的、自虐的、自信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安放的地方。 购物狂的顾成望,处女座的顾成望,情归何处的顾成望,就这样淋漓尽致地发泄着他的情感,他的青春炽热。 这个一成不变的人在踩着不变的步伐,以期迎接心中的那个她的到来。 唉,这个盲目而又执着的顾成望呀。人家已经嫁了,你咋还这样地自我陶醉呢?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了。 那么多的同学、才女、朋友,多少人在馋涎着你的英气才气霸气,多少人在觊觎着你的眼神目光流转,她们多么想你能伸出高贵的手,为她们幻想和理想中的爱情添上一笔浓彩呀。 唉,顾成望啊顾成望,你怎么就是不懂身边二八姑娘的心呢? 唉,顾成望啊顾成望,你怎么就是要死磕那个已经嫁了的人呢? 哦,她嫁了吗,我肿么不知道。她只是拒绝了我而已,我们还是有未来的。 唉,顾成望呀顾成望,真拿你没辙呀。 第68章 为爱做最后的挣扎 暑期生活开始了,米小诺以准备考研为理由,通知双方老妈不回老家。双方老妈都大力支持。 苏朗宁上班后,早出晚归的,将大把的空间留给了米小诺。米小诺也乐于享受这安静的独处时光。 其实,米小诺真的想回妈妈身边呆几天,她想妈妈了。可是,又不敢回去,因为她不知道如何与妈妈谈起朗宁哥。 所以,这个假期,米小诺要将她的初恋,以及她引以为傲的自信,做个赌局,无论成败,都要在挣扎过后做出取舍。 米小诺的心本来是高傲着的,可是,一份来自幼年积累的情结,使她放下了一切高傲,似飞蛾扑火般,奔向心向所指的初恋。 可是,梦醒来,她已错得离谱。 不甘心的她,心中还残存着些许挣扎的力量,想要去争取一下。只是这份争取,米小诺不会做得太掉价。她会轻轻地试探,悄然地领悟,如果实在不行,她也不会纠缠不休。 放爱一条生路,对谁都是好事。 暑假生活,米小诺给自己安排了很多的事情。厨艺、插花、读书、写作,锻炼、休息、听音乐等等。当然还有那件重要的事,就是她与朗宁哥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理出个头绪来。 上学期间的早餐很简单,无非是购买的油条、豆浆、馅饼、茶蛋等等。 假期,米小诺有充足的时间动手准备早餐,所以准备得很丰盛。当季的蔬菜、水果沙拉,面条、烤肉、牛奶、豆浆、稀饭等等,花样天天变。 米小诺也有时间将表着物语的小布艺、小花草带回来,将这个小家布置得温馨舒适。 这是她的本性使然,她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米小诺有时候会暗自嘲讽自己,怎么就成了贤惠的小媳妇呢?有时候她也会恍惚,假如她与朗宁哥彼此相爱,过这样的小日子,做幸福的小媳妇,多好。 米小诺不会用身体去示爱苏朗宁,那种自作贱的事,清高着的她做不来。她需要一些灵魂的对语,去叩开爱的门户。兰心蕙质的她,得婉转地表达她的诚意。 米小诺每天都会在客厅的茶几上放一本书,希望某个话题能引起她的朗宁哥的关注,成为交流的切入点,由此开启二人的灵魂对语。 茶几上的插花隔三套二地更换着,那表着花语的婀娜多姿,急切地展示着它的空灵物语。 米小诺幻想着,书,或许会成为他们的第二个媒人,花语、物语,或许会将某个沉睡的心唤醒。 茶几上的书每天都在更换着,米小诺甚至将自己的作品打印出来,放在茶几醒目的位置上,以期引起她的朗宁哥的关注。 可是,高傲而又愚钝着的苏朗宁,将界限划得门清。对于米小诺的东西,坚决不动,谨守着固执的本分,一门心思地沉浸在自己界限出来的世界里。 人本来就是个高级的语言动物,语言的交流可以改变许多的误会、偏见、杂念……乃至提升对一个人的好感和认同。 没有语言的交流,米小诺那满腹的才华和幽默无法展现,那份引以为豪的自信就没有施展的空间。 没有语言的交流,苏朗宁那偏执的思维无法动摇,那固定的逻辑也不可能改变。 所以在他们俩人中间,差着一次深入的交流。 第69章 为爱制造机会 米小诺在努力地制造着这样的机会,可是,苏朗宁却是在一次一次地错过,一次一次地与机缘擦肩而过。 当潇洒的朗宁哥一次次地从身边经过又漠然离去,米小诺那殷殷的期待就一次次地从希望变为失望。那本打印的书在那杵着,似是裸奔的迷你仙子,苏朗宁却视而不见。 苏朗宁那离去的背影,令米小诺一次一次地受挫,为爱挣扎的心一点点地往下坠。 米小诺深深地感受到,自己是如此地毫无魅力! 可是,一份爱恋真的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米小诺还想再努力努力。 米小诺知道苏朗宁上班早,所以她起得更早。每天都会在苏朗宁起床前将早饭做好,然后折回房间开始一天的学习、阅读、写作。待苏朗宁吃完饭上班走了,她再动身洗刷、吃饭,打扫整理一下房间。苏朗宁放在洗手间的脏衣服,她会洗了、烫了,收进衣柜。 苏朗宁出门前都会喊一声“我走了。”米小诺就轻轻地回应一声哦。这时候的米小诺神情就开始恍惚,感觉自己就是他名副其实的小媳妇。 苏朗宁对家里慢慢发生的变化,心里温暖着,他也何曾不想,家里的小媳妇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是苏朗宁就是一根筋地喜欢着他的迷你仙子,他的阳光的、满脑趣事的女孩。他要追求他的至真情怀,跟着爱的感觉走,即使追求不到迷你仙子,也要是差不多境界的人。对于眼前的米小诺,儿时形成的固定思维,已在脑海里蔓延成海,他似乎不晓得还要去清理一下,改变一下,重新认识一下。 “如果米小诺是那个与迷你仙子水平相当的人”,这样的假设只是在苏朗宁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就觉得荒唐可笑。如若她米小诺能达到这样的水平,那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为了家庭责任做出的决定,苏朗宁感觉自己已经尽力了,在没有找到中意的人之前,苏朗宁还没有做出打破现有局面的打算。与米小诺决断的想法在潜意识里有过,只是没有规划性、没有时间性,他与她的路究竟在何方,他也不知道。 苏朗宁的脑袋在爱情面前,僵化了。 心不在此,情乃何动! 可是,米小诺,天真的米小诺,多情的米小诺还沉浸在单恋的情怀里,垂死挣扎着。 米小诺会将晚餐做得很精致,添加了五谷杂粮的米饭,色香味俱全的炒菜,每一样,她都在用心地做着。 苏朗宁吃在口里,观在心里,可是,他对米小诺的成见,总也挥之不去。有时候他也想与米小诺交流交流,可是,他似乎找不到交流的切入点,所以短暂兴起的念头转眼便放弃了。 苏朗宁留在餐桌小抽屉里的钱,满到装不下,米小诺就是不动。苏朗宁就将钱改放在餐桌上,米小诺每每还是会婉拒。各色纸条上娟秀的字,总是一句,“谢谢朗宁哥,我有收入。” 米小诺有什么收入,苏朗宁无从知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不了解她,更因为他不想了解她。 米小诺每每吃完饭,就折回到自己的房间。此时的人已无心读书写作尔尔,耳朵就在门板上挂着,心跳随时迎接着叩响的声音。 你听,她的朗宁哥吃饭了,她的朗宁哥洗碗了,她的朗宁哥进房间了,关上了他的房门…… 最终,米小诺所期待的叩门声到底是没有惊动心跳,那双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就是不见在她的门前驻足,哪怕是不敲门、不进入的靠近都没有发生过,更别说让那颗期盼的心舞起慌乱和希望…… 当苏朗宁再次吃完米小诺精心准备的晚餐,那些带着急切物语的美味,洗刷完毕回屋关上房门时,米小诺侧耳伶听的神经终于坍塌,控制不住地泪水滂沱,委屈、自卑、压抑统统袭来,她要崩溃了! 再多的自信都被荡涤一空,米小诺深深地感受着自己的无力。 所以,有些时候,机会、机遇就在身边,偏偏有人就是把握不住。假如,苏朗宁在这个时候转身,米小诺会满怀激情地投入他的怀抱。 可是,爱情是需要悟性的,也不是靠一个人的努力所能驶达的。 新学期伊始,米小诺就改变了读研决定,她要去边区支教。 第70章 无奈中的压抑 季相哲的才华在工作实践中,强势爆发,锋芒毕露,得到大家的一致赏识,火箭般地升职为公司副总裁。 对于季相哲的提升,方国没有私心,完全是看在势力上,况且这也是股东们的一致意见。 季相哲那耀眼的业绩,闪得方彤雨心花怒放,她紧紧地握着这只牛股,更没有放手的理由了。 贝来证券内,方彤雨自作主张地将自己冠上了季相哲未婚妻的头衔,逮着机会就向他人宣扬自己的主权。 季相哲也有静下心来考虑他们之间的可能性,努力地想认可方彤雨。可是与方彤雨的谈话很浅,无非是时装、时尚、明星八卦,再无深度。 季相哲也深感遗憾。 外在的条件都可,也可谓天时、地利,可是唯有人不和。 只差了一点点。 可是,这一点点,在季相哲的感情世界里,就是山高海远的距离。她跨不过来,他接不过去。 父母的那双手,又能为他们的爱情搭桥多久?季相哲看不清。 但是,季相哲的不情愿决定不了事情的方向,老狐狸们织的网,密密实实的,越缠越紧。 季相哲无奈至极、压抑至极,而又无可奈何。 千金大小姐的方彤雨,因为心底的那份真挚喜欢,放低了姿态,想方设法地讨好相微,陪着未来的婆婆吃、喝、玩、乐、购。这恋爱谈的,与自己心爱的人没压过多少马路,倒是与未来的婆婆压得频繁,好像是在与婆婆谈恋爱似的。 相微自是受用方彤雨的殷勤,也在为方彤雨添着料,加着劲。料你季相哲再折腾,最终都得服从她相微的决定。 正如相微所说,“这是你公司总裁的女儿,财阀的千金,这是双方父母都看好的婚姻,能给你带来无限前程的婚姻,你有什么理由拒绝?”“爱情是什么?爱情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 物诱、利诱,晃得季相哲目眩。 可是,他季相哲完全可以靠自身的势力发展,养家养媳养娇儿,乃至发展宏图伟业呀。 无奈,在家庭面前,季相哲的力量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他那颗追求美好爱情的心,在无奈中苦涩着。 渐渐地,季相哲发现,勇往直前的方彤雨,竟然堂而皇之地出入季家了。 陪着相微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搓麻将、玩游戏、看皂剧……俨然成了自家人。 餐桌上,方彤雨为季相哲夹菜,为季相哲盛饭盛汤。 指挥着保姆这样做菜,那样做汤,什么有营养该吃,什么没营养不该吃……搞得似主人一般。 房间内,季相哲的床上用品全换了样,原来沉稳大气的灰色系,全部换成了带着暗花的暖色系。 那冷静的窗纱,也换成了粉色系的轻幔,那耀眼的粉色,季相哲看一眼烦燥,再看一眼就炽上了火气。 烦燥撩得火冒三丈的人想找个地方狠狠地发泄出去,可是温文尔雅的人对那个自作主张的人却又做不出指责谴责等等语言上心理上的攻击,似乎,对于一个爱着自己的人,季相哲还残存着做为男人的风度和体面,心存怜悯着那个人。 相微更是纵容着方彤雨的肆意闯入,任由她捣腾这捣腾那,而不予干扰。她已把她当成了自家人,如若现在不是,那也是迟早的事。 有人纵容,方彤雨更加毫无忌惮地攻城略地着。 衣橱里的衣服、衬衣、领带……全换了风格,季相哲原先那简单高冷的衣着,加入了热闹的成分,红、橙、黄、绿、蓝、淀、紫……不期然地各种颜色,大胆地闯了进来。 如果季相哲按照衣柜里的风格着装,那定是一个典型的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看来,方彤雨心中的标配,还是停留在花花绿绿的世界里,无论如何也高傲不起来。甚至是,想高傲也是东施效颦,不伦不类,那份内心的境界限制了她的层次。 好在,季相哲最后的私人空间——书房,方彤雨暂时还未攻城略地。也许她对那个地方没有兴趣吧。 季相哲对待方彤雨的态度,从起初的同情,到越来越甚的反感。 季相哲也是铁了心地与他的爱情较着劲,疏淡着、躲避着方彤雨的行踪。 方彤雨自我陶醉在那越靠越近的距离里,满意地拓展着步步紧逼的侵略。 季相哲那躲闪的距离,几近为零。 被爱情逼得逃无可逃的季相哲,不得不世界各地到处飞,能躲避一时是一时吧。你方彤雨靠得越近、握得越紧,我季相哲飞出去的时间就越多。 一年中,两人也不见几次面,静等着方彤雨高姿态地放手。 可是,方彤雨,意气正浓的方彤雨,哪里还考虑过放手的事。春风得意的她,开疆拓土地向前行进着,偏偏就是要与季相哲死磕到底。我方彤雨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偏要得到,我方彤雨得不到的东西,任谁得到了我都不会舒心。所以,无论如何,我就是要心满意足地得到。 你季相哲躲着我,我就不信你躲得了正月还能躲得了十五。 看吧,霸道吧。 遇上季相哲是方彤雨的爱缘,那么,遇上方彤雨的季相哲又是哪一种缘呢? 第71章 一段信心的结束 苏朗宁走上工作岗位后,经常出差实地考察。这次回来后,看见整理东西的米小诺,心生纳闷,还不到毕业季怎么就整理东西了? 苏朗宁约米小诺在沙发前坐下,他要与她谈谈,需要帮忙的,他会尽力。 这是他与她第二次交谈。好像命中注定,一次开始,一次结束。 米小诺正好也想与苏朗宁交待交待,当决定一旦做出,心中就坦然了。 米小诺这做出的决定,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也是经过酸楚地剥离的。 她对比着家庭,一个在乡下,一个在城里,米小诺没有优势。 她对比着经济,一个相对宽裕,一个相当优越,米小诺没有优势。这所江城优质地段的房子,俨然是信心和底气的代名词,米小诺望尘莫及。 她对比着外在,一个阳光、帅气、潇洒,一个……米小诺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信心。那个近距离相处的日日月月,似乎自己的外在已然没有惊动某个人的视线,那个日复日的平静,昭示着无需自作多情的尴尬。 她对比着内在,一个多才、睿智、进取……,一个……米小诺对自己没有明确的界定。自己自然向上伸展着的青春,有过怦然心动的成功,得过大大小小的奖励,那个正在写着的小说,尚在努力地伸展着通往成就的枝桠……这一切,是米小诺所满意的自己。可是在朗宁哥那里,也许不值一提吧,米小诺苦涩着。否则,她的朗宁哥,断不会这样相处一屋檐下,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更别谈交流了。 米小诺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拿出来亮相对比了,比来比去,就将自己比了下去。 一番内外空间的对比,米小诺将自己看了个透彻明白,那份自信在心底豁出了口子,向外涓涓地流着底气。 米小诺竟然开始嘲笑自己假期里那些绞尽脑汁的小心思,唉,不自量力的米小诺啊。 再多的挣扎,全然抵不过某个人心中的不屑,那份不屑,碾压得米小诺自卑着、低落着、沉闷着……恍然又自强着。 米小诺用那份微弱的自强,拉了自己一把,晃正了身体。然后,她看到了交叉路口上,那个带着微弱的光的方向,那个尽管是陌生着的,但却是幻想着不似现在这般压抑着的路途,米小诺决定冲出去,试一试。 米小诺落座后,面带微笑地看向苏朗宁。她的朗宁哥还是那么地帅气,那晒黑的皮肤透着阳刚之美。但是,再好的朗宁哥,米小诺也不得不在心中放下了他,所以,再次面对的时候,不再扭捏、拘谨。 苏朗宁得知米小诺要边区支教后,也是震惊不小。 “小诺,你为什么要去支教?”苏朗宁急急地问着。 “为了拓展写作思路。”米小诺巧妙地回答着。 “小诺,你认真考虑了吗?这个决定,你是不是做得太唐突?”苏朗宁似大哥哥般提醒着。 米小诺讪讪一笑,“没有唐突,朗宁哥,我考虑清楚了。” 苏朗宁点了点头,似是认可了米小诺的决定。 好像挺符合逻辑的,好像又不符,苏朗宁又在心中思忖着,她也写作。可是,这灵感只是匆匆地一闪而过,苏朗宁就摇了摇头。 再次看向面带微笑的米小诺,苏朗宁有那么的一晃神,她很漂亮、很清新呐! 第72章 一段情缘的收尾 走出单恋的米小诺,神情坦然地交待事情了,“朗宁哥,去边区的准备工作我都做得差不多了,书籍和必备物品已打包交给邮递公司,一些不必带的物品没地儿放,我也不想寄回家中,你看暂时放在这里行不?待我读研后,再发往读研地。” 苏朗宁看着米小诺,似乎刚刚明白了米小诺的意向,原来她是在与自己道别呐! 苏朗宁的心中泛起了不舒服的感觉,还有不易觉察的不舍,嘴上却不失风度地说:“好的,尽管放这儿,有的是地儿,需要的时候回来取。” “朗宁哥,如果不方便,我再另找地儿放,我怕你如果带女朋友回来,人家误会。”米小诺强调着。 苏朗宁听着米小诺条理分明的话,失落点点滴滴地敲打着心房,太不舒服,甚或很不是滋味。 自米小诺搬过来住,屋子里充盈着家的味道,也增添了生活的气息,日子在平淡中过着,不觉景就小一年了。 当米小诺提出这方向性的决定时,苏朗宁恍然发现,他与她的路走到了尽头。 这并行的路不长,也没有爱情的进展,但是却已烙下印记,或许此生都不会忘记。 苏朗宁不得不承认,他对米小诺已没有了先前的排斥,似乎更多了一份习惯,再或许是一份依赖。每当夜晚归来,仰头自家窗户的那一刻,窗口透出的那片光,曾经无数次地温暖了苏朗宁的心。还有那丰富的饮食,美丽的花花草草,其实已然融化了苏朗宁心中的某个角落。 苏朗宁觉得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不曾去想那分开的一天,他那交给时间处理的他们的未来,在时光的打磨中,已经没了痕迹。 苏朗宁不是喜欢这样疏离的日子,但是,他已在习惯中,不去想、也不曾想去找到突破口,顺势而位至此。可是,一旦这决断方向的时刻出现,习惯的撕扯、依赖的撕扯就裂疼了苏朗宁的神经和思维,不由自主地失落。 但是,苏朗宁也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些放不下架子、抹不开面子,去挽留米小诺。毕竟,他觉得他不爱米小诺,他的爱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也许,米小诺不打破现在的局面,两人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苏朗宁从失神中回来,努力地维持着风度,“嗯,没有不方便,你尽管放这儿。” 米小诺的话还没有说完,她要把事情交待清楚,交待彻底,“朗宁哥,车姨和我妈那儿我会与她们解释清楚。包括边区支教、包括分手,你看呢?你有什么要求吗?” 苏朗宁冷不丁的迎来了这么多的问题,也是平生第一次感觉大脑不够用。他已经适应了米小诺在这里的生活,也已慢慢地放下了对她的成见,已然悄然地融入了有她的日子里。只是还有根别扭的神经在那儿梗着,使他不愿承认自己的被同化,所以他貌似潇洒地硬撑着。 “好啊,你看着办,我同意你的决定,有需要我做的,跟我说,我尽力。”苏朗宁倒驴不倒架,尽管心里空落落的,难以名状,嘴上还是不甘于向自己的成见低头。 既然苏朗宁这么爽快地应允,米小诺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她后悔自己离开得太迟,自作多情了这么长时间,原来自己在她的朗宁哥心中没有一丝的留恋。 “不需要你再做什么了,没有了。”米小诺轻轻地独语着,微笑已淡去了脸颊,苦涩传遍了神经末梢,她落寞地起身。 苏朗宁失去思维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受控制地也站起身来,然后踱着脚步,神色黯然地向卧室走去。 米小诺看着苏朗宁的背影,笑容从脸上淡得没了踪影,那个离去的背影,带走了米小诺最后的一眼柔情。 这就是她的初恋,她的朗宁哥甚至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她的初心是相信自己,可是这一刻挫败感压倒了一切的自信。 再见了,朗宁哥。再见了,我的暗恋。别了,我的初恋。 泪水在眼中打转,米小诺转身,任泪水自脸颊肆意地流下。 关上房门的米小诺,身体软软地滑向了墙脚,抱头埋在膝盖里,闷声痛哭。多日来积累的压抑,在此刻决堤而出,昏暗了天地。 这纯洁的初恋啊、这青涩的暗恋啊,干净得连一次手都没有牵! 第73章 牵挂的距离 一荣一枯又一年。同学们考研、考公务员、投简历忙得不亦乐乎,米小诺也在忙于边区支教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整理着物品,米小诺也在整理着思绪,就要离开这个相处了几年的大学校园,伤感在压抑着米小诺的情绪。 复又走在校园的湖边小径上,那个天然的大猫碗旁,依然有各色的野猫出现,只是不见了米小诺喜欢的那个大花猫。 米小诺放下猫食,就惆怅着离开了。那个肥肥的大花猫,是嫁了吗?米小诺轻轻地勾着唇角,无奈地苦涩着。唉,就连肥肥的大花猫都嫁了呢。可是她呢,那个曾经信心满满的米小诺呢? 米小诺无奈地摇着头,迈着轻轻缓缓的脚步,努力地想要甩出那个烦恼的思绪。关于朗宁哥的那些个过往,都要一一地从头脑里彻底地清理出去了。 米小诺闭目了双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平坦的湖边小径,是熟悉的的小径,即使闭上眼睛,米小诺也能走出去很远。 当米小诺再次睁开眼睛,想要确认脚下的路时,竟然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身影正在缓缓地向自己靠近着。米小诺揉了揉双眼,努力地想要认证这是否是幻觉的出现。 顾成望,没有预料地出现在了米小诺的面前。 米小诺那个大大的惊讶,写满了整张脸。 顾成望得意地笑着,靠近的步伐越来越近了。 米小诺本能的反应是逃离,可是停滞的思维,不知道要指挥着脚步向哪个方向用个力,做出个明确的态势来。所以,米小诺呆呆地站着,大脑一片空白。 已在湖城知名x大学读研的顾成望,隔空电话不断,可是米小诺接通的次数不多。 顾成望的耐心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容忍着米小诺的任性,祈祷着米小诺快快来湖城读研。到那时候,他再将他的爱恨情愁,悉数地找米小诺算个清楚。 只待米小诺来到湖城,那么,他的诺儿就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他的掌控,他顾成望的爱情火山就可以恣意地奔放,人生最惬意的事,莫过如此。 顾成望意淫着、脑补着,欢乐就在眼前蹦来跳去,迷了双眼、醉了情思。 被苏朗宁搞得神情颓废的米小诺,心正累着,无力接受顾成望那不贴实际的追求。 所以,米小诺对顾成望反复打来的电话,拒接,再拒接。对收到的信息,不回复,坚决不回复。 可是,总也打不死的小强,在顾成望的思维里顽强地存活着。 顾成望不遗余力地推介着湖城某知名大学,从专业角度、从全国排名、从未来发展方向……全方位地宣传鼓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米小诺。 米小诺收到看过后,总会在一抹浅笑中,将顾成望的建议放在了脑后。 心正酸着,无力动情!现在的米小诺对感情的事,没了激情和方向,更做不出决定。 那段不被认可的初恋,那段自信的消亡,还有那层层包裹着的自我防护,不会轻易被打开。 所以,米小诺决定来一个长长的旅行,抛却世俗,给自己的心灵做一次放空。 然后,在那放空的思绪里,重新审视自己,重新定位自己,找回那个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本分。 第74章 不期而至的干扰 顾成望从转弯抹角处得知米小诺要边区支教后,大为震惊,瞬间就乱了方寸。这不是向他的计划宣战吗?这不是向他期待的爱情挥刀吗? 顾成望无法淡定,更无法坐视不管,火急火燎地从湖城飞来江城。 对于突然出现的顾成望,米小诺在大脑里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这到底是不是错觉、是不是幻觉,这个人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了呢? 那个对于米小诺来说似乎是遥不可及的距离,以及那个随着时空已经淡去的学长,突然的出现,惊呆了米小诺。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出现。 只是,那个在米小诺心中万重壁垒的距离,对于顾成望来说只不过是一张飞来飞去的路程。 顾成望又见到了日夜思念的人儿,那恍若隔世般的久远,令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争气的双眼,盯着米小诺的每一寸,久久地不肯挪开。还是那个美丽的脸庞,还是那个清秀的诺儿,只是那个瓷白的脸上,似乎是多了一层忧郁,那层顾成望看不透的遥远。 如果能揭开那层迷雾,让时光静止在此刻的校园里,多好。就让他和他的诺儿徜徉在浪漫的校园路上,你深情着我,我深情着你,顾成望贪念着。 顾成望不得不又收拢着贪念,提起精神解决此行的要事。那个打破顾成望计划的信息,他急于得到求证,更要寻得成因。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米小诺的想法,她的打算,他要根据她的需要调整追求思路,他对她志在必得。 米小诺对于顾成望的从天而降,在惊讶过后,就是无尽的无奈。 米小诺自己都弄不明白,感情的方向在哪里,那个属于她的前方究竟是谁在等着她。这个顾成望就一定是明白的吗? 那个信心在谷底里躲着,尚未露出攀爬向上的藤蔓。所以,米小诺目前的思维里,没有考虑的空间和抉择的能力。 米小诺感动着顾成望的用心,但是经历过曲折的她,不敢再轻易做出决定。她总得看清了自已,才能决定自己所要走的路吧。 冲动的事,有过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匆匆地,从苏朗宁那里走出来,再匆匆地,走进顾成望。米小诺怕对顾成望不公平,那或许是寻求慰藉的投奔,似乎更是一种错误的开始。 米小诺不能一错再错,她用尚存的理智,拒绝着顾成望。 顾成望再抓耳挠腮地急切,都没有撼动米小诺的理性。 当然,米小诺因为婚而又分的事而选择支教,顾成望没有打探出来。毕竟此事只有当事的两个人知道,况且,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光耀的事,也不必人尽皆知。 受伤的米小诺,更不想像祥林嫂那般,将伤疤揭给他人看,包括妈妈。所以,她自我疗理着,慢慢地在苦涩中抽丝剥茧。 顾成望反复地问她为什么支教,米小诺就是闪烁其词,理由牵强。 顾成望抓狂,真想一把将米小诺拎去湖城,让她乖乖地读研。 茶馆内,偏僻处,顾成望压抑着内心翻涌,耐心地询问着,“米小诺,你能不能正经地说话,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改变读研决定?” 米小诺浅笑,“我读不读研,与你有何关系?” 顾成望的心在冒着火,“我对你的想法,聪明的你一定知道。” 米小诺还是笑,“知道什么?”她在装傻,是不想面对顾成望所指的事。 顾成望继续抓狂,喝口水压压冒火的嗓子,“你现在不想谈这件事,那就留待读研后再谈。但是你要记住,我会一直关注你,我的心已为你打开,只待你进入。” 米小诺仍然是笑,只是这笑中带着一抹心事。顾成望,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过去,还会这样吗? 米小诺心里很乱,乱得像团麻,伤口还未愈合,如何承受得了再次而来的感染呢? 所以,现在的米小诺,不愿思考关乎感情的事情,她选择去远方,就是想找一方净土,荡涤自己的灵魂,梳理好了,再启程。 既然口上探不出想要的答案,那行动上有所突破也可。抓狂的顾成望,心头压着万吨重的大石头,难言轻松,他不得不一再地降低着要求,恳切着面前的人,“米小诺,一点小要求,能不能保持电话畅通?” 稍有思考的人苦涩着叹口气,摇了摇头,并不言承诺。 也是,电话能畅通,那是不是心也就通了? 第75章 缘回最初 米小诺支教前,终于回到了阔别日久的家。 见到邓玉的那一刻,米小诺禁不住地热泪盈眶,夹杂着委屈和思念的泪水,终于一股脑地释放出来。 终究在母亲面前,米小诺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米小诺紧紧地抱住了邓玉,“妈妈,我好想你。” 邓玉心疼着女儿,“怎么了,小诺,受委屈了?说给妈听听。” 米小诺将她与苏朗宁的事,悉数地倒给了邓玉。听得邓玉讶异得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邓玉惊讶过后,就是深深的自责。唉,这混淆了感恩和感情的联姻,到底是差强人意,走到了尽头。 邓玉后悔当初不该匆匆地决定女儿的婚事,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了泥潭。邓玉又庆幸女儿是明智的,及早地理出头绪,闪身出来。 邓玉在思考,这父母辈的情谊,无论如何是不该加持在孩子们身上的。头脑过热的她和车丽,是如此地践踏了孩子们的美好爱情。 邓玉一时头脑发热,想要找苏朗宁算账。 可是,明理的米小诺阻止了,“妈妈,当初是我主动愿意的,怨不得朗宁哥,现在,我们已经结束了,追究起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老妈,你知道事情的结果就行,其他的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如果你一定要跟着心情追究下去,伤了和气不说,净搞得你的女儿好像嫁不出去似的,是不是,老妈。” 米小诺说的也在理,邓玉升腾的母性放下了,却是心疼无比地抚摸着女儿,“小诺,让你受委屈了,是妈考虑不周,妈对不起你。” 米小诺哽咽着,“妈妈,这谁都不怨,要怨就怨月下老人吧,是它戏弄了我们。” “妈妈,我最担心的是车姨那儿,她能接受得了这个结果吗?还有,这能不能影响到你们俩多年的感情?彼此生隙呢?”米小诺不无担忧着。 邓玉极力安慰着女儿,“小诺,只要你做出了决定,妈就大力支持你。车丽姨那儿你不用费心,我去解决。” 米小诺欣慰地看着老妈,这个顶天立地的老妈,给了她勇敢的力量,“谢谢妈妈这样理解我,支持我。” “妈妈,你不埋怨我,批评我吗?”米小诺乖巧地问着。 “傻丫头,妈还要谢谢你呢。”邓玉不似是在开玩笑,倒是一脸的认真。 米小诺听得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说,妈妈?” “妈要谢谢你,在关键的大事大非面前,还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傻事。”邓玉爱抚着米小诺,诠释着母爱的庆幸。 米小诺迈出的这一步,能得到老妈的认可,绷着的神经终于是得到了一丝放松,幸福地靠在老妈的身边呢喃着,“还是妈妈好,世上最好的人就是我老妈,有妈妈的厚爱滋润,我好舒心。” 邓玉似是自言自语着,“傻闺女,世上当妈的都一样。” 这么长久日子以来,纠结在心中的压力,当找到出处,释放出来后,米小诺就暂时地撤出了警备,神情松散地,沉醉在老妈的温暖里,幸福着、幸福着……就困倦了双眼。 不过,对于多虑的米小诺来说,这件事情的解决,只是得到了邓玉的认可。后续的车姨那儿,还是个担心着的存在。 还有,米小诺内心那份丢失了的自信,还没有露出新的芽儿,没有找到伸向成就的阳光。 米小诺徘徊在那个信心的低谷里,落寞依旧。别人无论如何也搭不上手、帮不上忙。 那份自信的力量,需要她自己去生长,去攀爬,去延展希望…… 第76章 缘来缘去 隔日,带着担忧的米小诺,与邓玉来到了溪城,来到了车丽的家。车丽欢喜地迎接了她们。 进得屋后,米小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地观察着车丽的脸色,迟疑地叫了声,“阿姨,您好,最近身体好吗?” 车丽只顾高兴,“好、好、好,”地应答着,没有觉察出米小诺的不一样,拉着心爱的儿媳坐到了身边。 “小诺,朗宁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车丽关心地询问着,高兴溢于言表。 米小诺心里忐忑着,嘴上揶揄着,不知如何开口,不自觉地就将目光送给了邓玉。 邓玉自是明白女儿的求助目光,很快将话题接了过去,“姐,有个事我得跟你说说,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啊。” 车丽就纳闷了,什么事这么郑重其事的,“妹儿,咱姐妹有什么不能直说,这样吞吞吐吐的,倒是令我着急。” 邓玉接到了说下去的命令,继续组织着语言说道,“小诺和朗宁吧……”邓玉停顿了一下。 车丽按捺不住地催促着,“快说,别这样欲言又止的,真叫人着急。” 邓玉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说出了车丽急于知道的谜,“小诺和朗宁分开了。” 米小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看车丽,再看看邓玉,不停地心里在打着小鼓。高度集中的神情,使她的脸上没了血色。 “什么?”车丽惊讶地叫出了声,也站起了身,重复着邓玉的话,“小诺和朗宁分开了?” 邓玉握紧了车丽的手,“姐,别这样激动,坐下来慢慢说。” 邓玉安抚着车丽坐了回去,“姐,你想想,朗宁不喜欢小诺,他们分开其实是件好事。” 车丽仍在激动中,“朗宁为什么不喜欢小诺?这么好的小诺,他为什么不喜欢?” 邓玉继续开导着车丽,“姐,一个人喜欢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和内心感受,外人施加的力量,不好用。我们都是局外人,若硬是将我们的喜好强加给他们,不顺劲儿。再说,缘分天注定。既然不是缘分,总有分开的一天。他们都还年轻,再寻找合适的也来得及。” 米小诺紧张地看看这个妈,再看看那个姨,心里起伏跌宕得厉害。这似乎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却牵扯着两个家庭的神经,更关乎着两个家庭所有成员的情绪波动。 米小诺由衷地感觉对不起车丽姨。这感恩不成的结局,真的好惭愧啊。 “唉,都是网络害的,都是网络害了朗宁。”车丽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邓玉听得不明白,这车丽说的是哪个意思。 米小诺也是听得不明白,为什么说是网络害了朗宁哥? 难道是朗宁哥沉溺于网络游戏、网络赌博,还是……?又好像都不是。米小诺猜不明白。 车丽的面色渐渐苍白,蒙上了深深的倦意,急于找个地方躺下休息。 邓玉和米小诺小心翼翼地将车丽安抚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米小诺看着车丽姨那没有血色的脸,回想起当初决定成婚时,车丽姨那一脸的兴奋,鲜明的对比,深深地刺痛了米小诺的心。 这是自作孽还是月老作怪,竟然生出了这样怪胎的姻缘。米小诺自责着。尽管自己的心尚在痛苦中,米小诺相信时间和空间会疗好一切。但是看到车丽姨难过,米小诺就担忧得厉害,她祈祷着车丽姨那脆弱的心脏千万要挺得住,千万! 第77章 再一次击败的信心 邓玉看着自家闺女紧张的样子,脸色惨白得竟然与车丽不相上下,心痛地示意米小诺离开房间。 米小诺走出了房间,踱着步,没有目的的,就走到了另一个房间。没有预料地,那竟然是朗宁哥的房间。 房间里,布局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柜。那张留白的墙上,挂着大大的世界地图。 书桌上,青春季节里的那个青涩少年,正在阳光地笑着。 只是那笑不是对我,米小诺苦涩着,自嘲地勾了一下唇角。 书柜内,各阶段、各领域的证书和奖状,有序地排成了行。一个一个看下去,米小诺再一次见证了朗宁哥的优秀。 难怪是一个永远高傲着的朗宁哥,原来人家真的有骄傲的资本。 米小诺再一次认证了自己的渺小,那份沉落到谷底的自信,又往下沉了沉。 所幸,自己有自知之明,及早撤出了那场不自量力的所谓的婚姻。米小诺侥幸着。 车丽休息过后,恢复了气色。起身招待邓玉母女,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的样子。 “邓玉,孩子们的事,既然孩子们已经解决了,我们作为父母也不过多的参与,我尊重他们的决定。你说呢?” 邓玉也是高兴车丽的爽快,“姐,你这样想,我很高兴。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俩人都决定了,我们也就不再过多地参与,由着他们俩人去。” 车丽有心地拉过了邓玉的手,“妹,我们还是好姐妹,孩子们的事对我们的感情不造成影响,是吧?” 邓玉高兴地抹了一下激动的泪水,“对,姐,我们还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 车丽转身,双手握过了米小诺的手,“小诺,姨对不住你,也替朗宁说声对不起。” 米小诺压抑的情绪终于是喷涌而出,“车姨,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不够优秀。”说话间,泪水就模糊了视线。 “哪能这样说,小诺,车姨得谢谢你,谢谢你的清醒,你的理智,及早地撤了出来。如果你们一直混沌着过得不幸福,作为长辈我们会一辈子歉疚的,所以,小诺,车姨真心地谢谢你。” 车丽的眼睛湿润着,握着米小诺的手更加紧了,“傻闺女,别哭,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好的小诺,这儿媳做不成,你还是我最好的闺女。” 米小诺哽咽着,“车姨,你永远是我最好的车姨。” 带着泪花的脸,都渗出了真诚的阳光,照进了彼此的心田里。 米小诺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稳地放了下来,似乎一切进展得比想像中的要好。 这进进退退的姻缘,虚晃了一下,就又回到了原点。 抛却了成就的成份,希望谁都不要留下芥蒂,米小诺祈祷着。 米小诺的目光再一次穿过客厅,看向那个阳光的少年。 那份具有杀伤力的笑容,过去不属于米小诺,将来也不会属于。米小诺心中的涟漪在一瞬间就一圈圈地漾得没了波纹。 心抚平了,那么,朗宁哥,别了。我的初恋,也作别了。 车丽与邓玉又恢复了往日的家长里短,东邻西舍。 车丽与邓玉都是干脆爽快的人,凡事想得开,彼此大度地想着对方,所以,她们谁也不埋怨谁。也不愧对她们多年培养出来的友情乃至亲情。 车丽自我疗伤的能力很强,转瞬就将事物引向了自己愿意接受的方向。如此大费周章地撮合俩个孩子,都没有达成缘分,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既然走到一个屋檐下,都不能修成正果,那么分开何偿不是件好事。 车丽头脑转换得飞快,心里也不再过多地思虑。趋利避害,就是她安抚她的心脏、她的人生的良药。 两个妈妈的关总算是过了,米小诺忐忑的心也总算安稳地着陆了。 如释负重的米小诺,在家休息数日,便踏上了去边区的列车。 人生新的旅程已经启航,等待着米小诺的,又会是什么呢? 第78章 荷尔蒙的引领 海城。季相哲。现实的回归。 季相哲看似整天游山玩水,其实,业务从未耽搁,他通过互联网处理公司事务,业绩稳步攀升,一个又一个的成绩在提升着作为一个立业人的信心。 季相哲感觉自己是个幸运的人,想成就事业就成就事业。如果能够再幸运一些,想成就爱情就成就爱情,那么他的人生将会是一个大写的如意。 可是,那个恼人的方彤雨转眼就窜进了思绪里,令他猛烈地摇晃着大脑,致力将那个人甩出去,甩出与他有关的一切联系。唉,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一个令人郁闷的存在啊,什么时候能够走出他的世界,令他舒展心情喜看未来呢? 转眼,一个清新的身影飘然而至,浅笑着、低吟着、博论着……俏皮地入镜而来,渐渐地舒展成一幅画,活跃着有情人的思绪。 季相哲的唇角勾上了弧度,眉眼凝上了弯度,宽大的鼻翼上拱着面颊,满脸鼓胀着幸福的遐思,久久地、久久地徜徉在意念的海洋里……不愿褪去。 其实,离开边区后,季相哲也想看看自己的荷尔蒙是否能恢复常值,归于平静。 可是,走在海城热闹的街道上,他的目光会在人群中不由自主地搜索,搜索着与米小诺有关或无关的丝丝信息。 那个凝滞的眼神,会在那个与她发型相似的人身上停留,会在那个与她身材相近的人身上比量,会在那个侧颜或正颜与她神似的人身上比较……他在找寻着一个影子,一个记忆中的影子。哪怕是一丁一点相似的、相近的地方,都要好好地比量比较一番。 嗯,这个身材没有她好。嗯,那个侧颜没有她美。嗯,这个唇没有她翘得好看。嗯,那个眼睛没有她灵动有魅力。那个那个没有她气质好形象佳,那个那个没有她耐看耐品耐琢磨……如此的比来比去,季相哲就是没有找到一个能够超越米小诺的存在,当然更不可能找到完全相同的那个人的存在。 那个真人儿,在记忆里,在遥远的天边。 神思得出了界的人再晃一晃自己的大脑,确认一下自己是否还有正常的思维,这走火入魔的思绪,当真是他季相哲的吗? 当然是啦,你看他还在不受控制地对比着、找寻着,着了迷一般。 在人群中实在是找寻不到臆念中的人,他又会转换思绪,对着街道上穿梭而过的衣着较起劲来。嗯,这条裙子穿在她身上肯定更好看;嗯,这身衣着她穿着一定比那个人更好看;嗯,那双鞋子搭配那条裙子肯定更合适;嗯嗯,那条围巾,圈上她的颈,衬上那净白的脸,定会更加美妙动人…… 季相哲浮想得出了神,大脑恍惚的时候,他竟然恨不得上去截住人家的去路,问问那服装鞋帽都是从哪里买到的,他也想买啊! 你看,这是一个正常的季相哲吗?连季相哲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正常。可是,那个不受控制的荷尔蒙,搅动着思念成狂的人的神智,情难自抑地在幻想里徜徉着、徘徊着,独自烧灼着。 那份奇妙的身体领悟,引领着这个盛情期的人兴奋着大脑乃至四肢百骸,昼夜兼程着。 季相哲开会会走神,等红绿灯会愣神,觉睡不安,事做不细,一切似乎都乱了节奏。 一点激素的力量,竟然令这个陷入情思里的人,不受控制地沉浸在乱了节奏的快感里。他独自燃烧着每一个细胞,激励着兴奋勇往直前,脑补的画面太过诱惑,一个美似一个,一个甜似一个,缤纷地放映在脑海里,如痴如醉。 如此美妙的景幻,他愿深陷其中,就是不愿醒来。 唉,宇宙中连接姻缘的这根红线呀,搅乱了一个正常人的神智,牵引着一个情思中的人痴了、迷了,醉了,即将要狂了。 如此的季相哲,没有商量地迷上了那个不可思议的米小诺。 这就是爱情,不需要商量,说来就来。 那个商量着要进驻爱情的方彤雨,就是塞不进他的心里。 哈哈,季相哲该怎么办呢? 第79章 有了破网的理由 频繁出差回归海城的季相哲,除了面对工作,就是面对相微无休无止的干扰,以及那个随时会出现在面前的方彤雨的纠缠。 以前天南海北去躲避的季相哲,因为没有明确的动力方向,暂且躲一时是一时。现在的他俨然有了方向,那个被身体领悟的快感,激励着他要直击面对,冲出这张网。 相微以接风为由,召集方、季两家吃饭,季相哲欣然前往。相微高兴,以为儿子终于开了窍。 方彤雨多日不见思念的人儿,有意要靠近亲密,被季相哲早有防备地避开了。 今天的季相哲是有备而来,他鼓涨着勇气和信心,是要言明自己的立场,豁出一条属于自己向往中的爱情之路。 酒至半酣,季泰把中心话题引出来了。 “相哲,你和彤雨认识一年多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我看你们的岁数也不小了,择日成婚吧。” “对呀,早该成婚了,”两个妈异口同声地和上,迫不及待的心情溢于言表。 “对,我也赞成,”一向以领导自居的方国也道出了意见,足见诚意。 看吧,家长们开始逼婚啦! 季相哲站起身来,硬朗修长的身材瞬间成就了一道惑人的风景。方彤雨仰着颈,一脸甜蜜地看过去。呀,这个帅气的人呐,无论从哪个角度望过去,都是魅惑人的杀手啊。 季相哲的目光随着各位言谈甚欢的长辈稍作流转,然后清理了喉咙,浑厚着嗓音开口了,“各位长辈,我知道你们为了撮合我和方副总做了很多的工作,我也知道你们都希望我们俩能喜结连理,对此,我深深地感谢你们,让你们费心了。” 各位家长高兴着,这小子还是有良心的,没有辜负家长们的良苦用心。 可是,季相哲话锋一转,令沉在美好遐思里的人措手不及,“方副总是个好姑娘,可是,再好的人也得有感情作前提,那样才能成就爱情。我不是个委屈求全的人,我也不想辜负她乃至家长们的心意,曲意成就一段姻缘。所以,为了不欺骗她,也不欺骗长辈们,现在我明确表态,我对方副总没有感情,也不可能成就未来,更不能谈婚论嫁。” 适才兴奋着的家长们瞬间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季相哲这是哪根弦错了位,坏了已经奏响的动听乐章。明明都平安无事这么长时间了,眼见着就要修成正果洞房花烛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又较起劲来不前进了,这又是为哪般呢? 季相哲接受着不同目光的注视,心存歉疚地面向诧异中的季泰,“老爸,你的提议我不赞成,我也不希望令双方家庭都误会着的关系继续为继下去,所以,今天我亮明立场,这婚我不结。” 这小子是不是反了,家长们很是不解。他季相哲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吧,连父母、公司老总的意见也敢违抗?他是不是吃了豹子胆。 方彤雨在一旁难堪着,自尊、委屈、狂傲、愤怒……竞相交织着,此刻的她由着大小姐的脾性,是该傲气十足的拍屁股走人。可是,对于这个看一眼就能令她心猿意马的人,她没有底气去试一试那个痛快的一转身。她得忍着,她怕她一转身的瞬间,一切当真就回到了最初,再也没有了幻想的空间和理由。 所以,方彤雨隐忍着,静待着事态的变化。她寄希望于双方家长,那份属于威严的权威或许可以为她保驾护航,她得努力地依靠着。 你看,家长真的如方彤雨所愿,相微出马了。 相微放稳了手中的酒杯,盯着这个不听话的儿子隐压着火气,思谋着如何压制住这个人的任性。 这段姻缘可是她绞尽脑汁千挑万挑化来的,当真不能说散就散了,他季相哲一个毛小子懂什么,方家资产雄厚,这样好条件的儿媳打着灯笼难找。尽管季家家产也雄厚,多得几辈子花不完,可是她相微还是喜欢有钱的人家,登对。 钱不怕多呀!这是一个物质妈妈。 相微首要做的是慈母开道,“相哲,婚姻大事不单单是爱情的你情我意,还得有物质作基础。离开了物质的爱情,犹如离开了水的鱼儿,蹦跶不几下就完蛋了。尚在成长期的你,暂且看不到方彤雨的好,待渐渐成长成熟,你就会发现她的好,你就会理解作为家长们的那份良苦用心。” 季相哲是带着坚定而来的人,他不能因为老妈的几句话就改变初衷。老妈思虑的问题他也思虑了很多遍,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务必得伸展自己的意向,“老妈,如果感情也是物质的话,那么我只取那束最心动的光泽,其他的奢华富足耀眼我统统地都不要。所以,老妈,请你保留你的想法,我的姻缘我作主。” 相微对于这个理直气壮的儿子一时乱了方寸,他不是一直服从她的管教吗,怎么在这个时候在高贵的亲家面前,竟然做出这么冲动的决定呢? 被逼急了的相微再次要做的是,拿出制人利器,“相哲,如果这门亲事不成,你也别从事金融了,到你爸公司上班。你不想成就婚姻,是吧,那也别成就事业。”她知道儿子真心喜欢金融工作,所以,她想用此有利的杀手锏牵制儿子的恣意妄为。 季相哲没想到自己的老妈在关键的时候还会再捅自己一刀,为了一个方彤雨,他老妈至于与儿子对立吗?心酸的人在心里无助地祈求着,老妈,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 义无反顾的人还是直面回击了相微,“老妈,我知道您和我爸辛苦养育我不容易,费尽心思为我找对象谋未来都是为我好。可是,老妈,两个人相互喜欢才能结婚啊!我也知道方副总长得漂亮,家庭条件好,你和我爸都喜欢,前提是,老妈,你得考虑我喜欢不喜欢呀。老妈,感情的事不是靠勉强就能谋得未来,那得有情有爱作基础啊。没有爱没有情的婚姻,老妈,你看着他们能幸福吗?作为此事的当事人,您得考虑我的感受才能做决定,是吧。”季相哲软中带硬,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定。 如此的季相哲,能否打动他的老妈,动摇方彤雨乃至长辈们的决定呢? 第80章 不容商量的拒绝 相微前所未有地接受着自家儿子的叛逆,如此的季相哲更是激起了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威严,她得强力地回驳这个不懂事的儿子,“相哲啊,你现在是年轻,为了爱情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可是妈就是不同意你的决定,如果不与彤雨结婚,你就别去搞金融,乖乖地回来接班。话再说回来,相哲,除了方彤雨,论谁我也不认她作儿媳,你记住了。”厉害的相微,哪能由得季相哲随心所欲地论情论爱,偏离她的掌控。她要驾驭他的人生方向,这是为人母的她神圣的使命,她一定不能让所谓的爱情冲动耽误了宝贝儿子的大好前程。 话已至此,双方都带着坚定,需要一个人来打破这个僵局,季相哲环顾四周,想要找一个能为自己说话的人。老爸肯定与老妈意见一致,方国总裁和夫人不好求情,拈量再三,他把目光投向了方彤雨。自己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如果她通情达理,表一下态度,双方家长就不会这样执着了,他也就冲出了这张网。 再说,方彤雨也不是个愚蠢的人,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晾着她,躲着她,不理不睬她,她也该借着这个机会出局了。 季相哲在心里思忖着就将心思交了出去,“对不起,方副总,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送出去的目光探寻着映入眼帘的人,满是期许。 方彤雨本来就打心底喜欢季相哲,又有双方家长支持,当然没有退场的理由。此刻,尽管不满情绪一大把,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扬起了头,回应着季相哲的探寻,“我同意长辈们的观点,我希望我们早日成婚。” 她还就不信邪了,哼,还有她方彤雨想要得到而又得不到的东西,那得走着瞧。 季相哲崩溃了,难以名状地咬着牙。唉,这一个个难以沟通的人呐! 方国在一旁冷眼看着,时不时地啜上一口酒,压抑着直逼胸口的火气,黑着一张脸不发话。 向语出来解围了,“好了,好了,今天暂不议了,婚姻的事得慢慢议,急不得,急不得,来来来,吃鱼,这锅焖鱼口味真好。” 大家的注意力复又回到餐桌上来,推杯换盏中各自咀嚼着不同的味道,悻悻然就淡了兴致,饭局不欢而散。 回到家里,方国不悦地问向自家闺女,“非得和他纠缠,非得和他结婚吗?有钱的、长得帅的有的是。” “爸,有钱的、长得帅的是很多。可是,爸,有钱、长得帅、又有才、适龄的不多。我觉得季相哲将来无论做什么都能成功,所以,爸,我不想结束。” 方国也觉得季相哲是个人才,是块好料,无语。 季相哲飞也飞了、撞也撞了,冲也冲了,就是逃不出这张网,他该怎么办呢? 再用哪一计呢?走不出纠缠的人,他得衡量着、计划着、筹谋着下一个的出路。 是的,他尝试着要越狱,他不能坐以待毙。长久以来的压制太大,似乎,他要反抗的力道也会更大。 季相哲幻想着破网成功的那一天,热血就沸腾了,美妙的画面就在眼前雀跃着,跳跃着,兴奋中就飞向了遥远的天边。 那个婀娜的身姿向他款款而来,那个比划着的手语在演绎着故事的精彩,那个瓷白的小脸正在舒展着清纯和靓丽,那串银铃般的笑声,已然穿越了苍穹,滑入了思念人的耳膜之中。 如果这门婚事的女主是米小诺,那该多好,季相哲神思得出了界。 如果这门婚事的女主是米小诺,她断不会这样纠缠不休,高傲的她,会守着自尊和才情,定不会做出不自量力的事情。嗯,季相哲无限憧憬着这门婚事的女主是米小诺。 如果将方彤雨换作米小诺,季相哲该是多么地如意啊! 可是,人生可以假设吗?姻缘可以假设吗? 第81章 兴奋的引领 家里的这张网挣脱不开,憧憬的那份前景还未可定数,季相哲有时候也会敲打敲打自己的脑袋,自行地降低热度,冷静地思考未来。他会轻轻地扣问自己,米小诺真的如他臆想中的那般美好吗? 一个人在思绪里试算着一个又一个的如果,如果米小诺与他并肩前行,会是什么样的前景?如果米小诺与他生生相惜,会是什么样的未来?如果如果……季相哲自己出题自己答,答来答去,还是回到潜意识里的那个认可里。 似乎潜意识里的这个圈圈,季相哲自己跳不出去,似乎他也不想跳出去。此刻的他唯愿跟着身体的领悟走,给此生修行的身体最真实最快意的感受。不欺骗自己,也不欺骗他人,不枉此生的遇见,不枉此生的真实领悟。 季相哲反复论证的冷静思维,再一次给自己注入了肯定的力量,他要对得起自己,他得行动了。 这个说行动就行动的人划开了手机,就要向米小诺表达自己的情感,可是,按键的手停顿了,没有拨出去的号码,怎么传递心声呢?唉,那个丫头,竟然不注册号码,那只按键的手只得无奈地僵在了屏幕前。 一时没了可以沟通交流的渠道,急于表达情感的人就焦躁得发慌。似乎越是无法交流,那份急于表达的心情越是急切。此时的人好想知道远在天边的情况,那里的人如何?那里的一切安好吧? 季相哲还是拨出了号码,那个宁依依的电话。 把玩手机的宁依依,无聊至极,烦闷至极,那些花花绿绿的页面刷新了无数遍,想看的不想看的信息都反反复复地浏览过了,再也没了新鲜的刺激。 所以,季相哲的来电不需响起,那个把玩手机的人就接通了声音,“哲哥哥,我在想你,你也想我了吗?” 专注于写作的米小诺猛然转过头,不明白地看过去一眼,这个突然发出声音的人,是在自说自话呢,还是在痴人说梦?反正,这个突兀的声音使她怀疑,这寂寞的边区生活,会不会逼疯一个来自闹市的人。 刚拨出去的号码,瞬间响起的回音,使季相哲顿生怀疑,是不是听觉出现了毛病? 他复又看了看手机,没错,通话中。他又将手机贴了耳朵,转眼那夸张的声音又涌入了耳膜,刺耳得厉害。他不得不将手机复又拉开了距离,免得伤了耳膜。 此时的季相哲有些不明白,敢情电话那端洋溢着感情的人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待机状态,随时都在准备着接听来电? 季相哲清了清嗓子,酝酿着该怎样开口才会消除宁依依的误会,使他们的谈话回到朋友聊天的轻松节奏里,那样,他就可以旁敲侧击地打探到他所思念的人的现状。 “嗯,依依,不单单是想你,是想在边区支教的所有老师,所以,我想知道你们那儿现在的情况如何?”季相哲既照顾了面子,又撇清了感情,那边的宁依依听得懂话中味吗? 季相哲倒是希望宁依依听得懂,他更是希望米小诺的耳朵能长一点,听得到他的弦外之音。 “哲哥哥,我每天都在想你,你也知道我在想你吧,你看我们是心灵相通的,”宁依依的声音愈发嗲得厉害。 电话这端的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皱了皱眉,什么心灵相通,什么我想你。 唉,差强人意的思维呀。唉,这个宁依依,怎么就不会察言观色嗅出点别人的心思呢?怎么就知道一门心思地钻在自己的花痴情感里出不来呢? 唉,宁依依,真的对不住你,我季相哲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利用你的电话,可是,你不要这样地自作多情好不好。 米小诺再瞧一眼颤音发嗲的宁依依,看来,那个人没有疯掉,而是真的在与她的哲哥哥通话中。米小诺浅浅地勾起唇角,轻轻地笑了,看来,依依的理想要实现了。嗯,这的确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值得为依依喝彩。 季相哲,你听到了吗?伤心不?落泪不?米小诺在为你喝倒彩呢。 第82章 思念的表达 自我陶醉中的宁依依再傲娇地回瞥一眼米小诺,满脸都是得意和兴奋,那嗲嗲的声音里是诉不尽的柔情蜜意。“哲—哥—哥……” 米小诺收了视线,也收回了耳闻,继续回到黄金屋般的书堆里。 季相哲再怎么不想与宁依依聊感情,可是带着目的而来的人,不得不回旋应付着,他得控制着满腔无奈与宁依依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她们的日常。 “依依,你们那儿都好吗?”季相哲话在问着,心在隐射着期盼,他好想知道米小诺现在好吗? 可是,电话那端的人只顾表达自己的情感,哪听得出他人的心声,“哲哥哥,这儿还好,就是太寂静,静得出奇。我好寂寞,我想你了,也想回家了。”宁依依说着说着情绪就有了波动,抽泣着。 多日来,积攒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散的出口,哲哥哥这及时而来的电话,提醒了宁依依的委屈,也唤醒了宁依依的期望。看来,她的哲哥哥没有忘记她,还在关心着她,欣喜中的人喜极而泣。 任谁都是这样认为的,哲哥哥肯定喜欢她,否则也不会电话垂询安危,是吧。嗯,肯定是,宁依依自我膨胀的幅度越来越大,那嗲得出水的声音里,是诉不尽的娇情,是求不尽的安慰。 “哲哥哥,这儿门关不严,窗合不拢,半夜风啸啸的,好可怕。”宁依依变换着不稳定的情绪继续倾诉着,“哲哥哥,这儿的条件真的比不得家里,差距太大了,洗涮不方便,衣食住行的一切都得自己亲力亲为,我们好辛苦。” 季相哲听着宁依依的诉说,还真的酸楚起来。也是,曾经公主般的她们,何曾受过样的磨练。陡然地去经历生活的历练,对于她们来说确实是太辛苦了。电话这端的人能理解她们的辛苦,可是再从宁依依口里听来,似乎更是增加了心痛的份量。 季相哲从宁依依的诉说中,断断续续地了解了她们的日常,知道她们没有发生大的事件,知道她们是平安的,他的心里就安稳了。尽管他没有从宁依依的口里听到关于米小诺的只字片言,却是多多少少地知道了她的现况。 她,是安全的;她,还好。他,放心了。 “哲哥哥,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宁依依的真情表露得越来越直接,越来越狂热。季相哲颤抖了思维,匆忙地就收了线,他的用意可不在此啊! 可是,那份歉疚在季相哲心头萦绕着,毕竟是他利用了宁依依,给人家造成了误会嘛。嗯,这份误会,待以后再好好地梳理打点,这份人情他暂且欠着。 季相哲也有想让宁依依转交米小诺接听电话的念头,可是这个意念转瞬就打消了。如果那样,岂不是挑起了米小诺和宁依依的事端,这隔空的距离,真的不能处理太过繁杂的事情。 收了线的人,思绪里的引擎,转眼就飞驰在了茫茫的草原上。米小诺清新的容颜含笑而来,温婉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荡,那美仑美奂的情诗仿佛就是她的原创,久久地回荡在相思人的耳畔。 回味着回味着,陶醉的人就沉醉了情智,舒展了容颜,兴奋了四肢百骸。 为了这份把控不住的兴奋,他季相哲是不是该勇敢地做点什么了? 第83章 爱的表达 有了引擎动力的季相哲,开始筹谋一些事情了。打那次聚会后,季爸季妈没再提结婚那档事,季相哲乐得耳根清静。方彤雨也不是每天都家里报到,平安无事了多日。 季相哲上班时处理着繁杂的业务。闲暇时变着法地讨好着相微,诚想老妈能网开一面,放他自由。 可是,相微似乎没有那样想。 今天,又在商场扫货的相微,电约季相哲来接货。 儿子嘛,就得调教,这是相微的想法。 儿子嘛,为老妈服务是天经地义的,这是季相哲的想法。 如果老妈不逼婚,季相哲乐意为老妈做事。如果老妈能够放下成见,季相哲更愿为老妈奉上全心全意的服务。 车辆行驶在繁华的大道上,街道两侧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季相哲看着街头双双对对的情侣,忽然间就生出了妒意。为什么我还是单着呢?为什么我就不能和心爱的人儿并肩街头呢? 季相哲看见人家穿着情侣装,生气。看见人家女人深情地傍在男人的臂弯里,来气。看见街头一件又一件的漂亮衣服,穿在别的女人身上,走气。 季相哲索性走进了商场,他要去点点货。从来没有的是,他想为某个人买衣服,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那瓷白的脸蛋,曼妙的身姿,肯定穿什么都好看。 季相哲想把她打扮成娇气的小公主、清新的小萝莉、优雅的小女人…… 一个又一个的美景,在眼前蹦来跳去,引领着季相哲走向了迷彩般的女装区。 来,这件装起来;好,这套包起来;嗯,这款也包上;来来来,这双买了、那双收了…。 手机消息音,在不断地提示着季相哲,你又消费了一笔,又消费了一笔…… 季相哲听到消息音都是兴奋的,哈哈,他在为心仪的她购买衣着物品啦!他们也将穿上情侣装啦……啊啊,原来购物也能如此地快乐呐!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季相哲都忘了此行的原本目的。 出了这家又那家的店,猛然抬头,季相哲见着了同样大包小包的相微和方彤雨。 季相哲适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一件事,他是来接老妈的。 再看一眼老妈和方彤雨,季相哲心头掠过一丝无奈。唉,这俩个女人还真有一拼。 不过,季相哲也没诚想,他也有成为拼购三郎的一天。 哈哈,满载而归的他们,都在回味着欢乐购的满足。 方彤雨与相微在后排座对视着目光,对季相哲这反常的行为不解着。是不是,季相哲改变初衷了呢? 渐渐地,两个女人的目光从最初的疑惑,到后来的肯定。兴奋在两个女人的脸上爆开了花。 进得门来,方彤雨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试穿新衣。相微在一旁煞有介事欣赏着。 季相哲洗把手的功夫,就见着了不愿见到的一幕。那冷峻的脸颊瞬间上了霜。揪心啊,他那精心挑选的衣服,穿在了不该穿的人身上。 季相哲尽管心里冒着火,却并不失风度。倒是停下了脚步,冷眼观看着方彤雨一件又一件地试穿。 嗯,这件她穿着不漂亮,青春穿成了庸俗。那件她穿着不搭调,罗莉变成了妖精。那那件……似乎每件她穿着都不够入味、不达气场、不显气质,都没有表达出季相哲理想中的那个风情。 也是,衣服着在了不该着的人身上,除了碍眼还是碍眼,能好看才怪。 季相哲玩味地看了一场试衣秀,就将衣服和人做了个形象气质的比对。没有诗书作内功的气质,外在的衣着再华丽,总是少了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那个妙言成行的某个人,似乎能将衣着秀上华采,即便普通亦是耐看着。 季相哲轻轻地嗤了一下鼻子,就放下了狂拼的心血。方彤雨你愿意穿就穿吧。 也合吾意,我季相哲还可以再次去体验购物的兴奋,再次品味狂购的快感。 毕竟,季相哲刚刚发现,原来购物可以如此地畅快心意。他上了瘾。 第84章 不一样的感觉 自以为是的方彤雨,第一次穿上了季相哲为她购买的新衣服,旋转着身姿,不断地舞弄着妩媚,与相微胜利地传递着喜悦。 相微看着默不作语的季相哲,适时地讨巧着,“相哲,你的眼光真好,为彤雨买的衣服既漂亮又合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了?” 季相哲端着茶杯,收回了饶有意味的思绪,也不作答,转身就步向了书房。且让你方彤雨自爱自美吧,且让老妈你自以为是吧,对这俩个一个自恋一个起事的女人,他季相哲没得话说。 可是,对于这样不言语的季相哲,相微也搞不明白,既然衣服都买了,为什么还经不住一句话呢?都老大不小了,还至于这样含蓄吗? 看来,相微是真的不了解儿子。 也是,季相哲这冷不丁的买了女人衣物,任谁都会误会,何况是一心想成就事情的相微,还有那个自恋着又勇往直前的方彤雨,真的没有理由不理所当然啦。 哈哈,出师不利的季相哲,又该长一记性啦。 季相哲在书房里,饶有兴致地勾勒着下一步的购衣意向图,上衣下装、内衬外搭、挂饰、鞋帽……嗯,统统地都要完备完美。对,走在山间,应该有那样的装备。对,行在城市,应该有那样的衣着。对,晨练应该是这样的装扮,黄昏又应该是那样的妩媚。 哈哈,晨曦中、黄昏里,一个又一个的小可爱,蹦蹦哒哒地闪过来、跳过去,痴迷着季相哲的视线。 急不可耐的季相哲,恨不得明天快快来临,他要去狂扫货仓啦! 兴奋活跃的大脑,快速地消耗着体能,季相哲复又回到客厅,添点水,为劳作的大脑提供活跃的资本。 一抬眼,却看见着了新睡衣的方彤雨,春光无限地行走在季家的厅房厨卧间,晃瞎了季相哲的眼。 季相哲无法睁开那双眼睛,那刺目的招徭,是不愿多看一眼的反感,刚刚遐思意念里的美好,眨眼被侵吞得无影无踪,坏了心情。 看吧,没有感情作基础的诱惑,得到的只能是反感加反感的不待见。 嗯,曾经感性的米小诺明白,没有欲诱苏朗宁。但是,任性的方彤雨就是搞不清楚也搞不明白,反倒觉得欲诱是一件必然的法宝。 意外得到礼物的方彤雨,也得到了十足的信心,她有必要适时地跟进,趁着热火来个质的突破,奉上自己至真诚意。从身到心,全部的全部都要奉出,所以,她摇晃着资本就靠了过来,扑向了心心所念。 季相哲打了个激灵,灵巧地闪开了距离。 方彤雨哪肯罢休,继续刻意地贴近着身体。 季相哲借着餐桌的角度,隔开了欲伸手帮忙的方彤雨,自己麻利地倒完水,就迈大了步伐,躲开了那对几欲贴身的肉颤。 啊呀,季相哲躲闪的距离,只差一床之距啦! 感情嘛,需要培养。感情嘛,需要接触。感情嘛,需要推进……相微和方彤雨自以为是着。 相微在推波助澜着,方彤雨在勇往直前着。 也是,令人费解的季相哲,作为男人,到口的美味不吃,有毛病吧!季相哲? 嗯,是有毛病,有着心理洁癖的怪毛病。 对于感情,在没有达到身心合一的时候,季相哲不会去启动身体的本能。没有爱作前提的身体行动,季相哲宁缺,也决不乱。 看着老妈和方彤雨的步步紧逼,季相哲似乎看到了一丝悲哀,不知是对他还是对她方彤雨。 季相哲看得透彻,再怎么躲避,老妈也不会由衷地体谅儿子的内心感受。老妈啊,老妈!真的对你无可奈何了。 再怎么义正言辞,方彤雨也不会罢休。方彤雨啊,方彤雨!真的拿你没话说。 看来,季相哲另辟蹊径的步伐要加快喽。 来自身体的那份领悟一直在心底叫嚣着,催促着季相哲快快为自己的身体作主,为爱杀出一条通向光明的路,去做自己想做吧! 所以季相哲,再次背起了行囊,出发了。 与以往任何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行程,季相哲带着精心的策划,奔着实现理想而去,这身体的领悟,已经左右了他所有的思维和方向。 季相哲是在走向迷途吗?不知道。 老妈,你愿意折腾就折腾吧。方彤雨,你愿意等就等吧,我季相哲是真的没辙。 未来的篇章,我季相哲再折腾给你们看看。哈哈,逼急了的季相哲,这是要跳墙了吗? 第85章 寻找爱的约法三章 湖城。顾成望,成缓。 顾成望读研期间,已经将精力伸展到湖城国际里。参加集团会议、提出决策决议、设计线路方案……已经是半个董事了。 顾伟有心的传教,子承父业;顾成望有心的传承,不负所望。父子配合默契,承上启下。湖城国际又迎来了新的活力和希望。 湖城国际是百强企业的上市公司,是顾伟、成媛夫妻共同创立的。大学同窗的他们,毕业后,经过起起伏伏的艰辛创业路,终于夫唱妇随,开创了一番成功的天地,赢得了今天耀眼的成就。 顾成望是典型的富二代。但是他自小接受老妈的严格管教,做事低调、沉稳,好学上进,不浮夸、不张扬,同学中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家庭背景。 在顾成望上大学前,成媛与儿子探讨了关于寻找人生伴侣的问题。 这个妈妈是个有心的妈妈,考虑问题比较有前瞻性和规划性。抛个棋子,就够别人走好长时间。 之所以他们夫妻创业能够功德圆满地成功,少不了成媛的深谋远虑和规划有道。顾伟对这个妻子也是佩服有加的。 成媛不但忙于事业,取得成功的喜悦。还要专于家庭教育,让教育延伸事业成功的喜悦。成媛更倾情于教子这项比赚钱更重要的事业。 一路走来,顾成望不负成媛所望,茁壮成长。这颗梧桐苗扶摇直上,成就了一棵大树。眼见着这棵大树就要栖上凤凰,成媛有必要为这棵大树再正正方向,不要在枝头作乱,影响了前期辛苦付出的心血。 成媛:“成望,上高中或初中谈过女朋友没有?” 成媛其实知道顾成望没谈,故意问的。 顾成望拉长声音叫了一声“老——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成媛还是一脸的认真,“上大学了,你也长大了。在校园内可能遇上你喜欢的女孩,我想听听你对找对象谈恋爱的想法。” 顾成望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学生,能有什么想法,“跟着感觉走呗。” 成媛赶紧修正道:“那不行,任何事情做之前必须要有清晰的思路,跟着感觉走的恋爱,只能是糊涂的爱。” “这样吧,我给你个思路,你看行不?”成媛探寻着儿子的表情,征求着意见。 顾成望对这个谈话不太感兴趣,眉头一皱,不予表态。 成媛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观点,“谈恋爱之前要明确几个要点,聪明排第一位,其次是正派,再就是通情达理,其余的你自由发挥。如果你不按规矩出牌,到时候别怪我阻拦你。” 顾成望点了点头,似乎是听进去了那么一点点。马上就笑了,“老妈,正派能称一称还是能量一量?通情达理得谈才知道啊!” 三个要点否定了两个,成媛也拿儿子没办法。这小子脑子灵,反应快,她绕不过他。她的儿子也不是没有眼光的人,成媛相信他。但是,作为家长,重要的事情提前给孩子提个醒,这是责任。免得走弯路,搞得不痛快。 看吧,成媛有远谋吧。顾成望会踩着成媛规划的路线笔直前行吗? 缘分当道,扑朔迷离。究竟谁是谁的谁,不会穿越时空的凡人,谁也预见不到。理想向来都是期望美好的,现实都能如人所愿吗? 又一个妈妈出山了,掌握人生行程的老妈,又能为儿子做点什么呢? 第86章 互相依偎的取暖 边区。现在的米小诺,已经建立起了新的作息规律。 晨练是必不可少的,晨学也是必须的。再怎么伤情,也不能丢了学习和前程。 自行解决的一日三餐,在磨练着意志,也在提升着生活技能。 授课是主题,课下走访是主题的延伸。在这个太多神奇的大课堂里,她与学生和学生家长互为老师,各展精彩,各取精华。她的脑洞大开着,总有探究不完的问题,也总有写不完的领悟。 闲来时那无穷无尽的遐思,引领着她的灵魂奔向遥远的星空,冲出黑洞,飘荡在无边无艮的广袤里。灵魂出了窍,她乐此不疲、乐不思蜀着。 那个把玩手机的宁依依,也有玩够的时候。寂寞难耐的她,会纠缠在米小诺的身边。让米小诺为她讲故事、讲经典、讲精彩。为她排忧愁、解乡愁、去思愁……似乎她总能生出很多很多的愁来,似乎也总有解也解不开的愁。 米小诺思绪的大脑,也不得不为这个小妹妹般存在的宁依依,稍做停留。在她乖巧的时候,讲温婉的故事;在她不听话的时候,讲鬼怪的故事;在她生气的时候,讲开心的故事;在她郁闷的时候,讲美好的故事……然后,就训练成了一个形影难离的跟屁虫。 这个远离喧嚣的地方,米小诺在吸取着万物的灵气,宁依依在吸取着米小诺的温暖。 宁依依难以想像,如果没有米小诺这个搭档,她会不会发疯。她也心知肚明,米小诺时刻谦让着她,使得她的愿望总能如愿兑现。两个女孩相互依偎着,又互相取暖着,浓浓的情谊不次于家人。 这支教的生活,真的是一场历练。历练着心性、韧性、耐性……提升着认知、感知和赞叹,修练中慢慢地走向成熟。 她们在磨练着意志,也在真切地拥有着蔚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她们真切地感受着来自孩子的天真、民风的淳朴,视界、心海都在充盈着无与伦比的美好。 这里与天为邻,这里与灵魂对语,这里是人间的天堂! 米小诺的感情,悉数地表达在文字上面。她的写作灵感爆发,似乎总有写不完的东西,总有表达不完的情感。那带着激情的作品,陆续地就见诸页面,不期然地就收获着各种奖项。 嗯,获奖不是目的,被认可就是快乐。人生的幸事莫过如此。米小诺的信心开始抽着嫩芽,探寻着伸展的空间,蓬勃向上着。 季相哲当然没有放过关于米小诺的每一点讯息,那一篇篇的获奖文章,在提醒着他对一个越来越满意,越来越痴情人的追求,他得加进程,刻不容缓。否则下一秒如果被别人抢占了先机,他可就悲催啦。 是的,他在紧锣密鼓地行进着,似打了鸡血般,兴致盎然着。 苏朗宁总能在第一时间里捕捉到米小诺的获奖信息,但是苦于没有交流的出口。他会将与之相关的所有信息珍贵地保存下来,时不时地拿出来品味一下,品味一下饱含着苦涩与赞美的情感,然后在落神中无限凝思。 唉,落寞的苏朗宁啊。 当然,顾成望也会在第一时间里收集到有关米小诺的创作信息获奖信息,也会急急地分享给远在天边的那个人。那份掩饰不住的激动,似是他原创般的兴奋。 看吧,入情的顾成望。 考研资料、阅读书籍、生活必需的不必需的物品,只要顾成望能想到的,源源不断地从湖城邮递过来。 顾成望能将他的情,行之有效地发散。 苏朗宁那鼓胀着的满腔热情,无处表达,无处诉说,喃喃独语中,就是无尽的懊恼。 唉,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行进在宇宙中的人啊!进进退退中,又有几人能如意心情呢? 第87章 不守信诺的越界 一年的时间,对于顾成望来说,起初感觉不长。可是真正的丈量起来,似乎越走越长,越走越是难捱,他的思念在计量着分分秒秒。 之前,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似乎遥遥无期的期盼,反倒没有这样的煎熬。这一年的时间,正计数太慢,倒计数更慢,况且还有个不定数在那儿悬着,分分钟钟都是折磨。 顾成望好想将时间用妙手一拨,一下子跨越到热情盛开的季节。你看,山花烂漫着,丛间呢喃着,嗯,想想都美,即使是梦,也不愿醒来。 对于米小诺那言明在先的约定,顾成望走着走着就忘得一干二净。不,是忽略得不留痕迹,成了一吹而过的风。 顾成望无法静静地等待,他必需要做些什么,让他感受到他与她还存在着联系,才能安抚他那根思念成狂的神经。 其实,在米小诺那儿,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信息,她心未所属,那么,他就可以无限遐思未来了。其余的什么不着边际的承诺对他来说都是多余,所以,他也不必非得践行对米小诺的约定,在一年之中,杳无踪迹。 信件、物品源源不断地邮递过去,打扰着米小诺的平静。他在时刻提醒着米小诺,一个顾成望的存在。 米小诺对这个不守信诺的顾成望,恼着、恨着,一再地发出通牒,如果你顾成望不按规矩出牌,之前的约定无效,一年后别怪我米小诺令你失望。 顾成望每每看到娟秀的字,就会莫名地激动,看到信中凌厉的言辞,就会哈哈大笑。小东西,长能耐了,还敢威胁我顾成望。 也成,顾成望也会配合地安静些日子。 可是,不断进账的数字,勾搭着顾成望的瘾性发作,他要把他的成就感快意地分享出去,所以,他又开始去狂购,去狂邮,乐此不疲着。 米小诺实在招架不住,连呼不要再邮了,可是那端的人仿佛没听说,继续购继续邮。 他告诉她,用得着的你用,用不着的你送给需要的人。 她说,你家开超市啊。他说,对。 她说,你买东西不花钱啊。他说,对。 她说,你印钞票啊。他说,对 她说,离开边区该给你打工了。他说,对。 她说,你妈知道吗?他说,对。 她说,你妈不管管你吗?他说,不。 她说,如果是我就要揍你了。他说,来啊。 她语结。 那隔空的精简语言,表达不了过多的情感,可是,顾成望却珍惜有加,每每都会品味良久,久久地上将唇角勾上弧度,回味着,回味着就拉长了思维。 嗯,这个可爱的小东西,真的好可爱好有趣好喜欢,好想拥入怀中! 如果那端能来个长途,煲个电话粥,那该多好!顾成望幻想着,如若能煲个长粥,与那端的人倾诉语言的衷肠,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估计煲多少个时辰都不过瘾。 回到现实的顾成望再望一眼手机,唉,什么时候打个电话也成了奢望,唉,让人好生无奈的丫头呀。 再晃一眼手中的手机,他是多么希望此刻的铃声骤然响起,顷刻传来天边的思念之音。可是,眼睛再怎么盯着手机看也看不出铃声大作,失落的人心头难免生起了恨意。 唉,这个小东西,柔柔弱弱的,却好难调教。那个促新的手机,还在那儿放着,敲打着一个作为失落人的烦恼和惆怅。 哼,只待一年后,只待你落入我的手中,看我怎么收拾你,顾成望愤愤着。 那个不解风情的人,还会时常给顾成望的账户打过去一些钱,击打着满腔热情的人的信心。 对于米小诺来说,她欠着他的人情,却不想欠着他的物质。那个物质的情结,仍然是她坚守的底线,没有感情的伸展,物质不能在其前,更不应成为左右情感的工具。 自己的坚守自己清晰地记着,在没有厘清之前,是不应该做出决定的。一年的斗转星移,可以改变很多,对世界的认知可能改变,对自己的认知也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所以,一切都需要交给时间,在时光流淌中听从命运的指令。 其实,哪有界限得清的物质与精神,米小诺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界限着顾成望而已。顾成望那不断邮寄过来的物资,对于目前的米小诺来说,用稿费是付不清的。 顾成望收到米小诺打过来的钱,总会恼怒地抓狂。小东西,算得倒是清,不但是清,还是一份生份的隔离。在顾成望理解开来,那就是米小诺故意划开的生疏,刻意保持着与他的距离和界限。 事实也确实如此,米小诺在坚守着那份初衷,坚守着带着尊严的本分。 光火后的顾成望还会心痛着那个码字的人,辛苦地码字弄了几个钱,在他面前呈什么能呢? 可是,不呈能,怎显米小诺的心性呢? 顾成望不得不承认,是米小诺的自强自立,在深深地吸引着他。脱离世俗的她,吸收着万卷书的精华,独自芬芳在知识的沃土上,娇艳地盛开着。 不被金钱浸染的米小诺,用她的才情傲娇地站在自重的山峰上,恣意地发散着灵魂的清香。 多才、自重的米小诺,是在引诱男人犯痴犯狂啊! 第88章 父母那儿的渡口 苏朗宁在反反复复地肯定与否定中,说服自己踏上了去溪城的路程。与以往任何一次回家的心情不同,这次苏朗宁是带着深深的自责回去的。 苏朗宁谨慎着动作打开了门,入得厅来,不期然地就撞上了车丽的目光。 车丽那嗔怒的目光,仿佛是等侯多时的饿狼,随时等待着猎物入瓮。 苏朗宁迟疑着,没有迈开进一步的动作,而是乖乖地看着老妈,静等着老妈发落。 车丽那颗饿狼般的心,暂时地忍了忍,对这个爱恨交织的儿子调整了语气,“在那杵着干嘛,进来呀。” 苏朗宁适才挪动着脚步,走进客厅。 车丽在思绪翻滚中按捺着情绪,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她需要慢慢地来。 苏朗宁当然感受到了老妈那压抑着的情绪,不敢声张。与以往回家老妈嘘寒问暖的情形相比,此刻的老妈,更像是山雨欲来的飓风。 苏朗宁也像是个小时候做错事的孩子,微低着头,不言语。 车丽终于在反复酝酿中开始了问话,“朗宁,你与小诺分开了?” 自从米小诺决定分开,苏朗宁那起伏的情绪就没有平息过。所以,自然就没有找到与老妈交流的切入点,他封锁了电话,自我吞噬着因因果果的结局。 自从发现了迷你仙子就是米小诺,苏朗宁那起伏的情绪升级到了狂躁,他自己尚且没有找到有效的突破口,更不敢与老妈随意交流了。他想将米小诺重新追回来了,再与老妈沟通。可是,事不遂心愿,米小诺一闪身就走了个一干二净,令他勇士无武之地,惨败而归。 苏朗宁自己奔着石头打了自己的脚,只有暗痛的份儿,想想自己颠覆因果的思维,到老妈那儿定是一番铺天盖地的数落。所以,他积压着情感,不敢轻易与车丽交流。 可是,躲,永远是躲不过该来的这一天,苏朗宁终于要面临这一天了。 “老妈,小诺只是去支教了,我们……”苏朗宁吱唔着。 对于吞吞吐吐的儿子,车丽努力压抑着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升着高度,“朗宁,分开就分开了,还想对我隐瞒呐,小诺可是对我说清楚、说明白了。” 苏朗宁看着老妈因激动而泛红的脸,心里歉疚着,“老妈,别激动,慢慢说。” 车丽那压抑在胸口的火气,因为苏朗宁的劝说,更加上窜了温度,“朗宁,你说我能不激动吗?那么懂事的小诺,那么多才的小诺,那么优秀的小诺,你为什么就不喜欢呢?你又从哪里能挑出小诺的毛病来?论学识,不比你差;论聪明,与你不相上下;论长相,配你锅里锅外;论懂事,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说你,你到底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竟然不喜欢小诺?” 车丽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口干舌燥的心也累,端起水杯,咕咚一口喝下去。然后在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内,就是慢慢地平复着激动的心跳。 苏朗宁乖乖地地接受着老妈的数落,现在的他居然感觉听着老妈数落的话都是一种痛快,一种享受。原来压抑在胸口的郁闷,接受一通责骂也能令自已好受一些。 苏朗宁聆听着老妈的苦口婆心,他似乎是恍然明白,原来,老妈的眼光竟然是如此地犀利,原来,老妈的话语竟然是如此地富有哲理。你看,她对内对外将两个人做个比对,就将他比得心服口服,无言以对。 唉,现在想来,不听老妈话,吃亏在眼前呐! 老妈这带着阅历的眼光,这带着量身定做的促缘,都被他苏朗宁置若罔闻地丢在了天际外。 唉,曾经的苏朗宁,入心几句妈妈的话多好! 经历挫折后的苏朗宁,再来听听老妈的斥责,忽然发现,老妈的话语原来是如此地有哲理、有逻辑、有思维、有深度、有广度、有……动听到百听不厌。 “老妈,是我错了。”苏朗宁诚实地检讨着自己。 车丽那刚刚有所平稳的情绪,又开始了一轮激动,“朗宁,你说你与小诺打小就认识,我与你邓姨也是打小就相交,我对她们都了解,更何况是我对你更了解,所以,我感觉我的眼光没有问题,可是你为什么就是这么地不让人省心呢?朗宁,你转眼就三十的人了,你说你,到底想要找个什么样的人?” 苏朗宁那不敢言语的唇,终于扔出了一个让车丽气不打一处出的炸弹,“老妈,小诺就是迷你仙子。” “什么?什么迷你仙子?”车丽的火气又是急嗖嗖往上升,训话的语气也有些不稳了。那些个网络中的东西,真的令她生恼又生厌,此刻提起的什么什么仙子,简直就是惹人生烦的妖魔鬼怪。 苏朗宁安慰着车丽,“老妈,您别激动,听我慢慢地说给您听。” 车丽安抚着那颗激动的心,压抑着情绪,暂且没有发作,她容忍着苏朗宁继续说下去。 “老妈,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先前跟你说过的,我喜欢的那个网络作家,她就是小诺。”苏朗宁认真地向车丽解释着。 听到这里,车丽又生纳闷了,“既然是你喜欢的小诺,那为什么小诺说你不喜欢她?” 苏朗宁揶揄着,“是小诺离开后,我才发现小诺就是我喜欢的迷你仙子。” 车丽似乎是听明白了些什么,她奇怪着,“那你为什么不向小诺说清楚,征得小诺的谅解?” 苏朗宁沉闷着,“小诺注销了电话号码,我联系不上她。” 车丽几欲气结,“朗宁,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我真想狠狠地揍你一顿。你是书读多了,都读呆了,怎么就将事情搞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呢?” 苏朗宁接受车丽的数落后,渐渐地恢复了儿子的娇气,“老妈,你还能不能,再帮一帮我?” 车丽该说的气话都说完了,事情却是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原来,她的儿子竟然与她步调一致地喜欢米小诺,车丽的心复又明朗起来。那颗为儿子跳动的心,也立刻蠢蠢欲动起来。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嘛,车丽还是要为自己的儿子做些什么的。母爱总有无穷的力量,母爱也总是勇往直前的。 苏朗宁借力的这个渡口,会达成心愿吗? 第89章 爱有转角吗 当苏朗宁和车丽来到邓玉家时,邓玉正在做着家务。案板上,发酵好的面团,正饱满地鼓涨着气体,急不可奈地散发着香气。 邓玉收住了揉面的手,招呼车丽母子进屋就坐。 自从见得车丽母子,邓玉的大脑就在急速地飞转着,不知道这母子突然造访为的是哪般?如果是为了道歉而来,那倒是大可不必。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翻来覆去地没完没了。况且,在缘分这东西面前,真的分不出个谁对谁错来。 如果不是为了道歉,那又是为了什么?邓玉猜不明白。 车丽伸手要帮助邓玉揉面,被邓玉止住了。邓玉麻利地烧开了水,泡上茶,热情地招待着二人。 尽管先前邓玉生气苏朗宁,但是事后细细思量,也真的怨不得人家孩子。所以,再次见到苏朗宁,邓玉目中看到的依然是那个潇洒帅气的小伙子,不为已婿也罢,她还是得公道苏朗宁的帅气。 车丽喝口水,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妹啊,我这次带朗宁来,是要向你说明个事情的。” 邓玉知道车丽凡事思考得比较多,这小诺与朗宁的事既然已经成为过去,真的没有必要反复地解释,所以邓玉打住了车丽,“姐,姻缘的事有月老在安排,我们都听命缘分,之前我们已经把话说开了,也不计较谁对谁错,过去就是过去了。” 苏朗宁看着这个妈那个妈的互动,心中忐忑着,不知道两个妈多年的友情是否还会有效地助力一下他与小诺的姻缘。 唉,本来好好的一把牌,为什么自己就打成了稀巴烂的局面呢?苏朗宁在心中不断地诘问着自己。 那个有大王有小王的剩局,会有所扭转吗?苏朗宁思虑着,耳朵专注着两个妈的交谈,侥幸的天平在左右摇摆着。 车丽复又喝口水,迎上邓玉的目光,“妹,你听我慢慢说,朗宁吧,之前对小诺了解的不多,匆匆地走进婚姻,多少有些抵触情绪,所以对小诺生出了些误会。现在朗宁转变了对小诺的认识,想与小诺重新开始,你看……?” 车丽说到这里,就将问题抛给了邓玉。 邓玉的纳闷终于是有了答案,但是又出现了新的问题,朗宁想与小诺重新开始? 上次回家来,小诺只是将事情交待清楚交待明白,没有详述感情的细枝末节,但是邓玉能看得出小诺受伤不轻。选择去远方支教的决定,别人不理解,邓玉理解,那是小诺逃避现实,疗养情伤的决定。 邓玉了解女儿,也心疼女儿,只是邓玉尊重女儿的决定,不点破,也不干扰。那个天真的女儿真的需要在历练中成长成熟,这是她邓玉所不能亲手教导的,只能由其自行发展,邓玉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支持。 今天,车丽与苏朗宁的到来,带来了不同寻常的信息,邓玉拿捏不准,小诺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感情的事,得由小诺自己去定夺,这是邓玉经历过先前的折腾后,得出的经验,这儿女的事,即使当妈的也不能擅自做出决定,当然更做不了主。 如果现在,小诺就在身边,邓玉愿意将问题交给小诺自己去解决,可是现在,小诺并不在身边,邓玉也不敢武断了。冲动的事有过一次,就长了记性。 “姐,他们俩个人的事,得由他们俩自行解决,我们当家长的不能过多地干预。” 车丽也是理解邓玉的心思,“可是,妹,朗宁联系不上小诺,你看——你有小诺的联系方式吗?” 邓玉也似乎是明白了小诺切断电话的用意,原来小诺是真的想来一场销声匿迹。 邓玉无奈地勾了一下唇角,“姐,你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我也没有小诺的联系方式。小诺定期地给我来一次电话,寄一些款来,我们只是单线联系。” 一旁伶耳静听的苏朗宁,无助地摇了摇头。唉,狠心的丫头,还真的与世隔绝了呐!还真的不愿再见他苏朗宁啦! 可是,这怨谁呢?这还不得都怨他苏朗宁。 苏朗宁似乎是看到了惨败的局面,那个还在手里紧握着的大王小王已成为上一局的讽刺,与下一局无关。 第90章 走向异域的狼 季相哲又来边区了,开着他的宝马从天际而来。 夕阳中的那场浩浩荡荡的行进,任谁也猜测不出这个人的此行目的是什么。你看,宝马后面的那个大大的货车队,装载着的都是什么什么呢? 当季相哲再一次出现在思念中的人儿面前时,米小诺那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巴,老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这又不是一里两里的路途,怎么总会有不速之客降临呢? 季相哲下得车来,远远地就见着了他日夜思念的人儿。那抹身影窈窕在夕阳下,渡上了一层金,衣袂飘飘处,要多妩媚就有多妩媚。 季相哲满心的喜悦不经掩饰地布满脸颊,胡茬在聚集中勾勒着阳刚的诱惑,一张揣着坏笑的脸迎上了吃惊中的人儿。 米小诺在问:“你怎么又来了?”这又不是三步两步的距离。 季相哲也在问:“你不欢迎?”挑逗着语态, 米小诺还在问:“你不工作?”真的好奇啊! 季相哲也在答:“工作,这就是我的办公地儿。”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也来支教?”她心无城府地问。 “对。”他心有城府地答。 “但是,你这架势像是要来安家啊?”她依然在纳闷着。 “嗯,是要安一个世外桃源的家,不行吗?”他激将着反问。 “不是,不是……”米小诺有好多的疑问,最终的她还是摇摇头,不再继续探究。她搞不明白,似乎她也没有必要非得搞明白。对于一个思维反常的人,在心里打个疑结问一问就行了,难以理解就不理解吧。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思维,哪能全都认可和认同呢? 宁依依见着季相哲从天而降,乐开了花,张开双臂就要拥抱那个帅帅的人。可是,那双手被季相哲伸手接住,拉开了距离。 宁依依那个想奔入怀中的兴奋,落了个空。 季相哲心里清楚得很,也界限得明白。他不想与她有瓜葛,更多的是不想给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造成不该有的误会。 可是,在季相哲心中界限得清楚,在那两个人心中就不见得了。 没有拥抱成,反倒受了一晃的宁依依,心里多多少少地生出些落差来。 哲哥哥,你不是为我而来吗?如果不是,那么间隔着打来的电话,又让我怎样理解呢? 米小诺见宁依依没达成愿望,陡然间明白了些意味的人,在心里责怪自己太过碍眼,耽误了人家的好事。她转过身就让开了距离,留下了那两个人单独相处的空间。那时常让宁依依兴奋得抓狂的电话,米小诺搞得明白,那是恋人在诉说着的相思啊。 已经近在咫尺,属于人家两个人的甜蜜迫在眉睫,米小诺得识趣,所以,她轻轻莞尔,就转了身,回向屋子。 季相哲松开了宁依依的手臂,一步就闪开了距离,躲开了宁依依的进一步靠近。 只是这些细节,米小诺没有见到,似乎她也无心探究这些。 季相哲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就生出了满心的失落和无奈。丫头,还挺有眼力劲的,只是你为什么要闪开,就不能生出些妒意来,让我高兴高兴吗?我的心,在为你狂跳啊,丫头! 唉,自作多情的季相哲啊,人家还在为你促成良缘做努力呐! 季相哲这有备而来的支教,带着物品、带着规划、带着期望、带着满满的志在必得…… 狼的觊觎,你明白吗? 嗯,是真的有只狼,入驻了。 看来,米小诺是不明白的,那你就慢慢地领悟吧。 季相哲对着那个梦里婉转千回的身影,再次眯起了陶醉的双眼。嗯,一切都随着他的意愿而来,他将慢慢地剖开心剥开肺,呈给你米小诺看。 季相哲从方彤雨那儿得到的法宝,活学活用在了米小诺的身上,这不容商量的入驻,带着志在必得的信心。 支教没人能反对吧,你米小诺更没有理由反对吧,这就是季相哲的高明之处。哈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季相哲啊! 可是,可以弱弱地问一声季相哲,方彤雨在你身上行之不通的法宝,你在米小诺身上一定行得通吗? 狼性的男人,是不是为了抢占地盘都疯了? 狼是这样回答的,男人是主导方向的,女人是接受方向的。顺应主次,男女都是赢家,颠倒主次,落败的是女人,说白了,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作汉子打前阵的。 哈哈,狼的逻辑,你懂了吗? 第91章 各取心情 在一起支教,就是一个团体,互帮互助是必须的。 米小诺商量着宁依依,“依依,你是去厨房呢?还是去收拾你哲哥哥的房间?” 宁依依是从来不进厨房的,因为她不会。 米小诺之所以这样要宁依依选择,其实是在有意提点,她该为她的哲哥哥收拾房间,打扫和安置一番啦。 得到提醒的宁依依,欢欢喜喜地就去为她的哲哥哥做事情了。 宁依依整理着房间,东抓一把的,西抓一把的,真的没有个清晰的思路,该怎样将这个房间和这个房间里的物品条理地安置好。 可是,那一个个的包装物,吸引着整理物品人的注意力,她好奇着,急于知道包裹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包装袋、包装纸、包装箱转眼就铺满了地面,一个又一个的新奇展现在了宁依依的面前。 呀,林林总总的物品,穿衣戴帽衣食起居,周到又齐全。看来,哲哥哥是要来长驻啦,宁依依欢快地哼起了小调,美好的明天就在眼前蹦来跳去的,好不心欢。 嗯,这件风衣着在哲哥哥身上,定是风度翩翩,走休闲的路线。嗯,这件t恤着在哲哥哥的身上,定是温文尔雅,行优雅的风格。嗯,还有那套藏蓝色的西装,是正装,一经上身,定能潇洒得人神共愤。宁依依的喜悦漾开了花。 再打开包裹,竟然有女装,喜上加喜的人高兴得跳空。经身试穿,竟然合身得厉害,宁依依在镜子面前旋转着身体,前后左右顾盼生辉着。嗯,真的好美呀,也真的好幸福呀。 原来,属于她宁依依的幸运竟然来得是这样的迅雷不及掩耳,令她恍若是在梦境中,轻飘飘着。 你看,她的哲哥哥如此地用心,竟然为她买了这么漂亮的衣服,连饰品都搭配好了,一件又一件的,一套又一套的,简直要亮瞎人的眼睛。你看这么多的衣服,春夏秋冬的,上山进城的衣着,一应俱全。 咦?这套蓝色的休闲卫衣,怎么好眼熟呢?沉稳中带着大气,胸前那抹细细的紫红点缀,告示着一个时尚和大牌的存在。 对了,宁依依想起来了,哲哥哥今天在身的也是套蓝色卫衣,那么这套衣服就是情侣装啦! 宁依依激动的心情无法言喻,麻溜地就将蓝色卫衣去了吊牌,上了身。 衣物的语言,懂吗?宁依依非常地懂。哲哥哥的电话、哲哥哥的不速降临,还有这情侣装,无一不在诉说着哲哥哥的有情加有意,宁依依几欲泪奔。 宁依依穿过太多太多的新衣,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脸颊已经印上了粉红,心跳更是没了节律,这带着心意的衣物,从内到外地美醉了入戏入情的人。 多才潇洒的哲哥哥,心思竟然是如此地细密,感动得宁依依恨不得下一秒就粘上去,从此开启你侬我侬的甜蜜时光。 宁依依踏过满地凌乱,就跑跳着离开了,她要将她的快乐马上分享给她的哲哥哥。 季相哲指挥着货车卸货,不期然地看见跑跳而来的宁依依。那身崭新的卫衣,勾勒了一个不同于他想要看到的画面。季相哲懊恼着就别过了脸,怎么总有人捷足先登呢? 这可是情侣装呀!是他季相哲浮想了无数次的美景啊!可是,怎么就是这般地不遂心意呢? 宁依依靠近着烦恼中的人,“哲哥哥,衣服太漂亮了,谢谢你啦。” 季相哲刚刚转过去的身体复又转出回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宁依依,“依依,那衣服不是……” 宁依依那鼓涨着的兴奋笑脸,令季相哲一时心软,绅士的他无法向兴致盎然的人辟头盖脸下去,所以,他打住了继续说下去的冲动。 人活一张脸,树留一张皮,为他人留下自尊也是涵养呐!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季相哲随即转移了视线,继续着眼前的忙碌。 是不是,他季相哲大可不必为了一套衣服有失风度啊,他自我开解着郁闷,不去理会宁依依的搔首弄姿。 可是,可是,他想要表达的情怀,就这样地被人搅乱了,火气还是在心底留下了不易排解的郁闷,堵塞着胸口。 维持风度的人努力地、努努力地在心中按捺着火气,他真的不至于为身衣服恼火吧,不就是一套衣服吗,还至于较真生气添堵吗? 唉,心慈的季相哲啊,就是没法长硬性。 其实,季相哲所计较的真的不是一身衣服的价值,而是这身衣服的意义啊! 这物质所表达的语言,含蓄而又丰富,暗藏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境,一物抵万言呐。 你看现在吧,他季相哲着了这套蓝色卫衣,宁依依也着了套蓝色卫衣,情侣着衣了。米小诺看见了会怎么想呢?季相哲最最在意的就是这个,这个映上心头的忧患。 季相哲要去解释吗?怎么解释呢?能解释得通吗?似乎是越解释越不清楚。 季相哲冲动的头脑,恨不得将衣服从宁依依那里夺下来,悄摸地就像没发生过似的,回归原处,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可是,着衣的宁依依已近在眼前,那个米小诺呢?目极处没有。季相哲祈祷着,最好米小诺别看见,那么他就还有可操作的空间,自己将衣服脱掉换下去,从此再也不穿,不就得了。 唉,真的是幼稚的季相哲,在爱情面前简直没了智商。初来乍到的你,就亮相了这身衣服,怎么能换回去呢?再怎么换,也换不掉米小诺的所见啊! 季相哲开始后悔,不该买这情侣了,曾经向往的美好盛景,在此刻竟然变得弄巧成拙了。 唉,出师不利的人呐,这该如何是好呢? 第92章 各尽所能 打理好厨房的米小诺,步向了季相哲的房间,她要去检查一下宁依依的劳动成果。实则是,她放心不下宁依依的毛手毛脚,要去帮她收拾一下尾巴。 喊一声“依依”,没有应答,米小诺径直走了进去。 入目便是插不进脚的杂乱,似乎这屋子让宁依依整理得越来越乱了。唉,宁依依呀宁依依,只顾谈情说爱,没心思干活了。 米小诺收拾着脚下的包装袋、包装纸、包装盒,有条不紊地归整着物品。将床铺换新,将衣物进柜,没有打开的包装,归位在墙角处放着。嗯,整理过后,就有了休息的氛围。 那个有心的季相哲,竟然还带着烫衣用具,真的是准备充分啊。 米小诺重又将进柜的衣服拿出来熨烫一遍,板板正正地挂进去。嗯,满满的男人气息。 米小诺又想起了朗宁哥,曾经的她也为他做过这些啊!可是他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反应,更别说是感动了。伤感的情绪又上了头,米小诺匆忙地走出了房间。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把朗宁哥在记忆里抹去了吗?为什么还要忆起来呢? 嗯,也许伤心伤肺的事,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偶尔的忆起,也不是非得关乎感情的重燃与难忘。 你看,现在的米小诺,信心已经开始萌芽,看待苏朗宁的事情也不再是妄自菲薄了,那份理性的思维正在慢慢地回归,她已经坦然了过去,是不是,也该坦然向未来呢? 反正,走出房间的人,思忖着就挪动着脚步看向了天边的夕阳。天边只剩下一点点的红了,白天那个炽热的大太阳就要淹没在山的那一边,卸去一天的热情了。 厨房里的食材都已准备妥当,只待入锅即可。外边忙碌的人也该忙完了吧,米小诺得去唤回那两个乐不思蜀的人。 再浓情蜜意,也得吃饭呐!吃了饭,才有力气谈情说爱呀!再说,也不差这吃顿饭的功夫,饭后可以继续谈嘛。米小诺偷偷地为自己这独到的见解点了赞,轻笑着就向前移动着脚步。 远远地,米小诺就见宁依依在季相哲面前手舞足蹈着,豪不掩饰那满心的兴奋。 米小诺收住了前进的脚步,目光中,季相哲还在指挥着货车车队卸货,似乎车上的货物也不多了,就近尾声。 再看一眼那抹忙碌的身影,高大挺拔着,气宇轩昂着,任是不动感情,也是美妙的存在。嗯,别人的风景,欣赏欣赏未犹不可。 那身情侣装,似乎更为天边的斜阳增添了诗情画意,美不胜收着。 米小诺在笑魇中就拉长了思维,如若是朗宁哥,也该会是这般潇洒吧?落寞的人再次苦涩地摇一下头,不知道为何自己又会想起朗宁哥。 那份记忆正在加速封存,米小诺不愿去触碰。可能是法力还不够,偶尔还是会透过缝隙来骚扰一下失落的人。 米小诺轻轻莞尔就收回了思绪,看着浩浩荡荡离去的车队,知道货物已经到了该到了位置。 只是,天色渐行黑暗中的那两个人,似乎还没有回屋的意思,她得提醒他们,该吃饭了。米小诺扯开了嗓子就传出了声音,“开—饭—啦,开—饭—啦——” 不管这声音有没有被讨嫌到,米小诺感觉她得这么做,再浓情蜜意的两个人,该守的作息得守。 米小诺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在季相哲听来就是甜蜜的畅想曲。 他躲闪着宁依依的搔首弄姿,迈大了步子,寻着声音大步流星而去。他可不想让他的小媳妇等急了,他要快快地回家享受温暖呐! 男人在干活,女人在喊男人回家吃饭,这再寻常不过的情景,在季相哲的眼里却是无限的沉醉。这就是他最平凡也最真实的追求,不需繁花锦簇,只求一箪一食的平淡,和一个打心眼里喜欢的人儿。 这堆成山、垒成墙的货物,承载着季相哲太多的希望,光是看看,就能将他的心田充盈上大大的满足。嗯,此刻的心情,好美好美。 不可思议的人生,就这样翻开了新的一页。 第93章 自以为是的陶醉 陶醉在情侣装里的宁依依,在季相哲眼前晃闪过兴奋,就跳向米小诺眼前炫耀着,“诺诺,这衣服好看吧?”言外之意是,你看我们的情侣装好看吧。 米小诺怎能不明白宁依依的小心思,含笑间称赞着,“依依,好看,与你的哲哥哥甚是般配。” 宁依依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甚是得意地哼着小曲,摇摆着身段回了屋。还有很多很多的好衣服呐,你米小诺就不要眼馋啦,那是哲哥哥为我准备的盛情,不好意思,没有你的。 你看这个宁依依,将自以为是的事做得心安理得,还无限地风光到处炫耀。也只有米小诺能这样由着她炫耀着外在,恣意着心情,轮作他人,还不得把她的风头狠狠地踩在脚下,跺上几跺。 可是,心性淡然的米小诺,就是找不到与宁依依计较的点,似乎宁依依甚是在意的东西,在她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既然宁依依喜欢,那就由着她可着心情去快乐,她也乐见一个无烦无恼的同伴。 呀,这话可得偷偷地说,如果让季相哲知道到了,还不得把肺给气炸。一个为她而来的人,她竟然无意去揣摩一下人家的心思,更别说去动一番心机抢夺一番啦。 你看,这个人纵容着宁依依的自以为是,任由她老鼠搬家一般地折腾来折腾去。那么多的衣物礼品,就是不见她去翻动一下,看一眼,比量一下是否有自己可意的,甚或是争取个一件半件的新奇。 也是,脑袋里装得下宇宙的人,心胸里装着无穷宽广的世界,她没有缝隙去琢磨琢磨宁依依是在与她作对还是在与她作伍,她也不管宁依依所做的对与错,行与否,反正,彼此和谐相处就是她所需要的最好境界。 宁依依摆弄着新奇,突然间就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忘记了正在进行的手游,那可是她的精神寄托啊。 宁依依扔下手中的精良物品,风速地进入了游戏,忘我地角逐着,让一地的凌乱敞开着呜咽的大门。 唉,永远长不大的宁依依呀。 季相哲进得自己的房间,就见整洁的床上和地面,一切都安置得井井有条,令他很是心慰。 再看看掏空衣物的包装袋,心存幻想的人在思忖着,不知道米小诺相中的是哪一件。他很想看看他扫货的眼光在那个人身上是怎样的惊艳,是不是迷人得厉害呢?思绪中,这个陶醉其中的人唇角就勾上了翘翘的弧度,醉美了心神。 看来,季相哲满心期待的精心备货,还是要不尽心意啦!货都被宁依依搬走啦。唉呀呀,小哲同志,你该怎样地伤心呢? 季相哲简单地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路风尘,身心俱清爽起来。换掉那套藏蓝卫衣,脱掉那身不如意,心情复又大好的他,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了起居室。 米小诺已经将晚餐做好。顺滑的青稞面在汤水里卧着,绿油油的青菜散落在汤水间,攒在顶上的酱牛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颜色、香气都有了,一下子勾起了肠胃的欲望。 几样小菜,荤素搭配,很是精致。嗯,看来,在这儿不能亏待了肚子。季相哲思忖着。 米小诺已经摆好了桌子,只待所有人就坐。 季相哲看一眼米小诺,围着小围裙,戴着护手套,头发挽成了髻,高高地翘着,甚是有居家的范儿。 再看一眼宁依依,披散着头发,慵懒着身形。那红肿着的眼睛是刚刚作别手机的杰作,她紧凑着步子走上前来,是准备要共进晚餐了。 端量中的人心里瞬间就不平衡了,难道这晚餐是米小诺自己完成的?宁依依只负责吃?难道还得米小诺伺候着宁依依?还是宁依依拿捏住了米小诺?是米小诺受欺负了? 一时之间,好多的问题塞满了这个计较中人的大脑,他有些小肚鸡肠了。 唉,陷入爱情的人呐,都是自私的主儿! 第94章 酒的心事 宁依依拉开了凳子,热情地邀请她的哲哥哥就坐。 季相哲没有落座,又将目光移向了米小诺。那个人正在整理着碗筷,尚没有坐下来的意向。他不知道她要坐在哪里,他希望能和她坐得近近地。可是,正在犹豫着不知道要坐在哪里的人,被宁依依拽拉着就坐在了她的身边。 米小诺还在捣腾着什么,不知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准备得齐全,她得周全后才能入座。 已经落座的季相哲看了看身边的空位,期然着那个人的即刻入座。 你看,四方的一个桌子,北方坐着宁依依,西方坐着季相哲,南方和东方是米小诺的可选之处。 可是,将饭桌打点妥当的人,到底是坐在了季相哲的对面,那个正东方的位置,就是没有如愿他所期待的那个南方之近距离的靠近。 好生失落的人心头沉闷地添上了一堵,盯着对面的那个人就是一阵目光射杀。无奈,对面的那个人专注着餐桌,并不关注他的目光绞杀与否,温柔与否,期待与否,愣是将这个火冲冲的人置于无视之中。 你看,一张桌子的距离在甚是计较人的眼里,竟然成了一个堵心的距离。唉,入戏太深的人呐,无药可救了。 季相哲就是不明白了,那个人非得要坐那么远吗?坐我旁边不行吗?难道我是洪水猛兽,坐我旁边能把你给吞了? 哈哈,小心眼的男人啊,还能称得上是狼吗?为了一个落坐的小事情,就较上了真,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米小诺变戏法似的,从桌子底下掏出了酒和酒杯。宁依依见到酒就来劲头,立马就抢过了酒瓶,“来来来,我倒酒。” 米小诺含着笑,将酒和酒杯让给了宁依依。 季相哲玩味着两个人的互动,又是心气不平地摇了摇头,唉,那丫头怎么就不会争呀抢呀?总是那抹浅笑,总是那样轻尔易举地就让出了风头,真的令人着急,又令人生恨呐! 唉,一个生着闷气的人呐,哪个丫头能读得懂你的内心狂澜呢? 有酒的宴席,似乎就有趣味。拿酒说事,就是酒的本事。 作为先于季相哲而来的米小诺和宁依依,似乎应该行行地主之谊了。 米小诺见宁依依倒完酒不说话,提醒着,“依依,说上一句,我们才能喝呀。” 宁依依得到指点,猛一个劲就站了起来,杯中的酒也跟着荡漾着波浪。 你看,兴奋中的人,总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对于宁依依来说,这一天的经历太过刺激、太过兴奋,她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她的满心喜悦。要说就说重点的吧,那是她的心里话,有个米小诺在身边也无所谓,她也不把她当外人。 清了清嗓子,带着颤音的甜蜜就飘了出来,“欢迎哲哥哥来支教,也谢谢你心里惦记着我,你让我好幸福。” 不等在座的人有所反应,她就将杯中酒一仰而尽,表达着满腔的喜悦和盛情。 季相哲不设防的心,愣是被重重地敲打了一下,他张着嘴,挥着手,是要制止宁依依的冲动的,可是那厮倒是干得痛快利索,一眨眼的功夫杯子就见了底。 季相哲到底是动了动唇,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如此的猛女,令他无语。他那刚刚还在心头聚焦着的狂热,瞬间就降了温,飘零着无奈。 你看宁依依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俩个人是确立了什么关系似的,她这都是哪跟哪的逻辑啊?这都是谁给了她这样自作多情的勇气啊?不就是通了几次电话吗?她就这样的理所当然了? 有一个方彤雨就够了,难道还要再来一个宁依依?难道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这般自恋吗?这般自以为是吗? 第95章 酒的心情 季相哲叹口气,好,你宁依依自以为是倒也罢了。可是,在众人面前,你总得收敛住兴奋,不要令人难堪和误会好不好。 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覆水难收了,季相哲有心地看了看对面的那丫头,他怕她误会呀。 只见那丫平静着,看着宁依依的酒杯,露出了会心的笑。 季相哲急了,端起酒杯就要说话了,“不是,依依……”他务必得纠正宁依依的胡言乱语。 可是,此时,米小诺站起身来说话了,季相哲想要说出去的话,暂且收住了,他得听听她的话中意。 那个轻扬唇角的人是一个含笑的人,那么她的心头定如春天般温暖。季相哲期许着她的一句美言,能暖他三冬的寒冷,令他怀上三春的美好。 “好嘞,依依说得对,说得好,我也干了。”言过,酒干,清了杯,亮了底。米小诺精简利索地表达完情感。 季相哲那个眼神啊,盯着那个喝酒的人不放。你看,这个令人满是期许的丫头呀,不但令人失望,还令人生恨。她还真的顺着宁依依的杆爬了上去,置他这个大男人于不顾,兀自喝着彩,合声着宁依依的好。 唉,真的不知道此行是怎么了,兴致冲冲而来,怎么一落地就生出了这样那样的憋闷呢? 再说了,怎么他季相哲的感情得由她们俩个人说了算,她们想成就谁就成就谁,难道他本人就是个摆设? 什么依依说得好?季相哲气结着,这不是摆明了气人吗?宁依依说什么你都说好呀?一个乱说,一个起哄,俩人倒是配合得挺默契。 季相哲的火气窜上了头,面色也冷清了很多,看着杯中酒,进退为难,不知道这酒是该喝还是不该喝。喝了吧,等同是认可了宁依依的感情,不喝吧,似乎会僵了饭局。 季相哲听过太多的行酒令,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意过措辞,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吃过这么大的滋味,奔赴而来的好心情,都被这俩个丫头搞得没了温度。 郁闷中的人实在不知该如何接着说下去,由着心情,他是应该去纠正这个,再去纠正那个,一个一个地将她们的言语扳正。可是那样做,无疑会搅了这顿饭局,坏了大家的心情。算了,忍字头上一把刀,不必为了一句话就上岗上线的。 季相哲在片刻的沉闷中,说服了自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事,留得以后再对她们俩个好好地洗洗脑,一一地摆正思维吧。 一人的酒令已经行完,大家吃口菜,各自心情各自拈量着。 米小诺又将各位的酒杯满上,她要说话啦。 看一眼季相哲,那张冷峻的脸颊,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深沉,这匆匆而来的支教,更是令她琢磨不透他的真正意图。 为了爱情,他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地吗?带着满家的行当,千里迢迢地就来了。 她不知道那个令人看不透的爱情魅力究竟有多大,竟然可以让一个人如此地大幅度地作?反正看不透的人,也甚是搞不明白,如此优秀的季相哲到底是看上了宁依依哪里的好? 琢磨不透也就不琢磨了,世界上任性的人向来就多,也不差他一个。这边区人烟稀少,无论是来了一只猫还是来了一只狗,都受欢迎,更何况是个大男人,无论如何,米小诺都是要表达她的热情的,“欢迎季总再来边区,与我们共同开启神圣的事业。” 季相哲还想再听听下文,没了。 怎么写文章的人,竟然如此地吝啬词语,干吧吧地,没有感情,一时希望兴起的人又恼上了。 宁依依高兴地举起杯,与米小诺“砰砰砰”地碰出了响声,“好好好,诺诺说得好,干——杯。” 看吧,两个疯丫头,这么平淡的一句话,有人还能附和上一句“好好好”,简直令人无语。 看着米小诺将酒一口进肚,表达着的尽管是诚意,可是,在季相哲看来却是无尽的漠视和讽刺。 当兴奋遇上了淡漠,你想是怎样的心情,满怀期待的人心里沉上了五味。 这丫头是故意装傻呢?还是真的傻?且不管傻不傻,似乎就是有气人的本事,唉,胸口实在是堵得慌。 喝杯酒倒没有什么,只是这酒令行的,喝起来真的没有兴致,满满的期待啊,全没了。 第96章 酒的打算 也是,三人同面,你季相哲到底是要期待些什么呢?是不是,你有了眼中人,就没了世上的他人呢?无时无刻都在幻想和期待着理想中的美轮美奂,走火入魔了吧。 可是,尽管有些堵心,却真的不能拂了面子上的事,季相哲只得抬起酒杯,再看一眼米小诺,在一抹心事中将酒一饮而尽。 嗯,有的是时间去调教她们,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混乱,他在心底寄希望于未来的时日,那些个有着灿烂梦想的日子。 轮到季相哲借酒表达一下心情了,这个新的起点,是他狂舞的开始,亦将是他打开人生盛宴的序幕,他有必要好好地说道几句。 季相哲将每位的酒杯满上后,严肃着的面孔带着一份凛冽,也带着一份坚定,他将目光先后扫过了两个女孩。那个宁依依是一脸傻乎乎的兴奋,那个米小诺表情是舒展着,却不是对他季相哲独舞的热情。 他那几欲剜透她的眼神,就是没有对接上她的目光。好,既然你不接我的眼神,那我就将语言灌给你,看你还能不能坐视与你无关。 季相哲清了清嗓子,开口了,“感谢二位的盛情,此行的目的,我是奔着缘分而来,希望聪明的不要装糊涂,糊涂的不要装聪明,我们各尽能事,将神圣的事业做好。” 这话说的,我看是糊涂的愈加糊涂,聪明的也不见得不糊涂,反正只有说话的人自己不糊涂。 米小诺看一眼季相哲,那厮的眼神带着冷光,不知为何会出口如此的哑谜。 米小诺再看一眼宁依依,那厮已经兴奋得没了边。他们这是在打哑语吗?依依你听得明白吗,我米小诺可是听得不明白。也不管聪明还是糊涂,糊涂还是聪明,她懒得计较,喝了就是呗! 宁依依当然被绕糊涂啦,这以后是要装聪明还是要装糊涂呐?反正,哲哥哥是为我而来,他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咕嘟”一声喝下去,不聪明也不糊涂了。 季相哲慢吞吞地干了杯,看着痛快地喝酒的两个丫头,此时的他不知道她们明白不明白他的话中意,话中情。 再看一眼米小诺,那丫正将头垂到了桌子上,就是没打算看上他季相哲一眼,接一接他那满眼的柔情。 那丫那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忘记了有个饭局的存在,更别说有个季相哲的存在了。 季相哲心中的那个气啊,蹭蹭地往上窜,丫头,看我一眼是这么地难吗? 米小诺放下酒杯,思绪就开了小差,文章的桥段又在勾引着她的码字欲望,她急于结束这个饭局,快快地回到她的心情世界里。 哈哈,烧火棍一头热的季相哲啊,再怎么火气冲天,愣是没人理你懂你呀。 再说,你季相哲,合着这次出行,是带着小心眼来的,每句话、每个表情都得在心里计较个一、二、三,是不是太过小肚鸡肠了?嗯?嗯? 三个人的心意都表达完毕,再喝一杯吗?米小诺没有兴致,宁依依有兴致,看一眼季相哲,那人正在舞动着筷子,开饭了。 宁依依只得放下了兴致,在心里嘀咕着,自己是不是该作个聪明人。可是,怎样做才算是哲哥哥眼里的那个聪明劲呢?她的脑筋转动不开,索性也不转动了。 宁依依提起了筷子,一根一根地向嘴里填着面,蔫头耷脑的。唉,哲哥哥,你真的让我好伤脑呀! 季相哲的小心眼里有很多的事情要思虑,还不到放酒畅饮的时候,所以,他便放弃再饮几杯的打算。 看着对面静静地喝着面的米小诺,左手汤匙,右手筷子,轻轻地将面放进勺子里,再将勺子放进玉唇里,关上唇瓣蠕动着的都是季相哲眼里的诱惑。 唉,诱人的丫头,就连喝口面都能令人想入非非,你不要这样诱人好不好。 季相哲不敢再看了,口水都要掉下来了,马上就要失态了,他赶紧舞动起筷子,有模有样地喝起面来。适才咬文嚼字的火气转眼就跑得没了踪影,明媚又爬上了心头。 可爱的丫头就在眼前,他为什么要走气呢?想想这近在咫尺的距离,欢喜都来不及呢,哪有功夫去置气呀。 喝一口面条,再就一口小菜,嗯,爽滑得很、美味得很。此刻的人,一口咸菜吃出了山珍的味道,爽心爽胃呐。 情路就在脚下,做自己想做,不负此生的修行,他自我陶醉着,也意气风发着。 只是这两个女孩,极左极右的思想,似乎为他的前行增添了难度。 嗯,以后的日子,就看你季相哲的能耐,看你怎样调教两个女孩啦! 第97章 诗意的清晨 旅途奔波的人,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觉,多日来的筹划和思虑,终于迎来了破土动工的一天,至于未来是开花还是结果,那是不需要现在思量的,他将他们统统地交给了明天,交给了命运和造化。 最起码为了自己身体的这份领悟,他已经开始做不令自己后悔的事啦。 心有所领,情有所动,此生无憾。 睁开眼来,已是艳阳高照,季相哲躺在床上,就能数着天上的云朵。那白白的,飘着飘着就淡了,没了踪影,那小小的棉花球,行着行着就大了,膨胀得要遮住半座山。 季相哲舒展着眉心,嗯,心情原来可以如此地美好。 窗台上的小鸟,已经在他的梦乡里啁啾多时了,“啾啾,你个懒虫,还不起床,啾啾,你个懒虫,还不起床……啾啾。” 季相哲探起身来,凑近窗户,那小鸟竟然踱着方步,也靠了过来,“啾、啾、啾,快起来,啾,起来,啾啾……” 心情大好的人轻轻地笑了,聚起唇,冲着小鸟,轻快地吹起了口哨。“啾啾,亲亲的,爱你,啾啾,爱你,啾啾……” 小鸟愣了神,盯着那个多情的人不动,看久了,看够了,又啁啾起来,“啾啾,爱我吗?啾啾,爱我吗?” 一本正经的人甚是认真地回应着,“啾啾,爱你哟,啾,爱你哟,啾啾,爱你爱你呀,啾啾……” 小鸟徜徉在柔情里愣得出神,没有要走的意思,“啾啾,我能进去吗?我要好好看看你,啾啾……” 啊,竟然还有这样诗意的清晨。 季相哲走出了屋子,他要去会会他的小情鸟。 可是,小情鸟见这个不经勾引的帅锅,心情转眼就不好了,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看着小情鸟飞走了,飞远了,落枝了,季相哲轻勾唇瓣,又是一阵惟妙惟肖的口哨,远远地传给了那边的小情鸟,“啾——啾,宝贝,明天还来呀,啾——啾。” 眉眼都写着快乐的人,吹着婉转的口哨,收拾洗刷一番,就来到了起居室。 餐桌上放着早餐,一个一个地打开遮着的盖子,嗯,汤汤水水的,荤素搭配,清淡着,又盛情着。季相哲开心地吃了一餐不同与以往任何时候的美味。 在父母跟前,在应酬会所,在大大小小的酒宴上,他吃过太多的山珍海味,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满足和开心过。 吃完早餐,季相哲就围着校园转悠,仔仔细细地对地形作着勘察。当然,行走的脚步也有在教室外逗留,听课,亦或是在听音。你听,怎么怎么就连那声音都是那么地动听呢? 你看,那个正在讲课的人比划着手势,生动着面孔,无论是侧颜还是正颜还是还是背影,都是无可比拟的美轮美奂啊。那可是在他梦里萦绕了千百回的渴望啊,现在就在眼前,嗯,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季相哲满足地让脸颊漾开了笑容,此刻的他好想轻快地吹上口哨,表达他无比明媚的心情。可是,扰人上课就有失涵养了,所以,他打住了啾起的唇,迈开了步子,继续他的勘察工作。 宁依依讲着课,目光就在窗外逡巡。那个哲哥哥来来回回地行走在教室外,令她想入非非。他是在听她讲课吗?还是他是在等她下课?还是还是,他是要急于向她表达什么? 讲着课的人,注定无法专注于工作,心中的那个兴奋呐,激荡着不听使唤的小心脏,乱了节奏。授起课来竟然是语无论次的,颠三倒四的,上言不搭下语的。 好在学生们无可挑剔,她总算是应付过了课程。 下得课来,宁依依就奔着她的哲哥哥而去。 今天的宁依依,又着了一套新装,飞舞的衣袂在展示着一个女孩的青春激情,飞奔的脚步在诉说着思念心切的靠近。 耳边响起了一阵风,季相哲来不及转身,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宁依依一个急刹车,一个轻轻环抱,就拥住了好生喜欢人的腰,然后,再将头慢慢地贴上去。 此刻,少女的心田盈满了甜蜜。 第98章 不一样的理解 正在计谋着事情的季相哲,被这突如其来的熊抱吓了一跳,挣开手臂,就旋转了身体,待看清来人,就是一阵莫名的失望。还有那身新衣,更是扎眼着他的视线,令他又堵上了心。唉,又一套新衣服被她侵占了。 下得课来的米小诺,远远地看见两个人的互动,识趣地调转了方向,向起居室走去。 季相哲眼见着那个调转身的人,心里就明了她的用意。不由地在心底轻叹,唉,真的是个懂事的丫头,好有眼力劲,竟然知道为别人铺路作好。可是,丫头,你这样的识趣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你能品品醋的滋味,令我的心头尝上甜蜜的味道。 可是,好生失望呀,那个调转身的人背影渐行渐远,连回一下头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地将一个人的期待目光转化成了怒火中烧。 再说,那么多的新衣服,怎么就不见她着个一件半件呢? 哼,真有气人的本事,完全无视他所做出的一切用心啊。 季相哲要回去翻翻行礼,他要亲自送给高傲的她,告诉她,这衣物鞋帽都是为她准备的,她不能辜负他的良苦用心呀。 好不容易地,季相哲在宁依依扫荡后的残余里,找到了几件小物件。 绵软的围巾在角落里躲着,灰色的羊绒衣混在男衣里,那件轻曼的衬裙压在箱底,总算逃过了宁依依那双捕猎的眼。再或许,拆揭包装也是件蛮累的活,那么多的衣服饰品,宁依依已经眼花缭乱了,落下几件,也算不得什么事。 嗯,这几件搭配,也是不错的,有一件能试探一下那丫头,也成。 季相哲提着东西兴冲冲地来到了起居室,他知道米小诺在,宁依依在不在就不确定了。 进得门来,宁依依不在,季相哲庆幸着。可是,他推断有误,米小诺也不在。 米小诺喝口水,复又回去上课了。 季相哲只得转身来到她们的房间,敲门没有人应答,他径直走了进去。房间内,两张床一左一右靠墙放着,中间是两张书桌。 不需要刻意分辨,季相哲就知道哪个是米小诺的床,哪个是宁依依的床。 那个堆着老多书的书桌与那个堆满化妆品的书桌,就是内在追求的代言词。 季相哲在米小诺的床前坐下,感受一下来自她的床铺的真切感。 嗯,近在咫尺啦!季相哲含着笑,抚摸着床铺,嗅了嗅似乎还带着她的气息的空气,唇角满意地勾起了弧度。他甚至还想在这儿躺上一躺,好好地嗅一嗅来自她的体香。 迟疑中,多有贪念的人还是站起了身,收回了思绪。放下衣物,起身离开了房间。 嗯,美人儿就在身边,今后有的是机会你情我意,满是幻想的人开怀着心地。 吃完午餐的米小诺和宁依依,相继回到了房间里,她们要午休了。 一进门,眼尖的宁依依就瞧见了米小诺床上的物品,她快一步上前,就将那些崭新收进了自己的怀中。 米小诺轻轻地笑了,一个孩子般的宁依依。 一时冲动的宁依依发觉自己做得有些唐突,遂跟米小诺解释起来,“诺诺,我感觉是哲哥哥放错地了,他肯定不知道哪张床是我的。” 米小诺依然是笑,“嗯,依依,你的感觉没错。” 宁依依刚刚提起来的歉疚,瞬间就化为了虚无。她欣慰地看一眼米小诺,嗯,这丫头还是瞒好点化的,她也知道哲哥哥不可能对她有意思,所以,她也瞒识趣地,不与她宁依依争夺。 宁依依想着,也好,这个丫头太过单纯,不知道什么叫争夺,不知道什么叫计较。说白了,是有点傻,可以任意拿捏。 唉,这个自高自大的宁依依呐!该说你什么好呢? 季相哲依然没有见着想见的风采,那身衣服竟然又着在了宁依依的身上。他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反正就是满胸口的烦闷直堵得心儿发燥。现在,论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丫头傻,哪个丫头不傻了。 唉,事情看起来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顺当,似乎是要费番周折了。不过,费番周折倒是无所谓,只要能修成正果,他愿交给时间去磨砺情感。季相哲满是期许和向往着。 是的,燃烧着激情的人倒是愿意好好地调教调教那个不听话的装傻的丫头,将属于他们俩个人的爱情之火熊熊点燃。 第99章 狼在靠近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季相哲才有得闲好好地感受一下他所驶达的这个目的地。 似乎是梦,他从地球的一个角落飞到了另一个角落,不为别的,只为心中的那份向往。 心有多远,路就有多长。他在丈量着心的长度,多远都不累。 嗯,来到边区之后,还没有好好地和她说说话,也没有好好地和她对上一眼。这寂静的夜太过漫长,似乎等到明天都是遥远的遥远,他得赶紧去犒劳一下自己的视线和心田。 犹豫着,季相哲还是扣开了那扇紧闭着的门,在征得允许后,进到了她们的房间。 一脚踏进去,入目,就是急切靠近的宁依依。 欢喜的宁依依匆忙地扔下了手机,起身就贴近了进屋的人,“哲哥哥,来、来、来,坐这。”这个人满是热情地将季相哲拉向了自己的床,令他坐下去。 盛情之下,季相哲不坐也得坐了。只是,那带着犹豫的落座,免不了差强人意。 再入目,是那个正在离开电脑的米小诺。瓷白的侧颜一下子撞入眼帘,一时之间,就是来人心律失调的刹那。喜欢激动的小心脏呐,真的不好掌控情的起伏,任性又率真着,鼓捣着胸腔扑扑地作响。 米小诺转身迎向客人打招呼,“季总,得闲啦。” 季相哲应承着,“嗯,”目光随着移动的身影流转。 米小诺到外间打了水,回屋递给了他。顺手抄起自己的水杯,又走向外屋。 这样的她,在季相哲看来,她是要去为自己打杯水了。他平静地喝着水,等待着那个人的再回屋。 可是,米小诺见季相哲进屋就坐在了宁依依的床上,有眼力劲的人似是明了他的此行目的。所以,她会心地笑笑,依着打水的名义,知趣地退出了屋,她得为他们腾出浓情蜜意的空间。 嗯,借着这个机会,正好活动活动筋骨,放松一下身体各处的疲劳,让那个高速活跃的大脑,冷静冷静。 屋外的夜,静悄悄的,静得可以闻得牛马羊的反刍声。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投下了清冷的光,照得地面明亮亮的。 那只大武,见到进得院落的米小诺,就兴奋地靠了过来。舔胳膊蹭腿地摇着尾巴,欣喜地站起身来求抱抱。 米小诺伸手安抚着大武的兴奋,触摸着这个可爱的朋友。大武在米小诺的抚摸下,心满意足地表达着盛情,将头靠近了她的腿侧,耳鬓厮磨着,嘴里也在不停地哼唧着,“诺诺,想你啦,想你啦。” 米小诺俯身在大武耳边轻语,“大武,我们出去走走吧。” 撒着娇的大武马上就严肃了表情,扯开了步子,一本正经地上岗啦!知道不,我大武可是她的贴身护卫呐!你们谁都不及我能安全保护她! 看吧,信心满满的大武。 这只大武,是米小诺来边区后,发展的新朋友。好像是上帝安排好的,大武与米小诺,就在那个小路口,相遇了。 这只大武,其实是只名贵的犬,灵性得很。只不过是因为原来的主人穷困潦倒,无力抚养,不得已抛弃了它,大武才不得不另寻新主。 这个漂亮的米小诺,大武看一眼就喜欢上了。它乖巧地行走在她必经的路口,等待着她的随时认领。 不谋而合的是,米小诺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大武。那个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一下子触动了她的柔软。她稍作引诱,大武就上了路,跟在了她的身侧。她与它对语,它似乎都能听得懂。所以,米小诺不带犹豫地就将它领养了回来。 米小诺庆幸着上帝的恩赐,原来,每一步的行进,都是因果必然的相遇。每一个必不可少的修行,似乎都是为了遇见,为了任何一个有缘的遇见。 这就是万物生灵的缘分,米小诺感慨着。 那个窗台下的小木屋,就成了大武的家。 有了这只大武,米小诺散步的空间就宽泛了很多,以前不敢探寻走远的路,现在都有了延伸。 为了成全屋内的那两个人,米小诺引着大武,又走上了散步的路。 第100章 狼的惊魂 季相哲与宁依依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着,不断地将目光投向屋外。屋外是明亮如水的月光,只是不知道那个走出屋外的人在干啥。 如果事前知道她要出门,他就不进这个屋子了。季相哲在心里埋怨着自己,做事总是着急冲动。 季相哲来到米小诺的电脑前坐下,屏保里的相片在交替着页面,一张又一张含笑的面孔向他展示着青春活力和阳光四射,那上挑着弧度的眉眼,就是勾人魂魄的精灵。 看得人入了神,唇角已是勾上了翘翘的弧度,俊朗的五官舒展着心醉。嗯,一个让人看也看不够的丫头。 宁依依自从季相哲进了屋,话语就未曾停歇过。她说她的相思,她说她的手游,她说她的支教感受,她说她此刻的心情……这些絮絮叨叨的话充斥着季相哲的耳膜,却是一句也未进得了心内,更别说应景地回上一句掏心掏肺的话了。 那是是否否的应答,答得宁依依的小脸都拧上了麻花。 尽管有失火热的互动,但是,如此的单独相处,宁依依还是要珍惜良机的。她还在搜肠刮肚地提携着哲哥哥的兴致,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抛过去了,一个又一个的媚眼也递过去了,可是,那个哲哥哥,凝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应承着所答非所问,令她好生失望,好生失落。 陶醉在电脑前的人猛然发现,那个人出去已是好久了,怎么还不见回来?他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院落内没有人影。他将耳朵竖起来,探寻着来自窗外的声音,可是,外面静悄悄的,愣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宁依依的话还在滔滔不绝于耳,季相哲好想劝住她,告诉她,“依依,别说了,你歇歇好不好。” 可是,宁依依尽管接受着一个背影的冷落,却不愿放下属于自己的满腔热情。生气的她嘟囔着小嘴,声嗲着语调,“哲—哥哥……哲—哥哥,你听我说嘛……” 那忸怩着的作态,再夸张再生动,愣是没能引起她的哲哥哥的注意,更别说诱她的哲哥哥去安慰安慰她的失落情绪,为她的狂热注入燃烧的力量。 深陷情思中的人竟然察觉不出,她的哲哥哥神在窗外,心也在窗外。 左等不见那个人回来,右等还是不见那个人回来,都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季相哲所期盼的人影终究没有出现,甚至是连一点响动都不曾发生过。 按捺不住的人着急了,他得出去看看,这空旷静寂的夜,她是去哪里了? 一时心急发慌的人再也无心顾及风度和面子,起身就急匆匆地冲出了门外。 可是,院落内没有,他拔腿就往外跑,院落外还是不见人影 人呢?着急中的人慌了,乱了,这个人去哪了?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你看看,这个空旷的夜,似乎可以吞噬掉一切,太太危险啦! 季相哲的慌张陡然地提了起来,血流也是可劲地往脑门上涌,他不明白她一个人为何要外出。 在这月亮高挂的夜晚,视线还是可以放得比较远一些,可是,放目处的视线再远,就是不见人影。季相哲的目光又转向那些高高矮矮的遮挡物,那阴影里有没有藏着一个人呢? 聚焦的目光对着一个又一个的阴影看过去,探过去,就是没有发现他所要寻找的人。 只是,阴影里突然跳出来的山兔子倒是把他给吓了个半死,他平复着心跳,寄希望不要冷不丁地出现一条蛇就好。 山兔子没有吓退探寻的脚步,倒是探寻的脚步吓飞了一窝山鸡,令寂静的夜陡增了翅膀扑棱声和一惊一乍的鸡叫。 探寻的路子越来越远,季相哲还在寻找着,见不到人,他就要一直找下去。 他不知道,这空寂的夜,米小诺是从哪里借来的那么大的胆子,竟敢一个人外出瞎挪腾。 当然啰,季相哲没有留意大武的存在,更不知道米小诺是散步去了。 直到寻找到对外的岔路口,直到听见细碎响起的脚步声,季相哲似是才抓住了一点点的希望。再细听那脚步声是越来越近了,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可以稍稍地往下沉沉,不再那么慌张地没着没落。 渐渐地,人影越来越近,慌张中的人终于见着了所要找的人的轮廓。他那颗一惊一乍的心,在狂舞中适才见着回落,长长地缓一口气。 嗯,还好,没丢,没丢就好,没丢就好,他在心里庆幸着。 远远地停住脚步的人,还在安抚着血脉的激动,自行降压着惊慌。 人越来越近,直到见着那个人身侧的狗,季相哲那颗疑虑的心总算知道了米小诺的胆子是从哪里来的。 天地保佑,原来是有神在护卫他的所爱,只一瞬间,他就打心眼里喜欢上了那只狗。 季相哲本来想斥责一下米小诺的突然消失,可是见着人儿,火气就消散了,柔软即刻盈满了心田。 他轻松着语气问过去,“去哪儿了,大夜晚的。” “与大武出去散散步,怎么你也出来了?”米小诺对出现在屋外的人表示不解。 大武起着劲地吠吠着,很不友善,米小诺轻轻告诉它,“大武,自己人,没有事。” 有了米小诺的指令,大武才放下警惕。但是,它还是要向他交待一番的,“欧欧,诺诺是我的,欧—欧,你不要抢,知道不?” 季相哲当然听不明白啦,他转移了对大武的注意力,迎上来人,与大武一左一右地伴在了米小诺的身侧。 大武气不过,我刚刚交待过了,她是我的,你竟然还敢走在她的身侧。大武拱开了距离,插身在米小诺和季相哲的中间。 季相哲对这只不懂事的狗,狠狠地瞪了一眼。大武也不示弱,迎上他的目光,又是一阵吠吠,“欧—欧,瞪什么瞪,再瞪我咬你,欧——” 米小诺轻轻地抚摸着大武的头,“乖,听话,自己人。” 大武很是气愤地白一眼米小诺,“哼,什么自己人,是我的敌人呐!欧——欧。” 季相哲看着对大武满眼柔情的米小诺,醋缸子都要翻倒了。此刻的他竟然羡慕起大武来了,他何时能获得米小诺眼中的那份柔情,哪怕是变成一只狗也愿意啊! 唉,思维正常吗?季相哲。 咳,是情把脑子烧坏了吧? 哈哈,人生谁不为爱痴狂一次,做牛做马做狗又如何呢? 第101章 给你个世外桃源的家 这所支教地,是个常年支教点。那一溜排开的房屋,有教室、有厨房、有宿舍、有公共的活动区,只是相当简陋。 来到这里支教的他们,不但要完成支教任务,还要完善心智的成熟,完成自我生存能力的挑战。这对于来自优越、不优越环境的他和她们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有备而来的季相哲,将姑娘们考虑的事情都考虑到了,姑娘们没有考虑到的事情也周全地考虑到了。 季相哲为学校和学生带来了好多的物品和物资,当然得到了学生和校长的一致欢迎。这个新来的老师,能量超强。 季相哲夸张地为支教地带来了一次地面格新,将房屋设施进行了全方位的规划与建设。 大兴土木,改建、扩建了学校,置办了教学设备,改善了日常作息功能,将校园、教职区打造成了理想中的世外桃园。 学生们新奇的外界,被季相哲大量地引进来,学生和老师都兴奋着。 季相哲还有将他的金融理念,应用到学校管理上。校园外,那一片片空地,他在规划着将它们用作旅游开发,然后再将取得的收入作为学校的费用支出,补贴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们。 看吧,这个规划长远吧。看来,这也是季相哲即将要成就的又一番新事业。他所幻想的未来是,让每个上学的孩子,都实现学习、就餐的全免费。 嗯,有理想,有行动,有期望……季相哲迈出的这一步,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是的,这可是他季相哲蓬勃的青春迸发出的超能量。 改建和扩建的进度很快,季相哲花了大价钱,就是想要马上投入使用。好在,边区的建筑材料是现成的木材,拼拼接接的,只要人手充足,几天就能建成一个小木屋。 只是,季相哲的规划设计较为繁复些,增加了木屋的实用功能,所以工期相应地延长了一段时间。 一个又一个的小木屋,似雨后春笋般,在校园的前后左右拔地而起,惊艳了所有人的视线。 米小诺先前惊讶于季相哲的到来,之后惊讶于这排排拔地而起的建筑,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大大超出了常人的想像。她不知道他为何要做出如此超乎想像的事情,更不知道他还要做出如何的超乎想像的未知。 她不知该从哪个角度去论证这个人?如果从支教角度,值得称赞表扬。如果从感情角度,是不是太过任性?是不是太过纵意?…… 反正,子非鱼,她也不知鱼之乐。 米小诺也有想打开口问过去,可是,与她无关的人,她该询问与她无关的事吗?所以,她到底是没有去做那只好奇的猫,也没有去尝试害死的滋味。 她得在书里寻求答案,她得在写作里发散心情。丰富的现实生活又活跃了她的笔端,情节里的那对恋人很是甜腻了网络那端的人。只是,那些浓情蜜意统统是属于别人的风景,与作者本人无关。 季相哲读着米小诺的书,就开怀了心情。他以为,她是读懂了他的良苦用心。 第102章 桃园里的新生活 新建的教学区是方正沉稳的格局,宿舍区是俏丽浪漫的格局,一个个的小木屋,错落在向阳的山坡上。那一个个的独立体,似童话里的世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小木屋不但外在漂亮,内在功能也齐全,衣、食、住、行,样样周到。 看来,此行的季相哲筹划得相当充分,当真是要在世外桃源里年年又岁岁啦。 欢喜的宁依依,蹦跳在各个小木屋之间,这个想住,那个也想住,似乎每个小木屋她都想拥有。 挑选再三的宁依依,还是拿不定主意,她得问问她的哲哥哥住哪一屋。 季相哲选择了那一处靠近院落边的小木屋,宁依依就选择了那一处临近她心爱的哲哥哥的小木屋。 心的距离想要靠近,物的距离也要离得近近的,这样她就可以透过窗户,穿过院落,时常照见她的哲哥哥,这是个令她甚为满意的选择。 不需要再三地定夺,米小诺的那一处,就是傍在宁依依旁边的那个小木屋。 似乎是,大家皆兴高彩烈地入驻了新家。 对于宁依依的选择,起初的季相哲是有所介怀的,那个总在关键的时候跳出来搅事的宁依依,令他无语又无奈。 可是,在自已屋子里细细地端量,竟然歪打正着地应了他的心愿。你看,透过他的客厅窗户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米小诺的窗户。窗户内的书桌前,就是远眺人的目极之处。 后来坐在电脑前码字的米小诺,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不常亮灯的窗户里,一双眼睛在时常凝望着她。 黑暗里那燃起的烟雾,一闪一闪地点亮着火星,似是幽隐的精灵,专注于写作的人竟然没有留意过,更别说回望一个深情的对视。 支教生活,展开了新的画面,加入了想像中的浪漫成分,注入了男女搭配的活力因子,开怀的事,不期而至了,大家满怀激情地开始了新生活。 宁依依自己在那个小木屋里睡了一晚,第二天就打包钻进了米小诺的小木屋,说什么也不离开了。 因为什么?她害怕呀!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单处一屋睡觉啊!以前与米小诺同住一屋,向来是没有担忧地就入了眠,不到太阳晒屁股不醒来。 现在倒好,门窗关严了,各个角落也检查好多遍了,就是觉得不安稳。越是不安稳,越是耳尖得厉害,辩不出什么动物的各种叫声,时不时在她那脆弱的神经上,割上一刀。还有那时起时息的尖锐的风声,搜刮着不得安宁人绷紧的神经,凌乱得一夜难眠。 米小诺独处一屋下,也是前所未有地警惕。大武就在窗外,可是绷紧的神经就是不受控制地搜索着各种声音,竖起耳朵辨别着。紧张的小心脏,平静一阵,又起伏一阵,再平静一阵,复又起伏起来。惊恐的人在或幻或梦中,度过了一个不平静的夜。 宁依依的主动搬迁,正中米小诺的下怀,两个女孩高兴地跳起来。 只是,不同于先前的是,相邻的两个房间,使她们有了各自的私密空间。 季相哲在新建的小木屋里,满意地夸赞着自己的足智多谋。原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竟然可以如此地畅快心意。心情好到爆的他,听着窗外时而传来的各种叫声,都是扣人心弦的交响乐。是狼嚎?是狐叫?是虎啸?是羊咩?是鸟喯?……总之,无论是什么声音都动听得无与伦比。 愉悦在起伏交响乐里的季相哲,左耳闻闻,右耳听听,那份刺激的感觉,令他不愿在这美妙的夜里睡去。 狼性的男人啊,兴奋得一夜无眠。 可爱的小木屋,满足了大家理想中的浪漫境界,是不是,浪漫的事情也该应景地发生发生呢? 不知道,反正现实与梦境,还隔着一个心动的距离。 第103章 衣食住行里的情怀 住的问题已经大为改善,最为关键的问题,是食的问题,还在挑战着他们的生存能力。 强调一遍,支教不是短暂而又浪漫的旅行,是要付出心意和行动的。一日三餐得自己解决。嗯,一日三餐得自己解决。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一日三餐得自己解决。 宁依依腾出的那个小木屋,米小诺提议,干脆作为公共活动区域,温饱问题在那里解决。这个提议,得到三人的一致认可。 这真的是一个富有挑战而又有趣的新生活。 宁依依,那个十指从未沾过阳春水的大小姐,能做出支教的决定,已是难得的进步。自行解决衣食住行,估计还得回炉重造,否则没得教。不会起居的宁依依,总得领份任务,不能做一个一无是处的闲人吧,所以,她自我担当起了收拾卫生的重任。 还有那个季相哲,从学业、事业一路所向披靡而来,用智慧的大脑处理着广为复杂的事情,可是具体到一箪一食上来,陡增了难度。那个相微眼里的大男人,无论如何是进不得厨房的。 采购物资的任务不用分配,季相哲就理所当然地担当起来。食材是相当地丰富,当然不要忘了,还有顾成望不断邮递过来的干货湿货。 厨房的事情,没得安排的,米小诺就自行承担起来。 对于米小诺来说,这解决一日三餐的事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一路求学而来的她,闲暇时倒是做过餐饮的功课,但是,具体到一日三餐上,还是有难度的。但是再少的经验,总比没有强,有过生活经历的人,似乎有了优势的一面,应对起来,相对另外俩个人就是弱者中的强者了。 但是,且不说三餐的营养搭配如何,味道如何,单单是时间,就得耗上很多。米小诺的时间是金贵的,做饭的空档她都在构画着文章的桥段,有的时侯,灵感上来了,她恨不得丢下饭锅,去电脑前码字。还有那堆成山的书籍,都在无时不刻地吸引着这个书虫,更恨不得随时钻进去,饭也不吃。 当然,米小诺还是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为大家解决好一日三餐。如果她也撂挑子,那大家得集体绝食,饿死吗?哪能,她这个食娘可没那么狠心。 对于锻炼的时光都充分利用的米小诺来说,做饭的时候也会听听小说,放上段课程或者来曲音乐。 大武喜欢听音乐,一听音乐,吃着美味的它,就会晃动起屁股,美哉又美哉地节律着、陶醉着。 可是,一旦切换到外语课程,大武就抗议了,“欧欧,我听不懂,欧欧,我不喜欢听,欧——” 米小诺对大武的抗议一边乐着,一边教导着,“大武,听话,别闹动静,专心听课。” 大武还是不满,“欧欧,都说过了,我听不懂,欧欧,我不要听课。欧——” 每每此时,米小诺还会一本正经地糊弄大武,“大武,好好学,等我将来带你出国,你听不懂语言怎么办?走丢了怎么办?” 大武总会无奈地表现出一脸的萌逼,“欧欧,出国是什么鬼,欧欧,我才不出呢,我只待在你身边,欧——” 闹性子也不管用的大武,生着气就跑开了。待灰溜溜地转一丢回来,它还会待在厨房外,可怜兮兮地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人,嘴里哼唧着,“诺诺,理理我,欧欧,别不理我呀,诺诺,我听还不行吗?欧——欧” 米小诺看着大武服软的小乖样,就会暖暖地勾起笑容,亲呢地为它送上一块美食,哄哄这个孩子般的小可爱。 看来,做饭也不是件枯燥无味的事情,得看心境吧。你看,逗逗大武,听听小说享受享受音乐,都会将枯燥的时光打发得有滋有味。 如此开怀的心境,做出来的饭定是可口的,菜定是美味的,汤汤水水中都是滋润着心扉的甘甜雨露。 大家甚为满意这个厨娘的付出。 再说了,民以食为天嘛,米小诺为了自己,也为了大家,她还是能够找出足够的理由来无怨无悔于厨房事宜。 是不是,喝足了才有精力神思神往。是不是,吃饱了,才有力气谈情说爱。是不是,酒足饭饱了才有能量去启动玄妙的七情六欲啊。由此看来,其他的所有的事情都该为这件大事情让路,让食的天下丰富多彩。 所以,米小诺扛起了支教生活的大旗,挥舞着前进的力量。 第104章 琐碎的日常 米小诺俨然成了这个支教队的主心骨,她制订着教材方案、安排着一日三餐、规划着休息行程,抽出时间还要做做家访,与学生和家长沟通交流一番。闲暇里她不是在编辑写作,就是扎在书堆里啃来啃去。备研学习、书海漫步、体能训练……繁忙而又充实着。 似乎很多的事情都在挤压着她的作息,就是没有时间去关注一下那个人向她柔情着的目光,就是没有闲暇去品味一下那个人向她反复传递着的爱恋。 令她毋容置疑的是,那个季相哲就是奔着宁依依而来的。因为那个时常响起的长途来电,诉说着的都是宁依依的缱绻柔情和浓情蜜意啊。 至于电话那端的那个人诉说的是什么衷肠,尽管她没有亲闻,似乎也能猜出个十有八九。如果不是有个‘情’字在缠绕,那么他会时常关注远在天边人的衣食住行吗?所以,曾经一再响起的电话,使米小诺没有理由去怀疑季相哲的此行目的。 先前的米小诺不明白,季相哲是看上了宁依依哪里的好,如今的米小诺对着栋栋小木屋就会生出无限的感慨来,原来,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原来,爱情也不需要太多的人去理解的。 爱是自己的篇章,爱了,就是爱了。 对于米小诺如此南辕北辙的思维,奋力行进在爱情当中的季相哲该如何是好呢? 苦于四方桌子的规规矩矩,有心的季相哲将四方的饭桌换成了圆桌,他寄希望于那个圆圆的桌子能如他所愿,拉近与那个人的距离。 可是,在这样的圆桌前坐下去,无论如何坐下去,形成的都是个三足鼎立的局面。那个宁依依总是挥舞着热情,靠近着他。那个米小诺,似乎总会闪出间隔的距离,令他望而生叹。 还有那一个个的小木屋,事前他都规划好的起居,竟然出现了意外。他怎么也设想不到,那个宁依依会搬到米小诺的小木屋里去。他怎么也设想不到,那个米小诺竟然接纳了宁依依。 好几个小木屋都在那儿空着呐,那两个丫头竟然又挤在了一起。唉,计划不及变化快,他所要布施情与爱的空间,愣是被挤压得没有伸展的缝隙,令人烦闷又抓狂。 还有还有宁依依那一声声的“哲哥哥”,拉开的可都是米小诺闪身的距离,气极的季相哲会纠正宁依依,“宁依依,我不是你所定义的那个哲哥哥。” 粘人的宁依依会浓情地回击过去,“不是你所定义的哲哥哥,那就是我所定义的情哥哥啦。” 一口又一口的热血涌上胸口,季相哲兀自打住了这场永无成败的唇舌理论,不再去理会一个自以为是的人。似乎这个话题探讨多少回,那个宁依依就能多少回语出惊人,大有语不惊人逝不休的疯颠。 季相哲就是不明白了,他怎么总是遇见这样难缠的主儿呢?不但是难缠,还碍事得很。 其实吧,季相哲,偷偷地跟你说句心理话,就是因为你太过光芒四射,所以,你引来了蝴蝶为你起舞。可是,对于翩翩起舞的蝴蝶你又拿不出足够的硬性去驱赶着它们离开,如此柔性的你就纵情了蝴蝶的想入非非。浮想联翩的它们怎肯轻易离开,所以,你总是活在这样的纠缠里。 米小诺沉醉在自己的写作里,钟情在支教的事业里,用心在团队的诸多事宜里,就是没有心绪在季相哲那里稍做停留。 她将各事各业安排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地开展着,这样的米小诺做得都是令人欣赏的智者之举。 但是,却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性情天使。因为,她没有将一个期盼人的情感安排得妥当,因为,她总是令那个人的有情有意屡屡受阻。 你看她,对季相哲不知什么时候放在她桌子上的丝巾送给了宁依依,令他好几天不想理她。 你看她,将季相哲不知为何放在她床上的衣服送给了宁依依,令他瞅着那身衣服好些日子说不出话来。 更为令季相哲恼火的是,她竟然将他一而再预谋的约会散步计划统统地告诉了宁依依。每次满是兴奋地等待在那里的人,在转角处映入眼帘里的定是两个人的身影,外加一条狗。 季相哲的那个气呀,恨不得扭头走人,再也不理那个令人费神的丫头。 其实,这样一次次地令人失望到透顶,对于一个是思虑有度的米小诺来说,她这样做是有理论依据的。 你看,一个男人两个女人相处在这寂寥的边区,如果每个人都拎不清感情去向,放任心情去恣意感情,那么势必整出个你追我赶的三角关系来。到那时候,再论什么友情爱情,都是滑稽的可笑之谈。如果互撕起来,指不定是个什么狗血加喷血的不堪局面。 一心想要平静的人,她来边区为的就是求一段内心的恬淡,所以,她必须闪身事外,圆宁依依一个爱情之梦,还支教生活一个清静安宁的空间。 先前失败的痛楚还在作痛着心跳,现在的米小诺已然没有了前行的动力,也没有了前进的信心。 那个季相哲再有才再帅气再有魅力,都是她不敢试探的奢望。 更别忘了,还有那个频繁用物品提醒着她的人,一个顾成望的存在。对于如此这般的人人,她无法坐视平静如水,却也无法轻言抉择和前行。 她的情已经交给了时间,交给了不可预知的未来。 第105章 心的较量 不顾一切追逐佳人而来的季相哲,还在为自己制造着机会。 一天的劳作已经结束,他叩开了小木屋的门,带着上次带走的书,要来归还它的主人的。 快一步迎出门的定是宁依依,好像她的耳朵就在门边上挂着,不待叩声响起,她就知道她的哲哥哥来了。 进了屋,季相哲也不听宁依依的引领,越过她的门径直走向了米小诺的房间。 沉浸在写作里的米小诺,还没来得及保存好文本,就听得响起的敲门声,她抻个腰,起了身,迎向门边。 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个人,坐在了茶几前,米小诺热情地为他们递上了饮料。 季相哲本想将书递给米小诺,可是,书在半道被宁依依截去了。 空了手的人,打开了饮料,喝一口,遂又抬起了头将目光交给了房间各处。干净整洁的床铺,码放整齐的书籍,衣柜的门紧闭着,看不见里面的精彩。 但是,那个紧闭的衣柜却令游走的目光停留下来,在心头生出了莫名的恼意。那些个他精心挑选的时尚与品味,竟然无缘这个衣柜。唉,一个令人头痛的丫头,怎么这么叫人无力呢? 米小诺也在茶几前落座,再怎么深入故事情节,她也得陪陪到访的客人。 “季总,这本书看完了,好看吗?”米小诺想要知道她的书籍是否是他的兴趣范围。 “嗯,看完了。”季相哲舒展着眉心迎接着视线里无与伦比的佳人,他要继续自己的读书心得,以及由此伸展开来的情与怀。 可是,急不可耐的宁依依截住了他的话,“哲哥哥,书好看吗?你讲给我听听。” “依依,书很好看,你拿去自己看看吧。”季相哲借着机会打发人,他希望宁依依捧起书立刻走人。 属于两个人的相处空间,他不希望再多出一个人。来边区这么长时间,他还没有与他的心爱单独相处过,所以,他得叫这个多余的人走开。 可是,不识趣的人还在纠缠着,“哲哥哥,你讲给我听嘛,我不想看,太累了,我想听你讲。”宁依依说粘上了她的哲哥哥,撒着娇,魅惑着声音。 米小诺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在浓情的两个人面前,她无疑是个多余的人,她遂又起了身。 季相哲的目光从进屋就没有离开过米小诺,见她起了身,他也起了身,“又要出去溜达?”似是识透了她的诡计,他想要将计就计。 米小诺不由地笑了笑,一个看透人心的人。她拿起水壶摇了摇,“我去烧壶水。” “不用烧,”季相哲还要阻止,可是,胳膊被宁依依拽拉着,身体不稳,他又坐回了沙发上。 米小诺接了水,烧上了,就轻掩上门,出了屋。是的,她还要出去溜达。 大武就在门外,似是就在候着她的来临,它热情地摇动着尾巴,向主人示着好,撒着娇。 米小诺走上前抚上它的头,它就乖巧地靠过去,听凭那双温柔的手抚摸着它,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很是舒服来着,舒服得它眯起了眼睛。 然后,一人一狗上了路。 屋内的季相哲复又起了身,他知道那个人闪开了,他便没有在这个屋里待下去的理由。 宁依依的纠缠还在续写着,使他不好硬性地脱身,“哲哥哥,讲嘛讲嘛,我想听嘛,诺诺都讲给我听,你为什么就不能讲给我听?” 对于这个宁依依,季相哲知道是自己误导了人家,更确切地说是利用了人家,他心存歉疚,所以,对于如此的宁依依,他还做不到义正言辞的拒绝,他得稳住自己的情绪,令她不要太难堪。 本来想与米小诺独处一屋,谈谈天,谈谈地,说说心里话的打算,就这样被宁依依搅了个稀巴烂。 可是,稍有坚定的人到底是没有顺了宁依依的请求,为她讲讲书里的精彩世界。他在心里愤愤着,又不是一个三岁两岁的小孩,怎么还要人家讲故事给你听,简直幼稚得厉害。 出了门的季相哲,长长地叹口气。院落里不见人影,大武也不见了,那个人定是又出去散步了。 季相哲没有追出去,连日来的一再碰壁,使他的心情太过郁闷,他得自行消化一下胸口里的郁结。 即使是追出去,还有条碍事的狗汪汪着,也说不上几句有情调的话。 季相哲点上了支烟,对着茫茫黑夜出神。 他在想,是他为爱迈出了错误的一步吗?还是他被荷尔蒙引领得太过冲动了?还是还是米小诺压根就不曾欣赏过他? 季相哲的心头已然见着了挫折和失落。 整支烟燃灭了,那个散步的人也传来了琐碎的脚步声,他不再为外出的人担忧,自行回了屋。 想要表达的情感又没有倾诉出去,受了打击的人,今夜终将不能好生入眠。 第106章 机会的到来 终于,机会来了,宁依依应学生家长邀请,去家访了。 得到消息的人开心地挥起了拳头,平地跳了几个空,庆贺着上天的厚爱。 早早地,季相哲就洗了澡,清爽了牙齿,喷雾了淡淡的香水,一身清爽的人叩响了门户。 正在电脑前忙碌的米小诺没有去开门,而是站起身,透过窗户与门外的人应上了话,“谁呀?” “是我,细诺。”季相哲应声着。 “哦,是季总,有事吗?”米小诺询问着。 “没事,就不能进屋了吗?”季相哲的语气里见着丝丝的不快。 “不好意思,季总,今晚要赶一篇稿子,有点急,你看改天再聊如何?”米小诺委婉着拒绝。 “米小诺,”季相哲加重了语调,似是吼上了,“一篇文章有那么急吗?” “是的,季总,对方催得急,今晚得赶出来。”米小诺似是没有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满,依然不改初衷地拒绝着门外的人。 “不赶不行吗?”季相哲还在争取着属于自己的良机。 “季总,都答应好的,不能再拖了。”米小诺认真地解释着。 “那你开开门,我进去行不?”季相哲依然执着,他不想他的所有努力都只是停留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他得向她言明心意,共同看向未来。 “季总,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改天我们再聊。”米小诺就是没有开门纳客的打算。 季相哲塑在了门外边,一再努力无果的人不再言语,他调转了身,仰望向天空。黑暗的星空收纳不了落寞人的无尽惆怅,他闭目了双眼,咬紧了牙齿,突兀了青筋。 闭门的拒绝使他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他猛然怀疑自己做出的边区之行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他也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男子汉的魅力,足够燃起那个人的兴致。 现在不需思量的是,他的热血激情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舞,与米小诺无关,也无关爱情的启动开启玄妙之种种。 揣着自信而来的人,一时之间信心就被踩在了脚下,他自嘲自讽着自己的悲哀。 唉,巴着人家的窗户说话,连个门都不给开,他得有多作贱啊。看来,被荷尔蒙催熟的他,只做了一件荒唐的事情,就是没有做成一件催化情种的事情。如此看来,他是失败了。 不再言语的人扭头就走了,他不做那个可怜的哈巴狗,一再去乞求认可与怜悯。 好久不见应声,米小诺加问了一句,“季总,在吗?” 走出去很远的季相哲回过去一句酸酸的话,“这里没有季总,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米小诺听了这回话久久没有挪动身体,她在思忖着话中的味道。她似乎是猛然晓得,她伤了一个人的自尊,挫了一个男人的意志。是不是,她做得有些过分了。 急急地来到门边,开了门,可是,光亮的院落内,已不见了那个人的身影。米小诺想要喊过去,可是,喉咙动了动,到底是没有发出挽留的声音。 她不知道该如何问过去,他为什么要叫她“细诺。”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问过去,他为什么会支教会来边区,他的此行目的到底是什么? 属于心的秘密太多,知晓了内存的密码就要负起保守的责任,她尚没有能力承担属于他人的秘密,她也无力问过去。 从这个小木屋到那个小木屋的距离很近,出了门,转过去,就能追上离去的那个人,向他解释解释,或许就能消除方才发生的不快。 可是,思虑再三的人到底是在愣怔了许久后,轻轻地关上了门,没有迈出去属于促成谅解的一步。 第107章 心的失重 次日的艳阳爬起来的时候,米小诺就起了床,新一天的作息开始了。 进得院落,她伸展着腰身,活动着关节,准备晨练了。大武也凑近前来,耳鬓厮磨在她的腿侧。 耳机带上了,课程也准备好了,一人一狗上了路。与以往不同的是,走出院落的米小诺留意了一下那个必经小木屋的窗户,她不知道他有没有起床,也不知道今晨他锻炼与否。 大武已经跑出去很远了,米小诺快步追上,清晨凉爽的风在耳边轻轻拂过,清澈了肺腑,舒展了胸怀。 锻炼归来的米小诺,红润了脸颊,神情气爽着。 那个人今晨没有锻炼,令她有些许意外,可能是心有歉疚吧,她又看了一眼那个小木屋。门窗紧闭的屋内,那个人在干嘛呢?为什么没有锻炼?她看不透,也搞不明白。 属于厨娘的工作也顺着时间接上了,米小诺熬了面条,做了小清菜,一大一小两碗面转眼就上了桌。 可是,那个小木屋始终不见声响,更不见出来的人。 米小诺的歉意在加深,自责在困扰着她。她走了出去,来到了那个小木屋外。 那个小木屋自从住进了人,她就没有迈进来一步。属于男人的世界,她不能去无界限无节操地私自乱闯。 今天,是个例外,她头一次叩响了那扇门。可是,一声两声,没人应。停停,再叩,依然没人应。再加大力度使劲地叩,响声够大的了,就是没有应承的人。 米小诺的心开始打起了小鼓,她想不明白,那个人为了一扇不开启的门,竟然小肚鸡肠到如此地步,不理人了,也不吃饭了。 再三叩响无果,米小诺试着去扭开门把手,可是,门锁上了,开也开不了。 米小诺不得不退出去几步,清了清嗓子,喊开了,“季总,吃饭啦。” 没有回应。等一会儿,再喊,依然没有回音。 加大了分贝,米小诺又喊了出去,“季总,开—饭—啦。” 喊声出去了,静等着回响的声音,可是,她所期待的回音终究没有如愿入耳。 米小诺回了起居室,她还得赶时间去上课,不能对一个贪睡的人耗太多的时间。 吃过饭的人,将那碗未动筷的面放在了锅灶里热着,匆匆上课去了。 中午时分,回到起居室的米小诺,打开锅灶要做饭。可是,入目便是那碗没有动过的面,如此看来,那个人没有吃早饭。 米小诺开始动手准备午饭,她要做得丰盛一点,讨好那个生气的人,挽回昨晚对人家的不敬。 满桌的盛情在诉说着抱歉,等待着受了冷落的人接受诚恳的歉意。可是,左等右等都不来的人到底是唤也没有唤回来,因为,那扇打开来的小木屋里不见了那个人的踪影。 米小诺在那个小木屋里愣神了许久。房间各处都是干净整洁的,只是客厅里的沙发前,是一地的烟酒凌乱。满满的一缸烟蒂,似是还在烧灼的忧愁,令米小诺酸楚了鼻咽。 米小诺想要拔打那个人的手机,可是,摸进自己手袋里的手是空的,她忘了她是没有手机的。即使是有手机,她也不知道他的号码是多少。 现在的她发现,她不曾关注过那个人,也不曾关心过那个人的点点滴滴。 曾经,那个人向她讨要过号码,可是,曾经的自己竟然没有意念去记住他的号码。 她总以为,那个时候的那个人是个被荷尔蒙激惹的人,她总以为,频繁向宁依依打来电话的那个人是钟情于宁依依的,如今看来,似乎事实并不如她所想像的那般。 思虑着走出屋的米小诺,重重地叹口气,复又摇摇头,她不知道她伤那个人有多深。 如今已经负气而走的那个人,是在告诉她他不待见她了吗?也许是吧。 如此想的米小诺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如果事实真的是那样,或许对与彼此来说,都是个不错的了断。 米小诺没有动那满桌子的丰盛,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愣神到上课时间,起身走了出去。 第108章 归于平静的平淡 宁依依家访回来,已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她急急地问米小诺,她的哲哥哥哪里去了?她的哲哥哥为什么突然不见了?自从她走了之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哲会这样不辞而别呢? 米小诺没有向宁依依做出解释,因为,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走就走。先前所认为的负气或许只是她的猜测,她没有向宁依依提起这些细枝末节。 宁依依可不能就这样在糊涂里呆着,她得直接问问她的哲哥哥。 电话打出去很久了,就是没有接听的声音,宁依依着急得想哭。突然不见了她的哲哥哥,失落感令她似是见不着天日般地无助。 正在召开会议的季相哲,对着忽闪着来电的手机看过去一眼,就转移了视线,继续着他的会议议程。 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内心却有那么一丝丝的渴望,他希望那是米小诺借机打来的心声,过问他的去向。可是,理智马上回归的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个高傲着的米小诺,不会去关注他的存在与否,更别提去关注他的情感波澜与否。 最终,宁依依没有拨通季相哲的电话,她和米小诺都认为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支教的生活,又归于先前的平静又平淡。 宁依依没有规划的行进,除了上课,就是手机。小心脏还会时不时地为季相哲舞动几下,只是得不到那个人的有心配合,渐渐地就淡去了兴致。她会在短暂兴起的自我激动后,重又回到手机的无限世界里。 对于把玩手机的宁依依,米小诺可惜着她大把时间的流失,几多提议她多读几本书。可是,读书的宁依依很快就会睡去。米小诺也甚是搞不明白,那么有趣的书,那么精彩的世界,宁依依怎么就能读睡了呢? 再怎么提点,宁依依依然是那个宁依依,不会因了米小诺的几句话而改变什么。 人各有活法嘛,如此想着,米小诺便不再多费口舌。 玩够手机的宁依依,还会粘上米小诺,她要听米小诺讲有趣的故事,扣人心弦的情节,体味浪漫无比的世界。她感觉经过米小诺咀嚼的文字,比书上精彩多了,比自己亲眼所看的页面有趣多了,所以,她就是要米小诺讲给她听。 看吧,懒得动脑懒得动眼珠的宁依依! 故事讲得多了,米小诺发现,将精彩的世界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出来,也是件蛮有趣的事情。 共同分享的故事,可以令两个人因情节的起伏而笑笑哭哭哀哀叹叹,也可以因故事的圆满与否而争得面红而赤,不计友情不计因果。 如此的两个人,将空寂的夜晚打发得有滋有味。时光滴答着默默前行,为她们印下了珍贵的记忆片断。 聆听在窗外的大武闻得屋内的笑声,也会应景地嗷上几嗷,算作是它知道她们快乐的回应。 可别小瞧了大武,它可是这个支教世界里不可或缺的一分子,它护卫着姑娘们的安全,为她们的快乐提供着保障。 它也是米小诺支教生涯里续写的又一段情缘,彼此惺惺相惜着。 可是,宁依依却不怎么待见大武,她没有耐心听它汪汪地叫成一团,她总是烦烦地将它丢在一边不理不睬。 如此的不待见,大武当然也不喜欢她。有了烦恼情绪的大武,更加变着花样向她吠吠着,惹得宁依依更不待见它。 米小诺永远是那个和事佬,每每见着着宁依依与一条狗吵架,就会劝说她一番。可是,宁依依不服,她不喜欢米小诺总是向着一条狗说话。 宁依依不听劝,米小诺就转移了对象,她要劝说大武让着点宁依依,不要总是吵呀吵地。 每每此时,大武总会停止吼叫乖巧地点点头,应承着米小诺的提议。 每每此时,米小诺总会感慨,大武竟然比宁依依懂事多了。 不知宁依依知道了,该如何恨上米小诺使劲地拧上眉眼了。 反正,骄傲的大武依然不愿意待见宁依依。反正,宁依依依然不喜欢着大武。那个不可调和矛盾,为边区的寂寥又增添了一份吵闹与生机。 第109章 伤心出走的人 归于海市归于忙碌的季相哲,在挫败的火气里独自行走着。他自己给自己浇了一盆冷水,独沐在极寒里,他感觉他是该好好地冷静冷静了。 如果是他痴狂地走错了一步,那么,回头,岸就在前方,他不必踌躇彷徨,一转身,就是华丽纷呈的世界。 忙碌的工作,使他纵情地发泄着心中的不快,他感觉时间可以将一切激情统统地湮灭掉。 可是,再怎么累得要死,头脑依然是清晰的,清晰地映放着那个人的一颦一笑,怎么也无法抹去。 方彤雨还会晃闪在他的面前,他会盯着她久久地出神。都是眉眼鼻子一张脸,怎么勾勒出来的就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呢? 方彤雨会为他凝神的目光陶醉,更加喜不自胜地讨好着这个酷酷的帅帅的魅力无穷的男人。 可是,收回神来的季相哲,再次盯着餐桌发呆,不可思议的是,对面坐着的竟然是方彤雨,那个米小诺呢? 满桌子的丰盛呐,可是,他竟然怀念起那一碗面的悠香。小心脏试探着抖动一下,他努力地将冲动压制下去。似乎再也不敢轻易扬起激动的人,他得先行稳住他自己。 打发走方彤雨,漫步在街头的人是要走向回家的路的,可是,脚步慢慢的,行走中的人不打算尽早地回去。因为,他不想躺在床上面对漫漫长夜,更不想长夜醒来的那一刻,见不着心田里期望的那抹身影,和思绪里梦幻着的那抹轻弯的眉梢。 已近小区了,思绪中的人抬头仰望向星空,奇了怪了,怎么就连星空都是不一样的呢? 边区的星空是浪漫的斑斓,可是,这儿的星空怎么就是一片的漆黑呢? 季相哲甩了甩头,走进了院落。他得回去吃片安眠药,不再陷入无穷无尽的思绪里。最好是有片失忆药,能将过去的一切内存清理掉,不再忆起。 可是,躺在床上眼珠子发滑的人,很是怀疑吃下去的那药是不是假的。 思绪里缠绕的,依然是边区的生活,和生活里的那个她。 曾经的他,为了一份青春热血的爱情,竟然做出了令现在的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在做着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时候,他是快乐复快乐的,满足复满足的,如今想来,他也不后悔。还是那句话,他在跟着身体的领悟走,做着令自己不后悔的事情。 尽管,结果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完美,至少他无悔于青春热血。 人生,谁不为爱痴狂一回,错了又如何呢? 可是,是他错了吗? 再想起那个令人动气的丫头,他的心头还会盈上柔软,他,还是那个无可救药的他。 没打一声招呼就走出边区的他,走的是一口心气。可是,当火气不知不觉消散的时候,走上心头的又是一个不一样的柔软。 是不是他的负气只是一时的性情使然,并不如他所走气的那般境况? 那夜的门开启的时候,他就在树下的阴影里,他以为她会追出来向他诉说抱歉。然后他会爽朗地一笑,回她一个热切的拥抱,告诉她他只是逗她玩玩而已,然后然后他们就…… 当开启的门户再度合上的那一刻,他所期望的美好终究是散落了一地。他发现,一切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舞,无关乎情,更无关乎拿捏的小心情种种。 如今想来,自己尽管是吃了个闭门羹,可是,他何需期望她的追逐,自己转过身奔过去不就春暖花开了嘛。 唉,负着气出走的人呐,又见着自己心头的渴望。他觉得那时的他回过头去,定不是现在的这般模样。 你看,走出火焰的人,又自责上了自己。他的心,还在祈求着曾经的渴望。似乎,如果她能在他的梦中呼唤他一下,他就会为她飞奔而去。 可是,杳无音讯的静寂,使他又见着内心的挫败,枉自惆怅着。 唉,一个为情所困的人呐! 第110章 令人郁闷的邮递 静寂的边区是日复日的平淡,可是,平淡的日子也有时而涌起的兴奋。当那辆传递外界的邮政车辆驶来时,寂寞的人心头就会扬起希望的种子,那隐隐的渴望总会令兴奋在心尖上跳舞。 邮递员在忙碌地卸着货物,围观的学生和老乡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惊喜。 翻腾完所有来件的宁依依总会生出无尽的失落来,没有一件是她的,唉,竟然没有人牵挂着她。 那个说走就走的哲哥哥,不见着一丁点心意的表达,物品不寄也就罢了,电话也不再打来。更甚为令人气愤的是,她主动拨出去的电话,他也不接。虚晃了视线的美好,一转眼就成了昨日的烟云。 一大堆的物品都冠着米小诺的名字,好生失落的人,甩开身子就走开了,她也不帮米小诺搬货,她得去喊她自己来搬。 米小诺对着一大堆的物品就是无奈的叹息,那个一如既往固执的顾成望,愣是不管不顾地邮寄着般般样样的物件。都说了多少遍多少回了,不用了不要啦别再寄了,可是,他还是寄寄寄,置她的话若罔闻。 米小诺打开包装一一地看过去,吃喝穿着的日常用度,详尽周到。她分一些给学生,留一些给自己用。 这些物品尽管丰富了餐桌,亮丽了宁依依的风景线,可是,宁依依依然是满肚子的哀怨,她生气总有人惦记着米小诺,就是没有人记挂着她。 米小诺为了示好宁依依,衣物鞋帽尽着她挑,不剩一件也无所谓。反正,那些衣物鞋帽穿在自己身上,总会令她生出些焦虑和惆怅来,所以她倒是希望宁依依能详尽所有,她就自欺欺人地放轻松了。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偿还那些远道而来的情谊,她也实在不知道她到底该不该被那些物品绑架,成为缴获感情的俘虏。 都说好了,让一年的沉寂去理清感情的去向,可是那端的人愣是自作主张地不按规则不按约定出牌,就是要给人的心头压上沉甸。 唉,一个令人无奈又无语的顾成望。 米小诺转移了视线,不再为这些物品纠结。一年以后的事情何需现在就伤神呢,都说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就等到桥头再说吧。 最近又进账了不少的稿费,她考虑着给老妈寄过去一些,再给顾成望的账户打过去一些。 这样做到底是不是自欺欺人地自以为是,无论如何,米小诺感觉她就得这样做,否则她自己跟自己都没法交待,没法心安。 再说,待一年后再见那个人时,她拿什么去和他义正言辞地论对错赢输呢,所以,她现在得为自己储存底气。 唉,一个气人的米小诺,总会令那端收到银行信息的顾成望摔了手机,抓狂着无奈。真恨不得拎起那个丫头,使劲地摔上一摔,那样才能解解他的心头之怒火。 米小诺的耳朵有时候会发发痒,她不知道是不是有谁在骂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谁在念她想她。 反正,她在梳理着信心生枝发芽,她在用心着支教工作学业进程小说更新,她的时间里没有闲暇,有的就是忙碌和繁忙。 还有那个不声不响说走就走的季相哲,猛然间就给人的心头打上郁结,令人心生内疚。 令米小诺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也要平地来场事端,硬是要搅和人家的平静呢? 了无头绪的人,对着不可思议的人做着不可思议的事,唯有无语。 也好,他生着气走人了,她似乎也有所释重,从此不见也罢。 第111章 重新燃起的激情 季相哲没有料想爱情的进展可以是如此地生涩,他也有认真地想过知难而退激流勇退。可是,一想想,清晨的一醒来就能听到她的声音,就能看到她的容颜,他还是无限地向往边区那令人兴奋和狂热的生活。 重新燃起的激情使他说服自己,是不是他不该做半途而废的事情,是不是他不该没有得到那个人的正面拒绝就自言失败呢? 所以,冷静了好多时日,连夜带回来的火气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季相哲重又拾起了信心迈出了脚步,启程了。 他自哀自己的不中用,人家没有唤他一声,他又兀自返程了。 唉,谁叫自己的那颗心,就愿围着人家跳动呢?他拿自己也没有办法。 当季相哲再次出现在清晨的小路上,挡在了米小诺的眼前时,她那张因惊讶而张大嘴巴的脸令他甚为得意。 他坏坏地笑着迎了上去,“是不是,见我回来了就是一件意外的事情?” 米小诺还是晃了晃脑袋,“怎么,你……”‘又回来了’没有说出口,现在的她得注意用词细节,不能不顾他人的感受。 一个‘又’字得看怎么理解,如果是个不在意的人,人家不会去追究她的欢迎与否,如果是个在意的人,人家或许会吃出话中不欢迎的滋味来。 面前的这个人,似乎是个爱嚼滋味的人,米小诺得谨慎言语。尽管她就是好奇他怎么又回来了,她还是只支吾了一声,就不言语了。 对于米小诺的欲言又止,季相哲没有过多地计较,终于在清晨的一醒来,又能看见心尖上的人,他得享受这幸福的相聚时刻。 宁依依没有晨练,大武也不知为何没有跟来,季相哲想要的二人世界竟然如此不费周章地成了真。 “想不想再次见到我?”带着信心归来的人拿着心口的兴奋去过问他所心心念念的人,他很是得意他的再次归来。 米小诺并没有如他所愿,答个想与不想,而是操起了心中的疑问探了出去,“季总,怎么突然走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净叫人担心。”不管过去了多久,心存歉疚的她都得为自己的失礼,表达一下歉意的,再次归来的人为她提供了这个机会。 受了挫败的人再次踏上的返程之路,是带着不确定而来的,他不知道他的再次到来是否会受到欢迎,更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知道他生气了,为他生出些许歉疚之意,更而广之的是,她有没有为他思念过。 如今看来,那丫是在惦记着他,季相哲的心情见着明媚,“公司事务有点急,连夜走了。” 听到这里的米小诺,心头见着一丝丝的轻松,原来如此。可是,心头又见纳闷的人思忖着,那一地的酒瓶和那一缸的烟蒂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呢? 尽管有所疑问,但是面前这个精神倍爽的人让人见不着生气恼火计较之种种,所以米小诺是欣慰的。最起码她没有背负起一辈子的歉疚,令自己不能真正释怀,是再次归来的人给了她缓解心头纠结的机会。 面对再次归来的人,她得收敛自己的心性,照顾他人的感受。不管是否开启一段感情,都得于礼于节于义有所节制,不能擅自心情。这也是她在这段时间里悟出的人生真谛。 “噢,风风火火的季总,原来是在两头忙呀。”米小诺轻松着语气,似乎是她刚刚明白了一件事情。先前她所以为的,他与她一样只是专注于一项支教事业,看来不是这样的。 季相哲又是一阵浅笑,没有应答米小诺的话,而是将目光交给了身侧的人。 还是那玲珑的身段,还是那瓷白的容颜,还是那轻弯眉眼的勾魂,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有他的心境。 他庆幸自己的再次归来,那个米小诺似乎是拔掉了身上的刺,不再那么梗着酸着别扭着,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柔和的。 季相哲有些感恩自己的不辞而别,原来,如此这般潇洒地走一回,竟然可以训服这个丫头,令她见着他的威风。 如此想来,季相哲的心尖又跳动上了希望,一个为爱痴狂的狂热。 晨练归来,季相哲引着米小诺向他的小木屋走去,可是,米小诺在他的门前打住了脚,没有上台阶,也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季相哲轻轻浅浅地笑笑,嗯,一个心存界限的丫头。不进屋也罢,他喊住了她的脚步,“等我一会儿。” 米小诺真的停住了,季相哲几步就进了屋。 睡了懒觉的大武惺松着眼睛向米小诺走来,她迎上前抚摸着它,为它顺着滑滑的毛。 不久,季相哲就出了屋,大武见着来人,跑跳着就扑了上去。季相哲闪开了兴冲而来的大武,伸手抚上了它的头。 大武兴奋地摇头摆尾,围转在好久不见的人的身边。 米小诺看一眼时间,是该做早餐了,她迈开了步子准备离开。 季相哲摆脱了大武的亲近,伸手拉住了米小诺的胳膊,令她转过身来。 一个包包递在了她面前,米小诺看了看包,不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反正就是大大的一个包。 她又将目光送给了季相哲,不明白他这样又是要为何? “拿着,为你准备的东西,不要送给别人,自已留着用。”递过包包的人叮嘱着。 米小诺犹豫中接过了包,她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他的礼物,似乎她知道她不能生硬地回绝人家的好意。 “谢谢季总好意。”米小诺还是接过了那个包包,转身走向了起居室。 都走出去很远了,耳边幽幽地传进了一声磁性的男低音,“这里没有季总这个人,只有一个季相哲。” 米小诺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笑了,唉,一个幼稚的男人。 第112章 回归的生活 宁依依是在吃早餐的时候,见着了归来的季相哲,她一个熊抱就抱住了心心念念的人。 季相哲还是有所防备的,他旋转了一下身体,令宁依依的热情只是轻轻地勾一下就松开了。 对着宁依依无休止的发问,季相哲专心地吃着饭,没有应承她的好奇。饭后,宁依依还在追逐着她的哲哥哥的脚步,大有粘上去再也不分开的欲望。 米小诺还是稍稍留意了一下那两个人的互动,从前她想有意促成的姻缘,看来是有些差强人意了。 只是,她倒是希望他们能有所发展,那么她米小诺就可以清静地做自己想做,不为情所困扰。 可是,她所顾忌的事情似乎正在向着她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着,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边区之行,试图求得一方平静的人重重地叹口气,不知为何,平静似乎总不能如人所愿,不是想求得就能求得的。 季相哲取过了事先准备好的包裹送给了宁依依,总算是挡住了她的一再近身。唉,一个傻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清醒呢? 再看一眼,那个走向教学区的身影,季相哲眯起了双眼。他在想,一个装傻的丫头当真的醒来了吗? 上课的上课,工作的工作,支教生活在兜兜转转中,又归于了日复日的油烟酱醋茶喜怒哀乐愁。 归来的季相哲,满足于米小诺不再躲闪的距离。尽管他所期望的情没有发生质的进展,但是,他满足于那个装傻的丫头不再生硬地拒绝他。 唉,如果那个醒过来的丫头,再有心地配合一下他的狂热,那么他这费尽心机的追逐,可以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你看,郎才女貌的一对佳人开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那该是多么应景的美好啊。 可是,偏偏地,愣是聪明透顶的一个米小诺,就是不想读懂他的用心,就是不想听懂他的有意。那片和声细语的交际里,愣是隔着一个心与心贴近的距离,令他好难跨越过去。 冷静下来的季相哲还是会认真地试问自己,他这舞动着青春激情的热血,到底是不是一个对的开始,又是不是一个错的开始。 可是,再怎么叩问自己,他那颗为爱狂跳的小心脏,就是愿在一睁眼就能看到的距离里,舞动着兴奋和满足,咀嚼着爱的不由自主。 这新开辟的天地,可是他酝酿了许久的青春大作,他可不能枉费了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 他还得为自己求得机会,争得进展,因为,他是一只狼嘛! 那个打开来的包包里,包罗了化妆品洗涮用品内衬外搭之种种,甚是特别的,还有一对漂亮的布娃娃,手牵着手,相视而笑。 这份用意还需要有人为她解释解释吗?不需要。这就是物的语言,米小诺悟得明白。 如此心细的一个人,令米小诺试图躲避的心又染上了沉重。看来,有些情是逃不掉的,那么她又该如何定夺呢? 当然了,从这个人手里亲手递过来的情意,米小诺没有再送出去。如果先前装愣充傻的她是在捉弄一个人的好意,那么现在的她,不能再无视人家的付出,反复激惹人家的火气。 这些衣物鞋帽即使自己不想上身,她也不会再送出去了,她不能总是不知好歹,总是践踏人家的情份。 宁依依的包裹里也是相当的丰富,一件件的衣服饰品,她都一一地展示给了米小诺看,她得炫耀她的魅力。你米小诺没有吧,哲哥哥只送给我礼物,哲哥哥心里只有我。 米小诺看着得意的宁依依,无奈地摇摇头。唉,宁依依,该怎么让你醒来呢? 越是这样的宁依依,米小诺越是将包包藏得深深的。她怕她知道了还会抢过去,令季相哲失落。她还怕她知道了季相哲的用心,一哭二闹三什么什么的怎么办? 米小诺一方面希望宁依依能够清醒过来,看清季相哲的心思。一方面她又怕宁依依醒来,醒来的宁依依能好生安生吗? 还有,米小诺也怕自己的沦陷,她得思忖着她到底该不该拥有那份情,她到底该不该与他续写那份情。 所以,季相哲还是没有见着他扫货的眼光亮瞎他的双眼,但是,至少,他没有见着它们出现在他人的身上。如此,他也是安慰的。看来,那个丫头还是读懂了他的用心,只不过是慢热了些而已。 第113章 相依相随的陪伴 不再一味地急功近利的人,放慢了心性,默默地陪伴在佳人的身边。 如果米小诺想愚钝,那么他就陪她愚钝。如果米小诺时时都想拖上宁依依,带上碍事的狗,他就与她们共乐。 反正步步相随的陪伴,已使他很满足,他得慢火烘烤着这份感情,令那个人主动投降,投怀送抱。 那个怎么点化也点化不开的宁依依,只要有他季相哲出现,她总能闪身到面前来,纠缠着他的身边。一再躲避的人不再为此多费心绪,你愿意靠近就靠近吧,总有你体会到疏淡滋味的时候。 还有那个不好应对的大武,令季相哲也费上了心思。他想方设法地与它套着近乎,变着花样地为它送上美味,诱惑着它的味蕾,引诱着它恋上他的好。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诱它易主。 那个新主人是谁,当然是他季相哲啦。 季相哲那个不可示人的目的可是只有自己明了,他想驾驭大武,确切点是想用贿赂沦陷大武,令它识趣点,在散步的路上嘛,别老当那个碍事的狗。 你大武嘛,你该享受你的美味享受你的美味去,你该睡你的大觉睡你的大觉去,你护卫的美女嘛,由我来陪伴就好了。 可是,大武是谁,聪明即使比不上季相哲,也不比他差多少。季相哲想让它易主,那是没得谈。 它大武只认米小诺,嗯,只认美女,那才是它真正的主儿。 你季相哲充其量是个副主儿,关键的时候,他大武连副主儿也不认,别以为我吃了你几口狗粮就会倾倒向你,那是不可能的。 主人要求办的事儿,该怎么地就怎么地,绝不对你网开一面。 唉,对这个忠心耿耿的狗儿,季相哲该拿它怎么办呢? 无论如何,季相哲都得对人也好,对狗也好,极尽自己之能事。他已经成功地迈出了独舞的第一步,接下来的行进将在细如流水的时光里,触探着情的指尖,向往自己心中的彼岸。 每当晨曦透过云层微微露出头,米小诺就起身洗刷。打开小木屋的门,去迎接清晨空气中徐徐上升的负氧离子。挂上耳机的她,快速地径走在院落里新辟的小径上,数着花香,闻着草青,大脑里活跃的知识分子也一同印下了花香虫鸣。 大武溜达在院子里,欣赏着它的主儿,真的好喜欢她啊。天一亮就能见到主儿,真的好高兴呀。大武张着嘴,几欲将哈拉子给流出来。 米小诺经过大武的身边,就得触摸一下它,否则,大武会一直跟在身侧求安慰,不让你专心学习。看吧,可爱的大武。 细碎的脚步声,也能惊醒梦中人。季相哲伸展着腰身,目光透过窗户就能看见那个晨练的人。他那俊朗的五官上,瞬间就会染上醉心的笑意。 一睁眼的世界里就有佳人的影子,怎么忒像是在梦中呢? 季相哲再揉揉眼睛,确认一下这不是在梦中。嗯,清晰着呐,不是在梦里。 薄雾的清晨里,花径间的小仙子,瓷白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粉红,长发束起了高高的丸子头,几缕碎发飘浮在脸颊旁,带着妩媚的妖娆……倚窗而立的视线里,流淌着一幅画,那个狼迷醉在了画当中。 人生,定格此刻,多好。一生向往,何尝不是拥有如此的美好! 欣赏不够的人,推开门走入院落,矜贵的步伐和上晨练人的脚步,踏踏的脚步声就在此时此刻悦耳了心跳。 出于礼节的米小诺,不得不摘下耳机,延续着课程里的桥段,用外语试问着这个靠上来的人。 季相哲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流利地应对作答,然后犀利地发起挑战。 米小诺狡黠地笑笑,原来这难不住他。再换一种语言试试,咦?竟然还是难不住他。 两个人叽哩呱啦地,唤起了大武的强烈不满。他们为什么尽捡它听不懂的话讲呢?它得抗议抗议,那一声“欧——”上了天,试问着两个说话的人,“你们都在讲什么鬼话呀,我听不懂啦,我听不懂啦,欧——。” 米小诺抚摸着大武,示意它不要捣乱。正在应战中的她,得压下那个人的势头,她又将话题切换到了边区民族语言上,她不信她挫不败他的士气。 边区小语种可是她新修的项目,她诚想他不会。 可是万能的季相哲,竟然也能一本正经地应对,如此以来,米小诺不得不偃下士气,折服了内心。 她深为了然,看来,这个才子,外在、内在都强势得厉害。 琴遇上了瑟,声声鸣翠,这就是此刻的他们。 那些共同读过的书,成了他们聊不完的精彩。他们认同着彼此的观点,他们会意着各自的境界,原来,他们是一对前世就修来的知音。 第114章 争风吃醋的人和狗 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不要紧,他们置它大武于不理不睬,大武就不高兴了。 它得刷刷存在感,告诉他们一个大武的存在,“欧欧,你们笑什么呢,告诉我大武好不拉,欧欧。” 两个谈笑风生的人,只是给了大武一个抚摸,就继续着属于他们的快乐,大武气不过,“吠吠”着就加入了他们行进的行列,当然啦,它得行进在他们的中间,一定是中间的那一个。 季相哲绕过大武来到米小诺的另一侧,大武还会绕过去,继续穿插在他们的中间。 季相哲再怎么怒视大武,大武都视而不见,丝毫不见怯懦,依然我行我素。着急了的人还想强行拉走大武,不服的大武拿出威严“吠吠”着,将一张獠牙的嘴示给他看,“汪汪,别动,汪汪,再动我咬你。” 如此一来,季相哲不得不败下阵来,不再与一只狗较真。可是有只狗在中间挡着,实在是太碍事。他将求助的目光交给了米小诺,“细诺,能不能让大武到边上去休息休息?” 米小诺看一眼大武,大武正在怒视着季相哲,“欧欧,要休息你休息去,欧——” 米小诺轻笑,“大武在这儿不是挺好的嘛,多懂事的乖孩子。” 大武听得表扬,高兴地嗷嗷起来,“还是诺诺好,诺诺最好。欧——” 季相哲生气那个向着狗说话的人,她怎么就是不懂他的心呢? 不想一清晨的好心情被狗破坏了,他转移了视线,重又拾起话题,回到天南地北的神聊里。是的,他何必要跟一只狗过不去呢? 两个相谈甚欢的人似乎总有谈不厌的话题,聊不完的神话,二人爽朗的笑声,惊醒了梦中人。 宁依依抬眼看见窗外两个谈笑风生的人,急嗖嗖地就起了床,她可不能落下精彩的瞬间呀,她还有要紧的任务呐!要被狼觊觎啊! 宁依依蓬松的狮子头一出现,米小诺几步迎上上去,为她梳理着头发,“依依,形象啊。” 宁依依来不及说声谢谢,急急地就追上了她的哲哥哥。 米小诺打理好宁依依,就淡出了小径,步入了厨房。她这个厨娘要做早餐啦。 大武紧跟着米小诺的步伐,也淡出了小径。它不喜欢宁依依,也不愿陪她散步。 来到厨房,米小诺首先为她的宝贝大武准备好食物和水,再开始清晨坊间的蒸煮煎炖熬。 享受着美味的大武,目光还在它的主儿那儿转悠,嗯,一个美美的主儿,一个好好喜欢的主儿。 季相哲还想走上几圈,只是宁依依那没头没脑的跟踪调查,永无何止的疑问问题,败了刚刚聚集的那份美好,不得已的人匆匆地撤了。 宁依依甚是不解,更是走气来着。明明他与米小诺有说有笑的,怎么她一来,转眼就变了个人呢? 她的哲哥哥这是怎么了呢?怎么聪明的她也要变糊涂了呢? 唉,宁依依呀宁依依,短回路的你如何能跟上脑回路高度活跃的哲哥哥的节奏呢?你那泛泛的问问,幼稚着呐,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哲哥哥的兴致呀。 什么时候的宁依依会醒过来,看清她自己呢?很是为她着急来着。 厨娘的早餐很快就会做好,简单又营养着。 汤汤水水少不了,煮一杯牛奶,熬一杯奶茶,或者熬一锅稀饭,煮一杯麦片,都是清晨唤醒肠胃不错的选择。 蔬菜水果更是少不了,少少的几粒浆果或者几块果块几片菜叶,拌上沙拉酱,就是满满的维生素。 一份蛋白质也是必需的,一个蒸、煎、煮的鸡蛋,或者一份切、煎、烤的火腿……ok啦。 晨练后的他们,就聚在这里,补充一天开始的能量。 第115章 挤进厨房里的人 感情要发展,就要有靠近的距离,对于米小诺下厨的时辰,季相哲也有兴致靠过去,为她打打下手,做做力所能及。况且这个地儿,是大武所不能干预的。 米小诺对这个挤进厨房里的人,起初是不习惯的。本来自己统筹有序的烧水洗菜蒸饭煮粥之等等事务,愣是被这个人东抓一把西抓一把地乱了节奏。 可是,慢慢地,米小诺发现,这个人入门得很快,洗菜改刀归位用具,利落得很。 从起初拒绝的米小诺到最后接纳的米小诺,没有用多长的时间。她很快发现,有人帮忙,干起活来更为快捷便利,所以,她便不再生硬地拒绝有心人的配合。 原来,有个跟班的,是件轻松的好事情,她何乐而不为呢?并且这样还可以节省出好多的时间来,令她可以多码几页字多读几页书。如此的好事,她为何还要拒绝呢? 再说了,厨房这个公共地儿,也没有行个文规定一下,谁该进谁不该进。 所以,季相哲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靠近着心上的人,他在用行动一步步地逼迫她入情,逼迫她入怀。 时刻提醒着自己清醒的米小诺,还在坚守着内心的阵地,她不能因为那个人的小恩小惠就将自己沦陷,她得做那个冷静的人,她得做那个明理大局的人,她得令支教生活稳定。她不能为了一个男人与宁依依互撕反目,令支教生活蒙上不该有的混乱。 所以,属于米小诺的心,依然在理智里行进着。 对于厨房这块重地儿,它关系着吃的生存大计,所以,米小诺早先就对大武明言了规矩,不得迈进厨房半步。 大武先前对这个要求没有异议,厨房外的地儿便是它的乐园,既可享受享受美味,又可听听音乐。尽管那个叽哩呱啦的什么东西它听不懂,但是只要能陪在诺诺的身边它就是幸福的。 可是,季相哲的堂而皇之出入厨房,就引起了大武的强烈不满。对于米小诺放纵那个人的随意出入更是生出了妒意。“欧欧,诺诺,为什么他能进,我就不能进?欧欧,我也要进,欧——” 米小诺对大武的要求不予应允,“大武,乖,听话,这个地儿你不是你该进的地儿。” 大武很是不满地抗议,“欧欧,诺诺,不公平,欧,诺诺,我也要进。欧——” 再三请求得不到允许的大武,只能两眼虎虎地白着季相哲,“哼——,我恨你。欧——” 季相哲对大武伸伸舌头,“欧——欧,你进不来吧,欧——欧,你羡慕吧,欧——欧。” 大武气得露出獠牙,“汪汪,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汪汪。” 米小诺对这个踏进厨房的人也是心存纠结的,他不是她不让他进来他就不进来的,他是一个大活人呐。 “大武,我也没有办法啊,他长着两腿,由不得我指挥啊。” 大武愤愤着,“欧欧,诺诺,那是不是我去掉两条腿,就可以进得厨房了?欧——欧。” “诺诺,如果去了两条腿,我就没办法保护你了,我也好为难啊,诺诺,欧——欧。”大武也甚是无奈地纠结着。 进得厨房的季相哲,开始有模有样地师从米小诺。怎样配菜、怎么改刀、怎样炖汤、怎么熬粥……似乎这是他新修的课程,似乎这是他一定要满分通过的课程,所以,他专注着,乐此不疲着。 米小诺阻挡不了这个徒弟的学习热情,将自己的武艺没有保留地传授给他。 慢慢地,米小诺发现,这个徒弟大有超过她的势头。 他那标新立异的独辟蹊径,令食材的搭配更为多彩,也令食物的味道惊煞舌尖。 那个惊尖夸张的叫声,就是品尝到美味的宁依依发自内心的惊呼,盘子几乎都要被宁依依给吃了,米小诺轻轻地笑过,看来那个徒弟还是孺子可教的。 似乎那个人的手艺还在提高,标新立异的各种美味,犒劳着各个的小味蕾,最终连米小诺都得感叹这个人的不可估量。 也是,有心做事情,哪有做不好的。再说,厨房的事务,也没有个唯一标准,合口合心就是美味。 还有还有,走进厨房的季相哲,可以依品尝味道的名义,为米小诺送上一口美味,也可以依不会的名义,请米小诺手把手地教他……每每此时,靠近的荷尔蒙气息,就会乱了米小诺的心跳。当然啦,季相哲的心跳也不能正常地节律。 来自季相哲的体贴和关怀,似温吞的暖流,细细地熔化着米小诺的理性。渐渐地,依赖情绪产生了,渐渐地,仰望情绪产生了,渐渐地,心会不会发生变化呢? 米小诺害怕心的沦陷,她得守住自己的理性。她提醒着自己,那个季相哲是有未婚妻的,那个季相哲不可能是她米小诺世界里的人。 可是,在狭小的空间内,两个人碰触和交流紧密了很多。似乎,米小诺再怎么理性,总也逃不过那个有意靠近的荷尔蒙。 也许抛却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能玩得转这个世界。 可是他们是带着各种身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载体,需要去化前行路上的各种缘。父母缘、朋友缘、子女缘、同事缘……名目繁多的各种缘,爱情缘只是其中的一粒,强大的时候可以是无限大,弱小的时候可以忽略不计。 有情就该成眷属吗?这是谁说过的。 这个问题在试问着季相哲,也在试问着米小诺。 月下老人说过吗? 第116章 支教的交换 季相哲这大张旗鼓的支教架式,其实只是他伪装的一个幌子。他的工作还在蓬勃向上,他的收入也在翻倍地增长。 如今的他,只不过是将先前的世界各地飞,变成了现在的专注于一个地方,并且大大压缩了在海城的时间,延长了在边区的时间。 似乎,边区是他的大本营,海城只是他的一个公差地儿。 方彤雨很是抗议他的频繁外出,可是,她的抗议对于季相哲来说,不存在一丁点的顾忌。本来嘛,季相哲就希望她出局,尽早地出局,如果她能就此打住,他会念想她的好的。 可是,方彤雨哪能轻易地退出呢?既然对季相哲抗议不起作用,她得对她的老爸施加压力,“老爸,你就不能限制他出行,让他在公司里老实地呆着?你一个老总的威严都哪里去了?” 方国对这个痴迷的女儿也甚是没有办法,“他的业务没有间断,他的业绩没人能比,我能拿什么理由限制他外出。我倒是应该鼓励其他员工都向他学习,走出去,将业绩搞上来。” 努力无果,方彤雨闭了嘴,唯有继续陷入无尽的等待中。 行在边区里的季相哲上课次数不多,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所以他狡猾地赖上了米小诺和宁依依,让她们代他上课,条件是他带她们出去玩。当然啦,得闲时,他也会讲讲课,将外界的视野带给学生们,与他们共同分享这个大世界的五彩斑斓。 好像交换条件不错,米小诺与宁依依都很高兴。宁依依讲课的主动性竟然有了很大的提高,她在为她的哲哥哥付出着。嗯,有爱就有动力。 学生们清澈的目光,带着没有污染的纯洁,那双双急于看到精彩世界的眼睛,带着太多的未知。 米小诺有兴致将她所聚集的视野,点点滴滴地浇入那片清澈里。学生们天真的问答,亦能勾起她无限的玩味。她在思绪里品味着不同的人生感悟,感慨万千。 尽管这些学生视界有限,但是他们的哲理问题不减智慧,个个都是尖锐着的尖锐。米小诺有时候会被学生的问题纠结多日,那些个切换角度的问题,挑战着她的惯常思维。 可爱的学生们,为她的写作提升了想像的空间。米小诺有时候会感叹着,到底是学生们在教她,还是她在教学生们。 这一个一个的小宇宙,都在迸发着他们不同寻常的能量。米小诺汲取着,也在付出着,心中的纠结在感悟中渐渐地化为虚无。 偶尔在心头掠过的朗宁哥,过去是她不愿碰触的痛,现在是她不愿再忆起的人。既然相处一个屋檐下都没有修成正果,那么无缘无份的他们还有什么值得她去纠结吗? 没了。 已经坦然心态的米小诺知道,她与朗宁哥的那段过往,不关乎个人的优秀与否,关乎的是缘分的深浅与否。 既然一个人有情,一个人无意,那就该散了。散了就散了呗,还至于压制自己的内心不见光明吗?不至于。 米小诺终于能理直气壮地给出自己这个答案,看来,属于信心的种子已经开始萌芽了。 是的,人生真的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走着走着,就走出了阴霾,走着走着就见着了光明。如果,每一次的经历,都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相遇,那么,每一次的挫折,也都是必不可少的风景。 比如,这支教生活,真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啊!如果苏朗宁不踢出那一脚,她米小诺能有眼前的视界吗? 也许,她早就成了某某大学的研究生,工作了,然后生儿育女了,然后相夫教子着,如此按部就班地日出日落,平凡平淡无波无奇的一生。 可是,人生不可假以或许,幻想总归不成为现实。 既然过去的已经不堪回首,那么就让明天一定灿烂吧。米小诺已经点燃了希望的种子,寄望于下一个的春暖花开。 你看,如今的米小诺还有点庆幸,眼前这耳目一新的世界,是挫折带来的。 是的,季相哲亦在庆幸着,他这飞来飞去的路途,似乎都是为了去找见冥冥中的那个她,终于他们和着节拍,在这神圣的地方相遇了。 是上帝的安排吗?季相哲坚信着。 与他擦肩而过的人千千万万,与他打过交道的人形形色色,入目的靓丽有,入耳的娇柔有,唯独入心的温软没有。是在见到米小诺的那一刻,他那颗漂浮的心终于有了停靠的渴望,饥渴无比。 他感谢上仓的厚爱,让他有幸遇见,有幸魂牵梦绕。 第117章 假日里的情怀(一) 休假的日子来了,事先筹划好的外出游玩,就要出发了。 季相哲早早地收拾好物品,发动了车辆,候在那里。 米小诺率先跨进了院落,宁依依还落在后头磨蹭。 远远地,季相哲就看见了一身休闲的人。白白的t恤扎了一点点衣角在松散的牛仔裤里,小白鞋上的裤脚挽起了宽窄不一的边,一截嫩白的皮肤露在外边,令候在那里的人紧了紧喉咙。 不知道这身衣服她是何时购得的,或是在哪里淘得的,反正简单又活力,看着就令人挪不开眼睛。咽一下口水,季相哲酸酸地安慰着自己,但愿这身衣服不是别人送与她的,否则他的给予显得是那么地见不着光。 季相哲绕过了车身,来到副驾驶位,很是绅士地打开了车门,静等着佳人入座。 可是,正在遐思里的美好,转眼就被一阵风扫过,一个多彩的身影来了个急刹车,差点撞入他的怀中。不等他看清来人,那个人就双脚离了地,坐在了副驾驶席上。 季相哲伸出去的手,是要阻止那个人的急切入席的,可是,手动了动,到底没有真正地扯起那个人的胳膊,将她拉下来。 失落的人用力甩上了车门,压抑着一眨眼涌上心头的火气去寻找那个傻丫头。只见那厮已经打开了后排的车门,一只脚迈了上去,身子尚在倾斜中。 季相哲跨过去,伸手拉住了车门,诚想阻止那个人的落座的。可是,上了车的米小诺梗着脖子回他一个得意的笑,令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被这丫头耍了一把。 到底是在甩上车门的那一刻,季相哲狠狠地剜了那个人一记眼刀,算是解了解此刻贴着心头的怒气。 坐上副驾驶的宁依依,已经哼开了小调,她终于得逞了,她又座在了哲哥哥的身边。 绕过车身的季相哲,坐回了驾驶席,系上安全带的空档,他又向后看了看。唉,一个欠收拾的小东西,竟然算计了他。 如此而来,高兴的是宁依依,烦恼的是季相哲,与我无关的是米小诺。 似乎,自我陶醉在爱情里的宁依依,愈发地霸道和勇往直前了。既然哲哥哥不愠不火,那么她就得激情似火,爱情的火焰只要能最终点燃,谁点都一样。 米小诺不曾想,为了一个座位还要去较什么劲,宁依依想坐,那就由着她坐呗。 那个人的眼刀她都见着了,无所谓啦,最好他一直气着,那么她就可以尽情地徜徉在她的小宇宙里,自由心情。反正,大气小气都一样,一气二气三气也一样,再也不会生气半夜出走的人,令她气人的胆量又见着上涨。 宁依依对她的哲哥哥的热情主动,似乎正中米小诺的下怀,她可不必为了心头那点少得可怜的顾忌,与季相哲周旋。 你看,坐在后排座的人可以将视线随性地交给窗外的山山水水,而不必顾及那个开着车的人随时扫过来的目光。她可以将思绪任意地交给海阔天空,而不必时不时地应承应承那个人的问话。 只是,米小诺不知道,透过后视镜的反射,季相哲还会望向车后边。 那个不经意的一瞥,令他知道那个鬼怪的小精灵在发呆,在愣神,在挠着头发想心事。她那不经意的笑,甚是挠痒了开着车的人。嗯,一个像猫一样可爱的小东西。 独自陶醉的那个宁依依,兴奋得没边没际。似乎有了季相哲参与的活动,她宁依依就是打了鸡血,说着笑着唱着,聒燥得慌。 开着车的季相哲偶尔也会皱起眉头,轻轻地叹口气。唉,宁依依,你的兴奋就没有刹车的时候吗,你累不累呀。 宁依依哪里读得懂她的哲哥哥的烦燥,还在话痨着,还在殷勤地为她的哲哥哥递水送茶传递着体贴温暖关怀。 唉,永远醒不来的宁依依呀,该拿你怎么办呢? 第118章 假日里的情怀(二) 失去理智的宁依依,还得提点提点米小诺,告诉她,哲哥哥是她宁依依的,不可能是她米小诺的。她的精彩她得炫耀一下,显摆一下,最好是能够赢得掌声。 “诺诺,你说哲哥哥这去而又返的支教,是不是我的功劳?”宁依依看似是在求解答案,其实是在肯定命题,她的兴奋一定得有人为她鼓掌喝彩。 “嗯,是你的功劳。”米小诺轻挽着笑容,她不知道宁依依这烧脑子的话,说出来有没有后悔过。 得到肯定的宁依依,更是骄纵了心情,“诺诺,我就想与哲哥哥在边区过世外桃园的生活,我好喜欢好喜欢他。”宁依依在憧憬里无限向往着。 “好,你使劲努力。”米小诺应允着,却又感觉自己是个特不厚道的人。 季相哲不喜欢宁依依,她已经透心地明白,可是她又不知从何角度从何立场去点破宁依依,令她清醒过来,所以,她只能这样声答声应着。 也是,感情的事得由自己去领悟,自已转不过弯,别人说什么都是多余。有的时候,旁人好心的提点或许会出力不讨好,反惹一身骚。 所以,尽管是聪明着的米小诺也不敢轻易造次,她怕宁依依将她看成是什么别有用心别有心计之种种。 当然啦,心地坦诚的米小诺并没有什么利己的想法,利私的欲望,更别说独自霸占独自拥有什么什么的。 真的,如果宁依依能拿住季相哲的感情,她倒是会附上真诚的祝福,祝他们天长地久。 为姑娘们提供周到行程的季相哲,如果知道了那个坏丫头如此的脑回路,是该将她直接扔下大峡谷,令她后悔终生。 可是,秘密只属于两个女孩,那个努力行进在爱情里的季相哲被屏蔽在了心门外,听不到属于她们的独语。 你看,信心满满的宁依依自持与季相哲来自同一个城市,心理上就占了上风。更感觉自己的家庭环境优越,与季相哲的家境甚为般配,所以,如此衡量着的她,无法不浮想联翩,更无法不志在必得。 对于哲哥哥不配合她的感情进展,令她生出不少的懊恼来,她也有过失落。不过,经得起打击的人总会在一转眼之间燃起新的希望,将不快忘得一干二净,她的信心在激励着她勇往直前。 任谁都不会怀疑,一个男人千里迢迢地来支教,大幅度地改善居住生活环境,不是为了一个心爱的女人而来。 支教队里只两个女孩,那个乡下来的米小诺,在宁依依的视界里,一无家庭背景,二无社会背景,无论如何是配不上她的哲哥哥的。 所以,宁依依没有理由去怀疑哲哥哥的此行不是为了起舞她宁依依的爱情,她得详尽自己的魅力,不予计较一个男人的不懂体贴不知呵护冷硬的小脾气种种,只要他的内心是在为她跳动,她就有无限的宽容心。 连米小诺都认可了哲哥哥是为她而来的,那么,她更加坚定了哲哥哥的感情。 唉,添油加醋的米小诺呀,真的令宁依依找不到北啦。 对于宁依依有意无意表现出来的优越感,米小诺观在眼里,安然在心间。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宇宙万物各自为大嘛! 第119章 假日里的情怀(三) 宁依依的主动殷勤贴近靠近,令一个大男人很是头痛地躲闪着距离。 对于那个坏笑的米小诺,一个即将失去风度的人恨不得上前拧着她的耳尖让她求饶告输。 到底,秉持风度的人没有拧上她的耳朵,因为他不舍得呀。他还怕,如此惹恼了那个坏丫头,从此反目了,他该怎么办。 唉呀呀,季相哲,你言明立场摆清关系,多好,一个大男人反复地顾忌什么呢,来点硬度好不好。 不好,属于季相哲的硬性还需要时间去磨练。 米小诺依然在做着局外人,季相哲那唯恐躲之不及的神情,为她增添了旅途的欢乐。坏坏的人,还会指点着宁依依为她的哲哥哥拎衣服提包裹递帽子,为她的哲哥哥擦汗递巾送水饮。 有时候良心发现的米小诺感觉自己不是个好人,拿着别人的感情做调料,不够厚道。 可是,她又拿不出立场去接纳季相哲,也拿不出立场去吃醋去前进。因为,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呀。 过去的苏朗宁使她没有自信,现在的方彤雨和宁依依使她找不到执着的理由,与其纠结着,倒不如送个顺水人情,各自为安嘛。所以,她就是那个坏坏的人,最好一坏到底。 他季相哲为了感情可以任性妄为,不顾一切。她米小诺为了感情得谨小慎微着,受过伤的人得小心地护卫着刚刚萌芽的信心,她还没有足够的胆量去与他起舞疯狂。 行进在清醒里的米小诺感觉,她这样避而不谈感情都是为他好,为已好,为了大家都好。 是吗?是为他好吗?季相哲可不这样认为。 对于那个丫头的充愣装傻使坏,他在心里梗梗着,手里痒痒着,真恨不得瞅个机会好好地敲打敲打她的脑袋,让她知道害他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可是,那个做了坏事的丫头总是躲得远远的,令他靠近不了。 回过头来再看一眼宁依依,被人家利用了还自得其乐,季相哲那个气呀,盯着这个甚是碍事的人就是摇摇头的无语!怎么你宁依依就和大武一样,就是不见长眼色,只一根筋呢? 甚是无奈的人对着长空吹起了口哨,他得对着鸟语说说鸟话。既然人不懂他的感情,有只鸟懂也行。大不了他与一只鸟生活下去,不与这些人生气上火置气。 悠扬的哨音唤来了无数鸟儿的共鸣,可是,就是唤不醒身边人的共语,季相哲收回了口技,将脚下的石子踢起了空,一阵尘土飞扬,模糊了他的思绪。 假日里的他们,纵情地游玩了雄伟壮观的建筑、波涛汹涌的大峡谷,还有那令人神往的神山圣湖、原始森林…… 年轻人在一起,快乐着,奔放着。 一路上,歌声不断,一路上,笑声不断。 尽管多多少少的小别扭在他们中间横着,似乎面子上,大家都在风度地维护着和谐,只在暗地里较劲着心情和心境。 宁依依的高原反应还要时不时地发作一下,需要她的哲哥哥搀扶一下,关注一下。 季相哲依然会在无奈中搭过手去,令宁依依的心计得逞。 助力宁依依爬上山坡的季相哲,还想再拉一把米小诺,可是那厮竟然绕道上去了。 气不过的季相哲,故意堵在那个狭窄的小路口上,看你米小诺怎么通过。 无路可走的人故意地放大了声音叫喊着宁依依,惊慌着转身的宁依依令那个堵在路中央的人挪动了脚步,扭转了脖子。 陡然“咚”的一声响,是那个人的脚硬硬地踹向墙头石头的力道,走在后边的人瞬间惊颤了心跳。 惊慌的叫声没有喊出来,米小诺怕暴露了内心的慌张,更怕引起那个人的再次回转头,令她陷入措不及防里。 在心头生恨的季相哲,竟然走上前勾住了宁依依的肩膀,令宁依依的兴奋跳到了嗓子眼,差一点就要将心脏吐出来。 头脑发热的季相哲自作聪明地以为,走在后头的人会生气吃醋抢白眼。可是,他所期待的嗲声喊声咳嗽声就是没有出现,平静到他怀疑后边是否还走着一个人。 猛然调转头的人是要看看后面的那个人在干什么,可是,一转眼,却不见了那个人的身影。 季相哲的心头又见着着急,匆忙松开了搭在宁依依肩上的手,自叹着幼稚,慌路寻去。 边走边思绪的人敲敲自己的脑袋,唉,这都在做着什么小儿科的事情,竟然做了人家不屑一顾的事情。 季相哲那个无非是想激惹米小诺视线的小动作,竟然误撞了宁依依的心跳。唉,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人啊,什么时候你才能硬性起来,不做这些没筋没骨幼稚无比的事情呢? 不知道,反正,走气的人依然在走气,闪身事外的人依然闪身事外。你看,那个米小诺竟然在悠然地欣赏着风景,了然不知他人的心急。 放松脚步的季相哲,眼神盯着那个人的背影出神,他不得不承认,米小诺就是那个精灵,前世修来的专门来整治他的精灵。似乎他再怎么动情动语动心,就是玩不过她的旁观躲闪疏离,他的小心脏也只有被拿捏的份儿,别无它力。 唉,真的没办法啊,谁叫你一厢情愿呢?谁叫你迷上了一个万年的狐仙呢? 你季相哲且恼且烦着吧。 第120章 潜移默化的改变 游玩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重又回归生活的他们,又开始了琐碎的日常。 季相哲两头奔走的步子还在行进,尽管一再开展的爱情没有发生质的改变,可是,属于他的努力依然在锲而不舍地前进着。 只要米小诺是单着的,那他为什么要停下追逐的脚步呢? 一颗不受自己控制的心已经舞上了旋律,他也没有刻意让它停下来的打算,且舞且快乐吧。 日常的厨房事宜还在侵占着他们宝贵的时间,很多时候搭不上手的季相哲就会心疼着米小诺的付出。 你看,讲课听课备案读书写作之种种,似乎再多的时间都不够她用。让这样的一个大忙人,将时间浪费在厨房里也怪可惜的。再说,这样一枚可人的小女子,是应该捧在手心里欣赏的,是不该沾染柴米油烟酱醋茶味道的,一不小心弄丢了仙气怎么办? 所以,当季相哲再一次公差归来,身后就多了一个人。周嫂,大家定义里的那个厨娘。 嗯,周嫂,成了大家的百变厨娘。变着花样的美食,勾搭着每个人的味蕾,他们又品尝到了不同风格的美味。 日常的洗刷卫生整理,周嫂全都承拦了下来。 吃完饭就伸展在床上的宁依依可着劲地高兴,她终于不用收拾卫生了。 米小诺不落忍周嫂的付出,还要为她搭把下手,都被周嫂推着手送出了门,“一个小姑娘会干什么,在这净碍事,你忙你的去,我自己忙得过来。” 如此一来,就为米小诺节省出了大把的时间,她就可以可着心情地码字阅读备课神游神思神往。 她由衷地感激着季相哲的有心付出,感谢的话说得再多也表达不了她发自内心的真切感动。 尽管感激感动感言很多,但是,因了一件厨房的事宜就将给自己给送出去,米小诺感觉还是不能如此地轻率。到底有没有混淆感激与感情的冲动,她得厘清,她得理明。 再说,如果因了这一点感动就将自己卖了,无论如何是便宜了些,随意了些,米小诺不能如此轻言激动没有立场。 心存幻想的季相哲,还在得意着他为米小诺省出的大把时间。如此一来,他是不是可以分得一杯羹,与有情人多争取点相处相聊的时光呢? 可是,事实总是差强着人意,米小诺没有为季相哲让出过多的时间来。她的躲闪还在,她的挣扎也在,她就是没有足够的立场去接受去认可那个人。 没有接受认同的立场,那是不是有阻止阻隔的立场? 米小诺发现,她似乎也拿不出个象样的立场去阻止季相哲的恣意妄为。人家行进在两个事业之间,不碍她米小诺什么事情。况且,人家并没有对她言明追求求爱之种种。 那条似明似暗的好感,只是萦绕在自己心头的一丝好感一丝猜测而已。 如此看来,似乎她率先提出抗议,都是自作多情的不自量力,所以,她得依旧行进在模糊里,交给时间去拨云拨雾。 可是,情如果是慢热的,那么总有它见着光亮沉上热度的时候。 慢慢地,米小诺对晨练中没有出现的人,会不由地生出些失落来。慢慢地,米小诺对夕阳中突然出现的人,会莫名地生出些激动来。 这些潜移默化的渗透,有着不容小觑的杀伤力。 那个恪守着理性的米小诺,她那不听话的小心脏,总会冷不丁地来场震颤,摇晃着她坚守的防线。 为了控制那个不听话的小心脏,米小诺会刻意地躲闪着那个人的靠近,但是这份躲闪的空间太过狭小,甚或说是自作聪明。 第121章 感情的进展 因为,季相哲总会悠闲着步子,在那棵大树旁,在那个转角处,在那个阴影里……出其不意地闪入她的视线。 那个吹着悠扬口哨的人,挑逗着的,可都是陡然惊讶人脆弱的神经。 那挺拔高大帅气魅力的身影,能迷倒晨曦和夕阳,更别说是米小诺那双目眼睛了。 有的时候,米小诺故作视而不见。可是,你米小诺敢装聋作哑,他季相哲就会将口哨一直地吹下去,直到惊动了睡梦中的鸟儿,让纷纷齐鸣的鸟叫吵扰得满世界不平静。 米小诺才不得不对上他的目光,酸酸地应上一句鸟语,“哦,是季总呐,我还以为是一只多情的鸟儿在叫呢?” 唇角提着坏笑的人怼上,“嗯,无情的鸟儿都被唤醒了,有情的人就是听不见,看来,装睡的人唤不醒呐!” 米小诺扑嗤着就笑出了声,“季总,鸟语鸟懂,满树的鸟儿都在想着你呐,你怎么就说上了人话呢?” 季相哲气结。唉,如此一个不解风情的人。 大武听得鸟叫,很是来了兴致,“欧欧”地叫个不停。“诺诺,有什么情况吗?需要我做什么吗?欧—” “大武,鸟儿在叫春,你就别起哄了。”米小诺还在挑战着某个人的底线。 季相哲了然,做个叫春的鸟儿又如何呢?悠扬的口哨再次和上了他的心声,“爷就是心情好,做什么都无所谓,被这个女人调侃着都是快乐。” 如此深入故事情节的人,令米小诺很快生出担忧来,就这样地被这个人缠着沦陷了感情怎么办?打心底里,她诚想能把人撵走。 可是,米小诺能说这是我散步的时间,你季相哲不许打扰吗?米小诺能说这是我家的地儿,你季相哲不许进来吗? 撵人不成,米小诺还在自作聪明地变换着锻炼的地儿,由院落内改在院落外,由院落外向东改在院落外向西,再改向南、向北……似乎怎么改,很少的时候是个宁静的早晨或傍晚,很多的时候都是逃无可逃。 那个小叉路口,或者那个转弯处,再或者那个大树背后,总会变戏法似的闪出个意外的身影,似乎他是她肚子里的虫子,一准知道她今天是向东还是向西。 也是,有心做事,哪能难倒有情人。 东东西西的那几条路并不繁复,稍做留心就知去向。再说,有个生物钟在那儿摆着,米小诺定着点的作息规律,季相哲只需提早几分钟即可。 米小诺仍在坚守的理性已见着松垮的迹象,她好怕没入感情的漩涡挣扎不出来,她希望有一个外来的力道,帮她一把,助她不要沦陷。 哪能,连家都不要了的季相哲,岂能不让你米小诺沦陷,那只狼可是唯恐之不及他的猎物入瓮呐。 上课时写作时读书时,都是季相哲无法靠近的时辰,更无法交谈交流诉说衷肠,那份思念浓着呐。 迎着朝阳去会会梦里所想,一天的工作就会充满动力。赶着落日去会会日里所念,夜晚才能在甜蜜里安然入眠。 尽管朝朝暮暮的会合中多了条碍事的狗,时间久了,那“吠吠”的声音也是一曲悠扬的旋律,应景了那晨那夜的美好。 摘下耳机的人,拾起了天南地北的话题,和上步子的人,应上了海阔天空的长谈。 两个装着宇宙太空的人,太多的精彩需要分享,太多的感悟需要共鸣,太多太多的感想需要认可,所以,他们,令夜不再静寂,他们,令晨不再静谧。 晨曲晚调,和了彼此的心声,开启了走向彼岸的崭新的窗口。 他探过她的窗口,她经由他的窗户,一扇扇地揭开,就是全新的认知理解和认同。 第122章 夕阳中的惆怅 又是一日夕阳西下时,吃过饭的米小诺和大武上了路,一天的劳作将在余晖里归位于轻松和安宁。 枝头的鸟儿在唧唧喳喳地叫着,“喳喳,又回来了一个宝贝,喳喳喳,又回来了一个,喳喳喳……” “啾啾,孩儿它爹呢?啾啾,怎么还不回家呢?……啾啾,今天捉了好多虫子,啾啾,今天没吃饱……”鸟妈妈在清点着家庭成员,鸟宝宝们在讨论着一天的收获。 霞光渐渐地淡下去,夜晚马上就要将一天的热闹收归平静。 米小诺闲散着的脚步竟然有些迟疑,一个又一个可能出现的遮掩路段都经过了,那个人没有惊现在视线里。那个婉转着的口哨亦没有从四面八方传来,人呢? 淡淡的失落划过了心头,米小诺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所期待呢?没有那个人的出现,不是可以更好地静心想自己所想吗?为什么会如此地定不下心呢? 惆怅在心头萦绕着,挥也挥之不去,米小诺无聊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散步也没了劲头。 大武对着夕阳一阵阵狂吠,“欧——欧,没了对手,无聊呀。欧——” 米小诺轻轻抚摸着大武,“乖,别叫,听话。” 大武不明白地看向米小诺,“欧欧,诺诺,不想他吗?欧,好无情呀,诺诺,欧——” 米小诺耳朵尽管吊着耳机,心思却是在疑问里缠绕着,不知不觉地就走出很远,忘记了返程。 走得怪累的大武不得不绕到米小诺面前吠吠着,“欧—欧,诺诺,停下,欧欧,诺诺,调头啦,欧——” 回过神的米小诺,慈爱地抚摸着大武,赞赏着,“谢谢大武,大武最可爱。”脚步随着大武调转了方向。 受到表扬的大武怪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欧欧,过奖啦,诺诺,这是我该做的,欧——” 匆忙而来的公司事务,让季相哲来不及向她们告辞,就奔着机场而去。 匆匆地,太阳还没有出山,季相哲会陡然出现在院落里。连夜奔来的人,来不及卸下一身的疲惫,就将目光挂在了那扇门户上,久久地盯着它不动。 他在等待着那个几日不见如隔几秋人的出现,他要告诉她他匆忙而走的来龙去脉,然后他要在她的眼角余晖里,探寻着有没有思念的光束出现。 大武多日不见季相哲,猛得窜过来,就要拥抱他。季相哲一闪身,让过了大武的热情。这个体型庞大的大武,如果正面迎上去,他只有倒地的份儿。 错过拥抱的大武,转身就磨蹭在来人的腿边。季相哲俯下身,抚摸着这个可爱的精灵,为它送上它喜欢的美味。 晨起的米小诺,一推门就能见着院落里的温馨,莫名地心田就盈上了踏实。 哦,这个人又回来了。 只是,轻轻莞尔的米小诺复又折回身,低唤着睡梦中的人,“依依,起床啦,散步了。” 尚在梦乡里的人翻了一下身就捂上了被子,“不要不要啦,我要继续睡,别烦我。” 米小诺附在她枕边轻语,“你的哲哥哥回来了,要不要去会会?” 宁依依一个激灵起来,“好啊好啊,等等我。”尚不清醒的人麻溜着就穿衣戴帽,冲出了房间。 在院落中耐心等待的人,见着双双出门的米小诺和宁依依,心头就生出了恨意。唉,这个难调教的丫头,敢情这晨练是要拉个连出来啊。 没办法,这个自以为聪明的米小诺,就是欠收拾。嗯,暂且积攒着火气,慢慢地与你算个门儿清。 第123章 较着劲的锻炼时光 出得门来,三个人懒散着步子,就走出去好远。 大武急吼吼地喘着粗气,“欧欧,诺诺,太慢了,欧欧,我要快跑,欧—” 热过身的米小诺喊上一句“大武,跑起。”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迅速地消失在转弯处,没了踪影。 季相哲深有意味地笑着,轻勾着唇角试问,“依依,跑起来?” 少有锻炼的宁依依,哪能跑得起来呀。刚刚还庆幸在二人世界里的人,正要对着哲哥哥诉说思念,却迎来了哲哥哥的跑步邀请,坏着心情皱上了眉头,“哲哥哥,我们散着步说说话,好不啦?” 她的哲哥哥的心已经飞走了,哪里顾得上她宁依依的罗嗦,扯起大步就将她落在身后边。 跑步的米小诺,依然沉浸在耳机的世界里,节律的步伐轻轻地踏在大路上,跃动着的都是狼人眼里的诱惑。 几步就追上来的狼,半步落在她的身侧,满眼盛装着她起伏的身影,目光处尽是柔情,这个跃动在眼底的俏丽,看也看不够。 嗯,一呼吸,就是馨香。一伸手,就可拥有。 就连只顾奔跑的大武,都忽略了季相哲的靠近。 跑过路口,折转身的米小诺,一抬眼就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刹不住车地就撞入了狼的怀里。 甚是得意的狼伸手接住,嗯,一个美丽的拥抱。 首先慌乱的是米小诺,“季相哲,干嘛呢?” 季相哲一脸的无辜和坏笑,“嗯,都怪我。” 是怪他吗,明明是自已撞进了人家的怀中,米小诺难为情地红了面。慌乱地挣脱出来,复又扯开了步子,加速度离开,掩饰着那一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失态。 季相哲得意地扭转身,嘴角噙上了满意的笑,轻快着脚步又追了上去。噢,原来称谓是可以改变的,不设防的称呼不再是那个公事公办的“季总”,现在是“季相哲”了。嗯,有进步。 狼对这个称谓的转变,甚是满意,心头见着欣喜的人有滋有味地玩味起来。 那个人的发声是高低音结合的,刚中带甜,很是悦耳,怎么就如天籁之音,在心田里回放多少次都不见其厌呢? 是不是,能称谓上全名,就是米小诺认可了他,认可了他是一个行进在生活中的男人,认可了他是一个行进在她身侧的男人,没有身份的界限,有的就是互通情感的朋友。 嗯,就这样慢慢地改变,渐渐地升华,直至升任成某某人的男朋友,某某人的男人,某某人的…… 季相哲神思得出了界,一不留神竟然踩上了身前半步人的脚后跟。 米小诺一个趔趄,差点就要摔倒。季相哲急急地一揽,就将佳人拥入胸前。 馨香穿过鼻翼,植入神经,经由鼻息的都是满满的诱惑,季相哲深深地吸一口气,拥住的手又紧了紧。再次经由鼻嗅的体香,带着惑人的罂粟气息直逼心脾,简直要将人的心勾出来,陶醉其中的人停顿了呼吸,他多么希望时光从此在这里停顿,不前行亦不后退。 惊魂的米小诺停滞了一切思维,不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理出点清新的思路来,她急急地挣脱那个人不曾想松开的手,大踏着步迈了出去。 她无法回颜,亦无法面对,小心脏狂跳得厉害,潮红定是暴露了心跳。 唉,盛情期的男女呀,如何经得起这样近距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碰触呢?考验人的意志啊! 尽管耳机仍在耳边挂着,却已无法听进去任何东西,经由耳膜的都是漂浮而过的符号和分贝。 唉,有个捣乱的人在旁边追着赶着,怎么就做不了事情了呢?小心脏大脑袋统统地不听使唤了,米小诺该怎么办呢? 大武停下了脚步,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了。“我大武在全神护卫呀,怎么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们俩个这都是肿么了呢?怪怪的,欧——” 依然行走在米小诺身侧的季相哲,坏笑加身,不近也不远,就在那个米小诺甩也甩不掉的距离里。 醒过神来的大武还会行进在两个人的中间,可是,它似乎已经阻隔不了那两个人互相吸引着的暗流了。“肿么办呢?我也很无奈呀,欧—” 落跑的宁依依早已调转了方向,悻悻地去被窝里重温回笼觉啦。 第124章 考量中的高低 随后的好长时间,宁依依就会在闷闷不乐中度过。耍起性子的她,不上课了,只在宿舍里玩手机。 那个摔得山响的门,惊颤着米小诺的小心脏,令她不敢对宁依依说上一句话。她怕那个走路都带着风的人,一不小心把她给活剥生吞了。 这样的宁依依,令米小诺也好生无奈。 依依,都为你提供机会了,你把握不住,我也没有办法啊。我更没有立场去说服季相哲,我怕把自己给说进去。米小诺在心里委屈着。 嗯,米小诺参透的没错。 季相哲之所以没有将各个的情结挑明,放纵着米小诺和宁依依的蹦跶,是在等待着时机,等待着瓜熟蒂落的成熟。如果米小诺率先提出这个话题,那她只有入瓮的份儿。 那个宁依依,你尽管多情,我季相哲会感谢你,但是不会给你任何幻想。我在留着面子给你,让你自己去体会,自己去放下。然后,我们就是行进在生命中的好朋友。 那个米小诺,聪明得厉害,却是理性得更厉害。我季相哲暂且让你倔犟着、硬撑着,总有你防线倒塌的那一天。 哈哈,运筹帷幄的季相哲,当真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三个人的空间,充满了前进、挣扎和踌躇之种种,纠结着的都是那根红线的力量。也是,如果男男女女在一起没有暗流涌动的情愫,那么是不是得怀疑有没有正常人的功能。 哈哈,别想歪了哈。 时常,季相哲兴起,约米小诺谈天谈地,不知从哪里又捡拾起信心的宁依依还会过来凑热闹。 属于两个高人的话题聊得广泛,聊得深远,天文地理、天南海北、论古至今,洋洋洒洒千万里。 宁依依听得吃力、听得无趣,听得困了倦了只得落寞地返回自己的房间,继续她的手机霸屏。 季相哲米小诺倒是享受这样的聊天时刻,他们博论古今,他们谈时事风云,他们争得面红耳赤,他们笑得酣畅淋漓,他们就是两个曲高和寡的知音在评论天上天下事。 大武也会乖乖地躺在他们的中间,眼睛时而眯着时而睁着,安享着米小诺对它有一搭无一搭的顺毛。“欧,你们使劲地聊,我愿意听到天亮,有人陪着我睡觉,我真的好幸福,欧—欧。” 隔着几扇窗户和空间都能听得见的笑声,聒燥得宁依依想摔手机。羡慕嫉妒恨使得她在接下来的好多日子里,不理米小诺,也不搭话米小诺。 任性的她将能将搞得响的任何东西全都弄响,吵得小木屋多少日子不得安宁。她要让米小诺知道,也要让季相哲知道,她宁依依不高兴了,她的心情不舒服不爽快。 米小诺歉疚着,依依,我真的不是抢你所爱啊。我倒是希望你能勾搭住他,让我省省心呐!嗯,我是没有底气探出情的种子,你有底气就勇往直前呐! 可是,米小诺再怎么呐喊宁依依,宁依依依然是宁依依,没有改变的意向,米小诺再多的喊话都是无法回应的空喊。 米小诺尴尬着,又无奈着。很多的时候,米小诺拒绝季相哲的邀请,她需要干的事情太多了,授课备案阅读写作学习……还要照顾那个起伏着情绪的宁依依。 邀不到人,季相哲就借米小诺的书看,她看什么书,他就看什么书。他要跟上她的节奏,他第一次感觉书读得不够多。 书读多了,交流的渴望也就多了。季相哲总会想方设法支走宁依依,或者瞅准每个宁依依不在的时刻,凑近米小诺,与她以书会心。 似乎有了书的媒介,他们总有谈不完的话题,聊不完的心情。 那个米小诺能把简单的事情描述得诙谐有趣,能把一个人的一个小动作、一个小心思表述得活灵活现,令人忍俊不禁。她能把一个好人,说得一无是处。能把一个坏人,说得无可挑剔。这个颠倒黑白的本事,令季相哲惊讶,也令他感叹她的脑回路太过发达,不同角度地看问题,就有了不同的理论立场。 季相哲好想捧过这个脑袋问一下,“这是人的大脑吗?是外星人植入的吧?”要不然怎么这样发达,怎么这样叫人着迷呢? 如此相谈甚欢的两个人,不是水平相当的两个人,还能是什么?要么都是外星人,要么都是天外能量的植入。不然,他们的谈话哪能那么地海阔天空,神游神往呢? 季相哲你知不知道,你的诱惑已经令米小诺陷入了困顿之中,那个在理智中挣扎的人,来边区整理的思绪,似乎越是整理越是纷乱了。 前面的终结了,后面的又纠结而来。前赴后继地,无法安静呐! 米小诺真的迷惘了。 跟着感觉走吗,如果下一步就是深渊呢? 跟着理性走吗,似乎掌控的力量越来越小,越来越拿捏人的意志。 一个出自优越家庭的季相哲、一个有着未婚妻的季相哲、一个不顾一切奔到边区的季相哲。如何用感性和理性去调控呢?谁人又调控得了呢? 去拒绝吗?人家求爱了吗?没有。 去驱逐吗?有什么理由吗?没有。 可是,去接受吗?拿什么去般配? 拿着才华嫁给他吗?是不是浪漫小说读多了? 拿着爱情嫁给他吗?爱情又能值几多钱? 米小诺希望有面铜镜,可以预见未来的铜镜,去那里看看属于他们俩的未来到底是什么? 可是,铜镜在哪里?点缘的月老又在哪里?你们到底是托个梦来啊! 现实就在那个或幻或虚的梦里,拿捏着米小诺,不让她清醒,亦不让她醒来。 第125章 附加的条件 看似是一桩很好的买卖,那么,米小诺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且说那个季相哲吧,论内在、外在,都无可挑剔。可是若论个人之外的附加,就有了太多的争议。那个相微,那个方彤雨,那个优越的家庭环境,都是米小诺不敢试探前进的阻隔。 偏偏地,那个人却是不知死活地硬要来动摇她的理性,拿捏她的意志,强人所难啊! 米小诺拒绝吧,说是理性,其实是无情。守住这一步,就是没良心的坏东西。 米小诺不拒绝吧,说是感性,其实是糊涂,迈出去一步,就是不可预知的未知。 还有,还有那个无时不刻都在邮寄着物品,表达着情思的人,他在不断地提醒着米小诺一个顾成望的存在啊。 米小诺能见着他们的心,却见不着自己的心,她迷路了…… 她米小诺有这么好么?引来他们竟相示好。他们可曾知道,她可是个被人抛弃的弃妇啊! 米小诺又能说自己不好么?一路成长而来的米小诺是一个令自己满意的自己。可是,自己对自己再满意,定能满足世上所有人的审评标准吗?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那么,米小诺到底该怎么办呢?去迎合他们吗?迎合哪一个?怎么迎合? 去放下他们吗?放下哪一个?怎么放下?他们听从她的指令吗? 季相哲与顾成望无疑都是客观条件优越着,自身优秀着,没有一个是个接地气的存在。 如果一个人家庭条件自身条件都与自己相当,那该多好,那就是米小诺定义里的接地气。 如此而来,出身平平的米小诺,如何去般配不接地气的他们呢?去偷去抢,去为自己渡上富家女的光环吗?米小诺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那么做一只飞蛾去扑火吗?已经扑过一次了,她不敢再扑第二次。如果再次不幸被烧得面目全非,那还有谁能来拯救她? 唉,米小诺呀米小诺。你说,在这匆匆行进的缘分中,哪有那么合适的量身定做呢?长长短短的差异,是需要不断地去屈尊和弥补的。 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米小诺哪敢轻举妄动呢? 反正,困扰中的米小诺,就是无法有力地说服自己大胆地迈出去。所以,她也只能在踌躇复踌躇中,守着自己的心,躲闪着任何一个的靠近。 一个不敢前进的人在心底侥幸地寄希望给那两个人,期望他们能自行消褪激情,冲动过后就拍屁股走人,各自光明。 可是,狼性的男人,都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哪能如你米小诺所愿,不到手就放下猎物呢? 被狼撕咬着的米小诺,为难呀。有时候,米小诺竟然想要去找个算命先生,八卦一下金木水火土,探讨一下相生相克的玄学。 唉,优秀也有错,聪明也无奈,那么人生是不是就应该不优秀亦不聪明呢? 米小诺简直要被自己绕愚蠢了。 为难着的米小诺,就会征求大武的意见,“大武,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呢?” 大武无奈地摇着头,“诺诺,小的也不知道啊。欧欧,诺诺,你说要我去咬谁,我就去咬谁,定能帮你把他赶走,欧—” 米小诺笑着对着忠诚的大武眯起了眼,“大武,你说我谁都不嫁行不行?” 大武高兴地点着头,“诺诺,你谁都不嫁,欧欧,你只属于我吉吉,诺诺,我们俩个生活多好呀,欧—” 米小诺倒是喜欢听话的大武,那两个人都不听话,统统地都不喜欢。 “嗯,大武,我就和你一起生活。”米小诺又开始糊弄大武了。 大武满意地眯起了眼,“欧—,诺诺,这话我最爱听,欧—” 嗯,你米小诺就和大武你情我义吧,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你个满意的期待。 第126章 独占的欲望 书、物品经常从湖城寄来,季相哲好奇着,他得问过去,“谁给你寄来的?” 米小诺回答:“同学。” 季相哲又问:“男同学?女同学?” 米小诺如实地回答:“男同学。” 季相哲还是好奇着问:“男朋友?” 米小诺真实地答:“不是。” 季相哲长长地松一口气,不容商量地霸道上一句,“告诉他不要再寄了。”言外之意,有我在,还需要他的出力不讨好吗。 米小诺轻轻一笑,有所思考地问向季相哲,“为什么?” 季相哲气结,“还用我说为什么吗?” 米小诺浅浅地一笑,在心中腹诽着,如果我说话管用,得把你们俩个统统地踢出去,谁也不要来打扰我的平静,深有意味地回上一句,“那我说,你不要再来边区了,你听吗?” 季相哲语结。哦,原来还有一个与他一样存在着的人,看来,事情不算太妙啊。季相哲轻轻地擦了擦手心的汗,心头不经意地掠过了丝丝的担忧。 原来,只有苏朗宁那小子不长眼睛,眼睛长到头顶上的人不只他一个。 季相哲再看一眼米小诺,俏丽的身影,瓷白的容颜,那双带着弧度迷人的小眼睛已经将他的魂勾了进去,出不来了。 论事到此结束,季相哲便不敢过多造次,他怕一不小心他就会被淘汰出了局。 米小诺睨一眼季相哲,哼,男人都是霸道的主儿。我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吗?你们一个又一个地任性发挥着自己的自以为是,就是不听我的指令。 嘿嘿嘿,狼能听从羊的指令,说不让它吃它就不吃了?那它还是狼吗? 啊呀,诱人的米小诺,你是狼性男人眼里的美味,哈拉子就在噙在嘴边上呐,不吃是咽不回去啦。 那俩个在宁依依看来总往她胸口添堵的人,使她不知摔坏了多少东西,撕裂了多少不顺眼。 那个手机屏幕,更是无辜地承受着一个人的怒气,那纵纵横横的纹理诉说着一个手机的悲哀。 情绪简直失控的宁依依,好疯发狂发痴发呆,她再也不爱搭理那两个人了。 哼,说一套做一套的,最不让人待见。宁依依生气着米小诺。 唉,冤枉呀,我米小诺是真的冤枉呀!依依,你可得有良心呐! 哼,勾引人再不搭理人,最令人讨厌。宁依依生气着季相哲。 嗯,这件事是你季相哲做得不够地道,哪个姑娘抵抗得了你的体贴睿智风趣幽默呢? 心情郁闷的宁依依,眼见着没有东西可摔了,实在郁闷的她说飞走就飞走了。她得回海城调理情绪疗养情伤,走了气的身体需要有人为她舒肝化痈,平火静气。 然后不知哪一天,调养好的宁依依就火急火燎地奔回来,似乎她又被打了鸡血,获得了无穷的希望和力量,又开始了她的执着,她的仰望依旧在呐。 嗳,宁依依啊宁依依,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啦。 嗳,我宁依依也是没有办法啦,我也控制不了我吉吉了。那个狼太诱人了,好想被他啃上两口啊。 嗳,季相哲啊季相哲,你是那么地诱人干嘛?你看你把多少个姑娘给迷晕了。 哼,还有个丫头没被迷倒呐,怎么能说我季相哲诱人呢?我只想电倒她一个呀,可是,她就是不中招啊!快快告诉我,用什么方法、有什么办法、使什么招数……快快说来! 也是啊,有人拼命地想要得到,有人却努力地想往外推脱。你说,这世上还有公平的理儿吗?月老你倒是说句话啊! 第127章 独处的时光 每每甩着性子走人的宁依依,总会令季相哲高兴地跳上一跳,摩拳擦掌地要干一番事情了。 依依,回去多待些日子吧,你那课我替你上了都可。 每天早上,米小诺起得早,季相哲起得更早。他早早地准备好了早餐,就放在桌子上。晨练后的米小诺进得厨房,就能看见。再看向那个若无其事的人,正在整理着碗筷,是要准备共进早餐啦。 有温暖自心田轻轻地流过,米小诺无奈地摇摇头。 不见了周嫂,米小诺好奇着,她得问过去,“周嫂呢?” 季相哲若无其事地回她,“周嫂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 “周嫂不在,厨房的事就由我来做,不需你插手,这是我该干的事,你不要跟我抢啊。”米小诺提醒着一个大男人不要擅入厨房。 季相哲很是高兴米小诺的体贴,只是,为她熬汤做饭也是他想干的事情啊。 宁依依休假了,季相哲故意放了周嫂的工。他就是需要这样的独处时光,和心爱的人做一粥一饭的相伴。 讨巧的季相哲对着可意的人儿凑上一张放大的脸,“你我还分彼此吗?” 米小诺慌慌地挪开视线,低下头,将脸埋进碗里,掩饰着刹那间蹬上脸颊的粉红。 季相哲坐正身体,眼睛还会瞄着慌乱的米小诺,久久地不伸箸动筷。小东西,敞开心扉多好,偏偏要这样别扭着吗?你那掩饰不住的粉红,我都看着呐。好,你愿意躲,我就陪你玩,直到你玩累了主动投降。 每天晚上,季相哲都会烧一些开水,他一盆、她一盆,边洗脚边聊天。 季相哲能做到这个程度,远在千里之外的相微如果知道了,会愤愤地感叹,儿子都是给别人养的。 也是,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为了他心爱的人儿也是无所不能了。 看来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有可能成为超能人。 季相哲的采购热情也是空前地高涨,松茸、虫草、土鸡、蔬菜、水果……般般样样的,似乎要将市场搬回家。 米小诺便会像个小媳妇一样,烹、炒、煎、炸、炖,做出丰盛的美味来。 季相哲惊讶于整天读书的她,再难的食材她都能应付有余。 好奇着的他会问过去,“似乎什么都难不倒你,还会做什么?” 米小诺毫不客气地答:“很多。” 看来,季相哲得反向问过去,“那你不会做什么?” 米小诺轻轻地莞尔:“不会做的太多,那你还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季相哲及时地讨巧,“做我女朋友吧。” 等等,话题转换太快,有些偏题。 稍有愣神的米小诺回以浅笑,“我就是你的女性朋友,难不成还是男性朋友?” 米小诺绕,季相哲也绕:“就这么定了,你就是我的女——性朋友,不许反悔。” 米小诺悟出了他的话中话,脸红,“我从来不抢人所爱,有主的人咱不稀罕。” 季相哲语塞,落寞。唉,那个碍事的方彤雨呀! 米小诺觉得有些唐突,伤了人家的心,急忙转换话题,“要不,我为你画个素描吧。” 季相哲调整一下身体,他得摆个酷酷的姿势,在那人眼里定格一个帅帅的自己。 米小诺一边作画一边端详着这个人。棱角分明的侧颜,硬朗的五官透着阳刚之气,浓眉,炯眼,高高的鼻梁,潇洒得无可挑剔。尤其是那性感的唇,在滔滔不绝博论时,更具男人磁性,似乎那唇瓣舞动着的都是惑人的陷阱。 米小诺开小差的思维不敢再深入想像了,匆匆地画完,交予那个陶醉在模特里的人。 季相哲欣赏着画中的自己,硬朗帅气跃然纸上,对于那个人的画作水平他已不再惊讶,她会得太多,如果天天惊讶,下巴会掉。 你看,纸上那个略带笑容的自己,很有质感,是不是他在她心中也是如此这般地好呢?他有兴致问过去,“我在你心中也是这么有范吗?” 米小诺眉眼轻挑,怼他一句,“自恋的人才会自美。” 季相哲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头见着失落。 唉,这是个修行万年的狐仙,智商太高,不容易沾到便宜。 顾成望忙学习,忙实习,忙事业,忙着为米小诺来湖城读研做准备,包括学校,包括起居……包括能用物质表达的所有。他想得很周到很细致,只待他的诺儿到来。 可是,他没想到,遥远的、偏僻的、少人知晓的支教地,一条狼正在向他的诺儿靠近,越来越危险啦! 看来,心爱的还是放在身边比较放心,放在外边就有被觊觎的可能。 好的花儿谁不想采,你又没将花儿做上标记,宣扬主权。 唉,可怜的顾成望呀。 第128章 狼在扩展地盘 边区。又到休息日。季相哲约米小诺四处走走。 有宁依依在的时候,米小诺很高兴大家一块出去玩。现在,两个人出去,会不会尴尬呢?她犹豫了。 季相哲见米小诺不应答,也不征求意见了,直接将她送到了副驾驶席,顺便帮她系好安全带。 那个人靠得太近,米小诺的心跳加快,脸颊顿时窜上了红润。 小小地揩了点油的人,甚是兴奋。再看看那粉红的脸颊,更是娇羞着可爱。看来,清纯如她,原来是只少不更事的小狐狸。 季相哲的心情大好,吹着口哨就上了路。 车儿在茫茫草原上欢快地奔驰,兴奋中的人开始为米小诺做导游了。 他讲边区密码,讲边区传奇,讲转世灵童……,从男人的角度打开看边区的视野。 米小诺只管听,也不作答,接受着不同视觉里传递过来的信息。听得入神的人感觉自己先前的滔滔不绝,有点班门弄斧,有点自高自大。 米小诺在同龄人中已是佼佼者,但她还是能发现自身的不足,见贤思齐。 内心的欣赏使她又将目光交给了神采飞扬的人。你看这个人,外在硬朗帅气,内在足智多才,谈吐非凡而又风趣幽默。那淳厚的男中音,那体贴入微的柔情,都是使人无法抗拒的魅惑啊。 如果,只是如果,他们成为情侣,会琴瑟和谐吧,会幸福甜蜜吧! 米小诺极力地收拢着思绪,安抚着作乱的心跳。她将脖子扭向窗外,将那份马上就要脱疆的理智,硬生生地给拉了回来。 窗外的景色好美,亦真亦幻着,似在梦中。米小诺多想放下戒备,打开心扉,放任自己的心跳翻飞。 青春的季节里,谁没有一颗追求美好爱情的心呢? 可是,米小诺的思绪里总有个东西在那儿梗着,锁着心,不能随意地打开。 她知道,梦可以做做,但是梦总归是要醒来的。所以梦便不可以久做,做多了就是妄想,醒来恐怕就要成痴。 青春的幻想谁都曾有过,年轻的心谁都曾狂热过。可是现实不是虚幻的存在,而是被物质划出了沟沟坎坎的界限。狂舞的时候可以没有任何的阻隔,兴奋过后就是条条道道的横亘。 属于他们的未来,还不到决定的时候,所以米小诺得守住那颗随时准备狂舞的心。待那不确定的担忧一一地打开,到那时再舞也不迟。 有的梦就怕一边在作着,一边还在清醒着,迷蒙中的米小诺就是那个时梦时醒的人。 时常在梦里梦外切换的人,还在做着永不言放下的比较。她与他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她与他一个家庭优越着,一个家庭平凡着。 这边区的短暂相聚,或许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多年以后,放在时间的长河里会小到看不见。 所以,米小诺一而再地提醒着自己,理性再理性。 可是,有的人就是要一而再地打破她的理性,直到让她无法自拔。 因为,季相哲见不着那条界限着的沟沟坎坎,他的眼界里只有界限着的佳人。这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刚刚好的存在,多一分都是多余,少一分都是欠缺,任是怒着、威着、吼着、咆哮着都是无可比拟的心头柔软。 无论是哪个天仙,无论是哪个佳丽,都无法超越他心中的那个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此一枚。 这就是季相哲眼里的那个米小诺,自从入眼,就不曾想放下,一眼就是万年。 如此的季相哲,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能力去抚平米小诺心中的那些沟沟坎坎,成功地引领着她迈向自己心中的期许和向往。那个相微呢?那个方彤雨呢?你季相哲统统地忘记了吗? 唉,能不能不来烦人,净找些添堵的事坏了人家的好心情。那些统统地交给明天再说吧,我季相哲只要眼前的美好,我的眼里只有现在。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哦,好想看看季相哲那隔山隔水的前方,会是什么样的柳暗花明? 第129章 行在山水间 行进在大自然中,无论走到哪里,沿着河道,总会有美丽的景色。他们的车辆在开阔处停靠,脚下就是处处浅滩。大个的、小个的圆滑着的石头散落在河道里,清清的溪水静静地流淌着,调皮的鱼儿时不时地跳出龙门,惊扰一下视线。一簇簇的水草近水生长着,一头头的牛马羊,吃着草,喝着水,还要时不时地抬头看看这些游玩的人儿。 “客人,要不要吃口草呢?纯天然的、无污染的水草,甜着呐,香着呐,不吃可是要吃亏罗。” 季相哲对着悠哉悠哉的羊儿牛儿马儿吹起了阵阵轻快悠扬的口哨,软语呢喃着,悠扬千转着,似歌似曲,似是飞奔出来的你侬我侬的情话。 这边风景独好,这边风景祥和又温馨。走下车来的他们,近距离地触摸着,感受着大自然的宽广神奇和美妙。 跨过小河,对面就是错落着的民宅。极具民族特色的民建风格吸引着他们,他们有兴致过去近距离地触摸一下,感受一下那里的地道民族味道。 季相哲跨过了小河,就候在河对岸,静等着米小诺跨过来。这条不算太急的河流,没有方方正正的石头垫脚,走不稳,难免会湿了鞋或者衣角。 米小诺小心地踩上了第一块石头,又迈向第二块石头。如果对方没有障碍物,她轻轻地一垫脚,就能弹跳过去。可是,那个季相哲不偏不倚地就挡在了正前方,令她不能顺利地完成弹跳。她稳稳地踩地向第二块石头,与事前判断的不同,这块石头太滑,倾斜了她的身体,几欲摔倒。 季相哲那事先准备好的手,刚好接上了失去平衡人的胳膊。米小诺有惊无险地跨过去了,却是跨进了那个人的臂弯里。 触碰到宽阔胸膛的一刹那,满满的荷尔蒙气息立刻灌满了少女的鼻嗅,心跳一时停顿,慌乱地向胸口涌起一股热血。 米小诺急急地抽出胳膊,凌乱着脚步就迈了出去。唉哟,小心脏呀,又不听使唤了。 那份掩饰不住的慌乱季相哲都看着呐,她那落荒而逃的羞涩,挑起了他故意招惹人的坏笑。哼,小东西,还想逃?往哪里逃?逃得了吗? 只是,你米小诺为什么不将计就计,深情地拥抱拥抱我呢?为什么要逃?这样的你,令我好失望啊! 久久地,那个人没有迈动步子,手臂还在半空中比划和回味着刚刚发生的真切。这场蜻蜓点水的碰触,似是发酵的引子,点燃了一个男人体内的火热。 这浅尝辄止的撩拨,简直令人欲罢不能,欲说还休,缥缥渺渺地,醉了神智,乱了心跳。呀,你个米小诺! 这个村庄不大,几处民宅不规则地散落在各处。走在那曲曲弯弯的小路上,尽是古朴的味道。泛着烟尘气息的民宅烙上了年代的痕迹,述说着历史的沧桑。 现代感的他们走在民宅里,似是穿越到时空里的精灵。这些见证历史的痕迹,叩开了米小诺神思的大门。 穿越到了古代的人神思得出了界,似乎忘记了一个现实世界的存在,忘记了现实世界里一个季相哲的存在。 那个步步相随的人是在跟着她穿越古代的,她竟然无所察觉。 你看那个亦步亦趋的相随,目光就不曾离开过米小诺,生怕他一不留神她不知又穿越到了什么远古时代,令他跟不上她的脚步。 他的目光只赏方寸之内的美景,外界的所有所有,都是为了来衬托他的视线,衬托他的视线里那个无与伦比的可意人儿。 没了宁依依的添乱,没了大武的搅乱,这个两个人相处的空间,要惬意就有多惬意,要多爽心就有多爽心。 米小诺在赏风景,品故事。季相哲在赏他的细诺,品只有她衬托才叫美的风景。 这个婀娜的身影,这个沉思的侧颜,这个轻轻回眸的莞尔,牵住了狼的视线,痴痴地挪不开,也搬不动。 那条滑落的围巾,他要帮她归到原处;那缕散落的头发,他要帮她别到耳后;那个扭曲的帽沿,他要帮她归正……时不时地,他要从身后助力一把爬坡的她;时不时地,他要在坡下,接力一下步伐不稳的她;还要在迎风口,为她挡一口急速的风…… 这些,米小诺躲之不及,闪之不及。 第130章 有心的靠近 也是,有心的季相哲,岂能让米小诺逃出他的视线,逃出他的情和义呢? 一个荷尔蒙总是跳跃在爆表边缘的人,当他看着她含笑的唇,会有吻上去的冲动,当她从他身边经过,会有拥入怀中的冲动,他不受控制地迷恋着这朵朴实却娇艳着的花儿。 性情中的人会时不时地试探一下那朵花儿,动一下她的衣袖、拉一下她的胳膊、甚至是将身体靠得很近很近去嗅一嗅她的花香……他满怀期望着那个人能有心地配合一下他的诱惑,然后他们就…… 不设防的那只小兔子总会在惊魂过后,慌乱地逃开,躲在那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兀自平复着不听使唤的心跳。 看着那个小兔子的惊慌,守猎的人打住了进一步的冲动,逗着猎物玩玩也是件怪有趣的事情嘛。 当然啦,玩味过的猎人真的有那么一刻的冲动,他想含住那个小兔子,咬住她,吻住她,令她不要总是吊着他的胃口,尝不到入口的滋味。他急于将那份时刻萦绕在心田里的渴望变成现实里的拥有,真真切切的拥有。 但是,幻想归幻想,季相哲最想得到的还是有情人的心甘情愿。如果亲热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那就败了兴致,期望值极高的他不愿做一厢情愿的牵强。 两情相悦,才是他理想中的至上意境。强行掠夺,或许会刹了风情,败了心情,更或许会是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所以,冲动归冲动,季相哲依然在做着谦谦君子。 米小诺没有令季相哲的殷殷期待化为心愿,她不会主动地接过他的牵手,她亦不会将计就计地投入他的怀抱。 那个人在做的任何一个蠢蠢欲动的小动作,她惊过跳过触摸过,就是不会有心地配合过去。 因为那颗坚守的心还在她的手心里紧握着,尚且没有勇气去接过那手那肩那眼神里传递过来的电流,她的信心还在低谷里找寻不到跨过去的坚实理由。 季相哲偶尔地碰触一下的诱惑,只能算是他即时地揩了点油,占了点小便宜而已。 米小诺知道,哪怕她配合地拉一下手,就是在告诉季相哲,她沦陷了。 那个十指是连着心的,指尖就是心门的开关。只要手与手有意地握上了,那么心门就打开了,心也就通了,那么她米小诺就被感情俘虏了。 未来是什么?未来是牵上手从此一路坦途的光明,她与季相哲的未来是如此吗?米小诺不确定,所以她的手缩在了兜兜里,不敢伸出来,握过去。 她不能说丢了心就丢了心,她不能说弄丢了自己就弄丢了自己,她得自己爱护自己那颗小心脏,不再轻惹上伤痕。 季相哲对怎么也点化不开的人烦着、恼着,又兴奋着。唉,米小诺,你这朵罂粟!在爱情的季节里,你随性地盛开多好,为什么要这样地生涩又别扭呢? 对于男人,你拿捏拿捏也就罢了,不要逼急了我,逼急了我可是要失去理智啦!一再忍隐的人在心里警告着某个人。 那个人听到了吗?不知道。 唉,单着的男女,红色的射线总是在两个人的中间荡来漾去的,考验人的意志啊! 如果是恋人,尚且可以解决一下饥渴,不是恋人的他们,可就是煎熬了啊哈,煎熬! 饱受荷尔蒙困扰的季相哲,梦里梦外都是那个俏丽的身影,她的每一言每一行每一音每一笑都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每时每刻都在萦绕神思。 内心软软的柔情使他挖空心思地为她做一切想做,只要他能想到的、能做到的,都要细心周到地做到极致。他感觉自己似乎变了一个人,变得激情四射,无所不能。他在用满腔热情火攻着那个人,逼她主动地伸出手,靠过来……然后他们就…… 可是,如愿的美景终究没有出现,患得患失的担忧有时会涌上激动过后的人的心头,令他在落寞里枉自惆怅。 他无限希望这美好的现实不是一场梦,也希望这样的美好能够从永远走向永远,不要有个如果或者万一的惊险…… 米小诺的那颗死死守护的心,依然在自己的手里紧握着,不轻言启动,季相哲只有做做打动的份儿,却是无法抢掠过来。 季相哲倒是随时幻想着将那颗心抢来,捧在手心里呵护。 可是,心能被抢走吗?要不,你抢抢试试。心或许能被偷走吧,要不你偷偷试试? 第131章 冬天里的温暖 秋天近了,冬天说来就来了,那满树的繁华来不及好好地展示它的五颜六色,就被风急急地吹落了枝头,满地翻滚着依依不舍。 气温更是一天一个温度,分分秒秒地就进入了零下,挑战他们越冬能力的时刻来到了。 这边区的冬天,屋外寒冷,屋内温暖,那码放整齐的木块,抵御着寒流的侵袭。 很多的时候,这儿面临着缺水、断电。食物倒是准备得充足,就得看他们怎样精打细算,如何用水用电取暖起居了。嗯,能捱过这个冬天,就是一个全新的跨跃,无论是来自身体还是来自灵魂,都是一个胜利。 归去的宁依依,还没有回来,看来年前是不准备回来了。再有依恋的爱情,在寒冷面前,也抗拒不了家的温暖。那个零下几十度的边区,宁依依想想都能在心里打上几个颤颤,更别说身临其境了。爱情再诱人,也得等到来年花开时再续情缘吧。 其实学生们都放假了,宁依依也是不必归来的。 清闲下来的米小诺,猫在屋里忙碌地码着字,看着书。 季相哲也没有归去的意思,猫在小木屋里不出门,可意的人儿在哪儿,哪儿就是他的家呀。嗯,这就是他的家,这个浪漫的小木屋。 哟,这话要是被相微听到了,非得把他季相哲给吃了不可,这个儿大不由娘的主儿,如此就把家给易了。 季相哲生火取暖、解决温饱、洗刷日常……所有日需统统地承拦下来。居家的男人将那个小木屋的暖气烧到滚烫,热乎乎地,见不着冬天的寒气。 锅里永远有煲着的汤,永远有热着的饭,大武也被挪进了屋子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着。 季相哲的小心思总没闲着,一个大男人总想进展点什么。可是,那个他小瞧过的大武,虎视眈眈着,时刻监控着他的不良动机。 季相哲愤愤地却不能外宣,也只有在心里嘀咕的份儿,“弄个狗养着干嘛,多碍事。”生气的人当然也不给大武好脸色看。 大武是谁,当然能读得懂季相哲的心思,忠诚的它对这个人的看管愈加动真格了。 一人一狗的暗流涌动,在小小的木屋里频繁地较着劲,试算着高低胜负。 季相哲商量着米小诺,“细诺,能不能让大武到我那个屋里去?” 聪明的人一下子就看透了耍小心思的人,“你一个大男人,还需要狗保护啊?” 一语塞住了动机不纯的人。 听到这里的大武更加不满意了,“欧欧,诺诺,要把他驱逐出去吗?欧,诺诺,说一声,我马上就赶走他,欧——” 心头见笑的米小诺温情地抚摸一下这个聪明的伙伴,“大武,我没发话,你不要乱动,知道吗?” 大武乖乖地点点头,长长地“欧”一声,算是作答了主人。待转过头时还不忘瞪一眼季相哲,“欧欧,再敢乱说,我就咬你,欧——” 此计不成又生新计,季相哲还在商量着,“细诺,能不能我搬到这个屋里,省点柴禾,我们一块取暖,一块学习交流?” 脸色见着愠怒的人马上怼回去,“赶紧回你的屋去,不差这点柴禾,如果实在是想生事,就别再踏进这个屋里来。” 季相哲扭扭嘴,哼,厉害的丫头,没有人情味。 大武已经急吼吼地站起了身,是要收拾不听话的人了。米小诺示一个眼神给大武,领会到意思的大武方才收回了警惕,不再急吼吼地要上阵。 季相哲在心里愤愤着,怎么连只狗都忒么像它的主儿呢? 第132章 考验人的寒冷 暖暖的屋内,与屋外的寒冷,是天地的差别,从这个小木屋到那个小木屋,在这温差极大的冬天里,也是个挑战意志的距离。 每每离开时,季相哲都是要做一番挣扎的,不愿离开温暖的屋子,不愿离开心爱的她。 愤愤不平的人在想,这样一个冻天冻地的寒冷,是不是冷空气应该将两个人的心紧紧地冻在一起,相互拥抱着取暖? 可是,那个丫头的心简直比冰块还冷,就是不见她化出个冰山一角来,去接纳他的情真意切,收纳他的柔情蜜意。 一再努力无果的人,置着气猛然地推开门就冲了出去,奔向寒冷夜里的另一处小木屋。 米小诺徐徐地起了身,手扶着门框的时候,目光在那个飞奔的身影里驻留。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冷血的动物,反正来自浅意识的理性驱使着她,一定要这么做。 每当落雪的清晨,米小诺透过窗户,就能看见绵延数里的雪白。推开门,门前的台阶上,是清扫过的痕迹,那曲曲折折的雪中小路,通向了一个又一个必去的小径。那带着弧度的雪路,似是雪的心语,勾勒着一个又一个的心形图案。 是有意,还是无意?米小诺不敢深究,也不敢探讨过去。 季相哲不语,她只能静思。 总之,这是一个融入了爱的清晨,这是一个令人无限回味的雪中深情,深深地盛在记忆里,谁都无法洗去。 年关近了,一年的工作也该作个总结,对来年的工作也该作个计划吧,年终的事总是多多多。 季相哲的工作也繁忙起来,总结会、庆功会、必要的应酬……一个又一个的活动在催促着他下山。 季相哲征求米小诺的意见,要求她一同离开这里,来年再回来。 米小诺因为最初的修行来到这里,她就想在这里度过一个完整的春夏秋冬,给心一个完整的答复。既然修行期未满,那么她不想间断,故也不能离开。 这个修行的人想要的,就是要真切地感受来自不同地域的四季变化,这种体验在人生的长河里不是随时都有机会,也不是随时都有勇气,所以她来了,她就要完完整整地体验一下。 是苦也好,是甜也好,只有体验过了,才能品出个酸甜苦辣来。再说,那飞来飞去的路费,也不是个小的数字。米小诺宁愿将它们省下来,交给父母或者用作办学,都是很好的用途。 当然,属于米小诺心中的小嘀咕小盘算,季相哲读不出来,也问不出来。他那为她预订的机票,一再改签,最终只得作废。 留下独守的一个人,季相哲的心无法做到坦然安宁。可是,这个倔强的丫头,坚硬起来,十头驴都拉不回来。 一再延期的行程,使得季相哲不得不启程了,那浓浓的担忧,使他走得一步三回头。 送走了季相哲,米小诺就伸展在了屋内的书桌前,天马行空的她,有太多的太多的故事,有太多太多的心情急于表达,那个她爱死了的电脑,会带着她的心灵起飞。 只可惜了那个深情的人儿,满腹心事地踏上了回乡路。 第133章 惊魂的手机 第一次,米小诺独处在这一大片木屋里,四周静寂得厉害。思绪活跃时,没有察觉出不适应,夜深人静时,这份寂静就令她生出了胆战加胆虚。 以前有季相哲在,尽管不是在同一屋檐下,但是却有来自心底的踏实感,所以并未生出特别的紧张来。现在在这空旷的原野里,只有她一个人和一只狗,突然之间就惶恐得厉害。 米小诺也发现,她的确是倔强过了头,胆量不是一般地大。当恐惧抬起了头,各种假设假想就奔着脑门而来,自己恐吓着自己,自己诱导着自己,一阵紧似一阵地陷入无尽的恐惧里。 她关好了所有的门窗,也将大武自外屋移到了里屋。 总算是将一切能做的安全措施落到实处后,米小诺才安抚着小心脏上了床。 高度紧张的人即使上了床也无法马上入眠,高速活跃的大脑还在胡思乱想着,虚幻假设着。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多久,惶恐的人才合上了明亮的双眸,渐渐进入梦乡。 进入梦乡里的人似乎也不太平,穷追不舍的亡命之徒就要将她逼到悬崖,那人狂妄地笑着,得意地扬起了手中的音乐,似是要庆祝他步步紧逼的胜利。 米小诺呐喊着,努力地呼叫着,却是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来。即使是喊不出声,她还是在努力地挣扎着。 终于,她重重地喊出了声,也从梦中惊叫着醒了过来。腾地坐起身的人,抖擞着一身的冷汗,安抚着作狂的心跳。 偏偏地,那梦里的铃声还在顽固地响着,延续到清醒的世界里。 米小诺更加害怕了,这到底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挣扎在梦与现实里的人使劲地掐了自己一下,“噢—号—噢”,还真的痛,看来不是在梦里。可是,这音乐是从哪里而来呢? 米小诺颤颤抖抖地下了床,警惕万分地寻着声音找过去。 再仔细听听,是手机的铃声?是播放器的声音?还是什么什么?可是,她没有手机啊,也没有什么播放器呀,那么,这又是什么发出的声音呢? 大武也竖起了耳朵,警惕地东张西望着,等待着米小诺的发号施令。 顺着声音拉开书桌的抽屉,出乎米小诺意料的是,那里竟然真的躺着一部类似手机的东西。 米小诺不敢去触碰,因为她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部手机。正在犹豫间,那个东西竟然又顽固地响了起来,吓得米小诺又一阵跳脚,再一阵哆嗦。 迟疑着,米小诺拍打着心跳,还是拿起了这个烫手的山芋,顺着指尖划过去,咦?竟然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一连串迫不及待加急切的声音,“喂喂喂,是你吗?” 心脏提到嗓子眼的人寻着声音听过去,噢,那原来是季相哲的声音,紧张的情绪才得以轻松,放下了绷紧的神经。 不过,放下紧张的人还是带着不稳的情绪埋怨了过去,“嗯,是我,怎么了?”她有些生气这个人的午夜惊魂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吓死我了。”那边的人竟然也在粗重着口气埋怨着。 米小诺绷紧的神经是放松下来了,委屈却是涌上了头,嘤嘤着就出了声,“你才吓死我了。” “怎么了,细诺?”季相哲听得米小诺抽泣的声音,担忧顷刻就提到了心尖上。 米小诺平复着情绪,依然在责备着,“季相哲,你到底要留下个手机干吗,你这不是存心要吓死人吗?” 季相哲久久地拨不通米小诺的电话,小心脏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尽管此刻担忧的人听到了那端如久违般的声音,但是心头的不安使他的语气依然火气冲天地,“你说我为什么?独自留下你在那里,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米小诺的鼻子又是一酸,抽泣着停不下来。恐惧和激动,感动和温暖,都使她无法马上平复自己的情绪,她要一哭为快。 那端聆听着抽泣声的季相哲,更加心跳着担忧,“怎么,害怕了吗?如果害怕,现在就回家,我立刻给你订机票,你马上出来。”急切中的人急急地表达着自己的心声。 米小诺收了哭泣,也慢慢地收复了情绪,“不害怕,只要你不吓我,就没事。” 季相哲又不解了,“那你刚才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米小诺浅浅地笑了,“谁伤心了,只不过是情绪激动而已。” “好好好,你不伤心,”季相哲无奈这个迅速冷静的丫头,耐心地叮嘱着,“如果有事,及时联系我,不管什么时候,知道吗?” 米小诺懒懒地应允着,“好啊,好啊,你只管做你的事情,我没事的,实在有事情,不是还有学生和老乡吗?”归于平静的人反过来宽解着那个担忧的人。 季相哲那颗提着的心,总算有了点着落,继续叮嘱着,“记得及时接电话,也要常给我打电话啊,我不介意二十四小时都在线上挂着。” 米小诺心口不一地应承着,“好好好,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不和你啰嗦,我要睡觉了。”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季相哲对着手机就是一脸的的黑线,什么叫不像个男人,讲不讲道理啊!唉,关心人也有错,什么世道这是。 不过谁叫自己这么愿意作贱呢?作贱还快乐着。唉,季相哲也拿自己没有办法啊!是啊,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己喜欢人家啊! 收了线的米小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里。这个有情有义有谋有略的季相哲,才情着又体贴着,使她越来越迷茫了,她该如何是好呢? 第134章 年关的思念 年关近了,顾成望也进入了假期模式。闲下来的人,思念已经泛滥成灾,定不下心来做任何事情。唯有见一见那个心爱的人儿,或许才能安抚他那堆成山的躁狂。 先前的约定呢?这才过了几个月呀,你顾成望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变得急不可耐了? 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互不往来?顾成望想想就好笑。这是什么不着规矩的约定?我顾成望怎么会那么地听话,非得限制在你米小诺画的圈圈里,我的心我都指挥不了,还能听任你规划着线路有板有眼地走下去? 再说,我乖乖地听话,假如被别人抢占了先机,那么守规矩的我是不是就吃了大亏了? 都说老实的孩子少糖吃,我顾成望偏不做那个老实的孩子。 可是,不老实的孩子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就生出气馁来。你说现在的通讯如此地发达,那个人却不装备手机,偏偏还要通过邮寄信件这个原始的方式表达情感,陷入无奈里的人唯有无语、无语、再无语。 心儿急得发慌,手机却拨不出去号码。唉,这个丫头,简直令人抓狂抓怒。如今的顾成望开始懊恼自己未提前规划,竟然耽搁了行程。 那慢悠悠的信儿,去了,再回来,估计也得个十天二十日。来来回回的,假期也该结束了,年也该过去了,什么也做不成了。 又是一阵燥狂上头上脑,顾成望恨不得即刻对着那个丫头敲上几敲,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这么折磨人啊! 见不着人,也听不见声,心里太多太多的话要向她说啊,她怎么就感应不到有人在想着她念着她呀。 一时冲动的顾成望,就要飞边区,可是,他又打住了,他怕平白扑了个空。因为那个传统的大节日,他潜意识里感觉那丫肯定会出山。 所以顾成望还是发出了速递,急切地追问着:“几时回”、“去哪里”、“在哪里进站”、“在哪里转乘”、“几时的车”、“几时的飞机”、“在哪里碰头”…… 一连串的问题,无非是想要知道米小诺所乘的是哪个交通工具,几时出发,几时到达,在哪里见面而已。 信件发出去了,就是难熬的苦苦等待。屈着手指头算日子的顾成望,每天盯着信件的流转,祈祷着信件快快地到达,再快快地返回来。 信件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可是就是不见那边的信件启程。 顾成望又开始纳闷了,“是他的诺儿已经在路上了?”“还是他的诺儿压根就没收到?”“还是他的诺儿已经回家了?”还是还是…… 顾成望是真的猜不透,也猜不明白。唉,这个丫头,真能拿捏人的神志,不叫人发疯不罢休,来个电话多好嘛。 可是,如愿的电话声从来就没有响起过,失落的人只得去往那个簇新的房子里开解思潮。 他甚为满意于自己的杰作,那一件件用心布置的精良,无比期许着通往美好的未来。 只是心情明媚过后,隐隐的担忧会瞅着缝隙来叨扰一下那颗时常提起来的小心脏,惊扰着梦里梦外的美好。 顾成望倾心地祈祷着,我的诺儿,你千万千万可要守住你的心,一定一定要完整地拿来给我啊!我怕我经受不起破碎和失望。 信件终于踩着年的脚步,在年前启程,在年后到达。信中是满满的新春祝福,却只字未提行程安排。 顾成望对着信件就是久久地发呆,唉这个丫头,太难理解,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无法了解她的行踪,也无法掌控她的思维,顾成望唯有听任自己那根脆弱的神经被米小诺牵引着说干什么就干什么,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再无他法,再无施展空间,更别提用霸道用脾气降住那丫头了。 再火大的顾成望也不得不对这丫头一再地压制着火气,唉,谁叫自己那个小心脏就是不听使唤呢?谁叫自己那个小心脏就愿为她狂跳呢? 唉,没有出息的顾成望啊,我对我吉吉也没有办法啊! 展开信件的米小诺,转眼就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中。她迟迟地不回复信件,是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对顾成望说起! 告诉顾成望,她已经心有所属了吗? 但是,她的心尚未交给别人呀。 —— 告诉顾成望,她讨厌他吗? 可是,那样做违背内心啊! —— 告诉顾成望,不要反复地纠缠,从此放下吧。 可是,没有坚实理由的放下,那等同于没说。 —— 那么,米小诺到底该怎么做呢? 季相哲已经将她逼到了情的边缘,这个顾成望也在不依不饶地逼仄着她。 她米小诺没有诱惑过谁,也没有给过谁承诺,但是却被感情绑架得牢牢地,不知去向何方。 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可是,该给谁呢?又不该给谁呢? 不对,是能配上谁呢?又配不上谁呢?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应该是能不能配得上他们中的一个呢? 第135章 年的思绪 年的脚步已经近了,空旷的小木屋里,一人一狗在数着时间的嘀哒,聆听着岁月的流淌。 米小诺思乡的心也是愈加地浓烈,她何偿不想此刻偎在家里的暖炕头上,享受着老妈提供的美味和慈爱呢? 可是,她却是做出了不出山的决定。 现在,米小诺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狠心,对自己,也对他人。 没办法,她米小诺就是这样一个硬性着的存在。 不过,这样倒也好,没了任何的干扰,米小诺的思绪就有了无限拓展的思量空间。 过去的一幕幕伸展开来,回味中就体味到了与经历时不一样的感悟。 再回想起朗宁哥,如今的米小诺会送上轻轻的一笑。那个懵懂的初恋,尽管是个曲折的经历,却使她走向成熟。她不会忘记那段经历过的岁月和经由过心门的人,她亦不会重启那份幻想和期许。 没有恨也没有爱,那还有什么?有的就是,经由过心田的那份记忆,印在了身体里,印在了岁月的长河里。 是的,你米小诺已经走出了那条河,可是,你可知道,你所经由的那条河,却是再也无法归位于先前的平静了。 临近春节了,苏朗宁早早地就去探问过邓玉,“邓妈,小诺春节什么时候回来?” 春节,可是苏朗宁翘首以盼的时刻,也是他满载厚望的关键时分,他得为他的爱,为属于他们俩个人的爱情做出应有的姿态来。 最好能力挽狂澜,扳回局面,那是最好不过了。所以,这个节日里他必须得做出些感人惑人动人的事情来,只要有可能他都要做做。 邓玉记得米小诺对她说过,这个春节不回家。 得到消息的人落寞着身影离开了,可是,苏朗宁就是不愿相信,他的小诺连春节都不回家,这可是个传统的大节日啊! 苏朗宁不好经常探问邓玉,就候在村口张望。那每一分每一秒的嘀哒都是他随时准备起舞心跳的号角,如果期盼着的那一刻惊艳一现,那个突然出现在村口的人定会勾着他的心脏跳出喉咙来。 可是,期望的惊煞一现迟迟没有来临,那一堆堆的烟蒂,在诉说着等待的煎熬。 腊八近了,腊八远了。小年近了,小年又远了。大年近了,腊月二十九了,大年三十了,那个望穿秋水的路口和庭院,就是没有出现个令备受煎熬的人所期盼的身影。 无奈的人叹着气,“唉,狠心的丫头,你怎么能这样地决绝呢?” 大年初一了,大年初二了,苏朗宁还会去眺望那个路口。年渐行渐远了,正月十五了,苏朗宁期许的目光终于涣散得没法聚焦。“这丫头,当真的是没有回来,你不知道你的朗宁哥在等你吗?” 唉,踩不上节奏上的人啊,该怎么说你呢?苏朗宁。 静得出奇的木屋里,米小诺也有闲去梳理梳理与顾成望的过往。那个优秀的学长,那个潇洒挺拔的身影,那个强行地霸占着她的思维的那个人,付出的是发自内心的深情。可是,米小诺过去没有缝隙去接纳他,现在,也没有空间去容纳他。 本想着一年中理出个头绪来,可是,中间硬是不经商量地就插进个季相哲来,一切的设想都乱了套。 被人爱着、喜欢着固然好,可是,不成比量的喜欢和爱对于承受不起的人来说却是一种负担。 尽管现在,米小诺对谁都没有接纳过,对谁也没有承诺过,但是,现实所面临的境况使她不得不做出决断和选择。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注定有一个要出局,甚或是两个都要出局。那么,受伤害的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两个人,再或许是都卷进去,谁也无法幸免。 那么,感情的拿起和放下,是要经过心的允许的,也势必要留下剥离的痕迹的。痛吗?她仿佛已经感受到了。 拿不出方向的米小诺,对着键盘狠狠地敲打着心情,发泄着心中的焦虑。她唯有在意念里无限虔诚地祈祷着,愿未来一切平安顺好。 是的,谁不愿一切都平平安安的,谁又愿经历暴风和骤雨呢? 所以,处在事中的米小诺得撑控局势,不能让本属于美好的爱情蒙受曲折和风霜。由此,她得守住自已的心,不能轻言许诺,更不能摇摆左右。她要为爱掌好舵,还爱一个没有伤痛的未来。 如果从利已的角度看过去,她得给自己那颗高傲着的、不甘屈尊的心留有一份回旋的空间,即使在未来爱情全没了,也不至于狼狈到丢了心,迷失了自己。 翻滚着思绪的米小诺,遐思一阵,书写一阵……阅读一阵,再遐思一番……困了就睡,醒了就写,迷糊之中就是对着屋顶和群山无尽的神游。 自由到极致的人,起居乱了套,黑白颠了个,要不是大武时常地提醒着肚子饿了,米小诺还会忘记了吃饭。 直到“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她才知道还有个叫时间的东西存在,还有个叫年的动物的到来。 啊,又是一年春来到,是不是该祈个福,许个愿呢? 对呀,新年新气象,新年新愿望。那她就祝福自己也祝福他人,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吧! 嗯,看似挺美好的。可是,每个人都能心想事成吗?都成了,那尘世上还有不如意吗? 向往与现实到底差着多大的距离?米小诺看不清,季相哲看不清,顾成望也看不清,苏朗宁更是迷惘得没了方向。 那么,且看来年雪化时,满山红遍时,知了叫叫时……伸展开来的时间会为大家带来所有的答案。 第136章 年是什么情是什么 米小诺为大武做了一顿丰盛的年饭,庆贺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大武对冲天响起的鞭炮很是不满,哼唧着,“诺诺,什么东西这么响,我怕怕呀,欧—” 米小诺安抚着这个弱下来的狗儿,“大武,别怕,是鞭炮响,是要赶走那个叫年的动物。” 大武缩着脑袋,继续哼唧着,“年是什么东西,要用这大的声音把它轰走?欧—” 米小诺也陷入了无尽的思考,是啊,年是什么?是跨过了这段岁月又迈向另一段岁月的分界线吗?是又长大了一岁,又年老了一岁的年轮线吗?是一端连着忘记,一端连着期许的希望之线吗? 但是,不管年是什么,年都是促进合家团圆最好的理由,年都是倾注欢庆和喜悦的最好时机。 在这个家家户户团聚和喜庆的节日里,米小诺却单在了山里边。她不知道她挂念的老爸老妈远在家乡好不好?年过得开不开心?米小诺想着想着,双眼就染上了红润,心里更是酸楚着伤感。 唉,真的不是个孝顺的女儿,春节都不回家陪伴爸妈,米小诺自责着。 忽然,米小诺想起还有个叫手机的东西在抽屉里放着,她想与老爸老妈通个电话,报报平安,道道祝福。 可是,那个手机被米小诺冷落在抽屉里,已经好长时间不知道吃饱电的滋味了。 米小诺赶紧充上电,打开了手机。入耳便是不停响起的消息提示音,那些数不清的未接来电。 米小诺不需要看过去,就知道是谁的来电。因为别人不知道这个号码的存在,只有那个称呼为“想你”的人知道。 拿着手机的人轻轻地笑了,唉,这个季相哲,看似是个大老爷们,竟然在做着这样幼稚的事情。 正在盯着手机愣神间,猛然地就响起了铃声,吓得米小诺又是一身寒颤。 停顿了两秒,米小诺接通了电话,只听那端传来急切的吼声,“米小诺,是你吗?你还活着吗?” 米小诺灵光的大脑都缓不过神来了,“季相哲,这大过年的,你几个意思?” 一声重重的叹息在电话里震颤着耳膜,庆幸中的人自语着,“你还活着,可吓死我了。” 米小诺简直要爆粗口,“季相哲,你发什么神经呢?” 终于将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季相哲还是不消火气,火辣着声音就呛了过来,“我还要问你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米小诺转眼就笑开了,“我说吧,你就是自寻烦恼,偏要自作主张地放个手机在这儿,看吧,不把我吓死,也得把你吓死,你这不纯粹是没有事找事吗?” 季相哲被米小诺埋怨得又是一脸黑线,“这还都是我的错了,你一意孤行地不出山,这不净是给人添心事吗?放个电话也不接,真要把人给急死、吓死。” 米小诺笑着笑着就僵住了脸,这个她不曾为他敞开心扉的人,竟然是这样执着又义无反顾地牵挂着她,激动涌上了心头,泪水溢过眼眶就流了下来,“知道我没事了吧,你就安心地过年吧,有大武在,我很好。” 哽咽的声音季相哲听得出来,他又自责着,“是我不该留下电话吗?是我不该给你打电话了吗?吓着你了吗?对不起啊,细诺,对不起,你不要伤心呐。” 米小诺被这个幼稚的人幼稚的话逗着,破涕为笑,“没错,你没有错,是我倒打一耙误伤好人,是我不好,不该你事。” 得到肯定的人马上拾起了硬性,他命令着,“记得随身带着电话,及时接电话,不要让我着急,知道吗?” 激动过后的米小诺也恢复了理性,“没有事就不要打电话了,免得一惊一乍的,净是吓人,再打,我也不接了。” 这个丫头竟然如此地不听调教,季相哲又窜上了火气,“如果不怕我担心死,你就不接。” 米小诺的心已经软了,“好的好的,知道了,接还不行吗?” 听得那丫的服软,季相哲适才松了口气,“嗯,这样还差不多。” 接通了心声的线路,诉说着的都是满腹的柔情和思念,米小诺急急地收了线,她不能放任心的起飞,只有强行地中止交流。 匆忙收了线的米小诺对着手机就是久久地愣神。 唉,情这东西,拿捏人的情怀呀!欲说还休地,米小诺也不知道如何定夺了。 直到鞭炮声再次将她的魂儿招回来,她才想起要给老爸老妈打电话的初衷。 与老爸老妈报过平安,送过祝福,米小诺就心安多了。 舒朗开的心复又回到情的世界里,记忆里跳出了那个顾成望,那个高大的人儿。端详着手里的手机,米小诺拿不准要不要给他去个电话。 米小诺似乎能想像得到那个火爆着脾气的人,在收到信件时该是怎样的一种气结。 于理上,米小诺有了快捷的联系方式,是该与顾成望通个电话,报个平安的。可是,她怕电话打过去,挂也挂不断了,从此这个电话再也没有了安静平静的时候。 已经陷入纷乱里的人,不能平地再舞起一波浪潮来。 思虑中的米小诺也在想,如果自己主动地将电话打过去,是不是会给对方传递过去什么特别的意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呢? 权衡再三,米小诺还是放弃了打过去的念头,现在,对于她来说,守住平静就是万福啊! 唉,米小诺呀米小诺,即使你什么也不做,顾成望那边该是思念还是思念,该是期盼还是期盼,与一个是不是主动打过去的电话无关呀。 的确,你参透得没错,如果拨通了那个电话,那可就真的是打破了平静,从此响声不断了。 煎熬在思念之中的顾成望如果知道如此的米小诺,该把她拎起来摔上几摔。小东西,胆子可不是一般的肥,有了手机也不联系我,竟然敢如此地蔑视我顾成望的存在。 唉,一个年关呀,竟然牵出了如此多的情怀与纠结,那么,来年是不是个情饬之年呢? 第137章 春暖花开时 不平静的年过去了,春就来了,所有的所有都展开了新气象。树儿草儿花儿扭着芽儿鼓着花苞,急于展示它们的精彩。 这个冬天太过漫长,寒冷将心情捂得发霉,米小诺得去大自然中吸取点生机,感受感受春暖花开。 过去的这个清冷的冬天,米小诺的收获不小,字码了几百万,收入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似乎她终于将心里急于倾诉的情结酣畅淋漓地表达完毕,心情明快着。 开心的她要领着大武去镇子上溜溜,来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自己出门。 走在街头,依然是春寒料峭。但是,阳光明媚地照耀着,走起来也不见着有多冷。 大武似乎认得路,引着米小诺就走向了繁华。来到肉摊前,米小诺为大武买了肉。大武噙着肉,并不想吃的样子,引着米小诺向巷口走去。 米小诺闲散着步子,并没有严格的方向,跟着大武就来到了一处民宅。 大武停止了脚步,在门口迟疑片刻,还是进了院落。 院落的围墙并不高,米小诺不需踮脚,就能见着院落内的情景。 大武口里衔着肉,在院内东东西西地嗅着,似乎没有找到一个妥贴的地方,或者找到一个它想要找到的什么。 米小诺也不催促,静静地候在那里。伸展开的目光仔细地端量着这所房子,低矮的檐头,灰色的土墙,破碎的窗户上翻飞着护窗纸,令人见不着院落的生机,更判断不出这里到底是否还住着人。 大武又围着院落转了几转,才停下了探寻的脚步,将肉放在了一处干净地儿。然后又认真地嗅了嗅四周,低低地“欧——”了声,出了院落。 米小诺了然,看来这是大武曾经的家,只是曲终人散,各自飘零了。 安抚着落寞的大武,米小诺摇摇头走出了巷子。看来,万物生灵都是有情感的,一只狗能如此念念不忘曾经的拥有,对于一个人来说,如何能不为之感慨呢? 再次返回市场,购置了必需品和日用品,米小诺和大武走上了返程的路。 又一本小说完结了,又一个想要表达的情感表达完了,米小诺一下子处于失重的状态。没有急于去表达的情感,没有急于去完成的任务,一切都闲散得没了支撑。 学校还没有开学,宁依依也没有回来。新的一年,季相哲回不回来,米小诺不问,也不知道。 只有这个大武形影不离的,成了米小诺唯一的依靠。 米小诺适才发现,落寞的滋味可以是如此地难捱,她得赶紧构思个新文,让自己充实些。对了,还有那么多的书在那儿堆着,还有考研的资料在那儿放着,看来,她还有很多的事儿要做,也不会太寂寞。 爬上这坐山坡,就能见着那片小木屋,远远地看过去,真的似童话里的世界,亦梦亦幻着。 转过那个路口,米小诺似是听到了鸟的叫声,阵阵悠扬着,明媚了路人的心情。她四处看了看,并没有见着鸟儿。再走走,仍然能听见时而出现的鸣翠的声音,难道这是幻觉?摇摇头的人并不深究,继续走路。 倒是大武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令米小诺马上绷紧了神经,什么情况这是? 再转过一道弯路,就到家了。移过遮挡物,米小诺见着路中央的一个人,那个人一边用手抚摸着大武,一边将目光看向这里。 啊,他回来了!米小诺在心里惊呼,一个意外出现的身影竟然激动了心跳。只是,在季相哲靠过来的时候,她将那份激动压了下去,面上呈现的是那不起波澜的浅笑。 季相哲见着大武,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再见着米小诺,心头就充满了柔软,好久不见,真的好生思念啊! 欣长着步伐靠过来的人,语气软软地,“去哪了?就是有让人担心的本事。” 米小诺控制着作狂的心跳,轻轻缓缓地回上句,“去镇上转了转,去了趟大武曾经的家。” 季相哲接过米小诺手中的物件,顺便递给她一个小小的食品袋。 迟疑中接过来的人,将袋子伸展开来,两个小小的蛋糕卧在里边。如何形容这两个小东西呢?论香味吧,扑着鼻嗅而来的,是香丝丝的甜丝丝的味道。论大小吧,小到可能只有拇指那般大小,再或者更大一点,反正就是一口吃下去,塞不着牙缝儿。 米小诺不明白地看向季相哲,“不是,这是什么意思?” 大武闻着味儿凑了过来,米小诺顺手就给了大武一个,剩下的那一个,季相哲挡住了,“你尝尝,很好吃的。” 米小诺笑得出了声,“我说,这么丁点的小东西能尝出个什么味道来?要尝,也得多来一点啊。” 季相哲被米小诺笑得有些难堪,“赶路赶得有些饿,闻着街头的香味就买了点,想垫垫肚子。” 满是柔情的目光还在痴痴地看着发笑的人,他在继续解释着,“开着车走出去很远,才吃上一口,味道的确不错,我又折了回去,想多买点,可是,那人竟然收了摊,所以我就留下了两个,让你尝尝它的味道。” “那你就都吃了呗,留下来干嘛?”米小诺还在口不经心地回问着。 季相哲将头凑近了些,靠在米小诺的上方,准确地说就在耳侧,“就是想让你尝尝它的味道,你才能知道我所说的美味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如此的煽情,米小诺瞬间就酸了鼻子,唉呀呀,你个季相哲,怎么能这样让人动容呢?一块小小的蛋糕都是你的神器,酸了人家的鼻子,湿了人家的眼睛,更是起伏了人家的心跳,你不要这样惑人好不好啦。 米小诺想哭,也许,此刻,只有眼泪能很好地表达她激动感动的情怀。 收敛了情绪,米小诺压抑着激动将蛋糕放进了嘴里。入口的香气直扑心肺,她饱满地含着,细细地品味着,并不想一口咬下去吞下去。她要好好地品味来自心田也好,来自味蕾也好的每一处细微的感受,让那股特别的味道慢慢滋润至整个肺腑。 什么味道?是香着?是甜着?还是酸着哽着的味道? 反正湿润滑过脸颊的时候,米小诺躲过了季相哲的目光。 难道这就是被爱的滋味?被宠的滋味?被放在心坎上的滋味? 唉,这个用情的季相哲呀,太能折磨人的情感,太能消磨人的意志了。 季相哲又愤愤上了,我这哪里是折磨人呐,我只是想与心爱的人共享每一口的美味,与心爱的人共品每一食的快乐而已。 你米小诺心动了吗?那刚刚好啊,我正想偷偷你的心啊! 第138章 春天的耕耘 归来的季相哲,开始了春天的耕耘。房前屋后,院内院外都要规划、布景、绿化一番,既要美醉视野,又要诗意灵魂。他要让一个世外桃园美上加美,最好是能牵绊住两个人的心神,从此仙居在此不离不分。 这阵仗,米小诺是愈来愈看不明白了。你说你季相哲建屋造舍是为了改善住宅环境,那么这大兴绿化追求完美又是为哪般?忙于事业的你,竟然真的有闲情逸致做这些看似不该你做的事情。 不被理解认同的人,依然在饶有兴致地做着这些在外人看来叵夷所思的事情,谁人能懂我季相哲的心呢?我就是想为她建一所房子,即使不能面朝大海,也要春暖花开。 房前屋后就是花的海洋,喜欢红色就有红的花,喜欢紫色就有紫的花,喜欢什么颜色就有什么颜色的花……姹紫嫣红的花海里,总有一朵是她喜欢的。 我季相哲最喜欢徜徉在花海里的那个她,人面花色相映处,花是花,人亦花,花花繁景就是我的沉醉。 脱下正装的人成了地道的园艺师,培植、浇水、施肥……样样亲力亲为,样样做得津津有味而又有模有样。 那不断邮递过来的花草树木,将每一处闲地精心布置得错落有致,不需花开,就已经诗意翩然。 季相哲也在惊叹自己的园艺天赋,他竟然可以创作出如此的仙境胜地,是不是,他得考虑改改行呢? 渐渐地,季相哲那白晰的脸颊印上了小麦色,增添了一份成熟,亦增添了一份魅力。 相微每次见着归来的儿子总是黑黑地,免不了地唏嘘,“相哲,你这是去干嘛了,为什么会晒成这样?出差办公还至于整日晒太阳吗?” 方彤雨也甚是纳闷着,“难道他季相哲是去海边度假了?去会小妞了?要不皮肤怎么会上色上得这样厉害?”如此想着,她那不甘言败的心就平添了妒意,酸酸地流着水。 愤愤然的人不平着气息,哼,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掂量她方彤雨的奶酪,那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她一定要不顾一切地夺回来,也一定要不顾一切地怒怼回去。 季相哲对来自她们的疑问笑而不答,出差就是出差了,哪有那么多的疑问嘛。再说了,我季相哲怎么能让你们知道我是去哪儿了?如果让你们知道了,我还能有现在的宁静和美好吗? 只不过是,我季相哲也变得狡猾了一些,每次出差都转乘机,让你们猜不透我的行踪,哈哈,暂且让你们猜测着,到时候再给你们个出其不意。 甚为得意的人偷偷地为自己的足智多谋点了赞,哼,只待我携得佳人归来,你们的所有如意算盘都得落空。 哈哈,季相哲光是想想,心情就好到天上,干活的劲头就更足了。 嗯,爱情的力量无穷无穷大嘛。 是的,有耕耘就有收获,种子种下了,希望就萌了芽。春风吹拂着大地,温暖布施着雨露,花期渐次开放,引来了蝴蝶翩翩起舞,亦引来了游人拍照留念。 游人那频频的夸赞和恋恋不舍的足迹,令季相哲的心头盈满喜悦和满足。 原来,他为爱情所做的引以为傲的事情,竟然得到了大家的羡慕和夸赞。受到鼓励的人愈加变着戏法的倒饬,为心爱的人做着他想做的一切有心。 米小诺也会恍惚在季相哲营造的甜美里,她何曾不想与他从此步入童话般的浪漫世界里,不见尘世的吵闹与喧哗。 可是,那个可是,还是会时常提醒着米小诺,还不到沉沦的时候。 哎呀呀,真的心痛你呀,季相哲,你那使尽百般武艺的用心,真的不知道会不会为你赢得一个称心如意的未来。 你看这样的米小诺,你该用尽怎样的柔情才能将她的心妥实地收入囊中,拥抱美好呢? 我也不知道你季相哲能否有本事偷走米小诺的心,再然后双双归来,辣坏相微和方彤雨的眼睛。 我且期待着。你也期待着吧。 第139章 转折的到来 嗯,来自季相哲的温情你都收到了吗? 嗯,来自米小诺的理性你感觉如何呢? 无论如何,属于小木屋的快乐时光很快就要划上句号了。 因为来自米小诺日程安排的脚步紧迫了,那个读研的未来在推动着时间的进程。 米小诺向心仪的学校投出的简历,几所学校都有意向录取多才的她。 为了读研,米小诺得去学校实地看看,接受来自学校和老师的考察和评定。那个不因个别学生而设的笔试面试时间,她得紧紧地赶过去,不容错过。 一年的时间匆匆而过,那个不能随着性情无限期拖下去的情感似乎也到了该揭分晓的时候了,读研似乎也关联着感情的去留。 毅然决然进山的米小诺,却是在犹豫踌躇中出山了,她带了一份任务进山,却将带着两份任务出山。 小木屋的情怀也该收起来,从此装进行囊里。重拾前尘的米小诺将回归到车水马龙的城市里,回归到前程和事业上来。 过去的时光将一去不复返,过去的岁月都要一一地作别,所有美好的不美好的记忆终将在时间的长河里渐渐尘封。能留存多少,又能留存多久,得由经历过的人凭着感情去盛放,也许会很快放下,也许会一辈子都忘不掉。 米小诺领着大武又来到了镇上,重又回到那个院落,院落里竟然坐着一个人。 大武见着那个人就是一阵激动,嘴里哼唧着,脑袋磨蹭着,摇头摆尾地讨好着那个人。 那个人面无表情,亦未起身,只是用手抚摸着大武,表达着他们曾经相识过的感情。 米小诺想与那个人谈谈,只是那个人似乎不太健谈,他用手摆弄着拐棍,似是满腹的心事。 米小诺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自说自话地交待清楚交待明白,她要下山了,她无力带走大武,所以她将大武归还回来。 归还的不止是大武,还有大武的身家,一大袋的食粮和一厚撂的现金。 米小诺认真地索要了联系方式,她将时常给大武和大武的家寄些物品过来,那将是她对思念的大武唯一的表达方式。 米小诺与大武约定,“大武,等我有了立身之处,再来接你下山,好吗?” 大武的眼里已是噙上泪珠,“欧欧,诺诺,舍不得离开你,欧——” 米小诺已然红润了双眼,“大武,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等我安了家,一定来接你,一定来接你。” 大武吼吼着,“诺诺,我想你怎么办?欧——”、“诺诺,我会等你,你一定要来接我啊,欧欧,诺诺,真的不舍得你呀,欧——” 一人一狗哭作一团。唉,相聚都是庆幸和欢喜的,相离却总是如此地伤情和压抑。 再次拥抱大武,这个支教生活不可或缺的宝贝,米小诺久久地不愿松开。 可是,她尚无力带上大武出山,求学的她无条件抚养大武,是那个客观的条件无情地限制了她与大武的感情,逼得她们不得不作出分别。 临行,米小诺与大武来了一张合影。一去经年,她不知与大武是否还有幸再相见,这尘世的缘,在一起就是缘份,散了也就散了,能否重续,得看再次的造化吧。 漂亮的小木屋在视线里越来越小,直到淹没在大山深处。山也渐行渐远了,不见了踪影。河流蜿蜒着相送,一曲又一弯地,终于在那个转弯处扭向了它方。一条条伸展向四面八方的路,将米小诺带向了又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年,似梦,一晃而过。未来,似幻,催促着脚步。 米小诺又踏上了新的人生旅途,修行归来的她,又将迎接怎样的人生呢? 第140章 爱有多大的力量 掐着日子算归程的顾成望,已经将日历翻到了最后的薄页。 对于那个不能用手机联络的人,思念中的人唯有夜不成寐地等、度日如年地等,等待着他的诺儿突然惊现在他的面前。 本来,顾成望提前是有安排的,他要去边区接她归来。 可是,米小诺拒绝了。 顾成望奈何不了,只能由着她的性子,暂且让她任性这一回。 可是,期盼的兴奋伴随着等待的焦躁,使他无法专注地干任何事情。心头萦绕着的尽是重逢的美好画面,激动的心跳舞动着不够清醒的神智,简直要作疯作狂。 嗯,想想就激动,他的诺儿就要出山了。嗯,想想就兴奋,他就要见到他的诺儿了。 时间啊,你快点走啊,快些迎来心爱的人吧,我的思念快要爆炸了。 可是,愈是到了最后的时刻,时间愈是过得异常缓慢。那双盯着时钟愣神的眼睛,恨不得将指针拧上几圈,马上来到与心爱的人相聚的那一秒。 是啊,顾成望你已思念成狂,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诺儿已经被狼盯在眼里,马上就要噙在口里吞入肚中了。 好伤心呐,顾成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啦。 你看,那只狼自做主张地为米小诺购买了机票,但是米小诺执意要坐列车归程。 归去的路,米小诺要原路返回。再看一看那归程的风景,亦看一看自己的心境,同样的山水,是不是还有别样的心情? 那只日日相随的狼要陪同随行,米小诺同样拒绝了。 这段对于米小诺来说不同于寻常意义的路,来是修行,去是还原。 归去的米小诺已不再悲戚,尽管还有泪水在脸上流过,但是那已不是自怨自艾的泪,而是饱含着激动的感情流露。 她感谢边区的容纳。她感谢生命的给予。她感谢一切的经历,不管曾经是痛苦还是不美好。 苦与甜相恋,人生就有了百味。淡淡的苦衬托出浓浓的甜,不可或缺。米小诺已经能够伸展心态,坦然地看待痛苦与磨砺。这一年的修行,使她成熟了,亦坚强了。 面对未来的路,米小诺在心中盘问着方向。 本来可以保研回江城读书,但是她放弃了。因为心中对某个人的情绪,竟然对那座城市也产生了排斥。 季相哲极力主张米小诺去海城读研。 顾成望已为她在湖城读研的做好了各项准备工作。 何去何从,米小诺要做决定了。 这一年的季相哲,刷新了米小诺的认知,也用情将米小诺逼到了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这一年的顾成望,用物品和真情绑架了米小诺的思绪,亦绑架了米小诺的情感。 那个列车的终点,就是米小诺要迈出抉择步伐的开始。 列车在行驶,季相哲的宝马亦在行驶。 掌握米小诺行程的狼,奔波了数日,候在了那个列车中转站。 在陌生的站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当米小诺见到季相哲的那一刻,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那只狼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就站在米小诺的前方。她那惊呆的眼神,令那只狼很是得意很是满足。 那只狼如自己所愿,将他的细诺在半途劫持了。 丫头,任性的旅途走一程也就罢了,剩下的路程由我来安排。 季相哲接过米小诺手中的物件,也不解释她那一脸的疑问,迈开了步子就走了出去。 回过神的米小诺紧凑着步子追了上来,“不是,季相哲,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季相哲停下脚步直直地回过头,似是不明白米小诺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跟我走就是了。” 被劫持的米小诺乱了计划,不得不紧跟在季相哲的身后,一脸的无可奈何。 车儿又飞驰在了高速公路上,季相哲的心情大好,时不时地瞄一眼副驾驶席上的可爱小猫咪,幸福就在此刻满满地充盈着心田。 丫头,去我的世界里徜徉如何?丫头,做我的压寨夫人如何?丫头,我已等不及你的思虑再三,我要掠你做我的爱人。 米小诺来不及完美地处理她的情感,就被季相哲来了个半路打劫。也是,你米小诺想完美地处理情感,可是,怎样处理才算是完美呢? 拿起任何一个,对另一个都是伤害。放下任何一个,对这一个来说都是狠心的坏丫头。 可怜那个正在踩着急切的步伐,随时准备迎接归来人儿的顾成望,你知不知道你的诺儿被人半路打劫啦? 唉呀呀米小诺,真的替你担忧!归来的你该如何应对这两只虎视眈眈的狼呢?他们会不会把你五马分尸呢? 第141章 方向盘里的抉择 掌握方向盘的季相哲,奔着一个方向就去了,他掠夺了人儿,是要去往哪里呢? 你说呢?不知道吧,那我来偷偷地告诉你。 当然是回家喽。谁得了好东西不是拿回家藏着掖着,放在外面多不放心呐! 一年来的上山下山,还不就是为了掠个人儿回家,放在热炕头上暖着、美着、醉着…… 终于迎来了这把握方向的时刻,季相哲岂能不美哉又乐哉。 这一年来,被这个丫头掌控着方向,拿捏着神经,季相哲尽管纠结却是快乐着,但是总有种不能扬眉吐气的压抑。今儿总算是逮着时机,可以恣意发挥一下自己的心意了。 嗯,方向盘就在自己手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对,是想带着可意的人儿去哪儿就去哪儿。 季相哲高兴地炫耀着他的胜利,“细诺,领你去一个好地方。” 米小诺看着路标,就知道季相哲的尾巴是往哪里撅,“你所谓的好地方,未必是我的好地方吧。” 季相哲并不失兴致,续写着自己的好心情,“我的好地方就是你的好地方,不要分得那么清好不好。” 米小诺轻轻地笑,“自以为是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糟糕。” 季相哲依然是一脸的阳光灿烂,“你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在我的方向盘里,你说我再有多糟糕都无所谓。” 米小诺无语,一个脸皮特厚的人。 在抢人之前,季相哲还是有所顾忌的。他怕他弄巧成拙,令米小诺反感反目,乃至情绪激动。但是现在看来,那丫平静着,没有特别的情绪。 季相哲的兴奋见着高涨,得寸进尺着,“细诺,领你去见一个人?” 没有明确思路的米小诺马上警惕起来,“去见谁?” 好心情的人轻轻地一挑眉,“去见一个你不得不见的人。” 米小诺似乎是悟出了季相哲盘算中的意图,“不去。” 季相哲探究着眼神问过去,“为什么?” 米小诺含糊着回答,“不为什么。”其实,她是从心底里打怵那个相微,那个显赫的家庭。只是,她没有从口里直接说出来,毕竟,那只是她个人的臆想与猜测,不一定就是现实里的真实。 季相哲了然,这个丫头还挺不好说服的,“你不去,可是事情总得有个进展呐。” 米小诺依然迷蒙着不愿认可季相哲的安排,“什么进展?” 季相哲知道米小诺又在装傻。这一年的时光,他季相哲该努力的都努力了,他对得起自己的感悟,也对得起自己的感情。 可是,对于这个理性的米小诺,他依然没有撬动她的有心配合,亦没启动他幻想中的那份爱情开枝展叶。 是这个丫头太过理性,理性到他无计可施。 可是,季相哲也不能无限期地由着米小诺的理性,任意又任性地发展下去。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突破的时刻,这个读研的时间节点,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此时再不作为,更待何时呢? 他得说服她来海城读研,来续写属于他们两个人爱情的美丽篇章。 既然这个丫头在装傻,那他得激将一下,令她清醒过来,“人得有良心吧,不能只吃不吐吧。” 看吧,季相哲来讨债了。 米小诺你吃了人家多少的情,收了人家多少的义,你得还呐。 米小诺扪心自问着,“要还吗?一定要还吗?” 瞬间给了自己底气的人,嘴上是硬硬的理直气壮,“看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我说我就是吃了霸王餐呢?” 开着车的人唇角向上一挑就是带着弧度的浅笑,“霸王餐你可以天天吃,只是这份见面餐你得给个面子应个景,适当地应酬一下,是吧。” 没有心理准备的米小诺还是不肯面对这个已经摆在眼前的非去不可,“不想去,真的不想去。” 季相哲软语哄诱着,“为了咱的面子,牺牲一下呗,不要老是做那个高傲着的公主,必要的时候迎合迎合场面,好不好?” 米小诺是高傲着的公主吗?非也。她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傲骄,她只是不愿做力不从心的事情罢了。她是从心底里打怵,不敢去见那个传闻中的相微,“不好。” 季相哲貌似是生气了,声音中带着上扬的高度,“为了我,你也不去?” 米小诺真诚地点了点头。“嗯,不去。” 受到拒绝的人面色陡增了严肃,“我说,你是嘴硬呢?还是心硬?” 第142章 见与不见的定夺 米小诺不愿做个嘴硬心也硬的人,可是,越是到了见分晓的时候,米小诺越是害怕感情的沦陷,更怕感情的挣扎。她怕她无法掌控的未来再一次失控,如果还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她宁愿不见。 可是,季相哲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执意要将这份情发展下去。 米小诺扪心自问着,“如果不去照见他的家庭,不去拜见他的家人,她是否对得起这个执着的人?” 季相哲那无微不至的体贴,那反复奔走的路途,和那一步又一步的陪伴,使她无法做个硬心肠的人。 他在为他们的感情努力着,那么她就应该做个自私的人,不迈出勇敢的一步吗? 哪怕是不成功,那她是不是也该做出个姿态来,向努力靠近一点,向诚意靠近一些。 最最起码也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那些她所得到的感恩与感动吧。 再看一眼那个开着车的人,那期许的眼神,令她轻轻地叹一口气,在心里腹诽着,“唉,为了一个不文的米小诺,你季相哲何必要拿出那份最真的情呢?这样的你真的让我好为难啊!” “嗯,嘴硬,心也硬,就是坚硬的一块石头,怎么了?”米小诺竟然口是心非地耍起了无赖。 这样的米小诺反倒是逗乐了那个人,“好,那你就先硬着,我就不信我万年的熔炉融不化你这颗坚硬的石头。”坏笑的人令嘴硬的人生出了胆虚。 看来,这个人是动真格地了,那她又该怎么顽固加无赖下去呢?再说了,顽固加无赖有用吗?方向盘在人家手里握着,自己再嘴硬心硬也兴不了大浪,再畏惧躲藏也没有多大的回旋余地。 看来这个熔炉,她是不得不进了。 她的那个迟迟做不出的决定,硬是被季相哲强拽硬拉着,来到了不得不作出抉择的时刻。 既然季相哲如此这般地想要将两个人的事情公布于众,敞亮天下,那么,对于犹豫彷徨中的米小诺来说,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不是说嘛,快刀斩乱麻。不是说嘛,早死早超生。 路既已行至此,那就壮着胆硬着头皮走下去呗。 “不去不行吗?”米小诺还在心存侥幸地试图挣扎着。 “又不是老虎,还怕把你给吃了不成?”季相哲调侃着这个小着胆子的人。 “嗯,吃了就吃了吧,反正也没有几斤几两,赤脚的不怕穿鞋的。”米小诺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季相哲怎么就听出了英勇就义的感觉呢,“不是,你这都是哪跟哪的呀?听着怪瘆人的。” 米小诺挺直了腰杆,严肃了语气,大义凛然地,“见就是了呗。” 米小诺总算是正经地说出了季相哲想要听到的那句话,即使是言简意赅,却是带了一种一态度,一种和他季相哲并肩前行的态度。 季相哲扑哧一笑出了声,这声音中带着心底的满足,带着心头的亮堂,带着驶向美好明天的灿烂,“嗯,这才是可爱的细诺,不负我所期待。” 第143章 一个称呼的份量 米小诺定神地看着这个男人溢满笑容的脸,她无法很好地将一个冲动的男人一个多情的男人一个霸气的男人一个聪明的男人挂上钩,她在心中暗问着,“聪明的季相哲哪里去了呢?被感情统统地吃掉了吗?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米小诺值得吗?” 不知道,米小诺总感觉自己不知道的太多,有很多的谜在心头萦绕着。 过去,她想问,却不知如何问出去,她怕问来问去将自己绕进去。 如今,前方正在驶向一个她试图打开来的未来,所以,有的问题她得问出去,她得让未来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也得让未来的路途渐渐地明朗起来。 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好久了,似乎她总也找不到答案,现在有了问出去的氛围,她得问问,“季相哲,”米小诺轻唤着。 “嗯?”开着车的人转了一下脸,目光扫过这个直呼他大名的人,“就不能省略一两个字,来个特别的称呼。” 米小诺想要问出去的问题卡在了喉咙里,“嗯——,称呼全名多好,不会叫错人。”她得为自已呼出口的称呼找到理所当然的理由。 “称呼个哲哥哥就很不错嘛,”季相哲得为她指点一下。 一听哲哥哥的米小诺很快抖起了精神,“好啊,你去做宁依依的哲哥哥吧,她正在想你念你呢。” 季相哲伸出去的手是要惩罚一下那个丫头的胡言乱语的,只是那丫躲得远远地,他没有分神去致力拧她一下,“别提宁依依好不好,对你来说,那不是相同意义上的称呼。” “哼,还不都一样。”米小诺扭了扭嘴,“对了,我还要问你,你为什么自作主张地叫我细诺?我可是有真姓大名的。” 季相哲磁性地笑了,这个丫头终于肯与他讨论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细枝细节了,“你猜?” “不知道,知道还能问?”米小诺仍表示不解。 “怎么玩文字的人这点小称谓都搞不明白?”季相哲表示更不解。 见米小诺没有应声,季相哲提醒着,“你说细与小有没有区别?” “有”米小诺认真地作答。 “你说细与小有没有共性?”季相哲还在提点。 “不都是包含小的意思嘛,”米小诺仍然在认真地作答。 “还用我再提醒你吗?”季相哲侧过脸去看那个正在扳着手指头的人。 “我就是小诺,也不叫细诺。”米小诺嘟嘟着自语。 “叫你小诺的人太多了,见上一面的人都可以直呼你小诺,我就想与他们区别开来,叫一个只有我自己能叫的称呼,拥有一个属于我个人的专属,你懂了吗?细诺?” 一个玩文字的人终于哑了口,她不曾想一个称呼竟然能令这个人如此这般地绞尽心思,看来,她对他付出的真情领会得太少,忽略得太多。 如此一个装满温情的人,如何不叫她的心头泛起波澜呢? 再看一眼那个专注于开车的人,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放在肘垫上,那骨节分明的大手竟然也是视线里的诱惑,带着勾人的男子汉气息。那个看向前方的人在神情专注地开着车,硬朗的侧颜上青青的胡茬也在述写着男性的俊毅。 看得出了神,米小诺独自感叹着,她米小诺是何德何能,能拥有如此完美的佳人? 也是,没有看见自己光芒的人,是不知道她那诱人的魅力是如何光芒四射的,她直晃得男人目炫,她都不知道。 她当然也不知道,为她付出至真情怀的人愿为她拿出心窝窝里的柔情,为她不顾一切。 反正,属于两个人的感情交流刚刚露出了尖尖角,他们终于合着节拍,搭着心桥望了彼此一眼。 只是不知道,走进现实里的他们还能否继续如此这般地情深对望? 第144章 不得不见的家长 这一年,季相哲频繁地飞边区,在海城待的时间少之又少。 方彤雨还在一根筋地等啊等,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就这样在爱情面前,丢了理智,变得弱智。 那个季相哲一冲再冲的网,还在那里若隐若现。如今的他有了破网的坚实理由,他要将米小诺带回家,告诉方彤雨,告诉所有的人,他季相哲有了心爱的女孩。 这一步,季相哲走得似乎太过冲动,他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可是,也似乎,他不得不这样走。 当季相哲通知相微带个朋友回家时,相微看着一脸兴奋的儿子,自是明白了八九分。她倒是要好好地看看这个不听话的儿子瞎闹腾这么久,领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主儿。 相微在家中设宴,这也是季相哲的想法,他要让米小诺了解他的家庭。 相微设宴,也在设局,她有意邀请了方国一家。你看,这是有诚意的见面吗?没办法,她觉得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儿子好。 当米小诺踏进季家的门坎时,入目就是大大的落地窗。窗外的视野一览无余,收入眼底的是波光潋滟的湖面和远在彼岸的山脉,似是一幅画,挂在了那个大大的窗户上。 窗户里面就是宽敞明亮的会客区,几个精致的茶几将多组沙发间隔成了大大小小的区域,品茶区、影视区巧妙地融合起来。 无论是沙发还是条几,还是条几上的摆件,都是豪华和精品的代言词。那夸张的奢华,令米小诺大为惊讶。 米小诺掩饰住了惊讶,却没能掩饰住紧张,手指不由自主地摩索着衣角,似是泌出了汗湿。 这个房屋好大,目测过去,一个客厅的大小足有她父母家的全部面积大,甚至还要大很多。 室内的装修豪华奢侈,用金碧辉煌形容不为过,足见主人对金钱和奢侈生活的痴迷。 米小诺在书中浏览过太多的黄金屋,但是都不及此刻目极处的震惊,是她的想像限制了她的预期。 在寸土寸金的海城,这需要多少钱啊!米小诺连想都不敢想了。 豪宅的气势令米小诺心生虚力,一大家子的人也令米小诺局促着紧张,她神情专注地应酬着。 季相哲将米小诺介绍给了父母以及方国夫妇,也将他们一一介绍给了米小诺。那个方彤雨远远地站在窗户边,季相哲没有将她介绍过去。 相微自米小诺进门,就将来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米小诺下意识的小动作,她看过就是不屑地一咧嘴。还有那简朴的衣着,里里外外没有一件上得了门面的东西,足见寒酸,相微竟然在心底暗笑了起来。 如此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如此一个不自量力的人,竟然堂而皇之地进了季家的门。哼,什么人都想鲤鱼跳龙门,好,丫头,既然你想跳,那你就跳跳试试,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能跃过这道门槛。 唉,米小诺呀米小诺,真不给季相哲长脸面。 你看,季相哲曾经有心给她置办过的衣帽鞋物,她要么是不接受,要么是承下了,也不曾见身。主意坚定的她就是要做最真实的自己,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 是这个理智的丫头仍然在心里坚守着那份物质的底线,没有高贵的身份,她也不沾染奢华的光环。狐假虎威的招徭,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她就要做那个真真切切的自己。 这就是一个令季相哲奈何不了的米小诺。 第145章 来自不同眼界的品评 季泰很是热情地欢迎了米小诺,对于这个充满青春气息,衣着简单大方的女子他挑不出额外的毛病来。倒是,相微那冷漠淡漠的表情,令季泰感觉她做得有些过分,人家初来乍到,你何必冷脸相见呢。 这样的相微倒是没有超出米小诺的预期,那个傲气厉害加霸道的人在她的脑海里已经勾勒了无数次,见人如斯,她并不见惊讶与失落。 方国夫妇的到访,倒是在米小诺的心里划上了一道感伤的痕迹,那是她所意料之外的尴尬。 碍于面子上的礼节,大家互相客套着,寒暄着,在各自目光的洗礼中,完成了对彼此品评品味的第一印象。 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母亲,向语得好好地打量打量这个擅闯豪门的女子,试想从她的身上找出她的耀眼光环,找到她比自家闺女优越在哪里,优势又有多少。她想知道她是拿什么勾起季相哲的兴致,又是拿什么引诱季相哲为她用心用情的。 先前,那个总是对自家闺女冷冰冰的季相哲,向语以为他本不是无意于她家闺女,而是无意于天下女人,甚至于无意于男女之情事。如今看来,她先前的猜测是错误的。 只是,如今季相哲领回来的这个人,平平淡淡的衣装,不见修饰的面容,一条马尾巴随意地甩在脑后,就是一清汤挂面,哪里还有一点点光彩能比得了自己家闺女呢?所以,如此的米小诺令向语大跌眼镜。 或许这个丫头的脸蛋儿是多多少少漂亮了些,但总归是少了些许华贵加身,免不了令人看不起瞧不上,向语撇撇嘴摇摇头,无语再无语。 阅人无数的方国,也是好好地打量了米小诺一番。如此一个平淡无奇的女子,与自家闺女相比差了不是星星半点的距离。现在的他很不理解季相哲是看上了米小诺的哪一点好,竟然无视他家百般好的闺女。 方国和向语都不成想,季相哲的眼界竟是这样的低。如果季相哲领进门的是个穿金戴银的大家闺秀,他们愿见自家闺女被淘汰。可是,这样一个寡淡无味的丫头,无论如何是比不上自家闺女的,所以,他季相哲到底是哪根神经短了弦,竟然相中了如此的一个女子,他们表示费解再费解。 方国对季相哲有所失望了,向语对季相哲也不甚欢喜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冷落他们家优质的千金,你看你领回来的都是个什么货色。 其实,方国夫妇的眼神挑剔如何,神情不屑如何,对季相哲也好,对米小诺也好,都没有引起太大的情感起伏。 只是他们夫妇的到来,表达的是一种态度,一种挑战季相哲和米小诺心理底线的态度。他们不承认季相哲任性的所作所为,更不欢迎米小诺不自量力的到来,仅此而已。 打一进门,米小诺就在有心地收集着大家的表情变化。来自人家的眼神是欢迎与否,接纳与否她都有所感知和意会。有些情感表达,不需言语就已各自照见内心,有些感情流露,一个眼神就能各自心知肚明。米小诺读得懂,也领会得明白无误。 只是这个局面,由任性的季相哲而起,他挑起了所有人的神经,使得大家不得不配合着他来上演一场较量底气的大戏。 第146章 挑战心情的较量 大家热热闹闹地打过招呼,就各自归于各位,该喝茶的喝茶,该聊天的聊天,该干什么的干什么。 立在沙发后边的方彤雨并没有上前去迎接米小诺,也没有大度地伸出手去试探一下对方手心里的汗湿有多少。 这个送上门的第三者,她方彤雨是要热情相见吗?哪能,怒火中烧的人恨不得上去撕她几下,才能解解这几年她忍隐的等待之苦。 方彤雨抱臂着双手,目光从没闲着,一直在进屋的那两个人身上切换着。 看一眼米小诺,那身土掉渣的行头,那双因紧张而无处安放的手,都是她高傲视线里的嗤笑。 看一眼季相哲,那个暖到化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那个乡巴佬,似乎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米小诺存在,其他的所有所有都是空气。 方彤雨恨恨地翻了翻白眼,将来自心底的仇恨全部剜到了米小诺身上。她真的恨不得上去揪住她的头发,问问她,“你个小狐狸精,是怎么勾引他人的未婚夫的?要不要脸啊,想不想活了?” 可是,在季家,在季相哲面前,在未来的公公婆婆面前,她得稳住自己的阵脚,不能失了风度,不能丢了分寸,所以,她打住了疯狂加愤怒的冲动。 应接不暇的米小诺,哪里还顾及到有双仇恨的眼睛正在向她放着毒,恨不将她毒死。 对于方国一家的到来,季相哲也是始料未及。他没诚想,他的老妈就是这样的冥顽不化,不管过去了多少时间,不管他做出了多少挣扎,依然如此,依然故我。 心中无限感慨的季相哲唯有无语,老妈呀老妈,你怎么就不能放你儿子一马呢? 心存希望的季相哲在心底虔诚地祈祷着,但愿今天只是一场惊魂,待应付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他相信他的细诺会为他带来祥和的云彩。 对于那个甩也甩不掉的方彤雨,季相哲甚是怕她作出动作搞出事情来,令他小心呵护的小猫儿受惊受怕。 眼前儿,那个方彤雨尽管满眼放火,但是并没有发出攻击的意向,季相哲暂且安抚了自己那颗担忧着的狂乱心跳。 再看一眼那个紧张中的小猫儿,一幅乖巧的小样子,全没了平时的俏皮伶俐劲儿,季相哲的胸口在阵阵地作痛。唉,都怪自已照顾不周,处理不当,令这个心爱的小猫儿处于紧张之中。 对于那个甚是碍眼的方彤雨,季相哲看过去一眼,就不再看过去第二眼。那是个令他窝心的存在,看一眼都是多余。 方彤雨并不理会季相哲冷漠冷淡的目光,依然故我地在客厅的一角射着眼刀,放着眼火。 自我寻求安慰的大小姐,心中所起伏的,是大大的不屑,和小小的窃喜。哼,就你这小样,土里土气的还想与我争?你能过得了季妈这一关吗?我方彤雨可是过了这一关,只待水到渠成。你米小诺要跟我争,还要过五关斩六将,难着呐!所以方彤雨很有底气地在心中盘赢了米小诺。 尽管盘赢了米小诺,方彤雨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来着,哼,这个擅自闯入人家地盘不知好歹的东西,看来不叫她吃点苦头,她是不知道她方彤雨的厉害的。她一定要让米小诺尝尝夺人所爱的滋味,她也一定要让米小诺为她的擅闯他人领地付出代价。 再看一眼那个令人爱恨交织的季相哲,无微不至地呵护着那个丫头,似乎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你看那眼神,温柔得能化成水。嗯嗯,真的要出水了唉。 方彤雨狠狠地咽一口酸水,马上又抬起了高昂的头。 哼,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她得高傲地镇静下去,不与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大动干戈。 哼,走着瞧,未来谁是谁的谁还真的说不定呢,她必须要坚定信心走下去。 哼,季相哲,你总有一天会臣服在我的脚下,不信你试着向前走着瞧。 所以,受到冷落的方彤雨,就是这样自己说服着自己,自己鼓舞着自己,转瞬之间就给自己加足了前进的油耗,拾起了高傲的斗志,铆着劲向前横冲直闯着。 唉,一个为了爱失去理智的人呐,总是令人生出无语来。 第147章 热情与冰冷的距离 季相哲引领米小诺参观了房屋的布局,起居的安排。他在告诉她,这是他生活过的家,这也将是他们要共同生活的家,他得详尽他心情里的所有。 米小诺跟在季相哲的身侧,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屋又一室,观了一室又一屋,几欲要转晕。 原来,有钱人家可以如此任性地将音乐厅、游戏室、活动室、茶室……引进家中,还可以这样随意地陈列着古董字画和她所不知名的名贵花木。 这一屋的奢华,刷新了她所有的想像和认知。 行走在其中的米小诺,过目的惊讶越多越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小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是行走在哪里。 重拾信心的人,是要驶向希望的彼岸的。可是,在奢华的物质面前,米小诺那自我感觉良好的自信又被扫落了一地。“哼,一个不自量力的人!哼,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米小诺再一次嗤笑了自己。 再看一眼季相哲,她感觉他是如此地遥远,遥远到她想问他一句,“你知道你是谁吗?你知道你做了多么坏的事情吗?勾引着癞蛤蟆上天,你要将它摔死吗?” 季相哲读不出米小诺心底的狂澜,属于他的灿烂前景还在勾勒描绘中,“细诺,这个三楼吧,视线最好,阳光充足,那个大大的阳台能将整个湖景收在眼底。细诺,知道不,这可是我很早就揣摩好的地方,我要把它当作婚房,当作与我的小娘子共赴甜蜜的暖窝。你看,我妈我爸住一楼,我们住三楼,多么好的空间距离。” 这个刚刚好的空间距离,是季相哲相当满意的距离,与父母不近亦不远,属于小两口的闹腾可以尽情地施展,而不必顾忌隔墙有耳。 如此满意于自己规划的人,上扬着唇角,俯身向米小诺近了近,就在她的耳边轻喃,“是不是,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很好很好?” 米小诺让开了距离,不去理会季相哲的异想天开,他那勾勒的画面再怎么美好,此刻的她却并不愿与他共赴畅想。 看着米小诺对此并不感兴趣,季相哲又向前靠近了一点,“如果这样的距离令你不满意,我们就到另一处地方住,反正我们的选择有很多,等过后我带你一一看过去。” 米小诺侧过身抬头怔怔地看了这个人几秒,愣神的人在暗问,“季相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又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当真对未来充满信心吗?方彤雨在那儿摆着,她的父母也来作阵了,你真的能将他们全都看作是空气,不影响你的规划一分一毫吗?” 愣愣的一言不发的人令季相哲生出了恼意,伸出手就要搂住米小诺的肩膀,惩罚她的三心二意,叫她不乖乖地做个好听众。 手尖触上了肩膀,却被那丫闪开了距离,些许的失落敲打着心头,季相哲不再靠前,旋转了身体。哼,一个带刺的丫头。 可是,一转身的视线又令他恼上了。那个方彤雨在阳台的一角晃闪了一下身影,就消失了。唉,这个甩也甩不掉的尾巴,怎么就是如此地让人无奈又烦恼呢。 季相哲了然,原来那张若隐若现的网依旧在,从来就没有从他的身边消失过。即使他不在海市,即使他飞向天边,那张网总是有足够大的张力,罩着他,令他无论如何也撕扯不出去。 他的猫儿也看到了那抹身影吗,是那抹身影惊忧了他的猫儿的视线吗?刚刚那个躲闪的距离是不是她的内心直白?如果是,他得安抚他的猫儿,让她那颗受惊的心回归平静安宁。所以,现在的季相哲得为米小诺描绘出足够好的未来,让她跟着他共同舞起希望幻想和期许。 第148章 描绘的蓝 复又拾起话题的季相哲,仍然在引领着佳人通向幸福的彼岸,“那个大大的向阳屋,辟为你的书房,放上好多好多的书,让你啃个够。那个对面的屋子用作你的衣帽间,缤纷亮丽全都收纳进去,让你美上加美……” 勾画的前景越美,米小诺越不落忍季相哲的滔滔不绝。如果他此时描绘的是个海市蜃楼,那么仙景褪去的时候,定会是个失落伴随失望的零落吧。 米小诺并不想让季相哲的梦境延展得太阔太远太久,她承受不起这份厚重的期盼。 她得拓展新的局面,将事态引向一个合情合理的明天。 思虑中的人在心中盘问着自己,“我是不是不该来到这里?我是该留下吗?我是不是得勇敢一些,那么我该离开吗?到底该不该留下?到底要不要离开?……” 不知道,统统地不知道,米小诺聪明的大脑又失去了灵光,玩转不了当前的纷乱。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转身离开会不会令季相哲丢失面子。她不知道,就此转身的她会不会引领季相哲走向一个如意的未来。她更不知道,如若她与季相哲携手未来,会不会是一个遍受祝福的明天。 即使是不知道,米小诺还在认真地转动着脑筋,努力地辩论着去与留的纠缠。 季相哲滔滔的话语从她的左耳朵进又从右耳朵出,似乎是又从右耳朵进再从左耳朵出。 那些个古董有何渊源、那些个花草如何名贵、那些个屋子有何用途……统统都不是她能够关心得起的奢侈,暂且让它们进进出出耳朵吧。因为,她此时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能阻止得了那个人独舞的兴奋热情和激情。 米小诺又不明白了,这样一个显赫的家庭,季相哲为什么不曾对她描绘过?是怕她拜金?还是要考验她什么? 米小诺摇了摇头,即刻否定了自己的假设。似乎过去的她无心去了解他的一切,现在的她也不该去怪罪他的不曾提起。 这一脚跳进来的奢华,不但刷新了米小诺的所有认知,同样也压倒了她努力捡拾起来的所有信心。她那个想与佳人共同起舞的疯狂,转眼就降了温没有了前进的士气。 有的问题不需思量,就见风向,这一屋子的人也好景也好物也好,就是引领着事情向着主人的喜好发展的必然因果。 方国一家的出现,就是相微心口直言的痛快。 那个气定神闲的方彤雨,俨然是这个家庭的一个成员,不是米小诺,也不是季相哲想不让其存在就能不存在的所在。 是的,你米小诺参透得没错。 可是,对于季相哲来说,他是太怕失去米小诺了,所以他鲜少提起他的家庭以及有关家庭环境之多多,因为,他深知米小诺的理性。一个连衣物鞋帽之小物件都不肯接受的人,如果直言他的家境,她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是季相哲连哄带拐地将他的心爱带到了这里,也令他的心爱一时之间承受了太大的压力,直至压抑得说不出话来。 季相哲也甚是无语一个偌大公司的方国总裁,因了一个任性的千金,竟然全家出动兴师动众地来赴一场颇有争议的宴席。 那么高贵的他们是不该做出这些有失体面的事情的,可是他们却偏偏地做了,令他这个大男人转眼之间成了一个罪人,一个对任何一方都无法做出完美交待的罪人。 但是,这也是一个陷入爱情里的大男人所无法左右的事实,相微就是这个家庭的主人,一切她说了算。 在心底压抑着怒火,在外洋溢着热情的季相哲,还在有心地呵护着他的小猫咪,他怕一不留神,他的猫儿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抓也抓不回来了。 眼见着季相哲的奋力挣扎,又是一场自排自演的精彩,与爱情无关,那么,他又该如何是好呢? 第149章 饭桌上的思绪 相微指点着保姆很快就做好了一桌丰盛的家宴。落坐时,季泰和相微作为家庭的主人,各据主陪和副陪位。向语坐在相微的右手席,方国坐在了季泰的右手席。 季相哲拉开了椅子,是要请米小诺入席的。可是方彤雨长腿一迈就越过了米小诺,坐了上去。 季相哲又拉开了方彤雨旁边的另一张椅子,准备再次邀请米小诺。可是米小诺已经绕过了桌子,在对面的空席上坐了下来。 季相哲还想再绕过去,可是,胳膊被方彤雨使劲一拉,身体一倾斜,腿挨着了座椅,不得不落座于方彤雨的旁边。 挣出胳膊的人还想再起身,可是碍于大家齐刷刷的目光,只得暂且作罢。 在这里不得不说,季相哲还是太过文雅了些,在面子上不好意思去做太过冲突的事情。儒雅的他总是希望能将时间换空间,让别人主动地去理解他去读懂他。 可是,谁人能真切地去理解你季相哲呢?连你自己的老妈都不理解你,你又如何能要求他人用心地去理解你,去体贴你呢? 在对面落座的米小诺,倒是看到了季相哲一脸的无奈,心生怜悯。可是,这不是米小诺所能左右的局势,她只是一个客人,一个不受待见的客人而已。 季相哲有心想要顾及米小诺的就餐,可是距离太远,只能望而生叹。 米小诺吃得很少,目光在桌子上这个人那个人身上切换流动着。 方、季两家父母谈笑风生着,熟络程度超乎她的想像。似乎他们有谈不完的趣事,聊不完的精彩。那些高大上着的话题,不是一个平常的对手所能应付有余,也不是一个平庸之辈所能合得上的默契。 米小诺了然。如果将她的父母置身于这个家庭中,那么双方的家长该聊些什么话题呢?谈金融,米爸有兴趣吗?谈务农,季爸有兴致吗?所以,会是怎样的场面?定是不难想像的尴尬! 米小诺再看向方彤雨,着装时尚又前卫,大小姐范儿十足。自己是什么,就是一个灰头土脸的乡下姑娘。 米小诺对季相哲频频传过来的目光,并没有回应过去。他示意她放松点、随意点、多吃点,米小诺都是轻轻莞尔,并不接受他的提点。 你看,那个入得家来的季相哲,如今在米小诺眼里似是一个陌生的人,远远不同于边区的那个他。 这个衬托上家庭光环的人,着上了属于高贵的外衣,不能单单用潇洒来形容,是倜傥?是儒雅?还是还是什么? 反正,就是一个不同的季相哲,就是一个她所不曾认识的季相哲。那个边区的季相哲只是一只迷路的小蜜蜂,归家的季相哲才是一只归巢的小蜂王。 那人尊贵着、潇洒着、风度着,与并肩在一起的方彤雨甚是般配,连米小诺都感觉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大脑在活跃着,米小诺提着筷子却是很少伸箸,相微不曾劝她多吃些,向语和方彤雨也不动语。 只是急坏了季相哲,一再地动用眼神,对面的那方神仙就是不接目光,一顿饭吃得他心事重重。 倒是方彤雨不断地向季相哲盘中夹着菜,告诉他这个菜有营养,那个菜味道好。这个是她专门为他精心挑选的良品,那个是她针对他的胃口专门定制的精良,俨然是个妻子在管教着丈夫、呵护着家人。 米小诺实在看不下去,就会搅动着碗里的汤,轻轻地啜上一口。亦苦亦酸的味道并不怎么好喝,却足以平复情绪调整心态,不至于太过难堪。 属于她的观察还在进行中,她在转换着角度思考衡量着每一个人每一个表情,起起伏伏的心情里是酸酸的?苦苦的?涩涩的味道?甚或是自卑的味道?憋屈的味道?反正就是不太好的味道。 终于,一个不专心吃饭的人,一口热汤喝下去,烫伤了她的舌尖和喉咙。至此,她什么味道也品不出来了,大脑陷入一片僵化和空白。 第150章 茶的味道 饭毕,相微邀请米小诺到茶室喝茶,季相哲要一同前往,被相微制止了。 一顿饭下来,相微对米小诺观察得也差不多了,甚至说不用一顿饭,只是一进门的一打眼,相微就对米小诺下了评判。 已经应付完礼节上该有的礼仪,她要对她说道点什么,发表点内心所向了。 相微布好茶具,为米小诺倒上一杯茶,话自口间毫无顾忌地流出,“小米,父母干什么工作?”似是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的审判。 米小诺不诚想相微是这样的直接,毫无掩饰地就切入正题,也好,这样的干脆利落米小诺喜欢。她认真地回答着,“阿姨,我父母都务农。” 相微对米小诺的坦诚稍有惊讶,那份“务农”怎么从她的口里说出来,似乎是一份神圣的职业。 当然,对于米小诺来说,无论父母从事的是什么工作,不偷不抢不拐不卖,都是神圣的职业。 相微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似乎很是听明白了一件事情。她慢条斯理地喝一口茶,再次不屑地问起,“一年收入多少?” 这样的直接还是令米小诺生出些尴尬来,但是米小诺也不至于太过自馁,她大大方方地回答,“不多,年吃年用吧。” 其实,几句话的问答,就足以表达相微的不客气。可是相微还是觉得不够弘扬内心,她得气势凛然地向米小诺发起进攻,以示她的威风,“小米,我家相哲含着金钥匙出生,打小就没吃过苦,他做事总是任性。” 这样的谈话,除非傻子,任何人都会听得明白,机灵着的米小诺更是听得明白听得透彻。只是修练极好的米小诺并没有被相微的气势所蛊惑,依然是一脸平淡的笑容,没有反抗亦没有被激怒。 相微见米小诺仍旧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心头就起了火。哼,小东西还挺硬性的,你那浅浅的笑怎么这么叫人生气呢! 相微得继续攻击这个含笑的丫头,唯恐她傻傻地听不明白,“我和他爸已为相哲订了一门亲事,我们两家门当户对,他们俩个一个郎才一个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俩家优越的物质条件,可以供他们膏粱文绣、荣华富贵地安享生活。” 相微气势逼人的谈话,令米小诺听得五味杂陈。唉哟,一个守不住自己内心的人呐,到底是遇上了打脸的人。 只是,修练极好的米小诺,清秀的面孔上还是那抹浅浅的笑,那抹浅笑中已经含着淡淡的苦,那苦苦的味道是来自内心的翻江倒海。 活得这么大,尚且没人这样面对面地挖苦她。对于他人,米小诺可以奉上伶牙俐齿,而不至于压抑着心情。可是,对于这个不同于寻常意义的长辈,米小诺忍住了那份冲动。只是那种被打脸的感觉,好火,好辣,委屈得她想哭。 一个人独自平复着情绪,米小诺在审视着自己,也在自责着自己。嗯,怎么看都是不知好歹的小丑,怎么看都是不自量力的横冲直闯。说好的不要来,偏偏要说服自己来,看吧,这下可好了,自己给自己埋坑了吧。 米小诺不自主地抬了抬唇角,轻笑着可恨的自己,并没有续接相微的话,她实在是无话可说啊! 相微瞄一眼米小诺,如此地炮轰,这丫头依旧不失风度地面含笑意,看来不是个好调教的主儿。 相微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你如此地不失风度,那我相微就是要将你米小诺的自信轰炸下去,“方彤雨,今天你见过的,是我家相哲的未婚妻,论家庭、论外在,无论什么都与相哲般配,所以我们筹划着年前让他们喜结连理。” 相微对季相哲婚姻的态度,米小诺早有所了解,在初见季相哲时她就知道了,所以现在听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话已至此,既然对方没有遮饰掩盖的意思,那么她米小诺是不是也该打开天窗说几句亮话呢?自打进这间屋,谈话一直被相微把持着,她没有说上几句完整的话。既然已经被人狠狠地踩在了脚下,作为一个卑微中的人适当地做出些挣扎也是必然加理所当然的,是吧。 为了此行的目的,为了曾经为她付出的季相哲,无论如何她米小诺也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了。 第151章 言之确确的交待 米小诺接过茶壶为相微沏上一杯茶,再一次看向面前这个气势凛然的女人。这个保养极佳的女人,生人是断不出她的真实年龄的。 如果现在,米小诺不是以带着某种意义的身份与相微在这里谈话,估计她会调整话题思路,令相微开心又开怀。 可是,特定的环境特定的人,注定要谈特定的话题,所以幽默也好风趣也好统统与此刻无关,此刻只关乎谁赢谁输,谁的气势能压倒谁。 米小诺不想与相微抢那份势头,只是一踏进季家这扇大门,她就带着一份任务而来。现在这份任务叮咬着她敏感的神经,定要她搏一搏局势,那么她不得不上阵了。 最起码为了她米小诺也为了他季相哲不留一点遗憾,大家得有个言之确确的交待,是吧。 再次将目光看向相微,米小诺似乎给自己打足了勇气,也将积攒在心中的疑问问了出去,“阿姨,季相哲与方彤雨的婚事,你征求过季相哲的意见,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相微没料想这个黄毛丫头会反过来问自己,胆子还真不小。 又见火气的相微立马加重了语气,“年轻人不懂事,做事爱冲动,我这么做都是为他好,他会慢慢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这个妈妈硬是将自己认为最好的强塞给儿子,物质万能,什么精神追求,统统虚无。 话既然已经开了头,米小诺得将心中的症结问个透彻明白,“阿姨,我理解您为季相哲考虑周全的那份心意,只是季相哲如果不接受您的安排呢?” 相微接受着这不愠不火的反问,心中的火苗噌噌地燃起了高度。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竟然还敢挑战我相微的安排。少有人敢在她相微面前这样说话,这个丫头真的是放大了胆子,胆敢如此叫嚣她的权威。谁见了她季太太不是尊敬又尊敬着,又有哪个敢在语言上与她较劲呢?只有这丫头,她这是反了呐。 不平的心态也助长了说话的分贝,“什么接受不接受的,不接受他也得接受,他的婚事我说了算。锦衣玉食的,还不知足,偏偏要寻些苦事干,我当妈的就是要为他掌好舵。”相微愤愤着,语气都有些不稳了。 见着气息不稳的相微,米小诺了然,她这是触动逆鳞了。 可是,米小诺没有达到目的,也不会半途而废,她就是要把话问到彻底,问到透心亮堂,“阿姨,如果季相哲执迷于自己的想法,私奔呢?” 相微激动得没边,愤愤然地竟然有了动手的冲动,这个小丫头,不劈头盖脸地打过去难降心头怒火。可是,这份冲动还是被多年历练的修养给强压了下去,但是那个立马降住这个丫头的念头却是空前地高涨,哼,小东西,胆子还真大,连私奔的想法都有。 相微冷笑着就出了声,扬起头不屑地盯着米小诺,“我说姑娘,好好听着,不要拿着爱情赌明天,情总有褪色的那一天。也不要拿着自信叫嚣未来,自信总会在日复日的阻隔中化为虚无。告诉你姑娘,即使是生米煮成熟饭,我也不会妥协于你们自以为是的爱情,即使是结了婚,我也会拼了老命将私奔的你们分开,你听得明白吗?姑娘?” 相微明晃晃地亮出了底线,是在告诉那个不自量力的人,知难而退,不要拼了命地硬往上撞,待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有事前给你打预防针。相微这坚若盘石的固执,恐怕是谁也解不开的。 两个女人,一个奉行物质追求,一个奉行精神追求,谈话愣是没在一个频道上,怎能投机呢? 这样的谈话再继续下去,估计就要唇枪舌战地开火了。所以,这样的谈话注定要有一方适时地退出,才能掐灭蔓延的火势。 第152章 改变的口气 识趣的米小诺知道,她不需再搏了,也不必再为季相哲做挣扎了,她已尽了全力,业已收到了相微言之确确的回答。 再说,米小诺的自尊心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很不舒服来着。可是,她却没有动颜的底气,她得压抑着委屈和憋屈。 她是什么,她就是误打误撞地混进这个家里的一只灰头土脸的丑小鸭,一只不自量力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如此的她就该承受如此的冷遇。 是的,她在相微眼中卑微得如尘埃,但是,不代表她米小诺真的就是一粒尘埃。 你相微心中的傲娇,不见得是她米小诺非争不可的认同,爱情可以放下,但是自尊不可以丢掉。 她米小诺也是个骨子里高傲着的米小诺,条条大路通罗马,她也不必非要撞死在这条不通的情路上。 你相微看不上我,我也没让你必须看上我。你的世界我不理解,我的世界你同样不理解。 我米小诺是有底线的,不与你相微争势头,也不与你相微争儿子。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我米小诺不想要,没有明朗未来的婚姻,我米小诺更不想要。 自己从小就努力伸展的枝桠,是要迎接阳光和雨露的,不是要躲在阴暗里承受不见天日的踩踏。 所以,道不同,不相谋,我米小诺换个角度就能释怀你相微的偏见与偏执。 也好,感谢你相微的干净利落,将这件事情剖析得如此透彻明了,快刀暂情丝,我米小诺是要真心地谢谢你的。 所以,米小诺还是庆幸自己保持着理性,没有将心投出去,否则,那该又是一场劫难。 梳理着思绪,米小诺又将目光看向相微,她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令米小诺生出了不忍。她果断地切换了话题,将火一般的局势引向了轻松。 直觉在告诉米小诺,没有必要为季相哲继续搏了。似乎,搏与不搏,结果都一个样,都是没有结果的结果。 米小诺为相微再续上一杯茶,也为自己续上,喝口茶,嗯,淡淡的苦涩,浓浓的失落。 再次抬起的头是一张含着清浅笑容的脸,她在引导着风向,“阿姨,您不要激动,这似乎是个误会,我只是季相哲邀来做客的普通朋友,我们没有什么承诺。” 话锋一转,似乎就见着清凉的风,相微有所释重,面色也趋于缓和。喝口茶,不再义愤填膺地要将这个丫头置于死地,可是,她还是把将信将疑的目光送给了对面的人,她不信这个丫头能这样轻易地就妥协,她得防着她另出计谋。 唉,一个老江湖的相微呀。 米小诺观在眼里,冷在心里。唉,自己的出现竟然能令他的妈妈如此地感情起伏。看来自己是真的不应该出现,不应该出现在季家这样优渥的环境里。唉,一个丑小鸭呀,竟然荒诞地登了一次场,演了一出没有掌声没有喝彩的戏。 自我舒缓着心情,调整着情绪,米小诺调整了画风,她推心置腹地开解着相微,“阿姨,好好看管季相哲,不要再让他到处乱飞。” 听到这里,相微赞同地点点头,似乎这一点,她们的意见一致。相微也在心中赞许着这个丫头的聪明,这明显是在打着掩护撤退,却是做得合情合理,不失风度,不失优雅。 是的,米小诺会守住自已的本分,何去何从自有定力,她定不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于一个去意已定的人,她得助力一把相微,“阿姨,季相哲很敬重您,所以您的话他会听的。”米小诺希望相微能够牢牢地控制住季相哲,让他不要再纠结于自己。 已经趋于平和的相微在有心地听着,丫头的这些话她听着很受用,似乎丫头的话也给她的心亮起了光明。 再次将目光透过相微看向季相哲,米小诺在心里向他歉上几歉。对不起了,季相哲,这张你挣脱不开的网,我也无能为力。 你的那份若隐若现的你懂我也懂的情,既然没有开始,还是不要开始吧。这种没有结果的爱情,继续下去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不能为你埋坑,我也不能为我自己埋坑,你怨我也好,你恨我也好,我都不会改变决定。 站起身离开茶桌的米小诺知道,整个过程,谁都没有错,只不过是每个人的追求不同而已。 当米小诺自茶室出来的时候,表情是坦然的,竟然还带着如释负重的浅笑。 那抹笑,在季相哲看来,就是胜利的笑容,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是,只想成功的他并不知道,事情并不是他所看到的表象。 季相哲迎向微笑着的人,那个人竟然对他又是一莞尔。心间涌上甜蜜的人高兴得就要拥抱可意的人儿,他得庆祝他们的胜利。 没诚想,那丫竟然轻轻一闪身,让过了他伸出来的手。季相哲的手僵在了空中,他有些方了,他有些搞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了。 他季相哲不想对家庭妥协,可是温温尔雅的他没有逃脱家庭束缚的力量,过去是,现在也是。他将米小诺推向了风口浪尖,他希望他多情多才的细诺能说服他老妈,解开他躲了几年的网。 可是,这张网疏而不漏,将季相哲缠了个结结实实,即使是他使尽百般武艺,还是没法让他为自己的身体做个主,引领着那份切身的感悟走向如意。 唉,季相哲啊季相哲,都说好了的,你是一只狼,要做一只勇猛的狼,勇往直前呀。 可是,你怎么就是强势不起来呢? 唉,家中还有一只更猛的狼,我季相哲实在无法强势啊! 季相哲啊季相哲,你是引来了一只凤凰,可是后宫太过杂乱,凤凰无法栖枝,无法安身呐! 季相哲啊季相哲,该怎样论你呢?我也是无语了。 第153章 眼中的钉子 米小诺从季家出来后,方彤雨也跟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与米小诺对上几句掏心掏肺的话,方彤雨口痒难耐,终于逮住米小诺迈出家门的这一刻,方彤雨急急地凑了上去。 米小诺被方彤雨拉住了胳膊,被迫转过身的人很是不明白地看向这位高傲着的公主。 “我说,”方彤雨并没有称呼对方名字,而是直接掏出了心窝子,“进这样的家庭,是不是应该稍事打扮打扮,别对自己随意却对他人不尊敬。” 这话说的,敢情她是瞧不起米小诺的着装呐! 米小诺不诚想会被方彤雨堵在墙边,冷不丁地来上这样一句尖酸刻薄,说是流年不利,也不至于进门和出门都窝心吧。 米小诺不疾不徐地迎上了方彤雨,“方大小姐,你是这个家庭的一员吗?你有这个资格说这个话吗?” “不管是不是这个家庭的一员,作为女人,我得提醒你一句,人靠衣妆,马靠鞍,进这样的豪门就得有配得上的衣着。”方彤雨处心积虑地将人堵在墙边,无非就是想要将人损到底,损到体无完肤。 再次叹了口气,米小诺了然,大概出门被狗咬,就是这种滋味吧。 就这样被堵在门口的人也是心生无奈,方彤雨你就不能沉住气,等了解了情况再厉害也不迟啊。 分不清因果主次的人,永远都在做着最糟糕的事情,都不知道事情的因因果果是什么,就乱发脾气,情商好低呀。 收拾着情绪,米小诺含笑着回应挖苦人的人,“方大小姐,人各有境界,不同的视界看过去的定是不同的世界,你的装着我不懂,我的装着你也不必在意。” 米小诺轻轻淡淡地,就将方彤雨撩拨起来的火药压了下去。 方彤雨哪肯罢休,她可不怕荷枪实弹地上战场呐。那么多的火气在心头里窝着,太急于找到突破口轰炸出去,“买不起就不要说冠冕堂皇的话,配不上就不要进人家的门。我作为季相哲的未婚妻,很有必要提醒你量力而行,自知高低。” 米小诺讶异得半天没有说话,这都是怎么了,不就是进了一个门,吃了一顿饭,喝了几杯茶吗?怎么就是这样地饱受非议呢? 备受攻击的人无奈地咧咧嘴,脸上还是那抹浅笑,“方大小姐,你既然马上就要成为季相哲的妻子,为什么还要来烦我的衣着呢?你尽管貌美着又光鲜着,安心地做你的未婚妻,何必拿我说事呢?搞不清形式就不要乱说话,好不好。” 方彤雨凭着预期推断,这个受到攻击的人定会火冒三丈地与她火枪上,那么她方彤雨就可以与她米小诺有声有色地来场钉碰钉、石碰石的硬仗,那么她方彤雨就可以酣畅淋漓地将那个不自量力的丫头踩在脚下,使劲地搓揉辗压,一泻心头怒火。 方彤雨还在得意地想,如果她与米小诺干上了仗,相微定是站要她的这一边,数尽米小诺的不是。 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米小诺就是不接她方彤雨的招,浅浅地笑着,令她好生失望来着。 不服气的方彤雨还在厉声警告着米小诺,“我就是要告诉你,一个不自量力的人,不要把爱情当饭吃。” 听到这里的米小诺竟然笑出了声,“好的,方大小姐,谢谢你的一片良苦用心,希望不把爱情当饭吃的你,守住爱情,守住爱人,守住你与季相哲的未来。” 方彤雨找不到方向了,她米小诺竟然在祝福她与季相哲的未来?不可思议的人转动着眼珠,不明白面前这个癞蛤蟆是在转动哪根神经?她是真的真的被转糊涂了。 先前急于发泄出去的怒火,统统地没了着火点,就是燃烧不起来。压抑在心底的火气暗烧着五脏六腑,难以名状。不行,她方彤雨得再想个办法,把这个丫头使劲地踩在脚下跺上几跺,将心中积攒的火气悉数发泄出去。 可是,季相哲的车近了,本想恋战的人只得向后退上几步,令自己躲在阴暗里。 尽管方彤雨对米小诺可以无所顾忌,但是她对季相哲是要有所顾忌的,她需要努力地维持她在他心目中的好形象。 本来就不想与方彤雨多语,见着向后退去的那个人,米小诺迈开了步子向外走去。 叹口气的人,在心中暗自可怜了方彤雨一把。唉,再厉害的方彤雨,也有厉害不出去的时候,既然守不住季相哲的心,又何必令自己也令他人难受呢? 边走边思考的米小诺,脑袋里翻滚着的是刷新认知的一幕又一幕。唉,一进一出的大门,竟然藏着如此多的心思,伤怀又伤情呀,她这竟然是平地惹上了一身臊,灰溜溜地走出了这扇好进却难出的门。 取了车的季相哲,稳稳地将车停在了米小诺的身旁。下得车来,打开车门,很是绅士地恭候着公主的赏驾。 米小诺看着如此殷勤又热情的季相哲,轻轻地叹口气,越过车门上了车。 方彤雨在那个角落里立着,看着满面春风的季相哲,又是一口火气堵在了心门口。 曾几何时,他为她方彤雨这样做过,她还以为他就是一块冰,一块永远也化不了的坚冰。可是,这个平淡无奇的丫头竟然令那块冰挂上了笑容,那抹温暖如春风般的笑容闪瞎了她的双眼。 方彤雨那个气啊,贴着胸口就上了头。她狠狠地翻翻白眼,再用力地吐口唾沫,将那双被愤怒几欲撑破的双眼扭向了他方。 唉,人呐,得不到的总想要得到。不是说嘛,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你方彤雨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唉,人呐,总有看不清自己的那个时候,何必要令自己如此地难堪呢? 第154章 各怀的心事 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米小诺,盯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愣神,她并不想开启什么话题,也不想与季相哲交流什么,此刻,除了无语还是无语。似乎,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被成功的喜悦引领着思绪的季相哲是一脸的兴奋,他读不出那个人的反常,也读不出那个人的异常,他只读得出自己心田里的激动和兴奋。 他为那个静坐不语的人介绍着房屋周边的特征,附近的标志性建筑,叉路口转弯处通向何方,公交站在哪里,有几路车路过,路过的车辆又去向何方,距离商厦有多远,距离超市又有多远,红绿灯向左转是去哪儿,红绿灯向右转又是去哪儿,哪个地方可以抄近道……详尽一切的指导指引介绍引领。 是的,他在向她介绍着通向四面八方的路,他在指引着她从四面八方而来,教她如何识物、辨路、认家、回家…… 季相哲在为米小诺描绘着一条条通往自家的路,他怕人生地不熟的她找寻不到回家的路。 唉,有心的季相哲,是在白费口舌呀! 那个静坐的人有一搭无一搭地应承着,却无心去印记下来。知道不,此刻的米小诺太想抹去这来而又回的路途,最好是回到没有来过的从前。 如此详尽的线路图,她唯恐忘不掉忘不干净忘不彻底,哪还能论得上记住记牢之种种呢。 这场令人掉士气、丢信心的会面,在一个备受打击的人的心坎上狠狠地剜上了刀子,血流不止着,你季相哲再多的深情再多的温情也堵不住那个流血的伤口啊。 心情还在期许着美好的人把握着方向盘,想要引领米小诺去逛逛街,为她置办些行头。毕竟他与她还从来没有逛过一次街,压过一次马路。 米小诺拒绝了。季相哲不解。 心情尚在明媚里的人想要引领米小诺去看场电影,毕竟他与她还从来没有看过一场电影,从没体验过一次情侣相依的滋味。 米小诺也拒绝了。季相哲还是不解。 思绪还在浪漫里的人想要引领米小诺去看看夜景,毕竟他与她还从来没有共同欣赏过海城的霓虹,浪漫地压压午夜的马路。 米小诺同样拒绝了。季相哲很是不解。 一再不解的人征求米小诺的意见,你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全程奉陪。最好是将黑夜耗尽,一同迎来旭日东升的明天。 可是,米小诺的回答令兴致盎然的人很是扫兴,她竟然只想回宾馆休息,不想与他共同什么什么的浪漫复浪漫。 尽管有些失望,季相哲还是见着了米小诺脸上的疲惫。转换一下角度,他也似乎理解了米小诺的重负,任谁在这一天的高度紧张中下来,都会怪累怪累的。 嗯,心情尚好的他会满足她的要求。 再说,美人都领回家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呐,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功夫。那些个愿望,留待以后的日子一一去实现也不迟。嗯,光是想想就很美好,他贴心地将疲惫的人儿送去了宾馆。 下得车来,依旧在兴头上的季相哲可要与米小诺叨叨上几句话,逛街压马路看电影可以不做,谈话是不可或缺的,他得与她掏掏心窝子,说说体已的话,蜜蜜彼此的心田。 还有,还有那个疑问在未出家门就别在了心口上,一直没有逮着机会问出去,现在,他得为它寻个答案。 行在佳人的身侧,季相哲勾上了米小诺的肩,头稍稍地俯下来,轻言细语着,“细诺,刚才在我家与我妈交流了什么?”他想知道老妈与米小诺有没有和平共处,又是怎样和平共处的,两个女人的一台戏到底是上演着怎样的精彩呢?真的令人好奇啊。他更想知道他反复挣扎的那张网是否开了条缝隙,透进些明媚的阳光来。 米小诺抽出了肩膀,转过身对上了季相哲的目光,似是在懵懂中回问过去,“你想知道什么?” 被米小诺目光盯上的季相哲心里陡然打起了鼓,竟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了,“比如说,我们俩的事情。” 回他一个浅浅的笑,米小诺轻轻地问,“我们俩的什么事情?” 急于得到答案的人激动得脸都上了色,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谈对象的事情嘛。”怎么这么浅显的问题她竟然不知道。 米小诺还是轻轻地回问过去,“我们俩是谈对象的关系吗?” 季相哲眉都拧上了,“我们俩是……”也是,他也觉得他们俩似乎没有确定恋爱关系,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地把她当成了女朋友,并且是非她莫属的女朋友。 可是,尽管如此,这领进家门的意义,任谁都知道那是确定关系的登门呀。所以,季相哲觉得,这谈话不应该是这样绕来绕去的,他不想捉着迷藏谈话,他要直奔结果而去。 着急中的季相哲青筋都爆了起来,“细诺,我把你介绍给我父母,就是要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亦在用行动告诉所有的人也包括你,米小诺是我的女朋友。” 米小诺耸了耸眉,瞪大了眼睛,“可是,我并没有把你当成男朋友,我似乎也没有给过你暗示或承诺。” 看吧,这个不解风情的丫头,竟然没有把他看作男朋友,简直是把他看成了杂草丛中的一棵名不见经转的小草。 季相哲真的慌了,声音不自觉地提升了高度,“细诺,我频繁地飞边区,不是真正地去支教。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米小诺还是轻轻浅浅的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喜欢那里的环境吗?你不是喜欢宁依依吗?” 季相哲抓狂了,转过身体挡在了米小诺面前,严肃着声音厉色道:“米小诺,你能不能好好地说话,聪明如你,当真不知道我的想法?” 装睡的人哪能轻易地醒来,她就是要将迷糊执迷到底,她一脸真诚地迎上那个焦急中的目光,挥舞着不容置疑的底气,“我是真的没把你当成男朋友,到你家里吃顿饭,就该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吗?” 看吧,这个丫头,到底是将他季相哲撇了个十万八千里。 季相哲无奈地梗起了脖子,他没诚想事情远不及自己所想像的那样。 米小诺在见过相微后,知道横亘在他们俩之间的鸿沟是无法逾越的,还有那个俨然是一家人的方彤雨,怎么看都是无法抗拒的存在。如果她米小诺坚守这场恋情,势必要披荆斩棘,到头来结果如何还未可定。 恋爱本身是美好的,也是顺理成章的,如果硬要强扭瓜,最终似乎谁都不是赢家。 所以,为了不让季相哲心存希望,米小诺决定这样做。 再次握上米小诺的肩,季相哲的双手是颤抖的,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上是满满的急切,“细诺,我不受控制地爱上了你,现在我郑重地请求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吧!” 心如止水的米小诺莞尔一笑,“季相哲,别这样,玩笑开大了吧,我怎么可能成为你的女朋友。” 着急的季相哲依旧是满脸的困惑,“为什么不能?如此合璧的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乃至伴侣?” 米小诺又是一记浅笑,“因为你有女朋友。” 季相哲恨不得捏碎这个丫头的肩膀,这个尽拿伤人的话气人的丫头太令人着急,“细诺,你知道,我不喜欢她,我会马上与她摆清关系的。” 思路总在清晰中行走的米小诺深有意味地回问过去,“那你为什么还要全国各地飞?” 季相哲放下手认真地向这个此时情商为零的人解释着,“因为那时我还没有心爱的人,我又摆脱不了双方家长的束缚,所以我全国各地飞。” “现在,我有了心爱的人,有了追求的目标,所以我要告诉你、告诉她、告诉所有的人,你是我的最爱。”季相哲大声地诉说着,唯恐眼前这个正在走低情商线路的人听不明白。 低情商的人仍然在傻傻地浅笑着,“季相哲,别自排自演了,你要认清现实,你的未来是般配的方彤雨,而不是一无所有的我。” 着急中的人青筋都上了头,汗水急急向下滴着,却就是无法很好地助力他走向成功的说服,降住这个脑子不转弯弯的人。 唉,细诺呀细诺,你怎么就是不理解我季相哲的心呢? 第155章 推心置腹的交谈 米小诺迈出去几步,与那个汗湿的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灯光下的高大身影本应该是挺拔着,刚毅般的存在。可是此刻,因为一个女人,竟然乱得没了章法。 米小诺的心在痛,她不知月老缘何要令这样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难堪?她不知上帝缘何要将无缘的他们相遇相见?既然是个没有结果的相遇,为何还要踩准了节奏去赴一场伤心的约会?唉,不作美的缘分呐,拿捏着凡人的喜怒哀乐。 固守着理智的米小诺,开始了对这个执着中人语重心长的开导,“季相哲,边区的相处使我对你有所了解,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在如此优越的环境中长大。这次来海城,我了解了你的家庭,你的成长环境。你从小就没有受过苦,所以处事比较任性。如果从我的角度出发去理解你,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要不安分地寻求圈子外的刺激,所以你对我有了不该有的想法。但是现实是,你的父母已经为你铺好了黄金大道,只待你无忧无虑地开启坦途人生。所以,我理智地提醒你,我与你没有未来,我也奉劝你收回不安分的心,踏踏实实地回归属于你的人生。” 季相哲在无限期许的火热中渐渐归于冷静,他得义无反顾地扯回这个迷途不知返的人,挽留的话紧随着心扉打开来,“细诺,我父母是成功人士,创造了富足的家境。但是,我不是啃老族,我有能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爱人让孩子过上富足的生活,你所认知的那份鸿沟,在我理解开来是不存在的。现在的我们,只要同心面对,就没有跨不过去的沟,趟不过去的河。我相信,我们会有一个称心如意的明天。” 米小诺不会被季相哲的语言蛊惑,她的定力还在,“我认可你的能力,也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的家庭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你能不做季家的儿子吗?” 季相哲知道米小诺的话中有味,但是爱已使他失去了理智,“能,如果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一切不是没有可能,一切都有可能。” “可是,怎么办,我不喜欢那样的你。”米小诺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如果连父母、家庭都可抛弃的人,那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的男人,我不认可,也不接受。” 季相哲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只是这谈话好像是被米小诺引领着,不知不觉就掉进沟里去了。 着急的人急切地想要扳回局面,“细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所表达的只是喜欢你的程度,但不是你所定义的那样无情无义。” 米小诺再次将冷静的目光看向这个不知所措的人,这个学识、能力超人的才子,束缚于家庭无法实现自已的心愿,令人生怜。 可是,如若放纵着心情不管不顾地走下去,这个潇洒挺拔着的人势必要折下腰来,为她米小诺披荆斩棘。那样的季相哲,是米小诺不愿看到的季相哲,也是米小诺不愿触碰的心痛。 如果让一个高傲着的男人为她折腰,她尚且无能无才也无德,所以她选择放下和转身。 是的,米小诺就是不愿看见多情的季相哲走出一条血淋淋的路,所以她要将理智坚定到底,“不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以前不是,今后终将不会是,所以请你收心。” 季相哲没想到今天的谈话会是这样的生涩,他凭感觉,米小诺对他是认可的。他们在一起谈得来、玩得来,相处起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青涩过。 可是现在,到底是因为什么?竟让米小诺如此执着又坚定呢? 如果米小诺不喜欢他季相哲,会跟着他来见家长吗?对了,问题可能就出在这儿,季相哲突然清醒了头脑。 眸色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他急切地追问米小诺,“细诺,我妈对你说什么不中听的了吗?” 不愿将母子关系搞糟糕的人还在假懵着,“说什么,没说什么呀?” “不可能,肯定是说什么了。”季相哲情绪激动着,声音也在不受控制地激昂着。 “细诺,不管我妈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下我好不好?我妈那儿我会去慢慢地做工作。只要你不转身,我就有无限的动能去做我该做的努力。如果你不管不顾地离开我,你知道,我的心会碎的,求你,不要做那个狠心的人,好吗?” 季相哲迫切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拿捏着米小诺脆弱的神经。 米小诺何尝不想抱住季相哲痛快地哭一场,告诉他,她很屈她很怨,她玩不起这场标识着奢华的爱情。 可是,硬性的米小诺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淡淡地回应着动情的人,“季相哲,一切都还没有开始,所以就没有结束,趁着伤痛还没开始,别在这自作多情了。我不会等你,你也不要做无谓的努力。” “我曾说过,我们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出了边区,我们就是路人。今天我不该来到这里,给你造成误会,实在抱歉。” 米小诺侧身,挥手作别,“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就会清醒的。” 季相哲一步追上,拉过了米小诺的胳膊,用力地握住,“细诺,不要这样,不要急于下决定。你什么都不要做,静等我的答案,好吗?” 激动中的人眼睛已经布满了红润,急切的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唯有真诚地挽留着。 一面是坚冰,一面是火热,承受着温热不均的米小诺心在滴血。一面是逼离,一面是逼情,双重受压的米小诺独自承受着痛苦的折磨。可是,如果此时的她听从感情,放纵任性,那么明天迎来的势必是血雨腥风。 米小诺不忍心看到一个男人因为她丢了尊严,她不落忍一个男人放低身段身姿,委曲求全。 米小诺也不忍心看到一个儿子与父母对抗,甚至反目。做人得权衡底线,利已的快乐如果是凌驾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定不是她米小诺想要的结局。良知在驱使着米小诺,让她不能随心前行,此时的她一定要转身离开。 最终,米小诺松开了季相哲的手,勉强地在脸上堆集了些许笑容,与这个激动中的人匆匆作别,“今天好累,休息了。” 看着离去的身影,季相哲呆呆地愣在原地伤神,期许的美好似乎转瞬就没了温度,冰凉在浇灌着他。他颤抖着思绪,定定地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 忽然一种悲凉的情绪涌上来,季相哲感觉那个背影消失的地方一眨眼就成了他抓也抓不到的遥远,那个背影带走了充满希望的人所有的期许向往,不见了通向美好的丝丝光亮。 第156章 冲动的惩罚 回到宾馆的米小诺,终于揭去了故作坚强的面纱,软软地靠在门边,无声地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泪水在哗哗地流着,抹也抹不净。 米小诺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感情为什么要如此这般地备受挫折。是自己太贪心吗?贪心那个有才又有家庭背景的季相哲吗?可是,她并不贪图他的家财,她只对那个多才的、多情的他心存不舍。 是自己太不自量力吗?可能是吧。以为写过几篇文章、获得几个奖励,就能被全世界认可。可是,在现实的物质面前,她低矮得像一粒尘埃。 唉,理性着又理性着,到底还是挨上了一记狠刀。说好了说好了的,不要去不要去的,到底还是去了,看吧,见着黄河死了心吧。 说好了的,去边区是要疗情伤的。可是疗好了一段,又开启了一段,唉,米小诺,你怎么就那么地不长记性呢? 委屈的米小诺也是无奈啊,我也有记性啊,我也有理性啊,可是那个人总是穷追不舍地,我不忍心拒绝啊! 是的,你不忍心拒绝。可是,有人会让你拒绝。 相微和方彤雨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一张张无限放大的嘴,在米小诺的面前晃来荡去,不想回顾却偏偏在心头驱之不散,挥之不去,反复咛咬着她那根几欲崩溃的神经。 是的,她们都是在逼迫着你放下啊! 那份凌驾于人之上的歧视,那份高傲无比的鄙夷,左一刀,右一刀,刀刀切割着米小诺的小心脏,血流不止着。 憋屈中的人不断地驱赶着涌上心头的委屈,不断地抹拭着涌向眼角的一波又一波的泪水。 人生若是没有遇见,那该多好。人生若是有遇见,只遇见该见的,那又该多好。 可是,人生不该遇见的,米小诺似乎都遇见了,该遇见的还不知在哪方游荡。 委屈的泪水还在流着,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水,从肿肿的眼缝里不停地往外涌着。嗯,自己没有做过对不住他人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自己总是在受伤呢? 她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可是她在外人眼里却是在做着贪心的事,贪心的她被相微和方彤雨狠狠地踩在脚下,蹉着挤着压着,好生屈辱,好生委屈。 在边区刚刚修复升腾起的信心,接受着一个又一个的践踏,又在节节地滑落着高度。 灰心丧气的米小诺甚至想放弃读研,回归家乡,在尘埃里与世无争。 可是,心有不甘的她,还是在痛苦流涕中完成了自我疗伤。 再次坚强起来的人相信,人生不只有爱情,人生还有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东西值得去期待。被爱情困住了手脚,那可不该是自强的米小诺该有的呀。 既然月老不愿成就这段姻缘,那么就交给该成就的人吧。如是想的米小诺终于释然,心情不再那么地糟糕。 嗯,芸芸众生,总有一个冥冥中适合自己的人,即使是没有财富、没有家境,只要是个情投意合的人,两个人举案齐眉,定能赢得美好的人生路。米小诺为自己的独到见解点了赞。 生活就得靠自己鼓励着自己前进,关键的时候还得自己给自己作主,破涕后的米小诺,又开始规划读研的路了。 去江城吗?为了疗伤,才离开的江城,米小诺不想回去。 在海城吗?刚刚承受的委屈还在胸间打结,米小诺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 那么去湖城吗?自己所喜欢的专业,湖城的那座大学排名数一数二。只是,有个顾成望在那里,米小诺又没了主意。 现在,备受感情冷落的米小诺对情俨然产生了恐惧症,她不敢再伸出任何触角,去触摸情的冷暖。可是,她得读研呐,她得奔前程呐。总不能为了躲情,连前程都不要了吧。 似乎没得选择的,她就得去湖城就读,至少那个地方还是个未知的所在,还不是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至于那个顾成望,自己坚定地守住阵线,对他不开启任何幻想,亦不给他留有任何念想,是不是就ok了?米小诺在心中规划和期许着。 对于那个顾成望,米小诺不需推测,就知他的家境肯定不一般。如今的米小诺,不但对爱情特敏感,对于家境和势力也是超乎寻常地敏感。 她怕再次被莫名其妙地宠上天,再次又重重地摔落下来。她已经有了两段不能承受之重,她祈愿未来的一切平安静好。 去,还是不去湖城呢?米小诺还在苦苦纠结着。 为难中的人儿,一筹莫展,实在是拿不出个定夺的办法来,她得拿硬币作赌注,赌个去与不去的未来。 将硬币投向空中的一刹那,她闭目了双眼,虔诚地寄望天意的安排。当硬币落稳的那一刻,米小诺还是遵从了天意,去湖城吧! 有顾成望在湖城又如何呢?只要我米小诺守住铜墙铁壁,奈你顾成望也进展不了什么。况且,好久不联系的顾成望,也许已经有了女朋友,那么,她米小诺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如此开解自己的米小诺心里又透进了亮光,似是雨后初霁,清新着,明亮着,点点地舒展开来。 嗯,为了求知,为了前程,她要努力地向前进。主意已定,米小诺马上预订了机票。 当次日晨光微曦时,米小诺就拖着行礼箱,落寞地走上了冷清的街头。 城市里尽是高楼大厦,阻隔着期望一览无余的视线,那份总也放不开的视野,压抑着期待明朗的人的情绪。 不再是边区那个清爽的清晨,不再有边区那个心情开朗的世界。那个时候的她,已经走出阴霾,鼓胀着信心,就要迎接美好的春天。可是一个倒春寒,复又将她的信心打回了寒冬,湿哒哒地、沉甸甸地,没了生机与活力。 嗯,来时还不曾忧郁,去时却平添了一份压抑。情绪激动的米小诺,恨不得有一块万能的橡皮擦,将她与季相哲的过往,统统地都擦去。 油然升起的这份心理起落,使米小诺对行程又犹豫不决起来。本来根据计划安排,去湖城应试完,再回老家,是省钱省时间的理性安排。 可是,就在这一刻,米小诺想回家,一刻都不能等。省不省路费,省不省时间,都已不重要,她要马上改变行程,她得回家。 米小诺坐在街头,就改签了机票。 是啊,她是该回家与老妈聚聚了,那份思念好长,长到这个人的眼角洇起了雾,随时要雨雾满天。 是啊,母爱就是个加油站,耗尽自信的米小诺,太需要妈妈的温暖和厚爱了。她要扑进妈妈的怀抱,她要嗅嗅母爱的味道,受了委屈的人儿,需要母爱的滋润濡养。 嗯,在妈妈的怀抱里抛却烦恼,抛却忧愁,重回青春未开时的那份恬静里,从此不再长大,多好。 我不想长大,我不想长大,我不想长大……嗯,米小诺不想长大。 第157章 等待的脚步 远在湖城的顾成望。 你听到米小诺发自内心的嘀咕声了吗?她打算将你看作是空气,你同意吗? 她敢!且等见了面看我怎么收拾她。这个人说切断联系就切断联系,这是在拿捏人的意志呐。煎熬中等待的顾成望愤愤着,似乎见了面,他就要将她一下子给捏个半死。 如若她敢蔑视我的存在,那我就用爱将她溺死。爱已泛滥成灾的顾成望太急于将满腔的激情送出去,拥抱一个灿烂盛开的季节。 且看,那个装修一新的房屋里,应该有的已经很是齐备了,可是,那个购物成狂的人还是会不断地往里面搬东西。先前搬进来感觉很好的物件,不知道何时就会被淘汰,继尔接任的就是更好的高大上。那份追求完美的心,就是要将最好的最好送给那个念了再念的她。 最为显眼的是那个超大的书房,装满了书藉。三面的书墙和一把便梯,承载着的都是知识、视野和满怀的心意和心情。 嗯,都有些替米小诺担心了,她何时能把那些书看完呐!看完后是不是得把眼睛给累瘸。 还有还有那个偌大的衣帽间,女性春夏秋冬的、价值不菲的衣服鞋帽包包一应俱全。还有那不曾剪掉标牌的旧款来不及展示它的精彩,就被新款取代了。 唉呀呀,这个败家的顾成望,简直令人担忧。 可是,这个强迫症般的顾成望,带着追求完美的购物逛,还在任性地扫着货,搬着货,那份等待的煎熬也许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得以有效的宣泄。 你说这样的顾成望,如果米小诺把他丢了,他是不是得发疯。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就这样地痴狂,如果有了一撇,那还不得把人给宠上天。 且看他为米小诺准备的书籍,林林总总,多领域、多语言、多视野…… 且看他为米小诺准备的行头,时尚、大气、前卫,内搭外搭,上衣下裙,装饰配饰应有尽有。那件件的精良绝对是应付得了任何场合的任何行头,且是标准的米小诺尺寸。 顾成望早已有心地在成媛的耳边传输着属于那个人的信息,她的文章更新了,她的作品又获奖了,她的支教结束了,她的考研期限到了…… 顾成望的用意是什么,你懂的。 成媛品析着儿子传来的信息,一点点地了解着儿子喜欢的女孩。她懂儿子的意图,也乐意享受儿子为了达到目的而对自己翘尾巴的殷勤。 对于这个不曾谋面的米小诺,成媛很是好奇着。她不诚想那个高冷着的儿子,竟然也会启动如此这般的火热激情。 时间越来越近了,顾成望期盼的脚步也越来越急切了。可是,那个单线联系的人好久未联系他了,她在顾成望那里失联了。 顾成望的心呐,热热凉凉地没个定数,忽一阵热又忽一阵凉地。他太害怕意外的发生,他无限地祈祷属于他们的美好爱情如愿地到来。 左等不来,右等还不来,焦燥中的人又开始痛恨那个不知人心着急的人。这丫头,就不知道来个电话,报个行程吗?这样把人晾在半山坡上,有没有良心呐。 唉呀呀,顾成望,米小诺对你承诺过了一定要来吗?你怎么就这样地肯定又肯定呢? 成媛看着急得不成样的儿子,也甚是奇怪那个米小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可以叫他的宝贝儿子如此地期待又期待呢? 成媛和顾成望都在踩着期许的步伐,期待着米小诺的到来。 可是,米小诺的到来,不是为你们而来的,你们都太过多情了哈。 是吗?我顾成望怎么就不知道呢?她不是将苏朗宁丢在了山区里,来赶我的列车吗? 嗯,苏朗宁是被丢在了山区,可是怎么办,又有一只狼盯上了她,她得因他而权衡前程,你说她上得了你那辆等待的车吗? 顾成望懵了,你说的是哪国语言呐,我怎么就是听不明白了呢? 唉,顾成望你也别心急,或许你还有戏,慢慢地来吧。 只是路途有点曲折,还得耐心地等上几等,那个化缘的人正在路上赶着呢。 第158章 心有不甘的挣扎 季相哲经过一夜的辗转思考,终于理出了思路,他要与老妈好好谈谈。 相微正在准备早餐,见儿子起得有点早,体贴地问过去,“宝贝,需要什么?喝水还是喝奶?” 季相哲拉相微在餐桌前坐下,满是诚恳地看向自家的老妈,“老妈,我是您的宝贝儿子吗?” 一大早,相微不知道季相哲发的是哪根神经,母爱当道,她得亮出她的心地,“当然是啦,你是我唯一的宝贝。” 季相哲又问:“老妈,您希望您的宝贝幸福吗?” 相微理所当然地回:“希望啊,当妈的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幸福。” 季相哲继续追问:“那么老妈,您的宝贝儿子有了心爱的女孩,你还会将您喜欢的女孩强加给他吗?” 绕了一大圈,相微终于听明白了季相哲一路提问的终极目的。 相微笑着看向自家的儿子,“宝贝儿子还不成熟,考虑事情还不周全,当妈的要为他掌好舵,免得他走弯路。”这就是当妈的爱的理由。 季相哲继续耐心地探问:“老妈,娶了不喜欢的女孩,您的宝贝会不开心,您还希望他娶吗?” “不娶怎么知道不开心,爱情又不能当饭吃,所以为了宝贝开心,我还是希望宝贝听从我的安排。”相微推心置腹地与儿子理论着。 季相哲的情绪慢慢地有些按捺不住,但还是努力地忍住了,“老妈,我要怎样做,您才能放下您的成见,听从我的想法。” 相微也放下了耐性,坚定地回应着,“婚事这方面,没得谈。” 季相哲黔驴技穷,却还在挣扎着,“老妈,如果我放弃贝来证券,接管老爸的公司,您会答应我吗?” 相微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主儿,“不会,我不会让你娶一个身无分文的乡下人。” 你看,症结就在这里,季相哲验明了他所疑问的根源。 此刻着急的人声音颤抖地哀求着:“老妈,我求你了,行不?除了婚姻这件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激动中的季相哲拉过相微的手,用力地握着,“老妈,米小诺真的是个好女孩,她聪明伶俐、善解人意,有学识、有教养,我们在一起谈得来,玩得来,可以用情投意合来形容。” 握住那手的力度还在加大,“老妈,我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而是用我身体的直觉告诉我自己,米小诺就是我一生的最爱。老妈,您相信您儿子的感觉和眼界吧,把米小诺娶回家不会令你失望的,真的,老妈,您就相信您的儿子一次吧。” 相微哪是个轻易就被说服的主儿,她的坚持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她抽出了手,“除非你找个比方彤雨还有钱的姑娘,否则我不会同意。” 这就是相微根深蒂固的金钱观,任什么也动摇不了。 季相哲想用情说服相微,可是他哪里是相微的对手呢。 说服无果的季相哲无奈地离开了家,向着宾馆奔去。他的心、他的爱、他的信念都在那里。如今的他腹背受敌,他需要先稳住米小诺,再慢慢地做老妈的工作。 季相哲轻轻地敲响了宾馆的房门,时间尚早,他怕惊扰了旁人。 没有响应,季相哲加大了力度,还是没有响应,他的心急了。 按门铃,依然没有响应,他的心乱了。 季相哲掏出手机的手有些颤抖,慌忙中拨过去,提示已关机。 不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傻白了脸色,他飞奔到服务台前。 在得知米小诺已经退房后,顺间失去信念支撑的人,一下子冷了脸色,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牙齿咯吱作响,梗起了无可奈何的脖子。 好,你米小诺够狠!到底是做了个狠心的丫头,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 平生第一次,季相哲感觉自己的无能和无力,耗尽心血争取来的心爱,转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她走了,匆忙地走出了他的世界。他的心空了,一切都变得了无意义。 坐在车子上的人久久地愣神,那张因为激动而充盈着血色的脸上,青筋突现。他愣是想不明白,爱一个人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地难呢?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有吗? 第159章 为爱指引方向 米小诺回到阔别多日的家,与妈妈紧紧地抱在一起。她太想妈妈了,她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妈妈说起。 月上树梢,米小诺与妈妈躺在炕头上畅谈人生。 邓玉谈家里的鸡鸭鹅牛羊猪,田间地头庄稼收成。 米小诺谈支教谈学习谈写作,谈边区谈苏朗宁谈季相哲,母女俩一会儿笑声朗朗,一会儿又低沉惆怅。 邓玉告诉米小诺,“小诺,自从你去边区后,朗宁回来的次数明显地多起来。每次他来,都要问你的去向,询问你的联系方式,看样子他很着急也很后悔。小诺,我看朗宁是喜欢你的,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听到这里的米小诺是惊讶的,她不曾想她的朗宁哥会有如此的转变。那个高傲又高冷的人,是她不敢企及的高度。如今有所转变的人,是因为一份歉疚在心吗?米小诺表示不理解。 经过良久的沉思,米小诺回应了邓玉的判断,“妈妈,是不是你理解错了,朗宁哥不可能会喜欢上我,频繁而来的他是为了表达一份歉疚吧。” 邓玉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我看不是那样,我看朗宁是真的喜欢上了你,他在努力地寻找救赎的机会。” 米小诺叹口气,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朗宁哥的感情,如今备受打击的她,更没有理由去相信朗宁哥的那份迟来的喜欢是真的,“妈妈,定是你误解了人家的心意。” “妈妈,我呆在他身边,他都不喜欢我,我离开了,他又说喜欢我。你说妈妈,这合乎情理吗?”米小诺在为老妈开解思路。 邓玉凭着自己过来人的经验判断,那个苏朗宁并不是米小诺所定义的那样,她得纠正女儿的思路,“小诺,人的思想不是一成不变的,或许朗宁是后知后觉地喜欢上了你,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小诺,我看朗宁各方面都不错,你看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我怕你们因一时误会而错失姻缘。” 听着老妈的开解,米小诺没有为之所动,“妈妈,已经错过了的姻缘,我是该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妈妈,我跟他在一起他不理不睬我,硬是给我造成了很深很深的挫败感,那份压抑差点让我怀疑人生,更是差点让我在信心里抬不起头来。所以老妈,我的支教因他而起,支教归来的我不可能再去续走那段不曾相通过的路。我去边区是为了疗养情伤,归来的我也不会再去尝试那份属于过去的疼痛。” 邓玉听得懂女儿的心声,“小诺,妈理解你,妈只是想传达一下朗宁对你的态度,怕你们有什么误会而耽搁彼此。如何决定,妈尊重你的意见听从你的决定。” 米小诺由衷地感激老妈的理解与支持,“谢谢体贴我的妈妈,有这样的好妈妈,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儿。” 是的,与子女站在同一阵地上的父母,永远是子女的避风港,永远是子女的加油站。 你看,这个试图加满油的米小诺,还在向老妈倾诉着又一段情,她得向老妈倒出心中委屈,她得让老妈为她加足油,那样她才能重新扬帆远航。 那个她不想提起的相微,那个她不想忆起的方彤雨,还有那个令她生怜的季相哲,都是她要倒向老妈的不良情绪。 米小诺那个刚刚经历的备受打击的登门之访,是邓玉唏嘘加感叹的郁结,“小诺,妈很庆幸有个理智的女儿,在大事大非面前总能认清前进的方向,妈要好好地感谢你。” “老妈,”米小诺轻唤着,“我总感觉我是错的,你怎么就说我是对的呢?” “小诺,人各有立场,你的选择就是我所认可的选择,你做得没有错,反倒是犹豫彷徨拿不出主意的你,才是错误的你。如今的你,是令我欣慰的。” “老妈,”米小诺的心底见着亮堂,她要感谢老妈的认可。 邓玉的大道理还在,“小诺,人贵有自知之明。咱配不上人家,也别巴结人家。互相般配,才能将生活过得和气。我也觉得咱们两家差别悬殊不般配,只是可怜季相哲那小子了。”她在感慨着。 “妈妈,你说,我这样做对季相哲是不是太过残忍了?”米小诺心头的柔软还在,她需要一个坚硬的理由。 作为一个母亲,邓玉得好好地夯实女儿的心地,“残忍是什么,古话说得好,‘长痛不及短痛’、‘当断不断,必有后乱’。话虽不重情,却是真理儿。” 话虽是这么说,米小诺的纠结还在,“妈妈,你说,如果你是超有钱的家长,你会让你的儿子娶这样的媳妇吗?” 稍有思索的邓玉回应了米小诺的假设,“小诺,我体会不到超有钱的感觉,所以不能凭个人感觉去评论对错。人与人呐,论的就是一种缘分。横亘在你们之间的家庭差别,就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你跨不过去,他也接不过来。就说我和你爸吧,尽管当初旁人都觉得我们不般配,有多少人劝我离开他,可是我们之间的沟浅,努努力也就跨过去了。可是,你和季相哲这条家庭的鸿沟太深,如果执意不管不顾地跳下去溺了水,恐怕从此就陷入无休止的刀枪火药之中,没了平静的生活。人在世上,活的是一种快乐,眼见着是不快乐的未来,为什么我们非要亲自去丈量一下深度呢?这世上的沟沟坎坎,该跨的时候,则跨,不该跨的时候,别不自量力,懂吗?小诺。” 米小诺轻轻地嗯了声,没有言语。 邓玉顿了顿继续往下说着,“人这这一生呐,该和谁一起走,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强求不得。但是,小诺啊,我要给你提个醒,千万不要为了金钱,放弃尊严,去过牵强的生活。那样的你,我会心痛的,更谈不上支持,知道吗?” 邓玉唯恐米小诺听不明白,继续强调着,“我和你爸尽管是庄稼地里的人,但是我们有吃有喝的还有个聪明的女儿,我们很知足。尽管供你上学的时候,家里紧巴点。但是现在,你有了收入,我们的压力都小了,所以我和你爸不用你费心,你只管做最好的自己。别为了钱,闪了腰,我可心疼不起,明白妈的意思吗?” 米小诺当然明白,她也是这么做的,所以,她不会让她的妈妈失望。 开朗了心头的米小诺有了些许的活力,她还要调侃调侃老妈,“妈妈,您放心,您的女儿怎么啦?” 邓玉模仿着米小诺的声音接道,“心高着呐,气正着呐!” 母女俩笑作一团。可是,在邓玉不经意的瞬间,米小诺会偷偷地咽一下鼻腔里的哽,擦一下眼角洇出来的泪水。 一段感情哪能是说放下就放下的轻松,个中滋味只有个人知道,再怎么得到语言的声援,压抑在心头的失落还是得靠自已去慢慢地消化分解。 米小诺在家与妈妈爸爸欢快地待了几天,加足了油,又奔前程去了。她得赶紧去应试,去读研,去追求她的美好人生。 临走前,米小诺塞给邓玉一沓钱,让妈妈爸爸改善生活。叮嘱妈妈不用担心她的学习和学费,也不要担心她的未来,因为她已经在磨砺中渐渐长大了。 那个不想长大的米小诺,又不得不长大了。 邓玉恋恋不舍地送走了女儿,泪水在眼中打转。米顺推她一把,就将她拉回了家。 唉,情这东西呀!情情难舍。 第160章 各有各的努力 来到湖城,米小诺没有通知顾成望。 心里又增加了一道壁垒的人,不想去接纳那个人。 单方面撕毁一年前的约定,是因为她米小诺没有激情了。到底顾成望还有没有保持初衷,她不知道,她也不会去探个究竟。 如此以来,米小诺是不是不应该给顾成望造就任何误会,也不应该给他留出任何想像的空间呢?是的,她也是这么做的。她没有拨出去电话,当然也没有亲自去骚扰那个人的平静。 这个单线联系的米小诺,已是好久未联系顾成望了,她在用这种疏离的方式告诉他,她与他没有未来。 爱情好难,米小诺已然有了铁甲护心。 只可惜了掐着指头算归期的顾成望,分分秒秒都在煎熬中等待着。 那丫平安吗?那丫出山了没?那丫现在在哪里?那丫在哪里应试?……一连串的问题,一连串的担忧,令焦躁的顾成望恨着、念着又期盼着…… 唉,这个丫头,简直令人发狂。 唉,没出息的顾成望,你就不能把她放在一边不理不睬吗? 是啊,我也感觉自己特没出息。可是肿么办,这颗小心脏被那丫头拎着,放也放不下来啊! 距离应试的时间已经近了再近,都将逾期啦,顾成望依然没有收到来自米小诺的丁点消息。 近了,脚步近了。你听,那“嗒嗒”响起的脚步声,就是顾成望闻听到的他的诺儿的声音,款款而来,又戛然而止。 那熟悉的声音被外界哪个不知趣的嘈杂打断了,燥烦的顾成望恨不得对着那嘈杂踹上几踹。 看,顾成望都出现幻听了,那他有没有出现幻觉呢? 嗯,可能也有吧。 走着路的顾成望,会对着人群搜索着。他感觉他的诺儿就在这个城市里,说不定就在这个人群里,下一秒可能就会惊现在他的视线里。 越是这样想,顾成望对着人群搜索得越是起劲。那个身影相似的、相近的、可能的、不可能的……顾成望都要仔细看上一看。 似乎人群中那个穿越人行道的长发披肩的人儿,就是他的诺儿,笑眯眯地向他走来。他伸出双手,就要拥抱上去,可是,那个人儿近了,却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她。 顾成望伸出去的手到底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这样? 回过神来的顾成望还在给自己灌注着希望,他坚信,他的诺儿到湖城后,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他。所以,他也不必这样费神地在人群中搜来找去。 自己给自己添加了信心的顾成望,故意加持了几分矜持,他要等待着米小诺主动地联系他。 只可惜了那份痴痴的眼神,在凝望间,他的诺儿竟然真的从他的背后走过去了,消失在人海里。 二人擦肩而过。一方是期盼,一方是茫然。 再一转身,见着远去人的身影,顾成望在心里甚是嘀咕了一番,这个身影怎么那么那么地像她呢? 处在难耐之中的顾成望都不知道自己的神经到底有没有错乱,他在幻听着又在幻觉着。兀自嘲讽了一番后,顾成望转移了视线,紧了紧发散的思绪。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样做,又该做些什么,才能迎上米小诺的到来。他那等待的脚步乱了阵脚,不知该向那个方向用个力,才能去靠近那个即将到来的脚步近一些,再近一些。 这份难耐的滋味,顾成望希望早早地结束,快快地迎来繁花似锦。那份寄托的思念,急于找到真切的拥抱,急于驶向明朗的未来。 感情需要在真实的生活中你侬我侬,柔情蜜意呀。 可是,他就是不见米小诺的任何消息,一再接听的电话就不是他最想听到的声音。 顾成望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地迈出脚步,去寻找有关米小诺的信息。终于,他查找到了米小诺的报名信息,她不负他所望,真的报考了他所推荐的那所学校。 顾成望心里踏实了。只要她来湖城,他顾成望还担忧什么,一切皆水到渠成了嘛。 顾成望前瞻的未来又光明起来。 通过报名信息查找到的还有米小诺的联系电话,顾成望又是一阵不悦。小东西,有了电话也不联系我,当真把我当空气呐! 顾成望尽管在心里愤愤着,却还是主动地拨出了号码。如果电话接通了,那么首先说什么呢?他在盘算着。 批评她一通吗?这么久地失联,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对她诉说思念吗?思念好长,我该从哪一句说起呢? 一切平安如意吗?只有平安的你才是我最大的愿望啊! 自问自答的顾成望,好多好多的话没有说出口,那端就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成望也是醉了,这又是怎么了呢? 再三拨打无果的情况下,顾成望扔下了手机。已经烦燥不已的他换上运动衣,冲进炽阳里,快走加狂奔。他要用运动释放压力,舒缓积压在心底的焦急难耐。 运动中的顾成望也没有闲着,思绪里还是那个思念的人儿。 她是在学习状态?她是在备战状态?她是在应试状态?还是在……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是不是不应该打扰她呢?他一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个把天的时间吗?说不定下一秒,他的诺儿就主动联系他了。 如是想着,顾成望又将嘴角扭上了天。嗯,嗯,很有可能,这个很有可能。 顾成望又看了一眼手机,开机状态,电量满着,随时恭候来电。 出透了汗,顾成望身心俱舒爽开来。冲完澡,更是神情气爽着。如果此刻,心爱的她就在身边,那该是一个多么惬意的午后啊。 呀,你个米小诺,这些等待的账都积攒着,且等以后我统统地找你算个够。 思念只要开了头,就停不下来,顾成望的燥热转眼之间又烧遍了全身。他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人儿拥入怀中,好好地嗅一嗅她的发香,闻一闻她的味道。嗯,上次的味道还在心间萦绕着,他想去嗅嗅有没有改变,是不是更加诱人了。 唉,这个任性的丫头,怎么就见不着人心着急呢?不知道他顾成望的急切加迫切吗? 又见燥狂的顾成望没法做任何事情,整个的心思就在那个人那儿转来转去。那颗焦躁的心,上下乱窜着。各种可能、不可能的想法交相映放着,慌乱了思维,作乱了心跳。 唉呀呀,自我肯定又自我否定的顾成望呀,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定力呢。 嗯,我也感觉是这样,可是,肿么办,我的心脏我说了不算,倒是那个丫头能说了算,没法治了。 顾成望奔向他力荐的学校,再次去核实一下信息。当再次确切地验证到米小诺的信息后,他总算是说服着自己将心安在了肚子里。 可能只是哪儿出了点小差错,他的诺儿又要忙于应试,所以没能及时联系他。顾成望自我合理地解释着,强行挤压着将那颗焦躁的心安顿下来,不要让它反复跳出来作乱。 顾成望暗自嘲笑自己的敏感,他的诺儿既然报考了他力荐的学校,那么他的革命工作就已经成功了,他还担心什么? 因为他肯定,他的诺儿一定能够被录取。哪怕学校只招收一个人,那也是他的米小诺。 顾成望知道离应试还有不多日,便不再打扰她,一切等考试完再统统算账。 嗯,顾成望你且焦躁且等待着吧。 第161章 到底是谁的谁 走上应试的战场,米小诺马上就找回了不同寻常的自信。笔试、面试场场游刃有余,那个焕发着底气的气势磅礴,令教授们恨不得马上将她招之身边,立马收为徒弟。 这个有着不同视界、不同见解的才女,腹有诗书,气有节度。博古论今,上天文下地理,而无所不知。引经据典而又诙谐幽默,眼界之开阔,思路之清新,令人恨不得与她对语几日,而欣欣向然。 米小诺信心十足地应试完毕,就成功地跨越了人生的又一道门坎,她将走向又一个理想的求知殿堂。 过了人生又一关的米小诺,神情松散下来。多日来受情压制的郁闷,终于得到了释放。她的心情又见着朝阳,明媚向上着。 那个顾成望,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报个平安呢?米小诺犹豫着。打个电话分分秒秒的事,如果传递过去的是份同学情谊,米小诺愿意会会面,神聊神聊。可是,那个有着不同意义的顾成望,米小诺不想去惊动那份已经沉淀下来的平静。 米小诺宁愿单方面在认为,好久不联系的顾成望已经把她给忘却了吧。因为,她到底不认为自己魅力到有人在时刻念想着她。 那份不自量力,在心里嘲讽自己一下都是多余,何况是正儿八经地拈量一下。 所以自以为有着自知之明的米小诺,把玩着手机,到底是没有将那个号码拨打出去。 米小诺再也不肯轻易地将情提上议程,也再不肯轻易地将自信与情挂上关联。 桥归桥路归路的事情,必须得有个明确的界定,米小诺不能老不长记性。 再说了,顾成望有没有女朋友呢?米小诺未可知。 顾成望对她米小诺还有没等待呢?米小诺仍未可知。 一年之前的交待米小诺记得,即使他顾成望尚有意,那么她米小诺亦没有激情了。所以那份交待,在米小诺这里撕碎了,不经你顾成望同意。 单方面地撕毁交待,焦急等待的顾成望如果知道了,真的要拎上米小诺转上几圈,问问她,是谁给了你胆量,竟敢如此无视我顾成望的存在。 你个米小诺,简直是无法无天。 可是,顾成望你知道不知道,米小诺还在虔诚地祈祷你另有所属了呢。 是吗?你个没良心的丫头,简直是欠扁。 欠扁的丫头,还在心底暗暗地期许着你顾成望能够送给她个不爱之恩。那么,她米小诺就会安然心态,不受情之困,亦不受情之苦。 哈哈,好笑,好笑,真的好笑,顾成望要仰天长笑。这都是什么不着边际的思维,看来我顾成望要好好地敲敲她米小诺的脑袋,问问她到底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是不是欠揍欠扁欠收拾了,还敢这样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 唉,对情的不自信呐,又在米小诺的心头萌芽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谁又能帮她提一提自信,迎一迎热情季节里的邀约呢? 苏朗宁吗? 季相哲吗? 顾成望吗? 还是?谁谁谁……? 不知道,不知道,还是不知道。 个个都是精英,个个有情又有意,可是,怎么怎么就是不能将有情人粘合不到一块呢? 月老你倒是出来说句话呀,化个缘呐。这个可怜的米小诺快被你折磨死了,快快来呀月老。 月老无语。情郎有语。 你们统统地一边去,她米小诺就是我顾成望的。我们是从校园里浪漫而来的情侣,你们谁都不及我懂她。 你们统统地一边去,她米小诺就是我季相哲的。我们共同开辟了边区支教生活,我们种花种草种田,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大武,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们统统地一边去,她米小诺就是我苏朗宁的。任性的她只是去边区支教一年,归来的她还是我的小妻子,我们要继航爱和未来。 我说,三个大男人都别自作多情了。情的事,你们都说了不算,得由米小诺来定夺。你们是不是适合米小诺,得看米小诺的心情吧! 嗯,既然月老都帮不了你们,那么我也就更帮不了你们了。 回头看看时间,看看它能不能给你们做个交待。 我且期待着。你们也期待着吧! 第162章 放下最初的所有(一) 离开湖城的米小诺,奔着江城去了。 朗宁哥那儿,还有一点小尾巴,米小诺得过去清理清理。 回到江城的米小诺,思绪又拉开了序幕。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最初的修行也结束了。 对于她的朗宁哥,米小诺已经在心里整理干净了。尽管听得老妈说起朗宁哥的探望,但是米小诺的心中没有再次泛起波澜。也许朗宁哥是因为一份歉疚在心,才做出那样的反常?米小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支教的生活,已经使米小诺成熟了很多,内心也感悟了很多。月下老人说了,没有缘分呐。米小诺就坦然了。 还有一些物品放在朗宁哥那里,米小诺有必要去处理一下。 一年前还放不下的物品,现在想来,这么长的时间都派不上用场,看来也是不必要的存在。米小诺决定将它们统统处理掉,送掉也好,捐掉也好,总之,米小诺就是不想再拥有了。 至于那个人,一年前不曾有过实质的交织,一年中也不曾传递过信息,一年后的今天,至多也只是个挥挥手的相识而已。 米小诺再一次嗤笑了自己,唉,曾经那个不自量力的自己呀。 米小诺回到江城,并没通知苏朗宁,她不想打扰他。 米小诺根据经验判断着苏朗宁可能不在家的时间点,去了那个曾经的家。 走在小区熟悉的小路上,重忆从前的人思潮翻滚着,一年前痛苦纠结的东西,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强烈地非拥有不可。时间真的是剂良药,可以假以不切实际的想像,也可以假以料想不到的实现。 她那曾经狂热心头的初恋,竟然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没有了激情和温度。 踏上门前的台阶,米小诺端量着大门,略有沉思。轻轻地叹口气,再将惆怅的情绪收起来,她翻转着手中的钥匙,在犹豫中插进了锁眼。 当钥匙放进锁眼发出响声时,躺在沙发上的苏朗宁腾地坐了起来。当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刻,苏朗宁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米小诺。 苏朗宁一步就来到了门口,将米小诺挡在了门边。 苏朗宁激动得要泪奔,他久等着这一刻的到来,每分每秒都在等待! 米小诺吓了一跳,“怎么啦,朗宁哥?家里有女朋友,怕人家误会?” 苏朗宁不语,压抑着激动,又向前靠近了一点。此刻的他想拥抱她,紧紧地拥抱他的迷你仙子,让自己真切地感受到他此刻不是在梦中。 米小诺见苏朗宁靠近的身体,躲闪开了,向里走到客厅里。 苏朗宁的话自身后急急地传来,米小诺转过了身体。 他问,你是迷你仙子? 她答,是。 他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没问我。 他问,支教结束了,回来读研? 她答,不,回来取东西。 他问,去哪里? 她答,去湖城。 苏朗宁恳求着到达眼前的人儿,“小诺,回江城读研吧。小诺,我喜欢你,我想重新娶你,小诺,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听到这里的米小诺没有防备地吃了一惊,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面前的朗宁哥与先前的朗宁哥很好地联系起来,尽管老妈有曾提起过朗宁哥的转变,可是,米小诺就是玩转不了那个停滞思维的大脑,“朗宁哥,你怎么了?车姨又不好了吗?” 苏朗宁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语气更是震颤着焦急,“不是,我妈还好。小诺,是我真的喜欢你了,所以我要真正地娶你。” 如此听来的米小诺直摇头,她就是无法更好地去理解朗宁陡然转变的画风。 看着不解的米小诺,苏朗宁得继续为她开解思路,“我是你的粉,我叫宁回路转。” 听到这里,米小诺似乎是与某些事情挂上了思维。那个急要联系方式的宁回路转,那个称为朗宁的人,原来不是一个重名的存在,而是个真真实实存在的朗宁哥。 原来,朗宁哥是真的变了,可是,怎么办,她米小诺也变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米小诺,她再也不会去重启从前的那份激情了。 今天的米小诺,接收了太多预料不到的信息,原来她的粉丝,竟然近在眼前的生活里,原来朗宁哥还是这样的一个痴迷者。可是网络与现实,隔着太遥远的距离。它会戏弄人也会捉弄人,甚至将缘分这东西也欺骗了。在时间和空间的轮换中,硬是将理想与现实豁开了血淋淋的口子,欲而不求,求而不得。 如果这一刻是在一年前,是在米小诺对苏朗宁情深意切的时候,她会热泪盈眶地答应。可是现在,她已走出那段单恋,走出那段倍有挫败感的日子。他再有情,她亦不动情了。 米小诺得再次引领方向,纠正苏朗宁的偏离。 “不可能了,朗宁哥,我们不能回到从前了。”米小诺说着,往自己住过的房间走去,她要取东西走人。 房间内,物品如她走前一样摆放着,摸一摸,没有一点灰尘。 苏朗宁跟在米小诺的身后,看着米小诺整理物品,头脑就恍惚了。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 他的小诺在他的小家里忙碌着,那些在脑海里描绘了无数次的画面,此刻就在眼前。苏朗宁太想定格这个画面,定格这个瞬间,永远永远。 苏朗宁的鼻子酸着,眼睛雾着,心在狂跳。血脉喷张的他,恨不得将之前的错误一笔勾销,大手一挥,就将他的小诺重新安放在他的小屋里,从此天长地久。 可是,他的小诺在收拾着物品,是在做着离开的事情。 一阵憋闷上了心头,苏朗宁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试图寻回些挽留挽救的主意来。 米小诺收拾完物品,走出了屋子,她要离开了。 苏朗宁从后面拉住了米小诺的胳膊,使她转身,停在了他面前。米小诺看见了苏朗宁眼中的红润。 第163章 放下最初的所有(二) 苏朗宁哽咽着,“小诺,真的不能留下吗?留下来,我们重新开始,一切从头再来,好吗?” 米小诺看着动容的苏朗宁,尽管心有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朗宁哥,属于我们的已经过去,我们不会回到从前,亦不会从头开始什么,请你放手吧。”米小诺想要抽出她的胳膊,苏朗宁却紧紧地攥着,没有放开的意思。 “小诺,回到从前,只需你的一个转身。你一转身,我们就春暖花开,春暖花开了呀,小诺。”苏朗宁满是激情地鼓励着米小诺。 “朗宁哥,你的花期正在,而我的花期已过,不可能有你想像的春暖花开。”米小诺纠正着苏朗宁偏执的思维。 “小诺,能不能再为我盛开一次,让我好好地欣赏你,珍惜你,真真切切地爱你一场。”苏朗宁无限祈求着。 “朗宁哥,养分已经耗尽了,不可能再为你盛开了。”米小诺叹着气,无奈着这个动情的朗宁哥。 “小诺,今年不开,来年再开。我会一直开着,静等你的花季。”苏朗宁努力地降低着姿态,以期催生那颗沉睡的种子。 “朗宁哥,漫山遍野的花开,你何必执着这一朵呢?退一步,你不必等待,就是花的海洋。”米小诺说服着苏朗宁。 “小诺,万山开遍,我只钟情你一朵。”苏朗宁就是不接受米小诺的说服。 米小诺无奈地摇摇头,“朗宁哥,何必呢?” 苏朗宁也是无奈地蹙紧了眉,“小诺,我知道你心凉于曾经的我,但是,你体会不到,在你离去的这些日子里我所承受的煎熬。是的,我是该接受惩罚,多少的惩罚我都愿承受。只是我希望在接受惩罚后,还我一个明媚的春天。” 米小诺听得心酸,她不曾想,朗宁哥还有这样的一天。那个曾经漠然离开的身影,至今还历历在目。可是,现在转变的朗宁哥,米小诺无论如何也踩不上他的节奏了。 “朗宁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是因为喜欢迷你仙子的文章,才喜欢迷你仙子。如果迷你仙子换作他人,你还会喜欢我吗?”米小诺抛出了冷静的思维。 苏朗宁有所迟疑,这个问题他不曾问过自己。但是,现在迫在眉眼睫的是,他要说服米小诺,让她留下来。 “小诺,不管你是不是迷你仙子,我都喜欢你。”苏朗宁急急地承诺着。 “朗宁哥,在不知道我是迷你仙子的时候,你不曾多看过我一眼。那么,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喜欢的只是一个作家而已,而不是我。所以,朗宁哥,我帮你厘清了思路,你也该走出困局了。”米小诺满心庆幸着自己的清醒。 可是,苏朗宁却更加攥紧了米小诺的胳膊,痛得米小诺想挣开却挣脱不开。 苏朗宁满眼泛着红红的血丝,急切地表达着自己的浓情,“小诺,过去你用迷你仙子勾去了我的半条魂,现在你用人,勾去了我整条魂。魂都被你勾走了,你说你要离开。你说我怎么能走出困局呢?再说了,我的魂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绕着,你怎么就是感受不到呢?” 此时的苏朗宁情绪几近失控,那勾魂的话听得米小诺汗湿了后背。“朗宁哥,不要这样激动,坐下来慢慢说。” 米小诺用力,与苏朗宁一同坐在了沙发上。 拉开距离的米小诺,才得仔细地看了看朗宁哥。胡子拉碴的,消瘦了不少。但是潇洒不减,魅力依旧。只是,米小诺是在欣赏别人的风景,与已无关。 坐下来的苏朗宁稍稍平复了情绪,他倒一杯水给米小诺,自己也端上了一杯,送至唇边,却没有喝一口的打算。 他复又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将目光交给了整个屋子,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着,“小诺,你看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这里那里还有那那里,都是些不断转换的身影……都是些在不断变换着的你。你看到了吗?小诺。我就是靠这些幻影熬过了这些思念的日子,现在你回来了,却说着要离去的话。你忍心吗?你忍心丢下这样的我离去吗?” 此时的米小诺,泪已经盈满双眼,心跳起伏着波动的情绪。 原来,朗宁哥还有这么多情的一面,真的难得一见。曾经那个高傲着的朗宁哥哪去了呢?曾经那个令她伤心落泪的朗宁哥真的不见了吗?可是,如今转变的朗宁哥太太超出米小诺的预期和想像,她无法承受他的用情之切。 曾经难过至极的米小诺不曾怨恨过她的朗宁哥,如今的她也不会怨念过去,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在心里虔诚地祈祷她的朗宁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现在的朗宁哥,是米小诺不愿看到的朗宁哥。她希望她的朗宁哥依然高冷着,最多变得温暖,也不至于是现在这般泪流满面又有失风度的朗宁哥。 米小诺的心里有些可怜她的朗宁哥了。可是,感情能跟着怜悯走吗?曾经的米小诺,也流了太多的泪啊。那时候,谁怜悯过她呢? 时间已将属于他们俩的缘分吸走了,错过了时间和空间的朗宁哥,再多情,米小诺亦无法再次接纳。 “朗宁哥,人得向前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要再纠缠其中了。退一步,你会发现是海阔天空的未来。”米小诺为苏朗宁描绘着希望的未来。 “那你为什么不能为我退一步?”苏朗宁犀利的语言直逼米小诺言语中的空洞。 论智商,苏朗宁不是个可以糊弄的人,他要挖空米小诺的墙角,让她逃无可逃,重新回归他的人生。 米小诺劝人将自己劝了进去,也是力不从心。也是,开解人的话,好说,轮到自己身上,难做。 米小诺感觉与苏朗宁这样无休止的论证,论到什么时候也不会有个令大家皆满意的结果。所以,米小诺起身,她要早些离开。 米小诺已将过去整理干净,再多的话,她都不想改变初衷。耗尽了心血的挣扎,如若再回到起点,她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好马不吃回头草嘛! 我,不怪你苏朗宁,你,也不要怪我米小诺,要怪就怪月下老人吧。是她老人家牵线不够仔细认真,愣是没将时间、地点、人物交待清楚、交待明白,生出这些恼人的、修不成正果的爱恨情愁。 米小诺将物品搬到了门口,苏朗宁挡在了米小诺的面前,直直地站成了一堵墙,他不能让她离开。 可是,执意离开的米小诺旋转了身体,躲开了苏朗宁的包围,拎起物品,就闪出了门外。 苏朗宁追逐到巷口,直至米小诺的背景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在那杵着、站着,不顾形象地一任泪水长流。 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连一点残存都没有了,之前烘烤着自己的那点火苗,也萎得没了温度。 苏朗宁塑成了一尊像,一动也不动地,只有眼神伸向了远方,那个身影消失的尽头。 她真的走了,彻底地走出了他的视线,走出了他的生命。 但是,苏朗宁那个盛情的花期不会结束,他的生命之花将永远都为她盛开,只要她愿意,随时恭候着她的花期同步。 唉,可怜的苏朗宁呐! 第164章 煎熬的滋味 海城。季相哲。 一夜之间,感情就由希望变为失望,季相哲接受不了。昨日还春风拂面的,似乎就要百花盛开。可是,转眼揭开雾霭,就进入了寒风凛冽,冷飕飕的风吹得他难以适应。他急于找回阳光,寻回温暖。一切都不要走得太快,他承受不了啊。 季相哲反复地拨打米小诺的手机,之前提示已关机,之后提示此号码是空号。 这个狠心的丫头,到底是将他季相哲留在寒夜里,不管不顾地走了。 现今的季相哲似是个抓不到岸的溺水者,绝望又恐惧着。他的心就在水上漂着,怎么就是找不到依靠的港湾呢? 这茫茫的人海,还能再找到一个相同米小诺吗?还能再找到一个令他倾心又倾意的人吗? 没了,除了米小诺,他谁都不想要,再高仿的替代品他都不会要。他们在一起是那样地快乐,那样地融洽,为什么要有人代替呢?那一片片旖旎的风光,无人能替,无人能代,无人能够作比呀。 可是,由于一个时间节点的出现,由于一个他以为可以催化他们感情转折的出现,他季相哲做了一件如今看来多么荒唐的事情。 他不该匆匆地将米小诺介绍给家人,而是应该先将相微摆平了,将方彤雨摆清了,再将她带回家来。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季相哲知道米小诺是喜欢他的,不然她断不会乖乖地被他半路劫持,顺从地迈进他的家门。 可是,心急的季相哲没有为她铺好一条光明的路,就将她推向了风口浪尖。 对于米小诺来说,尽管是冲上了浪尖,可是,她还是借机解开了一个答案,一个一直纠结得她无法迈出感情步伐的答案。那个传闻中的相微、那个传闻中的方彤雨,还有那个显赫的门第,使米小诺有了一个眼见为实的感知。 那份感知来得直接而又匆忙,米小诺不用费力就找到了困惑自己的那份不确定的症结。 是的,相微和方彤雨早就为她准备好了准确无误的答案,无需她做何衡量,就有了去与留的决定。所以,米小诺在切身地领悟了来自任何一方的压力都不容小觑后,毅然决然地离开。 米小诺是个逃兵吗?不是,她感觉她是个理性的掌舵人。 为了季相哲,如果放下尊严去委曲求全能够驶达未来,米小诺愿意同甘共苦。 如果赴汤蹈火地盲目拼进,最后头破血流地不欢而散,那么米小诺必须要理性地逃离。 那个铺满荆棘的路途已经令米小诺感知到了此路不通的未来,她要退出,她也要给季相哲指明方向。 可是,勇往直前的季相哲没有那么理性,即使是头破血流他也要去试试未知,感知一下为爱大胆地向前冲的兴奋。 是啊,季相哲想挣扎着前行,可是你看那张网,铜墙铁壁包围着,想越狱是不可能的。那个出口被相微和方彤雨扎得死死的,任你季相哲插翅也难飞呀。 唉,季相哲,你就像极了一只闷兽,只有痛苦和绝望着,却无力冲出包围,撕破那张网。 但是,试图越狱的人不能就此萎靡,他还要另辟蹊径,一个男人一只狼,他不能就此偃旗息鼓,他得冲啊,冲啊。 如果米小诺能为他呐喊就好了,他季相哲就会有无穷大的力量,即使是死也无撼的力量。 可是,米小诺没有为他呐喊,她走了,她无意去为一场血腥助阵。她走了,她有意为他的美好未来指引方向。 但是季相哲不领米小诺这份好意,他的爱就在胸中叫嚣着,他怎么能屈服在网中央呢?他要拼命地搏,为了心中的向往,单枪匹马上阵又如何呢? 是啊,季相哲都被自己感动笑了,那笑声是那样地清冷,清冷到无人与他和声。 辞去了贝来证券的工作,季相哲来到海城国际熟悉业务。爱使他放下了自我,他在用行动向相微诚恳地妥协。 季相哲为老妈买礼物,陪老妈购物,约老妈看电影……统统他能想到的,做到的,都要去做。他希望他能感化老妈,改变那一成不变的成见。 相微自是受用儿子对自己的贴心贴意,暗自感叹,这小子现在终于变乖了。 茶馆内,大家都在享受休闲的午后时光。季相哲见老妈心情不错,打开憋闷了许久的话。 “老妈,你觉得方彤雨这个人怎么样?” 相微心情大好地说:“好,很好。漂亮、时尚,与我逛街购物玩得转,沟通起来无障碍。” 季相哲又问:“老妈,你觉得米小诺这个人怎么样?” 相微思考了一下,说:“土里土气,除了说话有深度外,再没有什么印象。”相微倒是觉得,与米小诺谈话,脑子得多转弯,与方彤雨相处,不至于那么累。 季相哲见相微总结不多,又问:“老妈,你觉得米小诺与方彤雨哪个有智慧,更聪明一些?” 相微随口就答:“米小诺。” 季相哲讨巧地问:“聪明多好,您不喜欢聪明的?” 相微不屑,“聪明有什么用,能当饭吃?我看只能增加相处的烦恼。”相微暗暗觉得驾驭不了米小诺。 季相哲讨好地诱导相微,“老妈,给您生个聪明的大孙子多好。” 相微撇嘴,“咱家有钱,孙子不需要太聪明。像你这样聪明的儿子硬是生出些事来烦我,还不及不聪明。” 你看,这都是哪跟哪的理论。可是,自成体系的相微,感觉那是全天下人都认可的道理。 季相哲无奈,与老妈的沟通太难太难。 季相哲没有达到想要的目的,还要与老妈继续探讨下去。 “老妈,您看您儿子工作能力强,自己挣钱养家也成,所以您能不能改变对米小诺的看法。我们自食其力成家立业,不用您为我们操心,您看行不?” 相微眉毛一挑,问:“那你说,你一年挣多少钱?” “百八十w吧。”季相哲回答着,“将来会越来越多。” 相微接着问:“在海城优质地段买个几百平的房子,得不吃不喝多少年挣?” 季相哲大脑快速地运算,不算不知道,一算还真的吓了一跳,那得一辈子啊!甚至是一辈子也买不上啊! 季相哲马上回驳相微,“老妈,那非得在优质地段买那么大的房子吗?在偏一点的地方买小一点的房子,我们也能过得很幸福。” 相微语重心长地说:“相哲啊,你说你从小就在优质地段住宽敞的大房子,享受着优越的物质生活。再叫你离开优质地段住小房子,即使你能吃得了苦,我心里也不落忍。你说你能幸福吗?” “老妈,我们家的房子不是很多嘛,你难道就不打算着给我?”季相哲表示不理解老妈的思维。 “是的,是很多,如果你娶了令我满意的媳妇,所有的家产都将是你的。可是,如果你娶了令我不满意的媳妇,那什么也不会给你。”相微并不避讳自己心底的算盘。 “那么,老妈,我什么也不要,我就要米小诺,成吗?”季相哲试图将老妈绕进去。 “不成,坚决不成,即使是你什么也不要,我也会满世界赶着打散你们,现在的我有的是时间。”相微的威严是容不得动摇的,她的儿子竟敢如此无视她的话语权,她就要明晃晃地亮出利剑。 既然是这样,季相哲还有要说的吗?他还有进取的空间吗?没了,一点也没有。 这就是他的老妈,这就是他永远用物质说话的老妈。她用金钱将现实划出了条条和框框,划出了季相哲和米小诺无法逾越的鸿沟,任是沧海桑田也决不动摇。 季相哲不再与老妈理论,想要说服这个老妈太不容易,估计是个神仙也动摇不他的老妈的决定。 季相哲紧闭嘴巴起身买单,落寞的人转身投入到海城充满金钱味道的大街。颓丧的人边走边思考着,无尽的烦恼袭来,恼得他对生活失去了激情。 狠狠地摇一摇街心那棵大梧桐,树不动,叶不落。无能为力的季相哲,连一棵树都动摇不了,还能动摇得了什么呢? 相微吗?米小诺吗?方彤雨吗?还是谁谁谁……? 季相哲闭目了双眼,齿痕就在腮帮上隐现着,突兀了青筋。 现在的季相哲除了能对自己自残自残,还能再做点什么呢?别无它能。 第165章 追寻着过去的脚步 久未联系上米小诺了,季相哲的心空得没了边际。转眼的繁花似锦,转眼的枯叶飘零,快乐转弯得太快,他无法承受。 那声音就在耳边回荡,可就是不见了其人,明明那笑容就在眼前,他伸出去的手是想抓住点什么的,可是,什么也抓不到,只有空空的失落。 不受控制的脚步带着他复又走进了那个精心布置的世外桃园,他要看看属于他的昨天是否还在。是不是只是他做了一个梦,原来的一切依如从前,依旧是他行走的那个家园。 匆匆地走进院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 季相哲急切地打开了一扇又一扇的门,人呢?狗呢?都去哪儿了呢? 每次公务回来,这儿都是热闹着的。狗会首当其冲地迎上来,热情地摇尾巴。人会从这个或者那个门户里走出来或者探出头,喜迎他的归来。 可是,现在,他们统统地去哪儿了呢? 这才过了几日啊,怎么全都不见了呢? 时间就是这样的残酷吗?说走就走了吗? 季相哲想回到从前,回到没有离开的从前,从此不再前行。 可是,他们统统地不见了,到哪儿去把他们一一地找回来呢? 季相哲嚎叫着就出了声,可是,那阵阵嚎叫只吓得鸟儿扑棱着翅膀离了枝,惊得牛儿羊儿停止了咀嚼,再没有谁来关注他。那声嘶力竭的嚎叫唯有大山宽容地收留了它,久久地回他一声缥缈的空旷。 统统地,他们都没有从窗户里探出头,或者从门扉里探出身,告诉他,他们都还在。 可是,连幻影都没有出现,就是一份寂静呆在那里,任着一个孤零的人独自狂热狂冷又狂舞。 他就是不愿相信这是真实的现实,久久地不想认可,可是,不愿相信他也得认可,昨天已经成为永久的过去。 季相哲在山坡上一坐就是良久良久,回忆似流淌的影片一幕又一幕地播放着,尽是美好,没有悲伤也没有忧伤。 唉,时光能永远停留在属于昨天的那个时刻多好啊。 季相哲在米小诺的小木屋里一愣就是许久许久,那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淡淡地,就缭绕在鼻侧;香香地,嗅也嗅不够。 他又见着了那个码字电脑前的米小诺,清丽的侧影,娇小的轮廓,静静地坐在那里,凝成了一幅无与伦比的心头柔软。季相哲抚摸着桌子,浅浅的灰尘在告诉他,那个人好久未用这张桌子了。 一个大男人泪湿了双眼。 丫头,偏要那么理性吗?为了我糊涂一次不行吗?即使有困难有阻隔,我们一起去应对不行吗? 没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工作,如何适应生活。没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想要追求的,一切都变得寡淡无味,了无兴致。 失去理想信念的人忽然忆起,米小诺不曾带着大武出山,那么大武还在这里,他得去把它找回来。即使不能见着想念的人,能见着狗也行啊,至少大武还能稍许蔚藉他那颗空落落的心。 季相哲一路狂奔,就到了镇子上。焦急的人,一街又一巷地转着,口中不断地呼唤着大武的名字。街道上那一双双诧异的目光不解地看着这个疯子般的人。 终于,嗅出味道的大武冲出了院落,急切奔向了同样急切的人。大武见着人就扑了上来,季相哲躲过了大武的热情,转过身去拥抱了它。 大武兴奋地扭动着身体,口里哼唧着,“欧欧,哲哲,好想你呀,欧—” 季相哲抚摸着大武,也是激动得动容,“大武,我也好想你,好想你。” 大武不满足于只见到季相哲,继续哼唧着,“欧欧,哲哲,诺诺呢?我想诺诺了,欧—” 季相哲泪迷着双眼,“大武,我也想细诺啊,可是,我把她弄丢了,弄丢了。” 大武一脸的不解,“欧欧,哲哲,你找不着吧,我帮你去找,我的鼻子灵着呐,我能找到她,欧—” 嗯,季相哲相信大武,一人一狗欢快地上了路。 此刻的季相哲心里是温暖着的,哪怕只是找到了一只狗,也是找到了与过去有关的记忆啊,他一点都不嫌少。 唉,季相哲啊季相哲,何必执念于过去呢?何必非要执念于那个离去的人呢? 是啊,我也不想执念。可是,情到深处我也说不了算呐,身体被那丫引领着,没了方向。情不由已,身不由已啊! 第166章 重逢能否启新程(一) 米小诺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回到了边区,刚刚离去的车票还在包包内放着,新的这张也已经成为过去时。 熟悉的小木屋远远地就吸入眼中,再次而来的人瞬间就迷雾了双眸。离去时还不曾有这样的心情,归来时却是如此地心酸。 那物没变,那心却是变了。不同的心境折射着不同的心情,谁也没法对抗时间换空间所带来的物景人移。 昨天属于小木屋的心情,今天统统地换了样。 校园里冷冷清清的,休息日,学生老师都放假了。米小诺脚步缓缓地走进了学校。多日不见的校园,已然有了相隔许久的亲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起居区也是空荡荡的。人呢?大武呢?都哪儿去了呢? 不就是几天、几十天的功夫,怎么统统地不见了呢?时间带走了一切,甚至不曾留下商量的缝隙,就这样席卷了属于昨天的所有。 米小诺的泪珠滴滴哒哒地往下流,哭出了声。她也不顾形象了,也不顾淑女不淑女了,反正这里一个人也没有,谁也不会见着她的悲伤,谁也不会嘲笑她的失态。 不曾贪心过,也不曾开启过心门,却还是惹上了一身的委屈。事起在这个地方,她还要到这个地方宣泄出去。 她甚是不明白,本来是明媚而又热烈的阳光,怎么走着走着就雨雾缭绕呢?她不知道,她错在哪里?她不知道,她又为什么要承受着如此不着边际的困惑。 陷入困惑里的人发现,有些东西在你徘徊或者踌躇的时候,去或留都是无所谓的结局,并不会引起情感的起伏。可是,当这个东西真正地贴上了不属于你的标签,那份怅然若失就会袭卷而来。 当米小诺在日复日的支教生活里,对形影相随的季相哲挥霍着疏离和任性的时候,她感觉那份相随好久好远,似是总也挥霍不完。 可是,当戛然而至的时刻来临,米小诺才发现有的东西是真的不经挥霍,耗尽了就是耗尽了。 尽管米小诺没有将心交出去,也没有有心地去配合季相哲的爱情进程。但是,现在的米小诺发现,有些情愫已经不知不觉地探进血液,挠向了神经。 由此看来,米小诺不是个没感情的动物,只是那份感情被她用理性打压了下去,但是潜意识里的那份情丝却是不受限制地在血脉里贲张,由不得她自行控制的理智又理性。 如今,无论理性也好,无论感性也好,都划上了休止符。她庆幸先前的自己没有将心交出去,否则,今天所要燃烧的岂止是哭哭啼啼所能消去的疼痛。 哭够了的米小诺,坐到了山坡上愣神。放眼望去,一山又一山地,开阔着又伸展着。为情郁结的心,渐渐地松散开来,一丝又一丝地透射着光亮进来。 这方神圣的土地,是灵魂的家园,开解着米小诺的思绪。 这里纯净的空气,广阔的天空,离开了世俗的烦扰,一切平静而美好。 坐了多久,米小诺不知道。没有人催促,想坐多久就坐多久。坐得久了,渐渐归于平静的人竟然眯起了双眼,打上了盹。 不知是大武引令着季相哲,还是季相哲引领着大武,他们一路急嗖嗖地向着小木屋而去。他们都思家心切啊。 远远地,大武就见着了坐在山坡上的米小诺,扑着方向就奔了过去。 季相哲又走在了散了无数次步的小路上,那景那物都没变,只有人儿变了,变成了形单影只的他。 曾经的他,汗洒这条小径,情洒这条小路,尽管没有征得米小诺的有心配合,但亦是快乐和满足的。 可是,属于昨天的这份美好说没就没了,匆匆地交给了过去。 季相哲无奈地摇摇头,唉,时间要改变一切,谁也阻挡不了啊! 转过道路弯口,就能放眼那个山坡,那是他与她初次相识的山坡。那时候的他们,开敞着心扉,海阔天空着、喜笑颜开着,聊也聊不完的神话。 渐渐走近的季相哲,再抬头就见着山坡上的一抹粉红。只是他无心去细致探究那个人是谁,因为他在心里都不曾幻想米小诺会出现在那里。 继续走向小木屋的人,还是心存着一丝侥幸向那抹粉红望了望,大武已经与那个人耳鬓厮磨在一起了。 季相哲的心快要跳出来了,那是真的吗?真的是他的细诺吗? 着急中的人加快了步伐,他忘记了这是高原地带,氧气是不够用的。 加大步伐的季相哲很快就走不动了,心脏狂跳得厉害,他不得不慢下步子去稳住小心脏。 可是,他又急于靠近那抹粉红,适才停住的步子又迈了出去,慌不择路地向那抹粉红靠近,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当米小诺转身的一刹那,就见着脸色傻白的季相哲,那人的嘴一张一合的,竟然出不了声。 米小诺刷地流下了眼泪,起身迎了过去。 尽管没有出声,季相哲激动的泪水却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两个泪眼的人儿,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相对无言。 大武见不惯这样煽情的场面,嗷嗷地叫着,“欧欧,诺诺,欧欧,哲哲,见面该高兴啊,怎么都哭了呢?欧欧,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好难受啊。欧—” 季相哲靠近米小诺一步,就揽过了她的肩膀,再用力一勾就拥入了怀中。 米小诺要挣扎,季相哲哽哑着声音挽留,“别动,让我抱抱你。” 米小诺闭目了双眼,没有挣扎,也没有伸出拥抱的双手。只有眼泪在“吧嗒吧嗒”地滴着,湿了季相哲的前襟。 即使米小诺再坚硬的心,在此刻也不忍心不去慰藉那份真情啊。许久,米小诺才慢慢地从那个人的怀中抽出身体,挪动视线去看清了一张憔悴清瘦的脸。 她好痛,鼻子一酸,泪水又盈上了眼眶。 季相哲为她拭去了泪水,心痛地安抚着,“傻丫头,哭什么哭,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吗?” 看着那张英俊却也泪痕楚楚的脸,米小诺心痛地问,“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要这样?” 那人的声音还是喑哑着,带着心底的厚重,“等你。” 一句等你,让米小诺的心瞬间似针穿过,泪水顺着脸颊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奔流下来,哽咽的声音带着心中的疑问,“如果我不来呢?” “我也会在这里等,即使你不出现。”季相哲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这儿就是你和我永久的记忆,不管你来与不来,只要在这里,我都会看到你。” “你傻啊!”一波又一波的泪水越过脸颊,嘀嘀嗒嗒着,她的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脯。 米小诺的捶打令季相哲感受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活在与心爱人儿的相处中,“细诺,我不想失去你,今生今世我都不想放下你。” 近乎失而复得的相逢,令两个人真切地流露了感情。如果没有外界的干扰,或许他们就是彼此的最好和未来。可是,爱不单单的是两个人的两情相悦,还附属了很多的其他条件,所以情路不是你情我愿就能成就的。 季相哲要到这儿回忆他们的点滴往事;米小诺到这儿,似乎是来寻找些什么、又似乎要了断些什么。 他们不期而遇,他们恍然如梦。如罂粟一般的爱情折磨着两颗年轻的心。 第167章 重逢能否启新程(二) 回到小木屋的他们,不急于到厨房动火,似乎他们都忘记了还有一个叫肠胃的东西的存在。肠胃用“咕咕噜噜”来提醒他们,温饱才能思什么什么呀。可是专注于情的他们,对肠胃的抗议充耳不闻,他们急于为他们的未来找到出路。 季相哲目光柔柔地盯着米小诺,“真的那么忍心丢下我,转身就走?” 米小诺轻叹,“不走,又能怎样?” 季相哲殷切的眼神似是带着无穷的力量,“我们共同面对,共同闯关不行吗?” 米小诺的眼神凝结,在短暂地思考过后,理性地回问过去,“能过关,你还用来这里吗?” 季相哲一时语塞,静静地沉默过后,他似乎有了很好的主意,“细诺,没有加入家庭成分的时候,我们相处得温馨和谐。你看,这世外桃源般的边区,我们还像从前一样,我通过互联网处理业务,你边支教边写作,我们就在这过童话般的生活,好不好?” 听得季相哲发自心底如此这般的话,米小诺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看吧,这个人真的有私奔的想法,她所预见的没有错,看似不可思议的冲动就是有人要去尝试莽撞一番。 真的很可怕,如果一任季相哲的意念发展下去,那将是怎样不堪的未来,米小诺无法想像。 相微的话还音犹在耳,米小诺不能忘记,永远都不会忘记。也是那些话,让米小诺吃定了铁锤,坚决不与眼前的人将感情发展下去。 “季相哲,你想像驼鸟一样逃避现实,是不是?”米小诺得探问个究竟。 季相哲诚实地点头,“对,就是这样。细诺,你看这样做,幸福来得直接,痛苦迎刃而解,多好的主意。” 米小诺轻轻一笑,“季相哲,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幸福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之上?” 眼神迷惘的人不明白地看着米小诺,他在静待她的下文。 “是建立在你父母的痛苦之上。试想,你含辛茹苦培养成才的心肝宝贝,有朝一日娶了一个令你不满意的媳妇,并且抛却父母远居他乡。你说,希望倒塌的瞬间,你会是什么样的悲伤与心酸?” 听得问话的人低眉不语,他也不想那样做呀,他也是被逼无奈呀。 米小诺继续着自己的见解,“再试想,父母失去心中的寄托和厚望,心绪低落,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说,你还能过得甜蜜和幸福吗?” 米小诺神情漠然地看向远方,“不会的。后悔会吞噬掉你所有的激情,余生你都不会饶恕你自己。” 是吗?季相哲似乎也有所认同和感悟,只是,他还是很为感叹米小诺的理性与前瞻,她怎么就不能糊里糊涂一回呢?哪那么多的警醒和担忧呢? 无语的季相哲将目光交给了远方,他不知如何定夺前进的方向。 米小诺的目光落在季相哲硬朗的脸上,英俊的剑眉,白晰的脸颊,性感的络腮胡须。她也舍不得啊! 可是,她米小诺必须清醒,人生没有如果,不可知的未来谁都不能任性地去试试。 心有爱怜的人伸出手抚过季相哲的额,把发丝拔向一边,将那张俊朗的脸看得更加清晰。 季相哲取过米小诺的手,握在手里呵护,翻转间自语着,“细诺,用一颗糖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吧。我嘴里含着一颗糖,甜甜地,唇齿与舌尖尚在留恋,丝丝的甜意已经下滑。可是此时,有人要从我的口中掏走,我挣扎着,想把它吞下去,那样我会幸福地心满意足。可是外力与唇、舌、糖纠缠着,委屈得我想哭。我想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来拯救我的最爱。可是,糖,在我张口的瞬间被人抢走了。孩子哭后会睡去,醒来就忘记了痛苦。我却是个有记忆的大人,哭过醒来,还会四处寻找,那份寻找不到的孤独,吞心噬骨,吞心噬骨啊。” 伤心的泪再一次浸染了眼眶,将睫毛打湿,季相哲抬头迷蒙地看向米小诺,“既然不能给我糖吃,为何还要来诱惑我的味蕾,为什么,为什么?”他歇斯底里地吼着。 这么心爱的糖姑娘,他不舍得松口,一生一世都想含在口中。 米小诺抿了抿了唇,似是要尝尝那糖的味道,却是在舔舐中停顿下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季相哲,我用后天的努力,灵魂站在了与你相近的高度。可是,家庭出身是前生注定的,今生的我即使用尽十八般的武艺也无法达到与你相似的高度。所以,用宿命论来说,我今生只是来度与你相见之缘,没有相恋之缘,相信命运吧。” 信命吗? 他不想信。 可是,他季相哲若不哭……总有人要哭……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再次盈满眼眶的东西模糊了视线,他扭过头,让泪水肆意自脸颊流过。 没了她,他的爱将无处安放。他这颗为爱跳动的心,给了他的细诺恐怕再也给不了别人。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米小诺逐渐平复了情绪,打破了压抑的气氛,“季相哲,我们初来边区,毫无顾忌地谈了很多很多,可是你当初为什么鲜少谈及你的家境?” 季相哲似在思考,不语。 米小诺见他不语,继续将谈话进行下去,“你不说,那我来替你来说吧。” 季相哲点点头,他想听听她的见解。 米小诺得到了首肯,继续将自己的观念想法表达下去,“优越的家境是你潜意识里的王牌。因为有了这张王牌,你可以有底气去追求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并且屡屡得手。可是你太贪心,追求了规则外的东西,所以你陷入了困境。” 季相哲听着,眼神转向了远方。是吗?他不曾觉得。 米小诺接着说:“你该追求家境相似的姑娘,可是你以爱的名义,将手伸到了规则之外。所以你的手疼了,十指连心,你的心也痛了。” 米小诺看着出神的季相哲,继续说:“这就是违反规则的代价。如果我助力你飞蛾扑火,那我们俩都会遍体鳞伤。多年以后,连回忆现在的激情都会荡然无存。” “所以趁着还没开始,我们在此结束。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注定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擦肩而过就不要再回头。” 季相哲想要跟着米小诺的思路不回头,可是他的心背叛了他,心宁愿将她幽居在胸口,即使痛也不愿送她离开。 季相哲转身揽过米小诺的肩,将头紧紧地埋入她的发间,久久的、久久的不愿松开。 他自语着,“爱来的时候,从来不讲条件,爱就爱了,爱走的时候,却裹挟着条件,用什么狗屁不通的条条框框限制着,难道我就不能跟着心走,不计后果地任性一回吗?” 米小诺已无话可说。 久久的沉默后,呢喃的声音再次在耳边悠悠地传来,“细诺,求你,不要离开,等我,好吗?” 米小诺无语。等吗?等,能改变命运、主宰未来吗? 第168章 重逢能否启新程(三) 这段见着归期的短暂支教时间,他们没有再出去游玩,因为心事重重,所以连玩的心情都没了。 季相哲忙碌地对前院和后院打理着,浇水、施肥、修剪、除草……似乎他不走了,他还要在这里经久又经年。 米小诺写作的时间也变得少了。坐在电脑前的她,似乎总也走不进故事的情节里,目光就是在窗外探寻着又凝神着。 大武也不在窗外的窝里待着了,而是堂而皇之地在米小诺的小木屋里走来走去。走腻了,就在米小诺的脚边躺下,接受着来自主人的温情抚摸。那份坦然的静谧与舒服,令大武不愿在这脚下醒来。 用忙碌掩盖伤情的季相哲,见着一人一狗的温馨难免会生出无限的遐思来。如果岁月静止此刻,多好。那久久不愿挪开的目光,定神了。 定神中是美轮美奂的一幅画,在季相哲的眼里,亦在心里。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是一份不会忘记的美好。 只是这份美好,即将交给岁月。季相哲需要好好地印记下来,留待回忆里咀嚼。 季相哲包揽了所有的屋内和屋外的活计,不让米小诺有一分的劳什。他要将他的爱在短暂的时间内全部地倾注给他心中的细诺,他怕一不留神就没有机会,他怕一不留神就成为永远的过去,再也无法触摸。 季相哲亦是在用行动动摇着米小诺的理性,他不信世上真的就没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他与米小诺的情锁。 这样的季相哲,也在搜刮着米小诺的心肠,他还想用爱逼米小诺妥协。 被动承受的米小诺心理负担越来越重,那份厚腻的体贴和关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看来有的时候,对一个人好,也是一种虐。对于不想接受的一方来说,就是沉重和压抑,继尔还是痛楚。 季相哲管不了米小诺如何承受,他就要做自己想做。无论对与不对,他都要好好地珍惜与他的细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白天的忙碌可以分担忧愁,夜里的静寂却陡增了惆怅。那份离别在即的痛楚,不断地咛咬着季相哲的思绪,令他在长夜里无法入眠。 季相哲想定格这个相聚的刹那,抛开一切的一切,一起飞升成仙。或者一起入梦,不再醒来。 可是,这个梦只有季相哲在做,米小诺一直是清醒着的。 本来米小诺想在这多支教些日子,可是,季相哲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令她太过吃重。再这样下去,米小诺害怕自己不受控制地沦陷。所以,她不得不提前了离开时间。 季相哲满心的期待,到底是没有动摇米小诺的决定。那个哪怕是飞蛾扑火也要去试一试的想法,夭折了,更别提涅盘重生的希望。 不再犹豫徘徊的米小诺要走了,可是季相哲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米小诺知道,不能将季相哲单独放在这里。她能想像得到她离开后,该是怎样一个颓废的季相哲。所以,她说服着他一同离开。 米小诺再一次试问了自己,毅然决然地离开到底对还是不对。可是,再一次看向的未来还是一片渺茫,米小诺依然见不着希望。权衡过后,还是那个不得不离开的决定。 唉,狠心就狠心吧,绝情就绝情吧。离了米小诺的世界,季相哲照样能活得精彩。离了谁地球还不转了吗?米小诺如此说服着自己。 可是,季相哲感觉离开了米小诺,地球就真的不转了,心存侥幸的他还想再动一动米小诺那个执着的念头。 “细诺,你看那来时的路,一路鲜花和掌声,是那样地华丽和华贵。可是走着走着,怎么就不见了灿烂呢?来时的路我还清晰地记得,可是,归去的路我已经找不到了。你收起了精彩就黑出了一条路,你让我照着这条路走下去。可是不见光明的我迷路了,找不到前行的路了。连路都找不到了,你却依然故我地要离开。你忍心吗?你忍心把我放在路中央,不管不顾地离开吗?” 米小诺苦涩着,谁不愿永远行走在鲜花和掌声中,但是天地是有黑白之分的,夜满了就是昼,昼满了就是夜。 “谁都有迷路的时候,迷了路就要努力地去寻找方向,迷途知返,才是一匹好马啊。”米小诺开解着。 季相哲却是委屈着,“路在哪里?家又在哪里?我连这些尚且不知,那我为何还要做一匹好马呢?” 是呀,没有了方向的骏马,还有奔驰的意义吗?米小诺也哑了口。 季相哲继续迷茫着,“好马还得好人骑,你若不上马,我做了好马又有何意义呢?” 是啊,好马配好鞍,好男还得好女配啊。 看来,米小诺没有领动季相哲的思维,却被季相哲绕进去了。沉思良久,米小诺复又看向这个老是呆在原地就是不想改变风向的人,“如果说,好车配得是扬不起的帆,那它还能扬帆远航吗?” 季相哲表示不予理解,“你怎么就知道你就是那个扬不起的帆?在我看来,你就是那面迎风招摇的旗帜,无论向哪个方向用力,我们都能乘风破浪的前进。” 米小诺笑了,“错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再有力,也有超负荷的一天,当你拉不动的那一天,后悔也找不着药吃了。” “是吗?我为什么要吃后悔的药,倒是我要问你,当你站在时间的高点回首现在,那时候你有没有后悔的药要吃。如果你现在就是这样听不进去我的话,那么我就能让你有惦记后悔药的那一天。”季相哲狠狠地说着,仿佛他已经看到了米小诺后悔的那一天。 米小诺沉思下来,她试问着自己,如果透过时间的反光镜看向现在,今天的决定是否能令自己后悔?米小诺再怎么努力地勾勒那枚镜子,就是不见那枚镜子里影射出来的理想答案。 现在的米小诺用平面镜看向自己,她感觉她如今所选择的方向没有错。 人生的答卷会让人恣意地回头修正和改过吗?不会的。即使是修改好的答卷,此一时,彼一时也断不是相同的心情。或许那修改好的只是一个答案,与行程无关,更与行进中的心情无关。 如果硬要拿后悔说事,那个可以退回重写的人生,或许没有一个人不去涂涂改改的。所以,什么叫对与错,跟着自己的判断走的人生,就是最正确的人生。 所以米小诺既然选择了,也不会去后悔,目前的路就是要这样走下去。 如果真的有双透视的眼可以预见未来,那么从现在开始完美无缺地走出的步子就一定是完美的人生吗?就一定是自己想要的人生吗? 世俗的人不能过问未来,世俗的人只能丈量着心的感知,明辩方向。 米小诺已经找到了方向,她要掌好舵,不能迎风乱舞。“我不会后悔。” 季相哲讶然,他现在不认为米小诺是心狠心毒,而是感觉米小诺的心里根本没有装下过他。她能断言她不后悔,就是说明她对他不眷不恋。“唉,”季相哲叹口气,“如此壁和的人,却在说着伤情的话,人生真的好无奈啊。” 米小诺也在喃喃自语,“人再壁和,也超越不了世俗。我就是红尘里的凡人一枚,没有超越凡俗的能力。” 季相哲还在期许里挣扎,“我助你也不成吗?” 米小诺已经脱俗,“那你就助我再投胎吧。” 季相哲:…… 季相哲知道,再怎么论证他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为,米小诺的心没有动。 他就是再好的一匹马,失去了扬鞭的人,也了无意义。 可是,人生的脚步不能在无休止的论证中从此停止,人生的脚步得继续向前行进,属于他们的身份是学生也好、总裁也好、儿子也好、女儿也好……都要各就各位,踩上时间的轮子向前复向前了。 大武也要回归属于它的那个家,大家各履职责,各奔前程了。 第169章 重逢能否启新程(四) 离别的大武又是满眼的泪珠,“欧欧,诺诺,为什么又将我送回来?欧—”“欧欧,诺诺,我要跟你走,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我很听话地,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看你不让我进厨房,我从来就没有进过,是不是?诺诺。我很懂事的,你就带上我吧。我要去保护你,不让人欺负你,好不好?诺诺,欧—” 大武声情并茂地祈求着,眼泪巴巴地看着米小诺,可是那个狠心的丫头,就是没有改变想法的决定,就是要离它大武而去。 大武再将乞求的目光看向季相哲,可是,那个无论如何也硬性不起来的人,令大武很是无奈,他就不能说句话表个硬性的态度嘛。可是,他就是不动语。 无奈的大武对着苍穹长叫,“欧欧,你们俩个倒是表个态啊,带上我嘛,欧——。” 米小诺抚慰着这只动情的狗,“听话,大武,等我有了条件,一定来接你。你暂且住在这儿,等时机成熟了我就来,好吧?” 大武不想听米小诺糊弄,什么时机成熟了,等时机熟了,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游荡呢。 大武又将头转向了季相哲,“欧欧,哲哲,你倒是说句话呀,真不像个男人,你就不能强行地留下诺诺,不让她走吗?我看着你就着急,就不能硬性地将她扣住吗?比如像你们管我一样,用链子栓起来啊。唉,恨铁不成钢的哲哲啊,真想咬你一口,让你来点血性。欧,哲哲,你太令我失望了,我对你也是无语了。欧—” 季相哲两眼无神地聆听着大武指责,他倒想让大武咬他一口,最好是得个狂犬病什么什么的,那样米小诺就不会离开了,那样他就栓住了目前的所有。 可是,大武没有伸出獠牙狠狠地咬上他一口,实在无力的季相哲两手一摊,“大武,我也作不了主啊。” 唉,如此一个硬性不起来的主儿,我大武也是没辙了。再说,我大武也没有那么地狠心,要让你得个什么什么的病,“欧欧,哲哲,实在不行,我也不勉强你,你爱咋咋地吧,我就是不想离开你们,我就是不想离开你们呀,欧—” 是啊,季相哲,一只狗尚且看得明白,你怎么就是看不明白呢?多么好的相聚时光,抢占先机再说后话嘛。比如“动动手啊,动动脚,勤做深呼吸,”……什么什么的。 可是,温文尔雅的季相哲只想用情打动米小诺,用情逼迫米小诺就范,他并不想伸出那双压抑着不安分的手,去掠夺心中的那份神圣。 唉,季相哲啊季相哲,这样的你,我也帮不了你了,无奈呀。 大武已经将他们送出去很远了,还是没有止步的意思,米小诺只得停下来脚步,扭过大武的身子,令它看向回去的路。大武明白,这是诺诺的命令。大武尽管复又转过了身,却是停止了脚步,它默默地看着两个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远方,良久以后,才使劲地“欧——”上了天。 听得“欧”声自远空传来,米小诺迷蒙了双眼。她没敢再回头,再一次的伤情离别,又将心揉上了盐,一点一点地沁着痛。 无奈啊,世间的情,离别总是难免的。相聚由不得你同意,离别也由不得你决定,穿梭在人群中的离离合合,有多少是经过心的允许的。 匆匆行进在宇宙中的人,无不是在化着一个又一个相聚的又或是离别的缘。快乐与悲伤,就在缘来缘去里沉沉浮浮。谁也不能一直快乐着,谁也不能一直悲伤着。 上帝是公平的,悲伤过去了,就会迎来快乐。米小诺期许着。 季相哲也会期许吗?期许的美好总是无法兑现,他怎么就见不着快乐的未来呢? 回到小木屋,季相哲又变了卦,他不走了,他还要留下来。 你看,一个大男人耍赖了。可是,耍赖就能挽留一切吗? 米小诺无奈于这个善变的人,此刻似个孩子般的季相哲,是一脸的倔强。 米小诺再一次凝神于这个伟岸的男人,她不知道,一份情竟然可以如此地让人说没了风度就没了风度吗? 自我谴责的米小诺开始鄙视自己的理性,鄙视自己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如果她米小诺不是一片罂粟,那么他季相哲是不是就不会如此这般地伤神了呢? 没有答案,没有答案的设想,总是徒劳的耗费脑力。 时刻掌控理智的米小诺,在落寞的人面前坐下,她得好好地劝慰劝慰他。 那份来自心底的平静使她面含笑容,似是一个外人在说着与已无关的情愫,“季相哲,作为一个大男人,来点男子汉气概好不好?为了一介女子失魂丢魄的,咱不值得。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是吧?” 季相哲抬头看向那瓷白粉颜的脸颊,那眼那鼻那容颜勾勒着迷人的弧度,就在心尖尖上盛开着,好美好美。如此的美好,他怎肯从心尖上移开呢。入情的人宁愿痴迷而不愿归返,心好痛,痛得他直摇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米小诺继续开解着这个迷路中的人,“如果是瓢毒药,你也要喝吗?” 季相哲定定地看着这个无情的丫头,他不明白,既然她是无情的,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开出如此灿烂的笑容,还要勾上如此妩媚的眉眼,令人欲罢不能,欲说还休地。唉,毒液已经侵蚀了他的神经和四肢百骸,他无力自拔,“我已淬了你的毒,没有解药。” 总想拿心肺里的话说服人的人笑容僵硬了,她不再劝说下去,似乎再怎么劝说都是打着太极的轮回,或许走就是此刻最好的转身,“好了,好了,为了瓢毒药伤神,太不值得,走,咱回海城找琼浆玉液喝去。” 季相哲坐在那儿还是纹丝不动。米小诺拉他,他也不动,那颓废的神情令人太过心痛。 米小诺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季相哲,咱不这样好不好,来点男子汉的硬性吧,那样才是我欣赏的季相哲。” “你欣赏与不欣赏对于我来说,都一个样。”季相哲咬牙切齿地挤着字,“欣赏是离开,不欣赏也是离开。世上最不可动摇的就是狠心的米小诺,米小诺就是这个世上最狠毒的女人。” 米小诺竟然笑了,好啊,狠就狠吧,毒就毒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季相哲开怀,我认了。至少你能踩着一股恨意站起来,不再纠结与彷徨,总比陷在执迷里醒不来好得多,米小诺深以为然着。 可是,米小诺,你未免太过理性了吧。季相哲的心你了解多少?季相哲对你的爱有多深你知道吗?季相哲的未来你又能看得到多少?你未必可以断言吧。 是啊,我米小诺也想跟着触手可及的感觉走,可是现实在我面前豁开了一条深深的沟,我跨不过去啊。 我是不是该狗血点,编造点离奇的身世传说,将自己摇身一变变成某某财阀遗落在外的千金? 可是,我米小诺做不到啊。我就是米顺和邓玉的爱女,我愿做他们的女儿,我就是那个尘埃里的我。我不能为相微改变自我,我不能为虚荣改变自我。如果为了季相哲作出改变,再说一遍,我无能为力啊,我力不从心啊。 米小诺还是坚硬地回复了季相哲的咬牙切齿,“狠就狠吧,如果你把我看成一条毒蛇能解恨,你就那样地恨着吧。” 季相哲也想狠狠地恨恨米小诺,可是心里软软地,恨恨不起来啊。他季相哲爬过太多的山,涉过太多的水,见过太多的男男和女女,唯有见到了米小诺,他那山高水长的情思,才找到了安放的圣地。多想从此相依日出时、呢喃花丛间,天地间的山山和水水中,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相随。 可是,山在动,地在摇,此时情亦妖,此时思也魔,脚走不动了,心也无力了,哪里迈得出前进的步子呢? 季相哲坐在那里总是不见动身,着急的米小诺用力地摇晃着他,“季相哲,恨也恨了,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这一班飞机了。你已执拗得太久,可是这样的执拗再久,也不会有你所想要的结果啊。” 季相哲不再言语也不见起身,两个人僵持了。 米小诺除了无奈还有无力。 “快快快,走吧,走吧,再不走,真的就来不及了。”猛然打破静寂的米小诺急声催促着。 季相哲慢条斯理地起了身,说什么来不及了,他倒宁愿永远别赶上那班飞机,时间永远误在这一刻。 唉,季相哲啊季相哲,时间哪会误点呢?该到的时间总会如期而至,该离去的时间,留也留不住啊。 再望一眼山坡上的小木屋,再望一眼生命中倾情驻足过的地方,脚步已经迈出去了,心却迟迟不愿上路。 如有念想,还会再来吗?还要再来吗? 岁月留下了美好,却要残忍地交给过去。 季相哲无奈地摇着头,一步三回头…… 第170章 又到相逢时 湖城。 顾成望好久好久未联系上米小诺了,他的心空落落地。 就地苦苦地等待太过煎熬,可是,他又不知该如何跳出这场煎熬。 他更是判断不出米小诺为什么这么久未联系他,他也判断不出她这样做的动因何在。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境况能使一个人对另一个无比期盼的人如此地冷漠冷淡? 顾成望想不明白,唯有猜测。是米小诺另有所属了?还是她遇到了不为人知的麻烦?还是她出意外了?还是她?还是什么什么……任何一种设想的可能,都能使他坐卧不宁辗转反侧好久好久。 顾成望所期许的未来唯有成就,不能有所差驰。那可是他的心,他的肝,他的情所归处,他不能没有她。可是,恼人的杳无音讯使他的情绪不断地升级,暴躁着,烦躁着,不安着和提心吊胆着。 好,米小诺,你闪得够绝。应试前,不联系我也就罢了,应试完,也不见个踪影。你当我是空气啊,你当我不存在啊! 好,你就使劲地考验我的耐性,使劲地恣意妄为。等你来读研,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成望已知道米小诺录取于湖城x知名大学,他报复米小诺已有了确切的日期。那个学校的报到期限,她总不能无视和错过吧。 有人管着你,我顾成望也顺便占点光,要不,我顾成望怎么才能抓到你的影子。 米小诺来到学校,邮寄的东西已经到达,她在宿舍内忙碌地归整着物品。 一个人站在了宿舍门口,她竟然不知。 那个人单手插在裤兜里,就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坏坏的笑怡然地挂在脸上。 米小诺猛然抬头看见了顾成望,吓了一跳,惊问:“你怎么在这儿?” 顾成望悠然地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米小诺的大脑还是没有转过弯来,她自作聪明地以为,她不联系顾成望,顾成望就不知道她的行踪,“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来读研了?” 顾成望悠闲着口气,不紧不慢地回问过去,“你考研的资料都是我给你准备的,忘了?” 米小诺不好意思地笑了,点头想认错:“对不起,我好像…。哦,不是,我没忘。”说话间,她又理直气壮起来。什么忘了,她没忘呢,她哪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呢。 米小诺的小动作,顾成望都观在眼里,他轻轻地勾起唇角笑了。嗯,这个小东西,还想不认账。 顾成望长腿一伸迈进屋内,将米小诺手中的东西接过,放下,确切地说是扔在了一边,半是命令半是霸道的口吻,“不用整理,搬出去住。” 米小诺一愣,这么久未联系,她不知道如今的顾成望是在想着什么又在做着什么?她总以为她的疏淡能使他明白,曾经的那份不算约定的约定已经成为过去时,不会主导他们的未来。 米小诺更想自作聪明或者自作安慰地以为他已经有了女朋友,或者他已经把她给忘掉了,总之,她就是一个不值得他一提的过去时。 所以,米小诺单方面地以为,他们现在就是不该有交集的任何关系了。可是,这样突然出现的顾成望令她始料未及,惊讶就在脸上写着,她停止了手中的忙碌看向这个不经邀请就到来的人,讶异地问,“为什么?” 顾成望还是一幅悠然的神态,“不为什么,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住处。” 听到这里的米小诺感觉这个人的决定甚是不可思议,笑了,打趣道:“想金屋藏娇?” 顾成望一扬眉,满是肯定地点点头,“对。” 米小诺似是无比开怀地笑了,“多谢郎君好意,您的心意俺领了,恕小女子不能前往。”如果此时她米小诺能接受顾成望的提议,她感觉自己肯定是个疯子。 米小诺不理会顾成望,继续归位着各物件。 顾成望看着继续整理东西置他的提议与不顾的人,小恼。她竟然敢不听他顾成望的指令,气急的人猛然提升了语调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不去也得去。” 米小诺的心情尚好,不会过多地去在意那个人语气里的不满,似是,她还在继续挑战着那个执意中的人的耐性,“难不成你还能把我绑去?” 顾成望又是一记浅勾唇,向前踱了一步,俯视着米小诺,“嗯,算你有数,差不多吧。” 米小诺回一声大笑,那笑带着一份嘲弄,还着一份戏谑,还想绑架人?真是不可思议。她伸出手,想要推开这个碍事的人,“走走走,别在这儿添乱。”她很忙,无暇继续与他瞎聊。 顾成望俯过身顺势将米小诺捞入怀中,他想他的诺儿想得快要发疯,本来是想冲她发一顿火的,可是这个小精灵,愣是让人发不起火来。 佳人入怀的意念已经缱绻很久了,早就想拥着紧着入怀入情了,这一推刚刚好。 米小诺有些懵,使劲地推搡着罩在眼前的高大身影,试图拉开些距离。 可是,距离不但没拉远反倒愈是近了,那人强行地加大了力度,束她束得更紧了。 米小诺使尽全力地挣扎,可是,那个人就是不松手。 米小诺张开嘴,她要叫出声来,制止这个恣意妄为的人,“顾成望,你松手,松…。” 可是,吻已经上来了,淹没了气息。 米小诺脑袋一片空白,这是怎么了? 好久,顾成望才松开了米小诺,满眼柔情地看着怀中人。今天,他第一次宣扬了对她的主权。这份甜蜜的感觉真的好玄妙,美哉,醉也。 米小诺似是恼了,这可是自己的初吻啊,怎么这么轻易地被他掠夺了呢? 生气中的人地使劲地推开了这个令人作恼的人,“顾成望,你这是在发哪根神经,走开,走开,赶紧走开,我不想见你。” 满身的血液都沸腾了,顾成望的心情大好,他哪能走得开呢?眼前这个发火的米小诺,又是别样的米小诺,可爱着又可亲着。嗯,这就是他的诺儿,就连发起火来都是不同寻常的可心可意。 顾成望顺着米小诺的力道象征性地退了几步,继尔又上前了一步,口气中暧昧着温暖,柔柔地,“好了,别生气,怎么才能让你消消气?诺儿小姐。” 米小诺气着又凌乱着,不知道如何应对猝不胜防的顾成望,也许,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 米小诺继续整理着物品,可是,她似乎不知道该将拿起来的物品归位在哪里,又不知该将放下来的物品如何很好地归位整齐。脑袋里全乱了套,手里更是局促着慌乱,胡乱地拿起再放下,眼见着将物品东挪挪再西挪挪,就是不见整理的利落成效。 顾成望逗着猫儿慌乱,很为得意自己的杰作。只是,他又不落忍他的小猫儿如此地不知所措,停止了端祥的目光,他复又凑近猫儿的耳畔,聒着脸讨好,“不说话,是吧,那么我决定了,走,咱们出去吃饭。” 米小诺见这个人得寸进尺,拿捏人还不依不侥地,气得直跺脚,没好气地吼出了声,“不去。” 顾成望挺直了腰身,哟,这炸了毛的猫儿也怪声大地。只是,他怎么能被一只猫儿吓坏了呢?他得继续引猫儿发狂,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又出怪招了,“也好,如果不去吃,那么我们继续刚才吃的,我不介意。” 米小诺怒了,狠狠地将目光瞪向顾成望,伸手用力地推他离开。可是纹丝不动的人,头真的凑过来了,就在她的耳侧。 在身材高大的顾成望面前,娇小的米小诺就是一只随时被拎起来的小麻雀,她想避开他的霸道真的好难。 但是,米小诺还是防备地向后闪了一下身,与顾成望拉开了一段距离。可是顾成望就是要逼迫米小诺表出个明确的态度来,你向后退是吧,那我就向前进。 顾成望稳稳地向前再迈进一大步,几乎贴近了那只企图躲藏的猫儿,又将头低垂下来,就在耳边脸侧。 此时的米小诺,自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理儿,不得不违心地应承着,“好好好,去就去。”身体依然在向后努力地躲避着那个人的贴近。 顾成望赢得了胜利,绅士地退后一步,伸手示意米小诺向外。 后脚迈出门来的顾成望,很是得意地关上了那扇门。那“砰”然响起的关门声,就是他听来的发自心底的得意之声。 哼,小东西,还敢不听我的指令,我总有办法收拾你。 唉,一个总被情逼迫着的米小诺呀,总没有伸张自己主见的时候,她该怎么应对又一只擅自闯人领地的狼呢? 第171章 搬与不搬的较量 环境优雅的餐厅内,米小诺低头吃着面前精致的餐点,一言不发。顾成望不吃,只是专注地看着。 你看,她生气的小样子,甚是可爱。可是,一个吻就能令她这样生气,难道这是她的初吻? 哈哈,顾成望心中暗自涌动着喜悦,嗯,惹人家生气了,可不好。都怪自己思念心切,匆匆地烙上了印记。也好,没有第一次,哪来的第二次,万事开头难嘛。想着想着,爱意又从心头涌起,俊朗的五官上漾满了甜蜜。 吃完饭,顾成望邀米小诺再喝杯咖啡或者看场电影,再或者压压马路什么什么地,都被米小诺拒绝了,他只好悻悻地送她回去。 一路无语的米小诺令顾成望不安地忐忑着,“诺儿,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对我有意见?” 米小诺只管走路,也不接话。 这样的米小诺令顾成望更是不安,他不知道事出在哪里,事因又为何?不就是一个吻吗,还至于令她生出如此的不良情绪来?那唇紧紧地闭着,真的令人好着急啊。 “诺儿,说说话嘛,聊聊这一年来的所见所闻,聊一聊这一年来的所感所想,好不好?”顾成望诚想打撬开那扇紧闭的嘴巴,说出些他没有所闻所见的新奇。 可是,诚想与顾成望拉开距离的人,什么话题也不想开启。 米小诺自我封闭了世界,她屏蔽了季相哲,同样了屏蔽了顾成望。他们与她统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她得与他们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顾成望当然不知道一个季相哲的存在,以及因那个人而生出的跌宕起伏。他更不知道,再次相逢的米小诺,将他视为一个路人,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甲乙丙丁。 那一次次的挫败,摔打的可都是米小诺再次失落的信心,夯实的可都是米小诺铜墙铁壁的心锁。 那个时刻警醒着的米小诺,一再地提警醒着自己,一段感情从开始到结束都是艰难的。因为,她还没有做好开始一段新感情的准备,所以,她不想与顾成望扯上任何关系。 顾成望自顾自的爱恋,抛开了苏朗宁的存在,他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抛开了季相哲的存在,他不知道有只狼觊觎了他的诺儿。由此看来,顾成望没有与米小诺在同一频道上开启思维,节奏出现了问题。 顾成望还在讨好着这个闭口不语的人,“诺儿,我说真的,我已为你安排好了住处,回去把东西收拾好,等我来接你。” 眼见着冷淡冷漠也不起作用,米小诺急得直跺脚,“顾成望,你不要私自左右我,我不听你的决定,我不搬。” 见着终于激惹起了那个人的情绪,顾成望坏坏地挑眉,“那好,你不搬,我自有办法。” 米小诺在心里暗自较着劲,哼,我就是不搬,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唉,这个顾成望,简直是强人所难,简直不可理喻。 是吗?是强人所难吗?对于顾成望来说,这可是水到渠成的理所当然。他感觉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她米小诺就是他的了,哪还有什么不可理喻之说。 顾成望等了这么久这么久,那份思念几欲成狂,他想了无数个办法惩罚她的疏淡。可是一见面,心就软了,软得一踏糊涂。越是柔软,他越是想把他的诺儿圈在他的温暖里,不给任何人觊觎的机会。或许只有那样,他才会安心地学习、工作和做事情。 他不想再次承受一年中所经历的煎熬。一年的等待太长,一年的担心太久,好不容易重逢了,他就想把那份真切握在手中,令这份长久的思念归位在他的心中,在他的家中。似乎将他的诺儿放在外面一刻钟,他都会心神不宁。 第二天,顾成望并没有来打扰米小诺,也没有来搬东西。米小诺暗自庆幸。 第三天,第四天顾成望依然没有来,米小诺丝丝点点地失落。 第五天,第六天……好多的日子过去了,再也不见了顾成望的踪影。 米小诺感觉自己的坚定有了效果,她释然了。看来,了断得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 唉,谁说她米小诺那么地有魅力?只不过是妄自高大罢了,米小诺又一次自嘲自讽了自己。 当顾成望真的开着一辆大奔,倚门候在米小诺宿舍楼下时。米小诺再也不用庆幸和释然了,那个失踪的人儿回来了。 米小诺转过楼角看见顾成望的那一刻,心脏就跳到了喉咙,第一反应就是逃。她缩起身,掩在花坛下,躬着腰,小步向前挪动着。待感觉是躲过了那边的视线,她才直起身,试图快速地奔跑。可是,衣服似乎挂在了花枝上,她动不了了。 米小诺急急地转身,想要去解除那个恼人的障碍。可是,回过头的米小诺,却是见着了自己不愿见到的一幕。她的衣服被人扯住了衣角,一双疑惑的眼睛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顾成望拎着衣角用力,将米小诺转向了面对面,很是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逃?” 米小诺揶揄着,“不……不为什么,就是……就是……” 顾成望松了手,“就是什么,我发觉你怪怪地,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米小诺站直了身体,扬起了头,一脸的理直气壮,“没有啊,没有什么事要瞒着你啊。” “那你为什么要逃避我?”顾成望很是不解。 “那我为什么要面对你?”米小诺倒是有了无穷的底气。 顾成望找不着北了,“你为什么不要面对我?” 不是支教结束了,我们就要开始什么什么的恋情吗?怎么你就不面对我了,这都是哪跟哪的思维呀? “米小诺,你是不是把我想成了什么什么不堪的人?” “不是,不是,顾成望,不是那样的,我就是感觉这儿挺好的,没必要搬出去住。”米小诺极力解释着。 顾成望还是纳闷,“那也不用逃啊。” 米小诺使劲地伸直了腰,挺直了胸膛,意思是在说,我有在逃吗?“没有啊,我没逃啊。” 顾成望看着这个嘴硬的米小诺,真拿她没办法。无奈地叹口气,他便不与她计较,“上去收拾东西,这就搬。” 米小诺不动,顾成望拉着她就上了楼。到了宿舍门口,米小诺也不开门,就在门边杵着。 见着这样别扭的米小诺,顾成望的火气噌噌地往上冲,他真的不知道这都是怎么了。 隐隐着情绪的顾成望极力地舒缓着口吻,他得耐心地问过去,“为什么这样别扭,为什么要这样?” 米小诺就是倔犟着,不卑亦不亢,“我没别扭呀,我就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搬?” 顾成望想想也是,是自己硬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人家,是有些强人所难,“是这样的,诺儿,我已为你准备了好的住处,那儿安静又舒服,适合你静心地学习。当然喽,我没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顾成望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在美美地想,顺道揩点油,也算不得什么。 “我没说你有什么目的,我就是感觉这儿挺好的,不必要搬出去住。”米小诺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顾成望又见着火气了,好说歹说地,这丫头就是不听,“米小诺,我就是不明白,一年的时间过去了,重逢的我们,应该拥抱甜蜜和美好。可是你,不是别扭着,就是梗梗着,还要躲着闪着我顾成望,你说,你这样做是因为什么?” 米小诺该怎样回答顾成望的问题呢?又该从何说起呢?说起来太过复杂,似乎也不必坦而然之。简而言之,是她不想与顾成望开启恋情,或许就是这样的简单,“因为我不想接受你的所有。” 顾成望恼了,急急地跟追问过去,“为什么?” 米小诺的回答言简意骇,“不为什么,就是不想。” 顾成望着急了,也有些不理智了,“多么好的我们,多么好的未来,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接受呢?再说,多少人还巴不得靠近我顾成望呢,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这样想呢?” 米小诺借着微暗的灯光抬眼看向顾成望,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那个想刺激她的话,使她找到了可以搭乘的梯子,“那你就去找那个巴不得靠近你顾成望的人,开启你们美好的未来,只是别来烦我。” 顾成望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差点没把自己给砸死,气都郁结了,“米小诺,你不要不识好歹,不要一而再地挑战我的耐性。” 可是这样硬气的顾成望并没有压倒米小诺的气势,倒是令米小诺舒缓了一口气,“好啊,顾成望,我就是不识好歹,我就是挑战了你的耐性,令你生气了,不好意思,我还是奉劝你去找那个围着你转的人,不要到我这里来,听好了,我这里不欢迎你。” 顾成望心凉了太平洋,他见着石头硬也没见着这么坚硬的米小诺,她怎么是这样别扭地不可理喻呢?曾经的温婉的米小诺哪里去了呢? 顾成望的火气真的上来了,本来好好的心情,全被这丫头搞坏了。顾成望也似乎是搞明白了,这丫头是铁定了心要与他对抗到底。 可是,顾成望就是搞不明白,重逢的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会导致这样的别扭,如此的生涩? 火气已经拿捏着顾成望的理智,他感觉他就要做出冲动的事情了,他要发狂了。按捺着冲动,顾成望迈开了步子,火气冲冲的人扭头走开了。他不理米小诺,他要让她知道他生气了。 你不让我烦你是吗?那我就不烦你。 转过身走出去几步的顾成望,就后悔了,他后悔不该这样意气用事地说转身就转身。可是,有个面子在那碍着,他又不能立马转过身去,向那个牛气的人服软求输,他得为自己留足属于男子汉的尊严。 此刻的人,多么希望米小诺能喊他一声,或者上前拉住他的衣角挽留他,那么他这做做样子的生气,就当没有发生过。 可是,直到转过了走廊下了楼梯,顾成望依然没有期盼到追出来的脚步,哪怕是咳嗽一声的装模作样都没有发生过,一个静得出奇的大楼就这样送走了置气中的人。 出得楼来的顾成望狠狠地踢向脚下的石墩,他憋闷的火气得发泄出去。可是,疼痛马上从脚底传输上来,他闷闷地“嘶嘶”着口气,火气和疼痛交相地扭曲着整张脸。 良久,待顾成望再仰头窗户,米小诺宿舍的灯亮了。 顾成望在楼下抽了许久的烟,目光就在那窗户上挂着。却是不见那个丫头伸出头或者探出身,关注一下他顾成望是走还是留。 青春季节里积攒的满腔热情就这样被无情地击落了一地,落寞的人直到深夜才开着车无计可施地离去。 然后好久好久,顾成望都没联系米小诺。 第172章 独有的霸道 米小诺感觉他们之间的纠葛结束了,她的心也坦然了,这样地干净利落,她喜欢。尽管还是有份失落在心头滑落,她能安慰自己去承受和面对。 爱是什么?爱是面向未来开花结果的愉悦行进,如果没有未来,不开始就是最好的结局。 米小诺的宿舍在走廊的尽头,没有对门邻居,所以门前空间别人不会利用,也不会堆放杂物,因为学校有管理规定。 踩着楼梯上得楼来,转过方向的人向前看去,黑乎乎的一堆东西,原本透光的走廊窗户被遮挡住了,照不进光线来。 米小诺怀疑是不是走错了楼层,再次确认了一下,嗯,是这层楼,没错。 米小诺迟疑着脚步走过去,近前了才发现,怎么堆了这么多的东西?是谁放的呢? 彩电冰箱洗衣机,微波炉电磁炉薰蒸炉,锅碗瓢盆剪刀铲子,花盆花架绿植等等、等等一应俱全,最为关键的问题是将走廊塞了个满满当当。 米小诺奇怪着,纳闷地查看标签,竟然是清一色的“米小诺收。” 米小诺气结,继尔发狂。没有别人,就是顾成望,他这个疯子。 米小诺气乎乎地就拨出了电话,她要一泻心头之怒火。 顾成望着实是生了气,米小诺的那份执拗和冷淡令他大为光火,他索性就不理她了。 可是,顾成望发现,最初几天,被火气架着,没有思念的空档。稍后的日子,火气是渐渐地消散了,思念却卷土重来。那份思念炽得他无法专注地做任何事情,除了焦躁就是焦躁。 他感觉,他就是那个特没有出息的顾成望。可是,顾成望也拿自己没有办法,他就是不受控制地去思、去想、去念。 现在的思念与以前的那份思念有着明显的不同,以前米小诺在边区,顾成望的期望中有美好的前景在向他招手,所以他的思念是甜蜜又温馨的。现在的米小诺,近在身边,却用一份疏离与他划出了界限,令他很不舒服,这份思念里没有期许和美好,尽是痛苦和折磨。 残酷的事实证明,他顾成望想在米小诺那儿耍耍男人的威风,可是,那个人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的招数,硬是顺着他的威风扬起了她前进的旗帜,勇往直前着。 顾成望见证了自己的无力,他无力与米小诺对着干,那个大为光火的他,扭头走得有多痛快,平静下来就有多苦恼。 那个令人不解的丫头不曾给他传递过来一丁点儿的信息,就是不闻也不问他顾成望是高兴还是郁闷,是痛苦还是快乐,是死去了还是活蹦乱跳着,无声无息地一任他顾成望狂舞又狂乱。 顾成望熊熊燃起的火气自己将自己给烧死了,然后又顽强地重生了,他不得不在重生里,自我寻找着新的生机,努力地去扭转着僵下来的局面。 换个角度,顾成望又在想,他压抑着情感等待了他的诺儿这么久,不是为了要发火置气吧,他们是要开启爱的行程的。既然是他日夜思念的人儿,那他又何必要与她置气呢? 所以,顾成望重塑了自己的思维,复又迈开了步伐,向他的爱进军着。 但是,即使被火烧死再多次,顾成望就是搞不明白,重逢的米小诺怎么完全变了样呢?眼见就在咫尺了,可是他顾成望怎么就是捉不到呢?究竟是因为什么,她能如此地作梗和别扭呢? 这个问题,顾成望烧尽脑子也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他也不费脑了。反正,他就是要跟着自己的感觉去做他想做,管她米小诺梗不梗的,别扭不别扭的。 顾成望也想通了,如果是他做得不够好,他愿尽美。如果是他做得不到位,他愿尽善。只要能抵达米小诺的心底,他愿降低姿态,如有必要,让他低到尘埃里都不是不可能。 看,多么诚恳的顾成望。 所以,顾成望搞明白了自己,又开始了他的快意狂购,他在以这种独有的方式,逼迫米小诺就范。 东西已经送出去了,接下来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个手机上。 顾成望不知道米小诺是否还记得他的号码,那个号码可是打米小诺知道以后,他从来没有换过。几次因为需要更换号码,都被他再三掂量着放弃了,他怕换号了,哪一天远在天边的人想要联系他,联系不上怎么办。所以,那个号码一如它的主人,一直顽固地候在那里,等待着一年也打不上几次的人,偶有兴起。 忐忑等待的顾成望也不确定,米小诺到底会不会给他打来电话,他这样做的结果最终是否会足够引起那个人的兴致,再或者适得其反地惹怒那个心情不知如何的人。 顾成望一边否定着自己,一边又肯定着自己,他接着一个又一个无关期待的电话,期待的声音就是迟迟地没有从那端传来。 铃声又响了,顾成望看过去,是个陌生的来电,会不会就是这个呢?迫切等待的人再一次嗅出了希望,瞬间加快了心跳,即刻兴奋了神经。 不管是不是,他迅速地接通了来电,“顾成望,你这个疯子。”当期待的声音自那端传过来时,顾成望得意地笑了,小东西,还知道我的电话啊。 只是这个不令人有所防备的不客气的声音,分贝还是太大了点,戳着耳膜就来了,顾成望不得不移开些,别聋了耳朵。 那边做疯子,这边做聋子,他可不能坑了他的小媳妇呀。 顾成望不着急发话,他得继续做他的疯子,待那边发泄完了,再说也不迟。 嗯,能听到思念的声音就是一件十足快乐的事情,做个疯子又如何呢?哼,小东西,你也有电话啊,你还知道我的号码啊!看来不给你采取点措施,你是不会主动联系我的,顾成望得意地思绪着。 米小诺气愤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地、响响地传来,“快来将你的东西搬走,别搁在这儿占地儿,占地儿,占地儿……” 顾成望又将电话移远些,直到那边说够了,说累了,才不紧不慢地回上一句,“你能用则用,不能用则送人,如果明天走廊空了,我还继续送。” “顾成望,你要干什么?”米小诺气呼呼地吼着,“你疯了吗?” “还能干什么,不就是让你搬个家吗?你不搬,我就这样送。”顾成望将自己的心声不紧不慢地送给了那边就要发疯的人,“我疯不疯,都是你逼的。” 米小诺没有感觉自己做得有多过分,竟然可以逼疯顾成望,倒是感觉自己就快要被他给逼发疯了,“顾成望,你别自以为是,你拿着父母的钱做着随心所欲的事情,心可安宁?” 顾成望有模有样地笑了,“米小诺,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自己挣的钱足够我自己花的了,并且还要劳烦你帮我随心所欲地花。” 你看这都是什么逻辑,他顾成望倒还理所当然了,米小诺感觉与一个疯子对话,自己真的要疯了,无奈的米小诺不得重新审视顾成望的存在。 想想打认识以来的顾成望,似乎人家并没有对不住她米小诺什么,倒是她米小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挥霍着人家的一片真心,是她没有从人家的角度去真切地思考过什么。 现在想来,她米小诺是不是对顾成望做得有些过分了?是不是她米小诺的思维偏离得太离谱了?是不是她米小诺该与顾成望好好地沟通沟通呢? 米小诺领教了顾成望步步紧逼的疯狂,那个执着的人不是她用冷淡和冷漠所能阻隔得了的。 也是,冷淡和冷漠似乎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只会将误会和矛盾加深。 看来,关乎两个人的事情还需要口对口、言对言地做个正式沟通,让彼此通晓彼此的内心,那样才是属于解决当前事情的正常途径。 否则,这个顾成望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令米小诺招架不住的事情来。 所以,米小诺决定面谈顾成望。 第173章 不愿开启的心门(一) 茶馆内,自然纹路的实木桌子上,布上了韵致的茶具。上好的茶,还有上好的俊男靓女,如果此刻是一对你情我意的情侣,那就是午后最醉人一壶茶,沁着香气,袅袅萦绕。 顾成望在舞弄着茶艺,米小诺坐在对面静静地不语。 那个迷离的眼神似是在观赏着落地窗外的花花草草,又似是若即若离地在沏茶的人身上停留。 岁月若如此刻静好,那该多好。可是岁月只管流淌,不问情与愁,不问风花与雪月,也不问米小诺该不该为她停留停留。 甚为讲究的人还在有条不紊地洗刷烫涮着,似乎他是要泡出一壶绝世的茗品,是要给唇齿留下难忘的记忆,最好能刻在舌尖上,久而不散。 忙里偷闲的顾成望抬头看过去一眼,那个静坐沉思的人似画似仙,就在这午后的静谧里。 终于第一杯茶水进了杯子,红着,又金黄着,似是一缎绸锦,含着无可比拟的柔和。 米小诺端起来,细细地闻着,再轻轻地吸上一口。香气在唇齿间弥漫开来,滋润地散向了神经和四肢百骸。 好茶,真的是壶好茶。 顺着杯沿看过去,视线里是一个陶醉在茶里面韵气十足的人。那个被斜阳渡上了光芒的身影,似是镜头下的写真,硬朗着、霸气着、风度着又诱惑着。 米小诺瞄过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她不敢细细地去欣赏去品味,她怕她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她怕她的心一不留神就被那层光束收走了,从此再也找不到。 此时,二人无语,只有茶在语。香着香着,就走向了神经,甜着苦着,就丰富了味蕾。 顾成望一晃而过的眼神,就将米小诺淡淡的忧郁装在了眼底。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即将要说什么,那份忧郁没有因为茶香而淡,没有因为茶苦而浓,就是淡淡地,令他读也读不懂。 反正发起邀约喝茶的人没有开口,他顾成望就不着急过问和催促。 喝茶喝的就是一股耐性和韧性,急不得,慌不得。 不知喝了多少杯,茶色也见着淡了,米小诺终于收起了思绪,清了清嗓子,看向了顾成望,她要说话了。 顾成望放下了茶杯,正直了身子,洗耳聆听那即将到来的新奇。 掂量着,米小诺还是问出了口,“顾成望,你家是不是特有钱?” 顾成望已做好了各种准备,迎接米小诺的谈话,但是她这话一出口,还是使他吃惊不小。他愣了愣,不知道她所提的是哪一壶茶,思索了片刻,顾成望如实地答道,“是。” 米小诺紧接着又问过去,“有多有钱?” 顾成望真的是不见底了,她这是要干嘛? “怎么了,没过门,就要管家了?”顾成望调侃着。 “我需要你正面回答,”米小诺无心与顾成望调侃打趣。 “几个亿?几十个亿?还是几百个亿,不知道,反正我也不关心这些事情,”顾成望搞不明白米小诺的意图。 顾成望凭感觉,米小诺不是个拜金主义者,一度的金钱界限还曾惹恼过他,可是现在这谈话进行得,怪怪地,又令人生闷来着。 米小诺尽管早有预料那厚实的家底,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这么大的数字,对于她来说,对于多少人来说,那都是个天文的数字。 米小诺了然,轻轻地“哦”了一声,不再言语,随后,又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 不明白所以的顾成望观在眼里,急在心里,“怎么了,然后呢?” 米小诺喝口茶,抬头回敬顾成望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恭喜你生在如此优越的家庭里。” 顾成望被这种莫名其妙的谈话压抑着,不得其解,“再然后呢?” 米小诺轻描淡写地就回了过去,“再没有然后了。” 就像是一块肉在那儿悬着,香喷喷地,还没来得及尝上一口,就没了,顾成望的胃口被提了起来,却被告知美味没了,好生失望。 但是,顾成望倒是想问问米小诺,“你就没有庆幸你找个老公帅气又有钱?” 米小诺讶然于顾成望的思维,对他打趣的调侃提不起兴致,呈现在脸上的只有无奈。唉,两个人南辕北辙的思维,太不好沟通。 米小诺倒是希望你顾成望没有如此厚实的家底,那或许是件令人庆幸的事情。 “顾成望,首先声明你不是我老公,然后,我做个好人替你那未来的老婆庆幸庆幸。再然后,告诉你,这样的你我这里不庆幸,也不欢迎。”米小诺纠正着顾成望,也言明了立场。 看吧,这丫头就不是冲着钱来的,敢情他顾成望是被她米小诺领着绕着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满怀期待地回答着,希望能打破雾霭,迎来阳光,却是落了个拔凉拔凉的心地。 顾成望感觉这丫头太能折磨人,这都是什么逻辑和谈话啊,他愤愤不平着,“不是,米小诺,你为什么就不庆幸呢?” 米小诺低头摆弄着茶具,“不庆幸就是不庆幸,没有为什么,我的立场就是这样,已经很明白了。” 顾成望急得喉咙发干,却无心喝茶,“可是,米小诺,我很不明白,你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你的思维太过光怪陆离,我搞不懂。我倒是要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着什么?又在想着什么?” 米小诺放下了手中的茶具,神态坦然地看向这个急切的人,“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你一厢情愿地左右我的学习与生活,是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所以,顾成望,我要告诉你,停下你随心所欲的手,放下对我不切实际的想像,我们俩没有未来。” 看吧,顾成望被米小诺引领着,到底是懵圈了,“不是,米小诺,这到底是为什么?不是说一年后我尚有意,我们就会开始吗?” 米小诺耐心地纠正着,“顾成望,你只说对了一半,你是尚有意,但是我没有激情了。” 顾成望开始冒汗,心里慌慌地,“怎么了,你怎么就没有激情了?” “没有激情就是没有激情了,还需要理由吗?”米小诺的话让顾成望听起来冷冷地,见不着温度。 顾成望真的想要拎起这个怪怪的人,问问她,“米小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怎么能对我顾成望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我顾成望对你所做的努力你当真一点也感受不到吗?再说了,你怎么能这么又酸又涩又梗呢?你就不能来点正常人的思维吗?”这些话,在心里说说吧,不能拿在面上说。 “不是,米小诺,到底是什么令你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吗?”顾成望到底是没有拎起米小诺,而是急急地追问过去。 “没有。”米小诺的回答简单明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拒绝我?”顾成望越来越是迷糊了。 米小诺不语,视线穿过了顾成望,望向了季相哲。 此刻的季相哲就在米小诺的视线里。他在那儿告诫着米小诺,顾成望家的仓储比我家还厚实,他的老妈未必不比我老妈不厉害,豪门的套路相差不会太远,所以,你能选择他就能选择我,你不能无情地丢下我去找那个更有钱的顾成望。 米小诺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涩涩地勾了勾唇角。 顾成望看在眼里,却是读不懂搞不明白。 是啊,一个比一个厚实的家底,哪是她米小诺配得上的佳人呢?既然与季相哲没有未来,那么与面前的顾成望就有未来吗? 来自相微的声音音犹在耳,那颗钉字依然在胸口上钉着,刺伤着米小诺的底气。来自季相哲的那份痛楚依然在辗压着疼痛的心口,伤着、痛着又警醒着。 自已有多少斤斤两两,米小诺有数,心中那个铜墙铁壁依旧在,她得守住自己的内心和尊严。 顾成望的思维和心智无论如何都踩不上米小诺的节奏,这样的米小诺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米小诺。难道是自己对她了解的太少?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顾成望不知道。 反正他有心而来的追求,是经过心和大脑允许的,他感觉他的直觉没有错,米小诺就是那个温婉又多情的才女,是他的欣赏和方向。 可是,现在的米小诺,是中魔了吗?顾成望不解,不懂,也心有不甘。 第174章 不愿开启的心门(二) 心再有不甘,似乎顾成望也不好扭转米小诺的思维,那个丫头太过执拗,奔着离去的目的就来了。 这是顾成望始料未及的,也是猝不胜防的。他以为,他们之间只是零敲碎打地闹闹别扭,属于他们的希望从来没有消失过。 可是,米小诺竟然为他们的未来指明了方向,不愿向他顾成望再迈进一步。 一条似浅非浅的距离就在那横着,令顾成望太过迷惘。米小诺不回答他的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将谈话进行下去。一边火气着,一边郁闷着,一边又纳闷着,他在静等着米小诺的下文。 沉默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茶也舒展不了太多的情结,过了好久,作为邀约喝茶的人,作为此行目的的发起者,米小诺又指引着谈话方向进行下去,“是不是有钱人总是任性,想得到什么就要得到什么?” 顾成望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思维,那思维被米小诺不着边际的谈话打乱了,他不知道米小诺到底要把他领到哪里,又要将他扔在哪个荒郊野外。他想要言明自己的立场,可是他不知道哪句话又会露出破绽,被米小诺拦腰来上一杠,打个他措手不及。 “不知道,”言简意赅地,顾成望就回复了米小诺的问题。 目前被动的顾成望,只有含糊应付的份儿,做不出强硬的态势来。他害怕他不知哪一句的慷慨激昂又会被那丫头利用上,借着火力冲上天。所以,顾成望在静观局势,暂且被那丫头领着绕着东奔西走吧,关键的时候再给她个措手不及也不迟。 如此想的顾成望,还是心存信心的,他在等待着这个时机的出现。 你听,属于那丫的立场还在唇齿间流淌,“你知道你一出手的狂购,要花多少钱吗?你知道这一出手的消费够多少人拼死拼活地挣多长时间吗?” 顾成望得应承那丫的问题,只是这个问题是他不曾考虑过的问题,他不曾想花个钱还要思前想后地这么多纠结,累不累啊。再说了,他正大光明地挣钱,正大光明地花钱,有什么不对吗? 顾成望拿捏不准该从哪个出发点去论证是她米小诺想要的答案,只是从内心出发,他是这样想的,“米小诺,你说的问题我没有深入考虑过,只是花这点钱对于我来说只是小意思,我自己挣钱自己花,给心爱的人买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当然,为贫困地区、为受灾地区捐款捐物我也是积极的,我感觉我做得没有什么差驰。” 顾成望说得理直气壮,似乎也合乎情理。可是这对于米小诺来说,他顾成望小手一挥,就够她父母一年挣了,再大手一挥,就是她米小诺不敢想像的数字。 尽管她所挣的稿费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但是万万达不到这样任性消费的程度,所以米小诺知道,这就是她与他的差距,差到无法逾越。 米小诺继续引领着自己的思路向前进,她得为顾成望指明方向,“知道我父母是干什么的?” 顾成望慢慢听出了那丫头心里的潜台词,面色平静地回:“知道。” 米小诺表示不解,“那你还这样任性地做事?” 顾成望反问过去,“怎么任性?” 米小诺瞪起眼看向这个不可理喻的人,“追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孩,难道不是任性?” 顾成望似乎嗅出了米小诺情绪里的点点味道,爽朗地笑了,“我没觉得,我觉得你就是一座金矿,千金不换的宝贝。” 米小诺肃正了面孔,本该是一场认真的谈话,不能当作儿戏调侃,“顾成望,我跟你说正经的,不要这样乱扯。” 顾成望隔着桌子凑近那丫头一点,在将要贴近脸的距离里呢喃,“真的,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宝贝。” 任性的思维,还觉得自己有多正常,米小诺腹诽着。她端起茶杯,躲开了顾成望靠近的脑袋,她的思路不能被他绕弯了。 到现在看来,她所正在言明的立场,顾成望愣是没有听得明白。 那么,她得继续为他清晰思路,“顾成望,我知道你有钱任性,但是对于你我,我要郑重地说一下我的立场,我们俩不可能有未来!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及时收手,我们各自走向未来。不要因为城门失火,而央及池鱼,那是一个我所不愿预见的可怕。” 顾成望品了口茶,已然是明白了米小诺说话的重点,他若有所思地将手抚上了下巴,酝酿着如何去有力地扭转这个丫头的偏执思维。 这可不是一般的女孩,有立场、有思想,金钱不足以撼动她。如果惹毛她,金钱可以视如粪土。 “米小诺,你一已之见,就断了我们的未来,是不是做得欠缺考虑?你怎么也该在知道了我的想法后,再作决定吧。”满有把握的人在说着说服的话。 米小诺不语,她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非是欠缺考虑的冲动。既然顾成望想要表达他的立场,那就让他表达完整,只有明了他的想法,她才有空间去有力地说服他放下和离开。 顾成望的立场还在继续,“有钱不好吗?有钱也是我的错?” 米小诺淡淡地一笑,目光迎上那个疑问中的人,肯定地作答,“是。” 顾成望也笑了,煞有介事地问:“错在哪里?” 米小诺收敛了笑容,认真回答,“错就错在,你不该随便拈花惹草,不是每一个姑娘都是你该追逐的。你任性地追求一个与已不般配的人,你的所谓的爱,给她带来的只会是伤痛。” 这样言明心声的交谈,就是顾成望所要一一去揭开的心结,既然米小诺亮出来了,他得继续引领着她将心头的担忧说个透彻。 “没有试过,你怎么就能肯定,我给你带来的一定是伤痛?” 米小诺似是早就预见了未来,顺着口就亮出了心声,“不是每件事都要试过才知道伤痛,大脑就是要用来测算和预知风险的,我有自知之明,熟知我们的差距,所以我知难而退。” 顾成望觉得这丫头说得也在理儿,看来说服她转变方向是件挺难的事情。 这是有钱办不到的事儿,还挺棘手的。 “米小诺,预知的路终究不是走出来的路,我在大路上守护着你,你还有什么要怕的呢?”顾成望得为这个不自信的丫头壮壮胆,领着她大胆地向前走。 去意已定的米小诺,并没有畅想顾成望所描绘的美好蓝图。顾成望给她再大的力量,她也没有勇气去尝试一下可行与否。因为,她已经吃过了一次苦头,她不需再次去舔舐苦涩和伤痛。所以,今天的谈话既然已经言明了立场,交出了心底,那她也没有必要继续纠缠在前进与离去的无休止辩论中,她起了身。 说得再多,想要表达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离开。 看着再怎么鼓舞都没有动心的人,顾成望的兴奋也降了温,一个已经站起身来的人,是要准备离开吗? 心头又见着失落,唉,一个执意的丫头尽在做着令人恼火的事情。可是,顾成望不想就此放她走,他的坚持依旧在。 低沉的声音响起,传进耳膜却是足够地诱人,“米小诺,你可以多角度转换思考,也许会得到你所意想不到的结果,那么爱读书的你,不应该局限在一个思维里走不出来。” 站直身体的米小诺,没有迈出步伐,她在大脑里运转着那个人的提议。 顾成望的提议米小诺明白,书,是可以带来无限广度的视觉,只是那一份份思想与感悟都不是现实里的量身定做。处在不同的立场,处在不同的环境,得到的气场截然不同,形成的思维和决定也定是决然不同的。所以,书中的思想可以借鉴,但不足以指导生活。 只有那份连着屈辱的过去,才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最好指引,米小诺不会忘记那份带着痛楚的经历,也不会轻易地改变因此做出的决定。 米小诺浅浅地一笑,回答这个一再坚持的人,“我想,我想得已经很明白,再怎么到书里寻找答案,也只能有这一个。所以,今天的我言明了立场,今后的你就不要继续做一些无谓的事情了。” 拒绝的话一再地考验着一个大男人的耐性,这样坚定的拒绝已经令顾成望的忍耐达到了极致。如果只是闹闹别扭,顾成望能容忍米小诺的口不遮拦,可是,一而再地说着离去的话,令他的火气眨眼间就上了发梢,他在一再隐忍的火气中爆开了花。 这个人怒了,站起身就靠近了要离去的人,“米小诺,我好好地与你谈话,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偏要我采取激进的做法你才能知道我的厉害吗?” 米小诺被这个突然站起来的顾成望,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向后退了退,“好了,好了,顾成望,不要冲动,不要发火,你看这样冲动的你,多失风度啊。” 顾成望又上前一步,俯身凑近米小诺的肩侧,“冲动不冲动,发不发火,都是被你逼的,是你激起了我顾成望从来没有的火气,你知道不知道?” 米小诺眼见自己点着了那个人的火气,心有歉疚,“不好意思,顾成望,或许今天我的话令你不舒服,请你谅解,但是回去冷静下来思考,你或许会理解我的决定。今天就谈到这里,回去再好好地考虑考虑,或许你应该从感激的角度,谢谢我。” 你看,你看,这都是什么歪理的谢谢,拒绝人还理直气壮地,竟然叫接受冷落的人来谢谢她的一番好意。这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颠倒是非,敢情他顾成望就是一不知好歹的癞蛤蟆,硬是要吃天鹅肉。 唉,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怎么想怎么生气。 火苗噌噌地往上窜,既然是这别扭的谈话,顾成望也不想继续下去,他转过身气乎乎地率先出了门。 唉,太令人生气了,谈个恋爱竟然还要论证前生今世,因果理论,这都是从哪里寻来的不着边际的思维呀! 顾成望打着了车火,仍在火气中的人是在等米小诺上车。在内心深处,他依然感觉他们只是在闹小别扭,不会影响他们前进的脚步,更不会在一个共同到来的地方去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可是,顾成望却迟迟不见米小诺走过来,靠近他为她打开来的车门。 你看,并未想与顾成望并肩前行的米小诺,已经独自丈量着步伐走向了大路,那架式是要打车回去了。 顾成望上了车,狠踩一脚油门再来个急刹车,就把车横在了米小诺的面前。 急促的刹车声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刺鼻味道,令米小诺哆嗦着抖动着,又急急地咳嗽出了声。 顾成望不管这一些,下车一把就把那个别扭的丫头捞上了车。 惊魂过后的米小诺,偷偷地斜瞄一眼顾成望,呀,这个人发起火来,真的好可怕。缩回了视线,米小诺的胆子又大了,哼,我才不怕你呢,今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为什么还要怕你呢? 顾成望这样一股烟的愤怒,转眼就被目极处的身影暖化了。丫头,我只想唬唬你,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更不要因此疏远我啊,顾成望在心里低低地诉求着。 可是,甚是遗憾,你的诉求米小诺没有听到。她那铜墙铁壁的心,听不得外来的声音,只听得自己的心跳。 顾成望开着车,还要伸手触摸一下那个人的手。可是,米小诺缩在车辆的那边,他勾不到,唉,真的差强人意啊,偏要买这么宽敞的车干嘛。 无奈的顾成望摇摇头,唉,这么个丫头,怎么这么难以训服呢?先前都好好地呀,怎么突然变得越来越不认识了呢? 多么好的季节,多么好的时光,顺风顺水地谈场恋爱,多好啊。可是这个别扭的丫头,就是要领着人往火堆里钻,怎么死怎么作。 可是,顾成望又无法把他的想法很好地强加在她的头上,那个有立场有思想的丫头,就是那个他所不能轻易动摇得了的坏丫头。 明明那个勾画了无数次的美好画面就在前方,可是,他顾成望怎么就是抓不到呢?怎么就是火气连着火气,就是不见明朗的未来呢?等也等了,念也念了,来也来了,可是怎么就是入不得画中来呢? 你看,他的脚步在为她不断地调整着方向,他的心在为她不断地储蓄着能量,可是到了重逢的这一刻,却是如此地不尽人意,如此地令人失望又失落。 尽管不尽人意,顾成望依然没有放下的打算。他的那份志在必得的爱,已经融入了血脉里,无法从身体里剔除干净,所以他还要为他的爱继续向前努力着。 好在,顾成望聪明的大脑转换得快,转眼他就笑了,坏坏的。征服的欲望复又在心底燃起,那个小强又复活了。顾成望感觉更有意思了,跌宕起伏的爱情是不是总是令人向往和着迷呢? 你看,这样的顾成望,米小诺对他说什么能起作用呢?简直是刀枪不入。 米小诺也甚是不明白,有些事情非要碰到南墙才知回头吗? 第175章 不愿放手的爱(一) 回归海城的季相哲,到底是没有听从米小诺的指令去尝试喝喝琼浆玉液,而是另辟蹊径地与湖里的鱼儿谈起了恋爱。 窗外的湖边上,一溜排的钓杆,就是季相哲工作之余的全部。 一根又一根的小鱼大鱼吃饵了,上钩了,那都是季相哲兴奋的源泉。收线,收钩,摘鱼,再将鱼儿把玩在手掌里,端祥又凝视着。似是要记住它的样子,又似是要记住他们相遇的情份,寄希望在下一次的遇见里不要彼此错过。 直到手里的鱼儿挣扎得厉害,季相哲才不得不放下,让它欢快地回归水乡,重温旧梦。 有的鱼儿尽管进水了,还要在那儿打着转儿逗留,迟迟地不愿离去。 季相哲就会耐心地哄着鱼儿离开,“走吧,走吧,去找你的爱人吧,它等你等得该着急了。” 恋恋不舍的鱼儿走了,季相哲的目光却是依旧在水面上盯着不动,直到将那水中的波纹看淡看平,看到没有一丝丝的皱折,愣神的目光依然停滞在那里,一动不动。 嗯,鱼儿走了,走得无影无踪,从此再也见不到了吗?季相哲伤怀着。 哪天运气好了,鱼儿争先恐后地来约会,那份忙碌就会充盈着季相哲的心田。 哪天运气不好,鱼儿集体失踪,烟支就成了季相哲的最爱。地面上一堆又一堆的烟蒂,似是开败的百合花,扎堆呜咽着。 那个方彤雨,还是会经常晃悠在季家。季相哲迎头碰上就点点头打个招呼,不迎头碰上就视而不见。 只是,只要方彤雨在,季相哲在家里就不会呆太久,匆匆地换身衣服或者填饱肚子,就去寻他的鱼儿去了。 如果方彤雨留宿季家,季相哲就会与鱼儿整宿地谈情说爱。一个人在窗内数月光,一个人在湖里捞月亮。 无奈的月老羞羞地遮去了半张脸,这根红线牵得实在是差强人意。 慢慢地,季相哲似乎也理解了方彤雨,将心比心地看过去,如果将他季相哲比做方彤雨,那又是何其地相似呢? 所以,季相哲不会冷言冷语方彤雨,也不会热情洋溢方彤雨,你爱来则来,你爱走则走。既然我季相哲左右不了你的思想与行动,那么任你随意又随性。 季相哲的思绪依然在米小诺那里,那一根根来钩上约会的鱼儿,就是变着法儿来靠近他的细诺。 你看,大红色的、金黄色的、黝黑色的、粉彩色的……就是不断变换着颜色的那个倩影。 你看,小巧着、活泼着、蹦跳着、灵动着的……就是那个不肯轻易屈服的小丫头。 “诺——”“鱼——”“诺——”“鱼——”……他呢喃着,轻唤着,似是鱼儿听懂,似是她能听得见。 叫得久了,耳畔就有了回音。陶醉在其中的人,僵化的脸上就会布上笑意,干裂的唇一张一合地,似是在与意念里的人儿柔情蜜意着。 那个对着鱼儿呢喃,对着月光长叹的季相哲,无人能懂,无人能助,唯有无尽的惆怅。 谁都不肯退后半步,为他让出一条圆满的路来,也正如他不肯为别人让出路来是一样,没有迁就,也没有成就。 这段人生路,走着走着就僵化了。 相微感觉她的坚持是无比正确的,她不能退后半步,仿佛她退后半步,她的儿子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方彤雨不肯退后半步,她感觉这么久都坚持了,眼见着光明就在眼前,她不能在黎明的前夜死去。 米小诺正在努力地向离去的方向使着劲用着力,更别说退后半步了。 人生就这样将季相哲囚在了迷茫的路中央,没有人拉他一把,没有人安慰他一下,只有鱼儿与他凝视又凝望着,相思成狂。 人生如果没有遇见,又会如何?是不是他已经与方彤雨成了家? 不可能,他到处的游走,就是要躲过方彤雨的纠缠。 那么他到处的游走是对的吗? 或许是对的,因为在不断的游走中,他遇见了自己的心。又或许是不对的,因为他见着了自己的心却无力跳动下去。 一愁莫展的季相哲权衡着亲情与爱情,就是做不出决绝的决定。现在的他,即使他做出了决绝的决定,也得不到米小诺的有心配合,因为理智的她定不会配合着他胡闹。 所以,季相哲挣扎着挣扎着就气馁了,无人合声的独唱,无论如何是牵强了兴致。挣扎的人苦涩地笑了,唉,在她米小诺眼里,他季相哲的努力挣扎就是胡闹。 好啊,既然是胡闹那就不闹了吧,看看不胡闹的明天,会是个什么样的令大家皆大欢喜的明天。 季相哲对谁都无语。 工作起来的季相哲,就是一个不要命的人,在办公室里熬上几天几夜都是常事。 烟薰火燎的总裁室,只有他一个人能承受得了那弥漫着的烟雾,似乎离了那烟那雾,他就是那离了水的鱼儿,无法存活下去。 方彤雨也会时常光顾这个总裁室,季相哲不咸不淡地打过招呼就不再理会她,没有必须要处理的事务,他就借机走出去,到处晃悠晃悠。 方彤雨将室内通风换气后,好久好久也不见季相哲回来,悻悻的她只有离开,她知道,他是在有意躲避她。 已经为季相哲改变很多的方彤雨,实在是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她方彤雨到底是哪儿哪儿配不上他呢? 既然配不上就撤吧,可是那份发自内心深处的向往,又使她做不出后退的决定。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触摸他,真实地拥有他,所以,她依然故我地争取着,令方国不解又愤怒着,令向语无语又无可奈何着。 向语开始质疑自己当初的自作聪明,是不是错了,也许不牵这根红线,她的女儿早就成家成媳成娘了。可是,这些透过岁月回过头来看清的真相,已经与摆在现实的局面无补了。好在,季相哲现在仍是未婚,似乎她们的希望还在。 季相哲已不再去定义方彤雨的对与错,两个较上了劲的人,谁都不肯轻易地论输赢。 唉,当倔犟的人遇上倔犟的人,就是折磨啊! 也许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地执着,一如他季相哲吧,一如她方彤雨吧,一如世上所有的痴情男女吧。 情啊,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月老,你为什么就不能用心地点缘呢? 世上那么多的男男女女,那么多的情和债,我月老也不能称拿得精准无误啊,差了点厘毫,自己去掂量平衡吧。 季相哲无语,却在伤怀,伤怀月老都不救他。 方彤雨无语,却在愤怒,她不信她感动不了月老。 第176章 不愿放手的爱(二) 无论过去了多少岁月,季相哲的挣扎依旧在,似乎米小诺不成婚,属于他的希望就一直在向他招着手,引着他向前进。 季相哲知道应该撬动的点在哪里,努力地撬开老妈的固执,就是这份挣扎唯一的出口。他极尽能事,却不见老妈有一丝丝的松动,他又转战海城国际,将业务做到极致,令季泰挑不出毛病,更是将收益跳着高地往上窜。可是季相哲感动得了季泰,却无法撼动得了相微,那是个令季泰都无法轻易改变其决定的人。 从内心深处,季泰也倾向于相微的决定,那个悬殊的家庭环境使他做不到有心地接纳米小诺,所以,季泰对相微所做的游说,充其量只是为了一份心安,再甚者是履行一份形式而已。连自己都没有真正说服得了的人,又怎么能说服得了他人呢? 季泰可怜他的儿子,他又不能助力儿子什么,只能任由其自行发展感情,再或者是在时光的长河里自行消耗掉那份感情,直到湮灭。 相微对于季泰所做的说服大为不屑,几句话就将季泰打回了原形,不再言语,“我们这样优秀的儿子,是她米小诺配得上的嘛?”“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你看那个光芒四射的儿子,才华势不可挡,前途更是无可限量。我相微岂能让米小诺绊住了我儿子的脚呢?我相微的儿子是要翱翔苍穹的,她米小诺那飞不起来的黑翅膀,只会拖累了我的宝贝儿子。 季相哲气极了那个不争气的老爸,你就不能硬性点吗! 季泰倒是心痛自己的儿子,可是在爱人和爱子之间权衡,他到底是倾向了爱人,爱人是他的全部,儿子终究是要另立门户的。 看吧,人都是自私的,至少为了爱,都是私心膨胀的。 嘿嘿,试问季相哲,如果你娶了米小诺,你还有硬性的一面吗?是不是溃不成军,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相哲肯定地点点头,只要能让我们在一起,她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决无它意。 唉,一物降一物,说来尽是泪啊,季相哲啊季相哲,你为什么就长着一根筋呢? 我也想长两根筋来着,可是长不出来啊。 季相哲极尽能事的讨好,就是无法争取到自己想要的未来,黔驴技穷的他,感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有时候,他也想,不就是一个米小诺吗?偌大的海城,好姑娘多得是,何必这样放不下呢?可是他的心就是不听从大脑的指令,宁愿痛着在原地打滚,也不愿前进和后退半步。 是有个魔杖将他罩住了吗?可能是吧,你看,他就在站那个圆中央,转来转去就是转不出去。 似乎,痛对于季相哲来说,仿佛也是一种快乐。他愿在时光的流淌中,细细地品味米小诺带给他的点点滴滴,即使是痛,他也愿她出现在他的梦幻里,如果是快乐,没有她的出现,也是寡淡得无味。 季相哲还寄希望于他的痛,能勾起米小诺的歉疚,然后再将那份歉疚化作对他的怜悯,再然后他们就……春暖花开了。 你看,漫山遍野的…… 可是,消失的米小诺,绝情地掐断了电话,他们失联了。 唉,这个似乎不知情为何物的丫头啊,怎么就没有一点点的良心呢? 季相哲读米小诺的文章,也在读米小诺的心声,他在文字中搜寻着他和她的影子,也在搜寻中不断地代入设想和如果。有的时候入戏太深,就会悲从中来,他恨不得将手伸进去,干扰一下角色的步伐,主宰一下角色的命运。 说来这些,都是季相哲的一厢情愿。故事情节没有因为他的干扰而改变,他的细诺没有因为他的执着而改变,唯有他的思念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长,长到他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捱过明天,就变成了一个疯子。 为了舒缓情思,季相哲还是会时常光顾那个世外桃源,他已雇用了劳力,保持着房前屋后的绿化,整理着屋内屋外的环境。 他希望他每一次的到来,都能见着生机,不要有破败令他伤怀。 他还希望,他能与米小诺再次相聚在这里。如果还有那么一次,他定不会放她离开,他就将她圈在这里天长地久。 季相哲在心里打着赌,他赌未来的某一天,他们定会相聚在这里。 每次归来,季相哲都会将每个屋子找个遍,急急地将门摔得砰砰响。屋内找不到,再到山坡上,小路上……每个她可能出现的地方。 直至,希望变为失望。慢慢冷却下来的人撒腿就是一坐,不管是泥是土还是草地,赖上去就不动了。 全身心的疲惫悉数地压在了无辜的花儿草儿身上,他甚至放浪四肢,平铺在泥土上,然后头枕着大地,目望着蓝天,数着天上的云朵,流下无声无息的泪水。 大武见不得这样的季相哲,它会贴心地为他舔去眼角的湿润,哄着他回家。 如若没有大武,季相哲或许会地作床,天作被,不管不顾地睡上几睡,不醒来也未尝不可。 可是,已经安营扎寨在这里的大武,心痛着他的副主儿。它会陪着季相哲睡上一觉,再陪着季相哲溜达上几圈,还要哄着季相哲吃饭填肚子。 季相哲对大武再也不嫌烦了,他庆幸米小诺还留下了大武,留下了见证小木屋历史和故事的活化石,留下了季相哲对过去生活的深深缅怀。 至少大武的存在,还能告诉他季相哲,他们其乐融融的过去是真实地存在过。 山坡上、小路上就是不见那个期盼的身影,透过窗户看过去的那个方书桌,就是不见了灯光和灯光下的魅惑。 到这里放空思绪的季相哲,也有醒来的时候,抖抖身上的灰尘,他又回归到你争我夺的商场和战场上来。 商场上的季相哲,该争的、不该争的势头统统地都要争个你死我活,被他杀伐决断的大对手小对手,不得不偃旗息鼓,另寻出路。 可是,商场上再得意,也掩盖不了情场上的失意,再次回到思念原点的季相哲,还在继续做着自我残碎。 实在思得累了倦了,脑袋转不开弯来,季相哲会飞来湖城。不为别的,只为能远远地看上他的细诺几眼,给他膨胀的思念一个缓释的空间。 季相哲知道他不能为米小诺争取到未来,至少在争取到未来之前,不想再打扰她了,远远地欣赏欣赏就成。既然他无力搅动那池湖水,那就让那湖水暂且平静着吧。 季相哲来到了大学校园,呼吸着校园里青春的气息,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他不需要找到什么,但是他似乎又在期期艾艾着什么。 发自内心的渴望,是那个一抬眼就能出现的偶遇,是那个一转弯就能惊现的心跳……最好是,那个看见他的人会向他奔扑而来,投入他的怀中。 可是,他所幻想的盛情到底是没有出现,当他在人群中真的看见米小诺时,竟然犹豫了。 现在,他该以什么身份与米小诺打招呼呢?不是确切意义上的男朋友,那又能称得上是朋友吗? 既然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么他还有迎上去的理由吗? 自己的浓情依旧,可是那个细诺已经离情远去,此时去惊扰一个不愿同行的人,纠缠撕扯中,他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吗?那个不受控制的情绪会不会令他的细诺难堪呢? 如果给他的细诺带来的是不堪的局面,他宁愿保持着潇洒的身影,自行忍受着疼痛,不去给他的细诺增加苦恼,所以,他还是退却了。 可是,不上前打招呼,又令季相哲的心头痒痒地,难耐无比。明明那个人就是他的,已经近在眼前了,可是他怎么就是无法伸出紧握的手,将那人狠狠地拥入怀中呢? 季相哲背靠着大树,聆听着米小诺的声音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然后他慢慢地转动身体,默默地目送那个背影离去,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切割视线的尽头。然后他再将那个切割物看倒看平,看成虚无。 他多么想大步追上去,拥住她,告诉她,“细诺,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可是,那个带着温文尔雅的步子,到底是没有冲动地迈出去,他犹豫了。是的,米小诺的抉择没有错,错的都是他的情思,既然是他的错,他又该纠缠人家吗?他又该搅得人家不安宁吗?季相哲释怀了自己。 呼吸一口校园里清新的空气,嗯,有他的细诺留下的芳香。丈量着脚下的道路,嗯,有他的细诺留下的足迹。慢慢地拾阶而上,脚下触摸的是都是他的细诺触碰过的痕迹。 季相哲笑了,他的细诺就活在他的呼吸里,脚步里,触摸处,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你看这个偌大的校园,到处都是她的影子气息和芬芳,就连学校的牌匾上似乎都刻上了米小诺的大名。 季相哲自顾自地浮想着、陶醉着,又无奈地叹着气,惆怅着。 他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爱情竟然成了隔山隔水的遥远,不能跨越,不能前进。眼见就在手极处,却只能在构思里在记忆里存活。又不是天上地下,却怎么就是如此地让人难过和悲伤? 他想怨,可是,怨谁呢? 怨父母?怨她?怨他?他统统地不想。 要怨,还是怨前世的修行不够,只差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今生他要千万次地修行和回眸,期待着下一世的牵手。 唉,季相哲啊季相哲。 第177章 躲之不及的追求 顾成望到底是没有按照米小诺的要求,从此放下追求的脚步,学校的角角落落,只要米小诺到达的地方,必然有顾成望的足迹。 米小诺看见顾成望在校图书馆前门等,就从后门遁,看见顾成望在食堂后门等,就从前门遁。 米小诺在逃,顾成望在追。 顾成望看着米小诺躲得无处遁形的样子,偷乐。小东西,你再躲,早晚也是我的盘中餐。 米小诺宿舍走廊的物品,已经清了再清,索性也不清了。你顾成望愿意送就送吧,最好把整个大楼填满。 可是,物管找上门来了,校领导找她谈话了。她无奈,只好退。 米小诺悄无声息地搬出了校宿舍,与同学启丽丽在校外小区合租了一处房子。 宿舍的灯已经两天没有亮了。 顾成望隐隐觉得不对劲,上楼,敲门,无人。她好像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顾成望坏笑,好啊!你米小诺终于出洞了。 米小诺与启丽丽走出图书馆,在凉风习习的夜色中,一路低语地向住处走去。没了顾成望的监控,米小诺的神经放松了很多。 顾成望早于下课的人在租屋走廊处站着,硬朗的身材,配上得体的衣着,挺拔着又风度着,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多看上几眼。 米小诺与启丽丽谈笑风生地走进来,没有防备地见到了迎面站立的人,笑容瞬间就在脸上凝结了。 这个人,怎么如此地穷追不舍。 只是稍愣片刻,米小诺就假装不认识,挽着启丽丽从这个甚是得意的人身边昂首挺胸、从容不迫地走过,就连一个眼角里的余光都不曾留给那个人。 哼,才不理你呢,哼,才不认识你呢。 启丽丽看见帅哥就发春,口涎直流,她想停下来多看上几眼,或者与帅哥聊几句制造点碰触的机会,最好是留下个电话号码什么什么的联系方式,那样她的意淫就会开花结果。 可是,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启丽丽就被米小诺强拉硬拽地走出去很远。无奈的启丽丽,只好努力地扭转头,抻着脖子回头望过去,口水直流地嘀咕着,“好帅呀,好帅呀!” 顾成望看着加快脚步的米小诺,也不声张,玩味地点点头,掏出手机一键就拨出了号码。 刚走出几步的米小诺,听见铃声响,吓了一跳,直觉告诉她,肯定是顾成望的来电,所以看也不看接也不接,继续爬着楼梯。 直到启丽丽好心地提醒她,米小诺才不得不佯装去接听,却是掏出手机匆忙地切断了铃声,麻溜着就出了口,“这么多骚扰电话。” 听到骚扰电话的顾成望,好笑地扭了扭唇角。嗯,是个难调教的丫头,不理人还损人。 回到租屋,米小诺进入自己的房间就郁闷开来,唉,他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呢? “叮咚”一声短信,米小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门铃响。 手机呼闪着灯光,提示着又来了一条信息,米小诺划开了手机,“如果你不介意室友误会,我现在就敲门,否则,马上出来。” 目前的米小诺对顾成望没有清晰的定义,所以她并不打算将他介绍给启丽丽,更别说介绍给同学朋友谁谁的。 这个对感情认真又较真的米小诺,一定得在内心认可了的情况下,才能将她的男朋友大大方方地介绍出去。如若是存在着不确定性,她断不会轻言介绍,她可不想在同学眼中形成天天换男朋友的印象。所以,米小诺对启丽丽谎称买必须品,故作镇定地出了屋。 顾成望在走廊处不动声色地站着,看着出来的米小诺,轻轻地嗤一下鼻子,哼,小东西,还想和我玩躲躲,看我怎么叫你躲无所藏。 上前一步,顾成望迎上米小诺,问:“在这儿谈,还是出去谈?” 走廊哪是谈事情的地方,不但要应付来来往往的人,还要躲闪着各色的目光,所以米小诺选择出去谈。 他们来到了小区公园内,寻了一处僻静地方站定。 停下脚步的顾成望回转身看向米小诺,那副得意的神情暴露了他作为胜利者的骄傲,那个饶有意味的问话,是在展示他的得意,“怎么搬到这儿了?”他逼疯了一只蚂蚁,却还要问问蚂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米小诺看都不看那个居高临下的人,慵懒地回过去,“不胜其烦。”在心里嘀咕,哼,贼喊捉贼的坏家伙。 顾成望掩饰住内心得意的叫嚣,他得将蚂蚁继续逼疯下去,“这儿就安静了?” 米小诺不与作答,哼,欺人太甚的家伙,不理你。 顾成望继续霸占着制高点,“米小诺,你信不信,在湖城,即使你搬到老鼠洞里,我都能把你找出来。” 米小诺信,谁还能不信一个发狂的疯子的不可理喻。 米小诺甚是不解地看着这个令人太过无奈的人,“顾成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轻描淡写地,那个人似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搬到我为你准备的房子去,事情就是这样的简单。”似乎搬家对于他来说,就是从这个宿舍搬到那个宿舍那般容易。 米小诺抬头望向这个执念的人,木然地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让我搬到哪里我就要搬到哪里,你凭什么理由,这样私自左右我的生活?” 顾成望不以为然地笑了,“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吗?还需要我亲口告诉你吗?那好,我现在告诉你,米小诺,我是你老公,你满意吗?” 冷言相向的米小诺没诚想她的话丝毫没有震慑到对方,反倒是那个人的话震慑到了她,这都是哪跟哪的理论呀,“不是,顾成望,你的大脑是不是出了毛病,超出了正常人的思维。” 顾成望笑着就出了声,“是不正常,与一个不正常的人打交道就得有超乎寻常的逻辑。” 看吧,米小诺非但没把对方的气势给压下去,反倒是惹了一身臊,“顾成望,你是不是想当老公想疯了,逮着一个人就称公称象地。” “是啊,谁不想当米小诺的老公,我是想得发疯了,抽风了。”顾成望激惹着这个不好调教的主儿。 米小诺被这个疯子气得简直要发狂,“顾成望,我告诉你,你不要扯些没用的来撩我。我再一次告诉你,你的那个所谓的老公衔头,适用任何一个人,就是不适用于我。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更不是你的老婆,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充其量我们只是个学长学妹而已。” 顾成望对眼前这个发飙的米小诺又多了一层无奈,这样义正言辞地撇清关系,甚至于只是把他定义为一个学长而已? 他的火气也被激惹了起来,“怎么,做我的老婆不好吗?委屈你米小诺了吗?” 米小诺简直就要狂飙什么语,“顾成望,你没有正常人的逻辑,我也不与你啰嗦,赶紧在这里消失,不要再来烦我。” 唉,她米小诺就不能说,“成望,很高兴能做你的老婆,我很幸福,谢谢你。” 不但把他顾成望看成一个不正常的人,还被强行地下了逐客令, 顾成望那个气呀,窜着高地往上涌,自尊更是被扫荡得飘零直下。 期待与现实相差十万八千里,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既然米小诺一再地言明不接纳他,那么,他是不是该考虑撤了呢。总不能一个在追一个在逃,累死也没个交织点。那样的爱情,顾成望不想要。 似是恍然大悟的顾成望,对米小诺陡然地生出了恨意。 当恨意抬起了头,以往所承受的压抑似乎一股脑地涌上来,将胸膛里的火气统统地浇上了油,熊熊燃烧着。 哼,整日躲着藏着地不露踪影,见着面唯恐撇不清关系地疏离着。敢情他顾成望是个瘟疫呀,敢情他顾成望得有多贱呀,要这样死乞白赖地去求人家。 即使是求人家,人家也不给个好脸色,爱理不理地,简直不把他当个人,甚至连路边的小花野草都比不上。 再说,他顾成望的耐性也不能任由她米小诺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想挥霍多少就挥霍多少。 这样想来的顾成望,总算为积压在胸口的怒气找到了方向。哼,他也是有尊严的,哼,他也是很傲娇地,哼,他不能由着她如此地放纵又狂傲。 耗尽耐心的顾成望,提着火枪就上了阵,“米小诺,是不是我对你太过迁就了,你想怎样任性就怎样任性?我顾成望对你怎么了,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告诉你米小诺,世上的好女人多的是,不是离了谁谁就活不下去了。” 荡气回肠的话很是畅快着心意就出了口,也许他顾成望说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嘴巴挺过瘾地,舒舒服服地就拔出了憋闷在胸口的那股子气。 只是不知道清醒过来的人,有没有后悔的那一天。 不管顾成望说什么,米小诺似乎都能理解他的火气,的确就是自己做得过太分,太过惹人生气,她挨多少的骂都不为过。 不过,这样倒也好,如果顾成望能由着火气从此不见她米小诺,那么这份激将法就是很好的套路。 因为,那个令米小诺担忧的未来,她不敢轻言去试试,所以,对于现在火冒三丈的顾成望,她没有挽留的勇气,只有顺着杆往上爬的胆量,“好啊,那你就去找世上的好女人,我不阻拦你,我也没有资格阻拦你,你随便也随意。” 随手,米小诺做出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本来,怒火中烧的顾成望或许就是图个嘴下痛快而已,在内心深处他可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他诚想能震住这个丫头。 不诚想威慑不起作用,这个丫头还真的顺着杆麻溜地爬上了树,令一展威风的顾成望下不了台来。 看吧,他顾成望就不能言明自己的真实想法,狂言一出口,就会令对方打他个措手不及,也令自己难以为继去继续慷慨激昂。 大话已经说出去了,顾成望为自己挖了个坑,扑通一声跳进去。跳进去不打紧,还没有人拉他一把,唯有自己在井底挣扎着。 你看,那个米小诺唯恐他陷得不够深,还要落井下石,踩上几踩。那个请便的姿势依旧在,是在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离开。 对于米小诺这个保持不动的送客姿势,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为了一口舌尖上的胜利,顾成望不得不再次迈出了高傲的脚步,走了,连头也不回。 曾几何时,傲娇的他还曾受过这样的冷遇,他得大踏着步迈出去,告诉那个丫头,他是不言败的。义愤填膺中的人,还在出着鼻音,哼,我顾成望还不想呆在这里呢。 顾成望坐上车一杆子烟就没了踪影,车辆一路“呜呜”地狂奔,就驶回了他为她精心准备的那所房子。 进得屋来,陡然响起的“噼里啪啦”破碎声响,惊扰了夜的宁静,不经停顿地造就了满地的残碎。 遍地呜咽的碎片,在告示着一个人的火气有多大。只是,可惜了那些崭新着的、名贵着的瓶瓶罐罐躺着中枪,无辜地就被中止了属于它们的辉煌岁月。 顾成望将他好久好久以来积攒的火气,统统地归罪到这些花枝招展上,统统地碍眼,统统地该毁灭掉。或许只有这样,这个光过火的人才能将心中的凌乱释放出来,令心头的疼痛好受一些。 停顿下来的顾成望,又在质问自己,他这是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那一地的凌乱是他所做的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有风度没有气度了呢? 是那个丫头,是那个再次见到的不解风情的丫头坏了他的所有气节。 火气在熊熊地燃烧,似乎,顾成望猛然在火光中找到了感情的去向,他恨上了米小诺。 哼,什么人这是,端着架着地,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你不就是一个米小诺吗?比你好的人多了去,我顾成望还不稀罕呢。 哼,我顾成望就是那么地贱吗?偏要热脸去蹭人家的冷屁股?有多少姑娘追着赶着呐,我顾成望完全可以做个大爷,享受着女人的风情万种,我为什么非要去碰你那面不通的墙呢? 是啊,顾成望,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甚是不明白的顾成望再聪明的大脑依然是转不出心中的疑问,他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他那么热烈地期盼着她,他为他们的未来规划了无限美好的前程,可是到头来却是如此地生涩,如此地不如心意,如此地不达心底,这到底都是怎么了? 她米小诺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点才气吗?有点才气就了不起了吗?就可以不把我顾成望放在眼里吗?年复年地吊着人的胃口,日复日地不把人当回事,说断了联系就断了联系,说没有激情就没有激情了。 她的眼里到底有没有我顾成望,敢情她这傲娇的姿态就是不想把我顾成望当成男人当成男神当成未来老公来期待呀。 光火后的顾成望终于是理出了清晰的头绪来,看来为了爱一腔热情的他是该冷静冷静了。 顾成望从此就不联系米小诺了,他长了志气也长了记性,他要把她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第178章 安逸与狂躁的两重天 米小诺也见着冷淡的成效,学习又归于日复日的平淡。 新开的文反响不错,点击量很好,书评互动的也很多,米小诺的心又见着饱满。 看来,人生的乐趣不单单地来自爱情,还有诸多的友情、亲情。比如这通过网络和文字传递的那份真情,就能暖着这端的米小诺。 米小诺的激情在文章中热情澎湃着,用心浇灌的文字,愈发灵动迷人,那哒哒敲响的键盘音就是米小诺听来最动听的音乐,她乐此不疲着。 启丽丽也是个痴迷的码字者,二人赛着劲地你追我赶,时间就在敲敲打打中,徐徐地前进着。 有时候,米小诺会停下前进的脚步,回忆回忆过去,问一问自己,到底做得对与不对。 可是,对与不对,只有时间能给予答复,眼前的米小诺见不着未来,自然无法去论证对与错。 那个季相哲,自从米小诺掐断了电话,再也没有听到有关他的大小消息。 那个切断的电话,是米小诺不得不做出的决定。她听不得半夜三更的电话铃声,怪瘆人的,也怪吓人的。挣扎着从梦中爬起来,听到的就是那端轻轻的一声“细诺”就再无下文。那句“细诺,我想你”尽管没有说出口,但是米小诺悟得出来。 在夜深人静久久的沉默里,聆听的人不敢言语,她怕听到她背负不起的沉重,她也怕她一时地冲动说出背负不起的承诺,在许久的僵持之后,率先挂断的定是这边的米小诺。 季相哲想从米小诺那儿寻得的一句,“好吧,我与你同行,”到底是没有寻得到。 午夜惊魂的电话,响个一次半次都是煎熬,所以,米小诺不得不注销了那个号码。既然不是缘分,也不要互相折磨,干净利落一些,对双方都是好事。 切断就切断了,电话断了,念想也就断了。 已是好久不见季相哲的人亦不见其声,回过头来看前情的米小诺又给了自己一个轻笑,看来,感情真的不是想像中的那般坚挺硬括,也不是想像中的那般拿得起放不下。时间就是那把轻快的刀,斩断情丝毫不留情。 那个顾成望也不见了踪影,什么爱呀情呀,什么非你莫属呀,什么一生一世呀,什么什么……都只不过是一场荷尔蒙的秀台,走着走着就淡得没了踪迹。 米小诺坦然,这份情丝斩得更为干净利索,没有拖泥带水,互不伤害,如此刚刚好。 校园里的男生,跃跃欲试地,急于表达点什么,都被米小诺毫不留情地挡了回去。 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情,在哪里?她不知,她也不细想,她把它交给了时间,交给了明天。 一个屋下的启丽丽,专注一段时间的文字,就要折腾一番。那些个不断变换着的男朋友,今天这个明天那个,令米小诺很是不解。一份感情在她那里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说放下就放下,说开始就开始呢? 别人的情,米小诺不懂。她自己的情,她何尝还懂过。 已不需再躲避任何人的米小诺,可以懒洋洋地在校园的心湖边,静静地坐上一个下午,也可以在浓浓的树荫下透过点点缝隙去找寻太阳的光线,再从斜切的光束里数岁月过隙。 不再有人逼情,不再有人逼爱,岁月静静地流淌,米小诺安享这份淡然。 如果季相哲知道米小诺如此这般地享受岁月静好,该会扭上嘴苦苦地笑上一笑吧。 如果顾成望知道米小诺如此这般地享受岁月静好,火气又该烧上了天。 自焚的顾成望经历了火气,也经历了极寒极暖的温差,火气过了,那满地的残碎,还得自己去整理,去打理。那些陪衬的装饰品,碎了丢了,还可以再买回来,甚至还可以有更好的替代品继它上位,无论如何,那些都是他顾成望随时可以挽回的任性。 只是,不知光火过的那份情,如果淡了,还有没有可以挽回的奢侈。 火气没了,思念却没见淡,反倒是越来越浓了,顾成望自己将自己彻底地打了个落花流水,一地残败。 一败涂地的人,盯着手机出神。铃声怎么不响起来呢?那边的人不会打电话吗?那边的人不知道这边有个人在等她的电话吗?那边的人是真的生气了吗?那边的人火气还没有消散吗?唉,那边的人呐,来一个电话好吗?让我知道你在想我呀。 可是,铃声没有响起,一天两天三天,这都几天了,这都过去了多长时间啦?怎么就没有个丝丝半点的消息传递过来呢? 是的,光火的顾成望是想打压打压米小诺的嚣张,去去她的牛气,诚想让她主动地服输求软。 可是,几个小时,几十个小时,几百个小时都数着圈圈大摇大摆地转过去了,手机依然没有响起与那个人有关的铃声,依然没有传递过来与她有关的一丝声音。 顾成望的棱角被沉默的平静打磨得光秃秃地,映射着着急、不安和心慌。 顾成望甚至想,哪怕是她米小诺放不下架子,打过来响一声就挂断,让他知道她心里还在记挂着他,那么他顾成望都能连着黑夜奔过去,告诉她,他想她,他放不下她。 可是,顾成望盼望的所有始终没有来临。 多少个小时过去了?顾成望不敢细数,一数就是满头的大汗。一生又有多少个小时经得起这样的挥霍?顾成望想想就害怕。 顾成望更害怕,从此,米小诺真的就与他各行各路,再也没有交织。那样的未来将是一个多么令人心慌的未来,顾成望不敢想像。 顾成望还是不理解,千盼万盼地盼来了同在一个城市,理应享受浪漫的情侣世界。可是,两个人总是这样地别扭又别扭着,虚掷着时光,浪费着青春,他感觉太可惜太可惜。 已经近在咫尺了,为什么还要置这些无谓的气,闹这些无谓的矛盾呢?火气消下去的人感觉统统地不值得。 所以,顾成望到底是说服了自己放低姿态,主动地拨出了那个很久就想拨出去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顾成望的心没由来地就提了起来,“你好,你是?” “你找谁,打人家的电话还要问人家是谁,你到底想找谁?”对方不友好地嚷嚷着。 过了少顷,对方见这边还是没有回音,自顾自地在电话那端发着牢骚,“奇了怪了,自从换了这个号码,总接些莫名其妙的电话,要么不说话,要么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你再不说话,我可就挂了哈。” 听得男性声音的顾成望,之所以迟迟地不敢轻易说出“我找米小诺,”是因为他突然好怕好怕她新交了男朋友,如果这个人是她的男朋友,那他该怎么办? 频频传来的这个人的自言自语,使顾成望判断,这不是米小诺的手机,似乎也不可能是米小诺的男朋友, 所以,他急忙阻止了对方将要挂断的电话,“别,别挂,先生,我—我找米小诺。” 尽管感觉对方不是米小诺的男朋友,顾成望还是要好好地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米小诺的手机。 “你打错了,不知道米小诺是谁,”对方没有多少耐心,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盯着手机,顾成望再次认真地核实了一下电话号码,没错,是那个先前她打过来的电话,自己的记忆没有错。可是,她为什么又换电话了呢?那个米小诺简直太令人难以理解,频繁地更换电话干什么? 尽管那个男人不是顾成望所想的那样,但是顾成望已然见着心底的慌张。假如,刚刚的男人,就是米小诺的新任呢?那他顾成望该怎么办? 拾起钥匙就出了门的人,开着车急急地就奔着米小诺那个租屋去了。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顾成望很快地扬起了迫不及待的手,狠狠地敲响了那扇门。 突然响起的打门声,响彻了整个走廊,房门里的人咆哮着出了声,“神经病,哪个神经病这么响地敲门。” 伴随着不友好的声音,一个男人砰然地打开了门,一手抓着凌乱的衣衫,一手扶在了门把手上。 顾成望的心一刹那就抽搐上了,不停地打着小鼓,这个人莫非是? 第179章 惊魂的折磨 面对掩着门的男人,顾成望愣了神,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问米小诺在吗?如果米小诺在,那么这个男人又作何解释? 最好是米小诺不在,那么问问同室友的她在吗?可是,他又不认识与她同屋的那个人,更不知道她姓启名丽丽。 假如米小诺在,那个与她同屋的那个什么什么人不在,那么他顾成望该如何是好呢?顾成望心里的小鼓敲得梆梆响。 张了张口的顾成望,到底没有将话问出去。倒是开门的男人不耐烦了,“到底你要找谁,倒是说句话啊,如果找错地儿了,马上走人。” 闻声赶来的启丽丽,趿拉着拖鞋,蓬松着头发,大声地询问着,“谁啊?” 启丽丽的出现,终于让顾成望松了一口气,情况看起来不是想像的那般糟糕,似乎只是虚惊一场。 “我—我找米小诺。”顾成望总算是说出了他想要找的人。 “米小诺?你找米小诺?她已经搬走了。”启丽丽回答完,还没来得及仔细地询问询问,你是米小诺的什么人,你找米小诺做什么?……就被她的男朋友塞在了身后。 “看来是你找错地了,对不起,我要关门了。”说着,那个男人不友好地拉上门。找错地了,坏了人家的好事,不赶紧走还要干什么,那男人在心里愤愤着。 心跳尚未稳定的顾成望被无情地撂在了门外边,好久没有回过神来。米小诺又搬走了?他顾成望怎么不知道?这些日子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门内,启丽丽还在琢磨着,这个帅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见启丽丽又犯花痴,很不耐烦地拽了她一下,狠狠地将她从痴迷里拖了回来,紧拥着就进了卧室。 顾成望出得楼来,好好地安抚着那颗狂跳的心脏。这一惊一乍地,简直要人的命。 顾成望愈来愈发现,他是如此地害怕失去他的诺儿。如果,如果刚刚那个男人就是米小诺的,那他顾成望还找谁哭去,还找谁置气去。 慌乱了思维的顾成望飙着车,奔着学校就去了,他要在下一秒就见到他的诺儿。 无奈校园太大,顾成望没有个具体的方向。他不知道他的诺儿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顾成望转悠在各个学院之间,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着。当一拔一拔的学生从教室里出来了,一拔又一拔的学生从图书馆里出来了,就是不见米小诺的身影。 顾成望的自责在加深,你看你,对她关心多少,现在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连她现在在哪个教室上课,在哪个图书馆读书都不知道。你还算是个称职的老公吗?自己把自己居于老公的位置,却在做着置气的事,你有过耐心地去了解她,关心她,体贴她吗? 嗯,这个老公对自己要求挺高的,竟然要求自己每时每刻都掌握着老婆的行踪。 顾成望思绪间,就悔断了肠子。何必要对她那么地急切呢,慢慢地哄着,好好地供着,她那么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怎么能不理解他顾成望的良苦用心呢?既然她不肯搬家,那就不搬呗,等她想好了再搬也不迟啊。是啊,本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偏偏是自己太过心急,弄得适得其反,欲速则不达。 顾成望的心已然柔软得不成样,似乎再浇上汽油也不会着火了,他的要求降到了尘埃里。只要他的诺儿还在那里,还在那里为他守候,那么,这就是他顾成望的庆幸,庆幸他依然是上帝的宠儿。 顾成望在校园里已经坐了多个时辰了,眼见着日落西山,又见着华灯亮起,他依然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儿。似乎深夜不曾来临,他的等待就不会结束。 静坐的人,目光在校园内行行走走的人群中搜寻着,闲暇的目光在做着审美评判员的事情。 你看,那么多的美女,顾成望看上一眼总能挑出毛病来,不是眼睛太大了,就是眼睛太小了。不是身材太胖了,就是身材太瘦了。不是个子太高了,就是个子太矮了,总之,就是没有一个人入得了他顾成望的眼,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和他的诺儿相提并论。 既然是这样无人能比的诺儿,那么他为何还要与她置气呢?是不是自己的脑袋被驴踢了,尽干出些混账的事来,顾成望在心里自行贬损着自己。 想想人生能有幸遇见米小诺,顾成望的心尖尖上就挂满了甜蜜,柔柔地放不下,也挪不走。那个心门大敞大开着,静等着它的主人走进去拿捏一下,然后它会在感受着疼痛的时候,注入爱的甜蜜。这样的爱情,或许就是其乐无穷的青春欢畅曲。 看,是不是一个受虐狂的顾成望。 已经无限敞开心扉的顾成望,如果米小诺诚心要拿捏他的话,他也宁愿心甘情愿地承受,拿捏就拿捏吧,由她去吧,谁叫自己就是放不下她呢?如果没了她的拿捏,顾成望真不知道自己的心尖会痛到何种程度,痛到何时是个了。 败就败了吧,在心爱的人面前,还讲败与不败吗?只要在一起就是成功,即使低到尘埃里,那又如何呢?只要她能高兴就好。 顾成望终于明白了自己所要,也做出了退让该有的姿态。如果因为争一口气的功夫,丢了心上人,那他该找谁理论去,找谁理论又能归还他所想要。 所以,今夜的顾成望,夯实了前进的步伐,是要勇往直前啦。 夜色中,灯光不明处,顾成望还是一眼就发现了踽踽独行的米小诺。 那丫静静地,似是在数着道路上的灯光,又似是在数着天上的星斗,轻轻款款地,走着,挪着……似乎时间都停在那里为她候着。 顾成望似乎又见着大学校园内那个曾经的米小诺,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从前的校园时光。 那时候的他们尽管没有恋人的关系,但是却有着笑逐颜开的相交。他们谈天论地的博论,妩媚了那些个清晨和傍晚。那时候的他们不像现在这般别扭,微笑时常在米小诺的脸上挂着,挠痒了顾成望的小心脏多少次,数也数不清。 顾成望起了身,向前走去,悄无声息地挡在了米小诺的面前。 对于这个突然挡在面前的顾成望,米小诺静思的大脑受了刺激,猛然地张大了嘴巴。这样的出现,大大超出了她的思维。这个人是怎么了?不是消失了吗?怎么又出现了呢? 只是这个人没有解答米小诺的疑问,身体上前一步,就将思念的人儿紧紧地扣入了怀中。良久良久,轻轻的耳语才传递到了米小诺的耳膜,“诺儿,我做不到放下你,所以,我投降了。” 第180章 就是要拥有你 米小诺被顾成望拥着,也失去了挣扎的力量,闭目了双眼。 正值青春的季节,她何尝不想被爱人拥着、亲着、呵护着,可是曾经的情路,使她不敢回顾,也使她不敢贸然前行。 渐渐地回过神来的米小诺,挣开了顾成望的拥抱,轻轻地笑了,“说什么投降的话,我们从来不是敌人,哪来的战争,哪来的投降。” 听到这里的顾成望,心里是安慰的,原来他们一直都不是很糟糕的关系。 只是米小诺下一句的话,令顾成望又恼上了,“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的线,没有重合的点,是不需要战争解决任何问题的。” 米小诺又将他顾成望撇了个天南和地北。 顾成望伸过手去要拉住她的手,告诉她,交织的点就是这样形成的。 可是,防备的米小诺一跨步,就闪开了那只靠过来的手。 顾成望甩了甩套空的手,故作掩饰地成就了一次锻炼。 重又拾起了步子,米小诺故意拉开了距离,两个人都不再言语,各怀心事地走着。 米小诺不语,顾成望轻易不敢造次。他怕他的哪句不经心的话,再次令自己跳进坑里,半天爬不出来。 就要到宿舍了,转过身的米小诺面向顾成望,伸出手是一个送客的动作。顾成望看见了,却把头扭向了一边,当作没看见。 无视的小聪明一耍而过,回转头的顾成望,还是发出了邀请,“诺儿,我们谈谈吧。” 顾成望憋在心里的话太多,他也顾不得是不是能再次掉进坑里,当务之急,他得为心头的各个疑问寻得答案。 米小诺稍有迟疑,却是点了点头。谈话是不能回避的,语言就是用来沟通交流的。 此时的校园,洗去了日间的浮躁,沉淀下了恬静。凉爽的风徐徐地吹着,丝丝入肤,清凉到了心底。 顾成望终于拿出了一颗冷静的心去过问米小诺,他要掏出他的心他的肺他的心口里的柔软,亮给米小诺看看。 他也希望以心换心,就此见着米小诺的内心,听到来自她的亮堂话,不要令他总是在猜测中迷惘又迷惑着。 路又走出去了很远,顾成望才小心地问过去,“诺儿,你为什么要频繁地更换电话号码?” 米小诺没诚想顾成望会问出这个问题,他的问题一出,令她仔细地回顾了一下。 现在想来,自己的号码换得也的确是太过频繁,可是,那或许是她逃避纠缠的最好方法。让他们谁都联系不上她,那么她就可以安享平静无烦又无恼了。 米小诺思考片刻就回答了顾成望的疑惑,“躲债。” 顾成望不诚想会有这样的答案,心一抖就紧张上了,急急地问,“躲什么债?你欠了谁的钱?有多少?” 米小诺轻轻地笑了,“天文数字。” 顾成望更是急了,“什么天文数字,或许对你是来说个天文数字,对我来说或许不是个天文数字,到底是多少钱?” 米小诺哪有个准确数字,只是,她竟然借机激将上了,“怎么你顾成望就感觉自己优越,在你那儿不是天文数字,在我这儿就是天文数字?” 顾成望在心里狠狠地责备了自己一番,你看你这都说的是什么话,到底是被那丫挑上了毛病。看吧,又被那丫头咬文嚼字上了。唉,与一个玩文字的人说话,太伤脑筋。也怪自己说话不经大脑,没考虑对方的感受就出了口。 顾成望急于作出解释,“不是,诺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欠多少债,我帮你还。你看,你需要几万?还是几十万?” 米小诺不语,似乎是在想着该出个什么数目。 顾成望感觉是出的数目不够多,又急急地问过去,“还是需要几百万?” 米小诺转过脸,偷偷地窃笑了一下,这个人可真不经逗。 回过头的米小诺严肃了面孔,麻溜着就扔出了令顾成望慌张的炸弹,“不够,差得远呐。” 顾成望忙不迭失地追问,“那你看你需要多少?给个数。” 米小诺无奈地摇摇头,“不好意思,顾成望,你还不起。” 顾成望急得汗都出来了,“诺儿,你因为什么能欠那么多的债,是校园贷吗?” 米小诺感觉这个谈话越来越离谱了,看来,原本聪明的顾成望也有思维混乱的时候。 米小诺倒是有兴致顺着顾成望的思维混蛋下去,忸怩着姿态不好意思地说:“嗯,差不多。” 顾成望真的害怕了,“你都给他们留了什么把柄,有照片吗?” 米小诺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成望,再这样逗着人玩下去,实在不够厚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有这样一个闪身的机会,她为何不利用一下呢? 米小诺支吾着,“这个,这个嘛,这个不太好说。” 顾成望握着米小诺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什么不好说的,到底有没有?” 米小诺狠了狠心,昂起了高傲的头,“有,怎么了?” 见着连犯错都底气十足的人,顾成望没有勇气与她对视。他松开手,垂目低头,似是被霜打蔫了的茄子,悲伤的小鼓在敲打着受伤的心。 他心中完美无缺的诺儿,竟然追赶潮流,与校园贷挂上了钩,真的是超乎想像,脑洞大开啊! 可是,再怎么伤心,沉闷挣扎过后的顾成望,还是诚恳地问向米小诺,“你到底欠了他们多少债,给我个准确的数,我回去拿钱。” 米小诺笑也笑不起来了,这玩笑开大了。可是,话已至此,她该寻个什么样的理由去收场呢,此时,聪明的大脑也卡了壳。逗人家玩将自己给逗进去,这也是她米小诺始料未及。 唉,顾成望啊顾成望,哪里有个什么准确的数目,胡言乱语,你也信。 也好,信就信吧,何不将计就计下去呢。这也许真的是她米小诺脱身的好机会,“顾成望,即使这样的米小诺,你还要为她凑钱吗?你觉得值吗?” 米小诺的提醒,令顾成望有所晃神。是啊,跟着感觉走来的他,就是要为他的诺儿解决任何困难险阻,并没有考虑太深层次的意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一个米小诺,那他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坚持下去呢? 顾成望的思绪停滞了,冲动过后,归于沉默的平静。 米小诺伸出手转过了顾成望的身体,令他面向离去的方向,“回去吧,天已晚了。” 顾成望还想风度地说上几句体面的话,可是,唇动了动,到底是没有发出音节。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说出冲动的无法挽回的话,思绪好乱,他得好好地捋一捋。 他不是个伟人,他能容忍米小诺犯任何的错误,只是别触动他的底线。他也是个男人啊!他也有自己不可侵犯的领地啊! 看着落寞离去的顾成望,米小诺苦涩地摇了摇头。或许这真的是个令他永不回头的好办法,尽管是卑鄙了些,但或许是值得的。米小诺原谅着自己。 “不要再来了,”寂静的夜空最终响起了一声穿透心灵的回音,空旷了两个为情所困人的心房。 望着那个离去的背景,米小诺轻问,顾成望,情债有价吗?情债还得起吗? 第181章 你竟然敢耍我 回到家的顾成望,整宿都没有睡觉。他疯狂地查找校园贷,以及与校园贷有关的所有信息。他要知道米小诺到底对外欠了多少的债,到底做到了何种不堪的程度。 这个问题一刻找不到答案,顾成望一刻就不得安宁。他的心慌慌地,没着没落地,飘在了空中。 可是,遍寻网络和各渠道信息,顾成望就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个米小诺,还真的能玩个花样,就连这样的事情她也能做得出来?她为什么这么需要钱?是她需要钱?还是她的父母需要钱?还是她遇到了什么不测?还是还是她遇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敲诈?…… 顾成望百思不得其解,凭感觉,那丫头不至于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啊。可是,可是,她竟然亲口承认了。 顾成望的心碎了一地。他开始质疑,究竟是她米小诺的本质有问题,还是他顾成望对人的判断有问题? 无论是哪一方有问题,那将都会影响到这段感情的发展。 顾成望接受不了倾心浇灌的感情难以为继,如果真的是那样,恐怕从此以后的他再难相信感情,更难再妄论感情。 费神的顾成望还在询问自己,如果她米小诺需要钱,她为什么不说出来,她完全可以告诉他顾成望啊。可是她为什么要自己担着,还要做到如此不堪的程度来?令他这个顾成望不像个男朋友,甚至于连个摆设都算不上。 本来是可以用金钱解决的问题,偏偏是要走到无法用金钱解决的局面。 伤尽了脑筋的顾成望,从推理直至愤怒,就是找不到一个自圆其说的合理说法。他不得其解,他不得释怀。 各渠道各方法搜索的信息就是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就是没有一个令顾成望豁然开朗的答案。那个答案在米小诺那儿握着,握得顾成望神经发紧。 顾成望太想拎起米小诺问问,事情到底是个怎样的状况,你倒是说出来啊,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折磨人啊。 可是,那丫将嘴关得严严的,愣愣探不出口风来。那个硬硬的嘴巴藏着太多的秘密,烧灼着顾成望的所有思绪。 顾成望复又回到无限的网络里,去为他的疑惑寻求答案。更何况,这种事情又不能劳烦别人去查找,他生怕别人知道了,令他真的无法为继感情。 最令顾成望担心的,还是老妈成媛那儿。为了争取自己的爱情顺风顺水,顾成望已经做足了功课,他已为米小诺铺好了前进的光明大道。 可是,目前的信息,违反了早就约法的三章。所以,对于老妈,顾成望无论如何是不能透过去一丁点有关米小诺的负面信息的。 如果米小诺有那样的存在,那就意味着顾成望前期的所有努力,都将功亏一篑。顾成望希望在老妈知道之前,最好能将事情摆平。 唉,都怪那丫头,净整大事令人头痛,自己却逍遥法外。 顾成望偷偷地搜索着查找着,可就是找不到如期的答案。如期的答案是什么?顾成望没有认真地问过自己。 如果米小诺真的是那样的不堪,那他顾成望该怎么办? 烧了多少包烟,熬了多少个夜晚,顾成望没有闲心思去细数。反正再多的烟再多的夜晚,都没有为他寻出点透亮的信息来。 终于,在持续的疯狂查找过后,顾成望停止了手下的动作。既然查不到,那他为什么一定要查查查呢? 突然醒悟的顾成望似醍醐灌顶般发现,他为什么一定要寻得真切的答案?没有答案的答案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呀。 顾成望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他何时变得如此地愚钝了呢? 都是那个丫头给害的,我顾成望这不是被她坏坏地摆了一道吗? 好啊,米小诺,你竟然敢耍我。 顾成望又是一脚油门一杆子烟的尾气,气冲冲地就来到了学校。好在,这次他很快就抓到了那个丫头,拎起来就扔在了车子上,气也是不打一处来。 “米小诺,”顾成望咆哮着,“你竟然敢耍我。” 米小诺掩饰着内心的窃笑,迷茫着双眼问过去,“什么我耍你,顾成望,这样的你令我很是不解。” “哼,你就装,你还不解,那我还更不解了呢。”顾成望恨不得上去敲敲这个装傻的脑袋,装,装,装,就是特能装。“什么校园贷,根本就没有。” 米小诺没诚想,顾成望真的回去查了,多日不见,米小诺以为他从此不再来了。可是,气势汹汹归来的人,满脸的火气,令米小诺不敢面视。 因为,她怕她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如果此时笑出声来,那她是不是只有挨揍的份儿,所以,米小诺将头别向了它处,压下了唇角的笑意。 极力稳住情绪的米小诺,在扭转头的时候并没有败下阵来,她还在依然故我地激惹着顾成望,“贷与不贷,这关你的事吗?” 人家急得抓耳挠腮地,那丫头却还在说着风凉话,心中的困惑一时得不到答案,顾成望就会一直着急下去,“什么叫关你的事吗?当然是关我的事啦。” “米小诺,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成望强硬着口气。 米小诺将视线交给了窗外,不回答顾成望的问题。 着急中的人急着急着又吼上了,“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欠了?欠的是哪家的债,说个具体的名字和数字来。”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顾成望在急切地下达着命令。 看来,那个校园贷的情结,米小诺不亲口说个来龙去脉,他顾成望是不会安心的。 你看,那个结就在那儿囚着,压抑着顾成望的胸口,无论如何也透不过气来。 这可是米小诺从来没有见过的顾成望,曾经那个睿智的顾成望真的不见了,怎么变得如此地愚钝呢?他不应该是这样的顾成望啊。 顾成望啊顾成望,哪有什么校园贷,哪有什么具体的名字和数字啊,她米小诺总不能编个数据糊弄人吧。如果真的那样谎话下去,可就真的不厚道啦。 “顾成望,你的思虑过了头,你的担忧也过了头,本来与你无关的事情,你偏要硬拉着往自己的肩上扛,你说你傻不傻?都说了,与你无关,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米小诺在点化着顾成望。 可是,现在的顾成望似乎只可意会直来直去的问答,绕过弯弯的,他都会浮想联翩,狂躁不已。 顾成望已经费尽了脑细胞,只想求个确切的答案,“米小诺,我现在只要你正面回答我,你到底欠没欠债。如果欠了,那么,欠多少,需要还多少,给我个准确数。还有,需要我顾成望为你准备什么,为你做什么,你统统地说来。” 米小诺感觉现在没法与顾成望沟通,这个人的脑袋已经僵化,没了灵气。 急切的顾成望还在摇晃着那个沉稳静思中的人,“你倒是说啊,你倒是告诉我啊。” 米小诺被顾成望的情绪感染着,已经有东西哽在喉咙里了,“都告诉你了,没有外债,只有内债,行了吗?我现在不需要你为我还任何的债,我只需要你离开。你离开了,我的债就轻了,你明白吗?顾成望。” 顾成望就是搞不明白,他聪明的大脑无论如何也对接不上米小诺的脑筋急转弯。怎么无论什么样的谈话,总会归位到“离开”这两个字。难道在她米小诺的眼里,他顾成望的头上贴着“离开”二字吗?顾成望又不受控制地焦躁起来。 第182章 给我一个理由 “米小诺,”顾成望急切的吼上了,“告诉我,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要执意离开?告诉我啊,你倒是告诉我啊,再不告诉我,我就要疯了。”顾成望的咆哮声中夹杂着祈求和无奈。 米小诺能说什么,她能告诉他,越是这样的你,越是让我的债堆积如山吗? “顾成望,首先告诉你,我没有惹上麻烦,也不需要你费心费神,你放心好了。”米小诺安慰着这个着急的人。 听到这里的顾成望,那颗忐忑着的心该放下来了吧。是的,释放了压力,心不再惊慌又张慌地没着没落,最起码不堪的事情没有发生,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甚或是值得庆祝。 不再火急火燎的顾成望,在静静地聆听着米小诺的下文。 “其次是,任何的离开都不需要理由,任何的理由都不是合理的理由,所以,我便不下这个定义。请你看向离去的方向,我会祝福你一切安好。”米小诺依然在理性地阻止着顾成望前进的脚步。 怎么无论他做出怎样的努力,依然是那个执意要离开的米小诺,顾成望悲催着自己的无能。 良久的沉默过后,顾成望低沉着声音,问道,“米小诺,不管合理与不合理的理由,只要能让我死心,我愿意听听。最起码,你得有一个绝情的理由让我去忘记你。” 米小诺能拿出什么样的理由让顾成望死心塌地离开呢? 说她不爱他吗?他顾成望可不管你爱不爱他,他爱你就是了。 —— 说她对不起他吗?她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 说她心有所属吗?她不能撒谎,她并没有心有所属。 —— 那么,拿什么理由去刺痛那个人的心呢?没有,米小诺没有。 无奈的米小诺,涣散了目光,望向夜空。不见着一颗星星的天空,无法聚焦视力和注意力,唯有空洞又空洞着。 沉默了许久的顾成望终于喑哑着出了声,“诺儿,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地拧巴?无论我做何努力,就是见不着彼此的内心?为什么,我们会成为这样的我们?眼见的青春美好,就在眼前,却是远远地,总也抓不到?” 米小诺轻轻地莞尔,收回了目光复又看向了远方,灯火阑珊处,是无尽的繁华。可是,哪一处的繁华是属于她的呢?米小诺看不透,也看不清。 “是吗,我怎么就是见不着美好呢?”米小诺似是在自言自语着。 是啊,美好在哪里?过去的不曾见着美好,与这个顾成望的未来就一定是美好的吗?成长成熟的经历在告诉她,面前的顾成望不是她能选择的未来,所以她断不能犹豫徘徊,更不能随心所欲地前行。 最初的初衷是什么,走着走着,全没了踪影。自己想要的未来是什么,走着走着,就模糊得一塌糊涂。 米小诺也不知道为什么,感情走着走着就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前进没有动力,后退有人阻隔着,进不得,也退不得,无奈又尴尬着。 心一直在痛着,好想有个地方靠着,可是,就是找不到一个满意的地方靠上去。 此刻动情的顾成望,就是米小诺最想要的依靠。可是,靠过了,醒来了,没了踪影怎么办? 碎了的心,还能复元得完整吗?恐怕只会千疮百孔吧。待到碎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谁还能再来扶她一把,领着她重新启程呢?即使是有人引领着,她还能启得了新程吗? 热血的心只有一颗,为谁跳动过了,就不会再为他人跳动。 眼见着的不切实际,她还能任性地去试试吗?真的不能。目前的上上良策,唯有将心紧紧地攥在自己手里,不去轻言停靠。 顾成望见米小诺拿不出一块硬石头砸向他的心,那么他就有理由继续争取下去,“诺儿,既然你没有足够的力量推我离开,那你就束手就擒,做我的女朋友,我们开开心心地恋爱吧。” 米小诺依然不为所动,她没有砸向别人的石头,却有砸向自己的石头,那块石头就在心头上压着,轻易搬不走。“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 依旧听得拒绝的顾成望并没有放下努力,他还在耐心地寻求着前进的方向,“诺儿,你心有所属了吗?” 米小诺诚实地回答,“没有。” 顾成望似是见着了灿烂无比的光明,“那么,将你的心拿过来,我们心加心,快乐地前行,好吧。” 米小诺做不了这样的决定,也应承不了这样的邀约,只有茫然地回答,“不好。” 顾成望拉过了米小诺的手,“诺儿,看着我,现在就答应我,好吗?” 米小诺已见着心酸了,她何尝不想没有负担地恋爱一场。可是,她没有足够的勇气迈开腿,也只有拿出足够的定力稳住心。“顾成望,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放下你的执着?我们俩没有未来,我们也不可能成为恋人。及时收回你的手,去走你应该走的人生路,这儿不是你该停留的地方,我也不多挽留你。” 米小诺抽出了手,打开了车门,毫不迟疑地下了车。 顾成望燃烧着的满腔热情总会被浇得湿淋淋,压抑着胸口,就连呼吸都不能平稳。目光送着渐渐远去的米小诺,久久地喘不上一口气来,胸里闷闷地,没有拔口气的力量。 视线里的人越来越远了,顾成望终于长长地喘了口粗气。 他在过问自己,当真不能把这丫头放下吗?自问自答的人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是的,他不能,他放不下她。 可是他又无法将她抓在手心里,只能看着她渐行渐远。那个离去的背影就要见不着了,他感觉她就要永远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 第183章 为我勇敢一回 顾成望急匆匆地下了车,大踏步地追了上去。拉过一条胳膊,再将那个人转身,急急地将他的诺儿扣在了怀里。 “诺儿,不要走,我不想失去你,我不能没有你。”头抵着米小诺的肩,顾成望的声音就在发际间悲戚着。 没有预料地接受了顾成望的力量,米小诺的本能是挣扎,可是,再怎么挣扎似乎都是徒劳。 顾成望的包围紧紧地,似是一松手就再也抓不到的紧张。感伤的情绪传染给了米小诺,终于攻陷了她那死死抵守的心理防线。 米小诺放纵了心情,一任泪水不受控制地流着。靠在这个宽厚的胸膛上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现在的她什么也管不了,什么也顾不了了。 压抑得太久太久,泪水流得也太多太多。 任凭米小诺抽泣的顾成望,心头生出了无限的爱怜。原来他的诺儿压抑了这么多,那串了线的泪水,得冲刷多少的委屈呀。 顾成望静静地拥着怀中人,顺着她的秀发,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无言地应承着她的发泄。 直到米小诺哭累了,哭够了,止住了。顾成望才轻轻地问过去,“在哪里积攒了这么多的委屈?就不能说给我听听?” 米小诺不回答,却想挣脱这个坚实的怀抱。顾成望没有松手,将她的头继续压向了自己的胸口,“有肩膀就要靠着,不要总是逞强。” 鼻嗅处的味道无可比拟,米小诺又迷蒙了双眼。 好久好久,顾成望松开了米小诺的肩,捧起了那张哭花了的脸,“看,眼睛都肿了,还哭。弄花了我的衣服不要紧,弄碎了我的心可是要赔的哟。” 米小诺抹了一把脸,想扭转头,顾成望不允,“害怕丢脸了,是不是?可是怎么办,即使你变成一只花脸猫,我也心爱无比,知道不?” 米小诺破涕为笑,顾成望俯身吻上了那抹久违的笑容。两个别扭的人,似乎终于软了心田,和谐在黑夜里星星的偷窥中。 直到好久,冷静下来的顾成望还不忘去探询探询胸口里的疑问,“诺儿,你到底独自承受了什么,说来我听听呗。” 米小诺只管静静地倚在宽阔的胸膛上,并不作答。 见米小诺不语,顾成望也不强行追问,“不想说,是吧,那就不说,等你有心情了,再说也不迟。” 再温暖的依靠,也不能没日没夜地粘着,眼见着静寂的夜里只剩下星星月亮和五彩的灯光,米小诺与顾成望拉开了距离,迈开了步子,他们该各自归于各位,该睡觉的睡觉,该干嘛的干嘛。 顾成望跟上步子,揽上米小诺的肩,俯首轻语,“诺儿,不要再折腾了,好吗?别扭的你,让我好困惑,也让我好累。我不知道,重逢的我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生涩?可是,我依然在等待着你的转身,期待着大学校园里的那个米小诺向我灿烂地走来。” 米小诺的思路已经断了片,宽阔的胸膛有着坚实的依靠,放纵的身心的确轻松无比。可是,无数个可是,还在那里无时不刻地叮咛着神经,令她松一阵心情,又紧一阵神经。 如果苦尽甘来,留下的是甜。那么甘尽苦来,留下的是不是苦呢?谁都愿永远体味着甜的滋味,可是,又谁愿,甘尽苦来呢? 如果此时依靠的胸膛是一块糖,那么糖的背后又会是什么呢?会不会还有苦呢? 米小诺苦涩地勾了勾唇,低头前行着。 顾成望将米小诺的手揽向了自己的腰,侧过头温柔地看着她。 臂弯中的人儿,娇小柔弱着,揉捏着他的小心脏。既然他的诺儿能对他流露委屈,说明她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戒备,是不是,属于他们的希望已经可期可待了呢。 顾成望得将目前的战绩巩固下去,“诺儿,我们牵起手来,一起跑,一起跳,一起笑……一起做很多很多快乐的事情。如此大好的青春岁月,我们不要轻言放下,我们要好好地珍惜,是吧。这样,才不会愧对我们的青春激情,才不会虚度属于我们的浪漫时光。是不是,诺儿?”顾成望自我陶醉着又激情诱惑着。 米小诺何尝不想呢?这样的美景谁不期待呢? 可是,如果只是昙花一现,那还值得期待吗?历经的屈辱还在,她怎么能轻言忘记呢?如果再来那么一记狠刀,还要不要她活了?她米小诺总得守住自己的心,为自己留条活路吧。总不能,心碎得成渣,余生只在残碎里舔舐伤痛。 米小诺苦笑着摇摇头,“岁月尚好,时光正艳,可是我合不上你的步伐,只能看着你离开。你该转头看那边的朝阳,而不是没有光束的我。” 你看,你看,顾成望再怎么描绘美好的蓝图,归于理性的米小诺就是不肯迈进去,共浴爱河。 顾成望好生无奈,“诺儿,我不知道,你所预见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可是,我求你,为我不计后果地勇敢一回,好吗?” 米小诺敢吗?米小诺有这个胆量吗?即使顾成望给了她足够的力量和勇气。 米小诺也在问自己,一定要理性又固执地走下去吗?跟着顾成望的设想,勇敢地任性一回不可以吗?不知道,反正思绪出现了错乱,她不好应承顾成望的请求。 顾成望又将米小诺拢进了怀里,轻轻地问,“我就是那样地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米小诺抽了口无奈的气,鼻子酸酸地。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是潜意识告诉她要拒绝,所以,她只知道拒绝。 顾成望继续盛情邀约着怀中人儿,“诺儿,敞开你的心,跟着我走。到我为你准备的地儿去看看,你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你看我为我们的未来准备了什么,好吗?” 米小诺脱开了顾成望的拥抱,自顾自地摇着头,“我不敢。” 顾成望耐心地安抚着一只胆小的猫儿,“诺儿,闭上你的眼睛,大胆地跟我走,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米小诺笑了,牵强的笑带着无比的落寞,“顾成望,不要再逼我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我不会听从你的安排,也不会做你想要的事情。” 顾成望长长地叹了口气,无论怎么蛊惑,这丫头怎么就是不上道呢? 顾成望再次抬起了米小诺的脸,玲珑的面孔上是看也看不够的妩媚,他多想一寸一寸地吻下去,最好是含在口里久久地温存着,不言放下和松口。 可是,这张小巧的唇瓣总是说出恼人的话,顾成望想封上她的唇,告诉她,温柔的应承,才是她最该吐的真言。 “诺儿,看着我,这样的一个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地没有魅力吗?就是那样地不受待见吗?告诉我,怎样的一个我,才是你所需要的?” 米小诺不敢对视顾成望,她怕掉进他的温情里出不来。她闭目了双眼,却泪湿了眼角。心中的无奈,只有她自己知道,顾成望,这样多情又优秀的你哪是我所能消受得起的呢? 顾成望为米小诺拭去了泪水,“诺儿,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是吧。只是有份不确定在那儿横着,所以你迈不出那勇敢的一步,是不是?” 米小诺没有回答。 顾成望继续鼓励着,“诺儿,你只管躲在我的身后,我领你走向哪里,你就走向哪里,好不好?事情就是这样的简单,没有你想像中的难以定夺,真的。” 米小诺似是被鼓舞了,怯怯地问,“那你把我领沟里去了呢?” 顾成望笑了,“原来是这样地不放心我啊,我顾成望还能把你领沟里去?再说,即使是领沟里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在哪里都是幸福的,是不是?” 米小诺叹了口气,话说起来似乎都是轻松愉快地,只是不知道做起来,还能否如此地简单易行。 眼前的这个人,有足够的信心振振有词,只是不知道在遇到阻碍的时候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即使是个有胆量有担当的人,那么他的父母那里又该是个什么样的立场什么样的存在呢? 拿到现实里的成就,真的不是用三言两语就能规划和实现的,无形中的无数只手都在指手划脚着,由不得唇瓣子信口开河。 已是很晚了,月亮都困了。顾成望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米小诺挣开了他的怀抱,是要回去休息了。 顾成望适才不得不恋恋不舍地将她送回宿舍。他多想一直拥着她,不管白天与黑夜,再也不松手,直到天荒地老。可是晨曦无情,她翻腾着光亮,从海的那边急忙忙地赶来了。 是的,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希望业已升腾起了光辉。 各自归位的他们,今晨还能入眠吗? 顾成望不会入眠,他倍儿精神着呢。他感觉他已融化了那层坚冰,眼见着春芽萌动了,兴奋还来不及呢,哪来的时间入眠呢? 第184章 为爱迈开你的步子 见着晨光一点点地亮了世界,米小诺在床上清醒着思维。一夜无眠的她,还在论证着思绪。 她在想,滚到沟里去的两个人,即使是在一起,那是值得倡导的人生吗?她米小诺为什么要走那样的人生路?条条大路通罗马,她不必非得走出一条阴暗的路来,是吧。米小诺又一次,明辨了自己的方向。 感觉进程已经有所突破的顾成望,第二天早早地就来到了校园,他要继续昨天的战绩,他感觉他已经撼动了那块别扭的石头。 远远地瞧见米小诺的顾成望,满脸都是笑,兴冲冲着步伐就靠了过去,伸过手想要揽过她的肩,可是米小诺躲开了。 你看,那个温顺的猫儿又不见了,顾成望无奈地摊了摊手,并行在米小诺的身侧。 米小诺自顾自地走着,就是不想去延续刚刚发生在昨夜和今晨里的美好。 顾成望延续着兴奋里的激情,一脸的讨好,“诺儿,怎么一觉醒来,又变回了我不认识的你。” “诺儿,笑一个嘛,你别这样,我的小心脏承受不了你忽冷忽热地啊。”顾成望一再地逗乐着那个扬不起激情的人。 米小诺继续她的路,丝毫不被动摇。 既然软语不行,那就武力吧。他顾成望还就不信,对付这么一个小丫头,还需要多大的力气。 顾成望环手一抱,就将猫儿的脚离地。轻轻地一俯首,就吻向了那个挣扎的人儿,“不许动,再乱动,我就抱着你在校园里一直走,看你有没有面子。” 保守的米小诺,哪能在众目睽睽下如此激情呢?她停止了挣扎,将头埋向了顾成望的胸口,夹起了尾巴。 顾成望并没有让米小诺有多难堪,很快就将她送到了车上,为她系好了安全带,还不忘捎带着啄上一口。 上了车的米小诺,胆子又大了,冲着顾成望就火将上了,“顾成望,你欺人太甚,你到底要怎样,为什么要这样得寸进尺地?” 顾成望笑了,坏坏地,“如果不欺人太甚,我恐怕早就被人踢到地球的另一端了,我得寸进尺是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昨天还好好地,今天怎么又变样了?难道你就是一只善变的猫?”顾成望调侃着。 米小诺恨恨地嘟着嘴,“谁和你好好地,我才没有呢。” 顾成望笑展着眉眼,“诺儿,别闹了,好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拿出来我帮你解决,再或者我们共同面对,只是不要这样别扭着,行不?” “我不需要你解决什么,只需要你现在从我的眼前消失。”黔驴技穷的米小诺,可能唯有逐客令这一妙招了。 可是,招数天天用,就不灵了。顾成望再也不会去细品这逐客令的滋味了,“你让我走,我就走啊,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米小诺无奈,无奈这个耍赖的人,“顾成望,我不是已经多次言明立场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是扰民,是犯法。” 看吧,这个黔驴技穷的丫头,竟然搬出了法律来约束人,顾成望由着她跳脚,好笑地应承着,“好啊,那你告啊,我等着。” 米小诺见威慑不起作用,恼意就上了头,她不跟一个无赖理论,又要打开车门离开。 可是顾成望先于她将车落了锁,你米小诺想走也走不了。 被困的米小诺,转眼就咆哮上了,“顾成望,你欺负人,我讨厌你,讨厌你。” “对,今生我就欺负上你了,怎么,不行么?米小诺,今生你再怎么讨厌我,你也得跟着我。” “我恨你,恨你,”米小诺吼吼着。 任凭米小诺再怎么发威,再也激不怒面前这个无赖的人。 “嗯,恨就恨吧,有爱就有恨,只怕不爱也不恨。”顾成望已经被米小诺磨练出了耐性,就是不起火了,任你米小诺蹦跶又蹦跶。 不再与一个无赖费口舌的米小诺,将脸侧向了窗外,窗外的霓虹妖娆着辩不清的光束,搅乱着她的思绪。 顾成望的目光扎根在米小诺的侧颜上,五彩灯光映衬下的玲珑,夺目夺魂。 僵持了许久,顾成望伸出手,想要牵住米小诺的手。 可是米小诺缩向了一边,抗拒着顾成望的有心,唉,一只多刺的猫儿呀。 顾成望无计可施,只得听任这只任性的猫蜷缩着。 就这样僵持了好久,车内的空气太过压抑,顾成望解了车锁。米小诺急急地就了车,奔逃而去。 顾成望没有让那个急速离开的脚步得逞,大步一跨,就靠近了那抹娇小的身影,不由分说地伸手一拉,那份柔弱就轻轻地入了怀。双手紧紧地扣住,嗯,绵柔可意的人儿,鼻嗅处的清香再次袭来,迷蒙了顾成望的神智。 米小诺企图挣扎,可是顾成望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脑袋,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腰,牢牢地,由不得她挣扎和用力。 对于米小诺来说,这个充满特殊味道的胸膛,靠过一次,就再也没有了抵抗力。她那挣扎的力量或许只在心里有,手脚似乎都不太听指挥。 顾成望俯身欲吻向那个可爱的唇瓣,却被不甘于降服的一扭头躲开了,只吻得了一角秀发。 唉,这个任性的小东西,身上的刺还真不少,看来得拿功夫慢慢地磨去她的棱角。 顾成望被根根小刺刺着,却是幸福着又甜蜜着,心中洋溢的暖流轻轻地拂过发际,传至耳边,“诺儿,别闹了,听话,好不好?” “搬到那儿去住,你放心,我不会骚扰你的,倒是将你放在外面,令我不放心。”顾成望耐心地诱惑着羊儿进圈。 “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学校的功课,公司的事务,所以,求你,不要再折腾了,行不?过去看看,你会喜欢上那里的,真的,诺儿。”顾成望肯切地求着。 米小诺当真能丢了理智,被狼的几句巧语就惑住了吗?哪能。她哪能轻易听从狼的安排,说入圈就入圈。那岂不是入了狼窝,再出逃不出来,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米小诺躲还躲不及呢,还能主动地往狼洞里钻,“不好,我在这儿挺好的,你不要浪费不必要的心思,安心地去做你的学业和事业吧。” 顾成望也甚是拿这样的米小诺没有办法,她怎么就那么地倔呢?那么地固执呢?那根根突出的刺儿,怎么样才能将它一一地拔掉呢? 顾成望的手加大了力度,即使怀里抱着的是一堆刺儿,他也是满足的。谁叫自己就是认定了这个人,怎么也转移不了视线呢?唉,可能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就得无怨无悔地、心甘情愿地去还债。 依靠的胸膛太过诱惑,迷离了米小诺清醒的理智,如果不是家庭差别悬殊,米小诺乐意享受此刻爱人温暖的怀抱。一味地为爱挣扎,她也好累,好累。可是,她怕这又是黄梁一梦,一觉醒来痛苦流涕,所以,她在犹豫复犹豫中,甜蜜又彷徨着,难以取舍啊。 在迷蒙憧憬中回过神来的米小诺推开了顾成望,独自喟叹着,“顾成望,我不可能搬过去住,也求你,放手离开,好不好?我真的爱不起,也伤不起。” 米小诺哽咽了,如果她就此陷入一张温吞的网中央,那她的将来该是怎样的一种恐怖呢?没有底气前行的米小诺满含泪珠地乞求着面前的人,“顾成望,你不要一再地诱惑我,我快没有抵抗力了。” 这话在顾成望听来是得意的,我顾成望的目的就是要诱你投降,你没有抵抗力了,那就恰恰好呀。 米小诺继续肯求着,“你说,顾成望,我拿什么与你共赴未来?也许我只是你手里的一只小蚂蚁,你想怎么拿捏都行。可是,为了我和我的尊严,放手好不好?” 顾成望本来是想霸道地让米小诺服从自己,可是看着他的诺儿楚楚可怜地求情,他的心又见着柔软,痛上了。 顾成望也动容了,沙哑着嗓音诉说着情怀,“诺儿,前面的路,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布满荆棘,世间的人,也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千篇一律。世间的事,定不能一概而论。或许站在你的立场上,你有你的理解,可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有我的安排。或许你过去碰过壁,但是你不能拿过去的经验判断未来。你委屈过,所以你拒绝打开心扉容纳我,你知道,这样做,对我是不公平的,对你也是不公平的。你也知道,你拒绝,我是痛苦的,难道你就不痛苦?” “所以,诺儿,”顾成望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满腹的诚恳,“拿着你的心,拿着你的才情嫁给我,你就是我心中千金不换的宝贝。” “诺儿,”顾成望激情地蛊惑着这只胆怯的猫儿,“勇敢地迈出一步,就是无限美好的明天。到我的心里去看看,到我为你准备的房子去看看,看看我为你准备的世界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样的真诚。你可以有心地去掂量掂量我为你储存的是全心全意,还是一时心血来潮。” 米小诺倔犟的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了。顾成望拥着她,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在耳边呢喃叮嘱,“这个周末,我带你去看看。” 第185章 都在伤情的边缘 周末,米小诺没有赴约。当顾成望找来时,已经遍寻不到米小诺的影子。 顾成望敲门的手有些疯狂,几乎想把门砸破。什么人,这么难以驾驭。无奈,人儿不在,再大的火气,也无人能知。 对于总是着急的顾成望来说,一时见不着人儿就是这样的疯狂。如果下一秒见着了人儿,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急切呢?该不会把人给吃了吧?不会的,他的火气立马就会烟消云散,定是艳阳满天照。 看,这是不是一个米小诺奴。没办法,顾成望拿自己也甚是没有办法。 米小诺当然是不怕顾成望生气的,但愿他多有怒气,早放手。 他想干什么,她偏对着干。 看,多坏的一个米小诺。可是,再坏的米小诺,顾成望也视若珍宝,他喜欢被她搓揉拿捏着,这简直就是一个受虐狂魔。 米小诺与同学一同参加社会实践,到社会福利院做志愿去了。 福利院的儿童不同程度地存在着缺陷,米小诺每次看到他们就会生出无限的感慨来。 米小诺无法作代入思考,每次代入都会在半途痛苦地抽离思绪。对比自己所拥有的,她在灵魂深处无限地感恩着上帝的恩赐。是前生今世n次方的正确,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米小诺感恩于上天对自己的恩赐,她有来自父母的厚爱,来自学业的成就,来自身体的健康,来自灵魂的饱满……一路走来,所有的所有都是米小诺值得庆幸的拥有。 在人生动态平衡的世界里,应该拥有什么、应该拥有多少,似乎是天已注定。米小诺知道,属于自己的,跑也跑不掉,不属于自己的,抢也抢不来。 米小诺会珍惜自己的拥有,也会力所能及地付出和回报。 尽管感情的世界,还不令自己满意,但是,米小诺相信,属于自己的缘分正在路上化着,可期可待。 对于,季相哲。对于,顾成望。他们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米小诺无法与之论高低,更无法与他们狂舞。她所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分寸。 怀抱知足的心态,米小诺会静看世事沉浮,绝不会跳着脚尖去获取带着贪念的东西。她已经在磨练中成就了一颗恬淡的心,喜看云起云涌,乐观世事变迁。 她就想这样静静地走着,可是,这个世界不是一个人独舞的世界,缤纷交错总是在所难免。 时常光顾的顾成望,还在打扰着米小诺的平静,撵不走,推不开,粘粘地,令她很是无可奈何。 与老妈的通话,邓玉还是会提起苏朗宁。邓玉说,朗宁相了多少多少个姑娘,漂亮的,有才的,端庄的、大方的……可是朗宁就是相不中。邓玉说,朗宁还会时常过来探望,沉闷着情绪说不上几句话就走了。邓玉说,小诺,你是不是该好好地考虑考虑…… 米小诺听不下去,就急急地切断老妈的电话。放下电话的她,除了苦涩就是无奈。她无法说服自己再次去面对苏朗宁,但是却有份歉疚在那儿横着。尽管花开的是自己,扰乱了别人的嗅神经,也怪内疚的。 如果与苏朗宁的那段缘,可以用缘分去定论,那么与季相哲的那段情,又该用什么去定论呢?只能说是失衡吧。 因为从金钱的角度看过去,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无论怎么论证,米小诺都在劣势。如果她配合季相哲的爱情进程,在外人看来,她所不为金钱的清高,都是假清高。所以找不到平衡点的感情,能修成正果简直就是奇葩。 米小诺清醒地知道,门当户对就是最为经典的传古良言。 对于本不追求金钱的她来说,何必要去淌那金钱的洪水呢?既然是她够不着的世界,她也不想踮着脚尖,抻断了脖子去尝试。 她已经拥有自己满意的学业和成就,生活是恬静而美好的,她没有必要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去打破属于自己内心的平衡,她更没有必要一味地去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的心里有浅浅淡淡的清香,她的神里有轻轻许许的自在,她经不得争争吵吵的嘈杂,她喜好平平淡淡的平凡。 好久也不曾见着季相哲的一丁点的消失,米小诺心中是安慰的。或许那个人已经重新开启了恋情,米小诺愿为他送上真诚的祝福。 校园内,季相哲的身影时常出现,只是米小诺不知道。课堂上,季相哲时常旁听,只是米小诺没有发现。他就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欣赏着他的细诺。 爱一个人到这种程度,不是深入骨髓,还能用什么来形容。 只可惜了那个多情的季相哲,被无情的米小诺抛在了云端,独自承受着寒冷。 伤情的季相哲,来一阵风,走亦是一阵风,来去匆匆地,只为看上那么一眼。似乎看上那么一眼,那颗思念的心就会加满油,回去就会撑起他的希望好久好久。 相微那儿的工作,季相哲依旧在锲而不舍地做着,什么时候能迎来艳阳天,季相哲不知道。他只管做,不问明天,因为他问不起。 眼见着一天一月一年悄悄地带走着时间,那颗为爱期待的心越来越发慌得厉害。唉,多么好的时光,就这样地白白流走了。 他不能拥着心爱看日出日落,他只能听着心跳起起伏伏又沉沉。他不敢想像,明天的米小诺被别人娶走他该怎么心痛和无奈?担忧归担忧,他却无能为力现状,也只能听天由命。 心慌慌的季相哲,连今天都论不起,遑敢论明天? 方彤雨依然是那个一如季相哲执着的方彤雨,讨好着相微,靠近着季相哲。可是时间似乎不愿为她的执着带来些许如意的进展,只为她带来了不断升级的火气。 明明那个人就视线内,伸手处,方彤雨就是抓也抓不到。 方彤雨积压在心头的火气越来越盛,太急于找寻到突破口,狠狠地发泄出去。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在运筹帷幄着。 唉,月下老人呐,工作太不认真了,你看你乱点了多少的鸳鸯谱。 第186章 试算的平衡 尽管米小诺一再地挑衅着顾成望的火气,可是那个顾成望却不再中计了,他无尽的隐耐,杀伤着米小诺的反抗力。 米小诺不知道,相对于顾成望,他们俩人又从哪里能找到前进的平衡点?米小诺找不到,顾成望能找得到吗? 在米小诺看来,那个任性的人,只顾向前冲,远没有她的瞻前与顾后。 在顾成望想来,他的心就是他的平衡点,没有外力的干扰,一直稳稳当当地向前冲。 唉,说来尽是无奈啊,米小诺啊米小诺,非得那么理性吗?自寻烦恼吗? 委屈的米小诺也不想自寻烦恼啊,可是,可是,可是……几多的可是在那儿候着,米小诺哪能轻言前进。 读研期间,社会实践较多,为丰富论文写作,需要进行大量的数据引证和实践。米小诺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和写作中,当然啦,收获颇丰。 学校组织的必要和不必要的外出研讨,米小诺都积极地参加。她是在奔前程,也是在有意地躲避着顾成望的天天追寻。她的挣扎依旧在坚持,她的理智依旧在清醒中。 米小诺就不明白了,你顾成望不是很忙吗?为什么就有闲功夫隔天不隔日地往学校跑呢? 米小诺,顾成望都告诉你多少遍了,他的事务是很多,但是,对于他来说,最最重要的事务还是你米小诺呀。他天天给你上课,你竟然敢说不知道,看来,你真的不是一个好学生,白白浪费了顾成望的苦口婆心。唉,偷偷地为顾成望哀上几哀。 米小诺的文章频频地在知名报刊、杂志发表,在社会上的知名度也越来越大。好多的知名单位,对她投来了橄榄枝,希望吸引她毕业后就职。有的单位竟然有意要开发她的文章,米小诺的内心不断地充盈着饱满。 米小诺实地考察的理由渐渐地多了起来,什么与企业洽谈、什么与专家交流、什么什么拓展写作视野……很多很多的理由命令着她不断地外出加外出。 当然喽,驱赶纠缠的最好方法,就是繁忙,就是没有时间,就是能不见则不见。 米小诺见着才华的升腾,却不见着信心的升起,她仍将自己关在尘埃里,我行我素。 顾成望也不管米小诺热不热情,逮着时间就在她身边粘着。他也不逼她搬家了,他想通了,她爱在哪儿就在哪儿吧。来来去去的路程,只不过是他多跑些腿,多耽搁些时间而已,只要能时常陪伴在她的身边,怎么折腾他都很知足。 顾成望经不得米小诺没有手机没有固定的联系方式,强塞硬塞地将装备齐全的手机交给她。告诉她,这是人与人联系的纽带,是必不可少的工具。但是他没有告诉她,这是他心中的寄托,一时联系不上她,他的心就慌慌地,六神无主。 也许隔着时空,没了当面接触的暧昧气氛,米小诺放下了绷紧的神经,两人又回到了从前的神聊神侃,他们聊得顺畅又开心,见不着别扭在中间梗着。 他们谈人生谈爱情谈家庭,顾成望占主动,他要用思想诱她投降。他们谈宿命谈宇宙谈轮回,米小诺占主动,她要用宿命,定论他们的未来。 春去秋来,顾成望毕业了,正式入职湖城国际,人生又见着新的行程。顾成望也希望他的爱情能尽快进入新的行程,来个事业爱情双丰收。 米小诺的暑期生活也要开始了,她收拾行当,准备回家。 季相哲的业务也在广为拓展,挣钱也许只是个理由,繁忙才是他最想要的状态。 候机厅内,米小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目光渐渐地就涣散了。涣散出了无数跳跃着的画面,海阔天空地任意遨游,漫无目的的无尽遐思。她就是一个大脑活跃的人,有时候脑洞大开得令自己惊讶。 沉浸在臆想世界里的米小诺,笑容微澜,凤眼轻弯,松散的麻花辫随意地搭在肩侧,平添了几许妩媚,成就了别人眼里一道夺目的风景。 考察业务的季相哲,此时恰好就在米小诺的不远处静坐着,痴迷地欣赏着他的细诺。 他的细诺只有神思的世界,并没有视界里的人,更没有近在眼前的那个季相哲。 其实,只需他的细诺有意地将目光向四周放放,定能见着那个痴痴发呆的人。 可是,他的细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见外界的人来人往,独自神思神往着。 季相哲多么想靠上去,告诉她他愿陪她同行,让她的旅途不再狐单。但是,对自己都失去信心的季相哲,见不着明朗的明天,自然就没有迈开双腿的希望和力量。 所以,季相哲迟疑了。迟疑中的季相哲还是无比庆幸的,庆幸他的细诺身边尚没有男人陪伴。 是不是这样状态的米小诺,就意味着他季相哲的希望依旧在?他在无限祈祷着。 你看,他的细诺,就是这样一个清新自然的存在,端庄着,大方着,沉稳着……令他一秒也挪不开视线。 你看他的细诺,致力于学业,取得骄人的成绩。 你看他的细诺,专心于写作,将作品写得有思想有深度有广度,名气越来越大。 季相哲读她的文章,同时也在读他的细诺。她的灵魂牵引着他,令他痴迷到无以复加。这样的季相哲,想要让他走出那份爱恋,那是谈何容易的事情。 季相哲太想靠上去与她交谈交谈,他已渴望与她的交谈很久很久。他甚至想与她争论一番,也许他们之间的争吵也会是非常地惬意吧。 季相哲更想上去拥抱她,深深地拥抱她,告诉她,他思她思得好苦,好累。可是,他又怕惊扰了她的好梦,更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令场面失控。 他是如此地渴望,却又是如此地无奈。心爱的就在眼前,却不能伸出拥抱的手,不能诉出心中的情。这等折磨,该是何其地无可奈何啊。 这等折磨无人能懂,无人能解。季相哲唯有将爱积压在胸间膨胀发酵,不惜裂痛神经和思维。或许只有这样,他那近乎自虐的狂热,才会见着快感,死又何妨的快感。 你看现在的季相哲,已经闭目了双眸,面上那条条突起的青筋告示着他正在压抑着的情感和激动。 登记的喇叭已经响了再响,季相哲适才挪动着脚步,在回眸中将视线拉长,直到看不见。 此次的行程不会单调,因为他的思绪里会一直缠绕着那抹身影。 他会伸出手抚摸抚摸秀发,低下头嗅嗅发香,张开双臂拥抱拥抱,贴过脸逗笑逗笑……总之,那张表情丰富的脸颊上,上演着的是一幕又一幕自排自演的精彩。直到眼角泛上湿润,手里的空空如也依旧,直到……又见着一个新的城市的人来人往。 第187章 由不得拒绝的霸道 开始登机了,米小诺拖着行礼箱,漫不经心地走上了飞机。 走进机舱,米小诺直视前方,寻找着自己的座位号。 头等舱内,一个人正在坏坏地笑着,他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她没有反应。他加大了力度,她身体一倾斜,差点就要摔倒。待她奇怪地转头看过去,米小诺大惊。 顾成望,他怎么会在这儿?你看那厮那副得意的神情,正在招着手,示意她旁边就坐。 米小诺恢复了体位,纠正道,“对不起,你搞错了,我的座位在经济舱。”说着,挪动着步子急于向后边走去。 公共通道,后面还有好多人在等待通行呐。 顾成望起身拉过米小诺就让她坐了下来,“你的座位就在这里,我已为你调了舱。” 米小诺无奈地摇摇头,唉,这个恣意妄为的顾成望。由着心情,该噼里啪啦地驳他一通,无奈是在公众场合,她不好发作,只得被动地接受下来。 落座的米小诺,很是好奇地问过去,“顾—成—望,你要去哪里?” 顾成望也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有模有样地问:“你要去哪里?” 米小诺认真地答:“我回家,你呢?”简单的思维使她以为他是去外地出差,可能是到飞机中转的那个城市。 顾成望坏坏地笑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米小诺已经忍耐不住情绪了,“顾成望,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多日不见的顾成望,米小诺没诚想他竟然掌握了她的行踪。 顾成望抬手扬了扬手机,网络信息高度发达的今天,想知道什么随时查到。 米小诺的笑容褪去,心中顿时明了,她又被他算计了。 米小诺不明白这个诡计多端的顾成望,到底要干什么,“去那里,做什么?” 顾成望玩味地看着表情急速变化的米小诺,“去看看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不行么?” 米小诺急上了,压低声音吼着,“顾成望,你玩笑真的开大了,这样做你会后悔的。” 顾成望却是怡然自得,悠悠地说:“后悔的事得做了才能后悔,所以我决定尝尝后悔的滋味。” 米小诺实在是拿他没办法,由着性子是该将他踢下飞机去。可是,在这个公众场合,由不得她米小诺随心所欲,飞机总得按时起飞嘛。 本来平静的一个行程,愣是被这个顾成望打乱了。 米小诺在大脑里急速地搜索着解决当前问题的最好办法。回家怎么跟妈妈交待?怎么跟亲戚邻居介绍?说他是她的同学?朋友?还是什么什么? 似乎说什么都不算太恰当,似乎说什么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她米小诺领了一个男人回家。 唉,真的是一个百口莫辩的事情。 唉,这个恣意妄为的顾成望,简直要令人脑袋爆炸。 顾成望再怎么追求米小诺,米小诺在内心深处从来没有真正地接纳过他。她感觉他们俩根本没有戏,所以连跟妈妈汇报都省了。冷不丁地就领个人回去,妈妈该如何惊讶?亲戚邻居见了,又该如何地问东问西?她米小诺又该如何一一地解释下去啊?米小诺想想头就大,想想就生恨。 米小诺定定地看着顾成望,怎么将这个人变回去呢? 唉,真的没有个超能力,能将这个人装在布兜里不让外人看见。 其实呢,如果不是他们的家境差别那么的悬殊,她米小诺也不必藏着掖着地,不肯将他顾成望亮相。 说实在地,她也抵抗不了多情多才的顾成望的狂热追求。可是,曾经的相微给她好好地上了一课,那课还在耳边回荡着,一字一个钉字,字字都钉在了米小诺的心上。米小诺怎能一个忘字了得呢? 那条无法逾越的家庭鸿沟,深深地横在那里,杀伤着的都是米小诺的底气。 唉,顾成望啊顾成望,你偏要逼着我米小诺往悬崖里跳吗?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你养啊!摔伤了心摔伤了肺,你赔啊! 唉,怎么这么可怜的米小诺呀,总是被人逼着追着,不能伸张自己的主见呢? 唉,怎么这么伤心的顾成望啊,总是被人猜着测着,不往正常人里想呢?怎么谈场恋爱就要摔心摔肺地,走不上正儿八经的道儿呢? 暗流涌动的两个人,对视着无语。 被米小诺看得发毛的顾成望率先打破了平静,他读得懂那个走气的米小诺,那定定的眼神背后所翻滚着的心情,她肯定没在想好事。 顾成望打趣地腆上脸,“好看么,这么定神?放心,丢不了,我的手随时都在你手里。”说着,就拉过了米小诺的手。 米小诺想挣脱,可是,顾成望握得牢牢的,无法脱手。碍于是公众场合,米小诺不好大动作,只有用眼神去杀伤着顾成望。 顾成望抬眉,无赖得很,开心地看着生气的米小诺,坏坏地挑衅着人家,“怎么?嫌力度不够,要不要再加点力?” 米小诺心中直呼,无赖无赖无赖!她不再抽手,即使抽手也是徒劳。 顾成望见软下来的米小诺不再用力,得胜地凑近低语,“不要那么别扭,开开心心地,就是我们回应青春季节最好的态度,是吧。佳人在侧,推辞不及享受,懂吗?” 是啊,谁不想紧握良辰美景,安享快乐和幸福。可是,心中的那份不确定在界限着米小诺,使得原本此刻应该拥有的心境和快乐,不得不被打上了折扣。 顾成望的诱惑还在继续,他抚摸着那双细腻的小手,只差吻上去了。米小诺努力控制的心跳渐渐地慌了节奏,似乎似乎就要没了搏动的力量,逆流倒流的血液上了脸色,红红地,掩也掩不住。 湿软的小手在握,柔情蜜语在唇,顾成望忘情地低喃着,“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下一句是什么,我就不说了。” 米小诺当然知道,“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米小诺的心跳真的没了节奏,大脑也没了反抗的动力,统统地罢工。她害怕感情的沦陷,可是此刻她不得不沦陷。顾成望的近距离诱惑,使她一再坚持的防线无力地坍塌了。爱的暖流已温暖全身,太多的顾虑都在抛向脑后。 此刻,谁不愿安享这份美好呢?她米小诺也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怀梦青春期的少女啊! 大不了再受一次挫折,她给了此刻的自己一个放纵的理由。 是啊,又不是圣人,谁还不犯一点错误啊? 再说了,这是犯错误的事情吗? 不知道,不知道,统统地不知道…… 米小诺闭目假寐,少女的心充盈着甜蜜,不愿醒来。 顾成望见着米小诺的妥协,偷偷地笑了。伸出手将她挺直的头拔向自己的肩,然后将自己的头叠加了上去。 此刻,最好是忘情地吻吻她,可惜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顾成望还是风度地按捺住了冲动。 第188章 落网的鸟儿 溪城,当飞机到达的时候,余晖已经染红天边,城市在霞光中车水马龙着。 米小诺看着熟悉的城市,深深地吸了口气,嗯,回家的感觉真好! 距离米小诺的老家还有段距离,需要乘短途车。米小诺要去站点候车,顾成望拉着她的手,不容商量地将她塞进了路边一辆招摇的车里。 进得车来的米小诺,就被车辆的宽大和豪华震住了,怎么还有如此高大上的出租车? 前排的司机并不言语,只管盯着前方。米小诺想与他打声招呼,摸索着座椅靠过去,竟然不知道碰了哪个开关,一条帘子慢慢地落了下来,吓得米小诺慌乱地寻找按扭,想重新将帘子归位。 此时的顾成望已经从另一边车门上了车,他按住了米小诺到处寻找开关的手,暧昧地凑近低语,“别动,如此,正好。” 米小诺听不明白,什么叫如此正好,还在继续努力地想要将帘子升上去。她要告诉出租师傅,哪个路口左转,哪个路口右转。可是,车辆已经启动了,上路了。 帘子那端的人没经指点,就兀自地上路了?他知道要去哪里吗?他知道交叉路口弯路口如何走吗?必经的那条小路口可是不好辩认的,他知道吗?米小诺纳闷着。 顾成望俯过身伸出手就掏过了米小诺的腰,再将她捞过来靠紧在怀里。米小诺挣扎着要问话,可是吻已经上来了,封住了她的所有问题。 被突如其来攻击的米小诺,迷蒙过后似乎是终于搞明白了点什么。 看来,面前的这个家伙早已预谋了全部行程,只待她米小诺扑通一声跳进去,再被这个家伙领着想往哪儿就往哪儿,没了抉择的能力。 唉,可怜的米小诺,本来还策划着如何在半途成功地甩掉这个尾巴,再或者自己如何来个半路潜逃。如今看来,统统地多余,统统地幼稚。她这只小麻雀已经被人网住了,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那双天罗地网的巨手。 米小诺嗔怒着目光,是要止住顾成望的恣意妄为。 独立的空间为顾成望提供了难得的机会,他得纵情自己的思念。多日来的压抑有多大,现在的报复就有多大。狂热的吻在得寸进尺着,即使遇上米小诺嗔怒的目光也不退却。 顾成望哪能被那束所谓的强光吓倒呢,倒是那份怒目愈发为他的兴奋增添了力量。小东西,再怒,连你的眼睛也要吻上。 是的,眼睛也被罩住了。米小诺闭目了双眼,不再做所谓的挣扎。 那个人的气息带着迷魂的药,将所有的挣扎统统地化为徒劳。那个人的触碰似是带着电流,诱惑着感染着融化着她的所有清醒理智理性,坍塌了,全部坍塌了。 当心都不听使唤了,还能指望着什么能用上点力气呢? 眼耳鼻口舌,心肝脾胃肾,喜怒哀乐愁……统统地都罢工了。 只有血液在一涌一涌地,兴奋在每一寸肌肤上,滚烫着温度。 当失去了招架的力量,有的只有乖乖就范的份儿。 不需言语,遍布的红润在告示着这个人心头的兴奋有多浓。是的,米小诺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似乎越挣扎,那个人的力度就越大,简直要把人给搓扁了揉碎了吞进肚子里了。 你看,他将她紧紧地挤在了一侧,只差揉碎了骨头装进贴心的肉里了。 米小诺投降了,投降在顾成望的强大攻势之中,无法再言愤怒,无法再言讨厌,无法再言离开……只言无言。 软软地蜷缩在那个人的怀里,听任他贴近着脑袋,抚顺着发丝,搓揉着面颊,打开了心扉的米小诺再也无力自拔。 顾成望得意地坏笑,你这个小东西,看来不来点强硬的是不行的。本来是想循序渐进,文谈,一年下来没个进展。看来就得武进,才能让你服服贴贴地投降。 米小诺下飞机后,紧急通知老妈老爸,要带个朋友回家,让他们准备食宿。 邓玉得知闺女要领个人回家,本来准备充足的饭菜,又加了好几道,就怕招待客人不周。 米顺叼着烟,在村头眺望着。自己的小棉袄好久未回家了,当爹的也想啊。 踏上异乡的土地,呼吸着不同的地域气息,顾成望的心情愉悦着又明快着。 有佳人作伴的行程,无论干什么什么都是倍儿地爽。你看,天是那么地蓝,树是那么地绿,水是那么地清,就连泥土都是那么地可人,欢快的他好想上去打个滚儿呢。 你看那个划开距离的小东西,领个男朋友回家还揣着羞涩怕见人。顾成望又见坏笑,到底还是要我顾成望来点武断,才能降住这个不听话的小丫头。 这个勇气可嘉的顾成望,有谋有略地将女朋友直接追到了老丈人的家门口,是不是特霸道特有气势?你说,谁家的姑娘招架得了这样的阵仗? 米顺和邓玉在街头迎接了远道而来的客人,一人一边护卫着心爱的女儿和朋友。 进得屋子的顾成望,被满桌子的盛情感动了。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似是满汉全席在桌,邀约着直流哈拉子的味蕾。 米小诺在心里嘀咕着,领了这么个破人回来,老妈竟然如此地国宾级待遇。依米小诺所见,给他点汤汤水水喝喝就行了,最好让他吃不好吃不惯,早些点滚蛋。 可是,米小诺无法与老妈理论。因为老妈还在锅前灶前忙碌着,唯恐不将整个厨房搬上桌。 顾成望洗把手,就搭上了帮手,端盘递碗地,承接着邓玉的忙碌。 似乎他很能讨得老妈老爸的欢心,嘴巴巴甜甜地一口一个“阿姨”,一口一个“叔叔”。唉哟,直叫得让人喜欢呐! 米小诺尽管心里愤愤着,却又是欣慰着。 看吧,他哄得老妈差点将心拿出来烹烹,哄得老爸将珍藏多年的心爱都抖了出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米顺是高兴的,因为有朋自远方来,更因为这个朋友是他的宝贝闺女领回来的,他更高兴。拿出多年珍藏着的不舍得喝的陈年老窖,他要热情地款待这位客人。 顾成望客气地推辞掉了。他是有任务而来的,不能因酒坏事。他要时刻保持着清醒的思维去理论,免得一不心被那丫头搅了事。 米顺见没能邀人喝上一杯,又将那瓶陈年老窖藏了起来。倒上了一杯平常喝的酒,自斟自酌着。 席间,邓玉不断地给顾成望夹菜夹肉夹美味,唯恐这个城里来的帅气的小伙子吃不好。 米小诺示意老妈不要再夹了,邓玉就是控制不住地要将最好的送给人家。 倒是顾成望,邓玉夹什么,他吃什么,吃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偷偷地向米小诺坏坏地眨眨眼,示威他的胜利。 米小诺拿他们全都没办法,只得自己管好自己的肚子,不再对这些不可理喻的人不可理喻的事做何指挥。你们爱干嘛干嘛,反正我也说不了算,反正我米小诺就是个与此事无关的人。 饭吃得差不多了,该问的话也憋闷得好久了。自闺女来家,邓玉只顾招待客人,没抽出时间私下问,就只能在桌面上问了。 第189章 没有商量的拜见 邓玉迟疑着口气问自家闺女,“小诺,你的这位朋友是?…。能不能给我和你爸介绍一下?” 现在看来,她米小诺多少还能排上点用场,她老妈还知道有个闺女的存在,头脑还没有完全被那个人垄断。 看起来有点吃醋的米小诺,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误,忙介绍到:“妈妈爸爸,这是我的大学学长,我读研的城市是他的家乡。他好奇我们这儿的风土人情,所以来我们这儿玩几天。” 顾成望已经放下了碗筷,专注于这场谈话。看吧,这个丫头,还是不老实,还是没有被训服周正,仍然在向外突出着小刺,欠收拾。这样轻描淡写的介绍,愣是没将他顾成望正儿八经地当回事。 所以嘛,他顾成望就得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随时驳击这个不老实的小东西。好了,既然你米小诺不言明立场,那我顾成望就得自行贴上立场的标签,亮给你们看看。 顾成望正了正身子,笑容可掬地面向未来的丈人和丈母娘,有模有样地开口了,“叔叔、阿姨,诺儿不好意思说,我就直说吧。我是你们未过门的女婿,我是来向二老行见面礼的。” 看吧,多么直接的顾成望。话说间,就欠起了身,是要向二位长辈行礼,却被邓玉急急地拦住了。 “等等,等等,小伙子,这都是哪跟哪的意思,小诺怎么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她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你呀。”邓玉在惊讶中慌张地制止了顾成望的擅自行动。事情都还没搞明白呢,来的哪门子行礼。 也难怪邓玉纳闷,小诺的事情从来不瞒着她,她们母女可是无话不谈的呐。这冷不丁地冒出个女婿来,他这是在说胡话吗? 顾成望稍有尴尬地转了头,愤愤地就将目光瞪向了米小诺。原来,这个丫头是真的拿他顾成望当空气,竟然从来不曾跟她的老妈提起过他。看来,这个丫头不是一般地欠收拾,不把她的骨头拆卸光了,揉成泥了,她就是不知道他顾成望的厉害。 米小诺连忙给老妈解释,“妈妈,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看吧,嘴巴还老硬着呐。看来,回家了,有老妈老爸壮胆,胆量又见长了不少。 邓玉更加不解,复又看向顾成望。 顾成望不再理会那个丫头的胡言乱语,如果跟着她的思维走,只有被气伤的份儿,更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他顾成望就得自己为自己辟出一条路子来,他一肚子的苦水得向未来的丈母娘倒倒,“阿姨,诺儿因为我们家境富裕,不与我谈朋友,你说,阿姨,这理儿通吗?我们俩大学同学,彼此了解,相互欣赏。可是诺儿,硬是咬着家境悬殊不松口,您说,她做得对吗?您评评理,阿姨。” 邓玉终于是听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意思,她知道了闺女的想法。 邓玉看着洗耳恭听的顾成望,马上就给评上了理,“小顾,我家小诺是个懂得分寸的孩子,做事情和做决定总会慎重考虑。她事前没有跟我说起你们俩个人的事情,看来是有理由的。小顾,自古以来讲究门当户对,我们家简朴的农民生活与你们家富裕的城里生活相比,存在着差距。所以我支持小诺的观点。” 顾成望没料到,请未来的丈母娘评理,会评到这种程度。路就在脚下,那个丫头偏不配合他的步子,愣是要别扭出个花样来,竟然还敢在未来的丈母娘面前使花招。 这个未来的丈母娘也太不给力了,这么好看的女婿,这么诚意的女婿,这么这么这么……优点一大堆的女婿,她竟然说不要就不要,悲催呀,顾成望。 还有还有,他顾成望还没来得及展示他挣钱发家的能耐,体贴暖人的本事,就被人扑在了街角,泪汪汪地哀怨着。 不行,他顾成望不能就这样被人无辜地抹杀了,他得奋力地为自己开疆拓土。如若听任米小诺那个傻丫头乱指挥,下一步,未来的丈母娘是不是该撵人了? 顾成望直了直身子,嗯,气势上首先得过硬,才能打赢一场胜仗。再说了,希望的路就得靠他自已去拼搏争取,依靠米小诺那丫为自己争取点什么,想都别想。 顾成望得继续蛊惑未来的丈母娘,纠正她的思想,“阿姨,诺儿因为之前受过挫折,不敢面对新的机会,我能理解。但是,你得正视这样一个事实,人与人是不同的,是吧,阿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样的思维是不能用来指导我和诺儿的感情的。再说,国与国不同,家与家也是不同的,我的父母都是紧跟时代步伐的人,不会拘泥于形式,更不会固化思维,一意孤行。他们用自己的双手白手起家,取得了物质上的成功,但是,他们更看重精神层面的沟通、理解和尊重。” 顾成望的话间带着激动,慷慨激昂着,“阿姨,诺儿写的每篇文章,我都介绍给我父母看。他们很欣赏诺儿的智慧和才情。所以,我想说,阿姨,物质上的差距不算什么,如果您愿意,我可以让您和叔叔随时成为湖城的城里人,这是用金钱可以解决的。但是,一个人的精神财富,用金钱是买不到的。诺儿的写作胸怀,我穷其一生也修养不到。所以,阿姨,不要用金钱来衡量我们两个家庭现在的差距,我有的是物质,诺儿有的是才情,所以我们俩是般配的佳人。” 你看,邓玉真的被蛊惑了。是啊,这小子说的也在理啊。她不知道如何反驳这小子了,也不知道如何应承这小子了。为难中的邓玉愣是不知如何接话了。 喝着小酒的米顺开口了,“对,我家小诺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才女,这是我们米家的骄傲,也是全国的骄傲全世界的骄傲,所以,你小子是有眼光的。好好地待我家小诺,对她不好,我可饶不了你。”说完,出声地呷了一口小酒,声音中都带着得意。 米小诺看着有酒就是宴的老爸,心里嗔怪着。唉,老爸,一点儿立场都没有,说吧闺女给卖了就卖了,人家说什么你都应承啊! 顾成望得胜地笑了,殷勤地为米顺斟上一杯酒。嗯,还是未来的老丈人好!是自己人。 顾成望那压倒一切的理论,听着似乎也在理儿,只是思维依然理智的米小诺还是反驳了回去,“精神能当饭吃吗?什么精神的、物质的,现在,当务之极的事,是吃饭,吃饭。吃饭不谈正事。” 顾成望的兴奋被米小诺强行压制了下去,提起筷子,心有不甘地说:“如果我能将精神变成物质呢?” 米小诺不想再理论,“那你也得变成了再说。” 好吧,不说就不说吧。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的顾成望,目光逡巡着,偷偷地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嗯,未来丈母娘是个慈眉善目的家庭主妇,未来老丈人是个厚道的山里汉,似乎他们都是那样那样地淳朴与可亲。 米小诺用目光杀伤着顾成望,示意他赶紧吃饭,不要再做些不理智的事情。 顾成望象征性地扒拉两下,继续着他的视觉盛宴和活力思维。他得观察好了,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那个丫头暂且就让她蹦跶着,总有一天,他得把她那个的不听话的嘴给啃肿,看她还老实不老实。 米小诺,你听到了吗?危险在等着你呐!你赶紧地转变风向吧,或许你还有得救。 是嘛?米小诺没有感知未来的超能量,却有足够的勇气去激惹眼前的人。 丰盛的晚宴总有结束的时候,味觉视觉听觉的大餐已经喂饱了顾成望。 他该美美地睡上一觉,为明天的战斗养精蓄锐。 需要探讨和讨论的问题似乎也不必非得今晚说个透彻明白,明天的明天,后天的后天,顾成望得一个一个地为他们洗洗脑,改观改观思维。 好啊,那就今夜好梦。 第190章 蜜一般的清晨 乡间,夏日的清晨是浪漫的,品种繁多的鸟儿雀儿交相奏乐着,不知名的虫儿蛐儿浅唱低吟着,交响的音乐呢喃着空旷的晨晖。空气是清新湿润的,带着草儿花儿泥儿的香气,含着清心爽肺的氧离子负氧离子悦心离子。 顾成望早早就被虫鸣鸟叫唤醒了,他走出屋外,要去会会那些个小情人。叽叽喳喳地吵着叫着不让人睡觉,到底是要干什么?是太想我个帅锅了吗?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顾成望深深地吸了一口。嗯,湿润着,清爽着,甚或是还带着丝丝的甜意,淡淡的清香……总之,就是无法言喻的沁人心脾。 院内静悄悄地,没有人。顾成望望了望那扇窗户,窗帘低垂,他的那只小懒猫还在睡觉吗?顾成望轻轻地弯了弯唇角。 走出院落,开敞的院落外边,是一棵大树,大树的枝桠深处,藏着一个大鸟窝。晨起的鸟儿就在那儿轻言细语着情话,顾成望走过去,它们就扑棱着翅膀含羞地躲开了,在另一处枝头勾引着这个大帅锅。 米顺也起床了,扛起锄头,他要上山了,新一天的劳作开始了。 顾成望紧随其后,向田间小路走去。 此时的田间,太阳刚要露出山尖,云雾尚未散去,炊烟正在升起。云雾与炊烟胶着着,盘横缭绕在村庄的上空,村庄在虚幻的漂渺中若隐若现。不断升腾着的仙气,置山野村庄如仙景,令人沉醉。 顾成望对这耳目一新的世界充满好奇,一路上与米顺饶有兴致地聊着风土人情,探寻着着米小诺成长中的大小趣事。 一个个调皮着、聪颖着、可爱着、灵气着……的米小诺扑面而来,就在这田间地头活跃着。顾成望好生可惜,如果他能与她在这里一块长大,那该有多好啊。或许,他们可以成就一段竹马与青梅的浪漫。 晨间的时间很是短暂,顾成望采束花的功夫,太阳就出了山腰,消散着雾气,奔着山尖就爬上去了。 米小诺与邓玉做好早饭,顾成望和米顺也自山间归来。 顾成望捧着一大把的花儿草儿,是要送给那个谁谁的。就要迈进院落时,他停住了脚步。要不要来一段躬与膝的仪式呢?他思忖着。 冷不防地,米小诺猛然推开了门,吓得神思的顾成望一个激灵和打颤。 缓过神来的顾成望伸手用力一拉,就将米小诺拉出门外来。门后的狭小空间刚好容下两个人,是个恰好避人耳目的小空间。 顾成望来不及举行个像模像样的仪式,就将花儿呈给了米小诺。 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娇艳迷醉了米小诺,她低头就嗅了上去。嗯,花香草香浅香浓香交融在一起,别样的芬芳。 “将世上独一无二的心,送给独一无二的你。”顾成望在米小诺耳畔低语,迷得闻香的米小诺又补上了一记心香。 含羞的米小诺,凤眼轻弯,送给顾成望甜甜的一笑,“谢谢,独一无二的你。” 顾成望着急地手揽过米小诺的腰,迫不及待的唇穿过花香,吻向了那瓣朱红。香花香味香人,香香迷人。顾成望沉醉了,原来,他也是他的诺儿心中的那个独一无二的他。 胶着的香气迷离了整个清晨,忘了时间的脚步,忘了世间的存在。 直到不解风情的、坏人好事的嗓门响起来,“吃饭啦,吃饭啦,要吃饭了,那两个人哪去了呢?”邓玉扯着嗓子嘀咕着。 米小诺才急急地挣出了顾成望的怀抱,羞红的脸上满是惊恐,“来了,来了。”她应答着,快步地进了院落。然后低着头在院落里到处寻找着瓶瓶罐罐,掩饰着内心的慌张。明明那瓶子就在脚边上放着,怎么怎么她就是看不见呢?唉呀呀,作贼心虚啦。 顾成望没有跟进院落,而是抚摸着唇瓣嘀咕着,“唉,丈母娘,唉,这个丈母娘,着嘛急吃饭呢,吃饭着嘛急呢,着嘛急嘛——” 嗯,是个挺恼人的丈母娘,太太恼人了。就不能晚喊几分钟晚喊几个时辰,让人家吃那个吃个够嘛嘛嘛—— 终于将花儿草儿插进花瓶的米小诺,将瓶儿灌上了水,就放在阳台上那个最为显眼的位置上。嗯,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端详怎么端详怎么养眼。 回味良久的顾成望终于挪动着步子,跨进了门槛。那个猫儿与花儿的身影太过诱惑,他又凑近了步子,是想要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了。 米小诺见着进了院落也不打算进屋的顾成望,着急地示意他赶紧进去。 可是,那厮竟然坏坏地不紧不慢地就靠了过来,是要贴近了。 米小诺急得跳脚,怒视着顾成望着急地摆着手示意他赶紧走开。 那份紧张的神情太过可爱,逗人玩的顾成望停止了脚步,在心中泛滥着甜蜜。嗯,他家的小猫咪太过害羞,恩爱甜蜜得在人后偷偷摸摸地来,拿不得人前讨嫌。好吧,那就由着小猫咪的心情,不去惹毛她。若要是心急惹恼了这只小猫咪,那可是随时就要跳脚的呀。 他顾成望有的是时间去逗玩这只小可爱,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功夫。来日方长嘛,顾成望收回了挑衅,着手拍打身上的灰尘。 失去威胁的米小诺适才放松心情,放眼打量着顾成望。衣服上招惹了不知名的种子叶子虫子,鞋子上沾惹了不离不弃的泥土灰尘水珠,那双透白的手上被带刺的野花野草野玫瑰划上了小口子,红着条条的细线。 你看,一个清晨的功夫,就印上了乡间的痕迹。 只是,你看那厮那副神采飞扬的神情,根本见不着水土不服的模样。 米小诺的心头瞬间一暖,原来,原来,他顾成望并不是飘在云端高不可攀的王子,他也是个可以下凡到尘间与她米小诺并肩前行的才子佳人呐。 米小诺妩媚了双眸,弯上了细眉。 再看,这个男人贴着村野,反倒更是精神焕发了,如打了鸡血一般,活力无限。 米小诺含着笑走上前去,替他摘去了头发上的絮飞杂乱,捡去了肩膀处的草碎枯叶,着手拍打着身上裤子上的凌乱和灰尘。 顾成望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任由米小诺为他整理着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嗯,这样的诺儿,才是她本该有的模样。嗯,这才是他的诺儿,他的贴心贴意的诺儿。 顾成望终于嗅到了爱情季节里该有的味道,是甜着?是香着?是蜜着?还是还是……就是说不出来的,令人心头痒痒的滋味。 邓玉在屋里看着院内的两个人,不自觉地就勾上了唇角。嗯,不管是郎才女貌,还是女才郎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感觉甚是养眼,甚是般配。 是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看? 第191章 无法定义的称谓 吃过早饭,太阳已经爬上了山头,迷雾散去。远山的苍翠,近山的小溪,吸引着顾成望。 顾成望赖着米小诺,让她带他去山间认识野花野草野果。其实他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想与她单独相处。是的,没有丈母娘没有任何外人干扰的单独相处。 远山上,繁花绿丛间,米小诺从当地的地理位置、地貌特征开始科普,讲气候、讲植被、讲特产,然后讲到风土人情、乡俗礼仪等等,等等。 顾成望被米小诺的故事吸引着,在心中连连感叹着,他的诺儿脑子里咋装着这么多的故事和精彩呢?那个智慧的大脑,简直就是个见不着边际的宇宙,是他顾成望望也望不到的边际。 他的脑子里所装的时事、财经、企业经营管理等等等,又是另一个世界,是与此不搭界的另一个世界。可是,顾成望有兴致为他的脑回路新辟出几条路路来,以转载承载他的诺儿的视界、思维和广度。 嗯,学海无涯嘛!嗯,他们得趣味相投嘛! 只要他的诺儿是高兴着的,他顾成望愿为她做任何改变。你看现在这个诺儿,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咪,挠着痒着他的心尖尖,他似乎再无他求了。 看,这个没出息的顾成望,人家给他一点阳光他就灿烂。 是嘛,没出息就没出息吧,谁见着阳光不灿烂呢! 现在想来,他顾成望也是好久未与他的诺儿好好地沟通交流了。 自从她去了边区,不对,是从她还未去边区前,反正从某个时点起,他们之间就是别扭着,生涩着,直至阳光陡然来临的昨天。 是的,自从他毅然决然的拜访,从此催化了情的种子,撬开了那个小猫咪紧闭的心扉。 回到家乡的米小诺,来了个急速转变,似乎一夜之间,她就开窍了,她就接纳了他顾成望。 看来是他顾成望的锲而不舍,终于化开了那块坚冰,已然见着潺潺溪水了。顾成望满意地扬起了眉,是的,终于化了。 幸福来得太快,顾成望还会恍忽,他得时不时地确认一下,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看,从前那个别扭的丫头真的不见了。你看,现在这个丫头,微澜着笑,柔和着颜,就连说出个话来,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带着勾人魂魄的香气。 是他顾成望出现错觉了吗?不是,真的不是。 是她米小诺转变观念了吗?是的,真的是,是她米小诺来了个急速转变。 从拒绝到认可的转变。 这个转变,带着顾成望的千辛万苦,带着米小诺的再三挣扎。 当挣扎不再,那么,他们就此迎来了艳阳天吗?顾成望是满怀信心的。 那米小诺呢? 不知道,顾成望不知道。顾成望只知道,现在他的诺儿,正在用广闻博见的各路信息,来丰盈着他的听觉、视觉、神经和灵魂。那个百灵鸟般响起的声音,就在耳边,听也听不够,听也听不厌。 还需要试问明天和如果嘛?唉,哪来的那么多的如果,他没闲情去过问明天不明天的。 再看,那个欠收拾的丫头,转眼就会惹上他的毛,令他炸狂起来。 “阿公,作物又丰收啦”、“阿婆,洗衣呐。”……米小诺与父老乡亲打着招呼。 洗衣的阿婆很是好奇,她得停下手中的活计问上几问,“小诺,这小伙子好帅气,是男朋友吧?” 米小诺停下脚步耐心地纠正着阿婆,“阿婆,不是男朋友,是同学。” 阿婆不解地摇摇头,哦,如今的男朋友都变成同学了,看来时代在变化,她的老思想都跟不上形势了。继续着手中的活计,阿婆还在自顾自地摇着头。 就在不远处的顾成望听见了,恼上了,刚刚还在头脑里论证着的恍惚,怎么转眼就被这丫头应验上了呢?不行,他得纠正她的说法。 “米小诺,”顾成望提高了声音,“什么不是男朋友,是同学,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什么概念?”这个人竟然怒了。 米小诺见不得这个小心眼的人,“同学就是同学,怎么了?同学与男朋友还有什么区别吗?” 顾成望是真的拧巴上了,“同学多了去,小学的、中学的、大学的,甚至是幼儿园的,他们统统地都是你的同学。男朋友是什么?男朋友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专属于你的那个男人,是要做你老公的那个男人,你知道吗?” 对于这个咬文嚼字的人,米小诺笑了,他顾成望还至于为了她应付阿婆的一句话而大费纠结吗?既然这样,米小诺还就是要与他理论下去,“谁说你就是要做我老公的那个人?你脸上贴着,还是手里捏着,还是还是有什么可立可证的依据?再说了,男朋友也可今天换换,明天换换,谁说男朋友就一定得定义为是她的男人,她的老公。” 你看,你看,这丫头,冷不丁就冒出个刺来,刺刺他顾成望。什么什么男朋友可以天天换?什么什么男朋友不能定义为老公?这胆子都是长毛了,竟然如此地大了。 顾成望被米小诺狡猾的反驳气恼了,当兵遇上秀才,有理说不清的时候,武力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个气极了的人一把捞过米小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吻了下去。米小诺跳着脚地挣扎,唉呀呀,远处的阿公,近处的阿婆都在看着呐,要不要脸啦,羞不羞人呐。着急中的人狠劲地掐上了这个胆大妄为人的肉,痛得顾成望松了口,却是依然不松手。 看着米小诺那急于脱身的神情,顾成望是一脸的得意,“到底是男朋友还是男同学,说。” 米小诺梗着脖子就是不服软不低头,倒是顾成望低下了头,俯向了她的脸颊。不说是吧,那我就继续吻下去。 米小诺见势不好,只得矮下气势,“是,是——” 想必得势的顾成望非得听个完整的答复,“是什么?” 米小诺还想抵赖,可是那头就在眼前罩着,说贴近就贴近了,不得已的人只好口头上老实地应承着,“是男朋友。” “是不是未来的老公?”此刻的顾成望还就是要逼她说个透彻明白。 米小诺还没想得那么远,也不想轻易地就范,她挣脱了他的手,扭过头就要逃开那个人的限制。 可是,顾成望伸出腿就挡住了她的去路,只消一伸手,米小诺就再无逃脱可行。头就在耳侧,吻随时送上,就看你米小诺怎么回答了。 远处近处都有人,他们有没有在看呢?米小诺不确定,凭感觉似乎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她,盯得她浑身发紧。 可是,身边的这个人不依不侥地,为了一个口头上的应承,竟然没羞没臊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是不要face了。 米小诺得要脸面呐,尤其是在父老乡亲面前,她得保持一贯的好形象啊,不能给米家人丢脸呐。 被逼无奈的人不达心底地应付着,“是,是,是。” 顾成望适才得意地笑了,扬起头的瞬间还不忘轻轻地啄上一口会说话的小嘴。“这还差不多,记着,再敢胡言乱语,我就用这个办法收拾你,不管是在人多的地方还是在人少的地方,统统有效,记住了啊。” 米小诺转过头瞪他一眼,哼,我才不要记得呢。 顾成望见这个小东西又不老实,俯下身还要收拾她。只见那个小东西轻灵地闪出身,撒腿就跑了。 顾成望坏坏地笑了,小东西,还想逃,看我怎么三步两步追上你。 山花烂漫的山野,多了两只你追我赶的小兔子,又多了几许柔情蜜意。 你看那只只惊恐的水鹅水鸭,挺直了脖子,是要听出些吴侬软语吗?还是要看出些情意绵绵? 你看那只只山雀山鸡,婉转嘤咛着,是在为他们加油助威吗? 反正花儿都羞红了脸,草儿都低下了头,只有那两只小兔子还在卿卿我我着,嬉戏打闹着,似乎这个山间的大舞台只为他们两个而架设。 米小诺的故事还在继续,她讲得声情并茂,他听得如痴如醉。 原来幸福可来得这样直接,这样令人沉醉。醉着的顾成望也有休息的空档,一闪而过的焦虑,还会在心头微微地打着颤。当真,从此就一片光明了吗? 顾成望是祈愿的,她米小诺呢? 唉呀呀,顾成望,你的诺儿已经为你打开了窗户,只须你排排场场地住进去就可以了,哪来的焦虑呢? 是啊,幸福就在眼前,他要怀疑这份感觉吗?跟着感觉走向的明天,定是他顾成望所祈愿的那般美好,是的,永远的美好。 你看,他的诺儿已经扑通一声入坑了,只待他引领着方向向往未来了。 是的,他也入了坑,一个被情所包裹的大坑,坑中人那双凝滞的目光痴痴地盯着美人儿出神,从此出不来了。 你看,这就是他的诺儿,面容是姣好的,谈吐是幽默的,永远是那抹浅浅的笑,永远带着春天般的温暖。 你看,这就是他的诺儿,微翘的唇,轻弯的眉,瓷白的颜,美不胜收。这份美好太过诱惑,他想含入口中,融入血脉,独自霸占。 你看,你看,他顾成望注定无法成为一个忠诚的听众,他的大脑小脑全开了小差。 他牵住了她的手,拥住了她的肩,吻上了她的额头。他顾不得有没有旁人的目光,有没有鸟儿鸭儿鹅儿的窥视,他只管纵情他的爱恋,他的心头痴狂。 胡乱挣扎的小手就是助力的燃油机,助推着饥渴的他将吻滑向唇滑向舌,最好是能滑向喉滑向心,越远越好…… 他们在花丛间爱恋,鸟儿为之歌唱,花儿为之羞涩。 人生如此美好,莫不是,与相爱人做欢喜事,乐此不疲。 嗯,乐此不疲。如果时光能定格此刻多好!是啊,多好。 第192章 归去的思考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风一般快,顾成望在这里呆了数日,却依旧感觉如昨日般的短暂。公司那边的事务一个连着一个,催促着他返程的脚步,一再延迟的归期,不得不启程了。 顾成望想要带上他的诺儿一同返程,无奈他的诺儿还恋着家乡的味道,恋着妈妈的温暖,不愿与他一同前行。 顾成望只得由着她的性子,留她在家再多呆些日子。 这山间流连忘返的日子,已经装进了他的行囊里,这美好的时光会在他的行囊里发酵,酵出美醉美醉的醇香来。他会随时提出来闻一闻嗅一嗅,一任灵魂作陶作醉,作成五官上绽开的一波又一波涟漪,勾提眯弯着柔和的春风。 嗯,陷入爱情里的人呐,感觉全世界都是鸟语花香般的美好。 这个地方他还会再来,常来,常常来。那些行在山水间的甜蜜,他还要乐此不疲地去一再品味。只要爱情不知倦,他要时常重温旧梦,温故知新。 那个远大的目标已经在顾成望的脑海里规划向了遥远,他要把他和他的诺儿的足迹踩遍山间每一条小径,趟过每一条小溪。记下每一株树的挺拔,记住每一朵花的娇艳。让每一只鸟儿见证他们的笑声,让每一只虫儿见证他们的甜蜜。是的,让一物一景一山一水统统都记住他们,记住他们美好的爱情足迹。 临行,邓玉准备了好多的土特产,思虑周到的她是要让远道归去的人,带上赠送亲朋的心意。 顾成望高兴地收下了,连连感谢这个有心的母亲,是不是,他得在心里轻呼一声“丈母娘,你真好呢。” 是的,真好的丈母娘发话了,她得和这个小伙子说上几句心里话。 邓玉几日来对顾成望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小伙子为人处事都不错,如果没有假设的存在,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婿。只是作为过来人,邓玉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得提点提点这个年轻人,重要的事情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做出决定,不能心血来潮。 邓玉试探着口气问过去,“小顾啊,有些话,阿姨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顾成望利落地点头,“阿姨,您当讲,作为长辈,我听得您的意见。” 邓玉得到了应承,爽快地开了口,“小顾啊,几日来的接触,我们的家境你都了解了吧?” 顾成望认真地点点头,“嗯,”他在静听着未来丈母娘的指教。 邓玉看着正在认真聆听的小伙子,话语也没有停顿,“小顾啊,你们的家境我也略知一二,我知道你们家境富裕。如此条件悬殊的两个家庭,要想联成姻缘,是要多有思虑的。” “阿姨,”顾成望听到这里,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的,可是,邓玉伸手示意他打住。 邓玉的话还在继续,“今天,我之所以打开窗户说亮话,是要提醒你年轻人,不能因为金钱,而随心所欲,更不能拿着优越感去游戏爱情。我看你和小诺的事情,是你在占着主动指引着方向,我希望你能够冷静对待。” “是的,这我都知道,阿姨您放心,”顾成望得打消一个母亲的担忧。 邓玉笑了笑,年轻人总是应承得快,头脑发热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发热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得继续下去,“小顾,我和小诺她爸在乡间丰衣足食,没有大的追求,只求小诺能安安稳稳地成家过日子,这就是我们奋斗一辈子最大的心愿。我和小诺她爸不会成为小诺的负担,我们也不希望我们的家境成为小诺婚姻的筹码,更不希望你们的家境成为你婚姻的筹码。因为添加了水分的婚姻,迟早是要挤掉水分的,我希望你是真心喜欢小诺,权衡好了各种利弊才和她在一起。” 邓玉咽了咽发干的喉,顾成望贴心地应上一句,“阿姨,您尽管放心。” 邓玉不急于听得顾成望的应承,她的观点还没有表达完,“小顾啊,我感觉你是个好青年,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做一时冲动的事情。如果你不爱小诺,或者说如果你爱小诺但是担当不起事情,那么日后任何一方的筹码都可能将我们的小诺压扁。我和小诺她爸,还有小诺,我们都伤不起。所以,我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回去冷静地思考好了再做决定,好吧?” 顾成望诚恳地应答着,“好的,阿姨,您的提醒我定会冷静思考。” 邓玉似乎是见着激动,动情地说着,“小顾啊,你经过深思熟虑所做出的决定,不管是去是留,阿姨都会由衷地感激你支持你。只是,你不要做游戏感情的事,令我失望,知道吗?” 顾成望虔诚地点着头,“知道了,阿姨,请您一定要放宽心。” 顾成望读懂了一个母亲对女儿婚姻的挚真情怀。他敬佩一个伟大母亲为女儿前瞻后顾的思虑,为女儿定夺未来的魄力。他顾成望会用行动告诉他的诺儿,告诉他未来的丈人丈母娘,他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是吗?许诺是现实吗?行走起来真的是那么容易践行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顾成望已经满怀信心,就要扬帆远航了,哪里还来得及前瞻与后顾呢。 满怀豪情的人应承了一个母亲的重托,他鞠躬告辞,信心百倍地上了路。 米小诺送顾成望至大路边,那辆招徭的车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顾成望轻轻地揽过米小诺的肩,俯首凑至她耳边轻声叮嘱,“早些回湖城,那里还有很多你要做的事情。如果你不早回,我不介意飞回来接你,再或者带着我的父母来接你。” 如此诚意的邀约,令米小诺的心头又见着狂热与激动,洋溢起来的温暖使得脸颊迅速地飞上了红润,她含情脉脉地应承着这位深情的佳人,“好了好了,知道了,就你心急。” “我急,难道你就不急?”顾成望贴近着脑袋就俯下了身,是要看看她有没有着急。 可是,米小诺是真的急了,连忙推开,“好好好,急急急。”这个不可理喻的人,总能做出令人猝不及防的事情来,她真的怕他又不顾形象地胡作非为。 顾成望直起了腰身,还不忘深深地嗅了嗅怀中人儿秀发里的香气。在心中暗哼,小东西,还是放不开,还是害羞,难不成你要一直这样娇羞下去? 顾成望心中的柔软又爬上了唇角,暖暖地就勾上了。 此刻的顾成望多想把这个小东西别在腰间,带在身上,走在哪儿都握着亲着呢喃着,一刻也不松手。 可是,可是,这个小东西偏偏是要在家里多呆上几天,偏偏是要令他顾成望带上思念独自返程。 唉,好生无奈的顾成望啊!不愿一个人启程啊! 唉,好生可怜的顾成望啊!单独走行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走了。 唉,沾染了罂粟的爱情啊,只几天的功夫,就将人的神志给拿捏得没了章法,不受理智控制了。 返回湖城的路上,顾成望的思绪一直就盘桓在山水间的乡村上空,那山那水那景,那家那院那人,一直在脑海里播放着,细细地回味着这几日的目之所见,心之所感。 淳朴的一家人,成就了璞玉般的米小诺,他顾成望是如此地幸运,幸运今生有这样的遇见。 这儿淳朴的民风,特色的美食,浪漫的清晨,繁花的山间,都是沉醉人儿思绪里的无尽美好。 尤其是他的诺儿回到家乡,源自内心开朗的笑声,就在耳边回荡。那个甜甜的容颜,就在眼前回放,他不禁哑然失笑。 最最重要的是,他叩开了那扇紧闭的窗户,走进了那个向往许久的心田。 他很高兴,他不虚此行。 是的,不虚此行。 第193章 不一样的纠结 顾成望走后,米小诺有闲和妈妈聊聊心事。 米小诺想必得听听来自老妈的经验之谈,“妈妈,你感觉他怎么样?” 邓玉经过几天的观察,暂且不论家境,顾成望的确是个很好的青年,长得帅气,言谈举止稳重、大方,“挺好的一个小伙,知书达理,没有怪毛病。我看蛮好的。” 米小诺又问:“那你感觉他会融入我们的生活吗?”她心中的症结没有打开,还是感觉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存在不确定感。 邓玉从过来人的角度判断,“几天的接触,我感觉他是真心喜欢你,喜欢在这里与你相处,没有做作的成份,所以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 “再说,投胎到哪个家庭不是个人能说了算,如果你们有缘,也不必太纠结于家庭。”邓玉觉得如果是个良缘,错过了也怪可惜的。 米小诺的担扰在心头只见多不见少,微微敞开心扉的她,不知道下一步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那个显赫的家庭和显赫家庭里的家长,都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米小诺的心里没有底。 顾成望的母亲与季相哲的母亲是相同还是有异的女人?米小诺表示不知道。 在家与妈妈相处的日子,总是无限美好的。米小诺尽情地享受着妈妈的爱,幸福无比。 她们在屋后乘凉,米小诺抬头看过去,就能看见车丽的老家。 这样目极处的触景,总能勾起人的思绪,不由自主地想要知道与那座房子相关的点点滴滴,“妈妈,车姨还常来吗?” 邓玉边择菜边说:“常来,好像朗宁陪着她来的次数也多了,有时候你车姨不来,他也会来小住几日。” 米小诺无语,唉,这个令人生叹的朗宁哥。上次的照见还在眼前浮现,米小诺希望她的朗宁哥在得到妥实的拒绝后,能够快速地调转方向,走向如意的人生。 再抬头又望过去,却见苏朗宁正缓缓走上阳台的身影,米小诺感觉是出现了幻觉,怎么她大脑一晃闪这个人就出现了呢?她眨了眨眼睛,再努力地看过去,是的,那个朗宁哥正在望向这边。 米小诺陡然就不镇静了,她不知如何是好,急急地低头对邓玉说:“妈妈,他又来了。” 苏朗宁看见米小诺,也是小愣。但是,这不正是他所期盼的吗?他常来这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见见他的小诺,会会他的迷你仙子吗。 苏朗宁匆匆地下了阳台,向着米小诺这边大步地走来。 米小诺腾地站起了身,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小声叫道:“妈妈。” 邓玉见苏朗宁向这边走来,也起身打招呼,“朗宁,休假了吗?过来,坐、坐、坐。” 苏朗宁落座,看着有些慌张的米小诺,轻轻地问:“小诺,放假了?” 米小诺调整了表情,含着笑意回应过去,“是的,朗宁哥,你也休假了?” 苏朗宁详细地解释着自己目前的状况,“项目组的考察项目多,我有意申请了这边的考察项目,所以会常来这里。” 米小诺没有预备地迎来了苏朗宁,不是知如何是好,抓起一根绿菜摆弄着。 苏朗宁定定地看着米小诺,心有渴望,征求地问:“小诺,方不方便我们单独谈谈?” 米小诺没有理由拒绝,分手了也应该保侍基本的涵养,说说话也不必非得强硬地拒绝吧,给人面子给人家说话的机会,这也是一种修养吧。 她起身。他引她向河边小路走去。 在一处树荫处停下,苏朗宁期许的目光里满是柔情,他张开了口激动地向米小诺开敞着心地,“小诺,自从你上次离开后,我多方位多角度地做了很多很多的思考,我在反复地论证着我们的缘份到底是深还是浅。” “朗宁哥,”米小诺不想听苏朗宁再论什么缘分,她想打断他的话,可是苏朗宁制止了,“小诺,听我把话说完。” “小诺,若论缘浅,我们打小就认识,不该是缘浅的概念。你看,我们不但有一起长大的经历,还有共处一个屋檐下的经历,所以说,我们之间的缘分还是很深的。小诺,过去的我是个混蛋,你怎么骂我都行,只要能再续前缘,我愿意接受你的所有惩罚。只是,你不要这样地不管不顾地离开,将我扔在荒郊野外独自寒冷着。小诺,我也曾努力地尝试着去忘记你,可是,我真的无法迈出你的影子,重塑人生。小诺,我做不到放下你,就是做不到,做不到啊,小诺。”苏朗宁已经哽咽上了。 米小诺尽管有所预料,可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苏朗宁。都说了,不能再回头了,可是他偏偏地硬要拉你回头。 “朗宁哥,”米小诺得宽慰着这个不愿面对现实的朗宁哥,“时间是剂良药,它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苏朗宁不想听米小诺所谓的任何劝解,他只想要米小诺答应他,“小诺,我不信时间是剂良药,我感觉时间就是一剂发酵的引子,时间越久膨胀得越大,大到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了。我不受控制地就想要来这里,不受控制地就想寻找与你有关的一切信息,我期待能遇见你,更期待某个瞬间你能突然转身靠近我。小诺,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 米小诺见着苏朗宁的情绪在激动中上扬,心中也不落忍,讪讪地一笑掩饰着内心的苦涩,“朗宁哥,不要这样一味地固执,既然是能错过的姻缘那么它本该就是无缘的。朗宁哥,世间漂亮的、温柔的、有才的、爱你的女子很多,你何必为难你自己呢?” 苏朗宁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嘶哑,“可是,小诺,我只喜欢你,我走不出对你的爱恋,我无法自拔,无法自拔啊。” “朗宁哥,你既然论证了缘分,就要相信缘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生谁都不可能倒带重改,所以我们只能看向前方。”米小诺极力地劝慰着苏朗宁。 但是,苏朗宁不听也不服,“什么叫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们有过太多的曾经,你爱我,我也爱你,只是我们的爱阴差阳错地产生了些时差,倒倒时差,我们就应该在一起的,我们就该有缘的!”苏朗宁激动地想要抓住米小诺的肩膀,传递他的迫切,可是,伸出去试图抓住的手被米小诺一闪身躲过了。 米小诺退后一步看向动容的苏朗宁,委屈在心间涌动,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又被提了起来,酸酸地作痛着心跳。 “是吗?朗宁哥,可是我不愿倒时差,也不愿回忆那段过往,那是我自信心受到极大挫折的时光。” 苏朗宁的面部扭结着痛苦,他在哽咽着,“小诺,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这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愚钝。你埋怨我也好,你打骂我也好,我统统地都接受,只是你不要不理我,求你,好吗?小诺,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地爱你。小诺,相信我,我一定会倍加珍惜你的,真的。” 苏朗宁的拳头攥出了水,全身都在用力。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能拿出百分之几百的真诚和爱去对待他的小诺,他的迷你仙子。 米小诺看着因激动而面红耳赤的苏朗宁,心也在颤抖,这是她的初恋,是她曾经用心付出的真爱。 可是,时间已经辗压着情路,趟过了那条爱河。 现在的米小诺不忍心看到苏朗宁如此这般地恋恋不舍,她希望他能潇洒地转身,而不是此刻的不顾颜面不顾形象。 苏朗宁勾起了米小诺曾经的委屈,她甚是无奈地摇着头,“朗宁哥,真的回不去了,我们不要再纠结了,好不好?” 苏朗宁怎么如此罢休,他得努力地挣扎向未来,“为什么就回不去了,你一转身,我们就春暖花开,春暖花开了呀,小诺。” 米小诺太过心累,对于这个不愿面对现实的苏朗宁,甚是无奈,她该怎样说服他离开呢? 苏朗宁的祈求还在伸展着,“小诺,回到我身边吧,我求你了,求你了,离开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回来吧,小诺,回来吧。” 泪水自脸颊滑落,米小诺的委屈在随风飘散,此刻她原谅了她的朗宁哥,但是,原谅不代表回归,他们真的无法再回到从前了。就像人生中永远不能趟过同一条河一样,有些东西错过就是错过,无法重拾。 苏朗宁抚摸着爱的痕迹,迟迟不愿离开那条爱河,他只愿沉醉其中,不愿自拔,他愿用一生去捡拾那份丢失的爱。 这样的苏朗宁又有谁能帮上他的忙呢?他的小诺已经奔着离去的方向,越走越远了。他还要执迷下去吗?他还要一味地去捡拾那曾经的曾经吗? 唉,无法言喻的缘分呐!说来尽是泪啊,泪! 第194章 急不可耐的重逢 已经点燃激情的顾成望,一回到家就生出了无限悔意,他干嘛要把那个丫头留下来,不带在身边呢? 你看,这个时间过得有多漫长,一天的时间就仿佛一个世纪那么地长。 难捱的他只得通过长途电话来抚平心中的思念,通上了电话,就没有挂断的意思,直到电话发烫到没电,他的情话还没有说个够。 他在电话里咆哮着,“快回来,马上就给我回来,我现在就要见到你。” 米小诺对这个孩子般的顾成望甚是无奈,这样整天整天地煲电话粥,且不论话费多少,两个人谁都别干事情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掐断电话,让他冷静冷静。说到就做到,米小诺还真的狠狠心几天没有开机。 米小诺还要会会同学朋友,拜拜老师亲戚什么什么的,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呐。 这下可好了,打不通电话的顾成望,焦躁和不安纠缠着,气急的他不知摔了多少次电话,复又捡拾了多少次电话。 反正,那个个无辜承受摔打的电话,煲起来是个宝贝,摔起来是个玩具,捧起来又是个大大的可爱。 顾成望不知道,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他所未知的变化,是那个刚刚敞开心扉与他柔情蜜意的人转变想法了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小心脏忐忑得厉害,没着没落地。 忙忙碌碌地过了几天,米小诺感觉有必要理理电话那端的人,如此突然地降了温,不知道那端的人有没有不适应,她更不知道那头驴有没有生气发火摔东西。还有,还有,她的心里也是痒痒地,她也甚是想他啊。 一打开电话,是数不清的未接来电,米小诺感觉自己该是真的惹上了那边的那个人,急忙地拔了过去。 可是,电话竟然无人接听,这是什么情况? 拨了好多遍,竟然就是无人接听。米小诺的心开始慌慌地打小鼓,她不知道那边是未听见?是在忙?是生气了?还是出意外了?还是还是什么……? 忽然良心发现,米小诺感觉自己做得有些过分。心存愧疚的她来不及多想,马上预订了机票,她要赶紧地赶过去安慰那个或许已经发狂的人。 对于米小诺的匆匆决定,邓玉起初是不情愿的,她还想留闺女在家多待些日子,好好亲亲呐。 可是,米小诺那份坐卧不宁,邓玉读得懂,恋爱中的人儿隔日便是度年啊,邓玉便放行了那个要急切离家的猫儿。 顾成望打开手机,还在恨恨地想,如果这个丫头还未打过来电话,下一秒见到她,他一定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了喂鱼去。 手机开机了,消息提示音一个一个地传来,顾成望看过去,抿起嘴就笑了。小东西,也知道害怕挨揍,竟然打来了电话。 马上回拔过去,电话竟然在通话当中。顾成望又见着急躁,怎么通个电话都是这么地难呢?不知道他顾成望着急听到那边的声音吗,怎么总是在占线状态呢? 顾成望又要摔手机了,可是,这不是在家里,没有可替代的手机。再说,这是在公众场合,有情绪也得忍着。 电话终于接通了,“米小诺,你在哪里?”顾成望急急地吼上了。 接通电话的米小诺被这个大嗓门震得耳膜发痛,“就不能小点声,吓死人了。” “你还知道吓人,快说,你在哪里?”顾成望追问着,容不得米小诺啰嗦。 “在机场,”米小诺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她可不敢再激惹这只发火的狮子。 “在哪个机场?”顾成望心头见着了明亮,原来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原来他的小东西已经动身了,只是,自己在给自己壮胆的人,语气却是依然不减气势。 “溪城机场啊,”米小诺邀功似地回答着,她得安抚那边那个火爆着的人。 “知道了。”顾成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长长地舒一口气。唉,这个拿捏人的小东西呀,尽掐着人的心尖跳舞。 收了线的米小诺一头的雾水,这个人竟然没有刨根问底,就这样爽快地挂断了电话?不太正常啊。 管他正常不正常地,米小诺无心太作计较。反正,再有几个小时就要见到想念的他了,她要给他一个惊喜,也给自己一个惊喜。 重逢该会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呢?米小诺细数着见面的各种可能,瓷白的脸颊已经盈满了甜蜜,心田里的渴望在无比期待中伸展着。 离登机还有段时间,米小诺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闭目神思。 神思的米小诺,满脑子都是那个帅气着、霸道着、体贴着的……那个他,满脑子的满脑子。 米小诺不曾想,打开爱的闸门的她,竟然有如此狂热的思念。先前的她,究竟压抑了多少,现在想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当闭目的米小诺驱赶着鼻头的搔痒时,竟然触碰到了一只手。警觉的她马上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所见给惊呆了。 刚刚在眼帘那侧转悠的那个人,竟然出现在了眼帘的这侧,活生生地,不是虚幻。 米小诺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一下子就扑入了那个人的怀中。唉哟哟,也不顾公众场合,也不顾形象了。 唉哟哟,特有的香气,特有的怀抱,瞬间就迷醉了两个痴痴的人。 羞羞地,他们竟然忘记了全世界的存在。 直到恢复理智的米小诺挣脱那个怀抱,还不忘娇嗔地责怪顾成望一番,“这是在机场呐,注意形象,好不好。” 顾成望一脸的蒙圈,是你扑进人家的怀里,讲点道理,好不好?想要讨回公道的顾成望,俯下头,就要吻上那瓣没有公理的唇。 米小诺努力地闪开了,情再浓,也不能无所控制啊。 相握着坐下来的两个人,用目光交织着浓情蜜意,嗯,百看不厌,妙眼也能生花呐。 顾成望上一刻压制不住的怒火,转眼就被眼前的人儿给平息了下去,心头急速地盈上了柔软,目光中缱绻着浓浓的情丝。 你看这个小东西,再也不生涩别扭了,竟然会迎合他的热情,细数情的细枝末节了。 顾成望的心终于见着饱满,他总算是迎来了百花盛开的春天,功夫不负有心人呐! 嗯,这就是热恋中的人儿的模样。 你看,两个急切的人儿,就是这样地急不可耐,连一个飞机的行程都等不得,非要在下一秒里见到彼此。 顾成望急匆匆的行程,就是要来接他的诺儿回去。心有灵犀地,他们在机场汇合了,这个接应的人不需出机场,就转乘了回家的飞机。 这是不是要开启如胶似膝的节奏了?离开了一刻就急不可耐地?是的,定是如此。 归来的顾成望,奔着一个方向就去了,这次,他不需要商量她,方向盘就在他手里,他想往哪里开就往哪里开。那个静坐的丫头似乎也不甚在意车的方向,任由他握着她的手,将温吞的笑送给他。 顾成望的心已经爆开了花,他的诺儿已经与他并肩前行啦,他要前往他为她准备的家啦。 米小诺身不由已地,又似乎是心甘情愿上了贼船,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任由他掌控着方向,向南向北向东向西,向往未来。 第195章 爱的小屋 那个顾成望一再邀约的小屋,终于迎来了米小诺的大驾光临。 顾成望打开了门,绅士地邀约他的诺儿入内。米小诺迟疑着步子,迈进了这个在心中勾勒了无数次的小屋。 曾经的她,一边拒绝着顾成望的邀约,一边好奇着他的盛情。今天,她终于踩着希望的脚步,走进了那份盛情。 进得屋内,映入眼帘的就是简欧装饰风格的客厅,淡蓝色的沙发与窗帘交相呼应着,清澈了整个厅堂。 大大的落地窗外,青翠掩映着繁花,枝叶斑驳陆离着阳光,一条小径在花团紧簇中通向了幽处。 几件艺术品布置在房屋里必不可少的地方,占领着一方神圣,定位着主人的品位。 转过客厅,就见明亮整洁的厨房和餐厅,一尘不染着。再往里,格局着两个卧室和一个书房。 卧室没有引起米小诺多大的兴致,没出顾成望意料之外的,那个大大的书房深深地吸引了米小诺。 米小诺停下了脚步端祥着,复又挪动开步子,进了书房,靠近了书柜。 书架上那满满当当的书籍里到底藏着多少个动人的故事,多少个开拓视界的思维,多少个发人沉思的观点……米小诺很想去一一探个究竟。 这样的书房,就是米小诺梦想中的书房。在那个宽大的书桌前坐下来,展开一本书或铺开一页纸,读读再写写,写写再读读,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再或者收起笔墨纸砚,迎着窗户打开电脑,对着窗外的鸟语花香敲打着文字,又该是另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 米小诺连想想都美得慌,唇角由着心境不经意地挂上了高高的弧度。 轻轻缓缓地,顾成望自后面环住了她的腰,俯首在耳边轻声细问:“喜欢吗?” 米小诺被轻吹的声音唤醒了思维,从遐思中走了出来,“喜欢,又如何呢?”那口气里落寞着心情。 她不曾想自己会拥有这样的书房,即使是对顾成望已经敞开了心,她还是没有期待他为她倾注太多的物质。 爱情就是爱情嘛,与物质无关。 “喜欢,就收下,搬过来住。”顾成望盛情邀约着。 米小诺轻轻款款地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是潜意识在提醒着她,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要做一个懂得分寸的人。 顾成望无奈地甩一下头,唉,这个不容易降服的女人。 米小诺移步阳台前,蓦地,一只猫突然跳到她的脚前。 米小诺有那么一刻的短暂迷离,这么眼熟的猫,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是不是,是不是,大学校园里的那只大花猫? 米小诺将探寻的目光交给顾成望。 顾成望扬了扬眉,得意地笑了,“你猜得没错,就是那只猫。” 原来,米小诺以为已经嫁了的那只大馋猫,竟然远嫁到了这边,锦衣玉食着,怪不得她米小诺找不到了。 米小诺激动地抱起了大花猫,梳理着它柔软的毛发。这只大花猫似乎比先前更加胖了,更加慵懒了。 大花猫似乎也嗅出了熟悉的味道,温顺地任由米小诺抚摸提捏着。 米小诺的鼻子酸上了,眼睛也盈上了湿润,暖流自心田缓缓地流过。 原来,顾成望竟然是这样一个有心的存在,他呵护着她米小诺的每一个喜好,甚至是一只猫。 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了,顾成望轻轻地为她拭去,“还至于为了一只猫这么动情么?对我可都不曾这样啊。”说的是酸酸的话,掩饰的却是自己的有心。 米小诺靠近了顾成望,将头贴上了这个宽阔的胸膛,久久不语。 良久,米小诺才重拾精神,放下了大花猫,继续在书架上浏览着。顾成望自书架上拿过一本书,煞有介事地读了起来。 米小诺好奇他在看什么,将头凑过来看过去。读着读着那文字,就觉得不对劲了,对了,那不是自己写的嘛!吃惊的她急忙问过去,“是谁?侵权?” 顾成望笑了,“是我,如何?” 米小诺茫然,“那我的版权!” 顾成望继续坏笑,“归我,怎样?” 米小诺嘟起嘴,“我还要靠它吃饭呐。” 似是终于逮着了送出的机会,顾成望从书页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这是出版发行收入,密码是我的生日,。” 米小诺听得有些不靠谱,迷蒙地回问过去,“这都是哪跟哪,我的作品出版我都不知道,哪来的发行收入。再说,你的生日又是哪跟哪?我怎么搞不明白呢?” 顾成望起了身,坏笑着贴近这个太多问题的人,“你整天躲着我,不来这里,我只能侵权。” “哼,侵权还理直气壮地,”米小诺愤愤着,并没有去接那张卡,思绪里还在玩味着那串数字,“你是属什么的,怎么连生日都怪怪地?” 顾成望顺着那抹疑惑就捉弄上了,“阴历生日是我爱你,阳历生日是我爱妻。” 聪明的米小诺愣是被顾成望圈着弯着绕着地玩了个够,气得直跺脚,“顾成望,你,你讨厌,讨厌。” 逗着猫玩儿,惹恼了猫儿,那得赶紧哄哄。扭过那个鼓着腮帮子生气人,顾成望俯下身凑至她耳边轻语,“早晚是我的人儿,何必生气呢?” “谁说早晚是你的人了,你自做多情。”米小诺跺着脚反驳着。 “是吗?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我的人儿,”顺着势就吻下去的人是要逼迫猫儿就范的。 不肯轻易就范的猫儿挥舞着拳头就打了下去,可是,犹如弹棉花的小棒槌打在狼人身上,愈加兴奋了狼人的神经。 狼人的吻在加剧,气息在加速,就连脖子都兴奋地起了红润……你看,那个狼人一手收拢着猫儿的腰肢紧紧地贴在了胸前,一手扶住了猫儿的香颈贴近了脸颊,哎哟哟,那唇那手那身体真恨不得将猫儿含在口中融入骨子里,哎哟哟,真恨不得将这个猫儿嚼碎了吃进肚子里,嗯,最好连毛都吃了,一点都不剩。 激情的温度在急剧上升,疯狂的狼人马上就要攻城略地,一举拿下。 可是,残存的理性令猫儿还没有完全地失去自我,猛然的惊醒使她用力地挣开了那个狼人的束缚。 还不到水到渠成的时刻,一切都得循序渐进,不能乱了节奏乱了套数。米小诺清醒了思维。 如今,都还只是两个人的两厢情愿,来自社会来自家庭来自各个方面的认可都没有个定数,猫儿岂能让身体率先主导了方向呢? 如果,还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猫儿定不能让一时的激情去主导一生的痛苦,她得理性地看向未来。 所以,猛然间冷静下来的米小诺,重拾压在心底的担忧,冷静了思维。那份若隐若现地似是钉在心口的钉子又从角落里跳了出来,敲打着她的心门,使她不能真正地释放自我。 挣脱那个激情正浓的怀抱,略带忧郁的米小诺歉疚着,“成望,我们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你不要太逼我。” 猛然间收敛了兴奋,顾成望有些情难自抑。可是,看着面前忧郁中的人儿,他的心尖尖眨眼间就勾上了心痛。是的,他不能让她感觉到不适,他得给她舒服快乐幸福的感觉。 所以,顾成望控制着激动,反过来安慰着猫儿,“诺儿,前方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糕,你的思虑我懂,我也会尊重你的决定。” 顾成望明白他的诺儿此刻心中的担忧,他得向她展现一路的坦途,慢慢去抚平她心中的担忧,鼓舞着她勇敢地向前进。 “诺儿,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几天,我安排你与我的父母见面,好不好?”顾成望又靠过去,轻轻缓缓地拥住了那个满是忧郁的猫儿。 又有泪水自米小诺的脸颊流过,顾成望轻轻地为她吻去,他理解他的诺儿为了她的那份自尊而做的坚持,他定不会辜负她的。 是的,不会辜负。 第196章 母子的交谈 宽敞的落地窗前,成媛与顾成望在家中喝着午后茶,母子二人聊天聊地聊人生,笑声连连。 似乎,成媛有所预见,这个玲珑讨巧着的儿子又要做什么重大事情了。反正儿子不开启话题,成媛也不着急去做个探查底细的人,她只管沉稳地品茶,等待着那小子主动地露出尾巴来。 绕了几道弯弯,顾成望终于按捺不住了,才将米小诺引上了话题。 成媛继续品着茶,掩饰着唇角的笑意。你看,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在此之前,顾成望做了很多功课,硬是逼着他的老妈跟着时尚读起了电子书,当然有他所力荐的米小诺的文章,所以很早,成媛就了解了米小诺。 顾成望笑意盎然地探询着成媛,“老妈,我带米小诺回家给你认识认识?” 成媛故作惊讶地问:“为什么?” 顾成望讨巧地作答:“带作家回家与你交流交流读后感,如何?” 成媛在心底偷笑,看吧,冠冕堂皇的人,“是吗?还有别的意思吧!” 顾成望急忙竖起大拇指,赞许地对成缓点点头,“我的老妈就是聪明,带未来的儿媳妇给您看看,怎么样?” 成媛故作冷酷地问过去,“各项达标?” 顾成望信心十足地将头凑近了成缓,“老妈,聪明是一等一的,正派而又通情达理。您见了,肯定满意。” 这回轮到成媛挑眉了,“你说,我怎么称一称她的聪明、量一量她的正派?” 顾成望没想到老妈会翻旧账,表情瞬间就不淡定了,“老妈,您尽管相信您儿子的眼光,一定是最好的。” 看着略有慌乱的儿子,成媛可要做足威风,挑挑那个带着信心而来的人的神经,“如果我不这样认为呢?” 顾成望是真的急了,慌乱着手脚就站了起来,伸手拉住了成媛的手,“老妈,您一定要相信您儿子的选择,真的,绝对是令您喜欢的。” 成媛又要挑眉,可是见着儿子如此夸张的紧张,还是心有不忍地放下了继续捉弄下去的念头。 “好吧,周末领回来看看。” 顾成望高兴地站起身来,向上振臂挥舞着拳头表达着心头的兴奋。但是,不失清醒的他还不忘叮嘱成媛,“老妈,如果领回来,您感觉对米小诺有什么不满意,您一定不要当面表现出来,等事后跟我说,我再跟您好好解释,行吧,老妈?” 成媛见着如此护短的儿子,心中竟然泛起了醋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竟然让她的宝贝儿子如此地小心呵护,如此地宝贝呢? 成媛很想探个明白,她有些期待见米小诺了。 成媛将声音提高了几度,回应着那个人的恳求,“那要看你的表现啰——”作为一个母亲,现在不在儿子面前做足威风,还待什么时候呢?成缓得使劲地拿捏拿捏儿子的神经。 顾成望连忙为成媛续上一杯茶,“老妈,您喝茶,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此时的顾成望心里透彻明白,这可是得罪不起的老佛爷啊,掌握着一方成败大权呐! 成缓没有端茶,而是用目光端祥着顾成望,伸展开了思绪。 一个小男孩真的是转眼之间就长大了,如今的大小伙子就要领着心上人见老妈了。唉,时间真的是不经过啊,一回首就是几十年。 在这个喜看人生角色变换的时刻,成缓的心头已经盛上了满满的期待,祈上了殷殷的祝福。 第197章 接受家长的洗礼 米小诺回湖城后,离开学还有段时间,被顾成望安排校对书籍。那天看到的那本侵权的书,只是初版。得等她校正满意后,才能正式发行。 米小诺感动于顾成望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但是,她依然没有搬到顾成望为她准备的家里去。因为她担忧,一旦搬进那个家,如果二人修不成正果,连退出都会很难堪。所以,她为自己的尊严还是留出了可以进退的空间。 顾家。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 去顾家之前,米小诺前思后虑地做了多种假设。如果过了顾成望父母这一关,皆大欢喜。如果过不了这一关,及早断了念想,也是好事。 尽管心有准备,但是米小诺在踏进顾家大门的那一刻,还是不由自主地慌乱了心跳。 你看,威严十足的大门;你看,装修考究的门庭;你看,沉稳大气的客厅……一件件的高大上,怎能不让信心不足的人心里慌慌呢? 顾成望引领着米小诺,正式地拜见了顾伟成媛夫妇。 初次见面的三个人,彼此目测着,心中评价着,对于或许从此会踏上生命中同一条船的人,试算着可能与不可能的几率。 彼此寒暄过后,成媛去后厨指挥忙碌,顾伟去了书房,繁忙的他得去处理公务。 只是,公务再繁忙,顾伟也得留出时间,专门候在家里郑重面见这个初次踏进顾家大门的人。 你看,郑重其事的一家人,是不是特有诚意来着。 是的,一进门的热情相待,舒缓了米小诺的心跳。看来,家与家真的不一样啊! 顾成望引领着米小诺去了他的卧房,进了他的书房,穿过阳台进了健身房,又进了多功能厅。 这又是一处豪宅。只是不同于季家的金碧辉煌,这里的装修风格简约,低调奢华。 顾成望带着米小诺一屋又一屋地转着,米小诺的思绪又恍忽在似是刚刚过去的昨天里。她的大脑在胡思乱想着,反复地做着肯定和否定的自我命题。 看着小心呵护自己的顾成望,一种不好的想法竟然莫名地涌上米小诺的心头。 她在想,或许面子上的热情并不能真实地代表内心的感情,修养极好的人是能令一场并不精彩的戏份,有始有终地演完。 如果翻过认识的这一天,顾成望的父母不赞同他们俩个人的交往,那么,米小诺势必会选择离开。如果她离开了,那么在顾成望那里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米小诺不敢想像,会不会又是一个重复上演的季相哲呢? 米小诺是祈祷的,她不想让顾成望也如苏朗宁和季相哲一样,陷入失去的挣扎之中,她真的不想。 来自他们的挣扎,不是她所情愿,可是,她又没有能力去改变他们的想法,也没有能力去扭转他们的意向。 唉,想要成就一段姻缘呐,太不容易。 一桌丰盛的午餐很快就上了桌,有鱼有肉,有汤有水,荤素搭配,色泽生动。 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成缓主张喝点酒,米小诺婉拒了。 抬起筷子的人正在犹豫着不知道要伸向哪一碟的美味,成媛夹了一块鱼送向了她的盘子,顾成望擎在半空的菜转了个弯回到了自己的嘴里。 顾成望本想着为米小诺夹块她爱吃的菜,可是,见着老妈的热情待客,中途改变决定了。他不能让老妈见着他体贴媳妇的样子,他不能让老妈因此生出不痛快来,疼媳妇的事儿得在老妈背后偷偷地做。 唉,儿子都是给别人养的,成媛如果知道了儿子此刻的鬼主意,准会这么说。 顾伟见着儿子的小动作,悄悄地扭了扭嘴,你看,这小子能领着媳妇回家来,应该是长大的表现。可是,这样畏手畏脚地,看来还是嫩了点。顾伟夹了块鸡腿给放在成媛的盘子里,他得做给儿子看看,鼓励他做自己想做,不要瞻前顾后地。 顾成望犹豫再三到底是没有将剥好的虾放在米小诺的盘子里,他太顾忌老妈那儿的感受了,如果一领进门,就令两个女人生出嫌隙来,那么,往后他的路可不好走。 这个他好不容易哄上手领进家门的小猫儿,是不经吓的,所以,他得好好地稳住那只老猫,定不能他的小猫儿受到惊吓。 米小诺吃得不多,盘子里的美味多到放不下,成媛还在那儿往里放着。如此的成媛是令米小诺感动的,可是,她就是无法做到坦然地接受人家的好意,就是无法放松心情去细细品味来自食物的香鲜可口。 成媛愈是热情,米小诺愈是不安。鸿门宴时常有,保不准她会不会遇上。 唉,拿着历练判断当前的人呐,思虑过了度。 顾成望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的诺儿,竟然如此高度紧张地拜见他的父母。 作为儿子第一个领进门的女孩,成媛在迎接米小诺的时候,有意地打量了这个女孩一番。青春靓丽,衣着简朴,浑身上下没有名牌,但是搭配得当,青春姣好的身材反倒将衣衫衬托得有品味。 在此之前,成媛知道米小诺有才情,见到真人后,却没想到内秀的她外在也如此秀美。看来,儿子的眼光真的没错。 顾伟也是久经沙场的人,阅人无数。这个姑娘一入眼,落落大方,知性而又美丽,没有浓装艳抹,也没有娇柔做作,是个有文化有涵养的人。作为父亲,他满意于儿子的选择,他没有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带回家,这是令他无比欣慰的。 饭间,为米小诺夹菜夹饭的成媛,是在观察她的修养与内涵。 米小诺礼到,言到,规规矩矩的一女孩,成媛挑不出毛病。 饭毕,成媛邀米小诺喝茶聊天,当然拒绝了顾成望的前往。属于女人之间的谈话,男人不能参与。 成媛到底是个修养极好的人,她引起了写作的话题,单单不引领家庭家务的话题。了解一个人,不必非得从正面去剖开细问吧,这是成缓的高明之处,也是相微所不可比拟的。 写作是米小诺的兴致,如此的话题她游刃有余而又兴致盎然。两个女人的谈话自然是轻松又愉快地,笑声不断,赞许连连。 这是成缓不曾料到的米小诺,这是成缓很是欣赏的米小诺,这样一个风趣幽默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儿媳妇,成媛值得庆幸。她也心底替儿子点个赞,看来儿子的眼光真心不错。 且看那个米小诺,言谈精练到位而又风趣幽默,谈话空间灵活宽泛而又吸人入胜,似是有探索不完的新奇,说不完的精彩。 当然喽,交谈可是米小诺的强项。她不但善于交谈,还有很多很多的话题可以丰富交谈的内容。 神聊的她很会照顾对方感受,对方喜不喜欢听,她都会适时地跟进与切换话题,以达到交谈的愉悦。 每每成媛发起的观点,米小诺都会静心聆听,适时赞许。 米小诺一边交谈着,一边适时地为成媛续水续茶,礼仪不差毫厘。 成媛感受到米小诺极好的文化修养,真可谓知书达理,温婉如玉。 成媛也有在思维里不断地将米小诺与印象中的农村孩子做比较,却怎么也不能从胡之下身上找出农村孩子的影子。如果不是事前知道,成媛无论如何是想像不出来,米小诺是出自农村家庭。 足见后天的米小诺在提升素质的道路上,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实现了多少次的蜕变。 不觉景,开心的谈话就将时间拔过去了多个时辰。把在外面等待的顾成望急得呀,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着。 顾成望焦虑地再三询问顾伟,“老爸,你说米小诺怎么样?”、“老爸,你说米小诺能过我妈那关吗?”、“老爸,你看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们到底在聊什么呐?”…… 一连串的问题在打搅着顾伟的思绪,你看这个乱了方寸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孩,竟然找不到北了,“行,挺好的一个女孩。你妈那关肯定能过得了,你放心好了。” 顾成望还是不无担忧着,“老爸,你说她真的能过我妈那一关吗?” 对于这个絮絮叨叨的儿子,顾伟恨不得上去敲敲他的脑袋,问问她为了一个女孩至于这样吗。可是他还不稳往了自己的情绪,抬头笑了笑,“看把你紧张地,就好像怕丢了宝贝一样。” 的确,顾成望就是有这种担忧,他害怕他的宝贝一不小心就丢了,再也找不回。 顾伟难以理解地摇摇头,这样高富帅着的儿子,想找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又有多少姑娘上赶着追来扑来,可是,他就是不动心。偏偏是对领进门的这个丫头小心又小心着,用心又专情着。唉,陷入情网中的人呐,真的令人难以理解啊。 看来爱情这东西,只要陷进去,就没了理智。痴痴怨怨着的,都是情这东西在惹祸。不过,想来,爱,也是一种能力,属于有情人的专利。爱的季节,谁不为爱痴狂一回。 顾伟品评着年轻人的爱情,怡然忆起了年轻时的自己,笑容不经意地就蹭上了脸。看来,青春年华是真的好啊,千金万金都不换呐! 当米小诺神态自然地走出房间,顾成望急忙迎了上去,低声问,“怎么样?” 米小诺笑了一下,越过他向客厅走去,没有回答。 顾成望又迎向成媛,着急写在脸上,“老妈,怎么样?” 成媛看着焦急的儿子,本来想拿捏一下,又感觉不忍心,慷慨地回复他一个笑脸和一个高分贝的“挺好的呀。”又小声地在顾成望耳边轻语,“你小子有眼光。” 顾成望听得心花怒放,转过身就奔向了米小诺。 米小诺听到成媛的那一句“挺好的呀。”也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顾成望以天晚为由,急急地就要送米小诺回去。其实小心机的他是想避开父母,好好地庆祝一下。 出得门来,顾成望就将米小诺抱起来,旋转了好多好多个圈圈。 顾成望庆幸他的父母是世上最好的父母,庆幸月下老人工作认真,将他和他的诺儿牵在了一起。 此时的月色好美,此时的一切都好美。 好久,顾成望才松开了他的诺儿。俯首处,却见泪水自那张粉嫩的脸颊上流过,无声无息。 他吻上了她的泪,吻上了她的唇。他们紧紧地拥吻在一起。 第198章 幸福的模样 一直在心头压抑的纠结终于搬走了,搬得是那样地干净利落。看来,家与家,人与人真的是不可同一而语,不可一概而论。 原来,米小诺所担忧的一切,只不过是庸人自扰之的无事生非罢了。米小诺暗暗菲薄了自己,也替长久以来被拒绝压抑着的顾成望歉上几疚。 米小诺再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简单的行礼一打包,就上了顾成望的车,就占据了那张梦寐以求的书桌。 心情愉悦着的米小诺,写作情思爆长。在那个大大的书桌前一坐,就不曾想要离开。连喝口水、吃口饭都是急嗖嗖地在匆忙中完成,甚至于连觉都不曾想着要去睡一睡。 那个异常兴奋的大脑,急于将她的幸福分享给文字,分享给网络那端的知音。 顾成望对这个搬过来就嫁给了书桌的米小诺很有意见,他拎起那个面色中带着苍白的小丫头就是一阵吼吼,“米小诺,我让你搬过来,不是让你趴在桌子前没日没夜地码字,没黑没白地啃书,我是要你看向我,看向我顾成望,看向幸福快乐浓情蜜意的生活种种。” 米小诺离开了电脑,乖巧地挂上了顾成望的脖子,“成望,对不起,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拿捏人的顾成望指指左脸颊,再指指右脸颊,再指指鼻子,再指指耳朵……唉哟哟,一个大男人竟然撒起娇来了。 米小诺听话地一一满足着这个讨欢的人,让吻布施给他每一寸的渴望,心中装满甜蜜的她,让她为他做什么都可以。 顾成望不会满足于这个丫头浅尝辄止的蜻蜓点水,反过来攻击的人,会将那瓣鼓翘着的唇用力地含入口中,吸吮勾咬着,简直恨不得吞下肚去。 那双游离的大手,肆意地扩张着地盘,更恨不得将她的骨头搓捏揉碎,装进血液里。 唉哟哟,这个小东西,简直能把人给迷死。 可是,再投入的缠绵,也总有一个保持着清醒的人,米小诺会在浓情的时刻,掐断那根就要出错的情丝。守得住清醒的人,是要对激情中的人保留最后一道防线,因为,她是个保守的女孩。 恨得牙痒痒的顾成望,就要把这个小东西拎起来狠劲地摔上一摔,可是,拎起来了,又怪不舍得地放下了。 他心疼啊!这可是他千辛万苦追来的小瓷娃娃啊,他哪里舍得摔呢?他可是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小心地呵护着呀! 尽管爱可以无限地宽容,可是,欲而不得,作为男人,顾成望还是生出了不满。 顾成望不满于总是他引领着爱情的方向,半路却被她米小诺扭转风向。既然你米小诺不肯按照我顾成望的方向走路,那你为爱情做出些指引来,我跟着你走走,你指哪儿我走哪儿,绝不走弯路。 米小诺倒是有兴致追问这个放下自我的人,“我说什么,你都会做?” 连心都丢了的人当然是连连地点着头,“摘星星,摘月亮,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米小诺诡异地笑了,“好,一言为定。” 唉呀呀,顾成望,为了爱情连骨头都丢了,竟然心甘情愿地愿被人牵着鼻子走,简直是无可救药了,无药能救了啊。 夜色已浓,米小诺推着迟迟不想离开的人,送至门边。 恋恋不舍的人吻了再吻,才不情愿地迈出了门槛。 米小诺收拾洗漱完毕,看看时间,午夜十二点,一天过得可真快呀。 手机上一条简讯忽闪着灯光,米小诺轻轻地笑着打开来。入目是每天不重样的腻歪,今天是“到家了,吻你。”不同于昨天的,“宝贝,想你。”不同于前天的,“到家了,还在想你。”不同于前前天的“在凌晨里吻你入眠。”…… 含笑的米小诺眼前就浮现出了那个多情的人儿,进家了,脱鞋了,换衣服了,发简讯了,进浴室了。 米小诺也要发个不同于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大前天的信息,“知道了,晚安。”“想你,吻你。”“吻你,入眠。”“今晨带你入梦。”…… 今晚的她破了先前的套路,她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为她摘月亮,“成望,我饿了,想吃好东西。” 发完简讯的人美美地钻进了被窝,很快就甜蜜地入梦了。 出得卫浴的顾成望,首要的事情是看看手机,看看那个丫头今晚给他回复的又是什么新奇的甜腻。现在,不品味着那个丫头的留言,他顾成望就不知道该怎么睡觉了。 你看,爱的依赖有多大,才几天的功夫,就上了瘾呐。 划开电话,没有超出意料地忽闪着一条未读信息,顾成望勾着唇角打了开来,小东西,还挺乖的。 只是今天的信息不同于以往的晚安入眠想你的种种,竟然是那个小东西饿了。 当米小诺在睡梦中被一阵响似一阵的敲门声唤醒时,吓得一阵哆嗦。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紧急情况?深更半夜地,是哪个醉汉走错了门?还是来地震了要逃跑?还是还是什么什么状况? 迷蒙中却不失防范意识的米小诺提起门后的伞柄就颤颤微微地靠近了门,提着胆子问了过去,“谁?” “是我。”顾成望甜柔地应声着。 米小诺在迷迷瞪瞪中没有听得清楚,又回问了过去,“你是谁?走错门了吧。” 门外的顾成望急得要踹门,“老婆,是我。” 米小诺恼了,这个醉汉凌晨骚扰人,太过讨厌,提着嗓门就嚷了出声,“谁是你老婆,走错门了,赶紧走开。” “米小诺,你给我开门,”顾成望终于是吼上了。 米小诺这才从迷蒙中找回了点思绪,哦,那个人居然是顾成望。可是,这个人这个时候是要来干嘛呢? 疑问着,米小诺慢悠悠地打开了门。 入目就是提着大包又小包的顾成望,米小诺似乎终于找回了些许思维,终于弄清楚搞明白了眼前所发生的来龙去脉。 唉呀呀,这个不经逗的顾成望,半夜三更的,吃什么东西呀!怎么不装脑袋就去了超市,怎么不装脑袋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唉呀呀,简直让人无可奈何,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将顾成望让进屋子,米小诺跟在他的身后偷偷地笑,看来她的话一掷值千金呐! 只是,这笑得偷偷地藏着掖着,别被那个人发现了,如果那个人发现了她的恶作剧,保不准会给她一顿猛揍。到头来到底是嘴受累,还是脖子受罪,还是还是什么受重……她不敢想像。 顾成望进得屋内,就布展开了自己的心意。唉哟哟,水果、甜品、干果、饮料……似乎是将百货架子搬了个全。 米小诺哪有什么食欲,困意再次来袭,迷迷糊糊地,返回卧室就要去睡觉。 顾成望见米小诺并不急于吃东西,坏笑着就跟了卧室,不带客气地就上了床。 逗人的米小诺终于是清醒了,这捉弄人将人捉弄上了床,该如何收场呢? 她起身拖着拽着拉着就要将顾成望送出门去,可是那厮就是不动,任你再怎么用力,就是赖着不走,“老婆,我也饿了,我也要吃东西。” “去客厅吃去,好多好吃的。”米小诺引着他向外向客厅。 “老婆,我不吃那个,我要吃这个。”说着话的人顺势欺上了米小诺的身。 唉呀呀,米小诺呀米小诺,引狼入室了吧。 “好好好,你先出去,我准备准备。”一时陷入迷乱之中的米小诺应承着这个讨吃的人。 得到满意答复的人,起了身,对于一个即将到嘴的美味,他还是有耐心让出充足的时间,让她好生准备一番来着。 如此的月圆之夜,她想逃也没地儿逃,如是想的顾成望下了床。 米小诺羞涩着将他急急地推出了屋子,“出去等着。” 顾成望美滋滋地沙发上坐下来,聆听着屋内的动静,却是猜不透屋内在准备着什么样的盛情。 是轻缕薄纱一件,还是三点一线的妖娆?是丝缕未着的直接,还是全副武装的羞涩? 无论如何,他都准备好了耐心,无论如何,他都预备好了激情,只待持枪上阵那一刻的到来。 嗯,一幅又一幅的美景就在眼前荡来漾去,好不心醉。嗯,想想就兴奋,想想就春意满华堂。 当房间的门把手有了动静,顾成望只一下就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心脏也跳到了喉咙里,兴奋就在唇边蠢蠢欲动着。 当外衣都上身的米小诺出现在客厅里时,顾成望竟然不知如何转动思维了,他着急着步子一下子就跨了上去,“诺儿,你这是要干嘛?不是,不是,我们要干什么什么的吗?” 意念中的轻纱缦舞没有出现,幻想中的缱绻缠绵没有出现,出现在眼前的就是高幅度地跳跃思维的混乱,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不是他所想像呢?这简直令人不知如何是好呀? 一脸懵懂的人,急切地抓住了米小诺的肩膀,他要抖问个明白,也要抖问个清楚。丫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把人的胃口吊起来,再不喂点东西进去,简直是想把人给饿死,更确切地说,是想把人给生生地渴死。 可是,米小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旋开了身体,快速地挪动着步子,竟然移向了门边。 顾成望急了,那双被挣脱的手又伸了出去,他得抓住她,不能让到口的肉说飞走就飞走了。 一弹身的一伸手加足了力量,是要致力去截住那个想要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美味。如果,这个丫头此刻敢执意离开,那么他定要行个强势的掠夺,尝尝那份渴望已久的雨露甘霖的滋味。 可是,米小诺的速度快于顾成望的身手,她已经打开了门,半只脚都迈出去了。 “米小诺,米小诺,你这个坏蛋,你骗人,你耍我。”顾成望吼着,伸出来的手就要抓门边的那抹裙角。 可是,那抹裙角飘舞着,竟然在顾成望的手尖上飘走了。 一个趔趄,顾成望差点身体不稳摔倒在门槛上。 你看,那个飘出去很远的丫头,正地得意地朝一脸气急败坏的人作着鬼脸伸着舌头,挑逗着人家的火气。 唉,这个欠收拾的丫头,看我怎么一步追上你,捏你个半死。顾成望胡乱地穿上鞋,砰的一声摔上门急急地追了出去。 此时,屋外已是放亮的晨晖,新的一天开始了。 当顾成望追出去的时候,那个跳跃着的身影就在不远处向他得意地挥着手,示威着她的胜利。 你看,这是不是一个特欠揍的人的不怀好意。你看,这是不是一个特欠收拾的人的恣意妄为。 不行,他得去好好地修理修理她的自作聪明,敲打敲打她的不解风情,他定要让她为他服帖称臣,他定不要让她一而再地撩人胃口。 顾成望撒开腿就追了出去,米小诺停止了挑衅加快步伐冲了出去。 你追我赶的人儿,斗情在晨起的希望里。你看,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又开始了。 恋爱中的两个人有太多太多的浪漫时光需要去一一实现,比如他们还未曾一同看过太阳冉冉升起,还未曾一同欣赏过晨雾朦胧,还未曾一同……这天赐的良机是不是刚好可以如愿日出呢? 晨间的雾霭缥缈着,勾勒着仙境一般的山山水水,似梦似幻。 那只被老鹰捉住的小鸡,双脚已经离了地,翅膀就擒在老鹰的利爪里,嘴巴已经被鹰隼啄得快要肿啦。唉呀呀,被鹰叼住的小鸡呀,能不能被鹰啄光了鸡毛,一下子吞入肚子里呢? 不知道,反正雾霭的仙气淹没了啄也啄不完的浓情,就连太阳都羞哒哒地迟迟不肯露出面目来,静静地躲在缭绕的云朵里,为两个胶着的人耐心地等着,候着。 再次携起手来的两个人,撒着欢地跑呀跳呀,在薄雾的静谧里很快登上不远处的那座苍翠。 空无他人的山尖上,夜行的虫子在斗着小曲,晨起的鸟儿在呢喃着情语,旭日突破着雾霭和山尖徐徐地升腾起来了,升起了新一天的希望。 当太阳羞涩着面孔自山的那边点点地露出光亮时,顾成望已经头枕着心上人的大腿,呼呼地睡去了。一夜折腾,够困的了。此刻柔软的大腿就是最最温暖的床,那一手手的抚摸就是最最贴心的棉被。 日出了,希望都出来了,他就该在幸福里甜甜地睡上一觉,最好是天天都如此这般。 嗯,如此这般。 第199章 知会的家长 成媛自从见过米小诺后,就喜欢上那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她的博学多论,她的温润有礼,都给成媛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她时不时地就要拿出来琢磨琢磨,品味品味。 嗯,很想再见她来着。成媛有必要问问自家儿子,领回来一次怎么就再不见人了呢? 当晚归的顾成望蹑手蹑脚地进得家门,被成媛挡在门边的时候,很是一惊,“唉哟,老妈,吓死个人,你怎么还没睡?” 成媛对这个白天总也见不着人影的儿子又是恨又是爱,“总是这么晚回来,去哪里疯了?” 顾成望笑笑,“哪是去疯了?”心里嘀咕着,谈个恋爱也叫疯吗?“老妈,您有何吩咐尽管说。” 成媛损着顾成望就去了,“每晚都在外边浪,又换女朋友了?” “老妈,你能不能不这样说话,我们俩好着呐。”顾成望边说边抹了抹唇,似乎那上面还残留着刚刚甜腻的温度。 “既然好着,那为什么不再领回家来?”成媛似是纳闷着,又似是嗔怪着。 “哦,成女士,你是想那个丫头片子了吧?她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您劳心惦记着她。”顾成望挑逗着语气,“那好吧,既然成女士有心,我就天天把她领回来蹭饭吃,行吧?成女士?” 成媛想要捶儿子几下,无奈那小子躲开了,“也不多一个人的碗筷,有时间就常带回来,不要太生疏了。” 顾成望高兴地想要拥抱拥抱老妈,可转念又一想,刚才还拥着那丫头来着,不能再拥抱别的女人了,即使是老妈也不能例外。 成媛如果能读出此刻儿子用心的专情,非得劈上那小子几刀不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的坏东西。 顾成望欢快地上了楼,他要快快地告诉那个丫头,有人在惦记着她呐! 本来就是这么一丁点的小事,一句话就可汇报完毕。可是二句话没表达明白,三句话也没表达透彻,硬是耗了几个时辰的光阴,才在鱼肚白时将罢工停电的手机扔在了一边,睡觉去了。 听明白了吗?连手机都听累了,再说听不明白,手机该跳起来打人了。 不负成媛期待,第二天顾成望就通知老妈,晚上回家吃饭。 似是接了个圣旨,成媛马上就命人忙碌上了。 都怪这个小子,自从谈上了恋爱,连回家吃饭的功夫都没有。不提点他领女朋友回家,他还真的忘了家还是个解决温饱的地方。 当双双归来的顾成望与米小诺进得家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饭香。成媛亲自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令顾成望的心头马上盈满了温暖。这样的老妈,哪个儿子不爱呢! 米小诺洗过手后,就要下厨帮忙。 成媛极力将米小诺挡在了厨房外,“你还是个大姑娘,不着急早早地进厨房,等结了婚再进也不迟。” 米小诺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顾成望还是要努力地做做样子的,“老妈,让她进去搭个下手帮个忙,早点学些厨艺,好孝敬您老呢。”嘴上这么说着,心却在颤着,老妈您可千万别当真,您儿子只是哄您开心呐! 成媛真的不负顾成望所望,使劲地向他眨眨眼,示意他走开,“去去去,好好谈你们的恋爱,饭好了叫你们。” 成媛如果此时知道坏儿子口是心非的哄她,又该拿起菜刀霍霍向什么了。 忽然的暖流划过心田,米小诺的双眼盈上了湿润,令人酸酸的感动,使她想要流眼泪。你看,这样的婆婆哪个姑娘不喜欢呢! 顾成望牵着米小诺就进了房间,他要尽享他们的二人世界。 宽大的卧房连着书房,挂匾作幅的书房内,浓浓的书香气息。 米小诺的脚步又停留在那个大大的书架前,移步间就是琳琅满目的书籍。 那张宽大的书桌,质朴的原木纹路舒展着随性和自然。案头上,一本打开的书尚未合上。低头看下去,没出意料的,就是她米小诺的书。 米小诺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目光又浏览向了书架。她想知道这书架上装的都是什么书,有哪些是她读到的,又有哪些是她没有读到的。一打眼望过去,经贸、财经、管理等等大部头的专业书籍占据着较大的空间。财经领域米小诺少有研究,由此看来他们涉足的领域还真的不一样。 米小诺的心思在书上,顾成望的心思在眼界里的佳人身上。 他靠近了她的背,扣住了她的腰,头抵在了颈项间的柔丝处,馨香的味道涌进鼻嗅,吸入的都是饥渴中的渴望。 急不可耐地扭转身,吻下去,从上至下,一点一点地来;从左至右,一寸一寸地夺。 唉呀呀,今天的功课还没有预习,他想要探探情况,有没有生疏呢? 嗯,秀发依然是那个味道。嗯,颈间还是那抹细腻。嗯,唇瓣还是那么地柔软,轻轻地就被打开来,迎接着他的盛情。 米小诺最初的反应是要推开,毕竟是在生疏的地方,她还是有所顾忌的。可是,顾成望的激情感染着她,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反抗的力量,眨眼之间就迎合上了那个人的诱惑。 这个地方,对于顾成望来说,可不是有所顾忌的地方,他曾幻想了无数次将她在这里办了呢。 今天,是不是刚刚好? 什么阻碍都没有了,前面尽是光明,只待洞房花烛了,是不是早晚都要办的事,早些办了,还可以多争取些享受快乐的时光呢? 顾成望心里盘算着,手上配合着就不安分地游动起来。 将那个人的手环在了自己的腰上,再用力地收紧包围,两个如胶似漆的人儿就这样紧紧地粘贴在一起。 米小诺心跳加快。顾成望心跳加速。两个相吸的人儿忘情地纠缠在一起。 只是,顾成望所期待的那道防线,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攻破。 “开饭啦,开饭啦……”成媛的声音响了几响,他们才依稀地听得到。 顾成望又恼上了,又是饭、饭、饭……,怎么总是饭在搅局呢?当妈的就知道吃饭吗?不知道还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吗?唉,不解风情的老妈呀!唉,触决温饱的饭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恼人呢? 不得不松开可意的人儿,顾成望整理着一脸的缱绻和无奈。 那个羞涩粉红的丫头,似是娇嫩的花蕾,顾成望真恨不得再咬上一咬,啃上一啃。唉呀呀,这个真的比饭好吃多了,怎么就是没有人知道呢? “吃饭啦,吃饭啦,”喊声再次传来,唉,恼人的饭呐。 顾成望还是抬手轻轻地捏了捏那个滚烫的脸颊,浓到化不开的爱意就在指尖上流动,恋恋不舍地。 米小诺理了理头发和衣服,平复着心跳,嗔怒地看着顾成望,“干嘛呢?快走开,再这样我就不高兴了。” 顾成望坏坏地笑了,“老妈叫我好好谈恋爱,我不得不从。” 米小诺拿手捏他,顾成望大呼小叫地出了门,“老妈,她欺负我啦……老妈——” 米小诺终于羞羞涩涩地出了房间,似乎她都不敢抬起那张发红的脸。那满脸的红色就是掩饰不住的秘密,好尴尬呀。 成媛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嗯,恋爱的季节可真是好啊! 第200章 爱的旋律 沉浸在爱情季节里的顾成望,意气风发着。爱情正在旺盛地伸展着枝桠,事业也在蒸蒸日上地辉煌着。 人生,原来可以如此地美好。人生,原来是可以如此地苦尽甘来。那些先前经历的波折,现在看来,都只不过是甜蜜路上的一点调味剂,没了酸涩,只剩甜蜜。那些拧巴着的过往,拿到如今细细地想来,竟然也是那样地刺激和值得玩味。 那个带刺的小丫头,终于被他抹去了所有的尖尖角角,服服帖帖地向他展开了柔情蜜意。 顾成望光是想想心里就美滋滋地,浑身更是有用不完的激情和热情。 你看,现在的他,依上天厚爱,逮了个打心眼里喜欢的人儿,做着顺风顺水的事业。是不是,世上再没有人能比他顾成望更幸运了,他就是那个上帝的宠儿,那个世上最荣幸的人儿。 你看他,刚刚与他的小东西甜腻个没完没了,转眼就拖着个行礼箱出发了。他要去赶飞机,去谈项目,去挣大钱给那个小东西花。 那个小东西要去机场送行,他阻止了。他怕他意志不坚定地放弃出差,放弃事业,迷在那个齁人的甜蜜里出不来。 陡然放下胸口的小心爱,那个人大步地跨出了门,他怕他多呆一秒钟,就会改变既定的行程。是残存的一丝理智提醒着他,爱情再甜蜜,也得奔事业啊。 米小诺整理着凌乱,就坐到了书桌前。可是,心情尚在缱绻中的人,无法读书,无法写作,只有愣愣地盯着手机出神。 这一去就是一周呐,时间好长啊,长到她不知道如何数着秒针看心情起伏。你看,人还没走远呐,思念就已经上了头,一个星期的等待该是多么地残酷无情,该是多么地令热恋中的人儿困惑呀。 看吧,热恋中的人儿,恨不得天天都在身上挂着,兜里揣着,离开一秒就是煎熬。 玩味着心思的米小诺,估摸着那个人已经到机场了,拔弄着手机就发出了信息。思念是一方面,逗人玩也是一方面,她是要坏一坏那个赶在路上的人,看他有没有如她一般狂热。 “成望,想你了,可不可以不出差?” 信息发出去了,米小诺的娇也撒完了,收了心的她也该学习与写作了。她不曾真心地希望顾成望为她改变行程,她只是想逗逗那个人而已。 再说了,这次的行程,是个涉及几多亿的大项目,他顾成望还不会不理智到为了她米小诺的一句话就改变决定吧。是不是,她米小诺再有魅力,也没有大到能阻止他顾成望放弃事业吧。如是想的米小诺坦然了心态,渐次走入了章节的精彩里。 男人嘛,本应该以事业为重的,他得创天下。 女人嘛,本应该相辅相成地助力男人干事业,不能囿了行天下的脚步。 是的,慢慢归于冷静的米小诺,已经走入了情节的无限宽广里。 当敲门声响起时,米小诺匆匆地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最近有没有要收的快递和探访的朋友,似乎都没有。 迟疑中打开了门,那个风尘仆仆的人竟然真的出现在视线里,超出了米小诺的想像。她米小诺到底是魅力到令这个人调转身回来了,就立在了大门口。 你看,你看,这个不经逗的顾成望,怎么如此小孩子气呢?怎么说返程就返程了呢? 是啊,真的是个不经逗的顾成望。 可是,你米小诺知道吗?这可是他顾成望幻念了无数次的挽留。这一次的挽留,就是他顾成望定义里的美味入口时。什么大项目不大项目的,钱可以下次去挣,属于人生的第一次可是只争朝夕着,良宵一刻值千金嘛。所以,急吼吼的顾成望迷了情色,连事业都不做了,赶回来了。 看吧,米小诺想要捉弄人,再一次将自己捉弄进去了。 急急归来的人,环住了腰,扣住了唇,宽衣解带着,就要办天下最大的事情了。 米小诺急了,拳打脚踢着,不断地吼吼着,“顾成望,你放手,你放手——” 可是,顾成望仿佛是没听见,依然故我地攻城略地着。 唉呀呀,这个顾成望,唉呀呀,这个精虫上脑的顾成望,真的拿他没办法啊。 他顾成望怎么就是这样地不经逗呢?这样地不经勾引呢?你看再大的事业他都可以不管不顾地放下,奔着爱恋中的人儿就来了?原来爱情还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呐! 米小诺一下子乱了方寸,这该如何好?这该如何是好呢? 她米小诺可不想做一个红颜祸水,被他人所不耻。如果成媛和顾伟那边知道了这个项目的放弃是因她米小诺而起,估计得直接将她棍棒轰出去老远,此生再也不要见他们的儿子。 可是,被情掌控的顾成望,哪里管得了这些,手忙脚乱地就要尝试成人的滋味。 慌张中的米小诺极力地吼吼着,下一秒就要咬断顾成望的舌头。 吃痛的顾成望终于是停止了手中口中的动作,咆哮着就出了声,“米小诺,你到底是要拿捏到什么时候?” 米小诺讨好又讨巧着,“快了,快了,很快了。大男人事业为重,咱不沉溺于情色之中。快快快,赶紧赶飞机做事业去。” 眼见自己的努力又没有达成意愿,顾成望心有不甘,“那不成,是你把我叫回来了,那你得给我补偿精神损失。” 你看你看,这个大男人竟然耍起了无赖。 怎么办呢?米小诺得哄哄他,“回来再补偿你,先去干事业,回头再议。” “那不成,我就是要你现在补偿我。”顾成望似乎不甚在意事业,而甚是在意面前的美味佳人。 米小诺困惑了,怎么打发这个人离开呢?强行拖不走,强语撵不走,用什么激将法能将他送走呢?唉,一条短信的任性呀,真的是惹上了大麻烦。 见着着急的米小诺,顾成望有所不落忍了,让心爱的人着急,他也心痛呐。“要不,你陪我一同出差,否则我就真的不去了。”顾成望心里已经软了,嘴上却不失硬性。 稍有思考的米小诺,也不得不行这个权且之计了,“好,那就陪你去。” 你看,你看,米小诺到底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吧。 也成,只要不误了项目谈判,米小诺做出这点让步还是可以的。 匆匆地,米小诺就上了车。匆匆地,车儿就奔向了机场。 如此折腾几番,估计得到教训的米小诺,再也不敢信口开河地撒娇任性了。似乎,只要她提出什么要求,那个人就会不带脑袋地去实现,唉,真的令人好恐怖呀。 几经验证的米小诺,再也不敢擅自引领爱情的方向了。你看那个为爱痴狂的人,估计让他去杀人放火他都有可能照单全收。 今后,米小诺得小脚包着,不能任性随性地胡闹了。与一个陷入情网中的狂人谈恋爱,不可预知的事情太多。 数落着这个情郎的不是,心头的温暖在寸寸地温润着脸颊,手指轻触着那个沉睡中的人儿,米小诺陷入了无尽的甜蜜里。 手还在有一搭无一搭地触摸着,那人硬硬的发丝坚挺着,似是带着刺,刺触着她的指尖。低下头看过去的那幅硬朗的五官,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柔肠百结的人。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条硬汉,竟然柔情到令人结舌。看来,人不可貌相啊!再或许是,情不可斗量吗? 米小诺微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书中没有答案,或许只有心里才有答案吧。 第201章 偶然的身影 没有预备地踏上陌生城市的人,走在路上都是漫不经心地,漫无目的的。她在细数着城市的建筑绿化风土人情,她在细数着脚步带来的视闻听所博见。 当真切地感受着不同城市的不同风格时,新奇和感慨齐齐充斥着心田。昨日不曾想,今日到他乡。原来,这一抬脚的行程,就是这样的一个耳目一新的世界。 此时的城市已经染上了余晖,光束将枝叶花草涂上了昏黄的魅惑。 距离晚宴还有段时间,米小诺溜达着脚步走进了聚会中心旁边的小公园。当一束束别样的花草树木吸引着目光的时候,一个人影也引起了米小诺的注意。 那个人正在盯着远方出神,偶尔想起来吸一口手中的烟丝,然后就是长久的静默。那个身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站立着,不曾想还要换换脚或者动动腿。 米小诺感觉那个身影好生熟悉,但是没有见过正面,还是有些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那个他。 米小诺停下了脚步也不前进了,潜意识里在等待着那个人的一转身。那么,她就会好好地确认一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他。 一根烟燃尽了,那个人终于转动着身体,似是要将烟蒂找一个妥帖的地方安放下去。这一转身的空档,米小诺看清了那个好久不见的人。是他,真的是他,没错。 不知道为什么,来自潜意识里的好奇驱使着她,就是要确认那个身影是不是他。当确认过后真的是他时,米小诺急速地就调转了方向,奔着小路快步地走了。 季相哲一抬眼的不经意,就见着一个背影溜进了花丛中。那个背影太过熟悉,不需多想他就跟着感觉追了出去。 可是,花园丛丛密密的,小叉路口众多。追赶而来的季相哲到底是在交叉路口迷惘了,是向右?还是向左呢? 只是,向右也转了,向左也转了,就是没有找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条条小径转了无数遍,就是不见了那个日夜思念的人。 那抹身影像个幽灵,虚晃了一下季相哲的视线,就再也看不见了。 直到很晚,晚宴都进行好久了,季相哲才踩着急促的步子进得宴会厅来。作为为数不多的势力财阀,他的出现总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他,当然也有顾成望的目光。 顾成望的目光不是为他季相哲而来,而是为他的那个小东西而来。都说好了几时几刻开始晚宴,可是过点了,依然不见那个小东西的身影,顾成望有些着急了。 当进来一个引起轰动的帅哥,顾成望瞄上一眼,就知道他是此次谈判项目的竟争者之一。所以不必做太多的停留,他的目光复又在人群中搜索着他的那个小东西。 顾成望不知道人生地不熟的她有没有迷路,也不知道她找不到这个地方有没有在哭泣。反正,顾成望是急出了一头的汗,你看那个丫头,找不到路找不到地方不要紧,也不打个电话过来询问一下,这样不声不响地,净叫这端的人着急。 想着,顾成望就拔出了号码,他要确认一下他的那个小东西现在在哪里,可是,电话竟然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顾成望又有些纳闷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那个小东西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有客商前来打招乎,顾成望暂且将那个调皮的小东西放在了脑后边,游刃在商场上。 季相哲的目光在人群中不停地忙碌着,他无心再做任何应酬,只有专注地寻找着那个晃闪过眼帘的身影。白色的上衣,浅蓝的牛仔,披肩的长发,就是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 原来,属于她的风格没有变,原来,隔着时间的前行没有带走记忆中的模样,是不是,他该奢望地设想一下,她是在暗地里追随着他呢? 季相哲是无比寄希望于此的。因为,根据经验分析判断,米小诺能来到这附近,定是来赴这场宴会。否则,作为湖城的一名学生,她没有理由现身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园里闲溜达。 看来,属于他季相哲的希望依旧在,事实可能真的如他所想像的那般,米小诺从来没有放下过他,只是在暗地里等待着他而已。如此想来,季相哲就心慰了,他前进的路途又见着光明和灿烂了。 本来一心想要拿下的项目,季相哲此刻竟然没了兴致。他不去与商户拉关系搞亲近了,更谈不上处心积虑地志在必得了。似乎找到那抹身影,就是他季相哲此行最最重要的事情。 嗯,那抹身影,寻找那抹身影,一定要找到她。 如此蜻蜓点水般一闪而过的身影,竟然给季相哲长久以来捂得发霉的心情照进了光亮来,浮想的激动使得他无法再关注任何人任何事,唯有目光在不停地四处搜寻着,反复地搜索着。 唉,思念成狂的人呐,没得救了。 直到晚宴结束,季相哲的脖子抻断了,眼睛瞅瞎了,依然没有再见到那抹期待。 恍神的季相哲又开始了自我否定,是不是那抹身影只是一个幻觉,是不是那抹身影只是他的大脑思虑过度而出现的一时错乱? 反正,没有人告诉他答案。反正,今夜他必然无眠。 顾成望终于在晚宴结束后,收到了米小诺的简讯。“成望,临时出行,忘了带脑子,所以我先行回湖城了。祝,项目进展顺利,吻你。” 顾成望对这个突然离开的人尽管恼火着,但是心里却依然是甜蜜着的。也是,任性的他们说走就走,校规学业样样靠边站,这样的他们,哪是校纪校规所能容忍得了的随性随意呢? 所以,顾成望并没有对那个小东西生出太多的恼意,轻轻巧巧地就将宽解盈上了心田。再说了,如此这般的两个人将爱情揉进了夸张的幅度,是不是超出了常人的思维,贼迷人来着?反正,顾成望就是迷醉在这场爱恋里,没了东南西北的方向定位。 一路上,米小诺都在反问着自己,她为什么要躲避那个人呢?她对他问心无愧呀,他们不曾处过朋友,那么她又在害怕他什么呢? 可是,潜意识里,米小诺就是无法正视那两个男人在一起,也无法正视三个人面对面。所以,她半路逃跑了,因为,她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世界说起来好大,海城与湖城相隔千里。这个世界说起来也好小,行走在地球上那么多那么多的人,可是偏偏有的人就是会在那么小的一个地方相遇。一而再地相遇。 米小诺的思绪有些混乱,更有些惶恐,她不知道商场上的那俩个人能否成为生杀抢夺的对手。 米小诺无限祈祷着那样的事情不要发生,生活本应该是和平与安祥的模样,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千万! 你看,她米小诺的学业与爱情都在欣欣向荣地伸展着枝桠,人生已经向她打开了明媚的窗户,透进了阳光灿烂与光彩夺目。她得稳步当舟,谨慎前行。 你看,这场行进中的爱情,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她米小诺竟然是如此地幸运,硬是捞了个高富帅在手里握着。她甚至于能令多少个女子恼火生气的是,那个情种子还将她捧在掌心里呵护着,简直要羡慕刹了天底下所有的女人。 你看你看,她丑小鸭还真的要变成大天鹅了呐!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灰姑娘,这该惹得多少的人不能正常地喜怒哀乐啦! 你看你看,这样的美景就在米小诺的前方,向她招着手,吹着号,触手可及着。所以,定不能有所变数啊!一定一定哟! 米小诺在无限祈祷着。 第202章 甜蜜中的惊扰 那个背影只是在米小诺的视线里一闪而过,就不再兴风作浪。 是米小诺太过狠心吗?也许是吧。有时候,就连米小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无情。 可是,与季相哲的那条路既然是一条不通的路,那她米小诺该与他去挑战一下世俗,挑战一下别人的火气,挑战一下做人的底线吗? 米小诺不敢,也没有那份勇气。 如今的顾成望向她展示的是一条光明的大道,她没理由不跟着心走去赴一场光明的盛宴。 所以,如果季相哲将她定义为一个无情无义的丫头,她没有反驳的理由,如果季相哲将她恨之入骨,她也没有申诉的借口。 或许都是她米小诺的错,她认了。 向前行进的路,米小诺既然选择了,她也不会后悔,也不会犹豫不决。 她在看向顾成望,她也将心倾注给了顾成望。 所以,她不再去研究他人的心情与纠结,她只管得了自己的坦然与坦诚。 如今的她依然衣着简朴着,依然省吃简用着,依然码字养家赚学费来着。 属于与顾成望的浓情还在日复日的甜腻里行进着,只是,两个如胶似膝的人儿,就是没有烘烤出那份人生最为隆重的盛宴。属于顾成望的饥渴依然在渴望里前行,总是没有如愿品尝到甘露的滋味。 既然有的人就是要将那份盛宴熬出浓浓的汁水来,顾成望也愿尊重着他的猫儿的决定,他并没有强行地掀开锅,去尝尝里面的甘甜雨露。每每被激情激惹的顾成望就要突破最后的防线时,总会被那丫头一盆冷水浇下来,不得不激流勇退了。 唉,被欲火烧得抓耳挠腮的人愤愤地摔门走开了,可是,走不了多远,他又会慢下脚步来,寄希望于那个丫头追出来,然后他就有理由堂而皇之地攻城略地了。 然后,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无赖,是你把我追回来的,难道你的意思不就是要奉献一切吗? 可是,可是,已经走出去好远了,就是没见着那个丫头匆匆追来的身影,手机更是平静得出奇,哪怕是没有铃声有个简讯也成啊。快到家了,顾成望所幻想的海市蜃楼终究是没有出现,只是意念了一场,空想了一回罢了。 唉呀呀,这个恼人的小东西,唉呀呀,这个令人欲罢不能的小丫头呀,什么时候能将她吞入腹中呢? 既然那个丫头在有心地等待一场盛大的隆重,那么他顾成望是不是得应景地布一场盛情交予她呢? 所以,顾成望给自己下了一道紧急指令,赶紧送一纸婚书给那个小丫头,赶紧将她剔骨吃肉,洞房花烛。要不,要不,他顾成望该要忍耐成残废了。 每每的米小诺对那个激情四射的顾成望当头一喝时,总是心存歉疚的。可是,潜意识里的坚守,使她还不能真正地释怀。她在等待着那个圆满的月夜。还不到洞房花烛时,是不是就还不到真切放纵时?米小诺愣是能保持着一方清醒,激情着爱情又约束着情浓,推动着爱情的小船稳步前进着。 似乎就在眼前了,暂且忍耐忍耐吧。是不是,慢火熬煮的爱情更具魅力和引力呢?米小诺给了自己坚持的理由。 似乎,这样的坚持并没有影响到爱情的热度,属于两个人的心连心愈来愈是亲密无间了。 人生在向米小诺展示着五彩斑斓,走在校园小径上的人,每一个碎步都是欢快的。 但是,有的时候也会跳出个小意外来,令她困惑着思绪。比如那天,遐思的她偶然的一抬眼,竟然不可思议地看到了一抹身影。那抹身影尽管对于米小诺来说不算太过熟悉,但是却印象深刻。虽然只是见过一面,却不能真正地忘记。 那抹身影急急地闪了,米小诺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离开。 总之,米小诺甩甩头的空档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视觉出了毛病?是不是自己的人生太过顺当了,潜意识里还潜藏着担忧? 不知道,反正没有追出去脚步的人如是想,世上相似的人都有,何况是一个相似的背影呢?看走眼了,难免。 再说了,谁还没有个同学、朋友、同窗、同事、亲戚、闺蜜什么什么的,谁还不串个门走个巷,探亲访友来着。 这个大学校园也不是规定了谁可以来谁不可以来。所以,对于那抹身影的莫名出现,米小诺并没太放在心上,似乎那抹身影与自己无关,她也问心无愧与那抹身影! 第203章 来自相微的转变 海城。 相微在阅读,阅读季相哲推荐给她的文章。 起初的相微,对放在眼前的文章视而不见。尤其是米小诺写的文章,一种排斥的心理使她不愿打开来阅读下去。 可是,那个优秀的儿子,除了能日进斗金地赚钱,再别无其他的生机。她再怎么给方彤雨制造机会,都没有得到意想中的峰回路转。那份赤裸裸的诱惑,连相微见了都心潮澎湃地,可她那宝贝的儿子,就是面如平镜,心如止水,折射不出一点光束和波浪来。 好了,季相哲,既然你不喜欢方彤雨,那你喜欢别家姑娘也行啊。那一撂又一撂的相片,一个比一个地有姿色,怎么她那个倔犟的儿子,就是不肯看上一眼呢? 眼见着如此无动于衷的儿子迈上了三十的门槛,相微的心也是慌慌地。人生有多少的青春岁月,又有多少的青春时光可心肆意地挥霍?有时候相微也在问自己,到底怎样做才是为儿子好? 她知道,她的儿子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米小诺。 相微又看向那个冷峻着面孔的儿子,先前那个机智蓬勃的儿子真的不见了,变得又冷又寒又令人捉摸不透。也许那样的拽酷可以迷倒痴痴的女孩,但是相微心里清楚,那对于季相哲来说就是他内心的真实反映,并不是为了夺人耳目的耍酷。 相微不得不审视,是不是除了他领回家的那个丫头,任何的一个女孩都捂不热他那颗冰冷的心? 相微心痛着儿子,也在说服着自己。她是不是应该放下成见,放儿子一马呢?所以,时间终于给相微上了一堂课,一堂改变观念的课。 慢慢地,相微试图去扭转思想改变观念,试图从儿子的角度将视界看过去。 可是,打小在海城优越家庭环境中成长的相微,骨子里带着优越感,她看不起外地人,更何况是乡下人。所以相微的改变太过牵强,也太过漫长。 可是,相微发现,儿子变得越来越没有朝气,越来越没有活力,越来越令她心痛。她就是不明白,那个丫头有什么值得她儿子如此地伤神呢? 相微也知道,儿子是孝为先,他尊重她相微的决定。料她相微不动,她那宝贝的儿子断不会擅自动步的。 试图接纳的相微,终于打开了文章,打开了看向米小诺的视界和心田的窗户。 有的文章,打开来,就合不上了。 渐渐进入角色的相微发现,那个丫头的心中竟然装着如此精彩的世界,幽默着、诙谐着、扣人心弦着又引人入胜着。 慢慢地,相微理解了儿子,也动摇了一成不变的想法。 边区。 总在回忆里徘徊的季相哲又来到了小木屋,来到了那一处曾经妩媚了多情岁月的地方。 每一次的到来,他都是急冲冲而来,似乎有谁在等着他,等着他的按时赴约。 当所有的门,所有的房间都急嗖嗖地打开来,当所有的希望都熄了火以后,瞬间失去支撑的季相哲,就会瘫坐在任意一处地方。不管这个地方是凉着还是热着,不管这个地方是脏着还是乱着。反正没了希望的大脑,什么都不再计较了。 当幻听的银铃在耳边响起又消失,当幻觉的曼妙在眼前浮动又远去,撕裂般的痛苦就在那儿啃咬着他的神经乃至四肢百骸。 直到不受控制地发出嚎叫,直到那一声声长吼传到了天宇外,直到那一声声哀怨在天地间久久地回荡,直到声嘶力竭的季相哲发现,天依然是天,地依然是地,鸟儿依然在枝头卿卿我我……自己依然是那个无助的自己。 愣怔怔地呆在路中央,没有人拉他一把,没有人推他一把,唯有独自飘零着,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从眼前嘀嘀嗒嗒地走过。 人生啊,怎么能如此地折磨一个人呢? 第204章 初上门的女婿 唉,几家欢喜几家愁。你看,属于顾成望的如意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他再一次走进了未来丈人的家。 如果上一次的拜访还不具有确定性,那么这一次的拜访一定要行个正式意义上的礼节。那一件又一件的烟酒糖茶,所代表的就是顾成望作为准女婿头次上门的心意。 当邓玉和米顺在家门口看着一对佳人自远处走来时,那简直就是一幅画,亮瞎了双眼,也亮闪了心情。 这一次,米顺无论如何是要与初上门的女婿喝上一杯了。不论是为了替自家闺女试试酒品,还是为了替未来的女婿试试酒量,总之,那瓶陈年老窖终于到了必须要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这次的顾成望,没了推辞的理由。最起码为了表达对未来丈人的诚意和诚心,也得喝上几盅吧。再不将底交出来,人家会把姑娘给你吗? 邓玉在灶间大汗淋漓地忙碌着,作为新上门女婿意义上的第一顿饭菜,做起来是有讲究的。 自鸡打头的菜上桌,至鱼扫尾的菜上台,十几道的菜摆在了桌子上。顾成望已经喝得微熏了。 作为头次上门女婿的必喝面也上桌了,大大的一碗荷包蛋面。 不明白的顾成望盯着放在自家眼前的大碗面好奇着,他看看邓玉,看看米顺,又看看米小诺,心想,你们都不吃吗?只给我自己吗? 但是,那个碗太大了,顾成望搞不准这到底是共享的一道面,还是专享的一碗面。在规矩面前,他还是谨慎地问了过去,“这碗面是大家的还是我自己的?” 邓玉笑了,“头次上门女婿的第一碗面,当然是你的了。” 顾成望又端量端量了面前的大碗,目测了碗里的鸡蛋,竟然有六个之多,他可从来没一次吃过这么多的鸡蛋呐。 拿不准的顾成望还是问了,“都要吃了吗?这么多的鸡蛋?” 邓玉的回答干脆利索,“按照规矩,当然得都吃啦。” 面有难色的顾成望,将求助的目光发给了米小诺。他心里祈求着,“诺儿,能不能给讲讲情,吃一个意思意思就行了,我可吃不了这么多的鸡蛋啊。” 米小诺没有令那抹求助如愿,反尔使上了倒劲,“是,要都吃了。”说完,还不忘和他扬扬眉。 顾成望那个气啊,瞬间就胀满了肚子。你看,你看,这个坏丫头,一回家就长了胆量,胳膊肘眼见着就往外拐。 她不知道这是她的未婚夫吗?她不知道她这是在谋害亲夫吗?你个坏丫头,就是有让人抓狂的本事。 再看一眼碗里的鸡蛋,唉呀呀,这些白白胖胖的鸡蛋呐,我们什么时候结上了怨呢?顾成望愁愁地对鸡蛋怨怼着。 见顾成望迟迟不动筷子,米小诺还要继续搅动那方为难,“这是地方习俗,新女婿头次上门,丈母娘的荷包蛋是少不了的,除非你不想做人家的女婿。” 你看那个坏坏的丫头,不将她的夫君逼死不安心。顾成望剜了那丫头一眼,又将求助的目光转移给了憨厚的老丈人。在心里侥幸地想,总不至于他们一家三口都合起伙来欺负他这个外来的人吧。 米顺正在惬意地享受着他的小酒,见顾成望投来的目光,不等对方开口他就不屑地怼过去,“不就是六个鸡蛋吗,有那么难吃吗?我头次上门呐,丈母娘给我足足打了十二个荷包蛋,我可是全都吃了。现在想想就怀念那时候的幸福,十二个鸡蛋呐,十二个啊!唉,还是丈母娘好啊!”说着,意味深长地呷一口小酒。 你看,你看,他们一家三口还真的合起伙来欺负人呐!由着顾成望的心情是该跳起脚来,走人了。可是,可是,他顾成望此行的目的是要拐个姑娘回家的,不能因了这几个胖胖的鸡蛋就坏了大事呀。 顾成望也甚是搞不懂那个陶醉的老丈人,吃了十二个鸡蛋有那么地幸福吗?怎么怎么,在我顾成望看来,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不可思议!唉,犯愁的顾成望呀,怎么将这六个圆圆滚滚的家伙送进肚子里呢? 米小诺依然在观他人事,唯恐天下不乱。 顾成望的脚在桌子底下搜索着,是要找个目标狠狠地踹下去。可是,那个丫头早有防备,离他远远地,就是令他勾不着。 邓玉见顾成望左右为难的神情,心有不忍。也是,年代都变了,有些规矩是在不断变化中的。当年的十二个鸡蛋不能等同于现在的十二个鸡蛋,更不能等同于现在的六个,甚至于四个二个。当年的米顺,给他二十个估计他也能吃得下,现在的顾成望,给他两个都是夸张。所以,邓玉要为顾成望夹出来几个,却被米小诺挡住了。 “妈妈,别夹,六六大顺呐!” 你看,你看,这个坏坏的丫头,就是不会见风使舵,顾成望又狠狠地剜了那个坏丫头一眼。 可是,那一眼的放毒,没有毒中要害。米小诺就像是压根没看到,依然故我地坚持着,不将他顾成望损到底不肯罢休。 这样的阻止,倒是超出了邓玉的预计,她不明白地看着自家闺女。你看那个任性的闺女,还在使劲地劝说着那个为难中的人,“赶快吃,别惹丈母娘不高兴。” 连她邓玉都被利用了,邓玉也只好闭口不语。看来,年轻人的事还得由年轻人自己定夺,她这个长辈帮哪个的忙似乎都不讨好。 顾成望狠狠地又瞪了米小诺一眼,在心里嘀咕着,“好的,米小诺,算你狠,看我过后怎么好好地收拾你。” 顾成望吃吃又停停,停停又吃吃,硬是在米小诺的目光威逼之下,在汤水送服中消灭掉了别有盛情的荷包蛋。 一个又一个的饱嗝在提醒着顾成望鸡蛋的味道,伤食的味道,一种又一种说不清的味道在向上涌着。反正恶心的感觉袭来,顾成望当真一次就把鸡蛋给吃顶着了,估计顶得一辈子都不再对那个白白胖胖圆圆滚滚的东西有食欲了。 看吧,做个头次上门的女婿,容易吗? 是不太容易。再说了,顾成望,不留下点深刻的记忆,你怎么能记得丈母娘的好呢? 不知道若干年后的顾成望,还能否如米顺那般忆起丈母娘的好。反正现在的顾成望,再也听不得鸡蛋二字了。 那份愤愤然就在胸间发酵,命令着他马上要将对面那个坏笑的人做成鸡蛋羹,烙成鸡蛋饼,最好是搅碎了熬成汤,就是不要她完完整整地,就是要她知道虐待亲夫的下场。 坏人的米小诺你听到了吗?不过,听到也晚了,那个人已经将仇恨印在了记忆里,一辈子都得拿你是问啦。 第205章 有谋有略的规划 此行的顾成望,不单单是要做个头次上门的女婿,还要先行履行做女婿的职责,为未来的丈人丈母娘重新规划设计房屋,大规模地进行改建扩建,大兴房前屋后的土木水工程和绿化工程。 你看,是不是个特有想法特有规划的好女婿?你看,是不是个特讨人喜欢的好女婿? 顾成望不但要把这里打造成一个花园式别墅,还要将这份大方让未来的丈人丈母娘堂而皇之地接受。 他用语言蛊惑着米顺和邓玉,“叔叔、阿姨,诺儿的家,将来也是我的家,以后我们会常回来住。我的父母也会常来度假,所以,我有义务将我的家进行装修装饰,将这儿改建扩建一番,希望二老同意。” 俨然成了一家之主的顾成望,似乎由不得商量地就主导了方向。 邓玉对顾成望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大感意外,她感觉自己住了几十年的房屋很好,不需要动大工程。但是听闻未来的亲家要来度假,思想就有所动摇了。 如果大城市来的亲家公亲家母住到现在的家里,不但房间小行动起来局促,配套设施也不是太齐备,有失居住舒服。如果是改良建设一番,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办法。但是最为关键的问题是,那得需要一大笔钱呐! 顾成望似乎是读出了未来丈母娘的担忧,“阿姨,诺儿的书出版发行了,稿费很多。如果她的书再拍成电视剧,薪酬也会越来越多,盖几栋小别墅都没问题。” 米小诺看着撒谎都不眨眼的顾成望,在心里腹诽着,书还没有发行呐,稿费也还在路上呐。哼,骗起人来不眨眼的坏家伙。 不过,这样周到的顾成望,也大大地超出了米小诺的想像。她没诚想他能规划得那么远,并且还是那么有理有据又那么地理所当然。 初次听到规划的米小诺心里是温暖的,静观的她没有当面拆穿顾成望的阴谋。因为她在想,如果一个人要对你好,对你的家人好,也许最好的成全就是接受,过分的忸怩反倒是一种生疏。 反正,现在她米小诺的拒绝对于顾成望来说,就是耳旁风,刮过了就没了踪影,他会依然故我地我行我素。最终,米小诺总是拿着那个物控的顾成望没有办法。 米顺听得甚是满意,“对对对,就照小顾的意思去做,赶明儿咱也住上宽敞明亮的新房子。” 是啊,让父母住上舒适的房子,招待未来的公公婆婆也不落身份儿,这个提议怎么看怎么合乎事理,怎么看怎么合乎情理。 米小诺的目光又停留在了顾成望的身上,这个有爱又有情的人,让她米小诺为他做什么她都会心甘情愿的。是的,米小诺已经被他的真挚彻底地征服了,不需要甜言蜜语,行动就是对爱的最好表达。 当然啦,那份厚重的物质,有时候也会不经意地在米小诺的心底偷偷地烙上沉重,她不知道那份沉重会不会在某一天某一时某一秒成为哪一根压倒她的稻草。 当然,米小诺在心中也是无限地祈祷那根稻草什么时候都不要出现。 看不明未来的米小诺不去深想,也不去深究。幸福就在眼前,她何必要去自寻烦恼呢?这也是无法抗拒的米小诺给自己的一个快活的理由。 这份用心表达的诚意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单纯表白,更是内心对爱的无限放大。因为对于顾成望来说,他喜欢那个丫头,他就要做令那个丫头高兴的任何事情。只要他们爱的小舟稳步前行,他就要给她意想不到的一个又一个惊喜。 看来立场不同,看事物的角度也不尽相同,但是最终却达成了共同的目的。 一家人,一拍即合,只待不久的将来住新房了。 嗯,希望的小船,正在每个人的心田上行驶着,看向未来。 新媳妇上门的头一次,成媛的盛情甚是超出了米小诺的预期。 那镯子那首饰那挂件,竟然有好几套之多,首饰之间还卧着一张银行卡。迷蒙的米小诺端祥着珠光闪闪就是愣神,怎么特么像是打开了传说中的宝盒,那么多的意外和惊喜呢? 从未见过如此高档货色的米小诺,不敢去碰触那一件件的高贵,她怕拿在手里一不心摔了掉了碎了。她更不敢去细数每一件的价值,她怕她的小心脏会承受不了过多的惊慌惊恐和不安。 米小诺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这回轮到顾成望发坏了,“怎么?是不想做顾家的媳妇?还是想连规矩都不想守了?” 米小诺知道他这是报复,瞪他。 顾成望挑眉坏坏地回应,叫你米小诺在你家里得瑟,在我家里我顾成望也是蛮有底气的。 米小诺着急得想跺脚,成媛笑盈盈地阻止了,“小诺,不要有心理负担,只要你和我家成望相好,我们的所有东西都是你们俩的,好好地相处,属于你的远不止这些。” 看吧,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她米小诺竟然遇上了这么好的婆婆。 米小诺讶然得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如此大方的婆婆,她就不怕她米小诺携巨款潜逃吗?这样的想法只是匆匆地在脑海里一划而过,就被米小诺呸呸呸地呸去了晦气。 米小诺再次端量着奢华大气璀璨夺目的首饰,目光游离了。这份礼物太过厚重,厚到米小诺大脑都缺氧和恍惚。这是真的吗?这真的是她米小诺配得上的盛情吗? 反正,不得不带上礼物归去的米小诺,回到家就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将那些宝贝深深地藏了起来。 每每在兴致时,米小诺会拿出来好好地欣赏欣赏。一边吸纳那份宝气的精华,一边品味那份心意的淳厚。 如果将心换心,米小诺也断不会令未来的婆婆失望,也定是个百分之几百赤诚的好儿媳。 每每欣赏到出神的米小诺,总在为心中的疑结寻找着答案。她不知道上仓为何要如此地厚爱她?要如此这般地令她掉进了蜜罐子里,难言真实…… 似乎好事情总是接连不断地来临。 她的文章出版发行了,收入在窜着高地上升,又有文章获奖了,又有开发商发来邀约,要将文章开发成电影或者电视剧…… 还有,还有,那个情浓的顾成望,不断地往家里搬着衣物鞋帽,不断地领着她走大街串小巷,不断地为她更新着视野里的山山水水花花木木…… 你看,人生的绚烂在向米小诺招着手,散着花,通向了无穷魅力的明天。 米小诺已经陶醉了,你呢?有没有这种感觉呢? 是不是,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从此开始了美好的生活?是不是,属于他们的爱情故事就要天长地久了呢? 第206章 迟来的妥协 又一篇文章出版发行了,反响很好,很快窜红,甚至很快引起了制片商的兴致。 人生似开挂般,向米小诺展示着青睐和妩媚。 季相哲总能在第一时间获得有关米小诺的信息。那本新发行的书,他购买了好几本,看一本、藏一本、送给老妈看一本。 相微看着儿子递过来的新书和报纸上醒目的报道,她知道,她的儿子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米小诺,相微再一次动摇了自己的信念。 当所有的文章都读完了,相微终于说服了自己,迈出了她曾经想都不会想的那一步。去湖城! 那个知名的大学校园内,当米小诺见到相微的那一刻,吃惊大大地写满了整张脸,忐忑更是莫名地摇晃着小心脏,摇得心里乱乱地。她不知道那个厉害的相微,究竟是为何而来? 她米小诺可是坚守着对她相微的承诺,没有去动她那宝贝儿子的心思,更是没有将她相微曾经说过的话传递半句给她那宝贝的儿子。 米小诺毅然决然的离开,为了促进她们母子和谐相处,已经尽了全能,用了全心。 如果她相微还是不舍气地追到校园来跳脚,那她米小诺只有被动承受的份儿,别无它法。谁叫人家底气足呢? 难道是她相微改变初衷,改变决定了?米小诺对自己荒唐的设想直摇头,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正如日头不能从西头出来一样。她相微能改变决定,在米小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那个拧眉厉神的相微依旧清晰地活跃在米小诺的记忆里,似曾就发生在昨天,从不曾离开过大脑半刻。 米小诺之所以能离开得那样干脆,那样的彻底,当然离不开相微的呐喊和助威。那颗上紧了发条的钉子至今还在米小诺的心口上钉着,想拔都拔不掉。 对于这突然空降的相微,最起码的礼道,米小诺有。她客气地引领着相微到附近的茶馆喝茶,一场谈话推脱不掉地就横在了米小诺的面前。 相微有心地端量着米小诺,身材姣好,穿着得体,沉稳又有礼貌。 相微就奇怪了,怎么如今看到的米小诺与先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呢?先前的她可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着呐。现在,是心境转变了的原因吗?眼睛看到的世界跟以前完全换了个样。 相微与米小诺闲谈了一些学习方面的事情,就切入了正题。 相微带着诚恳的目光邀约着米小诺,“小米,你和我家相哲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影响了你们的进展。所以,我此行的目的,是想征求你的谅解,请你与我家相哲重修旧好,你看,怎么样?” 相微能做到这种程度,是平生第一次的屈尊。看来母爱就是无穷宽广的宇宙,她可以假以限制,也可以假以放宽。 这下可是真的吓坏了米小诺,这大大超出了她的设想。你看,日头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米小诺惊讶之余又为难上了,如果相微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反对,她倒是能够顺应气息,反过头来安慰安慰虚设敌人的相微。 可是,现在,相微冷不丁地来个大反转,超出了米小诺的心理承受和预期。她真的无法想像,那个优越感至上的相微,竟然会有如此转变的一天。曾经那个恨不得将人吃了的相微呢?曾经那个恨不得捏死她米小诺的那个人哪去了呢? 吃惊的米小诺免不了在心中无奈地感叹着,原来,任何人的思想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斗转星移的轮回,谁也无法预料下一秒自己的想法又会是什么。 看来,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不能把话把事说绝做绝,当不可预料的转变来临时,或许为难的还是自己。 作为一个伟大的母亲,能做到如此这般,米小诺打心眼里是敬佩的。可是,这份厚重的母爱,这份错了时间错了空间的认可,米小诺承受不起。 相微那指手画脚的母爱,掺杂了太多的随性任意,她那都是为了儿子好的干扰,每一步都走得不在点子上,每步都走在差强人意上。 米小诺歉疚于让一个母亲对自己低眉,抱歉地回应,“阿姨,对不起,我和季相哲不曾开始,所以我们谈不上重修旧好。您的心意我理解,但是我和季相哲已经不能开始,因为我有男朋友了。” 相微的脸马上现了怒意,她没想到米小诺会拒绝,会拒绝高傲的她和她优秀卓绝的儿子。她所幻想着的那个丫头的欢呼雀跃,竟然没有如愿兑现。 心头失望的相微已经见着不悦,但是为了此行的目的,她还是努力地克制住了火气。 相微喝了口茶,平复了情绪后继续诱导着,“小米,我家相哲是真心喜欢你,喜欢你到骨子里。你看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米小诺不忍心拒绝一个母亲的努力,她也知道季相哲的真心付出。 可是,岁月在物景人移的轮换中已经走到了今天,没有一件事物是在原地踏步不前的。错过了时间和空间的脚步,还能回到从前,还能从头再来吗?不能! 如果,只是如果,在那金碧辉煌的家中,她们的谈话有今天的诚意,或许她和季相哲是有可能的…… 可是,已经没有如果了,连假设都没有了,相微的努力可能会有结果吗? 没有争取到想要的结果,不服输的相微临走前依然扔下了一句重磅的话给米小诺,“闺女,回去再认真地考虑考虑,不是每一个家庭都如我家财力雄厚,也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如我家相哲优秀,更不是每个男人都如我家相哲那般喜欢你,赌气的事情不要做,犹豫中失去机会,待将来后悔时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相微那个离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的傲气,米小诺读得懂。只是现在的米小诺唯有抱歉于相微的诚意,没有去试试后悔与否的打算,她小心翼翼地送走了这个永远持有优越感的母亲。 后悔吗?米小诺不知道。是她相微已经后悔了吧? 吃着硬钉子的相微回到家中,气就不打一处出。为了儿子,她也是拼了,可是,那丫头竟然不识好歹地,拒绝了她。 相微又把火气撒向了儿子,“你说,季相哲,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她到底有什么让你失魂落魄的,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还在这儿失魂落魄地不争气。告诉你,赶紧把彤雨给我娶回来,别错过了机会。” 季相哲听得吃惊,老妈怎么会知道他的细诺有男朋友了?难道老妈去见她了?这说明老妈改变主意了? 季相哲赶紧追问相微,“老妈,你去见细诺了?”、“老妈,你同意了吗?”“老妈,你改变成见了吗?”…… 相微不屑地点着头,却又是一脸的无奈。唉,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还至于这样地激动吗? 季相哲夺门而出,他要在下一秒就见到他的细诺,他的日思夜想。无论是乘飞机、坐高铁,无论是什么交通工具,只要能让他在第一时间到达,他都愿搭乘,若是能插上翅膀那就最好不过了。 唉呀,奔向希望的季相哲呀,真的有个希望在前面等着你吗? 第207章 爱的抉择 湖城。 夕阳西下的时候,季相哲出现在他来了无数次的大学校园,每次都是远远地欣赏他的细诺的人,这次有了足够的底气,他要面见她。 米小诺自是被突然出现的季相哲吓了一跳,他那张因激动兴奋而涨红的脸,使她不明白他们母子到底演的是哪出戏。 季相哲激动地走上前,不由分说地就环住了心心念念的人儿,再然后就是急切地收紧包围。振奋人心的抖音在米小诺的耳边动情地回响,“成功了,我们成功了,细诺,我们终于成功了。” 什么叫成功了,他所认可的成功,是她所等同认可的吗?米小诺轻轻地叹口气,“季相哲,有话慢慢说,不要这样激动。” 季相哲松开了环抱的手臂,却是紧紧地握住米小诺的双臂,“细诺,我妈同意了,我妈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的米小诺垂下了眼睑,唉,不合适节拍的认可呀,真的令人好无奈。可是,理智加持的人,不能似他们娘俩一样,不合时宜地紊乱。 目前的季相哲,使她防不设防,她的本能反应是挣脱他的双手,拉开适当的距离再细细地说。可是,季相哲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似乎他是抓住了一件宝贝,生怕松开了再也捉不回来了。所以,他的手在用力,他的目光也在灼灼地盯着手心里的佳人,喜极而泣。 米小诺再一次长长地叹口气,原来,她不以为然的季相哲竟然还在过去那里等待着,等待着属于他们的转机的到来。原来,好久不见的他仍然在做着不懈的努力和挣扎。可是,可是,她米小诺并没有候在那里,她已经上了另一条迫不及待地赶来的船,她辜负了眼前这个多情的人。 似乎,对于米小诺来说,属于她与季相哲的那趟船,已经在那年那月的那座城里抛了锚,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过去时。 深感歉疚的米小诺到底是挣开了季相哲的双手,侧转身体别过了头。无奈的她不知道如何对季相哲说起,说起她并没有为他停留,并没有为他做过努力,是她对不起他。 她不曾想曾经那个恨不得捏死她的相微,那个曾经似乎不共戴天的相微,也有转变的一天,也有改变成见令她米小诺为难的一天。 是她米小诺曾经的判断出现了问题吗?可是,如若一意孤行地与相微作对,会争取到现在这样的结果吗? 一切都没有假设,假设只能令人为难,却与事无补。谁都没有长个千里眼,先行到未来去看看,再回到现实来走走。 凭着感觉判断方向的米小诺,现在看来,她是真的没有预料到季相哲的执着会到如此顽固的地步,会到如此坚若盘石而不动摇的境地。季相哲所做的努力,米小诺不需亲眼所见,现在的她已经能够想像得到、触摸得到。 你看,曾经硬朗伟岸的男子,如今已经瘦成了一条麻杆,头发是长的,胡子也是长的,这是多久没有打理了,这是多久没有在意形象了? 原来,情感是可以吃人的,它可以消磨掉一个人的优雅,也可以吞噬掉一个人的帅气,它甚至可以沉沦掉一个人的意志。 看到这样的季相哲,米小诺的心是歉疚的,她无比鄙视地厌恶上了自己,厌恶上了那个只知道逃避的自己。曾经转身离开的她,负的是相微那一口气。现在,那口气被相微收回去了,她所能憎恨的只有她自己。 你看,相微昨天回去了,季相哲今天就来了,来得是那样的急切,那样的匆忙,那样的迫不及待。 面对如此痴情的季相哲,米小诺唯有连连的对不起,已然没有了任何辩解的借口与理由。或许此刻,他对她奚落怒骂嘲讽之种种,她统统都会接受,只有那样她的心或许会好受些,她会在种种不堪中认可他的不屑,而不会对他生出点点的反驳反击。 可是,为情狂奔而来的季相哲,不是为了听到什么对得起与对不起的因果迂回。已经过去的对也好,错也好,统统地一笔勾销,化在过去的烟云里。他只要现在的重叙旧梦,重启新程。 可是,岁月无情,不管是对还是错,都没有为他留下缓存的空间,他在时间的前进中,丢失了内存和希望。 那个他从来没有在心头放下过的细诺,已经被别人急切地拥入怀中,再也不是他意念中的那个他想要得到就能得到的人了。 属于他季相哲的这份转机来得太迟,太晚,已经错过了属于他的良辰与美景。一切都在不停地向前行进着,岁月不曾为他停留,人也不曾为他停留,唯有他自己还停留在那里,细数着心情的起落浮沉。 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宝贝细诺已经将心交给了别人,不能再分给他丝丝点点了。 唉,可怜的季相哲呀! 米小诺对这么优秀的男人为自己所做的坚持和努力,尽管心有感动,却不能再言动情,她唯有将惭愧缠绕在心间,久久地自责。 她米小诺是不值得他季相哲为她这般执着的,明明都已经说好了的,向前看,不要再回头,可是他季相哲偏偏不听指挥,就是要这样兀自地执迷不悟到底。 米小诺心痛着这样的季相哲,她也不忍心拒绝有情的人儿,可是她又不得不拒绝。 爱不能犹豫不决,更不能摇摆不定,既然属于他们俩个人之间的情已经错过了时间和空间,那么就该一直地错下去。 她要及时止住季相哲,让他恢复他应该有的理智,“季相哲,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不可能开始了。” 季相哲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前程,就是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天长地久,岂能轻言放弃。 “细诺,放下他,我们重新开始,他肯定不比我更合适你。”季相哲信心满满地鼓动着。 “是吗?”米小诺从来没有将两个男人做过对比比较,因为她没有选择的权力,是他们前赴后继地一个一个地追来,她也只有招架的份儿。 如果现在将两个男人做个比较,只能说不相上下,各有千秋。 米小诺无奈地摇摇头,“季相哲,你冷静冷静,我们俩真的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你放手吧。” 季相哲不再理智,他抬臂摇晃着米小诺的肩膀,激动的脸颊涨得红将至紫,蓬勃着急切,“细诺,我千辛万苦地化来了我妈的认可,我以为我们迎来了曙光,可是你为什么又转身了呢?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转身,在那里等我吗?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 季相哲声嘶力竭地追问着,声声敲打着米小诺内疚的心,论谁再坚硬的心也要为之动容。 米小诺模糊了视线,任凭季相哲摇动着肩膀,而无力回声他半句。 这到底是谁的错,谁的错?为什么要这样地折磨人,为什么?为什么?…… 直到情绪激动的人冷静下来,无助地摊开手,两个人才拉开了距离。面对如此不可动摇的人,季相哲得改变策略,他要用一段隐喻来撬动米小诺坚不可摧的防线。 “细诺,讲个故事给你听吧。”季相哲似乎已是胸有成竹,他要在故事里倾诉他的情,他的意。 米小诺扭转头拭去了泪,静静地不语。她该不该聆听一个故事,聆听一个代表着季相哲心情的故事呢? 情可以不开始,倾诉总得听完吧,是啊,米小诺不能做得太绝情! 第208章 一条鱼的故事 故事已经开始了,米小诺在静静地听着。 “细诺,自从你离开了,我学会了钓鱼,也成就了一个钓鱼高手,我家门前湖里的鱼,我与它们一一地约了会。那一天,我第九次钓上了那条黑锦鲤,那条黑锦鲤通体地黑,黑得锃光发亮,就像是一块上好的墨玉。我抚摸着它,与它细语,告诉它不要频繁地来约会,我已经记住它了。” 米小诺抬眼看过去,那个正在讲述故事的人表情是严肃的,神智似乎也是正常的,可是,一条有关鱼的故事,与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有何联系呢?她见得了开头,却见不到结尾。 季相哲的唇还在一张一合地动着,沉浸在故事情节里。可能是因为动情过度的原因,喉咙哽了一下,他试着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下去,“我重又把它放进了水里,它打着转就是不肯离开,我用鱼杆送它离开,它还是不离开。既然鱼儿这样有情,我复又把它捞了上来,放进一口大缸里养了起来。” 米小诺还是见不到故事结尾的隐喻,更不知道季相哲最终想要表达的是个什么目的。可是,原则告诉她,她得耐心地听他将故事讲完。那么她才知道如何去开解他,劝说他。 两个人在湖水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米小诺低头聆听着,季相哲在继续着未完的故事。 “那条黑锦鲤我给它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守诺。每次我靠近鱼缸,它都会兴奋地上窜下跳,我只有伸手触摸它,它才会停止兴奋,静静地任我抚摸。否则它就会一直地跳来跳去,似是要跳出水来吻我。” 季相哲目光柔柔地看着低头不语的米小诺,续写着动人的故事,“守诺,细诺,时间久了,我渐渐地悟出了些仙道,我感觉它就是一个变相的你,来安慰寂寞等待的我。” 看,多么用情的季相哲,一条鱼儿竟然也是他化解情思的寄托。 米小诺听不下去了,隐约地,她似乎是嗅出了那么点点的味道。他季相哲所要表达的定是他的立场,不折不扣的立场。 “好了,季相哲,守诺能成就你的故事,我米小诺无法成就你的故事,所以,故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讲了。”米小诺劝阻着季相哲。 季相哲哪肯罢休,他所讲的故事一定要有头有尾,也一定要有始有终。他还寄希望他的故事能够启发米小诺,点化米小诺,甚至于感化米小诺。 季相哲抬起了米小诺的头,“细诺,听我说下去,好吗?” 米小诺看着一脸认真的季相哲,不忍心再作阻止,唯有静静地听下去。她挪开了季相哲的手,示意他讲下去。 “那一次的出差时间有点长,半个多月的时间。”季相哲告诉她为什么那次出差的时间会那么地长,是因为那次他看见了候机的她,心情异常烦燥,他不愿回到那个压抑着情绪的家,所以他在外多呆了段时间。 听到这里的米小诺是一脸的惊讶,原来,竟然有一双眼睛在时常关注着她,她却浑然不知,重重叹口气的米小诺,无力再动语。 “我一回来,就去看望那条黑锦鲤,可是,守诺竟然不见了。透明的一个鱼缸,它不可能藏在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我问管家问保姆,他们通通地不知道。我就纳闷了,那么一条鱼它会跳到哪里去呢?被人吃了?不可能。被猫叼走了,也不可能。被谁带走了的情形,也没发生过。好生奇怪地,它就是没有了,不留一点踪迹地。难道它会飞?如果它是飞到湖里了,我相信它是去找我了。我到湖里去放饵,引来了无数条黑鲤,就是不见我的守诺。” 米小诺抬头看向季相哲,他讲得声情并茂。那份用心,言真意切,似乎他所讲的是他人生的一件大事,也似是他人生的一件精彩,反正就是一件有着非常非常重要意义的大事情。 米小诺真的不知道他要讲到什么时候,最终又要表达什么样的意图。反正,现在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就是她对表述情感的人最好的安慰。她不再打断他,听任他继续说下去。 “我又在院落内找,到院落外找,向湖边花园找。”季相哲的情绪见着激动,“终于,我在院落的围网上,见着了我的守诺。可是,它已经死了,死了。” 米小诺不明白季相哲为了一条鱼竟然能这样的伤感,可是她不能无情地说,不就是一条鱼吗,至于这么伤情吗?她还是安慰上了情绪见着激动的人,“是啊,好可惜啊,一条可爱的鱼。” 季相哲转身看向米小诺,那丫平静着,不见情绪的起落,看来他的细诺并没有听明白他所表达的意境,她是不懂鱼的语言,还是不懂他的情感表达。 “鱼儿为什么会离开鱼缸?它离开鱼缸冒着生命危险是要去干什么?”季相哲在问,米小诺却没有应答。 既然米小诺听不明白,那他季相哲就要给她讲明白,讲透彻,“细诺,鱼的语言你懂吗?” 米小诺摇摇头。 季相哲迷离了双眸,一个入戏的人却在与一个不懂戏的人说戏,悲催啊。可是,他却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守诺多日见不到我,它是想到湖里与我约会。可是它知道通往湖水的方向,却不知道通往希望的道路上,有道网在那儿挡着,它越不过去啊。它拼尽了力气去挣扎,可是,就是没有越过那张阻隔的网,最终它挂在了网上,遥看着水波荡漾,却无缘戏水遨游。它的生命终止在渴望的路上,它死了。” 故事讲完了,米小诺听明白了季相哲的意思了吗? 聪明的米小诺不想听到故事的结尾,可是结尾正如她所料,就是这样的一个残酷。 她现在明白了,那条鱼不是她米小诺,而是他季相哲。 是他季相哲在为感情努力的途中所经历的那张网,他在努力地突破,可是却没有接应的湖水,所以他累死在了半途中。他是在告诉米小诺,如果她接应一下他,帮他摘去身上的网,他会欢快地跳入水里,与她戏水当舞,共赴美好。 故事讲完了,讲的人如释负重,听的人五味杂陈。 她米小诺已经没有能力去做那个里应外合的人,尽管那张网已经张开了口子,可是,鱼已经死了,网已经破了,覆水难收了。 相微已经网死了一条鱼,却不合时宜地将网打开来,这样做的相微,不但与事无补,还要徒增悲伤。真不及她一直锁着那张网,永远不要让鱼儿见着希望,那么,两相无望的他们,或许两不相怨。 你看如今,她米小诺已经心归他人,她相微却将网打开了口子,这不是纯粹是将季相哲往污泥里推吗?已经没有清澈的湖水在召唤着他,只有一口又一口呛人的泥,呛得他晕头转向。 无奈的米小诺,可以因故事生出无限的感慨,却无法因故事改变她的立场。 或许她不一定非得对得起顾成望,但是她一定得对得起自己的内心。心在告诉她,既然选择了顾成望,就不要犹豫于季相哲。如若没有顾成望的出现,她或许可以圆季相哲一个好梦,那只是如果。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不能假以或许。 第209章 爱是否可以动摇 顾成望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他自是猜到了边区的那匹狼。但是,令他备感意外的是,那个人竟然是商场上时常照面和应酬的季相哲。 顾成望曾经听得米小诺对他提起过有匹狼曾经闯入边区,却不曾深入探究那匹狼的来龙去脉,更不想知道他的真姓大名。因为他感觉属于那匹狼的岁月已经永远地成为过去,属于他顾成望的现在已经在主导着方向。所以,他顾成望不会去探究那份或许会影响心情的过往,他把那个曾经给他的爱情带来曲折的人强行地屏蔽了,他只要眼前的快乐和幸福。 几次米小诺提起,顾成望都用唇制止了。他只相信真实的拥有,他只迷恋怀中的佳人,他能紧紧地拥抱着面前的佳人,就是他的胜利,他顾成望何须与一个败北的兵置气呢? 既然不得不面对的人已经摆在面前,顾成望也不需慌张,他沉稳地走了过去,在米小诺的身边站定,面色从容地看向季相哲。 季相哲看见来者在米小诺身边停立,自是明白了八九分。但是,更令他意外的是,那个人竟然是商场上杀伐果断的顾成望。他们不但认识,还曾一度合作过,甚至还称兄道弟过。只是戏剧性地,在一个女人面前,他们转眼间成了情敌,季相哲愤怒地看向这粒揉进眼里的沙子,眼冒怒火。 顾成望倒是淡定得多,至少他现在拥有着米小诺,他就有足够的底气不与季相哲一般着急与火爆,“季总,你好,怎么与我家诺儿认识?” 那份轻松与淡定的口气,在季相哲听来就是最讨嫌的得意之声。那一声“我家诺儿”触动的可是季相哲内心的狂澜,那可是他季相哲的宝贝细诺啊,怎么能是别人家的呢? 季相哲尽管火冒三丈,却还是风度地回旋着,“顾总,是不是误会了,她一直是我心中的细诺。” 顾成望笑了,“季总,你心中的细诺,或许你过去可以这样认为,但是现在不能这样称谓,因为现在的米小诺就是俺家的诺儿。” 季相哲的脸上已经见着青筋暴涨,马上就要耗尽风度了,“顾总,你是不是搞错了,她真的就是我的,就是我季相哲的。”抑制不住激动的声音已经上扬了八度,急切着季相哲的心情。 米小诺听不下去两个大男人幼稚的谈话,赶紧上前阻止着,“我就是我,不是你们两个人说是谁的就是谁的。” 同时地,两个男人都静止了下来,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米小诺。这是两个男人心中的女神,他们都把她看成了唯一,唯一的心尖上的宝贝。此时的他们,希望米小诺能予给他们每个人的,都是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是,世间有双全法吗?那个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好办法吗? 没有,世间的米小诺只有一个,她也只能钟情于一个男人,所以对于面前两个夺情的男人,米小诺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本来吧,她开解开解季相哲,将他送走,事情或许就顺利地翻过了篇。可是,偏偏地,他顾成望来了,来得是这样地凑巧,这样地不合时宜。唉,顾成望啊顾成望,突然地来搅什么局呢? 米小诺在心底里是不希望他们俩个人有什么照面和接触的,至 少为了误会不要产生,两个人互不知会,或许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米小诺是多么地希望,他们俩个人不曾因为她米小诺产生过芥蒂,也不曾因为她米小诺产生过矛盾。她也是多么地希望,不曾将她米小诺挂上钩的俩个人,就是生意场上的好伙伴,推杯换盏间的好酒友,更不必为了一个人,为了赌口气,伤神伤肺伤生意。 可是,米小诺所设想的这些,也是无比的幼稚,因为有她这个中心点的存在,那两个大男人的照面终归是迟早的事情。 你看,那两个大男人已经互不客气了。你看,那两个大男人已经各怀主意了。唉,她米小诺该如何稳住事态,让两个大男人按照她设计的路线前行呢? 可是,这是一件太过棘手的事情,米小诺无奈地摇摇头。 米小诺看看顾成望,再看看季相哲。两人男人都高大挺拔着,都潇洒有才着,都对自己满怀真情着。可是,米小诺只有一个,关键的时刻,她得掌控方向,定不能摇摆不定地,坏了事情,坏了方向。 经过思考已然有了主意的米小诺还是将话送给了那个满是期待的人,“季相哲,”此刻的季相哲,脸上激动过的痕迹依然可见,荧光的眼中是殷殷的期待。 “不要再冲动了,我们很久前就揭晓了答案,现在我也有了男朋友。”说话间,米小诺将顾成望介绍给季相哲,“他是顾成望,就是频频给我邮寄书籍物品的男同学,也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季相哲终于将顾成望与那个邮寄物品的同学挂上了钩,看来属于那个男同学的追求脚步一直没有停歇过,在他季相哲化解家庭阻力的时刻里,到底是让那个男同学占了先机,乘虚而入了。但是,季相哲还是心存不甘的,当年他季相哲与米小诺在边区时,他顾成望与米小诺只是普通同学而已,并没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是他季相哲先于他顾成望得到米小诺的认可,所以,季相哲有底气也有理由继续争夺他的细诺。 季相哲殷切的目光紧盯着米小诺,似是要通过目光的杀伤力去动摇她的决定,“你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不是吗?细诺。”那双眼睛红红地,似乎就要跳出来干扰她的决定。 米小诺无法正视,可是,不得不定夺的她还是驳回了季相哲的期待,“那时候是同学,现在是男朋友,所以你不要再纠结了,我们俩不可能了。” 顾成望满意地松了一口气,到此看来,他的诺儿的立场还是坚定的,欣喜间,一步靠上前,伸手揽过了米小诺的肩。 似乎是从同情角度出发,顾成望也理解了此刻季相哲的激动,他的诺儿是如此地优秀着,又是此地明辩事理着,哪个有识的男人不觊觎呢? 季相哲努力无果,几近疯狂,上前就要夺过米小诺,被顾成望一个闪身挡住了。 米小诺害怕事态的发展,急忙挣出了顾成望的环抱,向外跨出一步,安抚着激动中的人,“季相哲,回去吧,不要再纠结于我,我不值得你这样,世间的女子千千万,总有一个适合你。咱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也放得下,人生的路还很长,你要争夺的天地还很多,不要为了一介女子丢了尊严,丢了志气,那样,我会看不起你的。我希望再次看到你的时候,是个重振威风的你。” 米小诺拉着季相哲,送他离开。 季相哲调转身,复又将他的至爱揽入怀中,头俯至耳边轻语,“细诺,我不想放弃,也不甘心放弃,如果不得不放下你的人,那颗爱你的心却永远都不会放下,几生几世都不会。我会静等着时机,不论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只要是你的一声召唤,我都会即刻赶来。” 米小诺抽出了身,无奈地苦笑,“何必呢?季相哲。” 季相哲深沉着目光,回她一个冷冷的提醒,“细诺,记着那条鱼的故事,它死了,它渴死了……” 说完,季相哲黯然转身,径自离去。疾驰而去的步伐掩饰不住他的激动,他也怕,一个踟蹰又掉转头来,他走不了了。 季相哲走了,可是,他把沉重的心事压在了米小诺的心头上。 米小诺是多么地希望,他季相哲就是一条从这个湖里游到那个湖里又又又游到那那那个湖里的鱼,那条永远欢快地遨游着的、无忧无虑的鱼。 可是,这个顽固着的人只愿做那个徘徊在原地的鱼,就是不愿游出那段熟悉的水域,甚至于渴死在沼泽里,他也愿坚守。 唉,真拿这个固执的季相哲没有办法啊。错过的花期岂能重来呢?在花期里把握不住机会,再多的努力都是枉费心机啊。你看,那个繁花的花期,那么多的蜜蜂在那儿候着,稍不留神,蜜儿就被别人采走啦,采走啦! 尽管蜜儿已被采走,但是季相哲还是喜欢欣赏那朵花儿,那朵娇艳的花蕾将一直盛开在他的心坎上,年年岁岁月月天天,永不过季。 第210章 彼此的温暖 离开学校的车上,米小诺一路无语,那蹙眉的双眸无神地看向窗外,久久地陷入沉思。她不舍得一个优秀的男人为她失去理智,她不舍得一个潇洒的男人为她动情动容。 如果是一个决绝的男人一转身的离开,反倒会令她心头畅快,没有遗憾。可是,如此一个徘徊不前的多情男人,愣是将米小诺的心头压上了沉重,难言轻松。 唉,月下老人呀,真的是起着劲儿地折磨人呐! 可是,难以分身的米小诺唯有用歉疚宽慰着自己,辜负就辜负了吧,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沉着的顾成望见米小诺不语,只管静静地开车,不多说一句,也不多问一句,将足够的空间留给思考中的人。 让那个人慢慢地去思考、去消化,去定夺感情。是不是,这样的顾成望也是个特懂得理解的人? 进得屋来,米小诺依旧没有言语,一摔身就窝在了沙发上。此刻的她,不知如何面对顾成望,也不知如何对他作出解释,又该如何令他消除误会。 似乎,那个人不甚介意这件事,他在厨房里忙碌着,似是要准备晚餐了。 米小诺拿捏不准,那个人是在生气,还是在赌气,还是在体贴着。在沙发上稍作沉思,米小诺还是起了身,她得去看看他的情绪。 厨房里,顾成望点着了火,是要准备做餐饮了,米小诺上前制止了。哪有心情吃饭呢? 看来,顾成望没有米小诺臆想里的坏情绪,而是在体贴着她,是要为她打点肠胃呢。 一时间,泪水盈满了眼眶,米小诺轻轻缓缓地靠近,自后面环住了顾成望的腰,再将头慢慢地靠上去,闭目吸收着来自伟岸躯干的力量。 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后背,好久,顾成望才旋转身体,将他的诺儿揽入怀中,温情地扣住。他知道她累了,需要肩膀靠一靠。他也知道,她选择了他,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一次的争夺,顾成望见证了米小诺的真心,是不是,他应该好好地珍惜属于他们的来之不易呢? 反正,由相微和季相哲兴起的那波风浪,来得急,走得也疾。似是刮过了一阵强台风,风走后,大家各自收拾着残败,重拾先前的平静,属于米小诺和顾成望的日子又在忙碌中归于先前的你侬我侬。 米小诺忙于论文写作,忙于文章更新,忙于书籍校正,忙于毕业前的各种忙碌。 顾成望忙于事业,忙于赚钱,忙于筹备着婚礼的诸多事宜。 温馨的小屋里,复又恢复了往日的甜蜜温馨快乐种种。 一个人在书桌前写写画画。 一个人在沙发前忙忙活活。 顾成望注定无法投入地工作,他会抬头凝望,心爱的人儿就在眼前,就在他的视线内,仿若一幅画,令他久久地不愿挪开视线。 有时候他感觉这幸福太过虚幻,就到可意的人儿面前确认一下,摸摸她的头,吻吻她的秀发,或者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细细品味浓情的滋味。 米小诺也注定不会专注地工作,她时常会端量着屈尊在沙发上处理事务的那个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霸气,硬朗的轮廓透着阳刚之美,那专心工作的神情,更是无与伦比的潇洒。此刻,幸福就在她的胸间一轮一轮地荡漾着,醉了眉眼,醉了心神。 羞羞的她喜欢他那双霸道的大手,它总会将两个人箍得紧紧的,不留一点缝隙。羞羞的她喜欢他那性感的唇,那仿佛就是一个导电神器,会将激情的电流传遍全身。羞羞的她喜欢他贴近耳朵的呢喃,麻醉了她所有的神智…… 幸福就在眼前缠绕着,填满了时光的缝隙。幸福有时也会坏坏地试问着米小诺,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除了忽而会对季相哲生出些歉疚来,米小诺将满腔的热血和热情都倾注给了顾成望。钟情于一个人,就是米小诺对自己爱情的定义。 你看,她将心交给了顾成望,顾成望也将她捧于手心里,米小诺所安享的这份爱情很是完美,是不是? 不过,正值月满时,难免会有月缺的担忧。米小诺的心头有时候还是会生出些小小的惆怅来,那些个患得患失的担忧。 偶尔难以言喻的心情,无法向任何人倾诉,米小诺就用画笔表达心境,将此时此刻此样的心湖跃然纸上。 倍加珍惜的顾成望注定也无法全神地工作,有个小东西在旁边放着,他免不了地分神走神。他会为他的小东西送上一盒奶捎带着赠送一个缠绵的拥抱。或者为他的小东西递上一杯茶水外带赠与一个柔情的抚摸。再或者为他的小东西揭开一粒软糖强赠一个长长的吻……反正恨不得将彼此装在布兜里的他们,重复着一而再的腻歪,就是不见其烦。 米小诺会为疲惫的他垫上靠背,去掉鞋袜,盖上取暖的柔软,然后久久地端祥着熟睡中的人,幸福地勾上眉弯。 但是,每当夜色渐浓,顾成望不愿离开,米小诺总会强行地将他推至门口。她不留他过夜,她依然是那个传统的女孩,情再浓,也得控制住节奏,不能乱了先后。 毕业的钟声已经在催促着就业的脚步,米小诺也在多方地收集着信息,权衡着利弊,定夺着前程。那么多家知名单位对她投来了橄榄枝,她有必要好好地权衡权衡,更有必要征求征求顾成望的意见,共同看向未来。 其实,顾成望早有安排,“肥水不流外人田,来湖城国际就职就是你最好的选择。诺儿,湖城国际的宣传部门正好需要一个宣传策划,你刚刚好。” 这不是顾成望自己独断的,是在征得顾伟、成媛的意见之后,大家一致做出的决定。 米小诺不赞同。一家人在一个公司共事,相处好了,皆大欢喜,相处不好了,难免会有嫌隙,闹得相互尴尬。世界那么大,何必挤在一起共事,是不是留出缝隙的相处空间,才是大家皆赢的局面呢? 可是,顾成望不乐意了,将他的小东西放在他勾不着的地方,小心眼的他害怕又有狼觊觎他的宝贝,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留在湖城国际。 第一次,米小诺对顾成望的意见提出了异议,她不曾想靠近他的事业,也不曾想干预他的事业,各自发展,是不是更好? “是感觉湖城国际太小装不下你,还是感觉你的心太小装不下湖城国际?”顾成望激将着这个想要脱离视线的人。 似乎从哪个方面来讲,都不是顾成望所定义的那个谁大谁小的问题,“顾成望,你不要无理取闹,就业的事情是该经过慎重考虑的,由不得感情用事。”米小诺有心地纠正着那个偏执的人。 “是吗?”顾成望使出了浑身解数,更是拿出了杀手锏逼迫那个急于脱离视线的人,“是我感情用事吗?你说,我爸找遍了全世界,也没找到一个适合的人选,唯独想要录用你,你说你该怎么慎重考虑?” 你看,狡猾的顾成望到底是将老爸搬了出来,压制着米小诺的执念。 米小诺拒绝顾成望是理直气壮的,可是拒绝长辈,是需要思量的。 人总得识大体,顾大局,方能做个有格局的人,是吧? 第211章 桩桩好事在眼前 才情的米小诺配上内敛的做事风格,在哪个单位都是受欢迎的。既然长辈有了提议,是不是米小诺也不能做个不知好歹的人? 其实,对于米小诺而言,在湖城国际发展,相比在其他单位发展是要额外付出几多的努力,也要额外增加几多的约束和压力。 自律的她,一则要做得令顾伟满意,二则要做得令顾成望有颜面。是不是,在湖城国际发展,米小诺没有大家想像中的那般荣耀? 反正,既然顾爸都提议了,米小诺也不好再三地权衡,唯有尊敬不如从命。所以,最终的米小诺尊重了顾伟的决定,也算是间接地妥协了顾成望的霸道安排。 你看,工作有了着落,人生的新转折不费周折地就上了路,是不是,米小诺成了人人羡慕的上帝宠儿? 是的,肯定是的。你看家乡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邓玉告诉闺女,他们家成了方圆十里的新闻,乡亲们有事无事地都要来围着她家房屋转悠。夸赞房屋修建修缮得好是一方面,夸赞生了个好闺女,得了个好女婿又是一方面。反正,米顺是将茶水烧到滚烫,热情地招待着八方涌来的亲朋。他最爱听人家夸闺女夸女婿的话,那可比喝了蜜还要甜呐! 你看,这一处乡村里的小别墅,鹤立鸡群地坐落在村子那一头,远远地就将人家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房前的花园里,门外两侧各栽了一颗桂花,正枝繁叶茂着。 院落的右侧架了一个实木的藤架,两颗紫藤对生着。藤架下面是一个石桌,石桌四围散落着几个石凳,正是纳凉喝茶的好去处。 院落的左侧,几株耐冬花期刚过,努力地伸展着鲜嫩的枝叶,两棵石榴吐着嫩芽,桔红的花苞隐现着娇艳。 沿着篱笆墙边,嫩绿的月季挺着高傲的茎,每个枝头都顶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依稀可见红的、黄的、桔的、粉的……各色艳丽。 房侧的菜园里,一畦畦的韭菜、菠菜、小白菜……绿意正浓着。一架架的黄瓜、豆角、丝瓜……努力地向上延伸着嫩芽,一派生机盎然着。 经过修饰打扮的新屋,像个帅气的小伙子,再或者像个二八大姑娘,反正就是清秀着、艳丽着,蓬勃着生机又散发着魅力,它诱惑着目光,也诱惑着欲望。凡是见了的人,谁不想拥有这样的一处别具风格的田园小院呢? 顾成望的规划和努力已经见着成效,正在向着喜大普奔的方向前进着。 顾伟和成媛看着热恋中的人儿甜甜蜜蜜的,也想趁早把他们的婚事办了。他们邀请米顺与邓玉来湖城,亲家见个面,商讨一下子女成婚的事。可是,晕车晕船晕飞机的邓玉不愿前往。 急切地想入洞房的顾成望极力动员老爸老妈前往溪城,让他们去那里看看那里世外桃源般的米小诺的家乡,亲家见见面,顺便度度假。 顾伟夫妇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欣然前往。 当成媛站在充满田园气息的屋前时,眼睛都亮了,这个地方太好!簇新的房子,宽敞的院落,花草和蔬菜透着旺盛的生命力,一派生机盎然。 进得屋来,干净整洁的厅堂,地方风格的装饰,配套齐全的厨卫浴,设施不次于城里。 成媛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里,打算在这里多住几日。 顾成望对修葺一新的房屋很是满意,也暗自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将丈人、丈母娘的脸贴上金,令自己的父母满意,也为他的诺儿增添了底气。是不是,一举多得来着? 米小诺忙前忙后地伺候着顾伟夫妇,热情地为他们介绍着风土人情,解答着他们数不完的新奇。那个用心照顾着客人饮食起居的米小诺,唯恐思虑不到,照顾不周,令他们有所不适。你看,殷勤的丫头已经在做着准媳妇的事情啦! 邓玉更是拿出了当家本事,烹、炒、煎、炸、炖,将地方小吃做得精致美味。成媛想要搭上把手,都被邓玉极力地挡住了。 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邓玉得拿出实诚的热情,哪能让客人染指活计呢?如果是让亲家动了手帮了忙,估计邓玉多少日子都消化不了发自心底的那份自责。 米顺陪着顾伟喝茶喝酒聊天,似乎那个隔着地域跨着行业差着地位的亲家俩,并没有影响到他们谈话的热度。他们倒像是多年的老朋友,竟然有聊不完的神话,吹不完的天牛。你看他们喜笑颜开的神情,那该是谈得多么地开心呀。嗯,怎么看那个顾伟怎么是个超接地气的好亲家。 顾伟夫妇享受着来自亲家的盛情款待,满意度直线上升,乐不思蜀了。 已经住了好多天了,成媛就是不想离开,她又来到了村边的小河旁,玩弄着潺潺溪水。 常回老家度假的车丽,正在河里清洗着小件衣物,她也是喜欢水,找点事玩玩水而已。 两个喜欢水的女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起来,彼此了解身份后,更是将谈话进展得深入。 车丽数家乡的好家乡的美给成媛听,数邓玉的姊妹情、情同手足情与成媛听,然后,心无芥蒂地数起了米小诺与苏朗宁的过去,将她们那无疾而终的闪婚数给了成媛听。 “小诺是个好姑娘,可惜我家朗宁没有把握住。”车丽无限遗憾地感慨着,“你家儿子有福气,找了个好媳妇,小诺聪明、懂事、通情达理,你这个婆婆有福啦!” 不经意的谈话,倒是令成媛咀嚼出了不同的味道。 那个怎么看怎么完美的米小诺,竟然还有一段闪婚史? 是她成媛不知道?还是他顾成望也不知道?还是她米小诺有意隐瞒了他们?还是还是他们俩串通起来有意隐瞒了她成媛? 多有疑虑的成媛引领着话题,愣是从车丽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惊讶,就连米小诺那个过去意义上的前夫的近况也探讨出了个十有八九。 车丽还在感叹,“唉,我家朗宁就是后知后觉,人家小诺喜欢他时,他不喜欢人家,人家小诺离开了,他又朝思暮想的。唉,磕磕绊绊的两个人呐,到底是错过了机缘。” 车丽接连地叹着气,“唉,缘份这东西呀,真是不好说。” 听得内心泛澜的成媛已然变了脸色,冷了心情。 第212章 幸福在转弯 当成媛突然决定离开时,顾伟很是意外,“你不是要多住几日嘛?怎么改变主意了?” “离家太久了,想家了,家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成媛的理由既充分又合乎情理。 也是,顾伟、顾成望生意上的事也很多,都需要赶快回去处理。既然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所以意见一致,动身就返程了。 临行,顾伟要提提此行的中心话题,被成媛挡了回去,顾伟不明所以,只有听命。 盛情的米顺和邓玉准备了好多的土特产,快快乐乐地送行了荣耀的亲家。 顾成望高兴地拎上物品,愉快地返程了。他感觉此行的双方家长会面,相处融洽,彼此满意。那个让他唯一顾虑和担忧的最后障碍也消除了,是不是,抱得佳人归的如期,就是明天或者后天的事情了? 沉浸在幸福里的米小诺,同样是满怀期待地踏上了归程。已经入职的她,是要赶快进入状态,赶紧为湖城国际发光发热了。还有,她是不是该调整一些步伐,为那个婚期在即的事宜做做准备?反正,陶醉其中的她如是期待和筹划着。 当然了,被幸福萦绕着的米小诺,并没有发现成媛的异常,豪无介怀地就将她想像成了如她一样的满情喜悦与期待。 回到湖城后,大家各自归于各自的位置,各自开始了不同的忙碌。 唯有归来的成媛长了心事,一个很重很重的心事。 她开始重新观察和审视米小诺,可能是心境变了,看人的角度也发生了转变。现在,成媛越观察米小诺,越觉得米小诺特能伪装,都有一段婚史了,还装得清纯无比,自家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儿子,却愣是被她骗得神魂颠倒,没了理智。 成媛也不得不反过头来思量,是不是自家太有钱了,招惹了姑娘不计手段地要闯豪门? 这样的设想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如此想来的成媛,再调转方向看米小诺,那简直就是一条变色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多变龙。 你看,那个丫头能装则装,能骗则骗,愣是伪装得不留珠丝马迹,只待浑水摸鱼地进豪门了。 成媛还在想,只待那丫头进得家门来,就是占据了一方地位,占有了一方财富,到那时候,再想将其踢出门去,又成了一段为难的事,一段棘手的事,一段脸面上过不去的尴尬。 如此想来的成媛,就会愤怒到无以复加,抓狂的她恨不得将满腔的怒火马上撒向那个耍尽心机的丫头,将那个让她平白倾注心意的坏丫头尝尝欺骗后的惩罚。 复又从冷静下来的成媛,还是很庆幸这次的上门造访,庆幸那不甚经意的一次谈话,竟然让她探出了意想不到的底细。还好,多福,这个消息是在婚前得到,一切都还有可操作和扭转的空间。 成媛在深思熟虑了多日,也在压抑中忍耐了好多日,终于忍耐不住了,才约谈了儿子,提起了那个大家必须要面对的话题。 顾成望看着一脸严肃的老妈,讨巧地问:“老妈,有何吩咐?我定全心全意为您效劳。” 成媛没有被儿子的挑逗所感染,直接就切入了正题,“成望,米小诺有一段婚史,你知道?” 对于米小诺与苏朗宁的那段过往,顾成望从米小诺那儿听说过,并未正经地当回事,也未过多地思考和计较,一路跟着感觉走来的爱情,顾成望疯狂地喜欢着他的诺儿,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他感觉他的诺儿就是个完美无缺的女神。 历经辛苦化来了心头挚爱的人,不愿提起有关爱情的禁忌,心中的抵触使他不愿将他满意的爱情,涂上额外的他所不喜欢的颜色。他只要爱情的多彩斑斓,他只要他一心喜欢的诺儿,其他的所有他都要统统地视而不见,确切意义上说就是避而不见。 你看,这是不是一个定向选择的顾成望?是的,顾成望也熟知自己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顽固的他追求起完美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迫症。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的灵魂沾染上杂质和杂念,他尽可能地屏蔽掉一切自己不想要的、不想知道的事情,只留美好。 所以,见着阳光就要心情灿烂的人,不想去探究阳光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对于成媛突然扔出的炸弹,倒是真的吓着了顾成望,他不明白他的老妈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又要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来? 似乎,直到现在,顾成望还不甚在意于米小诺的婚史,而是过分地在意于成媛的意图,他的潜意识就是要稳住老妈,不要额外地生出事端来,搅乱马上就要举行的婚礼。 顾成望一脸无所谓地回问成媛,“老妈,什么一段婚史?” 成媛耳闻顾成望的追问,再看一眼那一脸的平淡,自叹儿子被米小诺骗得不轻,原来,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成媛将听来的细节,融上了分析和想像,成就了一段骇人听闻的故事。 直听得顾成望心儿发颤,但是,作为一个伟岸的男人,他不能被几句传闻就改变了初衷,他轻松着口气,试图要稳住激动中的成媛,“老妈,只不过是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段时间而已,没有登记没有结婚,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成媛被儿子气得简直要翻白眼,好久才压住火气问过去,“成望,那你说,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不算婚史,那非得登记结婚才算婚史吗?” 如此的问题,令顾成望也是一时无语作答了,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超出他的应对能力。 他是真的不知道所谓婚史的事,他所以为和想像的是,米小诺与苏朗宁只是恋爱一场不成功罢了,能有什么婚史不婚史的。 所以,顾成望一时懵住了。 “再说了,且不论登不登记,那实质还不是一样的吗?”成媛提高了语调,继续提醒着自家发呆的儿子。 顾成望凭着感觉相信着他的诺儿是纯洁无暇的,实质的事还真的没有深入细致地考虑过,“老妈,你是不是想多了,诺儿是个检点的人,她不可能有什么差驰的。” 成媛叹口气再摇摇头,唉,这个中毒太深的儿子啊,如何才能令他清醒呢?事到如此,她不得不拿出了先前的约法三章,去勒住悬崖前的儿子,“成望,上大学之前,我对你找对象提出的三点要求是什么?” “聪明、正派、通情达理。”顾成望没有忘记。 “可是,老妈,诺儿真的是个正派的女孩,你不要对她有偏见。”顾成望已经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开始说服老妈。 “成望,你说正派怎么称一称,量一量?”成媛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老妈,我就是感觉,感觉米小诺是纯洁的。”尽管如是说着,顾成望的底气还是弱了很多,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小心地看向自家老妈。 “成望,我之前已经跟你讲过,别把手伸向规则之外,否则别怪我阻拦。你的感觉令我太过失望,所以我的意思是什么你明白,赶紧做个了断。”成媛拿出了作为家长的威严。 顾成望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怎么就突然间杀出个程咬金呢?马上就要喜气洋洋地结婚了,马上就要开启美好的人生新征途了,可是,可是,却节外生枝地,跳出个什么婚史不婚史的问题来。如果真的有这么回事,那么这件事情就不是一个轻而易举可以解决得了的问题,那么有关这个问题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定是排山倒海般地,地动山摇般的存在。 顾成望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还是米小诺真的有自己不知道的另一面?顾成望的思虑里也多出了一层从来没有的意义,一个令人烧脑子的意义。 但是,临出门,顾成望还是不忘叮嘱成媛,“老妈,你不要对诺儿说起,我自己解决这件事。” 成媛点头应允。本来嘛,这件事就应该他们自行处理自己解决,作为一下母亲,她也只是个掌舵人而已。 第213章 爱的风吹向何方(一) 独立的办公室内,顾成望在盯着米小诺的宣传企划出神,不得不说,他佩服于她的才华。 你看,那个灵性的人,已经对湖城国际做了全方位的深入透彻的研究,吃透了企业从创立发展到成功上市的内在成功精髓,她将感性、智慧交融在一起,注入湖城国际的灵魂。湖城国际的魅力便灵动地展现在她所制作的宣传企划里。那个将企业发展理念与为国为民强大的社会责任融汇贯穿的宣传企划,宣传的是一个耳目一新的湖城国际,也是一个负有社会责任的湖城国际。 顾成望相信,这个宣传企划必将对湖城国际的发展起到非常棒的助力作用。 可是,如此多才的一个人,竟然有了瑕疵的一面,一个令顾成望无法面对的另一面。 如果没有意外的发生,那个才情的丫头,就是他顾成望心中的女神。他是多么地希望,她就是那块完美无暇的玉,没有他所不能容忍的瑕疵,那样,他顾成望所追求的完美就会尽善尽美。 可是,月老天意人生统统地不作美,给他顾成望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把他当成了一个笑话笑料笑柄好好地玩弄了一把。 成媛的提醒似醍醐灌顶,打开了顾成望看向米小诺的另一面。尽管顾成望先行稳住了老妈,却无法稳住自己前思后虑的心。 如果透过新视角将米小诺的过去重新定义和定位,那将是一个顾成望无法接受的米小诺,最最起码的那个处女情结,就是他心头无法卸去的沉重。 一个顾成望说,米小诺就是专情于他的那个人。 一个顾成望说,米小诺过去曾是别人的妻子。 —— 一个顾成望说,相信他的诺儿。这时的顾成望,心头是光明的。 —— 一个顾成望说,闪婚的事实使他不得不怀疑。这时的顾成望,心头上笼罩的都是灰暗。 ——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顾成望的心钉上了钉字,钉上了一颗无法拔掉的顽疾。 每每盯着米小诺出神的顾成望,就是无法将想像与现实挂上勾。他摇摆着、徘徊着,前进进不得,后退退得不甘心。他不知道如何求证答案,更不知道如何给自己、给老妈一个完美的交待。 顾成望也曾试想着与米小诺探讨一番,却又迟迟地开不了口。因为,他知道,一旦开了口,就意味着信任的坍塌。 当信任都不存在了,到那时候,再论纯洁不纯洁,似乎已不关乎纯洁本身的事情,而是关乎自尊自信怀疑猜忌的种种。 到那时候,或许猜测猜忌已经将他们的爱情小舟掀翻,属于他们之间的和平美好深情瞬间就会被击碎,本来驶向诗和远方的船,就会因为舵手的分歧产生动摇。然后,不可设想的局面就有可能失控,他顾成望很有可能就掌控不了局势,颠簸的小船也极有可能石沉大海,从此属于他顾成望的爱情也将会万劫不复,不复存在了。 顾成望害怕爱情的小船搁浅,非常非常地怕,所以他在思绪里不断地纠结着,却并没有在行动上有所动作。 至少现在,不打破那份信任,表面上的他们还是平静的,这份暂时的平静,也能聊以安慰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因为,他怕,一旦坐实了一切,那么,他们之间可就是真的玩完了,当那个玩完的时刻来临的时候,他顾成望又该怎么承受呢? 顾成望将思虑交给了时间,他在等待着时间给他一份满意的答案。可是,时间只管向前走,真的能给得了他答案吗? 突然变得沉默的顾成望,令米小诺很不适应,可是,再怎么不适应,米小诺也得承认,他的确是变了。 但是,米小诺没有变,她还在主动地靠近贴近亲近着,却是再也得不到那个人的积极主动热情奔放的配合,先前的所有激情似乎一眨眼之间就没了温度,冰冷着热情中的人。 好生失落的米小诺不明白,很是不明白。 或许,人都有个情绪起伏的时候?如此想着,米小诺似乎也能理解顾成望的变化。所以,她保持了足够的尊重,尊重着他的沉默和思考。 她在想,再有情的两个人,也是两个独立体,不可能分享每一份的心情与感悟,再浓的感情也有个变淡的时候,谁都不能一直活在兴奋里。如此开解着自己,米小诺似乎也能平心面对顾成望的变化。 留给彼此适当的隐私空间,就是保持两个独立体和谐共处的必备法宝之一。 米小诺不再没趣地打扰顾成望,自我消遣的她看着沉思的顾成望,动手在纸上作画,将他的沉思之美跃然纸上。嗯,冷酷冷酷的一个人。 是不是,如此严肃着面孔的顾成望更具男人魅力呢?是的,此时的米小诺在心里还在为不同与以往的顾成望点赞加分充分值呐! 唉,入情的米小诺啊,戏分已经切换了频道,正在别样地上演着,可是,你依然沉浸在自己唯美的爱情里,如痴如醉着,这该如何是好呢?你真的感觉不到暴风雨已经走在路上了吗? 是的,她不知道,她的甜蜜依旧在陶醉中。 可是,很多的反常还在继续上演着。 头一次,顾成望没有去米小诺所居住的那所房子。当然了,出差办事不能赴约是有情可源,其他的时间,哪怕是应酬得再晚,他都得绕弯去那里走一趟,见见人儿,闻闻依恋的味道,再回到自己的家里,才能美美地睡去。 可是今天,踟蹰在街头的顾成望就是没了前进的动力,有了心事的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米小诺,又如何与她谈起他的疑虑。似乎,问吧,是撕破面子的欠缺,不问吧,是捅破心脏的欠缺。似乎怎么做都是不尽人意的欠缺,那份欠缺提拉着神经,撕扯着心房,无处躲藏,无法安宁,唯有在街头在院落里久久地惆怅和思虑。 坐在街头的顾成望,满脑子的前思后想,满脑子的肯定与否定,那匆匆行走的人影就是移动的屏幕,切换着思虑中的人反复纠结的思绪。 渐渐地,狂热追求爱情的顾成望,终于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他在冷静地回顾着往昔的一幕又一幕,那个从相识相知相爱而来的爱情,那份起起落落的感情纠葛,到底是对还是错,他得好好地捋一捋。 那一幕幕的往事,走的都是自己心情的故事,他不曾怀疑过,也不曾踟蹰过,更不曾犹豫过。那份跟着感觉一路走来的爱情,就是他青春岁月里最为得意的一场精彩。 可是,当一份需要正确答案的答卷摆在面前时,顾成望才不得不去正视这份答卷的份量。 只是,这份答卷在他人眼里太好作答,去或留,仅此而已。 可是,在顾成望那里则不是那样简单的二选一,因为他已经分不清留是什么样的滋味,去又是什么样的感慨。 现实却必须要顾成望一个准确的答案,那他该如何作答呢? 第214章 爱的风吹向何方(二) 顾成望感觉他的人生是顺风顺水的,你看,优秀的父母,心仪的女孩,运筹帷幄的前程,一切都是那样地美好。 他们的恋情从校园开始萌芽,经历了坎坷,也见证了真情,彼此照见了内心,也得到了双方父母的认可,总算走到了洞房花烛的前夜,从此就要过上童话般的生活了,可是,凭空出现的炸弹,使他的感情突然之间陷入了困顿之中。 以前,热恋中的他只愿看到米小诺的美好,他也只看到了她的美好,可是现在,陡然转变的观念使他的思想来了一个大翻转,男人的占有欲使他迫切地想要了解米小诺清纯的背后是否还隐藏着另一面,一个他顾成望所不能容忍的另一面。 当怀疑的意念一旦被提起,就像是埋进土里的一粒危险的种子,不到破土展叶,不知道到种的到底是瓜还是豆。反正,得不到真切答案的时候,就永远是横在心头的一把刀,杀伤着自己,也杀伤着他人。 备受煎熬的顾成望彻夜难眠,反复求证都不得其解的他,到底是控制不住脚步,在午夜里独行着,思虑着,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那扇窗户外。 屋里漆黑地,看来那个人是睡了,顾成望坐在台阶上凝望着窗户,一根接一根地燃烧着烟支。 他想狠狠地敲响那扇门,大声地质问她,你过去的米小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 他还想求求她,让她告诉他,过去的米小诺就是他顾成望判断里的那般美好,没有丝丝点点的瑕疵。 可是,臆想的这些冲动到底是没有发生,顾成望到底是没有勇气去揭开那层他所怀疑的纱帘,去看清里面的真实。 再转换角度,自我检讨的顾成望,却是生出了无限的悔意。他多想,那次的家长探访没有发生过,他多想,从前发生的故事没有人提起来,也没人知道过,可是,潘多拉的盒子已经打开了,合也合不上了。 抓狂的顾成望试图要修复过去,倒带重来,却又不知从何时开始删除,又该从何时开始重启? 是从校园里就互不相识开始吗?还是从离校就该放弃追求开始?还是还是从不安排父母见面开始? 似乎从哪个时候开始放弃,都是不忍心的割舍。那每一步的行进可都是他顾成望精心布置的鲜花与掌声的路程啊,突然之间就断了喝彩,他承受不起啊。 顾成望迷路了,一大堆的烟蒂都没有为他指明方向。 直到迷雾的清晨放出了亮光,顾成望的思绪里依然是灌满了沮丧,不见透进一点点的光亮来。 唉,一个思想,一个观念的转变,竟然真的改观了一个人的人生规划和行程。当改变来临了,先前的所有都转了个弯儿,变了风向。只是,那个转变的风向是顾成望所不愿面临和顺应的走向,但是,他已被狂风挥舞着失去了主宰方向的能力,只有任由事态自行发展着,走向那个他所不可预知的未来。 当专属的铃声响起时,最先涌上心头的是顾成望不由自主扬起的是激动,嗯,他的诺儿给他来电了。 “成望,昨晚你可是头一次没来见我哟,想你了,你想我吗?”尽管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温婉,可是,顾成望的鼻头却见着酸涩,傻丫头,我在窗外坐了一夜,你说我想不想你。 可是一转眼,顾成望的心头就压上了沉重,灰暗在笼罩着他,就连应话的声音都是闷闷地,“哦,知道了,在忙,不说了。”匆忙挂断电话的人,下一秒就将面前的早餐挥洒了一地。 一边是喜欢,一边是猜忌,两难的他无法正视那个人。 米小诺听得出那声音怪怪地,摇摇头,却没有多作细想,收拾停当就上班了。 忙中偷闲的米小诺,到底是按捺不住思念,借着事由就去了顾成望的独立办公室。 秘书说,顾副总有事外出了。米小诺为那个充满烟味的屋子开了窗,清洗了烟缸,放上一张暖心的纸条,才满意地离开了。 “烟酒有度,方为我望。你的诺。” 看着纸条凝视良久的顾成望,突然间就笑出了声,那笑声是饱含着激动兴奋鄙视轻蔑的一笑吗?不知道,反正顾成望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百味交集着,就是沉闷压抑着。失去控制的情绪,一转眼就将张条撕了个粉碎,一转眼就挥雨着洋洋洒洒的飘落。 疑虑渐渐增多的顾成望,无法专心地工作,开着车就是一路狂奔,直到急切地打开那扇门户,直到急切地进得屋来,那个似乎是想要去抓到些什么的急切最终并没有得到他想要得到的结果。明明他知道他什么也抓不到,可是,他就是神经质地做了这些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可理喻的事情。 屋内的桌椅板凳什么什么都没改变,可是,他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哪里不一样,完全不见了先前倾注心情时的模样。 你看,时间所能给予顾成望的,就是日渐增多的猜忌和怒火。 抽了一堆烟的顾成望,到底是在米小诺下班之前,离开了那个家。 现在的顾成望,不知道拿一份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米小诺。发火吗?他尚且不舍得,毕竟一切只是在猜测中。含笑吗?他无法假装做到,毕竟他的心中装着一团火。 他不知道他的火气会在哪个时间点,因为一句什么样的话,因为一件什么样的事而爆发,所以无法控制情绪的他只有避而不见,独自思考和煎熬着。 归来的米小诺,见着来人留下的痕迹,却不见了那个人,她拨打电话,电话是少有地处于关机状态。米小诺还是轻轻浅浅地笑了,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又在玩什么新把戏。 双方家长都会面了,婚期似乎就在眼前,米小诺依然在甜蜜里行进着。 藏身暗处的顾成望,还在用大脑处理着纷乱。直觉告诉他,他的诺儿不是个不纯洁的人,可是现实告诉他,他的诺儿与苏朗宁真切地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青春热血的他们真的会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窗户内的那个她正在熨烫着衣服,曾经的她是不是也为苏朗宁做过这些?窗户内的那个她又转战到了厨房里,曾经的她是不是也为苏朗宁做过美味?直到窗户内的那个她上床了,熄灯了,顾成望又在想,曾经的她是不是也在宽大的床上与苏朗宁辗转缠绵着? 想到这里,顾成望的头就胀得老大老痛,他无法继续设想下去。似乎那幅倾覆碾压的画面就在眼前,挑衅着他,刺激着他,激惹着,使他忘了呼吸,忘了心跳,下一秒就要发疯发狂。 直到在酒吧里喝得烂醉,顾成望依然没有在思绪里抹去那幅倾覆碾压的纠缠。 只几天的功夫,被虚幻挤压的顾成望,就走火入了魔。 第215章 爱的风吹向何方(三) 心头压上心事的顾成望,好久都没有去那个地方了,直到他终于按捺不住思念和疑问,才复又走进了那个屋子,那个有她存在的屋子,那个曾经装满甜蜜的屋子。 进得屋来的顾成望眼神定定地看着米小诺,心境困顿的他,难以言喻五味杂陈的心情,唯有用目光去探索着未知,用疼痛翻滚着心跳。 米小诺起身迎到了门厅,上前就抱住了多日不见的好生思念的人。 可是,顾成望并没有伸出手回报米小诺一个热切的拥抱。他稳稳地挺直着身体,让那份拥抱停顿了小一会儿,然后就松开了她的手,走到了沙发前。 属于顾成望的那份不对劲依旧存在,没了先前的那般热情奔放,也没了先前的那般急不可耐,那重重的心事,就是米小诺眼里的困惑。 米小诺再次讨好地凑过去,坐在了顾成望身边,就要将身体靠过去。顾成望又是一个手挡,制止了米小诺进一步的靠近。 米小诺并不买账,继续着自己的攻势,似乎眼前儿不讨个热情的拥抱,她就不肯罢休。 顾成望到底还是伸手轻轻地接过了米小诺的肩膀,将头抵在了那抹顺柔的发丝间。 嗅一嗅,味道好香,好生依恋。 嗯,多么熟悉的味道,这样馨香的味道让他再一次地勾起了身体里无限的渴望,可是只一瞬间,他的鼻子就涌上了酸涩,难言着苦涩。 顾成望是多么地希望这样美好的味道永远都不要变味啊,可是,他已经听到心在剧烈地变换着味道,那么来自鼻嗅的变换是不是很快就要来到了呢? 顾成望快速地晃了晃脑袋,松开了米小诺的肩膀,没有说上一句话,就起了身,复又急急地走出了屋子,大踏着步子奔上了街道,走向了买醉的地方。 米小诺对这个反常的顾成望更加纳闷了,却又不知事出在哪,事因又在何? 愣是修养极好的米小诺,也免不了想要刨根问底一番,可是,那个人不等她询问,就急急地走了,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令她的心头慌慌地,没着没落地。 或许默默的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米小诺还在开解着自己。 可是,再怎么开解自己,米小诺依然不得其解。你看,那个顾成望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只要有时间就粘在小屋里,粘在她的身边,不愿离开方寸。 你看,好几日,好多日,都不见人影了,好多好多的话,她要向他说啊,她要告诉他,她的文章进展,她的工作进展,她的工作心得,她的思念心切…… 可是,那个顾成望,竟然断断续续地不接她的电话,即使是接通了,也只是简短的是或者不是,有或者没有,突然间就没了先前的腻歪不够的情话。 如此改变的不只是顾成望,如此改变的还有成媛。 成媛好久没有邀请米小诺到家里作客吃饭了,米小诺心生纳闷,平时每周多次的家宴,怎么几个周都不见邀请呢? 米小诺不着调地推测,是公司出事了?可是,她在公司没见异常啊。 是家庭发生了重大事情?米小诺不敢深思,她是无限祈祷好人一生平安的。 是顾阿姨生病了?米小诺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还是,还是有其他的事情,不方便与米小诺说起? 反正,闷闷的米小诺决定前往顾家,一方面是去表达一下关心。一方面是,多日不见顾阿姨,她甚是想她了,一方面是,她还想获得点她所不知道的发生变化的信息。 米小诺提着时令水果,敲开了顾家的大门,热情洋溢地叫了声“阿姨”,表情平淡的成媛将她让进了屋。 米小诺主动地将水果洗了切了装盘了,端到了成媛面前,“阿姨,尝尝这个水果,酸甜味的,很好吃。”说话间,就递上了一粒浆果到成缓面前。 成媛礼节性地接过来,缓缓地送进嘴里吸吮着,目光余处看了一眼殷勤的人,“嗯,挺甜的,你也吃。”语气平平的,全没了先前的热情和亲切。 聪明的米小诺目光也是犀利的,成媛的淡漠,她品得出来,也感觉得无误,只是,她不知道如此的冷淡究竟是因何而起? 米小诺不会不带脑子地回问过去,她想用眼睛用耳朵寻求着答案。 本来不想过多说话的成媛还是提起了话题,毕竟有份好奇心在那儿放着,她憋不住地就旁敲侧击地探讨过去了。 成媛与米小诺谈起了校园生活,又谈起了支教生活,更是谈起了人生、理想、信念,她是在试探米小诺的口风。 可是,与苏朗宁的那段过往,是米小诺不愿提起的挫败,倒不是为了隐瞒,只是因为那份自尊,使她不愿旧事重提。她自己是这样理解的,反正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似乎也没有提起的必要。 所以,成媛到底是没有从米小诺的言谈里听来关于苏朗宁的只字片言,那份在成缓眼里看来的掩饰再一次验明了先前的判断。是的,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事情发生,还至于一字都不敢提起吗? 你看,这就是成缓为自己心头的疑问所求得的答案。 一件事情,一个人物透过不同的视角看过去,来自内心的出发点不同,得到的结论断不会相同。互相揣摸着的谈话怎么着都是照不见彼此内心的猜测,只能是越揣摸越离谱了。 所以,成媛想要看看米小诺是否坦诚相待,但是旁敲侧击的交谈,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米小诺不提,加深了成媛对她的成见。在成媛看来,这真的就是个城府很深的女孩,心机太多。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地微妙,当你觉得她好时,不好也好,当你觉得她不好时,好也不好。换了角度看人,结论会完全不一样,这就是此时成媛的心境。 米小诺也甚是感觉谈话压抑,气氛不太好,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的她,只有识趣地离开。 第216章 信任的漩涡 那个顾成望似乎也一直在忙忙忙,不见来人,亦不见去影,照见米小诺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间隔的时间也在没有规律地拉长。 米小诺想要送上门的热情都被这样那样的理由挡了回去,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可是,事出何因呢?事出何地呢?没有人给她提起,也没有人给她答案,她愣怔在夏日午后的骄阳里,苦苦冥思,终不得其解。 爱的风向也会变吗?米小诺困惑了。 饱受煎熬的顾成望也从未停止过思虑的脚步,他在回忆里梳理着过往,他在回想自认识以来的米小诺。 那个初次相识的米小诺,分明就是一个纯真的校园女孩。 那个校园内专注于学习的米小诺,分明就是两点一线的学霸女神。 那个第一次就餐的米小诺,分明就是一个心无杂念的羞涩小可爱啊。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清纯的女孩完成了蜕变,变成如今顾成望想来都可怕的女孩? 现在想来,那天搬出校园的米小诺,曾经对他说过,她是去表哥家居住,并没有言明她是隐婚了。或许,蜕变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还有,那个突然去边区的米小诺,也没有对他交出底细,并没有告诉他是她的一段婚姻失败了,所以她选择了去边区疗伤。 还有,还有,顾成望猛然想起了季相哲。对了,那个季相哲可是在边区陪伴了米小诺将近一年的光阴,一年中的他们,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吗?青春热血的他们,是真的能把握住冲动吗? 顾成望不敢去细数米小诺的过往了,想起哪一处都是痛处,想起哪一处都是愤怒,尤其是想像着有两个男人曾经倾覆辗压过那个女人,顾成望就久久地无法平复那颗狂跳的心脏。 作为男人的顾成望,碎了心,碎了肺,碎了一切信念。 既然是这样的一个米小诺,那顾成望放下不就万事大吉了嘛?何必要如此痛苦地纠结呢? 可是,顾成望又做不到放下那个爱到骨髓里的那个她。他的青春激情无一疏漏地奉献给了那个丫头,就连每一处细胞都印下了关于她的记忆,现在试想从他身体里剔除干净,该是谈何容易的一件事情,那简直就如剔骨刮肉般地疼痛啊! 痛苦的顾成望无法回忆昨天,那里有太多的争议,也无法面对明天,那里有他或许必须要面对的割舍。 有的时候,顾成望也会否定着自己,是不是,一切并不如他想像的那般不堪?是不是,一切都只是误会罢了? 想到这里的顾成望心头会暂时地射进点光亮,暂且温暖着自己。又没有谁亲眼见证过,是不是,一切真的都只是猜测而已?顾成望给了自己逃避现实麻醉思绪的理由。 当麻药过了劲,顾成望痛苦的思绪又会卷土重来,他又忆起米小诺来湖城读研后,他们聊过的话题。当时的米小诺也曾跟他提起过与苏朗宁的过往,也有提起过与季相哲的过去,但是,那时的他被激情冲昏了头脑,愣是将她即将要出口的话给急急地堵了回去。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有心地听听有心地问问该多好,至少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被动,这般困惑了,事情或许在那个时候已经有了明确的了断。 现在的顾成望既想知道过去的枝枝节节,又苦于找不到很好的途径去寻得答案,当然更无法得到确切的证实,也唯有在难捱中承受着无尽的思虑折磨,那个异常活跃的大脑引领着他,切换着不同角度去做着不同意味的思考。 顾成望又在想,如果米小诺最初拒绝他是因为心机使然,欲擒故纵,那么现在,已经谈婚论嫁的他们,是不是那个满怀心机的女人,就要装着故事走进婚姻,将欺骗进行到底? 如是想的顾成望,怎么想怎么后怕。如果,米小诺是这样的一个心机缜密的人,是不是先前的所有,都是正在进行中的有计划有谋略的诱骗?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她米小诺就是在他顾成望眼皮子底下做着心安理得的欺骗,做着令他失望透顶的背叛。 顾成望被自己的推理真的激怒了,被人玩弄和欺骗,这是他顾成望最最不能容忍的。处女座的他和那个强迫症交织在一起,使得他容不得掺杂了杂质的任何欺骗,尤其是爱情。 爱情,那可是他顾成望追求完美人生和至上快乐的源泉啊,如果他的爱人,被别人倾覆碾压过,他顾成望无论如何是接受不了的,他只要那个完美的她,他也只奉献那个完美的自己。 可是,现在的一切,正在向着他所期待的方向急速地偏离着,俨然是越离越远了,那颗猜测和狂躁的心推动着顾成望直奔信任的危机。 当信任都出现危机了,还需要论证什么贞洁、什么人性吗?还要去检验什么,称量什么吗? 不需要,心,就是那杆秤,想偏向哪个方向就偏向哪个方向。 顾成望掉进了一个大大的漩涡,一个信任的漩涡。先前那个如火如荼的爱情,那个属于顾成望的美好爱情,被一个急浪冲上来,拍在了沙滩上,搁浅了。 先前的什么激情承诺爱恋,什么婚纱婚宴婚期统统地停了摆,统统地停在了那一月那一日的那一瞬间,没了前进的些许动力。 可是,米小诺的努力还在继续,米小诺的所有努力都不曾停歇过。 厨房里的美味一再地换着样,就是唤不来那只贪嘴的猫,餐桌上的那份喜欢,每天都在换着新鲜,就是没有等来那个曾经贪吃的嘴巴。 短信微信微博每天都在传递着有心人的心声,就是不见回应的只字半句,甚至连个表情符号都不曾发过来。 属于那个人专用办公室的那扇门,米小诺每天都会望上几望,期待能透过空间与那个人对上一眼,传递个眼神。 可是,从那扇门出来的那个人,总是行色匆匆,连头也不抬,更不曾想望向这边的窗户,和窗户里的这个人。 米小诺所期待的关注的眼神隔空的笑脸统统没有出现,唯有失落在心头一圈一圈地漾着涟漪,随着那消失的背影在眉头蹙成了串串的不解。摇头叹气失落的人无奈地收回目光,将心绪归位到忙碌的工作中去。 是顾成望故意地不望向那边吗?是的。他不敢望向那边,因为他怕他怨恨的眼神暴露他的心声,他怕他突然的一个狂躁狂怒到情绪失控。 矛盾中的顾成望,不敢面对米小诺。他心中的期许还在,他心中的猜测也在,他所努力的方向尚在论证定夺中,他需要时间去化解他心头的疑问和不解。 顾成望现在唯一在继续的,就是开发着米小诺的文章,并为此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财力。一方面,他为他的爱情做着全身心的付出,他相信爱情是美好的,高尚而又圣洁。另一方面,他又拿他的爱情作赌注,如果他的付出是一场空,那么他要逼米小诺歉疚。 你看,无论向哪个方向用力,顾成望都在拿情作赌注,他还是放不下那段全心投入的感情,太太放不下。 顾成望自虐着,如果,只是如果……他的诺儿对不起他,他定会发疯,势必,他也一定要让她发疯,共生共灭。 这就是向往着爱情,又被爱情燃烧着的顾成望。 第217章 答案的到来 本来霸道的顾成望,无所不能,可是在无法通过金钱衡量的人性、感情面前,却霸道不起来。他在等待着时间的宣判,等待着外来的某个力量给予他新生或者给予他灭亡。 直到某一天,当秘书通知有个女人要拜见时,顾成望在犹豫中接见了那个不见不罢休的女人。 顾成望不明白地看向这位时髦的不速之客。妆是很浓的妆,不见妆容背后的真容,包包和衣着都是大牌和前卫,只是那份举止有失衣着的品味,夸张且随意着。 当秘书泡好茶水退去后,顾成望方才与这位女人开始了谈话。 “你好,我是湖城国际的顾成望,请问你是?”他在正式地介绍着自己。 坐在沙发上的人打一进门就端量了顾成望,高大帅气成功有魅力,似乎很多很多的光环可以罩在这个人的身上,她的心头又见着怒意,那个米小诺简直是个妖精,专事勾引男人的妖精。你看,这一个个那一个个优秀的男人统统都被她勾引得神魂颠倒。 见顾成望开始与她对话,她故作姿态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复又整了整头发,尽管那头发没有一丝凌乱,但是她得详尽自己的媚态。待将脸颊堆起了足够的笑容,她才开始了自我介绍,“你好,顾总,我是方彤雨。” “方彤雨?”顾成望在心里打了个疑问,是旧客户?是新朋友?还是还是在哪个场合有过一面之识的什么什么人? 看着顾成望一脸的雾水,方彤雨得意地笑了,“顾总,米小诺你认识吗?” 听到这里的顾成望又在心里打上了疑问,这是米小诺的朋友?是米小诺的闺蜜?是米小诺派来的说客?还是什么什么?顾成望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认识。” 方彤雨的问题还在继续,“顾总,季相哲你知道吗?” “嗯,知道,生意上经常谋面。”顾成望还在礼节性回答着,心头却见着不悦。 这个拿捏着的女人,到底是想要卖什么药?她为什么要将那两个人相继地问出口呢?难道她是要来为他们两个人做说客?还是还是什么……顾成望的心头已然见着不爽。 顾成望的回答倒是令方彤雨大感意外,季相哲与顾成望竟然熟识?那个米小诺是怎么将两个优秀的男人玩转于骰中,相安无事呢?心头恨意又见上升的方彤雨遏制住了怒气,继续将话题进行下去,“我是季相哲的未婚妻。” 话到这里,顾成望终于对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有了个大概的定位,隐隐地,他的心头竟然掠过了一丝惊喜,原来季相哲已经有了未婚妻。 只是,顾成望还摸不清方彤雨此行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她总不会是为了表达她是某个人的未婚妻而来的吧,况且她是季相哲的未婚妻关他顾成望什么事。所以,顾成望还是客气地寒暄着,“哦,祝贺你方女士,季总是个成功的人士,有谋有略有才。” 听到这里的方彤雨,是赞同顾成望的恭维的,正是她也如此地欣赏着季相哲,所以她为她的爱情拼尽了所有的力量去争取。 可是,事不遂心愿,她方彤雨竟然败在了那个米小诺的手上,那个不起眼的乡下丫头。 方彤雨不甘心失去季相哲,她也不甘心那个坏事的米小诺逍遥事外,所以,她方彤雨行动了。 “谢谢顾总夸赞,据我所知,顾总的未婚妻是米小诺吧。”方彤雨主导着谈话方向,是要引向自已的谈话目的的。 你看这个人,明明知道米小诺是他顾成望的未婚妻还要问他是否认识米小诺,这样的谈话逻辑简直令人头痛,有些小烦的顾成望喝了口水,压制了一下烦烦的情绪,在心里思量着如何回答这个女人的问题。 现在的顾成望抛却自己心中的猜测猜忌,在外人面前他是认可米小诺的,认可米小诺是他的未婚妻,“是的,方女士,不知你如何知晓得如此详尽?” 方彤雨得意地笑了,心想,我将她的老家都调查了个底朝天,何况是这点小事。 “顾总,不知道您知晓不知晓,季相哲与米小诺曾经在边区待过,确切地说是共同生活过?” 听到这里的顾成望,脑袋瞬间就胀大了,血液急速地往上冲,心脏也狂跳得厉害。但是,努力地遏制着冲动的顾成望,还是不失风度地追问过去,“我不明白方女士是出于什么目的,又要表达什么样的意思?” “米小诺还曾经与苏朗宁闪婚过,不知顾总知晓否?”方彤雨没有回答顾成望的问题,还在继续撒播着猛料。“一女侍多夫,知道吗?顾总。”她需要抖出足够分量的炸药,她得将对方彻底地激怒,她的此行目的就是如此。 顾成望从他人口中坐实了他的怀疑,已经怒火中烧了,可是他还是不明白方彤雨此行的真正目的,“方女士,不知道就要为他人妻的人,为何要如此关心他人的事情?” 方彤雨起了身,凑近了顾成望,“顾总,心可是真的大呀,未婚妻都和他人共同生活共同承欢了,还不知道意义如何,还要追问我的意思如何?” 顾成望满腹虔诚地听完了方彤雨的一席话,若不是方彤雨那抹挂在唇间的坏笑提醒了他,他可能还要继续疑问下去。 猛然间惊醒的顾成望发现,面前这个女人是要来看他的笑话,坏他的事情的,他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此行的真正意图。 尽管这个女人给了他多日来反复求证的答案,但是顾成望却对这个女人生出了无限的愤怒。 这个女人已经将那根火苗点燃,燃烧了他的理智理性理想,顾成望当即暴跳如雷,指着鼻子就吼向了这个挑事的女人,“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滚滚滚……” 方彤雨看着这个不经激的顾成望,听着那一句句的“滚”竟然又是一阵大笑。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她就是要坏了米小诺的好事。 “不要这么激动嘛,顾总,爆料都在这里。”方彤雨提拉着一个文件袋,放在了顾成望的桌子上。 “告诉你的未婚妻,不要动我家相哲的心思,否则,我的动作没完。”方彤雨扔下话,扭动着腰肢,颤颤扭扭地走了。 待大门四合的时候,只一口气的功夫,顾成望就将办公室夷为了平地。 这个方彤雨是个可恨的小人,可是,这个方彤雨却解开了顾成望心中反复纠结的疑问,他的那个一再寻求的答案,竟然有人送上门来给了他一个妥实的答复。 他顾成望该满意了吧,可是,他顾成望却更加地狂躁了。这样的答案对于顾成望来说,知道了又与事有何补呢?只能是加速了与他的爱情背离而已。 是方彤雨可恨,还是她的答案可恨?顾成望已经拎不清了,他的大脑完全混沌了。 咀嚼着痛苦的人,将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一天一夜都未合眼,满屋子的烟熏似是要将房屋点燃。 如此纠结的顾成望到底还是在挣扎中给了自己一点点的希望,他依然还残存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 是不是,耳听终究为虚,眼见才为实呢? 顾成望不经犹豫地动了身,立马现身在了边区,他要通过眼睛去亲自证实证实方彤雨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走进那个童话般的小木屋的顾成望,是在经过了再三的确认后,才终于相信了一个事实,这里就是先前的那个支教点。 修护小木屋的园丁,很是详尽地讲述了一个故事给顾成望听。那个动人的故事里,王子给公主搭建了一群小木屋,成就了一个童话般的世外桃园,他们的爱情在桃园里发酵和动人着,只是不知为何,一年后的王子与公主相继离开了,从此传说中的爱情故事成了扑朔迷离的未知。那个园丁还知道,那个王子还在一如既往地守望着公主,期待着旧梦重圆。 顾成望踩着醉步离开的时候,恨不得一头扎进汹涌翻滚的江里,也恨不得来个山洪泥石流将他毁灭……总之,当人生最为得意的一笔盛情被击得粉碎,当所有寄予希望的光束全部熄灭的时候,剩下的只有颓废和无力了。他感觉一切都没了光亮,一切都碎得千疮百孔。 三人成虎了,他顾成望还需要再三地疑问和思量吗?他还有可反转的空间吗?没了,全没了…… 第218章 纠缠的情思 尽管米小诺的疑惑在加深,可是陷入爱情的她依然不愿从先前的沉醉里醒来,她还在期待着不久将来他们的成婚。她还像从前一样,做着顾成望喜欢的美食,做着顾成望喜欢的事情。 那个人曾经说过,几天不吃她做的美味,就会馋死。可是,她已经连续做了多少天了,那个人就是没有来吃上一口。有时候,归来的米小诺发现,那个人曾经来过,可是,那些放在桌子上的美味就是没有被动过一点点。 房屋的角角落落,房间的花卉布艺,留言的真挚真情真切,无一不展示着米小诺的用心和用意,她再一次地孔雀开屏,展示着她的热情盛情浓情多情…… 可是,此时的顾成望情绪已经坏到了极点,当他看着满桌子的美味时,已无法再次勾起食的欲望,恼怒的他恨不得将桌子掀翻,统统地都破坏掉。所以,如此的顾成望,注定无法好好地享用米小诺对他的盛情,连心都变味了,哪还能嗅得出属于美好的味道呢? 走火入魔的顾成望,将苏朗宁的影子季相哲的影子交替重复地安放在米小诺的身前身后身侧身旁,然后就是身上身下身下身上……再然后,就是一个又一个几欲爆炸的顾成望。 曾经对他顾成望讨好殷勤贴近的米小诺一个个地走来,又一个个地走去,他在真切地想像着她诱惑他人的样子,详至末节,栩栩如生。 如此推理的顾成望在大脑里强行地代入了人动景移的真切,那些个曾经属于苏朗宁属于季相哲的盛宴。 如此推理的顾成望坚信,他所想像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如若不是如此,为什么苏朗宁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季相哲至今还对她虎视眈眈? 顾成望不敢想像,却仍然在想像,那个想像简直就是一个旋涡,吸尽了他所有所有的希望。 很是畅快了心意的方彤雨,回到海城,就奔着季家去了。 正待出门的季相哲被方彤雨挡在了门口,“不想听我讲个故事吗?季大总裁。” 季相哲无心与方彤雨纠缠,推开门就要走人,只是,方彤雨的下一句话让他停止了脚步,“有关米小诺的故事,也不想听吗?” 方彤雨看着季相哲停下的脚步,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袋子,“进屋说,怎么样?季大总裁。” 相微不在家,方彤雨打发了佣人,屋内只剩他们俩个人。 方彤雨在沙发上舒服地坐了下来,季相哲在那儿站着,是想要了解这个疯癫女人的想法后走人。 可是,方彤雨不急于开口,旋开了一瓶水,兀自地喝了起来。 季相哲没有耐性与这个女人多耗时间,“方彤雨,有事快说,没事走人。” 方彤雨擎着水的手停了下来,目光转向了季相哲。如此一个急不可待的男人,连等她喝口水的功夫都嫌烦,如若不是提起那个可恶的米小诺,他或许连脚步都不想停下来。 “季大总裁,要不要我给你讲讲米小诺的前生今世,你才能放下对她不切实际的想法?”方彤雨已经开始撩弄季相哲的伤口。 “我与米小诺的事,不关你方彤雨半毛钱的关系,如果你识趣就悄悄地离开,不要自讨没趣。”季相哲警醒着方彤雨。 “如果我说不呢?季大总裁。”今天的方彤雨是有备而来,她不再顾忌季相哲的反感不反感了,反正相微已经动摇了专属于她方彤雨的那个位置,反正季相哲的心思缠绕在米小诺的身上就是置她方彤雨于不顾,所以,她方彤雨也得拿出点魄力来,证明她的存在,证明她的泼辣。否则,谁还能记得她方大千金的存在。 “你爱咋咋地,既然你不听我的劝告,那么一切的后果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引火烧身,到那时候,谁也帮不了你,谁也拯救不了你。”季相哲已经没有耐心与方彤雨费口舌了,挪着步子就要离开。 “季大总裁,一整袋子的资料还没有看呐,着什么急走开呢?曲终到底是谁拯救谁还不一定呢。”方彤雨抖出了资料的一角,诱惑着季相哲的视线。 季相哲试图去打开那个袋子,可是方彤雨挪开了。 “季大总裁,不如咱谈个条件吧。”方彤雨甚是得意地为季相哲挖着坑。 “哼”季相哲在鼻腔里轻轻地出了点气息嗤笑了一下,你方彤雨倒是自高自大,竟然敢与我季相哲谈条件。我季相哲行得正,做得也正,没有你方彤雨可以拿捏的任何把柄,想要威胁我没门儿。再说了,我季相哲与你没有任何纠葛,是你方彤雨一厢情愿而来,我劝也劝了,阻也阻了,你就是不听,我季相哲也别无它法。 见季相哲不屑于她的条件,转身似要离开的样子,着急的方彤雨真怕他一个大步就出了大门,枉费了她的一番良苦用心没有用武之地。 方彤雨急忙起了身,伸着手探出身子拉住了季相哲的一点衣角,令他停止了前行的脚步,“别着急离开,看一眼再走也不迟,季大总裁。” 慌乱中的人抖动着手,扯了几扯才从袋子里抽出了小部分资料递给季相哲。如今的她一定要千方百计地引诱面前的这个人入坑,给自己争取到可以翻盘的好机会。 “你看,这些资料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或许会为你提供到你意想不到的惊讶,坐下来看,如何?季大总裁。” 季相哲并不想落坐,犹豫中,还是伸手接过了资料。一目十行地看过去,那份详尽的资料是从米小诺未投胎时的情分开始计起,到米小诺工作后的今天为止,一五一十地做了定位分析总结归纳。这是一份调查资料,是方彤雨对米小诺做得彻头彻尾的调查。 米小诺的出身简历不足为奇,可是与苏朗宁闪婚的那段过往则描述得较为翔实,似是在摄像头里刻录的真实。当然啦,资料里还详尽地记录了米小诺与他季相哲相处相爱的生活细节。 如果米小诺与苏朗宁的那段历史季相哲没有亲见不足以见证其真假,但是米小诺与自己的那段过往季相哲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此的材料里,详述建设小木屋那段为实,详述床第之欢那段纯属扯谈。 季相哲甩了手中的资料,纷纷扬扬的纸张飘落了地面,不屑的人嗤笑着出了声,“方彤雨,你想干什么?” “和我结婚,仅此而已。”似乎是见到希望的方彤雨得意地亮出了迫不及待的底牌,她觉得她已经胜券在握了。 那个一无是处的米小诺,那个不检点的米小诺,定不是季相哲期许里的那般美好,所以她庆幸她为季相哲指明了方向,也为自己争取到了光明。 “如若我不结呢?”季相哲倒要看看她黔驴技穷的能事。 “那你就等着后悔。”感觉稳操胜券的方彤雨还在威逼着季相哲入瓮。 季相哲大笑着就出了声,“好啊,那你随便,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方彤雨,当你在做着损人事情的时候,想一想是否利已,我与你的事情不关乎米小诺一分一毫,你如果执意要与米小诺过不去,那你最好掂量一下自己能得到什么。反正我与米小诺开始与否,结束与否都无关你的存在不存在。所以,方彤雨,你不要一意孤行地为所欲为,及时地悬崖勒马对谁都是好事。” 方彤雨的牙齿咬得邦邦响,刚刚想扬起得意风帆的人,却不曾想被人揭了帆,没有达到理想中的如意算盘。恼意立刻就上了头,她恨不得马上找人咬下去,狠狠地咬去,一卸心头的屈辱。 方彤雨就是不明白了,事情本该是季相哲怒向米小诺的,怎么就调转方向怒向她方彤雨了呢?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激将法啊,可是他季相哲怎么就是不入套呢?事态真的令人难以琢磨,明明是该季相哲感激她方彤雨的,怎么就怒目所向了呢? “不是,季相哲,你是不是搞错了,是米小诺不忠于你的,你怎么就怒向我了呢?”方彤雨还在极力地挣扎着。 季相哲不经思考就回答了她的疑问,“我没有搞错,方彤雨,一切的错,都在你。你不该动这些损人的小心思,害人也害已。我再一次告诉你方彤雨,我季相哲即使是一辈子单身,也轮不到你臆想,你的威胁对我不起作用,我倒是希望你能让米小诺身败名裂,我好拾个后漏。我还是要提醒你,及时地转换思路转变想法,重新找回属于你自己的人生轨迹,不要一而再地犯糊涂。我可以再一次郑重地告诉你方彤雨,我季相哲的人生盛宴里,没有你。”季相哲说完就出了门,他不与一个疯子纠缠。 被无情扔下的方彤雨,疯狂地哭着喊着闹着发疯着,就是无法消除压抑心头的愤怒。她以为这一局她必定会扳倒米小诺,她以为这一局季相哲定会感激她的付出,再或许,她以为季相哲会为了米小诺的声誉而妥协于她,成就她的良苦用心。 可是,那个摔门而走的人,置她的一切努力于不顾,任她狂舞又狂乱。 如此的方彤雨,她在怨着季相哲,但是她对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她的恨在米小诺那里,那个不知好歹凭空跳出来搅事的乡下丫头。 如若没有米小诺的出现,她方彤雨还是可以无限遐想与季相哲的未来的。都是因为那个丫头的出现,才使得她本来仅存的一线幻想也无情地破灭了。 对于那个碍眼的米小诺,方彤雨必须得将胸口的这口闷气拔出去,找个机会发泄出去,否则被憋屈压抑的她定不能好好地安生。 你看这个火大的方彤雨,米小诺是什么时候激起了她如此的恨意呢? 那或许得从米小诺踏进季家的那一刻计起吧,因为从那一刻起,方彤雨知道季相哲的心里有了他人,也是从那一刻起,方彤雨认为米小诺挡了她的希望之路,所以,她与她从此就结下了梁子。 方彤雨那份因苦苦等待而积攒的太多未发泄出去的怒火,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散的对象。有人竟然敢挡她方彤雨的路,坏她方彤雨的好事,那她定不能让那个人好过。所以,方彤雨那无处宣泄的火气,终于是靶准了一个目标,一个可以令她恣意地狂轰滥炸而无所顾忌的小蚂蚁。 哼,一个乡下来的不起眼的东西,竟然胆敢觊觎我方彤雨的心头爱,那你也得替我解解心头恨。 也是从那时起,方彤雨就开始了对米小诺的调查,详尽一切的调查。 事情的爆发还得从相微放开口承认米小诺开始,因为从那一刻起,方彤雨见着了自己的希望是真的没戏了,所以,她疯狂报复的手终于伸了出来,狠狠地挠向了米小诺。 哼,我方彤雨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这就是她任性人生的哲理。 哼,有人胆敢阻碍我方彤雨的前程,那我也不叫那个人好过,这就是她霸道人生的又一哲理。 所以,无辜的米小诺躺着中枪,没得救了。 唉,方彤雨啊方彤雨,你何必死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而生怒生恨呢? 是啊,追她方彤雨的人可以拉上一火车,可是她为什么偏偏地不乐意呢?偏偏地要上一个冤家的船呢?况且那个冤家偏偏地就是不要她上。唉呀呀,冤家路窄呀! 可是,谁又能理解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方大千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那份不甘呢? 她不能就此放下,愈是得不到的她,愈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哪怕是那个东西她得到了扔掉了,她就是要尝尝得到的快感。 她一定要体味到得到的满足,也一定不要总是徘徊在渴望的边缘。她在置一口气,一口与自己过不去的气。 反正,这样任性的方彤雨,就是要让一个与之相关或者不相关的人成为她的出气筒,来为她渴望的爱情殉葬。 唉,无法理论的人呐! 第219章 挣扎的苦恼 已经心灰意冷的顾成望多久没有到那个屋子里去了,他不知道,他也不计数。他是多久没见着那个人了,他也没有计量。 反正,顾成望的世界里已经屏蔽了那个人,屏蔽了与那个人有关的一切信息。 你看,他已经通知秘书,任何人不经他的同意,都不得进他的办公室一步,不管是他在与不在。 所以,米小诺等不来顾成望,也见不到顾成望,她迷茫在了爱情的十字路口,她所做的所有努力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更没人去理解去尝试懂得。 已经坐实答案的顾成望,将那袋资料翻看了无数遍,只是那袋资料没有一次他能够完整地看下去,不是在半途扔了,就是在半途摔了。最终那袋资料他也没有看完整,最终那袋资料终归付之一炬。 资料是化为了灰烬,可是印在心头的清晰却没有化为虚无,倒是反复地在他的脑海里上映和上演着,比任何的大片都刺激心跳,比任何的大片都兴奋神经。 顾成望就这样将自己送进了火堆里,燃烧着,熊熊着火苗。 是一推手的摊牌,将米小诺推出心门外吗?打心底里,他依然是做不到。 是不管不顾地娶进门吗?老妈那关过不了,自己那关也过不了。 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到底该何去何从呢?没有人为他顾成望指点迷津。 试想放下的顾成望,思绪里却依然是不受控制地追寻着那个人的身影,烟雾袅袅里见到的是她的影子,醉酒迷离里见到的依然是她的影子。他彻夜彻夜地失眠,通宵通宵地坐在街头沉思。 唉,难以定夺的人呐!难以定夺的情呐! 顾成望在寻找着走出困惑的理由,一直在找。似乎,他也知道,他找不到那个合情合理又合义的理由。 终于,他还是旋开了那扇门,缓慢着步子走进了屋子。 这个他曾经倾注了青春激情的屋子,再次进来时,却是别样的心情。 闻得声音的米小诺一阵急促的脚步就来到了门口,张开双臂忘情地扑在了好生思念的人的怀里,嘴里哽咽着,“成望,想你,好想你。” 被拥抱住的顾成望短暂地迷离后,并没有继续被米小诺的情绪所感染,重重地叹口气,掰开了那双热切的双手。闪出身,一边撕扯着领带,一边缓慢着步子进到客厅里。 环顾各处,多日不见的屋子,有了些细小的变化,插花布艺手工,是在展示着那个人的有心,可是,扫视着目光的顾成望只见烦燥不见温暖。 那只曾经寄托情思的大花猫懒洋洋地走了过来,围转亲呢在脚边,顾成望烦燥地用脚将它送出去老远。 扯着领带驱除压抑的顾成望终于将目光转向了米小诺,那份犀利的目光所映射的都是内心的团团疑结,他的喉咙动了动,是想要追问点什么。 良久,顾成望才出了声,“你说你忠诚于我吗?”没头没脑地,他就将那句憋闷了许久的话扔了出去。 这是患得患失之人发出的梦呓吗?米小诺不知道,反正她得认真地回答他,“当然是忠诚的,不然你希望我怎样?” 似乎这个答案没有多大的说服力,顾成望继续试探着逼问,“如果我曾经背叛过你,你是否希望我真实地告诉你?” 米小诺有所思量地看着这个难以理解的人,他所提问的这个问题关乎爱情的大忌,不知他是在试探她,还是在求证什么,反正她知道这个问题就是他的心结。 米小诺已经全心地投入到这场爱恋中,不会轻言放弃,哪怕是对方有所背叛,只要现在的他是她的,她都能接受,“如果不是有心的背叛,我宁愿不知道,善意的欺骗也是一种爱的表达。” 咀嚼着“善意的欺骗”的人哼出了一个轻笑,“如果你背叛过我,你是否会如实地告诉我?”一再疑虑的症结终于是问出了口,已近崩溃边缘的顾成望似乎不得不这样做了。 那个人冷凝的眼神令米小诺实在看不透他的内心,她不知道他所要求证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考验什么。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一个颤的人,小心地回答着,“会吧,也许不会,没经历过,怎能去假设呢?” 有所思量的米小诺也在小心地探寻着自己的疑问,“成望,有什么事吗?有事跟我直说,我们俩不需要绕着圈子说话,知道吗?” 顾成望没有再问下去,他感觉他问得已经够直接了,愣是不聪明的人也能领会他的意思。他移动着步子来到了阳台,将一个背影交给了米小诺,他在给她一个继续解释下去的机会。 可是,思维没有在一个频道上运转的米小诺,已经在拿着一颗宽容的心,宽恕着这个徘徊不定的人曾经犯下的错误,“成望,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不会计较,我只正视现在的你。” 顾成望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聪明的米小诺也有短路的时候?再或许这是智慧之人为了掩饰自己的过去,而故意转移他人视线的一个烟雾弹? 反正,如是想的顾成望又哼出了一个轻笑,在心里了然了自己的推测,聪明如她,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顾成望不再多问,也不再与米小诺多语,愣愣地无神地盯着窗外看了许久,才又转过了身,向屋里走去。 当然了,那个他想开门见山地问出去的问题‘你有没有与他人上过床’的粗俗,到底是没有问出口,是一贯的修养使他打住了这个冲动。 这样的拷问在心里问多少次,或许都无关事态的进展,可是,一旦问出口,就是杀伤人格和信任的利剑。顾成望也甚是清楚,即使是问了,验证了猜测,又能对他的爱情产生多少帮助呢? 反正这考验人的事,一旦问出口,不需要答案,就意味着崩盘的开始。顾成望现在依然没有做好崩盘的准备,他也不希望崩盘的那一刻是因他而起。 所以,顾成望到底是摇摇头,几步就走到了玄关。 米小诺端着水杯愣在了厅中央,她不知道这个多日不见的人,为什么要匆忙着离开。这才说了几句话呀,多少的话她还没有对他说呐,多少的情她还没有对他诉呐,他怎么就这么着急着离开呢? “成望,坐下来喝杯水,有什么事慢慢地说。”米小诺极力邀约着。 如此听来的顾成望脚步稍有停顿,转过身抬眼凝视了米小诺几秒,那眼神中复杂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唇角动了动,似是要尝尝她的杯中水是什么滋味,又似是要问问她的杯中情到底有几分。 但是,那份尝下去的念头很快就打住了,那份问下去的冲动也被捂在了心口中。因为,他已经转过了身子复又迈开了步子,向大门边走去了。 对这个反常的人,米小诺急切着脚步,想要上前拦住离去的他。可是,离去的步子快过追逐的步子,一眨眼就成了门里门外的两双脚。 门里留下的是一个猝然止步而又怅然若失的米小诺。 门外,夏日炽热的大街上,热浪袭来,转眼就湿了衣身。顾成望烦闷地解开粒粒扭扣,依然是闷得出奇,闷得发慌,心口的那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那儿,压得他见不得一丝丝的凉意。 塑在门边的米小诺还在一字一句地品味着顾成望莫名其妙的问话,这些问话怎么那么地深有意味呢?是他有着她所不曾知晓的过去?还是他在怀疑她曾经的过去? 一直以来的疑问,一直以来的压抑,一直以来的反常,令深陷纠结里的米小诺郁闷至极,烦闷至极,压抑至极。 第220章 突然的醒悟 猛然醒悟的米小诺忽然发现,如若将背叛的事情安在自己的身上,那么顺着思路推理下去的设想就是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如此推理下去的米小诺就不难理解顾成望和成媛的反常了。 如若自己是个放纵的女人,作为一个男人的反常和一个母亲的焦虑,米小诺能够理解。她也知道,这样的女人任谁都不会无所芥蒂的。 重拾思绪的米小诺回顾着自己一路走来所做出的决定,后悔在心间疯长。年少纯情的她,以为自己的爱情可以燃烧全世界,所以冲动地嫁了,现在想来是多么的任性多么的冲动。 她一路坚守着自己的纯真与自尊,洁身自好,可是这又能向谁证明清白,又怎样向人证明呢?如今,好不容易敞开心扉谈场幸福的恋爱,可是,事情好像总不能遂人心愿。 为了心中的挚爱,为了对自己付出真情的人,米小诺不能坐视平静,她得做出些努力,来拯救他们的爱情。 那么,她该拿什么去拯救?又该怎样拯救呢? 抽出时间,米小诺又提着礼物不经邀请就来到了顾家,成媛正在客厅里插花。米小诺接过手,很快完成了一件至美的工艺品。 成媛惊讶于米小诺一出手的灵巧,那份用花语表达的意境,高傲着又盛情着,耐人细细品味,“你还会插花,学过吗?” “嗯,以前偷闲学过,”米小诺温婉地回答着,目光在细细留意着成媛的表情变化。 超过心理预期的成媛,心中对米小诺又增添了一层疑惑,原来,这丫头还有很多她不曾了解的地方。 “上学谈过恋爱吗?”成媛冷不丁地就扯出了新话题,现在的她已没有兴致与米小诺说东说西,也没有耐心与米小诺探讨有关情调的种种,无关紧要的话题还是免谈吧,她只关心她心中的疑结。 尽管话题转换太快,但是心里已经有所准备的米小诺很快就明白这话题的用意,“谈过,只是已经整理干净,那是我的初恋。” “初恋都是美好的,你能放得下?”成媛还在貌似不经意地追问着。 这样的疑问,对于已经明了事因的米小诺听来,就是非常透彻的探底,“阿姨,那是我懵懂中跟着感觉走所犯的一个错误,我们已干净地分手,没有留恋。” “哦”成媛还想继续追问,‘听说你们在一起密切地生活过?’话到嘴边到底是没有问出口,她没忘记她对顾成望的承诺,不插手他们的事情。 米小诺希望成媛继续问下去,她则一直回答下去,直到消除成媛乃至他们的疑虑。可是,成媛打住了话题,转移了视线,一时之间,米小诺没了可以解释的空间。 如今,满心想要解除疑惑的米小诺就是要将事情解释清楚,解释明白,消除他们的所有顾虑,还爱情一个本该有的面目。 那个顾成望屏蔽了她米小诺,自从上次离开之后,就再也不见其人,她所努力要做出的挽救姿态,总也寻不到一个解释的机会。 作为女人,成媛总该对八卦感兴趣吧,作为女人,成媛总该对她米小诺有所同情和帮助吧。 米小诺向成媛坦诚了她的初恋,那份来自家庭的情结,那份来自情窦初开的情结,以及无果而终的挫败。 尽管米小诺表达得至真至诚,但是对于已经带上怀疑眼镜的成媛来说,不足以打消心中的疑虑。 成媛听得敷衍,听得三心二意,她在将信将疑中揣摩着对面人的用意。嗯,这丫头太聪明、太狡猾,看来,搞文字的人向来能言善语,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定是冠冕堂皇的顾左右而言他,所以,她断不能轻言相信。 谁还能说自己的过去是浑浊不清的呢?如是想的成媛,轻哼着气息就别过了视线,厌烦的情绪一览无余地收进了米小诺的视线里。 也是,任谁都会怀疑,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会没有故事发生呢? 是啊,任谁也不可能没有那样的猜测。 所以,米小诺再怎么真诚地敞开心扉,再怎么努力地化解疑虑,似乎都与事无补。倒是那自说自话的张张合合,徒增了对方的厌烦和不耐。 纵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依然没有达到自己理想中的冰释前嫌,释然的米小诺终于放下了无谓的挣扎。 成媛那份无比疲惫的倦意,消耗尽了作为一个赤诚心扉人的所有热情。 似乎,米小诺突然明白,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仿佛越解释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我标榜。 走出顾家的米小诺,长长地叹口气,再轻轻地笑出声。她在笑那个可笑的天真的滑稽的小丑般的自己,有声有色地上演了一出无人愿听无人愿懂的戏。 该演的戏分演完了,落幕了,终止在了各自心头亦真亦假的评判里。 那盆插花很是漂亮很有意境,成媛没有纵容着心情将它扔掉,而是将它放在了茶几上,一个人看得出了神。 进得屋来的顾成望,就被那别致的花束吸引了目光,走过去坐在正在细细欣赏中的人的对面,“老妈,一盆花竟然赏得这样出神,魂被什么精吸走了吗?” 成媛收回了思绪,看了看自家儿子,轻叹一声,你这个被妖精吸走魂的人,如今收回了一丝半点魂魄了吗? “嗯,是被个妖精吸走了,一时缓不过神来。”成媛边收着神,边从茶几底下掏出一撂相片来,递给了顾成望,“看看这些相片里有没有满意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了解了解。” 顾成望没有去接那些相片,而是继续回问着,“老妈,是谁做的插花,很好看。” 成媛笑了笑,“光是好看有什么用,几天就萎了谢了,花期短着呐。”到底,她没有将米小诺到访的事说出来,她连提都懒得提那个妖精般的女人。似乎,她怕一提,那个妖精就立马现身了。 顾成望不知道老妈独自发的什么感叹,反正一盆花到底是谁做的他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追问到底,就是那意境很好,他随口问问而已。 只是,回到房间的顾成望,脑子里还是抹不去那束高傲挺立的意境,那份孤傲似是在表达着一份内心的向往与追求,令他久久地回味而不得其解。 成媛的心思或许是太过缜密,绝口不提旧人,新人的照片倒是贴心地放在了儿子房间的床头柜上,厚厚的一摞。当然喽,书房里也有,茶几上也有,她得时刻提醒自家儿子,好女人多的是,比米小诺好上几百倍几千倍的都有,只要你肯将目光看过来。 顾成望没有辜负成媛所望,将目光走过了一页又一页的照片,然后又将照片归位于原处。 各有千秋的美,各有千秋的妩媚,是不是也是各有千秋的心机呢?顾成望如此思虑着。 一个表面清纯无比的米小诺尚且是那样的一个存在,谁又能说这些含着笑的丽人不是一个又一个的心机女呢? 已经深陷纠结之中的顾成望,似乎再也不能冷静地看待任何一个女人了。似乎是怎么看怎么也看不透一个女人的心机到底有多深,似乎怎么猜怎么也猜不透一个女人到底想要从男人那里得到什么又要得到多少? 被心机所伤的顾成望不敢在心头轻言舒展,他在思虑,如果米小诺是一个他所不能掌控的心机女,那他还有没有必要为她反复地挣扎?毕竟终身大事不是儿戏,如果真的是自己被情蒙蔽了双眼,那他是不是该醒来重新定夺未来呢? 湖城国际是父母用心血创立的,业界声誉良好,作为一个继承人,他得为家庭为事业展示最好的自己。一代理应比一代强,顾成望是努力向上的,他立志将父母的事业做大做强,将湖城国际推向新的高度。 他不能任性地迈出任何一步,更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对湖城国际产生负面影响,那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如果是一个心机的女人算计了他,从而算计了他的事业乃至父母的心血,他会终身惭愧,这也是他作为一个儿子不愿试探的伤害。 可是,试想放手的疼痛仍在无情地撕扯着曾经付出真情的人的神经,他不愿见她背离身影渐行走远,他不敢想像在他看不见的尽头她投入他人怀抱的样子。骨子里他依然舍不得那个人,他依然不愿认可自己恋情的失败,更遑论在内心深处放下全心付出的真情。 既然不想放下,那又该如何前进呢?唯有引证贞洁这一条路。可是,客观的事实已经摆在那儿,还需要引证吗?不需要。 如果一定要引证,又该怎样引证呢?无法引证! 所以,顾成望觉得,他走入了一个死胡同,一个无法走出去的死胡同。 米小诺对偶尔闪进视线内的顾成望,只能远远地望过去,而没有了靠过去的理由和机会,因为那个人已经对她限定了距离,隔离了界限,令她只能望而兴叹。 那个看上去日渐颓废的人,瘦了蔫了无神了,米小诺的心在抽搐着疼痛。她想上前给那个人一些温暖一些力量,可是那个人总是无情地闪开了躲开了,想都不想地拒绝了。 米小诺歉疚于自己给那个人造成的痛苦,这是她所不愿见到的,但是她似乎已身不由已地走到了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修改和后退。 现在的她再怎么放下自尊、放下委屈、降低姿态,都无法将那个人拖出疑虑,更别说重拾信任。 那个不顾一切靠近的米小诺,就是顾成望眼里的轻浮轻佻不自重的代言词。所以,人的思想是统领一切的,当思想变了,看事情的角度就变了,心也就慢慢变得自己都不认得了。 第221章 放手的挣扎 海城。 季相哲在看方彤雨留下来的那撂资料。详尽的资料里,的确有季相哲不曾了解的米小诺。但是转换角度的季相哲,不会顺着方彤雨的思路看过去,他那有所选择的视角,看向的是一个励志的米小诺。 那份极尽翔实描述的成长历程里,一个清新向上的少女正向他款款而来。 是一路的拼搏一路的进取一路的蜕变,成就了如今知性大方稳重睿智的女神。那份用金钱无论如何也换不来的内涵,那份用书籍陈年供养出的优雅,无论如何都是无可比拟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是打小在优越环境中长大的方彤雨所无法理解的,也是缺席书籍盛宴滋养的方彤雨所不能比拟的。她方彤雨所拥有的财富傲气霸道,只有唯我独尊地看不起自乡下而来的那个人。其实,方彤雨在成长的过程中,完全漏掉了人格心性的修练和成长,唯有物质将她供大,唯有物质将她的精神填满,再别无它有。 那个没有优越物质的米小诺,用丰满的心性,魅力的人格,击败了方彤雨。可是,那个不自量力的方彤雨没有意识到这些因果,却是一意孤行地横冲直闯,成就了一个有勇无谋的生事的主儿。季相哲无可奈何地摇着头,今生怎么就遇见这么个主儿呢? 思绪的闸门已经打开,季相哲又思念上了那个人儿。如今的季相哲可以常常去看看他的细诺,因为相微已经撤去了那张网。 可是,米小诺又将那张网缝上了,挡住了季相哲的前行。 但是,从未放下过思念的季相哲如是想,或许她米小诺不成婚,是不是他季相哲就还有得机会? 反正思潮来袭的时候,季相哲就会说走就走,说飞就飞过去。 那份属于季相哲的关注从不曾停歇,他在密切地关注着米小诺的一切成长。研究生毕业了,到湖城国际上班了,作品要拍摄电视剧了,又有文章发表了…… 当季相哲散步在湖城国际附近马路上的时候,满脑子里装的全是他心中的细诺,或许他并没期待能见上一面,但是能在她的周边徘徊上几圈也能聊以心慰。因为,毕竟这样也是离他心中的思念近了好多。 季相哲没有死缠烂打地追求他的细诺,对于这个他已爱到骨髓里的人,他尊重她的选择,并不给她强加任何压力,这就是他对爱的尊重和敬畏。 如果有那么一瞬间,米小诺选择了他季相哲,那么他会不计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地赶来,陪她一同共赴未来。这就是季相哲心中对自己所挚爱的人的承诺,永远一成不变。 米小诺下班后,准备步行一段路再乘地铁,这样既可以放松一下劳累了一天的大脑,又可以活动活动筋骨,还可以给自己的思绪一个长时间的放空。 好久好久了,顾成望不与她一同下班了。好久好久了,顾成望没有与她共进晚餐午餐了。好久好久了,顾成望没有带她出去玩了闹了疯了……好久好久了,似乎整个世界都忘记了过去的曾经。 米小诺想想也好,彼此留出空间,冷静地思考也不错。 也好,没有人催促的人生,自己想怎么放松就怎么放松。饭可以简单地吃,觉可以随意地睡,字也可以彻夜地码……似乎一切看起来还很不错来着。 可是,如此想来的美好,只是米小诺自我麻醉的逃避。谁说没有爱情滋润的人生是完美的人生?谁说没有佳人陪伴的人生是快乐的人生? 没得选择的米小诺,只有静静地等待,等待着顾成望一记推手的放开,或者一个暗示的离开,再或者一个热情的返身拥抱。反正,不论是什么情况,米小诺都在等,等待着那个人的决定。 或许你会说,既然是清白的,拿出来示给顾成望不就得了。 其实,身体的背叛远不及精神的纠结令人痛苦,米小诺倒也想看看,印象中不贞的米小诺在顾成望心中到底有几多分量,他们前行的路程到底能不能跨过这道坎儿。如果心中这道坎儿跨不过去,即使强行地走在一起,也不见得是有多幸福的人生吧。 所以,米小诺在等顾成望跨过那道坎儿,即使是时间长一点儿,她也愿意奉陪。 走在大路上,思虑的大脑依旧在不停地翻阅着过去的一幕又一幕,是顾成望一路霸道地将她带到了现在,如今又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将她搁在了路中央,令她不知何去何从。 轻叹着粗气的米小诺,往日那清纯含笑的自信不见了,忧郁已经悄然地爬上了脸颊。那阴郁的面孔似乎轻轻地一拧,就会拧出梨花带雨的水来。 季相哲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步行而来的米小诺,心中猛然惊喜。他双手插兜含笑地挡在了来人的面前,他们又相逢了。 米小诺也是不小的惊讶,他们好久未见面了,也不曾想会有再见面的时机与必要。 可是,曾经相识相知的两个人在异乡街头相遇,总会令人猛然地惊讶和莫名地温暖。 季相哲引米小诺到附近的餐厅就餐,当然还要聊聊太多太多的心肺话。 心中有所芥蒂的米小诺不好生硬地拒绝,犹豫着还是随从前往了。 没了感情的纠结,他们的谈话又恢复了天南地北、海阔天空,笑容爬上了米小诺的脸,她好像暂时走出了心头的压抑,侃侃而谈。 顾成望因为宴请客户,来到了这家餐厅。当他高大的身躯走过长廊时,不经意间透过玻璃,瞥见了笑容满面的米小诺,再走几步,转换角度,看见了同样笑容满面的季相哲。 顾成望的心情瞬间糟糕到了极点。原来,他们在一起是如此地开心呐!原来,他们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呐!原来,那些猜着测着的东西真的有踪迹可遁呐,原来,原来……不快乐的只有他顾成望一个,快乐的依然在快乐着。 长久以来的两个人各怀着心事,心情都不好,顾成望已好久未见米小诺在他面前如此开心了。他是如此地痛苦,在等待着转机的出现,可是,这个那个人竟然在他痛苦的时候,还能如此开心地笑,并且是和前任男友在一起! 顾成望想要证明的东西,似乎又加重了砝码。是不是,米小诺一直就是个左右逢源的人物?是不是,米小诺已经在探寻着下家的出路?是不是,米小诺还有更为令他失望的存在?…。悲哀瞬间涌向了全身,瑟瑟地颤抖了身体。 血脉贲张的顾成望,那灼灼愤怒的目光能瞬间杀死人,由着此刻的心情他是该将餐厅荡为平地,那才能畅快心意,骄纵心情。 但是,为了事业为了大局,顾成望还是强行压制住怒火,勉为其难地陪同客人做完应酬。 当然,再一次急匆匆地穿过长廊,想要将那两个人的饭桌掀翻时,已然没了季相哲和米小诺的身影,顾成望想要一泻为快的心头怒火到底是没有如愿兑现。 一路疾驰,一路狂奔,当车辆猛然刹住的时候,一间酒吧就在车前方闪烁着五彩霓虹。此刻的人,或许唯有酒能听懂他的心声,或许唯有酒能麻痹他的痛楚,或许唯有酒能任他一杯又一杯地诉说愁苦诉说无助而永不嫌烦。 这个痴情的男人依然在爱着他的爱人,可是男人骨子里的占有欲使他容不得半点暇疵。他不希望他喜欢的人令他失望,他多么希望他所喜欢的诺儿就是个完美无暇的少女。 可是,他的诺儿与苏朗宁闪婚过,与季相哲在边区生活过,今天的他们又在一起开心地谈笑风生。他无法做到淡定从容,也无法不想入非非。 他一杯又一杯地将酒倒入口中,直到灌得肠胃翻滚,却依然是那个靠不了岸的溺水者,胡乱地无助地挣扎着。 痛苦就在脸上扭结,暴突的青筋在诉说着愤怒的张力,当手中的酒杯无力地跌落地面时,他想放下一切的一切,从此了无烦恼。 这就是他的初恋,这就是他的最爱!可是他真挚的付出,却换不来理想的爱恋,他痛彻心,他痛彻肺。 第222章 彷徨的步子 米小诺设计的宣传策划,推向市场后,引起了非常棒的推动效应,湖城国际的市场影响力显着上升。 文章改编剧本工作已近尾声,米小诺得知顾成望已经开始了拍摄前的准备工作。 取得的成绩越来越多,高兴才对,可是,米小诺就是高兴不起来。顾成望见她的次数见少不见多,几近为零,似乎是他忘了有个地儿的存在,也似乎是他忘了有个人儿的存在。 米小诺读出了顾成望越来越甚的淡漠和冷漠。 米小诺不去见成媛,成媛再也不邀请她到家里做客,她用心所做的一切努力和挣扎都是那么的渺小和无力,见不着一丝丝的动摇和改变。 成媛见顾成望每天按时回家,也不带米小诺回来。米小诺先前还经常登门造访一下,现在也不来了。成媛猜测,是不是他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所以,她为儿子物色对象的节奏也在加快。 对于老妈安排的相亲,顾成望刚开始拒绝,后来也同意了。那个午后的咖啡厅,就是成媛安排的他与那个白富美娇相亲的地方。 顾成望自从喜欢上了米小诺,眼睛就没在别的女孩身上停留过。老妈一再张罗的相亲,本来他是不屑的,可是他又想考量一下自己,除了米小诺,他还能不能喜欢上别的女孩。 米小诺走在秋风乍起的街道上,一阵阵的凉风袭来,吹凉了心头的燥热。又是一年秋来到,叶儿落枝归根了,那纷纷飘落的凌乱都是落寞人儿脑海里的萧条。 那个踽踽独行的身影,就是遗落在熙熙攘攘人群中的一个忘记时间的人。热热闹闹的人在身旁穿梭着,就是带不走属于她的孤独和落寞。直到走累了,直到推开一间咖啡屋的门,落寞的思绪才得以暂且的停顿。 临窗而坐的人,点上一杯咖啡。等待间,百无聊赖地将目光伸展开来。西式的包围沙发,小巧的圆桌,在旖旎的灯光映衬下,多了几许缱绻的味道。轻缓的钢琴曲抽动着情丝的种子,细细地点化着浓情中的双双对对。 不经意的,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映入眼帘,米小诺看到了顾成望的背影,那个正与妙龄女子优雅地交谈着的身影。 看来,秋风吹起的时候,落下的不只是叶子,还有心头的无助。 咖啡上来了,米小诺搅动着杯子,停停歇歇地轻啜着。什么味道?现在的她,已然品不出个酸甜苦辣咸香浓淡来,唯有涩涩的吞咽。 视线里的那两个人,交谈着互动着,起伏的身影似是在表达着谈话的热情和热度,那频频传来的笑声,就是米小诺听来的枝叶落地的声音。 渐渐地,她清醒了头脑,慢慢地,她停下了执着的坚持。 只是,缠绕情丝的米小诺还会光顾顾家那个巷口,但是,她已不再去叩响那扇大门。 那扇大门里曾经装下了米小诺无限美好的期待期许向往,也曾在米小诺的记忆里印下了无与伦比的快乐憧憬愉悦。如今的这一切,都在踩着离去的脚步,渐行渐远了。 时常不由自主地到此远远地望上一望的米小诺,是在安慰自己的思念吗?不知道。反正脚步不听使唤地,引领着她就来到了这里。反正眼神不听指挥地,盯着那扇大门就是久久地愣上一愣。 直到某一日,直到某个人打开副驾驶的门,引出一个女孩时,米小诺那颗犹豫徘徊的心终于是落了地。 那个人曾经对她说过,那个副驾驶位只为她而设,任何人不得落座。如今,誓言都改变了,她还需要继续坚守吗? 风起了,一阵疾似一阵的,冬天还会远吗?终见透心凉意的米小诺,裹了裹衣衫,落寞着身影背离了过去。她觉得自己是该主动地离开了,这也许是顾成望留给她的最后的面子。 是的,最后的面子,米小诺无力地闭目了双眸,复又重重地叹口气。 第223章 点燃的导火索 唯恐天下不乱的方彤雨,坐在电脑前苦苦地冥思,为什么世界还是如此地太平呢?明明她已经向两个男人扔出了炸弹,怎么就是不见爆炸的轰隆声呢? 是不是那个米小诺还在优雅地享受着人生,享受着优质男人的温存呢?方彤雨想想就来气,想想就恨不得捏死她。既然那两个男人都无动于衷,那她方彤雨是不是还得下点猛药,看看他们还能不能如此地坐视平静。 当方彤雨大摇大摆地在米小诺面前晃过,又扭扭颤颤地走向电梯的时候,米小诺想与其打个招呼。毕竟曾经见过面,不该生疏到如同陌路人。 可是,对于米小诺送上来的微笑,已见心虚的方彤雨快速地扭动着双腿,到底是在电梯合上前的那一秒抢了进去,避过了良心的面对面。 当那扇金属的光亮诡异地切割了两个人视线的时候,摇摇头的米小诺,不明白方彤雨缘何会出现在湖城国际,又缘何会那么匆忙着脚步离开? 这个答案不等有人为她作答,进得办公室的米小诺,就被他人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齐刷刷地全都看向了她。 米小诺抹抹脸,不知脸上有何不对劲。“怎么了,大家为什么如此看着我?” 谁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纷纷转移了视线,各自归于各自的忙碌。 坐下来的米小诺,点开了屏幕上闪动的信息,不知道是不是有新的通知了。 可是,打开来的画面,超出了她的预期。满屏都是对她米小诺的攻击,“什么嫁过人的米小诺”、“什么勾引人的坏女人”、“什么抢他人未婚夫的贱女人”“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心机女”、“什么乡下来的心机婊”什么什么…… 米小诺停止了下滑的鼠标,不堪入目的标签在源源不断地流动,她看不下去了。她终于明白了大家目光里的诧异,她终于领教了适才方彤雨那份浅笑的含意,她终于想起了校园里的那抹身影不是偶然的不经意。不需查证的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定是那个方彤雨的蓄意所为。 米小诺又抬起了头,那些偷觑的目光复又躲藏了回去。 米小诺走出了办公室,她要到走廊上走走,看看还有没有人收到那些信息,看看大家是不是都是如此这般地关注着她。 很快,走廊上晃动着的人影告诉她,大家都在关注着她,有的目光直视,有的目光躲闪。看来,大家无一例外地,都收到了那条封屏的信息。 是不是,顾伟也收到了?是不是,成缓也收到了?是不是,顾成望也收到了?是不是,一场笑话,大家都在津津乐道着呢? 事已至此,捂是捂不住了,撤也撤不回了,一个小丑就这样被强行地推送到了舞台中央,送到了炽光灯下,送给了喜闻乐见的观众。 愣愣的小丑还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听凭大家笑声不断,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没有人拉她一把,没有人领她走出舞台,更没有人领她躲去炽光灯的后面,避避那些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咀嚼着百味的米小诺复又回到办公桌前,坐在椅子上愣神。都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没有人与她对话,也没有人安慰她,有的就是具有杀伤力的目光。 原来,竟然有人比她还着急,急于将她的拥有摧毁。本来尚存丝丝浅浅希望的米小诺彻底了然,原来一只癞蛤蟆就是如此的一个下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粉身碎骨了,竟然没有一个同情的人,更别说是拉一把的关怀与关切。 是不是,如若她米小诺嫁了个高富帅,就是个天理难容人神共愤的事情?如此想的米小诺无力地叹着气,收回了到处求助的目光。 隔着窗户就能望过去的那扇门,还在紧闭着。业已收到信息的那个人,也没有出来看看她这个愣愣的小丑,更别说安慰安慰她,行行怜悯的例行之人情了。 此刻的她,需求并不多,哪怕是他走出来作作样子引领着她走出炽光灯,走出大家的视线,他再义无反顾地离开,她都会感激他的,她会由衷地感激他为她送上的最后一程贴心。 可是,那扇门紧紧地闭着,关闭了米小诺唯一祈求的一点奢望。 门户外情绪失落的人看不透门户里面的真实情感,是高兴?是愤怒?还是、还是什么什么?或许那个人在狂笑,或许那个人在狂怒,或许那个人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情的发生,正在庆幸着呢…… 反正反正,那扇紧闭的门户告诉她,那个人的情绪已是她米小诺关注不起的奢侈。 那扇紧闭着的门,关的都是米小诺的心凉。那个看到消息的人,得到了他一直以来反复求证的答案,是不是,如今的他可以高傲地鄙视她?是不是,如今的他亦可以似丢弃一块破抹布般嫌弃地丢掉她? 反正,如今的那个人可以不必彷徨和徘徊了。反正,如今的那个人可以不留一点遗憾地转身了。 如此看来,曾经属于他们爱情的所有期待期许诺言承诺在这一刻统统地都清了零,一了百了了。 人已不是米小诺该留恋的奢望,湖城国际已不是她该呆得下去的不知廉耻。 所以说嘛,再好的你我,也要留出彼此呼吸的距离。你看,感情的世界坍塌了,生存的世界也被搅乱了。 本来属于两个人的感情世界,结缘也好,破缘也好,都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因为家族的事业,因为共事的二人,信息竟然传递得如此不费周折,转眼就成了父母同事朋友人尽皆知的丑闻。 米小诺连连地叹着气,唉,从什么时候起,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自己,竟然没有守住自己的内心,错得是这样的离谱。 整理好属于自己的物品已经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就是不曾有人安慰过她,就是不曾有人传递过来一丝丝真情,有的就是偷窥的目光,窃窃的私语和隐藏不住的讥笑。 酸楚已经从心间扩散向了五脏六腑,僵硬的面容弥漫着乌云,随时就要倾盆而下,俨然抑制不住情绪的米小诺得赶紧离开。 逃出办公室的米小诺,还是驻足望了望那扇紧闭着的门户。实木的门户此刻竟然也变得硬实戳心,扎得心脏突突地跳动着疼痛,已然鲜血嘀哒了。 思绪挣扎的人到底是没有去叩开那扇好久未曾跨过去的期盼,去看看那里面的真实情感,去见证一下那个人的得意与否,心满意足与否。 再次嗤笑着勾起唇角的人,收回了视线,快速地迈开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这枚由方彤雨引燃的炸弹,不容商量地为他们俩个人炸开了清晰的方向,一个各奔东西的方向。 一切的怀疑猜测猜忌都了明确的答案,对谁都不留一丝丝的侥幸。离开,就是如此不良的米小诺不得不面对的方向。你看,前进的道路已经被死死地封上了,百口莫辩的终结。 出得公司的米小诺,直到走出去很远,都在物色着一个地方,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一个可以让她躲在那里痛快地哭一场的地方。 希望没了,一切都没了,哭一场也不给个地方吗? 第224章 难以掌控的情绪 米小诺一直在奔走着,一直在寻找着,那个如意的地方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有个高高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急匆匆的人才停止了脚步,但是情绪却因抬眼望过去的一刹那而土崩瓦解。 那个人试图接住她的肩膀,可是米小诺先于那个人蹲了下去。她现在也管不了是不是在路中央,也管不了是不是有人在看着她,反正,再也无法控制情绪的她,嚎啕着就出了声。 那个人想要拉起米小诺,可是伤心的人蹲在那里,不吃那个人的力量。 那个人索性陪着她一起蹲下去,揪心地看着她伤心落泪悲痛欲绝,而无能为力。 直到哭够了,哭累了,米小诺才缓缓地站起了身。酸麻的双腿趔趄着脚步不太稳,那个人试图扶住她,可是正在气头上的米小诺粗暴地躲过了那个人伸出来的手。 哭得花容失色的米小诺总算收回了一些理智,伸手就指向了那个人,“你走,你走,离我远远地,我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与你有关的一切。” 看着从来不曾如此失态的米小诺,季相哲似乎猜出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没想到方彤雨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是真的,那个疯狂的女人,到底是做了不可理喻令人气愤的事情。你说你方彤雨与我季相哲有怨有恨有仇,你倒是拿我季相哲是问,你拿米小诺刹气算是什么本事啊? 是啊,没人能理解方彤雨这任性恣意的狂妄,也没有谁能阻挡得了她的不顾一切。天下为大的方家大千金,拥有太多的底气士气勇气,她还就不信了,她捏不死一只乡下来的小蚂蚁。 可是,大错特错的方彤雨不知道,有的人宁愿为她米小诺赴汤蹈火而在所不辞,这是她方彤雨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永远。 季相哲还想近前去安慰安慰伤心中的人,米小诺又一闪身躲开了,“告诉你季相哲,这件事情尽管不是由你而起,但是这件事情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我们俩是孽缘的话,那么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次见到你,我只愿我的人生与你无关,你的人生也与我无关。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桥归桥,路归路。记住了,季相哲,记住了,我不想见到你。” “细诺,如果你认为这件事与我有关的话,我愿承担全部责任。如果这你认为这件事与我无关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用。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你自己扛着,也不是所有的痛苦都要你一个人担着,愿意为你分担一切的我,你为什么就不能看过来靠过来呢?”季相哲诚恳着心地。 米小诺再一次梨花带雨地哭出了声,“我就是一个低贱下贱不自重不量力的乡下来的女人,我就是配不上一个个优越的你们。所以,请你离我远远地,请你们都离我远远地,我不要见到你们,一个也不想见到。” 米小诺挥舞着手,挥洒着泪,踉跄着步子走了出去。万念俱灰的她,不想见到任何人,也不想听到任何人不关痛痒的劝说,有谁能真正理解此刻她心中的酸楚苦楚呢? 其实,这件事真的与季相哲无关,可是那个因方彤雨而起的事端,又怎么能与季相哲一点关系也没有呢?要说,是她米小诺不该遇见季相哲,如果没有遇见,是不是也不会有如此的事端? 可是,季相哲也要说,是他不该遇见方彤雨,如果没有遇见,是不是他与心爱的她已经良辰在握? 反正这些假设都没有实际主导各人的喜好与人生,那个颤抖的背影告诉季相哲,那个人的伤痛有多重有多沉。 季相哲多想上去抚平她的痛苦,可是,那个情绪不稳的人极端地怒吼着,听不得他的一字半句劝慰。季相哲不敢硬性激惹这个激动过度的人,既然她是那样强烈地不愿见到他,那么他也只好暂时避避她的情绪。 可是,季相哲心中的恨却在窜着高地上升,那个由方彤雨而起涌上心头的恨,前所未有地沉重。如果先前季相哲对方彤雨的感情是同情怜悯反感,那么现在的感情则升级为发自心底的恨。 这个恨,源于她方彤雨触动了他季相哲的心头爱。如果让他季相哲受困受阻他尚且能容忍,但是让他的心头爱受困受阻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一定会让方彤雨得到她应得到的回报,也一定不能让她如此从容着为所欲为。 是啊,福报是该相依的,得失是该共存的。 第225章 当崩盘来临时 进得办公楼的顾成望不明白大家投来的异样目光,上电梯下电梯打开门进办公室,一如既往地不多走一步也不少走一步。 在电脑前坐下来还想从容地喝口水的人,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摸向了鼠标,不期然入目的就是满屏的污言秽语。 一下子处于紧张状态的顾成望,拿起电话就拔了出去,理智还算清醒的他得通知有关部门迅速作出处理。可是,网络的速度远比人的速度快,那份信息已经被人传播出去,业已被人嚼上了舌头…… 顾成望的下一个意识是去见见米小诺,他不知道遇到如此事件的人会是个什么样子,潜意识告诉他,他应该去见见她。 可是,那个办公桌前收拾得干干净净,人不见了踪影。顾成望赶紧拨打手机,可是手机已经处于关机状态。 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上心头,当这崩盘的时刻真的来临时,顾成望竟然慌了。 尽管那些污言秽语对于顾成望来说是个打击,但是,米小诺的反应也大大地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或许此时,米小诺找上门来向他求情求饶,或者来安慰安慰他顾成望,再或者来给他顾成望解释解释什么,这样才是事态该有的样子。可是,那个人竟然置他顾成望于不顾,擅自离开了。 顾成望来不及向顾伟向成媛作出解释,胸中的那团怒火使他不顾一切地奔向了那所房子。 打开房门,干净整洁的客厅映入眼帘,那个自律的人是个干净利落的人,永远保持着每个角落的整洁明亮。他又来到了书房,那个读书写作的人不会在别的地方,总是在书桌前写写画画。 可是,今天是个例外,米小诺不在书房。顾成望又转身去了卧室,这个卧室没有,那个也没有。 他忽然想起来,她搬走了! 没有找到人的顾成望心里空落落的,又急吼吼地,本能的欲望驱使着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她。他想要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走到了这样的境地?他想要知道造成如今这一切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尽管顾成望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各奔东西的未来,但是他就是想要真切地知道,这结束的一切是出于什么目的,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和心机。即使是个负心的答案,他也要求证一个言之确确的交待。 可是,人不见了,向谁求证去? 又见愤怒的顾成望,满脑子被污言秽语刺激着,他在想,是不是在如此重大的事情面前,她还有得心思去寻找欢乐和慰藉? 所以,当信任失控,当流言袭来,左右思维的只剩猜忌和愤怒了。 猛然摔上门的顾成望,火速地奔向了那一所公寓。 那所公寓,坐落在城市的另一端,下班的路途完全背离了那所房子的方向,足见米小诺离去的决心。 想想就来气的顾成望,脚下踩足了油门就是一路狂奔,恨不得下一秒就拎起那个人问个究竟,也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他那满腔的爱恨情愁统统地发泄出去。 当顾成望立在公寓门外时,还是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扇不起眼的大门收留过他的目光,却没有收留过他的叩响。 如果说先前的他因为猜测犹豫彷徨而没有伸出敲门的手,那么如今的他,已然没有了任何的顾忌顾虑存在。他就是要见见屋里的那个人,去见证爱情死亡的模样。无论如何,就算是爱情死了,他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多次叩响也没有人应答,顾成望愤怒的狂热转为慌张的不安。他不知道,如果爱情死了,就是这样的再也见不到了吗? 任他再怎么使劲地捶打门板,就是不见开启的门缝,和自门缝里探出来的那个人。顾成望反复拔出去的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 不得不再次走上街头的人垂丧着头,失落在困扰着他。忽然间变得迷茫的顾成望不明白,难道爱情终止的时候,就是这样戛然而止的各奔东西吗?就是这样戛然而止的不再谋面吗? 第226章 落寞的思绪 已见胸口疼痛的人上了车,把着方向盘还在回顾着。上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上次与她漫步街头又是什么时候?上次与她卿卿我我又是在什么时候?……似乎是很远很远了。顾成望猛然发现,原来好久好久了,爱情就走在了离去的路上。 走在街头的米小诺,总算平稳了情绪,但是思绪却依旧在翻滚着惆怅。她搬出去住多少个日子了,顾成望一点反应都没有,更谈不上什么阻止阻拦极力挽留的动作,就连是做做样子的不舍都不曾有过。 米小诺又重重地叹口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胸口就压抑着烦闷,驱也驱不走,唯有用连连地叹气来缓解郁闷。 米小诺还在想,如今已经坐实答案的顾成望,也许见都不想见她一面吧。心头又见轻笑的人,给自己暗暗地点了个赞,看来,她的退出是正确的,也是明智的。 如今,那个犹豫中还未来得及递上的辞呈,竟然被方彤雨抢了先。米小诺苦笑了一下,唉,着急的方彤雨,怎么就没有耐心做个好人呢? 方彤雨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她自以为是的狂傲引燃了别人的炸药,或许现在的她是得意高兴狂笑的,但是恣意狂妄过后的她还能一直笑下去吗?作为放火的人,她真的能不沾染一点火星,就干净地脱身吗? 冲动的方彤雨也未必没有引火烧身吧,思虑的米小诺无意继续探究他人的情形,也无意去生恨生怒迁怨,更别提去找人出气算账发泄了。 善恶自有天意去论理,不需她亲自去费神费心的。反正爱情都要死了,怨天尤人与事又有何补呢?血腥武力开撕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反正,由方彤雨引发的这场事端,直接给他们的爱情划出了鲜明的破和立,从此再也没了犹豫不决徘徊彷徨的所有纠结。 当这界限分明的时刻一出现,米小诺知道,先前拥有的所有都该统统地道别了,先前热情筹划着的文章改编改剧,她也不该再寄予希望。 那所房子里已经没有了属于她的任何物品,这把握在手心里的钥匙她得还回去。如果那所房子里一定要说有属于她的东西的话,可能唯有记忆了。 那份改编好的剧本,还在电脑里未删除掉,米小诺有必要去处理一下。所有的在做着在期待着的不切实际的梦,都该一齐醒来,清醒地看向未来了。 当打开门,一脚踏进去,米小诺的鼻头不由地就见着了酸涩。多么熟悉的地方,多么美好的曾经,如今都要成为过去,成为永远的过去时。 环顾客厅,温馨的壁纸,嬉闹玩耍过的大沙发,再转身,烹调过美味的厨房,享用过甜蜜的餐桌……一幕幕热闹温馨的时刻重又浮现在眼前。 米小诺的双眼即刻起了雾,深深地吸口气,再重重地叹出去,压制下那就要涌出眼角的湿润。唉,时光啊,你真的好无情!你竟然带着属于美好的曾经匆匆地走了,走得是那样地绝情,留也留不住。 大花猫兴冲冲地跳了过来,米小诺抱起了它,贴在胸口抚摸着。大粒大粒的泪珠跌落在猫身上,又弹跳着滑落了地面。唉,源自校园的情分呐,终止了。 穿过客厅来在卧室,透过大大的落地窗,仿佛能看到绵延万里的丛林,和丛林里花木人影的交替。再转身,大大的衣帽间里,林林总总的四季衣服和配饰竟相争艳着,各路大牌的包包和首饰,暗自较劲着金钱的段位。 不得不说,顾成望曾经为她米小诺投入了真情,费尽了心思。可是,今后,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只在记忆里存活。 米小诺又是一声叹气,复又本能地抽吸一下涌到鼻翼处的粘稠。她抚摸着一件件质地上乘的衣服走过去,一个个限量版的包包就在那儿列队候着。这些可爱的精灵,带着空灵的物语,展示着它们的热情邀约,可是米小诺还没来得及与它们真切地接触交流过,就要匆匆地作别。 再次打开那个深藏的箱子,一套套的珠宝首饰集体亮闪在眼前。一一地抚摸过去,一一做着最后的道别。当合上盖子的那一刻,米小诺晶莹泪光里映衬的都是闪光闪彩的宝贝。 唉,曾经的狂热心跳变成了如今的落寞无奈,时间呐,真的可以假以不可想像的残酷! 那些盛情邀约的价值不菲的衣物鞋帽到底是没有机会贴身过她的肌肤,那些珠光宝气到底是没有场合装饰过她的精彩人生,那些属于奢华的诱惑到底是没有诱她最终沦陷。 如此的米小诺是庆幸的,如果曾经的她陷入这场奢华里,如今的她还能潇洒地进退有度吗?回答是肯定的,因为有些东西沾染上了,就是沦陷,就是无法自拔的沉沦。 如今看来,她的理智还是正确的,她的坚守也是正确的,至少现在的她可以潇洒地挥一挥手,而不必纠结在物质利益的不清中难言轻松,更不必因留恋那些奢华而迈不开离去的脚步。 如今的她是坦然的,不愧对过去的人,也不愧对过去的良心。既然月老硬要她转身,那她听从天意转身就是了。 对于那些属于奢华的精彩,已经看过了、摸过了,她就很知足了。即使没有上过身,在心头也留足了芳华。 再次来到书房,米小诺百感交集。这是她喜爱无比的书房,这是她曾经充满写作激情的书桌。还有那个长条沙发,是她的成望办公、小憩的地方。她抚摸着,与它们一一作着别,泪水在眼中打着转,急急地跌落了脸颊。 米小诺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把剧本剪切到了u盘上,将电脑中的文件清理干净。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视线,擦也擦不干。 她后悔,第一不该相见,第二不该相恋。 第227章 信任的求证 当再次返身的顾成望打开门时,看见了米小诺的鞋。心底陡然地掠过一丝安慰,原来米小诺还在这儿,原来米小诺并没有走远,原来一切还在原地并没有发生难言的裂变。 一种重回从前的感觉使他瞬间绞痛了心脏,他是如此地害怕失去,却又是如此地想要完美。 愤怒转眼辗压过丝丝微弱的安慰,激惹着顾成望复又走入了信任的困局。不可理喻的他强迫着自己,就是要得到一个真切的答案,他想听听她最终的解释。 顺着以往的习惯,顾成望来到了书房。果然,米小诺就在书桌前忙碌着。 倚在门口的顾成望心情复杂地看着泪流满面的米小诺,胸口莫明地涌上一股烦燥。他多么希望自己反复纠结的情结,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也从来没有存在过,一切一如先前那般美好。 可是,苏朗宁和季相哲不折不扣地给他的心钉上了钉子,方彤雨又在钉子上刻上了夺目众人的标牌,一个个标榜着侵犯侵占不忠的所有标记。再也没有挣扎空间的顾成望唯有听从于命运的安排,眼睁睁地看着爱情走向死亡。 顾成望比谁都清楚,根扎在心尖上的这根刺就是祸的开始,不拔去永远没有平静的一天。如今拔也拔不出来的刺,激惹着他痛苦烦燥又烦恼,却又期期艾艾着希望。 深陷纠结的顾成望,竟然有些厌烦自己的强迫症了,唉,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那道坎儿啊! 米小诺合上电脑,抬头看见了顾成望,一惊。她没想到顾成望还会来这儿,她不曾想他们还会相逢在这个屋子里。 这个时候到来的他,是为哪段情绪而来?是来兴师问罪吗?是来赶人撵人吗?还是来奚落羞辱一番,解解心头的怒恨呢?米小诺摇摇头,不甚明了。 站起身的米小诺又抹了一把脸,挤出一点笑,平静着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怎么不能来这儿?”顾成望拧巴着脸,似笑非笑着。 米小诺看着那幅不屑的神情,心头又是一沉。也是,这是人家的家,人家怎么不能来这儿,问也是白问。 挪动着步子,米小诺来到了门边,顾成望没有打算挪开身体让出通过的空间。 米小诺不想在这里久待,她试想从顾成望留下的半边门隙穿过,她需要知趣地及早离开。 可是,顾成望伸腿挡住了她的去路,泪眼中的人这才抬头看过去,看清了一张压抑着愤怒的脸。 淡然心情的米小诺还是淡淡地含着笑问过去,“干嘛挡在这儿?”她想要平静地脱身,不想发生不理智的冲动。 既然分开已成定势,也不必非得剑拔弩张地来场战争作为告别仪式,和气和平地陌然转身对于两个有素质有文化的人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做法。朋友恋人统统地做不成,做个和气的陌生人总可以吧。 顾成望看着这张强装笑意的脸,爱与恨交织,“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跟我说道说道,跟我解释解释的?” 米小诺漠然地再拭一把脸,木讷地问,“解释什么?拿什么解释?怎么解释?解释有用吗?你信吗?” 曾经的那个人,不屑于她的任何解释,走到今天的这个人却要讨个说法。只是,米小诺不明白,在如今真相大白的时刻,他想要讨得的解释又是什么?那个讨得的解释又有何意义?又有什么样的解释是他所能听得的最为合理的解释? 怀着最后一线希望的顾成望,多么希望从米小诺的口中听得她是纯洁的,他是她的唯一!可是这个人竟然不屑于解释,不屑于他的疑问,更不屑于他的感情。 胸中燃烧着的怒火终于喷涌而出,顾成望挺直身体向前跨过一步,双手强硬地扳过那张看不透内心的脸,唇压过唇,舌探过唇,疯狂地伸向无尽的渴望。 愤怒已使他失去了理智,他顾不得抱在怀里的人,是反抗着,是挣扎着,还是撕扯着,他自作主张地引领着纠缠直逼疯狂。 顾成望发了疯地吻,发了疯地纠缠,那拥紧的贴近恨不得将对方揉碎,嵌入身体里。似乎这压抑着爱和恨的情感再不爆发,就没了可以发泄的时间空间和时机。 因为太爱了,又因为太压抑了,此刻不顾一切的顾成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第228章 失去理智的疯狂 顾成望这带着报复的啃咬撕扯疯狂,点燃了一个男人的欲望。他要向她索取,索取一直以来的疑问纠结困惑,他要向她报复,报复一直以来的背叛不忠欺骗。 米小诺拼命地挣扎,她的手已然抓痛了那个人的肉,可是那个人似乎已经没了痛觉,唯有勇往直前的冲动。 此刻发疯发狂的顾成望,像极了一头发疯的狮子,失去了所有可控的理智理性,有的只有疯狂疯狂加疯狂。 他抱起她,向卧室奔去,她奋力地挣扎,可是,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小挠小痒。 进得卧室的顾成望将米小诺扔在了床上,动手开始解自已的衣服。米小诺吓坏了,起身就要逃跑。可是,激动中的人将她抓过来又扔在了床上。已经失控的他开始撕裂她的衣服,此刻的他唯一的意念就是要在这里得到真切的证明! 米小诺哭着喊着拳打脚踢着,但是再大的力量都无法阻止一头发疯的狮子。 当水乳交融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美妙的感觉一度盈满了两个人的心田。谁都不曾想,他们的人生第一次是在这样的心情心态心境下完成的。 是不是,属于心中芥蒂的那个梗该撤去了呢? 米小诺是如此期许的,顾成望呢? 顾成望经久积攒的怒火总算是发泄了出去,当他看见床单上的那抹红时,心头油然而起的是一丝惊喜。但是反复困扰着的惯性思维使他不经意地脱口而出“补的?” 尚在温柔里期许的米小诺想,你顾成望终于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证明,顾虑会从此丢掉吧。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听到“补的”二字,一万个想不到。 米小诺重拾的希望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稍有沉思的人,将一束淡然的目光送给了想要知道答案的人。划过唇角的那抹淡然一笑,掩饰住了满心的荒凉,“对,补的,你高兴吗!” 顾成望本想听到他的诺儿声泪俱下的痛诉,他们会摒弃前嫌,重修旧好。可是,他不曾想到,这个丫头硬性到让他无法驾驭,无法掌控。 突然间醒悟的顾成望,看着一脸清冷的人儿,不安的感觉转眼就涌上了胸口,“诺儿,不要这样,我好害怕。” 米小诺还是轻轻地回送一个微笑,“怕什么,还有你顾成望害怕的事情?” “诺儿,你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要这样平静地待我,你的平静让我好心慌。”此时的顾成望知道,越是风平浪静,越是隐藏着不可预知的惊涛骇浪。 重新燃起希望的顾成望试图再次拥抱他的诺儿,却被米小诺一伸手挡了回去。 心头已盈满柔软和自责的顾成望,试想要逗逗她哄哄她或者求求她,可是这些源自口头的温暖温存抱歉再多,都捂不热那两个字所带来的凉意。似乎,顾成望再怎么讨好,都是花拳绣腿的自作多情,怎么做也与事态无助无补了。 米小诺起了身,也拉起了顾成望的胳膊,引领着他向门边走去。在门前站定,心情复杂的人地定定地看了顾成望几秒,然后轻轻地为他打开门,伸手示意着他离开,“回去吧,今天我好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冷淡冷漠的米小诺,是顾成望从来不曾见过的米小诺,那一脸的隐忍,顾成望读得懂,也读得心儿慌慌。 当门缝合上的那一刻,顾成望还在急切地叮嘱着,“诺儿,记得明天听我解释,一定一定。” 米小诺再次好好地凝视了顾成望一眼,似是要透要门缝记住他的容颜,又似是要透过时空记住他的爱恨。愣怔好久,米小诺才集中力量提拉着面部肌肉群回送他一个僵硬的微笑,没有言语,然后轻轻地合上了那扇门。 走出去很远的顾成望,一路走着,一路思绪着。他已经证明了一直以来纠缠思绪的贞洁,也得了一直以来想要求证的答案,尽管刚才的口不遮拦坏了他的好事,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已不再怀疑。已然修正意向的他要为他的诺儿披上婚纱,马上。 顾成望复又返回身,想要去吞回刚刚吐出去的那两个字。他知道他错了,他想再次跨过门槛,向她赔礼道歉求饶,只求她不要这样冷静冷漠冷淡地待他。可是,再怎么叩门,就是不见开门的人儿。 顾成望只好又走上了街头,心中一万个祈祷,祈祷明日太阳升起时,一同升起的还有属于他们的无限希望和无穷美好的明天。既然现在的米小诺想静静,那就如她所愿吧。待冷静下来,两个人再好好地诉说衷肠,重叙属于他们的美好也不迟。 无论如何,他再也不会怀疑了,无论如何,他都会将这个人爱下去,一生一世。 屋内的米小诺,就滑落在门后边,已然泣不成声,叩门声加剧了她的抖动。 顾成望有心或者是无心吐出来的那两个字,成了压倒她理念信念的最后一根稻草。 先前的所有所有都没有彻底浇灭米小诺心头的希望,似乎在内心深处她还存在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预留着一条窄窄地通向光明的缝隙,等待着那个人一个幡然醒悟的急切转身。 但是,那两个字的出现,使米小诺终于相信,清白永远是一个解释不清的名词,哪怕自己再一尘不染,对于一个心存怀疑的人来说,都是有意的欺骗和伪装。 此刻的米小诺已经委屈得无法自拔,自己努力保守的贞洁是要留给最爱的人的,可是最爱的人在得到后却是不屑地嘲讽。唉,用心用力维护的自尊呐,撒落了一地,再也无法捡拾。 泪水在荡涤着曾经的期许,泪水在驱散着揪心的痛苦,泪水在告别着过去的拥有,泪水也在指明着未来的方向…。 连信任都没了,留下还有何意义?米小诺得义无反顾地作别昨天,她得重新探索向迷茫的未来。 当跨出曾经幸福地走进来,如今痛苦地跨出去的那扇门,米小诺梗起了脖子,没有让泪水任性地流下来。 还有值得留恋的吗?没了,全没了。米小诺甚至连回忆都不想开启,从此别过,再也不忆曾经来过。 那个人,最好此生都不要相见。 第229章 不明方向的未来 米小诺没有去湖城国际,似乎那个地方已不是她这个厚颜无耻的人应该去的地方,辞呈是在网上做出的一个例行手续。 她也曾想这是不是一个多此一啰嗦的自作多情,她也不知道公司那边是不是已经给她下了辞退通知。不过,不管事实如何,米小诺还是履行了一个礼节,画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作别了昨天的所有。 反正走得义无反顾的米小诺,了无牵挂地拖着小小的行礼箱,买了票上了车,迷惘着就走向了未知。没有目的的她任由车儿载着驶向前方,驶向不知何方的何方。 此刻的她,去向哪里并不重要,离开这里才是最为重要的重要。 泪眼中的人儿无神地将目光交给了窗外,一行行的泪水在冲刷着视线里的物景人移,水纹波动中的窗外景色再美,却是水中月镜中花,与此刻的泪人儿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美好。 米小诺努力地回顾,她到底错在哪里?她努力地试想,她为什么会被他渺视到如此的地步?她真的想不明白,她前世究竟欠了多少的债,今生还要如此艰难地偿还多少次? 她回想着苏朗宁、季相哲、顾成望,那一台台上演的戏分,没有一场是精彩的结束。既然不能给她一个圆满的结局,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出现在她的情感世界里? 米小诺委屈的泪水还在不受控制地流着,那是她的心在流血。 终于盼来了黎明的顾成望,捧着鲜艳的玫瑰,是要向万分愧疚的人表达诚意诚恳的。 可是,敲门门不开,打手机机不应。 来来回回跑了两个地儿,跨着城区跑了几个来回,就是不见了那个人儿。 顾成望决定到办公室去看看,上班的时间,那个人总不能脱岗吧。当得知米小诺已经离职时,心存希望的人彻底地懵了,呆了。 她就这样地走了?不是要听他的解释吗?解释还没开始,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原来,爱情真的经不得随意试探,原来,信任也真的经不得随性检验,原来,一切靠检验得来的真相都是引领着希望走向破灭。 顾成望匆忙地离开了办公室,急冲冲地冲出了办公楼,他要去哪里呢?他也不知道。找不到那个人,他慌张得没了方向感。 愤怒就在扭曲着整张脸,似乎,一点火就会着了。是什么使他鬼使神差地,竟然令他怀疑他的诺儿。他痛恨自己的霸道,痛恨自己的自以为是。爱需要相互信任、相互尊重,可是他的爱却偏离了信任的轨道,误入了歧途,他知道,是他自己亲手逼走了心爱的人儿。 他无法饶恕自己,他得砍了他自己。 着急中的人寄希望在那个手机上,不停地重拨着,即使是无人接听,还是一次一次地拨下去。他疯了,他要吃人了。 手机在响着,顽固不停地响着。米小诺看都不看,她知道那专属的铃声就是顾成望的,她不屑去接,她从此不想再见到听到那个人的任何消息。 手机你愿意响就响吧,没电了你就不会再响了,从此你就再也不要有电了。顾成望你愿意拨就拨吧,这是我米小诺留给你最后的疯狂,从此,这个铃声再也不会为你而响起。 恨,已经盈满了米小诺的心头,曾经那份为爱挣扎的心已然来了个急转弯。这个恨,将助力米小诺走出去很远很远,也断不会后悔和眷顾。 心死了,说什么都了无意义。 找不到人的顾成望狠狠地抽打着自己,他怎么会犯浑到如此境地呢? 他的诺儿,分明就是钟情于他的那个佳人。可是,鬼使神差地,他竟然走上了猜测猜忌的混账路,甚至直逼决裂的断崖。 如今得到证明的顾成望,却是不见了那个令他愧疚万分的人。他在心里弱弱地祈求着,‘诺儿,你在哪里?’‘诺儿,原谅我好吗?’‘诺儿,求求你一定不要放下我,好吗?’‘诺儿,快接电话啊’‘诺儿,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离开我,一定不要离开我啊,诺儿——’‘诺儿,我想你啊,’‘诺儿,我不能没有你啊,’…… 可是,联络声音的电话到底是没有接通顾成望的心声,杳无回音。 尽管来自办公系统的那场风波已经令顾伟问责顾成望,尽管来自母亲的严厉已经令成媛加强对顾成望的管教,可是,这些来自外界的压力对顾成望来说都已不是事情的重点。 如今,任何人任何理由都阻止不了他已经坚定的决定和信念。他已然找回了自己,也找回了属于自己爱情的所有激情深情和向往,他要马上迎娶米小诺,越快越好。 可是,这一切感悟来得太晚太迟,霸道的顾成望,你想娶,米小诺未必想嫁。 是的,是他顾成望一手促成了那个人铜墙铁壁的心。其实他早已知道米小诺搬出去住了,可是被怒火激惹着的人,失去了阻止的力量。那时的他想,也许自生自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再也许,他要看她折腾够了,向他服软认错。 可是现在想来,他的诺儿并没有错,谈何服软认错呢? 一切都是他顾成望的错,从一个猜忌的开始,到一个疯狂的求证,再到一个搬着石头砸自己脚趾的任性。 是的,你顾成望可以作为感情的掠夺者,肆意地挥霍信任,她米小诺也不是任你想宰割就宰割的羔羊。 你顾成望可以霸道行事,她米小诺也可以为所欲为。 顾成望再次打开来的门,入目是井然有条的陈设,模糊的视线中是不断晃动着的人影,就是不见扑入怀中的真切。那个醒目的首饰盒安然地放在书桌上,刺目着顾成望的视线。 这是个作别的人该做的事情,那件件总是深藏着的首饰,从不曾上过那个人的身。如今醒目地放在书桌上,是在告诉他顾成望,来自他的给予她全部都还回去了吗? 顾成望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打开了首饰盒,件件珠宝都在。是的,那个狠心的人扔下他,扔下这些宝贝,不管不顾地走了。 是的,他顾成望不是个完人,他也有犯错犯浑的时候。你米小诺就不能原谅他这一次吗?只一次机会都不给吗? 泪水盈满了眼眶,混杂着汗水,挥雨着整张脸。当水珠滴落的时刻,顾成望想掀翻整张桌子,发泄出所有的悔恨和盛怒。 可是,当冲动就要发生的一刹那,他停住了。这可是他的诺儿用过的书桌,他要好好地珍惜着。他要珍惜着与她有关的一切,一丝丝一点点的有关都要保存完好。 顾成望的疯狂复又转移向手机,可是,再怎么拨打就是无人接听的电话,揉碎了这端独自作狂的心脏。 顾成望不知摔碎了多少个电话,也不知拆机装卡装卡拆机过多少回。可是,再怎么折腾,就是听不到那抹好听的声音自那端传来,哪怕是那声音吼吼着自那端响起,他也愿听到啊。 可是,世界,好像就静止在了顾成望疯狂的那一刻。从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原来他顾成望反复求证的结果竟然是,去了心头纠结,也剜去了心头爱肉。 当心中急于表达忏悔的渴望,找不到倾注对象的时候,留在心头的该是何等的沮丧和失望啊。顾成望唯有一根一根地燃烧着烟支,在烟雾缭绕中痛苦着思绪。 爱是什么?就是这样的得到又失去吗?人生是什么?就是这样的纠结复又纠结吗? 陷入痛苦里的顾成望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诺儿已经走出了千里之外,走出了他的掌控,已然背离了他的人生航道。 第230章 新视界里的超脱 米小诺一觉醒来,已是深夜,她不知道车儿开到了哪里。和谐号还在敬业地跑着,对着茫茫黑夜出神的人,落寞感又使她悲从中来,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视线。一向乐观、阳光的她,不知从何时起,压抑和悲伤,占据了所有。 天亮了,车子驶达目的地,异域山区的河城。 米小诺缓缓地走出站外,呼吸着异域新鲜的空气,茫然地将目光交给了这个生疏的世界。 又一个陌生的地方,又一个被感情逼得落荒而逃的人,唉,月老啊上天呐统统地不作美,怎么就叫一个弱女子如此地无助呢。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了任何可以依靠的温暖,两眼茫茫,心生凉凉。但是,人生再不济,也得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父母上天赐予的身体,她得给自己取暖的力量。 那么,首要的,是找个落脚的地方。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一个比较干净的空间,有张床有个独立的卫生间,这就是米小诺最简单最直接的需求。 这样的地方很好找,米小诺很快安顿下来。只是屋内狭小的空间太过压抑,她再次走上异域充满民族特色的大街上,她得去伸展视野,她得去拓展心情。 凉爽的风清晰了落迫他乡人的头脑,只是落寞依旧。原来,不一样的心情可以给一座城市涂上不一样的颜色,米小诺灰蒙蒙的心情将异域的城市也染上了灰漆漆的冷淡。压抑在心口的那抹郁闷即使是到了他乡也不见舒缓,依然是沉甸甸地,湿哒哒地,似乎是一拧就会拧出滴滴答答的水来。 迷迷茫茫地游荡几日后,米小诺联系了一处乡间民宅,走出了那抹灰暗。她得到乡间去寻找最原始的朴实,她得去追寻记忆深处的简单与纯真。 切断与外界的所有联系,注销手机微信微博,米小诺得再来一次修行。她得问天问地问自己,来是为何,去又是为何,来来去去的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存在而努力。 重新注册了id,米小诺要从头开始,一切都要从头再来,过去的一切都要化为零,还一个全新的重生。 当然,米小诺没有切断与妈妈的联系,那是她爱的源泉,那是她生命的支撑,走在哪里她都不会忘了那份惦记。出差是她告诉老妈的谎言,也是她化解老妈牵挂的最好借口。 情的伤痛,还得靠自己自行消化,她不想听到老妈担忧却又无能为力的叹息。 苏朗宁仍然在关注着米小诺的一切变化,这个等待事态变化的人,或许是个不太厚道的人。可是,一个为爱奔波的人,永远都有其存在的理由。 为爱付出真情的苏朗宁脚步没有停止,关注没有停歇,那文章微信微博qq动态都是他每天必刷的界面。尽管他的心已归于平静,但是不安分总在某个角落里蠢蠢欲动,扯动着某根期望的种子,期待着在某个时辰里萌生出希望的花朵来。 可是,连着几日,小说没有更新,一切网络信息关闭。 苏朗宁隐隐地生出了些担忧来,尽管他有着利已利私的想法,但是他是无比希望米小诺过得好好的。前提是只要她好好地,他才会安心,他才会在心田里种下希望的种子。 等来又一个旭日的东升,季相哲在考虑着如何去安慰那个受伤的人。那个伤心的人总在他的脑海里徘徊,他得想个办法去带走她。带她离开伤心的地,离开伤心的人,从此只在他的臂弯里幸福快乐。 如是想的季相哲,希望之火将心情撩得兴致冲冲,就连走路的步子都是加速度的。 那个方彤雨太过可恨,由她挑起的事端,湖城国际那边不可能风平浪静,顾成望那边肯定过不了那道坎儿。她用风暴袭击了湖成国际乃至顾成望,将属于他人的幸福祥和击得粉碎粉碎,如今的她该是得意又快意吧。 季相哲在心里又恨上了那个人,唉,一个任性霸道恣意妄为的女人,有谁能惹得起她,又有谁有勇气将她娶回家呢? 一边愤愤着方彤雨的不是,一边又在揣摩着自己的庆幸。风暴已经布雨起风了,他季相哲是否可以做个收获雨后彩虹的人呢?由方彤雨引起的这场风波,又有谁能说这不是给他季相哲制造的一个天赐良机呢? 是不是,他季相哲得谢谢那个能生事的主儿,给她赏几两银子呢? 反正又有谁能说,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人,不是那个最终帮助双方解脱的人呢? 反正反正,说不上厚道的人,说不上心肠有多好的季相哲,就是要抓住这次洪水猛流,在混水中摸个鱼,争取到自己期盼已久的渴望。嗯,那个佳人入怀的销魂时刻该是多么地令人期盼呐,季相哲的胸间燃起了无穷的希望。 可是,寻了多个地儿的季相哲,就是没有找到米小诺的身影。公司公寓常去的咖啡屋茶室,统统没了那个人的踪影。 很快,季相哲就获得了确切的消息,米小诺离职了远行了。 激动舞动着兴奋,季相哲恨不得跳上一舞。原来,暴风雨真的席卷了一切,卷走了属于顾成望和米小诺的爱情。 季相哲飞快地踏上了飞驰的列车,重燃激情热情的他,得趁着这个天赐的良机,将自己的梦想化为现实,将期盼已久的人儿拥入怀中。 嗯,真的是天知我意矣!季相哲不知不觉地就哼上了小调,原来,他季相哲的人生还有这样峰回路转的如意,原来,他季相哲的坚守竟然感动了天感动了地。 季相哲又来到了边区,但是他判断有误,那个小木屋并没有迎来他臆想中的身影。 故地重游,感慨万千。季相哲仿若又见他的细诺在课堂上神采飞扬、仿若又见他的细诺与他在伶牙俐齿地博论。她的笑容、她的身影就在眼前,晃动着他的情与思,他依然是那么深深地眷恋着她。 他的情还在,他的人儿却不知在何方。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躲得无影无踪的人。季相哲知道,米小诺的小说连载是签约的,她不能说中断就中断。他很快通过网络搜索到了那个刻意隐藏的人,找到了发出信号的ip地址所在,定位了米小诺的驻扎地。 虽是深秋,可是异域却早早地迎来了冬天,米小诺需要置备一些越冬的必备物品。 当季相哲看见提着大包东西的米小诺时,感觉自己就是一神探,超级神超级神的神探。他谢天谢地谢上帝,寻找竟然是如此地顺利。 米小诺被倏然站立在眼前的季相哲吓了一跳,是不是遇见鬼了?这些她不想惹的神仙,为什么总在眼前晃悠?即使是躲到天涯海角也躲不掉吗?一心想要清静的米小诺简直要崩溃。 来到民宅,放下东西。 米小诺抑制不住地就吼向了季相哲,“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追随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向眼前的人儿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她泪流满面,她声嘶力竭。这些惹不起的神仙,为什么这般地不让她清静呢? 季相哲任由米小诺发疯发狂发吼,听任她的声泪倾诉怒吼咆哮。他知道她受伤太深,那个硬性的她已经伤痕累累。 每时每刻都愿为她修补创伤的他,甘愿陪她喜怒哀乐,只要她愿意对他作威作怒,只要她愿意在他的胸前停靠……只要是她愿意,他统统地都愿接纳。 第231章 为信任付出的代价 湖城。顾成望。 顾成望又恢复了每天到那所房子去的习惯。只是,每天按时归来的他,再也不见了那个等候他的人,屋内空荡荡地,冷落着又感伤着心情。 他的诺儿已经不在这儿了,可是他的记忆竟然越来越清晰,清晰得连一个眨眼、一个挑眉都历历在目。那轻挑唇角的妩媚一笑,他不敢回忆,不敢细想,生怕一不留神自己就会疯掉狂掉。 似乎是做了一场恶梦,惊跳着一梦醒来,却是物是人非的别离。为爱执着的人到头来竟然错得如此离谱,不知不觉地就改变了初衷,鬼使神差地就迷失了方向,最终将本该美好着的一切送到了穷途末路。 唉,时间能够倒流那该多好。 满屋找寻影子的人,去了书房,他又见他的诺儿在书桌前读书写作。那娇小的身躯陷进了椅子里,灵闪的眼睛里晃动着无穷无尽的故事。她曾说过,她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可是,那些故事发展太过迅速,她的手速跟不上情节发展,她恨不得有十只手,来拯救她的故事。 故事情节依旧在发展,可是,人呢?敲动键盘的人呢? 满屋子找记忆的人,去了厨房,他又见他的诺儿在厨房调制料理。他喜欢为她配菜改刀当下手,两个人捣鼓出来的食物,绝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美轮美奂。无论是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互让,还是你抢食最后一口的蟹黄我抢食你将要到口的奶昔,总之,两个人互动着的用餐,总有淘不完的情趣。反正不管厨艺水平有没有缺失水准,反正他们就是吃得活色生香,意犹未尽。 灶台案板犹在,可是,人呢?切磋技艺的人呢? 满屋子寻温情的人,去了卧室,他又见他的诺儿与大花猫嬉戏玩耍着。他就在那儿静静地立着,倚着门托着下巴,看着那个大花猫跳起来再跳起来就是勾不着那口美味,看着大花猫围着那个毛绒球就是挠不上几爪子就是在不停地抓着挠着,看着那个笑得前俯又后仰的人眼角都出了泪。 毛绒球大花猫还在,可是,人呢?从校园里逗着猫而来的人呢? 眼见着那个人向他含笑而来,拥住了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贴紧了他的胸膛……他的手抚上了那个人的头,可是他的手却僵在了空中。 抹一把脸,再抹一把鼻子,将汗水泪水鼻涕水一块儿打横地一甩,梗着脖子的人,重重地叹口气,无能为力于眼前的一切。 徐徐地在书桌前坐下,顾成望打开了电脑,电脑里的文件已经清理一空,剧本不见了,什么痕迹都不见了。那个人走得决绝,走得干净彻底,不留丝丝的痕迹。 唉,这个倔犟的人呐!何必与他顾成望一般见识呢? 是的,是他顾成望错了,他错怪了你,你米小诺何必与他置这口气呢?你生气了,你可以打他骂他惩罚他,可你就是不可以不理不睬他呀。你知道不知道,一个人陡然地从眼前消失,那份空落落的感觉该是多么地伤人神志吗?掏空了心掏空了肺的难受呀。 如今的顾成望想要将你含到嘴里宠到天上溺到蜜罐里去的,可是,你不经商量地就转身了,不经防备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将一个滚烫着情思的人扔在了山谷里,独自郁结着,苦闷着。唉,你米小诺怎么能这样做呢?你怎么能这样毫不留情地走了呢?你怎么能这样置人与不顾地离开了呢?留下一个伤心自责的人,无法诉说哀怨愁苦呀! 米小诺呀米小诺,你得给我顾成望一个悔过的机会呀,是常人都能犯错,你就不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吗? 是嘛?什么都不计较么?米小诺在笑。你当我米小诺是个玩偶么?你当我米小诺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吗?任何的错误都可轻描淡写地一略而过吗? 是啊,你顾成望厉害,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都要为你让道,让你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让你想怎么狂傲就怎么狂傲。可是,怎么办,我米小诺就是不认这个理儿,我米小诺就是要背离你的航道,让你独自霸道吧。 如果任何的错误都可悔过,如果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倒带重来,那么人世间还会生出爱恨情愁的离离别别吗?那么天下还有遗憾又遗憾的无限感慨吗? 人生不可以随性地挥霍感情,人生亦不可随意地辜负情义,人生更不能揣着猜测去疑神疑鬼。既然你顾成望怀疑了猜测了验证了,那么你也将为此付出必要的代价。 顾成望你听到了米小诺的心声了吗?你看到了无法扭转的未来了么? 第232章 记忆着过去的纸张 没有,一心向前的顾成望没有听到,即使听到也是没有听到,他的挣扎仍在进行时,永远都在进行时。 那方打开来的抽屉里,深藏着一沓纸张。一张张的伸展开来,一幅幅的素描映入眼底,一个个的顾成望走来,一张张变化着的脸在诉说着心情的起落。 米小诺什么时候画的,顾成望不知道。梳理着日期看过去,他发现画中的自己在慢慢地变化,帅气阳刚的他渐渐变得狰狞可怕,可怕到他想立即把它撕毁。 这就是画的语言,这就是米小诺从一路甜蜜走到辛酸的心情表达。 画在告诉他,是他顾成望用自私的爱,辗压伤害了多情的她。 是啊,人都伤害了,还能寻得佳人的归来吗? 一愁莫展的顾成望,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人寻人,不知道如何去重拾那份属于他们美好的曾经。他恨不得将脑袋撕开个口子,装进些可以解决问题的思绪思维来,助他回到记忆里的从前,他更希望有个超现实的能量,在睡梦中助长他的愿望成真。 可是,再多的幻想设想都无没有助力顾成望的希望成真,他在那个冬天里失去了心爱也丢失了自己。 静静等待似乎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猛然间冲动起来的人疯了般地查找航班动车信息,紧随着远行人的路线,一路寻觅而来。可是,线索在河城中断了。 没有住宿信息,没有出行信息,没有有线无线联系的一切方式,那个执意离去的人在异域大地蒸发了失踪了,顾成望找不到了。 在这空旷的茫茫大地,到哪里去寻找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人呢?挨村挨寨地去问吗?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跑不下来,甚至是年年半载也未必能寻得个如意结果来。那么,就如此坐以待毙吗?不能。那又该怎么办?哪个才是行之有效的找寻方法呢? 顾成望空前地焦躁,前所未有地不安,他转遍了河城的大街小巷,寻遍了一切臆想中可能存在的地方。似乎他的运气没有季相哲那么好,他就是没有找到那个期盼再期盼的身影。 他多么希望在一转角的一刹那,那个女人就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扑通一声跪下去,抱住她的腿,求她从此立定,不要再跑了。他寻不起,他也伤不起。 可是,每一个转角的希望都没有如愿出现,顾成望颓废在异域的街头上。 唉,这个火大的女人,一扎翅膀就飞得无影无踪,似乎不想在尘世里待了,仿佛是要到某某界里去成神成仙。唉,这个难以掌控的女人,怎么能如此将一个男人丢在荒郊野外不管不顾呢? 你看,这恶劣的天气正在堆积着乌云酝酿着风暴,西伯利亚冷空气下一阵风可能就刮过来,将封山封路的大雪送过来。一场预料不到的天气正在张牙舞爪地向着远道而来的客人,挥舞着魔杖。 你米小诺不心痛苦苦寻找你的人吗?苦苦寻找你的人可是心痛着你呀。他无比地担心着,你这个任性躲起来的人在这样极寒极冷的地方,身体适应得了吗?心境适应得了吗?他怕你孤独寂寞,他怕你万一不测有个闪失啥的,他痛不起呀! 可是,再怎么担忧,都是顾成望一人的抓狂,那个躲起来的人就是没有回应他一丝一点的存在痕迹,告诉他,她在哪里伤情伤怀伤神。 多日搜寻无果的顾成望,终于坐在了返程的列车,思虑的他已是愁肠百结,叹息声声。 你看,本来可以顺风顺水的爱情,走着走着,就成了现在的这般苦不堪言。本来可以拥着佳人看风看景看天际,如今却变得劳燕纷飞各奔东西。 唉,恼人的顾成望啊,怎么就把事情搞得这般糟糕呢? 是啊,顾成望的悔恨也在层层地叠加,他悔啊。如果他从此弄丢了他的诺儿,他不知该如何度过余生,如果他从此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儿,痛苦或许至死都不会令他解脱。 后悔的人儿猛烈地敲打着脑袋,任凭他人诧异的目光扫来扫去,也无所收敛。 是的,连心都丢了的人,还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吗? 第233章 神探的出现 异域的冬天来得总是急切又迫切,似是要来赶一场封杀的盛宴, 又似是要将尘世的一切统统地吃掉。反正,贪婪的它就是要将所有所有的光彩都装进肚子里,只剩雪白。 你看,那个西风王子带着风已经起舞了,马上就布施雪的天下啦。季相哲知道再不离开,恐怕就要大雪封路,出不去了。 他在极力地劝说着那个人离开,“细诺,在这儿越冬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简单,恶劣的天气,对于初来乍到的你来说,就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米小诺淡淡地笑了,“边区的越冬经历使我相信,我能很好地适应这里的环境,也能很好地与寒冬相伴,因为我不是个矫情的人。” 昨日那个令人担忧的冬天还在季相哲的心尖尖上颤抖,今日这个执意的人又要在荒漠里让人担心,“细诺,地域与环境没有相同的地方,过去你能安然越冬,不代表现在的你还能那么幸运地度过,细诺,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米小诺的心头似乎也见着犹豫,可是,一想起那个受伤的过去,她的火气就抬起了头。那个被情击伤的心仍在抽搐着疼痛,那把扬起来的怒火还是热度不减,不会轻言熄火,更不会轻言原谅和离开。 愈是这样执拗的米小诺,愈是令季相哲担忧得厉害。他怕这个极端的人走极端的路子,“细诺,当大雪覆盖一切的时候,单调会让人生出抑郁的情绪来,我怕人生地不熟的你,对着茫茫雪白孤独寂寞直至想不开,我更害怕你失去理智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来。情伤可以疗,只是不要在这样极端的天气里,为难自己,好吧,细诺。” 季相哲的心事,米小诺听得懂。她勾起一丝浅笑安抚着担忧中的人,“季相哲,你放心好了,我米小诺还没有混沌到做傻事的程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怕我可以对不住我自己,但是我不能对不住我的父母。” “一个人可以伤我的心,但不足以伤我的命,现在的我,只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将前尘往事好好地捋一捋,别无它念。”那抬头望向季相哲的眼神里,盈动着的依然是无尽的惆怅。 “嗯,如此想的你,是令我安慰的。但是,细诺,非得在这偏远的地方,经受环境和心境的洗礼吗?”季相哲仍在努力地说服着这个一再坚定留下来的人。 米小诺再次将目光转向这个劝导的人,不确定的眼神里是无尽的无奈,“你看我逃到天边,你乃至你们都能找到,你说,我在哪里还能争得一方安静的土地呢?” 季相哲细想,事实确实如此。唉,是一个可意的人儿,造就了一个个穷追不舍的人!“细诺,也许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安静的地方,相信我,跟我回去,我可以辟一方净土给你,也决不打扰你,让你静静地想心事,冷静地定夺未来,真的,我保证。” 再多的说服对于意志坚定的米小诺来说,依然是纹丝不动的坚持,“我只想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触见任何的人景物情,静静地修行我自己。你的承诺我不敢相信,我也怕我的修行被你引领着偏离了方向,所以,我谁也不想见,我只要我自己。” 背离了视线的人,还在自言自语着,“只有旧的内存清理干净了,才有空间储藏新的希望。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现在的我不能给你明确的答复,因为明天的事,今天不好做决定,留待明天再说,好吗?” 季相哲理解米小诺此时的心情。这是一个对待感情认真的女孩,她不会不负责地拿一段感情去疗伤另一段感情,她喜好干干净净地结束,干干净净地开始,不拖泥带水,也不纠缠不清。 带着心事的季相哲只得匆匆地离去,他要快去快回去,赶紧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再赶紧折回来陪伴他的细诺,再或者是,接那个已经转变情路的人回家,嗯,回家。 如是想的季相哲,脚下都是带着风的,风一般的急促。急急地走了,也将要急急地回来。 第234章 不言放下的爱恋 归来的顾成望并没有停下搜寻的脚步,他的方法办法主意一个又一个地在脑海里辩论着争夺着,从不曾停歇过。 通过新的ip查询到的米小诺的暂居地,是个山旮旯的窝窝里。唉,那个生气出走的人居然探入了大山深处,是想与世隔绝呐! 终于有了准确定位的顾成望,真的没存想他的诺儿会跑得那么远,躲得那样决绝。原来,那个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是怄着气出走的人,竟然一步到了天之涯,与他划出了天的距离,似乎唯恐与他相近半厘半毫。 唉,伤人的顾成望呀,竟然让人唯恐躲之而无不及到这种程度。 是呀,伤人的顾成望也在痛恨着他自己。可是,错已经发生了,他得改错纠错啊,他得将生气的人找回来呀。 异域的天气预告已是雪花连着雪花,冷寒流就在路上,心急的顾成望得与天气争个先先后后。 这一次的他,带着车队,连夜赶路,是要来一场急行军式的前进。即使是在那个山旮旯里的深远,他也得把那个刻意隐藏起来的人寻出来,拽回家。 无奈,行动的脚步快不过天气的脚步,连夜一场大雪,就将前行的路封了个严严实实,车辆无法继续挺进,鸟儿也飞不进去了。人呢,唯有对着茫茫雪白,徒生感慨和惆怅。 他进不去了,她也出不来了。 顾成望莫明地感到不安,他无法想像封在山里的那个人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莫名的担忧在他心底跳来跳去,撕扯着他绷紧的神经。他担忧他的诺儿能否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域挺过这个冬天,他更担心他的诺儿一旦想不开做出傻事来怎么办。 这隔山隔路阻隔情思的大雪,叫人好生无奈又好生无力啊! 大雪可以封路,却不能封住思绪的大脑。顾成望的执着没有停下,他依旧在研究着如何通过陆路、空路或者其他方法去接那个任性的人回家。 米小诺也没料到这儿的气温会降得这么快,降得这么狠,零下几十度了,这是她不能适应的。她哪里也不敢去,只在屋里待着。幸好房主是个热情周到的人,将屋里的温度调得暖暖的,使她感受不到寒冷。 但是,米小诺开始水土不服了,她吃不下东西,闻不得异味,对什么都提不起胃口,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她厌食、恶心、乏味,吃什么吐什么,喝什么吐什么,如此一来,她的体质迅速下降,本来过硬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没有精气神。 无力的她只得躺在炕头上休息,祈祷着第二天的一睁眼她又恢复了从前的活力。可是,祈祷没有为她带来如愿的气力,她在虚弱难耐中日复日地消沉。什么激情都没有了,那个甚是喜爱的写作激情也没有了,统统地都归位在了昏昏沉沉中。 季相哲处理完事务,心急火燎地赶回了河城,可是挺进山里的路,已被厚厚的大雪封住,任他十八般武艺也进不去了。那雪花还在飘飘洒洒地落着,分分秒秒都在夯实着厚度。那层层积压着的,都是焦虑难耐的人胸口的沉闷,压得胸口沉甸甸地透不出一口清新的气息来。 季相哲与米小诺微博联系,那边偶有回应。她说她的身体不舒服,越来越不舒服,没有缓和的迹象,她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没来由地虚弱,越来越弱。 季相哲的后悔一浪高过一浪,上次离开,他就应该强行将她带离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后悔改变不了现状呀。 万般着急的人,急速地活动着大脑,探寻着一切可能的方法,去救援那个极度虚弱的人。 苏朗宁好久没见米小诺的小说更新了,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是隐隐的担忧使他又来到了米小诺的老家,拜见了邓玉。 邓玉热情地接待了苏朗宁,看着如此关心小诺的朗宁,那是邓玉不愿见到的心痛和不落忍。唉,如果当初按照双方家长的心意发展,怎能生出现在这样的局面呢?可是老天捉弄人,偏偏生出些遗憾来。 邓玉告诉苏朗宁不用担心小诺,她只是出差了,得到安慰的苏朗宁适才在将信将疑中放下心来,落寞着走出了邓妈的视线。 苏朗宁关心米小诺的那份执着不会变,不管米小诺嫁还是没嫁,他都会一直关心下去。他希望她好好的,仅此而已。 如果,只是如果,她米小诺肯回头看过来,他苏朗宁会欢天喜地地无条件地接纳她。他实在是放不下那个曾经对他倾注感情的人,他实在是想对那个曾经对他倾注感情的人付出一生的诚意。 前尘的人都还在守望着被他顾成望推出心门外的人,如今的顾成望该如何是好呢? 曾经犯浑的顾成望在成媛的安排下,相了亲约了会。可是,那些个姑娘无论再怎么貌美再怎么伶俐都无法与他心中的那个可意人儿相媲美。 其实,已经深爱着米小诺的顾成望完全可以抵御外界的一切流言,抵制世俗的惯常偏见,跟着爱的感觉走,去满足内心的向往。可是,鬼使神差地,他竟然走上了怀疑猜忌的道路,从此将爱送上了不归路。 是的,混蛋的顾成望!他自己都在骂自己。 那个深入雪山深处的人,从他的心尖上直接抠去了一块肉,血流不止着。 诚想当初在一起时,拧着劲地闹,想要得到完美的全部。如今失去后才发现,不管过去米小诺有没有不堪的过去,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快乐,就是庆幸的所在啊。其他的所有本该都是浮云啊,可是,他却喧宾夺主地吹毛求疵,硬是将一段美好的爱情逼上了穷途末路,他后悔觉悟得太迟,太晚,直到弄成现在的狼狈不堪。 唉,没有体验痛苦的滋味,是永远不知道珍惜的可贵呀。 第235章 似乎都是过眼烟云 米小诺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有过在边区的越冬经历,她自我感觉不至于矫情到这个地步。是食物太单调?还是气温变化太快不适应?不知道。 反正就是没有胃口,反正就是没有精神,反正就是吃不进东西喝不进东西,反正就是读不进书唤不起激情。这样的她,体力透支得厉害,意志力也在急速地下降。 乡医乡神都请了,土方土药都试了,就是无法改观米小诺日益下降的身体状况。现在的她无力做任何事情,整日在炕头上昏昏欲睡,消耗着身体储存的养分,如此的透支消耗让她感觉到属于她的日子不多了。 走出去或许可以求得一生。可是,如此的寒冷,如此的大雪,连路都不通了,生命还有得延展和希望吗? 米小诺预感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在这茫茫雪原深处,她无望能走出去,也无望能活下去。或许等到来年雪化时,她已变成了山间那朵娇艳的雪莲花。 时已至此,米小诺趁着意识尚在清醒,她得与她的情一一道别。 米小诺与妈妈通了电话,抖起力气的声音尽管带着颤抖,但是她还是努力地告诉了她的妈妈,她永远爱她的老爸和老妈,永远永远。 米小诺给‘宁回路转’留言。 朗宁哥,我不后悔把初恋给了你,你灿烂了我的一段少女梦,感激在心间。朗宁哥,没有修成正果的我们,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都是月下老人的错。我要去那里讨个公道,寄回你的梦里,助你缔结良缘。再见了,朗宁哥,我在遥远的天边与你道别。 米小诺给季相哲留言。 季相哲,来此世间走一回,不曾想惊扰了你的梦,令你爱恨情愁,本不是我所愿。边区之行,你丰富了我的一段人生,感激永存。再见了,我的朋友,我将飞升成仙,愿佑你一生喜乐平安。 米小诺拨通了顾成望的电话,哽咽在喉间。在生死面前,她已放下了愤怒,因为她已经怒不起来了。 顾成望疑惑着接通了电话,“喂,哪位?” “是我,成望。”米小诺的声音自电话那端弱弱地传来。 顾成望激动得抓狂,他不诚想他还能接到米小诺主动打过来的电话,“诺儿,你在哪里,你好吗?” “成望,听我慢慢说,不要打断我的话。”米小诺依旧气息弱弱地说着。 顾成望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那边有气无力的声音听得他心里发慌发毛。他将电话使劲地贴近耳朵,静候着声音自电话那端轻飘飘地传来,“成望,认识你,我快乐过,也痛苦过,不过这一切对于现在来说,都已不重要。过去的所有都将是过眼烟云,一闪而过,我的身体已经坏到了极点,我感觉我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顾成望已经泪流满面,他抽泣着,“诺儿,你怎么了?怎么了?不要离开,不要放弃,一定要等我来接你。” “成望,听我说,我已经快没力气了。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又怀疑我,所以我们俩走到了尽头。我为你付出了真爱,也为你奉献了第一次,所以我们互不亏欠。这一世,我爱过,盛开过,足矣。下一世……” 顾成望大声地呼喊着,“诺儿,诺儿……”可是电话那端已经没有了声音,那个手机坠地的声音就是顾成望听来的心脏落地的声音。 事情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的意外和惊魂呢?惶恐和担忧使顾成望瞬间慌乱了意识。 他所想像的一个任性人的远离,竟然演变成了一场生死离别的对白。他一万个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他不知道那边是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不到最后时刻,米小诺是不会如此地交待事情的。 努力稳住慌乱的心跳,顾成望迅速启动了救援行动,他要赶快去拯救他的诺儿。如果他的诺儿有个三长两短,他感觉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也不知道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理由。 本来规划好的鲜花气球加天降横幅的表白仪式,统统取消,救人要紧。顾成望马上启动飞行救援,他知道晚一秒,他的诺儿就会凶多吉少。所幸,他的诺儿给他拨通了电话,使他能通过手机定位,精准地找到她,而不必浪费太多的时间。 季相哲看到米小诺的留言后,空前的惊慌和不安。他没诚想那个坚强又坚定的人,在短短的时间内会经历生死攸关的困顿。他得马上启动飞行计划,刻不容缓地飞向事前勘探好的位置。可是发来空中禁行通知,因为刚刚有一架飞机申请了同一航道,正在飞行中,所以他的飞机暂时不能起飞。 已经无法淡定地坐下来的季相哲,急急地来来回回地踱着步。他着急啊,他不知道那边的人是怎么了?他不知道那边的人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反正,他挥舞着拳头就狠狠地砸向了桌子,反正,他端祥着打不通的手机就狠狠地摔了下去,反正,那个扔了又捡起来的手机,无助地承受着主人的焦躁不安和狂热狂怒。 苏朗宁打开微博,看到了米小诺的留言,他知道米小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给他留言的。痛苦瞬间燃遍了全身,苏朗宁模糊了视线。他在想,如若没有当初自己的混账,他的小诺会经历现在的困境吗?层层叠叠的自责又涌上了心头,苏朗宁闭目了双眸。无法助力米小诺的他,唯有在心中千万遍地祈祷,愿他的小诺逢凶化吉,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一定要好好地,一定,一定! 顾成望的飞机很快到达目的地,此时的米小诺已近昏迷。看到苍白着脸色已经睁不开眼睛的人儿,顾成望的心痛成了万段。抱起轻飘飘的人,急速地上了飞机,火速地飞向目的地。 飞机上,顾成望紧紧地抱着昏迷中的人,手指轻轻地触摸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口中不停地呢喃着,“诺儿,是我,成望啊。诺儿,醒醒啊,睁开眼看看我,好吗?诺儿,不要离开我,一定不要离开我啊。诺儿,过去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可是,你一定得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地爱你啊。诺儿,离开你,我没法活呀,没法活了……” 第236章 上天的安排 沉睡中的米小诺,什么也听不到,再怎么声泪倾诉的呼喊,都是与她无关的另一个世界。 她在繁花的海洋里,在云朵的世界里,在天空的怀抱里,轻轻地飘着、飞着、荡着、游着……无烦无恼。 河城医院内,事前联系好的大夫、护士早已准备就绪,只待救援。米小诺到达时,脸上已没了血色,只剩微弱的呼吸。 抢救、输液、检查、治疗同步进行,白衣天使在布施着神圣的使命。 顾成望神情紧张地紧随着医护人员,唯命是从地听从着他们的每一个细小吩咐。此时,他的诺儿的救命希望就掌握在这些天使们的手中。此刻,虔诚的他真切地感受到医护人员就是神圣的天使,是奉上天之命,来度与生命息息相关的缘! 季相哲的飞机很快到达目的地,可是被告知米小诺已被另一架飞机接走。他不难断定,那定是顾成望的飞机。 尽管空中禁行时季相哲已有所预料,但是他还是要执意地飞过去。他一定得亲眼证实他的细诺已经转移走了,才能放心地向下一个目的地奔去。 季相哲火速赶往医院,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细诺现在可好,是否已经脱离危险。 当两个气场冷冽的男人在米小诺的病床前相互对峙时,医护们真的好想知道这个病人是个如何身份的人,竟如此地令两个酷毙的男人势不两立。 经过输血、输液的米小诺,慢慢恢复了血色,只是还在沉睡中。 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有小生命在米小诺的体内安营扎寨了,不知是上天的恩赐,还是上帝对她开的一个玩笑,总之,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就这样安在了米小诺的身上。 由于妊娠反应大,身体营养不良,目前昏睡的米小诺仍然处在生命的虚弱挣扎中。 大夫的感叹无不令人心酸,“唉,如此瘦弱的孕妇还从来没有见过,命是保住了,只是不知道胎儿能不能保住,也不知会不会出现其他的意外。唉,年轻人呐,真的不知道爱惜自己,你看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不知道有没有一根鸡毛重。爱情又不能当饭吃,还至于这样作贱自己吗?为了负心郎,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唉,不值呀。” 句句沉甸甸的话打在顾成望的心头上,令他咬紧了腮帮,又泪湿了双眼。他是如此地爱着这个人,却又是如此地伤害着这个人。他恨呐,他恨那个偏执狂的自己。 不过,还是有份欣慰在心底悄悄地升腾着希望,原来,上帝是厚爱他顾成望的,派来天使拯救他。 可是,米小诺糟糕的身体状况,又令顾成望心痛和自责着。如若没有他的犯浑,他的诺儿不会遭受如此大的劫难,也不会经历生死攸关的险境。 被大夫训斥的得再多,顾成望都息数收下,他巴不得有人捶他一顿,揍他一通,让他体味体味皮肉之苦。如果能因此减轻米小诺的疼痛,他愿多承重一些,多重他都承得住。 作为职业人,大夫还在认真地叮嘱着,“调理调养治疗同步进行,孕妇卧床不得下地,也一定不能情绪激动,否则生命和胎象都不保险。” 大夫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顾成望都清晰地记着,认真地做着。只要能救治他的诺儿,保他的诺儿平安,让他磕上几磕他都心甘情愿。 还好,顾成望庆幸命运还算是钟情于他的,幸好没有出无可挽回的差错。否则,他将后悔终生,也将痛不欲生。所以现在,他要千倍万倍地对他的诺儿好,恕他的罪,度她的苦。 季相哲得到消息时,喜忧参半,他不知道米小诺在得知如此情况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米小诺是因为疗养情伤,赌气来到了异域,历经生死一劫的人,会不会看在投胎宝宝的份上,化解心头的怨恨转向相爱的曾经呢? 季相哲不知道,有的只有无尽的烦恼。他使劲地搓着脸搓着脑袋,不知道事情怎么总是朝着背离自己的方向发展。 一个小生命的出现,对于季相哲来说不会影响到他的感情去留。可是,他害怕米小诺因此动摇决定,朝着他所不希望的方向做出选择。 如果,现在的米小诺选择他,季相哲还是会无条件地接受。毕竟,对藏在心窝窝里的挚爱,他愿接受她的一切。只要一颗心决定跟着他走,他定不能负她所望。 毕竟,人生苦短,能与心爱的人相厮相守,是一生的幸事,所以,季相哲愿为她守候守望。 身处梦中的米小诺还在做着长长的梦,她不知道两个男人都在期盼着她的醒来,她不知道两个男人都在祈祷着她的选择,她更不知道有生命已经安居在她的身体里,陪她一同做着缥缈的梦。 那个好长好长的梦里,她在轻飘飘地飞着。她看见了一揽无余的花海,她触摸到了绵软绵软的云朵,她望见了翻滚成波涛的大海,还有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在荒凉地漂着。风起,有阳光射进来,她复又见到了小桥流水人家,桥那边,一群小天使在向她招着手,期期艾艾地。米小诺伸出了手,舒展地飞过去,可是小天使却不见了。她努力地飞啊飞,找啊找。可是她又现身在荒漠里,一阵阵的干渴袭来,她急切地寻找着绿意和水源。 “水——水……”米小诺在梦中轻唤着,蠕动着干燥的嘴唇,使劲地翻动着眼珠。 当眼睛终于在努力中睁开来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她不知道这是在哪里,更不知道这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大脑在极力地辨别着梦里和梦外,视线也在搜集着目极处的真实。天花板、吊灯、窗帘……这一切都在告诉她这是尘世的模样,只是,透过窗帘缝隙传进来的光束,使她又怀疑这是不是梦界里的光源。 米小诺再用力地眨眨眼,清醒着视界,她想努力地确认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待视线牵动着脖子转动,她看到了输液架,一袋液体正在一滴一滴地流入她的体内,她终于搞清楚了,这是在医院内,她是活过来了。 可是,困乏再一次袭来,米小诺又昏昏地睡了过去。 第237章 担忧的人儿 顾成望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米小诺不醒来,他的担忧就在,他无法做到了无心事地睡去,也无法不在记忆里回往着过去。 一幕幕的过去,是他思绪里的全部,有美好的源泉,也有痛苦的根源,那对对错错的脚步,反反复复地踉跄着他的思维。 这人生的路,走着走着,就步入了一个死胡同,不知不觉地就陷入了一场漩涡里。 经历过后的他才能发现,通向幸福的路,万万千千条,唯有跟着心走过的路,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路。过去自己反复纠结求证的东西,如今看来对指导幸福又有何意义呢?只要相亲相爱的两个人把握好现实里的拥有,又何必要去在意过去的是是与非非呢? 本来顺风顺水的爱情,就是因为追求过于完美的执着,才走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 已然有所领悟的顾成望想,如果米小诺与苏朗宁与季相哲真的有过实质性的过去,那也不必是不可原谅的永远。只要,面对现实的两个人真诚相待,他又何须计较前尘那或有或无的真实呢? 顾成望再一次叹口气,唉,曾经偏执的自己,如今终于醒来了。 那个季相哲,仍然在为爱情努力地争取着。他行走在医院内,行走在病房里,关注着米小诺的生命体征,关注着米小诺的一切变化,那份用心丝毫不亚于他顾成望。 顾成望将心比心地看过去,此刻的他也能理解季相哲为爱所做出的执着和努力。那么优秀的米小诺,沉稳有度,有才有貌有内涵,天下再难寻,任谁见了都想拥有啊! 可是,人家能如此这般地大度爱情,即使是知道米小诺怀孕了,依然不言放弃。 曾经的他呢,曾经的他是怎么做呢?顾成望捶捶自己的脑袋,唉,可恨的那个自己呀。 这样的季相哲使顾成望有了压力,他不知道如今他所努力奔赴的爱情,会不会如愿心意。反正,曾经的米小诺是因他而走,如今归来的米小诺,还会为他而来吗? 沉思中的顾成望更不知道,依然在睡梦中的米小诺,有没有在梦里见过他,有没有在梦里谴责过他,有没有在梦里与他共浴爱河……反正,昏迷之前米小诺告诉他他们互不亏欠,那么,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把他给原谅了呢?如若不是,那么再次醒来的她,还会与他怨怼相向吗? 如果是那样,那么,他们还有没有可以共赴的未来呢? 再看看那个季相哲,有才有貌有情有义,无论哪一项都是他顾成望不敢小觑的存在。 如今的季相哲还在义无反顾地为爱努力着,如今的顾成望他该如何是好呢? 叫季相哲离开吗?人家听他顾成望的吩咐吗?正如季相哲反过来叫他离开,他顾成望能听任吩咐吗? 一切,都掌握在米小诺的手里,顾成望得听命,也得努力前行。即使心里忐忑着,他也得拼力地争取点份量来。 纵是他不知道,对于米小诺来说是他顾成望有份量还是他季相哲有份量,但是,他依然得使劲地努力地挣扎向未来。 反正他知道,曾经的季相哲可是没有伤害过米小诺,反正他知道,曾经来自季相哲的家庭阻力如今也消除了,属于他们之间的可能性在加大。 反正他知道,他已经伤透了米小诺的心,他真的拿捏不准再次醒来的米小诺感情的天秤究竟会倾向何方。 但是,那个正在孕育中的生命,是他新的希望所在,那可是他挽救爱情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务必得拿他作个赌注,赌个未来。 第238章 醒过来的人 不管过去了多少天,那个季相哲依然在关注着米小诺,虽然一个女人怀了他人的孩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具有足够的杀伤力,但是季相哲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如此的季相哲令顾成望空前地紧张,所以,在焦虑中挣扎的人怎么能安然睡去呢? 离开病房也有一段时间了,顾成望得回去看看。 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睡了好几天了,睡得是那样的不踏实,即使是在梦呓中,依然是蹙着眉,一惊一乍地,不见太平。 视线跟着起伏的顾成望,心也在抽搐着疼痛,他用手安抚着睡梦中的人,以期能抹去梦中人的忧愁和不安。 半睡半醒中的米小诺,无力地闭着双眼,有人触摸她,她才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 一声大叫吓得迷蒙中的人一颤,“诺儿,你醒了,你醒了,诺儿。”顾成望的惊喜瞬间似花瓣般绽放开来。 米小诺定定地看着这个夸张的人,很是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地激动。她不就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吗,醒来了就醒来了,这个人还至于这样激动地大呼小叫吗? 思绪尚不灵光的米小诺在大脑里在不停地搜索着信息,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这样?我是谁?我又为什么会这样?思绪了好久,仍然没有寻得答案的人张开了口,她得问问这是什么情况。可是,喉头紧得很,声音到底是哑在喉咙里没有发出来。 顾成望赶紧将水递了过来,米小诺喝了一口,又急切地吞咽下去,她太渴了。可是,还没等吞咽完成,恶心就扑着脑门而来,含在口里的水悉数倒了出来。 顾成望顾不得喷到前襟的湿润,伸手为米小诺拭着唇角上的水珠,衣服上的残留。 米小诺的呕吐和咳嗽还在继续,顾成望轻轻地为她拍打着后背,减轻着这个虚弱人的痛苦。 已经无力追问一切的人,在一番折腾后又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昏昏地睡去。 顾成望迷雾了双眼,让这个瘦弱的人如此地受苦受累,他的心痛成了万段。愤怒的人抬起拳头就抡向了自己的脑袋,唉,一个可恨的顾成望呀。 当修复的身体终于在昏睡中再次醒过来,米小诺猛然睁开了眼睛,可是,灯光太过刺眼,忽闪的睫毛闭闭合合地适应着光线。 季相哲关闭了大灯,调亮了小脚灯。顾成望已经递来了水嘴,候在她的唇边。 米小诺轻轻地啜一小口水,润了润唇舌,点点滋润探着喉咙向下滑去,丝丝的渗透舒服了胸腔。嗯,真好喝,甜着润着滑着,琼浆玉液就是这个味道吗? 环顾着四周,米小诺试探着出了声,“我是活着的,对吧?”声音嘶哑着,令人怀疑这声音是不是来自她的喉咙。 季相哲高兴地应答着她,“对,细诺,你醒了,你还活着。” 顾成望已经湿润了双眼,哽哑了声带,“诺儿,活着,当然是活着,你怎么能离开呢?” 米小诺又吸了一口水徐徐地咽下,原来,水真的是个好东西,竟然可以如此地好喝。甜丝丝地,嫩滑嫩滑地,爽心爽肺又爽胃。有了水的滋润,来自身体里来自意识里的好奇都被慢慢地唤醒过来。 米小诺的目光又左左右右地看了看,她不明白,顾成望和季相哲怎么会都在这儿?她这是经历了什么? 懵懂中的人问题太多,她得一一去搞明白,“我能问一下,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站在一侧的季相哲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起,说起她是怀孕了。 是的,有孩子的准爸在,一个外人不能宣宾夺主,他将目光交给了顾成望。 顾成望双手捧起了米小诺的手,目光中是激动的晶莹,“诺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当妈妈了。” 米小诺似是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什么?谁要当妈妈了?” “诺儿,是你怀孕了,你要当妈妈了。”顾成望急切地解释着,他高兴啊,他要把他的喜悦与他的诺儿分享。 心头交织着五味的季相哲转动了身体,将目光交给了窗外。 人家情侣在分享着属于一家人的快乐,他的存在算是哪一处的合理?愣是他再有情,他也得识时务,是不是?所以,挪动着脚步,季相哲在迟迟疑疑中离开了病房。 “不可能,我不可能会怀孕,我不要怀孕,我不要……”陡然清醒过来的米小诺哭着喊着,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的让我活过来,我宁愿睡去,继续睡下去,永远都不要醒来。”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的米小诺呜咽着放大了声音,放任着歇斯底里,放任着泪珠滴答。 季相哲走出门口的脚步停下了,他听到了米小诺的声嘶力竭。原来,他的细诺是经历了一场感情的浩劫,看来那个顾成望伤她伤得不轻。 停下的脚步,踟蹰了片刻,还是挪动着步子向前走去,并没有调转方向。 属于屋内俩个人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自行解决吧,他不能当个和事的人,似乎他向着谁说话,都是居心叵测的利私利已。他也不能当个碍事的人,他得留出足够的空间给他们俩个人去论证感情。 作为一个坦荡的君子,他不能不管不顾生硬地穿插在两个人的中间,去干扰任何一方的理智定夺。 季相哲在等,等待一个发自内心的靠近,似乎,他也有那样的信心和底气。 如果,经过定夺的米小诺,最终选择了他季相哲,那么与米小诺携起手来的季相哲就是坦坦荡荡的君子,没有不耻。 所以,季相哲就是那个谦谦君子,一直在做着风度翩翩的事情。 季相哲也在用他的方式,向米小诺也向天下所有的人亮出了他的情感,他喜欢这个温柔娴淑的女子,他愿守候着她。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他都愿做她背后的那个人。他做得潇洒帅气,也做得义无反顾。 病房内,激动过后的米小诺陷入了无尽的烦恼里。 她不想她重新来到的这个世界还有如此的纠葛和无奈,她不是要做那朵雪莲吗?可是,她为什么又醒过来了呢?醒过来就醒过来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带着无奈而来呢?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爱已出现嫌隙,倔犟的性情使她不想回到从前,可是,这不经商量入驻的生命,挑战着她重塑人生的渴望,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呢? 米小诺怨恨上天的不公,为什么偏偏要这样无情地对待一个小女子呢? 米小诺怨恨顾成望的无义,他怎么就这样残忍地令一个女人陷入不知所措呢? 为什么,上帝怎么就是这样地不经商量地,让她陷入了为难的境地呢? 第239章 难以接受的现实 “诺儿,不要这样激动,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感恩的事情。”顾成望极力地安慰着激动中的人。 可是,顾成望越是安慰,米小诺的情绪越是激动。 尽管恶心的感觉一直在困扰着她,可是,米小诺顾不上舒服与不舒服,还在极力地吼向这个令她为难至极的人,“顾成望,我恨你,我不想见到你,你走,你走,走得远远地,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我不想见——你。” 顾成望试图靠近安慰她,可是米小诺情绪激动着,似是猛然注入了无限的能量,伸出手就甩向这个试图靠近的人,挡住那只试想安抚她的手。 此时的顾成望心里是安慰的,你看他的诺儿已经有了活力,可以挥舞着拳头怒向他。可是,那个极力阻挡的手势,又在杀伤着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和作为一个即将为人父的男人的尊严。 他该是多么地糟糕,竟然令准妈妈如此地界限着他。顾成望无力地叹口气,“诺儿,以前都是我不好,千刀万剐都该我承受。只是现在,你不要这样地激动,也不要这样无情地拒绝我。我错了,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好吗?只一次。” 哽哑的声音已经传到了米小诺的耳膜里,可是就是进不到心里去,“不听,我不听,顾成望,我再对你说一遍,你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就是不想见到你——。” 急切的言语激惹了喉咙,米小诺又急急地咳嗽呕吐起来。瘦弱起伏的身影就在顾成望的心尖尖上跳动,痛得他狠劲地攥紧了拳头,似是要狠狠地捣自己一拳,煽自己几个耳光。 可是愤怒的双手还是忍住了激动,他得照顾眼前人的情绪,他不能自行失控。 伸出去的手还想去舒缓米小诺的不适,可是,那个激动中的人又狂舞起了双臂,就是不接他的好意。 此时的顾成望愿用全心去拂去那个人一切的痛苦,只要他一个人承受就好,让他承担多少他都愿意。 可是,那个激动中的人,丝毫不想接受他的一切用心,更别提接受他的用情,她在极力地将他甩出去老远老远。 你看,那个激动中的人尽管是呕着吐着,却还是在控诉着心底的不满,“顾成望,我恨你——恨你,我不想看到你……” 是的,他是该恨,连他自己都恨自己,他是该多么地糟糕,竟然令准妈妈如此地激动。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挽回地发生了,如今用恨能解决问题吗? 如果用恨能解决问题,他顾成望该拿刀给自己给切了剁了。 并没有将自己给切了剁了的人,还有耐心地劝慰着,“诺儿,不要这样地激动,好不好。事情可以慢慢地谈,慢慢地商量,你现在不适合情绪波动,你得安静下来,知道吧。”一个歉疚的人在极力地安抚着一个情绪不稳的人。 “你走,你走,我不要见到你,见到你我无法安静,我不想见到你,你走。”米小诺还是不顾一切地吼着,哭着,眼泪哗哗着。 眼见着自己的安抚不起作用,反倒越发助长了那个人的激动,顾成望猛然发现,她还是一个病人,他何必与一个病人较真呢?“好好好,我走,我走,你想怎样就怎样。”顾成望不再与一个病人理论,缓缓地退出了病房。 是啊,他得顺应病人的情绪,他得稳住那个尚在激动中的人,感情的事需要慢慢地议慢慢地计,不能急于一时的争夺。 第240章 一颗愧对的心 再次回到病房的季相哲轻轻地走近床边,却没有言语,他伸出手为米小诺顺理了秀发,抻展了床铺,示意那个激动的人躺下休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的细诺,但是,他知道他得陪伴着她。 以泪拭面的米小诺,缓缓地躺下了,娇弱可怜的身体蜷缩在被罩里,还在抖动着。 季相哲的心在痛,他自责守候得不够,让他的细诺经历着痛苦。目前的他不知道米小诺与顾成望到底是因为什么闹得不愉快,反正,无论是何种情况,属于他季相哲的执着都没有变,他会永远地站在米小诺的身后,只要她需要,随时为她遮风挡雨。 这是他心中的女神,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他都愿为她守护。那朵盛开的罂粟不会凋落,只会随着岁月,遍布每一寸的血脉。 季相哲为米小诺收拢着发丝,细语安慰着,“细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为了新到来的小生命着想,你不应该这样情绪激动。” 米小诺复又坐起了身,腥红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季相哲,“这,你都知道?” 季相哲平静地点点头,他在用淡定示意米小诺,情况没有她所想像的那般糟糕。 “那你还来这里?”米小诺并没有如季相哲那般平静,倒是那份不可思议令她急急地反问过去。 “为什么不来?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前进的脚步?我已经说过了,我的爱不会变,永远都不会变。”坚定的目光是在回应着一个诧异面孔的疑问。 米小诺无奈地叹口气,“别傻了,季相哲,一切都变了,变得太离谱太遥远,回不到从前了。你离开吧,你离开了,我才不会觉得对不住你。” 可是,这样的米小诺并不能动摇季相哲发自内心的坚定,“细诺,事情真的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不堪,只要你能走出困扰,只要你决定放下过去,那么我就决定开始当前。你什么都不需顾虑,你只管跟着我走,只管跟着我的心一路向前,前方的景色定不会让你失望。” 米小诺的泪又盈上了眼眶,此刻真挚的季相哲,令她感动,又令她心痛。可是,她米小诺已经负了这个人,她能忍心再次辗压那份千金重的真诚吗? “季相哲,不可能了,我们已错得太离谱,也错得太过遥远,即使你能执着,我也过不去我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儿。”无论什么时候,米小诺无疑都是那个思路清晰的人。 米小诺的内心是分明的,也许什么都没有发生,与顾成望分开的她会重新考虑季相哲。但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不能自私地吞噬季相哲厚重的爱。也许她宁肯自己带大孩子,都不愿将那份缺憾转嫁给季相哲。 话说得已经很到位了,季相哲再怎么坚持,米小诺依然是那个不会轻易动摇的米小诺。 “季相哲,这件事情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我希望你尽快地离开。你说得再多,我也不能愧对你,我不想用自私去捆绑那个无辜的你。优秀的你应该面向无穷美好的生活,你的幸福快乐不应断送在我手里。” “细诺,你所顾忌的,在我这里都不是问题,只要你心中跨过去了那道坎儿,我随时都在这里恭候着你。我的幸福快乐就在你手里,携起来就是成就,松开手来那才是真正的断送。”季相哲诚恳地闪亮着底牌。 “可是,你的心再大,我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儿。你一个人的独舞成就不了一场精彩的舞会,你说,你还有何乐可言?如此以来,你在这里还有意义吗?”米小诺好生无奈这个执着而不知回头的人。 “只要在你的身边,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反倒是离开你,一切对于我来说才变得没有意义。一个生命的出现或许是你的心理障碍,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没有障碍的存在。我可以喜迎你,也可以喜迎小宝宝,连我都能坦然心地,在你那里,还有什么不能跨过去的坎儿呢?再说一遍,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季相哲急切地追问着这个脑筋不转弯的人。 唉,两个执着的人呐,都在试图用自己的思想去说服对方。 第241章 到底是不是个傻子 如此执着的季相哲是令米小诺感动的,可是她不能因为感动而混乱了抉择,“季相哲,你傻不傻?你是不是太傻了,这样的我,没法去般配你啊,你走吧,你走,我真的无法面对你。”米小诺哽哑着再次哭出了声。 “细诺,不要太激动,现在的你不适宜激动,也不适合做决定。好好地休息,好好地养身体,待精气神恢复了,到那时再作决定也不迟,我会耐心地等你,只要你好好地。”季相哲极力宽慰着这个总是为他人着想的人。 对于这个恨铁不钢的季相哲,米小诺无力再动声。再多的语言都无法完美地表达她此刻的无助无力,对于眼前这个固执加执着的人,米小诺唯有歉疚加无奈。 激动过后的米小诺躺下了,沉沉地闭上了双眼,她累了,心累身体也累,她需要闭目休息。可是,闭上眼睛的人却无法令大脑停止思绪,活跃的思维在不断地论证着解决当前问题的好方法,好办法,那个最好最好的周全之策。 直到睡意来袭,那个最好的周全还是没有如愿出现,她寄望在梦里,那个没有痛苦的从前会重新来作客,也会携着她将梦境延伸到现实里。 许诺期许的人渐渐地睡了过去,梦里会有如愿的美好吗? 那个最好是一梦醒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什么都是原来模样的愿望,会实现吗? 米小诺是多么地希望,那场有关顾成望的爱情从来都只是梦境里的痛楚,并没有光临过她的情感世界;那个小生命从来都只是他人的谣传,并没有入驻过她的身体;那个怀揣梦想的少女依然在快乐里行进着,无忧无虑地奔赴前程。 可是,再长的梦,都没有如愿的期望出现。当梦醒来的时候,再怎么寄予厚望的神力,就是没有助力她的梦想成真。 米小诺在醒来的无助里再次哭成了泪人儿。 发生在身体的变化正在分分秒秒地进行着,唉,这不经商量入驻的生命啊!米小诺该拿他怎么办呢? 清晨的阳光送来了新一天的希望,米小诺那泪水冲刷过的眼睛,很艰难地迎接着太阳的盛情。 环顾着vip房间的布局,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个正在休息的人身上。 沙发上,那个人半卧的身体,衣帽整齐,连鞋都不曾离脚,似是个随时准备起来行军的人。双眼微眯着,也似是在随时等待着耳朵的吩咐。 米小诺转移了视线,她不想看到他。轻轻地翻动一下身体,她想起身活动活动。 轻微的声音真的唤醒了那个休息中的人,他当真是在下一秒就弹起身体,只一步就靠近了床沿,“诺儿,睡醒了,是要起来是吧,大夫叮嘱不要太过大幅度地活动,你需要什么,我来为你做。” 米小诺让过了顾成望的体贴,伸出手是要去拿过床头的水杯。那个人长臂一伸就抢过了那个水杯,麻利地用唇测试了一下温度,嗯,刚刚好。 顾成望将水杯递至米小诺的唇边,可是,尚在情绪中的人别过了头,躲过了那个人的贴心呵护。 顾成望转至床的另一边,复又递上手心里的温柔,“好了,诺儿,不要这样别扭,来来来,喝口水。” 可是,米小诺又转过了头,就是不接顾成望的好意。 顾成望跨过床身将吸管递到了她嘴边,米小诺再次扭转头,此时被火气燃烧的人,再渴的口也不愿接住那个人递过来的水。 候在走廊外边的季相哲恰好看到了这一幕,迟疑着脚步来到了病房门口,他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向前,去为他的细诺做点什么。就在这时,米小诺开口了,“季相哲,拿杯水来。” 季相哲迟疑中的脚步又迈了出去,他靠近了床前,递上了温度合适的水。 顾成望眼睁睁地看着米小诺接住了,靠近唇边喝了起来。他那颗受伤的心呀,被击得千疮百孔。属于他的那份尊严呀,更是被击得粉碎粉碎。牙齿咬得咯吱响,拳头攥得生生硬,可是,顾成望到底是压抑住了冲动,急步走出了房间。 熊熊怒火就在心头燃烧着,顾成望将拳头捣向了墙壁,挥向了树干,鲜血淋漓的手背在倾诉着无尽的愤怒和无奈。 唉,作为一男人的失败呀,最痛莫过如此吧,那份疏离的痛苦烧灼着那颗备受打击的心。 由着顾成望以往霸道的心性,他是该上去好好地理论争夺一番,可是,那个虚弱的身体经不起嘈杂,那个医生的叮嘱还在耳旁心间,现在的他不能由着性子随意又随性,他得看向大局。 即使是再不忍入目的情景,他也得隐忍着,不为别的,只为了心中的那份期许,只为了心田里的那份渴望,他得守住那个人脆弱生命的安全,他得小心地呵护着他那岌岌可危的爱情。 隔着窗户,顾成望还在望向病床上的那个人。你看那个人苍白的脸,瘦弱的身躯,就连喝一口水都是艰难的用度,他的心已然在滴血。 实在是渴极了的米小诺大大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吞咽下去,可是恶心的感觉立刻涌上来,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又被吐了出来。一阵又一阵的干呕袭来,米小诺的额角泌出了汗湿,脸色更是惨白得厉害。 顾成望望着如此受苦的米小诺,心在抽搐着疼痛。看,他把她折磨成了什么样子,那个犯浑的他呀,真该千刀万剐。 顾成望伸手就要去拍打安抚那个人儿,可是隔着窗户伸出去的手到底是僵在了空中。 你看,那个季相哲扶起了那个人,在背后环住了,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舒缓着她的不适。 顾成望转移了视线,再看下去,估计他的眼珠子该掉出来了。人生无奈的事,莫过如此吧,自己的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却在接受着别人的安抚,他这个男人做得该是多么地失败啊。 顾成望匆忙的脚步带着风急嗖嗖地,似是要赶往前方的紧急,可是,急切地兜了一转,复又回到了那扇窗户外。 唉,心的距离,从未走远呐!他依然在渴望着她,牵挂着她,他在等待着她的转身啊。可是,那个她能如他所愿吗?顾成望不知道,唯有祈祷。 第242章 如何定夺未来 在医生的调理治疗下,米小诺的身体大有起色,已经能下床应付日常了。 顾成望是心慰的。季相哲是高兴的。 可是,那个恢复了体力的人,却没有恢复往日的情分,她在接受着季相哲的一切安排,单单不接受他顾成望的有心有意。 顾成望是无力的。 他不能对那个玻璃般的人动气,你看那个生气的人,转眼就呕上了吐上了,上气不接下气地,似是要将肠子吐出来。 顾成望心痛啊。 他唯有顺应那个情绪敏感的人,听任她的心情释放,然后看着她与他人有说有笑,确切地说,是与有情人互动着,温情着。 造成这一切因果的,是谁呢?又该怪谁呢?不怪他顾成望自己,还能怪谁呢?自己种的恶果,只有自己咀嚼的份儿,他恨呐,恨那个曾经偏执狂的自己。 尽管米小诺不喜欢看到他见到他,但是,顾成望没有因此停止关心的脚步。他还在有心地为她准备着她的必须的不必须的用度,悉心地提供着一个病人所需要的最为舒服开心的一切可能。 每当季相哲进得病房,顾成望就会识趣地离开,他不想惹米小诺烦,更多地是不想激惹自己眼见处的怒火。 隔着窗户依然能望上一眼的顾成望,对着房间内的两个人顿生无限的落寞嫉妒恨。可是,再多的醋意怒意,顾成望都强忍着,因为作为病人意义上的那个人可是个瓷娃娃,她的情绪激动不得,她的身体和身体里的小生命都需要平静的呵护。 是的,他得忍住自己的冲动,他得大局地看向未来。 怒火在眼,烧灼着心神,可是,转过身的顾成望,似乎转眼就忘记了。不断地捡拾信心的人还是会贴近着病床,为她送上自己的有心和有意。 可是,米小诺就是不接受他的好意,她推掉他送来的东西,她掰开他关切的手,她躲过他温存的目光……她在一点一点地撕裂着属于顾成望的所有希望。 此刻的顾成望,受点冷落冷遇都不算什么,只要能争取到自己想要的未来,做牛做马他都愿意。反正他也透心地明白,此刻不争取,未来还有争取的机会吗?所以,固然米小诺再不理不睬,再恶言相激,他都不为所动,他得守住自己的坚定。 他倒是希望米小诺能够挥舞着拳头打他,那说明她的力气更大了,她的生命力更加旺盛了。旺盛的生命力才是一切的希望啊,他得助力她的身体健康向上。 是不是,一个人对你发怒发威了,就意味着这个人是在原谅你的错误?然后走向和解呢? 如是想的顾成望,很是期盼着米小诺的武力开火,然后然后他们重修旧好。 是不是,一个人对你不理不睬了,就意味着这个人离你渐行渐远了?如是想的顾成望,心脏就慌乱得没了章法。他怕啊,他怕从此失去心尖尖上的人。 顾成望的所有幻想和期待,都在等待他的诺儿火气消散了,他们重续曾经的美好,共赴希望的明天。 米小诺因为顾成望才受此一劫,心中所有的怨气都归集在那个人的身上。劫后重生的她,不愿再见到他,更不愿接受他的所有好意。 所以,顾成望所期望的用时间换空间的情怀,到底是没有如愿心愿,当他听到米小诺所做的决定时,到底是撕破了所有的忍让和忍耐。 第243章 我的身体我作主 经过医生的调理,米小诺的身体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医生又来查房了,米小诺想知道自己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现在她的身体状况是否适合做出新的决定。 “身体恢复得很快,母体和胎象都很好。”大夫边翻阅病历边说着,“等其他的检查结果下来,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但是,记住一定不能情绪激动,一定不能劳累,小宝宝需要你的呵护,你的身体也需要好好地调理。” “可是,大夫,我不想接受这个意外到来的生命,我想要做手术。”米小诺冷不丁地做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惊讶的决定。 季相哲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没有发出声响,准爸爸在这里,他没有言语的权力。 如是听说的顾成望,猛然间就不淡定了,“米小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不要意气用事,这关乎身体健康和小生命未来的事情,你不能擅自作出决定。” 米小诺并不理会顾成望的怒气,继续与大夫计议着,“大夫,是不是这个手术早做比晚做好?” 大夫看了眼米小诺,又看了一眼顾成望,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是什么,但是,他得从职业的角度做出回答,“嗯,是这样的。” “米小诺,”顾成望吼上了,“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孩子。” 米小诺迎上了顾成望急切的目光,竟然笑了,“顾成望,你不要自作多情,连我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你怎么能肯定他是你的?” 那抹笑容刺得顾成望心好痛,他知道这个决绝的丫头是在拿刀割他,“诺儿,不要这样说话好不好,我们好好地说,我们好好地计议,就是不要做出这种冲动的决定来,好不好?” 米小诺经过反复思虑做出的决定,不会因为顾成望的几句话而改变,她将目光重又交给了大夫,“大夫,我希望能尽快做这个手术。” “诺儿,”一个伟岸的男人已经哽咽上了,“一个新生命是无辜的,你不能无情地待他。我知道你怨,你恨,你委屈,可是,恨有很多种出口,怨也有很多种发泄方法,唯独不能拿生命作儿戏。你骂我也好,你打我也好,你拿刀杀了我,我都认了,但是你不能对上帝派来的天使下狠手,他是无辜的,无辜的呀。”泪珠已经嘀嗒下来,一个大男人不顾形象了,也有顾什么体面不体面了。 如果泪能挽回小生命,让他哭多少回,他都能做。 “是啊,细诺,小生命是无辜的,这个决定你不能轻言做出,”在旁边看着也甚是不落忍的季相哲,也在极力劝阻着。 “大夫,不要听他们的,他们统统地说了不算,我的身体我作主,是死是活都不重要,我就是不要现在的这种状态。”失去理智的米小诺听不得外来的任何劝阻,她就是要义无反顾地坚持自己的决定,她就是要剔除压抑在心头的郁结,现在的她,似是疯了。 “大夫,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这件事她一个人说了不算。如果谁敢给她做手术,我就和谁没完。”已经无法淡定的顾成望转移了阵地,跟医生叫嚣上了。 病人与家属之间的分歧时有发生,大夫不可能周旋其中,但是作为一个职业人,他得提出符合生命体征的最好建议,“你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你们自行处理,大夫不会为你们定夺,但是作为主治大夫,我的建议是,孕妇身体如此虚弱,还是不做手术为妙。”似乎,被感染情绪的大夫也带着丝丝的不落忍。 “不,大夫,我就是要做手术,我不怕死,我不计任何后果……”米小诺急切地抓住了大夫的衣角,生怕大夫走了再也不回来,“大夫,求你了,一定要为我做这个手术。” 哀怨中的米小诺执意要回到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从前,做回那只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想飞哪儿就飞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牵挂地转身而不需计量缠缠缕缕的情丝。 可是,这个不管不顾生长着的生命,牵绊了她的情感方向,束缚了她的行为伸张,这口压在胸口的闷气,压得她失去了一切理智。 心尚是凉着的,如何去接受热情的生命呢? “米小诺,你可以怨我,你可以恨我,可是,你就是不可以对新生命假以恨意,假以怨怒,他是无辜的,真的,他太无辜了,米小诺,你不能这样无情呀……”无助的顾成望已经绝望到了极致,他想努力地挽回局面,重拾与米小诺的美好。可是,这个已然被伤透心的人,正在做着令他无法接受的决定。 “不,我米小诺从来不是个有情的人,我米小诺向来都是个无情的可怕,你顾成望再怎么阻拦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米小诺一定要将自己的主张坚定下去,也一定要将自己的心意伸张下去。 两个人陷入了对立僵持的局面。 季相哲动了动唇,是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该说什么呢?此刻的他是该动摇米小诺的决定,还是该动摇顾成望的决定?似乎无论向着哪一边说出来的话,都是令另一方讨嫌的不讨好。似乎哪一句话说出来都是利私利已的耐人寻味的虚情假意,所以,季相哲只有紧紧地闭上了嘴。 大夫转身离开了,季相哲也识趣地离开了,留下了对峙的两个人。 曾经的不信任已经使米小诺对情开启了屏蔽模式,也用恨将心门上了锁。再次返身的顾成望,还能开启米小诺那颗紧锁的心吗? 不知道,但是,不论有多少个未知,顾成望都得奋力地向前行进。他不能再一次体验没有米小诺的日子,那样的痛苦已经经历过了,他不想再次面对,从今往后的日子,他得携住她的手,再也不要分开了。 顾成望还在苦苦哀求着,“诺儿,原谅我真的那么难吗?你就真的如此狠心不要我,也不要孩子了吗?” 情绪之中的米小诺已然酸了眼眶,酸了心。可是,她真的很委屈,委屈到不想再与顾成望有任何瓜葛。刺痛的心无法用言语表达,泪水是唯一的语言。 顾成望靠上前,伸手拭去米小诺的泪水,“诺儿,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猜忌你。你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接受。诺儿,再一次接受我吧,我知道你也爱我,我们不要彼此折磨了,好不好?” 米小诺已经泣不成声,此刻她的情绪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我不爱你,不爱你。”她捶打着他,使劲地打,委屈在拳头中挥舞着,击向这个无限承重的人。 顾成望任她打着,只要她对他有反应,哪怕是抠块肉去他都愿接纳。 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挥舞几下,就没了力量,米小诺停了下来,她好累。 困乏使她偎向了被窝,无助地闭上了双眼,嘴上在无力地轻语着,“你走吧,我很累,我的决定你改变不了,你的决定我也不会接受。”扭向枕头那边的头是在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只是,眼角却是再次噙上了泪珠,不受控制地洇湿了枕巾。 顾成望徐徐地起了身,如果他的存在是这样的令这个人生厌,乃至于做出过激的决定,那么,他是不是该考虑离开呢? 再次深深地凝望着那个闭目中的人,顾成望沉闷着声音,“诺儿,冲动的决定一定要慎做,重要的事情也务必得在平静的时候做出定夺。如果你暂且接受不了我,那么我适时地闪开,无论你认可不认可我,我都在原地等你。手机会二十四小时为你开着,或许就在你的隔壁响起。” 米小诺不语,顾成望得将自己的心声表达详尽,“诺儿,每一个生命都是有缘的相逢,既然来了就有他存在的意义,如果你因为我而不愿留下他,那么你需要我离开我就离开,只求你能尊重一个小生命的希望,让他见见这个多彩的世界。” 稍有停顿地咽了下哽咽,顾成望的诉求还在倾诉,“诺儿,我的情在你那里值不值一文钱都无所谓,反正我不会怨你,也不会恨你,你所做出的一切决定我都将不再干扰干涉,唯有这一请求请你务必收下。诺儿,我走了,你不愿见我的时候我将不会出现,你想见我的时候我随时都会到来。诺儿,愿你一切安好,珍重。” 顾成望踩着碎步离开的时候,眼角洇着泪光,一步三回头。 米小诺眼角的湿润也在慢慢地扩大,那滴轻轻探出来的水珠是在探寻着离开的人吗?不知道。 反正,当它陡然滑落脸颊的时候,呜咽的声音助长了它的气势,接连不断地滑落下来。 唉,情啊,到底为何物呢? 第244章 义无反顾的抉择 出去兜了几个圈圈的季相哲,还是不放心病房里的那两个人,复又折了回来。 可是,归来的季相哲发现,米小诺竟然衣帽整齐,是准备要出门的意思,那个顾成望已不知去向。 “细诺,卧床休息要紧,为什么起床了?”季相哲着急地询问着。 米小诺看一眼季相哲,目光中是冷冽的犀利,“季相哲,你真的想与我在一起吗?” 不明白的季相哲,不知道米小诺的用意是什么,可是,这个问题如果从他的内心深处去回答,那是一万个一万万个的想想想…。 点点头,季相哲想要知道这是他的细诺改变决定了吗?还是她就此选择了他? 可是,季相哲的问题没有问出口,米小诺的命令就来了,“如果想,那我们就走。” “细诺,你的身体还需要调养,既然你选择了我,那也不必这么着急着离开。”季相哲尽管心里已经爆开了花,可是,理智还算清醒的人知道,越是在高兴的时候,越不能有所疏忽和差弛。 他得稳步当舟,他得将快乐平稳地延展下去。 可是,如此的季相哲令米小诺不高兴了,“如果你不想与我共赴未来,那么,你现在就离开。” 你看这个人,怎么这么善变呢?连一个思考疑虑的时间都不留给人家,就样催促着脚步。 “好好好”季相哲急急地应声着,跟着米小诺就出了病房。 对于这个易碎的瓷娃娃,季相哲务必得好生供着捧着言听计从着。 上了车,把握着方向盘的人却不知往哪儿走,“细诺,我们往哪里去?” “到下一个城市。”如此简单的一个交待,又令季相哲为难上了。车上路总得有个方向吧,这去向下一个的城市又该是哪个方向呢? “不是,细诺,你总得给我个具体的方位吧,”季相哲在请求米小诺指示。 “向南下。”言简意赅地,米小诺就作了交待。 由着心情,季相哲还想再问出一些疑结,再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改变了风向,可是,米小诺那闭目的疲倦,使他打住了唇的蠕动。 既然人已经与他上了车,路也在脚下共同行进着,他季相哲还需要再三地困惑吗? 不需要。 车儿很快上了大路,欢快着,跃动着,简直就要腾飞起来。那雀跃的矫健,就是季相哲飞翔起来的心儿。 下一站的城市在不知不觉中进入视线,如此一来,他们背离河城已是很远很远了。 车辆驶进了城区,季相哲在寻找着最为高档的宾馆。 休养神情的米小诺已经醒来,她在指挥着车辆向左再向右再向前……直到在一处医院门前,她才叫停了车辆。 似乎,直到此刻,季相哲才明白了米小诺的真正意图,她是在为她的执着所不懈努力着。 “细诺,你这是何必呢?你为什么非得要与小生命过不去?”季相哲不希望他的快乐是驾驭在小生命之上。 可是,执着的米小诺听不得任何外界阻拦的声音,她务必得将自己的执着坚定下去。 容不得季相哲再三劝说,米小诺就封住了他的喉,“如果想与我在一起,那么你配合我去完成这件事情,事成之时,就是你我相守之时。” “如果是决定一个小生命的去留,对不起,我不能配合你,”季相哲试想硬性地阻拦米小诺的冲动。 可是,米小诺比季相哲还要硬性,“那好,你不配合是吧,那你走吧,我不需要一个不能为我伸张心情的人。” 你看,这都是什么逻辑呀,季相哲简直要发飙。一路上积攒起来的好心情,转眼就清了零。 “细诺,你真的让我好为难,小生命对于你来说,就是那样的不能容忍吗?”季相哲诚想动摇米小诺的执着,“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 “季相哲,多余的话不需要再说,我只一个条件,你配合我去完成这件事情,我就会选择你,否则,没得谈。”米小诺在拿捏着季相哲的神经。 败下阵来的季相哲下了车,他不再与米小诺理论。 米小诺也下了车,径直向医院走去。 季相哲想要追出去,可是心都灌了铅,脚如何能迈动步子呢? 人若不自私,那就不是人了。季相哲太想与他的细诺在一起了,所以,他失去了阻止的力量。 其实,季相哲是大度的,他所坚持的留下小生命的决定,说明他能容纳米小诺的一切。 其实,米小诺也是大度的,她所坚持的不留下小生命的决定,她想要给予季相哲的是一个没有缺憾的人生。 两个大度的人,愣是在坚持中,背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燃尽了一根烟,季相哲也冷静了下来,他得去看看米小诺,看看她的坚持已经做到了何种程度。 没等季相哲再三寻找,气呼呼走出来的米小诺令季相哲大为意外。他靠上前,问过去,“细诺,怎么了?” “走,我们去下一个城市。”米小诺没有回答季相哲的问题,而是直接地下了命令。 不明白的季相哲上了车,然后踩下了油门,然后远离了城区,走向了下一个未知的城市。 直到车儿跑出去很远,季相哲还是小心地问出了心中的疑虑,“细诺,改变决定了?” “别问也别知,这个决定不关乎你的丝丝毫毫,你只管开车向前跑,只要油箱有油,那就一直跑下去,在太阳落山前找个地方住宿就可。”米小诺安排完行程,就闭上了双眼,她太累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那个不可理喻的大夫,伤了她的气息,“我们医院目前还没有开展这项业务。” 季相哲一头雾水地开着车,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兴奋加激动,他感觉他现在分明就是在走钢丝,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陪着米小诺做有背心安的事情。 反正,为爱坚持的人,每一步的行进都在经历着思虑的煎熬。 第245章 双膝里的渴望 奔跑的车儿催眠了米小诺,她暂且无忧地睡了过去。 如果身处事外的季相哲不甚明白米小诺气愤的缘由,那么身处事中的顾成望是最明白不过了。那个倔犟的丫头他到底是没有用情将她打动,他的恳求到底是不值一文钱。 所以,不顾一切追来的顾成望,到底是赶在米小诺之前,对妇科产科大夫作了交待。 顾成望知道,那个再次上路的人,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备感无力的人使劲地捶打着脑袋,他太难过也太无助。 唉,曾经出一句冷语容易,如今收一句疯言太难,顾成望为他的口不遮拦付出着揪心的代价。 车儿跑出去多远,不知道,反正梦中的米小诺一直在被人追着,也一直在跑呀跑,不停歇地奔跑着。 当车儿猛然刹住的时候,米小诺从睡梦中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怎么了,车为什么不跑了?没油了吗?” 季相哲没有言语,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脸色煞白。 一瞬间追上来的车队,将他的车困了个严严实实,前进和后退都得听人家的指挥,所以,他停了车,他在惶恐着心跳。 “为什么停下来,天还没黑,为什么不跑了?”米小诺又补问了一句。 季相哲轻细着声音回复了她,“你自己起来看看。” 米小诺不得不慢慢地扶正了座椅,将视线交给了窗外。 窗外飘起了雪花,弥漫了整个天际,那片片飘向车窗的雪白,在诉说着冬天的故事。 慢慢地将视线放远一点,漫天飘舞的白雪想要覆盖的是长长的一溜黑色车辆。 “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车?”米小诺不明白的问题太多,她得问向季相哲。 季相哲还是没有作答。米小诺仍然是不明白,“季相哲,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了?出车祸了吗?车辆被堵住了吗?” “不是。”季相哲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就不再说下去。 “那又为什么不赶紧地跑,我们找个地儿安顿下来,取暖休息。”米小诺提议着。 “我们的车辆被几十辆车围住了,走不了了。”季相哲轻淡着口气告诉米小诺目前的状况。 “是谁,为什么要这样?”米小诺似是在梦呓中,不断地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交给季相哲。 季相哲再叹一口气,“你自己看。” 米小诺又将目光交给了窗外,此刻厚厚的雪地上竟然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没有穿御寒的大衣,只着一件衬衣,兀自地站在雪中央。 适才得到答案的米小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原来这一切是顾成望的所作所为。 米小诺摇下了车窗,顾成望的助理刘良马上靠了过来,“米小姐,顾总请您到前面的车上就座。” 米小诺唇角动了动,面无表情地回,“告诉你们顾总,心意领了,车不能换。” 明辩事理的刘助理还在极力地说服着,“米小姐,你不换车,顾总就会一直呆在雪地里,你看这个大冷天的,能把人冻死,即使不冻死也能把人给冻坏,你看,你还是换座吧。” 米小诺看着迎风迎雪的那个人,心是痛的。可是,谁人又能理解她所承受的那句“补的”的寒冷?谁人又曾替她承受过心灵所遭遇的寒流袭击? 僵持在雪中的刘助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僵持在雪中的人也没有要挪动的意向,漫天的雪花助力了这场胶着,飘洒着飞舞着,似是要盖住所有的黑暗,让白色统领整个世界。 坐在一旁的季相哲看不下去了,这两个硬性的人,再这样僵持下去估计就要出人命了,“细诺,要不,你还是到那辆车上去吧。” 米小诺不为所动,梗着脖子将目光交给了远方。 “细诺,再这样下去该出事了。”季相哲再次提醒这个倔犟中的人。 季相哲的担忧,米小诺不是没有。只是,被火气碾压的她,还没有软下去的理由,再次叹口气的人交待刘助理,“告诉你们顾总,目前我暂不作决定,我现在又冷又饿,我需要休息。” 听得回复的顾成望清了清遮掩眼睛的雪花,凝视了米小诺良久,挪着着步子来到了车前,徐徐地跪了下去。 “米小诺,如果你恨我,打我骂我都可以,如果还是不解恨,那你就杀了我掐死我。只求你留下小生命,其他的一切决定都听你的,我顾成望对不住你,伤你太深,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留住小生命对生的渴望。” 季相哲下了车,复杂的心情激荡着难言的涟漪,他伸出手要拉起顾成望。可是,绝望中的顾成望并不接受他的好意,依然故我地跪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米小诺。 在如此极寒的天寒地冻里,米小诺的心也不是冰做的,即使自己再怎么生气怨怼相向,也不能置人于生死不顾,更不能由着性子擅自心情。所以米小诺到底是在摇上窗户的那一刻,答应了一声“好。” 季相哲扶起了顾成望。 顾成望挪出去几步,扯着嗓子吼向了天,“撤——” 属于一个大男人的阵地就这样地败了下去,无论他是总裁也好,无论他是腰缠万贯也好,他都没有拥着他的爱人和他的孩子走向他的车子走向他的人生。 此刻的大男人在一个义无反顾的女子眼里,都是依着心情可以随时放下的可有可无。 围堵的车辆迅速让出了道路,季相哲的车缓慢地启动了。 手握方向盘的人,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他不知道这样助力米小诺的他是不是一个罪人,他也不知道这样做的他是不是在犯一个错误,一个天理不容的错误。 可是,不知不觉地卷入这场情网里的人,已不知道是该离去还是该留下。离去吧,不忍心自己难得的翻盘机会,留下吧,不忍心曾经有情的两个人互虐。 到底该何去何从呢?季相哲陷入了无绪之中。此刻,再聪明的大脑在纷乱的感情面前,都显得愚钝迷惘,见不着明朗的前方。 又一次经历了感情浩劫的米小诺,闭上了双眼,她已没有睁开的力量。心无力,肌肉四肢均无力。 第246章 我的命我作主 米小诺本来身体就虚着,长途的奔波使她虚上加虚,复又住进了医院,她在听从着大夫的治疗。 可是,身体稍有好转,精气神就归了位,那个抖擞起精神的米小诺又在叫板着大夫,“大夫,给我做手术吧。” “你不要命了?”大夫在问。 “命是我的,我自己能做决定。”米小诺依然在坚持。 “细诺,小生命没有错,你不能感情用事,”季相哲也在极力劝阻着。 “可是,我就是要做掉。”又见激动的米小诺还是听不进任何劝说,她就是要干净利落地清除掉心中的疙瘩。 “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做这个手术,作为大夫我们不会听任一个孕妇的任性,目前,化验的各项指标都已正常,你可以回家休养调理,所以,我们今天就会为你办理出院手续。”大夫无意与一个不理智的病人理论,他也不敢与一个拿着生命作威胁的家属作对。 那个人说了,“谁敢给一个叫米小诺的孕妇做手术,我就把他给整死。” 大夫是一份职业,不是拿着生命奔赴前线的,既然有人不让做这个手术,那大夫为什么一定要做呢?又不是不做手术,就会威胁到孕妇的生命,所以,他们选择了妥协。 这家医院不给做,天下那么多的医院,总有一家给做吧。 所以,米小诺又上路了,一家不成,再寻另一家,她将一路寻下去。 可是,米小诺发现,她似乎是天下医院都知道的大名人,一看见她的名字,大夫准会摇头晃脑,给出各种各样的婉拒理由,结果只一个,不能做。 跑了好多家医院的米小诺终于停止了执着的脚步,她知道,一如她执着的顾成望已经对每家医院都作了交待,封住了她执意要前行的脚步。她想要做的手术,没有哪家医院肯为她做。 连日来的奔走,车辆已经辗压着道路背离了茫茫雪原,跟着心行走的路途竟然接近了米小诺的家乡。 米小诺的心头又见着了希望,是不是在自己的家乡能如已所愿呢? 在溪城的医院安顿下来后,米小诺打算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一是调理调理身体,二是那个发自心底的渴望,她想家了。但是,现在的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充分的理由去见老妈,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对老妈说起她目前如此糟糕的状况。 所以,米小诺要在医院里调理些时日,好好地感受一下贴近家乡的舒心。 季相哲的事务很多,米小诺放了他的假。她向他承诺,每天都向他汇报来自心情的细小变化,不做冲动冒险的事情。 带着担忧,季相哲匆匆地走了,他也将及早地赶来。他实在放不下她,他也不能不去处理他该处理的业务,似乎,公司里难缠的事越来越多。 送走了季相哲,米小诺归位到了一个人的世界。没了外界的任何干扰,没了他人所左右的思想顾及,她是不是得好好地定夺一下未来呢? 贴近着家乡,呼吸着熟悉的空气,米小诺再一次泪流了满面。夕阳中长椅上那个抽搐的身影,是在经历着感情的起伏。她不知道她的人生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的状况,她不知道她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一个未知。她迷惘其中,她不得其解。 苏朗宁穿过医院休息区的时候,一个转头的不经意,看见了那抹抖动中的身影。他的脚步还在向前走,只是他的心头竟然多出了一丝疑问,那个人是不是他的小诺呢?怎么感觉很像呢? 走出了很远,苏朗宁到底是转过了身,他得回去确认一下。 当苏朗宁徐徐地在米小诺对面的长椅上坐下时,米小诺竟然反射性地弹起了身,快速地清理着脸颊上泪痕,遮掩着适才发生的情感波动。 苏朗宁没有马上开口,突然闯进了别人的情感世界,他也感觉有些唐突。只是,他也站起了身,再次带着疑问将目光交给了米小诺。 “朗宁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此刻的米小诺不知道苏朗宁是有意还是无意出现在这里,这一个又一个思维不正常的人,令她找不到正常的思维。 “哦,我妈不太舒服,在医院调理。”苏朗宁放轻松着语调。 听到这里的米小诺松了口气,只是,她又马上担忧上了,“车姨怎么了,严重吗?” 苏朗宁的语气是平和的,他舒缓着米小诺的担心,“没大事,只是在做调理,没有太糟糕。” “哦,”米小诺适才放下心来,挪动着步子,她向外走了出去,“朗宁哥,我们去看看车姨吧。” 苏朗宁没有动步,却在动语,“小诺,我妈那儿不着急,目前,我可不可以问你几句话?” 米小诺停止了脚步,苏朗宁不指引,她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目前的朗宁哥要问她几个问题,她该不该作答呢?米小诺犹豫了。 “小诺,是谁生病了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苏朗宁太急于为心中的疑问寻得答案。 “没有人生病。”米小诺简单地回答了苏朗宁。 “那你为什么要在医院里独自抽泣?”苏朗宁更加不解了。 “没什么,朗宁哥,你去看车姨吧。”米小诺急于打发探寻状况的苏朗宁离开。 越是这样的米小诺,越是增加了苏朗宁的担忧和怀疑。 “小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帮你解决的。”苏朗宁坦诚着心地。 再次见到的苏朗宁是米小诺预料之外的不期而遇,备受情感折磨的人在见到她的朗宁哥的时候,一时之间竟然有种见到家人般的亲切。 兜兜转转的,他们竟然在这样的时刻再次相见了,她该怎样向朗宁哥说起她这起起伏伏的感情历程呢?米小诺不知该不该向朗宁哥说起,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可是,苏朗宁的关怀使米小诺勾起了伤感的情绪,泪水重又迷雾了双眼。 第247章 来自家乡的真情 “到底怎么了,小诺,你这样不说话真的令人很着急。”苏朗宁急切着声音。 “朗宁哥,”米小诺稍稍稳定了情绪,安慰着苏朗宁,“没事的,没有什么事情。” 苏朗宁是真的急了,伸出手抓住了米小诺胳膊,“小诺,你说你这个样子,是一个没有事的人该有的神情吗?眼泪都控制不住地往下流,还说自己没有事,你当我是个傻子还是白痴?” “朗宁哥,”米小诺欲言又止,她真的无从说起啊。 “小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你我是什么关系,你的问题我都将全力去解决。”苏朗宁急急地表达着心情,“小诺,你不想认可我为你的爱人,那你认可我为你的邻家哥哥总可以吧,再或是你认可我为你的自家哥哥都可以。” 米小诺的泪线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如此的朗宁哥更是激起了她的情绪波动,泪珠在一个劲地嘀嘀哒哒。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令人生出怜惜来,你看,你哭得我都方得不能再方了,说句话,亮亮底好不好?”苏朗宁是真的着急,真真着急来着。 米小诺还是不语,还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哭。 “既然是在医院内,肯定是与医疗有关,好了,你不说是吧,那我挨个门诊病房去查,看你现在经历的到底是什么?”苏朗宁详尽着心情。 “朗宁哥,”如此的苏朗宁到底是让米小诺开了口,“我怀孕了。” “怀孕了,那是好事呀,你为什么要哭?”苏朗宁都在替米小诺高兴,可是,转过思绪的他突然发现,并不见准爸爸的身影,他似乎是瞬间明白了什么。 “小诺,是准爸爸不愿担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苏朗宁猜测着,“如果是准爸爸不愿担承,那么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你尽管说。或者,你不好意思对我说,我替你说都行。” 米小诺还是不语,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朗宁哥,她没有预料,也不知如何与其交流。 见着不说话的米小诺,苏朗宁急于将自己的心地表达出去,“小诺,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你经历了什么,我都愿为你分担,怀不怀孕都无所谓,一个孩子二个孩子都不是问题,无论什么情况,我都愿接受转过身看向我的你,没有附加的任何条件。” 如此的苏朗宁,令米小诺停不下来的泪水再次涌满了眼眶,唉,朗宁哥呀朗宁哥,怎么尽往人的心口上点穴呐?这样的你,如何是我米小诺配得上的拥有呢? “朗宁哥,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般糟糕,只是我自己目前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我在犹豫彷徨中。”米小诺转过身安慰着苏朗宁。 “似乎事情并不是你所轻描淡写的那样,你的哀怨都写在脸上,你正在经历着难以定夺的痛楚。小诺,不要拒绝我的好意,不要怀疑我的用心,如今自私的我,倒是希望你有个猝不及防的转身,令我见着前进的光明。”苏朗宁自贬着自己,寄希望于能引起米小诺的共鸣。 可是,无论何时都在清醒中的米小诺知道,她不能轻易触动属于有情人的那份心地,那份利已的自私一旦触动了就是践踏,她不能随性地纵情又纵意。 只是,苏朗宁的话语多多少少地是给了她一丝提醒,她是不是可以动用一下朗宁哥的关系呢? “朗宁哥,”米小诺止住了泪水,“那你能帮我联系妇科医生,帮我做个引产手术吗?” 听到“引产手术”的苏朗宁是惊讶的,看来,属于小生命的月份不小了,“小诺,小生命既然已经向你报道了,你为什么不留下呢?” “朗宁哥,留与不留我已经做了定夺,我现在需要你做的,就是帮我托个关系,尽早把这件事情做了。我不需要你再来劝说什么,我只要你的行动。”米小诺求人办事,语气竟然是强硬的,那话间的意思是,你能帮则帮,不能帮则走人。 苏朗宁是答应他的小诺为她做任何事情的,可是,在关乎小生命存留面前,他是犹豫的。看来,是他说了大话。唉,这个小诺,尽往刀尖上逼人。 思绪了片刻,苏朗宁再次交出了心底里的亮堂,“小诺,其实小生命的存在与否,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感情,只要你靠向我的肩膀,无论什么情况我都可以为你挡风遮雨。” 怎么此刻的朗宁哥与季相哲是那样的相似呢?米小诺知道,她刚刚燃起的那点希望,没有温度亦没有结果,有的只是她的独自期许罢了。 车丽迟迟不见电话里“马上就到”的儿子,心有担忧,她走出了病房,是要来接应一下来人的。 走进医院院落的车丽,竟然见到了他的儿子与小诺在一起诉说着什么。她打住了脚步,她不想上前去打扰他们的谈话。 因为车丽知道,属于儿子的爱从未放下过,他在等待着小诺,日日夜夜地等。 他们的谈话,她也听了个大概,如果有这么个机会能让他们重修旧好,当妈的愿意看到儿子舒展眉心走向幸福。 米小诺是在转动目光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的车丽,她走上前激动地拥住了来自娘家的人,“车姨,我想你。” “小诺,我也想你,我和朗宁都在想你。”车丽得及时提醒米小诺,他们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淡过。 “谢谢,车姨,谢谢你们还惦记着我。”米小诺的泪水又是一波急流。 很快,米小诺就止住了泪水,清醒中的她得向他们母子交待出自己的想法,“车姨,让你见笑了,如此不堪的一个我,到底是让你们见到了。可是,来自朗宁哥的心意,我不能接受,因为做人的底线使我不能放任自己自私又自利。欠朗宁哥一次已令我难堪,我不能再加新欠。所以,对不住您了,车姨,也谢谢你啦,朗宁哥。” “车姨,目前的状况,我暂且不想告诉我妈,我怕她担心,所以请您,也请朗宁哥暂时向我妈保密,好不好?等我想好了再亲自告诉她。”在米小诺内心深处,她还在努力追求着理想中的完美。 苏朗宁哪肯轻易放下这突然来到的一线希望,他得告诉她他是她坚强的后盾和依靠,他得努力说服她看向自己,“小诺,不要过于难为自己,我是你的朗宁哥,也是你自家的大哥哥,我的羽翼足以为你遮风挡雨,你不要总是在风雨里做那个逞强的人,这个世界不是靠你一个人来扛的,我们可以携起手来。” 苏朗宁的意思,米小诺当然懂。 可是,说一千道一万,米小诺现在最难跨过的,还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自己尚且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她哪能随随便便地就躲在一处翅膀下面轻言依靠呢?随性随意的依靠,对谁都是不负责任的开始,所以,她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米小诺得自行消化这一棘手的问题,她得慢慢地理一理这乱如麻的现在和未来,也务必得理出一个理想中的完美来。 可是,哪一样的完美才是理想中的完美呢? 那个传说中的所谓完美,如果是一个完全没有瑕疵的人生,可能吗? 米小诺不知道,那么,一直走在执着路上的人,上帝能给她一个完美的答复吗? 第248章 再次迈出的步伐 自从被苏朗宁发现了行踪,那可是一个形影相随形影不离,似是被浆糊给粘上了,撵都撵不走。 本想静一静的米小诺发现,这个地方并没有理想中的那般清静。不管是来自车姨也好,不管是来自朗宁哥也好,他们的关怀无处不在,无微不至,贴心又贴意。当然啦,也紧贴着米小诺胸口的隐隐作痛。 他们煲汤做菜,打理洗漱,细致到米小诺无法承受的程度,只差将饭喂到嘴边了。唉,这哪里是她米小诺承受得起的呢? 所以,无法承受的人唯有离开,离开那来自家乡的无法承重的温暖和厚爱。 你看,米小诺这东奔西走的定夺,终是没有找到一个理想中的完美无缺。 她的坚持没有人与她和声,更没有人支持鼓舞她一下。有的就是,他们无一例外地支持她留下小生命,大家都在向她传递着挽留的切实可行。 更为甚之,有的人宁愿为她扛起责任,宁愿为她勇往直前而无怨无悔。 那么,是她米小诺错了吗?是她米小诺做了一意孤行的事情吗? 米小诺犹豫了。 可是,再次与季相哲踏上路途的米小诺,还在指点着走向下一家医院的希望,她的执着依旧在。 她不信,顾成望能将天底下的所有医院都一一地交待过,她不信,顾成望掷下的炸弹谁人都不敢碰触一下。 但是,事实还真的应验了米小诺的猜测,竟然真的没有一家医院肯为她做她想要做的手术,即使是她出了高价,即使是她拿出了性命做担保,还是无人为她主张一口发自心底里的正气。 米小诺无力了。 属于季相哲的努力还在,他形影相随的陪伴就是要说服这个执拗的人归位到他的思绪里,与他畅想未来。 “细诺,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你认为切实可行的地方你去了,你满是心存希望的地方也去了,一个世界我们几乎兜转了个遍,但是,你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了吗?既然没有达到,那你是不是该转变只属于你自己的执着呢?” “季相哲,作为一男人,你真的会毫无芥蒂来自他人孩子的存在吗?”米小诺的思绪就是无法从那份纠结里走出来,就是无法放轻松地与季相哲畅想未来。 “是的,我已经跟你说了无数遍,小生命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如果可能,季相哲想要将心扒出来给米小诺看看,让她知道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季相哲,你这关能过,相姨那关能过吗?”米小诺的疑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细诺,此事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一口同声地告诉我妈这是我的孩子,我妈不会怀疑的。”季相哲深有把握地说服着米小诺。 “可是,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事情总有暴露的那一天。”米小诺无限担忧着。 “细诺,不要想得太多,也不要顾虑得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或许我妈一直都发现不了,那是不是就没有你所担忧的事情发生?再说,即使是我妈发现了,只要我们同心面对,估计我妈也奈何不了什么。”季相哲在描绘着切实可行的未来。 “可是,我总感觉那样做是不道德的,我总感觉那样做的我是一个小偷,在不厚道地偷窃着别人的爱,那样做的我会很不安,那样做的我无法做到淡定和心安理得。”米小诺依旧在理性里行进着,她不会轻易被别人的思想所蛊惑。 如此一个理性加执着的丫头,令季相哲也甚是没有办法,他唯有陪着她走了一程又一程,就是没有办法将她拐进胡同,去向他家的小径。他多么想有那么一刻,米小诺靠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相哲,我好累,我想靠向你。” 那时的季相哲,该用什么样的激动来表达他的喜悦和激动呢? 可是,如愿的盛景终究没有来到,季相哲的追随还在日复日地行进中。 一家医院又一家医院的一再碰壁,烦恼至极的米小诺竟然没来由地埋怨上了,“季相哲,你不是一个总裁吗?你不是一个腰缠万贯的老总吗?为什么你不能来点强势,打通关系,帮我办点畅快心情的事情?” “什么样的事情是你定义里畅快心情的事情,如果是决定小生命的去留,那么,我无能为力。”无论什么时候,季相哲无疑都在坚持着自己的底线,即使是他再渴求爱情,但是他也不能视人道与不顾,我行我素。所以,他一边在追求着米小诺,也一边在扭转着她的执念。 “细诺,如此长的时间,你也该冷静下来,你也该有心地接纳可爱的小生命,”季相哲的说服从不曾停止过。 季相哲没有忘记大夫的嘱咐,即使是没有大夫嘱托安危的话,他季相哲也不至于与小生命过不去,“细诺,我再说一遍,小生命没有错,有没有小生命,对于我来说,你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份量。只要你看向了我,选择了我,我就没有嫌弃的成份,我定能视如已出,一如爱你一样爱着他。” 米小诺又不受控制地哭了,“季相哲,你傻啊,你是真的傻啊。” “可是,季相哲,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也不会选择你,你掂量着办吧。”固执的米小诺又将选择权交给了季相哲,她是在逼迫他配合她的决定的。 季相哲不再与米小诺理论,开着车就是一路的无语。下一站在哪里,方向盘在他手里。可是,下一个方向却是去向他所不认识的方向。季相哲就是搞不明白,这个米小诺执拗起来,怎么能是如此地山不动地不摇呢。 如此的一再折腾,季相哲也不能很好地淡定,作为局中人也好,作为局外人也好,他得好好地劝劝米小诺,“细诺,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地坚决,如若你是想要摆脱掉顾成望,大可不必拿小生命说事。如若你是为了还我一个圆满,那也不必非得拿小生命论事。小生命是无辜的,真的,小生命就是上帝赐给你的礼物,你没有理由不接受啊。你看,两个男人甚或是三个男人都在为你坚守着,你何必要如此地执拗呢?” 一论这事,米小诺的情绪总能见着激动,“可是,季相哲,我就是过不去我自己那道坎儿。如果选择了你,我希望我给你的是一个没有缺憾的我。可是,现在的我,怎能让你无辜地承受这些呢?现在这样的我对你是不公平的。” “细诺,你的担忧过了头,我如果真的介怀现在这样的你,我也不必形影相随着你,我大可以借机闪身。细诺,你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多么地渴望和你在一起,多么地想与你一起迎来上帝派来的天使,我有心也有幸接纳你们的到来。再说一遍,只要你现在对我一个认可的点头,那么来自你的所有我统统地都接受,你懂吗?”季相哲开敞着心扉,随时等待着米小诺的认可和认同。 那么,米小诺是个轻易被打动的主儿吗?不是。 可是,人生总不能一直在路上奔波着吧,季相哲想要停下来,米小诺需要停下来,他们都需要安安稳稳地生活呀。 挣扎在坚定路上的米小诺,实在是累极了。连日的奔波劳顿,连日的苦思冥想,她累,她烦,她压抑,她需要安静平静宁静,她需要静静地养身体,静静地思前想后,就是不知道如何定夺那个未知的未来…… 第249章 再次到达的驿站 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这是一处不费周折租来的房子。 宽敞明亮的起居室,家具陈设一应俱全,厨房卫浴居家该有的用度一样也不少。卧室布置得甚是高档,坐卧起居很为舒服。院落里的植被也被打理得错落有致,不似是个要出租的房屋,倒似是个有身份的人日常起居的庭院。 如此一个环境优雅的院落内,就是少了人影的流动,更是少了几许生活的气息。 可是,如此的静谧正是米小诺想要的住处。 房租也不贵,简直是少得可怜。房主更是好得无法想像,似乎不像是个房主,倒像是个家人,体贴又周到着。 米小诺这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了吗? 不知道,反正米小诺一脚踏进来,就喜欢上了,就住下了,就和房主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你看那个体贴周到的房主,饮食起居自不必说,还天天陪米小诺聊东聊西驱赶寂寞。这个可亲的房主,暂且就叫她房姐吧。 房姐告诉米小诺,“她是个独身主义者,她喜欢小孩,但是她不喜欢自己生,她怕来自身体的疼,她更怕来自灵魂的疼,所以,既然怕了,她就不前行了。” 但是,房姐只要见了别人家的孩子,定要抱上一抱,亲上一亲的。米小诺不想要孩子的决定,房姐还在极力地说服着她留下。似乎疼在别人身上,她就见不着疼了,她就有了伸张正义的无限理由。 米小诺在屋里看书看得累了,会到院落里坐坐,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此时的房姐就会打开另一扇门,忙不迭地凑过来,好像她是在那里等了许久,情等着米小诺出得门来,她好迎上去。 房姐端着大盘小盘永不重样的零食,在树荫下的石桌上布展开,然后在吊床上摇晃或者在躺椅上斜躺,开始了风土人情之奇闻趣事。 米小诺喜欢吃的零食,下次她还会带来,米小诺不喜欢吃的零食,从此就不会出现在她的食盘里。 这样的房姐,令米小诺生出了深深的不安,这哪叫房东呀,分明就是一家人里的长辈在有心地呵护着她。 米小诺经常忍耐不住疑问问出去的,“房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总感觉自己是拿小人之心在度君子之腹。 “嗨,米——”‘夫人’两字卡在了喉咙里,‘小姐’两字擦着模糊音出了声。 “哪有那么多的疑问,我和你能成为房东与客户,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你看我一个人也怪寂寞的,有人陪我聊天我还想倒贴钱呐。你看我的条件也不错,不差吃的喝的这点用度。只是,一个人进食的美味,怎么着都是少了些热闹劲儿,甚或是少了份共同分享的快乐,总有份令人孤独的感觉。你一个知书达理又安静平和的人,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此的房客也是难求的,我不停地换着房客,就是在不断地找寻着一个合得了胃口的人。确切地说,我是在打着房屋出租的名义,寻找着一个谈得来的朋友。所以,我们既然有缘在一下屋檐下,且都是顺应脾性的人,这就是我们的缘分,所以你不要与我客气,也不要与我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和我。” 如此说来的房姐,倒是卸掉了米小诺心头的不安,渐渐地安享起这份舒适来。 你看这个房姐,也是个高情商高智商的人,对两个人相处的空间拿捏得很是到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决不出现。 米小诺的表情稍有不适,她定能观察得到,也定能为之舒缓不快。丰富的一日多餐和多样的零食,满足着一个孕妇的所有胃口,愣是令那个挑剔的味蕾也挑不出毛病来。 有个如此周到的人陪着,米小诺也不希望季相哲放下事业,反复奔波着路途,她劝说着他以事业为重,不要总在她这儿晃悠。 是的,两头跑的季相哲的确太累,似乎最近公司的事务陡然忙了起来,以前不曾发生过的纠纷,最近频频发生,令人焦头乱额,应接不暇。 已见着米小诺找到了心仪且舒服的地方,季相哲似乎也安心不少。他得回去处理公司的事务,他也得及时机智地向老爸向老妈渗透些信息,他正在做着有朝一日带着米小诺回归家乡的筹谋和打算。 尽管一再伸展的时间,依然没有为季相哲带来他想要的最终如意。他甚至没有成功地说服米小诺到他为她准备的地方去住,省去旅途的劳累。 但是,不再出现的顾成望令季相哲看到了前进的希望,他感觉他的相随相伴定会在某个时刻,令他的细诺转过身靠向他。 如此想来的季相哲,心头鼓舞着兴奋,他那为爱前进的脚步更有动力了。 属于季相哲的要求也不多,如果能如此地长久陪伴,他也是欣喜和庆幸的。累算什么,他想要的就是生命中的相随与相伴,如果岁月能如此地伸展向未来,他会一直笑着带着他的细诺走下去。 公司事务再忙,季相哲总会挤出时间,陪在米小诺的身边。那个凌晨里突然出现在院落里的身影,那个急急消失在夕阳里的身影,那个带着天底下美味零食的身影,是一个又一个令米小诺感动复激动的身影。 米小诺不知道,她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还有如此痴情的男人为她守候。可是,越是这样的季相哲,越是令她想要为他奉献出完美的自己,所以她有些后悔当初那个不管不顾离开的自己,她是如此地辜负了一个有情人。 如今的米小诺,真的不忍心拿一颗自私的心去玷污那份神圣的感情,所以,她在坚持自己的决定,她要给季相哲一个完美的未来。 但是,事不遂心愿,米小诺所要坚持的决定,没有人赞成赞同,更没有人支持鼓励。 米小诺终究没有达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状态,当然她也给不了季相哲一个他所期盼的决定。 时间嘀嘀嗒嗒流淌所带来的,惟有惆怅复惆怅。 第250章 决定该一成不变吗 那个顾成望真的如米小诺所愿,不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杳无踪影,米小诺该满意了吧。 可是,那个雪地里的身影,还会出现在她的思绪里。 只是,那份思绪并没有真正地改变米小诺的执着,她还会时常踏进医院的大门,出现在大夫的面前。她的内心需求不需出口,大夫就交待出了他的人道主义原则。 不知试探过了多少个医院,不知软磨硬缠了多少个大夫,就是没有哪个大夫肯接受她的请求,更没有哪个人肯为她签个字担承事后的所有风险,所以,属于米小诺的坚持成了一人独舞的凌乱。 甚是走火入魔的人,有那么一天,走进菜市场,竟然被看到的螃蟹得到了提点,大脑里忽闪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螃蟹,性凉,据说可以…… 米小诺买了好几只回去。房姐不在,她可以随心地做她想做。 只是,进得厨房的米小诺对着一只只的螃蟹又犹豫了,她到底该不该做一个无情的人呢? 若是在医院作手术,米小诺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那是别人在行不人道之事,与已无关。 现在,如若自己亲自做出导致结果的事情,那么她会不会心疼,会不会自责,会不会余生都在恶梦里挣扎? 拿不定主意的人出了厨房,进了卧室。当人生需要真正定夺的时候,那份心情是郁闷的。 靠上床头,再偎进被窝,米小诺在左思右想的思虑中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只是,梦里的世界并不安稳,总似是有人在抓门打门敲门的感觉,米小诺在梦里挣扎着,她好怕好怕。可是,梦境里的不安反复地缠绕着,那声音就在耳边清晰着,不依不饶地。 额头泌出汗湿的米小诺终于在一声长叫中醒了过来,她坐起了身体,手抹着汗滴。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是因为一份不该有的意念吗?是因为上帝知道了她的意念后在梦里惩罚她吗?米小诺不知道。 直到消了汗,米小诺重又躺回了被窝里,再次迷迷瞪瞪地迷糊过去。 可是,那个抓门打门敲门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米小诺复又挣扎着坐起来,竖起耳朵收集着声音。 你听,是有人在抓门的声音,轻轻地,就在那儿响着。米小诺不敢惊叫,她离开了床,来到了门后,可是,她却不敢打开门。 万一,万一门外就站着一个小偷呢?她哪能应付得了呢? 米小诺靠在门后边,浑身打着颤。手里就握着手机,她却不敢打出去,她怕她的声音暴露了她的存在。 可是,此时的她又怕怕地,好想有个依靠。那么,那个依靠该是谁呢? 是房姐吗? 房姐因为家人紧急住院,才到医院去作陪。那么,她米小诺该深更半夜地搅扰探病的人吗?不能。 是季相哲吗? 他最近被公司事务缠得焦头烂额,一个人分出十个身来都不够用,她不舍得让他再为她分出一分神来。他说,来自公司的纠纷前所未有地多,接待的净是一些难缠的主儿。他们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利益,就是要讨一个说法,就是要纠缠不休地闹闹闹。 那么,她米小诺该惊扰一个忙碌的人吗?不能。 是顾成望吗? 已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他的身影了,米小诺不确定来自他的情是不是依旧在,是不是已经变得淡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头还有恨意在,此刻的她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是老妈吗? 一直以来,她向老妈报的都是平安,这半夜三更地将电话打过去,不但那边的人帮不上忙,倒是尽给那端的人增添了慌恐和不安。 握着手机的手是颤抖的,到底是没有向外发出来自心底的无助和求助。 独自偎在门后边的人,在等待着命运的安排。如果小偷推门进来,想要她的财也好,想要她的命也好,她都认了。 上天若有此意,她听天由命就是了。 只是,上天并没有难为她,那扇门也没有意念里的那般惊慌惊张地打开,倚在门后边的人靠在门边惶恐着睡了过去。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米小诺挣扎着坐了起来,活动着酸麻的脚和腿,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地上坐着睡了一宿。 只是,推开房间的门,满地蹒跚的螃蟹为她找回了些许思绪。 是不是,昨晚的惊魂,都是这些横行的动物在作怪呢?是的,肯定是的。 你看,又一只螃蟹在爬向门,使劲地挠着。 米小诺了然,原来,这些螃蟹也是上帝派来的精灵,它们惊扰了她的梦,它们惊扰了她的思绪,是不是,它们是来教她领悟些什么呢? 意念得到警醒的米小诺看着满地横行的螃蟹出了神。她在心里反复地盘问着自己,她一直以来的坚持是正确的吗?她听不得外来声音的执着是对的吗?如若不对,那她是不是该转换角度看待事情呢? 转换角度的思绪使米小诺重又回到了从前,一场又一景的人向她走来,她泪湿了双眼。 她在多方位地论证她做得是对还是错,她在多角度地考虑她是该进还是该退,先前一再坚持的执着有了松动的迹象。 她不再意气用事地出现在医院内,她不再对大夫提出无理的挑衅。似乎那些个横行的动物一朝改观了她的想法,将属于她的棱角慢慢地削去了凌厉。 猛然有那么一天,米小诺忽然发现,来自身体的变化超乎寻常地快,似乎每每睁开眼睛,她所看到的就是长大了一圈的自己,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怀个孕有那么夸张地日长三寸吗? 突然间惊恐的她得赶紧去医院看看,她要知道她是不是得了重病,她是不是并不是怀孕了,而是得了唯独她自己不知道的病?是不是在此之前的所有所有都是他们在合着伙地欺骗她? 顾成望能将每一个医院做过交待,那么他想要刻意隐瞒的事实也定能交待得天衣无缝,不让她米小诺知道。 所以,带着很多疑虑的米小诺决定换个名字,去一个从未去过的小医院,偷偷地去做一些检查,偷偷地去取一个事实的真相。 如果是她得病了,掌握病情的她会理解他们的良苦用心,她会感激他们的有心付出。 所以,真正拿到检验结果的米小诺,当真是一脸的惊愕,一脸的不可思议,惊讶简直要令她掉去半张脸。 这结果当真?这结果是真的吗?怎么会是这样的意想不到?这,真的真的是真的么? 第251章 超出意外的惊喜 当真相来袭,米小诺竟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拿着结果单,米小诺痴笑着走出了好远。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是一路的繁花簇拥,她绕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敢相信那个结果的真实性。 三个呀,足足有三个小生命安居在她的身体里,日渐膨胀着,改观着她的体型。 米小诺不敢想像却仍然在兴奋地浮想联翩着,三个小宝宝呀,穿着相同的衣服,能是怎样地晃瞎路人? 三个小宝宝呀,齐刷刷地喊她妈妈,能是怎样地幸福? 三个小宝宝呀,是一个小丫丫两个臭小子?还是一个臭小子两个小丫丫?还是还是三个小丫丫?三个臭小子? 不可思议的人生,竟然向她米小诺出了一张料想千回也料想不到的牌。 大夫的检查音犹在耳,他在鼓舞着准妈妈的兴奋,“宝宝们的心跳很有力,”、“宝宝们的发育很好,”、“宝宝们的四肢成形了。”“宝宝们能听得懂妈妈的心声了。”…… 唉呀呀,一个个的小生命,柔软了准妈妈的心。米小诺拼死都要坚持的初衷一时之间消失得无踪无影,就在那一刻,她决定留下这些小生命,一定要留下。 如果现在还有那么一个人试图要劝说她打掉的话,她会拼了命去理论,拼了命去护卫肚子里的宝宝们。 陡然转变想法的人,转眼成了护犊狂人。 此时的米小诺带着一颗虔诚的心,要加倍珍惜上帝的给予,努力呵护好上帝的恩赐。 留下这些小生命,是不是并不代表她非得与顾成望重续旧情?是不是也并不代表她必定要拖累季相哲?米小诺在重新规划着人生。 是的,她可以自己养,她可以自已带,她可以自己与这些小生命快乐地生活下去,是的,就这么定了。 米小诺似乎终于见着前进的光明,她的心情就在那一秒那一瞬间豁然开朗,已然明媚了日月星辰。 好的心情伴随着好的食量,米小诺的身体在快速地膨胀着。渐渐地,肚子在变大,渐渐地,身体五官统统地发生了变化。 有那么不经意的一天,米小诺竟然收到了来自身体内的惊喜,那个贴着肚皮的轻微震动,是在向她传递着来自宝宝们的动作,你看,她的宝宝胎动了。 米小诺喜极而泣,原来,天意的安排就是这样的令人意想不到,原来,上帝的恩赐就是这样地令人惊喜和震憾。 米小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这些不容商量进驻身体里的小生命上。 她开始读育婴的书,购买育婴的物品,她在迅速进补关于一个合格母亲称职母亲全能母亲的全部课程。 可是,米小诺发现,近来她少有写作,收入也是少得可怜。没有金钱的支撑,不是由着她的心情,想要做合格称职母亲就能由着心情去做的简单。 想要做一个母亲,一个合格的母亲,一个独自抚养三个孩子的母亲,那也得有足够的财力呀。 那么,就此打住,不要孩子吗? 哪能,米小诺已经决意留下他们,她已经喜欢上了他们,也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们。 现在,即使是医生找上门来为她作手术,她都会意志坚定地拒绝,哪怕是拼了命她都要将小生命保护好。 可是,没有经济来源,如何表达她对孩子们那满满的爱意呢? 那身小衣服好漂亮,米小诺想要买下来,是三件。 那个三排座的童车,米小诺想要买下来,好像全世界只有这一辆,再不买,就被别人抢走了。 那个小镯子很是可爱,每个小拳头都带上,一同摇响,那该是怎样动听的交响乐呢。 …… 很多,很多,米小诺发现她的购买欲望陡然间爆增,她就想去买买买,为她正在孕育中的小可爱们买买买,她的母爱爆了棚。 可是,钱呢?钱在哪里? 米小诺翻开了钱包,再一次验证了银行卡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少许零钱,她困惑了。 下个月寄给大武的支出,下个季度寄给边区孩子的支出,就要中断了吗? 米小诺抚摸着肚子,无奈地思绪着。 现在的她,不会将手伸向季相哲,因为心未动,所以,手也不会违背心的旨意,伸出去。当然,她更没有达到无立场无节操的地步,不管不顾地去挥霍来自季相哲的真诚。 现在的她,也不会将手伸向顾成望,她还没有做到有心去接纳他,那么,她是不是也不该向他伸出手呢? 只是,米小诺知道,无论她将手伸向谁,他们都会大笔大笔地打来款项。 但是,高傲着的米小诺还在一如既往地高傲着,她还不到困难得向他人伸手的地步。 可是,开销用度不是用高傲所能买来的,当她走出百货店的时候,她必须得用货币买断货物。 当米小诺再次刷完卡,收到短信提示的时候,她得知,她的卡里只剩不到百元了。 她要继续码字挣钱养孩养自己吗?不能,疲惫的她已经没有了灵感,也没有了创作的激情。懒懒的她,只想睡觉睡觉,还是睡觉。 那么,日常开支用度该怎样解决呢? 第252章 爱的额度有多大 那件宝宝服,她看了好多遍,就是无力收入囊中。那个宝宝车,她担心了无数次,生怕下一秒被别人买走。还有还有,那个手镯还在,只是那是一笔不小的金额,对于没有收入的人来说,一分钱都是奢侈,何况是这动辄上千上万的消费,米小诺活力的大脑停滞了,她开始怀疑人生了。 当米小诺再一次走出百货店,无力地坐在街口流泪的时候,她突然之间就想通了一个道理,她在为他养孩子,那么她为什么要苦着她自己呢? 是啊,她为什么要如此地难为她自己呢? 米小诺从钱包角落里翻出了那张密码为的银行卡,她要去看看这张爱的存折里到底存着多少爱的额度。 米小诺去买下了那款喜欢的宝宝服,一刷卡,成功了。 米小诺又去买下了那款宝宝车,一刷卡,也成功了。 想要一探究竟的米小诺对着银行卡愣神,要不要今天将它给刷个干干净净呢? 那手镯也买了,爽快地收入了囊中。 那衣那物那曾经的喜欢,都收入了包包中,可是,就是不见余额不足的提示音。 来自米小诺的狂购还在继续,她不信在这样的一个大商场,她会刷不干净那张银行卡。 可是,疯狂的买买买,购购购,不觉景就堆起了一大堆的货物,却就是不见银行卡被刷爆的时刻。 如此地折腾来折腾去,对于一个孕妇来说也怪累地,归集着战利品,她得回家休息,她得养精蓄锐了再来也不迟。 是的,明天还有明天的明天,她有的是时间来刷爆那张银行卡。 或许是今天的消费不多,没有将银行卡刷干净?米小诺是这样认为的。 看看手中的物件,也都不是太过奢侈的物品,当然也花不了太多的钱。那么明天,她得改变策略,偌大的商场,她总能将他的银行卡刷个底朝天。 是的,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连好多天,米小诺都会光顾商场。 起初,她在挑选着必需的物品,后来,她对看上一眼就对上眼缘的物品收入囊中。再后来,看也懒得看,逛也懒得逛,她索性就专捡贵的买,什么贵买什么,她还就不信了,她刷不干净那张薄薄的卡片。 可是,这样疯狂的米小诺,到底是没有将那张卡刷透刷瘪,刷到余额不足的地步。倒是那成堆的货物,成了米小诺的累赘,她得雇人帮她拎着搬着送回家。 如此一来,不几天的功夫,屋里屋外就堆积了如山的东西。 可是,那张银行卡就是不见其干净弱爆的时候,如此一来,这张恼人的银行卡似乎真的惹恼了米小诺,执拗起来的她就是要见着它的余额不足,就要见着它枯竭的那一刻。 点货扫货太过劳累,并且搬回家的物品不一定都能派得上用场,米小诺转换了思路,她得去银行走一趟。 来到银行的米小诺,在自助机上取了一万又一万,直到将一日的额度用完。 然后,米小诺又转战到另一家银行,将方才取出来的钱存到自己的银行卡上。 第一天,如是做的米小诺是痛快的。 第二天,如是做的米小诺也是痛快的。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如是做的米小诺渐渐地感觉出无趣来,这样小打小闹地,根本取不了多少钱。 后来,米小诺不去自助机了,她转战到了银行柜台。 一次可以取个十万二十万的,这个数目比较对米小诺的胃口。可是,对于米小诺来说,起初拎起这些钱,她是兴奋和快意的,即使是累了点,只要想到手里提着的是实打实的钱,她就有了无穷的力量。 但是,对于一个孕妇来说,这整扎整扎的钱也是挺重的份量,她不能较着劲去提过于沉重的东西,万一不小心有个闪失怎么办? 再说了,带着这么多的现金转战于各银行之间,米小诺感觉也怪害怕的。万一哪一天被人盯上了,钱丢了,人摔了,孩子有个闪失,那可是用金钱买不来的。 如今的米小诺是自豪的,她是三个宝宝的妈,她外翘的孕肚就是她的骄傲。逢有人问起,她都会爽快在说出三的数字来。所以,以宝宝的安全为前提,钱还得靠边站,她得竭力护卫好宝宝们的安全。 但是,那张刷不透底的银行卡,还在叫板着来自心底的不服气。不想就此罢休的人,转动着脑筋,很快她就将主意打在了网上银行上来。 直到现在,米小诺才发现,什么时候起她变得是一根筋了?她怎么竟然忘记了小手一点,转账到位的快、捷、便方法呢?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这是应验了吗? 你看,在网络上,手指轻轻地一点,不费周章地就将款项从这个银行卡转到了那个银行卡上,多麻利多痛快呐!真的好爽快,真的好舒心!嗯,奇爽无比来着。 可是快乐没有几天,米小诺发现,如此不费周章的转帐,竟然也没有将那张卡转透彻,反倒是更加惹恼了她心底里的不服气。 她想快点见着那张卡的额度用尽,她要快些见底来自顾成望爱的额度。 可是,令她烦恼的是,银行转账的金额不能随心所欲地想要加几个零就加几个零,那个想要加上八个零九个零甚或是十个零的疯狂,没有如愿兑现。 因为,来自银行的管理规定,每天的转账是有额度限制的,来自这张卡的额度最多就是百万,要想改写额度还得本人的授权。 本人是谁,当然是顾成望啦。 米小诺会去找顾成望改变额度吗?如果她会去,那么她还需要做这些颇为麻烦的事情吗? 直到如今,高傲的米小诺还是不想去面对顾成望,也不想向他那张得胜得意的脸服输。 如果因为一张银行卡的纠结,让她米小诺去面对顾成望,对于她来说,她不会去,于她而言,去了就等同于是她有求于他了。 所以,高傲的她才不会做得那么掉价,她得依然坚守住自已毅然决然迈出的步伐,决不向顾成望示弱低头,当然也决不向他转身调向。 属于银行的转帐每天还在进行,米小诺对这个额度也甚为满意,一天一百万,十天一千万,一百天一个亿,也成啊。她就不信,她不能将那张银行卡取尽取竭。 每天对着银行卡较劲,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哒哒地向前行进着。 猛然间,米小诺陡然发现,来自身体的恶心呕吐反应没有了,来自身体的膨胀超乎了她的想像,那些个可爱的宝宝在肚子里摇动晃动的幅度越来越是大了。 看来,时间对于米小诺来说,是日复日的一天又天的过去。 可是,时间对于小宝宝们来说,却是日复日的长大再长大。 顾成望在收到第一条消费信息的时候,是久久的发愣和发呆。他没有想到,那张石沉了多年的银行卡,还有被利用的时候。他没有想到,他的诺儿还能忆起这张卡用上这张卡,甚至是终于动用了来自他顾成望传递给她的心意。 激动的眼泪已然流了下来,他在心痛他的诺儿,他知道她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低下高昂的头,动用来自他顾成望的给予。看来,他的诺儿是伸手见肘了。 可是,如此的米小诺是令顾成望高兴的,看来,他在米小诺那儿也不是一无用处,关键的时候,他还能为她做点什么,如此想来,顾成望是高兴和欣慰的。 米小诺的转账天天都在进行,顾成望的快乐天天都在膨胀。看着那一笔笔转走的钱,他似是见着春风拂面,终于感觉到挣钱的意义了。 可是,对于米小诺来说,却是逾来逾甚的挫败和郁闷,怎么再怎么转转转,就是不见着那张银行卡枯竭的时候,她有些怀疑是不是银行系统出了错。 如果哪一天,银行卡真的取竭了,余额不足了,米小诺就会得胜地嗤笑一番。噢,来自顾成望爱的额度只不过如此啊,并不是个没有尽头的无限量啊。 第253章 来自思维的改变 可是,那个令米小诺期望的笑声没有来到,每天的转账都顺利得很,永不言失败。 可是,米小诺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执着没见消减,她的肚子却在执着中疯长。一天一个样,几日没留神,竟然快要见不到自己的脚了。 米小诺突然间就慌了,这几天这几十天与银行卡过不去,竟然忽略了肚子里的伸展伸张。那些小生命正在可着劲地生长,他们在扩张着属于他们的地盘啊。 猛然间愣了神的米小诺发现,她竟然丢失了初衷,丢失了带着火气的勇往直前。她的最初决定淹没在时间的流淌里,辗压着火光重生出了新的方向。 米小诺努力地想要找回些许一度丢失的火气和志向,明明她已做好了决定,是要做手术的。明明她已经与顾成望摆清了关系,老死不与他往的。 可是,这膨胀的身体,这到账的巨大数额,统统地动摇了最初的决定,统统地引领着她丢失了曾经的那个米小诺。 那三个小生命一度兴奋了她的神经,现在的她,竟然想不起来,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要留下他们?还是别人强加给她的想法?米小诺感觉自己愚钝得太多,脑子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她甚至已经忆不起她是从什么时候做出的这个留下来的决定? 似乎陡然间回到现实的米小诺,又开始了反复的权衡思量,她不知道她该怎样面对这些日渐长大的孩子? 既然是她如此喜欢的小宝宝,既然是她决意要留下来的小宝宝,那她是不是得为他们提供一个完美的成长环境呢?那她是不是该让他们无忧无虑地生活,健健康康地长大呢? 是的,应该的。 是的,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宝宝是潇洒着漂亮着人见人爱着? 是的,又有哪个宝宝不希望家庭温馨着,父母恩爱着,没有一点遗憾地成长成才成人呢? 如是想的米小诺,在权衡着季相哲。 如果选择季相哲的未来,是她带给宝宝们的最好未来吗? 即使是季相哲视如已出,不怀介意,那么,对于小宝宝来说,终归是一份不完美。那么,对于她来说,终究是一生的愧疚加歉疚。所以,一再的否定加否定,米小诺打住了看向季相哲的视线。 如是想的米小诺,权衡着顾成望。 回想自校园一路走来的恋情,他给予了她太多的爱护迁就和忍耐,也给予了她太大的伤心伤肺和疼痛。跨过时间再回头看过去,米小诺似乎也能理解顾成望那颗追求完美的心。 是人都会犯错误,那么,他顾成望真的是犯了令她米小诺不可饶恕的错误吗? 一句话或许是一个人一时口快的表达,也有可能是一个人一时心意的表露,但是,一句话并不能代表着这个人的一世情缘啊。 终于理出点思路的米小诺,看在宝宝们的份上,是不是她得适当地做出些改变,是不是她得将一再坚定的方向拿个弯呢? 那么,她是不是该去见见宝宝们的亲爹呢?那么,她是不是该去问问他的现在所想,他的现在所望呢? 第254章 重新定夺的未来 当米小诺赶到湖城国际的时候,正是上午的骄阳时刻,阳光将大厦涂上了金灿灿的光亮,耀眼得很。 走进熟悉的大厅,不见工作中的人,再走上无人等待的电梯,米小诺纳闷着,今天都休息了吗?他顾成望也不在吗? 莫不是她掏空了这个家族的积蓄,令企业倒闭了?想到这里,米小诺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不知道她所置气的后果是不是太过过分。 当走进熟悉的楼层,熟悉的办公室一隅闪进眼帘的时候,米小诺还是湿润了双眼。 一个倾注心意的地方,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从感情里轻易挪走的地方,就这样地复又映入了她的视线。 走近那个独立的办公室,米小诺迟疑了良久,适才推开了门。 入目处的办公桌前没有人,难道整个大楼真的空无一人?米小诺忐忑着。 踏进去一步,米小诺看见了那个临窗而立的人。 那个高挑的背影令米小诺百感交集,更是爱与恨交织,湿润已经盈上了眼眶,情感也到了爆发的边缘。 那个人适时地转换了角度,面向进得门来的米小诺。 泪已经出来了,米不诺呜咽着出了声。 顾成望急步走上前来,试图拭去那串急急奔流的泪珠。 可是,米小诺抡起手里的包,用力地挥向这个靠近眼前的人。一下,两下,三下……多少下似乎都不能很好地发泄出她积压在心头的委屈和屈辱。 打了多少下,米小诺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胳膊酸了痛了累了,适才停下了不断循环的抡动。 面前的人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着,似乎他不知道疼痛,似乎他就是一个供人拳击的耙子,任由拳击的人发泄着满腔的火气怒气怨气。 透过模糊的视线,米小诺适才仔细地看向这个定定站立的人。已是好久不见的人,是一幅颓废的神情,全没了霸气霸道的种种刚硬。 先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哪去了?是公司真的倒闭了吗?是她米小诺真的做了太过分的事情吗?米小诺再一次忐忑了心跳。 如果真的如她所料想的那般,那她米小诺又该怎样挽回局面呢?那么,她米小诺还是那个顾成望所爱恋的人吗?……此时的米小诺再一次没了主意,她不知道她的任性是不是真的导致了严重的后果。 一连串的问题在米小诺的心里打着鼓,她不知道她这自行返回的路途是否还是受欢迎的一如既往。 又一串泪珠子滚了下来,米小诺嘤嘤着就出了声,“顾成望,你说话呀,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顾成望迈开腿向前靠近一步,一只手拥住人,一只手为她拭去嘀嗒的泪水,轻轻地将人儿贴着胸前,他俯首在她耳边轻语,“回过头,看向我,就是如此地简单。” “可是,可是,”属于米小诺心头的疑问还在,她搞垮了人家的公司,她还有颜面回来吗?他们还能一如既往地欢迎她吗? “诺儿,没有那么多的可是,只要你回来,只要你看向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什么都不需要你思量,就这么依着我靠着我,一切交给我,知道吗?” 得到肯定的米小诺,放下了担忧和顾虑,但是,一进门的眼观之处没有人影晃动,这样静寂的公司使她甚为纳闷,她得问出心中的疑虑,“是公司倒闭了吗?” “怎么会这样认为?”顾成望表示不解。 “大厅走廊电梯到处都不见人影的公司,是一个正常运转的公司吗?”米小诺为自己目极处的疑问寻求着答案。 她想知道,是不是现在的她又背负上了一份别样的沉重? 顾成望低低地笑了,“公司倒了多好,你与我就没有身份的差距。” 米小诺抽出了身体,她得好好地看看这个思维不正常的人,“是真的倒了吗?” 俨然板正了面孔的人,低沉着声音道,“嗯,是倒了,我该怎么办?诺儿?” 米小诺真的急上了,她似乎忘了她是要来伸张正义的,她似乎忘了她是要来为自己解屈解怨的。 你看她,竟然宽慰上了那个一脸郁闷的人,“倒了就倒了,你不必太过伤心,我来养你。” 听到这里,顾成望一脸的压抑似乎又沉重了些,“你拿什么来养我?” “这个嘛,我从老鼠洞里偷了点粮食,可以供养你一段时间。”唉,这个米小诺,竟然忘了气冲冲而来的初衷。 “老鼠洞都偷光了吗?还有没有余粮?”顾成望似是还要配合着这个小偷继续偷下去。 “没偷光,偷得我好累,我就不偷了。”米小诺无力着那个总也转不干净的银行卡。 “那你接着偷,使劲地偷,偷来了好养我。”顾成望还是一脸的认真,一脸的一本正经。 米小诺停下了话语,她得想想她此行目的是什么,她得想想他的一再鼓励她去偷的动机是什么? 都说,一孕傻三年,她感觉她现在的脑瓜不如先前那般灵光了,越来越是愚钝了。 经过整理的思绪使米小诺发现,她是要来声讨他的,可是,怎么就变成了她要养他了呢? 再说,那个老鼠洞分明就是他家的,他竟然不知道?公司都面临着倒闭,账务出现了问题他都全然不知? 猛然间清醒的米小诺,挥舞着拳头就要打过去,被顾成望接住了,“都是当妈的人了,哪来的这么多的火气?” “顾成望,你耍我。”米小诺提高了声音,吼上了,“顾成望,你是不是就觉得我傻,就是要欺负我。” 委屈又上了头,米小诺的泪泉再一次打开了闸门,一涓一涓地向下流着。 “你看,你看,怎么这么多变?转眼好好地,转眼就泪珠断了线。咱好好地说话,不要这样激动,好不好?”顾成望拥着米小诺的腰,引着她到沙发前坐下。 坐下来复又起了身的人倒了一杯水,他得为这个又哭又叫的人续上点发作的资本。端着杯的手将水擎到了那个还在激动中的人的嘴边,米小诺伸出手要接过去,顾成望移开了。 “喝吧,我拿着你喝。”声音就在耳畔,似乎转眼就进了心田。 米小诺喝了口,嗯,好甜,看来是渴了,该喝水了。怎么情绪一激动,喝水的欲望竟然都被忘掉了。 接连喝了好几口,一杯水也见着杯底,顾成望移开水杯自行喝了一口。 米小诺傻傻地看着,这个人竟然喝她喝过的水? 两个本该是剑拔弩张的人,竟然在如此和平地共喝一杯水?这简直不可思议,这简直超乎预期,她与他本该是敌人的关系,她与他本该是大干一仗的。 可是,一路而来的火气呢?一路而来的怨气呢?一路而来的声讨呢?……都哪去了?米小诺甚是纳闷着,她怎么就忘了呢? 第255章 一个回转身价值有多少 你看,拳头真的是个好东西,你看,眼泪也真的是个最最好的东西,它可以宣泄情感,它可以化解纠结。它可以是终止的一个过去,它也可以是一个新开启的未来。 当两个人痛快地发泄完情感,不再剑拔弩张时,顾成望俯首至米小诺的耳边深情地轻语,“诺儿,欢迎你回来。记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也都没有改变过,一切还是你离去前的模样。我还是那个深爱着你的我,你还是那个优秀着高傲着才情着的你。误会消除了,流言消散了,一切的阴霾都不见了。” 米小诺仰起了头,似是在细细地琢磨那话中的味道。 顾成望将那头向自己的肩膀拢了拢,续写着未完的真情,“诺儿,你的回头,是我今生莫大的荣幸。辜负的事发生过一次,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心的考验一次就是奢侈,余生都不会再有。大胆地跟我走,今后我的命就握在你手里,知道吗?” 米小诺愤愤地不平,“你知不知道,只一次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知道,对不起,诺儿,”顾成望捧起那张已见圆润的脸,令她看向自己,“诺儿,看着我,记住我说的话,余生我会加倍地偿还你,搭上我的老命也要去还你一生的债。” 米小诺伸上手捂住了那滔滔的唇辨,“我知道,不要再说了。” 顾成望拿下了那双阻拦的手,端祥着复又低下头吻了过去,哽咽的声音就在指间轻拂,“诺儿,谢谢你,谢谢你转身看向了我。” 如此看来,米小诺所选择做出的原谅,也是顾成望愿意见到的回归。看来,属于两个人的缘分并未尽,是该共赴一段前程了。 如此一来,米小诺是心安的,如此一来,米小诺也放宽了心情。 抽出手来,米小诺握上了顾成望的手,她想好好地看一看,属于两个人的交握是不是没有一点缝隙。可是,眼睛竟然是模糊的,遮挡了探寻的视线。 “好了,不哭了,哭多了对身体不好,对宝宝们也不好,”顾成望极力地安慰着这个控制不住情绪的人。 “一日不见,腰就粗了一圈,是不是愈来愈累,愈来愈辛苦?”顾成望转移了米小诺的注意力。 “嗯,哪个人怀孕不辛苦,我感觉我不但但是辛苦,还有变傻变呆的趋向。只知道吃,只知道睡,你说,我是不是该变成一只猪了。”米小诺无奈着没有出息的自己。 顾成望低低地笑了,“嗯,变成一只猪好,最好是变成一只肥肥的猪,那样就不会说跑就跑,说不见就不见了。” 米小诺似是被哪句不中听的话刺激了,起了身,话也不说地走了出去。 顾成望慌了,他不知道他哪一句不经脑子的话不知深浅地惹恼了这个人。 一大步越过去,顾成望挡在了米小诺的身前,“怎么,又生气了?” 米小诺觉得好笑,“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起身就要走的样子?”顾成望表示很不解。 “我上趟洗手间不行吗?”米小诺对如此夸张的顾成望更是表示不可理喻。 “行行行,那肯定行,只是洗手间不是在那个方向,是在这个方向,”顾成望引领着米小诺向前走去。 人都进洗手间了,顾成望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你要在这里一直待着吗?”米小诺有些难为情。 “不放心你,我想在这里等着你。”顾成望体贴着。 关上门的米小诺眼眶又盈上了湿润,原来,原来,属于这个人的心并没有走远,原来,原来,他一直在那儿候着,候着那个任性且闹腾的自己。 看来,她的归来是正确的,至少为了宝宝们,她迈出的这一步是合乎情理的,也是合乎情义的,似乎是也合乎感情的。 尽管米小诺是为了宝宝们做出的决定,但是在内心深处,米小诺还是爱着那个人的。尽管他伤害过她,可是,她选择了原谅。她的那个已经付出真爱的心,不会轻易地易主。 候在门外的顾成望洋溢着失而复得的喜悦,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他的诺儿终于回来了。谢天谢地,她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给了他一次赎过的机会。 诺儿,再次归来的你,我顾成望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似乎又有东西盈湿了眼眶,顾成望急急地拭去。 出得门来的米小诺,看见一个匆忙拭脸的人,又是一阵心情悸动。 唉,情这东西呀,归来竟然也是泪涕交流的激动啊! 顾成望走上前,拥住了米小诺的腰,引着她向外走。 “诺儿,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一连串的问题,在急切着顾成望的关怀。 米小诺的确是累了,一路的折腾,她又困又饿。“我想吃东西,我想睡觉。”一经提起胃口,那个人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虚弱的气息。 “好好好,咱们回家,咱们去喂大肥猪去。”顾成望高兴地拥着米小诺出了独立办公室。 米小诺想要抽出身体自己走,毕竟这是在公司里嘛,叫别人看见了也怪难为情的。 可是,顾成望的手不听指挥,就是紧拥着,一刻也不想松手。似乎是他害怕,一松手,那个人就不见了。 复又走进空无一人的走廊,米小诺一进门的疑虑又上了头,怎么就是不见一个人呢?又不是休息日,怎么就是没有人上班呢? 心里胆虚的人她得问问,“顾成望,是不是公司真的倒了,没有人来上班了。” 顾成望再一次低低地笑了,“没有,公司好好的,哪来的倒闭,只是员工嘛——” 顾成望拖长了声调,米小诺又是一阵心紧。她停下了脚步,是要听一个真切的回答。 “员工都被我临时放假了。”顾成望给了米小诺一个妥实的答复。 “为什么?”米小诺还是不明白。 顾成望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一天,那个方彤雨投放炸弹的那一天,仓皇而逃的米小诺该是怎样的一种无助和屈辱,所以,顾成望定不能让再次归来的人承受那份注视,也定不能让再次归来的人感受到那些注视里的丁点异样。 他顾成望不能封住每个人的眼神和口舌,但是他能做出让他们都休息的决定,“因为,我怕归来的你,感受到些许的不适,所以,我做了这个决定。” 如此听来,米小诺终于搞明白了顾成望的那份用心。 只是,他怎么知道她要来呢? “顾成望,”米小诺提高了声调。 “怎么了?诺儿,”对个直呼大名的人,令顾成望生出了些许紧张。 “你跟踪我,”米小诺生气了,“你一直在跟踪我。” 顾成望笑了,“嗯,跟踪也有错?将你放在外面我能放心吗?我不派人跟着你,我怎么能那么心安地不去见你。” 挥起了拳头,“你太讨厌,你……”米小诺在生气这个人的自作主张,可是,她又温暖于这个人的贴心安排。 叹口气,米小诺不再言语。 脚步是在和着那个人的步伐走向未来。那么,她的心是不是也该和上他的节律,一起跳动呢? 第256章 一个全新的世界 车辆没驶出多久,就来到了一处餐厅,米小诺被顾成望小心呵护着下了车。 一阵不停歇的点点点,一盘盘的美味就上了桌。 “顾成望,你当真是喂猪呐,怎么点了这么多?”米小诺见不得那个人浪费。 “嗯,养个大肥猪未偿不可,肥了可以宰肉吃。”顾成望提起了筷子为米小诺夹着她爱吃的荤荤素素。 米小诺是想要为自己开脱上几句,可是,盘子里的美味勾引着她的哈拉子,她没有那么多的嘴去理论是非了。 眼着一桌子的美味被扫荡一空,米小诺甚是怀疑,当真这些都被她填进肚子里了吗? 还好,有个顾成望在,他肯定也吃了不少,米小诺为自己大快朵颐的行径找了一个心安的说辞。 吃得太多,站都站不起来了,顾成望偷偷地笑笑,靠过去,扶起那个活动笨笨的人。 吃好了,走,我们回家长肉去。 当车子平稳地驶入一座别墅时,米小诺已经在车上睡了一觉。睁开眼来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场所,是一个她所不曾知道的地方。米小诺不知道顾成望为什么要引领她到这里来? 他们不是应该到他们曾经相处过的那个家吗?怎么就换了地儿呢? 如此安排的顾成望是有所顾虑的,他搞不准米小诺再次回到那个屋子会不会生出不好的情绪来,所以,他引领着她来到了这里。 推开门的世界,是一个烂漫的童话世界,米小诺更是不明白,顾成望为什么要领她到这么个地方来?这分明就是一个幼稚园嘛。 顾成望换了鞋,倒是没有拿出一双适合的鞋来款待米小诺的脚。 “这是哪里?”米小诺得问问,她可不想在别人的家里睡觉,她睡不踏实。 “是我们的新家。”顾成望为她解释着。 可是,米小诺竟然有些不悦了,如果是他们的家,分明鞋架上还有童鞋,怎么就是没有她的一双呢? 米小诺没有要进屋的打算,她生气了。 顾成望靠了过来,“怎么,不高兴了?” 米小诺没有声张,却有湿润上了眼眶。原来,她是不该来到这里的,原来,顾成望并没有准备她的回归。 米小诺迈进屋的脚向后退着,是准备要再次迈向门外的。 顾成望挡住了,“诺儿,不要总是像个易碎的玻璃,见着不高兴就要转身。有怨有恨有屈都要说出来,你得让我知道你的所想所思所气嘛。再说了,事情得听到解释再做决定也不迟呀,不要总是依着凭空判断做决定,好不好。” 米小诺打住了脚步,想必是要听得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我们到沙发前坐下,再细说,”顾成望拥着米小诺向沙发走去。 “你等等,”复又起了身的人为米小诺端来一杯水,他要照顾好她的一切需求,包括一杯水的周到。 米小诺接过了杯子,又放了下去,心中的疑惑在,她不想为身体增加额外的负担。 “诺儿,”顾成望清了清嗓子,是要准备解释一些什么了,可是,一转眼他又转变了主意,“要不我们先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听我细说,行不?我看你也怪累的,也该休息了。” 米小诺没有休息的打算,得不到答案她也休息不好,“不好,我现在就想听。” 顾成望对个执着的人甚是没有办法,“因为坚决离开的你,使我看不到前方的希望。但是我押注在那三个小生命上,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丢下他们。所以,我为他们准备好了童年。” “那么,你是只希望孩子的归来,而不希望我的归来,是吧?” 米小诺胸口起伏着激动,猛然就站起了身。 顾成望也站起了身,“不要总是激动,听我慢慢地把话说完嘛。”受到安抚的米小诺接受着来自顾成望的力道,复又坐回了沙发上。 “我的希望本来是无限大的,我想拥有你,也想拥有可爱的孩子们。可是,你的决绝使我放下了奢侈的打算,我祈祷你能为我诞下这些孩子,即使你不归来,我也会满怀念想地将他们抚养长大。我要用我的余生向你证明,我顾成望是爱你米小诺的,今生只爱你一个。我会将我们的孩子抚养长大,也会在抚养的过程中,随时等待你的归来。” 顾成望顿了顿,继续说下去,“一双拖鞋也好,一件衣服也好,都是我不敢拿进这个屋子的伤怀,我怕我见物伤情,无法自拔。” 米小诺已经哽上了,看来,是她误会了一个人的真情,也是她小看了一个人的有心。 如此说来,误会就消除了,米小诺起了身,她要去休息了。 “诺儿,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属于你的一切用度很快就会到位,不过明天,知道吗?”顾成望起了身,“我们先上楼休息,好吧。” 米小诺点点头,随着顾成望的拥护上了楼。 只是,又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顾成望怎么知道她是怀了三胞胎呢? “顾成望”声音怪大地,顾成望又是吓了一跳,停下了脚步。 “顾成望,你怎么知道我怀的是三胞胎?”米小诺似是被人窥见了隐私,恼上了。 低低地,顾成望笑出了声,“就那点小秘密以为我不知道,你去的是哪家医院,用的是什么名字我都知道,你说你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米小诺愣怔了眼神,这他都知道?难道他也知道她用的名字叫赖成望? 唉哟,一点小心思都被人家窥见,她该情何以堪? 那么那么,那处不费周折租来的房子,那个事事周到的房姐,是不是都成了顾成望的有意安排? 如今的米小诺表示很有可能,太有可能,确有可能。 不再思虑得太多,既然担忧都解除了,其他的小问题留待以后再一一地问过去也不迟。米小诺太困太累,昏昏地想要马上睡去。 是的,以后有的是时间去试问他顾成望的小心计小心思,有的是时间去修理收拾他。 唉,属于两个人的误会终于消除了,历尽了千辛万苦,不容易呀! 第257章 向你说声对不起 既然米小诺已经回归了顾成望,那么她是不是得第一时间给季相哲一个妥实的交待呢? 是的,米小诺是该这么做。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对季相哲说起,说起她选择了顾成望。 可是,需要面对的现实使她不得不打开天窗向人家说句亮堂的话,对一个曾经的追随者有一个言之确确的交待。 米小诺约了季相哲见面,她还是有心地问了顾成望,他要不要一同前往。 顾成望无疑是那个己经变得成熟的人,他不会去做一个碍事的人,更不会去亲自干扰米小诺的立场和决定,所以他放任了米小诺去会会他的情敌。因为他坚信他的诺儿是一个拎得清的人,也是一个令他从此不再怀疑的人。 幽静的包间内,季相哲在摆弄着茶具,静待着米小诺的到来。 自从他知道米小诺去见顾成望的那一刻起,他就预感到属于他的努力见不着希望了。可是,心存侥幸的人,不听到一个妥实的答复是不会放下追逐的脚步的。 不管能否共赴未来,季相哲都在等待来自米小诺的决定。 终于,米小诺推开了茶室的门,季相哲起身迎向了她。 二人落座后,是长久的沉寞。 季相哲在等米小诺的心声,米小诺却不知从何说起。 说对不起吗?多少个对不起都不能很好地表达米小诺的歉疚。说抱歉吗?抱歉是消除季相哲心头遗憾的良药吗? 似乎说什么都不好,可是她总得说点什么。 “季相哲,”终于,米小诺开了口,“对不起,我有了明确的选择。” 听到这里,季相哲端着杯子的手不可察地颤了颤。尽管这个结果是他所预料的,但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震颤了心跳。 “季相哲,或许我说一万个对不起,都不能很好地表达我对你的歉疚,可是,季相哲,此生我只能选择一个,所以,为了孩子,我不能只顾自己一意孤行,所以,我选择了顾成望。” 季相哲摆弄着茶具,猛然的一抬头,一句“可是,”卡在喉咙里。他想说出去,“米小诺,如果你单单是为了孩子,大可不必选择顾成望,选择我也是切实可行的。” 可是,那个‘可是’没有发出音节,那句话也没有跳出喉咙。如今面对已经做出选择的米小诺,季相哲不能再为她增添心理歉疚。他已经做出了他该做的努力,实在不能抵达目的,他唯有认命了。 那个顾成望对米小诺到底有多深的感情,他也是知道的。你看,自从米小诺返身面向了顾成望,先前那些反复困扰他的纠纷纠缠眨眼之间就去得无影无踪,那些人再也不讨声誉不讨说法了,集体随着米小诺的归去而消失。 看来,是属于顾成望的心计也好,是属于顾成望的卑劣也好,无论如何,那都是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所做出的不厚道,季相哲能理解他。 如果他的细诺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会心机算尽地争取回来。可是,天意的安排是他的细诺怀了顾成望的孩子,令他季相哲的前进有了争议。 如果从自己的心底出发,那是没有负担的存在。如果从孩子的角度出发,那是上升到道德层面的争议。所以,季相哲在等米小诺的一个决定。 只要米小诺选择了他,他定会义无反顾地前进。如果米小诺选择了顾成望,他唯有在心底默默地送上祝福。 “细诺,你考虑好了吗?”季相哲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考虑好了,”米小诺没有再犹豫,而是果断,地回复了季相哲。 看来,事实已成定局,季相哲喝了口水,再舒缓着叹口气,“好啊,祝福你。” 听到这里的米小诺心里是苦涩的,她实地在对不住面前的这个人。 “细诺,有些事情没来得及跟你讲,其实吧,我妈那儿一直都有不满,你能想象得到吧。”说着谎话的季相哲昨天还对老妈暗示过,他的未婚妻怀孕了,他的老妈也是欣喜的。 “细诺,其实吧,这些日子我未去看望你,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似是已对另一个女人动了心。”季相哲还在谎话连篇。 听到这里的米小诺是欣慰的,她那不太灵光的大脑相信了季相哲的一派胡言,“好啊,那我该好好地祝福你,待你结婚的时候,我可要为你送上一份大礼。” 如此听来的季相哲,苦笑了一下,满心地应下了,“好啊。” 再喝一口水,季相哲看了看时间,不长的交谈时间就将两个人划出了各奔东西的方向。缘份尽了,只需一句话,就是如此地简单。 还有要说的吗?没了。属于不舍的话太多,他不会说出来,他知道说出来只能增加她的心理负担,却对指导方向没有丝豪的意义。所以,不舍的话只能积压在心底,留给自己唱给自己听。 电话响了声,季相哲随之起了身,“细诺,还有要说的吗?公司事务有些多。” 既然此行要交待的事情已经交割完毕,米小诺也起了身,“季相哲,再次说一声深深的对不起,愿你早日喜结连理,成就百年好合。” “好,”季相哲应承着,头也不回地出了屋。似是他有要紧的事情急于去办,也似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转身毅然决然地走了。 是他要去忙公司的事务吗?哪能。希望的天空都坍塌了,他还有什么动力去运营事业呢? 是他要去宣泄情感吗?是的,他得找个地方去大吼大叫歇斯底里一通。 米小诺缓慢地挪动着步子出了屋,释放了纠结的不安,她稍有心慰。最起码季相哲有了女朋友,这是令她欣慰又意想不到的。无论如何,季相哲能迈出这样的步子,她要为他祈祷和祝福。 第258章 婚礼进行时 属于婚礼的议程,已经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那一定是场最为豪华的婚礼,那也一定是场最为盛情的邀约,顾成望把他满腔的爱极大限度地释放出来。 属于老妈成媛那儿,属于老爸顾伟那儿,顾成望已经向他们报告了喜讯,容不得他们提出任何异议来。 成缓的嘴动了动,是想要表达点属于老妈的建议的,顾成望没容她说出口就堵了回去,“老妈,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已决定了,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成媛动了动唇,到底是把到了唇边的话压了下去,“唉,一个儿大不由娘的主儿,见着要娶媳妇连老爸老妈都不要了,似乎媳妇就是他的天,没了天他就活不下去了。” 当然,属于老爸老妈的心情,此时的顾成望已经没有额外的精力去细数。其实,在得知米小诺怀上三胞胎的时候,成媛和顾伟已经偷偷地高兴了好多时日,他们很是期盼着早些将媳妇娶回来,早些抱上孙子们。 婚礼如期举行,豪华加盛情,轰动了整个湖城。 是的,有人欢喜,有人忧。 没有得到邀请的季相哲,还是偷偷地现身在他们的婚礼现场。 他是要去看看他的梦中新娘吗?他是要去看看新娘到底是怎样的娇媚和动人吗? 是的,他不能紧握新娘走上红毯,他总能看上一眼吧。 趁着没有人的空档,季相哲闪进了米小诺的休息室。 大大的惊讶写在了米小诺的脸上,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到来的人,是要来干什么。 只是,季相哲的到来,并没有为难上米小诺,他的到来只为送上他的一份贺礼,一份发自内心的心意。 米小诺的本能是拒绝,可是,季相哲打消了她的顾虑,“一份心意而已,不要生分地拒绝。知道你老公有钱,可你也不能生硬地拒绝别人的一份心意。如果你怕你老公误会吃滋味,那我可多送你一些。” 尽管是带着调侃的话语,还是涩上了米小诺的心头。试想风趣地回旋几句,可是,动了动唇,米小诺到底是没有找到一句合适的话回过去,一个玩文字的人,此时哑住了口。 送出礼物的人,还在宽慰着接受礼物的人,“我想,他顾成望也不是一个小境界的人,所以属于我季相哲的心意请你尽管收下。真的,细诺,如果他顾成望是因为这件事与你闹别扭,那么,我季相哲定会多送出些礼物给你,让他吃醋吃个够。” 米小诺长吸一口气,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这样的季相哲使她无能为力,她还能说什么,她说什么能有用,也唯有收下他的一片心意。 米小诺理解季相哲的一番苦心,收下他的用心,或许能聊以安慰他那颗失落的心?米小诺希望如此。 当然了,米小诺也不怕顾成望小肚鸡肠,那不是一个轻易就被激惹的主儿,她心里有数。 只是,她尚在欠着季相哲的情,怎能再欠着季相哲的义呢? 没有办法,即使是米小诺再怎么努力地拒绝,就是无力动摇季相哲的擅自心情,那么,拒绝不如从命。或许这样,会让季相哲高兴一些?米小诺如此安慰着自己。 既然礼物都送出了,季相哲得释然那个人的心怀,他不想让他的细诺因此蒙上心事,“细诺,属于我的婚礼近期就会举行,所以你不要误会我还有什么图谋,做不成恋人,我们还是朋友,是吧。” “是的,我们还是朋友。”米小诺应承着,她已辨不清他的话里话外有几多意思。 季相哲已经走到了门口,可是,一个急转身,他复又折了回来。笔挺地站定,轻轻地含笑,他与婚纱在身的人来了一张合影,定格了一个永恒的瞬间。 今天的季相哲,一身的西装革履,粉红的衬衣,红色的领带,头发整得一丝不苟。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就是今天的新郎。 反正,匆匆拍完照的人,急急地走了,头也不回。 米小诺无奈地叹口气,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思绪,她觉得自己就是世上那个最坏的女人,那个搅乱他人感情世界的女人。 那份礼金包在一个红包里,用手摸过去,似是一张卡。卡里有多少的数字,米小诺当然是猜不透的。 无论他季相哲放了多少心意在卡里面,米小诺都会找着合适的机会送出去。待他大婚的时候,那么她定会为他包上一份大礼,这是后话。 烫金红包的封面是印刷体大大的喜字,季相哲并没有留下自己的字迹,也没有留下自己的心迹。 米小诺再次无奈地摇摇头,唉,一个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红包呀! 成媛看着一对新人随着婚礼进行曲步上红毯时,竟然喜极而泣。她那颗愧疚的心总算是有了着落。 今后,她会好好对待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媳,还两个年轻人一个自由飞翔的天空。 顾成望挽着米小诺走上红毯的时候,曾一度哽咽了喉咙。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就是抑制不住地想要大哭一场。 他终于挽着他的心爱,走向婚礼进行曲,走向他梦中渴望的未来,他怎能不激动呢? 再看一眼那婚纱遮掩不住的肚子,顾成望是庆幸的,若不是孩子们的出现,他可能真的失去了他的宝贝诺儿,他得好生感谢这些可爱的宝贝们。 顾伟和成媛为一对新人准备的新房,是一处别墅,装修布置得甚是喜庆,这也是成媛表达盛情的一份心意。 顾成望事先自行装修打造好的新居,不得不折中于父母的安排。 成媛考虑周全,新房与她的家离得很近,互相交流起来方便。又不是在一个屋檐下,也不至于各不方便。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是不是对双方都好? 反正,这样的决定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最最重要的是,得到了米小诺的认可。 似乎一转身,米小诺就成了这个家庭的一个大熊猫,享受着国宝级的待遇,享受着满满的关怀和关爱。他们照顾着米小诺的喜好,听任她的一切意见,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提议,他们都竭力满足。 也是,一个在哪里都难寻的好儿媳,他们得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热闹的婚礼在一天的喧嚣中归于平静,两个上了床的人却是相对无言。 顾成望拥住了米小诺的后背,将头扎在那汪秀发里,已是泣不成声。 这是激动的泪水,他终于历尽千辛万苦迎来了他的新娘,他激动他感动,他就是要一哭为快。 经历了风风雨雨走在一起的爱情,米小诺也是感慨万千。顾成望的情绪感染了她,她也是哭成了泪人儿。 你看,本应是洞房花烛里高兴的一对新人,却是用哭结束了纠结的过去,用泪水迎来了新的未来。 顾成望是喜极而泣,他感叹他的爱情得之不易。 米小诺是苦尽甘来,她感叹上帝还在眷恋着她。 兜兜转转的,从校园而来的两个人历经风风雨雨,终于迎来了这个洞房之夜。 一切都升腾起了新的希望。 顾成望吻上了她的秀发,她的脸颊,她的唇瓣,她的丝丝肌肤……就在这一刻,他才真实地感觉到他拥有了他的诺儿。 还有泪水自米小诺的脸颊滑落,顾成望为她轻轻拭去。“诺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今后再也不会了,相信我,嗯?” “怎么相信你,怎么称一称、量一量?”米小诺似是还在纠结之中。 “诺儿,切切实实地领悟了信任的份量,我终于发现,没了信任的人生,一切都是黑暗的。我人生的光明任你拿捏称量,爱与不爱你都是主儿。” 米小诺释然,过去的对错已经成为永远的过去时,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过去的纠结就该永远地过去。 不愉快的过去已经使他们成熟,懂得了信任和珍惜。失而复得的爱情或许会助力他们的未来更加幸福、更加甜蜜。 爱又启航,诗和远方在召唤着他们。 顾伟夫妇全程陪着亲家游玩了湖城的大、小景区,吃遍了湖城的名吃名品。但是盛情归盛情,米顺与邓玉吃不惯这儿的口味,念想着家乡的饭菜和鸡鸭鹅们。所以他们要回去了。 米小诺恋恋不舍地送别老爸老妈。 米顺还不忘作为一个老丈人的责任,他得叮嘱叮嘱顾成望,“好好待小诺,别让她受委屈。听老婆的话,准没错。” 邓玉推一把米顺,“说什么呢,大庭广众的。” “怎么了,不对么?老婆大人。”米顺执意着。 邓玉有些难为情,一个土老帽的土理儿。 顾成望连忙点头,“是的,老爸,老婆最大。”谄媚的眼神是看向米小诺的,那个他眼里最最大的老婆。 在众人面前,米小诺还是羞涩了面容。 哈哈的大笑是来自肺腑的欢畅曲,米小诺再一次湿润了双眼。 第259章 摒弃前嫌放爱一条生路 米小诺婚后,成媛夫妇和顾成望一致意见,让她在家安心养胎。米小诺感觉月份越来越大,不上班也行。那个偌大的书房吸引着她,她不知又有多少好书在等着她。 别墅有房姐打扫整理,安排着一日三餐。米小诺不用费心。除了读书写作,她安排了锻炼项目,每日适时地散步和瑜伽。 傍晚的天气很好,米小诺心血来潮想出去透透气。走出屋外,空气中透着清新,一阵花香袭来,原来已经春暖花开了。 街边的花儿竞相开放,吸引着米小诺的目光。一朵一朵地闻过去,一株一株地看过去,不知不觉就走出去了好远。 思绪的大脑又开始了漫无天际的遐思,直至忘了该折脚调转方向回家去。 忙完工作就奔着家而来的顾成望,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房,看一眼米小诺,再去洗手、换居家服。 如若第一眼见不到他的诺儿,他就会抓狂,就会着急地各房间去找。 打心底里,还有一份担忧在那里作乱着他的心跳。他害怕不知哪一刻,他的诺儿又走了,不留一丝痕迹地走了。 因为,他很无奈,那个小东西有这喜好。 房姐见了,总见窃笑,“顾大总裁,丢不了的,我给你看着呐。” “你去卧室看看。”房姐指挥着。 “没有,那你再到洗手间看看,好像没出门。”房姐感觉米小诺没有出门的打算,一般出门她都是要打招呼的。 顾成望不好意思地笑笑,奔向卧室,再奔向洗手间,都不在。 “诺儿,诺儿,”顾成望在屋内大喊,可是没有回应。已见汗湿的人操起电话就拨了出去,可是,电话竟然自书房响起,她没有带电话。 难道是他的诺儿又走了?她为什么要走呢?顾成望一个头两个大。 他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不高兴的事走了?他也不知道他又怎么惹恼了他的诺儿。 你看,整个房子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了他的诺儿。顾成望的情绪又见着失控,他夺门而出,顺着大路跑了出去。 到附近的公园看看,没有找到。到附近的超市转转,依然没有找到。顾成望慌了,他的诺儿又消失了,又不见了,他好像真的没惹她呀! 米小诺顺着大路走出去很远,感觉到累了,才调转身往回走。 眼见着转了一街又一巷,就是没有找到米小诺,顾成望的心头已是慌张得没了章法。他真怕他的诺儿再一次地从他的眼前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他伤不起啊,他也痛不起啊。 米小诺悠闲地慢慢走来,顾成望一转眼看见了期待的人儿,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将那个人儿紧紧地捞入怀中。哽咽的声音通过发际传至耳边,“诺儿,我以为你又离开我了。” 米小诺傻傻地懵圈,“怎么了,成望?” 顾成望松开手,抚摸着这张亲也亲不够的脸,“我回家见不到你,出来又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又走了。” 米小诺轻轻地笑了,“查动车票、机票呀,那不是你的专长吗!” 顾成望见米小诺取笑他,立马恢复了霸道,“以后出门,都要请示汇报,无论如何都得带上手机。” 米小诺眉毛上挑,挑衅着那个人的火气,“如果我说不呢?” 顾成望赶紧放低姿态服软,“别,诺儿,别这样折腾,再这样整几次,我该整出精神障碍了,求你,行不?” 米小诺挽起了顾成望的胳膊,哈哈大笑,“好的,知道了,下不为例。” 顾成望满意地吻上这个听话的丫头,将心妥妥地放回了原位。 紧拥着佳人,顾成望该满意了吧。是的,他很满意。 但是,已经坐拥美好生活的人,还在思虑着一些事情。 那个恣意妄为的方彤雨,以为天下她最为老大。她无所顾忌地坏了人家的好事,却还在那里坐拥着平静。 顾成望定不能让她如此地逍遥事外,他得让她知道知道害人不利已的后果,至少为了他的诺儿,他得为她拔一口憋在胸口里的郁结,所以,顾成望行动了。 当季相哲出现在顾成望的办公室那一刻,顾成望心里是纳闷的,他不知他是为何而来? 或许说大了,他们之间是不共戴天的关系,或许说小了,他们之间是情敌的关系,所以,他们能有什么缘由可以平静地会面呢? 不管以前是业务合作关系也好,是业务竞争关系也好,那时的他们可心平心静气地凑在一起吃个饭喝个酒聊个天。 如今,为了一个女人,他们各自是一个言败言胜的存在,所以,从常理而言,他们是没有谋面的必要了。因为,无论是谁见了谁,心里都不会有多舒服。 可是,人家既然是踏进了自己的大门槛,无论如何,面子上的事情,顾成望还是要热情相待的。 奔着目的而来的季相哲没有过多地去理会顾成望的心情惦量,七甚至于连一句额外的题外话都没有,就直接放亮了心底,“顾总,听说你在整方彤雨?” 顾成望哼笑一声,“季总倒是消息灵通,不知我这样做对季总有何影响?” 季相哲犀利的目光透过窗户交给了窗外的蓝天,“不需劳烦顾总多费心思,方彤雨的事交给我就成。” 顾成望一时不知如何转换思维,他季相哲不是不喜欢那个方彤雨吗?为什么在得知他顾成望的意图后,还要亲自找上门来为她说情? “不知季总为何要为方彤雨挡事?”顾成望表示不解。 “顾总,待好米小诺,我的未婚妻我来解决。”季相哲挑明了身份。 顾成望喝口水压压惊,原来季相哲是要与方彤雨成婚了。看来,他是多虑了。 既然,季相哲亲自出面为方彤雨求情,顾成望也不能做个不仁不义的人。再说了,既然季相哲要成婚了,对他顾成望来说,无疑是一件喜讯,至少,他少了一份威胁。 无论是看在季相哲主动退出的份上,还是看在他曾经照顾米小诺的份上,顾成望都得给季相哲这个面子。 “成,既然季总亲自出面,那么,我将不再对方彤雨动手脚。放下对她的惩罚,是我看在她是你季总未婚妻的面子上。否则,我不会轻易饶了那个人。” 既然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季相哲转动了身体,“谢谢,顾总大度。” 是的,大度的顾成望还送上了祝福,“祝季总早日洞房花烛。” 季相哲没有应承,移动脚步走出了总裁室。 至此,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两个男人各自心知肚明。 米小诺不知道,方彤雨更不知道。 第260章 给一个希望还是一个坟墓 回头,季相哲就约见了方彤雨,确切地说,是在家门口遇见了正要上门的人。 两个人的谈话很是简单,甚至没有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好好地议一议,他们就立在街角,完成了人生的重要决定。 “你就那么想嫁给我吗?”季相哲在问。 “嗯,想得快要疯了。”方彤雨急急地表达着心底的渴望。 “好,准备婚礼。”季相哲没有温度地告诉这个快要疯了的人。 “是真的吗?相哲,你真的同意了吗?”方彤雨高兴得跳了起来,就要靠过去拥抱眼前的人。 季相哲一退后伸手挡住了方彤雨的冲动,“嗯,是真的。” 方彤雨还要靠前,季相哲已经迈向大路的方向,走了。 方彤雨哭得稀哩哗啦,她的高兴是伴随着哭声传递了出去。她要告知天下所有的人,她方彤雨要结婚了,是和最最喜欢的心上人结婚了。 是的,婚礼很快就举行了。 两家财阀的联姻,轰动了整个海市,有头有脸的名人大腕都出席了这场盛宴。 无论是相微也好,无论是向语也好,无论是季泰无论是方国,他们的脸上都爆开了花,心想事成或许就是如此这般的令人欣喜吧! 方彤雨更是美上了天,她的目光就在季相哲的身上挂着,挪也挪不开。 你看,潇洒风度有学识有能力,这是天下都难得的才子呀! 可是,无论是什么时候,季相哲在方彤雨面前永远都是一挂冰山脸,哪怕是在喜庆的婚礼场面上,仍然是悬挂着一座冰雕。 即使是这样,方彤雨依然知足,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此时的方彤雨,脸上洋溢的是胜利的笑容,她终于战胜了米小诺,她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是的,有了回报。 米小诺是在季相哲的婚后得知了这一消息,此时的她月份已见大,不方便出门,她力邀季相哲到她那儿去一趟。 无论如何,米小诺的婚礼她收到了季相哲的贺金,季相哲的婚礼她都要送出表达诚意的贺金。 那个银行卡,米小诺没有打开红包,也没有去查询上面的金额。如今,她要将它物归原主,她也要亲口祝福季相哲婚姻幸福美满如意。 季相哲的到来令米小诺很是吃了一惊,这是一个新郎官吗?不修边幅的随意,没有喜悦的面孔,米小诺愣愣地张了张唇,不知如何开口送出祝福。 倒是,季相哲咧开了嘴,笑了,“怎么,看到我结婚了,你失望了?” “不是,”米小诺揶揄着,她那孕期的大脑实在是转不过弯弯,她不知如何应付来自季相哲的调侃。 “怎么不说话,着急毛慌地召唤一个准新郎来,就是为了看上一眼吗?”季相哲还在作弄着口气。 米小诺的大脑再不够用,她的最初目的她是记得的,“是这样的,季总,听说你结婚了,我该为你送上一份祝福的。” “又叫季总,不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称呼我吗?”季相哲似是不高兴了,无论何时,他都希望他是米小诺眼中的一个男人,而不是加了身份的称谓。 米小诺笑了,还是这样一个较真的人,她便不与他理论。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顺手就递了过去。 季相哲接过来,随手就打开了,一厚撂的现金和一张银行卡卧在红包里。 拿起了银行卡,季相哲翻转着看了看,“怎么,我送你的礼金,你又退回来了?这敢情是看不起人呐。” “不是,季——”总字没说出口,稍有迟疑地,“相哲”出了口,“贺金向来是你来我往的,哪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之说,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的心意请你也收下。”米小诺试图说服对方收下。 又一声浅笑,季相哲取出了红包里的现金,将银行卡复又装回了红包,“这现金我收了,这卡请你收回去。哪有退还送出去的东西,分明是看不起也瞧不起人家。” 米小诺动了动唇,这都是哪跟哪的理啊,“可是,季——相哲,不是你所想像的,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就收回去,”季相哲无疑是不想收回那张银行卡。 现在的米小诺真的拿捏不准这张卡里到底是装了多少的钱,如果是小打小闹的钱,似乎她是有所看不起人。可是,如若是个大数目,她又如何承受得起呢? 她后悔,她应该在事前去看看那卡里的额度。 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把这张卡送出去,她得努力说服他收回包里,“季相哲,如今你也是成婚的人,肩上肩负着家庭的重担,你看这卡你该送给你的爱人。” 季相哲再一次轻轻地笑了,“米小诺,你知道我的结发妻子是谁吗?” 米小诺诚恳地点点头,她当然知道是那个厉害的方彤雨。 “她的娘家家底厚实得很,她恨不得将我包了养起来,你说,她稀罕我的这点小钱吗?”季相哲轻松着口吻,是在告诉米小诺这张卡里的款项并不多。 “可是,你该拿着它去孝敬你的父母呐,”米小诺还在说服季相哲收下。 这是一声长笑,“米小诺,我的家底你还不知道?如今听话的我,可讨爸妈喜欢了,他们恨不得将他们的资产全部转帐到我的名下,他们还在乎这张卡里的星星半点零钱?” 看来,这张在季相哲眼里很是不起眼的银行卡不太好还回去,米小诺着急的手心出了汗,此时,这个握在手里的银行卡就是一颗烫手的山芋,烫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害怕顾成望发现了,令你们的感情出现嫌隙?”季相哲放轻松了口吻。“如果这张银行卡能够激惹顾成望,那我愿多送上几张。” 你看你看,他又拿这个激将人。 米小诺感觉与季相哲绕来绕去总也赢不了他,她的大脑太过愚钝,她得回去想好了办法再来还给他。 所以,米小诺便不再多费口舌,也不再执意地要将银行卡送出去,她在酝酿着一个很好的时机送出去。 既然礼金都收下了,季相哲也知道了米小诺唤他来的目的,他也没有在这儿呆下去的必要。似乎他还怕他呆久了,引起顾成望的误会,他可不想无事生非地难为了他的细诺。 所以,甩了甩手中的现金,“谢谢你的礼金,”季相哲转身走了。 只是一个转身的一回头,一串声音自米小诺的耳边上方传来,“记住,你手里所握的,是一个人的全部希望。” 直到季相哲走出去很远,米小诺还在回味这句的含意,她不知道他是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要去银行看看,看看这张卡里到底存着多少钱,这张卡里到底存着一个人多少的希望? 豪华的婚房内,方彤雨在对着满屋的奢华愣神。本该是蜜一般的新婚期,她却在独守空房。 ‘什么公司事务太繁忙,他得去出差去办公事,’方彤雨知道那是一个人的谎言。 可是,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在大局面前,方彤雨还是得努力去做一个大度的女人,她不能拖了一个优质男人的后腿。 如若公司的事务可以令一个人忙于劳作,那么,那个洞房花烛的夜晚,那又该作何解释呢? 那是一个至今还令方彤雨生恨的夜晚。 客人都散去了,他们都洗去了一身的疲惫,旖旎的灯光醉人的红酒,烘托的可都是带着缱绻味道的夜晚。 可是,季相哲披了一件大衣,出了门。方彤雨不明白,还有什么准备不齐全的东西吗? 是不是,没有tt,他去买它了。 方彤雨窃窃地笑了,原来这个人还是挺有心的。至少为了多甜蜜些时日,不在一夜之间命中,他这样做是合乎情理的。 方彤雨再次赞许了这个多虑的男人,幸福和甜蜜在脸上漾开了花。 可是,打开门的季相哲,令方彤雨惊恐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竟然领进门一条大型的犬。 方彤雨本来就不喜欢动物,尤其是对这样体型庞大的家伙更是不喜欢,“相哲,你干嘛要领回一条狗来,你不知道我不喜欢动物吗?” “是吗,噢,你不喜欢,那我把它放在别的房间。”季相哲领着狗去了侧卧。 方彤雨在客厅里踱步,她在等待安置好狗的季相哲出得屋来。 可是,一个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季相哲就是没有打开门出得屋来。忍耐多时的方彤雨终于忍耐不住,她敲响了那扇门。 可是,人没有声音,狗倒是吠吠起来,方彤雨害怕地后退了好几步。她害怕狗,她不敢去碰触门把手,更不敢去打开门看看屋里的情形。 所以,重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来的方彤雨,蜷缩成了一团,她冷她累她烦。 可是,她又不敢对季相哲发火,她怕被他在新婚夜里拎着送回娘家。 这可是她执意要结的婚,谁都没有阻挡得了她的执着。如今已经步入了婚姻,步入了洞房,她得证明给他们看,她的执着是正确的。所以,如今的方彤雨得有足够的耐心去烘烤这场婚姻,去锤炼这段感情。 直到天际吐出了鱼肚白,方彤雨还在沙发上蜷缩着,在半梦或半醒中哀怨着。 这就是季相哲报复方彤雨的手段,比任何方法都狠都毒都辣。一颗失去心头肉的疼痛,就是要让对方尝尝失而不得的滋味。 那条狗是谁,当然是那只大武了,它成了季相哲婚后生活的重要依托。 上班时,下班后,他们形影相随的身影成了一道人生路上不可或缺的风景。 唉,怨怨相报的人生呐,该怎样去论证对错赢输呢? 第261章 米小诺的新生活 婚后,成媛与米小诺相处得很融洽。似乎一个婚礼,化解了每个人各自心头的不快,她们又做回了从前的她们。 成媛做了好吃的,会送过来给米小诺。 米小诺便与婆婆边吃边聊,家事、国事、天下事无所不谈,属于过来人的语重心长传递给了年轻人,属于年轻人的观念时尚传递给了资深的美女。 两人女人,共同唱响了属于和谐快乐的篇章。 成媛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轻时代,衣着品味、饮食口味都在渐渐地受米小诺影响着,婆媳二人相处得几近朋友。成媛很享用这样的婆媳时光,她庆幸米小诺是个大气的人,不计前嫌。 米小诺也是个心宽的人,凡事都会从对方的角度去做换位思考,所以她的心中装不下太多的怨怼。过去的既然已经过去,她也不过多地挽留怨与恨。她只想静享眼界里的美好,留存记忆里的甜蜜与美好,她喜好用美用善有宽容来滋养自己的心神。 米小诺相信,眼界和心胸美好了,生活和世界就美好了。她要做的事很多,大可不必为了别人的对错浪费自己的心神,她愿将自己的心神永远供养在善良与感恩里。 米小诺选择阳光地看待所有的人,所以她的世界总是充满阳光。邓玉每每自家乡捎来的土特产,米小诺都会按照家乡的做法,做 出地道的特色美味款待公公婆婆。 顾成望也很享受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氛围,但是看着大肚子的诺儿忙前忙后的,心里又会怪不舍得地。 每每忙碌过后,顾成望总会心疼地帮米小诺揉捏按摩一番,他在劝慰她放下面子,轻松地做她自己想做,“诺儿,不用太在意面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是要拿最好的自己去做一个最好的媳妇。可是老婆,人无完人,我和我爸妈都能容忍你的小自私、小任性。即使是一个不完美的你,我也爱不释手。如果是你所不喜欢应付的事情,你就要说出来,或者表达出来,让我知道,好吗?所有的事情都不要一个人扛着,你还有我,知道不?” 米小诺幸福地笑着,“大家都这样宠着我,我也要为大家付出我的诚意。成望,放心,我不是在做心不甘情不愿的事,做自己喜欢的事,从来都不觉得怨觉得累。” 顾成望的心呐,溢满了幸福和甜蜜。 前期停止运营的作品,顾成望又将其提上了议程,业已投入拍摄。时不时地他还要提请米小诺提出些意见和建议来,米小诺坦然,“我的写作已经完成,拍摄是你的事,你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运作,我相信你。” 一句“我相信你”就是顾成望听来的最动听的声音,一句“我相信你”就是吹响顾成望前进的号角,一声永不言累的号角。 三个小宝宝的降生,催生了整个顾家的欢乐。月嫂保姆请了一大家,家内家外都是忙碌的身影,院落的上空也没有闲着,是彩旗飘飘的招展。 时而响起的此起彼伏的小孩啼哭声,就是顾成望听来的最动听的交响乐。 他感谢上帝的恩赐,赐给他两个公主一个王子。他感恩上帝的厚爱,给予他完美的佳人和完美的孩子。他感激孩子们的出现,是他们拯救了他的银河系。 是啊,顾成望是庆幸复幸运的。 第262章 失去的和拥有的 季相哲终究是没捕到螳螂或者蝉,满腔失落无处诉说,唯有大武成了他形影相吊的寄托。 时常,季相哲还会去湖里约会鱼儿。 时常,季相哲还会现身在边区。 时常,季相哲也会出现在湖市…… 他的脚步总是风一般的急促,风一般的急切,来了又急急地走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时不时抽一阵风,刮起一阵自残的旋风来。 方彤雨守在富丽堂皇的新房里,就是理不出顺应气息的因果来。 当真她是败给了那个乡下来的丫头吗?她不得其解,她不得释怀。如今的她再有不甘,也不敢伸出利爪挠向那个丫头,她是真的怕了。 那个顾成望差点把她给一下子捏死,是那个季相哲救了她。她以为季相哲是怜悯她的,至少没有爱,他对她还是有丝丝的怜惜的。 可是,方彤雨的判断是错的,那个季相哲也是个护犊的主儿,愣是将她方彤雨囚在了网中央,连喊一声的挣扎都不让她做出来。 唉,人生永无休止的争夺呀,哪一时是该出手,又有哪一时是不该出手呢?方彤雨不知道,她迷惘了。 小宝宝们的诞生,在方彤雨听来也是羡慕的。你看,人家都开花结果了,她呢?她的人生何时会开枝散叶呢? 先前,她诚想牵绊住他人的花季,可是最终,牵绊住的竟然是自己的花季。 方彤雨狂笑一声,再大吼一声,就是没有人来关注一下她的情绪起落。独自摇着头的人,泪水洇湿了脸颊。 陷入幸福里的顾成望,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待在家里,似乎,他现在倒是希望做个全职奶爸,专事育英之能事。 你看,那一个个的小东西,粉嫩嫩的,肉乎乎的,他真恨不得上去咬上几口。有时候,他会偷偷地吃一口宝宝的圆屁股,疼得宝宝们哇哇地哭,疼得宝妈妈掉眼泪,“顾成望,这是孩子,不是你的玩具,你不能说咬就咬他们。” 顾成望擦擦嘴,抿着唇边的甜蜜笑着,“知道了,老婆大人。”坏坏的人依旧在心里筹谋着,等哪一天宝妈妈不在,他还要挨个地咬咬下去,咬个够,谁叫他们是那样地诱人,那样地可爱呢。 唉,一个无可救药的奶爸呀。 更多的时候,顾成望害怕米小诺产后待在家里发闷,尽量地抽出时间来陪她。 米小诺心疼忙事业的顾成望思虑太多,她得劝他不要绷紧了神经待她,他得看向事业,看向一个大男人的世界,她也不应成为他的负担,“夫君的好意我领了,你知道我的脑洞会大开,思想丰富而又活跃,不会抑郁,更不会拖你的后腿,你只管干你的事业,我在家并不寂寞。” 满腔的热情想要付出的人不高兴了,“难道我对你可有可无?” 你看一个小心眼的人,米小诺能对他说什么呢,“不是啦,我当然喜欢你天天陪着我,可是……?” 顾成望性子急,“可是什么,哪有那么多的可是,听从我的安排就是了。” 米小诺只得做出妥协的姿态来,“是的,控君。” 米小诺账户里的钱越来越多,有稿费收入,有顾成望汇入的款项。总之不断进账的数目,她有些招架不住,“成望,别再往我的账户打钱了,我的稿费够我消费的了。” 顾成望好笑,“诺儿,别人都嫌钱不够花,你倒是嫌钱多,你怎么就不出去欢乐购呢?” 米小诺无奈,“你给我置办的服装鞋帽、珠宝包包、日用品应有尽有,我还需要购置什么?” 顾成望也是一脸茫然,“你就没有心仪的东西要购买?比如鸽子蛋什么的?” “那样的东西,只有接收礼物的才有意义,哪有亲自购买之理?”米小诺似是娇嗔着口吻。 “对,老婆大人,你说得很有道理。”顾成望似乎很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得到提点的米小诺突然脑洞大开,“对,有心仪的你,也需要我购买吗?” 顾成望气结半天,然后赞许地点头,“嗯,我的身家,也只有你有购买的资格。但是,本君还是免费供你享用吧。” 米小诺轻笑,捏住了那个调侃人的皮肉。 “唉哟,老婆,是真的疼。可是,怎么办,老婆,被你虐着欺着我都高兴,你说我是不是特没出息?你说,你是不是今生就是专事来欺负我的?你是不是就是我的软肋?”顾成望做委屈状。 米小诺摸上了顾成望的身,“哦,软肋在哪里,我找找看”。 顾成望被摸得心旌荡漾,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口里含糊着,“在这里,在这里……” 唉哟哟,两个浓情的人呐!宝宝们集体抗议了,哇呜哇呜的一片,你们还要你情我意吗? 唉呀呀,这些不解风情的宝宝呀,不知道只有爸爸妈妈亲热了,才能有你们吗? 宝宝们哪管这些,他们声嘶力竭了,他们要找妈妈呀。 顾成望气极了,他得逮着功夫再去咬咬他们的屁股,叫他们尽知道搅事。 哈哈,快乐的一家人呐! 米小诺不是个物质女人,欲望不高。她的最高消费就是孝敬父母,他的,她的。 每一个大大小小的有庆祝、纪念意义的日子,米小诺都会送去作为子女的诚恳心意,这是她的礼数,也是她走多远的路都不忘初本的感恩。 米小诺每年都往支教地发两次包裹,学习用品、日用品等等。这是她的爱心,也是她感谢上仓对她厚爱的内心执着。 第263章 爱就要好好珍惜 小剧场。 “成望,衣服太多了,不要再买了。” “老婆,穿新买的,穿过的都不要了。” …… “成望,你买衣服怎么就像买菜一样,隔天不隔日的?” “老婆,我看到好看的都想买给你。” “成望,你这是浪费。” “老婆,没办法,我控制不住我吉吉。” …… “成望,今晚出席宴会,戴哪套首饰?” “老婆,粉红礼服,配红宝石或粉钻的都可以。” …… “成望,情人节礼物,买双份的啊。” “老婆,为什么?” “你不是咱妈的小情人么?” “哦……那我可不可以也做丈母娘的小情人?” “随你。” …… “成望,作品完稿啦。” “老婆,要发行么?” “随你。” “老婆,我不是你的经纪人。” “那我需要找一个小鲜肉经纪人吗?” “老婆,还是我来做吧。” …… “成望,买张机票。” “好的,老婆。” …… “成望,买张动车票。” “好的,老婆。” …… “成望,会议结束得晚,今晚不回家了。” “那不行,再晚我也要把你接回来。” …… “成望,你限制我的自由。” “结婚的人,哪那么多的自由。” …… “成望,这部作品的男星,有款有型,是我的灵感。” “老婆,再说一次,我就把这位男星给换了。” “成望,你好霸道,我就不能评价男人了吗?” “老婆,自家老公就是最好的,不要吃着锅里的看着盆里的。” “成望,你小气。” “老婆,哪个男人都不是大气的。” “……” 月不满,人有憾。月若满,几家欢喜几家愁。 时光流逝,佳人已嫁。 季相哲与方彤雨那场轰动全城的婚礼,到底是没有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些许的改观,他们是众人羡慕的佳偶天成,他们是父母满意的才子佳人,可是,他们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空留了一片片的贺声和掌声。 终于如愿心意的方彤雨,总算心满意足地开始了新生活。可是,强扭的瓜不甜,也许别人对她说上千万次,她都不信,唯有自己亲口品尝过了,她才真正地体味到其中的酸涩与苦涩。 季相哲专注地忙于工作,近乎是忘我地工作。将海城国际做得风声水起,业已发展成为行业翘楚,市值翻倍地上升。可是,季相哲再怎么发狠地创造佳绩,就是无法充盈心中的遗憾。他不知道他要向谁证明什么,他就是在心里绞着一股劲,与自已过不去。 方彤雨起初是幸福与满足的,有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老公,走在哪里都是挺直腰杆的骄傲。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她所得意的外在光鲜,只是外人眼里的完美,与已无关。 那个忙碌起来的人忘记了家的存在,更别说是一个方彤雨的存在,那份不停歇的忙碌分明就是他疏淡她的理由。 方彤雨与季相哲发脾气、找别扭,季相哲总是默不作语,任你方彤雨十八般武艺使尽。 方彤雨声讨季相哲出轨米小诺,季相哲一个冷笑就回应了她的全部。他季相哲倒是想有个出轨的可能,可是人家不给机会。 季相哲的身体忠诚于任何一个人,来自精神的出轨,恐怕是方彤雨一生也拽不回来的遗憾。 积累的财富越来越多,多得几辈都花不完。可是,积累的财富再多,季相哲总也没有获得真正的心满意足。 心口总有个缺憾在那里大敞大开着,时不时地吹进点冷风来,令他颤抖地抓狂。 或许,他为那张银行卡转账的时候,就是他最为快乐的时光?也许是吧。 因为,每每在做着数字划转的人,愿在数字的后面划上无穷多的零,他想让那个收到钱的人下辈子一定要投胎到有钱的人家,与他相符相成青梅竹马。 如此陷入遐思里的人,自顾自地描绘着一场又一场的精彩,久久地不愿走出来。 他总会回想起那遥远的曾经,那些相识相知相乐的曾经,有时会有那么丁点的恨意跳出来,令他恨上米小诺。他恨她为什么就不能为他稍等片刻、稍作停留?只要那么一片刻的停留啊,或许他们就…… 当方彤雨对他发泄不满的时候,季相哲会想,如果是他的细诺对他发怒发威,那该是怎样的一份可心可意呢?哪怕是骑在他的头上,他也会美美地笑纳吧。 相微慢慢品味着儿子的变化,她以为婚姻可以让他改变初衷。可是,相微所期待和描绘的蓝图没有如愿实现,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愣是变得越来越忧郁,越来越沉闷。 相微的心在疼,如果……相微不愿去试想那个如果。 有的事情是要用一生去理解对与错的,到底孰对孰错,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可回头改写的人生,唯有在岁月的长河里用妥协去认可,谁也无法从头再来。 无法拿捏的迷局,最后只能用一句缘分来定论。 —— 苏朗宁终究修练成了钻石王老五,时常出现在相亲场合的人,到底相了多少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知道人生不止有爱情,还有更多的责任和义务,他也在努力地去完成。 可是心中满满的,没有缝隙塞进去另一个人。 他经常试想如果,这个如果没有尽头,浩瀚得就像这个无穷的宇宙。 —— 顾成望忙碌在一大家子的柴米油烟酱醋茶上,他的生活是丰盈又丰满的。他的激情他的爱情他的所有的情,悉数地浇灌在这个温暖的大家庭里。 有时候停下脚步的顾成望也会回忆过去,他不知道,如若没有孩子们的出现,他们的爱情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他连试想一下都不敢试想,一试想他的恐惧就在心底里打着寒颤。 如若失去他的诺儿,他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局面,顾成望唯有匆忙地打住颤抖的思绪。 米小诺看着宠宝宠到天上的顾成望,感叹着上天的安排。如若不是宝宝们的出现,她也不知道他们的爱情会驶向何方,或许是一个不一样的人生?……米小诺不敢细想。 也是,人生没有或许,人生不可假设,走在脚下的路就是最正确的人生选择。 一场喧嚣的爱情在吵吵闹闹中渐渐地归于平静,走在人生中的你有何感想呢?走在人生中的你,试想过如果吗?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