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书》 第1章 天灾始 千年前,有仙人散尽一生功法,融入问天镜中,后在那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中,问天镜四分五裂,碎片流落各处。 中州,北荒村。 两个孩子赤着脚在小河岸边挑着均匀的石子,其中一个慢吞吞的蹲在那里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小石片,石片扁平,他很懊恼,为什么自己打水漂总是赢不了阿柔?还有傻胖总是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怎么能才能一下子打出三个水漂儿。 少年名叫云朗,是这北荒村中的渔户家的孩子,在他不远处的那一个女童,便是他口中打水漂总能轻易的打出三个的“漂儿妹”阿柔,阿柔本无姓氏,本着村中流传下来的古俗,女子未出阁前不得冠以姓氏,出嫁后随夫姓。 此时阿柔坐在河岸上,小脚丫伸进清亮亮的河水里,拍打着水花。 “阿柔,我还是丢不出三个水漂儿。”云朗挠了挠头,一脸的委屈。 “笨瓜,你若是丢不上来,咱们可是说好的,今晚你要抓两条大鱼才行。”阿柔撇了撇嘴,仰着头,眯着眼睛,感受着夏日里和煦的阳光,忍不住嘤咛一声。 北荒村有八十余户,隶属于江阳城,这里虽处北边,好在有一座硕大的湖泊,人们靠着这湖生活,日子倒也算上的安生平静。 “阿柔,我……我还是去抓鱼吧。”云朗小心翼翼的对着阿柔说道。 阿柔翻了翻白眼,依旧不曾理会,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心里盘算着两条鱼大概够几个人吃,爹娘,还有小元宝,还有云哥儿,还有…… 云朗默默的将身上的粗布衫子脱了下来,将裤腿儿挽起,赤着脚慢吞吞的下了河,别看打水漂儿不怎么会,可这抓鱼却是一等一的。 那大湖与这条小河相连,由于是盛夏,鱼儿似乎也都躲在河中深处,云朗摸了半天,一无所获,索性走到小河中央,一个猛子便扎了进去。 “噗通!”一声,带来一阵阵的水花。 云朗水性甚好,他从稚龄时起,就在这小河中玩耍,哪里的鱼多,哪里的鱼肥美,哪里去不得,他是最清楚不过,眼下这当口,云朗已经潜到了深处,隐隐能看见那两块巨大的石头,在那石缝中间生存的鱼儿个头不大,然而那一身的细肉着实美味。 眼前看见一条小鱼,云朗双腿在水中蹬踏着水花,双手却是灵活的很,一个环抱便抓住了一条,在他手中的鱼儿也是极不听话,拼了命的摇摆着身子,云朗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小鱼儿的皮肉,指尖已经刺了进去,脚下使劲一踏,腰一挺直,朝着河面窜了上去。 就在这时周遭猛烈的一颤,巨大的声响传来,然而在水中却听不见,云朗受到这震荡的波及,忍不住呛了一口水,那手中的鱼儿也趁机逃脱。 呛了一口水的云朗借着那一股子推力,朝着岸边凫了过去,刚才那一阵巨大的震荡,阿柔险些栽进河里面,此刻脸上也是一阵的惊恐,看到云朗此刻也上了岸,阿柔的心绪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然而当云朗上岸之后,嘴巴却张得老大,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口中喃喃道:“爹……娘……” 阿柔心声诧异,当她顺着云朗目光的方向看过去时,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娘!” 小河不远处便是村庄,形成了一个圆弧形的布局,村落中八十余户都在这里,然而此刻望去,只有一条裂缝,一条深不知底的裂缝,而村落仿佛从人间消失了一般,只能看见村中的戏台的长杆,上面挂着一个旗子,上面还写着无名戏三个大字。 云朗什么也顾不得了,撒丫子似的没命的奔跑,阿柔在身后也是如此,小丫头此刻还光着脚,踩在那河边的软土上,猛地摔倒在那里,随后便是强行起身,继续朝着村子的方向跑去,眼中噙着泪花。 当云朗到了这裂缝的边缘时,才看清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恐怖所在,在那一条裂缝的下面,深不见底,一片漆黑,能看得见的便是一丝丝的血迹,这里还有人生还,企图爬上来,然而那血迹却是到了一半再也看不见。 裂缝宽有十丈,长不知凡几,云朗目瞪口呆的看着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周身剧烈的颤抖,阿柔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此刻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云朗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拽起阿柔,沿着着裂缝,朝着另一端跑去。 阿柔自然知道云朗要去哪里,当下无话,紧紧跟随。 跑了不知道多久,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云朗和阿柔跑过了裂缝的尽头,那是一条小路,隐隐还能看到微弱的灯光,云朗满头大汗,手颤抖着推开那木门,拽着阿柔走进内堂。 这是一座庙。 云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着头,一下一下如同捣蒜一般,直到额头上渗出了血,可他还在没命的磕着,阿柔在一旁默默的流着眼泪。 一句话不说,当云朗站起身来时,猩红的血已经遮挡住了他的半张脸,拉起阿柔又是一路跑了回去,风声夹杂着两个人的喘息声,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云朗的手里都是滑腻的汗水,这般没命的奔跑,这一路上也不知摔倒了几回又重新的爬起。 无边的黑暗笼罩在这两个还年少的孩子身上,全村人的丧命让这两个孩子已然崩溃,如同两个提线木偶一般,在生死线上奔跑,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然而云朗却慢慢的停了下来,远处漆黑一片,没有灯火,更没有老更夫敲着竹板打着灯笼,当下再也控制不住,仰天大吼:“啊……贼老天!” 四周本是山谷,这一声吼久久在山谷中回荡,“我去砸了这劳什子广天神尊庙!” 阿柔此刻已经是欲哭无泪,双目无神道:“没用了,没用了……” 天空出现一道微光,正是从那裂缝之中飞了出来,到了云朗的面前,当云朗睁大眼睛企图看个清楚时,随着一阵巨痛的传来,眼前再也看不清东西,昏厥在地。 阿柔看着眼前这景象,大声的喊叫着,拼命的摇晃着云朗的身子:“云哥儿!云哥儿!” 声嘶力竭,最终倒在云朗的身上,这一天,北荒村八十余口丧命地陷之下。 第2章 奇缘起 当云朗醒来时,天空已经放晴,阿柔依然在浅浅的睡着,她累坏了,脸上还有两道清晰的泪痕。 依稀记得昨夜云朗指着天地怒骂之时,星空中的那一缕微弱的光,渐渐的明亮放大,随后便是云朗昏厥之时,难道是自己犯了天怒吗? 云朗不禁恼恨,犯天怒又如何!爹娘已去,全村老少都被这一场天灾祸害的丢了性命,如若不是阿柔叫自己出村玩耍,恐怕这一条烂命也丢在了里面。 从那泥坑之中坐了起来,胸口传来一阵巨痛,云朗下意识的用手一摸,满手的鲜血。 这是什么? 深深的一道伤口,宛若是被利器划伤一般,云朗喘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巨痛。 “啊!”的一声轻喊了一声,额头上是细细腻腻的汗。 赶忙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那小河的岸边,清亮亮的河水波光粼粼,双手捧了一口河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河水中映着他的倒影,那胸口处一片的鲜血淋漓,云朗大惊,赶忙捧起一抔抔的水朝着那血迹的地方打去。 然而当这一片血迹被河水冲刷掉之时,深深的伤口竟然也看不出了,宛若长出了粉嫩的新肉一般,露出了隐隐的黑色图案,这是? 看那图案形制也甚是蹊跷,仿佛是什么物件儿硬生生的刺进了他的皮肉里,只有一层浅浅的黑色纹样,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 “阿柔……”云朗将阿柔推醒,阿柔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云朗,“云哥儿!” 云朗摸了摸阿柔的头:“从今天起,就只剩你我二人相依为命,阿柔,我们走吧。” 阿柔强行忍住那一股酸意,眼角仍然噙着泪水:“我阿爹阿娘真的没了么。” 云朗抬起头仰望着天空,看着那层层云雾,末了叹了口气道:“我们去给村里人立个碑吧!” 那一条裂缝尚在,云朗和阿柔走至那里便感受到一阵的凉意,只是在那裂缝边上慢慢的走着,再也不敢往下瞧,恐怕瞧一眼便是毕生难忘的伤痛。 云朗走到那广天神尊庙的跟前,攥着拳头斜着眼睛望着这所谓的广天神尊庙,心下更是恼怒,更有一股强烈的恨意生了出来。 我们日日拜你,可灾难来时你这法力无边的神尊可曾垂眼看过这虔诚的人们,那一场破天之灾到来之时,也未见什么劳什子神尊降世救人! 阿柔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云朗索性一脚将那庙门踹开,“当”的一声,那庙门上落下簌簌的灰尘,云朗还觉得不过瘾,上去又是几脚,双手抓着那木门,用尽力气的晃动着,终于随着云朗重重的趴在了地上,那庙门终究是被他拆了下来,压在身下。 云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站起身来,抹去额头的汗水,抽出随身的小刀,将那门板扎了个通透,随即又乱踩了几脚,用力的撅断,将那一块不大不小的木板抓在手里。 一手拉着阿柔,朝着那裂缝的尽头走去。 云朗和阿柔两人用手刨着周围的土,慢慢的垒成一个土堆,阿柔细嫩的小手上全是殷红的血,云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一口气:“阿柔,停下来吧,我们已经不能再浪费体力了。” 阿柔红扑扑的小脸上全是泪水和滑腻腻的汗水,抬起头望着云朗轻声说道:“云哥儿,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打算要怎么办才好?” 云朗怔怔的望着远方:“我们去江阳城。” “江阳城?” “对,我们去江阳城看看有什么好生计。”云朗苦涩一笑道:“如今你我孑然一身,身无分文,一路上免不了要行乞,只是苦了你了阿柔。” 阿柔一把抱住云朗,眼中的泪水悄然滑落:“云哥儿,我不怕行乞……只是你千万不要再离开我了!” 云朗拥着阿柔,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从今以后不许再流泪了,这贼老天既然让我们两个侥幸活了下来,咱们就要瞪着眼睛看着这天,如何活出个人样儿来!” “好!”阿柔重重的点了点头。 云朗爬起身来,抱着那块木板,用随身的小刀歪歪扭扭的刻上了几个大字:北荒村民八十余人之墓,幸存云朗阿柔镌记。 当云朗和阿柔踏出北荒村村口的那一刻,这莽莽天下,二人便一脚踏了进来,直到多年后云朗再次回到北荒村中静坐,依然能够感受到仿佛村中还存在着这些可爱的乡亲。 江阳城是中州下属县城,处于北方边关,人口却是众多,边军也在这里驻扎,不知不觉已经四日过去,云朗和阿柔这一路行乞而来,身上的衣衫早就破败的不成样子,衣衫褴褛。 走入江阳城中时,守卫并未苛责他们,生逢乱世,这样的流民已经多到数不清的地步,日行一善放他们入城吧。 守卫叹息了一声,看着自己身上那旧袍子,想起家中老母,也不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还能有一口粮吃,家中老母也可安生度日。 “小兄弟,且等一等!”那守卫望着步履蹒跚的云朗和阿柔,这么小的年纪便流离失所,守卫的心里不禁生出怜悯来。 守卫脱下那一身的旧袍子,本是边军,又是最下等的乡兵,哪里有什么军衣可穿?把那袍子递到云朗的手里,又从衣襟里掏出一块大饼:“小兄弟,饿坏了吧,吃完了口粮,快快进城,这几日城里的老爷们正在施粥。” 云朗感激的谢过,将那偌大的袍子披在阿柔的身上,那半块大饼掰成了四瓣,给了阿柔两块,自己拿了一块,剩余的一块就放在阿柔衣裳的布袋子里面,朝着那守卫拜了拜:“大哥,谢谢你,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那守卫笑了笑,刚想说话竟然是脸色一变,城门不远处只见一人一马飞奔而来,激起一阵阵的尘烟。 “快闪开!都滚一边去!”骑在马背上的人手里挥舞着长鞭,那一鞭子刚好打在守卫的身上,“啪”的一声。 守卫疼的龇牙咧嘴,来不及反应,自那一人一马的后面又是几匹烈马,马背上的人依然是如此张狂。 只见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儿一抖缰绳,马跑到云朗的身边大声呵斥道:“狗一样的东西,还不跪下!” 第3章 阳林家 当那马上的少年一鞭子抽过来的时候,云朗没有躲,任由那鞭子“啪”的一声打在自己的肩头,鞭子随即抽破了他的衣衫,肩头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云朗抬起头来,眼神之中带着恼怒和不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马背上的少年。 那马背上的少年衣衫华贵,身穿月白色的云丝长袍,墨色的长发梳理的整齐,斜插着一个白玉簪子,看见眼前这个如同叫花子一样的人竟然敢如此看着自己,丝毫不加掩饰,更加恼羞成怒,不禁手一扬,那蛇皮鞭子再一次朝着云朗抽了过来。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幸运,就在鞭子抽过来的刹那,云朗侧过身来,躲过那鞭子,随即上前一步,一手抓住那蛇皮鞭。 马背上的少年厉声喝道:“贱民!给我放开!” 就在这时,后面的马队也就到了,一匹匹神骏的马儿带起滚滚的烟尘,那少年看到自己身后来了人,顿时底气更足:“马校尉!将这贱民给我活活打死!” 云朗此刻怒气已经到了一个爆发的边缘,听得那马背上的少年如此草菅人命,心下更是火起:“给老子滚下来!” 说着,云朗双膀一用力,扯着那蛇皮鞭,硬生生的把那少年从马背上扯了下来。 “哎哟!”那少年从高高的马背上摔了下来,七晕八素,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拳便朝着云朗的面门打了过去。 随即二人便扭打在了一起,阿柔在一旁已经带了哭腔:“云哥儿!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云朗虽然年少,可终究是村里的孩子,身子本就健硕,此刻更因为那胸中的怒火,下手也丝毫没有顾忌,然而那马队上的人也都傻了眼,城主的公子和一个小乞丐厮打在了一起!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壮汉,便是那少年口中的马校尉了,只见他开口说道:“住手!” 声音宛若洪钟大吕,中气十足,应该是个练家子。 那少年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此刻云朗放开了手,他便一下子跑到马校尉的身后,带着哭腔,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这个贱民!这个贱民他竟敢打我!” 马校尉冷哼一声:“将这打人的小乞丐给我抓起来!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娃娃!” 这一下马队上的人急忙下了马,朝着云朗便冲了过来,终究还是个孩子,怎敌得过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更何况云朗胸中这一口恶气出完,身子便再也没有了力气。 云朗立时被捆得像个粽子一般,马校尉瞥了他一眼,随即说道:“快快上马,仙师大人明日就到,我们要赶回府中准备,快!快走!” 马校尉上了马,一马鞭打在马屁股上,“驾!” 云朗被拖在马后边,早有一个骑兵将绳索套在马脖子上,一抖缰绳,云朗一个趔趄,一下子摔倒在地,随即那马儿便拖着云朗朝着江阳城中走去,这一路上云朗没吭一声,然而他浑身上下早就血肉模糊,只是紧紧的咬着牙关,高昂的昂着头。 被打少年此刻看见云朗的惨状,笑嘻嘻的打马过来:“怎么样?好受么?贱民就是贱民,骨头也贱!叫一声好听的,我便让他们饶了你!” 云朗高声大喊:“天道不存,枉杀于人!”那一双眸子里带着仇恨和坚毅,此刻他的胸膛已经血肉模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阿柔被一个骑兵横放在马背上,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那少年面色一变,青肿的脸上出现一抹残忍的笑意:“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折磨你!”说罢打马向前冲去。 就这样一路被拖进了江阳城,当那骑兵下了马时,云朗已经周身没有知觉,甚至疼痛感都没有了,额头上全都是汗水,紧紧的咬着牙,嘴唇上都已经渗出了血来。 云朗抬头看去,这是一个豪府,门口两座庆云珍兽的石刻,那青色的牌匾上用金粉细细的勾出了一道金边,上书两个大字:林府。 随着那少年和马校尉一同进了府邸,那骑兵把绳索从马脖子上解了下来,蹲下身来,对着云朗说道:“你还真是命苦,栽到这位爷手里,你的小命也算是先丢了半条。”说罢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开,站到那府邸大门的左侧。 阿柔此刻已经被放了下来,急匆匆的跑过来,冷不防摔了一个跟头,站起身来之后一下子扑到云朗的身上:“云哥儿,呜呜……” 云朗咧开嘴一笑:“阿柔莫哭,我没事儿。” 趴在地上的云朗动了动身子,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阿柔小手抚上了云朗的脸:“云哥儿,我们怎么办……” 云朗闭上眼睛,紧锁眉头,想到之前那骑兵的脸上也划过一丝不忍,想必此门中风气甚严,至于那少年,就应当是少主人一类的角色,活生生的一个二世祖罢! 想到这云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扯着嗓子喊道:“狗官!如此待你辖下之民!尔子丧尽天良,嚣张跋扈……” 那刚转头守在门口的骑兵脸色一变,赶忙过来捂住云朗的嘴,云朗更是卖力:“天杀的!有种你把我放开!看我不杀了那厮!” 此刻,林家大院,前书房。 为首端坐着一人,颌下三缕青须,颇有气度,便是林家家主。此时正在议事,那云朗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也在此列,林家家主皱了皱眉头:“外边怎么回事,何人喧哗!” 一个下人模样的老头走了进来:“启禀家主,门外叫喊的是一个小乞丐。” 林家家主“哦”了一声:“给他些米粮,打发走了便是。” 那老头沉默不语,半晌才说道:“那乞丐冲撞了少爷……” 林家家主的眼神瞥了一眼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儿子,站起身来怒骂道:“瞧你那点出息!和一个乞丐大打出手!” 那少年此刻更是一脸的委屈:“爹!他打我!” 林家家主早知自己儿子是个什么秉性,冷哼了一声,大步走向门外。 云朗此刻正被那骑兵捂嘴捂得严严实实,一声低沉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放开他!” 第4章 两家仙师东西而来 随着林家家主这一声轻喝,那骑兵立刻将捂在云朗嘴上的手拿开,云朗脸都憋红了,手一松开立刻又高声大喊:“你儿子干的好事儿你都知道么!” 林家家主一愣,从来没有人跟他如此说话过,想来他贵为江阳城城主,在这一方乱世之中雄踞于此,手下还有精兵八万,到哪里也都是被争相拉拢的对象,想不到这个小乞丐语出惊人,丝毫没有礼法尊卑。 林家家主轻咳了一声:“智儿,说说是怎么回事。” 那被打的少年此刻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头发散乱不堪:“过城门时,这小子拦了我的路,挡了我的马,儿差点就摔了下来,所以就赏了他一鞭子,没想到被他抓住皮鞭把我扯下马来,儿这才动的手。” 云朗苦涩的摇了摇头,既然先问的是自家儿子,那么恐怕云朗这番话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 “你扯谎!”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正是阿柔,攥着小拳头怔怔的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恼怒和不甘。 林家家主“哦”了一声:“你这小丫头,你倒说说事情是何等模样?” 阿柔上前一步,指着那被打少年说道:“是他!是他纵马狂奔,我们还没来得及闪躲,就已经被打了一鞭子,城门口的守门大哥也挨了一鞭子!” “你胡说!”那被打少年涨红了脸,咬着嘴唇,终归是岁数不大的孩子,平时即使如何嚣张跋扈,在自己父亲面前也如耗子见了猫一般,声音也小了几分。 林家家主阴沉着脸,看着自己的儿子,蓦然伸出手来,“啪!” 被打少年瞪大了眼睛,捂着脸颊。 “还不快滚回房里去!”林家家主一早就知道他这宝贝儿子生性顽劣,总是爱惹是生非,好在只是个孩子,也不曾干过伤天害理之事,何况自己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许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林家家主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云朗,却看他趴在地上,身下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家顽劣小儿对你不起,你便在我林家养伤罢!” 进了林家的门,只怕是云朗旧伤未好,就再添新伤。 这几日林家早就接到中州上使来信,言明那护国真人即将到达江阳,一则是为了送法骨之事,这二来也有在江阳选些资质出众的孩童,本来此事对林家来说是无上的荣宠,奈何上三门中昆仑一脉竟也派了人来,其名曰瞻仰法骨,实则仍是为了收法徒而来。江阳本为灵秀之地,何况这里距离中州不远,更是沾了那龙气,是以这里无论是布衣还是官僚,本身的根骨和资质都差不到哪里去。 上三门中以问天,昆仑,琅琊为尊,上三门即是不出世的仙门,九州何其大也,如同中州上三门一般的门派着实太多,这是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同时也是乱世之秋,林家家主自有考量,自家孩儿虽然顽劣,好在根骨和资质都不错,多年前这孩子降生之时,便寻高人看过,此番若是能进入仙门之中,想必江阳林家也会声名大振。 昆仑一脉底蕴十分深厚,毕竟是传承了千年的门派,问天道一门乃是迅速崛起的新贵,一扫仙门之中的颓靡之风,隐隐有着上三门霸主的势头,这琅琊门则是不显山不露水隐修门派,然而每次仙门群英会,往往都能占据一席之地,依然不可等闲视之。 此番江阳一下子来了问天和昆仑两大仙门的真人,林元道作为江阳城主自然是欢喜的很,只是不知自家孩儿能被哪家选中?民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那便是凡家中有人进入仙门之中,此家福泽气运必会大增,想来林元道已经贵为江阳城主,若是再往前一步,只怕是要蟒袍加身罢? 云朗这几日趴在软榻上,饭食自有林家奴仆送来,阿柔日日在他身边照顾,这一天清晨,云朗已经能站起身来,胸前的原本血肉模糊的皮肉已经长出了新的肉芽,农家的孩子本就健硕,这几日在林家也是受尽了优待,伤势好的奇快。 云朗走出这一间充满药汤味道的厢房,站在门前透了口气,伸了伸胳膊,活动一下筋骨,却见今日的林府与平日里感觉不同,随着三声法鼓作响,紧接着便是声声敲钟之声,钟声悠扬沉重,原来是那两派的上师真人都到了此处,昆仑门中大德真人早在五日前到达,却因一封问天道的书信,不得不停滞下来,等候那问天门的真人一同前往林家。 阿柔倚在门口,看着云朗,小声说道:“云哥儿,我们也去瞧瞧吧?” 云朗应了一声:“阿柔,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咱们这就离开。” 阿柔爽快的答应了一声,自小就随便惯了,这豪门大户始终是住不惯的,每日担惊受怕,生怕那少年再来生事。 云朗拉着阿柔,一路便朝着林家主宅走去。 “干什么的!还不快快退去!莫要惊扰了仙师法驾!”一个五大三粗的军汉抽出腰间横刀。 云朗歉意的作了一揖:“我们是来向林家主辞行的。” 那军汉还要说些什么,却不防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无妨,若是人人都能惊扰到仙师法驾,仙师岂不成了惊惶的兔子?” 回头看去,是一个身穿青蓝色袍子的俊秀青年,云朗慌忙低头,八成这就是仙师了。 那俊秀青年却围着云朗和阿柔,口中啧啧道:“想不到这里有一个九元仙胎,还有一个重明体魄,哈哈!” 笑声恣意飞扬,自打那俊秀青年的身后走来一个俏生生的女子,冷哼道:“什么九元仙胎重明体魄,我看此二人资质不过平平。” 那俊秀青年反唇相讥道:“难怪你昆仑式微,连这都认不出来,白白浪费了好根骨!” 那俏生生的女子冷哼一声:“我就不信,倒是让我家师尊瞧瞧!” 俊秀青年也不示弱,一把抓起云朗和阿柔的胳膊:“瞧瞧就瞧瞧!走!随我进去找师尊!” 第5章 人走两途 那俊朗的青年一手拉着云朗,一手拉着阿柔,朝着林家大宅的主厅走了进去。 “晚辈卫清风见过护国真人!”俊朗的青年拱手作了一揖。 “晚辈梅巧巧见过东阳长老。”随着那俊朗青年走进来的便是那俏生生的女子,昆仑一脉护国真人门下。 上首坐着两个道人,一个眉清目秀,似返老还童一般,面色红润,身穿月白色道袍,风采高雅。另一人则是四方脸,颌下胡须很是浓密,两道剑眉冲天,端坐在那里,极其威严。 风采高雅者乃是问天道一门中仅次于掌教真人的东阳长老,掌管着问天道门中大小事务。 刚正不阿者正是此行前来送法骨的护国真人,昆仑派执法院掌院真人。 “嗯,坐吧。”护国真人率先开口道。 那唤作梅巧巧的女子乖巧的坐在下首,眨巴眨巴眼睛,眼神示意那俊朗青年。 卫清风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师尊,真人,我今日在这林家大院中发现了两个资质绝佳之人,一个是九元仙胎,一个是重明体魄。”说罢,卫清风摆了摆袍袖,负手而立。 梅巧巧冷哼一声:“且不知你眼力如何,是否有错漏之处?若是你随便抓两个人过来就说是九元仙胎重明体魄,岂不是这天下俱是了?” 护国真人冷哼一声:“徒儿,不得无礼!” 梅巧巧吃了个瘪,扭过头去,索性不去理会。 过了半晌,东阳长老站起身来,走到云朗的面前,一阵香风飘过,是上好的灵明香。 “抬起头来。”东阳长老缓缓说道。 云朗索性站起身来,腰杆的挺的笔直,目光炯炯,望着东阳长老。 东阳长老捋着颌下青须,思虑了片刻,随后手掌抚上云朗的后脑,轻轻一拍,心中便有了计较。 “如何?”卫清风急切的说道。 梅巧巧虽然嘴上狠辣,然而她也忍不住眼巴巴的观望。 东阳长老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此子并不是重明体魄,只是十窍通了三窍,也算是有点造化。” 随后转身对着护国真人言道:“护国道兄也来看看。” 护国真人闻言站起身来,站在云朗的身后,朝着他的背脊拍了三掌,随即又转过身来,双手捏住云朗的肩胛骨,细细的摸索。 “不是,此子的确不是重明体魄,只不过是无意间开了那第三窍,隐隐有搅动风云之相。”护国真人同样摇了摇头。 卫清风甚是尴尬,怪自己眼拙。 梅巧巧冷哼一声:“我说什么来着?不过是开通了三窍而已,何谈什么重明体魄?” “你!”卫清风恼羞成怒。 就在这时,天空中飘来五色云霞,更有仙风阵阵,东方有紫气冲天。 东阳长老随即走出林家大宅,朝着虚空喊了一声:“庆云师兄!” 来人按落剑光,信步走进林家大宅。“东阳师弟!护国师兄!” 此人正是上三门中琅琊门代掌教庆云子,见到东阳长老和护国真人,三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放声大笑。 “来来来!传言这江阳钟灵毓秀,我正有在此结庐之意呢!”东阳长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林元道更是在一旁不敢吭声,上三门的仙师都到齐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荣耀,不知日后又有多少人会投奔自己,林元道身子隐隐的有些颤抖。 当庆云子走进正厅之时,看见跪在那里的云朗,“咦”了一声。 护国真人开口说道:“庆云师弟来得正是时候,快来看看这孩子,是不是重明体魄。” 庆云子端详片刻,忽然开口道:“你可愿意拜入我门下。” 云朗周身一震,诧异的望着庆云子,之前东阳长老和护国真人也都为自己看过,看样子并没什么兴趣收自己为徒。云朗早就对着世间感到厌倦,若不是还有阿柔在,只怕他便要投身江湖之中,做一个草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是快意之事。 云朗急忙磕头,咚咚咚的连磕了七八个,“弟子愿意!弟子愿意!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嗯。”庆云子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一脸诧异的东阳长老和护国真人。 “想必二位并没有将此子收入门下,是以我便收他,二位师兄师弟,此子绝不是重明体魄,重明体魄得天独厚,恐怕这九州之内也是难寻,然而此子却神宫内藏,十窍通其三,观他丹田在下腹左侧,右侧更有一片空隙,此子极有可能是那双丹结体之人。”庆云子面带得色,看着东阳长老和护国真人。 庆云子这话一出,满堂皆惊。 双丹结体!也就是说云朗极有可能结成两颗金丹,呈上下之状,如若真是这样,与之相配的气池也定当是两个,如此一来,气机该何其深厚! 护国真人愣了半晌,这才一把拉过阿柔,细细打量,粗略的看过一眼,随即问道:“你可愿入我昆仑门下?” 阿柔回过头看,看着云朗,云朗已从最初的喜悦渐渐平静下来,阿柔摇了摇头:“我不去,我要和云哥儿在一起。” 护国真人面色难堪,问天道东阳长老亦是点头:“既入我仙门,定要斩断这红尘诸事,你口中的云哥儿已经拜入琅琊门,已是仙门弟子,若是你不选择一门拜入,恐怕百年之后依然是生死相隔。” 东阳长老的话一出口,阿柔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庆云子大手一挥:“这有何难?既已收了他,将这女娃娃再收入门下就是了,我琅琊门倒还不缺这一口粮食。” 东阳长老笑嘻嘻的对着庆云子拱了拱手:“庆云师兄,此番收徒已经被你占了先机,可莫让我等白来一趟,我看这女娃娃资质也好,拜入我门下倒是相宜。” 护国真人再次开口道:“我昆仑一脉女弟子众多,东阳师弟你门下都是男弟子,我看这女娃娃到我昆仑才合适。” 云朗朝着阿柔点了点头,阿柔微微抬起头来,朝着护国真人拜倒,学着云朗的样子,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老夫得此佳徒,不虚此行!”护国真人此刻开怀大笑,如此一来,没收成徒弟的便只剩下东阳长老。 林元道急忙凑上前来:“三位仙师,在下有一子,生性顽劣,不知……” 东阳长老此刻面色阴沉,摆了摆手:“生性顽劣?我问天道可收不起如此顽劣的徒弟!”说罢,东阳长老冷哼了一声率先走出门去,卫清风遂起身跟随。 庆云子开口说道:“且叫来看看。” 林元道拍了拍手,早有小厮去将那纨绔少爷领了过来,这林智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但此刻表现的彬彬有礼:“小子林智,拜见二位仙师!”说着一揖拜倒。 “嗯,不错,起来吧。”护国真人抢先开口道。 庆云子亦是说道:“我两家门派你自己选择,要去向何处,便拜何人为师。” 依着林元道的性子,自然问天道是首选,然而此刻东阳长老率先离去,便只剩下琅琊门和昆仑,琅琊门虽然隐世不出,但其中盘根错节的势力就连世俗众人也略知一二,林元道朝着林智使了个眼色。 林智再次拜倒:“弟子愿入琅琊门。” “好好好!徒儿快快请起!”庆云子是今日的赢家,自然是高兴的很,收了那双丹结体的云朗,眼前这孩子根骨也是不弱,细心栽培也是门中的精英弟子。 然而护国真人此刻脸上虽看不出笑意,实则心中早就乐开了花,眼前这个女娃娃才是宝贝,先前卫清风判断的没错,阿柔正是九元仙胎! 只是到了此时,云朗和阿柔二人便要分开,莽莽天道,修仙之人如过江之鲫,真正声名鹊起之人寥寥无几,只怕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会。 阿柔心中尽是苦涩,这世间她只剩下云朗一个至亲之人,却还要分隔两地。 云朗慢慢的走过来,握住阿柔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之上:“阿柔,你等着我。” 阿柔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呜咽着一下子扑到云朗的怀里,林智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是一丝阴霾。 第6章 入门伊始 自古登仙之途好比立于刀山行走,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距离庆云子为云朗摸骨已经过去了五日,这五日在林家大宅好比是度日如年,阿柔小脸上满是泪痕,这几日也不知偷偷哭过多少回。 自从家中骤逢剧变,时至今日午夜梦回之时还能看见昔日情景,入了仙门或许是最好的境遇了。 出行这天,东阳长老也来林家喝了一杯薄酒,身后跟着两个年岁不大的孩童,想必就是此次来江阳寻到的仙根。 林家家主林元道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此番林智进入琅琊门,林元道岂有不出那香火钱的道理?八百斤的黄金奉上,与庆云子自然多了些亲近。 喝罢这离别酒,庆云子站起身来:“护国师兄,林城主,咱们就此别过,他日待我这一双徒儿修炼有成之时必回江阳故地,届时咱们再会!” 庆云子乃是得道的高人,林元道拜倒在地表示感激。 生生的受了这礼,庆云子带着云朗和林智,驾起遁光,正要离去。 阿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云朗一阵心慌,分别自是难受,何况他与阿柔更历经那场灾难,心下一阵泛酸,只得压住颤抖的声音:“阿柔,咱们说好的,你要等着我。” 阿柔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护国真人亦是性情中人,如是这般的离别场面,饶是道心坚纯的他也不得不发出一声轻叹。 庆云子驾起遁光,只见天边出现那五色云霞,挥一挥袍袖转眼间便已是百里之外,云朗来不及惊叹,急忙朝着那下方看去,江阳城在这高空之中也不过是一个小黑点,何况是阿柔? 云朗默不作声,就这样痴痴的站在那里,风云变幻,山川大泽尽收眼底,这便是得道之人莫大的本事! 庆云子一声轻笑:“怎么,还舍不得你那玩伴?” 云朗瞥了庆云子一眼,辩解道:“不是玩伴,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哈哈!依着我看,恐怕是你没过门儿的婆娘吧?”林智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偷笑。 此番林智进入中州上三门完全是意料中事,江阳林家富可敌国,更何况重金四处打点,不然也这迎送法骨的停脚之地也不会落在他林家的头上,进入仙门是林元道的安排,更是为了占据气运。 不消半天的功夫便到了一处海外仙山,只见这仙山高耸入云,周围奇峰怪石林立,降下云头便可看见金石铸就的山门,门口两座瑞兽镇门石甚是威武。 山门的一左一右各有两幅大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上面写着:赢虫草羽皆可入内,大道三千有教无类。山门大匾上书:琅琊福地。 这便是传说中的琅琊福地,世人称之为琅琊门,随着门口两个守门弟子从怀中掏出两枚方印,盖在一处,山门大开,自有祥云氤氲。 庆云子带着云朗和林智走进这琅琊福地的山门,云朗低着头慢吞吞的走着,余光却偷偷的四处打量,只见这里的弟子并不多,几个身穿黄衣的狼牙弟子在清扫着这看似无穷无尽的青石板路,一阵阵清音伴随着并不整齐的诵经之声传来,听者入耳亦觉此刻心境空灵,如饮甘露一般。 庆云子看到云朗如痴如醉的模样,轻轻一拍他的脑瓜:“没想到你倒是有这慧根。” 云朗憨憨一笑,低下头去。 林智的嘴角浮现一抹嘲讽,想他在江阳被冠以神童之名,更有高人早早看过,慧根资质自是非比寻常,眼下进得这仙门来,家中更是重金购得那吐息的法门,这几日练下来感觉周身通泰,隐隐有聚气之相,进了门自己有百般的法子要他难堪! 穿过狭长的青石板路,便是琅琊福地的大殿,进了殿门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迎了上来,庆云子拱手作了一揖,口称:“掌教仙尊。” 那老真人清风拂面,面色红润,须发皆白,朗声笑道:“叔权何必客气,此番下中州辛苦你了。” 叔权便是庆云子的本来名字,庆云乃是道号。 庆云子已身为代掌教,只等眼前这位掌教腾出位置,便是名副其实的掌教真人。 “此番下江阳倒是从那东阳子手里抢过两个徒儿,也算是不虚此行。”庆云子淡淡的说道。 那老真人“哦”了一声,眼前一亮,捋着那花白的长须,走到云朗和林智的面前,看了半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此二人资质根骨都不错,悉心栽培之下也是我门中栋梁!”老真人摆了摆手:“叔权你自去料理吧,我老了,这门中之事你就多担待些罢。” 庆云子作了一揖:“自当如此。” 说着便领着云朗和林智来到一处院落,此院甚是清幽,庆云子对着云朗说道:“你便入了道藏院中,座师为岳阳真人,可拿着我手书前去找他。”说罢庆云子带着林智继续朝前走去。 云朗躬身,随后进了这院落,院落甚大,穿过前厅便闻到一股幽香。 这院落中有一块花圃,种满各色奇花异草,庭院中有一老头手中拿着酒壶,躺在那藤椅之上,翘着腿,呷一口酒便咂咂嘴。 云朗躬身说道:“弟子云朗,参见师尊。” 那老头似没听见一般,依旧喝着酒,时不时的还抓一抓身上的虱子,看那脚面红肿,散发着丝丝的臭气,云朗不禁捂住口鼻。 那老头方才睁开眼:“也不知这是第几个弟子,来来回回更要走上几遭?” 云朗听得云里雾里,身后这时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大师兄又在聒噪些什么?这话也不知你对几人说过,我进门时你便是如此说。” 回过头来便看见一个身穿黄衫的青年,很是英武。 “你便是新来的小师弟吧?师傅他老人家正在闭关,道藏院暂时有我主事,我来带你寻那住处。”黄衫青年甚是和蔼。 云朗唱了个喏,便跟随他走了进去,看那老头儿仍然在喝着酒抓着虱子。 不禁好奇问道:“那老人家是何人?” 黄衫青年笑着说道:“是本院的大师兄,你莫去扰他,本门规矩便是有教无类,大师兄原本是山野村夫,可论起心境来,当是翘楚无愧。” 云朗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黄衫青年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师弟,新入门的弟子要经受考验方能入院,不知你可做好准备了?” 云朗周身一震,看着那黄山青年一脸的笑意,顿时感觉哪里不对,“什么考验?” “啪啪!”黄衫青年拍了拍手掌,顿时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几人,双拳攥得咯咯直响,其中一个高大的汉子开口说道:“既入我门,便少不得这一顿拳脚伺候!” 云朗大惊,这,这到底是什么? 然而那壮汉已经朝着他走了过来,嘿嘿狞笑:“小子!看打!” 第7章 打出一个误会来 那大汉一步一步朝着云朗走了过来,直到现在云朗都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自己一介新入门的弟子究竟何处惹恼了他们? 黄衫青年仍旧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伸出食指,指着云朗道:“开打!” 那壮汉狞笑着,一把抓住云朗的肩膀,本身双臂一用力,“给我起来吧!哈哈!” 云朗就像是小鸡一样,瞬间被抓了起来,这壮汉的双手就如同铁钳一般,深深的抠进了他的皮肉里。 “喝呀!”壮汉猛叫了一声,“走你!” 云朗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硬生生的被扔出去几十尺,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摔的七晕八素。 壮汉哈哈大笑,笑骂了一声:“真是个怂包!” 云朗晃了晃脑袋,眼前一片模糊,不禁出声问道:“为什么?” 壮汉抱着拳头,攥得咔咔直响:“为什么?既然你问,老子就告诉你,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说!你是不是云襄子那老东西派过来的?” 云朗一头雾水,连忙摇头:“我不认得什么云襄子。” 那壮汉一听,咧开嘴乐了。 “哟呵!这还来了个嘴硬的,爷爷我最喜欢收拾嘴硬的!”说着那壮汉一下子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云朗的脚踝,直接将他倒提了起来,随即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噗!”云朗喷出一口酸水,这一下脸上全是那呕吐物。 那壮汉经这一下,瞬间将云朗扔了出去,“真是晦气!” 黄衫青年直到这时才慢吞吞的走过来,蹲下身子看着云朗说道:“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我道藏院可不收明德园的狗!” 云朗痛苦的摇了摇头:“我不是……” “呸!”黄衫青年此刻终于不是那笑意盈盈的模样,朝着云朗啐了一口。 “你姓云,不是云襄子门下的走狗又是什么?昨晚我们就打听到了,今天云襄子就送个弟子过来,无非就是想偷学我道藏院的冲虚指,回去告诉云襄子,想要冲虚指的图谱,自己来取!我龚阳清随时候教!” 原来这琅琊门并非是铁板一块,多年前琅琊门横空出世,整合了三山十六派,并入琅琊门,这十六派被分散入堂,道藏院便是其中一门,各门秘法也早有亲口相传的规矩,不是本院弟子断断不会教授。 云襄子便是当年那十六派之一的霸刀门传人,执掌明德园,门中不传之秘便是金身灌顶的功夫,然而十六派中最出名的便是道藏院的冲虚指,传言一指可断江流,威力甚是巨大,道藏院掌院真人便是当年冲虚门的门主,实力最为强横,也最招人忌惮。 如今情形便是如此,道藏院在琅琊门颇受排挤,因为本身实力强横,且独来独往,门下弟子也甚是高傲,渐渐地,每逢新弟子入门,道藏院都会迎来形形色色的弟子,这其中便都是各家门人,似云朗这般的白身是没有的。 云朗艰难的爬了起来,擦了擦嘴上的污秽,适才那一拳实在太过刚猛,直到现在他还直不起腰来。 “我说我不认识什么云襄子!”云朗的执拗劲一下子上来了,攥着拳头眼睛直直的盯着龚阳清和那壮汉。 那壮汉冷笑一声:“还真是不知死活,龚师兄,看来咱们若是不狠狠收拾这小子,难免让明德园看扁了。” 龚阳清亦是冷笑一声:“师弟说的是,留他半条命,让他自己爬回去罢!” 壮汉得了龚阳清的首肯,这下再无顾忌,一拳朝着云朗的脸上招呼过来,云朗七晕八素,双臂死死的抓着那壮汉的腰间,壮汉一见如此,硕大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砸在云朗的后背上。 云朗咬着牙,豆大的汗珠顺着发梢掉下来,一声不吭,然而过了半晌,他已经连抓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朗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周身不敢乱动,稍微一动弹便是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早已不知吐出多少口那酸水,那壮汉一个膝撞直接将云朗撞开。 破口大骂:“好执着的狗!” 这院落的后面便是瀑布,依着山体而建,倒是有着几分的雅趣,然而云朗却被那壮汉一下子撞开,周身控制不住,在那瀑布的边缘滑了一下,身子直挺挺的就掉了下去。 龚阳清真是急了,对着那壮汉大吼:“你想害死他?还不快救回来!”虽然云朗是新进门的弟子,未发腰牌,也没有本命玉符,然而进了琅琊门便是其中弟子,这残害同门的罪名无论是谁都担待不起。 那壮汉更急,然而一切都晚了,云朗顺着那瀑布直挺挺的就掉了下去。 心中更是一声苦笑,到头来,自己刚刚踏上这莽莽修炼之途,便戛然而止,人生际遇如此悲凉,真是不知上辈子究竟何处得罪了这贼老天? 罢了罢了,只是放不下阿柔啊! 云朗此刻心中再无其他想法,唯一的牵挂便是阿柔,这个与他相依为命的女娃,希望她的路能比自己顺畅些?活得更久一些吧。 水声越来越大,那是瀑布汇入深潭的声音,云朗脸上带着笑意,张开口大骂道:“这贼老天!” 一阵光华自云朗的左肩飞出,带着强烈的光芒,云朗正在惊讶之际,却看那一团光华化作层层水雾,瞬间将他急速坠落的身子托举了起来。 “呀!”云朗感觉周身轻飘飘的,随着那水雾的托举,渐渐的朝着高处升去,那一团光华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飞冲天,随即急转直下,朝着云朗的天灵盖砸了下来。 云朗周身一震,一股强烈的痛感传来,如同斧凿刀劈一般,头痛欲裂,口中想大声呼号,却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 随着那疼痛感的渐渐消失,只感觉此刻眼前一片清明,脑海中更是隐隐看得见自己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一股热流遍布全身,形成了一股股的气浪,走到哪里,便是一片的灼热,云朗的心中似火烧一般,周身的皮肤热的发烫,仿佛积压了许久一般,张口大喊:“啊!” 那声音形成气浪,在山谷之中回荡,经久不息。 正站在瀑布旁边的龚阳清听见这一声大吼,摇了摇头,“此番我们犯下杀孽也!” 那壮汉冷哼一声:“有什么打紧?掌院真人问起来尽管责罚我便是,这如同狗一般的东西,也想学冲虚指?” 龚阳清一声长叹:“罢了,主意是我出的,一同领罚吧!” 话音刚落,龚阳清转头便要离去,却不防脚下被一双手稳稳的抓住,龚阳清扭过头来,却看见一双充满愤恨的眼睛。 “啪!” 这一拳打得实实在在,龚阳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即胸口便重重的挨了一脚。 “你没死?”龚阳清震惊了。 冲上崖顶的正是云朗,此刻他周身气机极其雄浑,适才那一拳将龚阳清的胸口打出了一个深坑,攥着拳头,冷冷的看着他。 “你打我,我要打回来,你说我是云襄子的门徒,我偏偏要说不是!” 说罢,云朗脚下一蹬,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龚阳清便冲了过去,那壮汉立刻冲了过来,挡在龚阳清的身前,这一拳重重的打在那壮汉的腹部。 “噗!” 壮汉随即吐出一口酸水,整张脸变得十分扭曲,云朗还觉得不过瘾,上去又是几拳,直接将那壮汉放倒。 冷笑一声:“脓包!” 青色的光华在云朗的左肩忽隐忽现,脑海之中一片迷蒙,然而这种感觉十分的安逸,就好像是进入了仙境一般,舒服的紧。 云朗转头对着龚阳清说道:“你把我骗来这里,你也跑不了。” 龚阳清苦笑一声:“也罢,你且打来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弟子柳复生拜门岳阳真人!” 龚阳清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柳复生?这不就是云襄子送来的门人么!当时得到消息却也未曾注意,竟然是这个柳复生!错怪了也!错怪了也! 云朗听这一声拜门也是明白了,合着这就是一场误会? “弟子柳复生拜门岳阳真人!”声音拖得很长,带着些许傲慢,云朗身上的气机一下子消散,肩头的青色气息随之进入他的体内,重新化作了一团模糊不清的标记。 龚阳清此刻 第8章 问天镜灵 随着那壮汉这么一说,龚阳清总算回过神来,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急急忙忙朝着道藏院的院门跑了过去。 那壮汉被云朗这么一打,趴在地上,颤悠悠的说道:“师弟!你别怪他!” 云朗一愣,师弟? 那壮汉仍旧趴在地上,表情痛苦不堪:“多事之秋,师弟你进门的时机太过巧合,以至于我们……我们都把你当成了明德园的走狗……” 云朗上前将那壮汉扶了起来,“对不起!”说着那壮汉呕出一口血来。 这可急坏了云朗,此刻他气机内敛,适才雄浑的气机再也不见,身上筋脉那一股胀痛感随之而来,刚才的境遇实在神奇,脱离死地之后的那种快感和击打的畅快淋漓叠加在一起,脑海之中依然是那奇妙的空明状态,这种感觉,十分良好。 云朗此刻倒是气恨全消,将那壮汉扶起后,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师兄!” 那壮汉咧开嘴:“哎!”随即那一笑牵动了伤口,顿时一阵龇牙咧嘴。 云朗想笑却不敢笑,这才问道:“师兄,我送你回去吧!” 那壮汉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此刻知道云朗不是明德园的人,是本门新晋的小师弟,当下恶感全无,“好!就劳烦师弟了!师兄就是这性子!你多担待!” 云朗轻轻的答应了一声,扶着那壮汉朝着前厅走去。 道藏院,大门前。 “弟子柳复生,拜门岳阳真人!”门口站着一个岁数不大的少年,身形单薄,但那一双眼睛里透着一丝精芒。 龚阳清打开了院门,见到那少年,此刻再也没有将这少年也拖进来教训一顿的念头,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云襄子让你来的?” 那少年不卑不亢:“我是奉了掌教真人的命来此。” 龚阳清也不计较,随口说道:“进来吧!” 那少年本以为道藏院会多少给自己一些难堪,被云襄子选上的人实力本来就不弱,虽是新进门,然而却要比一般的弟子厉害一些,毕竟属于私门中人,没有名分,但实力却是有一些的。 龚阳清疲惫的走在前面带路:“师尊他老人家正在闭关,你既然来了就先在这里住下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少年愣在那里,看着龚阳清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冷对待?为了冲虚指,就算是忍辱负重又有何妨? 龚阳清很累,这些年来道藏院式微,门下弟子更是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何况冲虚指极为高深,就连他这个二弟子也是仅仅学了一个皮毛,恐怕只有那整日喝酒睡觉的大师兄练至了三层。 办错了事总归要有个交代,龚阳清随口唤来个下人:“新来的小师弟在哪儿。” 那下人犹疑了片刻:“是哪个小师弟,今儿个可是来了两位呢。” 龚阳清脸色一变:“明德园的狗也能称为我门下弟子?怎会是我的师弟!我问的是云师弟在哪儿!” 那下人被龚阳清这一吼顿时跪在地上,口中结结巴巴:“好像是和五爷在一起……” 龚阳清骂了一声,便朝着那壮汉的住处走去。 壮汉名叫孙乾,在道藏院排行老五,所以这院中的下人们都称之为五爷。 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不用说,定是那孙乾和云朗二人,龚阳清站在门外,伸出手准备推开门,然而这手却停在半空之中,该如何进去? 正在这当口,里面传来一声:“二师兄!是你吗?” 龚阳清听见孙乾在叫自己,硬着头皮推门进来:“老五,云师弟!”云师弟三个字叫的极重。 云朗并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何况三人本无仇怨,一切都是个误会,只见云朗站起身来,朝着龚阳清作了一揖:“二师兄!” 龚阳清一愣,随即满脸欢喜,顺势拉住云朗的手,面露尴尬之色:“云师弟,是师兄鲁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你……” 云朗没等龚阳清说完,打断了他的话,接过话头来:“二师兄在说什么?我小时候记性就不好,早就忘啦!” 龚阳清看着眼前这个机灵的少年,越看越是欢喜,激动的说:“师弟!你今日刚刚入门,以后我和老五就是你亲哥哥,你千万不要见外!” 云朗自然知道龚阳清的这番话所谓何来,一是愧疚,二来便是龚阳清和孙乾二人性子都很直爽,是个忠正之人。 只见云朗躬身拜倒:“小弟见过二位兄长!” “好好好!快快起来!”龚阳清和孙乾一脸的欣喜,想不到这个小师弟如此心窍玲珑。 云朗盘腿坐在自己的房里,白天那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欣喜万分,那种浑身充满了力量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脱下衣衫,露出坚实的胸膛,云朗拿着铜镜,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看着自己左肩上的那一片模糊的印记, 双手摸上去还带着一丝的滚烫,云朗的身子咯噔一下,就好似神魂离体一般,只是那一刹那,脑海之中的那一片清明中,出现了一团绿幽幽的光晕。 正诧异间,云朗一阵头痛欲裂之感传来,双手撕扯着头发,痛苦不堪,左肩上那一处模糊的印记此刻如同禁制的符文一般,遍布云朗的周身。 疼痛感渐渐消失,云朗感觉心房之中似有什么东西被硬塞了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自云朗的内心传来,“魂归来兮!” 云朗周身一震,原本迷蒙的双眼一下子睁开,瞪得老大:“谁!出来!” 然而过了半晌再没有一丝声响,云朗起身下了软榻,推开门窗看了看,没有人。 “我在你心里。”那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 云朗的心咯噔一下,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你是谁……” “我是残缺的镜灵。”苍老的声音同样颤抖,就好似回到了往昔,颤抖中带着一丝的激动。 “镜灵?什么镜灵?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我的心里!”云朗急切的问道,几乎吼叫了出来。 “天塌地陷将我唤醒,已过了千年,今日便是那千年之前破灭之战的那一天,真是天数啊!”苍老的镜灵仿佛在讲述一个悠长的故事。 云朗听的云里雾里,也不知这镜灵在自己体内是祸是福? 镜灵仿佛能堪破他的心思一般,开口说道:“小子,你恨这天吗?” 云朗攥着拳头:“我恨!我怎能不恨!一场天灾夺取了我的亲人,这贼老天惯会捉弄人,还有那天上的神仙!也是沽名钓誉的伪仙人!” 苍老的镜灵难得呵呵一笑:“天道天道!问天成道!小家伙,我送你一场造化,日后看你究竟能不能问天成道?”说完,那镜灵自嘲的一笑。 云朗一愣:“什么造化?” 镜灵长叹一声:“我乃问天镜的镜灵,此番复苏,需要宿主,既然投在了你的身上,我自然要让你傲然立于这天地之间。” 云朗一下子震惊了,连忙问道:“你要一直呆在我的身体里?” 镜灵没有言语,只是云朗的周身再次开始炙热,那一股强横的气机带来畅快淋漓的感觉再次出现,云朗忍不住闷哼一声。 脑海中出现一本书,那苍老的镜灵说道:“你可按照这功法修习,只是这是个残本,当年问天镜一分为四,好在我这里是个开头,待你修炼至第四层便可去寻找其他碎片。” 第四层?云朗不禁微微有些失望,这一本残缺的功法,自己修练起来会不会误入歧途?何况自己已经拜入琅琊门中。 那镜灵已和云朗心意相通:“此功法第一层便可固本培元,增寿三百年,第二层便可气机不溃,无论修炼何种法门,都可事半功倍,第三层通明达意,即可借天地之势,第四层若你福泽气运深厚至极,便可独步天下。” 苍老的镜灵说完这句话,云朗彻底的惊呆了,这是何等逆天功法? 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会每天都与我沟通么?” 那镜灵长叹一声:“此番复苏,已经耗费我大量魂力,而你此刻还没有凝聚魂格,我要休息,待你凝练出魂力,再来唤醒我罢!” 说着。那苍老的镜灵好似凭空消失一般,云朗原本心房中的拥堵也霎时不见,脑海之中再次恢复了 第9章 天下事不过一只钵 此刻云朗不知不觉中做了一个以手指天式,盘腿调息,脑海之中浮现道道金光,组成那晦涩难懂的文字,这便是镜灵中残存的功法首卷。 再一次进入那空灵的状态之中,渐渐地,云朗看到了浩瀚的云海,投过那云海的下方便是繁盛之极的中州大陆,似乎自己置身于其中,贩夫走卒,达官显贵,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儿,画舫游玩的富家小姐。 这一幕幕涌上云朗的心头,一张张笑靥,一曲曲悠扬的小调,一阵阵似铜铃一般的笑声。 这便是云朗梦想中的世界。 然而画面一转,便是那血雨腥风,白衣剑客的衣襟沾染鲜血,狂莽刀客的刀风凛冽,无极大阵自天地而生成,炼妖塔带着金光重重。 再转过头去,便是一处清雅的竹林,有素手弹琴者,有迎风吹笛者,有捧着酒坛舞出数十个剑花者,更有一人,坐在碣石之上,弹剑听花,眉毛微不可查的动了动,随即便是一声轻笑。 细看那人,正是云朗。 这一夜过得很快,次日清晨有钟声自西南角传来,声响三十六,云朗站起身来,将那茶壶一把抓来,咕咚咕咚喝去大半,打了一个响嗝儿,这才推开门。 急匆匆赶来的正是二师兄龚阳清,一脸的焦急:“云师弟,快跟我走,师尊他老人家出关了!” 说着抓起云朗的手,急匆匆的朝着道藏院的听雅堂走去。 听雅堂乃是道藏院中一处甚是清幽的所在,为岳阳真人所喜,十里桃花八里竹林,虽比不得那听瀑屋,倒也是清雅中透着一股子不羁。 岳阳真人乃是当世大豪,为人仗义,风流不羁,昔年十三位生死仇敌除了那一个国仇家恨兼而有之的苏青峰,其余十二人俱是一笑泯恩仇,再见面时已是惺惺相惜。 随着一阵清雅的笛声传来,龚阳清身子一震,停下了脚步,云朗诧异:“师兄?咱们不去了吗?” 龚阳清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拉着云朗朝着那听雅堂走去,心中不禁泛起苦涩,如今怕是你早已功成名就?这一次是回来看我的笑话的么? 到了这听雅堂,龚阳清眼神示意,云朗会意,上前一步躬身拜倒:“师尊,弟子乃是庆云子举荐而来,入道藏院。”说着,云朗便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书信来,递给岳阳真人的贴身小童。 岳阳真人眯着眼睛,闷闷的嗯了一声,便不再答话,云朗正跪在那里,站起来也不是,跪着也不是,索性低着头,跪在那里,偷偷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时一声清脆打破了沉寂:“龚师兄,近年来修为进境如何?” 说话的是一女子,云朗偷偷用余光瞄了瞄,只见那女子生得十分俊俏,虽不是沉鱼落雁之容,倒也甚是清雅,一身劲装,将青丝高高盘起,手中按剑,坐在一旁。 龚阳清似乎与这女子有甚么过节,过了半晌,龚阳清这才说道:“不知风师妹回来,为兄真是惭愧的紧。” “呵!”那俊俏女子眉毛一挑:“师兄说得哪里话,我风灵子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回来便回来,何时用你这假惺惺的招呼?” 龚阳清老脸一红,抱了抱拳,不再言语。 然而那女子却好似有心寻他的麻烦,“龚师兄,三年之期已到,你可想好了么?” 龚阳清蓦地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苦涩:“师妹……你这是何苦。” 风灵子柳眉倒立,怒气冲冲:“姓龚的!我跟你拼了!” 说着哗啦一下子抽出剑来,自那剑一出鞘便是一阵阵的嘤咛,寒光阵阵,剑花朵朵,朝着龚阳清一下子刺了过来。 云朗扭过头去,看那女子剑势,每一招俱是奔着要害,便开口喊道:“龚师兄!她真起了杀心哩!” 龚阳清岂能不知?风灵子对他的恨可不是一丁半点。 风灵子扭过头对着云朗恶狠狠的说道:“看不出你倒是个会通风报信的!” 嘴上如此说,手中剑更不留情,这片刻的功夫已经刺出了十三剑,剑势轻灵迅猛,龚阳清步步后退,手中铁扇横扫而下,挡住那一招进剑:“师妹!够了!” 风灵子闻得此言更是恼怒,身子一敛,便是一招剑自东来,口中骂道:“三年前你不惜将我一手推进断天谷,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总有一天会来救我!我倒要问问你!你如何救我!” 龚阳清一脸苦涩,他心中自是有苦说不出,然而就在这分神的功夫,剑自东来一剑刺进龚阳清的肩头,随即扭了个剑花,那肩头一片皮肉瞬间被剖开。 风灵子抽出剑来,一阵血流如注。 龚阳清一下子跪倒在地:“阿灵!是我对你不起!” 风灵子脸色一阵惨白,归剑入鞘,冷冷地说道:“我已经杀了徐龙阳,此番要杀要剐,也跟你没半点关系!” 说着风灵子气哼哼的走到岳阳真人身旁坐下,龚阳清还跪在那里,云朗正偷偷的打量着他,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这时岳阳真人终于开口说道:“阳清,你进境若何。” 龚阳清听得岳阳真人唤他,赶紧拜了一拜:“弟子冲虚指还停留在二层。”说完赶忙低下头去。 “嗯,冲虚指乃是本门极难练成的功法,你不必太过急切,徐徐图之,反而更美。” 岳阳真人睁开眼睛,浑浊的老眼爆射出一丝精光:“风灵,此番你杀了断天谷的徐龙阳,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好在你还认得我这个师傅,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来罢,断天谷那边,为师定会有个交代。” 风灵一改刚才的泼辣,起身作了一揖:“弟子多谢师尊。” 随后岳阳真人对着还在跪在那里的云朗说道:“我看你气机异于常人,修炼本门冲虚指也是极其合适,你便跟随你大师兄和二师兄修炼冲虚指吧,待你能聚气之时,我再将心法口诀传于你。” “弟子谨遵师命!”云朗连连磕了几个响头,身后其他的弟子俱是一脸的羡慕之色,刚刚入门的小子便得以触碰本门秘法,想来他们修炼了三五年也未曾得到岳阳真人青眼相加,不禁心中一片火起。 岳阳真人站起身来,气机尚未散发,那一股子的势便震慑住了所有人,云朗只感觉后背一片冰凉,不知不觉中冷汗已经打透了衣衫。 岳阳真人张口说道:“此番你等潜心修炼,护院弟子恪守本职,以防断天谷的龌龊手段。” “是!”众弟子躬身说道。 然而这时,琅琊福地山门之外,有一云游僧人敲着钵儿,哼着艳曲儿一只脚就要跨进山门,视那门中禁法于无物。 守门弟子抽出剑来:“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云游僧人伸手朝着裤裆处抓了抓,随即闻了闻,一脸的嫌弃模样:“和尚本无名,游走天地间,天下何等事,不过一只钵儿。” 第10章 龙狂僧 那云游僧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守门弟子,丝毫不在意,看他一身破烂的衲衣,手中拿着一串赤色的佛珠,另外的一只手上托着一个钵盂,看那钵盂虽小,散发出的气息却有如山岳一般沉重,想来也是不凡。 云游僧大大咧咧的嚷着:“岳阳呢?让他出来一见!” 守门弟子哪里经历过这个,其中一个收剑入鞘,“你等着,我这就去通传。” 云游僧人抠了抠鼻子,“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礼貌。” 岳阳真人今日出关便是开坛讲经,顺便见了见新入门的弟子,也算是彻底的确定了下来,柳复生站在最外侧,在云朗和龚阳清赶来之前,岳阳真人就已经见过了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这时那守门弟子走进门来禀报,岳阳真人眉头一皱,这云游僧是何人?听那口气也应该是昔日的相识,可自己相交的故友之中从未有这一号人物。 岳阳真人站起身来,“去见见吧。”说着便起了身,朝着琅琊福地的山门走去。 龚阳清和一众弟子跟随在岳阳真人的身后,云朗也小心翼翼的走在最后,却不妨风灵子故意停了下来,一把揪住云朗的耳朵:“你和那忘恩负义的二师兄很熟啊。” 云朗吃痛,急忙辩解道:“师姐饶我,师姐饶我!” 风灵子满意的松开了手,不得不说这一声师姐叫得她满心欢喜,想来自己终于逃出了魔窟,此番重回琅琊福地道藏院,其中辛苦自是不消说。 到了琅琊福地的山门,守门弟子躬身一揖:“见过掌院真人!”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那云游僧此刻侧卧在地上,一双小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岳阳真人,过了许久才懒洋洋的说道:“你就是岳阳真人?” “正是,不知大师是?”岳阳真人抱了抱拳,看眼前这和尚一身气机内敛至极,看不出有多大的能耐,不过能肯定的是,实力上一定与他不相上下,甚至是高出半筹也未可知。 那云游僧人似是无赖一般,硬生生的受了岳阳真人这一礼,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徒弟被你徒弟废了,你这当师傅的少不得给我一个说法。” 岳阳真人淡淡一笑:“不知大师说的可有凭据?我大徒弟足不出户,二徒弟修为还弱,至于其他的弟子也都是在门中潜心修炼,唯有我这女徒儿是刚刚回归本派,想她一介女流,伤了大师的爱徒,恐怕还没那个本事,至于这两个,是今天才进门的徒儿,也断断没有可能吧?” 那僧人接过话来,“我徒弟乃是断天谷的徐龙阳,这女娃娃偷了断天谷的经卷,将我徒儿打伤,如今那一颗金丹已经破裂不堪,除非有得道高人肯耗费功力救治,否则从此以后便是废人一个。” 说着,那僧人伸手一指风灵子:“你好歹毒的心肠,你盗走断天谷经卷,我却是懒得管,可你废掉我徒儿的修为,这一笔账,不知谁来替你算?” 岳阳真人脸色大变,想不到风灵下手如此狠辣,那徐龙阳是断天谷谷主的儿子,修为被废掉岂不是继承无望? “风灵!怎么回事!”岳阳真人扭头看着这个从小便跟着他的女弟子,脸色铁青。 风灵子此番逃回琅琊福地,这一路上自是没少杀人,那徐龙阳若不是做出那等事,她也断断不会出手不知轻重。 只见风灵子咬着牙,冷着一张俏脸,站了出来:“贼和尚!你要为你徒儿报仇,尽管打来,我废了你徒儿的修为,看你的本事能不能废掉我的?” “住口!还不滚回去!”岳阳真人动了真怒,龚阳清一把将风灵子拉了回来,风灵子打去龚阳清的手,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岳阳真人铁青着脸,低声下气道:“不知大师想要何等说法?” 那和尚依旧是抠着鼻子,顺手在衲衣上抹了抹,傲慢无比的说道:“须得你岳阳真人为我徒儿续还金丹,我还要这女娃娃给我徒儿当奴,如此,我就打道回府。” “你这贼秃!”龚阳清站出来骂道。 风灵子抽出手中长剑,“贼和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你风家奶奶!” 看着两人模样,云朗站在后面一时不知所措,此时竟然是剑拔弩张之态势。 岳阳真人乃是当世豪杰,平生广交好友,是个豪气冲天的人物,此刻这僧人的无理要求也让他微微动怒:“大师说的,恕岳阳不能遵从,令徒的伤我定会找人来医治,也可赔给你些财物,只是莫要欺人太甚了!” 和尚一看见岳阳真人如此作派,立刻来了兴趣:“那还说什么?免不得要做过一场!” 岳阳真人意气风发,周身气机再无内敛,一下子散发出来,此刻风云变换,山风也跟随着岳阳真人的气机流转开来。 那和尚不急不躁,只见他单手行了个礼,“既然如此,贫僧就做一回善人,超度你们去往极乐!” 云朗站在最后,然而岳阳真人和那和尚的气机给了他极大的压迫,此刻胸口一阵憋闷,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只见那和尚托着手中的钵盂,念动真言:“荒原九州,一切有法,苍天白露,万物无极!” 那钵盂之中绽放出一道道的金光,金光直入云霄,那真言随着和尚的念出一声声的佛号,光芒忽亮忽暗。 岳阳真人脸色大变:“龙狂僧!” 随着岳阳真人这话一出口,风灵子和龚阳清脸色也是一变,这龙狂僧的名头实在太大了,龙狂僧不属于中州上三门,乃是西域来客,不知已活了多少岁,传言他曾斩杀过天人境的守门奴,实力十分恐怖,那手中的钵盂便是一个不凡的法器,可以收尽大江之水。 岳阳真人一声大喝,看来此战必定不是那么容易,手掌心中出现一团青绿色,随着那光晕渐渐散去,便能看见岳阳真人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方印。 龚阳清一脸的喜色:“师傅!你终于炼成了!” 岳阳真人口中念念有词,随手将这一枚方印抛向空中,金光湛湛。 站在山门之下,岳阳真人散发出冲天豪气:“龙狂僧!今日我们便见一个高低,看是你佛家的金身厉害,还是我道门的法相略胜一筹!” 第11章 佛道两家见高低 随着龙狂僧周身气机的不断增幅,那钵盂上终于发出了变化,只见那紫檀色的钵盂出现了金色的铭文,而居中的正是一个卐字标记。 岳阳真人手中那一枚小小的方印乃是昔日门派中的不传之秘,留下来的也仅仅是一些材料,这么多年来岳阳真人韬光养晦,此法宝一旦炼成,他便有了和各家势力抗衡的底气。 龙狂僧不急不躁,依旧是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金光暴涨,足下生出朵朵金莲,随着他向前踏出一步,便留下两朵金湛湛的莲花,散发着五色的霞光,龙狂僧笑道:“我本凭着这钵盂之力,顷刻便可收你这一干人等,只是你这方印看起来很有门道啊。” 岳阳真人抬起头来,目光炯炯,也是淡淡一笑:“这一枚小小的方印的威力就连本座都不清楚,大师不必留手,既然免不得做过一场,终究还是要光明磊落的见个胜负。” 龙狂僧口中念了一声佛号:“是老衲着相了,请出手罢!” “大师请出手!” 高手对决与尘世武夫不同,本身就跻身世间强者之列,无论何等精妙的招数都已如昨日黄花,唯有那一息之间的破绽才是致命之处。 只争一息! 龙狂僧大笑连连,那笑声中形成了一道道的佛家号子,便是那烂陀吼功,吼声可震动山岳江河,云朗只觉得周身一阵的气血上涌,此等高手对决他就算是躲到千里之外也是一样,龚阳清赶忙为云阳输送了一丝的真气,这才堪堪护住了他的心脉。 龙狂僧看见龚阳清和云朗,一脸的鄙夷:“真人确定要在这里动手吗?不怕你的几个宝贝弟子被老衲的吼声震死?” 岳阳真人回头看了一眼,龚阳清对着他摇了摇头,这才开口说道:“大师好意,本座心领了!” 说罢,岳阳真人随手一召,手中便出现一把剑来,看那剑长三尺三寸,短小精悍,剑身寒光湛湛,动则剑气嘤咛。 云朗此刻已经醒转过来,看见岳阳真人拔出剑来,一个激灵从地上坐了起来,龚阳清大惊,“师弟!你要干什么?” 云朗淡淡的说道:“劳烦师兄护住我心脉,我要看师尊对敌!”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云朗对着龚阳清说出这一番话。 龚阳清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确,对敌之时的剑术才是最精妙的,有些剑招完全是神来之笔,其中精髓自然不凡。 此刻那龙狂僧周身遍布金光,只见他的额头中间的皮肉忽然裂开,硬生生的露出了那一双天目来。 广法天尊,天目菩萨! 龙狂僧难道已经修成了菩萨果位? 岳阳真人提剑上前,口中念念有词,随手掐了一个剑诀,剑势刚猛无比,龙狂僧大笑三声,挺身向前,硬生生的接了这第一招。 霎时间两股气机的对碰形成了巨大的气浪,这一阵气浪打来时,云朗已经受到了压迫,当下只想着吐出胸中积压的鲜血。 风灵子站起身来,挡在云朗和龚阳清的身前,手中长剑抛出,用那凌厉的剑势化解扑面而来的气浪。 云朗感激的看着风灵子,就在这一刻,当天地余晖照在风灵子身上的那一刻起,她就与云朗解下了不解之缘。 龙狂僧仗着金身,丝毫不惧岳阳真人的剑势,硬生生的扛过之后,更是放声大笑:“岳阳老弟就这点本事?恐怕老衲抓你为我徒儿治伤,并不难吧?” 岳阳真人和龙狂僧的打斗已经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那就是双方都没有动用手上的法宝,岳阳真人剑法精妙绝伦,龙狂僧只用那手中的佛珠当做武器一一破解,一时间难分高下。 打斗了许久,岳阳真人的额头微微出汗,龙狂僧也不好受,二人的气机照着刚开始时已经开始蜕减。 看着龙狂僧依旧托着那钵盂,岳阳真人忍不住调笑道:“大师真是视此钵盂为心爱之物,就连打斗时都不忍放下!” 龙狂僧微微一笑,并不恼怒:“岳阳老弟你又何尝不是?那身后的大印已经祭起,此番还不让我老衲领教一下高招吗?” “不需要!”岳阳真人一挺手中长剑,便是一道强横的气机从剑身上窜了出来,只见那一道剑气如同奔雷,单着凛冽的杀气。 “破舞!” 岳阳真人大喊道。 龙狂僧伸手将那佛珠抛向空中,只见一百零八颗珠子散发出耀眼的光华,在虚空之中排成了一个长线。 “混沌珠,破之此法!”龙狂僧不紧不慢的说出这句话。 那一百零八颗珠子如同雨点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岳阳真人打了过来。 岳阳真人手中剑势一凝,看得云朗和龚阳清心惊肉跳,就差站起来冲过去了。 然而随着岳阳真人的一个收手式,那珠子距离他本人已经不足三尺,岳阳真人伸出手掌向前推去,紧接着便是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剑气自他的身上爆发出来,细看之下,那每一颗佛珠上都被剑气洞穿! 好高明的化千手法! 所谓化千,便是得道真仙的手段之一,可以以一化千,也可以千成一。 “好手段!”龙狂僧忍不住赞叹一声。 岳阳真人挥了挥宽大的袍袖,那剑气一下子消散,而那佛珠如同沾染污秽之气一般,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龙狂僧也不理会,随着那一声声的佛号,只见他的身形逐渐的变大,金光越来越强烈,那佛号充满着极其强横的力量,仿佛这天地之间也容不下一声声的佛号。 “当!” 一声敲击钵盂的声音传来,此刻金光渐熄,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一座金身法相。 这法相四头八手,每个手上都握着法器,那法器有有钟,有佛珠,有金铙,有经文,然而那最重要的却是龙狂僧法相双手合了个礼,那手中之物就是先前的紫檀钵盂! 岳阳真人不禁心生震撼,这便是佛家的金身法相么?号称金身不灭,无论是何等的污秽都会在这霞光之下不复存在。 一股冲天的豪气从心底而生,岳阳真人周身的气机再一次的暴涨。 “金身菩提!且看我仙家法相!” 第12章 道祖侧卧与菩萨拈花 龙狂僧的四头八手法相散发出湛湛金光,威势如同山岳,强大的威压让在场的人都透不过气来,就连岳阳真人的真气波动也受到了一丝的限制。 这便是佛家讲究的“渡”,所谓的渡就是一种本能上的威压,好比上古妖王的血脉,好比道门道胎的传承,佛家也不例外,但凡能够修成金身法相的,按着果位的高低,产生的能量也不一样。 比如佛陀座下神通第一的大目,生来便是千手千眼的金身法相,号称万渡。 岳阳真人傲立在寒风之中,此刻周身气机深重,自他的身后出现一清一浊两道真气,霎那间交汇在一处,此刻山门一阵震动,随着这一阵阵的震动,云朗和龚阳清等人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龚阳清瞪大了眼睛:“想不到师傅此番出关,竟然连道祖法相也练成了么?” 云朗云里雾里,开口问道:“师兄,什么是道祖法相?” 龚阳清瞥了云朗一眼,淡淡的说道:“道祖法相千变万化,种类何其繁多,但唯一不变的就是一清一浊两道先天真气,此战师傅必胜!” 云朗本就不懂,然而自从岳阳真人身后出现这一清一浊两道真气,那龙狂僧的金身法相便受到了压制,此刻行动恢复如常。 云朗起身叫道:“师尊必胜!” 龙狂僧伫立虚空之中,微微一笑:“你这小徒弟很有趣儿!” 岳阳真人头也不抬:“大师谬赞了。” 只见岳阳真人以手指天,那一清一浊两道真气赫然迸射出一道道凛冽的罡风,清气一气化三,浊气一分为四。 只见空中形成了一道绚烂的颜色,赤色之火与疾风之雷并存,交织在一处,发出一声声的嘶鸣。 岳阳真人向前踏出两步,高声喝到:“雷亟众生相!” 彼时风云变幻,凛冽的罡风如刀,甚至空气也在这一刹那凝滞,一道淡蓝色的虚影如同天幕一般自天而降,岳阳真人忍不住发出一声狂吼:“啊!” 随即众人眼前便出现一座道祖侧卧的景象,只见虚影之中的道祖须发皆白,侧卧于虚空之上,双目微闭,看不出喜怒,然而云朗此刻却心魂一震,他感觉道祖的眼睛其实是睁开的,那目光盯着的,正是自己! 没来由的一阵头晕目眩,云朗周身的气机不可抑止的冲了出来,肩膀上散发出阵阵的青光,龚阳清见状也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是好,风灵子急忙赶过来一瞧,二指点住云朗的肩膀,出了重手。 随即那肩膀上的青光便黯淡了下去,云朗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小师弟,你没事吧?” 龚阳清开口叫道,云朗无力的摇了摇头,风灵子则是一脸的凝重,若有所思的望着岳阳真人的那一座道祖法相,脸色愈加的难看,因为刚才,她也看见道祖的微闭的眼中射来的目光。 众人在这里光看着云朗,然而岳阳真人和龙狂僧已经开始正式的交手,龙狂僧的金身法相中间的手呈现出拈花的姿态,而另一只手则呈推掌状。 龙狂僧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霎时间金光大作,整个虚空之中出现了金身法相千千万万个幻影,每一个都是拈花念经状,那经文好比是大道天音一般,直逼人心魄。 岳阳真人的道祖侧卧相仍然不愠不火,随着岳阳真人手中长剑一出,万朵剑花如同疾风骤雨,朝着那金身法相而去。 龙狂僧丝毫不在意,只等那剑光到来之时,额头中的天目陡然射出一道金光,霎时间岳阳真人的剑花支离破碎,有如繁星点点,紧接着,岳阳真人,动了! 这一动,便是山崩地裂! 道祖法相已然站起,顶天立地,衣袂飘飘,那须发拖地,随着龙狂僧的金身法相打出一个个大手印,道祖法相也终于发出了这雷霆一击。 “万古同消愁!” 岳阳真人一声暴喝,彼时天空中的激雷和火焰急转直下,整个虚空呈现出一半赤红一半淡蓝,以天地之威对抗金身菩萨之力! “轰!” 这一下巨大的声响响起,饶是云朗心智坚强,也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龚阳清更是不好受,他修为虽然尚可,但顶尖强者对决的余威他还是不能承受。 激雷和赤火被龙狂僧的金身法相挡住,只见法相伸出手来托着那紫檀钵盂,激雷和赤火霎那间就没吸了个干净。 岳阳真人此招不过是试探,并未使出全力,这钵盂果然是一等一的法器,既然能收下这天雷和赤火,那么下一招呢? 龙狂僧哈哈大笑:“岳阳老弟,你这天雷赤火的威力着实不小,只是却白白送与我增加修为!” 岳阳真人不禁冷笑道:“是吗?且看下一招罢!” 巨大的道祖法相伫立于天地之间,举手投足便能引起一阵剧烈的颤动,只见岳阳真人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气机肆虐,龙狂僧不禁眼前一亮,这是? 没错,这便是引神入体之法,道祖法相乃是道祖成道之后显现出来的万种法相当中的一种,道祖侧卧酣睡之时形成,一旦被人打扰,那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此番法相已经站起,缺的便是彻底唤醒的契机。 岳阳真人以自己丹田下精纯的真气作为饵料,彻底的将这道祖法相唤醒。 刹那间风起云涌,天色渐渐变得黑暗,龙狂僧那金身法相便显得很是耀眼,道祖虚影中那双眸猛然睁开,龙狂僧便感觉周身一震,金身法相一下子黯淡下来,强压住心头的震动,这才恢复如常。 “岳阳老弟好气魄!”龙狂僧淡淡的说道。 岳阳真人丝毫不理会,随着他一甩袍袖,道祖法相的虚影便甩了一下袍袖,“见个胜负吧!” 岳阳真人淡淡的说道。 “好!就依你!”龙狂僧也很是期待,这道祖法相的威力到底如何? 只见龙狂僧手中的钵盂疯狂的吞噬着天地间的灵气,岳阳真人也不含糊:“印来!” 那一枚小小的方印从西南角飞来,稳稳的落在道祖法相虚影的手中,龙狂僧与岳阳真热两人几乎在同时念动了真言,清浊二气与淡淡金光交汇。 然而正在昏死之中的云朗此刻,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那清浊二气,问天镜灵再度复苏,龚阳清一个没注意,便瞧见云朗的身体已经飘在了半空之中。 “师弟!”龚阳清焦急的喊道。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无比浑厚的气机,从云朗的身上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第13章 突如其来的一剑 云朗周身气机受到牵扯,身子不由自主的飞向空中,周身青光迸射出来,形成了一个耀眼的光华。 龚阳清和风灵子都是一声惊呼,眼前的这个小师弟着实出人意料,且看此刻的气机十分的雄浑,就连修炼多年的龚阳清也比之不如,风灵子眉头紧蹙,似有所悟一般。 岳阳真人那一枚小小的方印在空中旋转,张口吐出一口精血来,霎时间光芒大作,龙狂僧也毫不示弱,随着菩提金身那八手如同绽放的莲花一般,呈现出一个莫名的的起手式,紫檀钵盂之中杀气阵阵。 “道门神通千万种,大道途中始归一!”岳阳真人口中念念有词,二人无暇顾忌其他,此刻便是分出高下之时! 龙狂僧念了一声佛号,那佛号声深邃悠扬,宛若从天外传来,此刻紫檀钵盂中的杀气肆虐,中间更有一点金光,随着那金光一处,整个虚空一阵动荡。 这是! “佛骨舍利!”岳阳真人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龙狂僧的手中竟然有昔日佛陀涅槃之时,遗留下来的那一节指骨! 虽是一节指骨,其中蕴含了佛家至理和佛陀的莫大威能,岳阳真人危矣! 龙狂僧一脸轻松,佛骨一出,无论何人都可立时毙于这紫檀钵盂之下。 岳阳真人脸色涨红,此番他知道全身而退却是不难,然而身后这一众弟子却是难以保全了,他有些后悔,若是自己不让他们跟出来,或许可以幸免于难。 岳阳真人回过头来苦涩一笑,龚阳清也明白了他眼中的含义,却不料他站起身来,走到岳阳真人身边,“愿与师尊共存亡,弟子无憾!” 风灵子飞身向前:“此事因弟子而起,弟子给师尊惹来麻烦,就让弟子承担吧!” 站在远处的那些弟子也是一脸的孤傲,琅琊福地道藏院虽小,可骨气尚在! 新入门的柳复生一步步的朝后退去,转头便要逃跑,风灵子一声轻笑:“跑吧!跑得越远越好!” 龚阳清眼睛发红,如同野兽一般,“云襄子的走狗,我要杀了你!” 风灵子一把拉住他,“怎么,你也想逃?” 龚阳清瞪着血红的眸子:“你乱说什么!龚阳清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风灵子仍旧是紧绷着一张脸:“此刻生死存亡之际,你便证明给我看,三年前你为了苟且偷生,不惜将我推入断天谷中,今日且看你心思!” 龚阳清周身一震,随即笑道:“是了是了!若能得你释怀,我死又有何惧!” 岳阳真人心底也是一声赞叹,突然他神色大变:“来了!” 龙狂僧口中的佛号愈发的响亮,周身气机暴增到了一个新高度,看他金光之中有五色毫光,此刻实力恐怕已经超过菩提果位了吧? “老衲欲渡尽天下怀有贪嗔痴恨之人,今日你们师徒三人能被老衲渡化,也是一场福缘!” 说着,龙狂僧眼露凶光,“六根钵!往生极乐!” 随着那钵盂逐渐的放大,升至虚空之中,一阵阵耀眼的光华刺痛眼睛,那钵盂之威似乎天地都不能承受,钵盂虽小,可足够收尽天下! 一阵无名之风吹过,岳阳真人的道祖法相顶天立地,手中不知在何时出现了一把长剑,这剑凶厉至极,剑身周围的剑气散发着毁灭的气息,风灵子离的稍微近一些,便感觉心神一阵动荡!好一把毁灭之剑! 岳阳真人大喝一声:“诛天灭世斩!” 毁灭气息自长剑上迸发出来,天地之间再次一阵剧烈的动荡,龙狂僧伸手一指,那蕴含佛家至理的紫檀钵盂自苍穹猛然下落,以收官之势急速落了下来。 道祖法相手擎长剑,衣袂飘飘,朝着那虚空之中奋力挥出一剑!那一剑带着黑色的杀气,朝着那钵盂而去。 一击之下,钵盂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一声蕴含的威能浩瀚如斯,岳阳真人也感觉心头一痛,然而却看见又是蓄力的一斩! “当!” 一声浑厚的声响再次传来,龚阳清险些吐出一口血来,“好强!” 身后的那些弟子纷纷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威压,此刻已经倒地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那小小的方印到现在才显现出威力来,只见那方印也变得如同紫檀钵盂一般大小,两件绝世奇宝在虚空之中“当当当”碰撞了三下。 巨大的震动还是惊动了一些人,只见一道剑光瞬间从山门里飞出! 朝着那紫檀钵盂便是破天一剑! 然而这一剑却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原本是岳阳真人的摧天印稍占上风,这一剑过去,彻底将两件法宝撞开,此刻反倒是紫檀钵盂借着这一剑的威势顺势将摧天印打了出去! 岳阳真人心头一震,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庆云道兄!快来助我!”岳阳真人脸色惨白。 庆云子当仁不让,大声呵斥道:“来者可是龙狂尊者!” 龙狂僧端坐在法相中央,冷冷一笑:“帮手吗?” 庆云子也不多话,扭头对岳阳真人说道:“清微两仪剑阵!” “好!就依庆云道兄所言!” 龙狂僧一脸鄙夷:“龙佛大手印!” 只见那紫檀钵盂化作一道金光,随即那佛骨舍利也绽放出五色霞光,自虚空的上方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手掌,那便是龙佛大手印! 岳阳真人心里焦急:“晚了晚了!两仪剑阵一时半刻根本不可能生成!” 庆云子咬了咬牙道“现在怎么办!” 岳阳真人一声叹息,“还请庆云道兄输送些真气给我!” “好!” 庆云子伸手一指,体内磅礴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进入岳阳真人的身体之中,有了一这道真气,那道祖法相立刻散发出惊世的威能。 随手一召,摧天印被抓在岳阳真人的手中,印面对天。 龙狂僧伸手一指:“落!” 那大手印须臾之间已出现在众人头顶,岳阳真人凝聚全身气力:“摧天!” “轰!” “轰轰!” 剧烈的声响伴随着烟沙,这一座硕大的琅琊福地的山门顷刻之间化作齑粉。 “啊!”一声惨叫传来,是龚阳清。 大佛手印之威,谁堪承受? 龚阳清的身子早就飞了出去! 风灵子也是受伤不轻。 烟雾散尽,岳阳真人仍旧保持的手中握印的姿势,庆云子因体质特殊,受伤较浅,他一下子冲了上去,却发觉岳阳真人此刻浑身筋脉已断,生机也只剩下了一点点,不由得失声喊道:“岳阳!” 然而此刻龙狂僧也好受不到哪里去,那金光和法相都消失不见,摧天印之威也是极其了得,此刻他周身气机凝滞,血脉不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哈哈哈!还是我赢了!”龙狂僧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庆云子一脸恼怒:“今日之仇,我庆云子必报之!” 龙狂僧依旧冷笑连连:“就凭……” “噗!”的一声。 龙狂僧不可思议的看着胸口贯穿的长剑,那一剑刺穿了心肺,饶是菩提金刚,也要化作孤魂野鬼。 “你……” 刺出那惊天一剑之人“嗖”的一下拔出剑来,声音极其冷淡:“多谢大师送我一身金刚真气!” 说话之人正是云朗无疑。 庆云子睁大了眼睛,“这……” 云朗一把将那紫檀钵盂抢了过来,跳下云端:“师尊!” 两眼含泪。 想不到就在摧天印和大手印相撞的那一刻,原本在虚空之中的云朗,突然醒转过来,周身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疯狂的吞噬着摧天印和大手印的凛冽罡气。 问天镜灵!此时复苏! 第14章 聪慧耶?愚笨耶? 自龙狂僧上门已过去了数日,那日若不是佛骨舍利护住了龙狂僧的一点生机,只怕此番便要魂断琅琊福地。 那一日问天镜灵突然复苏,云朗趁着摧天印和紫檀钵盂撞击之时吸收到了足够的气机,引得了一丝共鸣,打通了魂脉,问天镜灵这才从沉睡之中醒转过来。 岳阳真人全身筋脉俱断,幸好琅琊福地的老掌教乃是医道圣手,续脉虽难也只是时日问题,此番岳阳真人刚出关便硬生生的跌落了一个境界,心中怎能不恼? 然而那日若非云朗大肆的吸收紫檀钵盂和佛骨舍利的威能,恐怕岳阳真人也逃脱不了横死当场的境地。 “师弟。” 云朗回头,看那人远远走来,是龚阳清。 龚阳清笑道:“一入门便让你碰上这诸多事端。” 云朗拱手行了一礼:“二哥说的哪里话,我们去看看师尊吧!” “好!”龚阳清急匆匆的赶来,自从那日表明心迹之后,和风灵子的关系缓和了不少,风灵子对云朗这个新进门的小师弟也是心生好感,有勇气不畏惧,这正是风灵子欣赏他的地方,何况她对云朗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进了道藏院的大门,正瞧见庆云子也在这里,拱手做了一礼之后便走进堂中,岳阳真人此刻正躺在躺椅上,周身筋脉刚刚续上,云朗赶忙拿了一个软枕,垫在岳阳真人的脑后,口称师尊。 岳阳真人微微一笑:“是小云儿来了,阳清你们都坐下说话。” 岳阳真人为人极重情义,狂放不羁,在他门下自然是不用遵循太多的礼法,对弟子也和善。 “师尊可好些了吗?”龚阳清率先开口问道。 岳阳真人脸色依旧是惨白,一副虚弱的样子,“还好,此番境界跌落,没有个十年八载是恢复不了,那龙狂僧此番也不好受,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就怕他门中之人前来闹事,这段时间你们就安心修炼吧,哪里也不许去,告诉风灵,不许下山!” 岳阳真人自然知道风灵的脾性,风灵子是他教授的徒弟中最出色的,其性耿直活泼,最喜欢的便是游山玩水,恰逢多事之秋,这段时间只怕要苦了她。 云朗看着岳阳真人遭受大难,心中也是一阵泛酸,岳阳真人看在眼里,转头对这龚阳清说道:“你冲虚指练到什么境界了?” 龚阳清一愣,随即躬身拜倒:“弟子无能,冲虚指练至第二层。” 岳阳真人哦了一声,“冲虚指乃是本门上乘的法门,不可显露人前,本就是极难练的,你进入第二层差不多也有一年多了吧,稳扎稳打也好,欲速则不达。” “弟子记下了。”龚阳清作了一揖。 “那冲虚剑法练得如何?”岳阳真人又开口问道。 龚阳清面露得色,冲虚剑他年少时就开始修行,如今已经进入第七层小圆满的境界。 “冲虚剑弟子如今已是第七层小圆满境。”龚阳清眉毛微挑,心中欢喜,这道藏院中属他冲虚剑境界最高。 “嗯,也好,你有这份韧性也是不错,不可骄傲,继续练习,我看这剑法你代我教授给小云儿吧,我还需要静养三月。” “是!弟子谨遵师命。”龚阳清心中欢喜之意更甚,琅琊福地门规森严,若是师兄教授师弟剑法,那便要去领取一块执事弟子的牌子才可,如若不然被发现就是一顿责罚,既然岳阳真人如是说,也就等于让龚阳清成为执事弟子。 琅琊福地共三十六院四堂,山门中自有八岛九十六洞,等级极其森严,分为入门弟子,黄衫内门弟子,院弟子,堂弟子,执事弟子,执法弟子,这最后一个便是那白衣金袖的执权弟子。 龚阳清入门多年,身份上属于是院弟子,比内门弟子高出一个等级,此番岳阳真人言下之意让他去领个执事牌子,便轻松跨过堂弟子,正式成为琅琊福地的执事弟子,这执事弟子分管门派中事,职权尚可,可以说是一个肥缺。 龚阳清又怎会不欣喜? 话已说完,岳阳真人挥了挥手,闭上眼睛躺在藤椅上,龚阳清会意,带着云朗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庆云子早已离去,走在山间小路,龚阳清意气风发,人逢喜事自然心情愉悦,云朗悄悄问道:“二哥,何时教我冲虚剑法?” 龚阳清也是一乐:“你可真是心急,师尊他老人刚说完,你这小鬼头便来讨债了。” 云朗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也罢,此处无人,我就先教你几招!” 龚阳清伸手便唤来一把剑,只看那剑通体紫色,造型新奇,剑身不是从一而直,而是如同那弯曲的蛇身一般,出鞘便是寒光阵阵,带着凛冽的杀气。 云朗瞪大了眼睛,只怕此剑不是凡品罢? 龚阳清也不说话,一个飞步便凌空跃起,剑锋朝前一指,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却看那剑锋嘤咛,剑气陡然而出。 “且看好了,冲虚剑法二十四式,第一式便是‘贼枭首’!” 只看龚阳清向前一挺,剑光有如破军之矢,一个挺起之后虚踮一步便是横扫出去! “唰!”那前方十几尺处有一棵小树,顷刻间拦腰截断。 “好!”云朗大叫一声,眼中俱是欢喜之意,此刻更是瞪大了眼睛,生怕放过一个瞬间。 “第二式,破天权!” 说罢又是一剑,只见凌空跃起之后宛若爬云梯一般,蹬蹬蹬冲上虚空,一个翻身下落便是一剑,这一剑中囊括了刺和挑,收尾式剑锋一挑,只见一道剑气“突突突”的在地上带起一阵烟尘,那地上也留下了深深的剑痕。 “第三式,峰烟扬!” “第四式,怒斩金刚!” “第五式,催断肠!” “……” “第十六式,云中回首!” “第二十四式,冲虚关!” 这一套剑舞罢,龚阳清面不改色,笑意盈盈的看着云朗,“师弟可记得几招?” 云朗摇了摇头,“师兄,我愚笨,这二十四式堪堪记住了十招。” “十招?”龚阳清心头一颤! 这…… 这何谈愚笨!想他当年头一回看岳阳真人舞剑之时,冲虚二十四式也不过才记住了三式!可这云朗却说自己愚笨,只记住了十式! 龚阳清面露不悦,“记住了十式?好罢,你且舞来看看!” 说着便将手中长剑递给了云朗。 第15章 云家少年初问道 此刻无风,唯有那浩然剑气冲天。 云朗接过龚阳清手中长剑,摆了一个起手式。 正是冲虚剑二十四式中第一式“贼枭首”的起手式。 此刻心海中一个声音传来,“我看这人舞的甚是糟糕。” 云朗当下一惊,“如何糟?” 问天镜灵再度复苏,适才龚阳清所舞那剑法,问天镜灵是一一看在眼里。 “剑心不纯,剑气涣散,筋脉不畅,此子难成大器。”问天镜灵懒洋洋的说道,自从那一战之后,充足的真气和魂力滋养着他,此刻云朗丹田未成,存不住这精纯浩瀚的力量,倒是生生的便宜了问天镜灵。 云朗心暗道:看来这问天镜灵定是个大能,如若不然怎会一眼看破龚阳清所舞剑法之破绽。 云朗心中说道:“镜老,我舞这剑法,你看一看,劳烦指点一番。” 问天镜灵闷不作声,云朗学着龚阳清的模样挽了一个剑花,紧接着便是脚下碎步,凌空而起,贼枭首这一式没有别的要义,仅仅是横扫那一下要全神贯注,浑身气力凝聚于剑身,这样一来,横扫出去的剑气便会更强劲。 云朗信手而为,一个挺起踮步之后,便是暗暗蓄力,紧接着便是一道剑光挥出! 面前不远处那一棵小树上仅仅出现了一道剑痕。 力道不足,那是因为云朗丹田未成,丹田未成故而气力微弱,这一道剑痕之力也就相当于尘世中的武夫一般,仅仅是算得上内力而不是真力。 然而此招虽然朴实简单,云朗这个刚入门的弟子竟也学去了七八分。 龚阳清一阵错愕,眼睛瞪得溜圆,想不到,想不到,这小师弟天分如斯,这第一式贼枭首他刚开始练习时也花了十天,方能运用自如,至于悟得此招精髓,那是几个月之后的事。 “好!好!”龚阳清拍了拍手,“想不到师弟天分如此之高,你且将你记下这十招全都舞来!” 云朗抱了抱拳,凝心静气,下一招便是破天权,破天权这一式只有那最后一挑最为惊艳,然而其中有一步便是那爬天梯,可云朗丹田未成,这爬天梯何其难也? 心下一急,“镜老,爬天梯该如何?” 问天镜灵依旧是懒洋洋的模样:“聚内劲于下腹,收余力荡周身,轻踮步伐,自然身轻如燕。” 云朗有了底气,只见他猛吸了一口气,将那周身内劲往下腹一压,便感觉周身立刻轻松了许多,握着手中剑,向前轻跑了几步,随后便是凌空一跃,趁着这一股劲,脚尖虚点了几步,蹬蹬蹬! 爬天梯步子落在半空之中,剑身一转,虚刺了三下,随即变了个手势,从下往上那么一挑! “噗噗噗!” 只见地上立刻出现一道烟尘,这正是破天权的那最后一挑,威力上自然比龚阳清的少了许多,然而这剑势却是无二。 龚阳清一脸喜色,如此天分,竟能将招式理解如斯,当真是道藏院之福啊! 紧接着云朗便舞出那第三招第四招。 问天镜灵一边看着云朗舞剑,一边指点:“此招虚点就下,然而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须用五分力收五分力!” 云朗点了点头,对于力道的把握他还不是很熟悉,只凭着本能的控制,将那力道收了收,感觉差不多时再一剑刺出。 “此招刚猛无比,须用全力,双膀之力凝于手腕,手腕之力汇入剑中。”问天镜灵此刻正襟危坐在云朗的心海之中,提醒道。 “嗯。”云朗心中暗道,这老头好像对此剑法了若指掌? 问天镜灵似乎看透了云朗的心思一般:“此剑法并不高妙,算不得上乘剑法。” 云朗心中一阵诧异,随口问道:“那冲虚指呢?” “什么冲虚指?老夫之听说过天阳指,轩辕指,还有佛门的金刚指,你这冲虚指是什么?”问天镜灵满不在乎的说道。 云朗心中一阵恶寒,果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 “哼哼!小子!以后你跟着我有的是学的,这剑法不过就是花架子,威力不足,就以第十式为例,若你将那毫无用处的九朵剑花减到五朵,虚晃三剑,那最后一剑将四朵剑花穿过,藏匿其中,破军而出,你且看威力几何?” 云朗会意,这第十式便是九龙朝阳,九朵剑花宛若九条蛟龙一般,威力着实巨大。 只见云朗一个空背剑,微微躬身,反手舞出两朵剑花,正手也是两朵,将那剩余的步骤剔除掉,紧接着趁着正手过来这一道力,借了一个势头,斜着刺出那一剑,宛若将四条蛟龙打向四方,而受到反噬回来的这一剑,便正正中中的推了出去! “茨啦!” 这一道剑气刚好打在了身后的石岩上,瞬间那巨大的石岩应声碎裂! 云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体内并无真气,竟也能用剑气将山石劈碎!这怎能不欣喜若狂? 龚阳清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一愣,这第十式九龙朝阳和剑谱上所记载的不同,九道剑气最后是要汇成一处,然而就算是龚阳清也看出了云朗这一招九龙朝阳的门道,削减了剑花,反而借力打力将力量提升到了一个极致,比那九龙剑气还要略强一些。 当下震惊到无以复加,此子天分如此之高?竟能自己参悟招式并且找出改进之法么? “师弟!”龚阳清整个人都不好了,练剑多年的他已将这冲虚剑悟得七七八八,离那大圆满境界也只差了两层。 “师兄。”云朗舞完这最后一剑,双手捧着剑对着龚阳清说道:“还师兄剑!” “好好!”龚阳清一脸欣喜的接了过来。 “师弟好奇思,这九龙朝阳经你那一改,威力增加了不少,不知师弟是如何悟透的?” 云朗此刻哪里敢多说话?问天镜灵的秘密最好谁也不知才好。 当下云朗挠了挠后脑:“师兄谬赞了,完全是我随性而为,就那么使出来了。” “哦。”龚阳清也是个极单纯之人,若是换了稍微有些心机的,便立时看破。 “好好,师弟,这是本门的心法,你且收好,每日修习,每三日我们再来这里练剑。” “多谢师兄!”云朗做了个揖。 回去的路上从怀里掏出这一本心法,一看,“《琅琊登天诀》?” 心下虽然诧异,不久便想通了,这是琅琊福地的心法,却不是道藏院的,琅琊福地虽然各院的前身都是一家门派,多年前收编之后,糅合了三十六门的心法功夫,加上琅琊门主悉心参悟,最终才形成这《琅琊登天诀》。 也是一本奇书。 却不料问天镜灵冷哼一声:“此等功法怎能和我的功法相提并论?小子!你若是修了这功法,才是白白浪费了你的好根骨!” 云朗奇道:“镜老,这功法你看过?” “哼!”问天镜灵又是一声冷哼,“无论是这世间何等功法,在我眼里都是不值一提。”问天镜灵言语中带着狂傲,甚至有些不屑。 云朗却有些不能理解,想他一介凡人,机缘巧合进入这仙道,自然是什么功法都视若珍宝,怎会挑三拣四? 问天镜灵此刻很是严肃的说道:“小子,你要想好了,跟我修炼,这功法中至理我绝不藏私,若是你无心修习,那倒也罢,老夫借你这皮囊修养百年,百年之后我自会离去,届时也会送你一份大礼,虽问不得那天地大道,亦让你逍遥于世。” 云朗再次震惊,原来问天镜灵要把自己当做宿主,自己用精血供奉百年,百年之后便可自己离去? 这宿魂之法云朗在这几日也有所耳闻,非是真仙不得擅用,难道这镜老是真仙? “真仙又算得了什么?你若是悉心练习这功法,练至第三层,便可脱胎换骨成就真仙!”又是一记重锤,撼动着云朗的心灵。 是啊,既然已经入了这仙门,若是不能得成大道,此生还有何追求?若是自己成就真仙,也好和阿柔相伴于世,寄情山水,逍遥在这天地之间。 想到这里,云朗打定了主意:“镜老,我云朗今日奉你为师,无论前路有多难,我定会斩灭荆棘,问鼎天道!” 问鼎天道?问天镜灵心中也是一震,多少年来,这宿主云朗并不是第一人,然而却无一人大言不惭的说要问鼎天道。 心中一阵畅快,问天镜灵哈哈一笑:“好!好小子!既然你有此心,那我也会倾囊相授,只是这功法练至第四层大圆满,你便要去寻找那第五层,只有将其他三个镜灵都找到,你才能问鼎那天地大道!” 云朗重重的点了点头,“徒儿谨记!” “好!其实这功法就在你的心里,既然你此番下定了决心修习,它自会出来,只是修炼这功法凶险异常,非大毅力者不可大成,你可有这个准备?” 问天镜灵如此说并不是偶然,在两百年前,曾宿在魔门大枭的身上,那魔门大枭没能扛过第三层的滚滚天雷,不仅肉身尽毁,就连灵魂也灰飞烟灭。 云朗攥了攥拳头,咬着牙道:“若道不成,身死便是!” 此刻山风刮过,云家少年顶天立地,自此开启了一个争鸣时代。 第16章 月圆月缺,相隔天水边 这些时日里,云朗每日修习功法,却将那《琅琊登天诀》扔在了一旁,自那日立下重誓之后,一切的一切都悄然无息的改变。 静静的调息完,云朗张口吐出那一口浊气,好在今日已彻底打通了筋脉,上十三脉从灵渠至下勾全部打通,下九脉从阳关至足叠在镜老的帮扶之下也已经通畅,有一股热浪囤积在下腹,丹田已经初成。 二十四路冲虚剑法修习得当,凭借着招式精巧,思维阔达,进境也是极快,从镜老之处得知,那一本逆天的功法名曰珍珑诀,人本如棋,人生境遇如棋,气运如棋,破开天地珍珑这一盘棋,方可傲世天下。 在修炼此功法之前,便要炼体,云朗并不是自小拜入仙门,虽有怪异的体魄,然而毕竟在凡尘多年,凡尘与这仙门福地最大的区别便是,呆久了肉身蒙尘,无论先前智慧多高,久而久之也会堵塞脉络。 捧起一抔清泉,猛喝了一大口,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时不我待啊! 云朗从地上拔起那剑,这剑便是龚阳清从兵府替他讨来的,虽是末等法剑,然而终究是自己的,云朗倍加爱惜,每日擦拭不止。 舞了一路剑法,周身大汗淋漓,剑势精巧,让人眼花缭乱,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这剑招的领悟力更深厚,冲虚剑二十四式已经悟透了八九分,若是丹田能够聚气,想必这剑法更加刚猛。 正在练剑时,只见那湖的不远处有一圆拱形状的小门,一个身着黄衫之人慢悠悠的朝着云朗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云师弟嘛?” 云朗抬头一看,柳复生? 按道理来说,云朗与柳复生是同一天进门,然而云朗却比他早了一刻,以至于发生了那误会,龚阳清至今心里还有愧疚,故而在教授冲虚剑时十分的尽心,柳复生本该称云朗一声师兄,这道藏院的小师弟怎么着也轮不到云朗来做。 柳复生自恃为云襄子引荐入门,之前又在云家门中修行了两年,自然是不肯认云朗为师兄的,想他柳复生也是天资聪颖,云家剑法也尽得其真传,此番来道藏院不过是为了学那冲虚指,假以时日学成之后自然另有差遣,故而与这道藏院的每个人都没什么交情。 “柳师兄。”云朗淡淡的应了一声,没必要在称呼上较真,反正都是同辈,这师兄师弟怎么叫都不吃亏。 “云师弟丹田未成,剑法也不甚精妙,看来还要多加练习呀。”柳复生斜着眼睛瞪着云朗,自那一日岳阳真人讲经,便得知岳阳真人有意传给云朗冲虚指,这让他岂能不怒?既然岳阳真人那老头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那就乖乖的把冲虚指倾囊相授,日后反倒还有一天活路。 想到这,柳复生眉头微皱,他越来越看不明白,这岳阳真人宁肯把冲虚指传给云朗这个刚入门的弟子,也不想传给他,真的就不怕云襄子发难? 云襄子多年经营,门派之内拥簇者不知凡几,隐隐有着自成一派的气势,庆云子虽是代掌教,然而终究不是名副其实的掌教,事实上不到最后一刻,门派之争也不会停止,若是以凡尘论,这庆云子可称为一国储君,云襄子则是势力最大的藩王,二者间争斗自然不可避免。 道藏院在各派系之中属于中立,然而这地位就尴尬和微妙了很多,受排挤是必然的。 “多谢柳师兄教诲,我会努力修习。”云朗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对于柳复生这个后来的师兄,他也没什么好感。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师弟我听说师傅他老人家要把冲虚指传给你?”柳复生玩味的看着云朗。 云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就连二师兄修习冲虚指才进入第二层,我一个刚入门的弟子纵使学了冲虚指,只怕也领会不了其中真谛。” 柳复生一脸鄙夷:“二师兄?龚阳清吗?那个废物,就算是学了冲虚指,也不过是学个皮毛罢了!” 这时一声传来:“柳师弟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来人正是龚阳清。 云朗拱手作了一揖:“二师兄!” 龚阳清摆了摆手,眯着眼睛瞪着柳复生,“师弟刚才这话是对我龚某人说的?” 柳复生没想到龚阳清会在这当口出现,心下也是一片恼怒,忍着气道:“我刚才不过是和云师弟开了个玩笑罢了!” “哦?”龚阳清若有所思,“云师弟?你可真敢叫啊!你入门比云朗晚,你才是师弟!” 柳复生一甩袍袖:“我自幼修习剑法,云朗如何担得起我叫一声师兄!” 此刻柳复生面皮微红,狠狠的瞪了一眼云朗,更加厌恶了几分。 龚阳清嘿嘿一笑:“你这云家的狗腿子,在云襄子那里讨不得好处便来我道藏院吗?早就想收拾你了!” 说着,龚阳清攥了攥拳头,捏得咔咔直响。 柳复生勃然大怒:“你一个废物也敢辱我?” 当下抽出剑来,冲着云朗喊道:“你给我滚一边去!” 龚阳清冷笑连连:“想动手?正好,近日来懒散惯了,这一身筋骨也得放松放松,若是下手重了,柳师弟可别怪我。”龚阳清特意在那下手重了的地方加重了语气。 柳复生咬牙切齿,心头火起:“来!让我看看你这个废物有什么能耐!” 柳复生挺剑便刺,云家追云剑法也是颇受追捧,这一路剑法空灵巧妙,贵在一个快字诀。 龚阳清眯着眼睛,躲避着柳复生一剑接着一剑,不禁冷笑:“就你这剑法,何曾能近了我的身?口出狂言!” 柳复生咬着牙,原本空灵的剑法也沾染了些恶俗气,当下也不管不顾,只是一味的进攻,他恨不得一剑刺死龚阳清! 云朗在一旁摇了摇头,看那此刻柳复生此刻心绪已大乱,想不到云襄子派来的人竟然如此心无城府,这最低劣的激将法也能奏效,看来还是个孩子啊! 接连几剑都被龚阳清躲了过去,柳复生心里一急,当下便将那追云剑中最为刚猛的一式给用了出来。 只见剑如出洞寒蛟,带着一股子冰气,“喝呀!” 柳复生大喊了一声,这一剑横扫之下万千剑光自地底钻出,龚阳清早有防备,眯着眼睛,伸出一只手来,随后身形倒退,退至于半空之中,朝着那地面虚点了一下。 “噗!”只见从龚阳清的指尖出现了一道浓烈的杀气,无形无相,柳复生听得那耳边有异响,随即将剑挽了一个剑花,一片青蒙蒙的罡气出现在身前。 护身罡?云朗也算是开了眼界。 然而龚阳清那一道冲虚指却轻而易举的刺进了柳复生的护身罡气中。 “啊!”柳复生一声惨叫,前胸立刻出现了一个血洞,护身罡气一下子粉碎。 龚阳清落在地上,慢悠悠的说道:“你不是说冲虚指不过如此?我只是学了个皮毛吗?” 柳复生捂着前胸,说不出话来,只是恶狠狠的瞪着龚阳清和云朗。 “师傅他老人家就是要将冲虚指传给云师弟,怎么样?就是不传给你这云襄子的走狗,他若是想要,为何不自己来取?怕丢了脸面吗?用这种龌龊的手段!” 龚阳清越说越气,左手凝聚出一道真力,便要打在柳复生的天灵盖上。 “师兄!不可!”云朗大呼一声。 龚阳清扭过头来,蹙着眉头,“怎么?云师弟还要为这走狗求情?大可不必!” 云朗脸色一红,随即在龚阳清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龚阳清这才放下手。 “此番就饶了你,若想在道藏院呆,就夹起尾巴做人,若是你再言语嚣张,我即刻就赶你出门!” 柳复生怒极反笑:“好好!龚阳清,云朗,你二人等着瞧!” 龚阳清大喝一声:“滚!” 柳复生捂着胸前那血洞,颤巍巍的站起,随后走开。 龚阳清啐了一口,“走狗!” 云朗此时说道:“师兄何必动怒,他心无城府,又无容人之量,让他呆在道藏院岂不是比换一个人来更好?” 龚阳清哈哈一笑:“师弟说的是,让这条狗留在这里也好,若是换一条不阴不阳的老狗来,反倒麻烦。” 龚阳清看了看云朗,“咦?” “师弟你丹田已成?如此之快?”龚阳清暗暗称奇。 云朗憨厚一笑:“只是还未能聚集真气,丹田之中空空如也。” 龚阳清亦是一笑:“不急不急,今夜我来替你护法,你安心凝聚真气,这第一次聚气越精纯越好,不可贪图数量,哪怕只有那一点精纯之气,也比乱糟糟的斑驳真气强上许多。” “是。”云朗应了一声。 今日柳复生这事只怕仅仅是个开端,入了道藏院这些日子,云朗冷眼旁观,琅琊福地虽大,但纷争不断内斗不止,只盼着自己不要被卷进这漩涡之中,也好独善其身,如若不然修为停滞不前,又怎能与阿柔长相厮守? 夜半之时,云朗站在院落中,看着那残缺的月,独自喃喃道:“月儿圆,月儿缺,何日能得见?月儿圆月儿缺,相隔天水边。” 第17章 云襄子的气量 到了这晚,龚阳清走进云朗的小院,“云师弟,睡了吗?” 云朗正在盘腿调息,赶忙站起身来,将龚阳清迎了进来,“二师兄!” 龚阳清摆了摆手,一脸笑意:“别叫的这么生分,当初你入门时可是叫我二哥的。” “是,二哥。”云朗眨巴眨巴眼睛,“二哥是来为我护法的?” 龚阳清拍了拍云朗的肩膀:“明知故问!” 进了内堂,只有一榻,一桌,双凳。 龚阳清皱了皱眉头:“师弟你这里怎么就这点物件儿?需要添置什么就跟我说。” 云朗摇了摇头道:“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添置,能在这世上活下来已经是极大的幸运,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龚阳清眼中俱是赞许之意,修道之人最怕心思杂乱,欲念太深。 “你且坐下来吧。”龚阳清淡淡的说道。 云朗做了个揖,便席地而坐,双腿盘上,双手垂至腿上,虚掐了一个法印,这法印是为了方便聚气,别无他用。 “二哥,我要开始了。”云朗说了一声之后,双目微闭,深吸了一口气,将周身的力道强行堆积在下腹。 此刻他的丹田就好似一块十分空旷的地方,然而却有一道石门阻挡,只有将这石门冲破,真气才能顺利的进入到丹田之中,便完成了踏入修道弟子的第一步。 云朗此刻身躯微微颤抖,额头冒出了汗,他定了定神,将那些杂乱的心思抛去,龚阳清盘腿坐在他的背后,以防止气机错乱伤到筋脉。 渐渐的进入佳境,随着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龚阳清也双目微闭,用自己的神识查探着云朗体内的动作。 只见云朗周身一颤,哆嗦了一下,龚阳清便一掌拍在那颤抖的地方,这是体内气劲走错了筋脉所致。 云朗不敢马虎,此刻他脑海之中一片清明,早有镜老传授给他一套吐纳的法门,深深吸气,浅浅呼出,留气七分,换气三分。 此刻云朗体内的气息还很少,吐纳是为了聚集气机,道家仙门之中,但凡是刚入门的弟子,一定要学会将体内的内劲化气。 化气的时间十分漫长,由于云朗那一次大战之中吸收的罡气都便宜了镜老,此刻他身体之中仅剩下了一点。 不过还好,可将这股气作为源头。 丹田的一股热流仿佛在冲击着那一道坚不可摧的石门,云朗的下腹一阵胀痛,堆积的气息将他的下腹撑起,鼓鼓囊囊,只见那气息一次次的冲击,愈加的猛烈,云朗此刻加速了吐纳,唯有聚集更多的气息,一鼓作气,冲开丹田的屏障才好。 云朗皱着眉头,感受着这一波一波的冲击,随着它的节奏,不停的注入气息,让这一股气浪更加的庞大。 突然!云朗大叫了一声。 龚阳清睁开眼睛一瞧,云朗的左臂已经十分的肿胀,就好似那气机都跑去了左臂,云朗痛得龇牙咧嘴,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左臂,额头青筋暴起。 龚阳清急忙手中聚起一团青气,顺着云朗左臂的经脉向下慢慢的顺去,只见云朗左臂渐渐恢复了原状。 在那一股气息被龚阳清重新逼迫到下腹之时,云朗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龚阳清说道:“莫要急躁,徐徐图之,一鼓作气,你重心不稳,气息偏左,若是气息冲破心脉,你也就回天乏术了,定要当心!” 云朗听得此言,心下也是一惊,再也不敢莽撞,此刻云朗的心海之中传来一个声音:“这便受不了了?这只是第一步,若你闯不过去,何谈问鼎天道!老头子不会去帮你,只看你自己!” 镜老淡淡的话语传来,云朗微微一笑,是啊!若要问鼎天道,何须他人相助?就算有朝一日触碰到那无上大道的门扉,也需自己孤身闯过才作数。 想到这儿,云朗深呼了一口气,再一次进入那微妙的境界之中,无我无相,无欲无求。 随着丹田之中那一股热流越来越多,下腹微微隆起,但云朗此刻却是不着急了,吐纳也改成了吸一口,留九分,慢慢的压缩,吐出五分留下五分。 此举无非是让下腹中的气机变得更加的精纯,时间上会很漫长,但云朗不着急。 不知过了多久,云朗再一次张开嘴吐出那一口浊气,双目圆睁,大喝了一声。 “啊!” 伴随着这一声大喝,借着势头将下腹的气息一股脑的强行挤向了丹田! 云朗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随即落下,然而那紧握的拳头依然在暗暗的发力。 “轰!”脑子里好似什么东西猛烈的炸开一般,心神随之一震,那一股积压到了极致的气息一下子冲破了丹田石关,霎时间气息进入了丹田,那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使得云朗无比的舒畅。 当下忍不住愉悦的哼了两声,龚阳清赶忙说道:“快快摒弃杂念!用心力驱使这丹田之气,让它回归脉络!” 云朗当然明白,先前脉络已成,但仍旧没什么作用,此刻丹田已形成了气海,那便可以让这一股气息游走于周身之间。 云朗掐着那引气的法诀,心神一定,慢慢地将丹田气海中的真气引到筋脉之中,这过程并不复杂,随着真气进入脉络,游走于云朗的周身各处。 顿时感到浑身暖洋洋的,如同站在日头下一般。 掐着引气决,真气在云朗的周身筋脉走了一个小周天,用镜老传给他的吐纳功夫收气聚气,最后将斑驳的浊气吐出,到了此刻,云朗方才出声。 “师兄,丹田已成。” 龚阳清站起身来,哈哈一笑:“好师弟,为兄就在这恭喜你了,从此以后,你便是一名仙家炼气士了!” 云朗起身拜谢,师兄弟二人自是聊了许多,直到天色就快大亮,这才送走龚阳清。 迫不及待的与镜老沟通了一番,将那心中的功法引了出来,此刻丹田已成,便要趁热打铁,吐纳的法门果然巧妙,这一夜云朗甚至没有一点疲累感。 明德园,天元宮某处。 柳复生今夜也是无眠,想起白日的种种,不禁恨得咬牙切齿,想那龚阳清实在是欺人太甚,丝毫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还有那岳阳老头,宁可将冲虚指传给一个新进门的云朗,都不传给他,真当明德园如此好欺负? 想到这里,柳复生咬了咬牙,扯开衣襟,胸前那一个血洞仍然流血不止,柳复生冷冷一笑,走出门去。 云襄子此刻已经行完了功,周身炽热,唤来侍女沐浴了一番,这一夜的吐纳最是开心,想来用不了多久,自己便可踏入天元境,成就金莲真身。 仙家无论采用何等法门修习,境界上却是一成不变的,云朗此刻刚刚处于筑基的阶段,所谓筑基便是将内劲化为真气,正式的踏入了修仙之路。 在筑基之上便是炼气,化神,明心,结丹,养神,统称为入门境。 入门境之上便是真元境,真元境便是一个分水岭,可以修习术法,入门境大成之后,便可修习门中术法,成为名副其实的仙家弟子。 真元境大成,便可引来紫气,注入内府,成就人仙道果,也就是仙门中常说的大真人,便是此等。 成就真仙道果之后每隔十年一次的天劫,共分为六次,只要能够扛过这六道天劫,便可成为真仙,此境界称之为天元境。 天元境之上,便是太一境,真仙之上便是天仙,天劫更加猛烈,若是扛不过此道者,便要自行兵解,以图来世重修。 太一境放眼整个中州仙门,也只有那问天道之中的坐镇老祖是太一境。 除此之外,天元境已然是当世大能,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仙门争斗何其惨烈?云朗此刻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 柳复生早早就跪在云襄子的门前,听着堂内的莺声燕语,自然是心头火起,天色已经大亮,在明德园伺候的弟子轻轻的叩了叩门。 “师尊,今日还要去幻仙山讲经呢。”那弟子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声。 “知道了。”内堂里传来一个声音,随即推开了门。 柳复生赶忙低头,大声喊道:“师尊!师尊!道藏院那岳阳老贼欺人太甚!” 云襄子一张脸立刻阴沉了起来,盯着眼前的柳复生,那胸口还在流血,看样子是被冲虚指所伤。 依旧不动声色,声音听不出喜怒:“是谁伤了你?” 柳复生急忙抬起头来,眼中还带着泪花:“是,是龚阳清!道藏院的二弟子!” “哦?是他?”云襄子心中盘算了一番,这才缓缓的说道:“我让你入那道藏院学冲虚指,是不是你不知隐忍,惹了那厮?” 柳复生一听如此说,磕头连连:“弟子岂敢!弟子岂敢!道藏院早就知道弟子要去,处处给弟子难堪,不教授弟子也就罢了!偏偏新进门的弟子都可修习冲虚指,唯独弟子不可!” 柳复生一把扯开胸前衣襟:“弟子一怒之下才分辨了几句,那龚阳清就打伤了弟子!” 云襄子本就是气量狭窄之人,听得柳复生如此说来,大吼了一声:“道藏院欺人太甚!若是他老老实实交出冲虚指,我未尝不可留得他一门,看来还是本座太心善!” 说着,指着柳复生说道:“你去找李怀明来!道藏院中人太过狂妄,总是要敲打一番才好,你与李怀德商议一番,此事便交给他罢!” 说完,云襄子一甩袍袖,气鼓鼓的走了。 柳复生则是一脸喜色,李怀德是何人?李怀德本是俗名,道号追云子,但凡是门派之中的精英弟子都会被赐予道号,这既是一份荣耀,也是实力的认可。 柳复生此刻站了起来,周身也不痛了,哪里还有半点凄惨摸样?只见他咬了咬牙,眼中俱是阴狠,龚阳清,道藏院,咱们走着瞧罢! 第18章 柳复生的报复 自从丹田已成,气机汇入气海,云朗已经跨入了筑基期,成了一名合格的炼气士,仙门之中对炼气士的称呼几多演变,有称呼为仙童的,有称呼为真童的,林林总总,不胜枚举,但对应的等级便是筑基。 随着冲虚剑法的愈加纯熟,如今有了气机更是如虎添翼,对于剑法的理解也更加深刻,每日傍晚便是云朗修习镜老留在他识海之中的那一部功法,凝聚了气机,自然是事半功倍,短短几日来,体内的气机便到了周身能够承受的极点。 这一日清晨,照例云朗先去拜会了岳阳真人,他仍是那一副模样,静静的躺在藤椅上,只是气色好转了不少,说话也多了几分力气。 龚阳清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云师弟,执法长老有任务派给我,这段时日恐怕不便教习你剑法,你勤加练习,回来后我便要考校考校你了。” 云朗闻得此言,心中一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师兄保重。” 龚阳清淡淡一笑:“这次是去那扬州,听闻那里人杰地灵,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拐回来一个嫂子来。” 龚阳清玩世不恭,云朗的眉头却是皱得愈发紧了,凑到龚阳清的跟前,低声说道:“师兄在外多加小心,你不觉得此番任务来得有些突兀么?” “嗯?”听得云朗这么一说,龚阳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是了是了,师弟说的是,我这就去准备准备。” 云朗这才放下心来,在这琅琊福地之中,龚阳清是与他最亲厚之人,已经走出门的龚阳清折返回来,皱着眉头:“若是有事,你可去找你五哥,他去大师兄关系最好,若是遇到麻烦可请大师兄出手。” 说罢,龚阳清急匆匆的穿过了庭院,从后门走了出去,看那方向,应该是一气真人的所在。 云朗摇了摇头,心中一阵苦笑,看来这柳复生还真的很记仇啊! 一般来说,门派弟子若是接到外出的任务,也给予充足的时间准备,或是提前通知,然而龚阳清昨天刚教训完柳复生,今日便被派出门去,这其中定有蹊跷,云朗想了想,快步朝着风灵子的住所走去。 那是一处幽深的小院,到处飘着药香,风灵子不但剑术造诣极高,其炼药的功夫也是门中弟子里头数一数二的。 “风师姐!”云朗站在门口拱手作了一揖。 “哦?是小云子,来找我什么事儿啊?”说着,风灵子的手在裙摆上抹了抹,抬起头来盯着云朗。 “风师姐,龚师兄下山去了。” “下山?怎么回事?”风灵子也是诧异,只是她终究是玲珑的心窍,昨天龚阳清暴打柳复生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你是说,有人要借着这机会对他不利?”风灵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张口骂道:“这个柳复生好没眼色!” 云朗点了点头:“我已告知师兄,希望他能有个准备。” 风灵子裙摆飘飘,走至云朗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好师弟!做的对,我看你龚师兄定是找那一气真人去讨要护身符了。” 云朗自然是听得过这一气真人,传闻他的符箓极其厉害,最厉害的符箓名曰摄魂符,可白日拿人魂魄,端的是厉害。 风灵子说完,转头进了屋里,取出几株草药,“这是碧霞天,这是风间草,你拿回去用沸水烹之,每日要泡上一泡,对你有好处的。” 说着,风灵子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泡之前滴上一滴,这可是个好宝贝!” 云朗虽疑惑,但仍然伸手接过,“谢谢师姐!” 风灵子笑了笑:“谢什么,还不赶快去修炼?小心你师兄回来考校你。” 云朗涨红了脸,风灵子的那一阵幽香十分的淡雅,这清雅的小院中也尽是这种味道,云朗不敢去看风灵子,这女子明艳炽烈,笑容纯真,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我,我告辞了!”说完云朗起身快步走出门去,直到出了门,这一颗心还在噗通噗通的乱跳。 云朗溜溜达达刚好走过那糟老头的所在,他仍旧是那一副模样,硕大的酒葫芦不离身,满身的酒气,就卧在门口酣睡,打着鼾。 云朗走了过去,轻声叫道:“大师兄?” 那老头仍旧是不理睬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云朗别无他法,只好将随身的外衫解了下来,盖在那老头的身上,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开。 云朗走后,那老头忽然翻身而起,浅浅一笑,又喝了一口酒,起身离去。 草草的吃了饭食,得知龚阳清已经下山,云朗慢悠悠的走到每日练剑的小溪旁,河水清凉,云朗忍不住捧起一口溪水,一饮而尽,味道甘甜清冽,爽口的很。 却不料听见一声口哨,云朗抬头一看,心中十分恼怒。 原来柳复生就站在不远处,正往这小溪中撒尿。 “哈哈哈!云师弟,味道如何?看你倒是喝得很爽快啊!”柳复生一脸的不怀好意。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几名身着黄衫的弟子,看那袖口的标记,应当是明德园中人。 而在那几人当中,有一人身材高大,周身散发着凛冽强横的气机,其人宛若冰山一般,面皮虽白,但那眼神之中带着狂傲和不屑。 云朗抬起头来,拱手作了一揖:“柳师兄这是做什么?” 说话间那几名黄衫弟子已经围了上来,“没什么,看你不爽,修理修理你!”柳复生龇着牙,眼神中充满着戏谑之意。 云朗心生警惕,双拳隐藏在袍袖之下。 柳复生又是一声怪笑:“哟!云师弟这是要动武吗?你一个小小的入门弟子,也想跟我们动武?” 云朗不卑不亢:“柳师兄也是琅琊中人,我自问不知何事开罪了你,莫要苦苦相逼。” 柳复生和那身后的几名黄衫弟子齐声大笑,笑了半晌:“何事开罪?龚阳清是你什么人?” “是我师兄。”云朗淡淡的说道。 “是否教你剑法?”柳复生咧着一张嘴,阴恻恻的说道。 “师兄传授我冲虚剑,很是用心。”云朗依旧不卑不亢,目光对上柳复生的眼神,丝毫不畏惧。 “那就好,龚阳清今天下山,想必是回不来了,我心善,怕他寂寞,也将你一块送去,你看怎么样啊?” 云朗闻得此言,心中恼怒至极,他怎能不明白柳复生的意思,此番龚阳清下山定然是这柳复生耍了个诈,恐怕此刻已经遭难? “柳复生!你枉为琅琊门人!”云朗双眸之中带着血丝。 “啪!” 云朗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柳复生眯着眼睛,“啪啪!”又是两巴掌,“凭你这个狗一样的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龚阳清给我提鞋都不配!他敢如此羞辱我!”说着,只见柳复生抬起一脚,照着云朗的肚子踹了下去。 “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了算我的!”柳复生恶狠狠地说道。 那几名黄衫弟子一窝蜂的冲了上来。 云朗当下再也克制不住,双膀一用力,往上提了一口气,周身真气氤氲,一拳朝着一个黄衫弟子打去! “噗!” 云朗这一下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刚刚掌握真气的他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力道,只见那黄衫弟子一下子飞了出去。 “咔嚓!”撞在那不远处的山岩上,随着一声轻微的声响,应该是骨骼碎裂的声音。 云朗哪里管的上许多,适才那一拳虽然打了出去,然而自己也挨了几拳头,脑袋一阵晕晕乎乎,当下连呼了三口气,将丹田气海之中充沛的气机全部提了上来,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 “给我打!打死他!”柳复生站在不远处扯着脖子喊道。 那几个黄衫弟子一看刚才被打飞的那弟子,已然是站不起来了,当下便存了杀心。 进招更加猛烈,黄衫弟子都在筑基期,何况他们修行的时日也比云朗长,比拼真气自然是云朗吃亏。 后背硬生生的挨了一拳,云朗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侧过身来躲过脑后那一拳,回手便是一击。 抓过一名黄衫弟子的手腕,猛地向外一扣,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随之传来,顺手一把将那名黄衫弟子的佩剑夺了过来。 剑在手,云朗的底气便多了一分。 “呛啷”一声拔出剑来,横于前胸,双腿一前一后,采用了一个防守的姿态,云朗张口吐了一口血沫:“不怕死的就过来!” 这五六名黄衫弟子已经倒地了三个,剩下的三人一见云朗拔出了剑,各自也将兵刃抽了出来,一时剑拔弩张。 柳复生见状哈哈一笑:“云师弟很能打?我来陪你玩玩?” 说着柳复生走上前来,一名黄衫弟子将自己的佩剑双手递给他,柳复生斜着眼睛瞪着那剩下的三名弟子:“废物!” 柳复生先前被龚阳清的冲虚指所伤,一是因为心境大乱,防守疏忽,二来便是他小瞧了冲虚指。 自柳复生接过那剑之后,剑身上缠绕着青色的剑气,脸上狞笑着:“既然云师弟要比剑,那我可要好好指点你一番,若是手上的功夫差了,云师弟可别怨恨咱!” 云朗屏气凝神,双眼紧紧的盯着柳复生的手中剑,摆了一个起手式,此刻天边传来一声清啸。 第19章 意气相争 此时天边传来的那一声清啸,云朗抬头看去,只见一红衣女子飘然而落,红衣女子明艳炽烈,腰间长剑斜挂在玉带之上。 红衣女子来势汹汹:“半剑李怀明好大的胸襟,对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下手是要怎样?” 转过头来又对着柳复生说道:“挑起同门之争,我看你今天如何收场!再往前一步,我也不客气了!” 云朗心中一阵暖意袭来,眼眶湿润,哽咽着说道:“风师姐……” 风灵子转头看见云朗那抹眼泪的样子,不禁噗哧一笑:“多大的人了,还掉眼泪。” 云朗急忙擦干:“风师姐,他们说,他们说龚师兄下了山就回不来了!” 风灵子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你们好狠的心思,李怀明,我真是小瞧了你,昔日你刚入门时也须得唤我一声师姐,怎么,如今翅膀硬了,敢动我的人?” 这“我的人”三个字一出口,风灵子面露桃色,然而那一股惊天的杀机随之而起,这股气息全然释放出来比龚阳清强上了一倍。 站在远处的那高高瘦瘦的沉默男子便是李怀明,只见他眼神一扫,犀利如刀,也终究开了口:“师姐的境界又提升了。” 风灵子咬牙切齿:“那又怎样,你要来试试吗?” “也好,近些日子我正好独创了一门术法,正好和世界切磋一番。”李怀明淡淡的说道。 风灵子冷冷一笑:“自然可以,只是我要先清除了这碍眼的杂碎,之后再向李师弟讨教!” 说着,风灵子挺身便是一剑,剑势来的迅猛,剑招又甚是刁钻,柳复生心知不敌,然而距离太近,逃跑的机会十分渺茫,无奈之下只有硬着头皮用剑来格挡。 “铮!”一声脆响传来。 李怀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风灵子的身后,一手抓着一剑,两只手俱是鲜血淋漓,然而他丝毫不顾,手上暗暗用力,将风灵子的剑给逼了回去。 那如毒蛇一般的眼睛扫了一眼云朗,这才开口说道:“师姐,他们两个的恩怨,自行解决就好,我们还是切磋罢!” 风灵子面色恼怒,呛啷一声,长剑入鞘,那剑抽走的极快,若不是李怀明有护身罡气,只怕此刻一只手已经被削掉了。 风灵子刚要开口痛骂,却被云朗一下子拉住了衣角。 “风师姐。”云朗抬起头来,目光之中带着坚毅。 风灵子不解的望着云朗,只见云朗扯下衣襟的一角,将手中长剑与胳膊绑在一起,打了一个死结。 “柳复生交给我了。”云朗淡淡的说道,站在那里。 风灵子心中一片惊骇,“你疯了吗!你才刚入门几天!” 云朗不急不躁,用剑指着柳复生:“敢与我一战吗?” 风灵子正要说话,云朗摆了摆手:“师姐信我,安心去切磋罢!” 看着云朗如此坚毅的目光,风灵子这时才发现云朗此刻的气机很是雄浑,短短几日就已经冲破丹门? 随即朝着云朗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只许胜,不许败!” 云朗擎着剑,作了一揖,“师姐也是一样,只许胜,不许败!” “嗯!”风灵子应了一声,随即朝着李怀明一声大喝:“来吧!” 风灵子与李怀明朝着远处飞掠而去,柳复生扭曲的脸庞带着得意的笑:“你可真是个灾星!说都知道李师兄是琅琊门中年轻一辈第一人,你那风师姐只怕是凶多吉少,今儿个你们道藏院的人一起死了个干净,岳阳老贼又动弹不得,真是灭门之祸啊,哈哈哈!” 云朗冷哼了一声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柳复生又是一声狂笑:“小子,你若是跪下来求我,我就让你死个痛快,怎么样?” 云朗也不答话,周身气机凝聚于双臂之上,气沉丹田,脚步轻盈,手中剑已变成了横开式,便于进攻,随即一剑挥出,那一道剑气力道用了十成。 柳复生反手一剑将云朗这一大力挥剑的剑气破开,随即狞笑道:“几天不见倒是有把子力气!” 剩下的三名黄衫弟子静静的看着云朗,嘴角上扬,带着一丝丝的嘲讽。 柳复生纵身一跃,一个凌空,手中长剑一抖,朝着云朗的面门刺了过来。 冲虚剑法暗合天地,二十四式中一路刚猛,一路柔绵,对付这一招便要用到那一个柔字诀。 只见云朗仰着身子躲过这一剑,随即那缠着布条的臂膀一抖,霎时间长剑上出了一朵剑花,顺着柳复生的剑,斜着刺了出去。 柳复生一见,立刻翻了一个身,手中长剑一挥,刚好打在云朗的剑身上,云朗一个趔趄,柳复生翻了两翻,这才落在地上。 眼中已没有了那当初蔑视,只见他周围尘土飞扬,空中漂浮着许许多多细小的土粒,真气外放! 云朗的衣衫被刚才那一剑划出了一个口子,看见柳复生认真起来,云朗心中着急,他丹田的容量虽大,然而毕竟是刚刚修习这聚气的法门,若是拖得久了,自己的处境会十分的危险。 柳复生看见云朗的样子,不由得一声轻笑:“你来求我,我便留你一条小命如何?做我的奴隶,好歹也是活着。” “哈哈!”那三名黄衫弟子也发出一阵阵的笑声,却看他们的表情各异,俱是蔑视,嘲讽,和看好戏的表情。 云朗暗暗咬破舌尖,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喷在那法剑上,法剑上有纹路,此刻竟发出淡淡的光晕,法剑通灵,虽然是最下品的剑器,然而能增强一分攻击力,那便增强一分! 柳复生咧开嘴,露出那一口森森白牙:“下品法剑?此等废物要来何用?莫要垂死挣扎了,乖乖自己废去修为,给我当奴隶吧!” 说着,只见柳复生几步便赶了上了,手中剑一抖便是数十朵剑花,令人眼花缭乱,云朗不敢大意,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凌厉剑气,心中暗暗蓄力。 看着云朗像木头一般的站在那里,柳复生心情愉快极了,这么快就放弃了吗?真是个废物! “出龙!”柳复生一声大喝,这一招剑气纵横,几十朵剑花带着虚影,朝着云朗而去,一道道剑气宛若一条条游龙,那一股子杀气实在凛冽。 就在剑气距离云朗不过十尺之时,云朗动了! 只见他转头就跑,速度十分迅捷,似乎是将全身的气力都调动了起来,柳复生一阵错愕,跑了? 然而柳复生想错了,那几十朵剑花形成的剑气游龙,由于挥出的力度不同,剑气自然有多有寡,云朗就是看清了这一点,这才转头跑去。 直到跑到了这一条路的尽头,相距柳复生已经过了百尺,这一道道强横的剑气仍在穷追不舍,好!就是现在! 只见云朗一个纵步,踏上了那石柱,脚下用力一蹬,借着这股劲向前猛冲了过去!身体似一个陀螺一般旋转,手中法剑凝聚了强横的气劲,一鼓作气将这几十朵剑花一冲而散。 剑气打在身上刮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云朗喘着粗气,瞪着柳复生。 柳复生怎能不气!猛地向前冲去,手中长剑剑锋嘤咛,柳复生的手在颤抖,他已经愤怒到了一个极点。 一剑朝天,只见他周身似乎涌出了道道雷电,打在真气上发出啪啪的声响,须发皆立,“杂碎!你给我去死吧!” 此刻就连这山谷之中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住了,那带着雷霆之威的剑气迸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剑气裹着淡蓝色的雷电!这便是柳复生修习的术法吗? 似乎虚空也不甘寂寞,一声轰隆隆的声响传来,这是柳复生手中雷电引发了共鸣,云朗心中焦急,暗暗叫苦,镜老为何还不出现?如此危急关头,此刻才是性命攸关啊! 随着心中一震,镜老的声音随之传来:“老头子不帮你,修仙路便是如此,强者生存,弱者便没有活路,你自己思考破解之法吧。” 云朗心中一沉,是啊!若是每次遇到危险都想到镜老,那自己究竟何时才能成长?如今性命攸关,生死之际,正是背水一战,退之则亡! 云朗站了起来,周身衣衫破碎不堪,然而刚才那眼神之中的恐惧全然不见,此刻眸子清亮,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战意! 受到这股情绪的影响,云朗周身气机开始发生变化,丹田中一股股热流从静脉之中迸发出来,淡淡的白气缠绕在他的周身之上,脚下的青砖开始出现裂痕,云朗将手中剑高高举起,宛若祭天之状。 柳复生看着眼前的一切着实震惊,这一股气机的强横甚至已经超过了自己,怎么回事?他不是才刚刚入门没几天吗? 然而这让他更下了杀心,绝不能让此子活着,否则以后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去死吧!剑走天雷!” 随着这一声大喝,那缠着雷电的剑气从四面八方而来,眼前俱是一片耀眼的光亮,那三名黄衫弟子早就躲得远远的。 然而此刻云朗却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手中举着长剑,扬着头颅,微闭着眼睛,感受着风起云涌,感受着天地如此之大,气机如此浑厚。 全然不顾柳复生的剑招。 末了,当云朗睁开眼睛之时,眸子中似有一道道金光闪过,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复生。 一声巨响,震动山谷,一道道剑气乱窜,直入云霄! 第20章 昔年也曾为榜首 此刻山风凛冽,一声巨响之后,无边无尽的烟尘将周围笼罩起来,甚是清静,能听见那剑锋的嘤咛之声,然而那剑声却越来越微弱。 过了许久,随着柳复生张口吐出一口污血,瞳孔放大,手捂着左肩,那正是先前冲虚指刺透的血洞,血洞的斜上方插着一柄法剑。 柳复生似不敢相信一般,着实想不到,自己这术法竟然被破了去,又是一声重重的咳嗽,胸脯剧烈的颤抖着,这一剑刺伤了心肺,此刻就连呼吸丢伴随着阵痛,地上那一片片的猩红触目惊心。 “云家小贼!”柳复生大吼了一声,这一吼,一阵痛感袭来,让柳复生弓着腰,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烟雾散尽,只见远处一个身影缓缓的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朝着柳复生走了过来,此刻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映在云朗的身上,熠熠生辉。 云朗疲惫极了,身体中的真气已然不多,身上的细小伤口均是被那雷龙和剑气所伤,大大小小伤口深浅不一,忍着疼痛走至柳复生面前,低垂着眼睑,看着他。 “你说,今天咱们两个谁会死?”云朗的口气极其淡漠,此刻看柳复生那一脸灰败模样,周身真气已被打散了,仅剩下的那一丝真气还渡在伤口上。 柳复生早已不见了之前的狷介狂傲,“你赢了。” “告诉我,你是怎么赢的我。”柳复生抬起头,眼中俱是血色,真气已经倒流,时日无多。 “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 云朗深呼了一口气,瞧见远处薄云。 “你败得并不冤,因为你从心底就瞧不起我,正因你轻视我,才让你最终付出惨重代价。”云朗缓缓说道。 “你自恃真气雄浑,剑法高超,明明能一剑刺死我,可你却想着慢慢的玩死我,这正是你落败的第二个原因。” “第三,你自以为招式刚猛,便与我硬碰硬,可你要知道四两拨千斤的道理,我虽受了你那雷霆一击,可你付出的代价比我多得多。”云朗淡淡的说完,看着柳复生。 适才那一场争斗中,柳复生的剑走天雷有着剑气的凌厉和雷术的威能,若是沾了身自然是极危险的。 然而云朗在那一刻开悟,正所谓阴阳相合,九宫八卦互补其数,任凭柳复生剑招刚猛,云朗只需要用一个柔字诀和缠字诀即可,这一缠一柔发挥出足够的力量时,云朗冒着中招的风险缠上了那一击剑走天雷,最终将其化解。 那一声巨大的声响便是阴阳刚柔的撞击,云朗的剑术如同毒蛇一般,速度迅猛,带着轻盈,柳复生心中怒气重,自然剑的戾气也重,反倒是落了下乘。 柳复生这才明白云朗话中含义,不动如山,贵在这不动二字啊!任何时候无论何等的危险都不能改变其心志,这等人城府该有多深? 柳复生苦笑连连,眼中俱是阴狠的意味,此刻他周身气机全无,被云朗缠住之后中了许多剑,这周身的伤口狰狞可怖,还有反抗的力气吗? 云朗也不答话,“你走吧,莫要再来道藏院找事端。” 说着云朗依旧是那副踉踉跄跄的模样,晃悠着身子,朝着远方走去。 柳复生也忍着疼痛艰难的爬了起来,眼中狠厉之色更甚,是了,自己虽是落败,可仍旧轮不到这云朗对着自己品头论足,指手画脚! 随着这一股怨恨,柳复生的身体就好似那残破的蝴蝶一般,拼着一口气冲了上去,将胸口插着的那一柄法剑抽出,一股鲜血迸射而出,而他却不管不顾,一心要杀死云朗! 云朗听见柳复生将剑从胸膛里抽出来的声音,那一声割破皮肉的声音还是让他很不适应,扭过头来时,却已经看见柳复生高高的跃起,双手抓着那一柄法剑,照着云朗的头顶插了下来! 云朗本能的用双手聚集了真气,然而时间太过短暂,躲避是来不及了,只有硬抗! 周身的气机都被云朗聚集在了双手之上,撑开了一张罡气网,柳复生的剑快,霎时间看那剑尖已经刺穿了云朗的护身罡气,此刻千钧一发! “喝!” 此时传来一声大吼,那吼声带着震人心魄的力量,柳复生霎时间被这一声吼功带来的声浪击飞了出去。 云朗听见这一声吼也是心神一震,再也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噗!”一个身影瞬间窜了过来,在云朗倒地的那一刻将他抱住。 云朗睁开眼睛,“风师姐?” 风灵子一脸的疲惫,周身的伤口也是不少,发梢凌乱,面颊处有一道明显的血痕。 “师姐,你受伤了……”云朗的手想去抚摸那伤口,然而却停在了半空中,风灵子面色一红,赶忙从衣襟里掏出一瓶丹药来,慌忙倒了几颗出来。 “你快服下!莫要在说话浪费气力了。”云朗点了点头,那药丸味苦,却带着一股磅礴的力量,若是有人看见此景象定要惊呆,云朗口中有五色光华,那药丸色泽极黑,然而入口之后便绽放出一丝丝的金光。 这绝对是灵丹妙药,货真价实的仙家丹丸! 云朗此刻哪里还管它是不是仙家丹丸,服了这丹药,一股磅礴的药力游走于他的周身大穴,一阵阵的热流修补着破损的筋脉和皮肉,只看他周身细小的伤口此刻已经长出了粉嫩的肉芽,原本苍白之极的脸也恢复了血色。 那一股药流在云朗的身体中走了一个周天之后,缓缓的从各处脉络涌向丹田,丹田之中有气海,气海如池塘,此刻气海之中激荡不已,在那气池的中央,一朵金色莲花悄然绽放。 当云朗再次睁开眼时,眼神已不再涣散,取而代之的是清亮亮的眸子。 “师姐,你赢了那李怀明吗?” “嗯。”风灵子点了点头。 “传说那李怀明是年轻一辈之中的第一人,师姐,我好担心你。”云朗直到此刻才吐露心声。 风灵子自然是面色桃红,她早已将云朗视作自己的亲弟弟,她也是个苦命之人,家破人亡,唯一的弟弟下落不明,然而云朗却与她弟弟有几分相像。 风灵子搀扶起云朗,朝着那已经动弹不得的柳复生走了过去,柳复生经风灵子那一声大喝,心神错乱,此刻见他双目血红,已经到了真气倒行,血脉逆流的境地,用不了一时三刻便会死去。 云朗冷哼了一声,柳复生此刻胡言乱语:“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云襄子我杀了你,岳阳老贼你也要死,还有你!还有你龚阳清!你也要死,给我去死!” 风灵子听见柳复生在此刻仍旧贼心不死,当下便是大怒,一脚踏在柳复生的伤口之处,狠狠一踩:“如今是谁死?” 柳复生一阵痛楚袭来,反倒是清醒了几分,当下大惊:“你没死?你怎么会没死!” 风灵子此刻嫣然一笑:“我猜你一定会说李怀明乃是年轻一代之中的翘楚,是不是?” 柳复生麻木的点了点头。 风灵子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的嘲弄,“可李怀明一定没告诉过你,半年前西山会盟,我才是年轻一代中的榜首。” 风灵子淡淡的说道,云朗却是震惊至极,没想到风灵子居然如此厉害,难怪岳阳真人对她宽爱有加,哪怕她犯下了杀孽,将那断天谷的少谷主徐龙阳修为废掉,岳阳真人也要拼着一条老命来和龙狂僧一争高下。 先前以为是师徒感情深厚,却不曾想到,岳阳真人这是在为琅琊福地留住新一代的根苗! “师姐,此间事如何了?” 淡淡的看了柳复生一眼:“他活不了了,最多还能活几个时辰。” 风灵子大喝了一声:“还不死来!” 此声于山中回荡,那三名躲得远远的黄衫弟子小心翼翼的从岩洞中走了出来,一见是风灵子,慌忙低着头。 “见过风师姐。”三人灰溜溜的说道。 “现在知道叫师姐了?刚才可是好大的胆子呢!”风灵子一瞪眼,那三人急忙跪了下来,其中一个身材矮小之人倒是心思伶俐。 “从今天开始,我等听候风师姐调遣,风师姐让我们往东,我们便不敢往西。” 风灵子冷哼一声:“墙头儿的草,变节的狗,你们这等人来给我提鞋都不配,你们给我听好了!把这柳复生抬回明德园去!听见没有?” 眉毛一挑,杏眼一瞪,那三人立刻吓得连连点头,也不管那柳复生伤势多重,一股脑的抬了起来,几步就跑到了青砖小路的尽头。 云朗瞧着他们的模样,轻声一笑:“跑得倒是挺快。” 风灵子冷哼一声:“这种人道心不坚,秉性不纯,来修仙也只会是败坏门风!” 云朗笑了笑:“师姐,那李怀明怎么样了?” 风灵子抿嘴一笑:“他啊,被我吓跑了。” “吓跑了?”云朗只觉得此言甚是荒诞,李怀明是何等人物?难不成是小孩子吗? 风灵子自嘲一笑:“李怀明以为我玄功大成,自知硬拼不过,所以就认输了。” 云朗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显然这答案定然是风灵子忽悠他的。 “那龚师兄?”云朗眼中带着急切,风灵子在自己身边,若是去救龚阳清,倒真的还有几分胜算。 风灵子轻叹一声:“大师兄面冷心热,早抢在前面将围堵的那些人打了回去,此刻你龚师兄怕是已经到了扬州了。” 大师兄?那个衣衫褴褛只会喝酒的老头儿? 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龚阳清无事,云朗心中自然畅快,夕阳西斜,满地红光。 第21章 蛮荒古洞证道之所 道藏院的大师兄便是那酒鬼老头,既然风灵子说此刻估计龚阳清已经快到扬州,那么云朗的一颗心也总算咽回了肚子里。 柳复生本就身受重伤,被这三个逃命的家伙再颠去半条命,到了明德园,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云襄子出门讲经未归,座下的弟子也不敢擅专,索性就在柳复生躺着的地方随便搭了一个棚子,便再也不理睬。 风灵子说的甚是轻松,可是只有她和李怀明才知道那一场争斗到底残酷成什么模样,风灵子中了李怀明灵犀一剑,气脉不畅,最少也要调养些时日,李怀明更甚,中了须弥大罗掌,须弥大罗掌只伤气血,此刻李怀明周身气血宛若凝固一般,脸色惨败,感觉心跳似乎都有停滞的迹象。 李怀明心高气傲,此番虽然受了挫,倒也看破了几分风灵子的招数,这新一代中第一人的名头并不是浪得虚名,他醉心修炼,明白只有强者才能支配一切的道理,所以即使是师命,他也可以不在乎,进了明德园,仅仅是瞥了一眼柳复生,便转头去了林荫小道。 可怜柳复生叫天天不应,就在此等凄凉的境遇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与此同时,云朗服食了风灵子强行给他喂下的那一颗金丹,伤势已经好了大半,破损的筋脉早已修补完整,丹田之中气海激荡,那一朵盛开的金莲熠熠生辉。 风灵子将云朗搀回到屋内,这才离开。 云朗看着风灵子走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挑着山泉,倒在大木桶之中,将先前风灵子交给他的药草捣碎,撒在水中,又将那小瓷瓶掏了出来,细细的摩挲,小瓷瓶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与风灵子身上的气味无二。 打开那塞子,一股呛鼻的气味扑鼻而来,云朗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这是什么药?竟有如此大的气味! 然而云朗早就将风灵子之前的话抛在了脑后,直到他倒了几滴之后才想起,每日一滴足够。 云朗不禁懊悔,这小小的瓷瓶里的药每日一滴,看来十分名贵,索性不去管他,一把扯开衣衫,胡乱一丢,一下子跳进了那大木桶之中。 “噗通!” 水花飞溅,云朗盘腿端坐在这大木桶中,感受着热气,这一滴不知是什么药,不一会儿的功夫,木桶中的水便泛起了一阵殷红,宛若鲜血一般。 起初云朗不觉得什么,然而在这木桶中泡的时间久了,便感受到周身如同火烧一般,原本黝黑的皮肤变得赤红,一阵阵如同针扎一般的感觉,那正是药力渗透进他的皮肤,造成的刺痛。 又过了半晌,只见这浴捅之中竟然泛起了一阵阵的水泡,宛若桶中之水沸腾一般,一阵阵刺骨疼痛让云朗叫苦不迭。 “啊!好痛好痛!”云朗的手胡乱的拍打着那最痛的地方,然而这一番拍打没有奏效,反而痛感愈加的强烈。 这一下云朗却是不敢动了,风灵子说过,等到这桶中水重新归于平淡,那便可以出来了,在此之前无论有多痛,也要忍住,且不可运功抵御。 云朗虽不知风灵子要做什么,但决计不会害了自己。 索性端坐在木桶之中,口中喃喃着镜老留给他的功法开篇:“秉承天道,教化万方,夫以东君之力,化海内鸿图,偶得一镜,镜曰问天,何为道?天下众生皆是道,何为人?心存善念即为人,何为仙?兼济苍生则为仙,何为魔……” 不知不觉中,当那痛感渐渐的消失,桶中之水重新归于平静,云朗睁开眼睛,暗自道:“这功法开篇还有让人静心的功效?” 站起身来,却不防又是一阵疼痛,原来这木桶中的水已经凝固住了,桶中之水此刻如同淤泥一般,散发着丝丝的腥臭,跳出木桶,随意披了件衣衫,将这水换掉,重新清洗了一下身子。 这才发现,此刻他周身皮肤极硬,就好似那无形甲胄一般,皮肤外层隐隐能够看出结了一层的薄膜。 云朗喜不自胜,风灵子这是让他淬炼体魄啊! 盘腿调息,休息功法自不必说,不知不觉过了一月,这天钟鼓响了一百零八下,琅琊门的老掌教十五年后第一次聚众在此。 云朗在岳阳真人的带领下,早早来到这大殿的前院,只见数千名弟子都聚集在这里,每院均有领头人,看那弟子众多,唯有道藏院这一院中,除了下山的龚阳清和那难以捕捉踪影的大师兄,仅仅只有八人。 云朗心中不禁慨叹,怎生落得如此境地?然而岳阳真人却丝毫不以为意,伤势已经痊愈的他意气风发,站在院首的位置上,目光炯炯。 风灵子似乎察觉出来云朗的不快,摸了摸他的头道:“咱们院中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情义深重,不似那一团杂鱼你争我斗,是不是?” 云朗点了点头,“师姐说得是。” 云朗朝着那高台上望去,只见庆云子站在一个老者的身旁,那老者花白的胡须,一身青色长袍,手中拿了一柄拂尘,端坐在高台中央,云朗自是认得,这便是琅琊福地的现任掌教,道号飞虹子。 飞虹子看着台下的弟子,门中兴旺正是每一任掌教的心血所系,多年经营才有这琅琊门的一众弟子。 然而当飞虹子看到西南角处还空出了一大片,不禁眉头微皱:“叔权,云襄没来吗?” 庆云子呵呵一笑:“许是出门讲经未回来吧,掌教,我看我们就不等他了,不如先开始吧。” 飞虹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正欲开口说话时,只见山门处人声鼎沸,浩浩荡荡的一条长龙进了门来。 云襄子一步跨入前院,朝着老掌教拱手:“掌教真人莫怪,我来迟了也!” 飞虹子自然是无话说,微微颔首,云襄子大摇大摆的领着一众弟子朝着那西南角空出的一大片空地走去。 与岳阳真人擦肩而过时,云朗注意到,云襄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然而岳阳真人似乎没看见,依旧是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既然云襄子已经到场,庆云子向前跨出一步,清了清嗓子:“今日召集全门众人,是有三件事要宣布。” 说罢,庆云子环视了一下众人,这才接着说道:“其一,我琅琊门将在扬州设一别院,琅琊一脉受凡世血食,自当庇佑,况且门中弟子也应多往凡尘走走,历练道心。” 门中弟子俱是一声惊呼,此刻竟窃窃私语起来。 “扬州别院?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回家瞧一瞧?”一个身材肥硕的弟子说道。 另一个瘦小的弟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张扬,且不知我们能不能去上那扬州别院呢。” 只见这两名弟子的领头人轻咳了一声,转头瞥了一眼,这两名弟子立刻就不出声了。 岳阳真人拱了拱手:“恭贺掌教再立山门!” 风灵子和云朗也随着岳阳真人这一说,躬身拜倒,“恭贺掌教真人再立山门!” 紧接着呼声一声盖过一声。 飞虹子看见此情此景,也甚是高兴,眼中带着笑意。 清云子摆了摆手:“肃静,且听我说。” “此番别院设在扬州,是因扬州城中百姓自发为我等建立别院,分文不取,我辈仙道中人定要弘扬大道,教化万民,另外西南别院设在雍州,待扬州别院安定之后,再作计较!” 台下长老和弟子也是随声应和。 “第二件事便是三年之后的西山会盟,不但我们中州上三门都会参加,更有西南巫蛊教,飞天阁和云山剑庄,还有北海十三岛的人都会来参加。” 庆云子说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只盼你们努力修习,莫要堕了琅琊福地的脸面。” 此刻门中众人神态各异,三年前琅琊门声名大振,夺了西山会盟的榜首,风灵子力压群雄,然而其中却是有缘故的,问天道并未参加,西山会盟也只有琅琊和昆仑两家,还有些零散的门派和散修。 风灵子夺魁自然是万众瞩目,然而此番西山会盟吸引了如此众多的门派参加,就连隐世不出的北海十三岛也来插上一脚,再想夺魁何其难也。 众人沉默,飞虹子对着庆云子点了点头,庆云子大手一挥:“第三件事,蛮荒古洞原本是我琅琊福地的禁地,一直以来未曾开放,此番为了让门中弟子得到最大限度的成长,掌教真人特令开放蛮荒古洞,但凡是门中弟子皆可进入,只有一样,蛮荒古洞甚是危险,忘各位量力而行,不可贪图修炼,枉送了性命。” 庆云子此话一出,尽皆哗然,蛮荒古洞?那不是百年前就已经封闭了的禁地么?传言其中恶兽珍宝无数,乃是琅琊福地中的一处洞藏。 云朗听得这蛮荒古洞,心中也是一动,“师姐,这蛮荒古洞是个何等所在?” 风灵子一脸肃穆:“蛮荒古洞,乃是琅琊福地祖师证得大道之地。” 证得大道?这四个宛若一记重锤,敲击在云朗的心房。 证得大道何其难也。 第22章 六阳已破,大魔脱困 这三件事立刻成为琅琊福地的弟子们在修炼之余津津乐道的话题,建立扬州别院也就是说明琅琊福地成为中州上三门中首个受凡间供奉的门派。 三年后的西山会盟还有另外一层的引申意义,这一次的西山会盟更像是中州上三门打破了以往的桎梏,正式推向了十三州的大舞台。 西山会盟是由无妄天中一个大能金仙所制定的规矩,十三州中每一州都有西山会盟,无妄天便是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世界,传闻那里仙人无数,是得道之人逍遥于世的一个快活地方。 无妄天与十三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据传说十三州便是由无妄天中的大能所创立,这近千年来,已经与无妄天没有什么联系,然而西山会盟的规矩却是传承了下来。 云朗每日坚持炼体,如今他再也不是那个仅仅是健壮的少年,自从体内聚集了真气以来,他便能感觉到身心的变化由内向外,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修行之路漫漫,不得急于一时。 蛮荒古洞处在琅琊福地的最北边,琅琊福地沃土千里,北端更是波澜壮阔的山脉,和深不见底的深潭,这里封印十分繁多,大大小小有数十道。 自从飞虹子决意打开蛮荒古洞,让弟子们进入到其中修炼,琅琊福地的长老们日夜守候在这里,破解开那一道一道的封印。 洞藏大开之日,飞虹子踏着剑光,身后跟着一众门人,纷沓而来。 云朗跟在岳阳真人与风灵子的身后,壮汉老五坐在云光中,悠然自得。 云朗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手心里已经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五哥,蛮荒古洞里危险吗?” 老五最近也学着喝上两口,岳阳真人自是不去管他,笑眯眯的说道:“我怎知道,我又不曾去过,况且我算是这门中资质修为最弱的弟子,你们愿意去就去,我可不去!” 云朗索性也坐在老五的身旁:“五哥,我想去。” 老五摸着满脸的胡须,咽下一口烈酒:“你个小毛娃娃去干甚?据说真元境的弟子进入其中能不能全身而退还另当别论,你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如何能去得!” 云朗撇了撇嘴,壮汉老五不管他,自顾自的喝着酒,风灵子莞尔一笑:“老五你莫要吓坏了小云儿,依着我看,小云儿再修炼些日子,便可进入真元境。” “噗!”老五一口酒喷了出去,“什么?你说他能进入真元境?” 老五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想来他自己也仅仅是入门境大成,在顺利的结成金丹之后,养神耗费的时间最多,许多次仿佛都触碰到了真元境的门槛,然而最终还是停留在养神境,这怎能让他不吃惊? 云朗也是一愣。 风灵子笑了笑道:“小云儿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他一定可以进入真元境,倒不像你,学不来大师兄的本事,却学他喝酒耍滑!” 风灵子不禁挪愉老五,老五自然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师傅你倒是说说,小云儿是不是最聪明的?”风灵子拉着岳阳真人的袖子说道。 岳阳真人被逼无奈,只好嗯了一声。 “小云儿你听到了吧?师傅都这么说了,我看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云朗傻呵呵一笑,这是风灵子在给他鼓劲,那小瓷瓶中的珍露已经快被云朗用完了,用那微弱的神识扫过自己的体内,便能轻易的看见在肌肉与骨骼之间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肉膜,就好似肌瓣一般,撑开了肌肉,云朗本就是在长身体的阶段,此刻身形已不似刚进门来时那般瘦小,壮实了许多。 云朗对岳阳真人还是有些惧怕的,毕竟接触不多,而且这些时日来岳阳真人一直在养伤,未曾教授给他什么,所以反倒是风灵子和龚阳清对他亲近些。 到了这蛮荒古洞,此刻数十道阵法已经破去,只剩下最后的三道,分别是天人诛罚大阵、九幽守盘大阵和赤色六阳大阵。 这三道大阵纵横交错,饶是这些长老也不敢轻易破去,毁去大阵虽易,然而若是破去了此地的气运福泽,那便是天大的罪过。 这里有众多的弟子,云朗朝着远处看去,这些弟子当中与他年岁相当的也有不少,有那么一个少年,身穿白袍,袖口金边,云朗清楚的记得,能够穿上此服的定然是执权弟子! 而那少年也不经意的一回头,与云朗的目光相对,目光交汇之下,云朗败下阵来,那少年的目光竟然如此冷漠,无论看向何处,都带着一丝寒光,定然是个危险人物。 云朗悄悄的拉了拉风灵子的袖口:“师姐,你看那边那个少年,白袍金边的那个,他是谁?” 风灵子朝着云朗说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也是惊诧,这少年究竟是何人?自己三年未归,门中的掌权弟子竟然如此年轻?风灵子记得当年的掌权弟子便是后来成为九十六洞洞主之一的独孤天南。 独孤天南如今实力已经是真元境大成,已是名副其实的大真人,云朗心中暗暗想到,只怕风师姐也离真人境不远了吧? “不知是谁,竟有如此大的能为,居然能成为掌权弟子,只怕实力也是一流。”风灵子淡淡的说道。 壮汉老五忍不住插嘴道:“那是云襄子的侄儿,一入门便是明德园的堂弟子,即说天赋非凡,脑中存有天机图,修炼速度更是异于常人。” 天机图?云朗刚想问问这天机图的来历,随着三声钟响,人声鼎沸顿时戛然而止。 庆云子摆了摆手,走上前去,“启禀掌教真人,蛮荒古洞四十九道阵法已经悉数解开,还剩下三道大阵,请掌门真人开启!” 飞虹子站起身来,手执拂尘,却看那拂尘金灿灿的柄,上面镶嵌着七宝,光彩夺目。 飞虹子轻咳了一声:“今日蛮荒古洞开启,尔等可去各自院主洞主那里领取牌子,徐徐进入,不可鲁莽!” 下面恭声一片。 飞虹子撩起那长长的胡须,仰着头,张开口,吐出一颗金灿灿的圆珠来,却看那圆珠金光湛湛,上有五色霞光,带起一片迷蒙之气。 飞虹子站定,手掐了一个印诀,嘴唇一张一翕,念动真言,霎时间周身真气释放出来,引得天地震动,飞虹子衣袂飘飘,宛若圣境仙人,却看这大阵的一道已经悄然化作一团烟雾。 天人诛罚大阵已经破去,随着那金灿灿的宝珠收回了那磅礴的气机,一吞一吐,继而破去了第二道大阵。 九幽守盘大阵本就是飞虹子所创,信手之间便破了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剩下的这第三道便是赤色六阳阵,需用六人,用那六昧真火打开阵眼,方可破阵。 飞虹子眼皮微抬:“尔等来助我。” 却只看人群中走出五人,分别是明德园云襄子,代掌教庆云子,困魔岛虬龙子,虚无洞天南子,留仙山幻音仙子。 天南子便是独孤天南,留仙山的幻音仙子因是个女子得真元道果,所以口称仙子,风灵子是个特例,毕竟她行事风格得岳阳真人真传,颇有男儿之风,所以自己称呼为风灵子,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计较了。 却看五人站了出来,一步跨上那赤色六阳阵,六人分别站定东西南北四角,幻音仙子位于大阵下方,掌教飞虹子站在赤色六阳阵中央。 “疾!”六人同时开口一声大喝。 只见飞虹子眼鼻口耳之中迸射出一道赤色火焰,其余五人俱是如此,这六道六昧真火分别打向赤色六阳阵的六个阵眼,火焰激射而出,随即没入阵中,过了半晌,蛮荒古洞的周边开始剧烈的震荡,山体出现了裂缝,有巨石瞬间坠落。 “师弟当心!”不知是谁大喝一声,只见一道身影掠过,抱起一人,飞离而去,而那巨石随后便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云朗定睛一瞧,那人救下的“师弟”不正是林家的大少爷林智吗? 想不到再次见面竟然会是在如此境遇,林智揉了揉额头,起身道谢,余光一扫也同样看见了云朗,眼神中颇有警告的意味。 随着一阵动荡过后,赤色六阳大阵已被破开,围绕在蛮荒古洞周围的那一片虚无的火焰渐渐散去。 飞虹子爽朗一笑:“阵已破开,你等今日就拟定人选,进入这蛮荒古洞中修炼去吧!” 飞虹子话音刚落,只见从蛮荒古洞之中飞出一片黑色的漩涡,那漩涡如同罡风一般凌厉,飞虹子急忙挥手抛出一物,只见一道金光冲了出去。 “啪”的一声,将那黑色漩涡打散,那残存的黑气顿时冲向天际,冥冥之中一个声音传来:“飞虹子,今日脱困,来日必将厚报!哈哈哈!” 庆云子纵身便要去追,却被飞虹子阻止住:“莫要去了,逃便逃了,加强戒备就好,他被我困了百年,一身修为早已毁去了大半,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庆云子口中称是,然而在场的这些弟子却有十几人晕倒在地,俱是被那黑色漩涡中的瘴气所伤。 “抬下去治伤罢!”飞虹子摇了摇头,驾起剑光而去。 第23章 品茗舞剑大魔头 蛮荒古洞既已开启,庆云子等一众琅琊福地的长老留在那里安排,庆云子特意朝着岳阳真人走来。 “岳阳师弟。”庆云子衣袂飘飘,宛若在江阳林家时一般。 岳阳真人还了一礼,“庆云师兄。” 庆云子的目光瞥了一眼云朗,讶异道:“几日不见竟然冲破丹田石门,已经聚集真气了吗?” 岳阳真人笑意盈盈:“是了,小云儿尚算刻苦,根骨也不错的。” 庆云子哈哈一笑:“那是自然,毕竟是我下江南抢下来的,要不然就被那问天道和昆仑一脉抢了去。” 岳阳真人讶异,“还有这等事?” “哈哈,是呀,将他送往你这里,我知你是名师,四十年前那八仙可都是你的徒弟,这小云儿可莫要教坏了!” 岳阳真人拱手作了一揖:“师兄说的哪里话。” 庆云子看了一眼云朗,颇具意味的说道:“怎么,岳阳师弟这是准备让几个徒弟进洞藏吗?” 岳阳真人看了一眼风灵子和老五,淡淡的说道:“此番掌教谕令,岳阳不敢不来,只是我这几个徒弟还都未到火候,就不去这蛮荒古洞了。” “师傅!”风灵子一听这话,心中一急。 “你这妮子,平日里不好好修炼,到这时候却紧张起来,是怕人抢了你西山榜首的名头吗?” 风灵子俏脸一红:“师傅!”带着些娇嗔的意味。 岳阳真人哈哈一笑:“你想去便去吧,希望在洞藏之中能够受益。” 风灵子喜不自胜,得意的一笑:“徒儿多谢师傅!” 庆云子从袍袖中取出一枚令牌:“你且去吧,各人气运有异,能得到什么奇缘都看你自己。” “嗯!”风灵子一袭红衣,明艳炽烈,腰间斜挎着一柄长剑,飞掠而去。 老五轻叹了一声,微不可闻,云朗凑上前去,“五哥,你叹什么气呀。” 庆云子眯着眼睛看着老五,过了半晌才说道:“你的道路远不止于此。”说罢朝着岳阳真人拱了拱手,驾着遁光而去。 老五显然一愣,随即苦笑:“代掌教这是安慰我呢。” 云朗看着老五,眼中带着欢喜:“五哥,代掌教说我能结双丹,等到了那天,你便要相信,你的道路绝对不止于此。” 岳阳真人亦回过头来:“我这几个徒儿,资质各异,然道心却是坚纯,孙乾,你好生修炼。” 老五站起身来,唱了个喏。 此番琅琊福地众人前来,不过是参加个破阵大典,如云朗这般刚刚入门的弟子,无论如何也去不得,岳阳真人领着云朗回到道藏院中。 “小云儿。” “弟子在!”云朗站起身来。 “你二师兄去了扬州别院,一时半刻恐怕也回不来,从今日起,你便跟着为师吧。”岳阳真人淡淡的说道。 “多谢师尊!”云朗心中甚是高兴,若是跟着岳阳真人,那自然是极好的。 清晨,云朗早早的起身,来到平日里修炼的地方,真气已能融会贯通,更兼有镜老在夜里引导他修炼功法,一身气机早已能和入门境大成之人媲美。 岳阳真人带着老五来到后山,云朗刚刚捧了一抔溪水,净了净面。 “云儿,将你师兄教授予你的冲虚剑舞来。”岳阳真人坐在那石凳之上,老五从身上取下来茶洗,用这溪水烹茶,溪水甘甜清冽,只见岳阳真人伸出一指,指尖迸射出一道真气来, 那真气甚是刚猛,只不过几瞬,就将那溪水催得沸腾起来。 老五将这茶洗了一遍,方才斟了半杯茶,岳阳真人嗯了一声,细细品味,此茶乃是凤鸣茶,传闻曾有仙人烹用此茶,引来九天鸣凤,故而得名。 “不错不错,此茶甚是清新淡雅,聚于舌尖,回味无穷。”岳阳真人呷了一口茶道。 云朗那一把法剑早就在与柳复生交战之时损毁,自是心疼不已,岳阳真人伸手一挥,只见手中出现一柄长剑。 “此剑乃是我多年前铸造,名曰霸图,看你并无佩剑,这把剑就赠与你了。” 云朗伸手接过,深深一拜:“多谢师尊!” 岳阳真人摆了摆手,“去将那冲虚剑舞给我看。” 说着又呷了一口清亮亮的茶汤,那茶汤之中有一团白色雾气缭绕。 云朗喜不自胜,抽出那剑来,只见剑一出鞘,便是一点寒光,反手挽了一个剑花,再倒手时,只见剑身嘤咛,出现了一道道的剑花虚影。 “好剑!”云朗不禁赞叹一声,此剑必定不是凡品。 只见云朗轻踮两步,凌空一跃,挺身便是一剑,横扫出去,剑气纵横。 老五也不由得兴高采烈,赞了一声:“师弟好剑法!” 从那第一式贼枭首开始,这段时间云朗剑法精进,隐隐跨越了第四层,剑招更是精妙,何况仙剑在手威力自然是大不一样。 只见云朗越舞越起劲,舞到了最后,手腕一翻,剑身一抖,又将那冲虚剑法倒着舞了回来,这一来一回也不一样,云朗得心应手,那第一式贼枭首与最后一式冲虚关竟然结合到了一起。 云朗飞身上虚空,仗着手中仙剑之力,用手一挥,一道磅礴剑气霎时间化作漫天剑雨,那如同雨点一般的剑光,打在山岩之上。 云朗反手一个虚刺,随后在那虚空之中恣意飞扬,此刻好似剑就是他,他就是剑。 这一套剑法来回舞了两遍,饶是岳阳真人也看得是津津有味。 云朗大汗淋漓,跳落至地上,双手合着剑作了一揖。 “师尊!” “嗯,舞得不错,冲虚剑法本是道藏院的必修剑术,你刚入得门来便有如此进境,着实不错。” 云朗归剑入鞘,站在一旁。 “喝口茶罢,舞了这么半天,也是乏了。”岳阳真人示意道。 云朗捧起那茶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将那清冽的茶汤喝了个干净,顿时大汗全消,周身一股暖意。 岳阳真人笑道:“你可真是暴殄天物,如此品茶真是浪费。” 云朗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师傅,我看云师弟和我老五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才不枉此生!”老五掐着腰,拍着胸膛说道。 岳阳真人无奈一笑:“俗,真俗!” 师徒三人俱是放声大笑。 歇了半晌,岳阳真人饮完这最后一盏茶,起身拍了拍周身尘土:“云儿,你可知这冲虚指是何模样的功法?” 云朗眼睛贼溜溜的转了转,“徒儿猜想,冲虚指定然是从冲虚剑法的基础上参悟而来。” 岳阳真人点头道:“不错,冲虚剑虽不够精妙,然而其中剑意却是大能所创,为师多年来参悟剑意,云游之际遇一老叟,点化为师,为师一朝开悟,这才有了冲虚指。” 想不到还有这一层缘故,云朗皱眉,如此说来,那冲虚剑中定涵至理,可自己至今仍未察觉。 岳阳真人转过身来:“你方才从贼枭首一直舞到冲虚关,却为何又舞了回来?” 云朗想了想:“弟子也不知道,不过师傅赠给徒儿仙剑,徒儿喜不自胜,那剑招也是随性而来,不曾想那么多。” 岳阳真人笑笑:“那你有没有什么感悟呢?” “徒儿只觉得冲虚剑中九龙朝阳一式华而不实,威力不大,所以将那九龙朝阳稍稍变化一番,再有便是贼枭首与冲虚关二式,应当是相辅相成,徒儿以为这两招其实就是一招。”云朗老实的答道。 岳阳真人此刻满面红光:“你说对了一半,那贼枭首与冲虚关的确是一招,不过必须分为两招。” “弟子愚钝,请师尊明示。”云朗合手一拜。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化九宫八卦,这冲虚剑二十四式暗合天数,贼枭首与冲虚关二式生生不息,反反复复,其中道理更是至理,你需用心体会。” 云朗恭声说道:“弟子谨记于心。” 岳阳真人张口又道:“从明日起,你不得用手中剑练剑,要用手催化剑气,何时能够剑气出于一指,再来寻我。” 云朗心中暗喜,连忙跪倒在地:“徒儿明白,徒儿多谢师傅!” 岳阳真人嗯了一声:“孙乾,你就在这里陪着小云儿吧。” 老五应了一声,抱了抱拳。 岳阳真人飞身上云霄,再也不见。 岳阳真人既然让云朗以指练剑,那也就是说明要传授给他冲虚指的法门,他岂能不高兴? 老五更是一脸羡慕,“师弟,你真真是极好的根骨,极好的气运!看样子师傅他老人家对你很是满意。” 云朗涨红着小脸,难道他会说体内还存在这一个暗地里指导他修行的老怪物? 镜老仿佛知晓云朗心意:“臭小子你在胡说些什么,老夫今夜便不教你了!” 云朗连忙赔笑:“老人家,镜老,镜爷爷,您别这样呀。” 镜老冷哼一声,沉寂了下去。 老五收拾好那茶盏:“师弟,今夜我们痛饮一番!” 云朗小声说道:“我不会喝酒。” “一回生,二回熟!喝着喝着不就会了?”老五一把抓起云朗,往肩膀上那么一扛,朝着自家院落走去。 今夜注定不平静,大魔逃出生天,整个琅琊福地戒备万分,飞虹子端坐于大殿之上,也甚是烦躁。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魔头是如何逃出来的,按道理来说,十年便可磨掉他一身修为,然而修为磨掉就意味着身死道消。 只是为何会如此?已过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让他逃出生天。 想到这里,飞虹子一拍案几,做出了一个决定,大声喝道:“来人,速速传信给南华,让他速速回归本派!” 第24章 阿柔的信 转眼间,在琅琊福地已经过去了数月,原本在练功之时还不曾想起阿柔,然而每当睡下,脑海中便会出现阿柔的模样。 没过了几日,老五笑哈哈的从山崖上跳了下来,“小云儿!今晚你得请我喝酒。” 云朗先前与老五喝酒,被灌得七晕八素,最后躺在软榻上呼呼大睡,对饮酒这件事本能的惧怕。 “师……师兄,到底是什么事儿呀?”云朗小心翼翼的看着老五。 老五打了个酒嗝,喷了云朗一脸酒气,看云朗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才说道:“你在凡间是不是有个小相好?” “小相好?”老五本就是山中粗鄙之人,说话也直爽,可云朗却一下子涨红了脸,闷闷的不说话。 “是不是你的小相好?叫什么阿柔?如果不是,那我就把这信给扔了啊!”老五心中暗笑,从衣襟里掏出那封信来, 云朗急得直跳脚,眼看着老五将那信拿了出来扬了扬,云朗上前一把抓去,老五一闪:“你说呀,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小相好?” 云朗憋红了脸:“她是我妹妹!” 老五一脸鄙夷:“是你妹妹你脸红什么?不敢承认,不是大丈夫所为!” 云朗垂头丧气:“是……” 老五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大声点!” 云朗羞愤至极,朝着两边看了看,确定了没人之后,这才直着脖子喊了出来:“阿柔是我小相好!”说完,上前一把将老五手中那封信抢了过来。 “哈哈哈!”老五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都出来吧!”随着老五说了此话,云朗一惊,刚刚他明明看过这周围是没有人的。 几名黄衫弟子从各个角落走了出来,云朗恨不得找了地缝钻进去。 那几名弟子身着黄衫,然而在衣襟和后背却有一个补子,那补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驿字。 这些人便是琅琊福地中负责传讯之人,隶属于追风驿,追风驿中阵法繁多,这些弟子别的不敢保证精通,脚力和阵法却是非凡,正所谓人各有所长,各尽其才。 云朗蹬蹬蹬的跑开,直到跑得远了,才将这一封信给拿了出来,躲在山石的后边。 “云哥儿亲启。”看着眼前并不熟悉的字,云朗一阵诧异,随后便想明白了,大概是阿柔嫌自己字丑,总要找个写字好的人来代笔,毕竟云朗和阿柔仅仅在村中的私塾念过一年多的书,农家的孩子本就不喜欢舞文弄墨,自然这字也就不甚美观。 “云哥儿如晤,”云朗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自你我分离,如今已四月余,我在昆仑一切都好,师傅待我很好,我学会了昆仑剑,也有刻苦修炼,唯独一样,只是想你。” 云朗读到这里,心中一阵泛酸,眨了眨眼睛继续读了下去:“你在琅琊怎么样?听门中人说,琅琊门开放了蛮荒洞藏,你可千万去不得,那里十分危险,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只见那信笺上还有淡淡的泪痕。 云朗一声叹息,为何这贼老天如此捉弄?现在想来当初倒不如求一求庆云子,让他将阿柔也带来。 转头走向竹林深处,在那竹茵下,云朗脑枕着手,直勾勾的望着湛蓝的天空,想起在江阳林家分别的那一幕,云朗的泪便悄然滑落。 唉! 又是一声轻叹,这竹林便处在琅琊福地的北边,甚是清幽,离竹林不远处便是一处小溪,与云朗经常练剑的那条小溪是相连的。 云朗呆了一会儿,倍感寂寥,盘腿调息起来,心里虽想着要修习冲虚指,然而却心思不得安宁,好不容易强压下心头纷乱,却不曾想许久不露面的镜老一下子传来了声音。 “你现在继续打坐调息,不要惊慌,听我把话说完。”镜老一改以往那副泼皮样子,很是严肃。 云朗心里一惊:“镜老,你想说什么?”表面上云朗不动声色,继续打坐调息,甚至周身的气机也不曾紊乱一点。 “离你四十尺处,有一个魔头,修为高深,若是老夫全盛时期倒还好说,可如今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云朗虽闭着眼睛,然而眼皮也止不住的跳,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下来。 “镜老,该怎么办?”云朗急切的问道。 “你莫要声张,用舌尖抵住上颚。” 云朗照做,却感觉舌尖一阵冰凉,那突兀的出现在云朗舌尖上的东西四四方方,上面还带着一丝丝的苦味。 “这是遁身符,我看那魔头来意不明,若是他要伤害你,你便咬破这符咒,便可脱身,脱身之后不要去管其他人,回归本教。”镜老说完之后,云朗暗暗的点了点头,然而表面却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感受到身后的一阵阴冷,阴风卷起片片竹叶,云朗感受到那一丝的危机,随手挥出一道剑气:“来者何人!” 那来人轻易的将云朗的剑气打碎,桀桀的笑着,云朗转过头去,却看见一团黑雾,在那黑雾之中隐隐能看见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 “你是何人?”云朗正色道,手中紧握霸图剑。 那黑雾中的男子此刻更是发出阵阵狂笑,黑色雾气形成了一道道的漩涡,冲天而起。 “哈哈哈!你问我是谁?前些日子蛮荒古洞那一幕你忘了吗?”黑雾中的男子的口吻带着不屑,带着狂傲,带着一丝丝嘲弄。 云朗强作镇定:“你便是那从蛮荒古洞中逃脱之人。” “正是!”黑雾中的男子看着眼前这个面不改色的少年,“你不怕我?” 云朗抬起头,扯着嘴一笑:“我为什么要怕你?” 黑雾中的男子冷哼一声,霎时间团团黑雾涌向了云朗,云朗抽出霸图剑,只见一道青光闪过,那一团黑雾顿时散开,然而当云朗剑锋划过之后,那一团黑雾又合拢在一起。 “你这种修为,我只需动动手指头,你便死无葬身之地。”黑雾中的男子甚是得意。 云朗冷笑一声:“是了,你也只能欺负我这种刚入门的弟子,如若不然,你怎会被我掌教仙尊封印在洞中数十年!” 黑雾中的男子甚是恼怒,只见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当年比武,如若不是他设下阴谋,我又怎会中计?” 云朗将霸图剑抽了出来:“你来此到底想做什么?” 黑雾中的男子轻轻一笑:“蛮荒古洞本就是个天然炼化场,我的肉身在那洞中化作了尘土,只剩下这灵魂不朽,正好遇见了你,那我便夺舍重生,正好用用你这少年郎的皮囊,桀桀桀!” 黑幕中男子说得极其恶心,森森白牙露了出来,一脸的丑恶。 云朗知道,这夺舍重生便是侵入到人的身体中,将原来之人的灵魂抹除,本身入体,借助这躯壳重生。 既然明白了黑幕中男子到底为什么而来,云朗还能如何?此刻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开溜吧! 云朗将那遁身符顶在上颚,随时准备捏化它。 另外一只手提着剑,周身真气肆虐,丹田气海之中再一次沸腾起来,强大的剑气让黑雾中的男子一愣。 “想不到你还是个好根骨的,这气机如此雄浑,我老杜真是好福分!”黑雾中的男子声声狂笑。 然而云朗却挺身朝着那黑雾中男子刺了过去。 黑雾中那男子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抬手便是一阵凛冽的罡风,那黑色的罡风之中带着阵阵的阴煞之气,云朗炼体还未大成,最是怕沾上此等污秽的东西。 无奈手中长剑一扫,疯狂的舞剑,向着四周肆虐的剑气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将那一团黑色罡风抵住。 然而就在这时,心海中的镜老再一次发出了声音:“小心!” 云朗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遮天蔽日的黑色手掌,拍了下来。 第25章 中州魔主杜长生 当云朗猛然跳开时,那滔天的巨手刚好砸在云朗刚刚跳开的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手印一般形状的深坑,带着丝丝的黑色雾气。 云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老五等一众位弟子听到声响正朝着这边赶来,看云朗跳至一边。 那黑色雾气中的男子啧啧笑道:“反应倒是不错。” 紧接着,那黑色的雾气化为万千气丝,有如藤蔓一般,朝着云朗招呼过来。 云朗心中焦急万分,他口中有符咒,关键时刻可以脱身,然而老五等人却是不行,云朗别无他法,只能大声喊道:“五哥快走!” 老五此刻距离云朗已不足百步,眼看云朗处于下风怎能坐视不理,又怎会听云朗的劝告抽身而走? 云朗一声大喝,声音宛若洪钟大吕,就好似那声音从天外传来一般,这便是从风灵子哪里偷学来的功法,将老五和那一种追风驿的弟子喝退之后,小心翼翼的用传音告之。 老五等人这才离去,然而老五终究还是担心,一路风驰电掣朝着琅琊福地的大殿跑去。 这边那黑雾中的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云朗:“小家伙,你体内藏着什么东西?” 云朗一惊,难道他能看穿自己体内的镜老? 那黑雾中男子淡淡的说道:“想不到你不仅根骨好,气运也不错,我都不忍心杀你了,哈哈!” 云朗看老五走得远了,不再说话,舌尖顶住那一枚遁身符咒,只待关键时刻逃遁。 黑色雾气中的男子啧啧笑道:“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云朗怔怔的站在那里,紧绷着神经,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 “我叫杜长生,几十年前在这中州也算是一号人物,人称中州魔主。” 中州魔主?这名号从字面上理解的话那就是魔门之主啊!云朗瞪大了眼睛,看着隐藏在黑色雾气中的男人。 “几十年前,仙魔两家势同水火,然而我虽身处魔门,却不屑做那有损修为之事,对门中徒众也是约束有加,不曾惹出什么祸事来。” 说到这里,杜长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可自从一个中年男子与我偶遇之后,这一切都变了。”杜长生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杜长生生性并不好斗,年纪轻轻便出任掌教,成为一方领袖,在这偌大的中州势力也是不俗,魔门中虽有隐世不出的大派,倒也未曾表态,奉杜长生为魔门共主,魔门经过短暂的整合之后,势力大增,隐隐有着与仙门平分秋色的架势。 然而自从一个中年修士进了杜长生的门之后,这一切的一切都悄然改变了,中年修士兵不血刃的挑起了魔门间的内讧,盛怒之下的杜长生迅速镇压了暴动的魔门弟子,然而当他赶到江边之时,却发觉下了战书的仙门中人死伤殆尽。 当杜长生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时,已经悔之晚矣,仙门派出了大批的精锐,魔门群龙无首,魔主不知去向,更兼有仙门动用了上古圣王鼎,魔门遭此大劫,杜长生无力回天。 就这样,杜长生心乱如麻,此刻却有人站了出来,要赌上一场,就以那被仙门俘虏的数百名弟子的性命,杜长生报仇心切,自然一口答应,何况门中弟子之命尽被仙门所控制,就这样,陈杜长生与那人赌斗。 二人争斗最终以杜长生差了一招落败,而落败的代价便是被囚禁在蛮荒古洞之中。 从最初,从一开始,仙门费了如此大的力气,任由魔门整合,大意之下的杜长生最终落败,落得个如此的下场。 “那胜了我一招之人,便是飞虹子。”此刻,杜长生从那雾气之中走了出来,只见他黑色长发如瀑,脸上有一道狭长的疤痕,一只眼睛被那伤口贯穿,另外一只是紫色的妖瞳,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云朗被这眼神一摄,不禁颤抖起来,镜老却端坐在他的云海中,一遍遍的念着清心咒,当云朗的眸子恢复了清明,手中长剑再次紧握时,杜长生开口了。 “所以,我见到是仙门的人,一定是要杀了干净的,不巧的很,你便是我恢复气力后要杀的第一个人,黄泉路上莫要恼我。” 说着,杜长生眼中杀机肆虐,“来吧!做我的鼎炉!” 不等杜长生动手,云朗咬破舌尖,那一口舌尖血混杂着被咬破的符纸,瞬间一股苦涩传来。 自云朗的脚下出现一团淡淡的青气,随之光芒大作,随着那光芒的转瞬即逝,杜长生一下子明白过来,手中霎时间出现了黑色的长鞭,一下子朝着那即将消散的光晕打了过去。 云朗忍不住一声闷哼,杜长生的这一击刚好抽在云朗的背脊之上,然而随着光晕的消失,云朗忍住疼痛睁开眼时,已在琅琊大德殿外。 终是摆脱了那杜长生的纠缠,此刻背脊火辣辣的疼,就好似那被击打的一处被抽干了血液一般,又疼又痒。 云朗的出现让刚跑进大院的老五吃了一惊:“云师弟!你怎么回来了!那人呢?” 云朗摇了摇头道:“我用了符咒才从他手上逃了一命。” 老五一颗心瞬间咽回了肚子里,“好极,我们去报告给掌教仙尊定夺!” 老五拉着云朗朝着那逍遥殿走去,到了门口,用袖口抹了把脸,整了整衣衫:“弟子孙乾!云朗!求见掌教仙尊!” 殿内传来飞虹子淡淡的声音:“进来罢!” 老五和云朗这才走进殿中,躬身拜倒,自从听了杜长生讲了那一袭话,云朗便有意识的打量着飞虹子,将他与杜长生口中的那中年修士联系在一起。 老五口干舌燥的说完,飞虹子站起身来,一只手掌重重的拍在云朗的背脊之上! 云朗痛得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老五也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问道:“仙尊……我师弟这是怎么了?” 飞虹子皱了皱眉,“这是那魔头的伎俩,将那一点阴煞埋在了你师弟的身体之中,时间久了便可控制心神,夺人心魄。” 好邪恶的法门! 云朗皱着眉头心里嘀咕道:难道这杜长生知道自己一定会逃回来?埋下这阴煞又是做什么?岂不是多此一举? 第26章 相问于镜老 吐出那一口黑血,云朗表情痛苦的哼了一声,颤颤悠悠的站起身来,擦去嘴边的血沫,朝着飞虹子拱手作了一揖。 老五上前一把扶住云朗:“掌教仙尊!我师弟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飞虹子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这是那魔头的煞气,能从他手下逃走也是一桩本事,怎么做到的?” 飞虹子的一双眼眸之中带着探究和惊讶,云朗一下子拜倒在地:“启禀掌教仙尊,徒儿在入教之时,曾在林家庄偶遇一位道人,赠予徒儿一枚保命符咒,今日徒儿能逃脱完全是那保命符的作用。” 云朗抬起头来,眼中一片清澈,飞虹子盯着他看了半天,最终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起来罢,能从魔头手底下走脱也是你的命数。” “是。”云朗淡淡的应了一声,站起身来,镜老本是他个人的秘密,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够显露人前。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然而这世上最险恶的便是人心叵测,见飞虹子并没有起疑,云朗心中稍安。 从大殿出来时,老五手中捧着一大堆的丹药,分别是百济通明丸,仙缘玉露膏,还有火明丹。 几种丹药都是为了拔出体内残存的煞气,稳固筋脉,似这等邪门的阴煞,如若是拔出不及时,那便会留下后遗症,以至于经脉俱损,更严重的是,杜长生可以凭借着煞气感知到云朗的方位,如此一来,那才叫性命危矣! 一路上都有老五搀扶,直到自家院落,云朗疲惫的说道:“五哥,我没事,你莫要担心。” 老五知晓,如若当时一众人冒冒失失的赶过去,不仅救不下云朗,反而这一众弟子也要死于非命,心下自然更是忧惧:“云师弟,你当真无事?” 云朗点了点头:“只是有些乏了,休息下便好,五哥你也回去吧。” 老五点了点头,直将云朗送回屋内,方才离开。 飞虹子态度不明,对今日云朗遇袭并未表现出意外来,似乎他早就知道其中关窍。 云朗摇了摇头,端坐在木桶之内,风灵子一早就派人送来了灵丹玉液,这些时日以来,云朗每日用这玉液炼体,已颇有成效,骨骼和身形都比之前高大了许多。 “镜老,我们来谈一谈。”云朗靠在木桶的边缘,慵懒的说道。 一股空风将屋内的烛光吹灭,出现了一团迷蒙的雾气,却看那雾气就在床榻的左侧,云朗睁大了眼睛,却看不分明,依稀可见的是一个不甚高大的影子。 镜老嘿嘿一笑:“小子,你怎知我可以从你体内出来?” 云朗思虑了片刻道:“今日看那杜长生便是如此,如你等高手,定然是肉身虽损毁,然而精神不灭,你若为镜灵,镜身损毁,想必灵魂也不会受损。” 镜老又是一笑:“果然是玲珑的心窍。” 半晌无话,云朗仍旧靠在木桶边缘,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镜老打破了沉寂:“你是想问,那北荒村八十余口性命是不是我害的?” “嗯。”云朗闷闷的应了一声。 迷蒙雾气中的镜老大手一挥,只见整间屋子里俱是雾气,就连那门窗上也如是,刚好将这座院落封闭起来。 “北荒村八十余口殒命乃是天数,并非是我复苏之故,然而却是我苏醒之时引来了天地异象,这泼天的业障我是脱不开身了。”镜老一改往常模样,很是严肃。 云朗应了一声,这其中缘故他已想到,既然二人将话说到如此透明的境地,那便是百无禁忌,有什么便可以说什么了。 镜老似乎看穿了云朗的心思,“小子,我并非是有意隐瞒于你,只是当年问天镜四分五裂流落八荒牵连到一桩天大的事,仅凭你,还不能够牵涉其中,机缘到了我自会告之于你。” 云朗眼前一亮:“镜老,你说当时问天镜四分五裂,这问天镜到底是件什么东西?” “问天镜乃是千年之前六合仙人的一件法器,本身仅是一方铜镜,日日生受那灵气的厮磨,最终得以聚灵,跻身于圣境中宝之列,问天镜之威可斗转星移,移山填海,开辟空间。” 云朗听到此处,忍不住拍了拍手:“端的是一件好宝贝!” 然而镜老此刻的声音却嘶哑了很多:“问天镜四分五裂,镜灵也分离开来,我便是其中之一,主掌破灭之灵。” “破灭之灵?” “对,破灭之灵,问天镜灵分为破灭、复苏、时空与永恒四灵,我便是那第一个破灭之灵,其他的尚未苏醒,以我目前的感知来判断,尚未到出世之日。” 云朗瞪大了眼睛,仔细的想了想,“这四个阶段对应着功法,破灭之灵威力巨大,可增加宿主的修为和力量,是也不是?” 镜老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 云朗又问:“如若你得到彻底的恢复,是否需要肉身?” 镜老摇了摇头:“不需要,问天镜便是镜灵的容器,有了问天镜的碎片,我便可以化形。” 云朗咧开嘴一笑,终于到了最重要的关头,他饶有兴趣的望着镜老,笑意盈盈。 镜老宿在云朗身体之中数月,岂能不知云朗的意思,只见他也是微微一笑,继而说道:“我已感知到问天镜残骸的下落,就在那蛮荒古洞之中。” “蛮荒古洞?”饶是云朗早就知道这问天镜的碎片必定已经被镜老获悉,然而当镜老说出蛮荒古洞之时,云朗还是吃惊不小。 “这蛮荒古洞我如何能去得?”云朗不禁担忧起来,似风灵子那般修为方可入内,岳阳真人也甚是担心,若是换了自己,又不知会落到怎样的境地? 镜老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云朗,过了半晌才说道:“你若是想去,自然会有办法,只是潜入,遇到危险我自会帮你,不过你不可期望太多,我本身尚未恢复,帮不到你什么。” 云朗嘿嘿一笑:“那是自然,这蛮荒古洞我早就想进去碰碰运气,就是担忧自己实力不济,枉送了性命,有你这番话,我倒想去试上一试。” 镜老重重的哼了一声:“也罢,你去筹措一些东西,我要炼制符咒,以备不时之需。” 云朗讶异,这镜老还是炼器大师吗? “不知镜老要些什么?” “要符纸、丹砂,还有净水,今日你在大殿上拿的那些药材丹丸也不可浪费,统统留下,这阴煞我自有办法帮你破去。” 云朗颔首,将得来的丹药放置于桌上,镜老化作一缕青光,重新进入云朗的心海之中,那周围的雾气也渐渐消散,一切恢复如初。 只是有一样,云朗还未曾说起,今日遇见杜长生绝非偶然,只怕与镜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番进入蛮荒古洞,也不知会有怎样的收获。 就在镜老遮蔽了云朗的院落之时,虚空中有一团黑气,正围绕着四周找寻,那便是杜长生的一点灵识,盘桓了片刻方才散去。 云朗按着镜老的吩咐打坐调息,不多时,周身出了一身粗汗,腥臭味十足,这阴煞也就彻底的拔出完毕。 杜长生正远在琅琊福地远处的山林,刚刚杀了几个守夜弟子,吸取了元阳,恢复了一些气机,突然感受到种在云朗身上的阴煞被拔了出去,当下神识扫过,再也没有一点气息可寻,然而毕竟身处在琅琊福地,他又不敢大肆的放出神识,只能作罢。 第二日,云朗便跟岳阳真人告了假,声称凡尘家中来人,需要走上一遭,岳阳真人向来对弟子很是宽松,并未多问,只是赠了几味药材和符咒,还有一些路上用得到的盘缠。 云朗收拾了行囊便下得山来。 转悠了半天,并未走出琅琊福地的山门,在竹林中呆了半日,这才晃晃悠悠的朝着蛮荒古洞的所在走去。 蛮荒古洞之中,风灵子进入一处洞藏,踩在洞中石碑之上,一柄柄钢刀如同雪片一般打来,风灵子不急不躁,手中长剑扫落,将那些许凌厉的钢刀一一打落,淡然一笑,这洞中真是机关重重,也不知里面是个何等的所在。 洞外看守的弟子见云朗走来,伸出手:“腰牌!” 云朗从腰间解下玉牌,递与看守弟子。 “啧啧,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也想来蛮荒古洞修炼?还是乖乖回去罢,免得送了性命。”那看守弟子一脸不屑。 另外一名倒是和气很多:“哦?是道藏院新来的小师弟,怎么,你也想进这洞中?” 云朗拱手作揖:“师兄安好,我正想进这洞中历练一番。” 那弟子倒也和善:“可有庆云仙尊发下的牌子吗?” 云朗挠了挠头,那日风灵子得到庆云子首肯,进入洞中,正是拿了牌子进去,云朗如何弄得来? 那看守弟子看着云朗的模样,心知肚明,也不为难:“速速回去吧,好生修炼,在何处修炼都是一样,未必要进入这洞中来。” 云朗躬身谢过,慢腾腾的走开,一步三不舍。 两名看守弟子看着云朗的滑稽模样,不禁相视一笑。 只见云朗拐了个弯,绕道那山后,见周边无人,焦急的喊道:“老头!你不是说有法子能进去吗?还不快快出来!” 眼前升腾起一团雾气:“那是自然,小子,做好准备了吗,咱们这就进洞去!” 第27章 吾唤汝一声,敢答否 自云朗的心海之中升腾起一片迷蒙雾气,镜老一手执笔,另一只手双指夹着那符纸,轻声唤道:“取丹砂来!” 云朗自是不敢怠慢,慌忙从包裹之中摸索出一个丹丸了,细细的摩挲,那点点粉末落在搪瓷大碗之中,又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瓷瓶,瓶中装着的便是那净水。 所谓净水便是仙门供奉之水,念了经文,去了杂质,便是净水。 将那丹砂与净水混在一处,不多时,只见搪瓷大碗中俱是一片猩红,宛若鲜血一般。 镜老也不迟疑,手中之笔在搪瓷大碗中蘸了蘸,笔锋圆润,笔尖一点腥红,另一只手将那符纸朝着虚空中抛去,点了两点,笔走龙蛇,此刻的镜老宛若天人,只见虚空中顿时出现了斗大的字,如同鬼画符一般,云朗仔细辨认,却只认得个“敕”字。 一张符纸画完,镜老如同变戏法一般,伸手时,手中便又出现了一张符纸,那笔又在搪瓷大碗中蘸了蘸,继续鬼画符。 一连气的功夫画了十多张,镜老将手中笔一丢,双手将那些符纸并在一处,合掌夹住,口中念动真言。 云朗睁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这符纸中的奥妙,更不知晓镜老想要做什么。 只见镜老站在虚空之中,手掌中心出现了一点微弱的金光,几乎是瞬息之间,那一点微弱的金光霎时间绽放开来,将镜老笼罩在其中,镜老花白的胡子狭长,口中仍在喃喃着什么。 云朗不禁讶异,这是要做什么? 然而当那耀眼的金光朝着云朗打过来时,云朗下意识的躲了一躲。 镜老一声大喝:“躲甚!” 云朗只要挺直了身子,任由那金光打来,当金光打在他身上时,只感觉周身一片温热,如沐春风一般,甚是暖和。 两点金光之中出现了一道金线,联系彼此,随后镜老终于放松下来,暗暗的吐了一口浊气,“走罢!进洞去。” 云朗讶异,这边行了? 看着镜老在前边开路,云朗默默的跟在身后,当看见那两名看守弟子时,云朗不禁一片心虚。 镜老走在前面,与那看守的弟子擦肩而过,而那两人竟然似没看见一般,云朗心中暗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隐身法? 当云朗走过那两名看守弟子的身侧,却感觉有一股凉风袭来,不禁一阵头皮发麻,抬头看去,那两名看守弟子并无异样,这才大摇大摆的跟着镜老走了过去。 蛮荒古洞的洞口宛若黑洞一般,远远看去深不见底,周边有一圈光亮,镜老伸出手来,那手掌中金光尚在,便只看他的手附在那一点幽深的洞口,霎时间隐藏在这黑洞后面的石门轰然打开。 不仅云朗吓了一跳,就连那两名看守弟子也是一愣,回头看去,只见蛮荒古洞的那一团星光状的禁制悄然破开,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黑洞洞的洞口,一股凄冷的风传来。 两名看守弟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周边并无人,若是没有庆云仙尊赐下的牌子,这蛮荒古洞的禁制不会打开,这又是为何? 只见二人点了点头,掐着法诀,两人指尖上出现了一点青光,正是强行关闭蛮荒古洞石门的法诀。 镜老的声音从云朗心海深处传来,震得他耳膜刺痛:“还不快跟我进来!” 云朗来不及看那两名弟子,向前猛跑,镜老一把抓住云朗的手,生拉硬扯将他扯进了蛮荒古洞! 两人刚刚进洞,便听得那石门轰得一声合拢了。 镜老忍不住笑骂一声:“吓傻了?” 云朗摇了摇头,这才开始打量这不甚光亮的古洞。 既已经进得洞来,镜老便化作尘烟,进入云朗的心海,云朗四处打量这古洞,只见这古洞好似神工凿之,宽大的很,向前走了几步,便瞧见一座石碑。 云朗好奇的向前望去,在那石碑的后方,便是弯弯曲曲的岔路口,足足有几十条,这便犯了难,自己要走哪一条路? 镜老仿佛很疲惫一般,声音沙哑了许多,“看那石碑。” 云朗蹲下身来,伸手拂去石碑上厚厚的灰尘,只见几行小字显露了出来,那文字很是古怪,不似是这现世所有。 镜老在云朗体内自然看得清楚,“如是我闻,此路曰通天,岔路四十余,凡气运不足,福泽不厚者不可入内。” 云朗心生震撼,气运福泽?想他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哪里有什么气运福泽? 当下便气鼓鼓的站在那里,攥着拳头,双眉紧蹙。 镜老轻声说道:“气运福泽本就是虚无缥缈之说,不可放在心上。” 听得镜老如此说,自然是觉得在安慰自己,云朗轻声一笑:“那便撞一撞天命,看看能不能活得更长久。” 当下便不再看那石碑下方的文字,一脚便踏入了那大路,前行了数百尺的距离,又看见一座石碑,云朗心想,这大概又是奉劝不得入内之类的话,当下便不理睬。 在云朗的眼前,是一条条的岔路,云朗也不多想,这一只脚刚要跨出去,便听见镜老说道:“你心往哪里走,便选哪条路,到了这里,我便不能感知问天镜的所在,只能碰一碰那气运。” 云朗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这岔路,每一条都是相似模样,咬了咬牙,就这条了! 想也不想,一脚便踏了进去! 踏进了这一条小路,再回头时,那大陆已然不见,云朗站在这小路的开端,将霸图剑紧紧的握在手中,任凭前方有何等凶险,已无退路,只有一往无前! 心中生出这一股冲天豪气来,握着手中剑,大步朝前走去,每当云朗向前走上一步,后路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就这样走了大半晌,云朗的警惕丝毫没有放松,身处在这洞藏之中一个不留心就有可能丧命。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点光亮,云朗心中暗喜,然而还来不及他说些什么,便是一阵冷风刮过,霎时间头脑里清明了几分,伴随着一点点的光亮冲着他而来,云朗本能用手中长剑一扫。 “当当当!” 一声声金铁相加的声音传来,原来那光点便是这一件件锋利的飞刀。 随后又是几声,这一次声响较大,带着破空之声,云朗牟足了劲,双臂一用力,大喝了一声,正是风灵子那独门的吼功,吼声形成声浪,带着罡气,将那如雪片一般的飞刀全部打落! “噼里啪啦!” 那一柄柄飞刀落在地上,云阳也不曾理会,只是手中长剑横于胸前,这样便与防守,身子微曲,踏着步子,沉稳的继续向前走。 脚下的路已不在是坚硬的青石板,感觉有些柔软,带着些许的颗粒,云朗不经意间踢了一脚,感觉上像是石子一般的东西,然而竟没有发出声响,也没有回音。 小路中不时有冷风刮过,云朗不禁诧异,此地并无通风口,哪里来的冷风? 镜老在心海之中微微皱眉,显然云朗和他想到了一处,然而细细回想之下,并无不妥,只是低声说道:“多加小心!” 云朗暗暗点头,一双眼睛睁得更大,手上青筋暴起,霸图剑剑锋嘤咛。 又是一阵冷风带来无数的飞轮,似这等伎俩只能对付凡俗中的武夫,云朗虽刚入门,练得又是灵动飘逸的冲虚剑,自然身形和速度都无可挑剔,当下打落了一部分,躲掉了一部分。 那已经躲避过的飞轮绕在云朗的身后,宛若长了眼睛一般,回旋了一个弧度,朝着云朗的后脑打来。 云朗一抬手,一个苏秦背剑隔开那飞轮,顺势一挑,飞轮带着气劲向前冲去,顿时无影无踪。 云朗停了下来,这里的感觉不大对劲。 当下抬头朗声说道:“莫要捉弄人,这等粗劣的伎俩还是省一省吧!” “咕咕咕!”奇异的笑声传来,声音中带着雌雄双音,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云朗当下挥出一剑:“莫要装神弄鬼!快快出来!” “咕咕咕!你说我装神弄鬼?可我的确不是人,本来就是鬼呀!”尾音长长,是一个声调,这等声音无论是谁听见都忍不住心下发虚。 云朗陡然间心跳加速,似乎自己能听见那咚咚的声响。 “出来!”云朗又是一声大喝。 那渗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踩在了我的身上,我又能去到何处?” 云朗闻得此言大骇,低下头一看,只见那柔软的小路分明就不是路,那是一张张的人皮,带着模糊的血肉,走在这上面如同行走在软绵绵的沙滩上一般。 云朗忍不住抬起脚来,却看靴子上已沾染了一处处黏稠的血液,直到这时,那一股血腥气才冲进云朗的神经。 云朗屏住呼吸,险些被这强烈的腥臭熏晕了过去,手中剑向前刺去。 “噗哧!”剑就好似插进了一团腐肉之中,更浓烈的臭气扑鼻而来,更带着那尚未干涸的血液。 云朗心下不禁恼怒,“莫要戏弄于我,速速现身相见!” “嘿嘿嘿!我若是出来,你可别被吓死了,那样就不好玩了。” 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只见云朗脚下的那一团血肉迅速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摊肉泥。 慢慢地,那一团肉泥聚成了人形模样,鲜血淋漓,随着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和令人生厌的声响传来,眼前的场景一次次的冲击着云朗的心房。 随着那一摊肉泥彻底的聚化成形,一张惨败的脸出现在云朗的面前,面上无眼,只有两个空洞,皮肉如同腐烂了一般,贴在骨骼上,只见那人下颌骨一动:“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第28章 仙人一指灵魄动 只听得那人尖厉的声音回荡在这古洞之中,“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云朗心中暗自觉得好笑,然而当那人阴恻恻的声音传来,脑海之中原本清明的灵台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当下一个心神不稳,便要应声。 镜老及时的出来当头棒喝,那一声吼将云朗从混沌中唤醒,再次睁开眼睛时不禁冷汗横流,险些就着了道儿。 那人见招数并未奏效,心生诧异,这边云朗也是心有戚戚焉,幸亏体内还有个镜老,如若不然,恐怕这一刻云朗就已经死了。 云朗冷哼了一声:“好龌龊的伎俩!” 那人半张脸被长发遮挡,仅能看见另外半张脸,只见他咧开嘴僵硬的一笑,那面皮好似都硬了一般,这一笑便掉下一块碎肉来,看得云朗一阵作呕。 “多少年都没见过活生生的人了,你这面皮也好,不如便宜了我,贴上这面皮,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那人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之前就在云朗察觉出异样的时候,脚下踩着的一张张人皮和血肉还记忆犹新,靴子上的血沫尚未干涸。 “你到底是什么人?”云朗厉声喝问。 “啧啧啧!刚才我不是说过么?我不是人,是鬼。”拖着一个长长的尾音,这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鬼!”云朗恼怒道,手中长剑一凛。 “我就是双生鬼,在这洞藏中三百年了,还是咱运气好,杀了几个进洞来的小子,夺了精血,功夫也大增了呢,啧啧啧!” 果不其然,在那双生鬼的后方,隐约的堆积着些许骨架,上面还带着尚未啃食完的血肉。 飞虹子打开这洞藏,真的是为了让弟子们修炼吗?即便有人殒命与此,门中也不管不问? 看到那一团血肉上还盖着琅琊福地特有的衣衫,云朗再也按捺不住:“我杀了你!” 说罢,手中长剑划了一个圆弧,强烈的怒气使得他真气暴走,强横的气流破体而出,真气缭绕在周身。 双生鬼贪婪的看着眼前云朗的气息流动,“真是好气魄!我都忍不住了。” “喝呀!”云朗大吼一声,后足发力,一个凌空跃起,仗着手中霸图剑之利,加持强横的真气,一剑宛若蛟龙,此刻这一剑出去,剑气一下子汇聚成型,只见剑气形成狮首,张开大口朝着那双生鬼扑了过去。 双生鬼在这洞中呆了三百年,岂止他修炼了多少年?云朗的这一招虽然是盛怒之下,气势难挡,但双生鬼实战的经验太多了,云朗的这一招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只见那剑气狮首扑了个空,双生鬼的两只厉爪之上缠绕着层层黑气,只是那一爪,便将云朗的剑气打散,那一丝丝的黑气化作利刃,反而朝着云朗扑来。 云朗不敢分心,步步后退,一个仰起,如同鲤鱼打挺一般,又是一剑刺来,将那黑气格挡开来,剑气嘶鸣不止,那双生鬼反应也甚是利落,转了个身,便是黑雾缭绕,煞气滚滚。 两只厉爪一起向前一推,便看那手掌中心出现了一个黑洞,激射而出一根根骨刃来,那骨刃细小至极,带着强烈的煞气。 云朗别无他法,手中长剑一抖,挽了一个剑花,便将那冲虚剑第十九式长河落日使了出来,只见剑气陡然聚化成罡,云朗舞动霸图剑,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强烈的罡气将周遭土地卷出了一个深坑。 “来吧!”云朗一声狂吼,眼看那些细小的骨刃扑面而来,丹田气海之中那一朵金灿灿的莲花发出光芒,大量精纯的真气涌入上下十三脉,气机更是强横,那金莲的光泽便黯淡了一分。 骨刃带着破空之声,一下子钉在云朗的护身罡气之上,强烈的罡气冒出一缕缕的青烟,那正是真气烧灼骨刃形成的烟雾。 双生鬼哈哈大笑:“你以为你那罡气就能阻得了我?” 说罢宽大的袍袖一摆,只见从他袍袖之中飞出更多更大的骨刃,甚至有那一小截臂骨,巨大的压力袭来,迫得云朗喘不过起来。 随着那骨刃的增多,如同阶梯式一般打在云朗的护身罡气上,云朗不敢停歇,依旧挥舞着手中长剑,真气纵然雄浑却也不得不如此浪费。 双生鬼阴恻恻的笑了笑,只见他一下子钻入地中,再也不见踪影,云朗一边用神识扫过,另一边还要应对这打在护身罡气上的骨刃,已是无暇顾及其他。 “镜老!劳烦你看看这厮在哪里?”云朗焦躁说道。 镜老此刻睁开那一双浑浊的老眼,眼神中陡然激射而出一道精光,只见他此刻宛若神祇一般,只那么一扫,开口说道:“快走起!他在你脚下!” “啊!”云朗一声惊呼,急忙纵身跃起,那骨刃趁着云朗下盘空虚,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一股脑儿的全冲着云朗的脚下而去。 自那土里赫然伸出一截手臂,那手臂无限的增长,宛若没有骨头一般,霎时间缠住了云朗的一只脚。 云朗又惊又怒,一剑朝着那手臂砍了下去,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章法,一剑下去,手臂应声而断,然而就在这分身的功夫,一枚骨刃穿破了护身罡气,打在了云朗的前胸! “噗!” 忍不住一阵心神震荡,云朗喷出一口鲜血,接二连三地,那一柄柄骨刃也如刺穿云朗前胸的骨刃一般,都已经穿透了那护身罡! 镜老大喝一声:“顶住!” 只见云朗的身体蒙上了一层清雾,身形也高达壮硕了几分,将那剩余的骨刃一下子拍飞了出去,眼神中带着鹰一样锐利的神光。 双生鬼见到此状也是一愣,这种感觉,就好似是威服四海的强者,那眼神中带着强大与强横,双生鬼本能的生出了惧怕的感觉。 云朗此刻气血翻涌,那被骨刃穿透了的胸膛流出猩红的血,彻骨的疼痛扰乱着云朗的神经,额头青筋暴起,面色涨红,咬着牙硬生生的挺着,双手微微颤抖。 只见伤口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薄雾,痛感顿时抵消了几分,此刻镜老的虚影就附身在云朗的身体外侧,镜老微微抬起手来,云朗的胳膊也就跟着抬起来,剑锋朝前一指。 “你这小鬼,也敢来寻我的麻烦!”苍老的声音带着威严和庄重,那强横的口吻一时间让双生鬼没反应过来。 双生鬼一愣,冷哼了一声:“原本以为是个少年郎,不曾想到却是个老妖精,只是你这修为实在太弱,既然这面皮留不下,那就干脆杀了。” 双生鬼一声大喝,气机陡然增强,只见再次化作一摊肉泥,重塑自我。 片刻的功夫,便只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黑影带着凛冽的煞气,白影带着陈尸的腐气。 镜老嘿嘿一笑:“我道是什么?原来不过是双体结灵的小鬼,有如此修为也是难为你了!” 镜老一语道破天机,双生鬼又惊又怒,眼前这人到底是何等来路?竟然能看清他自身的秘密。 这白尸和黑尸乃是一对爱侣,白尸惨遭横死,黑尸动用了禁法,企图召回白尸的魂魄,奈何一朝失败,竟然自身也被禁法反噬,从而束缚在这白尸当中,多年修炼之下,终于炼就这一体二灵,双体结成灵魄,那白尸的灵识也因此复苏。 只见黑尸冷冷一笑:“就算被你看破又能如何?以你的修为还想来制服我吗?乖乖受死吧!” 而那白尸经过这半晌,面皮也生出了一丝丝气息,嘴唇微动:“杀!杀了他!替我报仇!” 白尸生前遭人所害,复苏过来这一股滔天的怨气横生,身影陡然放大了数倍,远远看去,便有如那黑白无常一般。 云朗心中一动,镜老显然是看破了这双生鬼的秘密,不知有什么法门? 只见镜老伸出手来,那一只干枯的老手掐了个印诀,口中说道:“小子!我看你气池甚是充盈,不如就借老夫一些真气罢!” 云朗自是应允,当下心神合一,将那真气外放,镜老也不可以,一股脑的吸了进去,只见一道道青光暴涨,镜老干瘪的老手瞬间充实起来,整张脸也充满生气,只是那一头的白发很是显眼。 “以我破灭之力,回归本源,诸魔狂乱,妖鬼横行,我借天之余威,斩灭邪魔!”镜老吐字成罡,一道道金光吞吐出来,整个古洞都跟着颤抖,双生鬼对视了一眼,霎时间不见了踪影,仅仅是一息之间,就已经冲到了云朗的面前! 镜老不慌不忙,伸手一指:“疾!” 只见空中那一道道金光,如同金箍一般,将那双生鬼牢牢捆住! 镜老再次张口:“斩!” 只见又是两道金光闪过,黑尸和白尸的头颅霎时间飞了出去,与那肉身分离。 白尸与黑尸断头而不死,白尸的眼睛里流出了血泪,而那黑尸则是止不住的咒骂,奈何肉身已被禁制住,此刻就连用灵魄法门都用不得。 镜老睥睨的看着白尸和黑尸,冷哼一声,又是伸手一指:“灭!” 云朗急忙喊道:“且慢!” 正有诗云:本是世间双头鸾,化作灵尸续前缘,仙人一指灵魄动,方识大能好手段。 第29章 古洞有城杀阴兵 镜老那接连三指,给云朗的震撼实在太多了,一指束缚,一指斩头,一指灭魂。 被云朗拦下的镜老冷哼一声:“小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云朗站在那里,伸手指着双生鬼道:“前方是何去路,其中底细你知道多少?说出来可饶你灵识不散,假以时日也可重新投胎,再入轮回。” 黑尸露出那一口森森白牙,白尸的怨气依旧甚大,在那里咆哮着要报仇。 黑尸本是当年为情所困,在这无边无尽的洞中度过了悠长的岁月,只要保留住这一点灵识,便可夺舍重生,不过是需要些时间罢了。 当下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前面便是洞藏深处,有一座洞中之城,荒废许久,那里仅有些蚀骨兽和其他的生灵,多年来我为了恢复功力,倒是猎杀了不少。” 云朗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这蛮荒古洞都有些什么所在?” 黑尸明白云朗的意思,只见他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也未曾去过别的地方,这里甚大,如同一个世界一般。” “最近可有什么异象?方位在哪里?” “没有。”黑尸想了半天,继而说道:“前些时日,西南之处似有震荡,但不强烈,凭着灵识便可感知到。” 云朗微微一笑:“真是辛苦你了。” 黑尸见识了镜老那三指之威,那灵体尚被束缚,自然是不敢造次,一脸的谄媚。 云朗昂着头,缓缓说道:“镜老,劳烦你将他二人灵识打散,我自会念起真言超度他们。” 镜老看着云朗,不禁点了点头,“很好,此等阴煞能再度轮回也是一番造化,此刻你若是心慈手软,反倒是害了他们。” 那黑尸脸色陡然一变,那掉落在一旁的头颅张嘴大吼:“你好狠!” 云朗云淡风轻一笑:“你要将我剥皮的时候,不是也挺心狠的?” 说罢朝着镜老点了点头,任凭那黑尸百般挣扎,就是逃不出的那道金光的束缚,白尸手舞足蹈,一双厉爪猛烈的在空中似乎抓着什么。 镜老伸出一指:“灭!” 只见一道金光陡然从那手指中激射而出,霎那间便将黑尸和白尸的肉体打了个粉碎,洞葬中漂浮起点点荧光,那正是双尸的灵识。 云朗站定,口中念动真言,将那一篇《送往生感应篇》来来回回念了数遍,直到那白尸的煞气变得清淡了些,这才作罢。 镜老伸手摄来一支笔,一手夹着符纸,用真气在符纸上写下一行字,随后念动真言,只见虚空中出现了一丝火苗,将那符纸焚化成灰,带着一道光芒,包裹着那黑尸和白尸的一点灵识,消失在虚空之中。 云朗诧异:“镜老你这是在做什么?” 镜老微微一笑:“好事做到底,你这《送往生感应篇》念得不错,倒是抵消了那白尸的怨气和黑尸的煞气,适才我也写了一道符,让他二人轮回至下一世,再做爱侣。” 云朗哈哈一笑:“想不到主破灭之魂的你,还有如此心善的时候。” 镜老瞪着眼睛,那花白的胡子被口风吹起:“臭小子!你真气不足,将那些补充真气的丹药都吞了罢!” “你不打算把从我这里借去的真气还我?”云朗一脸苦相。 镜老狡黠一笑:“入了腹的东西,如何能还得回去?你快吃了丹药,打坐调息,在这洞里,你少不得借助我的力量,这真气我相信你还会借给我的,哈哈!” 云朗甚是无语,当下打开了那包裹,将风灵子和岳阳真人赐下的丹药全部拿了出来,只见一个个小瓷瓶上贴着红纸,对应着灵药的名称。 “补灵丹,培元丹,玉露膏,元一液……”云朗嘟囔着,看着手中的丹药,竟不知从何处下口。 镜老不耐烦的瞪了云朗一眼:“啰嗦什么,赶快吃!” 云朗被这一声大喝吓得差点把那元一液的瓷瓶掉在地上,慌忙用手接住,这才打开塞子,一股脑的灌了进去。 只感觉喉头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咽下去尽是苦涩,然而这元一液滑落至胸腹时,霎时间如同烈火般燃烧,那一股灼热的痛感让云朗几乎叫喊出来。 镜老嘿嘿一笑:“这便是你那好掌门赐下的灵丹妙药吗?在我看来,还是粗劣了一些。” 云朗忍住疼痛,转头瞪了镜老一眼,开口叫道:“你这老儿!在看我的笑话吗?” 镜老一脸的不可置否,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快快调息,虽然此药粗劣,但对你恢复真气有着极大的助力,全部炼化之后还可增强体魄,凝聚魂力。” 云朗点了点头,盘腿坐下,忍住那一股疼痛,感受着这滚滚热流,游走在筋脉里,运行周天。 过了半晌,只见云朗周身雾气缭绕,双手举掌朝上,随即慢慢压了下来,汇聚于丹田之中,运行了二十四个小周天,八个大周天,这药力也就彻底的催化,渗入云朗的身体各处。 站起身来,镜老随之进入云朗的心海,跑去休息去了。 云朗此刻只感觉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力量,这一股浩瀚的真气经过元一液的培育,已变得十分的精纯,若是此刻舞起剑来,自是有着更强横的威力。 拿起长剑,归剑入鞘,斜挎腰间,继续朝前走去。 双生鬼已重新进入轮回,按着他的说法,这条小路上便再无阻碍,然而云朗却不敢掉以轻心,仍旧是缓慢地,充满警惕的向前走。 不多时,已经能看到小路的尽头,云朗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走出这条小路,云朗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走出这条小路之后,面对着的便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城池,城门大开,看不清里面的所在,然而在这城池的外边,有着黑压压的人群。 云朗定睛看去,几个身影正在这如同潮海一般的人群中厮杀,剑锋所指之处便是一阵阵的横尸飞舞。 云朗不禁看得呆了。 耳边响起一声怒吼:“傻站在这里干什么!等死吗?” 说罢,只见一柄硕大的钢刀自云朗的头皮上划过,霎时间身后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立时被拦腰斩断,那脏血减了云朗一身。 云朗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扛着一柄巨刀,站在云朗的身旁,威风凛凛。 云朗拱手抱拳:“多谢兄台!” 那壮汉也甚是狂傲,“若是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出洞去,若是也想夺取那黑龙精魄,便一起厮杀,杀退了大敌,那黑龙精魄落在谁手,便各凭本事!” 云朗不禁一笑:“甚好。” 然而黑龙精魄又是什么?云朗不知,但眼前那如同潮水一般的人已经朝着这些小路的出口逼近,原来这些小路的出口都面对着同一个地方。 云朗抽出霸图剑,凌空一跃,加入战团,迎面而来的一个敌人,挥舞着手中的双刀,朝着云朗打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剑光闪过。 那迎面而来之人被云朗一剑劈开,顿时化作一团血肉,云朗这时才注意到,这是阴兵! 随后便是更多的阴兵冲了上来,来得正好!云朗正愁没有练手的机会,好将这些真气再度打磨一番。 挺起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只见剑锋嘤咛,剑身微微颤抖,自云朗出剑的那一刻,隐隐有着风雷之势,带着龙吟虎啸之声。 “好剑!”刚才替云朗斩杀了那背后阴兵的壮汉不由得赞叹道。 云朗微微一笑,手中长剑舞动得如同秋水一般,带着凛冽的剑气,不一会的功夫便斩杀了数十人。 那壮汉也是不甘示弱,一柄狂刀形成罡风,刀锋所过之处便是一堆堆的人变成了无头鬼。 云朗杀得兴起,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敌实战啊! 云朗已经不知自己身上沾染了多少鲜血,更不知杀了多少阴兵,只有手中霸图剑那无双剑气在杀人。 只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哀嚎,云朗顺势将左侧扑来的阴兵一剑刺穿,随后朝着那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绿衫女子被那阴兵手中的暗器中伤。 而后便是一群阴兵将那女子包围了起来,云朗心中一动,甩了一个剑花,便使用出了白鹤惊龙这一式。 这一式本是冲虚剑中突刺的招数,在这一瞬间,云朗手上聚集的剑气越来越多,霎时间已经穿透了层层阴兵的身体,径直来到那受伤女子的面前。 顺手环出一剑,剑光再一次暴涨,以云朗为圆心的周边霎时间尸横遍野,空出一大片地方,云朗冷冷的看着这些阴兵,那阴兵像是有意识一般,似乎很是忌惮云朗手中的霸图剑。 云朗将那受伤女子扶了起来,只见那女子的一条手臂还在不停的流血,小腹被利刃划破,血肉横翻。 那女子忍住疼痛,拱了拱手:“多谢恩公搭救!” 云朗正欲答话,虚空之中传来声声号响,那些阴兵听见这号子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再也不去顾及厮杀。 只见一人,踏空而来。 在他的头顶,出现了五彩斑斓的华盖,此人是谁? 第30章 狂刀偷天战意 有紫气东来,一人踏云而来。 阴兵见之顶礼膜拜,敬若神明。 古洞有城,名曰幽关。 云朗扶起那女子,手中剑横于胸前,站定。 云上之人风采高雅,身着素衣,清秀之极,然而那一抹紫气缭绕,虽有成道之气却也搀杂着强烈的魔气。 仙本仙,魔本魔,本来有别,即便仙人堕落成魔,一身仙气俱会变为魔气,似这等仙魔气同体的,更是闻所未闻。 镜老在心海之中暗暗提醒着云朗,此人实力已是真元境大成,不可小觑。 云朗微微颔首,却只见那狂刀壮汉朝着虚空大喝了一声:“来者何人?” 只见那风采卓绝的身影转身落在地面上,脚下出现两个金盘,黄澄澄的。 那人微微一笑:“今日是我魔族脱困之日,要从这幽关离开,困锁千年,终有虬龙入海之时,你等莫要拦我。” 云朗暗自惊诧,不由得脱口而出:“我们拦你做什么?这蛮荒古洞乃是我琅琊福地修炼的所在,掌教真人开放这里,允许我等进来修炼,与你何干?你要脱你的困,尽管走了便是,何故派出这许多阴兵拦路?” 那狂刀壮汉仰天一笑:“跟这魔族人费什么唇舌?纵然是真元境的高人,也需得留下一层皮来!” 陆续有几人赶到,均是受了些轻伤,只见一人说道:“师兄!风师兄殁了!” 那狂刀壮汉一听,立即火冒三丈,上前一把抓住那名受伤弟子:“你说什么!我风师弟他死了?” 那受伤弟子连连点头,狂刀壮汉一把松开那受伤弟子,双目无神,过了半晌才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风师弟可是真元境巅峰啊!” 过了半晌,只见那狂刀壮汉解开束手,慢慢的解开了胸前链甲,此刻这里静得可怕,哪怕是掉落一根针,也能听见声响。 那壮汉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解着,随手将那链甲束手丢在一旁,手中紧紧抓着那狂刀,眼中激射出阵阵金光:“我杀了你!” 说罢一刀向前,带着大开大合的威势,仿佛在他的眼中,这天下再无他物。 那风姿卓绝的男子轻轻一笑:“就凭你,也要来挡我的路?我说过,今日是我魔族脱困之时,任凭是谁,阻碍我大计者,必死无疑。” 这话说的风轻云淡,然而当那男子轻易的将狂刀壮汉的大刀抓在手中,轻轻一握,便捏碎了一角时,众人无不惊骇! 紫气东来,真气引入内府方可称之为真人,然而就算是真人也没有如此实力吧? 狂刀壮汉不管不顾,刀刀都朝着致命之处砍去,很是狠辣。 云朗上前一把用长剑一把隔开那狂刀壮汉和素衣男子,“嘭”的一声,狂刀壮汉被云朗的气机一震,瞪圆了眼睛。 云朗上前一步,朗声说道:“这里都是琅琊福地的同门,不愿再见死伤,你魔族因何会在我琅琊福地的禁地之中?” 那素衣男子用手撑开折扇,象征性的扇了扇:“这蛮荒古洞本来就是我和我的族人修炼的地方,千年之前却被那无耻之人强行霸占,炼化成一座幻境,千百年来苦苦挣扎,今日终于冲破了封印,总有一天我会报此大仇。” 素衣男子说的风轻云淡,然而那一身凛冽的杀气形成的威压却让在场之人透不过气来,云朗胸中更是气血翻涌,体内镜老见云朗难受的紧,压制住那狂躁之气,云朗的脸上恢复了平静。 狂刀壮汉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我风师弟可是你杀的?” 素衣男子依旧是那一副高傲模样:“小小真元境的人我还不放在眼里,不配做我卫长天的对手。” “你!” 狂刀壮汉气急,手中狂刀再一次朝着那唤作卫长天的素衣男子而去。 “叮!” 卫长天伸出二指夹住那刀锋,轻弹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任凭狂刀壮汉使出千般的气力,仍旧下压不得一分。 卫长天再弹一指,狂刀壮汉立刻被打飞了出去,那刀一经脱手,飞向空中,卫长天稳稳接住,二指在那刀锋上轻轻一划,一柄玄铁铸就的宝刀应声化为碎片。 云朗大吃一惊,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卫长天仰天看着这古洞,站在那里半晌,竟无一人敢向前。 过了许久,卫长天长舒了一口气:“结阵。” 那些仍旧跪在地上的阴兵听得这命令,顿时分成了几排,围成了一个奇异的阵法。 镜老“咦”了一声。 云朗在心海问道:“镜老认得这阵法?” 镜老苦笑一声:“如何认不得,这便是偷天换日大阵。” “何为偷天换日大阵?” “偷天换日,阵如其名,可换日偷天,冲出这蛮荒古洞,非此阵不可,你看这些阴兵围成那三才阵势,重重叠叠,共有一十六道,此阵一旦生成,便可冲出这蛮荒古洞,将这些阴兵全部转移走,去向尚且不知,只有问这眼前的卫长天了。” 云朗再度惊诧,这岂不就是时空转换的大阵? 卫长天深沉的看了眼前众人一眼,此刻从那小路之中冲出几名弟子,零零散散,在这里也聚集了十几名琅琊福地的弟子。 卫长天冷笑一声:“若是惧怕,速速退去,免得我动了杀心。” 那狂刀壮汉终于爬了起来,只见他周身鲜血淋漓,适才卫长天弹指一击,让他五脏六腑移位,此刻好不容易用真气固定。 狂刀壮汉吐出一口血沫,空着手便要再度向前。 云朗慌忙拦下:“师兄不可。” 狂刀壮汉是何等样人?他本是琅琊福地之中位列前三甲的人物,一身实力早已是真元境大成,称一声真人并不过分。 然而却在卫长天的一击下,内府受损,怎能不恼不怒? 卫长天转过头来,“再说一次,莫要阻我。” 话语如同千钧大石,压在每个人的心房。 卫长天转身离去,端坐在那偷天换日大阵的阵眼之中,只见那些阴兵纷纷举起兵刃,抹了脖子。 一时间一阵阵血雾在空中飞舞,云朗和一众人已然是看呆了,这偷天换日大阵还需要以血为引吗? 直到聚集了足够的血引,卫长天摆了摆手,那最前面一排将兵刃横在自己脖颈间的那些阴兵,这才重新站好。 卫长天口中喃喃有语,霎时间那血引化作滚滚洪流,争相碰撞,最终化作乌黑的圆球,被卫长天拖在手上。 卫长天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那精血融入其中,开始在空中画符。 镜老一声惊呼:“好歹毒的心肠!他想将这蛮荒古洞变成空间爆破的手段!” 云朗听得云里雾里,“镜老你说什么?” “他想将这蛮荒古洞彻底的焚毁!并且这大阵一成,方圆千里变作焦土!” 云朗一惊,果然好狠毒的心肠! 然而当下又能怎么办,就凭着自己和这一众琅琊福地的弟子?怎能做到! 云朗心中焦急,只得急声追问:“镜老!该当如何?” “告诉那些弟子,一起杀过去,破坏他结成阵法!你速速将身上玉符捏碎,告之本门!” 云朗当下也不犹豫,将腰间佩戴的玉符拿了过来,一把捏碎,那其中一点灵光飞走,然而此刻却被卫长天看在眼里。 “想要通风报信吗?” 卫长天大手一挥,却只见一道道凛冽的杀气瞬间将那玉符中的灵光扑灭。 云朗急得团团转,别无他法,只得奋力一搏! 那狂刀壮汉与云朗并肩,就在云朗捏碎玉符之时,早用本门传音秘法通知了在场的弟子,只见一名弟子站了出来。 “葛师兄!还有这位师弟,我是齐州王家之人,请拖住片刻,待我施展秘法。” 狂刀壮汉姓葛,当下也是一脸的喜色:“当真是王家吗?好极好极!大家一起上,为王师弟争取时间通知本门!” 齐州王家是何?乃是上古传承的秘术门阀,精通时空转换的秘法,可将此地消息悄无声息的传递出去,最为重要的,便是将这偷天换日大阵堪破,动一动手脚。 云朗站在那里,狂刀壮汉拍了拍云朗的肩膀:“你这小娃儿退后些罢,这里用不到你,拼命的事儿就由我们这帮师兄替你担了。” 十几名琅琊福地的弟子中,不乏有胆小怕事者,修为虽是不弱,可这畏敌如虎的脾性却是不改,当下眼中便流露出深深的退意。 狂刀壮汉从衣襟里取出个小盒,只见那盒子造型精巧,甚是古朴,打开之后便有一颗绿幽幽的珠子,那壮汉也不含糊,一口将那珠子吞下,哈哈大笑:“想不到倒是此时派上了用场!好极!” “诸位师弟!可敢与那人一战否?”狂刀壮汉豪气冲天。 身后那几名弟子齐声应和,狂刀壮汉回头看去,那躲在最后的几名弟子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好!咱们便直捣黄龙,只杀那卫长天!”说罢,狂刀壮汉的周身爆发出翠绿色的光芒,将一身真气染成了翠绿之色。 口中狂吼,带着偌大的威势朝着卫长天冲了过去。 云朗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王家传人,深呼了一口气,提着手中霸图剑,挥舞出一道剑气:“既是同门,生死攸关之际,为何独独撇下我一人!” 第31章 惊惧得悟冲虚指 云朗提着手中霸图剑,一个凌空飞跃赶至众人前面,当下轻笑一声:“诸位师兄是嫌弃小弟实力不堪,不配与诸位联手吗?” 那狂刀壮汉哈哈一声大笑:“师弟此言差矣!师弟剑法高妙,待破敌之后,我倒要领教领教!” “如此甚好。”云朗说完,定睛一看,卫长天已将那捧于胸前的血黑色的引子消磨了大半,在他的四周,遍布着血色的符文,那些阴兵一见云朗等人冲上来,立刻将卫长天团团围住。 狂刀壮汉对着众人说道:“此刻正是好机会,看那卫长天似乎是动弹不得,咱们正好杀过去!跟随我的,便是我葛惊鸿的兄弟!” 云朗点了点头,这十几名琅琊福地的弟子分散开来,找着不同的突破口,葛惊鸿一马当先,在失了那狂刀之后,仅凭着一双肉拳杀入偷天换日大阵之中。 云朗也不含糊,当下更是精神抖擞,将那冲虚剑的精妙一一展示出来。 那身后的十几名弟子见状,也分头杀入阵中,经这一下,那些阴兵一齐冲了上来,形成了一座屏障。 云朗当胸一剑,将一名阴兵斩作两截,反手又是一剑,如同仙人指路,剑气自剑身激射出去,霎时间那几名挡在前头的阴兵被串成了一串。 厮杀间,云朗不禁诧异,按道理来说,这进入蛮荒古洞的琅琊福地弟子众多,为何不见他们出现?更何况风灵子又去了哪里? 云朗正在思虑间,一柄巨斧从他的头顶掠过,将那木冠削去半角,云朗一怒,手中长剑翩若惊鸿,剑走偏锋,只见低头躲过这一瞬间,抬腿收腹,挺身斜着此处那一剑,正中咽喉,一股殷红的血柱喷射出来,那手执巨斧的阴兵登时死透。 这蛮荒古洞里的阴兵不知用了什么秘法,肉身竟与普通人一样,只是没有呼吸,这溅出来的血也是带着腥臭气。 云朗回头看了看远处的那王家少年,继续厮杀。 这一头,葛惊鸿凭借着一双肉掌杀得不亦乐乎,只见一个阴将挺着长枪刺了过来,那长枪宛若游龙,带着数十道枪花,强横无比。 然而葛惊鸿一把夹住那长枪,狞笑着将那名阴将一把抓来,那阴将的铁盔重重的磕在葛惊鸿的膝盖上,鲜血四溅,随后只见葛惊鸿用力一扭,便将这阴将的头拧了下来,朝着那队阴兵一抛。 手中擎着夺来的长枪,抖一抖枪花,枪为百兵之皇,一寸长一寸强,尤其是在这些阴兵之中更显得有利,这些阴兵仿佛是军队一般,无论是出击还是后撤,整齐划一,带着沙场的杀伐之气。 葛惊鸿不管那么多,大枪一扫便打飞一片,长枪一抖便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突刺,只见他这头的阴兵阴将一个个的被打飞,一条路便这么开了出来。 然而十几名琅琊福地的弟子那边情形倒是不妙,只见他们选择了两三人一组,采取了防御的姿态,进攻的意图倒是不明显,可笑这些弟子都是真元境的初期,竟还不如一个刚入门的弟子。 葛惊鸿见云朗杀得兴起,那一手冲虚剑很是厉害,当下便刮目相看,在这个世间,实力便是一切,强者为尊,不禁对云朗生出一丝欢喜来。 杀的阴兵愈来愈多,云朗已距卫长天所在的阵眼位置不足百步,当下周身真气一震,磅礴的气机直到此刻才显示出双丹的威势来,虽然金丹未成,然而他体内可储存真气之地倒是宽裕的很。 只见云朗大喝一声:“卫长天,受死!” 那八九名弟子看见云朗不顾一切的厮杀,不禁老脸一红,但更多的却是心中冷笑,此等强敌,凭借你入门境的实力也想诛杀卫长天?岂不是以卵击石?速速想好退路,这些弟子却是不敢向前。 此刻战场中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场景,两道身影杀入战团深处,而那八九名弟子却抱成了团,还在那些外围的阴兵厮杀,另外仅有两三个人杀进了大阵中央。 云朗手中长剑一挥,磅礴的气机化作凌厉剑气,将这最后的一批人扫倒,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汗水打透了衣衫,微微的喘着粗气。 这边葛惊鸿越战越勇,真元境的优势体现了出来,那便是充裕的真气,强横的手法以及破天的威势,那每一击都充满着极致的美感,葛惊鸿身上衣衫被刀锋划破,索性****着膀子,挺着那长枪,继续厮杀。纵身一跃,跳至众阴兵前方,大枪一抡,便将后方之人扫倒,当下也不痛下杀手,为的是省些气力。 约莫过了三炷香的功夫,云朗和葛惊鸿同时站在卫长天的面前,卫长天手中的血引仅仅剩下了一点,这其中门道不难看出,一旦血引被彻底的炼化,那这一座偷天换日大阵也就开启了。 葛惊鸿抓着手中长枪,臂膀夹住枪身,迈开腿挺身向前一步,那长枪就要刺入卫长天的咽喉。 然而那长枪的枪尖刚到卫长天的面门,便响起了一声清脆。 “当!” 葛惊鸿被这一股反噬之力震得双膀一麻,心海之中一阵翻腾。 云朗一急,手中聚集真气,便使出那九龙朝阳,此招经过云朗改进之后,威力大增,然而当那五剑从四面八方刺来时,卫长天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那摄人心魄的力量便展现了出来,毫无意外地,九龙朝阳没等近了卫长天的身,云朗便被一股无形气压打飞了出去。 这一摔便是七晕八素,饶是云朗炼体已经臻至小成,这一摔宛若将周身筋脉和骨肉都摔碎了一般,这股疼痛感着实厉害! 葛惊鸿一把捞起云朗,云朗摇了摇头,想不到卫长天如此厉害。 卫长天将手中的血引彻底的炼化,站起身来,撑开那折扇,微微一笑道:“萤烛之火也敢与皓月争辉?” 葛惊鸿一身真气已经变成迷蒙蒙的翠绿,口中含着的那珠子也飞了出来,带着五色霞光。 葛惊鸿也是一声轻笑:“我距离你不足十步,任凭你是半步金仙,也照样逃不脱。” 卫长天斜着眼看了一眼葛惊鸿,诧异道:“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葛惊鸿咬着牙道:“那便试试!” 说罢一声大喝,只见龙芒珠上光华大涨,在那虚空之中形成了一个透明的空间,透过气息便能判断,这宝贝定当是杀伤力极大。 云朗握着手中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与葛惊鸿相距不过二十步,与卫长天大概四十步,不管出现何种情况,他都可以上前施予援手,救下葛惊鸿。 随着那虚空之中的真气聚集的越来越多,那宛若一个小空间的龙芒珠发出阵阵刺眼的光芒。 卫长天依旧是那副模样,眯着眼睛,仿佛看好戏一般。 云朗当下醒悟过来:“速速动手!他在拖时间!这血引并非完全渗透进去,符文还不算完整!” 卫长天听得此言,那眼中的冷芒激射而出,云朗侧身躲过,亦是淡笑。 葛惊鸿大喝一声,只见一道耀眼的光幕朝着卫长天而去,霎时间爆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云朗瞪大了眼睛,方圆百步之内,已被夷为平地,卫长天的身影不再。 葛惊鸿哈哈大笑,朝着那大坑走去,大坑的周边横躺着杂七杂八的阴兵尸首,葛惊鸿一脚将一个尸首踢下大坑,随即眯着眼睛细细的看着。 云朗忽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然而当他确定下来的时候,不禁脱口而出:“危险!” 然而话音刚落,自己的咽喉便被扼制住,一个身影自虚空中钻了出来,从天而降,一把抠住云朗的脖子。 “嘭!”云朗倒在地上,卫长天抬起腿,一个膝撞便撞在云朗的下腹。 下腹一阵痉挛,云朗疼痛难当,手一松,那霸图剑便直直的插进了泥土之中。 “既然如此,我就陪你们玩玩吧,大阵未成,也好打发时间。”卫长天轻声说道。 然而接下来便是单方面的压制,卫长天举手投足之间带着那一股惊人的威势,竟看不穿真气有多雄浑,仅仅是一掌,便将云朗打吐了一口血。 葛惊鸿将龙芒珠重新吸入体内,双拳聚气,在他的拳头上出现了气虎,一跃而起,照着卫长天的背部打来! 卫长天不为所动,在那双虎拳打来之时,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顺势一把抓住葛惊鸿的手,用力一扯,葛惊鸿在空中翻转了个身,直接被卫长天一把放翻在地,一只脚狠狠地踏在了他的胸堂之上。 云朗又气又急,此刻被扼制住咽喉,周身竟使不出一丝的力气,面色涨红,那眼中已然充满了血丝。 云朗心中暗暗叫苦:“还不出来相救!” 然而就在此生死攸关之际,镜老并没有再度出现,云朗当下强行聚气,气机流转之下,周身筋脉一阵疼痛。 此刻脑海之中一下子清醒过来,宛若清明灵台,以指为剑!以指为剑!云朗咬着牙,那嘴唇都被他咬出血来。 卫长天很是享受,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还以为是何等厉害的人物,想不到是两个窝囊废啊!” 说罢,眼神扫过,云朗看得出,那是不带一丝涟漪的冷漠,漠视生命,云朗二人在他的眼中不如猪狗。 卫长天一把扭断葛惊鸿的左臂,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左臂的骨骼已经完全断裂,一把撕扯下来,鲜血淋漓,葛惊鸿一声大吼,脑门青筋暴起,面色涨红,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不禁让云朗冷汗直流。 卫长天随手将那一只手臂扔了出去,眼神扫过云朗,嘴角邪魅一笑。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无形剑气霎时间冲着卫长天打来,卫长天扭头一躲,那剑气贴着他的脖颈擦了过去,留下了一道血痕。 卫长天一把松开云朗,迅速后退,然而却不曾想到,接二连三的剑气扑面而来! 第32章 仙魔同修卫长天 剑气如虹,宛若长渊。 一道道扑面而来的剑气让措手不及的卫长天飞身后退,此刻那手中铁扇瞬间扯开,一道道银芒激射而出,然而在遇到那无形剑气之后,一下子被打散。 但这已经给卫长天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冲虚指威力甚大,百步之内卫长天就是有偌大的威压,也压制不住狂暴的冲虚指的威力。 在生死攸关之际,云朗终于误打误撞领悟了冲虚指,这一道剑气自心底而生,冲破经脉的桎梏,这一道浩然剑气如同洪流,让卫长天惊诧不已。 云朗心中也是讶异,然而此刻融会贯通的剑意让他变得兴奋起来,如同疯魔一般,剑气接二连三,手指向着空中虚点,慢慢的将冲虚指的威能再度激发! 葛惊鸿看着眼前的云朗,那带着磅礴之威的剑气,不由得呆住了,这是刚入门的弟子? 卫长天稳住身形,站在虚空之中,回头看了一眼那偷天换日大阵,只见那一道道的血色符文只差一点便连接上,此刻不禁一声冷笑:“你们还是晚了一步啊!那就去死吧。” 声音极其冷淡。 只一个瞬息之间,云朗手指虚点,这一道剑气刚从指尖激射而出,下一刻云朗便感觉到下腹传来一阵剧痛。 瞳孔再度放大!卫长天的一只手,已经彻底的穿破了云朗的小腹,那手在云朗的腹中一搅,霎时间撕心裂肺的痛感再度袭来,几乎痛得云朗眼前一黑。 镜老此刻也终于不再放任不管,一阵磅礴气机自云朗周身激射而出,迫使卫长天抽出手来。 紧接着云朗周身遍布金光,宛若那日曜一般。 卫长天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危机感,眼前的这个人和这种压迫感完全不匹配,这让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此刻,那王姓弟子终于大吼了一声:“天荒八极,众星助我!” 只见这蛮荒古洞的虚空中,出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黑色的大阵,带着凛冽的杀气,那一道道身影瞬间出现在云朗的面前。 更兼有那偷天换日大阵的符文已经悄然停止,那连接之处虚虚相连,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庆云子一声冷笑:“偷天换日大阵?你打得真是好主意!” 来人正是庆云子,还有云襄子,飞虹子,以及琅琊福地中一干太上长老。 飞虹子一身青衫,须发皆白,手中执着一柄拂尘,冷眼看着卫长天。 卫长天身后的阴兵阴将一见来了救兵,纷纷涌上前来,将卫长天挡住。 飞虹子一声冷笑道:“一群土鸡瓦狗,又能成什么事儿?长天,你真是堕落了。” 卫长天抬头看着飞虹子,同样也是冷笑道:“原来是振云子,看来你当年兵解于天,这一世也没什么长进啊。” 云朗骇然,这飞虹子竟是转世之身吗?与这卫长天是旧相识? 飞虹子却也不恼,只是紧紧地盯着卫长天,企图看穿他的心意。 “既然蛮荒古洞多年前就已经属于琅琊福地,你又坠入魔道,被封印在这幻境里,好生当你的幻境之王岂不是人生乐事?何苦破开那封印。” 卫长天的眼中带着怨毒:“你当年将我家族灵地掠夺而来,此仇不共戴天,可惜我认贼作父,潜在这琅琊福地之中,最终还是被你看破,将我封印于此,然而今日,便是我报得大仇之时!” 飞虹子摇了摇头:“今日不是时候,而且你也报不得大仇,这偷天换日大阵乃本门老祖所创,昔年我传给你时,稍作修改,今日便是你强行开启那大阵,也于你百害而无一利。” 飞虹子声音极其淡漠,然而卫长天的表情里也出现了一丝的慌乱,当下琅琊福地精英尽出,以他的本事想要对抗飞虹子并不难,只是还有这些人,如何应付得了?然而此恨比天高,如何能轻易舍弃? 卫长天仰天长啸一声:“既然你来了,总要留下点什么,我也不贪心,就留下你这老儿一条命罢!” 只见卫长天的周身气机赫然一分为二,那半边白气半边黑气,宛若一仙一魔,仙魔同修。 白气精纯,黑气浑厚。 只见卫长天的身后立时出现了一座仙魔法相,一手执剑,一手执斧,仙人慈眉善目,大魔凶神恶煞。 庆云子拱了拱手:“不劳掌教真人出手,我来领教一番。” 说罢,庆云子双臂一展,便是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幕,这黑幕渐渐的扩大,云朗等人已被这一股气压逼迫的连连后退,直到退后了百步,方才停止。 庆云子身处结界之中,将那些阴兵与卫长天隔绝开来,庆云子一脸笑意,“你的境界如今已达到天元境了吗?” 想不到,卫长天的境界竟然如此高深,天元境,放眼中州又有几人能够达到? 卫长天冷笑连连:“看来你与飞虹子那老贼相差甚多啊!” “此话怎讲?”庆云子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的确是刚刚踏入天元境,只不过,即便是太一境的强人来,也照样有来无回。” “好大的口气!”庆云子心头火起,一阵恼怒。 到了这等境界,口中所言之语自然做不得假,庆云子生出一份警惕来。 然而当卫长天取出那一杆笔时,风云雷动,那一股强势的威压险些将这结界也破开了去。 庆云子一声大喝,立时周身气机爆发粗来,将那结界堪堪稳住。 卫长天冷眼相对,一声冷笑:“无用功!” 云朗在结界之外,将葛惊鸿扶了起来,葛惊鸿此刻面无血色,那一条残臂还丢在一旁。 云朗起身便要将那残臂捡回来,却不曾想葛惊鸿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 “没用了,这条手臂就算是接回来,这筋脉也是废了。”葛惊鸿眼中带着一抹黯色。 云朗仍旧执意将那条断臂捡了回来,将葛惊鸿扶住,一手拍在那伤口的断裂之处,将那些碎骨一一拍除,随后将这断臂衔接上,然而筋脉已断,饶是云朗用真气将这条手臂接了回来,就好似挂在上面一般。 当下一声叹息,神仙打架,凡人受难。 那王姓弟子走上前来,看着那满地的碎肉,自然是心有不忍,蹲下身来看望葛惊鸿。 葛惊鸿面白如纸,虽已被云朗用那点穴法封住了筋脉,然而这一身的真气却是消散了不少,当下稍显萎靡。 这时蛮荒古洞之中一阵动荡,云朗抬起头来,那结界被黑幕所挡,看得并不真切,依稀能看得见庆云子与卫长天缠斗。 然而云朗知道,庆云子此刻已经落了下风,用不了多久,便是卫长天赢了。 这却是不妙,那一队队的阴兵再度朝着云朗等人袭来,当下葛惊鸿身受重伤,那王姓弟子施展秘法之时真气耗费过巨,此刻也是极度虚弱的模样。 云朗咬着牙,心一横,“王师兄!拜托你照看好葛师兄,这些个阴兵就交给我了!” 说罢站起身来,朝着那正涌来的阴兵而去。 庆云子倍感压力大增,那一支笔的出现,让他惊惧不已,此等重宝怎落到卫长天的手中? 庆云子咬破舌尖,吐出那一口精血来,以精血为引,施展森罗术。 所谓森罗术便是万象森罗,乃是庆云子的奇遇,乃是上品剑诀,施展起来甚是繁琐。 以血为引,庆云子的周身真气刹那间释放出来,在这结界之中形成了一道道的剑网,如同巨龙吐息一般,剑气森然,包罗万象。 庆云子一脸怒意,施展起术法更是凶猛异常,只见那一道道的剑气纵横交错,已然将这结界彻底的占据。 卫长天身处结界之中,闲庭信步,那手中之笔在空中虚点,一道道青色光晕自他笔下而出,带着莫大的威压,森罗剑意甚至出现了狂暴的意味。 “夫以太上之笔,鼎立乾坤,今日太上之笔落于我手,你必败无疑。”卫长天淡淡的说道。 庆云子冷哼一声:“手底下见真章吧!” 森罗剑意通晓主人心意,那胸中愤懑顿时化作滔天的战意,有剑自九霄而来,有气自鸿蒙而始,森然剑意,包罗万象。 霎那间光华绽放,蛮荒古洞之中震动连连,云朗刚斩杀了一名阴将,随即被这巨大的震动牵连,一个身形不稳,险些被那后面的阴兵偷袭得手。 卫长天凭借着手中太上笔之威,悄然将庆云子的森罗剑意抵挡住,那笔下青气不断的瓦解着森罗剑意,最终将其消弭。 庆云子口中喘着粗气,森罗剑意花去了他体内大半的真气,却看那卫长天依旧是衣服闲庭信步的模样。 “来而无往非礼也。”卫长天淡淡一笑,那仙魔法相随着他真气的释放变得生机勃勃,一股强烈的原始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信手一挥,这一股气息之中带着最原始的杀伐之气,浩浩荡荡,如一条长龙,奔着庆云子而去。 这一股气实在强横,飞虹子断然不能袖手旁观,只见他拂尘一扫,一股强悍之气的真气对上了那原始之气。 唰唰! 气流的对碰,一面是刚猛之极,一面如和风细雨,竟产生出怪异的声响。 这一招飞虹子全然接下! 第33章 太上大罗天 在庆云子后力不济之时,飞虹子悍然出手,将这仙魔法相的一记杀招全然接下! 飞虹子捋着胡须说道:“想不到长天你进境倒是不少,只是这堕落为魔实在不美。” 卫长天冷眼相向,斜着眼睛看着飞虹子和庆云子:“以多欺少吗?哈哈,枉你琅琊福地乃是名门正派,看来也不过如此。” 庆云子脸色铁青,适才与卫长天的交锋中,他已落了下风,想不到卫长天功力如此深厚,更有那太上笔,如虎添翼。 飞虹子眼中爆射出一阵惊人的杀机,手中拂尘一抖,朝着虚空点了三点,只见那拂尘带着一股磅礴真气打向卫长天。 卫长天更是一脸惊讶,这三点拂尘形成的磅礴剑气比起太上笔之威也不遑多让。 “来得好!”卫长天大叫一声。 转瞬之间,卫长天躲过那第一点拂尘之气,这一股气机来的迅猛,威力甚大,气机自卫长天的耳边擦过,带起一阵漩涡。 卫长天手执太上笔,吐了一口精血,就在这当空画起了符咒。 只看那符咒上带着一个大大的敕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顷刻间这第一道符就被他写了出来,而飞虹子那第二道拂尘之气已距离卫长天的前胸不足十步。 瞬间,这以精血写就的符文瞬间发出湛湛光芒,如同一个屏障,将飞虹子的拂尘之气打了回去,然而那第三道拂尘之气刚刚与第二道相遇,撞击之下四处分散,这股气机打向四处。 云朗正在厮杀间,突见一道气剑飞来,慌忙躲闪,而那些阴兵却是遭了秧,这一击之下安能有完卵? 瞬间将这些阴兵打得断臂残肢纷飞,云朗兀自心惊,这要是打上自己…… 就在这当口,卫长天已经画好了第二道符,这第二道符一经画出,便带着莫大的威压,好似天地沉沦一般,那一种压迫感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庆云子之前张开的结界已经出现了裂缝。 飞虹子随手一道真气注入结界之中,堪堪稳住。 卫长天冷笑一声:“无用功!” “我本举世仙,奈何仙过奸,今生愿入魔,太上大罗天!” 卫长天大喝一声,只见太上笔就以那一点精血为引,画下山河,云雾缭绕,似人间仙境。 飞虹子一声惊呼:“太上大罗天!” 卫长天面露得色,“只需一瞬便可击败尔等,你们如何能够赢我?” 话音刚落,那太上大罗天的幻境越来越真实,太上大罗天一旦形成,便会将飞虹子压制至死。 飞虹子一双浑浊的老眼刹那间爆射出道道精光,怒极反笑:“好啊!好啊!昔日留得你一条性命,果然今日成了心腹大患!” 飞虹子双手一抖,那拂尘霎时间变作一团团白雾,缭绕于周身,到了他这等境界,真气外放已经不重要了,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强横的“势”。 飞虹子大喝一声:“好罢!既然如此,我便今日将你诛杀在此!” 一言既出,飞虹子向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来,掌心对天,那太上大罗天似乎受到了阻挡一般,那虚空中的影子一下子停滞不前,幻境再度变成了虚像。 卫长天不敢托大,这一只手执着太上笔,能够看见体内那一颗金丹亮澄澄地,发出耀眼的光芒,一丝丝精纯的真气涌进太上笔中,霎时间太上笔发出一阵墨色光影,一股磅礴的威势自九霄之外压来。 此刻蛮荒古洞之外,那两名守门弟子见虚空中异象频发,不由自主的传讯,然而响应之人却是寥寥无几,原因无他,琅琊福地的一干精英,早就已经被那王姓弟子用秘法送了过来! 洞中酣战激烈,云朗已不知自己杀了多少阴兵阴将,那下腹上的贯通伤已经慢慢的恢复,长出了新的肉芽和肉膜,此刻丹田之中激荡不已,气海之中的那一朵金莲再度绽放,又长出了四瓣。 真气便是不断积累的过程,云朗甚至能感受到突破在即,当下更是不停止,疯狂的挥舞着手中长剑,将那一拥而上的阴兵杀了个大半。 飞虹子周身那一团白气瞬间化剑,朝着卫长天而去,卫长天又岂能落后,太上笔那一道惊天符咒已经完成。 “破灭符!” “霜杀百草!”飞虹子中气十足。 那破灭符带着毁灭的气息,符咒一张开便能感受到森然的寒意,飞虹子临危不惧,那一团白气有如长了眼睛一般,专门朝着卫长天的四肢招呼。 卫长天岂能让他如愿?破灭符一旦近了飞虹子的身,那便是瞬间爆裂,这一股毁灭之气会将他多年修行得来的道基毁于一旦。 飞虹子的身影一下子凭空消失,宵一刻便出现在卫长天的面前,双臂猛然抓住卫长天的肩头,用力一扯。 卫长天大惊,意念流转之下,破灭符的那一缕黑光瞬间朝着飞虹子打来。 飞虹子仍旧是死死的抓住卫长天,围绕在他周身的白雾也如同那藤蔓一般,进了卫长天的身。 霎时间,卫长天冷不丁吸进来一口白色的雾气,整个人便定在那里,大脑一片混沌,飞虹子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下便是撒开手来,手指“砰砰砰”地,在卫长天的周身接二连三的点住了几处大穴。 身后的那一团破灭之光也应声而来,飞虹子瞬身而过,一个不慎,沾染了那一点黑光,霎时间他整个身体被那黑光吞没…… 庆云子见状一声大呼:“掌教真人!” 那十几名太上长老也大惊失色,怎么会? 然而当那团黑光散去时,飞虹子也不见了踪影,当下只剩卫长天那扭曲的脸庞,飞虹子这一手着实狠辣,将卫长天周身大穴封住,一时半刻他是动不了了。 庆云子来不及感伤,太上大罗天因没了卫长天的后力维持,一下子变得稀薄了许多,当下庆云子便一个箭步上前,在卫长天的身上埋下了禁制,将那手中的太上之笔夺了过来,真气灌入其中,却遭到了太上笔的强烈排斥。 庆云子又急又恼,加大了力道,然而这一股反噬之力却将庆云子逼退了好几步,那太上笔化作一道流光,瞬间不见。 “诸位长老,前来祝我,先将这贼人禁锢住,带回本派处置!”庆云子一声令下。 十几名太上长老齐齐出招,只见此刻结界之中真气飞舞,流光溢彩,一道道真气形成了枷锁,打进卫长天的身体之中,在他的周身出现了一道透明的枷锁,身后的仙魔法相也被捆了个严严实实。 一名老者躬身问道:“掌教真人如今在何处?” 庆云子铁青着脸,“待我用搜魂术搜上一搜!” 刚掐住法诀,自蛮荒古洞的洞顶便出现了一个漩涡,一个身影自那漩涡之中渐渐浮现,那老者抬头一看,失声叫道:“掌教师兄!” 飞虹子再度出现,然而此刻却是狼狈不堪,身上还带着那一丝的黑气。 “莫要靠近!这黑气甚是歹毒!”飞虹子喘了口气,心中稍安,这才用真气将那黑气慢慢的压制消解。 此刻的卫长天被穿了琵琶骨,一身的真气无处使,然而背后的那仙魔法相却是激荡不已,带起一股股的气流。 “走罢,将此獠带回本派!”飞虹子压抑着心中愤怒,这才说道。 “谨遵掌教真人法旨!”一众长老团团围住卫长天,分别用体内真气压制住仙魔法相。 就在这时,结界的上空却突然传来一声狂笑:“飞虹子,你以为这样便抓得住我?” 飞虹子抬头一看,只见一团黑幕出现在蛮荒古洞的洞顶,依稀能看清那一张脸来,不是卫长天还能有谁? 一众长老扭过头来,再看那被禁锢住的卫长天,那肉身早已腐化不堪,轰隆一声瞬间化作了一抔尘土。 卫长天在蛮荒古洞的洞顶声声狂笑:“太上大罗天已成,今日你们便葬身在此处吧!” 说罢,一股莫大的威压浩瀚至极,抬头看去那蛮荒古洞的漩涡中宛若能看到天际,如同山岳一般的威压迅速降临,就连那一众太上长老也隐隐感受到了威胁。 正在与阴兵阴将厮杀的云朗经这股威压一震,周身遍布金光,突破的时机已经到了啊! 飞虹子拼着那一口气,将随身法宝祭出,乃是一座小巧玲珑的宝塔,塔有七层,缀着玛瑙、青金、珊瑚、张珠、流云、黑曜、血髓,华美至极。 将那玲珑小塔朝着天空中一抛,飞虹子口中念念有词,霎那间那座七宝玲珑塔瞬间暴增,大有顶天立地之势。 卫长天狰狞一笑,“落!” 飞虹子更是大喝一声:“疾!” 庆云子一声暴喝:“诸位!顶住!” 刹那间,数十道真气朝着那太上大罗天而去,七宝玲珑塔的塔身不断暴涨,塔尖已经顶上了太上大罗天。 霎时间一阵地动山摇,蛮荒古洞之中洞顶的巨石被这巨大的震动震落下来,当下砸死那阴兵阴将无数。 然而就在结界之外,云朗的身体飘向了虚空,一道璀璨之际的光芒冲破了天际,甚至就连那太上大罗天都受到了一丝的波及。 “啊!” “啊啊!” 一声巨响之后,便是接二连三沉闷的声响,这一场连续的声响持续了半柱香的功夫。 再次睁看眼时,一切都变了模样。 第34章 争斗如尘埃 巨大的轰鸣之声响彻蛮荒古洞,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当一切都过去,洞中还残留着那一丝丝的烟尘。 云朗费力的站起身来,拂去身上尘土,吐出一口浊气,抬头看向四周。 瞬间惊愕,在那蛮荒古洞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坑洞,庆云子所设立的结界被打破,到处弥漫着紫色的雾气。 飞虹子和庆云子以及一众长老尽皆不见踪影,而那卫长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偷天换日大阵此刻那最后一道符文终于连接上,爆发出一阵血光,云朗大惊,适才听得飞虹子说,这大阵在传授给卫长天之时曾动了手脚,那么…… 刚才在那一阵巨大的声浪之中,七宝玲珑塔与太上大罗天碰撞的刹那,云朗的突破之机受到一丝影响,然而当破灭来临之时,云朗已经完成了突破,正式跻身于明心境! 明心境乃是入门境中颇为重要的一环,何为明心?明心便是灵心通达,有而望之。 进入明心境之后,便可对剑意术法的领悟更加深刻,往往一本中等剑诀很轻易便可融会贯通达到小成。 云朗起身看向众人,葛惊鸿本就极度虚弱,在刚才的那一震中,已然昏死过去,那名绿衫女子也是一样。 云朗走上前去,将葛惊鸿扶了起来,灌入一丝真气,葛惊鸿睁开迷蒙的眼,吐出一口浊气。 “葛师兄,感觉如何?” 葛惊鸿叹了口气道:“失之一臂,此生天元无望。” “师兄不必介怀,我想定有高人能治好你的手臂。”云朗小声安慰道。 葛惊鸿一脸悲戚:“高人?高人肯来医治我吗?”说罢,挣扎着站起身来,捏碎了那枚玉牌,进入蛮荒古洞的凭证。 霎时间葛惊鸿的加下出现了一抹光晕,随后化作长虹而去。 云朗将那绿衫女子虚扶,当触摸到那冰凉的肌肤之时,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女子皮肤娇嫩的不像话,云朗面色羞红,赶忙朝着那女子的背部拍入一丝的真气。 那绿衣女子过了半晌才悠悠的说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云朗一下子不好解释,只得说道:“都过去了,那些人都走了。” 就在这当口,传来阴兵阴将一声声的怒吼,那声音之中带着不屈,带着一丝哀求。 然而当偷天换日大阵的血光冲天而起时,几乎是瞬息之间便将这些阴兵阴将一下子吸了进去,随后那大阵的光圈一点点的缩小,最终,消失不见。 不知那阴兵阴将去向了哪里,也不知飞虹子等众人身在何处,望着这一座偌大的城池,云朗的心里发出一声感叹,人呢?倒是出来个人啊! 那绿衣女子仿佛看透了云朗的心意,轻声说道:“其他的人都进入了古洞的深处,穿过这城池便可到达,这里发生的事,他们不知道,那里有一个结界,将这古洞分成了内外。” 随着这绿衫女子的解释,云朗才恍然大悟,难怪镜老一直没有出声提醒,那么问天镜的碎片就应当在那洞中深处。 云朗将那女子扶着站了起来,当自己的手再度碰到那女子滑腻腻的小手时,云朗心中咯噔一下,那异样感再度出现,为了掩饰尴尬,云朗问道:“你有何打算?” 绿衫女子挣扎着躬身作了一个万福:“多谢救我,但我还要留在这里,我要去寻一样东西。” 云朗心中诧异,难道她也是奔着问天镜去的? 绿衫女子咬着嘴唇,瞪大了眼睛,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云朗直到这时才看清她的容貌,柳眉弯弯,双眸如同秋水一般,瓜子脸,婀娜的身段,白皙的皮肤,清丽脱俗,透着一股子灵气。 这一下云朗张大了嘴巴,半晌没回过神儿来。 那女子噗哧一声笑了,“你在看什么?” 云朗“啊”了一声,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摇头道:“没……没看什么。” 那女子轻启朱唇:“我叫烟袖,是琅琊无量洞的。” 云朗赶紧拱手作了一揖:“我是道藏院的,看你已踏入真元境,那定当是师姐了。” 烟袖笑了笑,不可置否:“你还要往前走?” “嗯……我也要去找一样东西。”云朗闷声说道。 “哦?”烟袖眉毛一挑,颇有兴趣的说:“黑龙精魄共有十三块,估计此刻已被人夺走,我这里只一块,但是不够,若是你也要去找那黑龙精魄,可莫怪我出手抢了你的。” 云朗一阵恶寒,前不久才救了她一次,没料到转眼之间就变了脸。 云朗硬着头皮说道:“我并不是为了黑龙精魄,师姐你误会了。” 烟袖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不知师弟你要找什么?” 云朗支支吾吾,想了半晌这才说道:“我找的东西是本家传承,恕我不能外泄。” 烟袖闻得此言,细细的打量着云朗,看他周身气机若有若无,雄浑之极,若非世家子,难有如此雄浑的真气。 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云朗不明就里,一头雾水。 烟袖本是苦命女子,昔年也曾被这些纨绔世家子欺辱,是以看云朗气机雄浑,谈吐有度,错把他当成了凡尘里的世家公子,当下不由得一声冷哼,表示厌恶。 “走吧,一起进那城中去,穿过这座城便是古洞深处,你可莫要死了。”烟袖板着一张俏脸说道。 云朗再一次知道了女人的变脸速度,当下也不多言,剑出鞘,握在手中,走在烟袖的前面。 烟袖看着云朗的背影,不禁又是一声冷哼,装模作样! 偷天换日大阵已除,在云朗走后不久,消失许久的飞虹子和庆云子还有一众太上长老再度降临。 只不过样子颇为狼狈,飞虹子前胸衣襟处已俱是鲜血,庆云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双手已提不起剑来,一众太上长老更是受伤惨重,细看之下便能发现,太上长老之中少了一人。 仙门争斗本就是如此,充满着鲜血,死一个人与死几个人都是一样,正如同尘世里一样腌臜。 云朗已跨入明心境,对周围的感知更加细微,再确定周围没有危险时,回头看了看烟袖。 烟袖会意,大步跟上,她受伤颇重,云朗自愿充当探路者,她自是欣喜。 二人便朝着这蛮荒古洞的深处走去。 第35章 血暴霜华 穿过这一座废弃的古城,由于那些阴兵阴将都被偷天换日大阵吸了进去,这座城便成了一座无人之城,仅有那黑色的大纛依然矗立在城头。 云朗小心谨慎的走在城中,除了萧索之意甚浓之外,并无其他,这一路上倒是也安生了不少。 “师弟且住。”烟袖轻唤一声。 云朗回过头来,“怎么了烟师姐。” 烟袖摇了摇头:“在这里打坐调息片刻吧,进了古洞深处可就是血雨腥风,我们……要做好准备。” 云朗嗯了一声,皱眉问道:“如何血雨腥风?” 烟袖脸色苍白,那黑色的如瀑长发搭落在肩头,随手挽了一个髻,这才缓缓说道:“此番蛮荒古洞的深处发现了那黑龙精魄,此黑龙精魄保存的极好,若是摄取了那一丝的龙力,对修行的好处甚大,黑龙精魄一十三块,我这里得了一块,若是能再得一块,我便能稳固住真元境,说不定可以借机冲破,登入天元境。” 云朗惊讶至极,想不到烟袖的修为竟如此高深吗? 烟袖苦笑了一声道:“我便是从强敌手里抢了这黑龙精魄,这才被那一干人追杀了出来。” 云朗颤声问道:“既是同门,为何手足相残?” 烟袖冷哼了一声:“仙缘仙缘,便是夺人造化,加于己身,你还不明白吗?” 云朗闭上眼睛,仙缘啊仙缘!这莽莽修仙之地又与凡间有何不同?只不过是逞起凶来更加利索了。 烟袖盘腿坐于地上,只见周身冒出一股白烟,调动真气燃烧体内的污浊,清理伤口。 云朗坐在她的身后,依旧盘腿调息,只不过他仅仅受了点皮肉伤,适才突破之时,真气充盈至极,当下便调动真气走了两个小周天。 见烟袖打坐的辛苦,便悄悄在手上留下那一点精纯之气,灌入烟袖的天檀穴中。 烟袖只觉一股热流涌进体内,与自身真气结合,并未出现外力入体的不适感,然而仍旧是挑起眉毛:“你想害死我么?” 云朗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师姐,我哪里敢害你!” 烟袖冷冰冰道:“你岂不知他人真力入体会有异样?若是有心人来加害,便是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这一顶大帽子压得云朗透不过气来:“昔日我受伤,师兄也是如此对我……” 然而话未说完却被烟袖打断:“那你可知道,你道藏院修行的功法与我无量洞不一样?” 云朗涨红了脸:“对不起师姐。” 看着云朗吃瘪的样子,烟袖没来由的一阵心头舒畅,当下便说道:“你真是个呆子!” 云朗见烟袖脸上此时并无怒色,讪讪笑道:“师姐,咱们这就进洞去罢。” 烟袖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然而这一次,却是烟袖走在云朗的前头。 穿过这座城,便到了蛮荒古洞的深处,一股无名之风吹来,顿时感到一丝的凉意,云朗抽出手中剑来,如临大敌一般,这股风来的不寻常。 烟袖轻声一笑:“你这个呆子,胆子可真小。” 然而当她话音刚落,也感到那一丝的不对来,从腰间解下软鞭,大喝一声:“出来!” 回声依稀能够听见,一切仿佛并无异样,过了半晌,烟袖才放下手中软鞭:“我们进去吧。” 二人走进那一团黑影里,到了这里,便没有城池之外那星星点点的灯光。 这时一男一女从云朗和烟袖走过的地方出现。 “师哥,我看那女人身上好像有黑龙精魄。”一个宛若蛇姬一般的女人走了出来。 紧跟着她的是一个蓝衫男子,只见他虽是男子,脸上却涂抹着厚厚的脂粉,走过之处带来一股香风。 尖厉的嗓音宛若公鸭:“让他们进去吧,这里可不是杀人的地方呢。” 那妖媚的女子吃吃的笑道:“那你说,咱们该在哪儿杀他们?” 说完,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风灵子在这蛮荒古洞的深处,然而她并未参与黑龙精魄的抢夺,那是因为她所在的这面区域里,就一座古塔,塔有三层,当风灵子踏入这古塔之中时,便已经感受到那不寻常的力量。 在这塔中打坐调息,真气如同长龙一般,源源不断的涌进风灵子的丹田之中,此刻气海一阵翻腾,那气池宛若一汪秋水,激荡不已。 风灵子自然知道,呆在这里有数不清的好处,然而当她听到塔门之外有一阵声响时,停止了调息,将周身气息隐匿起来。 只见三名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其中一名说道:“咦?明明在这里感受到一丝真元境的巅峰气息,怎么消失不见了?” 中间那名青年冷笑道:“只怕是看见我们躲了吧,我们就在这里调整一下,还差最后两枚精魄,夺了之后咱们立刻出洞去!” “好!”其余二人异口同声道。 风灵子此刻就隐匿在风中,这三人实力颇不寻常,每个人都是真元境大成,若非自己刚刚明悟,气机占了上风,恐怕此刻早已暴露。 那三名青年男子索性就在这塔中坐下,其中一名从怀中掏出四五块亮晶晶的东西来,其余两人也是如此。 当这些东西聚成一块之时,那三名青年放声大笑:“此番你我兄弟当真是极大的气运!这黑龙精魄竟得来了十一块,还剩下最后两块不知下落,这天机堂的‘血暴霜华’果然是一等一的杀器啊。” “哈哈哈!三弟说得对,你我兄弟蹉跎数年,今日终于出了这口恶气,等咱们出去,定要去那舞乐坊找那仙姬玩玩!”这瘦小青年一脸的猥琐模样,颇为不堪。 然而坐在中间的那人却说:“此番我们偷袭了不少人,老二老三,你们下手的时候可干净吗?” 那一胖一瘦两人俱是说道:“大哥放心,这点小事,兄弟手里还有点把握!” “好!来来来!咱们兄弟在这先喝上一杯!”说罢,那坐在中间之人大手一挥,登时出现了一个芥子囊,取出酒来,斟满三杯。 “兄弟们干!”那人率先举杯。 其余二人接过那酒,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干!若不是大哥,我们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是啊!大哥!” 那坐在中间的男子嘿嘿笑道,眼神扫过二人,“快了快了……” 说罢三人一饮而尽。 风灵子早就注意到那三人夺来的是什么东西,正是那黑龙精魄,正思虑间,却只看那老二闷哼一声,应声倒地。 “你!”那老三一下子反应过来,挣扎着便要站起来。 “啧啧啧!”坐在中间男子冷笑一声。 那老三双手扼制住自己的喉咙,似乎想将那酒吐出来,却不料中间男子一掌拍在他的后胸,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只是那血,却带着乌黑。 霎时间,老二老三面色铁青,老三略微挣扎了片刻便应声倒地,一动不动,死了。 老大满意的看着暴死的师弟,将那黑龙精魄一股脑儿的放进芥子囊中,啐了一口:“什么东西!也想跟我玩?嗯?” 说完还觉不解恨,照着二人的尸身狠狠的踹了几脚,这才要踏出塔门而去。 “既然来了,你还想走吗?”清冷至极的声音传来,虽是清脆,却不带一丝情感。 那老大惊讶之际,当下转过身来,大喝一声:“是谁!给老子出来!” 一阵白雾飘过,风灵子现出身形。 “擅杀同门,抢夺黑龙精魄,偷得天机堂镇堂之宝,如此大罪,百死莫赎。”风灵子淡淡的说道。 那老大显然没想到在这孤塔之中还藏有一人。 “你是何人!可莫要管闲事害了自家性命!”那老大恶狠狠的说道,眼中一丝寒芒闪过。 风灵子呵呵一笑:“是真的吗?凭你偷本派秘宝,我便可以将你当场格杀。” 那老大此时也明白了七八分,眼前这女子既然能隐匿在此处,毫无声息,想必实力高过自己,当下便换了一副嘴脸。 “嘿嘿!既是同门,又在这里相遇,这黑龙精魄我可以分给你些,如何?” 风灵子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男子,身长七尺,身着黄衣,应当是内门弟子,只见那左肩处绣了一个天机二字。 “天机堂万长春门下么?你把那黑龙精魄全都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风灵子声音依旧冷淡。 那男子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师姐,这却是让我为了难。” 话音刚落,风灵子周身气机喷涌而出,宛若大江大河,又如浩瀚山岳一般,虽同是真元境,但一个大成,一个巅峰,却不可同日而语,仅差分毫,便是差之千里。 风灵子柳眉倒立,一双妙目狠狠的盯着眼前男子:“交不交!” 眼前男子心中暗自思量,这边却将那手伸入到衣襟里,手指触碰到那一丝冰凉。 随后向前走上几步,脸上俱是笑意:“师姐,我把精魄交给你,但这些事你不可说出去,如何?” 风灵子冷哼一声,不再答话,只是眼神却是紧紧的盯着。 那男子伸手掏出一块精魄来,然而当他将那第十块精魄掏出来时,脸色陡然一变:“去死吧!臭娘们!” “血暴霜华!”那男子青筋暴起,眼中俱是杀意! “嗖嗖嗖!”一阵破空之声传来,风灵子距那男子不过十尺,已是极度危险。 “砰!” “砰砰砰!” 第36章 寒潭处,问天出 血暴霜华宛若一阵骤雨,那宝贝激射而出一阵箭雨,带着破空之声,真气附加在暗器之上,更何况这血暴霜华暗器有六刃,刺入肌肤之中便再也拔不出来,除非运起真气将其逼出体外,然而那也已经伤了脏器。 仅仅十尺的距离,纵然是风灵子速度奇快,也不免要遭殃。 那男子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笑意,甚至带着些许的得色。 这一阵箭雨来临之时,风灵子甚至没有时间去祭出那护身法宝,周身气机遇险时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随后当那血暴霜华穿透那无形之墙时,风灵子吐气成罡,这一声大吼之下就连古塔都震了三抖。 “啊!”声浪形成波纹,强悍的罡风将那血暴霜华瞬间打散,飞向四处。 这一声惊云吼威力甚大,那男子耳鼻口中俱流出鲜血,音波功伤人于无形,伤的是内府,在这一股声浪刺激之下,那男子的肺腑已出现了一丝丝裂痕。 霎时间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睛瞪得有如铜铃般大小。 风灵子二话不说,抽出剑来,不等那男子再度求饶,一剑削了过去,只见那男子身首异处,一颗大好头颅瞬间飞了出去,颈间激射出一股鲜血,喷得极高。 “哼,安心投胎去吧!”风灵子寒声说道,顺手将那男子手指上套着的芥子囊夺了过来,注入一丝真气,那空间便已打开,将那黑龙精魄一股脑的丢进去,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这边云朗与烟袖刚刚踏入古洞深处,一路上只见到些血迹,并未见尸首,然而当云朗看到那一截断臂之时,下意识的还是一阵泛呕。 烟袖哂笑一声:“就这点胆量,你是怎么入得门?” 与刚才杀那些阴兵阴将不同,那时生死攸关之际,又并未把这些阴兵阴将当做人来看,自是心意坚决。 而当下见到的却是同门中人的断臂,感受自然不同。当下并不作声。 然而当烟袖继续前行之时,忽然停下脚步,眉头一皱,暗叫一声:“不好!有人!” 云朗只感觉身后一阵凉风吹来,当下抽出剑来向后一剑挥去,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当啷!” 金玉交加之声传来,云朗扭转身形面向背后,随即向后飞撤,与烟袖汇合在一处。 “出来!”云朗大喝一声。 “啧啧啧!这娃儿的反应不赖嘛!”那似公鸭一般嗓音传来,一个身影就这样出现在虚妄之空。 “真不错,看着小子细皮嫩肉的,杀了可惜,不如投到我裙下来?”一个妖媚女子身形忽隐忽现,最终出现在云朗和烟袖的面前。 烟袖见到此二人并不惊讶,“原来是鬼面堂的人。” 那一男一女闻言一笑:“你倒是见识很多嘛,既然知道我们是鬼面堂的人,这黑龙精魄我们就笑纳了。” 说罢,那女人伸出如葱玉指,指向云朗:“小家伙儿,跟姐姐回去,姐姐让你逍遥快活呢,啧啧啧!” 云朗虽年纪尚小,然而经过炼体之后,身形健硕,更似那成年男子一般,然而皮肤白净,剑眉若星,眸子清亮,虽不似那白皮书生一般,倒也带着一丝英武之气。 烟袖掩口轻声笑道:“真元境巅峰?” 云朗头脑中一阵眩晕,琅琊福地之中真元境弟子如此之多? “鬼面堂好大的口气,杀人杀到我无量洞来了吗?”烟袖话音刚落,柳眉倒立,银牙咬碎,那手中应声抽出,啪的一声打在地上,霎时间这一片土地出现一丝丝的裂痕。 “哟!是出云鞭!我可是喜欢的紧呢!”那妖媚女子妩媚一笑,带着万种风情。 云朗眉头紧蹙,手中长剑一横,“可要一战!” 那公鸭嗓男人淡淡说道:“自然是要战,只是似你这等废物,怎么战都是死路一条。” 妖媚女子眼神扫过云朗,脸上带着一丝狂喜:“还是元阳之身,用来修炼最好不过了,师兄,这小子就留给我吧!” “好!那女人交给我,啧啧啧!”公鸭嗓男子轻轻一哂道。 不由得云朗亦是一声轻笑:“你们……竟如此自信?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那男子眉毛一挑,颇为厌恶道:“凭你也配问我的名号?” 那妖媚女子移步款款,朝着云朗走来,边走边说:“我师兄他呀,就是那性子,你莫怕,我叫阴月,他叫阴九。” 云朗仰天一笑:“好罢,你二人可一起上,今日便送你二人上路。” 烟袖大惊,急忙出声喝道:“你疯了?此二人都是真元境巅峰!” 云朗眼神一变,霎时间杀气凛冽:“真元境巅峰?刚好试吾剑!” 阴九闻得此言恼羞成怒大叫三声:“好好好!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杀你如同屠狗!” 云朗也不多话,此刻真气游走于筋脉之中,强横的真气爆发出来,周身遍布白气。 那阴九岂能给云朗机会,当下便后脚用力一蹬,借着这股力量,袍袖之中的铁爪带着锁链,一下子飞了出来。 云朗丝毫不以为意,一手掐着剑诀,一手握剑。 烟袖急忙上前,却不料云朗周身真气竟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墙,将烟袖挡在真气之外:“师姐好生休息。” 话音刚落,阴九的锁链已经直扑云朗面门。 “去死吧臭小子!”阴九发出一声尖厉的吼声。 云朗淡淡一笑,一剑向前,另一只手掐着坚决突然变作向前一指,“冲虚指,破之!” 阴九被这动作吓了一跳,他当年与道藏院的大弟子交过手,这一招式再熟悉不过,当下一个身形一闪,急忙躲了过去。 待他闪过身形,却看云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小崽子你活腻了!敢耍我!”阴九暴怒,只见那铁爪飞出铁链如同巨蟒一般,当下便直直的冲了过来。 云朗微微一笑,阴月一见这架势:“师兄小心!”飞身上前。 然而一切都晚了,“中!” 只见自云朗只见突然爆射出的那一道无形白气足足有木桶般粗,照着阴九激射而去。 阴九只顾向前冲,以为云朗不过是戏弄于他,却不曾想这一道白气照着自己打来,当下便要躲闪,然而此冲虚指的压迫感让他双腿发软,这种威压……与当年如出一辙! “噗哧!”白气轻而易举的穿透阴九的下腹,留下了一个血洞。 “扑哧扑哧!” 细小的指气继续割裂阴九的皮肉,哗啦啦鲜血一瞎子流了出来。 阴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朗,“你……” 话音刚落,噗通一声倒地,抽搐不止。 阴月一见阴九的模样,顿时大惊,怎么可能! 阴九可是真元境的巅峰!怎么会…… 云朗轻声一笑:“刚才还口口声声要杀了我,现在却连一条死狗都不如。” 阴月脸色阴晴不定,这冲虚指的威力太过巨大,阴九的脾脏和胃脏已经被打碎,经脉更是一团糟,想要再聚集真气便是难了。 这小子……有古怪! 如果说原本阴九和阴月是带着不屑和骄狂,那么此刻阴月失去了一个帮手,对面的可是有一个真元境巅峰之人,还有一个实力未知,一击干掉阴九的道藏院少年,这一下子不好办了。 阴月眼睛滴溜溜的转,眨眼间便从衣襟里掏出一样物事,朝着云朗那么一丢。 云朗又是一指,“啪”的一声,那物件儿应声而碎。 然而此刻再看阴月,已在几百尺外,阴九也被带走。 云朗刚要追赶,烟袖却道:“穷寇莫追。” 就在此时,山洞深处传来一阵阵水声,好似惊涛拍岸一般,声响巨大,山洞也随之摇晃,云朗稳住身形,瞪眼一瞧,镜老的声音带着嘶哑,又带着一丝兴奋:“问天镜的碎片!” 云朗也是一愣:“就在这洞里?” 镜老急声说道:“就在那前方不远的寒潭!快走!” 云朗也来不及知会烟袖,一路疾驰。 第37章 手执问天杀鬼面 云朗急匆匆的向前猛跑,烟袖也是一脸茫然,不过随即明白过来,看那深处若有若无的飘来一团紫气,定然是云朗所寻之物出世了。 当云朗看见那古洞深处有寒潭之时,心中一阵欢喜,看那寒潭此刻泛起水泡,当下什么也不顾了,照着那寒潭便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寒潭有鱼,其名为寒灵,体型弱小,牙口锋利,喜血气,性食肉。 云朗当然不知,当他扎入深潭之后,打开肺腑换气,周身真气充斥,仿佛多了一层气膜。 镜老心中更是焦急,那问天镜的碎片就在此处,灵识与那碎片相连。 寒潭之中那一股彻骨的寒意让云朗不禁周身一震,虽有真气护体,然而这一股冷意却是直达心胸。 远处似乎有鱼群成群结伴而来,只见那鱼儿奇丑无比,只有一个偌大的鱼头,占据了身体的三分之二。 这些鱼儿终年生活在水下,眼睛早已退化,然而这皮肤的感应却甚是灵敏,当下一拥而上,团团围住云朗。 云朗一急,在这水下阻力甚大,双臂划水已失去了防御的作用,但看这些鱼牙口极其锋利,只要自己流出一点血来,那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云朗急得对着心海之中的镜老大吼:“还不来帮我?” 镜老也不多话,只是在云朗的周身布了一层金光,金光带着热气,这些鱼儿身处寒潭,周身冰冷,一是怕光,二便是怕热。 当下便不再纠缠,只是紧紧的跟着。 云朗又向下潜了数十尺,这时双目已看不清前方有何事物,打出一片神识,慢慢在寒潭之中扩散开来,镜老在心海之中暗暗提醒道:“东北侧下方,照直下去!” 云朗会意,只是此刻寒潭之中一阵动荡,看来问天镜碎片就要破开那潭底泥土,重现于世。 强行憋住那一口气,丹田气海之中真气破体而出,当下划水的力道便大上了许多,然而若是赶不及在那问天镜碎片出世之前到达寒潭潭底,那么碎片一飞冲天,云朗恐怕很难抓住。 而那些随身跟着的鱼儿,感受到这股动荡,纷纷受到惊吓离去。 云朗看这些鱼儿破水游得飞快,只见双尾一摆,身子一挺便窜出十几尺的距离,当下也学着那鱼儿的模样,索性不去用双臂划水,双腿用力踩水,猛地一蹬,便向前冲了数十尺。 到了寒潭潭底,这里的水便不再是活水,眼前的景象也让云朗好一阵发呆。 只见这深潭到处都是石壁,宛若是天人造就一般,云朗抹了抹眼睛,感受着深潭潭底地壳的微微颤动,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潭底下方有古怪! 来不及顾及那么多,已能感受到问天镜碎片的所在,云朗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带着一丝的期许和惶恐,云朗开口问道:“便是这里么?” 镜老点了点头,“就在这石壁下面。” 云朗真气气沉丹田,稳住身形,站定在潭底,将剑抽出,凝聚真力。 水下自然不比水上,阻力和压力都甚大,唯有会心一击方能破开这石壁。 云朗将周身气机汇于剑身,当下也不讲究什么剑法套路,只是凝聚了全身真气,踮着脚尖用力一蹬,当下跳起,随即一剑挥去。 只听见当的一声,就好似金铁相加一般,云朗被这一股反噬之力推出去数十尺,搅动起这潭底的丝丝烟尘,混着潭水,霎时间遮挡住了云朗的视线。 云朗的这一下并没能破开石壁,然而这一剑也起到了效果,潭底一阵摇晃,云朗险些被这潭底形成的漩涡带走。 这一股动荡越来越强,能够感受到那潭底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寒潭潭底的水温开始迅速升高,如同沸水一般。 随着那一声声清脆如同佛号一般的声响传来,云朗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随即寒潭潭底的泥土竟像是水泡一般,浮动而起,隐隐能看得见,在那泥土的下方是炙热的火。 “轰!” “轰隆!砰砰砰!” 这一声巨响有如平地炸雷,云朗只觉得耳膜一阵刺痛,当他睁开眼时,一股冲天的岩浆迸发出来,将周边岩壁打得粉碎,那些细碎的岩石和泥土四处飞溅。 紧接着便是一处处的岩浆地龙从那深潭潭底迸射而出,云朗急忙躲过,又是一声巨响,只是这次沉闷了许多,云朗双手挡住那一股风潮,真气堪堪稳住身形。 这才注意到,这第二道岩浆地龙之中,有一抹淡绿色,发着极强的光。 镜老一声大吼:“就是它!” 云朗当下也不迟疑,情急之下也不管是什么,向前猛蹿了一下,一下子来到那还在喷涌的岩浆旁边,双腿用力,向上一蹬腿,只见那胳膊一把伸进岩浆之中,抓住那一团绿光。 一股刺痛随即传来,云朗青筋暴起,岩浆带着灼热和滚烫,抓住那一团绿光后再也忍不住疼痛,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然而当云朗手中握着那一团绿光时,原本被岩浆吞噬的手臂霎时间长出了肉芽,丝丝绿气萦绕在其周身,发出璀璨的光芒,整个寒潭深底都被照亮! 云朗喜不自胜,“镜老,这下该如何?” 镜老浑浊的老眼爆射出一丝精光,声音嘶哑而颤抖:“注入真力,念动真言!” 云朗不敢摊开手掌,问天镜碎片当下还是无主之物,但凡灵器在无主之时,随时都有可能跳将出去,想抓住可就难了。 云朗索性也不用那真气了,直接手攥着那绿光,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渗出血来,镜老与云朗心意相通,此刻身心合一,念动真言:“彼之八荒,有镜六合,承则于天,聆听天音,沐道成灵,破灭之魂灵,入耳圣器,秉承天道,今特来取之。” 紧接着镜老那虚影自云朗心海涌出,身形覆盖在云朗身上,身高,相貌一般无二,镜老带着云朗抬起右手,咬破指尖,那精血冲出,随即画了一道符文。 “开解!”镜老和云朗同时开口道。 一股庞然大力骤然向周边推去,就连那死水也一并推开,镜老身形一闪,脱离云朗肉身,一股脑钻进那一团绿光之中。 云朗感受到那磅礴的真气注入问天镜碎片之中,双手止不住微微颤抖,水下有风,将他发冠吹得粉碎。 终于一切风平浪静,云朗此刻才敢摊开手掌,只见一道绿光飞出,悬于头顶之上,过了半晌,绿光散去,那物件缓缓落入云朗手中。 这时才看得仔细,这物件便是一枚方镜,也不知是甚材料所制,苍重古朴,重量非凡。 云朗握在手中,正想着放到那里,心中一沉,咯噔一下,镜老声音传来:“想不到,想不到,你竟与这问天镜有如此大的机缘,本命相连了。” 云朗一阵错愕,随即问天镜化作一团金光,进入云朗心海,问天镜入心海,顿时感觉到那一股无穷之力浩浩荡荡而来,宛若九天山岳一般沉重,这一股力道自寒潭而生,化作丝丝白气水雾,进入云朗丹田。 这种感觉,带着无上的毁灭力量,就好似云朗挥出一击便可毁天灭地一般! 好生受! 云朗喜不自胜,却看那岩浆依旧喷涌,当下随即一剑挥去,剑气之中带着毁灭之力,只见不过是一道光闪过,那岩浆霎时间断流,过了约几瞬的功夫,这才继续喷涌。 也许是问天镜碎片起到了定潭的作用,问天镜碎片被云朗夺取,当下这深潭便再也不安分起来,一道道的岩浆自那潭底软土之中喷涌而出,整个寒潭充斥着一股炙热。 云朗大喝一声:“成也!” 说罢,脚下用力,双腿一蹬,这一股力量便有如那登天之力一般,霎时间冲破寒潭。 烟袖正在这寒潭不远处,那一道道喷涌的岩浆柱已四处飞溅,烟袖一脸急色,看样子这岩浆大概就是云朗弄出来的动静罢! 云朗一下子从寒潭之中跳脱出来,看见烟袖正在一旁急得打转,一把上去,拽住烟袖的手,大喊一声:“快走!” 云朗周身气力十分充盈,这一下带着烟袖没命的朝着洞口飞掠而去。 古洞深处一阵动荡,洞顶因承受不住这一股巨大压力,岩石纷纷掉落,二人一路急行,刚刚飞出洞口,这才喘了一口气。 紧接着便见这古洞彻底的坍塌,古洞有四十六口,云朗这一口坍塌,其他的洞口也受到了牵连。 云朗抹去额头汗水,烟袖更是惊魂未定,只是喘着气道:“拿到了?” 云朗应了一声:“拿到了。” “拿到了什么?”烟袖急切的问道,这等威势,只怕出世的宝物不一般。 然而云朗还未等答话,几道身影从天而降,唰唰唰! 云朗周身湿漉漉的,头发早已披散开,拂去那遮挡住视线的发梢,看清了来人。 “阴月!”云朗一声大喝。 阴月早已不见了那适才仓皇逃窜的狼狈样子,此刻又恢复了那妩媚风野,咯咯一笑:“真想不到,你竟然能杀了阴九,不过这次你可没这么好的运气,得罪了鬼面堂,无论是道藏院的弟子还是掌教亲随,今天都得死!” 烟袖站起身来,抽出软鞭:“鬼面堂?正要领教!” 云朗亦是冷冷一笑:“六个人,唔,正好一勺烩!” 说罢伸手再次拦住烟袖,烟袖的脸色很难看,适才杀阴九之时,便是被云朗拦下,一指杀敌,如今真元境巅峰者六人,如此也未免太过托大。 烟袖咬着牙说道:“你要做什么?” 云朗抬起头来,眼神之中带着坚毅和蔑视,张开口来,朗声说道:“我要试宝。” 云朗展开双臂,一股磅礴真气随手即出,带着强横,带着威势,带着无与伦比。 烟袖一阵错愕,如果说初遇云朗使剑杀阴兵时,气机是一重,再见一指杀阴九时,气机是三重,那么到了现在,只是这伸手一挥,足足有九重! 云朗一个刚入门的弱小弟子,怎生气机如此强横?这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了,眼前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有如此强横的气机?他身上还存在着多少秘密! 烟袖再无作声,只是手中出云鞭紧握,以备不时之需。 云朗声音如同黄钟大吕,“一起来吧!” 阴月恼羞成怒,当下朝着其余五人使了个眼色:“还等什么!杀了这小子!” 云朗仰着脖子,站定不动。 阴月登时上前冷笑:“闭目待死吗?”说罢,只见她双手不知从何处掏来五个滚圆的珠子,每一颗都带着森森鬼气。 那五人也不甘示弱,俱使飞轮,这飞轮甚大,自扔出之后便无风自动,带着真气与毒雾。 云朗不慌不忙,伸手虚抓,手中便出现那问天镜来。 当下双目一瞪,大喝一声:“破灭!” “呜呀!”一股声浪传来,问天镜中激射而出一道光芒,这光芒刺眼之极,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势,将周围的一切席卷而起,阴月见到那镜子心知不好,正欲转身再次奔逃,却不想在这一股庞大大力之下,竟然连逃跑都做不到。 “不!”阴月绝望的嘶吼,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模样。 其余五人的情况更是糟糕,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道白光便穿透了他们的胸膛,随即爆裂开来。 “噗!噗!噗!” 连续五声,一团团血肉瞬间爆碎,血腥之气瞬间扑鼻而来。 阴月眼见这五人血雾和碎肉,当下控制不住,面容一阵扭曲,眼白上翻。 云朗冷笑道:“从今天起,谁想杀我,只怕要计较一番了。” 说罢,闭上眼睛,当下不再去看阴月,随手便是一道白光飞出。 “唰!” 白光宛若利刃一般,阴月的一颗头颅瞬间离体,脖颈间的鲜血喷涌而出,朵朵血花绽放开来。 云朗伸手一抓,握成拳头状。 “噗哧!” 一阵血肉爆裂开来,形成血雨,阴月烟消云散,而那一颗头颅滚落在路,眼神里依旧是那惊恐之极的模样。 烟袖也是一阵错愕,这小子到底是谁!怎生有如此强横的力量,这,这六人可都是真元境巅峰啊! 云朗回头看了一眼烟袖,烟袖只觉周身一阵颤栗,心中暗想道,恐怕自己与云朗对上,也会似这般无力吧? “走吧师姐,我该回去了。”云朗淡淡说道。 第38章 藏典阁风波事 云朗与烟袖一路朝着蛮荒古洞的出口走去。 问天镜到手,镜老有了容身之所,以后便是加紧修炼,三年之期已经过去了半年有余,西山会盟之上云朗要迈出闯出声名的第一步,这莽莽天地之间,终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烟袖在云朗的身后紧紧跟随,心里盘算着那黑龙精魄的事,然而此刻她对云朗有着本能的一种惧怕,适才他周身发出的气机让烟袖这个真元境巅峰之人都觉得颤抖。 到了那古城之时,云朗这才回头:“咦?险些忘了,师姐不是要去夺取那黑龙精魄么?” 烟袖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黑龙精魄有这一块便足够了,稳住当前境界,伺机突破,若是吸收得当,这一块便足以使我受用无穷,若是贪多反而不美,我这等世俗凡人能踏上修仙路已是殊为不易,你这等世家子是不会理解的。” 云朗一声轻笑:“我何曾说过我是世家子?从爹娘离世开始,不过是在这世间寻求死中求活之道罢了。” 烟袖讶异:“你不是世家公子?” “不是,我和你一样,是凡俗中人。”说罢云朗朝前飞掠而去。 “我要回道藏院了,就此别过,烟师姐。” 留下烟袖站在那古洞城池之处,烟袖愣了半晌,这才冷哼一声:“什么嘛?我却是不信。”说罢也朝着那古洞的洞口飞掠而去。 古城之上便是被卫长天太上大罗天打出的那一个圆形巨洞,云朗飞身上去,继而朝着朝着道藏院飞掠而去。 那两名守门弟子甚是惊讶,何曾放过这人进来?只见这人凌空飞跃,气机甚为雄浑,想必是真元境巅峰的高手。 那守门弟子低声叹道:“不知到何时,我才能御剑乘风,将这山河踩在脚下。” 另一名弟子一声轻笑:“我们?恐怕此生无望罢!我们不过是外门弟子,干些杂活罢了。” “是啊!人人都说入了仙门便是一步登天,然而他们怎知我们在干些什么?” “莫恼,也许我们也有出头的一天?”那名守门弟子喃喃道,眼神之中充斥着狂热和希望。 云朗一路风驰电掣,在一堵墙面前停了下来,看周围无人,翻墙而进。 “哦哟!云师弟好快的身手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云朗抬头一看,正是道藏院的那个酒鬼老头,云朗的大师兄。 “大师兄!”云朗站定拱手作揖道。 “罢了罢了,你背着师傅说是下山去,却去那蛮荒古洞作甚?”酒鬼老头瞪着眼睛,手伸进裤裆里挠了挠,未了还闻了闻。 云朗尴尬道:“并未有意欺瞒师父,只是梦境之中偶得某位大能真言,这才赶去蛮荒古洞。” 老头摇了摇头,打着酒嗝,伸出那一双脏兮兮的手来:“得到什么宝贝了?拿出来给我瞧瞧。” 云朗伸出手来,问天镜霎时间出现在手中,双手捧着递给那老头。 老头打着哈欠接了过来,然而当他看清楚手中是什么东西时,吓得差点把问天镜给摔了。 “这……这是?”老头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问天镜。”云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头眼中俱是惊奇:“这东西真的存在!哈哈!这东西真的存在!” 酒鬼老头细细的摩挲着手中的问天镜,似癫似狂,欣喜万分,不禁手舞足蹈起来,问天镜上发出一团青光,霎时间脱离了酒鬼老头的手,一下子钻进云朗的心海之中。 老头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上前一把抓住云朗的手,急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东西就在那蛮荒古洞里的?” 云朗不敢将镜老的事和盘托出,依旧是信口胡诌:“前几****得某位大能托梦,传我功法一部,并且告诉我问天镜的所在,要我立誓,我便遵从他言,这才得到了传承。” 老头那一张老脸如同菊花盛开一般,俱是笑意:“你可知这是什么?” 云朗奇道:“这不就是问天镜吗?” 老头仿佛对云朗的口气甚为不满:“这的确是问天镜,但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六合八荒镜!” “六合八荒镜?”云朗诧异道。 “昔年灭世之战,六合仙人用大神通封锁空间,将诸魔妖人诛杀殆尽,而后兵解于天,封闭了天门,千百年来,我仙门无一人能得到那无上神通,更无一人知道六合八荒镜的下落,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福缘!” 云朗讪讪一笑,“师兄想说什么?” 那老头此刻一脸正色:“我道藏院当兴!师傅他老人家冲虚指天下无双,如今再加上你这个六合八荒镜的传人,谁还能阻挡我道藏院?” 云朗心中不禁腹诽,道藏院再兴旺,难道还能取代了琅琊福地? 酒鬼老头仿佛看破了云朗的心思:“你可知道师傅这些年来受到的屈辱!当年师傅是何等样人?纵横于天地之间,结交诸豪客,那日子何等自在!琅琊福地出了个太一境的高人,便要强压下诸门派的风头,使其成为附庸,此恨何其深也!” 说到这里,酒鬼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变成道藏院之后,便刻意分化门中弟子,如你所见,这道藏院上上下下已无一个高手,如此下去,师傅一旦突破境界不成,琅琊福地定会逼迫师傅交出冲虚指图谱,道藏院也就算走到了头。” 云朗眉头一皱,琅琊福地当年整合了三十六派,设立院堂,然而院堂却是自治,门派提供一应所需,由于分化策略的奏效,这些年已经将不少门派彻底的变成了琅琊福地,剩下的便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门派不肯交出秘法和重宝,岳阳真人便是其中骨头最硬的一个。 云朗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师兄的意思了,如若琅琊福地其他人胆敢强行逼迫师傅交出冲虚指,那我愿与师兄联手,只是我现在实力低微,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那老头轻笑道:“有了此物,修炼速度一日千里,西山会盟之后师傅便要闭关清修,成与不成,皆在那时,终有师弟你大展神威之时啊!” 云朗点了点头:“我记下了。”说罢朝着老头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当下转身回了自己的住所,朝着风灵子的屋子远远一望,却还没有回来,想必仍旧在那蛮荒古洞之中清修罢? 镜老有了容器,其实力便可恢复一二,自己已处在明心境,当下便要抽取一丝生魂,作为魂引,练就那坚不可摧的神魂。 不知阿柔过得怎样?昆仑乃是修仙圣地之一,不知西山会盟是否能看见阿柔的身影? 云朗躺在床榻之上,三年光阴如梭,再见阿柔之时便不再是那懵懂少年,那时的他也许可以实现保护阿柔一生一世的承诺。 想到这里,云朗起身打坐,在问天镜的帮助下,运行真气二十八个大周天,自是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云朗先去了大殿拜了岳阳真人,岳阳真人见云朗气机充盈,额头隐隐泛着青光,当下掐指一算,心中了然,然而对云朗进入那蛮荒古洞只字未提。 云朗站了半晌,岳阳真人开口道:“我观你境界,如今已到明心境,你可拿着我手书去藏典阁翻看你所求的剑法经卷,只是一样,不可贪多,不可不专。” 云朗抬起头来,拱手作了一揖:“是,弟子记下了。” 就在云朗上前取那手书时,岳阳真人似不经意间提了一句:“丹田已有结丹之象,徐徐图之,日后双丹可成。” 云朗点了点头,拿着那手书走出门去。 是岳阳真人发现了什么?云朗摇了摇头,出了道藏院便朝着那藏典阁而去。 进了藏典阁的院落,见几名弟子正在扫去那地上青砖的灰尘,见云朗一身青衫,袖口上绣着道藏二字,便视云朗若无物。 云朗站定,朗声说道:“道藏院弟子云朗,有师尊手书一封,进藏典阁中取阅经卷!” 话语一出,那几名扫地弟子丝毫不加理会,云朗眼神扫过,再次说道:“道藏院弟子云朗,特来进藏典阁中取阅经卷!” 回应他的仍然是沉默,云朗索性迈开步子朝前走去,那扫地弟子见云朗走来,手中扫把一点,便是一路剑法,朝着云朗扑来。 云朗丝毫不怵,双臂一展,那真气肆无忌惮的涌出,当下便将那名弟子撞飞了出去,那弟子被这股庞然大力击中之后,一下子撞在藏典阁云龙纹石柱上,当下便喷了一口老血。 云朗冷哼一声:“我今日来取阅经卷,你等为何阻拦?” 其余几名弟子连忙一哄而散,一溜烟的跑进了藏典阁里,不多时,从藏典阁里走出来一壮年男子,手执拂尘,宽大的道袍披在身上,只是看其面容,却不似那得到高人。 “无礼小子!你是何人?来我藏典阁何事?”那壮年男子开口说道。 云朗拱手作了一揖,朗声说道:“我乃道藏院弟子,我师尊岳阳真人特命我来藏典阁取阅经卷。” “哦?”那壮年男子一脸的不屑,“道藏院?什么时候来的新弟子?我怎地没听说?” 云朗忍下这一口气:“半年前我便入了道藏院,请师叔放我进去,我有家师岳阳真人手书一封。” “你且拿来。”那壮年男子默不作声,结果云朗手中书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哦!原来是个刚进门的弟子,这样吧,你适才甚是无礼,打伤我门下弟子,你就在这里扫院三月,我便放你进去。” 说完,眼神似有似无的瞥了云朗一眼,云朗当下心头火起:“你再说一遍!” “我说让你在我这里扫院三月,我便放你入阁,如何?”壮年男子眼中带着戏谑。 云朗自知此时不是争论的时候,当下便忍住胸中一口恶气:“好!我答应你!” 第39章 年少莫欺 自从那日云朗在藏典阁被藏典阁掌事命令扫地三个月后,每日清晨云朗便起身,喝上一壶冰凉的茶水,随后便去藏典阁大院扫地。 藏典阁甚大,在这一座四层阁楼中,藏着从四处搜罗来的典籍,从一些门派秘法到上乘先诀,从奇门遁甲到阵法综要,一切应有尽有。 云朗与往常一样,拿起堆在后门的柳枝,绑扎在一起,便站起身来扫地,自从那日之后,这藏典阁中的扫地弟子便不再出现,偌大的藏典阁只留下云朗一人。 相比前几日,云朗的心态已平缓了许多,在这大院之中,一步一步的缓慢的扫着,脑海中想的却是昨天夜里潜入藏典阁中观看的那一部剑法。 手中一股真力涌现,抬起那柳枝扎成的扫帚,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迅疾,唰唰唰的舞了几个招式,自觉这招式自己使出来甚是不到位。 继续慢腾腾的扫着院落,心中一边苦思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轻盈和精妙的剑法云朗擅长,冲虚剑轻灵飘逸,带着一股子出尘的气息,然而云朗昨天夜里潜入藏典阁中找到的这部剑法名曰《伏魔剑》,这伏魔剑至刚至阳,霸气绝伦。 然而其中招式更是只有无畏的进攻,丝毫没有防守的招式,这也就说明,这部剑法对练剑者的力道和心态要求极高,一招制敌,绝无第二次机会。 云朗心中苦思,却不曾想藏典阁中的弟子这时才陆陆续续的起来,懒洋洋的来到了院落之中,一见是云朗在此,不禁眼中多了一分蔑视。 “哟!这是哪个看门狗?够勤快的呀,这一大早艳阳高照的……”一名藏典阁弟子伸着懒腰从后院走了出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几名外门弟子,见到这名弟子对着云朗冷嘲热讽,不禁也随声附和:“是呀!师兄你看他那副德行,道藏院的弟子都是来给我们扫地的哈哈!” 那些人从云朗身边经过时,故意跺了跺脚,弄的云朗吸进一口浊气,随即打了个喷嚏。 “阿嚏!”云朗一颗心全在昨晚看的那一部功法上,自然是没有听见,这一下子被打断,立刻抬起头来,眼中带着血丝,紧紧的盯着眼前人。 眼前那弟子本是故意挑衅,然而当他看见云朗那一双阴冷甚至带着些嗜血的眼睛时,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指着云朗道:“狗东西!你看什么?” 云朗微微一笑道:“看狗。” 那弟子恼羞成怒:“找死!” 说罢便气急败坏的冲了上来,朝着云朗一拳打了过来。 云朗丝毫没有闪躲,带那人拳过来时,一把抓住那人手腕,膝盖狠狠的顶在那弟子的腹部。 “哇!”那名弟子立刻将早上吃的饭食吐了出来,随即云朗抓着那弟子的手腕随手一扔,那弟子一下子飞了出去,落在青石板上,顿时动弹不得。 云朗皱着眉头,继续扫着那地上的污秽之物,心中所系的仍然是那一部剑法。 那被几名外门弟子围在中间的藏典阁弟子却是不干了,“师兄!他伤了许师弟!” 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中,那藏典阁弟子站了出来,走向云朗,一边招呼:“那个道藏院的,你伤了我师弟,该怎么赔?” 然而云朗却未曾理会,那藏典阁的弟子恼羞成怒,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谁敢不听自己的? 那藏典阁的弟子一阵疾步,走到云朗的面前,双手如同鹰爪一般,抓向云朗的肩膀,就在他站定的这功夫,脚下的青石板应声碎裂! “好!师兄好本事!”一名外门弟子出生招呼道。 “得罪了徐师兄,我看这小子一准儿的灰溜溜的滚回道藏院去!”另一名身材瘦小的外门弟子随声应和,脸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云朗正在思虑间,只感觉肩膀一沉,只见一双大手扣在自己的肩膀上,面前的那人一脸的嘲讽,“给我起来!” 那名姓徐的藏典阁弟子气沉丹田,双臂一较力,便想将云朗抓起然后扔出去,他本身力量就不错,这一下为的是在众师弟面前炫耀一番。 然而他的想法落空了,云朗只是看着他,那藏典阁弟子的脸上出现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来,一咬牙,将全身真气灌入经脉之中,再一使劲,云朗仍旧是纹丝未动。 云朗这时才缓缓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那藏典阁的弟子吓坏了,口中喃喃道:“没……没什么。” 云朗一把上前扣住他的脖子,随后一只手举至半空之中,那弟子咽喉被扼制,当下一双手仅仅的掰着云朗的手,双脚一阵乱蹬。 云朗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没什么本事,又为什么来自取其辱?” 说罢,一把将那藏典阁的弟子按在了青石板上,那藏典阁弟子身下的青石板片片碎裂,只见他的脸色涨红,青筋暴起,眼球之中已经充血,双手紧紧的掰着云朗的手。 云朗双目圆瞪,大喝了一声,那一只臂膀中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现了出来,“喝呀!”直接将那青石板按成齑粉,那藏典阁的弟子被按进了松软的泥土之中。 云朗这才松开手,随手拍了拍灰尘。 那藏典阁的弟子双手护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滚!再也别让我看见你!”说罢,云朗转身,捡起那柳枝扎成的扫帚。 那藏典阁弟子站起身来,眼神中带着阴狠,将袍子一撩,抽出一把短匕,蹬蹬蹬上前几步,借助那势头一跳,便朝着云朗的后心刺去。 云朗只感觉身后一股凉风,转过身来,将那扫帚当作是剑,随手一挥,一道浩然剑气一下子打了出去。 “噗!” “呕!” 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云朗那一道剑气挥出,藏典阁的弟子躲闪不及,这一剑正中胸口,凌厉的剑气将他胸口的衣衫绞碎,割破了皮肉,力道之中带着沉闷和绵柔,只见那弟子后背的衣衫顿时被这一股力道炸碎。 一股血雾在空中飘散,那藏典阁的弟子就好似是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坠落到地上,翻身连滚了十几尺,这才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其余的几名黄衫弟子吓得不轻,他们似乎忘了,眼前的这个人在进门的当日就曾打伤一名藏典阁的外门弟子,那弟子至今还躺在病榻之上。 这几名弟子顿时化作鸟兽散,一溜烟的跑进藏典阁中。 不多时,云朗又看见那藏典阁的掌事从内堂中走了出来,却看他整张脸已经变得极度扭曲,尖厉的嗓音传遍藏典阁的每个角落。 “贼竖子!你又伤我门中弟子!看来今日老夫定要给你一个教训!” 说罢,那藏典阁掌事龙精虎猛的冲了上来,一股威压霎时间盖住了院落,只见自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青一红两道光。 只见那两道光化作一根长鞭,一截绳索。 “疾!”那藏典阁掌事随手挥去,那红光绳索便将云朗捆了个严严实实。 “啧啧!好深的气机啊!”藏典阁掌事冷笑道。 随即脸色一变:“你这狂徒!好好享受吧!” 说罢,手中青光一闪,那长鞭足足有碗口那么粗,一下子打在云朗的身上。 云朗被这红光锁链所缚,周身气机点点涌进这红光之中,那青色长鞭打在自己身上时,带着撕裂一般的痛感。 “嘶!”云朗倒吸了一口冷气,然而这一鞭过后,云朗却斜着眼看着那藏典阁掌事,开口说道:“我曾听说,你是使了银钱才混到这藏典阁中来的?” 那藏典阁掌事脸色一沉:“你在胡说些什么?” 云朗不急不慢的说道:“三天前的晚上,你偷偷去了藏典阁执事长老那里,送了他一樽三羊蟠龙樽,对不对?” 那藏典阁掌事一脸怒色,三日前藏典阁的执事长老的确提点过他,然而这事儿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是从何得知? 当下无名火起:“你胆敢跟踪我!”说罢,一鞭子再次朝着云朗抽了过去。 云朗反倒不躲,脸上俱是笑意:“似你这等人,也要做这藏典阁的掌事,真是恬不知耻!快快放我下来,迎我入阁。” “好好好!”藏典阁掌事不怒反笑:“好一张伶牙利嘴,今日我便打到你说不出话来!” 藏典阁掌事脸色一变,霎时间周身真气灌入到那青红两道光中,绳索缚得愈加的紧了,又一鞭子冲着云朗的面门而来。 “雕虫小技!”云朗冷哼一声,周身气机涌动,那红光锁链随着云朗真气的涌出而变得愈加的紧,将云朗的周身勒出道道红纹。 云朗猛吸了一口气,面对着扑面而来的长鞭,大喝一声:“给我破开!” “啪啪!” 霎时间一道金光从云朗口中喷吐而出,直接将那打来的鞭子震散,藏典阁掌事蹬蹬蹬接连后退了几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云朗周身发力,雄浑的气机涌出瞬间压倒了藏典阁掌事的气机,一声暴喝之下,那红光绳索被云朗挣开,断做两截。 云朗还觉得不过瘾,一把扯过那锁链,双臂一用力,咔咔扯成好几段,扔在地上,一脸的鄙夷。 云朗一步步逼近,藏典阁掌事步步后退,眼神之中带着惊惶,慌忙说道:“庆云仙尊!” 第40章 消失的第四层楼阁 藏典阁掌事抽身便走,云朗回头一看,哪里有庆云子的身影? 当下暴喝一声:“休走!” 疾步赶上前去,藏典阁掌事一路飞奔,却不曾想身后传来一道无形剑气,那剑气如同一道白光,霎时间打在他的小腿之上,小腿肚上被那无形剑气刺了一个血洞,当下一阵痉挛,整个大腿也跟着抽搐起来。 云朗不紧不慢的赶上前去,笑意盈盈:“敢骗我?” 那藏典阁掌事此刻硬气全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爷!求您高抬贵手!” 云朗不以为然道:“适才我让你迎我入阁,你不允,反而想害我,现在怎么知道求饶了?” 那藏典阁的掌事磕头如捣蒜一般,额头重重的磕在那青石板上,顿时一片鲜血淋漓:“是我狗眼不识泰山,还请小爷你饶了我吧!这藏典阁您想来就来,我丝毫不会阻拦!” 云朗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人,心中生出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实力往往代表着一切。 云朗也不打算跟他计较,开口说道:“起来罢,琅琊福地之中并没有如此规矩,尔等狗仗人势,看见低阶弟子便想折辱一番,索要人事,从今而后莫要如此。” 那藏典阁的掌事听闻云朗如此说,顿时如蒙大赦一般,当下连连磕头,一脸的喜色:“谢小爷!谢小爷!我们一定改!一定改!” 随即那藏典阁的掌事挣扎着站起身来,小腿上的血洞还在流出汩汩的鲜血,然而此刻他也不去理会,连忙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还不快把藏典阁大门打开?” 那些愣在当场的弟子一下子醒悟过来,一窝蜂的将那藏典阁的大门推开,而后站成两排,守在门口。 藏典阁掌事一面谄媚:“您请!” 云朗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走进那藏典阁中。 藏典阁掌事自云朗进去之后,轻轻的掩上了门,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一个外门弟子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掌事大人,就这么放他进去了?” 藏典阁掌事恶狠狠的瞪了那弟子一眼,口中骂道:“你没看见他那一身本事吗?这样的人你得罪得起?” 那弟子讪讪而退,满脸通红,然而藏典阁掌事还觉得不过瘾,一把扯过那弟子的耳朵来,却不防这一扯,牵动了自己小腿上的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哎哟!哎哟!痛煞我也!” 那弟子也甚是机灵,急忙从身上被囊中招来草药,涂抹在藏典阁掌事的伤口之上,一阵清凉传来,痛感缓解了许多。 藏典阁掌事这才舒服得呼了一口气,悠悠说道:“道藏院啊!又出来一个王明华啊!” 当下几名弟子围了上来,一脸好奇,这藏典阁掌事其实还算不错,平日里与这些外门弟子并无交恶,此番针对云朗只是上头的传话,毕竟云襄子控制着藏典阁。 “掌事大人,这王明华是谁啊?”一名外门弟子盘腿而坐,眼睛里透着好奇。 “说来话长啊!这王明华是昔日道藏院弟子,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等的境界,这么多年来也没见他出过手。” “哦!”那几名弟子眼中透着狂热,听掌事大人说来,想必是一流的高手了。 藏典阁掌事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那年我刚入门,正好赶上崂山一战,这王明华剑术卓绝,一口气杀了十二个真元境巅峰高手。” 周围弟子又是一声惊呼,更有人猛然站起,顶天立地,仿佛他此刻就是王明华一般。 岂料藏典阁掌事叹了一口气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样的高手,因掌握了一门奇特的功法传承,被门派得知,硬生生的拉去抽了魂,含冤而死啊!” 此刻有个外门弟子忍不住道:“掌事大人!这王明华就如此折了?门派怎能用如此手段!” 这些弟子欺软怕硬,皆因不得修习之故,本为良善,奈何资质平庸,沦为外门弟子,每日干些杂活,得到门派每月发放的一点灵石灵丹。 听闻这等事自然也是义愤填膺,忍不住开口问道。 “唉!这世道便是如此,人人言道修仙好,可得长生,可证逍遥,可这条路比那寻常百姓好不到哪里去,弱肉强食,一着不慎便是身死道消!” 藏典阁掌事不胜唏嘘:“王明华悲愤交加,亲手将自己生魂打散,自此这功法也就失传了,门派也未曾得到。” 那些外门弟子眼中透着愤懑,是啊!就连他们这外门弟子也活得甚为不易,何况是那些高手?整日厮杀,杀人者恒杀之,说不定哪天,这一颗大好的头颅也就被别人摘了去。 藏典阁掌事话锋一转:“我观此子,气机比那王明华丝毫不差,小小年纪便有这心狠手辣的心性,你看他得饶人处便饶人,临危不惧,此子定当不是池中之物啊!” 话音刚落,几名弟子一愣,继而开口问道:“掌事大人,那为何我们要如此对他?” 藏典阁掌事冷笑一声:“道藏院式微,更与云襄仙尊水火不容,你们可别忘了!咱们藏典阁的执事长老可是云襄仙尊的门人!你说我能怎么对他?” 众弟子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其中一名思虑了片刻:“那以后呢?” 藏典阁掌事欣慰的点了点头:“你们这脑瓜倒也机灵,以后我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无论是道藏院还是云襄仙尊,都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其他的事与我等无关。” “是!弟子谨遵教诲!”众弟子拱手作了一揖,这才散去。 藏典阁掌事也站起身来,瘸着腿,抬头看了看这藏典阁,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一瘸一拐的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云朗进入藏典阁中,只觉周围烛光一闪,前几夜来时,他都是通过那第四层的阁楼破窗而入,悄然无声,此番还是头一回从第一层走上去。 却见这藏典阁的第一层有书架六排,其中功法剑谱、暗器飞针、炼药炼器、奇门遁甲都经过了整理分类。 偌大的藏典阁中灯火通明,烛光摇曳,云朗也不多想,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昨晚看到的那一部《伏魔剑》,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当下也不说话,径直走向第四层。 然而当云朗走到第三层时,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尽头,再无梯子。 这是怎么回事?云朗心生诧异,围绕着这藏典阁第三层走了一圈,仍无头绪。 走到窗前,打开那窗,飞身掠了出来,落地。 抬头看去,云朗不禁大吃一惊! 眼前的藏典阁只有三层! 那前几夜云朗明明飞身掠上了第四层,踏在第三层的屋檐上,刚好能看到第四层虚掩着的窗。 这是怎么回事? 云朗皱着眉头,不禁想起那头一日来到藏典阁院落之时,曾细细的打量,印象中的藏典阁就是四层! 可如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好看到一名藏典阁外门弟子,云朗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弟子的衣领,眼睛里充斥着血丝:“告诉我!这藏典阁有几层?” 那弟子吓坏了,适才云朗暴起伤人时,他就在旁边,此刻这杀神抓着自己,心中大骇,霎时间感觉裤裆一湿,竟是尿了出来。 云朗也不理会,仍旧紧紧逼问:“快说!这藏典阁到底有几层!” 那弟子战战兢兢,颤声说道:“三……三层!” 云朗大喝一声:“安敢骗我!”说罢双膀一用力,竟将那弟子举了起来。 这一声吼将那些外门弟子全都引了出来,一见眼前景象也是吓得不轻,其中一个胆子略大些的,站了出来:“道藏院的师兄!先前是我们有眼无珠,还请您高抬贵手啊!” 云朗厉声问道:“告诉我!藏典阁一共有几层?!” 那些外门弟子一下子懵了,谁都知道,这藏典阁只有三层啊,凡是带个招子的都能看见。 当下疑惑至极,或许这位师兄指的并不是这藏典阁?当下竟也不好回答了。 云朗见众人不说话,气得又是一声暴喝:“到底几层!” “三三三……三层!”一名胆小怕事的弟子急忙说道,说完竟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三层? 云朗如遭雷击,一双手轻飘飘的将那被自己举过头顶的外门弟子扔在地上,噗通一声跪倒,怎么会是三层呢?那这夜里自己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第一次进入这院落时看到的也是四层? 那外门弟子见云朗不理会他,赶忙起身,连滚带爬的没命的跑,这杀神!自己可不想第二次遇到! 云朗讶异至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感觉这几夜自己每次离开之时都很疲累,那种讶异的感觉,那昏暗的烛光,那第四层的屋子里甚至没有风,想到这里,冷汗打透了衣衫。 云朗决定今夜再来一次,也许这其中的关窍就解释的通了。 当夜,云朗在此站在这藏典阁的大院中时,不禁浑身颤抖。 那一团明月下,藏典阁中隐隐的透着些许烛光,云朗颤抖着声音,手指慢慢的抬起,“一层、两层、三层、四层!” 第41章 先灵托书传道 云朗登时一愣,再度伸出手了,压制住心中惊骇,又数了一遍,依然是四层。 当下却看藏典阁中下三层冰雾灯火,唯独这第四层有着星星点点幽暗的烛光,大呼了一口气,看来此处必定有什么蹊跷。 云朗迈开步子,身轻如燕,飞身一跃,跳上那第三层的飞羽檐上,那第四层的窗依旧虚掩着,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云朗推开那窗,一个翻身跃入其中,站起身来,回首将那窗掩上。 幽暗的烛光给他带来了一丝压迫感,既然得知这第四层出现的很是蹊跷,云朗心中也带着那一股子奇怪的感觉,小心翼翼的走向那书柜。 《伏魔剑》在第三排第四层,云朗抬头看去,伸手将那一本《伏魔剑》取了出来,见并无异样,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翻开书页,一股无名之风吹来,云朗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昨夜翻看到的所在,心中不由得一惊,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压低了声音喝了一声:“是谁?何必装神弄鬼!出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无名之风。 云朗长舒了一口气,耐着性子,想将那《伏魔剑》看得仔细些,却奈何此刻心境一片嘈杂,根本静不下心来。 索性念了几遍清心咒,灵台之中一片清明,将这《伏魔剑》的剑谱翻来覆去的看了上几遍,“啪”的一声合上了书页,此刻灵台之中好似有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带着凛冽的杀气。 此刻云朗在脑海里将那伏魔剑舞了一遍,查缺补漏,原来这伏魔剑虽是至刚至阳只攻不守的剑法,然而其中蕴含的那一丝剑意却是大开大合风雨不透。 想明白了此处,云朗灵台之中仿佛出现了一个身影,手中执剑,挽了个剑花,起手开始舞剑,每刺出一剑都带着“铮铮”的破空之声,剑气纵横,伏魔剑至刚至阳,带着最纯正的正气,体内真气加持一分,剑术的威力便大上一分。 此剑法乃是“威、霸、轻、快、柔”中的霸字剑,剑气有如江河湖海一般,剑意绵绵,滔滔不绝。 云朗心有所悟,此刻只想着跃出门去,舞上一番,这才尽兴。 然而藏典阁第四层中灯火忽明忽暗,一股神来之风吹来将烛火彻底吹灭,云朗心生警惕,按剑而坐不动声色。 却见手中那一本《伏魔剑》漂浮至半空之中,绽放出豪华光彩来,将这屋子照了个通透。 只见书中白光氤氲,云朗好似处在那环境之中,灵台之中带着一股子神秘的气息,不由自主的被那白光吸引了过去。 但看这白光之中走出一个翩翩少年,这少年却生得一副好皮囊,然而他一半长发,一半则是光头,一半身披道袍,一半身着僧衣。 云朗在登楼之前心中便已有了准备,故而将镜老之前炼就的符箓捏在手心里,以防不测,另一边左手不动声色的抓住了剑柄。 然而“啪”的一声,《伏魔剑》一声轻响,那书中少年翩翩落地,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朗。 云朗不禁皱眉,朗声说道:“不知是哪一位前辈?晚辈有礼了。” 那少年却是不答话,伸出那手,指了指窗外,说罢周身白光氤氲,就这样凭空消失。 云朗站起身来,破窗而出,却见那少年站在藏典阁不远处的一处山丘上,傲然而立。 云朗在空中虚点了几步,周身轻盈,如同爬天梯一般,落在那山丘上。 双手抱着剑,行了个礼。 那少年却是不急不躁,随手折下一截树枝,权当是剑。 云朗拱了拱手,向前奔去,在奔跑的过程中抽出剑来,剑光一闪便是霞光万道,凛冽的杀气随之而出,周边的树木土石尽皆粉碎,无声无息。 脑海中再次出现他舞剑的身影,便是一个起手式,一路刺天,一路刺地。 那少年不慌不忙,手中那一截树枝带着柔和的剑气,将云朗的这一出伏魔剑格挡的恰到好处,却不点破。 云朗亦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宛若行云流水一般。 “大成至圣伏魔圈!”云朗一声大喝。 这伏魔圈便是“化千”的招数之一,所谓化千便是打破了剑术桎梏的究极状态,如同岳阳真人那一手剑雨,与这伏魔圈是一般道理。 却见云朗这一挥手,虚空之中出现六把气剑,形成了一个圆圈,带着淡淡的黄气,那伏魔圈初时很大,然而云朗手中剑再次挥舞时,便有如一个金箍,朝着那少年打去,六把剑霎时间变作万千风雨。 那少年依旧是风轻云淡,在那万千风雨来临之时,手中树枝一抖,破去了这第一剑,紧接着只看他的手中剑法缭乱,身形舞动,此刻竟看不清人在何处,只有那手中剑气纵横,剑法卓绝。 当这大成至圣伏魔圈被破去之后,眼前这少年眼皮微抬,一剑打来。 云朗后脚发力,将这山丘踏出了一个小坑,脚下真气氤氲环绕,手中长剑做了一个挺起的姿态。 那少年身形翻转,在空中宛若陀螺一般,然而那树枝却是千变万化,剑意精妙绝伦,云朗心中咯噔一下,这时才发现,此少年舞动的剑法竟与《伏魔剑》相辅相成! 云朗索性暂且搁置下那争强好胜之心,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路剑法,那少年好似知晓他心意,如此短的距离,竟演化了六十余招,云朗看得仔细,心中大为欢喜,不禁赞叹一声:“好剑法!” 那少年微微一笑,只见他周身涌出青黄二气,紧接着随手又摄来一截树枝,双手舞动起来,左边这一路便是这无名剑法,右边这一路便是那伏魔剑。 两股剑气时而碰撞、消解,时而相辅相成,融合在一处,威力绝伦。 云朗看得呆了,此刻也不去管这少年是何来路,只是心中无限欢喜。 当天空出现一抹云白,那书中少年的身影一下子化作淡淡白气,消散于空中。 云朗急忙向前,却看那《伏魔剑》缓缓落下,落于自己手中,云朗诧异,翻开那书页,直至最后一页才看出端倪。 这最后一页残破不堪,之前云朗反复翻看了几遍并未发现,然而此刻却看见这书页中以鲜血写就下一段话来。 “《伏魔剑》中隐藏着《敬神剑》,多年前我悟得其中关窍,竟被门派视为心腹大患,不得已自废去一身修为,灵识打散,游走于天地之间,并将此《伏魔剑》永远隐匿起来,若有双丹之象者方能修炼此法,一丹伏魔,一丹敬神,切记切知,此剑法大成之日,便是双丹缔结之时。” 云朗细细看完,将这一卷书卷放于衣襟之中,撩起衣袍跪倒:“晚辈云朗,多谢前辈赐下剑谱传承,他日定当查明真相,昭告前辈。” 说罢,云朗并起二指,指于天,一手指于心,立下这誓言来。 叩头三下,站起身来,眺望着远方,只见那圆日初升,有青黄二气盈于两侧,交相辉映。 再叩首。 第42章 五人成行赴扬州 这日道藏院中人声鼎沸,原因不外乎就那么一点,扬州别院的坐镇宗师人选已经确定了下来,天龙子与岳阳真人共同坐镇琅琊福地的扬州别院。 天龙子其人生性随和豁达,乃是庆云子的至交好友,更是琅琊福地昔日三十六派中天龙洞主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是当之无愧的大真人。 庆云子作为代掌教,只待飞虹子隐去便可一步登天,此番扬州别院的人选安排一直是琅琊福地内部争论不休的话题,庆云子最大的对手莫过于云襄子,然而云襄子虽在教派之内声望颇隆,但此番争斗庆云子终究是胜了,不仅将天龙子作为扬州别院的坐镇宗师,就连昔年老友岳阳真人也一并去了,成了扬州别院的二号实权人物。 道藏院坐惯了冷板凳,此番正如同那鱼跃龙门一般,云朗此时正流连于藏典阁,这些时日以来,每日手不释卷,将这些大大小小的剑法心经倒也看了不少。 一名黄衫弟子急匆匆的跑进了藏典阁,一边大声疾呼:“云师兄!你可在否?” 云朗乃是院弟子,这黄衫弟子无论入门几年,见到院弟子自然是要称上一声师兄的,何况岳阳真人此刻俨然成了琅琊福地炙手可热的人物,一朝境遇之转变,让人心生艳羡。 云朗推开窗,便看那黄衫弟子站立在藏典阁的院落之中,这才合上手中书卷,一只脚踏着窗台,纵身跃下。 “找我何事?”云朗淡淡说道。 “云师兄,掌院师尊他老人家叫你过去。”黄衫弟子拱手作了一揖,这才说道。 云朗应了一声,跟着这弟子,走出藏典阁。 一路上,这弟子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这几日来道藏院的变化,听闻岳阳真人即将坐镇扬州别院,都生了巴结之心,从此以后岳阳真人在门派之中的地位只怕再也不能与从前相提并论,日后就算是回归本派,也是太上长老的人选,可谓是权势荣宠一样不缺。 到了道藏院门口,却见这些贺礼仍放在院落之中,昔日门可罗雀的道藏院此刻堆满了人,这一声恭喜,那一声照拂。 好不容易将这些人打发走,云朗进了内堂,岳阳真人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喝了口茶。 “弟子见过师傅!”说罢,云朗撩起衣袍,躬身拜倒。 “免了吧。”岳阳真人淡淡的说了一声,一如以往,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今日的岳阳真人穿着宝蓝色的道袍,外罩青纱,青纱上绣着苍龙麒麟,袍袖上乃是日月星辰,头戴白玉璃龙冠,面色红润,嘴角含笑。 云朗站起身来,立在一旁。 过了半晌,岳阳真人清了清嗓子说道:“为师即将去扬州别院任坐镇真人,你们也可随我过去,不必带任何东西,你龚师兄已将一切都备好。” 云朗点了点头。 岳阳真人又开口道:“在此之前,你与你孙乾师兄,还有天龙子座下的几名弟子先行前去扬州别院,七日后我们便动身,到了扬州别院,协助你龚师兄处理一些事情,他在那里分身乏术。” 云朗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口说道:“师尊,只是我……” 岳阳真人摆了摆手:“我知你心中顾虑,此番也是你的历练之机,我道藏院人丁不旺,日后这些个弟子都要派出去独当一面,扬州别院虽是香众还愿建立,然而自此之后,本门仅给予少量的供给,一切还是要看我们自己。” 云朗连忙跪倒:“弟子知道了。” 岳阳真人眼中精光闪动,自上而下打量了云朗一番:“不错不错,气机雄浑,收于丹田,气海如秋兰之山,甚好甚好!” 云朗亦是拱手。 岳阳真人看得高兴:“你且伸出手来。” 云朗不明就里,但仍旧是伸出了手,岳阳真人蘸着朱砂,在云朗的手掌心中写了一个偌大的“敕”字,缓缓说道:“此番你下山,或许会用得到此咒。” “师尊,这是什么?”云朗轻声问道。 “此乃还阳咒,待我将口诀传于你,此咒乃是夺天地之造化,可活死人肉白骨,此咒可用三次,三次之后便会自行消解,你且谨记。”岳阳真人用那竹笔画完之后,划破皮肤,滴上了一滴精血,却看那精血带着淡淡的黄气,完全渗入到那“敕”字中。 岳阳真人又将口诀传予云朗,开口说道:“你且去吧,明日辰时再来。” 云朗拱手作了一揖,走出门去。 次日辰时初刻,老五敲了敲云朗的门,没有回声。 云朗在后山练剑,这一通剑法舞完,打坐了片刻,这才下得山来,刚好遇见老五。 “五哥!”云朗亲切的叫道。 老五哈哈一笑,走上前去:“这回咱们出去历练一番,多少年都没出过门了,这心里真是欢喜!” 云朗微微一笑,用粗布擦去头上汗珠:“咱们这就走罢!” 老五一愣:“你就这么走?”眼神打量着云朗,诧异道。 云朗也同样摸不着头脑:“那该怎么走?” 老五一把抓过云朗的衣衫:“既下得山去,就代表着门派的脸面,师弟这一身未免太寒酸了。” 云朗恍然大悟,虽有门中发下来的衣袍,但云朗还是习惯穿那粗布青衫。 云朗一拍脑门:“是了是了,还是五哥想得周到。” 这再看老五,一身劲装,外罩黑色长袍,英姿飒爽,身背重剑,单看那剑,长约六尺,宽约半尺,玄铁铸就,正适合老五这一身蛮力之人。 云朗进得屋里,再度出来时已然换好了衣衫,一身月白色的袍子颇为显眼,随意插了根玉簪,将那霸图剑斜跨在腰间,好不风流。 老五一见啧啧笑道:“师弟真是玉人一般,这要是下了山去,还不知道多少小娘要抢你呢!” 云朗脸色不禁一红:“走吧,五哥。” 到了道藏院,已先到了三人,便是那天龙子座下弟子,天龙子乃是练就一身龙气的顶尖高人,座下弟子也修炼这《龙本经》,凝聚后天龙气,成就仙道。 云朗只觉这三人气场甚强,隔着几步便能感觉到那如同瀚海一般的气机。 当下云朗拱了拱手:“云朗见过三位师兄师姐。” 三人中两男一女,却看那一人身穿青色道袍,头戴金冠,那腰带之中别着三柄剑,一柄最短,仅有一尺,第二把约三尺长,这第三把便足足有四尺半,风华无二。 另一人手执长弓,身背箭壶,上穿短衫衣,紧束腰,甚是英武。 那三人中唯一一名女郎甚是素雅,一袭白裙,如同湖中清莲,淡抹浓妆总相宜。 三人中那头戴金冠者甚是孤傲,仅是点了点头,就算应了一声。 那手执长弓者乃是个少年郎,与云朗年岁相当,当下一脸笑意:“是云师弟?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天龙洞的大师兄,名叫楚山石。”说罢伸手一指。 云朗做了个揖,口称:“楚师兄。” 紧接着,这少年郎又指着那女子道:“这是五师姐,澹台清心。” 云朗依旧是如前模样:“澹台师姐。” 那少年郎哈哈一笑:“我叫燕归来!” “燕师兄!”云朗心中也是欢喜,这少年郎甚是热络,年岁又是相当,自然是更亲近了几分。 岳阳真人从堂内走出:“此番你等先行开路,去往扬州别院!一路上望你等相互扶持,我与天龙兄随后就到!” 众人口中称是,这才一路下得山去,走过山门,楚山石便驾起剑光先行而去,澹台清心念动真言,将那手中物件轻轻一抛,霎时间便出现一座宝船。 “上来吧,楚师兄去探路去了。”澹台清心声音宛若黄莺一般清脆,甚是好听。 云朗端坐在宝船之中,盘腿调息了片刻,心中却是澹台清心的模样,这女子眉眼甚是精巧,淡淡的带着些笑意。 老五索性坐到云朗身旁,挤了挤,低声说道:“这女子怎生看着像灵境人?” 云朗一愣,亦是问道:“五哥,灵境人是什么?” 老五忙捂住云朗的嘴,这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灵境人就是天外之人,不是九州之人,莫要乱说,我也看不准。” 云朗懵懂的点了点头,天外之人? 第43章 夜探妖洞救良善 云朗等人坐于宝船之上,看那山河之壮丽,天色之华美,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时辰,楚山石踏剑而来。 落在宝船的船头,隐去剑光说道:“扬州城已经布下了结界,不知其中发生何时,这周围却是无碍,我们速速赶往,总觉得这一次有些不寻常。” 澹台清心点了点头道:“师兄说的是,约莫半个时辰就可到达扬州。” 楚山石好整以暇的坐在宝船船头,闭目冥思。 云朗也闭目凝神,在这半个时辰里,运行了四个小周天,自觉精气神饱满,方才作罢。 宝船飞入那结界之中,扬州城乃是九州之中最为富庶之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然而此时的扬州街道上只有那星星点点的灯光和巡逻兵士挑着灯笼,更夫游走在街巷,口中高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偌大的宝船飞入扬州,带来五色烟霞,云朗在半空之中甚至能看到有些人家打开了窗户,甚至有一个颇为大胆的推开了院门,站在街道上高声大呼:“是神仙!是神仙爷爷来救我们了!” 随着这一声欢呼,越来越多的人涌了出来,俱是大声欢呼的模样,云朗心中一颤,原来在危难时,神仙便是寻常百姓的唯一希望。 想起北荒村老小葬身地龙之口,云朗也曾去过那庙宇,怒视神仙,为何不救? 云朗蓦然站起,双手搭在宝船的船舷上,看着下方的百姓,隐匿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老五赶忙上前,宽大的手掌搭在云朗的肩头:“我们此来,无论发生何事,都要保这一方百姓无虞。” 云朗默默的点了点头,燕归来也站起身来:“我与你们一样,保这一方百姓无虞!” 宝船飞入扬州别院,化作一缕清风,消失不见,扬州别院甚大,然而此刻宽大的院落之中甚至带着一些拥挤。 一众人等在那里,见云朗等人落了下来,便低头就拜。 这些人中一大部分是老百姓。 龚阳清急急的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一见是云朗,赶忙向前:“云师弟!” 云朗拱手作了一揖,“龚师兄!” 老五也眉眼含笑:“嘿嘿!俺也跟着小云儿出来透透气!山门之中憋闷个蛋的!” 云朗朝着龚阳清努了努嘴,龚阳清会意:“想必三位便是天龙仙尊座下的高徒,快快请进!” 那一群跪在门口的老百姓一见一干人等皆入大殿,有个青壮忍不住高声喊道:“仙人爷爷!求您救我三个女儿!” 这一声声泪俱下,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偌大个汉子跪地痛哭,云朗回头,将那汉子扶了起来,这才说道:“无论何事,我等定当竭尽全力!” 说罢轻轻的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那汉子似是不相信般:“真的?” 云朗正色道:“我等受师门之命而来,保扬州百姓无虞,自当竭尽全力,无论何事,无论凶险,虽千万人吾往矣。” 那些百姓激动的连连叩头,云朗扶起这个,那个又跪了下去。 龚阳清扭头说道:“此番天龙仙尊座下高徒到此,总有应对的办法,诸位请先回去,我等师兄弟定当担下此劫,诸位放心!” 众百姓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进了正殿,早有侍女奉茶,看那些侍女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眉眼尚未全开,斟茶过后便静静的退了出去。 云朗急切的问道:“师兄!到底出了何事?” 龚阳清这些时日在扬州养尊处优,养成了喝茶的习惯,呷了一口香茶道:“扬州城外有一洞,名曰千狐洞,前日晚有妖气冲天,遮天蔽日之象,这两日城中少女莫名丢失十多个,然而当我和门中几个弟子赶去那妖洞,岂料那洞中妖狐实在厉害,枉送了我两名弟子性命,且数量太多。” 说到这里,龚阳清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那妖狐甚是厉害,身有八尾,第九根尾巴已经出现了个雏形。” 说罢,龚阳清一把扯开衣裳,只见他胸膛上有一道爪痕,泛着黑光,那周围的皮肉皆烂。 龚阳清面露苦涩:“那妖狐好似有神力一般,封住了我的筋脉,半分气力也使不出,师弟,你此番来,师傅可给你什么降妖的宝物?” 云朗一愣:“师傅不曾给我什么宝物,只在我手上画了道符咒。” “哦?你且过来我看看。” 云朗站起身来,龚阳清细细的看着云朗手中符咒:“此咒我见过,乃是还魂符,可引魂魄入体,可白骨生肉,师傅这是何意?” 龚阳清眉头挑了挑,苦笑一声:“难道是我的命数?” 云朗脸色大变:“师兄在胡说些什么?师傅曾说此咒不干我们的事。” 龚阳清看云朗眼神清澈,这才放下心中疑虑,仍然是苦笑:“想不到阴沟里翻了船,着了人家的道儿了!此番你们五人便代我去降妖罢!” 楚山石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听闻此等妖狐乃是上古青丘族人,生命力极其顽强,只怕不好对付。” 澹台清心亦是说道:“师兄怎地忘了?你我修习龙本经多年,万物之首是为龙也,纵然是青丘狐族,亦要惧怕我等三分,只小心些,将这些妖狐的妖魄打散,此事便成了。” 云朗心有疑问:“如何将这些妖狐的妖魄打散?” 楚山石冷笑一声道:“用那三昧神火,把它那妖洞少个一干二净便罢!” 云朗当下便道:“不问青红皂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那些被掳去的女子怎么办?” 楚山石一时语塞。 澹台清心思虑半晌:“楚师兄术法最强,可用做最后之争斗,我擅封印换魂斗转之术,到可以混进那洞中,燕师弟箭术天下无双,可射杀了那九尾妖狐,云师弟可与我一同混进洞中,混进洞中之中,我化作那小妖狐,可将它引出来,届时就看诸位师兄弟的了。” 龚阳清轻声说道:“为以防万一,我请来避毒咒,予你五人,一切自当小心,今夜月明星稀,刚好动手!” 龚阳清一拍案几,震得上面杯盘发出清脆,然而他脸色却是极难看。 “师兄感觉如何?”云朗问道。 “无妨,再撑几日,待师尊前来,总有办法。”龚阳清重新坐在,双手微微颤抖,只见那胸膛上纵横着一丝丝的黑气,已经渗入臂膀之中。 扬州城外。 扬州城中被龚阳清等人布下了阵法,但凡有灵气冲撞便形成那杀阵,扬州城中暂时是安全的,当夜,云朗一行五人前往扬州城外捉妖。 刚出了城门,便听到一声声的猫叫,带着凄厉,细听之下竟也有这呜咽哀怨之感。 老五默默的跟在云朗的身后,燕归来则在云朗左侧,楚山石和澹台清心走在前面。 到了扬州城外三十里处,有一片密林,此地乃是深山,山中坟茔甚多,更有那枯骨丢在这里,分不清是兽骨还是人骨。 云朗抽出手中剑来,霸图剑乃是刚物,带着凛冽的杀气,澹台清心一声轻呼:“莫要惊扰!” 走至那千狐洞时,楚山石身影疾速掠过,在虚空之中手指结成了一个法印,口中念动真言。 云朗急道:“楚师兄要做什么?!” 澹台清心道:“布下生灵阵,莫让那狐妖逃了。” 云朗心中焦急,楚山石冷漠寡淡,心中更无一丝怜悯,不好相与,若他一心只为除妖,那洞中被掳去的女子可就遭了秧。 澹台清心此刻说道:“我便要施法化形,进入那洞中去,你可有隐匿法门?” 云朗点了点头,前些时日在藏典阁中习得那无相隐门之法,如今刚好用来。 只见云朗念了个咒儿,身形便消失不见,却见澹台清心接连打出十二三道法印,双指将气息沉于丹田,娇喝了一声,当下周身金光闪闪,便见澹台清心身形变小,化作了雪白灵狐。 洞中是何等模样谁也不知,更不知那被掳去的女子身在何处,此时正应进洞打探。 一抹仙音传来:“我托了此法,便无甚抵抗之力,你可隐匿在我周边,为我护法。” 澹台清心声音传来,云朗会意,此刻楚山石已经布好了阵法,此阵用那玄阴、焦恶、凤尾、黑蛟血、龙灵玉稳住阵脚,楚山石端坐在大阵中央,只见紫光耀耀,自阵中央生出一股威压来。 待云朗他们将那妖狐引出,此阵阵心便会升腾起一柄滔天巨刃,直斩妖狐之头,青丘狐族即便是斩其头,破其肉身,也不会死。 唯有将那肉身封印住,使其妖魄不能再入体中,大功可成。 燕归来和老五在一旁不知在摆弄些什么,云朗轻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此刻云朗隐匿身形,燕归来看不到,只得闷声说道:“挖个坑,呆会把那些狐尸都埋在里面。” 老五哈哈大笑:“是了是了!我看这燕兄弟倒是心善!俺孙乾也做件善事!” 澹台清心化作那纯白雪狐,甚是灵巧,跃入大阵之中,传音道:“我们这便走罢!” 云朗紧随其后,这洞刚一入口,云朗便惊呆了,此洞四通八达,秘道无数,更不知深几丈。 纵身一跃,踩住那软土,徐徐向下,澹台清心化身为狐,倒也不觉得麻烦,云朗只得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放见得那一丝光亮,细听之下竟有人语,云朗听得仔细,只听得那声音之中带着呜咽哽咽,似那被掳来的女子一般。 澹台清心那小狐也竖起耳朵,细细的辨别,最终掉转过头,朝着那左侧的一处秘道刨去。 声音越来越大,洞中似有回声,云朗一路跟随,到了这灯火摇曳之处,这是一处石室,有道石门。 澹台清心示意云朗,云朗走上前去,细细的摸索,在这石门的下方凹陷进去一块,伸手进去便是一片冰凉,搬动一下,石门慢慢打开,露出一条缝隙来。 澹台清心一跃入内,云朗也闪身进了去。 然而此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 云朗大惊,却不防那猫一下子扑在云朗的身上,当下这无相隐匿的法门便破了去,但凡隐匿之术,最惧灵猫。 传言猫乃是森罗与现实的使者,那一双猫眼可看破任何隐身的术法,故而扑了上来,当下身形已现。 随着这一声猫叫,石室之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云朗终于看清了眼前景象! 一堆白骨、一具干瘪尸身、还有那被捆绑在一处的七八个少女,见到云朗突然现身,眼睛里俱是带着惊恐,其中一个更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云朗开口道:“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这就带你们走。” 第44章 青丘往事 进入这石室,看到那被捆绑在一处的七八个少女,心中一阵泛酸。 当云朗触及到那缚着被绑少女身上的绳索时,幽光乍现。 身子被这一股力道猛地推了出去,撞在石室之中的墙壁上,云朗心神一震,气机荡漾。 此刻才看得清楚,在那幽关之处升腾起类似于结界一般的罩子,云朗正欲破掉此罩时,自那石门的缝隙之中走出一女子。 只见这女子白衣胜雪,头山插着一支金步摇,蚕眉杏眼,朱唇之间点了一点桃花。 云朗猛然转身,手中长剑一横,喝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甚是孤傲,云朗朝着澹台清心变化的小狐身旁挪了挪,将她护在身后,这术法,还要三刻才可解开,这并不是传统的化形之术,澹台清心境界不够,此法平日里也仅仅是点化他人,何曾轮到自己身上?故而没有那解术的法印,如何解得? 那女子淡淡一笑:“二位来我千狐洞来,可是为了这些被掳来的少女?” 那女子似笑非笑,体态丰盈绰约,宛若神仙中人,狐性本媚,浑然天成,这一番姿态倒也让云朗心头一震。 云朗朗声说道:“此番你将扬州城中少女掳来,所为何事?若是你一意孤行欲加害这些少女,我定不饶你!” 云朗周身气机爆发出来,在这狭窄的石室之中充斥着莫大的威压。 “噗哧!”眼前那女子笑出声儿来。 “就凭你?好说我也修行了千年,凭你如何能撼动?莫要管闲事,那扬州别院里的弟子一个个儿的俱是草包,凭什么来拦我?我只不过是将这些人掳来做事,功成便放她们回去,亦不会害了她们性命。” 云朗并不言语。 然而那女子却又是一笑,“既然来了就请随我来,喝上一杯,让小女子略尽地主之谊。” 说罢,那女子挥手之间便出现了石桌石椅,上有瓜果珍馐,琼浆玉液。 “请入座。”那女子撩起裙摆,坐在那石凳之上。 云朗无法,按剑而坐,澹台清心仍旧是那小狐模样,轻轻一跃,上了石凳。 “这条小狐倒是有趣儿的紧,想必是术法所化。”说罢,笑意盈盈,挥了挥手,那法儿便破了去。 澹台清心恢复了本来面目,云朗二人都未曾想到,这千年狐妖竟是如此厉害。 “来,我这洞中少有人族中人,今日二位佳客到来,小女子自请一杯。”说罢,素手拈起青樽,袍袖掩面,一饮而尽。 云朗手执青樽,正要饮下,却不料澹台清心伸出手来,轻轻拍打在云朗的手背上,眼神示意他莫要喝下这杯酒。 那女子轻笑一声:“堂堂仙家子弟竟然连这小小的一樽酒也不肯饮吗?此酒并无害。” 云朗苦笑一声,一饮而尽,酒浆香醇,带着淡淡的芙蕖花气,清香典雅,云朗饮罢,不禁赞叹一声:“好酒!” 澹台清心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饮的,那女子开口道:“世间自有人仙妖鬼,本无纠葛,今日我便要讲一个故事,二位若是有兴趣,便来听听。” 云朗转过头,看那被捆绑住的几名少女,按捺下性子,看着眼前女子,“说罢。” 那女子自顾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樽,朱唇轻启,抿了一口酒道:“千年之前,天地有一场劫难,我青丘狐族虽然地处偏陲,也未能幸免。” 据《仙门风云志》中讲,千年之前便是那一场近乎毁灭的战争,这一场战争旷日持久,仙门、魔门、灵境人、皇天人都参与了进来,战争的理由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场战争毁去了无数人的性命,断绝了无数人的仙根,更埋葬了天道。 眼前千年妖狐化身而成的女子道:“青丘狐族本是这世上仅存不多的远古妖族之一,此战中折损过半,而我青丘狐族作为妖族的代表,奉行中庸之道也最终引来了大祸。” “呵,战端一开如何需要理由?无论是最终谁赢,我族群的命运都已经定下。” 青丘狐族在战端之中受到了仙魔两派同时的清洗,逃出这场浩劫者十之一二。 作为青丘一族中血统最为纯正的天命神狐,继承了这一切,千狐洞大大小小几十处,疯狂的报复着仙魔两族,多年来许多仙魔两门中的弟子死于她手,然而这一份仇恨却是并未减轻。 直到那屠戮青丘狐族的男人的出现。 此时已过百年,昔日的仙门先锋如今已成了举重若轻的人物,然而这一次的负荆请罪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昔年惨案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多年来不仅修炼进境不多,心魔丛生,当年只一心除魔卫道,魔便是魔,妖便是妖,善恶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仙门的使命。 然而对错在多年之后也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手刃青丘狐族三百六十余人,罪过大焉。 当她手中长剑刺进那人胸口时,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解脱,嘴角含笑,安然赴死。 她心中的恨再一次宣泄了出来,然而这些年死在她手中有多少人恐怕她自己都数不清,只是为何这恨却依然如此,她感觉不到快意,更感觉不到报仇后的喜悦,她甚至开始厌恶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沾满了血腥。 这双手上的罪恶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直到我发现了一处密藏,在那里我似乎找到了解脱的法门。”说到这里,原本眉眼间带着极度哀怨的千年狐妖眼中霎时间绽放出光彩来。 “就差一步了……就差一步了……”千年狐妖眼中迸射出精光,猛地站起身来。 云朗跟澹台清心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云朗拔剑而起:“还差一步什么?!” 那女子忽然笑了起来,明艳不可方物,然而那笑声中带着癫狂:“是的!就差那最后一步!有了它,我就能回到青丘狐族,那里有我的姐妹,有我的家人,有圣山,有灵泉,还有我的梦……” 声音虚无起来,千年狐妖似乎陶醉在其中,手舞足蹈,突然,她面露狰狞,狠狠的说道:“这最后一样,就在这些凡人身上!” 第45章 伏魔敬神金刚圈 当千年狐妖那一声厉喝之后,云朗飞速后退,站起身来一脚踹在那石桌上,霎时间石桌粉碎飞了出去。 手中剑一指那千年狐妖,站在那幽绿色的结界之处,澹台清心拈指,暗暗催动心法,只见指尖一点蓝光涌现。 云朗厉声喝道:“你要做什么?” “哈哈哈!”正在癫狂状态之中的千年狐妖声音突然变得哽咽:“你问我要干什么?我要我的族人,我要我的至亲,我要我的师兄师妹,这一手的血腥如何能洗得清?” 千年狐妖脸色一变,霎时间衣袂飞扬,奇迹涌现,那裙摆好似素绸一般,四处飞散,打进那结界之中,捆绑住那些被缚的少女,一下子从结界之中拉了出来! 云朗向前凌空一跃,手中剑气一挥,斩断了自己上方的白绸,霎时间被白绸捆绑住的少女瞬间掉了下来。 云朗上前一把抱住,那少女早已吓得如抖筛一般,眼神涣散,已经不知道张嘴说话,只是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随即云朗将那名少女护在身后,澹台清心手中出现点点雷芒,就在千年妖狐发力的刹那霎时间将那些白绸一一打断,随后更是用了一个摄取的法儿,将那些女子全部摄了过来。 千年妖狐似笑非笑:“你能保住她们?可她们已经对我无用了。” 正在诧异间,千年妖狐信手一挥,便是那圆光术,只见一幅幅景象霎时间出现在云朗和澹台清心的面前。 图中正是那被拐来的少女,早在这些少女昏睡之间,千年狐妖喂这些少女吃下一枚丹药,随即一团淡淡的雾气压进那些少女的身体之中,千年狐妖双指并在一处,以指为引,从那些少女身上引出来丝丝白气,吞入口中,每吞入一口,千年狐妖眉心之处的那一点朱砂便愈加的明亮,散发着淡淡的紫气。 千年狐妖依旧是那一副淡漠的表情,只见她手指一点,站在云朗身后的少女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那少女原本清丽的面容变得极度的扭曲,眼角噙着泪水,双手紧紧的捂住下腹,只见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内团有一个光点,这光点越来越大,甚至要将肚皮撑破。 自这些少女腹中出现了一道青丝,与那千年狐妖十指相连,千年狐妖笑道:“我为寻找那紫阴元胎走遍九州,只凑得那七十二人,想不到这扬州钟灵毓秀,紫阴元胎如此之多,正好省了些气力!” 云朗急忙转头对着澹台清心说道:“澹台师姐!她到底要做什么?” 澹台清心额头一点冷汗滑落,脸色变了又变,咬着牙道:“是九阴飞云梭!” 云朗一愣:“何为九阴飞云梭?” 澹台清心紧紧的盯着那千年狐妖道:“九阴飞云梭乃是魔族的一件圣器,可使时光逆流,可破开冥冥之中的时空阻隔,回到千年之前。” 云朗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天下还有如此宝物? 千年狐妖眯着眼睛看着云朗澹台清心二人:“不错,想不到你还知晓这九阴飞云梭的妙处。” 澹台清心苦涩一笑:“如何能不知?这九阴飞云梭需要九九八十一数的紫阴元胎之血作为引子,恐怕这些少女经此过后,便会年华迅速老去,紫阴元胎被抽走,终生无法嫁人生子。” 云朗猛然转过头来,想不到这千年狐妖竟如此恶毒,霎时间胸中升腾起一口闷气,险些让云朗气血沸腾。 澹台清心颤声说道:“你可知这是逆天而为!如若不成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千年狐妖忽然换上了一副冷峻的面孔:“我如何能不知?九转风雷劫在即,大劫一到,生死皆由天定,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将本命元力储存在这八根尾巴上,为的就是能够撑到这一刻,只要能回去,只要能回去再见他一面,纵然是九转风雷劫下化作飞灰也在所不惜!” 澹台清心身为女子,自然知道这些少女的感受,此番遇上的可能是最强的敌人,九转风雷劫,这也就是说明,眼前这千年妖狐乃是天元境界巅峰,只要那第九根尾巴一出,九转风雷劫瞬间即到,安然度过便是太一境的妖仙! 云朗只感觉一阵阵的威压扑面而来,在这股强横霸道的气机之下,云朗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就似那蜉蝣一般,然而眼前便是浩瀚如海一般。 云朗与澹台清心对视了一番,云朗咬破指尖,将那精血抹在霸图剑的剑刃之上,一抹血光霎时间浮现,霸图剑如同沥血之刃一般,发出阵阵嘤咛之声。 澹台清心身子轻飘飘的升了起来,伸展开双臂,周身气机随即铺展开来,一点青光笼罩在云朗的身上,云朗顿生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那千年妖狐自嘲式的一笑:“到了此刻,你等竟不放弃,还要做那徒劳无谓的争斗?” 云朗一声暴喝:“你逆天行事,毁灭人伦,其罪当诛!” 说罢一道剑光瞬间飞来,剑光隐隐带着黄气,又掺杂着些血气,正是那伏魔剑! 千年妖狐丝毫不惧,随手便是一团紫光,将那附魔剑气瞬间打散,“好大的口气,阻我者死!” 千年狐妖眉心出那一点梅花骤然发出湛湛紫光,周身气机几经变幻,只见脚下生出朵朵曼陀罗花,带着尖刺,散发出一团团的紫气烟瘴。 澹台清心手掐了个法诀,一声轻喝:“掩住口鼻!” 随即打出几道法印,一阵阵青光从澹台清心的身上涌现而出,那青光与紫色烟瘴触碰的瞬间,霎时间激发起一阵阵罡风! 云朗此刻气机翻腾不已,然而灵台之中却是一片清明,想起那日伏魔剑与敬神剑之奥妙,此刻身形一转,容不得澹台清心一阵惊讶,云朗已经冲进了那紫罗烟瘴之中。 只见云朗此刻似癫似狂,这一手握着霸图剑,霸图剑带着淡淡黄气,俨然是那伏魔剑法,另一只手伸出二指,正是那冲虚指,细看之下又不完全是,只见那冲虚指剑气甚是柔和,带着淡淡的青气,与伏魔剑气相得益彰,相辅相成!敬神剑气! 云朗左手挥剑,挽了一个剑花,霎时间剑花走动之处带起一片片的虚影,而另一只手却是配合着伏魔剑法,打出一道道柔和的剑气。 千年狐妖甚是惊讶,想不到这个仅仅是入门境的弟子,剑法竟然如此高妙,但她尚未看出这到底是哪一路的剑法,不禁眉头微皱。 正想再看之时,云朗一声暴喝:“大成至圣金刚伏魔圈!” 霎时间剑光与那冲虚指所形成的敬神剑气汇聚在一处,在这偌大的石室之中俨然形成了一个青黄二气圈。 “受死!” 第46章 烛龙焚日 云朗暴喝一声,大成至圣伏魔圈在虚空之中形成了一道道圆环,在那圆环之中俱是锐意的剑气,云朗一手使剑,一手使那冲虚指,将伏魔敬神二剑配合使用。 千年狐妖甚是惊讶,然而面对凛冽的罡风和浩然的剑气,她无暇思考,只得将那连接在那些被缚少女身上的青丝收了回来,毕竟这些人会让她行动不便。 那周身白绸宛若仙人衣袂一般,霎时间如同莲花一般绽放,朝着云朗打了过来,金刚伏魔圈已成。 云朗挽了一个剑花,将那手中长剑朝着虚空一指,万千剑气有如雨点一般,朝着千年狐妖打了过去。 就在这当口,那白绸也如灵蛇一般逼近,云朗伸出二指,只见指尖一点星芒涌现,随即便是喷涌而出,剑气浩浩荡荡宛若一道白炼。 说时迟那时快,云朗侧身躲过一白绸,随即便在空中翻转了一个身,手中剑气一挥而就,那白绸应声碎裂,白绸虽裂,然而罡气不散,那剩余的罡气如同浩瀚山岳一般打来。 千年狐妖乃是天元境绝顶高手,即便琅琊福地之中也应是掌教一级的人物,面对此气机,云朗没有把握完全接下,在空档里,心中一动,问天镜破体而出,正落在云朗的手中,一团淡淡的五色光华氤氲,带着毫光,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云朗轻笑一声,心中不怵,手中长剑直指虚空,金刚伏魔圈霎时间绽放出偌大光华,这石室之内顿时被照了一个通透,然而在云朗这一边,那威压已然到了,云朗凝聚起周身气机,气从丹田而出,游走于周身筋脉之中,霎时间那丹田气海之中的那一朵金莲再度张开了一个花瓣。 将周身气机催动到了极致,面毅然决然的迎向了那如同浩海星海一般的白绸气压。 在接触那白绸的同时,云朗霎时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在面对如此强劲的气压之后,云朗甚至耳边已经听不见声音,只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强势的挤压几乎让云朗呕出一口鲜血来,云朗指甲死死的抵住那问天镜的镜杆,忍住疼痛,灵台之中默默的念动着真言,一阵金光自问天镜中激射而出,打在那一团白雾里,瞬间穿透,随即那威压便少上了许多,然而问天镜却一下子回到了云朗的心海之中,周身光芒黯淡,宛若耗尽真气一般。 然而这便足够了! 云朗咬牙,一下子从那团白雾之中冲了出来,手中长剑一挥将眼前的白雾一把打散,蓦地落在地上,单膝跪地,眼神里带着狂热。 谁言真元不能破? 然而那千年狐妖却是一脸的笑意,那金刚伏魔圈早就被她破了去,只是看她身穿的流云裙也被撕去了一角,想必是那伏魔圈的剑气所伤。 云朗嘿嘿一笑:“我也能伤得了你。” 千年妖狐颇不以为然:“伤得了如何?伤不了又如何?即便是仙人也有法可破,没什么伤不了。” 说罢,话锋一转:“即便是你再费尽心机又有何用?我已等待了这些年,只待这最后一步,如何能让你将我的大计破了去?我不愿再徒增杀戮和血腥,但你若是一意孤行仍要继续拦我,我倒是不介意送你早登仙境。” 云朗冷哼一声:“那便是了,你大可来试试!” 问天镜中真气已然不够,在此间云朗只能智取,利用冲虚剑的轻盈灵巧和伏魔剑的必杀一击,还有敬神剑的以柔化力来争取时间。 澹台清心仍旧在那半空之中,双手依然保持着掐住法诀的模样,眼神微闭,似乎是睡着了一般,然而她周身气机却是越来越弱,光泽则越来越强,偶有一团紫气自东而来。 云朗低呼一声:“澹台师姐!” 澹台清心仍旧不睁眼,过了片刻方才徐徐说道:“今日你我如想取胜,便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 云朗不明,正欲开口问之,却见澹台清心伸手从那芥子囊中取出一枚丹药,张口吞下,顺便丢给云朗一枚。 云朗伸手接过,澹台清心道:“你稍后再服食,这头阵,我先来。” 说罢,澹台清心跳下半空,周身气机缭绕,吞下那丹丸之后,肉眼便能看清她身上的一团团气机,竟然是一道道的气龙,发出阵阵龙吟之声。 千年狐妖笑了笑,那笑宛若百花齐放一般嫣然,“原来是修行龙力之人,难怪有恃无恐。” 澹台清心款款移步,每走一步,脚下便有一条气龙升腾而起,盘桓在她的身上。 “即便你是青丘狐族,又是血统最为纯正的九尾白狐,那又如何?上古洪荒十三大妖之中,可没有你青丘狐族!” 澹台清心杏眼一瞪,张口便吐出一道气剑,却看那气剑之中有气龙盘旋,每一条气龙都张开大口,吐出那一道道龙力化作罡气。 云朗暗暗打定主意,这千年狐妖甚是难对付,恐怕澹台清心真元境巅峰也只能落得个惨败的下场,真元和天元,虽只差一步便差之千里,何况是真元境巅峰对上那天元巅峰? 云朗不敢去想,手中长剑仍在沥血,剑身颤动,剑声嘤咛不已,气海之中那莲花池中竟也泛起了阵阵的气泡。 澹台清心适才做了精心的准备,《龙本经》第六层龙神关已破开,龙神关乃是修习《龙本经》之人唯一一个可自主破开的关窍。 先前便是那尾关、****,魄关、虚关、阳关,这第六曾便是神关,龙神关一旦开启便可将多年积累的龙力释放而出,从而达到无论使用何等术法皆可以与龙力结合,力量大增。 这世上神物,无论是何等境界,都以龙力为尊,就连普天三圣之一的鲲鹏也有所不及。 千年狐妖淡淡一笑:“想不到今日竟有幸见到龙力传人,我青丘狐族一直避世不出,这世间众人难免小瞧了我等,今日正好见个高低罢!” 云朗一声冷笑:“强境欺弱,何谈高低,当真羞也不羞!” 那狐妖莞尔笑道:“若不然我还要等到你到了与我同等境界再做比较?” 云朗一时语塞,这是摆明了打定主意了。 澹台清心道:“你可敢与我出去一战么?这里施展不开。” 千年狐妖掩口道:“洞口还有三人,一个草包,一个孩童,还有一人与你师出同门,这等伎俩也想瞒得过我?” 说罢话锋一转,随即说道:“那草包命不该绝,以后也是一个强横人物,那孩童神箭非凡,也是一个人物,而你那同门师兄却是杀伐过重,承受不住杀业打来的因果,最终定然陨落,这三人都是应运而生,我却不必去破坏天数。” 澹台清心一阵错愕,想不到天元境之人,开启了神、智、慧,便可一眼洞穿未来。 那千年狐妖又笑道:“可你二人不同,你本不是这世界中人,命运无法看破,至于这少年郎的身上更是如同迷雾一般,看却看不清楚呢。” “既然如此,我倒是不介意送你们两个升仙,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说罢,千年狐妖脸色一变,伸手抓起那衣衫,随即丢在一旁,露出来的便是那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九条尾巴发着淡淡的光芒,那第九条尾巴仅仅是长出了一点,甚是粗壮,云朗能够感觉到,这第九条尾巴才是她最重要的。 澹台清心一声娇喝,伸手掐了个法诀,口中念动真言,随即张口吐出那熊熊烈焰来。 云朗一阵错愕,如此?那身后的少女怎么办! 绞尽脑汁之下,云朗仍是没能想起任何一种结界的法门,正思虑间,忽然看见那眼前的绿色幽光。 是了!这些女子既然能被千年妖狐随意的牵扯出来而不受伤,想必与她们腹中的那青光有关,此刻虽然千年狐妖收了这青光,那这结界也应该伤不得她们。 云朗随即抱起一名少女,也不管其它,直接将她丢进了那结界之中,然后又刨去抱住下一个…… 做完这一切,云朗守在结界的边上,澹台清心口中烈焰见物便烧,直至烧为灰烬方才作罢。 千年狐妖丝毫不惧,伸出两手,张开一个似圆盘一般大小的气盘,那气盘宛若能吸收一切真气一样,澹台清心的火焰打上去便瞬间没了踪影。 云朗手臂暗暗凝聚气力,送予二指之上,一道气剑浩然冲出,直接奔着那圆盘而去! 千年狐妖眼中精芒爆射,云朗只觉此刻心神一荡,几个瞬息之后才缓过神来,当下冷汗湿透了衣衫,这便是青丘狐族的摄魄之术么?好生厉害! 澹台清心见那术法不能伤害那狐妖分毫,这便又拈了法诀,再次张口,便见那口中吐出一阵阵的金光,伴随着那火焰,火焰之中带着丝丝龙气,阵阵龙吟。 澹台清心一声暴喝:“烛龙焚日!” 霎时间那喷吐出去的火焰形成了一道道火龙,奔着千年狐妖面门而去,澹台清心弓着身子,双手死死的掐住口诀,此刻她身体已经变得虚幻,能够看见体内的脉络,那心脏处的位置有一条小龙在她的心房游走,宛若神灵。 第47章 狐去一尾杀二人 澹台清心这一式的烛龙焚日便是以本命龙力和真气结合,使那原本火属性的术法威力大增,从而形成烛龙喷吐之势,一条条火龙喷涌而出。 千年狐妖张开双臂,将那似圆盘一样的气盘再度扩大,远远看去竟像是一片薄膜,烛龙焚日的火海霎时间将她吞没,那火焰见物即燃,将千年狐妖层层包裹住。 澹台清心掌心滑腻,额头上一滴滴汗水滑落,本身以人身驾驭龙力就是很费精神的事。 云朗一见此机,手中长剑一挥,金刚伏魔圈再度形成,然而此番却与之前不同,云朗在打出那伏魔圈之后,剑一换手,便施展起来那敬神剑法。 此刻火焰呼啦啦的响,金刚伏魔圈绽放出道道光霞,将那火焰包围住,万千剑气如同雨点一般打入那火焰之中,如同摧枯拉朽一般。 饶是千年狐妖道行千年,若是没有过人的本事只怕也要横死当场罢? 云朗站起身来,眼看那火焰一点点的散去,然而未等他看得仔细,澹台清心一声惊呼:“小心!” 云朗急速抽身后退,然而这一股气浪却未能躲过,直接拍打在他的胸膛之上,这一股沉闷的疼痛感传来,如遭重击一般,云朗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又是一道大力打来,澹台清心饶是有心防备却也无力回天,直接将她抽了出去,撞在那结界之上,结界泛起幽光,又是一道光霞,重重的击打在澹台清心的后心,直接将她又打了出去。 澹台清心趴在地上,此刻气机被打散,想要重新凝聚尚需要片刻。 云朗艰难地爬起身来,手中剑花一抖,便朝着千年妖狐而去,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 冲虚剑轻盈灵巧,云朗又是专攻剑招之人,千年妖狐虽然霸道无比,可终究是妖身开了灵智,剑招精妙之下,竟也逼得那狐妖连连后退。 千年狐妖冷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剑术修为如此高绝,只是在强者面前,纵然你剑术精妙绝伦又能如何?” 千年狐妖张开手臂,一道罡风朝着云朗打来,云朗以剑尖破开,随后抖动手中长剑,形成那漩涡状,主动引导那气流,最终破解开来。 千年狐妖那绝美的面容霎时间消失不见,一阵光华过后,云朗定睛一看,便是那狐妖的本体,通体雪白的九尾灵狐。 妖与人最大的本质区别就在于,无论它修行境界多高,只要不是本体,无论何等高妙的术法,威力都会有所限制,也可以理解成是邢台的限制罢。 此刻终于重新幻化成那妖狐形状,吞吐之间带着阵阵的罡气,云朗不敢掉以轻心,手中剑一横,右腿暗暗的发力,准备随时雷霆一击。 那妖狐开口说道:“既见了我的真身,那便不要藏拙,千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不对着我求饶的人。” 云朗傲然战立:“求饶?求饶有何用?” 澹台清心此刻也终于恢复过来,适才那妖狐的一击让它气息有着短暂的凝滞,周身聚气不易,此刻运行了一个小周天,经脉已恢复如常。 “云师弟,我们一起联手罢!” “好!”云朗大喝一声,剑光闪动,剑走偏锋,身子轻盈,剑法灵动。 澹台清心口中喃喃有语,只见伸手摄来两个铜环,却见那铜环苍重古朴,上雕有龙纹,两环相击之下更带着清脆之音。 随即澹台清心双手举环,重重敲击一声,便见那一道雷电霎时间朝着千年狐妖打去。 与此同时,云朗手中长剑搅动风云,带着庞然大力,一下子朝着千年妖狐刺了过去。 千年妖狐丝毫不以为然,只见她偌大的尾巴一扫,便将那雷电打散,云朗这一剑骇然一击也未能达到效果,只是这一下拍打,便让云朗觉得胸口一阵沉闷! 天元境竟然如此厉害吗? 澹台清心咬破舌尖,将那口中精血喷吐而出,铜环受其牵引,发出阵阵龙吟虎啸之声,只见自那铜环之中冲出一龙一虎,龙为青,虎为白。 澹台清心手中铜环相碰三下,铮铮铮! 那龙儿奔腾而起,霎时间扑了过去,然而在被千年狐妖重击了一下之后,一下子遁形,消失不见。 那虎儿跑得飞快,朝着那狐妖扑了过去,千年狐妖的尾巴如同藤蔓一般,捆住了虎儿,在半空之中挣扎不休。 澹台清心猛烈敲击手中铜环,那被困住的虎儿便挣扎的越是激烈,云朗起身,便使出一招“破风式”,剑气形成罡风,横扫而来,由于是侧面打来,那虎儿却是正面扑之,正在僵持之中,那狐妖无法,只得拖着那虎儿强行的改变方向。 这样一来,云朗得了空,紧接着便是第二招,九龙朝阳! 经过云朗改良的五道剑气剑走偏锋,前四道剑气对着那千年狐妖打了过去,甚至能看见她尾巴轻轻抬起,准备随时破解掉这剑招。 然而她却没有料到,就在那四道剑气距离她不足半尺之时,突然后面一道剑气赶来,打向那前四道剑气的末梢,霎时间方向骤变! 千年妖狐大吃一惊,想骤然发力挣脱开那虎儿,然而却不曾想,脚下有如千斤之力使她动弹不得,低头看去,不知在什么时候,那青龙已然缠在了她的腰间! 云朗这一剑霎时间刺了进去,五剑全部命中,分别定住那狐妖的双臂和胸膛,最后一剑硬生生的插进了那千年妖狐的颅脑之中。 云朗长舒了一口气,澹台清心挥了挥手,轻轻敲击那铜环,只见龙虎重新化作两道气劲,回到那铜环之中。 澹台清心身形降落,却看那千年妖狐宛若被定住了一般,在龙虎消失的瞬间,应声倒地。 云朗抹去额头冷汗,转身想将那结界破开,澹台清心手中掐了个法诀,只见一阵幽光闪过,打在那妖狐的身上,彻底的将她禁锢起来,这才拂去汗水说道:“这结界怎生还不消失?” 就在这当口,被澹台清心术法束缚住的那妖狐,手指忽然动了动。 紧接着便是惊天炸响,骤然响起,一股强横无比的气息涌现出来,云朗身形不动,稳住下盘,却看那千年狐妖伸手扯碎澹台清心的束缚法,傲然站立,然而她身后的尾巴却是在无形当中消失了一条。 这一根尾巴凝聚的真气实在可怕,仿佛整个石洞都颤抖起来,宛若此空间都不能承受如此大的压力。 霎时间云朗只觉斗转星移,定神之后才发现,石室荡然无存,那些少女也不知去向,只见周围一阵空旷,没有山石草木,没有千回百转的小路,远远望去,只有那无尽的空旷。 狐有九命,一条尾巴便是一条命。 云朗忘记了,澹台清心忘记了。 然而那千年狐妖站在百尺开外,冷眼看着云朗与澹台昭若,一脸的萧索之意。 “看来,我若不杀你二人,是难成事了。”千年妖狐缓缓说道,像是说给云朗二人,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再照面时,千年妖狐的威压全面压制过来,天元境那已经触碰到天地大道法则的威能终于显现了出来。 面对浩瀚沉重的威压,云朗挺直了身子,昂起头颅,手中握着霸图剑,傲然而立。 澹台清心站在云朗身侧,手执双环,衣袂飘飘。 千年狐妖打破了这一刻的沉寂,只见她额头间的那一点梅花印记瞬间发亮,绽放出点点光芒,就在这一瞬间,无边的威势爆发了出来。 如同天目一般,那梅花印记每发亮一分,便增强一份力道。 千年狐妖颔首道:“去死吧。” 云朗咬着牙,握紧了手中长剑,然而还未等他看得清楚,一阵巨痛便已经传来,这一击使得他气血翻涌。 下一刻,澹台清心手中尚未完成结印,已经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云朗忍住疼痛,刚想要抬起头来,却是被重重的踏进了这泥土之中。 “好大的本事!也来拦我的路!”千年狐妖眼中杀机毕现。 云朗头颅已经被千年妖狐重重的踩进那软土之中,这一阵阵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周身筋脉受到了极度的挤压。 手中凝聚起那一丝的真气,指尖颤动,一道真气赫然打出,千年狐妖侧身躲过,一手抓起云朗手中霸图剑,直接照准他的后心,一下子插了进去。 噗。 云朗忍不住吐了一口血,眼前一片发黑,灵台一阵混乱。 千年狐妖身形一转,便是直接来到澹台清心的面前,如同鬼魅一般,仅是那一招,澹台清心瞳孔骤然放大,只看见胸口处赫然穿透过来一只手掌。 一阵搅动的巨痛传来,澹台清心下意识的看去,只见雪白的衣襟处已被鲜血浸染,如同盛开的雪莲一般。 做完这一切,千年狐妖似乎很疲倦的摇了摇头:“又多了两分因果业债。” 第48章 澹台化龙相 云朗自不知在混沌中度过了多少时间,只觉周身疼痛无比,这一股疼痛感直入骨髓,心脉已然受损,这一剑不偏不倚,插进云朗的心脉之中,痛得昏厥了过去。 心底逐渐变得冰凉,如同那溺水之人一般,周身筋脉似涌进那无尽的冷意,让云朗发抖,然而此刻他却发不出声音。 徘徊、挣扎、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心中一股热流传来,遍及全身,周身有了一丝的暖意,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痴儿!醒来!” 这声音宛若能够直指人心一般,云朗听得此声,如同当头棒喝,一下子醒转了过来。 当下便睁开了眼睛,却看到自己仍旧躺在这一骗虚无之中。 周身一动,便是万分的痛楚,云朗费力的盘腿调息,引真气灌体,淬炼自身。 问天镜从云朗心海之中赫然飞出,漂浮在半空之中,带着点点青光。 镜老身形忽隐忽现,只见他背着手道:“若不是问天镜护主,此刻你早已死透。” 云朗骇然,想不到天元境真实之威竟然如此厉害,信手之间就将云朗二人置于死地,丝毫没有还手的机会。 云朗忍不住问道:“澹台师姐呢?” 镜老瞪着眼道:“还有空关心别人!她没事,她是灵境人,无心无脉,此刻也在调息了。” 云朗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想不到这天外之人竟无心无脉?众所周知,无心则无活,无脉则无气,既无心又无脉,如何修炼? 调息过后,云朗站起身来,径直朝着澹台清心走去,却见澹台清心双目紧闭,周身真气缭绕,细看之下才发觉,她身上的气机确实与寻常人不同。 寻常人的气机之中带着极强烈的个人色彩,即便是千种人,那便有千种气机。 然而澹台清心的气机却宛若和这天地之气无二,带着空灵之感。 过了半晌,澹台清心一声轻呼,吐出那一口浊气,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只是那衣襟上如同美艳的曼陀罗一般的血迹尚在。 澹台清心望着云朗,张口道:“我们打不赢。” 云朗沉默半晌:“打不赢也要打,你我答应了扬州百姓,无论如何,定要救回那些少女。” 澹台清心疑惑道:“为何如此执着?” 云朗苦笑一声:“昔年我也曾如这些少女一般,等着神灵来救我,可是那神灵却未曾理会。” “如今一脚踏入这仙门之中,若不以救护苍生为任,修行无益。” 云朗用袖口擦拭掉霸图剑上的血迹,归剑入鞘。 “这狐妖定当除掉,无论她有何等纠葛,当以这百姓的性命为先。”云朗盯着澹台清心:“师姐助我。” 澹台清心苦涩一笑:“好罢。” 二人站起身来,走在这一片迷蒙之中,问天镜仍旧萦绕在云朗的上头,镜老在云朗耳边轻声说道:“此番你若是想救这些人,须得受些苦楚。” 云朗一声轻笑:“比那利剑穿心如何?” 镜老道:“需以你精血为引,施那血咒,破开这封印。” 云朗诧异道:“此地竟然是封禁之地?” 镜老笑道:“与蛮荒古洞无二。” “也好。”云朗停下步子,问天镜霎时间钻进云朗心海,镜老端坐其中,引导着云朗结成了一个法印。 所谓血咒,便是魔门之中常用的手段,以血破禁,然仙门之中却是极少有人用,魔门弟子之血本就带有魔性,动用这血咒也无非是再加上一层枷锁。 仙门弟子却是慎之又慎,最讲究因果业力,天道循环,动用血咒就等于是向天地立下重誓,若是用做他途,定当遭受劫难。 云朗掐住法诀,心中暗暗说道:“敬启神尊,弟子云朗为救无故百姓,今以血誓咒,破开封印,五灵有知,当来助我。” 念完口诀之后,云朗只觉周身血液宛若凝固了一般,无比沉重,一阵心神动荡,便是心神离合,重归于体时,血液逆流,冲上心脉,云朗忍不住那喉头一抹腥甜,呕了一口血。 随即在他的胸膛之上,便结成一道符文,细看之下筋脉纵横交错,皮肤微微隆起,在那符文的中央,不知是何时出现了一个血字。 “疾!”云朗大喝一声,此刻无风自动,脚下形成了一圈圈的漩涡,呈陀螺状,云朗口鼻耳之中渗出血来。 此刻只感觉心中一股胀气,霎时间冲破体表,破体而出,云朗抬起头来却见眼中一片血色。 接下来便是血咒形成之时,一道庞然大力自云朗手中打出,如同疯魔一般,接二连三的气劲打在这虚无大地之中。 这虚无中,天地多高已然看不清楚,只传来一阵阵的动荡! 澹台清心目瞪口呆,以她的博闻强记,岂能不知这是血咒? 镜老嘿嘿一笑,在云朗的心海之中大喝了一声:“开!” 云朗同样张开嘴,口中金光俱现:“开!” “咔嚓!” “咔嚓!” 虚空仿佛出现了裂痕,随着这两声响动,紧接着便是如同破碎的琉璃一般炸响,偌大的虚空轰然碎裂,云朗抬起手臂,挡住这一阵阵扑面而来的罡风。 动荡之下,偌大的虚无之地轰然炸碎。 澹台清心惊呼一声,这究竟是什么血咒?竟有破开偌大禁制的威能?! 再睁开眼时,还是那石室,碎裂的石桌和石凳尚在,然而那些被关在结界之中的少女却是不见了。 云朗颓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耗费的精力实在是太多了。 澹台清心柳眉倒立,先前来到此石室时,除了这些被束缚的少女之外,还有一堆枯骨,应为二人。 然而此刻再看去时,那枯骨已然变成了一人。 澹台清心思虑间,脑海之中猛然想起,天龙子于讲道之时曾说过,到了天元境便可脱胎换骨,从此为成就大道做准备。 一下子心中明了,恐怕这枯骨不是别人的,正是那千年妖狐换下来的骨! 遭受了云朗和澹台清心二人的联手攻击之后,损失了一条尾巴,这枯骨本身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想必已经带走,助她恢复元气。 那这剩下的枯骨会是谁的? 此斗转星移之法果然了得,现千年妖狐不知去向,澹台清心推开这石室之门却发现,这已经不是当初他二人潜进来时的那条路了。 云朗开口说道:“师姐,那妖狐来了。” 冥冥之中问天镜已感知到那妖狐的存在,在与那妖狐交手时,问天镜便将那气息记录了下来。 澹台清心丝毫不敢大意,手中双环再次出现。 跪了半晌,那妖狐如同破开虚空的大能一般,骤然出现在云朗与澹台清心二人的面前。 “啧啧!竟能破开我布下的禁制,当真是我小瞧了你。” 千年妖狐那时以为二人必死,便退走,那几名被缚的少女已然被抽出了仙胎,千年妖狐这才赶来。 云朗厉声问道:“那些少女何在?” 妖狐笑了笑,此刻她气机恢复,适才损失掉的一根尾巴也由那第九根尾巴上的灵气滋养得以复原。 “她们已然无用,既开了杀戒,索性将你们一起埋了,也好在此终结。” 云朗大怒,胸中升腾起一阵阵的怒火,在血咒尚未消失的当下,竟脖子微酸,浑身颤抖。 澹台清心此刻也不多话,双目精光爆射,这千年狐妖的速度实在是极快,且有九尾,如若不斩断那尾巴,只怕又会再次重生。 云朗怒不可遏,暴喝一声:“今日我就算死,也要毁了你的梦!” 话音刚落,那千年妖狐却是一声冷笑,从怀中掏出一物,光华闪动,此物一出就连空气都静止了。 千年狐妖将此物托在手掌之中:“九天飞云梭已然祭起,你二人无力回天。” 说罢自嘲一笑:“多年未曾伤人性命,想不到时至今日还要断送两人,真是可笑。” 伸手一指:“纵然你命数不可堪破,也不知隐藏了何等手段,小小的入门境弟子也能有如此神威,不过今日,便是你命数中断之时。” 云朗拔剑而起,澹台清心口中念动真言,直到此时,一股洪荒气息出现,澹台清心眼中带着决意,以血呼唤那远古的烛龙气息。 “龙威降临,助我!”澹台清心大喝一声,这石室瞬间被那巨大的气压压破,乱石四溅。 澹台昭若强行冲开那第七层,将远古的巨龙之力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此刻正在千妖洞外大阵中央端坐的楚山石心灵有感,急忙口中念动真言,第七层!这是第七层龙降关!贸然突破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短时间内引来上古烛龙之力,最终这一股强横的龙力会将她彻底的吞噬,最后便会爆体而亡! 燕归来也皱起眉头,伸手抽出箭壶中的箭矢,挽弓搭箭,飞身而起。 就在此刻,地壳一阵巨大的动荡,千狐洞轰然坍塌,老五一个身形不稳,一个趔趄,伸手抓住那巨剑,稳住身形。 此刻天地之中出现了一声悠远而又苍重的龙吟,在这天地之间经久不息,随着巨大的震动,一道白光破开那山洞赫然冲出! 远古烛龙之相现世! 第49章 鬼变虚弓 澹台清心化上古烛龙之象,这一刻天塌地陷,甚至将地壳都掀动了起来,当那上古烛龙相现世之时,云朗望着那坍塌的地洞,心中一阵焦急。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那些被千年狐妖掳去的少女找到,将她们带出来。 澹台清心此刻只感觉胸中一股气压正逼近自己的心脉,那是一种憋闷到了极致的感觉,如若不宣泄出来,只怕顷刻之间便会被那体内龙力反噬。 《龙本经》这一部旷世奇书,便是上古大能修炼龙力成就龙身的至宝,龙本经中详细的记载了如何寻找那一丝龙力,引入体魄,改变原本的筋脉分布,从而种下根基,龙本经修炼的愈深,体内龙力也就越强。 与其称龙本经为功法,倒不如称它为龙引,引入龙力,踏入修仙之途,虽法则不一,然而大道玄同,终究会殊途同归。 澹台清心化作那上古烛龙,猛地破开土地,一飞冲天,在天空中盘桓,龙吟阵阵,带着赤色烟霞。 燕归来几乎看得痴了,指着虚空中那巨龙道:“这……这是澹台师姐?” 老五入门极早,虽然见过诸般神通,但这化龙的本事却未曾见过,不禁心下一沉,颤声说道:“小云儿呢?小云儿在哪里?” 云朗与老五自从那不打不相识开始,惺惺相惜,老五喜欢云朗的单纯,云朗喜欢老五的直爽,在这偌大的琅琊福地,老五早就将云朗视为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当下便抓起那巨剑,朝着那烛龙冲破地表形成的大坑冲去。 燕归来纵身一跃,从箭壶之中再抽出两支长箭,因为他已经预感到,在这地下,有一极强大的存在即将出现。 将那大弓拉成满月,手中三支神箭分别是破天、惊魂、血弑。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那千年妖狐此刻也终于破开重重阻隔,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妖狐张开大口,吞吐出一枚滚圆的珠子,只见那珠子上带着淡淡的紫气,此珠一出,仿佛天地不能承其重,脚下土地片片龟裂。 楚山石冷笑一声,抬头看了看澹台清心,随后说道:“既然已经出来了,那这重头戏也该上演了。” 楚山石修为高绝,更布下这重重阵法,此阵远远看去,仅仅是一阵,皆用角物扯住阵脚,然而这大阵却隐藏着另一个秘密。 澹台清心初次破开这第七层,其中龙力纵横,侵蚀着她的筋脉,龙之力尚且不会娴熟的运用,然而千年妖狐却是扛过重重天劫的天元境界,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云朗听得地面上震动,然而此刻却也无暇他顾,只得在下方的地道中慢慢的摸索,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厅堂,企图找到那些少女的所在。 千年妖狐一出,燕归来抬头望着楚山石,楚山石倒背手中长剑,只见额头间那一枚枣核形状的印记发出湛湛金光。 楚山石身体缓缓漂浮至空中,在虚空之中迈着步子,向前一步道:“万物无极,开!” 霎时间,自他的脚下升腾起一片绿光,这绿光之中带着淡淡的金气。 绿光乍起,楚山石已经奔出了几十尺,倒背着剑的那只手向外一番,手中长剑如同长蛇一般,朝着那千年妖狐刺来。 千年妖狐口外悬珠,张口便吐出一道罡气,只见那罡气甚是平常,只不过略微的精纯一些,然而当那罡气接触到那宝珠之时,霎时间变成万千妖狐,数量大的惊人。 楚山石一击未能建功,那数以千计的妖狐像雪片一样的朝着他扑了过来。 澹台清心所化巨龙张口吞云吐雾,猛地掉转头来,直接朝着那妖狐一把抓去! 巨大的龙爪带着隐隐风雷之声,楚山石挥动长剑,一阵剑斩落花,将那些迎面扑来的妖狐打散。 巨龙仿佛要将那千年妖狐抓起,龙爪一把钳住那妖狐的前肢,另外一只龙爪直抓背部,偌大的龙身迅速压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 老五急不可耐的跳至半空之中,双手高举巨剑,力劈华山一般,周身气机凝聚于双臂之上,大喝了一声:“狐崽子!小云儿在哪里?!” 如同通天光幕一般的剑光朝着那妖狐打了过去,那妖狐被澹台清心所化巨龙压制住,歪着脖子,只是这口中的悬珠依然在。 妖狐在这一刻,九条尾巴霎时间张开,如同孔雀开屏一般,那狭长的白尾遮天蔽日,带着强大的气压,妖狐腹部忽然隆起,深呼了一口气,随即喷吐而出。 那强横的罡气穿过那宝珠,霎时间变作无数战兵,那些战兵只是罡气所化,然而却带着莫大的威能。 无数战兵扑面而来,更兼有数千妖狐,扑到澹台清心所化的巨龙身上,开始撕咬,老五这一道剑光被那千年妖狐的尾巴扫开,打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之上。 一阵乱石飞溅,形成了一个偌大的深坑,老五脾气暴躁,紧接着猛然冲上前去,丝毫没有章法,只是凭借着手中巨剑,来回挥舞,这一横扫之下,便将那战兵打散,再一挥,砍翻几只妖狐。 澹台清心所化巨龙的厉爪狠狠的刺进九尾妖狐的皮肉,纵使是天元境界的妖狐本体,在这巨龙爪下仍旧是见了血。 爪子刺进皮肉,妖狐额间的梅花如同鲜血一般殷红,楚山石剑意刚猛霸道,但凡是被他一剑刺中的妖狐,立时就咽了气,一动不动。 这数千妖狐甚是麻烦,此刻若是有人站在此处便可看见这一幕匪夷所思的景象,一条巨龙缚住一只体型巨大的妖狐,千狐洞早已倒塌,数千妖狐在大地上飞奔,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道人执剑追赶,另一个壮汉巨剑挥舞,大杀四方。 然而燕归来却仍旧保持那搭弓的姿势,那从箭壶之中取出来的三箭却是一箭都没有发出去。 老五杀得兴起,此刻胸膛上有那一丝丝的血痕,更不知是那罡气战兵所伤,还是妖狐所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将这些狐狸全部杀光! 楚山石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能够一击必杀的机会,然而那巨龙终究快抓不住那妖狐,那妖狐身形时而变小,时而猛增,饶是澹台清心所化巨龙紧紧缚住,但已经落了下风。 就在此时,一阵光华自那妖狐的口中喷射而出,霎时间天地动荡,就连那天色也是如幕一般漆黑,那光华刺痛着在场之人的眼眸,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千年妖狐终于挣脱了束缚,澹台清心所化的巨龙被重重的弹开。 那妖狐趴在地上,紧紧的贴住地面,前肢下弯,后腿发力,准备随时扑杀巨龙。 燕归来嘴边含笑,眉眼之中俱是欢喜,此刻正是妖狐最为专注的时候,但往往最为专注也就是防御松懈之时。 燕归来轻轻跃起,不带一丝烟火气,甚至在场的人都忽略了他的存在,见他口中喃喃道:“弓有三箭,可杀神佛,心中一箭,鬼变灭天!” 霎时间燕归来单臂一抖,接连射出三箭,那三箭宛若流星,如同那连珠箭一般,奔着妖狐而去。 千年妖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然而当它发现时,急忙就地一滚,躲过那第一箭,紧接着第二箭杀到,千年妖狐抬去前爪,猛然打飞。 第三箭到来时候,千年妖狐张开大嘴,吐出一记罡气,罡气如剑,与燕归来射出的第三箭正面相撞,霎时间一道罡气,一道流光,瞬间撕裂开来。 “轰!”一声巨响。 燕归来冷笑一声:“你中计了。” 说罢,将手中长弓拉起,弦若满月,随即松手,弓弦立刻传来了嗡嗡的声响。 千年妖狐似乎感觉有些不妙,正焦躁的抬起头来,未等她看得清楚,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击。 随即燕归来再次拉开弓弦,又是一松手,弓弦瞬间折返,千年妖狐的胸口一阵刺痛,一道青光不知在何时没入她胸口的皮肉之中,千年妖狐发出一声怪叫。 燕归来兴起,索性不停的拉动那长弓,一道道青光从四面八方而来,打在那妖狐的身上。 此箭鬼变,可虚空杀人。 第50章 妖狐引天劫 燕归来拉起虚弓,此箭乃是受燕归来周身气机牵引,更因燕归来从小不喜剑术,唯对这弓箭颇为钟爱,其师天龙子更对他宠溺有加,寻来这一套套的箭术法谱,是以燕归来自年年少时便修成了心箭,此番拉弓,搭的便是此箭。 只见虚空之中一道道青光闪耀,那妖狐早已不知挨了多少下,偌大的妖狐躯体霎时间变小,回归人形。 只见回归人身的妖狐周身俱是伤痕累累,燕归来发出一声得意的狂笑。 澹台清心巨龙相仍在,楚山石已将那罡气刀兵剿杀了个干净,老五则是一身血污,那数以千计的小妖狐也不知他杀了多少。 妖狐趴在地上,脸上一片滑腻,已分不清是血还是汗,那九条尾巴发出耀眼的光芒,在那九条尾巴的尾尖出现了一个个的光点,那便是妖狐体内真气所凝聚成的华光。 此刻四人聚在一起,澹台清心所化巨龙的龙爪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径直照着那妖狐拍了下去,妖狐迅速后退,一片尘土飞扬,在那巨龙爪刚刚拍下去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坑。 妖狐此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那是天元境高手的威能,此刻毫无顾忌的爆发了出来,沉重如海的气机,在场之人除了老五之外都是真元境巅峰,微微能够抵抗,但仍旧感觉心口微微发痛。 楚山石跺了跺脚,手中长剑一指,霎时间那绿光再次浮现,扯着嘴角笑道:“终于来了。” 一道大阵霎时间启动,绿光丛生,只见这大阵东西南北四角的阵脚之物漂浮在虚空之中,大阵形成一道道光幕直冲天际,随着虚空之中同样的一道绿光盖了上来,此刻竟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空间。 楚山石微微一笑:“燕师弟,还要劳烦你为我等加持。” 燕归来将手中长弓斜跨腰间,悍然说道:“师兄尽管上前!” 说罢,手中掐住法诀,一道道流光从他的丹田向外溢了出来,形成那一丝丝的光线,奔着老五、澹台清心和楚山石而去,这光线打在他们三人的身上,霎时间形成了五色霞光,楚山石动了动胳膊,喜道:“妙极!” 澹台清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未经过水到渠成的开门,而是强行冲破大关,体内被那强悍的龙力撕扯,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这五色流光一到,霎时间觉得痛楚减少了几分。 老五惊讶的看着手中那一团五色流光,只觉得这光沾在身上便是无比的舒坦,当下大笑起来:“燕师弟好大的本事!” 澹台清心、楚山石和燕归来、老五对视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楚山石掐着法诀,挥出一道黄纸,大喝一声:“阵启!” “呜!”的一声,大阵中的空间发生了扭曲,霎时间绿光丛生,妖狐此刻只感觉周身沉重,气机不断的外流,此阵便是有那特殊的功效,可蛮横的压制住真气流动,遇强则强。 楚山石一见大阵奏效,便不再迟疑,手中长剑舞动,剑影流光霎时间闪过,只见楚山石身形疾快,几个瞬息之间已经出现在妖狐的上空,那一剑来的凶猛异常,霸道绝伦。 老五也不示弱,这道藏院的冲虚指老五始终都学不会,然而他却独辟蹊径,将那冲虚指倒转了练习,原本是被龚阳清所戏弄,谁知这一练,便练出了名堂。 老五根基不错,然而悟性实在太差,控制不好剑气的流动,索性只得舍弃了那一指开山的本事,转而用手掌心发力,这一道剑气便不再是剑气,反而又是像平空中的炸雷。 老五一掌打出,只见一道无形气机霎时间冲向那妖狐,强大的冲击波使得天空一阵动荡,大地颤抖。 澹台清心已渐渐的能够控制那巨龙的庞大的身体,此刻凌空而起,巨龙离地的刹那带起阵阵狂风,一飞冲天,随即身子盘桓在空中,张口便吐出那一道精纯的火焰来,只见这火焰甚是强横,一经吐出口来,整个天空染上了一抹红晕,大阵中炙热非凡,燕归来离得最近,汗水恣意流淌。 燕归来施完了那加持法儿,再次将破天弓抓在手中,从箭壶里取出那一支长箭,却看这箭以玄铁为杆,凤尾为羽,箭头有六棱,箭杆上篆刻的乃是上古文字:“威道”。 “大家一起上!”楚山石大喝了一声,众人猛扑上前。 在千狐洞中的云朗,此刻已不知走了多久,上面已然坍塌,云朗甚至能够听见那一声声的龙吟虎啸之声,心里头焦躁的很,饶是寻找了这么久,仍不知那几名少女的身在何处,不禁气恼,抬起一脚,照着那冷硬的石壁便是一脚。 这一脚也不知是踹在了什么地方,此刻这小路石壁竟然颤动了一下,云朗心中好奇,抬起又是一脚,只见那石壁再次颤抖起来。 云朗心中有了计较,双手抬起聚气,指尖带着毫光,随即一声暴喝,指尖中气机赫然打出。 “砰!轰隆!” 一声炸响传来,烟尘遮挡了云朗的眼睛,云朗被那烟尘呛道,咳嗽了几声,抬头一看,瞳孔骤然放大! 只见那被缚的几名少女此刻就在这洞中,其中一名脸色乌青,只还有着微弱的呼吸,挣扎着抬起头来,看着云朗,眼神中俱是绝望的神色。 另外几名少女也是如此,只是情况稍微好些,只见这些少女如同淋了一场大雨一般,浑身湿漉漉的,双腿之间的血迹仍在,这洞中充斥着一股子血腥气。 云朗皱眉,急忙向前,点住那脸色乌青的少女筋脉,输送进一丝柔和的真气,轻声说道:“咱们回家!” 激烈的打斗仍在继续,妖狐真气被限,然而威风不减,只见她冷冷一笑,脸上带着促狭之意,开口说道:“四人联手?好大的本事啊!” 说罢便再无顾忌,将周身气机全然释放出来,气机形成了一道道透明的屏障,一道道屏障随着气机的涌出而形成,这一瞬间的功夫已经形成了数十道。 然而那妖狐仍旧在不停的释放真气,楚山石等人的攻击打在那屏障上,瞬间破开,随即势如破竹,也不知冲破了多少屏障,也不知那妖狐又释放出了多少,众人都疲惫不堪,然而就在这当口,虚空之中直接打来一道电光。 “啪!” “砰!轰隆!轰隆!” 众人脸色齐变,抬头看去,不知在什么时候,天边已经形成了一片片的激雷云。 第51章 凤翅流云扫 楚山石脸色剧变,一声惊呼:“是九重天劫!快走!” 千年妖狐笑道:“你们还想走?” 九重天劫,顾名思义,便是这千年妖狐进入天元境之后,跨入那九层境界,与之相对的便是九道天劫,如今千年妖狐处在天元境巅峰,跨入第九层“风雷动”,是以九重天劫降临。 在此之前,千年妖狐一直不敢将自己全部的实力展现出来便是此缘由,天劫一来,命便不再是自己的了,一切都要看自身造化,然而妖狐杀孽颇多,若想安然度过,除非要天下至宝来替她抵消业果。 九重天劫范围极大,方圆百里寸草不生,是以楚山石一见,便急忙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澹台清心此刻是拼了命的利用龙力企图将那天劫引开,纵使众人拥有一瞬遁千里的本事,只怕那妖狐并不会放过,引来天劫的目的便是利用在场之人替她分化风雷大劫,抵消恶业。 澹台清心很清楚这一点,故而将周身龙力骤然散开,远古烛龙相此刻金光熠熠,吞吐之间带着庞大的龙气,此刻在那龙心之处,便可看见澹台清心的样子,只见她咬着牙,双臂上似有跟这巨龙相连的龙筋。 楚山石蹿出十几里,回首看去,澹台清心的巨龙仰天长啸,赫然凝结出那龙之焰,四爪带着庚金之气,巨龙摆尾,周遭山石尽皆粉碎。 叹了一口气,掉转过头,又折了回来。 燕归来此刻握着长弓,故技重施,用那心箭,凝结成一道道光晕,这些光晕之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纵然是九重天劫,天元境巅峰,他也要誓死一战! 老五更是舍弃了那巨剑,双臂并拢,合在一处,凝结出那一片无形气团来。 楚山石看着眼前众人,苦笑道:“罢了罢了!这也是命数。” 说罢挥手便形成了一片空间,隔空取物,从那片空间之中,扯出来一件兵刃。 此兵刃非枪非槊,在兵刃的前方更有一排巨尺,如同凤翅一般,这兵刃在手,楚山石周身气机一变,凛冽的杀气霎时间散发了出来,一股洪荒气息涌动,站在那里,宛若一尊战神。 千年妖狐此刻似笑非笑,激雷云越来越多,抬头看去,这方圆千里俱被这激雷云所笼罩,妖狐阴恻恻的一笑:“今日就劳烦你们替我抵消业果罢!” 说着,千年妖狐周身气息一变,那一股如同浩海山岳一般的威压扑面而来,老五几乎站不稳身子,燕归来被这一股罡风打的后退半步,仍旧是保持着那拉弓的状态。 “咔嚓!啪!” 一道炸雷凭空响起,只见虚空中的激雷云形成了漩涡,漩涡的中央闪烁着璀璨的蓝光,那一道激雷霎时间劈了下来。 在这独特的世界之中,激雷的速度为最,纵然是众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激雷云,看着它一点点的变化,然而当众人听到声音之时,那一道激雷已经重重的打在了澹台清心的身上。 澹台清心所化巨龙发出一阵怒号,这激雷甚是厉害,顷刻只见已将那巨龙的项背打穿,散发出焦臭的味道来。 巨龙霎时间痛得打了两个滚,随即口中那火焰便朝着虚空吐去,那火焰便是上古烛龙之火,带着剧毒和涅槃之火,澹台清心咬了咬牙,将周身气机不断输送至巨龙的身体之人,引起龙力的共鸣。 “呜哇!”巨龙又是一声龙吟,只见天空霎时间成了一片火海,这火焰到处都是,遮天蔽日,将天空染成了一片赤色。 楚山石眼疾手快,看那激雷涌动,只见又是“啪”的一声,楚山石瞬间闪开,然而那古怪的兵刃却被激雷打中,激雷巨大的冲击力将楚山石打飞出去数百尺,然而楚山石稳住身形之后,便傲然站立了起来。 他竟然无事! 楚山石高傲一笑,似乎看穿了这激雷一般,此刻他擎着那兵刃,将凤翅高高举起,那凤翅无风自动,散发出道道毫光。 楚山石冷笑一声:“凤翅流云扫,乃是我家传圣物,今日总算派上了用场!” 那激雷硬生生的被那凤翅流云扫吸了个干净,似乎它也感受到了那种挫败感,紧接着便是两道激雷重重的打下,楚山石高举凤翅流云扫,昂首挺胸,闭上那双眼。 这两道激雷来的又快有准,燕归来一声惊呼,“啪”的一声,只见那两道激雷融合在一处,发出啪啪的声音,照准楚山石径直劈了下来! “啪!啪!轰!” 这激雷瞬间打在那凤翅流云扫上,只见楚山石身上一片蓝光,而那激雷的冲击力实在是厉害,楚山石脚下的泥土被激雷劈出一个几十尺的深坑,脚下一个不稳,楚山石将那凤翅流云扫插进泥土之中,稳住身形,指着虚空大骂了一声:“尔敢!” 凤翅流云扫此刻通体散发着蓝光,好似那激雷都被储存在其中一样,楚山石一声暴喝,紧接着双臂一挥,那凤翅流云扫发出一道雷光,这雷光之迅猛与那激雷一般无二! 正是那灌入到凤翅流云扫中的激雷,此刻竟被楚山石硬生生的打回了虚空之中! 天地本有法则,就连这激雷也是一般,此刻虚空好似也充满了怒气,一个小小的修行者也企图逆天吗? 霎时间又是几道激雷劈下,这一回在场的人都未能幸免,只看澹台清心所化的巨龙吞吐着火焰,在虚空之中形成了一道道的火焰屏障,那激雷就算是再快,也会被这层层的火焰分化。 燕归来单膝跪地,侧着身子,此刻从箭壶之中取出一箭,这箭杆甚粗,通体乌黑,上镌刻金纹,随着燕归来真气涌动,在箭头上轻轻一点,这箭头霎时间燃烧气层层黑焰,楚山石灵识敏锐,拉弓形成满月,松手的刹那,一道激雷已经劈下! 黑焰箭带着破空之声朝着那积累而去,老五一直站着没动,手中的光雾越来越大,此刻竟然有一人大小,横着形成了那光团,一道激雷径直劈下,老五深知,此刻就算是躲,也来不及了,索性咬牙,心下一横,是生是死,全在此间! 凤翅流云扫扫出的那激雷与虚空之中的激雷碰撞在一起,霎时间天塌地陷,山河动荡,此间离扬州城仅百里,坐镇在扬州别院的龚阳清听到那第一声炸雷之后,慌忙而去,朝着院落中跑了出去。 抬头一看虚空,一片片的黑云压境,一道激雷带着重重威压径直打下! 龚阳清一下子跪倒在地,他看得清楚,那激雷落下的方位正是千狐洞啊! 龚阳清喃喃道:“九重天劫……无人能逃脱……” 只见他如同疯魔一般,仰天长啸:“师尊!师尊!你快来吧!我那可怜的师弟命不久矣!” 然而此刻,云朗已从那地洞之中爬了上来,身背霸图剑,手中高举着那芥子囊,只见他咬紧牙关,汗流浃背,宛若那手上的芥子囊有千钧之中,正欲露头,一道激雷霎时间朝着他打了过来。 云朗瞳孔骤然放大! 第52章 引化风雷成太一 当云朗从那地洞之中冒出头来时,只见虚空之中一道激雷瞬间劈下! 云朗周身一震,瞳孔陡然间放大,此刻仿佛时间就慢了半拍,那一道激雷之中带着凛冽的怒气,好似是天地之怒,强横、霸道、以及代表着刚正和规制。 一手负重,托着那芥子囊,另一手搭在洞穴的边缘,不远处便是那妖狐的所在,正在此间,云朗心中一震,一股暖流自心房流过,带着温暖,周身呈现出一道道光霞。 “啪!啪!嗖!” 霎时间激雷径直打下,就在这一瞬,问天镜自云朗的心海冲出,镜身经过温养变得光亮,苍重而古朴,更带着一丝丝凛冽的味道,问天镜凌空而起,朝着那激雷而去,霎时间天空中响起两声炸响。 只见问天镜将那激雷迅速的吸收,将剩余的能量全部打飞了出去,打向那千年妖狐。 云朗借着手中力量,一个翻身,站到了战场之中,一道炸雷刚刚击打在老五双手间的光华上,云朗伸出一指,便是一道浩然剑气,朝着那激雷而去。 老五甚为辛苦,那炸雷就在他双手中间四散开来,云朗的这一指将这炸雷一下子打散,老五一脸欣喜:“小云儿!” 此刻炸雷四处而起,云朗看得焦急,也难分是谁,只要看见那激雷有闪动,便登时打出一记冲虚指去,激雷应声而落,那冲虚指不偏不倚,正中激雷本身。 所幸功夫没有白费,楚山石有凤翅流云扫护身,自是恼怒,何来用他人相救?燕归来也是一脸的欣喜。 澹台清心这吞天的火焰成功抵抗住那激雷,只是这火焰受其真气影响,只怕后力不济。 云朗将芥子囊寻了一个安全的所在,放置在那里,将霸图剑抽出,傲然站立。 老五激动道:“小云儿!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然后此刻却不容得二人寒暄,这一道道激雷被分化之后,继而引来了无数道激雷,杂乱无章,好在芥子囊中有着那异度空间,不必担心那些少女再次受到侵害,云兰放下心来。 心中一阵怒吼:“死老头,解决了这场危机,身上真气任凭你抽取!” 镜老从问天镜中显出身形来,哈哈大笑:“臭小子,每次都是事到临头才来求我,之前怎生不多问我一句?” 云朗白了白眼睛,不可置否。 数道天雷急转直下,带着那磅礴无比的气势,在那天雷之后,更有天风犀利如刀,形成那一阵阵的怒号,带着破空之声。 问天镜浮于半空之中,带着些一缕五色霞光,这些时日,在云朗心脉之中日日温养,破灭之力恢复了大半,然则天劫终究不可对抗,只能化解。 镜老虚影十分高大,此刻竟猛增至那三丈多高,衣袂飘飘宛若天人,只见他咬破指尖,用那一点指尖血在虚空之中不知在写着什么。 天雷打下来时,镜老手中仿佛多了个物件,只见他须发皆张,仰着头颅高声喝问:“问天道几何,大道三千各有妙处,神通万种,皆有缘由,我且问天,何为规制,我且问地,何为道同,此乃一问也!” 说罢,镜老手中光华大作,宛若那佛骨菩提子一般,瞬间绽放出足以毁灭空间的威能来! 一阵动荡形成似冲击波一般的光雾,霎时间从镜老手中朝着天空升去,此刻天空遍布赤色,天边便是那一朵朵的火烧云,镜老伸出手来,接二连三的打出一道道的金光。 霎时间风云涌动,犀利的风刀碰到此光,瞬间化作虚无,那一道道的激雷与此光相撞,霎时间被打得反弹了回去,打向那后续风雷大劫所形成的激雷风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妙极! 云朗心中一阵欢喜,那妖狐更是诧异,想不到半路杀出来的这个人竟有如此大的威能,难不成是世外高人?但见他有形无形,似有似无,又不似是当世之人。 妖狐心中甚是得意,一旦风雷大劫一过,她便可得成那太一道果,便可立时杀了眼前众人,随后便能打开九阴飞云梭,时光逆流,回到过去。 她心中甚至有着隐隐的欢喜,以及欲罢不能的姿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天劫本是冲着她而来,若是引导得当,能够杀了眼前这个棘手之人,再好不过。 想到这里,千年妖狐身形一闪,仅一个瞬息之间,已经距离镜老不足五十步,只见她将周身气机全部释放出来,凭空响起一阵阵的爆裂之声,风雷大劫已到了最后的关头! 千年妖狐口中吐出那悬珠,霎时间天地抖了三抖,镜老此刻无心他顾,云朗一见,飞身赶上,冲虚指丝毫不吝啬气机的涌动,一道道强横霸道的无形剑气瞬间打出。 只见那冲虚指的无形剑气愈加刚猛,云朗此刻丹田气海之中金莲霎时间绽放开来,气海之中真气涌动,激荡不已,宛若那溢满了水的茶盏,带着滚烫的热气。 “着!”云朗一声暴喝! 无形剑气径直朝着九尾妖狐打去。 风雷大劫最后关头,镜老宛若一道道的虚影,脚步迷乱,踏在那虚空之中,如同仙人舞动,随手破去一道激雷,再一伸手便将那另一道激雷抓在手中,随即打了回去。 “好身法!” 燕归来忍不住一声大叫,然而当他看见那千年妖狐时,更是话不多说,张开虚空便凌空一箭! 澹台清心巨龙大相虽后继不力,然而龙力尚在,这一声惊天的怒吼响起,霎时间形成了一道气浪,无坚不摧的烛龙吐息霎时间化作风云点点,朝着那妖狐打了过去! 楚山石更是不甘示弱,将那凤翅流云扫朝着虚空抛去,霎时间出现一只鸣凤,带着“锵锵”的凤鸣,也朝着那千年妖狐而去。 众人之力,霸绝寰宇! 此刻恐怕就连太一境的世外高人看到也不免惊讶,如此多的隐秘法宝,如此绚烂的术法,如此磅礴的气机,此生得见,足慰平生! “轰隆!轰隆!” 众人力量打在那千年妖狐的身上时,立刻迸发出无比耀眼的光幕,带着反弹回来的气浪,云朗站定在那气浪之中,稳住身形,任凭那罡风刮过,岿然不动。 镜老此刻也终于成功将那风雷大劫引导化去,只见他迅速变小,周身气机萎靡,仿佛耗费了巨大的精神能量。 雷云散去,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气息也不再流转,此刻的众人长舒了一口气。 楚山石擦去额头汗水,澹台清心先前紧绷着神经,这一下放松下来,丝丝龙力进入内府,痛苦不堪,连呕了数口鲜血来。 云朗一惊,正要过去时,只见那虚空好似扯开了一道裂缝,紧接着便是一阵流光。 “啊!” 澹台清心一声哀嚎,瞳孔陡然放大,嘴巴张得老大,只见一个铁爪穿透了她的胸膛。 紧接着虚空之中传来那千年妖狐放肆的笑声,那笑声形成罡风,使人心神一震。 “九阴飞云梭!乃出!” 第53章 狐妖事毕 只见虚空之中有紫气东来,有霞光万道。 自那宝贝出现在那妖狐之手中时,风雷大劫中那最后一道“风雷动”已然被破了去。 澹台清心一连呕出出口鲜血,云朗急忙上前,镜老仍旧在虚空之中,借助这风雷大劫所形成的元气,恢复自身。 “澹台师姐!”云朗一声惊呼。 燕归来也快步赶上前去,此刻周身气机已消弭大半,脸色虚黄。 楚山石一脸怒意,手中仍抓着那凤翅流云扫,岿然不动,此刻风起,吹彻衣角。 那妖狐冷冷一笑道:“妙极妙极!此番还要多谢你等,这风雷大劫才能安然渡过,事毕矣!” 云朗猛然抬头,眼中恨意浓重,咬紧牙关,此刻妖狐已然度过风雷大劫,成就太一真身,在场之人纵然是合力,已然也是拦不住了。 九阴飞云梭乃是一等一的圣物,可使时光逆转,回溯从前。 那妖狐祭起九天飞云梭,“你等倒是难缠的很。”说罢,眼神瞥向镜老。 镜老此时已将那问天镜中的破灭之力用掉了大半,问天镜一日不曾聚集到四块,成就那真正的问天镜,威力便大打折扣,更何况,云朗自身修为不高,故而镜老受云朗牵累,纵然昔日有着天大的本事,此刻也是无力回天。 云朗急忙翻转芥子囊,企图找到什么灵丹妙药,然而云朗一介刚入门的弟子,又哪里来的甚么灵丹? 澹台清心此刻情况危急,周身龙力撕扯着内府,此刻若是有高人来看,便知澹台清心内府之中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燕归来急忙从芥子囊中取出一黑色丹丸,掰开澹台清心的嘴,一推下颌,一边用真气封住澹台清心的筋脉,手随着那丹药的走向,用真气催化,片刻的功夫,澹台清心便皱着眉头,又呕出了一大口黑血。 这一口气总算是吊了出来。 云朗欣喜道:“澹台师姐!你且撑住!” 说罢将老五唤来:“五哥!劳烦你带着澹台师姐先回扬州别院,莫要耽搁了。” 老五奇道:“为何不是你带她回去?” 云朗笑了笑:“我推算着师尊还有三日就到,扬州别院里天材地宝众多,一定能救!师尊曾赐予我符咒,我要将那些被掳女子带回去。” 老五还要说话,云朗伸手制止,老五心中明了,扛起澹台清心,奔着扬州别院而去。 在场之人便剩下云朗、燕归来与楚山石三人。 云朗站起身来,周身剑罡成风道:“拼死一战!” 燕归来昂着脖子,大声嚷道:“对!拼死一战!” 楚山石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只是这手却将凤翅流云扫横于前胸,凤翅流云扫此刻周身湛蓝,那一点点的雷之力尚未消化干净。 而那千年妖狐一声轻笑:“你等三人有什么本事与我缠斗?渡劫已成,九天飞云梭已祭起,你三人能耐我何?” 云朗一时语塞,是啊!实力的察觉太大了,莫要说对方已安然渡劫,成就太一真身,就是之前她也未曾真正动过手,不过是戏耍罢了。 然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别人或许无法,然而我却知道如何对付你青丘狐族!” 镜老大步向前,站在云朗的身后,此刻那虚影竟渐渐的清晰起来。 “哦?”那妖狐若有所思,眼前这老者她实在看不出究竟是何人,身上之气息也看不出深浅,不知到底师从何门何派,但瞧着镜老眼神锋利如刀,仿佛能将她看透一般。 “咕嘟!”千年妖狐咽了一口唾沫,此人绝对不可小觑! 镜老哈哈大笑:“你青丘狐族可知那破魂之种否?” 千年狐妖脸色一变,面色阴沉不定,咬着牙道:“我与你等何仇何怨!你竟想到如此恶毒之法害我!” 云朗和燕归来等人一阵错愕。 镜老不急不躁,缓缓说道:“只因你再添恶业,纵然风雷大劫一过,你也注定回不到过去,这九阴飞云梭想必你不曾知道其中厉害,回溯从前时光,肉身将不复存在,若回到过去,也只剩下那一缕残魂,任凭你是混元道果大罗金仙,也要化作枯骨厉鬼!” 千年妖狐惊惧,厉声大喝道:“你岂知我恨!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我只想回去见见他,见见我的家人……” 千年狐妖痛苦的捂着脸,泪水悄然滑落,此刻竟发出呜咽之声。 镜老一声长叹:“破魂之种已然种下,你终究是无望了。” 云朗讶异道:“破魂之种是为何物?” 楚山石冷哼一声:“破魂之种,乃是失传的禁法,以术式来启动,一旦开启,则毁灭其魂魄,瞬间消散,若无那混元大罗之果,便是太古妖皇也扛不过。” 云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若是这样,岂不是天下承平?正欲出声时,镜老笑道:“这世间仅剩一颗破魂之种,如今就在那妖狐的身上,只待我一声令下。” 就在那妖狐的身上?是什么时候! 云朗脑海之中,一下子回到那被妖狐重伤之时,问天镜曾自主出来护主,便是那时…… 此刻千年妖狐身上杀机已泄,再无争斗之心,那九阴飞云梭仍旧在虚空之中停留,告诉旋转,带着点点青丝。 妖狐一脸苦涩:“恳请仙尊能放我一条生路,我只想回到过去。” “你且去罢,这破魂之种已然种下,何时破魂便自看你。”镜老双手一背,高人气十足。 只见镜老此刻身材赫然高大,宽大的衣袖仿佛引着那风云流动,此刻天边出现万道霞光,更有仙音渺渺,有法螺声声,法鼓阵阵。 镜老双目一睁,霎时间额头间有一道火纹闪过,随即绽放出金光,金光消散之后,额头中间便张开那天目来。 天目,又称混元目,修仙之人开启了智、慧、神之后,悟得天道,得证仙果,方能开启。 只见这天目之中,爆射出一阵金光,那妖狐惊惧万分,连连后退,她似乎忘了就是这个人将那风雷大劫彻底的化去,此刻她也终于明白,眼前这人已然是仙人级别,纵然是她太一境也如蜉蚍撼树一般。 此刻妖狐冷汗直流,连连后退。 那金光穿过那妖狐的身子,妖狐只觉周身气机一阵,一股剧烈的绞痛感随之传来,那是一种痛到极致的感受。 随着镜老天目一闭,那金光顿时消失不见,千年妖狐得此空隙,大喝了一声,只见天边忽然阴云密布,云朗紧握手中剑以防不测。 然而那妖狐却随着那黑幕一同消失,但看那黑幕形成漩涡状,一点一点消失在这空间之中。 镜老长舒了一口气。 云朗心中忐忑,他在藏典阁中曾经看到过法典之中有所记载,适才那法螺法鼓之相,正是仙人独有! 正欲开口,镜老虚影变淡,随即重新回到问天镜中,散发着淡淡的青光,一声叹息:“适才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这妖狐执念颇深,恐怕最不愿意的就是死,执念放不下便不舍死,故而才用那法子试她一试,果然上钩了。” 云朗一声惊呼:“都是假的?并没有什么破魂之种?” 燕归来闻得此言哈哈大笑:“好计啊!端的是好计!” 楚山石心中虽有疑问,此刻却不敢问,虽是同门,只是这老头明显是云朗的法器之中寄宿着的灵魂。 镜老叹道:“适才那景象,不过是六合仙人昔日的虚影,借此摄来,以假乱真。” 妖狐既已踏入那九阴飞云梭中,破空而去,想必此刻已经时光逆流,与云朗等人不在一个世界之中,最大的危险已然解除了,那么剩下的便是这些被掳来的少女以及澹台清心的伤势。 云朗急忙将那芥子囊握在手中,朝着扬州别院飞奔而去。 就在云朗等人离去后,千狐洞中那些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妖狐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从洞里爬了出来。 世人常说狡兔三窟,岂不知狐狸洞千回百转,有万丈之深。 这些妖狐一看结界被破去,慌忙四处逃窜,有些得了道行的,化作一阵清风,一团云雾纷纷四散而去。 树倒猢狲散便是说此,千狐洞中一时间狐兽皆走,唯独那不远处有一处草堆,草堆深处便是一处狭小的洞口。 从那洞口之中钻出一只通体雪白,额间带着一点枣核痕迹的雪狐,朝着远方没命的奔跑而去。 云朗三人追星赶月,一路风驰电掣,到达扬州别院时已过去了四天,然而扬州别院的门口仍旧聚集着那些百姓。 但看他们有的面容枯槁,任凭是扬州别院中弟子送来食物和水,也不动分毫,渐渐地,人群开始涌动,有的甚至是破口大骂,言称扬州别院不能保全百姓,要来何用。 更有那群情激奋,鲁莽之人,上前便要讨回一个说法。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仙师回来了!” 众人瞬间平静,转头朝着远方看去,只见三个身影朝着扬州别院门前赶来。 一时间人群中哭声一片,乱糟糟的挤出了门,在那通往扬州别院的青石板路上一一跪倒,磕头不止。 云朗三人手足无措,只得道了一声:“不负众望!” 第54章 命运对应之人 云朗三人踏在那通往扬州别院的青石板路上,不禁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这些手无寸铁企盼着过太平日子的百姓,在遇到天灾人祸妖鬼横行之后,变得如此脆弱。 是啊!终其一生,也仅仅是凡人,在遇到那石破天惊之事,除了求神,还能做些什么? 云朗上前扶起那连连磕头不止的汉子,只见那汉子眼中热泪盈眶,脸上布满历经沧桑的爬纹,干瘪的老手有着一层厚厚的老茧,抓住云朗的手,用力的握着。 三人不知从何说起,倒是那汉子伸手抹去一把泪,这才颤声说道:“仙师爷爷!我们知道这一场大战有多激烈,不管小女是否救了出来,老朽儿都感谢你们。” 云朗几乎哽咽,然而在那人群之中,仍旧有那撕心裂肺的喊声,这一场天塌地陷,虽然扬州城不曾受到波及,然而扬州城外百里沃土,如今已成废墟。 楚山石穿过人群,朝着扬州别院的大殿走去,澹台清心已经被送了进来,不知情况如何。 燕归来性子调皮,本就是少年郎,自小无忧无虑,自然体会不到云朗此刻心情。 云朗将那汉子扶了起来:“此番扬州城内被那千年狐妖掳走之少女已被我等众人合力救了出来,但仍旧有几名不知下落。” 闻得此言,围在扬州别院的百姓是又喜又惊,喜的是终究还是救出来一些,惊的是这没救出来的是否有自家女儿? 云朗伸手将那芥子囊抓在手中,随手破开芥子囊,随即金光一闪,云朗及时收手,那八名少女赫然出现。 “哇!”的一声,不知是何处有小孩子在啼哭。 只见一年老妇人老泪纵横,撕心裂肺的喊道:“我的闺女呀!” 更有那壮汉噗通一声跪倒,一把拥住一个少女,茫然的问道:“喜儿和珠儿呢?你大姐和你小妹她们呢?” 那被壮汉拥抱住的少女眼中滑落两行清泪,此刻她脸色惨败,身子极度虚弱,浑身颤抖着,嘴唇打颤:“大姐和小妹在第一天被抓走的时候就被叫了出去……” 那壮汉如遭雷击,双目圆睁,仰着头颅,朝着天空大吼:“老天爷呀!您开开眼呐!” 那少女此刻已然是泣不成声,而那被云朗救下的那名少女,却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没有人上前认领。 云朗走了过去,将那少女抱了起来,手指搭上那脉搏,很是微弱,那少女此刻脸色铁青,呼吸已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云朗焦急的大喊了一声:“燕兄!燕归来!你那里是否还有救命丹丸?” 燕归来闻声疾步向前,将腰带间系着的那个小葫芦塞子拔去,一股脑儿的将那些丹丸全都抖落了出来。 细细的分辨,末了,拿了一颗赤色的药丸,云朗伸手接过,撬开那少女的牙关,喂了进去,随即合上下颌,只听咕咚一声,那丹丸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少女浑身冰冷,食道里并无温度,此刻云朗伸出手来,手中真气化作绵绵热力,将那丹丸催化。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只见那少女脸色逐渐恢复过来,这才将那少女靠在门口,朗声说道:“这是谁家女子?可有认得的么?”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这女子的身上,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认得,都是摇了摇头。 云朗诧异,难道这少女不是在扬州被掳去的? 当下云朗冲着众人抱了抱拳:“还望各位乡亲回去问问,是否有人识得此女子,速速来认领。” 云朗示意燕归来,燕归来一把将那女子抱起,朝着扬州别院的偏殿走去。 在场充斥着极度伤悲的情绪,云朗也不知如何开口劝慰众人,只得轻咳了一声。 “此番狐妖作乱之事,是我等对不住诸位良善,扬州别院乃是集合了众人之力,诸位之愿而建成,对此番狐妖事,深表歉意,日后扬州别院定当保护扬州城内百姓,若有半句虚言,任凭五雷轰顶,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罢,云朗朝着众人拱手作了一揖,这才起身离去。 扬州别院外百姓连连磕头不止,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散去。 云朗走在扬州别院之中,手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伸出手掌一看,却是大惊失色,只见那岳阳真人曾用丹砂写就的那一道血符,此刻竟发出一阵亮光,那血色的“敕”字尚在。 没来由的云朗一阵心烦意乱。 急忙朝着澹台清心那里赶去,却没想到,越是朝着澹台清心所在的偏殿走去这一股疼痛就愈加的厉害,难道不是她?那会是谁? 仿佛受到冥冥之中的指引一般,云朗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一点点感受着那血色亮光,和给他自身带来的痛感,终于手掌之中的血符发出耀眼的光芒,云朗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站在扬州别院之中的一座偏殿的门口。 抬头看去,只看那牌匾上鎏金写就几个打字,青阳殿。 云朗心里咯噔一下,蹬蹬蹬跨上台阶,随即一脚将那殿门踹开,大喊了一声:“龚师兄!”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死寂,青阳殿中不曾点起烛火,只看见内室之中有轻纱笼罩,云朗撩起那轻纱,便看见一处锦榻,在那锦榻之上躺着他最不希望出事的那个人。 龚阳清还是没能捱到岳阳真人赶到,那千年妖狐那一抓已将他的魂魄重伤,龚阳清自那日回来之后,每天辰时都会吐血,接连几日,这周身的真气也荡然无存了。 云朗颤抖着,跪倒在龚阳清的床榻前,看着眼窝深陷的龚阳清,此刻竟无语凝咽,仿佛只有泪水才能驱赶他心中的恨意,一个妖狐,竟惹出如此多的事端来,一个妖狐,纵然自身有恨,又为何要强加在无辜之人的身上? 云朗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之感,修仙到了那种层次之后,本就该超脱自然,不再为凡尘所累,只是为何心有如此执着,还能修成太一境? 难道这老天真的是善恶不辨,忠奸不分吗? 就在此刻,床榻上的龚阳清手指微微动了动,发出那一声叹息,恍若隔世般地说道:“师弟……” 云朗一惊,随即破涕而笑:“师兄!” 说罢紧紧的握住龚阳清的那只手,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第55章 斯人远去道且长 龚阳清裂开干裂的嘴唇苦笑了一声,这才开口说道:“冥冥中自有天数,恐怕这一劫我是躲不过了……” 云朗死命的抓住龚阳清的手,猛地摇头:“不会的师兄,师傅马上就到,你再撑一撑,师尊他老人家肯定有办法的!” 龚阳清见到云朗,眼中似乎有精光闪动,只见他抬起手来,轻声唤道:“师弟,且扶我起来。” 云朗点了点头,将龚阳清扶起,另一只手抓了个软枕垫在他的背后。 龚阳清摇了摇头,挣扎着要起身,“我们出去走走吧。” 云朗急声说道:“师兄!当下还是静养为好。” 龚阳清重重的咳了两声,那手上沾染了粘稠的血液,云朗慌忙掏出那帕子来,将那血迹擦拭干净。 “我大限将至了……然我辈修仙之人安能缠绵于病榻,自是仙道中人,也须死得好看些。”龚阳清挣扎着要起身,云朗无法,只得按住他的双腿,取来那流云靴来,给他穿上。 将龚阳清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推开青阳宮的大门,这才问道:“师兄,我们去向何处?” 龚阳清被云朗架了起来,然而他却执拗的一把推开云朗,颤颤巍巍的一只脚迈出了门,口中说道:“去后山。” 此刻扬州别院之中尚有些弟子在,这些弟子都是龚阳清到达扬州之后,招募而来,大多数是当地的世家子,然而更多的却是寒门出身。 这些人一见到龚阳清便拱手作揖,口称龚师兄。 龚阳清疲惫的摆了摆手,云朗上前,龚阳清把云朗的手抓在手中:“云师弟,这些人以后都是你的师弟,师兄若是走了,就有劳你照拂了。” 云朗跪倒在地,“师兄你在胡乱说些什么?我也是新入门的弟子,何谈照拂?” 龚阳清突然厉声喝道:“这些人都是我招募而来,以后就是我道藏院的根基所在!必须要保住每一个人!” 云朗头一次见到龚阳清如此发怒,自然不敢再争辩些什么,只得点了点头,口中称道:“我知道了。” 龚阳清一边将云朗拉起,一边仰头看着那天空,只见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染得虚空一片嫣红。 龚阳清口中喃喃道:“大好世界,好舍不得啊!” 说罢,大笑三声,“师弟,离开这么久,也不知你冲虚剑练至何等境界,冲虚指是否练成?” 云朗想起龚阳清在后山的日子,龚阳清算不上是一个好师兄,本身修为较弱,但对经卷的理解却是超乎常人的,他能一眼看破云朗的不寻常,自然也知道云朗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故而将自己的心血彻底交付予自己信赖的师弟,这天地也不枉走了一遭。 “冲虚剑已至小圆满境,冲虚指如今是第三层。”云朗躬身说道。 “什么?”龚阳清此刻红光焕发,眼神清亮,带着迫切再次问道:“冲虚剑已到小圆满境了吗?” 云朗口中称是。 “那冲虚指练至了三层?” “是。”云朗老实的回答。 “快快舞来我看!”此刻的龚阳清在夕阳的余光之下显得格外的精神,只见他似乎伤势变轻,蓦地站了起来! 云朗怔怔的看向龚阳清,他知道,这便是回光返照了。 不禁悲从中来,云朗将霸图剑从腰间摘下,“呛啷!”一声拔出剑来,将那剑鞘丢在一旁,云朗眼中含泪,哽咽道:“请师兄指点!” 龚阳清点了点头。 此刻扬州别院似有那奇异之光,随着云朗霸图剑出鞘,整个别院之中无风自动,那出剑带来的一抹寒光透着丝丝冷冽,带着沉重的威压。 龚阳清站在台上,口中喃喃道:“好一把霸图剑,霸天下图苍生,师傅心意深重。” 只见剑光一闪,那剑影之中带着点点流光,宛若长虹一般,剑一出手带出朵朵剑花,引得那霸图剑发出嘤咛之声,又似有罡风吹角一般。 长剑一抖便是一剑挥出,只见这剑招之中拆解了冲虚剑二十四式,将那冲虚剑如行云流水一般舞动出来。 云朗大喝一声:“为何无酒!了无生趣!” 龚阳清豪迈一笑:“拿酒来!有此剑术观其妙,当浮一大白!” 扬州别院弟子取来一摊陈年“百花醉”,这酒味道清冽,入口绵柔,然而却是一等一的烈酒,自古烈酒甚绵,不绵则不够烈,不能品出其中三味。 云朗与龚阳清面前一人一坛,龚阳清甚是利落,伸手将那坛百花醉举起,只见酒浆如同绵绵长河一般,入口,龚阳清这一通狂饮使得那在场的扬州别院弟子也是咂了咂嘴。 想起那时与老五、龚阳清第一次饮酒时,云朗仅仅喝了一樽,便醉倒在地不省人事,还是龚阳清背着他回了自己的屋子。 云朗用长剑一扫,将那酒坛横于剑锋之上,另一手伸出一指,只见指尖一点光华涌动,随即便是一道无形剑气激射而出,将那酒坛之上的封泥彻底拍去。 一剑将那酒坛拍出,酒坛飞至半空,云朗又是一道冲虚指,只见这道无形剑气甚柔,仅仅是擦过那酒坛的末端,霎时间酒坛倾斜下来,如同银河飞瀑一般。 云朗斜着身子张开嘴,那清冽的百花醉便落入口中,入口绵柔,入腹则十分火辣,在场弟子看见这一手,忍不住叫起好来。 随即云朗一转身,脚下一用力,霎时间凌空而起,伸手指天,这一道无形剑气彻底将那酒坛打碎,酒浆如同满天落雨一般。 云朗随即舞动长剑,剑锋带着丝丝罡风,随着那酒浆的落下,呈现出风雨之态,只见云朗冲虚指连连打出,力道各有不同,竟将那如同落雨一般的酒浆连成了一道横线,紧接着周身气机爆发,雄浑的气机带着点点金光。 丹田气海之中盛开着朵朵金莲,周身气机涌动之下,云朗一个环臂,剑光划了一个圆圈,如同漩涡一般打出,云朗又隔空将龚阳清那半坛子酒摄来,只见酒坛之中引出那酒水宛若一道清线,与这漩涡碰撞在一起,融合。 云朗抖着剑花,与那漩涡的旋转正相反,此刻有癫狂之态,一剑西去,一剑北走,一手是剑光凛冽,一手是指气纵横。 伸手间挑起那一阵阵罡风,只见漩涡冲天而起,到了那半空之中形成一道弧线,酒水顿入口中。 “好!”在场不知是哪个弟子叫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叫好声阵阵。 云朗踉踉跄跄的跑向龚阳清,到了那台阶前一下子跪倒,泪水打湿眼眶,声音已然沙哑起来,悲愤的叫了一声:“师兄!” 然而龚阳清却未曾出声,仍旧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云朗抬起头来,只见龚阳清口中含笑,仍保持着那站立的姿势,眼神之中带着无限欢喜,阖然长逝。 此刻虚空之中有白星坠地。 “师兄!龚师兄!”云朗上前一把扑去,泪水打湿了衣襟。 第56章 血符敕字肉白骨 此刻云朗又再次生出那一种无力感,然而随着龚阳清生命的流逝,云朗掌心中的刺痛愈加的明显。 手掌之中那血色的“敕”字发出摧残的光芒,那一股疼痛感随之而来,云朗忍住那胀痛,将龚阳清一把抱起,伸手拂上他的眼皮,龚阳清仍旧嘴角含笑。 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第一次在琅琊福地的门中找到如兄如父一般的人,自北荒村八十余口罹难之后,对龚阳清更多的便是一种本能的依赖。 云朗抱起龚阳清,朝着那冰冷的青阳宫走去,岳阳真人还是未曾到来,然而云朗的心头却浮现起当时他奔赴扬州城之时,岳阳真人所说的话。 这血印符咒能用三次,皆对应着三人,而这第一人便是龚阳清罢? 只见那手中的敕字肿胀的厉害,甚至要蹦出云朗的手掌心,一阵心头绞痛,云朗一个趔趄几乎栽倒。 就在这时,燕归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云师弟!那女子不行了!” 云朗未曾理会,燕归来急得团团转,在云朗的身后紧紧跟随,云朗不紧不慢的一脚踹开青阳宮的大门,径直入内,将龚阳清仍旧放于那床榻之上,转身便点燃了灯火。 在青阳宮的大殿左右两侧,便有那铜雀烛台和一排商灯台,云朗手中持着那火引,将那些蜡烛一一点燃,霎时间青阳宮中灯火通明,宛若白昼一般。 云朗将那锦被给龚阳清盖上,随口说道:“将那女子也抬到这里来。” 燕归来一愣,想问却不曾问出口,只得点了下头,飞奔而去。 云朗坐在那床榻边上,看着龚阳清的脸,面上带笑,宛若熟睡了一般,忍不住伸手抚了上去,口中喃喃道:“师兄,师兄,我虽知这是你的劫数,却丝毫没有办法,师尊传我三道血符,想不到用到的第一人竟然是你。” 血符乃是当日云朗下扬州之时,岳阳真人亲口传授的法诀,这血符可人肉生骨,可活死人,然而那一日岳阳真人却不曾明言。 直到在下扬州的路上,云朗才想得明白,这血符对应的便是三人之劫,岳阳真人早就堪破,此一役中也需折了三人才算是对上了天数,然而这血符昔日江湖之中流传的秘法,早已失传,岳阳真人此刻在即将下扬州之际拿了出来,便说明了一切。 那就是岳阳真人究竟还有多少秘密?为何天元境竟有如此通天的手段,云朗不禁想起昔日对战龙狂僧之时,岳阳真人祭起的那一枚大印,更有那周身气机的固缩之法,很显然,岳阳真人的实力明显不是当日模样。 云朗有些越来越看不清他的授业恩师岳阳子了。 就在这当口,燕归来已经急匆匆的返回了青阳宮中,只见他环抱着一个女子,正是被云朗救下而无人问津的那个女人。 云朗伸手将那云纹案上杂物拂去,燕归来将那女子平放在云纹案上,静静的看着云朗,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师弟你有何妙法?” 云朗虽不明白岳阳真人的意图,然而此刻也只好隐瞒下来,只是说道:“三道血符,救得三人性命。” 燕归来听得迷糊,正欲开口相问,却注意到在云朗的手掌心中,泛起一片血光,血光之中隐隐有着血气流动。 燕归来此刻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 云朗惨然一笑:“时不我待,这便开始吧。” 燕归来点了点头,转身掩上了青阳宮的大门,云朗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打出那一道道的血光,这血符已经种在云朗的体内,以他体内的精血为引,随着云朗每一次的动作,都带出一丝丝的血雾,心头取血,妙手回春便是如此了。 云朗口中念动真言,正是岳阳真人亲口传授,只见他灵台之中一片清明,赫然出现那一个硕大无比的敕字,随即便是无限的放大,这敕字好似在疯狂的吸收着云朗的真气,能够感受到丹田气海之中一片翻腾。 随着手上的血气和血光越来越多,云朗伸出手来,打出那一道道的符法,所谓符法便是术法的一种,只不过催动的形式却是以那符咒为基,云朗按着岳阳真人的手法接二连三的打出一道道的血光。 紧接着便看到有一束血光朝着龚阳清的心口而去,在那血光触碰到龚阳清的胸口时,云朗发出了一声闷哼。 两个人的心血便连接在了一起,那血光将龚阳清身上的衣物剥开,只见他的胸前纵横交错的便是那妖狐抓下的伤痕,伤口并不深,然而此刻能看到的是,自云朗的血脉与龚阳清的心头相连之后,霎时间在龚阳清的身上出现了重重叠叠的影子。 云朗知道,那便是三魂七魄,然而这三魂七魄却带着一道道的裂痕,那裂痕之上,带着如同墨色一般的阴毒。 人死之后,三魂七魄并不会散去,而是一个个的消失,最终化作一抔尘土,龚阳清此刻魂魄尚未离开,云朗余光一瞥,便看到龚阳清的魂魄正端坐在床前,就像是云朗刚进门时,龚阳清那一脸笑容,朝着云朗摆了摆手。 云朗咬着牙,忍住那抽出心头血之痛苦,只见指尖上血丝越来越粗壮,体内的精血如同一道道洪流一般,打进龚阳清的心头之中,而随着云朗精血的注入,龚阳清的魂魄愈发的清晰起来。 燕归来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躺在云纹案上的女子,再看了看云朗,不禁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这难道是引魂之法么? 云朗此刻全神贯注,一颗心全系在龚阳清的身上,口中开始念动那第二道真言,如此反复,需要念七七四十九遍,每念一次,抽出心头精血引入龚阳清体内一次,直到完成这四十九次,纵然是天大的创伤,也能恢复如初,且能修复魂魄。 不知过了多久,云朗将那最后一丝精血灌入到龚阳清的体内之后,便念起了那收魂之法,只见龚阳清的魂魄一点点的回到他的身体之中,随即云朗猛然上前,封住那七窍,手掌中血符一下子按在龚阳清的心口之上。 金光乍现,血光涌动,随着一阵阵的腥臭之气传来,云朗明白,这是血符在化尽龚阳清的体内沉珂,只是感到体内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随着云朗听见那一声微弱的心跳,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地,汗水已经打透了层层的衣衫。 燕归来大惊:“云师弟!” 慌忙上前扶住云朗,云朗的额头带着细腻的汗珠,此刻也不顾伸手抹去,只是喘着粗气道:“劳烦燕师兄,查探一番,这女子是否已经死透。” 龚阳清急忙上前,探查那女子脉搏,随后说道:“还没死。” 云朗挣扎着站起身来,虚弱道:“师兄且助我一助。” 随后耳语了一番,燕归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57章 借得气机点下脉 云朗与燕归来耳语了一番,只见燕归来急忙上前点住那女子的周身大穴,这便是封闭灵识的效用,云朗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燕归来点住那上十三脉,只见那女子眉头紧皱,呕出那一大口的鲜血来。 随即手指又朝着那下十三脉而去,然而在点到第七脉时,突然停滞下来,转头怔怔的看着云朗:“师弟……你是如何得知……” 云朗正靠在龚阳清的床榻旁边,虚弱无力,苦笑了一声道:“这扬州民众并不识得此女子,我想她定非是在扬州被那狐妖掳去,然而适才我问你她是否死透,你却说还剩那一口气在,这边说明了问题。” 这女子并非此次扬州被掳去的女子,然而在那狐妖洞中,一具是狐妖先前肉身,那么另一具想必就是先前死掉之人的骸骨,这女子刚好顶了那先前死掉的少女,一路被云朗等人救了出来。 在这个世界之中,人有上下十三脉,共计二十六脉,二十六脉之中又分出那主脉两支,称为“天门”和“地尾”,天门一脉乃是上肢,与头脑心脉相连,地尾一脉乃是下肢,与这腰肢下盘相连。 然则世间万物各有不同,如澹台清心一般,乃是灵境之人,已不属这世界,故而脉络与云朗不一样,眼前女子便不知是那妖狐从何处掳来之人,下十三脉与这世界中人亦是不相同。 燕归来急切道:“既然如此,那要如何救治?一切尚未知晓,只有等这女子醒来。” 云朗淡淡的嗯了一声,此刻竟是无话,他实在是太虚弱了,方才那七七四十九道血引,耗尽了他的心头精血,如今纵然是有那血符在,断然也不可再施救,索性盘腿打坐,运功调息。 燕归来性子跳脱,本就耐不住,在云朗的身边徘徊,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急得团团转。 此刻云朗进入了一种绝妙的境界,自他的心海之中,问天镜发着微弱的光晕,那一道道的光雾正滋润着他的筋脉,一点点的将那精气融到血液之中,随后再一点点的变成精血,这便是“融气法”。 不知过了许久,燕归来索性靠在那云纹案前,双手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云朗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筋骨,伸了伸胳膊,感受到气机的流动,周身的酸胀感减轻了不少,但仍旧脚步有些虚浮。 此刻的云朗面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只是双颊之上还带着红晕,这便是真气不畅之相。 燕归来猛然站起,云朗伸手扶着那云纹案,这才淡淡的说道:“劳烦燕师兄了。” 这关头燕归来几乎是没有迟疑就答应了下来,正如云朗先前对着燕归来耳语一般,燕归来大喝了一声,震得这青阳宮的房梁上灰尘簌簌落下,随即双手举过头顶,深吸了一口气,双目圆睁,将那周身气机凝聚于双臂之上,朝着云朗点了点头。 云朗会意,这一只手掐住那法诀,念动真言,只见右手上的血符敕字再次发出湛湛血光来,燕归来这才将一只手拍在云朗的肩胛骨上。 肩胛骨乃是后心海之所在,乃是胸中五气凝聚之所,眼下云朗和体内的问天镜都仅剩那一丝的真气,此时正是需要外力相助之时,云朗与燕归来系出同门,虽主修功法不同,但这入门时所修炼的功法倒是无二,故而气息能够相容。 燕归来一掌打出,心中猛然一阵震动,这便是所谓的“气接式”,将二人的气机相连,此刻的云朗就好似一个不断吸取真气的怪物,燕归来感受着那巨大的威压,忍不住闭上眼睛,眉头紧蹙,忍住那丝丝的痛感。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云朗赫然睁开眼睛,只见他此刻眸子清亮,面色红润,周身气机甚是磅礴,随即开始念动真言。 燕归来好似被抽空了一般,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盘腿调息,剩下的事情只有云朗来完成。 云朗抬起头,看着这案几上的女子,只见她虽然衣衫褴褛,然而仍旧能够看出那面容甚是清秀,在她的锁骨之间,有一个血色的朱砂痣。 云朗望着那朱砂痣怔怔的看了半天,然而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全然想不起来这朱砂痣是在何处见到的,索性将真气凝聚于双手之中。 那血符敕字,乃是用于固锁魂魄,用于已经死透之人,云朗用灵识细细的探查之下却发现,这女子周身气机全无,已然开始冰冷,唯有那心房之中的心窍还在跳动,甚是微弱,这边很好的解释了她经脉异于常人之态。 云朗曾从那藏典阁中看到这血符用法,岳阳真人仅告之他如何救那已死之人,云朗唯有去试那第二种。 所谓的第二种便是舍弃了那魂魄重叠打回体内的做法,仅需要以狠辣的手法将那女子的下脉打通。 云朗的灵识只得查探到那女子的上十三脉,而下脉却是看不清楚。 云朗慢慢用手掌之中的真气按压在那女子双腿之上,感受着那真气反馈回来的气象。 一道真气打出,霎时间便不见了踪影,只见这逐渐冰冷的双腿恢复了温度,云朗知道,这便是打入了其中一道经脉之中,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打出那磅礴的真气,而这一次云朗并没有那么幸运,这一道真气按压在那女子双腿上,霎时间反弹了回来,茨啦一声,将云朗胸前的衣襟划破,脸颊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云朗也不气恼,继续摸索,一次次的将真气灌入进那女子的下肢之中,一次次的被那真气反打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云朗极其狼狈之时,终于摸清了这女子的下脉,下脉之中仅有六脉,从大腿内侧而始,到足底的最后一处经脉,云朗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已经摸清这六脉,那剩下的便是将周身真气汇于一点,快速的将这六脉的脉点迅速点击、打通,如此下肢可恢复生机也。 云朗眉头紧蹙,掐着法诀,正欲将那女子经脉打通之时,青阳宮的大门被重重的踹开,一股凛冽的寒风打来,云朗不禁睁开眼看去。 只见老五浑身是血,跪倒在青阳宮大门之外,随即便听到一声狂龙之吼,龙吟之声响彻云霄,老五伸出手去,无力去抓取些什么,眼前一黑,一下子昏倒在地。 第58章 破灭斗烛龙 老五浑身是血的跪倒在青阳宮大门之外,只听得扬州别院之中传来那一声声的龙吟,如同震天之吼,管教这方圆千里都听得清楚。 云朗一个步子跨出门去,将老五扶了起来,只见老五浑身颤抖,胸口处塌了下去,很明显是受了重伤,却看他昏迷之后,胸腔极度收缩,很显然是伤了内府。 云朗只得朝着他内府之中注入一丝真气,固住本元,随后便将他拖进了青阳宮。 随即出门,抬头看去,虚空之中有一巨龙,身子隐藏在云雾之中,唯有那硕大的一颗龙头正张开血盆大口,吞云吐雾。 天地之间灵气何其浓厚?这灵气乃是无形无状,此刻竟被这硕大无比的巨龙吞入口中,随即从那鼻孔之中喷出浊气,那一双龙目暗红,带着丝丝血色,龙身通体黝黑,鳞片成刀锥形状,正与澹台清心之前所幻化的龙形状无二。 楚山石此刻正仗剑傲立在虚空之中,只见他此刻身着羽衣,头戴金冠,身上盘着一条通体雪白的小龙,在那小龙的双角之间有一个碧绿的龙珠,散发着幽幽的绿光,而那小龙生有四爪,爪有五指,竟也爆发出那一丝丝的威势来。 这小龙便是虬龙,此刻正处于青幼期,尚未形成体魄,只得盘与楚山石身上,但看那虬龙小角甚小,母龙应当为度过风雷大劫的蛟龙,曾有传言,虬龙乃出则遇明主。 这楚山石也不知是有何奇遇,竟有遇龙的因缘。 那虬龙吐着长长的蛇芯,转瞬之间从楚山石的身上爬了下来,站在虚空之中如履平地,它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一股精纯的龙力爆发出来,霎时间那小虬龙的身形急剧变大,然而和那盘桓于云雾之中的烛龙差距还是太大了些。 云朗几步赶上,抽出剑来,急声问道:“楚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楚山石转过头来,眼中无光,口中喃喃道:“这便是强行冲开第七关的下场,成为烛龙之影,为祸人间。” 云朗这才注意到,在那烛龙充满血色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血泪,紧接着便是一声龙吟,卷起风雷。 那便是澹台清心,理智丧失之时烛龙之力在身体之中凝聚,从而形成那烛龙恶相,成为烛龙万千影子中的一道。 烛龙,乃是上古圣人之坐骑,其长数百里,身缠火焰,出时世间则亮如白昼,其声如雷,其威不知几何,后永生大劫引得三山震动,被上古圣人亲手镇压,将其神魂打散,故而这世间山河大泽之中处处留有烛龙之影。 烛龙虽神魂分离,善相则被引渡,这恶相便像是一颗颗种子,留在了人间。 眼前的澹台清心便是那烛龙恶相,一旦起了战端,只怕扬州百姓危矣。 云朗与楚山石对视了一眼,轻声问道:“该如何做。” 楚山石惨淡一笑:“为今之计,便只有将它神魂打散,让这恶相消失,如若不然便是生灵涂炭,这方圆千里变作焦土,那烛龙之火乃是本源之火,其威甚大。” 云朗心中明了,双手微微颤抖,竟不知要如何下手,那烛龙虽恶,但那是澹台清心啊! 楚山石一脸决然,在他身旁的那小小虬龙亦是发出一声龙吟,似是不甘心一般,然而那龙吟卷起的风雷却远远不如烛龙恶相,转瞬之间便被打翻在地。 虬龙艰难的站起,眼角有泪水流淌,发出呜咽之声,而那烛龙在发出一声声的龙吟之后,卷起的风雷形成漩涡和飓风,带着巨大的声响席卷而来。 云朗心中一急,索性长剑即出,形成那金刚伏魔圈,金刚伏魔圈在半空之中散开,无数无形剑气朝着那漩涡之中刺去,企图分化它的威力。 烛龙恶相张口便吐出一道极为精纯的火焰,形成一个硕大无比的火球,云朗金刚伏魔圈刚成,此刻无暇分身他顾,楚山石伸手一抓,隔空取物,手中便出现那凤翅流云扫来。 凤翅流云扫横着一挥,那烛龙之火便受其吸引,随即被那凤翅流云扫的凤翅扫过,瞬间吸收,通体赤红,散发出若有若无的一丝丝火气来。 龙吐九息,这便是第一口。 金刚伏魔圈将那烛龙恶相卷起的风雷消散了大半,然而仍有那一道精纯坚韧的龙力尚未消化,云朗赶忙补上一剑,然而这一剑却是帮了倒忙。 随着那剑气打向风雷,只见那风雷仅仅是稍稍改变了些方向,径直朝着扬州别院的供奉堂打去,霎时间一声巨响传来,这木质结构的大殿顷刻间化作一片废墟,当下在供奉堂中打扫的弟子一下子被卷在了空中。 随着那烛龙一声大吼,只见这名扫地弟子周身被这烛龙吼声形成的罡风绞碎,空中爆出一片血雾,血肉横飞。 烛龙恶相紧接着吐出那第二口火焰,龙之力乃是层层叠加,如这一次吐出的那烛龙之火其精纯程度较之第一次有着天差地别,那是质的递次变革。 精纯的烛龙之火这一次改变了方向,烛龙抬起头颅,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虚空吞吐而去,接连数十口,霎时间天空之中出现了奇异的景象。 此刻虚空之中宛若有数十个太阳,绽放出毫光阵阵,那便是本源之火的力量么?其大如日,其势如虹,其威尚未可知也。 这一下就连一直很冷静的楚山石也慌了神,云朗更是冷汗连连,天空炙热的可怕,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升高,那烛龙仿佛冷笑,转而从鼻孔之中喷出那一阵阵的烟雾来。 烟雾遮天蔽日,层层迷雾遮挡住了云朗与楚山石的视线,只能感受到那一股灼热的逼近,通过直观的感觉来判断。 然而这烛龙有心要让云朗和楚山石难堪,火球如同天女散花,遮天蔽日,就算云朗与楚山石二人再有手段,也一样是保不住所有人。 这便如那北荒村八十余口一般,葬身火海,云朗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夹杂着的是愤怒,是不甘,是无穷的怒火! 这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云朗心头火起,就在这一刻,周身爆发出那一道道的金光来,带着一股极度的破坏味道。 “啊!!” 云朗一声大喊,顷刻之间身上的衣物尽皆爆碎,手中霸图剑冲天而起,在他的胸前环绕着一抹绿光,问天镜中的破灭之力如同洪流一般,如同被外力强行灌进云朗身体中一般。 顷刻之间虚空之中出现了一只硕大无比的手掌,掌心朝天,带着千钧之力,朝着那烛龙之火形成的火网抓了过去…… 第59章 天外流光缚恶龙 云朗周身气机荡漾,周身光华有如皓月当空,随着问天镜再度大显神威,随着那气劲化作一只滔天巨手,朝着那火球形成的火网一把抓了过去。 顷刻之间光华对上重重迷雾,轻易的破开,便见那虚空之中火球瞬间砸了下来有如雨点一般。 在这危急关头,云朗周身气机具现化形成的滔天巨手平摊开手掌,那巨手再度暴涨,将扬州别院这百里地皮全都阻隔开来。 随着第一颗火球的疾速坠落,触碰到云朗掌心的刹那,瞬间爆发出一团火热,那火球之中带着无比滚烫的气息,此气劲与云朗发肤相连,那一股灼热的痛感实难以消受,云朗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便是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火球倾数打来。 就在这当口,楚山石身形一动,仗着那凤翅流云扫之力,凝聚周身气机,朝着那虚空接二连三地打出一片片的虚光,凤翅云影,带着凛冽的气息,将那火球之中精纯的火气打散,随即化作浓郁的真气,缓缓涌进凤翅流云扫当中来。 云朗青筋暴起,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忍不住发出那嘶嘶的声音,这一股疼痛感如潮水一般袭来,更有那火球之中蕴含着的狂暴之气,几乎让云朗心神紊乱。 这问天镜之中便带着那破灭之力,此刻涌进云朗的身体之中,炼化着他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这便是以气淬气之法。 “轰隆!轰隆!” 虚空之中传来阵阵声响,伴随着一声声的龙吟,那烛龙恶相眼见这第二吐息被破去,转瞬之间直入云霄,烛龙在云海风雾之中遨游,吞吐着天地精华,似乎,它在准备着吐出这第三口。 “啪!” 随着这火球中的最后一颗打在那滔天巨手之上,顷刻之间,滔天巨手随着那火气轰然碎裂,形成万千丝雾,作消弭之状。 望着那数十道火球尽皆消散,云朗胸中一阵憋闷,这烛龙恶相与他不在一个层次上,龙吐九息,接下来不知要如何应对? 楚山石亦是精疲力尽,那凤翅流云扫重有千斤,适才将那些火气一一打散耗去了他真气的十之四五,此刻亦是喘着粗气,面颊上有汗珠滚落。 而那烛龙恶相却丝毫不给云朗与楚山石二人喘息的机会,转瞬之间从那云雾之中冲了出来,张开那血盆大口,口中形成那吸引之力,只见巨大的烛龙腹中渐渐隆起,龙身傲然挺立,龙头盘在正中央,四爪各指方向。 楚山石身旁的小小虬龙似乎感受到了那莫名的危机,发出一声声的清脆的龙吟,只见它焦躁不堪,银爪刨着那脚下的浮云,尾巴来回抖动着。 楚山石站起身来,手抚过那虬龙的额头,轻轻的拍了拍,虬龙似乎明白楚山石的意思,仅是呜咽着叫了一声,眼中带着无限的温情。 就在这当口,云朗一把伸手抓过漂浮在自己胸前的问天镜,抓在手中,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鲜血淋漓,咬破舌尖,吐出那一口精血,喷在问天镜上,此孤注一掷,定要给那烛龙一个重创! 随即问天镜光华大作,丝丝破灭之力涌出,与云朗体内的力量产生共鸣,此刻的云朗就好似一个气机的结合体,只见他须发皆张,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青光,身形较之之前猛增了两尺,手中霸图剑朝着那虚空之中一抛,发出嘤嘤之声。 楚山石何等高傲?看着云朗不顾一切他又怎能落后,却见他将那凤翅流云扫也抛向空中,霎时间天边出现了一抹瑰丽的颜色,凤翅张开,有如吞天之相。 楚山石与云朗对视了一眼,各自掐住法诀,云朗暗暗将那伏魔剑的真言念动,伏魔剑中自有那无坚不摧的庚金之气,此番将霸图剑祭起,正是那伏魔剑中的第六式,式曰“飞羽破琼天”。 只见那虚空之中剑影闪动,借着体内的破灭之力使其漂浮,破灭之力即是与本源之力相对之力,带着破灭与痛苦,如今别无他法,唯有毁掉这烛龙恶相才能保住扬州别院不受战火荼毒。 楚山石掐住法诀,他乃是真元境,修习的术法虽然以龙本经为主,可其属性乃是“雷动”,故而掐的这法诀便是雷法,只见他周身真气聚化成罡,罡气带着丝丝雷鸣,霎时间风云变幻,他的周身赫然游走着那一道道的雷芒。 虚空之中的烛龙此刻恶相不俗,吞吐之间便有那将日月吞噬之势,随着那烛龙一点点的仰起头来,云朗的手掌心里俱是滑腻腻的汗水。 “呜哇!噗!噗!噗!” 随着那巨龙一仰脖,张口便吐出那罡风来!罡风夹杂着秘笈的火焰,天空之中宛若游走着一条条的长龙,从四面八方打来。 风主火势,火带风起! 顷刻之间这一条条的火色长龙从四面八方形成了对云朗和楚山石二人的包围,云朗二人自然可以逃,但若是逃了,这偌大的扬州别院只怕会变作一片焦土! 云朗此刻战意滔天:“既如此,纵然是龙!我也要亲手摘去你项下龙珠!” 楚山石亦是大喝了一声:“雷动九州!” “飞羽破琼天!” 电光火石! 云朗周身的破灭之力形成剑罡,与那霸图剑一前一后,如同连珠箭一般,朝着那一条条火色长龙扑了过去。 楚山石岿然不动,然而那周身的雷芒却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华来!一丝丝的雷芒冲着天际打去,此时的虚空到处充斥着火焰、雷芒和那无穷无尽的破灭之力! 烛龙岂能善罢甘休?只见他又是一仰脖,张口再度吐出那一条条的火色长龙,也不知到底吐了多少口。 “啪!啪!” 楚山石的雷芒发出声响,与那罡风碰撞之时更是卷起了火花,霎时间罡风中的火龙一下子暴涨了起来,凤翅流云扫在虚空之中张开那凤翅,一声声“锵锵”的声音传来,便是那凤翅流云扫化去了一条长龙。 小小的虬龙此刻也纵身一跃,凌于长空之上,弱小的烛龙一口咬在那火色长龙的脖颈间,死活都不松口,却见它周身如同银片一般的龙鳞霎时间被那火焰烧化,小虬龙只得发出一声声的呜咽。 霸图剑好似有目标一般,剑气纵横之下,只斩龙首,斩去那一条庞大的火龙,霎时间火光一冲而散,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霸图剑有如灵力指引一般地在火海中冲杀,云朗手中无剑,便用双手施展起那冲虚指来。 一道道浩然剑气冲天而起,径直将那些龙头一一斩落,随着龙头的掉落,那火焰爆出一团团的火光,此刻虚空炙热无比! 当斩落那最后一颗龙头之时,云朗周身无力,几乎昏厥,然而那烛龙恶相却腾空而去,龙爪卷起风雷,朝着云朗打了过去。 云朗受到这一下猛击,霎时间坠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声,然而周身无力,他竟无力站起。 虚空之中就剩那楚山石还在顽强的抵抗,却不曾想,龙吐息的第四口悄然降临。 看着遮天蔽日的熊熊烈火,楚山石啐了一口血沫,将外罩的衣袍一甩,露出那一身劲装,抽出长剑,抓在手中。 就在那遮天蔽日的火焰形成那龙吐息朝着楚山石打来之时,自天外飞来一流光,带着无比霸道的气劲,那流光宛若绳索一般,一下子套在那烛龙的脖颈之间,一个声音似从千里之外传来:“那恶龙!且看老夫手段!” 第60章 方寸之间,玲珑福地 随着那一声大喝,只见自天外冲出那两道流光,其色极淡,但带着五色光华,一下子套住那烛龙恶相的脖颈,无形之中似有那庞然大力一般,撕扯住那烛龙恶相,将那硕大的身子扯得几乎折了过来。 云朗定睛一看,只见在那虚空之中出现一座宝船,那巨大的船头上站着一人,遗世而独立。 楚山石擦亮眼睛,立刻惊呼了一声:“师尊!” 云朗这才知晓,这便是天龙子。 那两道流光一沾上烛龙的身上,周身的龙力迅速的流失,被那两道流光吸入其中,烛龙恶相不甘心地发出阵阵龙吟之声,仿佛痛苦万分。 随着周身龙力被吸走,那两道流光渐渐的现出了本来模样,只见那流光渐渐的散去,出现的便是两条黄澄澄的锁链,散发着庚金之气。 天龙子一手抓住那锁链,大喝了一声:“恶龙相!还不速速散去!更待何时!” 这一声吼惊天动地,此刻就连大地都抖了三抖。 天龙子脚踏宝船兽首之上,轻点脚尖便是纵身一跃,袍袖之中带着两袖清风,衣袂飘飘,顷刻之间便到了那烛龙恶相的面前。 只见天龙子手掐印诀,口中念动真言,那两条锁链立刻爆发出强烈的光华,锁链咔嚓咔嚓的碰撞在一起发出声声脆响,那烛龙恶相也是发出一声声的低吼,锁链越缚越紧了。 当那锁链彻底的将那烛龙恶相捆成了一团,天龙子一掌拍在那烛龙的头顶,手掌之中黑色的符文立刻涌现了出来。 “疾!”天龙子中气十足。 霎时间那烛龙恶相的身形越来越小,片刻的功夫便出现了澹台清心那瘦弱的身形来,只见那锁链也急剧变小,却看那锁链束缚住了一条无形之龙,那便是烛龙恶相的一缕魂念。 天龙子一看爱徒受此重伤,不禁大惊失色,盛怒之下狂吼了一声,单手抓住那锁链,周身气机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气机形成气浪,抓在手中的锁链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瞬间变成一条条的金丝,如同丝缕一般刺进那烛龙魂念里,顷刻之间,烛龙恶相的魂念瞬间被打散。 天龙子还觉得不解气,更是念动真言,只见虚空之中有大片黄云滚滚而来,而在那黄云之中似乎隐藏着些什么。 天龙子也不回头,瓮声瓮气的说道:“三天之内,我要见到所有烛龙恶相的魂念,我要亲手炼了它!” 那黄云之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庞然大物,只见一声沉闷的低吼传来,算是应答,云朗只感觉周身气机仿佛凝滞住了一般,在黄云面前,只有那极致的压迫感。 天龙子一把将澹台清心抱了起来,楚山石急忙飞身向前,单膝跪倒:“师尊!” “滚!”天龙子一声大吼,唬得楚山石周身气机混乱,几乎栽倒在地。 “回头再跟你算账!”天龙子转身落到扬州别院之中,急匆匆的踹开那主殿的门,走了进去。 楚山石站起身来,这当口呕出了一口鲜血,云朗急忙上前扶住他,轻轻的跃下云端,楚山石脸色苍白,苦笑了一声,挣脱了云朗,步履蹒跚的朝着大殿相反的方向走去。 随着宝船落在扬州别院之中,散去了那一道道的流光,岳阳真人带着众弟子走下船来,云朗赶忙上前跪倒在地:“师尊!” 风灵子从人群后面走了过来,照着云朗的脑壳便是一巴掌:“臭小子!想师姐我了没有?” 云朗嘿嘿讪笑:“想了!我最想的就是师姐你了!” 风灵子面带得色,笑意盈盈:“我就知道!” 转头对着岳阳真人笑道:“师傅!我说什么来着?小云儿最想的人是我,肯定不是你。” 岳阳真人摆了摆手,这才说道:“阳清如何?” 风灵子似乎是不知晓一般,疑问的望着岳阳真人和云朗,云朗苦涩一笑:“龚师兄被那妖狐暗算,多谢师尊传下的救命秘法,这魂魄总算是修补完整引入体内了,估计再过个七八日便可清醒。”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似乎带着玩味,过了许久才说道:“那血符乃是我多年前所得,如今这三枚都已用尽了吧。” 云朗不敢隐瞒,拱手说道:“血符应对者乃是三人,徒儿救下一无名女子,但其脉络与常人不同,故而徒儿只用这血符将她周身稳固,下脉尚未修复,只是澹台师姐那里还没来得及……” 岳阳真人打断了云朗的话:“自有天龙道兄救治。” 说罢,手中青光乍现,云朗的手掌心之中的那敕字化作一阵血光,入了岳阳真人的袖口。 只见此刻,云朗手掌之中还剩下半个敕字,云朗诧异:“师尊,这?” 岳阳真人嘿嘿一笑:“那被你救下的女子,也是你的造化啊!这半枚敕字,已然足够你救她,这对你也是一种修持。” “是,弟子谨遵师命。”云朗拱手作揖,随即站起身来,风灵子一把将云朗扯了过来,低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朗挠了挠头:“待回头再跟师姐细说。” 风灵子冷哼了一声,眼神之中带着威胁的意思。 岳阳真人转过头来,对着身后数百名弟子朗声说道:“扬州别院,乃是我门在尘世的门户,诸位都是从各院各堂选送而来,到了这里,便是扬州别院弟子,需戒骄戒躁,一心修持,如有仗着门派之威,祸害乡里者,定不饶赦!” 众弟子低头应诺。 岳阳真人又道:“诸人可按照手中牙牌,选择住处,切记!不可滋事!” 说罢,岳阳真人念动真言,手中便出现了那一阵阵的光华,却看在岳阳真人手掌之间出现了一座小山,有曲水流觞,有亭台楼阁,在那小山之中,更有一仙宫,直入云霄。 岳阳真人暗道了一声,随即伸手朝着天空抛去,却见那小山在虚空之中变得硕大无比,朝着扬州别院的后山飞去。 顷刻之间,那小山化作的庞然大物便落在扬州别院后山的空旷之地。 云朗不禁大骇,方寸之间便有玲珑福地,果然是仙家好手段。 岳阳真人满意的看着众人,点了点头。 “且去罢!”随即伸手一挥,众弟子领命,一个个冲向那后山,生怕落了后便挑不到一个好去处。 云朗默默的站在岳阳真人的身后,却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去,云朗一愣。 “烟袖师姐?” 烟袖莞尔一笑:“此番师傅派我下山,便在这扬州别院驻足了,以后便是你货真价实的师姐。” 云朗亦是一笑,“是了是了!” 扬州别院门前,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在门口徘徊不定,云朗抬头看去,只见这壮汉生有九尺,皮肤黝黑。 云朗正欲答话,却见这壮汉一下子跪在扬州别院的门前:“师傅!求师傅收我为徒!我要屠尽那魔门之狗!” 岳阳真人转过头来看去,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大殿之中。 第61章 门外来客与变化蟾宫 云朗闻得此言,转头朝着那壮汉看去,风灵子走过云朗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了一番,随即低声说道:“晚上到我这来。” 风灵子仍旧是昔日模样,一身红衣,鲜衣怒马。 云朗转身朝着扬州别院的大门处走去,那壮汉见着云朗二话不说倒头就拜,额头重重的磕在那扬州别院的石阶之上,额头磕破,鲜血横流。 然而他却丝毫不在乎,依旧是不停的磕着头,云朗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心中却是盘算着到底该如何去拒绝?毕竟岳阳真人的意思很明显,那便是不收。 云朗心中虽有诧异,却不得伸手去阻止那汉子继续磕头,继而说道:“起来罢,师尊适才说,让你从何处而来便回何处去。” 这句话一经出口,便如一柄利剑一般扎在那人的心头,那汉子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眸之中带着强烈恨意和杀气,只见他咬着嘴唇,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 眼神之中带着倔强,云朗并不是第一次见,如是几个月前,云朗与这汉子的眼神无二。 心中不禁升腾起一丝怜悯来,对这汉子,也是对自己。 此时扬州别院的弟子已经散去,门口便只剩下那两名守门弟子,云朗上前一步,将那汉子扶了起来,这才说道:“其中缘由师尊并未告之,此事须我通报了之后,禀明缘由再由师尊定夺罢,你可先回去。” 那汉子站起身来,云朗这才注意到,他穿了一身劲装,虽然破烂不堪,但仍旧能看出,这定是凡世之中的某个门派中人。 汉子朝着云朗抱了抱拳,作了一礼:“还望通传!我有滔天之恨,此仇不报,此生亦是无用。” 云朗点了点头:“我晓得,你且去吧。” 那汉子再度抱拳,转身离去。 云朗望着那汉子的背影,心头充满疑惑,继而朝着扬州别院之中的观月殿走去。 观月殿九级十八阶,乃是扬州别院的主殿之一,位列成一条横线,与之相行的便是青阳宮、罗浮殿、天门宮、紫霞阁、风起殿和纯阳宮,成北斗七星之态,贯穿这扬州别院,辅以山水湖泊,奇峰怪石。 云朗一步一步的登上观月殿的台阶,随后进入殿中,毫无意外地,岳阳真人端坐在那里,似乎知晓云朗一定会来问个明白。 “师尊。”云朗拱手作了一揖。 “唔,是小云儿,来找为师可有何事?”岳阳真人呷了一口清亮的茶汤,这才转头看向云朗。 云朗低声说道:“此时扬州别院正是广招门徒之时,尽早的确立内外门,师尊适才为何拒绝了那汉子?” 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云朗直接问出了口。 岳阳真人脸色一变,将那茶盏放下,轻笑了一声:“小云儿也想来做为师的主了吗?” 云朗惶恐,赶忙解释道:“徒儿断断没有如此意思,只是十分不解。” “哦?你有何不解之处?”岳阳真人看似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玉玦。 云朗跪倒在地,朝着岳阳真人叩了三个响头:“徒儿乃是这天下不幸之人中的一人,蒙师尊收留,这才免了颠沛流离之苦,更能修行问道,此生无憾,师傅乃是大慈悲之人,那汉子身负血海深仇,而我仙门与魔门自是势同水火,师尊能将徒儿救下,解除苦厄,为何不将那人也一并收进来?” 说完,云朗便再度叩首。 岳阳真人连连大笑:“为师知你心意,你是看那人可怜,又与你旧时雷同,故而心生不忍,对否?” 云朗点了点头。 岳阳真人站起身来,轻声说道:“自仙魔一战之后,我琅琊福地便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东有问天道门,西有昆仑,与魔门划清了界限,也就代表着仙魔各领地盘,仙门孱弱,对于魔门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云朗还是头一遭听到这些旧事,故而听得很是认真。 岳阳真人淡淡的开口:“故而扬州别院建起,那问天道与我门虽然都属仙脉,然而却是虎视眈眈,得民供奉之事,我琅琊福地占了先机,问天道怎能善罢甘休?” 问天道在上三门中,总体实力最高,其门中弟子选拔甚为严苛,故而精英甚多,此次琅琊福地在下界开辟别院,问天道虽不动声色,实则暗自暗恼,得民供奉乃是大造化,拥有着无比深厚的福泽,对本门有着极其强大的气运加持。 问天道未能抢了先机,谁又能保证不会暗中使坏,让扬州别院从扬州撤出去呢?或者他问天道也起了争夺气运之心,搅乱琅琊福地的气运福泽也未可知。 岳阳真人转过头来,眼睛直视云朗,这时才说出了真正的缘由:“无论那人有何深仇大恨,在这关头,我都不会将他收进来,如他所说,与魔门有着大仇大怨,其中细节我们不知,贸然收进门来会带来麻烦。” “更何况——”岳阳真人话锋一转,“他的底细我们也要查个清楚,焉知他是不是问天道派来的?” 跪在地上的云朗心中一阵翻腾,他原本单纯的以为,踏上修炼之途便可心无旁骛的安心修炼,早日得成大道,却不曾想到这一出出的明争暗斗与尘世并没有什么两样。 这里也一样充斥着杀与被杀,阴谋与诡计,甚至是无名沉冤,甚至是死无埋骨。 云朗站起身来,朝着岳阳真人作了一揖,“徒儿知道了。”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既然知道了你且去吧,那女子之下脉我已看过,乃是蟾宫之体。” “蟾宫之体?”云朗诧异道,藏典阁中号称聚天下典籍于此,云朗最喜这猎奇之事,然而典籍之中并无记载。 岳阳真人笑了笑道:“你须知,这大千世界,如你这等双丹生相者也并不是凤毛麟角,天地何其奇也,所以蟾宫之体便是如你这般奇异的根骨一样,蟾宫之体乃是修习变化玄功的最佳根骨,非常人所能及,那女子与你有缘,无论过往是何,你不可盲目揣度。” “是,弟子记下了。” “你且去罢,为师已将她下脉冲开,将养些日子便可痊愈,这段时间便在你那里吧,待到将养好了,再登记造册。”岳阳真人摆了摆手。 云朗略有迟疑,然而却终究没说出口,转身离开。 蟾宫体魄可习变化玄功?这倒是稀奇。 镜老的声音出现在云朗的心海之中:“你这师尊,把你和这娇弱的女娃子安排在一起,动机可不纯啊!” 第62章 出世如虹,入世如水 云朗一愣,听得镜老半是嘲讽半是挪愉的话语,继而问道:“你说什么?” 镜老狡黠一笑:“我说你那师尊没安什么好心。” “为何如此说?”云朗问道。 镜老卖了个关子便不再作声,云朗急急的追问,镜老这才懒洋洋地说道:“你既晓得蟾宫之体,却不晓得它还有另一个妙用。” 云朗急切问道:“是何妙用?” 镜老声音之中带着奸笑道:“蟾宫之体乃是双修之法最适合的鼎炉,你那师尊将你和那女子安排在一处,只怕是要让你与那女子双修,好早日结成金丹罢!过不了几天,他定会传你一门双修之法。” 随着镜老的哈哈大笑,云朗的脸蓦地一下红了,脸颊上飞着两朵火烧云,怔怔的站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镜老看云朗的那样子,不禁再次开口挪揄道:“少年郎啊少年郎,如今也是到了这春关了!” 云朗心中暗骂了一声,随即啐了一口道:“你真是老不正经!” 镜老大笑连连:“双修之法固然好,可我看那女子体内并无真气,故而这双修却是在那女子筑基完成之后啊!臭小子你也莫要害羞,这修仙之路有个道侣也是美事一桩啊!” 云朗蓦地想起阿柔,远在西昆仑的她是否安好?不知道他写的书信阿柔是否收到?上一次的书信来往之中,阿柔在字里行间表示自己生活的很好,云朗也就不担心了,看来那道人果然很是看重阿柔。 既如此,三年之后西山会盟一战成名天下知,如此一来,与阿柔的事也可确定下来,至少不用日夜相思,饱受疾苦。 想到这里,云朗问道:“镜老,如今这破灭之力已入了我身,而我境界也即将跨入真元,接下来该如何?” 镜老略微沉吟了片刻道:“以你目前的实力,还不能发挥出问天镜原有的威能,看你几次搏战,那剑术技巧虽然过关,但招式却不甚猛烈,更何况臭小子你还未曾碰到那无上剑道的门槛啊!” “无上剑道?”云朗诧异道,在这琅琊福地之中,藏典阁内的剑术被云朗看了个七七八八,虽是不求甚解,但多半是晦涩难懂,何况云朗实力低微,有些古籍之中带着强烈的剑意,云朗是断断不敢去翻阅的。 “对,无上剑道。”镜老温吞吞的说道。 “六合仙人剑术卓绝,更是以剑证道的典范,他并无什么典籍借鉴,完全是将那剑融入自身,无论是何等招数俱是一剑破之,此方为无上剑道啊!” 云朗点了点头,似乎在他的脑海之中,也有那一身白衣,站在群山拱翠的平台上,一剑破开天门,就此飞升而去。 云朗摇了摇头,这想法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故而他继续问道:“我该当如何?” 镜老道:“若要修剑,便大致可分为两种,一是出世剑,二是入世剑。” “何为出世剑?” “出世剑剑出苍生,以剑斩去这世间不平,此剑荡于山峦,横于日月,得天地造化锤炼,得命运福泽加持,一剑出则天下惊。” 云朗点了点头,这出世剑可谓是霸道绝伦,继而又问道:“何为入世剑?” “入世剑则要敛去锋芒,心剑无光,将这剑淬成剑心,凝成剑种,种在你的心里,清静无为,只修本道,待到功成之时,这一剑可洞穿天门,就此得道飞升。” 镜老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敲击在云朗的内心,宛若重锤。 “你要做何选择?” 云朗双手紧握成拳,迟疑道:“这入世剑要舍弃些什么?” “舍弃掉你心中爱恨情仇,剑斩七情六欲,无情便是天道根基。”镜老此刻一脸严肃。 云朗咬着牙道:“出世剑需舍弃什么?” “出世剑需舍弃懦弱,有虽千万人吾往矣之气魄,你的剑便是你的道,你的道便是你的法,用剑来证明自己。” “出世入世可有分别?”云朗咬着嘴唇问道。 “出世剑一动而天下惊,乃是需要强横到极点的气魄和内心,方能练成,入世剑只需斩断七情六欲,安心修道即可,自有功成之时。” 镜老如是说,云朗便明白了,出世剑修得便是有情剑,这入世剑便是无情剑。 既然如此,云朗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要修那出世剑。” 镜老嘿嘿一笑:“你可想好了?出世之路心魔劫难丛生,凡事都锤炼你的一颗道心,这入世剑却是修炼上便会越来越坚定,相比之下比较稳妥。” 云朗摇了摇头,断了镜老的好意:“男儿生在天地之间,自当品味人生百态,若是无情,剑亦无情,既然无情,又和那些冷冰冰的金胎神像有何区别?” “好!好!好!”镜老连叫了三声好。 “既然你执意要修那出世剑,我便帮你淬炼剑心,稳固剑基,只不过这剑术剑招只有等你迈入真元境之后方能习得。” “嗯。”云朗应了一声,转头朝着青阳宮走去。 青阳宮中,龚阳清仍旧躺在那床榻之下,云朗伸手探去,真气缓缓流动,已然稳定了不少,想必将养数日即可。 老五也在一旁闭目调息,身后有两名弟子护法,自是无碍,那女子则躺在弟子们支起的小榻上,尚未醒来。 云朗唤过来一名弟子:“好生照料龚师兄。” “是!”那弟子乃是新晋,辈分极低,对着云朗颇为恭敬。 云朗应了一声,打出一道真气,细细的探查着这女子的周身,并无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不多时,门外来了两名新晋弟子,朝着云朗抱了抱拳道:“云师兄,师尊让我等来将师姐送往师兄处调养。” 云朗奇道:“我尚不知自己住所何在,适才又并未去抢那方寸玲珑之地,如何有的住所?” 那两名弟子笑道:“师兄有所不知,师尊早已将你住处安排好,就在天门宫中。” 云朗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这才点了点头,“好罢,辛苦你们了。” 那两名弟子轻声一笑:“师兄使得一手好剑法,日后还望师兄指点一二。” 云朗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等事,点了点头。 两名弟子便轻手轻脚的抬起那软榻,一路朝着天门宫走去。 云朗突然想起风灵子那似笑非笑的脸,故而一路疾驰,风灵子最喜清静,自然不会在这别院之中,定然是跑到那方寸玲珑之中择了一处清幽之地。 云朗刚踏入那方寸玲珑,便见在山头竖起一面大旗,上书一个“风”字。 云朗苦笑了一声,风灵子这性子,果然好找得很! 第63章 定计谋,遣南华 云朗前脚刚踏进这山脚下,只见那山顶上的一杆大旗随风舞动,颇有那占山为王替天行道的架势。 想起还在北荒村时,隔壁的大壮经常给云朗讲那些占山为王的好汉的故事,云朗此刻不禁一笑,万事俱毕,摇了摇头,踏上了这山头。 方寸玲珑乃是一处怪山,说它怪是因为这山至半山腰间乃是平坦之极,半山腰上便有如天外之力将这一山峰削去一般,留下那高耸入云的绝壁,而在那绝壁的最上端,便是风灵子竖起的那一杆大旗,甚是威风。 云朗行至半山腰,形态各异的房屋纵横交错,一脚踏上那平台,便是飞身上绝壁,纵身一跃,脚尖虚点着那绝壁上的坑洼,一鼓作气冲到最上端,随即一个翻身站稳绝壁山头。 大喊了一声:“风师姐!” 风灵子掐着腰从那山顶的屋子中走了出来,见到云朗,一把扯过他的耳朵,恶狠狠道:“臭小子!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你龚师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扒了你的皮!” 云朗嘿嘿一笑,索性死皮赖脸道:“师傅说这是龚师兄命中劫难,我看龚师兄经此一劫,那魂魄倒是稳固了不少,魂力也有精进。” 风灵子瞪着眼睛,“要不,你也来试试?看我不打飞了你的魂!” 云朗连连讨饶:“我的好师姐!您老高抬贵手,可饶了我罢!” 风灵子扯着云朗的耳朵,进了屋子,只见这屋子中云罗香帐,红绫软榻无一不全,更有那雕花的铜镜,立于内室,当真是精巧极了。 云朗不禁一愣,问道:“师姐,这都是你弄的?” 风灵子撇了撇嘴,“这些都是玲珑方寸之中的东西,与我何干?待我看得不痛快了,一股脑儿的全丢出去!” 云朗汗颜,索性坐在那圆凳上,自己倒了一杯茶,将那妖狐事向着风灵子娓娓道来。 琅琊福地。 飞虹子端坐在大殿之中,正闭目养神,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习惯每日来到这大殿之中,虽然门派诸事均由庆云子代劳,但他仍旧每日都来,坐在这里冥想调息。 只见飞虹子调息了片刻,正欲收功之时,手指微不可查的动了动,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这才双手迫于胸前,吐出那一口浊气,随即端起茶盏,漱了漱口,吐进那金龙雕花盆中,又净了净手,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 不多时,一名黄衫弟子走进了大殿,拱手抱拳道:“启禀掌教仙尊,南华真人回来了。” 飞虹子应了一声,淡淡的说道:“让他直接来见我。” “是!”那弟子躬身后退,然后转身走出大殿,片刻的功夫,将一人引了进来。 那人见到飞虹子立刻双膝跪地,叩了三个响头,抬起头道:“师尊在上,徒儿远行未能尽孝,还望师尊恕罪。” 飞虹子应了一声:“起来罢,为师又不曾怪你。” 只见那人站起身来,却看他头戴碧玉冠,斜插玳瑁簪,一身对襟暗金袍,外罩青色长纱衣,脚蹬飞云履,门口站着一个小童,怀中抱着一个木匣。 “南华。”飞虹子淡淡的说道。 “弟子在。”南华真人应了一声。 “你那《太衍玉清经》修炼得如何了?” “徒儿愚钝,多年参悟,如今也只进入了第八层。”南华真人躬身说道。 飞虹子点了点头,面上波澜不惊,然而心中却是欣喜异常。 《太衍玉清经》乃是不传之秘,南华真人远游四海,在那极东之地辛苦寻得,这《太衍玉清经》乃是无名仙人所遗留,共分十二层,每三层为一阶,修行至圆满,便可成就那人仙之位。 南华真人探入洞府之时,还得到了仙人遗留的三件宝贝,在琅琊福地中同辈之中,乃是当之无愧的翘楚。 飞虹子呷了一口茶,这才进入主题:“此番将你召回,乃是一件要事,洞阳宫中事,我会另派人去,暂时接管,你暂时还要留在这里。” 南华真人站起身来,拱手作了一揖,“不知师尊吩咐的乃是何事?” 飞虹子沉吟了片刻,“不知你还记得昔年中州魔主杜长生么?” 南华真人脸色一变:“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飞虹子叹了一口气道:“为师也想不明白,在那蛮荒古洞之中禁锢了这么些年,早就该魂飞魄散了,岂料蛮荒古洞开启之时,他竟然还活着!” 南华真人冷汗直流:“那当年之事……” 飞虹子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端详了片刻,突然一把将那茶盏捏碎道:“他虽逃了出来,然而肉身却是毁了,故而定然会夺舍重生,找个地方躲起来修炼那邪功,当年为师也是迫不得已啊……” 南华真人点了点头,再度跪下:“昔年弟子在岳阳真人门下修习,是师尊一手栽培,我才有了今日,师尊有何吩咐,南华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飞虹子也站起身来,将南华真人虚扶了一把,这才看着南华真人道:“为师只想让那过去的事永远过去。” 南华真人会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飞虹子点了点头:“他现在功力只有十之一二,即便是夺舍重生,也不过仅能恢复五六成,你《太衍玉清经》已大成,杀他也是容易。” 南华真人拱手道:“师尊如是说,那便杀了他就是,也不过是顺手之事,师尊为何面有苦色?” 飞虹子苦笑道:“他既已重生,想必会去找帮手,魔门虽与我仙门多年来没有瓜葛,也并无纷争,然而仙门式微是真,难保他杜长生不利用此事作些文章啊!” 南华真人微微一笑,“这有何难?徒儿身边不是还有那五鬼八魔吗?这魔门中事倒也要靠他们卖力些,杜长生敢做文章,徒儿也敢再添上一笔。” 飞虹子闻言,喜上眉梢,“是了是了,昔日你将这五鬼八魔收服之时,为师还曾劝你干脆杀个干净,却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宝贝。” 南华真人与飞虹子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转头说道:“徒儿这里还有样宝贝要献予师尊。” 飞虹子见此事豁然开朗,心情大好,兴致高涨:“哦?不知是何宝物?” 南华真人将那童子唤了进来,将那木匣接了过来,拍了拍:“有了此物,师尊羽化飞升指日可待矣!” 第64章 天门宫中有大梦 南华真人伸手拍去那木匣上的封盖,只见一道道五彩斑斓的流光霎时间溢出,形成了一朵朵莲花状的气息。 飞虹子一愣,随着那匣子的打开,眼神紧紧的盯着那匣中之物,眼神里闪烁着欣喜和渴望的光芒。 颤声说道:“这是无妄雪莲……” 南华真人面露得色,将那木匣封盖“啪”得一声合上,随即将那木匣横放,捧于胸前,对着飞虹子道:“无妄雪莲,增进功力三个甲子,师尊若是有它,想必一定能够精进不少。” 飞虹子搓着手掌道:“是啊!你有心了。” 南华真人单膝跪倒,捧着那木匣:“徒儿先恭祝师尊功力大进!” 飞虹子哈哈大笑:“妙极妙极!南华,只有你最懂为师的心意啊!” 南华笑道:“师尊更懂我,将这洞阳宫交予我。” 二人相视一笑。 天门宫。 此刻云朗已从风灵子那里走了回来,芥子囊里放置着种种的丹药,俱是培元补气之用,风灵子观云朗隐隐有着冲破入门境的势头,故而将这些自己炼制的丹药索性都给了云朗。 纵身跳下那绝壁,云朗在空中借力,翻转了个身,稳稳的落到那平台之上,顺着蜿蜒的小路,下得山去。 方寸玲珑此刻灯火通明,远远望去,星星点点连成一片,就算是在夜晚,也有那薄雾笼罩,似清不清,充满着神秘气象。 天门宫中,随着云朗推开那宫门,便入得了大殿,这大殿气势恢宏,只见八根铜柱上镌刻有隐龙纹样,在看那大殿中央便是一幅飞仙图,图中仙人衣袂飘飘,手执拂尘,站在山崖绝巅之上,宛若鲜活的人一般,只怕随时都能冲上天际,霞举飞升。 云朗站在那里端详了片刻,大殿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铜炉,冒着烟烟袅袅的青烟,吸入内府便觉一阵舒畅,在那大殿的房梁正中,悬挂着六龙吐珠的悬空像,与之对应的便是地上的那一块飞鹤毯,上面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方鼎,这方鼎五脚,上刻有铭文,但云朗不识,仿佛这天门宮乃是炼丹之所在。 穿过大殿,有一处青木门,推开那门便进入了内殿,内殿如同九宫一般,纵横交错,云朗正欲出声,左边的一处房间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 云朗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翠绿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见到云朗吓了一跳,慌忙行礼作揖:“仙主。” 云朗摆了摆手,这才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在这?” 那女子低着头道:“奴婢是这天门宫的侍女,专门伺候仙主和仙姑的。” 云朗哦了一声,原来先前那两名弟子说的安排便是如此。 “她怎么样?”云朗懊恼,甚至还不知道那女子的名字,只得如是说。 那侍女这才说道:“适才仙姑已经醒来了,这会又睡了过去。” 云朗应了一声:“你且去吧,不过以后莫要叫我什么仙主,只唤我名字便可,我叫云朗。” 那侍女一愣,一下子跪倒在地:“万万使不得!仙主就是仙主,您是仙尊的徒弟,又是这天门宫主人,奴婢不敢。” “哦?这仙主是何意?”云朗淡淡的问道。 那侍女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给云朗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了起来,“快告诉我,这仙主是什么?” 侍女似乎很惧怕的样子,云朗再三逼问,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别院里共有七位仙主,天龙仙尊座下四位仙主,岳阳仙尊座下三位仙主,您便是那第七宫的仙主。” 云朗这才明了,仙主?果然有趣,想不到云朗才入门不久,竟有了这等称呼。 “仙主所辖为何?” “天门宫内上下事物都由您做主,天门宫便是为门派提供丹药,宫中自有十六位炼丹师傅,炼制百灵丹,辟谷丹和筑基丹,门中弟子每月有固定份额,可凭弟子玉牌领取。” 如此一说,云朗心中了然,更暗暗心中一笑,自己正缺丹药,这天门宫仙主恐怕可以随时取用吧?真是个美差。 随即藏起心中笑意,淡淡说道:“你下去吧。” “是!”那侍女如蒙大赦,急匆匆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云朗摇了摇头,好像自己是怪物一般,竟然如此引人惧怕? 轻轻的推开房间的门,被云朗救下的女子静静的躺在床榻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锦被,脸上似乎有些怨容。 先前这女子被折腾得够呛,浑身也是脏兮兮的,这会却看她清理干净之后,眉眼也是不俗,颇有些清丽的味道。 云朗叹了口气,说到底这些女子的身体终究是残缺,只怕穷其一生也不可能再度嫁人了。 民间本就重男轻女,若是自家女儿不能生育,又要从何处找来如意郎君?只怕就算能够找到她的双亲,回到民间也是受尽冷落。 云朗掌心聚气,探查那女子身体是否无碍,过了半晌,探查完毕之后,云朗心中也泛起了一层涟漪。 这女子伤势竟然好得如此之快,看样子不用七八日,只需两三日便可恢复。 突然想起了镜老口中所说的蟾宫之体,更想到了那双修之事,云朗面色通红,悻悻的退了出去,顺着长廊便看到了自己的房间,蓦地推开门,也来不及感叹这内室如何华美,直接一下子趴在那床榻上。 是夜,云朗辗转反侧,脑海里时而是阿柔,时而是那被他救下的女子,甚至两个身影重合在一起的时候是如此的贴合,几乎分不清谁是谁,破天荒的,云朗没有打坐调息,而是沉沉的睡去,这一晚,大梦无痕。 清晨醒来时,云朗胸口积压了那一口浊气,喷吐而出顿觉舒爽,起身更衣,门外侍女听见响动急忙端着铜盆走了进来。 云朗净了净面,那侍女又将他发髻散开,重新梳拢了头发,戴上发冠,插了一根玉簪,给云朗披上了那一袭青衫,这才退了出去。 云朗站在天门宫的门口,看着扬州别院的弟子已然忙碌起来,遂一脚跨出门去,斗那烛龙之时颇有心得,这一身的破灭之力尚未使用纯熟,正好借着无事,融会贯通才好。 两名弟子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云师兄,且等一等!仙尊叫你过去呢!” “哦?师傅找我何事?”云朗随口问道。 那两名弟子道:“不是岳阳仙尊,是天龙仙尊!” 天龙子找我何事?云朗心中不解,随着那两名弟子而去。 第65章 天龙引血救澹台 云朗随着那两名弟子,来到处在东面的纯阳宮中,天龙子背着双手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一见云朗便猛扑了上来。 那手似鹰爪一般,抓住云朗的肩头,一下子提了起来,继而飞掠进了纯阳宮的大门,随着天龙子的进入,纯阳宮的大门一下子被那一股风吹得关上。 纯阳宮的内烛火随着天龙子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机摇曳,只听得天龙子那粗重的喘息声,嗓音沙哑,二话不说,直接将云朗的手扯了过来,随即指尖形成气刃,划开云朗的手腕,一股殷红的鲜血霎时间喷涌而出。 云朗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天龙子一见云朗的血,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直接拽着他来到澹台清心的床榻前。 只见澹台清心面色惨白,脸上并无血色,就连那嘴唇都已是干裂不堪,云朗低呼了一声:“澹台师姐!” 天龙子一指戳在云朗手腕处的伤口上,用那指力引出更多的血液来,只见云朗手腕处的血液形成了一丝丝的血线,划出一个圆弧,随即点点滴滴落在澹台清心的嘴唇上,不多时的功夫,云朗周身一阵颤抖,那血线落在澹台清心的口中,形成一朵朵的血花,血液之中带着点点金黄,而那金黄之中有似有一点黑雾。 天龙子一巴掌拍在云朗的后脑勺上,大喝了一声:“快点给我放血!我要更多的血!” 随着天龙子这一声大吼,云朗吓得一个激灵,当下也不多言,照着天龙子说的做,那周身气机加速血液流动,云朗伸出二指,将那心头精血逼迫至手腕处,随即一颗血珠迸射出来,天龙一把将澹台清心的嘴掰开,任由那血珠入腹。 霎时间澹台清心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清雾,更从她的身上传来了微弱的一声声龙吟,天龙子面色焦急:“快快!心头精血!全都打进去!” 云朗闻言,猛吸了一口气,将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催动,奔向心脉,强压之下,挤出了那一点点的心头精血,泛着光芒,云朗一阵头晕目眩,感觉到口腔之中似有腥甜,当下也无暇顾及许多,强撑着一口气,将那心头精血逼出手腕,那一连串的血珠带着极大的热量,崩到珠帘上,瞬间将那珠帘串线烧断。 “噼里啪啦”的珠子一下子全都落在了地上,云朗那心头精血进入澹台清心的口中,霎时间一声凄厉的龙吟之声自澹台清心的身体深处响起。 龙吟之声震得云朗一阵阵恍惚,仿佛面前有一条恶龙一般。 天龙子面露喜色,一把将云朗推开,伸手掐住法诀,一连打出好几个术式,随即以手灌力,只见他手掌之上形成了一股龙力,这龙力带着嘶鸣,一下子打进澹台清心的天门穴之 中,天龙子的掌风之中也带着一丝丝对龙鸣,但相比于澹台清心体内的龙吟之声便要深厚悠远的多。 霎时间两股龙力碰撞在一起,“啪啦!”一声响动,那金丝罗帐霎时间崩碎,四分五裂,澹台清心的身子半漂浮在空中,只见两道龙力相互纠缠,宛若斗力一般,在那两道龙力的中间,有一滴精血,金灿灿的光芒之中带着隐隐的黑雾,那正是云朗的心头精血。 龙力之缠斗相当惊险,却看澹台清心的身子随着那两股龙力的撕扯而摇摆不定,天龙子信手挥出一道道真气,将澹台清心的身体稳住,两道龙力相互冲撞,争斗那中间一点精血。 云朗挣扎着站起身来,天龙子全神贯注的维持着澹台清心的身体,不知不觉便过了两个时辰,天龙子衣衫已经湿透,额头上的汗珠随即滑落,咬着牙,将那手中的龙气一次次的灌入到澹台清心的体内。 终于,随着其中一道龙气彻底的将那一点精血吞噬殆尽,澹台清心的周身龙力散去,渐渐坠落,云朗上前一把抱住,转了个身,将她轻轻放在那躺椅上。 天龙子颓然的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烛龙之力,如此之恶,当初是我大意了啊……” 云朗蹒跚着步子,到天龙子身旁席地而坐,“天龙仙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龙子喟然长叹一声:“澹台她身体里的烛龙恶力太过凶险,若是贸然再用那缚龙索,只怕烛龙残余恶念便会将她身子撕碎。” 云朗不解道:“那两道龙力为何争我的血?” 天龙子苦笑一声:“这也是别无他法,昨日我来之时,见你周身俱是破灭之力,澹台体内已是就无可救,而你那破灭之力却是这世上最凶险的力量,以你之血,攻其恶念,再以我之力,将那一恶力彻底的打散。” “可惜你的破灭之力尚未纯熟,此番恶念虽除,但残余恶力尚在,若是你那血液再精纯一点,此番澹台便可无虞。”天龙子继而转头盯着云朗,目光炯炯:“你那破灭之力从何得来?” 云朗迟疑了一下说道:“不敢欺瞒仙尊,这破灭之力乃是先前的奇遇,每当危急关头便爆发出来。” 天龙子听云朗如此说,也不在意:“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如今你这炼气化神尚未达成,却是要抓紧修炼了。” “是,谨遵仙尊教诲。” 云朗站起身来,手腕处的伤口还在流血,天龙子叫住云朗:“且等一等。” 云朗转身,疑惑的看着天龙子。 随着天龙子袍袖一挥,便在云朗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空间,四四方方,绽放出灼灼光华,天龙子疲惫道:“你且挑一些药材和法宝,便回去吧。” 云朗口中说道:“以我之血能救澹台师姐,那也是功德一件,弟子不敢索取酬劳。” 天龙子道:“你倒是个灵巧的,让你拿你便拿,废什么话?” 云朗拱手作了一揖,仅从那空间里取出几瓶灵丹,随即告拜走了出去。 推开纯阳宮的大门,一缕阳光照射进来,云朗头脑之中疼痛得很,伸出手来挡住那阳光,一路朝着天门宫走去。 第66章 凝练破灭归气海 云朗自回到天门宫中,闭门不出,心头精血亏损,只得慢慢调息,那青衣侍女见云朗面色极差,身子也似那蒲柳一般,轻飘飘地。 青衣侍女上前将云朗搀了回来,这才道:“仙主这是怎么了?” 云朗无力的摆了摆手:“准备热汤,我要沐浴,另外取些回补气血的草药来。” 青衣侍女如临大敌,将云朗搀扶回屋子之后,便急匆匆的去那药庐前去取药了。 云朗背靠在床榻前,双腿盘上,此刻丹田气海之中已无力调集真气,那一滴滴的心头之血早已被抽空,心生疲累。 随即运起《珍珑诀》,引得那一口精纯之气围绕周身,游走于上下十三脉之中,走了十多个大周天,用于重新凝聚精血,又顺着运行真气六个小周天,这才顿觉筋脉舒畅,那手腕处的伤口也随着真气的流动和滋润渐渐愈合。 青衣侍女手捧着一个包袱,随即轻轻叩门,云朗此刻中气十足,这才说道:“进来罢。” 侍女推门而进,神色却是慌张,转头便将门掩得严严实实,随即长舒了一口气。 云朗睁开眼道:“为何面带慌色?” 那侍女闻言,“啊”的一声,小心翼翼道:“奴婢……奴婢是去药庐偷药回来的……” 云朗只觉又气又好笑:“你不是说天门宮便是负责门派之中的丹药发放么?既是如此,这药庐也是归我管辖,你又何必去偷药?” 侍女一脸小心道:“那掌管药庐的是天龙仙尊的座下弟子,与我不相熟,而且前日我去讨要那灵木药帖,才发现那人奸猾的很,不是个好相与的,想必这次去讨药也是一样。” 听见那侍女如此说,云朗不禁皱起眉头,按常理来说,既然将云朗安排进了天门宫,那么与之相应的也应是道藏院的门中弟子,可为何偏偏是天龙子的人? 云朗虽心生疑惑,但此刻也未曾说什么,只是淡淡说道:“药放在这里吧,你且退下,下次断不可去偷药。” 那侍女脸上似有委屈,但仍旧是将药放置与桌上,这才转身悄悄退去。 云朗将那些固气培元的灵丹一股脑的倒进了嘴里,不多时,身体之中的那一股灼热瞬间袭来,险些让云朗有些招架不住。 云朗经过休整,体内真气已恢复了大半,用这些药物来刺激筋脉,极致的压缩着体内的血液和真气,使其重新凝聚成一丝丝灼热的精血。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当云朗重新睁开眼时,只听见他坐下的青砖发出咔嚓一声,已然出现了裂缝,丹田气海之中真气荡漾,那一朵代表着丹田的金莲霎时间盛开,再度张出一瓣花叶来。 云朗自那次在蛮荒古洞之中突破明心境之后,扬州城外一战之中将明心境彻底的领悟从而更加清楚自身的状况,丹田气海已经足够强横,那一朵代表着结成金丹的莲花如今已经盛开了十一瓣,只差那最后一步便可跨越明心,结成金丹。 想到这里,云朗心海之中一片通明,将那《珍珑诀》从头默背了一遍,领悟更深,发现那细微之处,故而云朗继续打坐调息,真气从丹田之中涌出,游走于上下十三脉,这一回不知今夕何夕。 当云朗吐出那一口浊气之时,却见他此刻脸上一丝疲态也没有了,此番静坐竟然坐了十个时辰,听见响动,青衣侍女手提木桶,将那滚滚热汤倒入那梨花木桶之中,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儿,倒出一粒绿幽幽的小丸来,随手丢进热汤里,霎时间丝丝水汽弥漫,木桶之中的汤水泛起了涟漪。 青衣侍女站在那里道:“仙主,让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云朗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就可,莫要来打扰。” 青衣侍女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走了出去,云朗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那女子如何了?” 侍女转头莞尔一笑:“仙姑安好,今日也醒了一次,奴婢已伺候她进食了。” 云朗点了点头:“你且去罢。” 褪去身上衣衫,跳进那木桶之中,一股灼热的气息直冲心肺,那青衣侍女在汤水中所加的绿色药丸便是那淬体丹,这丹丸虽是极容易炼制,然而奈何门派之中门人众多,若是在琅琊福地,每名弟子每月仅有十枚,对于入门境的弟子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财富。 云朗泡在那木桶之中,仍旧是盘腿状,此刻在这淬体丹的帮助之下,清除体内污浊,将那沉珂从毛孔排除。 云朗感受着那一股灼热,胸膛里似有烈焰燃烧一般,带着莫名的震动,《珍珑诀》从云朗的心海之中漂浮出来,一行行入了云朗的眼。 《珍珑诀》第一层,便是聚集破灭之力,然而云朗此前与问天镜产生共鸣,破灭之力早就融入进他的血液之中,故而此时便省了些气力。 心中一念起,周身破灭之力立刻涌现,那是一种无形杀气,与本源之气相对,破灭之力一出,整个木桶里面的汤水霎时间沸腾起来。 云朗按压住那破灭之力,白天天龙子所说的便是他体内的破灭之力并不精纯,若是精纯便可彻底将澹台清心的烛龙恶念彻底打散。 当下灵台一片清明,云朗运起《珍珑诀》,破灭之力在他的心海之中形成漩涡,如同真气一般,游走于全身筋脉,云朗将那破灭之力释放出来,随即又收了回去,来来回回数次,从最初的浑身疼痛难忍,到后来渐渐的熟悉,最终将这一股破灭之力与自身真气融合,霎时间破灭之力中带着淡淡的青色真气,云朗每一次的挥手都极有力量。 既然如此,那便可以精炼了,云朗掐著法诀,将收放自如的破灭之力再一次压入丹田之中,丹田甚是空旷,这一股破灭之力的注入试云朗感到一阵的灼痛,心下一阵烦躁,口中诵了几遍清心咒,这才静下心来,调动起全身的真气打磨这一股破灭之力,使其压缩到云朗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这时,有人轻轻叩门。 第67章 是旖旎还是荒唐? 云朗按下周身肆虐的破灭之力,随即收敛了气机,听得那轻叩门扉之声,云朗抬起头来道:“何人找我?” 门口却半天没有响动,云朗起身披上那衣衫,推开了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女子,身穿素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云朗一愣:“你是那……” 那女子躬身作了个万福,继而说道:“多谢恩公搭救,小女子本是泰明山人氏,流落至此,承蒙恩公救护有加,小女子愿以身报答,伺候恩公一生一世。” 云朗一听,吓了一大跳,眼看那女子跪了下去,此刻慌乱,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了,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胳膊,不让她跪下:“这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然而那女子眼中含泪,似乎带着无限愁容,对着云朗道:“恩公是嫌弃小女子蒲柳之姿入不得恩公法眼么?” 云朗大窘,急忙摇头道:“不是……不是!” “姑娘冰清玉洁,在下只是这扬州别院中的一名修道弟子,断不可因我耽误了姑娘终生。”云朗的额头已然急出了汗。 那女子眼中有泪悄然滑落,云朗最见不得的便是那女子哭泣,当下手忙脚乱,半推半就之间那女子已然进了云朗的房间。 青衣侍女听见响动,推开房门一看,却见那女子和云朗纠缠在一起,当下也是羞红了脸,不敢再去偷看,嘴角笑了笑,便将自己的房门掩上,这才说道:“今晚能睡个好觉喽!” 那女子看到木桶之中的汤水药力尚未消化干净,故而奇道:“恩公这是要结丹了么?” 云朗一愣:“你怎知我要冲击那丹门,成就金丹?你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那女子却是不说,只言道:“我有一法,不仅可使恩公金丹缔结,更能让恩公一举冲破这入门之境,成就真元。” 云朗眼前一亮,急忙问道:“还请姑娘赐教。” 那女子噗哧一声笑了,却看她眉若柳叶,眼中一汪秋水,眉眼之中带着无尽的媚态,“恩公这算是答应了?” 云朗讶异道:“答应什么?” 那女子也不说话,伸出那纤纤素手,便将腰间的红丝绦解开,霎时间青裙坠落在地,露出那月白色对襟夹衣来。 云朗瞪大了眼,“啊”的一声,赶忙将那眼睛捂住。 却看这女子伸手又将那月白色的对襟夹衣脱去,此刻云朗丹田之中带着一股狂暴的燥热,头痛欲裂,周身那破灭之力丝丝涌现了出来。 然而当那破灭之力近了那女子的身时,却转瞬之间被那女子吸走,不知那女子身上带着什么东西,云朗只闻到那一股淡淡的馨香,若有若无,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那女子身着一个淡粉镶金线的肚兜,拉着云朗的手,走向那木桶,此刻云朗脑海之中一片混沌,那一股疼痛之感险些让他发疯,无论是念上几遍那清心咒依旧无用。 就在这当口,二人端坐在那木桶之中,那女子将云朗的胳膊抬起,二人呈对掌之状态,女子素手接触到云朗那宽大的手掌时,登时一股强横的破灭之力涌进那女子的身体之中,然而随之那女子的身体之中飘散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随即反馈到云朗的丹田之中。 这一来一回之间,破灭之力得到了中和,云朗头脑之中的狂热也随之淡化了一点,云朗此刻已然爱上了这种美妙的感觉,那女子的手掌能带给他一丝丝清凉。 就这样,你来我往,二人已不知对掌多少次,更不知道云朗此时在想些什么,只见他此刻如同痴儿一般,随着那女子的指引打出一道道的气劲,周身遍布金光。 那女子也闭上眼睛,口中吞吐着一股气息,随即渡到云朗的口中,二人袒露相对,云朗周身衣物早已破去,而那女子身上的肚兜已然解开,胸前那两点春光再无遮掩…… 彼时,在天门宫的另一边,青衣侍女悄悄的站在门廊里,听着云朗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不由得痴痴偷笑,将那干净的衣服从箱底找了出来,放在托盘之中,放置于云朗的房门口,这才忍不住打着哈欠睡了去。 这一夜的旖旎是云朗始料未及的,当第二天云朗睁开眼睛时,后脑一阵疼痛,然而当他看见自己胸膛上面趴了一个女人时,云朗周身一震,瞳孔陡然放大…… 这女子,不是自己从那妖狐洞中救出来的么?云朗紧锁眉头,细细的回忆,然而昨夜的一切记忆都荡然无存,脑海之中只有那一夜的荒唐,带着莫名的疯狂。 云朗抬起手臂,那女子整个身子都暴露在云朗的眼前,云朗甚至不敢去看,更不敢去漂触碰,只见他将那女子轻轻的挪动,企图离开。 却不了那女子狭长的睫毛微微一动,这边睁开了眼睛,慵懒的起身,那胸前的春光再一次被云朗看了个干净。 然而这一次云朗的头脑却是清醒的,简直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未等那女子说话,云朗一下子从床榻上摔了下去,连滚带爬的推开了门,一脚踏在青衣侍女准备好的衣物上。 隔着门扉,那女子随手扯过一件衣袍,披在身上,慢慢的朝着门口走去。 云朗眼看那女子就要推门而出,大喝一声:“你别过来!不许开门!” 那女子嘴角上扬,声音充满魅惑:“怎么?这才一夜便不识得我了么?” 云朗结结巴巴,满头大汗道:“姑娘……姑娘!昨晚是云某荒唐,都是云某的罪过,云某定当负责,给姑娘一个满意的交代……” “哦?”那女子站在房门里面勾了勾手指:“你要给我什么交代呢?” 云朗一下子愣住了,想来他也是孑然一身,又有什么东西能够给得起呢? 当下默不作声。 那女子噗哧一声轻笑:“我要你依我两件事,可好?” 云朗连忙点头,那女子见状这才说道:“关于我的秘密,以后时机到了我一定会告诉你。” 那女子说着娇嗔了一声:“我要去休息了,冤家……” 第68章 散尽周身气 云朗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脚下踩着一套衣冠,慌忙拿起来内衫来,胡乱一套,随即将那托盘中的衣物一股脑儿的抱在怀里,急忙逃开,而那门里的女子早已没了声息,想必是已经睡去。 云朗推开另一间房门,深呼了一口气,双手攥成拳,重重的敲在那圆桌上,却不成想,那圆桌应声碎裂。 瞳孔骤然间放大,昨晚那一夜旖旎,云朗体内的破灭之力已融会贯通,直到此刻懵懂的云朗才发觉,欣喜之余更有深深的忧虑。 毕竟是弱冠少年,云朗对于男女之事还不曾懂得其中三味,更何况昨晚那荒唐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云朗不禁懊恼了一番,心中还带着些惧怕,以后该如何面对这女子?更不知这女子口中所说的秘密到底为何? 当初云朗救下那女子时,与昨晚的判若两人,难道这是受那妖狐的影响,迷惑了心智么? 胡乱套上了衣服,云朗将那发冠戴在头上,然而试了几次之后仍旧是插不进那玉簪,气得一下子将那木冠丢在地上,恶狠狠地踩了两脚,将那簪子随意一插,这便出了门去。 青衣侍女一早就听见云朗发脾气,然而却以为是和那女子的纠葛,所以并未出门,只是趴在门上,从门缝里偷偷的看。 云朗气鼓鼓的推门而出,手上力道之大,出乎了云朗的意料,那门被云朗轻轻一推便推飞了出去。 青衣侍女推开房门,看着云朗。 云朗甚是尴尬道:“没事……” 飞也似的一溜烟跑出了天门宫。 岳阳真人那里是万万去不得,只得悄悄的上了方寸玲珑,龚阳清此刻还未醒,老五也每日调息练功,云朗百无聊赖,索性在那方寸玲珑上寻了一处僻静之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镜老阴恻恻的声音传来:“臭小子,昨晚……” 云朗此刻最怕听到的便是昨晚二字,急忙打断道:“你不是一直在我身体里么?为什么不提醒我!” 镜老贼兮兮的笑声再度传来:“提醒你?提醒你只怕你就错过了与那蟾宫之体双修的妙处了吧?” 云朗面色通红,也不答话,只是坐在那山巅之上,脑海里想起阿柔,不禁苦上心来,懊悔不已。 镜老见此处无人,问天镜漂浮在云朗面前,索性显出身形来:“此刻你丹田气海之中已然十分充裕,更有那双修之妙,体内金莲已完全盛开,此时该是那冲击金丹之时了。” 镜老一脸严肃,云朗一怔,随即缓过神来,压下心头的浮躁和狂乱,缔结金丹,历来是炼气士的头等大事,只有体内结成了一颗金丹,才算是入了修行的大门。 云朗端坐在那里,正色道:“劳烦镜老为我护法。” 镜老一脸的无所谓,只是轻声说道:“你是那双丹缔结之体魄,此刻这头一颗金丹非同小可,需做到精纯至极,真气不能有一丝瑕疵,否则第二颗金丹后患无穷,非但没有益处,还会害了你。” 云朗点了点头,盘腿于双膝之上,念了几遍清心咒,灵台之中一片清明,感受着体内磅礴的真气和破灭之力,心下稍安。 早在藏典阁中之时,云朗遍阅古籍,知道那缔结金丹之时会引来平生第一次雷劫,这雷劫甚小,只是他沟通天地的一个讯号。 镜老也端坐在一旁,呈那打坐调息之态,对着云朗道:“心无旁骛,灵台清明,以丹田之力散于周身,而后沟通天地之力,复归于体,气沉丹田,淬炼金丹。” 云朗点头。 随即伸手打出那一道道的真气,破灭之力带着莫大的威能朝着天空打去,此刻虚空之中五彩斑斓,只见一道金光冲天,云朗伸开双臂,周身气机全然爆发出来,气机雄浑如斯,此刻丹田气海之中一片沸腾。 金莲发出耀眼的光芒,云朗散尽周身之力,打出的每一道气劲都在他意念的控制之下,如何沟通天地? 这玲珑方寸本来就是幻化的仙山,其中灵气十分浓郁,更兼有乃是仿制那灵台方寸山所制,冥冥之中自成一股仙家气象,与此地缔结金丹是极妙的。 云朗紧皱着眉头,此刻他脑海之中一片混沌,感受着这天地之间无形的威压,那如同潮水一般扑面而来的阵阵灵气,其浓郁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云朗的想像。 就在此刻,云朗周身泛起一层金光,由内而外,可见到的是,那丹田气海之中的金莲一下子长高了许多,带着金灿灿的枝叶,只是这叶子上泛着一层青光。 随着云朗沟通天地灵气,那金莲上的绿叶愈发的青亮,金莲花瓣也再度暴涨,占据了云朗丹田气海的整个空隙。 似乎是找到了窍门,云朗吞吐之间便将那众多的灵气吞入腹中,细细的炼化,以自身为鼎炉,以胸中之气作为淬炼之火,感受着体内的那一股灼热感,一度将这灵气分解成无数等份,细细打磨之后,便合在一处,强行打进丹田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每一次的吞吐,云朗都感受到体内的真气磅礴了一分,那天地灵气与云朗的真气合在一处,筋脉由于真气的冲撞和灵气的滋润,一下子变得粗壮起来。 云朗感受着那筋脉的胀痛,不由得闷哼了一声,镜老眯着眼睛,此刻云朗的身上金光愈加的明亮,甚至能透过那金光看到云朗身上纵横交错的筋脉。 镜老不由得感叹,这臭小子筋脉确实粗壮! 随着大量的天地灵气的摄入,云朗的周身衣袍也被那真气和灵气灌满,形成了鼓鼓囊囊的状态,然而云朗本人却看不出那痛苦来,好似这是极平常的一件事。 当云朗将那最后一口天地灵气吸入口中炼化精纯之时,镜老大喝一声:“还不快快将散发出去的气息都收进去!” 云朗气沉丹田,只见那精纯之气聚集在一处,形成了一个团形光亮,云朗一次又一次将那气息沉入丹田,那一团光亮越来越大。 未等到云朗再次聚气,镜老伸出手来,朝着那虚空打出了一道符咒。 符咒带着微微蓝光,出现在虚空之中,只见云朗适才散发出去的那些真气,此刻竟如同归宗一般,迅速的涌进那符咒之中。 镜老飞身入天,一把扯过那符咒,直接定在云朗的额头,急声说道:“快快聚气,凝结金丹!天雷将要降下!” 云朗心念一动,丹田之中已经形成了一颗如同桃子一般大小的团状物,只要那吸收了那适才外放出去的破灭之力便可打磨成一颗硕大无比的金丹! 第69章 破动风雷凝金丹 镜老乃用慧眼,看破云朗周身气机,只见他周身恍若明雾,丹田之中带着一团光雾,有如桃子般大小。 干枯的老手掐了一个印诀,这一面慢慢聚气,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云朗结丹异常凶险,只怕他在稍不留神时,着了那天雷的道。 镜老感受到一丝丝威胁,诚然第一次缔结金丹所引来的雷劫,不过是沟通天地之用,结成金丹也就意味着夺了天地的造化,故而会降下雷劫,以示警醒,此劫不足虑也,然而云朗的金丹看起来甚是硕大,平常之人的金丹只有那鸽子蛋大小,而云朗的金丹却似一个蟠桃。 云朗此刻气沉丹田,将那一丝丝从外涌入之力强行压在他的丹田之中,金莲悄然迸发出一团团金光。 就在这时,云朗的脑海里似有那金鼓之声大作,更有那清音阵阵,仙乐袅袅,不知从何处而来,云朗只觉灵台之中一片清明,此刻进入了那空明玄妙的境界之中,更能看清自身气机到底到了何等的层次。 镜老低呼一声:“来也!此时不凝,更待何时耶?” 云朗闻言,瞬间爆发出周身气机,双手掌心朝下,将那一股股汹涌澎湃的气机压下丹田,外气与内气之融合并不顺利,就似那两个木齿相合,在云朗的心海之中发出阵阵的声响,两股气机的相互碰撞和摩擦,打磨着云朗丹田之中那一刻尚未成型的金丹。 云朗吸附的天地灵气足够的多,这天地灵气宛若一汪清泓,早已随着云朗初时打开天地一角吸引灵气之后,便源源不断的朝着他的丹田涌了进去。 天空中云卷云舒,尚未形成那激雷云之相,然而云朗结丹,镜老却吓得够呛,随着那两股气机打磨着尚未成型的金丹,镜老已然看出这金丹可能引来的天雷十分强悍。 故而当镜老准备伸手布置结界之时,云朗发出了一声闷哼,而这声闷哼却让镜老如当头棒喝一般,霎时间清醒。 若是这第一颗金丹靠他人之力躲避天灾,只怕以后根基不稳! 想到这里,镜老的手悄悄放下,表面上仍旧是古井无波,只看云朗如何应对。 随着云朗周身气机越来越浓厚,那两股气机打磨的一颗金丹锃锃发亮,那天地灵气便充当了水一般的作用,将那金丹的表面打磨的更加光滑。 云朗此刻胸中胀气,有如一团火烧,镜老明白,这是强压真气的后果,云朗忍不住仰天长啸。 “啊啊啊!” 这一声狂吼惊天动地,就连这方寸玲珑之中正在修行的弟子也受到了打扰,声音卷起层层声浪,直激人心。 云朗一通狂吼之下,胸中火气倒是泄去了五六分,然而浊气已去,那丹田下腹之中的一颗金丹发出了惊人的光辉,在云朗的丹田之中横冲直撞,宛若受到这天地的指引一般,欲要破体而出。 云朗双目瞪得溜圆,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压制!压制住这狂暴的金丹! “啪啪!啪啪!” 云朗的身上响起宛若爆豆一般的声音,他知道这正是金丹携带着真气,冲撞着他的筋脉。 此时风云变幻,那白云之中渐渐蒙上了一层黑雾,呈圆圈状态,又如漩涡一般,自生有那无名之风,将云朗的长发吹得凌乱,那玉簪早不知被那狂风吹向何处。 云朗披头散发,狭长的发丝遮挡住了云朗的视线,唯一能看见的便是那充满血丝的双眸,仿佛带着无尽的怒气。 虚空之中激雷云已然形成,云朗体内的金丹呼应着天地。 “啪!” 一声巨响,那激雷宛若一道无形利刃,直接打在云朗的后背,这一打,云朗一愣,身子立刻僵硬了起来,浑身上下一阵颤栗,吞吐更是停止,瞬间憋了一口气。 镜老大惊失色,但凡雷劫,总要虚声响应三声之后方才降下天雷,而云朗的这一次,已经超出了镜老的认知。 未等镜老思考,又是一声巨响,第二道天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打在云朗的左肩,“啪”的一声,云朗身子一歪,只看见他的身上泛起了一丝雷花。 而体内的那金丹仿佛吸收了那天雷的能量一般,此刻云朗丹田之中一片酥麻之感,双臂亦是酸麻至极。 镜老一声大呼:“臭小子!” 云朗此刻咬紧牙关,一字一句说道:“莫要管我!” 眼神之中带着不屈,带着愤怒,直勾勾的盯着镜老,镜老为人虽嘴上刻薄,但其内心终究不忍,别过头去,不再看向云朗。 “啪!啪!” 两道天雷急转直下,然而这一次,身挨两道天雷的云朗蓦然站了起来,双手合在一起,掐住了一个天印,所谓天印,便是二指并拢,手指向天。 忍住周身疼痛,将那丹田气海已然沸腾至极的真气调动出来,如同一股电流,遍布云朗周身筋脉,云朗口中喃喃有语,随着那激雷降临,一指冲天! “啪啪!噗茨!” 只见一道无形剑气奔着那两道天雷而去,瞬间将那两道天雷打散,天雷霎时间落在不远处的地上,砸出了一个细小的深坑,那一丝丝雷芒过了许久才散去。 云朗喘着粗气,彼时虚空之中一声巨响,宛若那天音雷鼓,连绵不绝,随即便是细细密密的声响。 云朗以冲虚指击破那天雷,仿佛触怒上天,随着那如同鼓点一般的雷动,一道道激雷霎时间从四面八方而来,奔着云朗的肉身打来。 然而云朗却裂开了嘴,苦涩一笑,当下更是保持着那以手指天的姿势,岿然不动,只是这时周身真气已然融会贯通,分散在各个筋脉之中,云朗脑海之中迸发出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 以天雷淬炼肉身! 但凡仙者,往往精于术法之妙,肉身强悍为仙家所不齿,然而云朗却要反其道而行之,无论是冲虚指还是敬神剑,都需要那强悍至极的肉身作为屏障! 天雷瞬间呼啸而下,啪! 云朗后肩皮开肉绽,瞬间一片焦黑。 咬着牙,感受着鼻腔中的那血液倒流之感,此刻嘴里已然布满了血腥味。 啪! 啪啪! 天雷急转直下,那带着强悍绝伦一般的雷力,将云朗打了一个翻转,而那一道天雷宛若雷矛,不偏不倚的一下子打在了云朗的天门穴上。 这一下,云朗几乎被这天雷打懵了,半天没回过神来,而那另一道天雷却悄然无声的打中了他那单膝跪地的一条腿上。 “啊!”云朗发出一声惨叫,镜老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伸出手来便要施法。 云朗口腔之中血液已然喷出,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不可!莫要误我!” 镜老双目圆睁,双手攥成拳,咬紧牙关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云朗。 虚空之中风声雷动,那如同漩涡一般的黑云正高速的旋转着,不多时便又是一道天雷打下。 随着那天雷的每一次落下,云朗便惨叫一声,然而惨叫过后却是挣扎着站起身来,身上衣物早已被那天雷击碎,露出了他坚实的胸膛。 云朗昂首挺胸,眼看着那虚空之中的黑云越来越厚,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偌大无比的漩涡,而在那漩涡的中心更像是一个黑洞,深不见底,激雷云的周边却是越来越淡。 恐怕这时最后一次了吧? 云朗心里暗道,此刻云朗身体之中一阵阵巨痛,仿佛每动一下,都是在割肉刺骨一般。 艰难地挺起胸膛,昂着脖子,云朗一声狂吼:“来吧!这贼老天!” 霎时间,随着一声轰鸣,一道道天雷纠缠在一起,宛若一道天柱,带着耀眼的光芒,此刻扬州别院的弟子早就看到了这异象,更是惊诧万分,这便是缔结金丹所引来的雷劫么? 恐怖如斯! 风灵子从山顶早就看到了一切,然而她却未曾出手,金丹之劫越重,未来之成就也就越大,她此刻亦是要紧牙关,将她屋子里那瓶瓶罐罐一股脑儿的抱了出来,细细的寻找,哪个是疗伤的丹药,哪个是减轻疼痛的苓膏,一一挑了出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云朗。 岳阳真人在内室之中闻得这一声轰隆巨响,眉眼含笑,听这天雷共降下九道,最后一道能有多少他也不知,只是他当年在金丹渡劫之时,也不过是七重雷劫,此子可堪大造化也! 天龙子在那静修之时,听得一声乍雷响动,不禁一愣,转而心中明了,更是暗暗的数着那天雷之声,眉头紧蹙成一团,此子雷劫竟如此凶猛?不知是福是祸啊! “啪啪啪!轰!” “啪啦!啪啦!” 随着这一道如同天柱一般的雷声过后,周遭恢复平静,许多好事的弟子出门来看,却看这咱那东北角处有一个深坑,周遭灵根灵木俱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啪啦。” 随着那一颗石子的落下,一只黑手扒在那深坑的边缘,转而露出了一个头来,只见那少年艰难的爬了出来,站直了身子,伫立在深坑的边缘,昂着头,怔怔的站在那里。 此刻云雾散去,耀日重现,光芒打在那少年的身上,竟泛着金光,少年麻木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微微的动了动,嘿嘿傻笑了一声。 噗通,倒在了地上。 第70章 霸王山顶,小楼听风 风灵子从那绝壁上一跃而下,转瞬之间到了那深坑跟前,云朗疲惫过度趴在了那大坑的边上,镜老此刻隐匿不见,重新回到那问天镜之中,风灵子一把抱起云朗,朝着她在山巅之上的石庐而去。 岳阳真人端坐在观月殿中,听得那最后一声雷动之后,继而一笑。 天龙子此刻睁开眼睛,手指呈出那拈花之状,掐住法诀运转玄功,得到云朗金丹渡劫成功的消息之后,不禁会心一笑,低声喃喃道:“好岳阳,你有个可继承衣钵的好徒弟啊!” 此刻云朗周身皮肤被那天雷的淬炼击打的体无完肤,在他的周身散发出炙热至极的热量,风灵子一跃奔上绝壁,一脚踹开那门,原本方寸玲珑之中风灵子有一个侍女,然而她素来我姓无所,索性将那侍女赶到别出去了。 当下正是用人之际,风灵子又气又恼,运气那狮子吼一般的独门声功,霎时间风云雷动,整个方寸玲珑以及扬州别院都能听见风灵子那尖厉而带着焦急的声音。 “都给我滚出来!” 那声音形成一波波的声浪,此刻在方寸玲珑之中的弟子都吓得肝胆俱裂,更有那修为低微的,立时喷出了一口血。 风灵子这一声吼倒是效果奇佳,那些修为低微的外门弟子听得风灵子召唤怎敢不来? 要知道那日方寸玲珑刚刚显化之时,风灵子一手软鞭将那些争宝地洞府的弟子全都打落山崖去,故而占据了这方寸玲珑第一峰。 那些外门弟子战战兢兢的在风灵子的不远处站好,脸上带着恭谨之色,风灵子大声喝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去准备汤水!” “你!你!还有你!”风灵子伸出纤纤玉指,指着众人道,“都给我过来。” 那几个弟子不知风灵子是何意,急忙上前,风灵子这时道:“你速去天门宫取一些玲珑膏来!” 那弟子低着头不敢答话,风灵子柳眉倒立,咬碎银牙:“还不快去!等着姑奶奶扒了你的皮是么!” 那弟子吓得一哆嗦,喏喏说道:“风师姐,我们如何去那天门宫?这云师兄虽是天门宫的仙主,可那掌管药材之人却是天龙仙尊的高徒……” 风灵子大怒,素手一挥便将那银鞭拽了出来,厉声说道:“你去告诉天龙子那弟子,若是不拿些好药来孝敬,我便打上门去,天龙子那老儿也只怕面皮挂不住!” “是,是!师姐说的是!”那外门弟子扭头一溜烟的跑了。 风灵子勾了勾手指,指着另一名外门弟子道:“你去膳庐告诉庖丁,晚上给我送来一份灵珍果,若是灵气不足,我自会去寻他的不是!” 那弟子也如刚才那外门弟子一般,俱是无话,转身就跑,生怕迟了一刻,被这如同煞星一般的姑奶奶给打断了孤拐。 风灵子眉毛一挑,那剩下的外门弟子很识趣的去劈砍灵木,烧汤去了。 将云朗放置在锦榻上,手指伸出,探在云朗的鼻底,感受着那平稳的呼吸,风灵子这才放下心来。 聚集周身真气萦绕在指尖,那一道道气息有如一道洪流,打进云朗的身体之中,游走于筋脉里,云朗皱着眉头,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风灵子一见大喜,云朗这只是被那天雷击打的过猛,筋脉不畅罢了,并无什么大碍。 只是这周身皮肤若是想恢复从前,只怕还需要浪费些气力,就在这当口,三个外门弟子抬着一个大木桶走了进来,将那木桶放好之后便拱了拱手悄悄的退了出去。 风灵子伸出手指,点住云朗的周身大穴,这一击之下,云朗竟憋得满脸通红,一口将那浊气吞吐而出,瞬间灵台一片清明,这才算是醒转了过来。 风灵子眼眸中有精光闪动:“小云子,你醒啦!” 声音难得的温柔,云朗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便觉得口中苦涩无比,风灵子起身倒了盏茶,云朗双手颤悠悠的接过,一饮而尽,未了咂了咂嘴:“风师姐……” “嗯?” 云朗嘿嘿苦笑了一声,看了看自己周身黑乎乎的,不好意思道:“把你床榻弄脏了。”说着便挣扎着要起身。 风灵子急忙阻拦,“你先休息会吧,刚刚渡劫成功,这天雷残余还在你身子里呢,等会把那灵珍果吃了,便可化去这一身的雷垢。” 云朗嗯了一声,复而又问道:“师姐缔结金丹之时这雷劫也是如此么?” 风灵子沉吟了片刻:“我缔结金丹之时,天雷虚响了三声,随后便是降下了五道天雷,加上那最后一道也不过是六重雷劫。” 云朗哦了一声,若有所思一般,早在那天雷降下之时,他就看出了那一丝不寻常,似乎是身上怀有问天镜这等仙家圣器的缘故,故而引起了天妒,这天雷来得又疾又猛,速度奇快无比,只是不知道这第二颗金丹结成之时会引来几道天雷? 既然跨入了真元境界,也就代表着云朗须得学那术法,但要经过门派的考验,得知与自身最为契合的属性是什么。 自古踏入真元境者,便可自由的从丹田之中摄取真气,而不是真气藏在周身,聚于丹田,金丹已成,便可使收放自如,能够彻底的做到拿捏好真气的分寸,举重若轻,举轻若重。 风灵子见云朗发呆,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云朗抬头,“师姐,你说师傅他先前到底是何等人物?” 风灵子诧异,“怎么这么问?” 云朗便将那当初下扬州之事和岳阳真人赐下血符引之事告诉了风灵子。 风灵子闻言之后,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来,过了半晌,才艰难开口道“师傅他……或许是心有不甘吧。” 云朗诧异:“心有不甘?” 风灵子笑道:“你个臭小子管那么多事做什么?现在你只管安心修炼,其他的事你都不要理会,等你修炼有成,无论师傅想做什么,将会怎么抉择,你都可以站在他的身后,成为他的助力。” 云朗点了点头,风灵子又补充道:“师傅他……对我是有大恩的,正如你也一样,庆云子将你交给师傅,师傅必将会倾囊相授,让你和那昔日八仙一样。” “昔日八仙?”云朗轻声问道:“到底是什么?” 风灵子起身,刚要说话,门口传来轻轻叩动门扉的声音:“风师姐,灵珍果已经取来了。” 第71章 汝甚羞矣,尊师知否? 风灵子接过那灵珍果,托着那银盘,云朗从未见过这等灵物,便要伸手去摸。 却只见风灵子狠狠的瞪了云朗一眼,云朗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 风灵子道:“你若是伸手碰了这东西,那便是暴殄天物了。” 云朗奇道:“这难道不是给我吃的?” 风灵子闻得此言哈哈大笑:“你可知这灵珍果为何要放在这银盘之中?” “不知。” 风灵子浅浅一笑道:“这灵珍果是方寸玲珑之中的灵果,其性属木,却又于这五行相克,但不相行,但凡是遇到金铁之物,便立时化作一摊果泥,灵气俱散。” 云朗惊奇,天下还有此等妙物?不禁咽了一口口水,“那这银盘为何便可呈放它?” 风灵子又是嫣然一笑:“这银虽仍是金铁之物,但毕竟其中有着特殊的成分,这银盘怎能和金盘相比?金中带着太过炽烈刚劲的气息,没有银柔和,虽是如此,这灵珍果的效用已失去十分之一了。” “啊!”云朗一声惊呼,搓手焦急道:“师姐,我该如何吃得?” 风灵子噗哧一乐,面上带着挪愉,“当然是用嘴吃了,难不成还要直接打进了身体里么?” 云朗挠了挠头,便也不敢用手去碰,嘴唇纲要碰到那灵珍果的外皮时,冷不丁风灵子照着他的脑后猛然一拍! 霎时间那灵珍果的外皮一小子散掉,云朗的脸上俱是这灵珍果的汁液。 “哈哈哈!”风灵子仰头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掐着腰道:“唉哟!哦哟!笑死我了!哈哈” 云朗伸出手来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风灵子看到这更是笑到不行:“这天下,这天底下还真有你这种大傻瓜,哈哈哈!” 云朗知道自己被风灵子给耍弄了,故而此时也不再小心,伸出手来一把抓住那一团似烂泥一般的灵珍果,一口气吞进了肚子里。 当下便感觉一抹清凉,自腹中传了出来,这种清凉神异的感觉,让云朗十分惬意,随着灵珍果在腹中融化,那清凉如同水流一般,游走于云朗的周身筋脉,那丝丝雷力带来的胀痛之感瞬间消失。 忍不住轻哼一声,舒服得要死。 风灵子走到那木桶边,手探进那汤水之中,由于刚抬进那木桶时,是滚烫的汤水,这会刚好,适合沐浴。 风灵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又从旁边的柜子上拿出了一株灵草,丢进那木桶之中,这才对着云廊道:“沐浴罢!” 云朗一愣,怔怔的看着风灵子:“在这里?” 风灵子撇了撇嘴,“不然呢?现在你这个样子如何出得去?” 云朗面有迟疑,脸憋得通红道:“师姐……那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 风灵子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索性扯过一个八角凳一下子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道:“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你赶紧洗你的!” 云朗霎时间脸色羞红,直到耳根,脑海里突然想起昨夜那一场旖旎来,那柔滑的触感和极致的诱惑香味。 感受到了来自下面的异动之后,云朗动了不敢动,索性坐在床榻上,只是低声不说话。 风灵子此刻看云朗面色羞红,当下啐了一口:“小小年纪在乱想谢什么?” 云朗也不吭声。 过了半晌,风灵子觉得无趣,这便倒了盏茶来喝,只听得云朗低声说道:“师姐……求求你了,你就出去吧……” 那样子窘迫至极,风灵子忍住心里笑意,脸上古井无波,板着脸瞪着眼睛起了身。 云朗见状长舒了一口气,防备正松懈间,只感觉下身一凉,冷不防被风灵子将那锦被给掀了起来。 其实云朗下身的长裤尚在,风灵子不过是开个玩笑。 饶是如此云朗更是羞涩,这一下躲也不是跑也不是,风灵子哈哈大笑,继而走出门去。 云朗看风灵子走得远了,这才慌忙起身将那门闩插上,将那支起的窗子也放了下来,做完这一切之后方觉放心,神经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周身一阵酸痛,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上身的衣袍早就被那天雷给打碎了,下身的束腰下侧被那天雷打出了一道道口子。 皮肉和衣裤粘在一起,就连脱下都伴随着一阵阵的疼痛,云朗一咬牙,将那裤子一下子扯开,一股撕裂的痛感随之传来。 咬着牙一下子跳进那木桶之中,木桶中水已不再滚烫,对于云朗来说却是刚刚好,风灵子在那水中加了一颗培元丹和一株碧灵草,正有着恢复皮肉的效用。 随着那灵珍果的消化干净,自云朗的毛孔之中排除那细细腻腻的污浊,带着丝丝的腥臭味,云朗拿过皂角,将周身洗了个遍,这才将已经被天雷劈得焦黑的头发放了下来。 这一碰那头发的末端便成了一团灰,云朗也不在意,清洗了头发之后便随意挽在了一起,湿漉漉的从那木桶之中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响起了推门的声音,云朗一惊:“师姐?” 风灵子皮笑肉不笑的声音传来:“让我进去,不然你可没衣服穿……” 云朗刚刚洗好身子,将那雷劈下的污垢洗去,皮肤在药力的渗透下显得很是白皙,这一下随着云朗的脸红,整个身子也都遍布了一丝丝的羞赧。 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师姐,你从窗子递给我吧……” 风灵子心里怪笑一声,这娃儿还真是羞赧,故而也不跟云朗计较,朗声说道:“那好,你把窗子打开,我给你递进去。” 云朗索性将身子蜷缩在水里,一只手费力的把那窗子推开了一角,伸出手去,风灵子将那放着衣物的托盘递给他。 只见云朗的手迅速的抓住托盘,继而重重的关上了窗子,长舒了一口气。 这才急忙从那木桶里跳将了出来,用粗布将自己身子擦拭干净,将那贴身衣物胡乱一套,将外袍也不管究竟如何那么一披,湿漉漉的头发仍在滴水,也不管不顾,将那门闩打开。 风灵子饶有趣味的看着云朗,把云朗看得一阵发毛:“师……师姐,怎么了?” 风灵子噗哧一笑:“你这么怕羞,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么?” 第72章 乘风御剑逍遥哉 一夜调息,云朗这才发现体内金丹的奥妙,周身真气收放自如,一颗金丹在腹,就连身体都由这一刻如同蟠桃一般的金丹提供养分。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而金丹便处在这两者之间,云朗一步跨入这真元境,然而那入门境的最后一关养神却不曾过。 养神,顾名思义,便是以金丹为基,炼就元神。 历来大能彰显神通的手段便是元神出窍,而炼神便是凝聚元神的那一关。 云朗心海之中有镜老的存在,便算得上是另外一层意义上的元神。 然而云朗金丹已成,周身气机也随着金丹的缔结而水涨船高,此刻怕是有真元境一重的力量。 真元境共分十重,修炼至第八层可称大成,十层为巅峰。 也多亏了云朗这一颗硕大无比而且精纯至极的金丹,才使得他一步入得真元。 休养了三日之后,岳阳真人派人传下话来,云朗随着那弟子到了观月殿。 岳阳真人正在案几上摆弄着那茶洗,手里握着一个翡翠玉盏,这玉盏有六面,如同琉璃一般通透,而在那玉盏的上端俱是翡翠特有的绯色,下端便是翠色。 云朗朝着岳阳真人拱手作了一揖:“师尊安好。” 岳阳真人抬起头来,“来了?先坐吧。” 云朗恭声应了一声,随即坐在下首。 岳阳真人将那玉盏放下,又从案几上拿起一颗硕大的明珠,细细的观摩,放在手中摩挲,过了半晌,岳阳真人面带喜色,这才放下手中物件。 “云儿,金丹已成了?”岳阳真人随意说道。 “是,金丹已缔结。”云朗恭声说道。 岳阳真人轻声笑道:“我看你金丹还算稳固,这几日便随着我修行罢,过两日有任务要派给你。” 云朗轻声问道:“敢问师尊是何等任务?” 岳阳真人笑道:“这么着急作甚?让你提前知晓也好,你素来喜欢剑术,此番让你去的地方便是这世间藏剑最多之处。” 云朗诧异道:“藏剑最多?” 岳阳真人忽然换了一副面孔,很是严肃道:“对,这世间若论藏剑最多的地方便非它莫属,就连那西昆仑和问天道都不曾有如此丰富的藏剑储备,而那剑主更是这世间一等一的铸剑大师,你可莫要轻慢视之。” 云朗躬身说道:“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岳阳真人又道:“荒谷藏剑八千,更有那剑主座下六位剑术绝顶高手镇守荒谷,一人出山可扛起剑道一甲子。” 云朗震惊了。 一人只凭手中剑便可纵横天下么?这一甲子的光阴无人能出其右,该是何等的实力! 云朗瞠目结舌,诧异道:“一人可占天下剑道一甲子?那六人孰高孰低?” 岳阳真人脸上似乎显现出无限回忆:“六人不分高低,皆有所长。” 云朗心中迫切的想见到这天下剑道中的绝顶高手,恨不得立刻就去。 岳阳真人正色道:“此番我扬州别院为了让门中弟子能有更好的修炼资源和兵刃,故而和荒谷剑主联络,为我扬州别院铸法剑一百口,飞剑五十口,更有那普通剑器三百口。” 云朗试探着问道:“师尊这是要我去讨要剑器?” “没错,此番扬州别院刚刚安定,故而为师遣你去讨要剑器,顺便问问那荒谷剑主,是否愿意与我连成一家,派一位青年弟子来我扬州院中交流剑术心得。” 云朗抱拳:“弟子知道了。” 岳阳真人站起身来重重的拍了拍云朗的肩膀,“去和他们交流交流也好,术法虽然有无上的威能,但剑之一道你却是颇有天分的。” 云朗点了点头。 岳阳真人似乎今天兴致很高,对着云朗说道:“岂不闻仙人乘风御剑,逍遥于九州之内,朝至蓬莱洲,夕饮昆仑水,可称得上一声逍遥。” 云朗笑道:“师尊说得是。” 岳阳真人道:“今日便将这乘风御剑之法传你。” 云朗大喜过望:“弟子多谢师尊!” 岳阳真人起身,大步走向观月殿的门口,回头说道:“且看仔细了!” 说罢,只见岳阳真人手中剑光一闪,就看那一道如同紫色流苏一般的剑光霎时间出现,随即岳阳真人向前踏出一步,脚下剑光一动,风雷便动。 只那一瞬之间,岳阳真人脚踏剑光,已然飞入那虚空之中,在观月殿上空徘徊,云朗脑海之中有传音而来:“若想御剑乘风,便要充分相信自己手中长剑,使之与你身心契合,从而可逞逍遥。” 云朗一一记下,末了,岳阳真人脚踏剑光,身影蓦地消失不见。 云朗以手挡住那炙热的日头,不多时,岳阳真人踏着见光而来,脚一落地,那剑光便消失不见,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物件。 对着云朗爽朗一笑:“此物你可识得?” 云朗定睛一看,双手颤抖着接过,这便是在中州北荒村时,那天崩地裂来临之时戏台上的旗子,上书三个大字:“无名戏”。 岳阳真人道:“若要驱使飞剑,则要心无旁骛,摒弃杂陈过往,心便是剑,剑即是心。” 说罢,岳阳真人挥了挥手:“你且去罢!” 云朗领命,这才离去。 看岳阳,剑入奔雷,傲然飞入云霄之中,更想来这仙人身法妙不可言,步步生莲动九州。 云朗不禁心生向往,刚出了观月殿,便见殿门口围绕着一群弟子,见到云朗口称一声师兄。 云朗应了一声,脑海之中更苦苦冥思,如何与剑心相连,镜老这时冒出头来说道:“若想乘风御剑,便要将你与这剑器相连,炼化此剑,赋予它元神,剑有神则有灵,有灵则有心。” 云朗明悟,这便是要养神了么? 乃至方寸玲珑之中,端坐在前几日缔结金丹之时的所在,天门宫俨然成了云朗的梦魇,断断不敢回去,索性就在此处,练那乘风御剑之术,待练成只怕也要赶赴那荒谷了。 云朗的主意打得很妙,正准备开始调息,然而那无意中的一瞥,却看到了一个身影,只见一个身着素色碎花流云裙的女子慢慢的正朝着方寸玲珑山上走来。 心里猛然咯噔一声,云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当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第73章 此去荒谷有女郎 云朗看见山下那一袭素衣,立刻生出了转头就跑的念头,然而那女子却一眼看见了他,继而大声叫道:“哎!你别走啊你。” 话语之中带着娇嗔和忍俊不禁,云朗就像是一块木头一般,怔怔的站在那里,扭过头来时,面上的肌肉十分地僵硬。 “什……什么事?”云朗缓缓扭过头来。 那女子笑了笑,宛若山中盛开的踟蹰花。 “没别的事儿,你师傅他叫我过去了一趟,发给我了一块牌子。”说着,将那牌子从衣襟内侧掏了出来。 云朗一看,这正是先前岳阳真人所说的那牙牌,有了这牌子,便可在扬州别院之中畅行无阻。 “那……师尊给你安排住所了没有?”云朗神情紧张,蓦然问出口才觉不妥。 那女子噗哧一声笑了:“没安排,我自然是和你住在一起。” 云朗脑中一阵天旋地转,过了半晌才说:“那日是我对你不起,还请姑娘别再为难我了。” 那女子挑起眉头,颇有兴趣的看着云朗:“那云仙主想如何呢?” 云朗正色道:“我答应你的两个条件,只要你说,我定当照办,绝不推辞,另外你既已踏上了修炼之路,每月的灵石草药,我的那一份全都给你,若是我有幸得来什么宝贝,也都转赠给你,如何?” 那女子却颇不以为然:“修仙又能怎样?我若是想修仙,何来你这破地方!” 云朗瞠目结舌,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路?自从云朗救下她之后还不曾知道她的名字。 故而问道:“敢问姑娘仙乡何处,令尊是谁。” 那女子笑了笑:“我不告诉你。” 云朗一阵无语,“那你来找我是为何事?”语气颇为冷淡。 那女子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叫柳青鸢。” 柳青鸢,云朗默默记下,这女子性子如此跳脱,且也向往那修炼一途,自那一日旖旎过后,云朗一直避而不见,可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但凡男子第一次与女子享受那鱼水之欢,大抵是难以忘记的,云朗虽是修仙之人,可也做不到斩断七情六欲,为了将此事藏在心底,故而还是躲避为好。 柳青鸢见云朗愣神,眉头一挑,继而说道:“听说你这回要去荒谷?” 云朗一愣,这等机密也只有岳阳真人跟他提起,但凡是门派资源都属于一等一的机密,若是让其他门派得知自家的资源供应来自于他处,恐怕少不得被那有心之人利用。 云朗一把扯过柳青鸢,低声喝道:“你是如何得知?此事还有谁知道!” 柳青鸢抬起头来望着云朗:“这有什么稀奇?你们扬州别院刚刚建立,自然是储备不足,肯定要去多方筹措,兵刃玄铁,灵石灵丹,经卷秘法,不都是要四处搜罗而来?或许还少不得和那黑市打交道呢!” 云朗当下愣住,想不到眼前这柳青鸢似乎什么都知道一般,云朗也曾听说过那黑市,传闻是这世界之中一处隐秘势力,与上三门和其他门派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云朗警惕心大作:“你到底是什么人!莫不是其他门派的探子么!” 柳青鸢撇了撇嘴:“你看我周身气机全无,丹田气海都没有,怎么会是门派弟子?我都说过了,我若是想修仙,自然有更好的去处。” 云朗见柳青鸢不说,面色带着冷峻:“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柳青鸢贼兮兮的一笑道:“我要你带我去那荒谷!” 云朗急忙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捂住过后却一下子松开了手,面色潮红。 低声说道:“你好生在门中呆着,我自去便是!” 柳青鸢不依不饶:“既然你救下了我,又答应我两个条件,怎么,说话这就不算数了么?” 云朗额头冒汗,这女子,这女子实在是太难缠了! 正苦思良策,柳青鸢又是一撅嘴,但随即变了一副笑脸,妩媚至极,伸出那纤纤玉指,勾了勾,媚眼如丝道:“你带不带我去?” 眼看柳青鸢香肩半露,云朗又气又急:“穿好你的衣服!” 柳青鸢噗哧一声乐了:“哟!原来你怕这个啊,那你那天……” 话没等说完,嘴又被云朗给捂上了。 这时的云朗可不仅仅是额头冒汗了,心跳加速,后背已经湿透了一片,当下有气无力的说道:“好罢,我带你去荒谷,只是你可不要生出些事端来!” 柳青鸢一听,顿时兴高采烈:“好,一言为定,若是你先走了,我定会去找你师傅理论一番!” 云朗有气无力道:“还有事儿么?若是没别的事儿,我要修炼了。” 柳青鸢笑嘻嘻的朝着云朗抛了个媚眼,扭着水蛇腰下山去了。 云朗如蒙大赦,呆呆的坐在那里,然而这一颗心却是再也平静不下来,此刻于修炼无益,转头也下了山,来到青阳宮中。 龚阳清已然苏醒,其魂力也更上了一层楼,此刻正在青阳宮后院练剑,一见是云朗来,当下放下了手中长剑,递给身旁一个外门弟子。 眸子中有精光闪动:“师弟!” 云朗急忙上前搀扶住他,继而应了一声:“师兄,可大好了么?” 龚阳清笑了笑:“是了,前番多亏了师弟妙手。” 云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师尊算无遗策。” 龚阳清笑骂了一声:“你这泼皮,怎到这时候才来看我?只怕是练功把我这二师兄抛在脑后了吧。” 云朗苦涩道:“怎么会呢,还不是那女妖精……” 说到此处,龚阳清一下子来了精神:“什么女妖精?” 云朗与龚阳清携手,穿过后院,来到内室,这才将前因后果讲给他听。 龚阳清听罢哈哈大笑:“哎呀!哎呀!师弟真是好艳福啊!” 云朗面色一红:“师兄你也取笑我。” 龚阳清道:“既然这女子不与你说她的出身,想必也是个有苦衷的,你又何必去问。” 此刻的龚阳清就好似一个情场高手一般,和云朗细细的攀谈起来。 天色渐晚,龚阳清起身点了几根蜡烛,正是过了时辰,早有外门弟子送来饭食。 就在这时,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传来:“小云子!二师兄!” 龚阳清转头一瞧:“哈哈!老五你来得正好!今天兄弟齐聚,我们不醉不归!” 第74章 岳阳心中事 老五孙乾手里提着那四坛酒,将那酒坛子放在案几上,见周围也无凳子,索性就坐在地上,从袍袖之中掏出那一个油纸包来。 打开那油纸包,香味扑鼻,云朗定睛一看,这便是凡俗中的扬州醉仙鸭,吃这醉仙鸭是极有讲究的,醉仙鸭的表皮被炙烤的酥脆,咬上一口,满口生香,最美的便是那鸭肉,十分嫩滑可口,再佐上一口陈年花雕,当真是极致的享受。 老五嘿嘿一笑:“小云子,就知道你嘴馋,这是你的!” 说着把那醉仙鸭朝着云朗这边一推,另外一只手再度伸进那袍袖之中,也是一样的油纸包,打开之后便是红花肘、鱼蛋糕。 龚阳清摇了摇头笑道:“你偷偷下山了?” 老五一拍大腿:“这扬州人杰地灵,佳肴美酒更是无数,若不下得山去,岂不是白白浪费光阴?” 龚阳清笑骂道:“可莫让师尊和天龙仙尊知道了,便要拿那戒尺打你的板子。” 老五嘿嘿一笑:“那守门的与我相熟,料想也不会说出去,今天咱们哥仨关起门来喝酒,管他谁知道?” 云朗伸出手来,将那醉仙鸭扯下一条大腿,放在嘴里大嚼,直吃得满口流油,当下赞叹了一声:“五哥!我是支持你下山门的!” 老五一把拍在云朗的肩膀上,对着龚阳清道:“看见没有?这才是好兄弟哩!” 龚阳清拿起一坛子酒,拍去封泥,率先喝了一口,此酒乃是陈年花雕,清冽至极,这一开封泥便是酒香阵阵,老五抿着嘴,搓着手掌,见龚阳清喝起来没完,自己也取了一坛,一通牛饮。 云朗只顾着和醉仙鸭厮杀,哪里还顾得上喝酒? 龚阳清饮完,大叫一声:“好酒!美哉!” 老五咕咚咕咚的牛饮,这一坛子酒被他喝了个底儿朝天。 咂了咂嘴,便要再取一坛,龚阳清伸手阻止道:“如此喝酒,岂不可惜?” 见云朗吃得差不多,龚阳清命人取来小碗,将那陈年雕花倒入这小碗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龚阳清开口说道:“云师弟,此番派你去荒谷取剑,绝不是这么简单便罢。” 云朗闻言,放下手中酒碗,抹了抹手道:“不知师兄的意思是?” 龚阳清起身,将内堂的门轻轻掩上,这才落座说道:“你也知道,师尊如今坐镇扬州别院,然而还有那天龙仙尊在,他才是名义上的扬州别院院主。” 云朗体味着龚阳清的话,老五也在一旁细细的听着。 龚阳清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道:“先前在琅琊福地之时,我等师兄弟受了多少苦楚?当年整合三十六派时,都上交了门派秘法,咱们道藏院始终不曾交得,然而飞虹子却也不好强要,这么多年来道藏院人丁不兴,与门派众人也不友善,概因师尊除了这冲虚指的秘法之外,身上还有一件宝物啊!” 云朗闻得此言细细品味,故而问道:“摧天印?” 龚阳清含笑:“正是!只是那时摧天印传承不久,师尊也无法堪破其中奥妙,在与龙狂僧一战中,师尊与那摧天印神合心通,已然融会贯通了。” 云朗再度开口:“师尊想要如何?” 龚阳清突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你此去荒谷,务必要将师尊的心意理解透彻,荒谷乃是这世上不出世的门派,那荒谷剑主也是一代人杰,不可小觑,若是我们能与荒谷连上线,师尊在扬州别院算是立住了脚跟,天龙子乃是嫉恶如仇之人,本无甚么统率之力,师尊在扬州别院,虽是坐镇真人,却也要将这实权握在手里才好。” 听得龚阳清说完,云朗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从那一次云朗下扬州开始,他就觉得岳阳真人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也可能是云朗未能彻底的了解岳阳真人的心意。 想来岳阳真人先前乃是一派之首,即便琅琊福地慑服众派,要求归附,也只怕是使尽了各种手段。 入了琅琊福地之后,岳阳真人更是被冷落一旁,这一口气想来也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故而龚阳清与云朗如此说,云朗这才明白,师尊这是要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然而云朗乃是一介新晋弟子,又能如何?既然命运将他与岳阳真人这一脉连在了一起,自己又能有何话说? 当下云朗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道:“承蒙师兄教诲,我知道了。” 龚阳清摆了摆手:“那荒谷高手众多,似你这般弟子更不知有多少,到了那里,固然要恭谨有度,却也不可堕了自家的威风,莫要让荒谷看不起咱们。” “是,我知道了。”云朗坐下,端起酒碗:“师兄请。” 老五也端起酒碗:“请了。” 龚阳清笑意盈盈,一饮而尽。 荒谷求剑,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且荒谷中人到底是何模样,云朗也须见识一番。 三人推杯换盏,出来时,已是清风微凉,云朗忍下腹中那难受之感,踉踉跄跄的走向方寸玲珑,但见风灵子那屋子中并无灯火,想必是歇了。 索性又回到天门宫,逞着一股酒力,今夜就在这里睡,又能怎样! 当下推开了门,青衣侍女听见声响,急忙走了出来,看云朗喝得醉醺醺的,便将他搀扶到屋子里,柳青鸢一见云朗的模样,吩咐了一声:“去打些水来。” 云朗躺在那床榻上,咂了咂嘴,闭着眼睛,不多时便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柳青鸢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云朗,不禁拿着那锦帕擦去他额头的汗水,云朗脸色微红,突然双手摇晃,似乎要抓住些什么。 嘴里咕哝着:“水……我要喝水……” 柳青鸢起身倒了一盏茶,将云朗的身子扶了起来,靠在床榻上。 云朗双手捧着那杯盏,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随即手一抖,那碗便落在了床榻上,柳青鸢不禁失笑,这可真是个有趣儿的人。 迷迷糊糊间,云朗似乎闻到那一阵阵清香,心烦意乱,声音嘶哑:“阿柔……” 如此叫了两声,却无人答话。 又是叫了两声,却听见:“阿柔是谁?” “嘿嘿嘿……阿柔是我妹子……我喜欢她……” 柳青鸢一愣,想不到这小子心中竟是有了人的,不禁心生酸楚,但还是继续问道:“阿柔在哪儿?” “西……西昆仑……”云朗含含糊糊的说完,头一沉,响起了呼噜声。 这一夜,云朗占了床榻,柳青鸢只得让侍女支起小榻,守在云朗身旁,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75章 笑问螳螂,黄雀在否? 次日清晨,当旭日初升,云朗也醒转了过来,只是脑壳还有些生疼,睁开眼睛一看,立刻吓得从床榻上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 见柳青鸢还在不远处的小榻上睡着,云朗蹑手蹑脚的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柳青鸢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冷哼了一声道:“真是个没良心的,这便要走了?白白照顾了你一宿。” 云朗一下子怔住了,僵硬的转过脖子,嬉皮笑脸道:“我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柳青鸢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随即说道:“你昨晚叫了一夜你那小情妹的名字。” 云朗讪讪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便走向那门,柳青鸢一声娇喝:“给我回来!” 登时云朗吓得一哆嗦,这脚步却是再也不敢往前挪动一步。 柳青鸢哈欠连连,起了身:“那个叫阿柔的,是你妹妹?” 云朗挠了挠头:“嗯……” “你还很喜欢她?”柳青鸢不怀好意的说道。 云朗这一下子大窘,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不曾说出什么来。 柳青鸢冷冷一笑道:“西昆仑上有佳人,云仙主可当真是好艳福呀。” 云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咧开嘴,露出那一口白牙,笑了笑,但这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柳青鸢柳眉一挑:“行了,你去吧。” 云朗一愣,随即重重的嗯了一声,见柳青鸢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自己,一溜烟的跑了。 柳青鸢望着云朗跑得很是狼狈,轻笑了一声:“真把我当母老虎了?我就有那么可怕?” 说完摇了摇头,心里头盘算着到了荒谷到底该如何“整治”云朗。 话说这头,飞虹子遣了南华真人下得山去,南华真人便去寻找中州魔主杜长生的元神,但凡夺舍重生,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既要夺舍,便要有肉身可夺,然而夺舍重生是很隐秘的法门,故而想要找到夺舍重生的杜长生,恐怕要更难。 这一日,兖州城中有一客栈,这客栈甚是冷清,只有那牌匾上铁画银钩一般写着三个大字“松陵客栈”。 一蒙面黑衣人自东而来,踏入那客栈之时带进来一股冷气,但看这黑衣人的装束也甚是奇异,身着短衫,下搭长裤,穿皂靴,腰间紧紧的勒着束腰,手中拿着一把不长不短的刀。 进得那客栈的门,店小二一见来人,甚是热络:“这位客官,您是住店还是打尖?” 黑衣人蒙着面,声音嘶哑道:“我要打尖,还要送礼。” 店小二那贼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客官想送什么礼?我这里可是有包办的买卖呢!” 未等那店小二说完,蒙面黑衣人嘴里吐出了两个字:“送人上路。” 店小二闻言,赶紧朝着一边的堂倌使了个眼色,便说道:“请客观上二楼甲字房。” 黑衣人不再说话,径直上了二楼,到了那甲字房里,落座。 这甲字房甚是清雅,房中遍挂着字画,尤其是那《太乙飞仙图》,线条简洁明俊,那衣服的线条十分有灵气,远远看去,倒像真的是一件衣服一般。 过了半晌,有一人轻轻叩门,黑衣人也不答话,拿起手中刀,便将那门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这男子衣着华贵,衣料十分考究,然而终究是肥硕过度,看起来颇为不协调。 那中年男子伸出胖胖的手,比划了一个手势,蒙面黑衣人也伸出了手,比划了一个手势,两人手势各不相同,然而握手之时却可合到一处。 既然确认了身份,蒙面黑衣人也就不再客套,开门见山道:“五万灵石,我要找到杜长生。” 那胖胖的中年人明显的楞了一下,随即艰难说道:“你说的可是那中州魔主?” 蒙面黑衣人点了点头。 那中年人又道:“原来竟是真的。”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道:“想不到你天涯海阁的消息还算是灵通。” 那中年胖子搓了搓手道:“这天下事,还没有我天涯海阁不知道的,请直言吧!” 黑衣人伸手从袍袖里掏出来一枚玉牌,放在那八仙桌上,“这里存放着五万灵石,我要买杜长生夺舍重生之后的下落。”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寻找杜长生夺舍重生后的身体,好比大海捞针,五万灵石未免少了些。” 蒙面黑衣人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怎么?天涯海阁如今也店大欺客了?” 中年男子脸上堆着笑意:“怎么会?洞阳宫的南华大真人来了,小店怎么敢欺客?” 蒙面黑衣人身子顿了顿,当下爆发出声声大笑,回荡于房梁之上。 这才摘下斗笠,将那面罩也一并除了去,露出了那一张英俊坚毅的脸庞,正是南华真人。 南华真人索性坐了下来:“五万灵石,咱们打交道也不是这头一回,不过,我手里有你们要的东西。” 中年男子闻言,眼中迸射出精光:“什么东西?” 南华真人连声大笑:“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罢,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随即又将那面巾蒙上,戴上了斗笠,说道:“有消息便用那玉牌传讯给我。” 说完,推开二楼的门,转瞬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南华真人走出这间房子之后,便看见墙壁上有符文流动,随即出现了一道暗门,一个黑影闪了出来。 只见那黑影张口说话,声音很是怪异,瓮声瓮气的说道:“是琅琊福地的人?”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轻轻哂笑道:“你也太不值钱了,五万灵石买你魂飞魄散,琅琊福地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 那黑影冷哼了一声,阴恻恻的说道:“没把我当回事才好……那样我就能给他们致命一击,这仇怨,这痛苦,我都要千倍万倍的还给他们!” 黑影说到此处,声音尖厉了许多,透着无尽的怒气和恨意。 那中年男子也是微微一笑道:“天涯海阁可以帮你,酬劳便是我先前所说,如何?” 黑影渐渐显现出身形来,便是那时截住云朗的中州魔主杜长生。 杜长生眯着眼睛,“半壁江山,天涯海阁的胃口可不小啊!不过我很欣赏。” 中年男子拱手作了一揖:“那天涯海阁就是你最有力的盟友。” 杜长生哈哈一笑,就此隐去。 第76章 腹怀金丹坐炼神 云朗坐于方寸玲珑之中,正值金丹铸就后,体内真气充盈,收放自如,一晃过了两日,手中真气拿捏愈发的精妙,正是举重若轻,举轻若重。 故而云朗此刻迎来了炼神之契机。 所谓炼神便是将真气聚集,凝成真我,所谓真我,便是塑造自身元神,如此,才算的上是真正的踏入了真元境。 云朗由于那一颗硕大如同蟠桃一样的金丹,直接进入了真元境一重,故而这养神境便是被生生跨过,不得养神,术法之威能则会降低大半,本身没有强横的精神力做支撑,在未来的修炼道路之中,举步维艰。 镜老依旧如以往模样,跳脱出来,为云朗护法,然而这一次,云朗凶险更胜往昔。 首先便是静坐冥思,成收法状,真气缓缓从丹田之中涌出,人有三魂七魄,各司其职,云朗便要将这真气抽离出来,聚集在一起,形成最初的元胎。 过程极其痛苦,聚气于身,本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云朗气机十分充盈。 然而当云朗凝聚真气成就元胎,为其塑形之时,这一股元胎猛然爆裂开来,只听得云朗身体之中如同爆豆一般的声音传来。 云朗面容扭曲,这疼痛不似那利刃割肉,更像是压力过大冲破束缚一般,身体里一声闷响,这疼痛绵长,带着如同无数针刺一般的痛感,一声闷哼之后,云朗吐出那一口真气,只见真气之中带着淡淡的金黄。 聚集真气,凝聚元胎,为其塑形,于魂相合。 短短的十六字看似简单,然而云朗却在这第二步便败下阵来。 云朗一脸诧异,继而喃喃道:“这是为何?” 镜老头不抬眼不睁,只淡淡说了一句:“心不到,胎难成,毅不到,形不成。” 说罢,便不再作声。 云朗暗暗思量,镜老所说到底为何。 随即双手按压丹田,一股股磅礴精纯的真气喷发而出,云朗的背后衣衫被那强横的真气吹破,此刻的云朗赤着上身,感受着彼时天气微凉,周身皮肤遇到冷气一阵颤栗。 这便凝神静气,进行第二次凝结元胎,这一次,云朗没有一股脑儿的将真气全然释放,而是比第一次更加小心和精准,控制着真气输出的节奏,随着真气涌上心脉,便可看见真气结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圆形,泛着一丝金光。 云朗脑海之中出现了岳阳真人乘风御剑之姿态,又想起在藏典阁中遍阅古籍所带来的震撼,一件件,一桩桩,翻看《琅琊志》便可知道,昔年琅琊福地第一代掌教真人的轶事,乘风御剑,化气为雨,一剑分流江河,一手撕裂虚空,过天门而不入,该是何等的潇洒。 想到这里,云朗心头猛然一热,本已聚集而成的圆形霎时间出现了一丝混乱,而云朗心中这一股充填豪情却丝毫不减,强大的真气聚集在云朗的心脉之中,随着那点点金光,云朗脑子里再度出现自己的模样,一个跌跌撞撞看不清前路的少年,一个与身边瘦弱的女孩沿路乞讨的少年,一个既幸运又不幸的少年。 昔日的种种,如同一道道影子,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 “啊!啊!啊!” 云朗心中似有那一股愤懑之气,不吐不快。 接连三声大喝,吐出胸臆,周身真气不再刻意压制,那如同潮水一般的真气释放而出,带着滚滚热流,如同惊涛骇浪,在这方寸玲珑之中出现了奇异的景象,山中静坐少年的头顶似有一道光幕降下,而那少年纹丝不动,宛若天人。 随着真气的涌动,这一颗元胎已经隐隐能看出一个人形,在那元胎的里面,便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但看那元胎微微跳动,宛若人的心脏一般,而就在这时,周身真气如同被云朗所吸引,一下子涌进了鼓鼓囊囊的元胎之中。 看着胸前光亮,见那元胎并未再次爆裂,云朗心中无限欢喜。 镜老掐着手诀,缓缓说道:“将魂魄引入元胎,融合炼神。” 云朗闻言,不禁苦恼,若是将魂魄融入元胎,便要亲手撕裂自己的魂魄,使其中被撕下的那一部分放入元胎之中温养,假以时日便可化成元神。 云朗手拈法诀,咬了咬牙,这便要全神贯注,撕扯下自己魂魄的一角。 镜老睁开眼睛,再度说道:“但凡大能者,必将磨练自己的心智,受得常人不能受、不敢受之苦,臭小子,你此番要如何做?” 云朗咬牙道:“无非便是扯下自己魂魄,何须你出手,我自己便可!” 云朗以为,镜老此问便是问需不需要他出手。 然而却不料,镜老轻笑一声,再度说道:“若是如此,你可没什么长进,我要说的便是要你亲手打碎自己的魂魄,融入元胎,炼神便可轻而易举,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 听闻镜老如此说,云朗大惊失色,想不到这天地间竟然还有如此惨烈的炼神方式! 只听得镜老道:“这炼神之法便是如此,但凡大法,经后人研琢,早已将最精髓之处,化作自己的理解,删删减减,如此一来,如何登就天门?” “昔年六合仙人便是如此,亲手打碎自己魂魄,非有绝佳意志与勇力者,不可尝试此法。”镜老口吻之中带着挪愉,更多的是他想看云朗要如何去选择。 果不其然,云朗咬了咬牙道:“既是如此,撕裂魂魄一角也是撕,打碎魂魄也是打碎,倒不如狠下心来做得更绝,以图日后之功!” 镜老哈哈大笑:“小子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打碎魂魄再想拼接可就难了,不过你有此心,便是极好,老夫可帮你重新塑魂,塑魂之后,你便要趁热打铁,将元神炼得更圆满才是。” 云朗咬着牙,脸上此刻汗涔涔地,唯有那一颗求仙之心永远不改,想到此处,云朗身前遍布金光,霎时间化作一道道刚猛的气劲而去。 若要打碎魂魄,便不可避免的伤及筋脉,然而云朗却反其道而行之,将自己周身真气打出,攻向自己,如此一来,魂魄俱碎矣! 只听得那真气带着破空之声,打出之后变了个弯,便朝着云朗后心而去,随后便是传来一阵阵闷响。 云朗要紧牙关,这一股撕裂魂魄的感觉让他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脑子里俱是那莫名的痛感,双眸已显迷离之态,头颅微微垂着,但仍旧是咬紧牙关! 随后另几道真气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径直扑来,这一下,云朗后心被击中,一下子挺直了脊梁,凄厉的吼叫声仿佛方寸玲珑之中都能听得见! 镜老站定东方,以指为引,傲然说道:“夫以神来之笔,以血燃其魂,以精助其魄,以法塑其形,以大苦难换得滔天气运!请神来兮!助我!” 第77章 镜老施威塑元神 镜老以手在虚空之中画着符,另一手掐着法印,便看云朗承受来自于自己的雷霆一击之后,灵魂陡然碎裂开来。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吼声,云朗不禁满头大汗,再回头看时,已无先前那副模样,此刻的云朗将自身魂魄打碎,已然变得虚弱不堪,若不是体内还有真气维持,恐怕早就昏死了过去。 魂魄乃是重中之重,灵魂碎片一旦消散便是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镜老知其重要,故而在念起法诀,自身形成了一种强有力的吸引之力,如同浩瀚星空之中的黑洞一般,将云朗已然打碎的魂魄全然吸了过来。 随着那星星点点的虚影和斑驳的光亮,镜老大喝了一声:“魂来!” 这一声吼宛若天人,震得方寸玲珑抖了三抖,这些天云朗在方寸玲珑之中修炼是众所周知之时,门中弟子早已习惯,但仍旧忍不住探出头来,更有胆子大的,跳将出来看上一看。 只见一老翁立于山中,旁边静坐少年看似生机全无,那些弟子生出了一种错觉,以为适才发生了打斗,而那老翁便是害了云朗之人。 当下便有弟子偷偷下得山去,连滚带爬,朝着扬州别院报告去了。 就连云朗都被弄成了这副样子,谁还敢做那出头之鸟? 有一外门弟子精灵的紧,赶忙绕道方寸玲珑后山小路之上,这一边攀爬着那绝壁,一片捏碎了本门玉牌,上得那绝壁之后,也不答话,如同风一般冲到风灵子处,这才敢放声大叫。 “风师姐!风师姐!” 风灵子此刻也在静修,然而感受到这方寸玲珑之中似有一气机与自身相合,但却有冲撞,当下便辗转真气,安心吐纳,不再寻求突破之机。 随着这外门弟子的一声大喊,风灵子眉头紧蹙,起身一下子推开门道:“何事惊惶?” 那外门弟子终究是修为低微,气喘吁吁道:“有人,有人要害云师兄!” 风灵子一听,勃然大怒,悍然问道:“是何人?在何处?快带我去!” 外门弟子正弯着腰喘着粗气,风灵子一把抓过,将那弟子提了起来:“在何处?是何人?” 外门弟子被风灵子这么一抓,当下结结巴巴的说道:“就在半山腰,有一个老翁伸手使法哩!云师兄看样子已经承受不住了……” 当下风灵子将那外门弟子随手一抛,一脚踏入虚空,转瞬之间便已蹿出了几十尺,从那高高的山崖绝壁上一跃而下。 镜老此刻全神贯注,将云朗的周身魂魄聚集在一处,正欲施法之时,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娇喝:“你是何人!胆敢害我师弟!” 话音刚落,那手中长鞭便有如灵蛇一般打来,感受到耳畔那一股强烈的杀意,镜老转过头来,侧身一躲,却见风灵子嘴角含笑,一道剑光闪过,便见风灵子手中长剑稳稳的刺入镜老后胸! 云朗眼看风灵子这一剑刺来,焦急的大叫:“师姐!是自己人!” 这一声吼叫似乎耗光了云朗周身气力,一下子眼白一翻,霎时间昏了过去,风灵子的瞳孔陡然放大,再看手中剑,的确插在眼前老翁的胸口上,然而这老翁的身体却一下虚无起来。 风灵子柳眉倒立,赶忙上前,一把将云朗抱起,冷声喝道:“你是何人?” 镜老未曾答话,但见云朗胸前出现的那一枚铜镜,发出淡淡的青光,再看眼前老翁,周身一片青色。 风灵子顿有所悟,一颗心慢慢的放了下来,继而平声问道:“我师弟他如何了?” 镜老缓缓道:“打碎魂魄,凝练天地元神。” 风灵子大骇,这等炼魂方式闻所未闻! 风灵子当下便脱口而出:“如此方法,荒天下之大谬!我师弟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与你誓不罢休!” 镜老嘿嘿笑了两声:“小丫头!你师弟若是有事,我定然沉睡等待下一有缘人,不过,你的修为又能奈我何呢?” 风灵子一时语塞,脸上阴晴不定,只是恶狠狠的看向镜老。 镜老缓缓说道:“这便让你瞧瞧何为天人手段!且看好了!” 说罢,镜老将适才吸引而来的魂魄于手掌之中托起,另一只手指着虚空,口中喃喃有语,不多时的功夫,便见这虚空之中风云雷动,霎时间天地变色,随着轰隆隆的闷雷之声传来,镜老一抖袍袖,便是一股带着毁灭之力的罡风扑面而来。 再抖一抖衣袖,便是一道和煦的青光打来,风灵子被这罡风迷了眼睛,再睁开眼时,便见云朗的身体轻飘飘的漂浮在虚空之中。 镜老念动真言,指尖一点金光,随即朝着云朗点了过去。 当下云朗的身子猛然间抖动了一下。 随即便是那如同星辰一般的魂魄碎片,在云朗的身体上方,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形。 紧接着镜老上前一步,踏上虚空,那身影宛若天人,打出惊天一指,带着磅礴的气机,将刚刚聚集而来的魂魄细细的打磨。 又是一道青光打去,便见那魂魄已然形成了五官,只是仍旧是虚无一片。 再来! 随着一道道青光和破灭之力的打出,便见那魂魄顷刻间有了须发,有了眉眼,有了强壮的骨骼和肌肉,有了健硕的双腿。 镜老连连施威,看得风灵子目瞪口呆,心里只有那一个疑问,此人到底是谁? 看这塑形聚灵的手段,绝对不是当今世上的高手,以他宿在这铜镜之中来看,定然是某位大能! 风灵子心中一片激动,看着镜老施为,同时也为云朗暗暗高兴,若是有此人相助,云朗的未来定然不可限量,虽然风灵子早就觉得云朗与其他人不一样,但这不一样在那里仍旧是没有找出来,如今,一切明了。 随着云朗周身聚集了淡淡的光辉,那虚无飘渺的魂魄此刻已经成型,镜老拂去额头汗水,掐了一个引魂入体诀,只见一股清风袭来,这魂魄便如同一个活人一般,在那虚空之中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云朗,复而坐下,躺在云朗的身体之中。 镜老又是袍袖一挥,便是一道青气打出,入了云朗的额头,霎时间,金光乍现! 云朗双眸一下子睁开,爆射出团团金光,身子顷刻间坐了起来,吐出了一口浊气,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吼声。 第78章 九霄手谈逍遥仙 随着云朗这一声沉闷的吼声,人总算是醒转了过来,且周身带着淡淡的金黄气,正是真气充盈之相。 此刻云朗只觉周身甚是怪异,仿佛这身体并不全然是自己的一般,动了动手指,便能感觉到冥冥之中还有一股气力随着他的肢体动作而动。 云朗很快从这种奇怪的现象当中明白了过来,恐怕这便是自己的元神罢? 镜老此刻脸上已显现出老态,只淡淡的对着云朗说了一句:“你元神尚空白,自有时间修持,老夫且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便见镜老化作一缕青烟,钻入云朗胸前的问天镜中。 云朗刚刚醒转,连连叫了几声镜老,然而镜老此刻的境地云朗是不知道的,耗费了太多的精神之力,镜老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调息和休养,故而,这一次便是短时间的沉寂。 风灵子见云朗苏醒过来,喜不自胜,“师弟?这便是你的奇遇吗?” 云朗点了点头,此刻那怪异的元神也点了点头,就好似是两个人合在了一处一般。 云朗踏入山中,直到这时,那些在不远处露出头来的弟子才悄悄的回去,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彼时空中五色氤氲,有霞光万道,便见天龙子骑龙而来,只见那龙生得威猛,一身红鳞,吞吐之间带着赤色火炎,巨龙呼啸而来。 云朗见了,赶忙施了一礼,未等说话,便见一道剑光悄然而至,站在那剑光之上的,不是岳阳真人更会是何人? 想不到那好事儿去报信的弟子竟然将天龙子和岳阳真人都请了过来! 风灵子也赶忙施礼:“天龙仙尊,师尊。” 天龙子笑道:“岳阳,这一次我先到,看来你的飞剑速度并没有我的应龙快。” 岳阳真人见云朗无事,便摇了摇头道:“此番的确是天龙兄赢了。” 说罢,扭头便将身后那名报信的弟子揪了出来,沉声说道:“你不是说有人要暗害我徒儿?如今此情此景,你又作何解释?胡乱报信,扰乱秩序,该罚!” 那弟子一脸委屈,适才他明明看得就是云朗已有死态,而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个老翁,此刻云朗竟然醒转了过来,且真气充盈,怎会有那濒死之相? 云朗赶忙说道:“不怪这位师弟,是弟子适才修炼之时,险象环生,误让这位师弟以为我遭了不测,适才风灵师姐也在,便可证明。” 风灵子也轻声说道:“小云子说的是,这位师弟也是爱护同门,这才叨扰了师尊和天龙仙尊的清修,还请师尊恕罪。” 岳阳真人这才转怒为喜道:“你且去吧,爱护同门之心可嘉,我看你根骨尚可,明日便来我这里领取牙牌吧。” 那弟子听得岳阳真人如此说,当真是喜不自胜了,领取牙牌,也就代表着正式成为内门弟子,便有资格入住方寸玲珑,成为内门弟子便可修习功法,不必再像外门弟子一样每天干些杂役,修炼也无人问津。 当下便跪了下来,朝着岳阳真人磕了个头道:“弟子方天弄,拜见师尊!”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起来罢。” 便看向云朗道:“已炼就了元神,不错不错!”说罢,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紫金葫芦来,风灵子见状,娇嗔道:“师傅每次拿出这资金葫芦,都要派遣我去做事,只怕这一次是小云子吧?” 岳阳真人闻言一笑:“你这丫头!” 说罢,将那紫金葫芦的封口打开,只见葫芦之中有五色霞气冲天,封口处有五彩虚雾氤氲。 岳阳真人倒出两枚如同樱桃般大小的金丹,伸手一抛。 云朗赶忙上前接住,却听岳阳真人道:“三日后便启程罢!” 云朗躬身一拜:“弟子谨遵师命!” 风灵子面带喜色道:“师尊真是舍得,这两枚通明丹最适合稳固元神,你快快服下,莫要浪费了。” 云朗闻言,看着手中那两颗金丹,随即丢入口中,一股药香径直冲到云朗的鼻腔之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看得风灵子忍俊不禁。 岳阳真人朝着风灵子点了点头,便与天龙子说道:“天龙兄,既然门中无事,今日我们便去太上清云,手谈一局如何?” 天龙子闻言喜道:“如此甚好,许久未与你下棋,棋艺都生疏了。” “这便走罢!” 只见那刚刚进入内门的方天弄下得剑光来,那剑光便宛若天虹,直入云霄而去,天龙子岂能落后?但见那应龙冲天而起,摇头摆尾,吞云吐雾径直追上。 云朗自吃了那通明丹,口中生香,那一道热流游走于上下十三脉,滋养着筋脉和元神,霎时间云朗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小人,端坐在其中,渐渐地,能看清那小人的模样,与云朗一般的长发,一样的青衫,只是那眉眼之间还有些模糊。 云朗心中喜不自胜,随手伸手一指,只见指尖一道磅礴剑气飞出,直入九霄,这一道剑气之强横是云朗始料未及的,想不到练就了元神,周身力量便有那增倍之相。 风灵子看了也不免心中惊骇,这云师弟的真气之雄厚,已经隐隐能与她自身比肩,当下既是高兴也是担忧。 高兴的自然是云朗实力大涨,担忧的是云朗还年少,如今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光景,从入门到一脚跨入真元,也不过是半年的光景,算得上是少年有为,只怕以后的麻烦少不了。 风灵子开口道:“师弟,师尊派你到何处去?” 云朗将岳阳真人的差遣之事一一说来,风灵子听完说道:“且随我来。” 一路走至风灵子的屋舍,只见风灵子将房中一口箱子打开,从中取出一串铜钱来。 转身说道:“此宝名为落雨金钱,用于防身之用,你此番去那荒谷虽是师尊派遣,却也要小心,出门在外,终究是多一分保障为好。” 云朗伸手接过,应了一声,便嬉皮笑脸道:“师姐,我以后便在你这里结庐而居,如何?” 风灵子笑骂道:“你以为师尊不知你那点事儿么?那女子我看也不错,是个真性情的,与你这呆头呆脑的更是相配,早早回去,若是在我这里,免不得讨打!” 云朗急忙夺路而逃。 第79章 此时少年初踏剑 这便打道回府,吃了风灵子的闭门羹,云朗无法,一路下得山去。 将那落雨金钱放入衣襟之中,推开天门宫的大门,便见青衣侍女迎来。 “仙主回来了。”那青衣侍女施了一礼。 云朗应了一声,径直入内,走入内室,便见柳青鸢端坐在圆桌之前,桌上摆放着碗筷和几碟可口小菜。 云朗推门的刹那便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柳青鸢见云朗回来,起身说道:“听闻你今日元神已养成了?” 云朗闷闷的应了一声,对于柳青鸢,他有种本能的惧怕,在心底,更是有一种对阿柔的负罪感,那一晚的旖旎本不该有。 虽说柳青鸢是岳阳真人一手推进他怀中,但对于这个自己救下的女子,还远远谈不上有着那种炙热的感情。 然而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云朗别无他法,总有一日要面对。 云朗见桌上有酒,索性拿起酒壶,对着自己的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那一种胸腹当中的炙热感传来,云朗这才开口说道:“柳青鸢?” 柳青鸢看着云朗,云朗道:“先前是我对你不起,我答应了你两个条件,只需你说,无论何事,我定然赴汤蹈火。” 听得云朗如此说来,心中不禁酸楚,说到底,那一夜的旖旎,并不是她故意为之,而是遭了那狐妖残魂伤害,虽然痊愈,但精神受到狐妖的折磨,故而才有那疯狂的举动。 柳青鸢本就是跳脱的性子,这跟她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故而性格上是娇纵了些,可哪个女人又能视自己的贞洁为无物呢?何况那一夜,云朗是她生命当中的第一个男人。 “你若是不喜,那两个条件也可以作废。”柳青鸢心中苦涩,从她见到云朗的第一面起,那个少年剑客的身影便深深的镌刻在了她的心里,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难堪。 云朗又喝了口酒道:“我虽年少,却是清苦之人,也懂得一些粗浅的道理,对于你,我会负责到底。” 如此说来也算是表明心迹,柳青鸢心中顿起涟漪,之后两人无话。 桌上的清淡小菜云朗草草吃了几口便罢,只是这酒却点滴未曾剩下,摇摇晃晃的起了身,柳青鸢见状说道:“今夜……今夜就在这里睡吧,莫要再躲了,我出去便是。” 云朗摇了摇头,推开门,径直走向隔壁,不多时的功夫,便想起了轻微的鼾声。 柳青鸢一夜无眠,脑海之中俱是云朗的身影,想她初入这世界,之前在自家便是众星拱月一般,直到遇到那妖狐,不但自己的两个同门为其所害,就连自身也被那妖狐掳了去。 本就性格刚毅的她,曾起过轻生的念头,直到遇见了云朗,那清雅俊秀的少年郎。 *************** 次日云朗早早起身,云朗破天荒的没有逃走,在天门宫的后院静坐冥想,将岳阳真人传授于他的口诀细细想来,想到妙处便伸手取出霸图剑,随手一掷,心念一处,霸图剑便飞出十几尺,掉落在地上。 云朗隐隐的感觉到了御剑的奥秘,乐此不疲,一次次的掷剑而出,感受着其中的法门。 霸图剑乃是岳阳真人多年前铸造,岳阳真人昔年有八个徒弟,其中剑术修为最高者乃是北华真人,仙号北华子。 这霸图剑便是北华真人昔日佩剑,早已在剑匣当中纹样多年,颇具灵性。 然而北华真人为情所困,终在那斩魔台上救下魔族女子,饱受了同门冷眼,最终不堪压力,自裁谢罪。 一身修为付之东流,命丧黄泉,道行消散,岳阳真人正是看云朗的心性像极了北华真人,这才将霸图剑赠予云朗,当然,其中缘故,云朗不知。 自云朗凝练了元神,开辟了脑中仙府,云朗便有心将这霸图剑炼成本命心剑,以供驱使。 遍看古籍的云朗,从那典籍之中得知养剑之法,故而下定决心要将霸图剑祭炼一番,彻底的为自己所用,但此时能为还不够。 这边收敛心性,一心钻研的御剑的法门,柳青鸢偷偷的站在门廊处,望着云朗,眼中无限温柔,想来很快就可以到荒谷去,心中便升腾起无限的欢喜之意。 云朗用剑划破指尖,用指尖血液擦拭剑锋,只见霸图剑瞬间将那血液吸收,随即爆发出光泽来。 云朗口中念动着御剑的心法,此刻元神与本尊合一,脑海之中每念一句心法,那端坐在脑海之中的元神,也张开口来,喃喃有词。 只见霸图剑上爆发出阵阵金光,冲天而起,在云朗的头顶盘桓,随着云朗眼睛陡然睁开,霸图剑一飞冲天! 然而这一飞却不长久,霸图剑飞出几百尺,便疾速的坠落,云朗腾空而起,脚尖轻轻踮着,身影如同惊鸿,只见虚空之中一个青衫少年飞步上前,一个转身,抓住那霸图剑,便轻轻的落在地上,不沾一丝尘埃。 云朗闭上眼睛,感受着手中霸图剑的温度,心中默念口诀,再一次将霸图剑掷出,这一次,云朗的脑海之中便出现了一道剑影,宛若流光。 随着那剑影的动作,云朗再度飞身而去,踏上云霄,身形如同飞燕,又如同彩霞,时而静若处子,时而动如脱兔,随着把霸图剑遨游于虚空之中。 云朗只觉得自身轻飘飘地,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剑动,人便动,剑停,人便停。 这一次,霸图剑足足飞了千余尺的距离,方才被云朗抓在手中。 落于地上,云朗微微一笑,这一次聚集周身真气,随手挽了个剑花,但剑周身剑光闪动,剑影绰绰,随着真气的涌动,只见霸图剑的剑影陡然放大,霎时间形成了一道蓝色幽光,云朗大喝了一声:“起!” 便见霸图剑那硕大的蓝色剑光冲天而起,如同凤鸣九霄一般,冲上苍穹,随即转了一个弯,奔着云朗而来。 云朗蹬蹬蹬几步上前,凌空一跃,一下子踏在那剑光之上,稳稳的站在剑光之中,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山峰,心中无限欢喜。 此处少年初踏剑,便要承光下九州! 第80章 初入荒谷遇事端 转眼间便到了去荒谷的日子,云朗入得观月殿,跟岳阳真人打了招呼,领了文书手牌和一纸契约,这才回到天门宫中。 进得了天门宫的大门,见柳青鸢早将行囊打成两个包袱,等候着云朗。 “咱们这便走吧?”柳青鸢站起身来,云朗点了点头。 随手将那两个包袱放进芥子囊中,回头对着青衣侍女道:“眼看便是元月,你可与那药庐掌事商量,给门中弟子发下灵石和灵丹,盯仔细些,切不可少了谁的,登记造册,回来我要验看。” 青衣侍女躬身施了一礼:“是,奴婢记下了。” 正出得门,便看见烟袖和风灵子二人从那方寸玲珑上下来,想不到烟袖这个脾性倒是与风灵子相处的不错。 风灵子笑嘻嘻的道:“小云子,若是以往,师姐定然要跟你同去,只是这次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眼神瞟了瞟柳青鸢。 柳青鸢虽是那跳脱的性子,可此刻终究还是低下头去。 烟袖也随着风灵子起哄,笑了笑道:“可莫要路上贪玩,误了行程。” 云朗拱手道:“多谢两位师姐,我记下了。” 说罢,念动真言,霸图剑剑光陡然暴增,云朗一脚踏上那剑光,柳青鸢紧随其后,瞬间那巨大的剑光如同长虹一般,出了扬州别院的山门。 扬州城中百姓见到这冲天剑光,更看到那剑光上的一男一女,宛若神仙眷侣,不禁向往。 一小女娃还在蹒跚学步,听得那虚空之中有破空之声,抬起头来,看着那呼啸而去的剑光,粉雕玉琢的小脸圆鼓鼓的,眼睛瞪得溜圆,伸出手指,指着那虚空,咿咿呀呀的自顾自的说这话。 这时一年轻的女子走来,将那女娃娃一把抱起,训斥道:“看什么看!仙人也是你能看的?莫要亵渎了仙人爷爷!” 在那女子身后的便是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老年男子,有人搀扶,只见他轻轻的咳了一声道:“有什么不能看的?仙人固然能够凌驾于九州之上,乘风御剑,可修行的凶险又会是怎样的恐怖?我只盼我这宝贝孙女平安一世哩!” 那年轻女子嘴角含笑,看着怀中的女娃,忍不住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满脸的幸福。 云朗与柳青鸢乘着剑光,剑光飞掠,云朗低头看去,依稀可看到扬州城中最高楼松鹤万寿楼的宝盖。 柳青鸢头一次站在剑光之中,很是紧张,云朗见状说道:“坐下吧,这剑光甚稳,无事。” 柳青鸢嗯了一声,这才坐下。 不知如此乘风御剑走了多少里路,天色倒是渐渐黑了下来。 不远处的前方便看到群山缭绕,在最中间的那两座山峰之间,有一飞瀑,飞瀑的两侧便是郁郁葱葱,时不时有灵猿发出声声啼叫,更有那白鹤飞于青云之上,端的是一处极佳的所在! 云朗按下剑光,降下云头,踏在这青山绿水之中,此地灵气很是浓郁,带着丝丝的甘甜气味,云朗深呼了一口气,忍不住大声呼喊了一声,赞叹道:“真是仙家好风景,我愿结庐在溪边。” 说话间,便听得一声尖叫,“啊”的一声传来。 云朗一看,立刻扭转过头去,原来在云朗站着的不远处,便是一小溪,这条小溪连接着那飞瀑之水,到了这下游便不再湍急。 那声音便是在小溪中沐浴的女子,只见那女子匆匆裹了一件衣衫,赤着脚便走了上来,一见云朗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这个淫贼!” 说罢便是一招拂云手,云朗早在典籍当中知道这功法,不过是二流的招式,当下伸出二指,将那女子的手腕夹住,这才淡淡说道:“是云某唐突了姑娘,望乞见谅。” 那女子听得云朗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心下更是恼怒,正欲抽出手来,却被云朗用二指夹住,根本动弹不得,当下一声娇喝:“你松手!” 云朗怔了一怔,赶紧撒开,那女子恶狠狠的瞪着云朗,气鼓鼓的扭头便走。 柳青鸢从云朗的身后钻出来,喏喏的叫道:“三师姐……” 那女子听得此称呼,周身一震,身子如同僵了一般,转过头来,怔怔的一看,看到柳青鸢的瞬间,一下子哭出声来。 “小师妹!真的是你……”那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女子,霎时间哭得梨花带雨。 云朗心中也甚是惊诧,适才柳青鸢管这女子叫三师姐!那她岂不是…… 那女子一哭,饶是柳青鸢这跳脱的个性,也忍不住眼圈泛红,掉了几滴泪珠。 那被柳青鸢称作三师姐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柳青鸢的手,指着云朗道:“这男人是谁?师妹你为何跟他在一起!” 柳青鸢支支吾吾的没等说完,只见那女子转身从那小溪边取过佩剑来,当啷一声抽出剑来,照着云朗劈头盖脸的刺了过来。 嘴里恶狠狠的说道:“我道我师妹去哪里了,原来是被你这个恶人给掳走了!今日决计饶你不得,贼秃看剑!” 说罢,这女子一抖剑花,便是剑光簌簌,这一手绵里藏针玩的极其精妙,但看这剑术绵柔,实则内里刚劲无比。 云朗侧身躲过那女子雷霆一击,那女子一击不中,紧接着便是一剑“醉挑灯”,云朗飞身而起,躲了过去。 那女子不依不饶,这一剑似乎用了五六分力,霎时间云朗眼前一片剑光,云朗无法,只得信手一挥,霸图剑发出阵阵嘤咛之声,被他抓在手中,将这一道道剑光破去。 那女子见云朗出手,当下心中更是一片恼怒,也不说话,双手抓住那剑柄,采用的是“守一”的起手式,云朗单手握剑,站定那里,这才开口说道:“柳姑娘是你师妹?” 那女子咬碎银牙,“不是我师妹难道还是你的?” 云朗淡淡一笑:“云某乃是琅琊福地的弟子,曾机缘巧合救下了柳姑娘,此番来荒谷,乃是师门差遣,之前并不知柳姑娘是你门中之人。” 那女子气得浑身发抖:“那她如何会跟来?你莫不是用那法儿禁锢了我师妹,来跟我荒谷讨价还价罢?!” 就在这时,只看见青年男子踏空而来,脚下五色霞气丛生,每踏出一步便是一片五色光华,这男子生得丰神俊朗,只见他立于虚空之中,大喝了一声:“师妹!不得无礼!” 第81章 进山门踏登仙极 只见那丰神俊朗的男子,轻飘飘的踏在这山水之间,每走一步,脚下仍旧是那五色光华氤氲。 云朗见状急忙施了一礼,见这男子头戴金冠,那金冠上有两只飞凤相对,冠中带着一块鸽子血,身穿月白锦衣,外罩了一件烫金大红袍,远远看去,贵气逼人。 云朗施了一礼道:“这位贤兄,云某乃是琅琊福地扬州别院岳阳真人座下弟子,此来荒谷,除却带来师尊一封信外,还要将先前荒谷为我门中铸造的剑器带回。” 那男子也回手施了一礼道:“在下林忘之,家师此时正在闭关铸剑,还请云师弟在琅琊福地暂住两日,等家师出关之后再行商议此事。” 随即,林忘之眼神瞥向柳青鸢和那女子,眉毛一挑道:“小师妹,此番你回来,可是靠这位琅琊福地的小师弟么?” 原来柳青鸢是这荒谷中的小师妹,只是她为何空有蟾宫之体却不修炼? 云朗诧异的看着柳青鸢,柳青鸢讪讪一笑道:“大师兄……” 林忘之摆了摆手道:“回来就好,师傅他老人家都要急死了,派你三师兄和九师兄去寻你了,你三师兄前日才回来,至于九师弟,可还是在找着你的踪迹哪!” 柳青鸢抹了去额头的汗水,在这荒谷之中,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就怕这林忘之,不仅仅是因为林忘之乃是荒谷这一代的翘楚,更因为他与柳青鸢一同长大,自然是关系非同寻常。 “我等这两日师傅出关,就准备去寻你了。”林忘之笑了笑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见几名弟子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对着林忘之施了一礼道:“首座师兄。” 林忘之摆了摆手道:“速速去剑山烧符,告之师傅。” “喏。”那几名弟子齐声应和,身影如同飞燕,飞檐走壁一般,登时上了不远处的那座山,身影就此消失。 剑山乃是荒谷的禁地,有藏剑八千,非历代掌教不可进入,若要传讯,只有烧掉传话符纸。 林忘之一抖袍袖,伸出手来:“师弟请。” 云朗一愣,随即笑道:“师兄请。” 四人慢慢悠悠的上得了那荒谷的山,荒谷方圆千里,群山缭绕,有奇峰怪石,飞瀑幕川。 云朗临行前,岳阳真人曾交给他三十万灵石,俱储藏在那契约之中,作为购得那剑器之用,云朗腰间挎着剑,林忘之时不时的与云朗攀谈两句,这一路上倒也不算无趣。 到了荒谷的山门,这是一处天然隐藏屏障,奇门遁甲,只见林忘之挥了挥手,伸手打出那一道气劲,不知触在何处,便见这周围的怪石陡然后移,显现出那一条路来。 林忘之拱了拱手:“请吧。” 云朗点了点头,只见柳青鸢和那女子在后面不远处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林忘之眉头一皱:“还不跟上!” 柳青鸢啊了一声,这才挽着她口中的三师姐踏进了这荒谷之中。 进了荒谷,便有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莫要看这荒谷之外如同桃源一般,甚是清雅,一旦进了荒谷的山门,才发觉这里是别有洞天。 三座大殿于山门正对,每五十步便有一个牌楼,阶梯足足有一千九百八十阶。 云朗踏上这一级一级的台阶,信不朝上走去。 林忘之伸手拦住:“云师弟,切不可如此。” 云朗诧异:“哦?这是为何?” 林忘之笑了笑道:“不可如此登极,这山中一千九百八十阶,每隔三十六阶这山中灵气便稀薄了一分,若是如同你这般上法,只怕到不了顶峰,便已经昏死过去了。” 云朗大惊,想不到荒谷之中竟处处隐藏着奥秘,就连这石阶都有如此门道。 当下苦笑了一声:“是云某鲁莽了,想不到荒谷处处藏着门道,若是不经意间,恐怕身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着了道儿的。” 林忘之哈哈一笑,颇为得意道:“你莫要小看这石阶,若仅仅是如此,倒也没什么稀奇。” 云朗又是一愣,难道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林忘之看着云朗疑惑的眼神道:“此阶在我门中有一个称呼,叫做登仙极。” “哦?” “昔年我派祖师爷便是如同咱们这般行走,一步一步,走穿了世间阶梯,不急不躁,一脚跨入天门之中,成就大罗金仙。”林忘之眼中闪烁着光芒,似乎无限向往。 走台阶走成仙?这岂不是荒谬? 云朗苦笑了一声,世间还有如此成仙方法么。 林忘之似乎看穿了云朗心中所想,这才解释道:“一步一顿悟,一千九百八十阶,也就代表着祖师爷顿悟了一千九百八十次,将这天下至大至微都悟了个通透。” 听得林忘之如是说,云朗首先感到的是震撼,一步一顿悟,走了一千九百八十阶,最终飞升而去,这荒谷的祖师爷该是何等的坚毅果决! 云朗站定,朝着这台阶,看着不远处的牌楼,深深的施了一礼,拱手作揖。 礼罢,这才一步一步的登上了这“登仙极”。 云朗的举动让林忘之心生好感,对自家祖师爷恭敬有加,可见此人是个谦谦君子,知礼仪。 林忘之踏着这登仙极,便走便说:“普通剑器三百口,法剑一百口,飞剑五十口,这便是你扬州别院订下的,是也不是?” 云朗点了点头:“正是。” 林忘之又道:“那三百口剑器倒是无碍,法剑我荒谷库存里找出一百口上好的也决计不是问题,可这飞剑五十口,却是要让云师弟失望了。” 云朗诧异道:“这是为何?” 林忘之微微一笑:“云师弟来得不巧,三日前问天道曾来我门中,将那飞剑全部取走,就连这法剑也拿走了大半,所以短时间内飞剑五十口是凑不全的。” 云朗心中顿起烦躁之意,看来龚阳清果然猜得不错,这次取剑可没那么顺利,云朗开口问道:“这五十口飞剑需要多少时日?” 林忘之沉吟了片刻:“十五日即可。” 云朗想了想,这剑器之中,飞剑乃是最贵重的,若是带不回去,岂不是让岳阳真人斥责自己?更何况岳阳真人并没有给自己定下具体日期,这十五日倒也等得。 云朗拱手作了一揖:“那好,云某便等十五日。” 第82章 荒谷试演剑 云朗随着林忘之登上这登仙极一千九百八十个石阶,这才算是进入了荒谷之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演武场,荒谷中分内外门弟子,,各设一首座弟子,林忘之便是这内门首座弟子。 荒谷乃是不出世的门派,但其威名流传千古,传到这一代便是第四十六代,比中州上三门的任何一门,传承的年头都要多。 只见这些内外门弟子正整齐划一的站在演武场的两侧,林忘之见状解释道:“云师弟来的巧,今日便是我荒谷外门弟子晋升内门的试炼,外门弟子可向内门弟子挑战,若是成功,则该外门弟子晋升内门。” 云朗不禁疑惑:“内外门弟子实力差距过大,这如何能够胜之?” 林忘之轻轻一笑:“内门弟子不可使用术法,不可较真气之强弱,只凭招数,若是落败,便算这内门弟子合格了。” 云朗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向前走去,林忘之见这琅琊福地的师弟好似很是向往,便也陪着他走向了那演武场。 “云师弟远来是客,请上座。”林忘之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云朗拱手作了一揖,还了一礼道:“既是客,当主人上座,林师兄请罢。” 说完,云朗便坐在了那下首。 林忘之挥了挥手:“上茶。” 转眼间,早有那两排侍女袅袅婷婷的走来,手里端着漆金托盘,上有香茗,云朗伸手接过,那茶香味极侬,然而茶汤却不清亮,云朗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抬起头瞥了一眼林忘之,林忘之在此时也瞥着云朗,二人相视一笑。 “开始罢。”林忘之淡淡的说道。 内门首座弟子发话,当下演武场中内外门弟子停止了喧哗,只见一身穿黄衣的弟子率先站了出来道:“外门弟子楚房龄请诸位内门师兄赐教,不知哪一位师兄愿意做我的对手?” 但见这楚房龄生得面如冠玉,虽穿着那外门的低阶服饰,但难掩其华。 一壮汉站出来道:“楚师弟,久闻你是外门弟子中的前三甲的风流人物,早就想与你切磋一番,趁着此机,正好得偿所愿!” 那壮汉赤手空拳的站了出来,脚尖轻轻一踮,便飞跃上了演武场中。 而那楚房龄信步走上演武场,只是这手却一直保持着拔剑的动作,那壮汉心生诧异,见楚房龄的手将剑柄抓得死死的,不由得心里暗笑,这楚师弟看上去风仪颇佳,八成却是个沽名钓誉之徒罢? 楚房龄仍旧保持着那姿势,对着那壮汉说道:“你便是增龙堂的熊天威熊师兄,咱们就不客套了,这便请罢!” 那被楚房龄称作熊师兄的壮汉微微一笑道:“楚师弟请出招罢!点到即止,我会手下留情的。” 熊天威说完这话,环望四周,话中含义很是刺耳,也就是说他并未将楚房龄放在心上,当下外门弟子开始出现喧哗,交头接耳一般。 “这姓熊的好没道理,楚师兄以礼相待,他却如此狂傲!”一名外门弟子忿忿道。 另一个外门弟子摇了摇头:“我听说这熊天威也是内门弟子中的一号人物哩,不知道楚师兄能不能赢了他?” 在外门弟子之中,有一个子瘦小的弟子,便见他一脸的不屑:“我看楚师兄必赢!” 话语一出,外门弟子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为什么?”那些外门弟子凑到那小个子弟子的面前问道。 只见那瘦小的弟子冷笑了一声道:“为什么?你们可别忘了,当初楚师兄初入门时,便有那贼人挑衅,楚师兄是怎么做的?” 众人这才回忆起,昔年楚房龄入门之时,掌管灵石丹药的掌事仗着门中有亲,为非作歹,随意克扣不说,动辄打骂外门弟子,后在那一次争斗当中,被楚房龄一剑削去了半个脑壳,当场毙命,这些外门弟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当时有不少人在场,可没看见楚房龄出剑啊! 熊天威嘴角含笑,他最引以为傲的不是荒谷所传的剑术,而是自身的体魄和速度,他之所以能在内门弟子之中脱颖而出,便是靠着灵活的身法和预判,往往在对手刚出招时,便已落败! 楚房龄仍旧是那一手握住剑鞘,另一是手握住剑柄,作那拔剑的姿态,熊天威眯着眼睛看着楚房龄,不耐烦道:“磨磨蹭蹭什么?还不出招!” 楚房龄眼光之中有一丝精芒闪过,便见此刻风云雷动,云朗远远坐在演武场的台子上就能感受到那一丝的不寻常。 熊天威正在诧异之间,便见楚房龄的身影一下子动了,楚房龄向前跨出一步,这一只握紧剑柄的手将那剑拔出来一半。 随着楚房龄的拔剑,虚空之中风云雷动,瞬间响起一声声的惊雷,赫然炸响,楚房龄微微一笑,须发皆被周边罡风吹起,在这一个刹那,熊天威终于感受到了危机。 急忙调整周身气机,这便要趁着自己的体能的优势,先下手为强。 然而楚房龄却未曾给他机会,只见那已被他拔出来的半截剑剧烈的颤动起来,楚房龄似乎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云朗看在眼里,一阵心惊,剑意如此强烈,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熊天威猛然朝着楚房龄扑了过去,只两三个瞬息之间便距离楚房龄不足十尺。 而楚房龄鞘中长剑发出一声声嘶鸣,伴随着罡风凛冽。 刹那间风云变色,以楚房龄为中心的周边青砖寸寸碎裂,裂痕骤现。 那鞘中长剑呼啸着冲天而起,刹那之间,一团团金光激射,刺痛在场的人的双眸,云朗伸手遮挡,这才看得清楚。 只见此刻时间仿佛凝滞住一般,云朗透过问天镜看到,楚房龄伸手接住那长剑之后便是信手一挥,斩出一剑。 这一剑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金光,带着如同潮水一般的威势,力量强横而霸道,剑意刚猛不屈,这一剑不知除却了前辈大能,还有谁能接下? 果然不出所料,熊天威被这一剑彻底的吓傻了眼,只见那剑光到了他眼前时,才想起来要格挡,但为时已晚。 便见楚房龄的这一剑如同缓缓推进的军阵一般,密不透风,带着强横而有力的力量,在熊天威接触到那剑光之时,身体霎时间不听自己使唤,一切的反抗之力都是徒劳的,身子有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这一股剑气给硬生生的推出去百尺距离。 演武场右边的围栏石柱被轰成齑粉,在场的内外门弟子无不震惊! 这该是多么强横的剑意和剑心! 云朗看到此处,不禁抚掌大笑:“妙哉!荒谷之中当真是藏龙卧虎,当真是天下剑道的魁首!云某今日真是三生有幸!” 第83章 楚房龄风月三剑 第八十三章楚房龄风月三剑 云朗从位于演武场中间台子上站起,不禁抚掌大笑道:“荒谷真乃剑道圣地!” 林忘之淡淡一笑,看着台下的楚房龄道:“剑意太过刚劲,自古过刚易折,楚师弟此番升入内门已然合格,能一击定下胜负,实属难得。” 楚房龄拱手抱拳道:“多谢林师兄夸奖,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林忘之颇为意外,眉毛一挑道:“哦?” 楚房龄双手握住剑柄,抱拳道:“恳请台上的这位师兄指点一二可否?” 林忘之一愣,转头看着云朗道:“云师弟乃是琅琊福地的弟子,远来是客,你怎可丢了礼数?还不快快退下!” 楚房龄傲然道:“我看这位云师兄真气充盈,腰中长剑更是难得的绝品,这才起了切磋之心,若云师兄不允,楚某这便退去。” 云朗闻言,苦涩一笑,面对着林忘之那晦暗不明的眼神,心中明了,这难道就是下马威么? 想到这,云朗上前一步,拱手作了一揖:“云某乃是琅琊福地的新晋弟子,实力低微,既然楚师兄相邀,那云某恭敬不如从命。” 之所以楚房龄称云朗为师兄,那是因为外门内门有别,云朗既下得山来,定然不是那外门弟子,故而称他一声师兄。 而云朗则不同,楚房龄修炼的年头比云朗长得多,更何况以云朗的年岁,在这荒谷之中,除了柳青鸢,不知还有谁能让云朗称一声师弟呢? 楚房龄哈哈一笑:“请!” 云朗一步一步走上演武台,站定东方,二人拱手作了一揖,见了礼,便该是比试了。 荒谷这做法也是有心看一看其他门派年轻一代的弟子的实力,以便自家有个应对的准备,更何况云朗此来便是要极力拉拢一位在荒谷中颇有身份之人,与琅琊福地交流,自然不能堕了自家的威风。 适才看见楚房龄那一剑,的确足够惊艳,威力也是强横,但并不是没有方法破去。 云朗观楚房龄挥出那一剑时,看他的手微微的颤抖,很显然,他还不能完全的适应如此强横的力量,那是一种弊病,长久以往,楚山石这一双握剑的手定当是废掉了。 楚房龄看云朗将腰间长剑摘下,不禁心生警惕,直觉告诉他,云朗定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岂料,云朗将霸图剑摘下之后,轻轻放在一边,赤手空拳站在那里,楚房龄脸色大变,如同他一般心高气傲怎能容忍,当下便喝了一声:“你竟如此狂妄!” 云朗笑了笑道:“云某乃是新入门弟子,不曾修习什么高深的剑法,故而以指代剑,可否?” 楚房龄一愣,心中更是恼怒,以指代剑,便是以手指凝聚真气,使出那无形剑气,自然是从有形化成无形,而楚房龄现今还是处于有形的阶段,这让他如何不气恼! 林忘之也是心中一奇,看云朗的身份,应当是琅琊福地扬州别院的核心弟子,也能习得如此高深的无形剑?当下林忘之微微一笑道:“云师弟果然非同一般,听闻扬州别院的坐镇宗师便是岳阳真人,那一手冲虚指出神入化,云师弟修习的便是此法么?” 云朗从善如流:“正是。” “楚师兄!请了!” 云朗见楚房龄仍旧保持着那握剑的姿势,丝丝真气从丹田之中涌出,霎时间云朗的脚下出现了两个深坑,周身形成罡风,卷起沙土。 楚房龄眉头一皱,更是从丹田之中提了一口精纯的真气,张口便吐在了长剑之上,只见那见通体墨色,上有银色的符文,剑刃宽约两寸,长约三尺六寸。 霎时间剑影流光,纷沓而来。 一道金光霎时间随着楚房龄的挥剑,喷薄而出,顷刻之间在楚房龄的周身也形成了那一道道的金光,楚房龄眉头依然紧蹙,然而嘴角却浮现出一抹笑意,任凭你是何人,如何破得去我这吟风弄月的三剑?这不过是第一剑罢了! 云朗感受到一股强烈剑意和威压,那剑意就好似战天之人一般,带着强烈的煞气,那威压更是如同山岳一般沉重。 云朗身形一动,大喝了一声:“小心了!” 楚房龄见云朗这一声提醒,心中更是不快,不禁丹田猛然一提,真气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 彼时,剑影流光,但见那金光之中似有无穷剑影,每一道都带着凌厉和煞气。 云朗一步飞跃至虚空之中,迎着那一道硕大无比的金光,眼中看得分明,抬起左手,只见云朗一个跨越,食指之中激射出一道无形剑气,正与那金光相撞! 霎时间这两股力量的碰撞给周边也带起了一丝涟漪,罡风忽闪,众人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 然而云朗的这一记冲虚指一下子没入那层层剑光之中,不见了踪影。 楚房龄见状不禁冷笑,索性站在那里,看云朗如何接下此招。 云朗看见楚房龄如此,心中也是一声轻笑,适才他已经试探出楚房龄这一招的奥秘,这剑光虽然凌厉,无坚不摧,但仅仅在那剑光弧形的前方,后方却是虚弱的紧张。 既然如此,云朗展开双臂,双手伸出一指,指着天际,此刻风云雷动,云朗周身真气氤氲,胸中隐隐出现了一丝紫气。 无穷的破灭之力从他身上迸射出来,天色一下子暗沉,便见云朗一字一句的说道:“金刚伏魔圈!” 霎时间,云朗周身气机爆发,身影在虚空之中飞掠,只见云朗疾速向前,手指不停的打出一道道磅礴的剑气,霎时间虚空之中用肉眼便能看到四十九道无形剑气,转瞬之间,这些剑气一分为二,在虚空之中形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圆圈。 笼罩在楚房龄风月一剑的上空,楚房龄不解,他这是要干什么? 只见云朗大手一挥,这时便喊道:“楚师兄速速退去!” 楚房龄冷哼了一声,凝聚周身气机,再度挥出了一剑! 然而云朗毫不在意,既然发现了破绽,就是剑气再多,也无力回天。 “喝!” 云朗一声狂吼,顷刻之间,金刚伏魔圈越变越小,那金刚伏魔圈中的无形剑气如同落雨一般打向楚房龄那风月一剑的末尾。 霎时间强横的无形剑气带着破灭之力将那风月一剑的后方彻底的打散,这一下,楚房龄的风月一剑前力不够,金光陡然黯淡了下来。 然而这还不算完,只见云朗又一挥手,那另外的七七四十九剑如同风锥一般,径直朝着那风月一剑形成的圆弧刺了过去。 此剑气凝聚成一股,带着无尽的破灭之力,摧枯拉朽一般,顷刻之间将楚房龄的风月三剑第一式彻底的破去,然而,第二剑已然来了。 第84章 南山有凤,专食金铁 面对楚房龄来的第二剑,云朗伸出手来,打出那几道冲虚指,随即,金刚伏魔圈涌入新的气机,原本已成衰退之态的伏魔圈重新恢复了力道。 云朗站在虚空之中,衣袂飘飘,第二剑如数被云朗破去。 楚房龄心中大惊,想不到云朗一招接连破了两式。 紧接着便咬了咬牙,将那丹田之中已然为数不多的真气抽了出来,吐出一口舌尖之血,华丽的转了一个身,一飞冲天。 那剑身上的墨色逐渐消褪,墨色凝聚在符文之中,手中剑恢复了本来颜色。 只见这剑通体泛白,寒光凛冽,这一剑,楚房龄抖出了数十朵剑花,剑花缭绕,让人看不清到底这其中哪一个才是真的。 云朗当下不敢托大,观楚房龄飞身上虚空便知,他体内的真气不多。 楚房龄风月三剑,消耗真气极大,这也就是为什么楚房龄的剑招威力很是迅猛的原因,然而偌是在平时,根本不用楚房龄出这第二招,往往一招便已胜了,故而,楚房龄在外门弟子中有着“剑一招”的美誉。 云朗开口便道:“剑来!” 霎时间,那放置在演武场台子上的霸图剑嘤咛了一声,受到云朗气机的牵引,随即自动离鞘,飞入云端。 在霸图剑离鞘的刹那,就连林忘之也不禁侧目,但看这剑,朴实无华之中带着丝丝五色霞气,一眼便能看出这剑已经温养多年,以云朗的年岁来看,这剑定然是家传或者是馈赠。 林忘之不禁赞叹一声:“好剑!” 云朗一把将霸图剑抓在手中,此刻剑在手,楚房龄那最后一剑云朗便有把握完全接下。 楚房龄的周身真气急速的运转,与那空气摩擦,擦出阵阵的火花,而他的身子确如陀螺一般,飞入云端,随着楚房龄的呼喊。 虚空之中出现了那月的虚影,此刻虚空呈现出很是奇异的景象,云朗的这一边带着迷蒙的雾气,破灭之力笼罩在天空之中,而楚房龄的那一边却显现出夜的静谧,一轮弯月高高悬挂在空中,似有满天星辰璀璨。 楚房龄大喝了一声:“来也!” 云朗手中抓着霸图剑,手掐着剑诀,这一剑来的又猛又凌厉。 云朗刺出这一剑,与楚房龄的那风月三剑相对,此刻二人如同对流一般,身形俱是高速的旋转着。 楚房龄周身散发出一团团淡淡的银灰,云朗的周身散发着迷蒙紫气,煞是好看。 这时,荒谷之中的内外门弟子都抬起头,看着在虚空之中对决的二人,不禁神往。 那瘦弱的小个子紧紧的攥着拳头,眼神盯着云朗,不禁为他崇拜的楚师兄捏了一把汗。 随着云朗破去这最后一招,楚房龄趁着收势,一抖剑花再度刺了过来。 云朗刚消解了那最后一式,尚来不及稳住身形,这一剑便到了,云朗伸出二指,身子向后仰了过去,就在楚房龄这一剑刺来之时,侧身躲过,二指夹住剑锋,朝着楚房龄扭了过去。 楚房龄便要将那剑抽回来,云朗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那剑的剑锋,发出一声脆响,霎时间这一股反弹的力道一下子打在楚房龄的胸口。 楚房龄忍不住倒退了几个趔趄,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云朗一抱拳:“承让了。” 楚房龄见状无法,拱手作了一揖,这便一步跃至那演武台上,拂去一身尘土,拂袖而去。 云朗亦是跳将了下来,霸图剑归剑入鞘。 林忘之站起身来,拍了拍掌:“云师弟好本事。” 云朗笑了笑道:“楚师兄剑法高妙。” 林忘之淡淡一笑,侃侃而谈:“这楚师弟生平对敌,只出三剑,许是真气并不充盈之故,而你却破去了他的三剑,还让他刺了你一剑,逼迫他到如此地步,也是少见。” 云朗笑道:“我看他修此剑危害甚大,周身真气强行加持于剑身,这一股力道常年反噬自身,他筋脉必定受损。” 林忘之沉吟道:“依云师弟看,该当如何?” 云朗也是那么一说,却不曾想到林忘之竟然真的问起了自己,略微迟疑了片刻道:“便要引入那风雷之法,淬炼体魄,开拓筋脉之宽度,方可修习此剑,” 林忘之了然道:“是了,这套剑法乃是荒谷第十六代谷主所创,名为风月三剑,第十六代谷主文雅清隽,平生喜好诗书,那后山的鸾凤,就是他所引来。” “鸾凤?”云朗一下子来了兴趣,“不知在何处?” 林忘之笑道:“每一个来荒谷之人,都如你这般,那鸾凤就在不远处的南山上,我带你去看。” 说罢,林忘之拍了拍手,一名身穿紫袍的弟子信步走来,拱手作了一揖:“首座师兄。” “东门师弟,接下来你便代我主持罢!” 那紫袍弟子点了点头。 林忘之这才站起身来,“云师弟请。” “师兄请。” 而那柳青鸢和她口中的三师姐,此刻早已荒谷内园之中,只见那女子从笼中放出一直鹰隼,将适才写就的纸条放置于那鹰隼爪上绑着的竹筒之中,双手托着,超天空一放,这鹰隼立时一飞冲天。 然而就在此刻,远处传来一声“锵锵”的响声,带着莫大的震动,柳青鸢诧异道:“为何鸾凤鸣叫?” 那被她唤作三师姐的女子道:“许是有人到了南山后园吧?” 柳情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可置否。 云朗与林忘之二人上了南山,南山的左侧便是那飞瀑,在飞瀑之中有乱石天然形成,横跨瀑布,带着巨大的水流之声,落在深潭之中,化作清泉,汇入小溪。 南山上有两名守门弟子,那守卫鸾凤的两名弟子拱手行礼,林忘之道:“打开凤园,我要进去。” “喏。”那弟子应承了一声,与身旁的那弟子击掌,二人手中各有一枚灵符,击掌相对之下,便是一个完整的钥匙,当下插进那锁孔之中。 “吱呀吱呀……”园门应声开启。 “锵锵……锵锵……” 凤园的门一开,便冲出来一道道的罡风,伴随着丝丝的鸣凤,好大的威势! 云朗与林忘之走入其中,林忘之指着不远处的鸾凤道:“便是此凤了。” 云朗好奇的望去,只见这鸾凤身形并不是很大,仅仅只有一人多高,周身羽毛艳丽的很,在那鸾凤的头上,有三根羽毛,分别是赤色、青色、白色。 这三根凤羽相当于凤凰修行的成果,凤羽共有七根,分别是七种颜色,这鸾凤本就不是知天金凤,能修炼出三根凤羽已是极大的造化。 那鸾凤似是小孩心性,也在好奇的看着云朗,那一对凤眸更是紧紧盯着云朗的手中长剑,不经意间,云朗触碰到了剑鞘的开合处,发出一声清脆。 那鸾凤凤眸狭长,随即扬起脖子,发出一声清脆的“锵锵”,凤鸣之声便有如金铁相加,云朗进入终于听到。 那鸾凤鸣叫完这一声,乌溜溜的眼睛依然盯着云朗手中剑,云朗灵机一动,抽出剑来,剑锋嘤咛一声,云朗伸出手指,在那剑锋上轻弹了一下。 发出一声清脆,那鸾凤更是仰起头来,连连叫了三声,似乎有些喜不自胜。 林忘之笑道:“这凤儿倒是与你有缘,看样子它对你的剑很有兴趣,你要藏好,可莫要被它吃掉了。” 云朗看见那鸾凤的可爱模样,心中正是欢喜,接连在那剑身上弹了几下,那凤儿摇头摆尾,扑闪着硕大的翅膀,卷起层层烟土,带来阵阵馨香,原来这凤凰羽竟然还带着一股子奇异的香味。 云朗哈哈大笑:“好凤儿!” 那鸾凤似乎是听懂了云朗的言语,扑闪着翅膀慢吞吞的走到了云朗面前,亲昵的低下了头,云朗伸出手来,抚上那鸾凤的头颅,那鸾凤也眯着眼眸,甚是听话。 林忘之不禁心中发笑,且等着看吧。 果不其然,在云朗十分陶醉之时,那鸾凤猛然一下子抬头,将云朗撞开了去,凤嘴如勾,叼住云朗的霸图剑,立刻扑闪着翅膀,朝着南山密林深处飞掠而去! 云朗大惊! 南山有凤,专食金铁。 第85章 箫引凤,剑始还 鸾凤冲天而起,扑闪着翅膀,云朗脑中一片空白,直到那鸾凤飞远了,云朗才蓦然“啊”的一声,“我的剑!” 林忘之在一旁哈哈大笑,前仰后合,似乎他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云朗又急又恼,“这却如何是好?” 林忘之这才止住笑声,正色道:“那鸾凤有个怪癖,便是喜食金铁之物,何况你那长剑还是个宝剑,它与你友好,可是奔着你那剑去的。” 云朗不禁“啊”了一声,当下拱手:“还请林师兄替我将那剑找回,霸图剑乃是师尊馈赠,怎能轻易弄丢?” 林忘之笑道:“无妨,待我用青鸾箫将它引来。” 只见林忘之伸手之间,便从那空间中抓过一柄玉箫,这箫乃是一块天然璞玉雕琢而成,其声悠扬,带着呜咽之声。 林忘之将那玉箫放在唇边,轻轻吹起,只见一股苍凉之声从那玉箫之中飘荡开来,曲调悲怆,似乎在这一刻,天地都凝滞住了,眼前只有那一人一箫。 云朗听得此箫声,烦躁的心境得到了洗涤,慢慢的回归了本元,灵台之中一片清明。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锵锵”的凤鸣之声,看来那鸾凤已然听到了。 林忘之和云朗相视一笑,云朗脑海中想着怎么将霸图剑夺回来。 这时,在这凤园密林之中,忽然旋起一阵凛冽的罡风,再见那鸾凤之时,只见那鸾凤口中衔着一柄长剑,不是霸图剑还会是什么? 云朗见状便要飞身上前夺剑,林忘之摇了摇头,箫声将鸾凤引了下来,鸾凤依旧是那天真可爱的模样,虽说是它夺了云朗的剑。 此刻鸾凤扑闪着翅膀,随着林忘之的箫声翩翩起舞,只见凤尾一下子张开,带着一团青气和赤气,好不壮观。 林忘之一边吹着玉箫,一边朝着那鸾凤一点点的靠近。 鸾凤此刻浑然不觉,似乎陶醉于那箫声之中,踮着那凤爪,翩翩起舞,时而盘桓于虚空之中,时而落下来轻踮着凤爪,浑然忘我。 林忘之见时机一到,那鸾凤这昂着头张开嘴鸣叫了一声。 云朗一见,急忙飞身上了那鸾凤的背,蹬蹬蹬几步窜至那鸾凤的喙上,一把将霸图剑扯了过来,那鸾凤到此刻方才一下子清醒。 又急又怒,长喙紧紧的衔住霸图剑的剑尖,与云朗各执一头,气急败坏,当下扑扇着翅膀一飞冲天。 凤本就是天上之物,到了这天际之中更显自由,腾挪扑扇,云朗使了那千斤坠的法门,凝聚真气,一只脚踏在那这鸾凤头上,气沉丹田,将身形稳稳的稳住。 双膀一较力,想将那霸图剑给扯过来,那鸾凤紧紧的咬住霸图剑的剑尖,长长的喙上已然出了血,云朗也不可鲁莽,无论怎么说,这鸾凤都是荒谷的神物,若是因此有损伤,云朗担待不起,但这霸图剑是必须要夺回来的。 云朗看着那鸾凤的眼睛,鸾凤眼中充斥着愤怒,这鸾凤虽然降生许久,然而终究不是真正的九天金凤,灵智开启的较慢,云朗放开一手,身子向后微微倾斜,这时刚好经过云层,云朗做出来向后仰倒的样子。 随即撒开了手,身子直直的朝着下方坠了下去。 那鸾凤终究是神物,虽灵智未开,但胜在天真善良,云朗这一下坠,只见它焦急的张开嘴鸣叫了一声,随即朝着云朗扑了过去,企图用自身的脊背接住云朗。 就在这时,云朗念动真言,伸手召唤,将那霸图剑抓在手中,在空中一个翻身,站定虚空之中。 那鸾凤一下子冲到了云朗的身旁,迅速的将他带了起来,然而当云朗坐在鸾凤背上时,那鸾凤好似才想起口中的金铁之物不见了,这一下焦躁的扬着头接连鸣叫了几声:“锵锵……” 摇头摆尾,直入云霄当中,云朗端坐在那鸾凤背上,耳畔有那凛冽寒风刮过,惬意之极,凤园的下方,响起林忘之动情的箫声,这次的曲调十分欢快,细细的听来好似“游龙吟”,那鸾凤再次被其所吸引,在虚空之中盘桓了几圈之后扑扇着翅膀,缓缓落下。 云朗从那鸾凤的头上一跃而下,笑道:“这凤儿甚是可爱。” 林忘之边吹着箫,与云朗慢慢的向后退去,到了这凤园的门口,林忘之这才放下手中玉箫道:“关门罢!” 那凤园的弟子拱手领命,依旧是二人手掌相对,合在一处,按在那锁孔上,随着“吱呀吱呀”的声响,凤园的门再度关上。 林忘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真是好险,那凤儿定当以为你这剑是美食,故而还未曾吞入腹中。” 云朗此刻霸图剑夺回,心情自然大好,不禁笑了笑道:“想不到这鸾凤竟也生得如此天真可爱,更难得的是它还有着救人的心思,可见神物就是神物。” 林忘之也是淡淡一笑:“那凤儿与青鸢最是亲近,青鸢出世那日,此鸾凤引来白鸟来朝,故而其名柳青鸢。” 云朗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问道:“只是柳姑娘为何不学些术法?我看她周身并无真气。” 林忘之道:“她不喜这些,何况从小便娇纵惯了,只想着到处游玩,经常一年半载不回,这一次已跑出去半载之多,也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师傅派去跟随他的两位弟子也不知所踪。” 说道这里,林忘之目光炯炯,他深知云朗必定知道其中关窍。 云朗便将那妖狐事讲予林忘之听,林忘之听罢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这世间还有如此高手?恐怕能够将其降服的人不多,只是不知贵派是何方高人将其降服?是贵派掌教么?” 云朗苦涩摇了摇头道:“不是,是一位不知名姓的高人所助,随后便不知踪影了。”云朗自然不会将镜老的秘密说出去,只得如此搪塞道。 林忘之看云朗的面色如常,不似作伪,心中便想,这也许是暗中守护扬州别院的琅琊高人也说不定,故而心中有了计较,回头要禀报师尊,与这琅琊福地修好势在必行。 第86章 清风潭底褴褛客 是夜,柳青鸢偷偷跑来云朗客居的房间中来找他。 云朗看着眼前女子,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坐在白玉梨花凳上道:“柳青鸢,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若不是到了这荒谷,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原来你是这荒谷的小师妹。” 柳青鸢听见云朗如此说,但见云朗面上尚有愠色,故而撇嘴道:“整天呆在这地方,呆都呆得烦了,我自然是要出去啦。” 云朗面不改色道:“你是这荒谷中的小师妹,如何从兖州到扬州?听林师兄说,你身边还跟着你师傅的两个弟子,一身修为也是极高深。” 见云朗提到这话茬,柳青鸢不禁眼眶泛红,果然不一会的功夫,便嘤嘤的抽泣了起来。 云朗平生最见不得的便是女人哭,故而手忙脚乱,慌忙取来那方巾,暂且充当一下手帕,递给柳青鸢。 柳青鸢伸手接过,擦了擦,然而那肩膀还在轻微的颤抖着,云朗手足无措,声音也变得温和了几分:“你从未与我说过,我也只是问问罢了,并无他意。” 柳青鸢见云朗一副吃瘪相,这才破涕为笑道:“跟随我的是我父亲的两名亲随弟子,我要唤他们一声叔叔,只是你也知道,我是被那妖狐掳去的,故而两位叔叔便是死于那妖狐之手,尸首全无……” 说道这里,柳青鸢低下头去,眼看着又有那晶莹的泪珠滑落,云朗心中一阵懊恼,自己怎么就提起来这茬了? 过了半晌,云朗才反应过来,“你父亲?” 云朗一下子想到,这荒谷的谷主便是姓柳,有一个诨号叫做“剑仙柳”。 当下云朗心惊肉跳:“你……你是荒谷谷主的女儿是不是?” 柳青鸢得意的点了点头。 云朗心中顿起波澜,这要是剑仙柳知道他和柳青鸢那一晚的情事,定然会活劈了他吧? 云朗心中一阵堵塞之感,一下子坐在那白玉梨花凳上,怔怔的出神。 柳青鸢上前拍了拍云朗的肩:“喂!你怎么了?” 云朗僵硬的回过头:“你……你出去。” 柳青鸢一听就不乐意了,“为什么呀!” 云朗此刻无力跟她争辩些什么,口中喃喃道:“让我静一静……” 柳青鸢撇了撇嘴,扭头看着云朗那一副样子,转头说道:“我爹不会怪你的。” 然而回应给她的是云朗的一声苦笑,柳青鸢见云朗心绪不佳,悄悄的退了出去。 过了许久,云朗头痛欲裂,站起身来,推开门,出去走走。 月色皎洁,云朗客居的地方便是那听涛阁,夜晚有潺潺流水之声入耳,很是清雅,但凡门中来客,必定下榻此处。 然而云朗此刻心乱如麻,哪有什么心绪欣赏美景,只是在这小溪边慢慢的走着,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眼之间云朗已走到了这深潭之处,弯下身子捧上一捧那冰凉清冽的潭水,打在脸上,头脑霎时间清醒了一些,未来该何去何从?纵然柳青鸢绝口不提此事,纵然荒谷谷主剑仙柳不知此事,可云朗心中却是放不下,他必须要担负起一定的责任。 云朗抬起头来,仰望着皎洁的明月,抬头望天,大喝了一声,这一声吼惊起飞鸟无数,云朗也不去理会,狂笑道:“云朗啊云朗,这世上怎会有能逃避过去的事?” 说罢,云朗纵身一跃,一下子跳进这深潭之中,一股彻骨的凉意袭来,彻骨的冰凉糖云朗接连打了好几个激灵,随即云朗头猛地向下一扎,扎了一个猛子,在这深潭之中游荡。 云朗在深潭之中发泄着自身的狂躁,不停的拨弄着水花,脑海里不禁想起在北荒村时与阿柔下河抓鱼时的情景,阿柔那一颦一笑还宛如昨日一般。 云朗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水泡,随即蹿出水面,大口的呼吸着,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苍老之声,起初云朗以为是镜老,但细细听下却不是。 “唉!”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云朗猛地一转头:“何人在此!出来答话!”当下便心生警惕,手指拈成二指,指尖凝聚真气,准备迎敌。 然而这苍老的声音再度传来:“我在水下。” 云朗听闻此言,急忙朝着那深潭下方看去,只见这深潭清澈见底,虽是月色朦胧,但依然能看见在这深潭的下方有着一方礁石,下面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云朗朗声说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可否现身一见?” 随着云朗这一声呼喊,水下顿时起了一团团的漩涡,这一股力道尤其之大,云朗几次想从这漩涡之中跳脱出去都是徒劳。 只听得这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儿!下来罢!” 随着这一声喊,漩涡瞬间陡然增大增强,任凭云朗如何挣扎,周身都是紧紧的被那漩涡吸引住,身子一下子浸入深潭水中。 云朗接连呛了几口水,感受到肺里已经进了水,正剧烈的咳嗽间,那声音再度传来:“好小子。” 云朗抬头一看,一下子不咳嗽了,被眼前的场景彻底的震撼住了,到了这潭底就连他都能自由的呼吸,但看头顶上有一次透明的真气围绕,将水隔绝开来。 眼前是一个长发敷面的老者,须发皆白,那干枯的老手上带着镣铐,背后靠着一块比小山还高的玄铁,云朗不由得震惊。 颤抖着问道:“前辈……被何人囚居至此?” 这如同小山一般高的玄铁,就算是大能仙人,只怕要沉入这深潭之中也要费些功夫,更何况在这玄铁的上方,还纵横交错着十几道禁制符咒! 那老人叹息了一声:“是老夫自囚于此,以赎昔年罪孽。” 云朗不禁皱起眉头,小心翼翼道:“前辈是自囚在此?” “是也。” 云朗感觉很是荒谬,这世间有谁会将自己囚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那老人伸手将额前长发分开,露出那一双浑浊的老眼道:“既然你到了这里,老夫便要问你个问题,若是你答得出来,能解了老夫的心结,我便放你走,如若不然,便陪我在此处终老吧!” 说罢,那老人伸手一指,云朗顺着他伸手指的地方看去,累累白骨,足足有数十具之多。 不禁咽了一下口水道:“前辈请问。” 老者伸出手掌,那硕大的镣铐碰撞在一起,发出声声闷响,随即问道:“且听我讲一个故事,再问你不迟。” 第87章 汝去九幽吾亦随 云朗索性盘腿坐了下来,听那衣衫褴褛的老者缓缓说道:“当一方是所谓的正义站在你的面前时,你会怎么做?” 没等云朗回答,那老者又道:“当年门派纷争,我与一个魔族女子相恋……” 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正派弟子卓纯明在行走江湖时,与一魔族女子邂逅,在当时他尚不知这女子是魔族中人,只觉她天真烂漫,十分可爱,一颗心便在那初见之时就已泛起了波澜。 至后来,二人缠绵数日,门中定下的归期已到,卓纯明不得不返回本派,然而就在他返回本派的前一夜,那女子消失了。 卓纯明接连寻找了数日,门派之中发下了追风令,要求卓纯明立即回到本派,卓纯明此番下得山来,本意是来取得那重宝阴阳图,如今那女子消失,卓纯明百般无奈,只得回归本派。 回到派中之时,西南百花教正极力攻打通明剑庄,卓纯明携宝归来,一举击溃百花魔教,就在此时,一魔族女子现身,将那阴阳图抢了去,卓纯明苦追猛赶,终于赶上那女子。 当那女子摘下了面纱之时,卓纯明一阵错愕,这女子就是与他缠绵了数日之人。 然而重宝阴阳图虽在那女子手中,却并无使用的法门,卓纯明以及众人步步紧逼,那女子却是刚毅的很,抢阴阳图不过是她将卓纯明吸引而来的方法,而通明剑庄此刻却遭受了灭顶之灾,门中弟子无一生还。 除却逃出来的这几个,通明剑庄上下之人都已在这一场灾祸之中丧生,极度愤怒之下,幸存的众人要求卓纯明杀掉这女子以报魔族之仇,然而卓纯明却下不得手,终究那女子自己撞在了卓纯明的长剑之上。 到此,这让卓纯明痛不欲生之事还是发生了,数日缠绵,卓纯明早已将这女子放在了心上,然而纵使这时知道她是魔门中人,也决心定要娶她。 岂料造化弄人,这女子与卓纯明相识实属偶然,然而她深知卓纯明是正派弟子,故而不敢表露心计。 直到卓纯明门中定下的归期已到,这女子便率先离开,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心中的男子便是那挑起事端的通明剑庄的弟子。 如此一来,造化弄人,想不到二人分别数日,再见面时便是刀兵相见。 万般无奈之下,那女子自己撞上了卓纯明的剑,穿透过身体的那一刹那,那女子带着笑意离去。 听完这故事,云朗不禁心中黯然,仙魔之分,竟要拆散多少人? 那老者浑浊的老眼淌下两行清泪,“若是当时,我再上前一步拥住她,或许她就不会死。” 云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如若我是前辈你,这女子我定然回护她终生,既然仙魔不能相恋,那我也化身成魔,相伴一生一世,直到终老。” 老者闻言道:“我将她的魂魄制成了灵蛊,这么多年来便时时带在身边。” 云朗问道:“前辈适才说自囚于此,却是为何?” 那老人凄惨一笑道:“世事难料,当时我心灰意冷,决意找一处清静所在,陪她终老,然而幸存的同门之间却起了争斗,要我将阴阳图奉上,当时我也不曾争辩,便将那阴阳图交了上去。” 老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直到多年以后,我回到了我们当初相识的地方,才发现了那阴阳图的秘密。” 云朗不禁脱口而出:“什么秘密?”然而当他问完,却后悔了。 老人浑然不在意道:“秘密说起来也并无惊世骇俗,只是这阴阳图原本乃是魔门重宝,多年辗转,魔门得知阴阳图落在通明剑庄,故而讨要,剑庄不给,这便起了纷争,而她却日夜陪伴我,不曾打过那阴阳图的主意。” “阴阳图不单单是一件法器,更记录了先人之秘,留下了一整套的口诀,而我当时谨遵师傅嘱托,将那口诀烧毁,还不曾告诉任何人。” 云朗眉头紧蹙:“那这口诀,想必就是呼应那阴阳图的秘法。” “正是。”老人缓缓说道。 “阴阳图中之功法,害人害己,我决意不去修炼,将它埋在心底,但门中幸存之人开山立派,延续通明剑庄之名,首要便是威震天下,故而他们一定要弄到这口诀心法。” “如若一开始便没有这阴阳图,我们二人的人生轨迹也不会发生如此变化,昔日同门反目成仇,皆因我不交出此心法口诀,便诬我已坠入魔道,与魔门妖女不清不楚,更将我引为名门正道的大敌,有时候人生际遇就是如此,只凭一句话,你便万劫不复。” “那后来呢?”云朗问道。 “后来?”老人轻声笑了一声道:“世人诬我,我却以德行报之,世人谤我,我便以真心感化,直到那一日,门中诸人将我心爱之人从这寒潭之中捞了出来,我便控制不住心性,与他们不死不休。” “然而我心爱之人的尸身却被他们焚了,其骨殖就丢在这深潭之中,我便在这里陪伴她一生一世。” “而后我专心悟道,多年来无所进展,一颗道心不稳,难成大器。” 话说到此,那老人伸开双臂,长吸了一口气道:“我且问你,如若是你,可后悔与那女子相识一场吗?” 云朗不假所思道:“不悔。” 那老人“哦”了一声,“却是为何?” 云朗轻声笑道:“若是如此便后悔,此生还有何意义,若换做是我,那女子在这里,我便在这里,她若是下了九幽,我便去陪她,她若是受尽苦楚,我定当倾覆天下也要解救她出来。” “当真?”那老人轻声问道。 云朗爽朗一笑道:“正是如此,九幽之地我不曾去过,仅是听说,但去一次又何妨!” 那老人愣了半晌,随即取出一个金笼来,看那金笼之中有一团淡淡的光影,只见他伸出手来,眼眸之中充满无限爱意,将那金笼子打开,一缕青烟缓缓散去。 老人狂笑三声:“好一个任凭她去向何处,我亦跟之!” 老人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将她魂魄抽离出来,日日夜夜陪伴于我,这一去便是三百年,看来还是我太自私了。” 云朗诧异道:“前辈这是?” 只见那老人蓦地站了起来,整个深潭随着他的站立一阵阵颤抖,背后的那如同山丘一样的玄铁被他带起,上方围困着他的禁制,被他徒手撕裂。 老人眼中泛起无限光芒道:“梦珍!你且去九幽!我这便随你来!” 随着那老人扯碎了禁锢住他手脚的铁链,这偌大的如同山丘一般的玄铁便失去了作用,老人周身泛起阵阵紫霞,深潭之水开始失控,老人拼尽全力,将那山丘一般大的玄铁推到,霎时间,深潭之水猛然向上冲去。 在这清风潭的高出,急转而下的瀑布遭受了那冲出潭底的一股水流,霎时间碰撞在一起,四处飞溅! 老人挣脱了桎梏,脚下一跃,便冲出了深潭,云朗紧随其后,但看那老人,追着那一团青雾光影,追逐而去。 深潭相伴三百年,汝去九幽吾亦随。 第88章 待客无道耶? 云朗见那老人冲出寒潭,直入虚空,怔怔的站在那里,那老人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儿!待我去那九幽弄个地覆天翻!” 云朗随之含笑:“愿前辈得偿所愿,与爱侣再续前缘!” 此刻深潭之水有如溢出,将潭底的那累累白骨翻了上来,云朗看了看,叹息了一声,身影猛地想前一冲,离开了清风潭。 次日清晨,荒谷中几个负责挑水劈柴的外门弟子路过清风潭时,看到那清潭之中漂浮着几具尸骨,这才大呼小叫的将人都引了过来。 荒谷中人最终确定,这几具尸骨最少要追溯到六代以前。 云朗早早的起来,心中倒是不似来荒谷是那样憋闷,昨夜那老翁冲天而去,破开虚空虚空直奔九幽,云朗虽未说些什么,心里却是更加坚定了一分,那就是现在想做而不去做的事,在未来的岁月里,定当会留下些悔恨。 想到这里,云朗轻轻叩响了柳青鸢的房门,柳青鸢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寝殿,仍旧是住在云朗的隔壁,似乎这样已经成了习惯。 听见门中响起一阵响动,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谁呀!” 云朗不急不躁道:“是我,云朗。”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小侍女,那侍女好似知道云朗,这便端着铜盆,默默的走开。 云朗道:“你父亲就快出关了。” 柳青鸢坐在窗前,对着铜镜,目光从铜镜之中看见云朗,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虽暗暗称奇,倒也十分欢喜。 “嗯。”柳青鸢应了一声。 “待你父亲出关之时,我定当向你父亲说明缘由,定下期限,到时我来娶你。”云朗淡淡的说道。 柳青鸢闻言,心中是又喜又惊,喜的是,她独爱这将她救下的男子,虽就在是那一刻,但这终生恐怕眼里也容不得其他人了。 惊的是云朗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柳青鸢还是不明白,只能暗自揣度。 云朗不急不躁,缓缓说道:“如今你既然已经回到了荒谷,便不可再任性出去游玩,人心险恶,你又没有修为傍身,安心的留下来。” 柳青鸢此时一颗心全系在云朗身上,想起来那一夜的荒唐,自己的放荡模样,时至今日,午夜梦回之时,柳青鸢还时常能够想起,仍旧是娇羞难耐。 “嗯。”又是一声低低的应和。 云朗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昔日追着我跑的泼辣小娘,如今哪去了?” 柳青鸢这才极不情愿的站起身来,扭捏道:“你真要对我父亲说?” “嗯。”云朗应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要给你一个名分。” 名分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到,但一个名分对于女人来说,却是最重要的。 柳青鸢闻言紧蹙眉头:“若是只有一个名分,我要它和不要它又有什么用呢?” “我就是喜欢你,能怎么样?那夜的事儿若是完全归咎于妖狐残余,倒也不是,若不是情不自禁,怎会如此。” 柳青鸢说完这话,脸颊通红,以往是云朗被她追得四处逃窜,甚至在方寸玲珑之中躲避了那些时日,可如今,柳青鸢便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云朗上前,一把握住柳青鸢那柔若无骨的小手道:“我会给你个名分,从今而后,好生待你。” “嗯……”柳青鸢睫毛下场,扑闪灵动,香肩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林忘之穿过长廊走来,正赶上这尴尬的一幕,林忘之与柳青鸢是青梅竹马,更难得的是,他是从心底喜欢这个娇蛮任性的小师妹,若是说完全是兄妹之情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这微妙的情愫,林忘之一直把持的很好。 虽然心中微微有些酸楚,林忘之还是轻声咳嗽了一声。 云朗与柳青鸢这才如梦初醒,云朗慌忙撒开了手,柳青鸢更是脸色一红,转头便进了内室。 云朗这才恢复了自然,拱手作揖道:“林师兄。” 林忘之瞥了一眼云朗,但看他少年心性,面红,微微喘着粗气,不禁一笑道:“师傅他老人家出关了,咱们这就去见师傅。” 云朗应了一声,整理好衣衫头冠,这才跟着林忘之出了门,林忘之走至门口,对着站在门外那侍女道:“给你们小姐梳洗打扮一番,呆会师傅他老人家要见她。” 吩咐完毕,林忘之这才带着云朗大摇大摆的朝着松庆殿走去。 云朗心中犯嘀咕,不是说这荒谷谷主最爱柳青鸢么?怎么父女见个面还要如此隆重? 到了这松庆殿前,殿前有陛,共九阶,两侧辅以雕栏,殿门左侧有一芝兰玉树,熠熠生辉。 云朗不禁感叹,荒谷果然是实力雄厚,果真是不出世的大派。 林忘之上前,一个老者银发白须,林忘之上前作揖:“典老。” 那老人摆了摆手道:“莫要多礼。” 云朗也跟着林忘之拱手作揖,那老人这才注意到云朗,转头问林忘之:“这位是?” 林忘之微微一笑道:“这是琅琊福地扬州别院的云师弟,特来向师尊求剑器的。” 那被林忘之称作“典老”之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云朗,只轻声说道:“到偏厅喝杯茶吧,估计还要一会儿。” 云朗拱手,谢过典老的好意,林忘之亦是。 云朗和林忘之就站在这松庆殿的殿门之外,这一等,便是半日过去。 只见松庆殿之中走出来几个身着紫袍的年轻人,随后有一中年男子从殿门之中走了出来,与那几名年轻人拱手话别。 云朗自然都看在了眼里,林忘之赶忙上前:“师尊!” 想不到这荒谷谷主竟然如此年轻,乍一看,还以为是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云朗赶忙上前深深的作了一揖道:“琅琊福地扬州别院弟子云朗,拜见荒谷谷主!” 那刚出关的剑仙柳颇感意外,转头说道:“琅琊福地?此来是为何?” 林忘之赶忙替云朗解围道:“师傅你忘了,前些时日,琅琊福地的岳阳真人曾定下了剑器,云师弟此来是取剑的。” “哦!”剑仙柳衣服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剑器已经铸成多少?” 林忘之道:“普通剑器三百口,法剑一百五十口,这飞剑库存仅有十一口,还差三十九口。” 剑仙柳摆了摆手,“那就让他回去等罢!” 云朗一听,颇为意外,顿感被人戏耍了一般,恶狠狠的看着林忘之,林忘之也是疑云顿生,但不敢说些什么,只是低下了头去。 云朗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前些时日我师尊岳阳真人接到贵派书信,称剑器已经准备妥当,而如今弟子来到这里,为何与信中不是一般答复?” 剑仙柳眉头紧蹙,大声呵斥道:“竖子!琅琊福地的弟子俱是你这般胡搅蛮缠,牙尖嘴利之辈么!” 转头对着林忘之道:“还不轰他走!” 云朗突逢剑仙柳大怒,一股心气儿直扑脑海灵台,当下便道:“谷主可是要视我琅琊福地为无物么?这便是荒谷的待客之道?” 仓啷一声,长剑出鞘。 第89章 舌剑解危厄 剑仙柳听到这一声拔剑出鞘,转身怒道:“竖子!安敢在我面前拔剑!” 说罢,便一指弹出,但看那指尖之中有无形剑气缠绕,又快有准,一下子打在云朗胸前、小腹、和左膝盖上。 云朗一下子跪倒在地,一手拄着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胸口处极憋闷,那膝盖处传来阵阵钻心疼痛。 云朗苦笑了一声:“荒谷剑主,不过如此!” 林忘之闻言脸色大变,但看剑仙柳转过身来面色阴沉:“黄口小儿,贼竖子!你知道些什么!” 云朗喘着粗气道:“我看你荒谷谷主也是沽名钓誉利欲熏心之徒!方才从大殿之中走出去的,是问天道的弟子吧!” 云朗此言一出,有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剑仙柳闻言一愣,冷哼一声:“你又如何得知?看来琅琊福地的探子很是灵敏么!” 林忘之也不曾想到云朗的眼光如此毒辣,他虽然知晓那些人是问天道中弟子,却并没有告之云朗。 此番问天道不知从何处嗅到了一丝气息,抢在云朗赶来荒谷之前,与荒谷联合,这样一来,将彻底的孤立琅琊福地的扬州别院,对于在凡俗中建立别院之事,被琅琊福地抢了先机,问天道又岂能咽下这口气? 自然是想着用些手段,将这扬州别院关门才好,在凡俗建立别院,是享受凡间气运的,更给琅琊福地带去那莫大的功德,问天道中人怎会任凭扬州别院如此顺利? 剑仙柳眯着眼睛看着云朗,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心中泛起一丝惊讶,随即说道:“你既已知道问天道的人来我门中,你还敢来?” 云朗不骄不躁道:“弟子此来,乃是为了讨要剑器,有何不敢?至于问天道的想法,弟子也略知一二。” “哦?”你且说来听听。 云朗整理了下思绪道:“问天道此来,弟子猜想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千方百计的孤立我扬州别院,无论是药庐还是剑阁,甚至是黑市,都有问天道的人把持,使得扬州别院不得不在凡俗关门,撤回琅琊福地去。” 剑仙柳闻言一笑,饶有趣味的看着云朗:“你既然已经知道,那此来我门中,岂不是自讨没趣?我已决意跟问天道联合,我荒谷开了头,其他的地方也是一样。” 剑仙柳负手而立,轻捋胡须,一脸笑意的看着云朗,眼中藏着锋芒。 然而云朗此刻脸上古井无波,似乎早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云朗艰难的站了起来,拱手作了一揖道:“弟子原以为,荒谷作为隐世不出的大派,谷主也定当是眼光长远,能够为了荒谷的未来,看清楚问天道的阴谋,却不曾想,是弟子看差了人!” 云朗转过身去:“谷主!就此告辞!” 剑仙柳未曾说话,云朗一转身,这一只脚便踏出了松庆殿的殿门,林忘之赶忙叫道:“云师弟请留步!” 云朗站住身子,冷冷说道:“林师兄还有何事?尊师妹既已被云某送回,云某就此告辞!” 林忘之得了剑仙柳的眼神,随即说道:“非是此事,云师弟救护我小师妹,林某定当改日登门拜谢,只是眼下问天道中事,云师弟有何高论?” 云朗转过身来,紧紧盯着林忘之道:“想不到林师兄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问天道最怕的便是我扬州别院站稳了脚跟,如此以来,扬州别院在扬州占据气运,开了这个头,这气运功德便是独占鳌头,若是荒谷与我扬州别院联手,两家互利互惠,这功德气运也少不了荒谷一份。” 剑仙柳闻言一声冷笑:“就凭你扬州别院的实力,拿什么跟问天道抗衡,就算你扬州别院侥幸能够站稳脚跟,那问天道岂能善罢甘休,本座又何必去惹恼那问天道!” 云朗呵呵一笑,“谷主这才是一叶障目啊!弟子且试问谷主,问天道如此急切的来阻止我扬州别院开辟凡俗道场,是为何故?” 剑仙柳未曾说话,林忘之小心翼翼道:“此番你扬州别院建立乃是民意,可见琅琊福地民意之深厚,问天道虽想在凡俗之中也设一别院,但在此时不免有遭人诟病之嫌,如此一来,问天道就只有将你扬州别院赶出扬州,鸠占鹊巢才是。” “林师兄说的不错,只是这不是最重要的。”云朗忍着疼痛淡淡说道。 林忘之拱手作了一揖:“愿闻其详。” 云朗扯开步子,向前走了几步,侃侃而谈:“这也没什么,说到底便是我扬州别院恩在凡俗百姓,也愿意守护这一方父老,问天道乃是近些年来强势崛起的门派,虽然浩大,但根基不稳,更无民心,此番动作不过是想打击我等老牌门派,以图他的霸业皇朝。” 云朗的这番话说的不可谓不大,更何况问天道强势崛起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问天道想做什么也根本不需赘言,哪个门派不想打破上三门的平衡状态?任凭是谁,都有野心,都想着一家独大。 但云朗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剑仙柳还是一愣,这年轻人太狂妄了! 云朗继续说道:“问天道中人嚣张跋扈,对待同道并不友善,若是弟子猜得不错,那西昆仑也会有所动作,定会遣下弟子,造成三家共同来荒谷的局面,纵使不能将谷主你拉拢到任何一方,恐怕也要搅浑这趟水,西昆仑的做法可谓是高瞻远瞩啊!” 剑仙柳迟疑了一下,问天道中人的秉性,他不是不知,就连此番谈及打压琅琊福地之事,那几个问天道的弟子也是霸道蛮横,丝毫不将剑仙柳放在眼中。 就在这时,门外有一青衣小童急匆匆的跑进来道:“禀告师尊!西昆仑来了两位女使,要见师尊哩!” 那小童生得粉雕玉琢,十分天真可爱。 剑仙柳摆了摆手道:“你且去吧。”那小童闻言,蹦蹦跳跳的出门去了。 转头又对着林忘之道:“西昆仑的贵使你去安排一下。” 林忘之领命而去,大殿之中只剩下剑仙柳和云朗二人,剑仙柳站在那里,过了良久,转头说道:“既然如此,尊师可曾有话带到?” 云朗急忙从怀中掏出那信笺来,双手奉上,剑仙柳注意到,这书信上火漆完好,不似作伪,这便拆开信来,细细一阅,阅罢,将那书信轻轻放置于书案上,对着云朗道:“尊师之意我已知晓,你琅琊福地开出的条件也极其丰厚,这倒是让我不得不仔细斟酌一下了。” 云朗低头不语,又过了半晌,剑仙柳伸手朝着云朗一指,只见一道青气流转,云朗顿觉那膝盖已然不再疼痛。 “贤侄快快请起!”剑仙柳换了一副面孔,嘴角含笑。 云朗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轻声说道:“想必谷主已经做出了正确的抉择。” 二人相视一笑,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爹……” 第90章 青鸢,青鸢 云朗转头一看是柳青鸢,柳青鸢身着白莲碎花襦裙,梳了个灵蛇髻,在那灵蛇髻的中间横插了一根白玉镂空鸾凤簪,光滑的脖颈下是精致的锁骨,脖间坠着一串龙吐珠配着的温玉,但看柳青鸢袅袅婷婷的缓步走来,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 云朗目光停留在柳青鸢裙下,但看她穿了一双兰花纹样的锦绣鞋,随着柳青鸢的走近,只听得她身上环佩叮咚,带来一股香风。 当柳青鸢到了云朗跟前时,眼波流转,露出无数柔情。 云朗赶忙心中默念了一遍那《清心咒》,迫使自己心海静下来,偷偷瞥向剑仙柳,但看剑仙柳面色如常,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柳青鸢扭着小碎步走到剑仙柳的面前,见剑仙柳面色古井无波,当下一把挽住剑仙柳的胳膊撒起娇来:“爹爹~” 剑仙柳仍旧是默不作声,只是那眼中流露出那疼惜宠溺之意,仍旧是板着一张脸,柳青鸢见状索性像八爪章鱼一般贴住剑仙柳,不撒手了。 剑仙柳轻咳了一声:“真是顽皮!” 见剑仙柳已经绷不住了,柳青鸢这才撒开手,仍旧是撒娇般的叫了一声:“爹爹,我都想死你了。” 剑仙柳瞪了柳青鸢一眼道:“若你是真想我,早就该回来,听说你这次遇上了大麻烦?” 柳青鸢低头不语,过了半晌才说道:“嗯……多亏了云师兄……” “哦?”剑仙柳一下子来了精神,看着云朗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朗便将那妖狐之事与剑仙柳说了个明白,剑仙柳听完之后沉吟了片刻,脸色一变道:“青鸢,以后不许胡闹,你那两个师兄的尸首还找得到么?” 柳青鸢也是心头一沉,摇了摇头。 剑仙柳说道:“回头去仙祈殿给你两位师兄刻制牌位吧。” 柳青鸢“嗯”了一声。 随即便朝着云朗走了过来道:“云师兄,趁着这两天有空,不如你陪我出去玩?” 未等云朗说话,剑仙柳面色一沉:“胡闹!云贤侄是琅琊福地的贵客,岂能陪着你胡闹!” 柳青鸢嘟着嘴显然是不高兴了,云朗憨憨一笑道:“无妨,这两日倒也是清闲的紧,正好陪柳师妹。” 剑仙柳颇为宠爱柳青鸢,剑仙柳爱妻早年就已去世,独留下柳青鸢,剑仙柳自然是疼爱万分。 柳青鸢转头对着剑仙柳扮了一个鬼脸,笑嘻嘻就要拉云朗出大殿。 剑仙柳忽然叫住云朗:“云贤侄,且住。” 云朗转头疑惑道:“不知谷主有何吩咐?” 剑仙柳迟疑了片刻道:“无事,既然决定与你琅琊福地站在一边,你这便回信给你师尊吧。” 云朗应了一声,“嗯,我明白。” 柳青鸢娇嗔了一句:“快陪我出去玩,不理这老头子!” 剑仙柳本想着和自家女儿说一会儿贴心的话,岂料柳青鸢拉着云朗就走,剑仙柳眯着眼睛看着云朗和柳青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看样子这丫头是对这琅琊福地的弟子心生好感了,剑仙柳不禁暗叹了一声,女大不中留啊! 出了松庆殿,柳青鸢拉着云朗的衣袖问道:“你和我爹能说什么说那么久?” 云朗见这联盟之事已经定下,不由得心中一阵欢愉,不禁打趣道:“说你死乞白赖的缠着我,你爹没办法就决定把你许配给我了。” 柳青鸢面色一红,猛跺了一下脚,啐了一口道:“谁要嫁给你!” 随即明白过来,眼波一转,又变成那媚眼如丝的模样:“我看,不如你嫁给我怎么样?” 云朗一看柳青鸢那副妩媚样,败下阵来讨饶道:“柳大小姐,你就行行好吧,行不行?” “行!”柳青鸢扬着头,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随后云朗便道:“今日还未曾提起你我之事,我尚未及冠,你也并未及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柳青鸢见云朗如此郑重,弱弱的应了一声:“嗯。” 云朗看着荒谷一片生机勃勃的模样,方圆千里都是荒谷之所在,不禁神往,若是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有这一片仙家景象,那该多好。 “想什么呢?”柳青鸢从后面靠近云朗,轻声说道。 云朗如梦初醒:“若是有朝一日我也能有这样一块地方,当真是人生无憾了。” 柳青鸢轻轻掩口笑道:“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柳青鸢忍不住问道:“那个阿柔,很漂亮么?” 云朗苦笑一声:“阿柔么,她还是小女娃的模样,估计再见她时,也会和你现在一般吧?” 柳青鸢听到这里心里倒是释怀了不少,云朗喜爱阿柔,那以后自己也许少不了和阿柔接触,听得阿柔还是个小女娃,柳青鸢倒是放下了心来。 但女人的好奇心最大,柳青鸢忍不住还是问道:“那,你有多喜欢她?” 云朗一时语塞,过了良久悠悠说道:“很喜欢,从家破人亡之后,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这其中有多少喜欢我一时也说不清楚。” “哦,”柳青鸢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朗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你不是说让我陪你去玩么?你要去哪里?” 柳青鸢一听,笑逐颜开,这笑靥如花,让云朗一时间看得痴了,柳青鸢一把上前挽住云朗的胳膊,“我们去剑庐吧,你应该会很喜欢。” 云朗“嗯”了一声,这便和柳青鸢朝着剑庐的方向走去。 随后便是到了这松庆殿的西侧,需要穿过重重叠叠的长廊和那山上索道,云朗正欲上那回廊,便瞧见那一身紫衣的青年,似乎正与那荒谷弟子发生了口角。 云朗便急忙上前,却看那紫衣青年重重的打了荒谷弟子一巴掌,张口骂道:“你这没眼色的东西!若不是看在你师尊面上,我便扒了你的皮!” 那荒谷弟子眼中满是惊恐,紫衣青年似乎很是得意,对着站在他身后的同门弟子说道:“似这般没眼色的东西,荒谷也收来丢人现眼!” 柳青鸢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便道:“问天道竟然都是你这种货色?” 第91章 问天道中有纨绔 那问天道的紫衣青年闻之,不由得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正好今晚来陪陪大爷,也好叫你知道知道我的手段!” 柳青鸢气得小脸通红,浑身颤抖指着那紫衣青年道:“欺人太甚!” 那紫衣青年闻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柳青鸢,打量了一番,啧啧称奇道:“啧啧!看你这打扮,莫不是那荒谷谷主的小娘子?真叫个……” “啪!”未等那紫衣青年说完,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云朗一把将柳青鸢拉扯过来,护在身后,却看那紫衣青年满口鲜血,已然掉下两颗牙来。 云朗板着面孔道:“问天道俱是你这种杂碎?也不知东阳长老是如何管教你们的!” 那紫衣青年啐了一口血沫,袖子在嘴巴上擦了擦,见云朗说出问天道门中仅次于掌教真人的东阳长老,心里一惊,但不露声色眯着眼睛看着云朗。 云朗看着那紫衣青年的样子,心中十分厌恶,伸手一指道:“报上名来。” 那紫衣青年一愣,随即说道:“我乃是问天道内门弟子东门别鹤……”但随即反应了过来,恼羞成怒道:“你又是哪个小辈!难不成是这小娘皮的野男人么!” 云朗嘿嘿一笑,看着那东门别鹤道:“野男人?” 东门别鹤看云朗那不坏好意的眼神,心中恼怒之意更甚,扭头对着身后那三名问天道弟子说道:“给我废了他!出了事我兜着!” 那三名问天道的弟子迟疑了一下,东门别鹤道:“回门中之时,每人赏你们一匹朝天吼!” 那三个弟子一听,霎时间喜上心头,三匹朝天吼,这可是真人境界门派才赐下的坐骑,眼前的这位东门师兄乃是掌教真人的内侄,自然手头富裕的紧,当下也不多说,只看其中一名弟子站了出来。 这弟子身形甚是瘦小,然而当他的兵刃亮出来之时,带来阵阵寒气,云朗盯着那弟子道:“勾天爪?” 那弟子很是得意道:“怎么?你怕了?跪下给东门师兄道歉,再把这小娘皮送过来,我就扰你一命,怎么样?” 东门别鹤一脸贱笑道:“这小娘子生得花容月貌,自然是要归我。” 当下那荒谷弟子眼睁睁的看着问天道的三个人,从怀中掏出了荒谷信物,准备报信,岂料却被云朗拦了下来。 云朗看着眼前四个人,慢悠悠的说道:“有句古话叫做祸从口出,你们可知道?” 东门别鹤一脸讥讽道:“就凭你这不入流的弟子?给我上!废了他!” 那瘦小的弟子得命,眼前勾天爪随着真气的注入猛然倍增,见那勾天爪卷起阵阵罡风,带着煞气,那瘦小的弟子身法极其灵巧,只两三个瞬息之间便到了云朗的面前,只见他眼中露出凶光,嘴角冷笑,去死吧! “啪。”随着这一声轻响,那瘦小弟子的身影也一下子停滞,便见那勾天爪的爪根处,应声碎裂。 “啪啦,啪啦。”随着那勾天爪的碎裂,瘦小弟子急忙后撤,云朗冷冷一笑,伸出一指,便只见一道无形剑气激射而出,那瘦小的弟子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身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滚下了长廊的石阶。 这变故,显然东门别鹤并没有预料到,那剩下的两名弟子一看那瘦小弟子已然滚落台阶之下,半天都没有爬起来,二人对视了一眼,一起上! 这二人如同一股黑风,从不同的方向包围云朗,手中更是亮出了长剑,云朗暗暗讥笑,在这两名弟子未来得及近自己身时,一个转身,朝着其中一个弟子而去,那弟子显然没有料到,然而云朗的膝盖已经重重的顶在那弟子的下颌,一股钻心的疼痛使得这弟子疼的嗷嗷直叫,云朗大手一抓,将那弟子抓了过来,挡在自己身前! 而那另一名弟子的长剑已经到了,忽然见到眼前换了一个人,那弟子来不及收招,便见这长剑一下子刺进了先前被云朗踢中下颌骨的那个弟子肩头,霎时间血花四溅。 随着剑锋入肉的声响,那手执长剑的弟子一哆嗦,松开了那把剑,云朗一脚将挡在自己身前的弟子踢开,握紧了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那弟子吓得扭头就跑,此刻还要什么朝天吼?看这架势,眼前的这个少年人就是莫大的危险! 东门别鹤看在眼里,惊在心上,然而仍旧装作表面如常:“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 云朗抬起头来,目光之中一点寒芒闪过,看得东门别鹤心头一颤。 云朗一步步向前,莫大的威压带着杀气,云朗每一步走得很是缓慢,然而这脚步声却在东门别鹤的耳边回荡。 “你……你别过来……”东门别鹤慌了。 云朗嘴角露出一抹嘲讽,“问天道的弟子,好大的名头啊!” 东门别鹤向后退了两步,赶忙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物件儿,但看这物件是一枚铜铃,紫金铸就,东门别鹤咬破指尖之血,抹在那紫金铃铛上,这才定了定神儿,恶狠狠的说道:“你别过来!这可是我问天道的无上法器!” 云朗饶有趣味的看着东门别鹤那慌乱的样子,“哦?是吗?” 东门别鹤看云朗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不禁向后又退了几步:“别过来!再向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云朗眯着眼睛道:“你适才不是很威风么?怎么,现在想逃?” 东门别鹤此刻的确存着那逃跑的心思,他本是问天道掌教的内侄,平日里不学无术,却狗仗人势,此番是在问天道闯下了祸事,问天道掌教不得不将他遣出来,以图清静。 东门别鹤扯着嗓子叫嚷道:“别再走了!我真的……我真的要催动法器了!” 云朗忍不住狂笑:“我倒要看看你这法器有何威能?” 东门别鹤眼看着云朗逼近自己,手忙脚乱的将那铃铛抓在手里,不停的摇晃,只听得这紫金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却不见有什么动作。 东门别鹤慌了神,拼命的摇晃着手中的紫金铃,急出了一身的冷汗,滑腻腻的汗水顺着他的发梢流淌下来。 却不防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手扼住,缓缓的提起,东门别鹤顿时感到周身失去了气力,丢了那紫金铃,双手紧紧的抓住云朗如同铁钳一般的手,脚在半空之中胡乱的蹬着。 云朗轻笑:“要么死,要么滚,你选哪一样?” 第92章 巨鼎爆碎剑胚出 东门别鹤就这样被云朗扼制住咽喉,云朗单臂高高的举起,冷冷一笑道:“要么滚,要么死!” 东门别鹤此刻青筋暴起,能看到额头上那粗壮的血管,只见他面色通红,眼球已经快冲出了眼眶,不停的尽力呼吸,喘着粗气,从牙缝里挤出那几个字:“我要活!我滚!” 云朗听到此处,蓦地一下松手,东门别鹤重重的摔在地上,云朗背着手,看着东门别鹤那狼狈样子,轻声斥道:“还不快滚?!” 东门别鹤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脖子,一股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扑进了那三名问天道弟子的身上,此刻他惊慌失措,竟再也不敢回头,低声对着那三名弟子道:“走,我们走!” 看着东门别鹤离去,云朗心中十分快意,想不到问天道竟然派了这么个草包前来,柳青鸢上前一步道:“哈哈,这人真是个孬种!” 云朗点了点头:“是啊!就算他是掌教真人的内侄,如此不济也是堕了问天道的门面。” 刚要走开时,云朗便看到那地上似有什么物件,当下便凑上前去捡了起来,定睛一看,这便是那东门别鹤方才慌乱之中丢落的紫金铃。 云朗轻轻晃动,便听见那铃音清脆,似有穿透人心的力量,放在手掌之中,细细验看,这铃铛乃是紫金铸就,绝非是镀了一层金,上有小篆刻就的铭文,但看那铭文云朗却是一个字都看不懂,这才唤道:“青鸢,你且来看看这是个什么物件儿?” 柳青鸢一把接过,对着日头仔细的看了看,这铭文晦涩难懂,好似不是当下的文字,透露着三分古意,然而那铭文上刻制的那一块小小的印章记,柳青鸢大喜过望,惊喜道:“这是贺之先生章!” 贺之先生章?云朗挠了挠头,“那是什么?” 柳青鸢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云朗,犹疑道:“你真的不知?” 云朗摇了摇头。 柳青鸢满是得意的说道:“贺之先生,人称剑皇,乃是华府太子,更是东州之主,平生只喜诗书剑艺,传言他便是这世上太一境界最高深者。” 云朗点了点头,似这等强者的轶事便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更何况,云朗根本没有兴趣,只是问道:“这紫金铃刻上这贺之先生章又代表什么?” 柳青鸢白了白眼,“众所周知,贺之先生是炼器大师,但凡经他之手炼出的无一不是天下至宝,这紫金铃带着贺之先生章,也就代表着肯定是一件仙器!” “哦?”云朗这时来了性质,将那紫金铃铛细细的验看,果不其然,在铃铛的下端看到了那一枚小小的印章,忍不住灌入了一丝真气,然而那紫金铃铛仅仅是微微动了动,便不再作声。 看样子这紫金铃上似有封印,需破开方能祭炼,想到这里,云朗将这紫金铃收好,对着柳青鸢道:“我们去看剑器。” 柳青鸢笑着应了一声,脑海之中想着的全是云朗方才教训东门别鹤的样子,心里满是欢喜,这才一手紧紧挽住云朗的胳膊,朝着那剑庐而去。 剑庐。 此刻剑庐之中正忙活的热火朝天,便看这九位铸剑师正盘腿坐在那一尊巨鼎之下,围坐在一处,掐着法印,口中喃喃有语,这便是铸造飞剑的最后一个过程,起灵。 所谓起灵便是给飞剑赋予一个秉性,自古以来,如同圣道之剑和威道之剑,其赋予的灵便是圣和威,而象征着仁道的便是仁道之剑。 剑的秉性不因时间的推移而变化,只因秉性而存在,故而在这世上,得到一把拥有秉性之剑,便是飞剑。 云朗与柳青鸢就站在远处,看着这些铸剑师忙碌,随着日头西落,云朗和柳青鸢已在这里站了三个时辰,云朗尚不觉枯燥,然而柳青鸢却是耐不住,不禁娇嗔道:“你就看这个破炉子和这些人铸剑?不如我们去剑庐里面看看?” 云朗摇了摇头道:“铸剑便是修心,观铸剑又何尝不是呢?” 柳青鸢无法,只得陪着云朗观铸剑。 就在这时,剑庐那巨大的铜鼎之中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云朗的心绪一下子被这声响所吸引,不知这鼎中是何等飞剑? 正当云朗心生期待之时,霸图剑自他的腰间冲出剑鞘一飞冲天,带着嘤咛之声,一道流光闪过,霸图剑直飞进剑庐之中,云朗一见大惊失色,疾步奔来。 然而却没有发生云朗所担心的事,只是霸图剑在这巨鼎上来回的盘旋,发出嗡嗡的声响,九位铸剑师似乎早已习惯,仍旧是全神贯注的锻造着巨鼎之中的飞剑。 随着那清脆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云朗甚至隐隐能够听见巨鼎之中那纵横无匹的剑气,心中更是期待,这到底会是怎样一柄飞剑? 然而就在此刻,一名铸剑师猛然喷出一口鲜血,随即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剩余八名铸剑师一齐睁眼,其中一名老者厉声喝道:“是谁心智不坚!受那心魔的蛊惑!这剑的戾气增了三分,快镇压!” 说罢,这满头银发的老者手指迅速的打出几个法印,更是从丹田之中摄取出那滚滚热流,化作动力,此刻剑庐之中霞光熠熠,八名铸剑师一齐出手,那真气打进了巨鼎之中,那老者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咬着牙坚持着,那一双老眼很是犀利,扫过云朗之时厉声说道:“你!快来帮忙,只管用体内真气压制住那飞剑即可!” 云朗一愣,随即席地而坐,调动周身真气,一股股迷蒙雾气自他的体内散发而出,整个剑庐之中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了许多。 老者头也不抬,只是声音虚弱了几分道:“炙纯真气存于内府,引心火烧之!” 云朗会意,将丹田之中那一股股热流聚集于心海之中,随即念动真言,便见这真气有如火焰一般冲进这巨鼎之中,铸剑耗费的真气极大,然而云朗此刻却是心无旁骛,一心铸剑,并不在乎许多。 随着巨鼎之中发出如同爆豆一般的声响,那老者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急忙大喝道:“速速后退!要快!” 云朗不敢耽搁,只见剑庐之中飞掠出九个身影,云朗将那之前瘫倒在地的铸剑师一把抱起,脚尖轻轻一点,飞掠了出去,就在此刻那巨鼎开始剧烈的摇晃,在云朗跃出剑庐方几十尺远时,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这一声巨响,带着极强大的冲击力,一股罡风将云朗推出去甚远,云朗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狼狈的爬起身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巨鼎已碎裂,巨鼎之中共铸造十柄飞剑,如今俱已焚毁,而在那方才巨鼎所在的位置上,却有着双剑对峙之势。 霸图剑正与一柄黑色剑器在半空之中相对,那剑器还不能称之为飞剑,仅仅是剑胚耳! 第93章 此剑不屈名刺王 只看霸图剑与那未成型的剑胚在半空之中剑锋相对,二剑发出阵阵嘶鸣之声,但看气息强弱,自然是霸图剑略胜一筹。 而那尚未成型的剑胚却带着丝毫不输给霸图剑的煞气,霸图剑在未曾交给云朗之前,已经是温养了多年,论其最初锋芒,自然是不及这尚未成剑的剑胚,故此,荒谷中的藏剑果然非同一般,剑胚都如此锋利何况是成型的飞剑! 二剑相对,那尚未成型的剑胚感受到莫名的威胁,颤抖不止,似乎要摆脱霸图剑的纠缠,故而在瞄准了那一个不经意的时机,一下子冲出了剑庐,摆脱了霸图剑。 那剑胚仍旧是一副黑漆漆的模样,带着烈焰焚烧的痕迹,似乎刚刚冷却,高温尚在。 云朗来不及多想,这定然是一把好剑!既是好剑,定要率先收服! 想到这里,云朗一个闪身便要抓住那剑胚,就在此刻,霸图剑似乎受到了羞辱,一下子也从剑庐之中冲了出来,纠缠在一起,云朗见无从下手,且二剑相争,定然有一剑会被驯服,不如坐而观剑。 柳青鸢一声大呼:“快看!” 云朗定睛一看,霸图剑周身带着一团团凛冽的剑气,如同寒丝缠绕一般,将那剑胚彻底的绕在一起,剑锋如同秋水断霞一般,只见一道道剑影流光闪过,云朗观其轨迹,不由得心中一惊,这是? 霸图剑这是要破开剑胚的桎梏,将这一柄飞剑打磨成型么! 那老者也终究缓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揉了揉眼睛道:“以剑塑其形,以气贯其意,此剑一旦打磨成型,定然是一柄绝世利器!” 老者老泪纵横:“想我吴家世世代代在这荒谷之中铸剑,如今已经传了十六代,到了老夫这里,终于有幸能看到以剑铸剑,此生不虚啊!此生无憾矣!” 身后几个铸剑师也是一脸的喜悦欢愉,其中一个铸剑师道:“这以剑铸剑之中,剑意非凡,非是人授,乃是天道之万一,今日我等有幸,正可观那天地剑道中之至理,幸甚!幸甚!” 云朗此刻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二剑相搏,那尚未成型的剑胚之中带着天地之灵气,正是激烈的反抗,而霸图剑此刻不受云朗的气机牵引,宛若是这天地之中造化,二剑相搏相杀,自是有着无上精妙之处。 云朗席地而坐,霸图剑剑气冲斗牛,带着那剑中的天地灵气和云朗周身的破灭之力,二者合一,便看见那一团紫雾和金气,缠绕之下爆发出无上威能,那未成型的剑胚经过霸图剑打磨之后显出了一点剑影。 此刻它却是不奈,二剑便已起舞。 只看这未成型的剑胚尚未有人力注入,自然也并无灵识,只凭着那天然的剑气和悍勇,一次次的主动向霸图剑发起了攻击。 剑气之精纯比之霸图剑也不遑多让,但看这剑胚形成一道流光,剑影纷飞,带着那原始之煞气,细细看去剑影竟有六道,变幻之下,朝着霸图剑一跃而去,发出嘤咛之声。 而霸图剑却如同大江大河一般,信手拈来,好似举重若轻一般,那剑气喷薄而出,虽是凌厉,但也包含温柔。 霎时间这剑胚的六道剑影虚晃,霸图剑一一接下,破灭之力如同柔水一般,包裹住那剑影。 电光火石之间,那剑胚发出阵阵嘶鸣,但看在这剑胚的下方,一道流光径直刺进了霸图剑形成的柔和剑气之中,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将那如同弱水一般的剑气撕裂! 随后,那剑胚趁着此势头,剑锋重重的拍打在霸图剑的剑身之上,霸图剑的剑身向内一弯,随即便打了回来。 这一击便是有如风雨欲来,霎时间天地灵气被调动起来,霸图剑的周身形成了一个个的漩涡,剑气如同暴雨一般激射而来,而那剑胚在被霸图剑打出数尺之后,便如同一柄钉天利刃,傲然挺立。 无数细小的剑气带着凌厉的破灭之力打在剑胚的剑身之上,那剑胚似乎有灵性一般,竟发出呜呜之声,好似婴儿在啼哭。 云朗看这此刻霸图剑与那剑胚的剑意剑形,更感到天地之浩大,任何器物皆有灵性的至理,回顾自己以前使用剑术之时,太过于拘泥于招数,如同霸图剑和这剑胚相争,便带着一丝原始,一丝淳朴。 有时候人持着剑,那剑中自有之剑意定然受其影响,若是到了人剑合一,才可彻底将这种桎梏打破! 想到此处,云朗不禁苦笑,看来自己学得这冲虚剑的几分精髓,竟是毁了天地剑道之精妙,丢了西瓜捡了个芝麻? 而那老者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二剑相斗,情不自禁下脱口而出:“若是能捕捉这天地剑道之魂铸造神兵,这天下将再起风云啊!” 云朗深表赞同,柳青鸢此刻也是无话,看着二剑相争,她在荒谷多年,也未曾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下意识的问道:“这二剑,哪个能赢?” 云朗淡淡一笑:“霸图剑定能取胜,此飞剑也定当归我。” 柳青鸢见云朗一副淡然含笑模样,默不作声,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正如云朗所料,渐渐地,这剑胚已经处在了下风,用不了多久便会彻底的被霸图剑驯服,然而此剑胚之中蕴含强烈的不屈剑意,霸图剑愈是打压,这剑胚便反抗的越强烈。 云朗看此剑之秉性,面对强敌而不屈,仍保留着那一丝狂热的执着,正如赴死的壮士一般,义无反顾,当下心中便有了名字。 昔年有刺王者,易水河畔不回头,渐离击筑,白凤萧和,真乃豪杰也。 此剑不屈,有如刺王者之品格,坚韧不拔,故而名曰:刺王! 云朗气沉丹田,此刻正是收剑之时,一声暴喝,带着金光阵阵,波涛卷卷,霎时间这一股强横精纯的真气让在场的铸剑师大惊失色,这还是一个弟子么?论真气之雄浑,完全不输给荒谷中的这些长老。 当下不由得对云朗刮目相看。 云朗这一吼,二剑激战正酣,却冷不防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撕扯开来,那剑胚仍旧是不屈,云朗真气覆盖其上,也未曾能掩住其风华,云朗以真气入内府,心火从口鼻眼中喷薄而出,那剑胚遇火自然是不耐,几度曾险些刺中云朗。 然而云朗浑不在意,一心一意打破剑胚,霸图剑自虚空而返,重新归鞘,云朗见时机成熟,单手伸入那精火之中,感受着丝丝的痛感和烧焦皮肉的味道,一把将那刚刚打磨成型的刺王剑抓了出来! 此刻风云雷动,刺王剑剑身长三尺七寸,宽一寸半,风华内敛,无风自动。 刺王剑,乃出。 第94章 藏剑山中问天涯 云朗就站在那里,此刻无风自动,高高举起刺王剑,只见手上赫然燃烧起那烈焰,将刺王剑包裹住,这火焰精纯霸道,然而刺王剑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黄气,便将那火焰吸了个干净。 在场的铸剑师无一不惊骇,看来此人是此剑的天命之人哪! 云朗见刺王剑到手,喜不自胜,细细端详着已经成型的刺王剑,指尖抵上剑锋,轻轻一抹,便传来嗡嗡的一声响,再用指尖轻轻一弹,传来一声清脆。 柳青鸢见云朗得了剑,喜不自胜的向前一凑,岂料刺王剑发出一声嘶鸣,那杀气瞬间溢出,云朗险些脱手,手腕一翻,霸图剑出鞘,将那刺王剑插进霸图剑的剑鞘,入鞘半分。 云朗朝着那老者拱了拱手道:“大师,不知能否为这柄剑打造剑鞘?” 那老者饶有趣味的看着云朗手中的刺王剑,不禁心中欢喜道:“你且说来,要打造何等的剑鞘!” 云朗看这刺王剑通体墨色,在那剑柄和剑鞘之处还有一块空隙,柳青鸢见状,将脖颈间那一串项链摘下,递给那老者道:“这上面的鸽子血镶嵌在这剑柄处刚好合适。” 说着,又从袍袖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之后便是那一颗硕大的珊瑚珠,还有青金石。玛瑙等物,索性一股脑儿的交给那老者说道:“剑鞘的材质可选择灵犀皮,缀以珍宝,另外当用凤凰羽穿金线锁住边角,你可记下了?” 那老者自然识得柳青鸢,赶忙说道:“小老儿记下了。” 云朗皱着眉头,他本就不喜这金玉之物,更何况这鸽子血乃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这鸽子血乃是在那白雪峰底开采而来,更难得的是这一枚鸽子血如同鸽子卵一般大小,无论是中州的巨富之家还是那一州之主,恐怕都不见得有如此财力可以购得,如此也可见剑仙柳对自家女儿的宠溺程度。 云朗摇了摇头道:“如此实在是太过艳丽,无需这些,只要质朴些便好。” 柳青鸢嘟着嘴道:“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条件么?” 云朗一愣,随即说道:“自然记得。” 柳青鸢笑意盈盈,脸上俱是欢喜之意道:“好,那这把剑的剑鞘就按我说的去做,而且,你要天天佩戴在身上!” 云朗漠然,过了半晌才道:“就依你。” 柳青鸢兴高采烈,对着那老者说道:“师傅,这把剑就不要算在那些飞剑里头,这一柄你就算是给我的。” 那老者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岂能看不出大小姐对这少年有着情意?当下便道:“是了,这把剑乃是开炉以来的第一剑成品,小老儿今日得见那以剑铸剑,已是眼界大开,这柄剑就送予这位云公子罢!” 柳青鸢闻言更是高兴,对着云朗道:“这下你该陪我去剑庐里面看看了吧?” 云朗应了一声,柳青鸢拉着云朗的手,一路来到这剑庐之内,剑庐之内便是一道暗门,暗门旁站着一名守门弟子,见是柳青鸢来到,拱手施礼:“大小姐。” 柳青鸢应了一声道:“把门打开,我要进去挑选剑器。” 那弟子躬身领命,前去暗门之上,打出一道真气,这暗门便缓缓打开,暗门之外便是狭长的小路,穿过这一条小路便是登天的索道。 云朗和柳青鸢走在这索道之上,有漫步云端之感,望着周遭山石林立,有飞鸟掠过,吞吐之间便有一丝清爽之感,不禁心情大好。 柳青鸢遥遥一指:“你看,那就是荒谷藏剑山。” 云朗定睛一看,只见这山一片翠绿,郁郁葱葱有佳气浮于上端,云朗这仔细一看便觉心中一阵混乱,静下心来便感受到那浓重的杀气。 传说荒谷藏剑八千,其中更不知有多少神兵利器,自然这杀气也就更甚。 云朗心有向往,便道:“我们去看看!” 柳青鸢迟疑了一下道:“可是我……” 云朗诧异,“可是什么?” 柳青鸢甜甜一笑道:“我可没你那么大的本事,这山我是上不去的。” 说着,不怀好意的往云朗怀里一钻,“你抱我上山!” 云朗一愣,未等说话,柳青鸢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手臂环到云朗背后,“快走快走。” 柳青鸢似乎很愉悦。 云朗感受着柳青鸢身上散发出的阵阵馨香,定了定神,低声说道:“抱稳了!” 柳青鸢应了一声。 说罢,云朗脚尖轻轻一踮,一跃而起,柳青鸢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娇呼。 云朗双手抱住柳青鸢,这才踏上了云端,这索道之长,足足有一千尺,云朗在虚空之中踩着那青云,朝着藏剑山飞掠而去。 这一刻柳青鸢只觉得若是一辈子都是这样那该多好,贴在云朗的怀中,闻着那淡淡的香草气息,更带着一丝特有的男子气味,柳青鸢面色潮红,心烦意乱,脑子里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柳青鸢感受到一阵震荡,这才睁开眼睛,抬起头来望着云朗,云朗正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嘴角一抹笑意:“还不下来?都到地方了。” “啊?哦……”柳青鸢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手,转头便看见她和云朗二人已经站在这藏剑山的最顶峰。 云朗率先在前面走着,柳青鸢紧随其后,云朗打量着眼前这情景,不禁心生震撼。 在这藏剑山中,每一块山石之中都插着一柄剑,有的是尚未成型的剑胚,有的则是一截断刃,更多的便是如同杂草一般的普通剑器,远远望去便有如刀山剑林。 在不远处的前方,有一块冲天巨石,就在这山崖边缘,云朗抬头一看,在这巨石的最上方,斜插着一柄剑,而在这巨石的岩面上,不知是何人用朱砂写就了几个大字:“问天涯。” 问天涯?云朗心中一紧,这岩石也占了问天二字,且不知这巨石之中有什么东西? 柳青鸢听到那一声声的剑啸,不禁背脊一凉,冲着云朗喊道:“喂!” 云朗回头,柳青鸢浑身打颤,“我冷……” 柳青鸢本无修炼,更何况这藏剑山中剑器如此之多,寒光凛凛,就连云朗都心生畏惧,何况是柳青鸢? 云朗将外袍脱下,给柳青鸢披上,一只手拥着她,朝着这问天涯上走去。 第95章 谷主相问交代事 云朗与柳青鸢上了那问天涯,问天涯上巨石耸立,位于山巅边缘,云朗拥着柳青鸢站在这最高处,此刻清风拂面,倍感清爽。 此时云朗眼前似有一团迷蒙雾气,遮挡住他的眼,云朗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待睁开时,看到的依然是这问天涯中的巨石,只是这巨石好似离云朗很远,正诧异间,只见眼前出现一白一青两个身影。 那白影乃是一身材颀长的青年,在他的身旁是一个身穿绿衫的女子,二人相依相偎,那青年男子眼中俱是柔情,而那女子也是一脸的恬然。 忽然场景一变,那二人身影消失,只剩下那白衣青年独自立于山巅,面对风雷云动,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似有那无情的大手扯开了虚空一般,苍龙鸾凤斗牛麒麟相继出现,在那虚空之中你来我往争斗不休。 那青年面部狰狞,对着那虚空嘶吼,似乎极其愤怒,然而当虚空之中的雷云散去之时,便见这空中落下一垂死的女子,那女子的眉眼云朗未曾看得清楚,但见那男子突然回头,云朗心中一惊,这脸庞面容,不是自己还会是谁? 柳青鸢看到云朗痴痴呆呆的模样,不禁诧异万分,突然又想到一个传言,这荒谷藏剑山中有着一处隐藏之幻境,摄人心魄,当下柳青鸢也顾不得许多,挥舞着小拳头,重重的敲击在云朗的脊背上。 云朗遭受这一拳,却是被打醒了,霎时间那虚空之中的苍龙麒麟全都不见,而那青年和女子也随着云朗的灵台清明彻底的消失。 “呼……”云朗来不及说话,只吐出这胸中憋闷的浊气。 柳青鸢这才急道:“你怎么了?” 云朗拂去脸颊上滑腻腻的汗水,这才缓缓说道:“似乎……看到了未来。” 柳青鸢一听,便来了兴趣,但看云朗依旧眉头紧锁,便不再好问些什么,云朗盘腿而坐调息了片刻,柳青鸢轻轻说道:“我们下山罢?” “嗯。”云朗低低的应了一声,起了身,拂去衣衫上的尘土,这才和柳青鸢下得了藏剑山。 不知不觉之中,云朗已在荒谷客居了二十天,整日与柳青鸢在一起,刨去每日的晨修和必须练剑修持,淬炼真气之外,这荒谷每一处,都有二人的足迹。 剑庐之中的剑器也静齐备,问天道中人自云朗那一日之后便悄悄不辞而别,西昆仑的女使见琅琊福地与荒谷结盟,自然了却了心中事,这日西昆仑的女使回返,云朗前来送行。 西昆仑此番派来的女使正是这一代西昆仑的核心弟子,很受护国真人的宠爱,昆仑女使一行三人,到了这荒谷的山门,云朗上前拱手作揖道:“师姐且留步。” 那女使三日前在议事厅见过云朗一面,这时回过头看问道:“不知云师弟有和见教?” 话语说得极为孤傲,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天之骄子的味道。 云朗再次拱手道:“云某想向师姐打听一个人。” “谁?”那西昆仑的女使一愣。 “不知阿柔在西昆仑如何?”云朗表面平静,实则内心十分焦虑。 “阿柔?”那女使诧异道,西昆仑里没有这个人啊,转头便问两名亲随:“你们可曾知道这个叫做阿柔的女子?” 那两名亲随也是一愣,其中一个看起来岁数较小的张口便道:“阿柔?不曾听说过,我们西昆仑每一位弟子都有赐号,平日里便以师傅的赐号相称,不曾记得这些俗名。” 云朗一听,当下便道:“阿柔是正月入门,到如今刚好是十月,便是护国真人带入门中的那个。” 那女使未曾答话,身后的那女子倒是恍然大悟般地,这才说道:“你说的是妙清师妹吧?” 妙清?想不到阿柔的赐号竟然是这个,当下便迟疑道:“她……怎么样了?” 那女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同门师妹道:“你知道她?” 那女子道:“是,师姐,记得妙清师妹入门时,便是我做的接引。” 云朗道:“她怎么样了?” 那女子见云朗言语急切,这才说道:“妙清师妹得我师护国真人真传,自今年六月起就随着师傅进那千月炼气塔修行去了,一切安好,妙清师妹她悟性非常。” 云朗听到此处心中欢喜,朗声说道:“多谢这位师姐,请代我向尊师护国真人问安,小子当年与阿柔正是由护国真人点化,才能在这莽莽仙境落脚,他日定当登门拜访。” “好。”那女使接过话来,“既如此,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云朗拱手抱拳道。 只见那女使从大氅中掏出一片竹叶,朱唇微启,传来一阵清脆声响,便见从虚空之中飞来三只白鹤,扑闪着翅膀,卷起层层气浪。 那女使随即纵身一跃,跳上那白鹤脊背,转瞬时间三只白鹤呼啸而去,消失于天际之上。 云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便见不远处柳青鸢款款而来。 云朗转身迎向柳青鸢,柳青鸢带着玩味道:“这么早就来这送行,莫不是打听你那阿柔小师妹的近况?” 云朗应了一声,随即道:“我……” 柳青鸢冰雪聪明,岂能不知云朗心中所想,这便张口道:“你也该回扬州了是不是?” “嗯。”云朗应了一声,又道:“那你……” “剑器已齐备,这次你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我爹让我来找你呢。” 云朗一听,便跟随柳青鸢朝着松庆殿走去。 刚进了门,便见剑仙柳背对着二人,听到云朗进来,剑仙柳心中有了计较,“啪”得一声,将手中把玩的扳指按在案几上。 转过头来阴沉着一张脸道:“你和青儿就没什么话对我讲么?” 云朗闻言一惊,看来自己未曾提起,剑仙柳早已洞穿了一切,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云朗拱手作揖道:“柳谷主,我和青鸢……” 未等云朗说完,剑仙柳转过身来上前两步,只见他紧蹙着眉头道:“不要说这些,如今你要回扬州去,我的青儿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第96章 割发编就同心结 柳青鸢闻言很是羞赧,上前扯住剑仙柳的袖口:“爹……” 剑仙柳仍旧是紧绷着脸,“青儿,你别说话,我问问这小子!” 云朗一听,当下便道:“柳谷主,既然说到了这,我想跟您单独谈一谈。” 剑仙柳冷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事要背着青儿?就在这说罢!” 云朗见状,索性不再讳言,直接了当的说道:“柳谷主,我和青鸢情投意合,所以小子冒昧,想向您提亲。” “哦?”剑仙柳闻言古井无波,只是来回打量着云朗,看了几眼道:“据我说知,你入门不过才不到一年的光景,你师尊岳阳真人虽视你如己出,但想向我荒谷提亲,也未免太草率了些。” 云朗知道剑仙柳这是心中不愿,从他宠爱柳青鸢便能看出,便是不想让自家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声名平平之人。 不过剑仙柳倒是很欣赏云朗的胆色,敢直接提出提亲这个要求。 云朗低头道:“小子狂妄,还请谷主见谅,但青鸢与我乃是情投意合,我是断断不会放手的,更何况……” 柳青鸢听到云朗如是说,心中更是欢喜,然而这情景却被剑仙柳看在了眼里,心里更是苦笑了一声,自己辛辛苦苦疼爱了多年的女儿,此时也要归于他人,剑仙柳怎么舍得?但不舍得又能怎么办? “更何况两年之后便是西山之盟,各家年轻一代弟子各显其能,云某断断不会委屈了青鸢,自然是要闯出些名头。” 剑仙柳点了点头道:“年轻人有志气。” 听到云朗说两年之后,剑仙柳放下心来,一是云朗现在太过年轻,尚未及冠,二来便是他荒谷谷主的女婿自然是要有些名头,如此一来也不会辱没了荒谷的名声。 最为重要的是,剑仙柳好不容易盼女儿回来,云朗一来提亲,自家女儿又要拱手归于云朗,剑仙柳是无论如何心里也不会舒服的。 云朗这一招便是以退为进,两年之后无论怎样,他都将来荒谷迎娶柳青鸢,少男少女的情事便是如此,想来那旖旎的一夜,云朗虽然醉酒,但那种第一次的感受却是此生难忘的。 剑仙柳又道:“既然如此,那便等你西山会盟再商议婚事不迟。” “好,柳谷主,还有一事,既然两家已结盟,我师尊前些日子给我回信说到荒谷能否派一名弟子到我扬州别院呢?” “哦?”剑仙柳眉毛一挑,他自然知道云朗所说的用意,那便是荒谷遣了人去,扬州别院遣了人来,这便算是向世人宣告两家结盟,更何况岳阳真人乃是扬州别院的坐镇真人,还算不得是扬州院主,如此一来,荒谷自然是只认岳阳真人的,这也给岳阳真人增了一分助力。 常言道,修道之人必备法侣财地,多一分助力在这世界就多了一分安全。 剑仙柳道:“你扬州别院派遣的弟子是谁?”剑仙柳心中暗笑,莫不是这云朗想留在这里? 剑仙柳饶有趣味的看着云朗,岂料云朗正色道:“乃是我师岳阳真人门下二弟子龚阳清。” “哦。”剑仙柳沉吟了片刻,“久闻你师岳阳真人座下大弟子一身修为了得,为何此番不是他来?” 云朗道:“大师兄修炼时日已长,是师尊的首个弟子,故而此番师尊想派年轻一代的弟子多加交流。” 剑仙柳显得兴致缺缺:“好罢,既然如此,你便与我的弟子一同回扬州,如此可否?” “多谢谷主。”云朗拱手作揖行了一礼。 柳青鸢拉着剑仙柳的衣袖:“爹~” 剑仙柳看柳青鸢一脸绯红,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爹也管不了了,只是一样,你们尚未成婚,不可走得太近,以免生出许多闲事来。” “是。”云朗率先开口。 柳青鸢娇嗔的瞪了一眼剑仙柳,这便蹦蹦跳跳的跑向云朗…… 三日之后,剑仙柳定下人选,便是前些日子刚刚晋升内门弟子的楚房龄,此番外派,责任重大,作为两派的直接对话人,这身上的担子便不轻了。 更何况楚房龄一介外门弟子忽升内门,这一次又担当如此大任,少年心性自然是欢喜非常,日后回归本门也少不得一个显要的位置,楚房龄少年意气,此刻倒是也风雅。 廊桥送别之时,柳青鸢匆匆赶来,虽未落泪,心中却是酸楚,这些时日跟云朗相处,自然是感情迅速升温,二人之间也有了那一丝丝的情愫缠绕,云朗从执事弟子手中接过那已经铸造好的剑器,信手一挥,放入芥子囊中。 这芥子囊与云朗身上的不同,这是岳阳真人在云朗临行前所赠,宽敞的紧。 林忘之忙得焦头烂额,直到此刻才来,“云师弟!” “林师兄。”云朗回礼道。 “此时一别,只有两年后西山会盟之时才能再会!”林忘之是打心眼里欣赏云朗,但对于师妹柳青鸢与云朗之间的情愫他还是知道的,心中虽是不舍,却也没有那些肮脏念头。 云朗笑了笑道:“西山会盟之时,正要见识林师兄精妙剑法。” 林忘之也是一笑道:“如此甚好!” 云朗朝着柳青鸢摆了摆手道:“我走了。” 柳青鸢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泪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一下子扑进了云朗的怀里,林忘之一阵错愕,这二人已经亲密如此了吗?虽是表面不曾看出来,心中还是泛起一阵酸楚。 云朗拍着柳青鸢的脊背,“不哭,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柳青鸢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赶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精致的短匕来,云朗吓了一跳,林忘之大惊失色:“师妹你要干什么!” 林忘之以为柳青鸢这是要以短匕威胁,要与云朗同走。 岂料,柳青鸢扯过一绺发丝来,用那短匕轻轻一划,霎时间她的碎发落地,柳青鸢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藕荷色的荷包,将那发丝放入其中,伸手递给云朗。 云朗接过,心中欢喜,二话不说抽出剑来,一剑下去,便斩落一绺头发,将那荷包之中柳青鸢的青丝取了出来,编了一个同心结,而后一分为二,一份给了柳青鸢,一份小心翼翼的放入那荷包之中,揣在自己怀里。 “保重。”云朗说罢,驾起剑光,与楚房龄呼啸而去。 第97章 密林深处有强敌 云朗与楚房龄二人驾起剑光,出了荒谷山门,回首看着那一千九百八十阶的登天梯,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此番荒谷六剑魁未曾出现,只有每年岁末之时才相聚于一处,云朗此来荒谷心中是有憾事的,未曾见到那肩扛天下剑道一甲子的六剑魁,但回头想想和柳青鸢这段相处的日子,也算是心中有了些欣慰。 出了荒谷山门向东,便是崇山峻岭,剑光在群山之中穿梭,感受着两边灵兽发出一声声啼吼,微风拂面,心中一片快意,这剑器已经到手,云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放下了,更难得的是柳青鸢让匠人给云朗打造的那鸽子血剑鞘,华丽非凡。 楚房龄御使着剑光问道:“云师兄,久闻琅琊福地三十六派合为一,是真的吗?” 云朗点了点头:“没错,我师傅他之前便是一派之主,琅琊福地整合三十六派,掌教真人高深莫测,据说已是太一境了。” “太一境?”楚房龄喃喃道,这太一境有多强,谁也说不清楚,但凡能够到达太一境界的,没有一个不是人间的老怪物。 云朗点了点头,“是啊,想登上太一境何其艰难。” 二人感叹了一番,不知不觉已经出了荒谷三百余里,剑光的下方便是一处极其清幽的所在,但看郁郁葱葱的密林散发着特有的香气,云朗见了心中欢喜,索性降下剑光道:“楚师兄,莫不如我们下去走走。” “也好。”楚房龄也随着云朗按下剑光。 这是一处密林,二人按下剑光之后,云朗顺手从那参天大树上摘了一片叶子,叼在嘴里,这树叶极其鲜嫩,且带着露水,很是甘甜,云朗和楚房龄漫步走在这密林之中,耳边响起阵阵清脆的莺啼,更有那小猿猴双臂紧紧的抱在树干上,好奇的望着云朗。 云朗看那小猴子十分讨喜,便从囊中掏出一枚灵果,向它抛了过去。 那小猴子见状蹭蹭蹭的往树上窜,云朗只得将那灵果捡了回来,擦拭掉灰尘,随即自己咬了一口,又掏出一枚,那灵果经云朗这么一咬发出阵阵香味,那小猴子眼睛瞪得溜圆,口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云朗看得忍俊不禁,手掌拖着灵果一步一步朝着那小猴子走了过去。 小猿猴看云朗走来,起初还有些害怕,但又受不了那果子的香味,几番观察之下确定云朗没有恶意,这才伸出那毛茸茸的小手来,一把将那灵果抓在手里,一下子窜上了树,待到了那树顶,这才学着云朗的样子,用那毛茸茸的小手擦了擦灵果,随后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哈哈!”楚房龄忍不住笑意,“这小猴倒是个会学人的。” 云朗看那猴儿灵巧,心中也是欢喜:“是啊,都说猴子类人,学起人来也不麻烦。” 正在说话间,便听见一声低吼,随即整个大地便是一震,云朗赶忙扭头,看到在位于二人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巨猿双腿直立,口中口水狂流,定然是被这灵果的香气吸引而来。 “吼!吼!” 那巨猿对着云朗接连吼了几嗓子,眼中爆发出精芒,看那巨猿周身毛发浓密,宛若钢针,云朗便知道,这巨猿乃是天地灵物,看它吞吐之间隐隐的带着些黑气,便能确定这巨猿身体之中定有内丹。 云朗并无意伤那巨猿性命,这天地之中动物若想修行,堪比登天,这巨猿既然内丹结成,又何必去害它? 当下云朗便将行囊解开,将那灵果一股脑儿的取了出来,朝着那巨猿晃了晃。 那巨猿明显一愣,随即用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地,激起一片片尘土。 云朗不解巨猿这么做的意思,但还是用手抓着那灵果朝着巨猿晃了晃。 那巨猿仍旧是用手拍了拍地。 云朗正诧异间,楚房龄一声大呼:“师兄!这地怎么缩了!” 云朗这才注意到,此刻自己脚下站的位置已经距离那巨猿不足十尺了,回头便看见几十尺开外那小猴子仍旧是双臂紧紧的抓住树干,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 缩地术?云朗心中一惊,这巨猿竟然还有这等手段! 楚房龄也是一阵错愕,想不到缩地术这等术法这巨猿也会,但凡术法需要掐住印诀,调动周身真气才能使用,这巨猿只是随手拍了拍,地便缩了几尺,当下冷汗直流。 云朗将那行囊中的灵果放在地上,对着身后的楚房龄道:“我们准备走。” 楚房龄应了一声,云朗紧紧的盯着那巨猿,念了个口诀,霸图剑冲天而起化作一阵长虹,云朗踩在脚下:“走!”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狂笑:“既然来了还走什么走?” 云朗赶忙回头看去,没有望见人影。 “嗖!嗖!” 破空之声传来,云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即手指一伸便是一道剑气打出,只听得“啪”的一声,剑气瞬间将那打来的物件斩落。 然而当云朗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不由得大惊失色:“楚师兄!快走!”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道金光霎时间骤现,云朗在那一瞬跳将出来,楚房龄已在半空之中挥出那风月一剑,一阵金光将那适才金光抵消,岂料身后又传来了几声“嗖,嗖!” 云朗气恼,转身回头便是一剑,这一剑横扫而去,直接将那打来的物件重新打向虚空。 霎时间只听见一声炸响,阵阵黄烟溢了出来。 云朗一声暴喝:“是谁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哈哈哈,小辈,你便是云朗?”只见一个身影从密林深处慢慢的走了出来,那巨猿见到这人吓得转身便要逃,这人身上的气息晦暗不明,既有着强横的杀气又有着丝丝魔焰。 云朗眯着眼睛,这才将此人看清,只见这人一身黑袍,长发用绳子随意那么一扎,甚是英武,只是那一双眼睛着实恐怖,这人,长了一双蛇瞳。 随着光线的打来,便见这人的瞳孔变成了一条缝,看这人周身气息,便感觉到一阵冰冷。 云朗打量着眼前人道:“不知兄台是谁?为何要放那暗器?” 那人闻言狂笑:“暗器?对付你还要用暗器?” 说罢,那人拍了拍手,只见几个身影瞬间落在他的身旁,云朗定睛一看,东门别鹤! 第98章 一剑贯当胸 东门别鹤的身影落地,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朗,眼中含着嘲讽和讥笑,顺带着一丝得意。 云朗见状一笑道:“哦?是你这个落水狗?” 东门别鹤脸色一变,恼羞成怒道:“这次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那身穿黑袍的男子轻蔑道:“我当是什么货色,原来是个刚刚踏入真元境的雏儿,东门师弟,这一次我帮你料理了他,你怎么谢我?” 东门别鹤用手比划了一个三,随即谄媚说道:“有大王师兄出手,我便将府库中的灵石拿出来三成,怎么样?” 东门别鹤脸上虽然堆笑,心里却是肉痛,这三成的灵石灵丹乃是公库所有,自己少不得要挨顿责骂,但如果云朗能死,那这顿骂挨得就太值了。 岂料,大王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灵石灵丹这等粗鄙之物对我无用,我可是听说有小门派贡献了几颗雪域珊瑚珠,你想办法给我弄一颗,如何?” 东门别鹤一愣,这大王师兄的胃口果然大,雪域珊瑚珠,正如其名,乃是产自雪域的一种珍稀灵药,其形像珊瑚,别名叫做玲珑子,服之可增进功力,免除一次灭顶之灾,抵消那恶运。 咬了咬牙,大叫了一声:“好!只要大王师兄料理了此人,这雪域珊瑚珠我定当给你弄来!” 大王哈哈大笑:“好!爽快!” 说罢,眯着眼指着云朗道:“你想怎么死?” 楚房龄刚入内门,修为尚浅,看不出此人功力几何,但云朗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此人乃是真元境巅峰,真元境有十重,这人便是一脚跨入天元,一脚仍在真元境界停留。 当下心中也是阵阵偷笑,真元境巅峰之人又能怎样?自己又不是没杀过。 想到这里,云朗定了定神道:“若是我不想死呢?” “哈哈哈!”哄笑之声一下子散开,对面的那几人均是一脸嘲讽模样,楚房龄心中有气,伸手做那拔剑之状道:“既然云师兄不打算动手,那楚某便不客气了!” 岂料被云朗伸手拦住,“且听听他们怎么说。” 楚房龄一阵气恼不过,看云朗也是铮铮男儿,死便死了,怎可受此羞辱? 云朗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想听听看,我若是不想死又该如何?” 大王向前跨出一步,带着浓浓的威压道:“不想死?你跪下给爷爷我磕一百个响头,我便给你留下一口气,怎么样?哈哈!” 云朗闻言点了点头:“嗯,不错。” 大王见状嘴角浮上一抹笑容,带着嘲讽道:“看不出你还是个识得眼色的。” 云朗微微一笑:“如果是我,我定然会把你们都杀了,断然不会给你留下一口气。” 东门别鹤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你开什么玩笑?你真当问天道无人么!” “哦?难道不是么?”云朗面带挪愉,东门别鹤弄了一个大红脸。 大王冷笑一声,霎时间气场发生了变化,本就是清晨,然而此刻更加寒冷,楚房龄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但看云朗周身一股淡淡的金气缠绕,这才运起了护身罡。 “王师兄!杀了他!”东门别鹤扯着嗓子喊道。 大王当下眉毛一挑,周身带着强烈的罡气,脚已陷进了泥土之中,只见他后腿猛然发力,偌大的身子便朝着云朗扑了上来。 云朗当下也不犹豫,霸图剑呛啷一声出鞘,带着嗡嗡之声,云朗掐住法诀,霸图剑悬于半空之中,毫不犹豫的朝着大王刺了过去! 大王一声暴喝,强烈的罡气包裹着他的身体,“当!”一声清脆传来,霸图剑撞击在大王的胸膛之上,好似撞到了金铁之物一般。 大王狞笑一声,丝毫不管那剑,一把朝着云朗抓了过来。 转瞬之间,云朗的身影已经不见,楚房龄一阵错愕,这速度? 大王一扑扑了个空,只听得东门别鹤喊道:“师兄!他在上面!” 大王抬起头来一看,云朗在半空之中做了一个伸手的姿态,大王一愣,又听东门别鹤喊道:“师兄!快跑!” “咻!” “咻咻!” 大王急忙跳开,只见冲虚指的无形剑气瞬间将大王刚才停留过的地方射出了两个深坑。 大王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样的功夫。 当下也收敛了那轻敌的心思,云朗站在半空之中,看着大王道:“此番你们下山,没有得到门派的许可对吧?” 大王一愣,心里想着你怎么知道?刚要说出口便反应了过来! 云朗看大王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所以,你们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大王听到此处嘿嘿狞笑了两声:“就凭你?也想杀我?” 云朗撇了撇嘴,当下也不说话,只见他周身一股强横的真气如同洪流一般倾泄而出,那真气之中带着极其强烈的杀气,大王当下一阵错愕,这雄浑的气机,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么? 既然如此,云朗又何必留手?只见他一手掐着印诀,将霸图剑抓在手中,做了一个敬神的起手式,霎时间虚空之中建起缭绕,带着铮鸣之声。 大王冷笑一声:“花架势!你敢来接我一招吗?” “有何不敢?”云朗如同孤傲的白莲,傲立在虚空之中。 大王一个箭步踏上云端,看他双臂如同磐石一般坚硬,想必这一招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 霎时间大王的周身遍布了一丝丝火气,那火焰似乎不分敌我,烧灼着他身上的衣服,不一会的功夫便见大王赤着胸膛,周身遍布火焰,而他的身形也随着火焰的增长而增长,足足有九尺多高。 “啊呀呀!” 大王一声暴喝,迅速的转了一个身,那周身火焰带起重重的火光,如同一道火流,只见一声声凄厉的莺啼传来,这密林之中的飞鸟被那火焰烧成了灰烬。 “去死吧!杂碎!”大王一个飞跃,高高的跳起,照准云朗的位置便是一通狂轰。 那火焰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源源不断,霎时间楚房龄已看不见云朗,只能看见到处都是火光,灼热的温度让楚房龄瞬间出汗,心中更是焦急,难不成就这么死了? 东门别鹤一见那漫天的火光,不禁狂笑连连:“哈哈哈!烧得好!烧得好!就是要他死无全尸!” 就在这时,一道五色流光自那滔天烈焰之中飞出,带着阵阵嘤咛,随即便是快不可察的一剑,瞬间穿透了大王的左胸,带起一阵血花。 “啊?!” 第99章 狂兽焚天怒 大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带着惊诧,只见他的胸前绽放开来一朵血花,血珠如同珠玉一般掉落,一股极致的痛感传来,大王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一柄长剑穿胸而过,留下一个血洞。 “噗通!” 大王一个趔趄跪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每喘上一口气都要龇牙咧嘴,胸口的剧痛随之而来。 云朗仍旧是站在虚空之中,手里举着问天镜,便见那熊熊烈焰完全被问天镜的破灭之力吞噬,云朗轻笑了一声:“你终于出来了。” 镜老瓮声瓮气的说道:“若不是看这火有点意思,我才不会出手。” “哦?”云朗一愣,“这火焰有什么稀奇?” 镜老慢斯条理的说道:“这股火焰甚是精纯,刚好用来助我恢复境界,我猜想这小子体内的金丹一定是用这火锻烧完成的,这一枚金丹可是弥足珍贵啊!” 云朗看镜老的话语之中带着渴求,便说道:“你的意思是杀了他取丹?” 镜老点了点头,“这一枚火丹足够我恢复一成功力,如此大补之物怎能错过?” 云朗轻轻一哂:“那好,这便取了他性命罢。” 说罢,云朗运起周身气,金光湛湛,破灭之力如同洪流一般涌现,当下大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嘴里啐了一口血沫道:“好小子!有些本事!” 云朗朝着他招了招手:“再来过!” 大王心中甚是厌恶,想不到自己没有伤到这小子不说,还被他弄成了这副样子,不禁心头火起,大声狂叫了几声,只听见他的身体里面有如爆豆一般的声响,顷刻之间便看他周身肌肉迅速的膨胀起来,那臂膀更加的坚实,周身缠绕着一股黑气。 镜老在问天镜中眯着眼睛道:“哦?看不出这小子还有点门道呢。” 云朗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生警惕,不由得问道:“镜老,你看出了什么?” 镜老哈哈一笑道:“看他周身气机隐隐带着黑气,若是寻常之人必定认为是魔气缠绕,乃是魔族中人,实际上这黑气乃是妖气未退化干净,你看肌肉虬结,这时增大了不少,看那青筋脉络,与你可是一样?” 云朗定睛一看,看那大王的筋络与寻常人不同,筋脉虽粗壮,但少了很多。 当下云朗感到一丝诧异:“这人……不,你是说他是妖族?” 镜老笑道:“所以这一颗赤炎金丹才弥足珍贵啊。” 大王并不知道云朗和镜老的对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云朗,丹田之中涌出浓重的煞气,下一个瞬间,大王那狂化的肌肉和身体机能使得他的速度陡然提升,一个箭步飞跃而出的同时,已经打出了三拳。 拳劲带着炙热的火焰,只见大王的须发皆张,有如一头狂吼的怒狮,滔天火焰带着沉重的威压奔着云朗扑面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带起一阵阵的风烟,迷失了两个人的眼睛,之后便是沉重的相撞,只看见那一团火焰包裹四方,虚空也被照亮! 云朗面对那横冲直撞的大王,伸出手来如同铁钳一般握住他的手腕,朝里反扣,然而经过狂化的大王力量上已经和巨兽一般无二,这也就是为什么起初那巨猿看到他时候心生畏惧的原因,妖族的血脉本就凌驾于兽族之上,大王这一口心头血的喷出,身体再次发生了变化。 只见他的头顶蓦然长出了两只巨型长角,缠绕着那丝丝的黑气,眼眸血红,宛若发了狂的蛮牛。 “轰!” 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那硕大无比的尖角使足了力气,将云朗架了起来,随即便是向上那么一挑。 云朗没能承受住这一股冲击,身子顷刻之间飞上了虚空,正待转身之时,便见一道黑影蓦地冲向了虚空,双拳紧握,但看那拳头足足有碾盘大小,高速挥拳,那一拳拳的罡气狂霸而炽烈。 云朗念了个法,这一剑在手,便是一招拂云手,拂云手便是举重若轻,以柔和之力对抗刚猛,加之云朗那雄浑的真气,只见二气相撞之时,拂云手的气劲瞬间被打散。 大王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紧接着便举起那碾盘大小的拳头,从下而上打出这一记霸道刚猛的狂兽拳。 只见那狂兽拳的气劲化作一头猛虎,气势汹汹。 然而云朗的拂云手并未消绝,慢慢的渗透进大王的真气之中,开始消融他周身的真气。 这一头猛虎云朗便用那敬神剑中的“弱水一扫”破之,只见淡淡的如同流苏一般的剑气逼近那猛虎,狂兽拳所化的猛虎浑然不在意,只凭借着一股无畏的悍勇,根本不认为那流苏能够挡住自己的步伐。 然而让大王吃惊的是,那如同一道道细线的流苏剑气,如同滚龙丝一般,那猛虎的爪子刚刚搭上那流苏剑气,瞬间便被那剑气割得四分五裂,当下便控制不住步伐,向前扑到。 大王见这猛虎一扑,赶忙又凝聚周身气机,再度打出了一拳,便见又是一头猛虎,云朗伸手一指,指尖剑气涌动,便见这天地之间出现了一张剑气化成的巨网,那猛虎似乎心生畏惧,见到这巨网速度便慢了下来。 大王怒气冲冲,一声低吼,两臂伸展如刀,当下便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 云朗又是一记冲虚指,这一道蕴含了霸道气劲的剑气赫然激射而出,云朗的手指尖微微生疼,大王见这剑气躲无可躲,索性抱着肩膀,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一剑。 “茨啦!” 剑气割开皮肉的声音随之传来,大王孤注一掷,周身气焰滚滚,只听他大喝了一声:“炙炎焚天怒!” 霎时间风起云涌,自那虚空中的最中心处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光点,渐渐地朝着云朗所在的地方而来。 当楚房龄和东门别鹤等人已经能够看得清楚的时候,不禁大惊失色,这……这…… 东门别鹤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虚空道:“这是……” 楚房龄也是吓得不轻,手心里全都是汗水,当下握住剑柄,口中喃喃道:“吞天之势……” 第100章 融合破金乌 当楚房龄手中握住剑柄之时,周身真气的涌动与这天地合为一体,在紧张和恐惧的大环境影响下,楚房龄在不自知之间,跨越了瓶颈。 然而饶是楚房龄疯狂的挥舞出那风月剑,也抵挡不住炙炎焚天怒的余威,更何况是处在那火焰中心的云朗? 大王连连冷笑,那狭长的黑色长角上遍布火光,只见他身子不停的剧烈的抖动着,就好似中了魔咒一般,火焰燃烧着他的血液,将更多的身体机能转化成真气,朝着虚空而去。 而在那虚空之中,天际之上,便见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已经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这黑影乃是形成一个飞鸟之状,若是眼尖之人一眼就能够认出,那飞鸟便是三足乌。 当下云朗已然顾不得许多,烈焰越来越多,而且虚空之中还有那其大如斗一般的三足金乌,想不到这个对手如此难缠,云朗低声呼喝:“镜老!快和我融为一体!” 镜老闻言,当下也不多说,二人彼此神合气合,运起这珍珑诀来,只见镜老从那问天镜中跳脱出来,身形化作淡淡青烟,便一点点的融入进云朗的身体之中,但看云朗周身金光湛湛,宛若傲世天神一般,一手持剑,一手持镜。 镜老暗暗发力,念动口诀道:“以镜鉴天!” 云朗单手将问天镜高高举起,但看那本无波澜的镜面,霎时间爆发出璀璨光华,自镜中央激射出一道道的神光。 镜老笑盈盈道:“为了这小子体内的赤炎丹,我可是什么都没保留啊!” 云朗见在这紧要关头,镜老还在挪愉,不禁说道:“都归你!都归你!” 三足金乌霎时间扑到云朗的面前,而问天镜中激射而出的神光,一经打出去便不消散,如同支柱一般,将这三足金乌一般的黑影,支在虚空之中,仿佛撑起了一道大幕。 镜老看着那三足金乌道:“不过是金乌的虚影,虚有其表的东西,威风什么!” 只见镜老微微抬手,云朗的身体也抬起左臂,此刻云朗站在虚空之中,拂袖之时扫去那一层层火焰,大喝了一声:“笔来!” 便见金光一闪,云朗手中多了一支沉甸甸的笔,但看这笔杆通体翠绿,笔锋处乃是不知名的毫,云朗掐了个法印,在这虚空之中执笔写了一道符咒。 这一道符信手拈来,镜老眯着眼睛盯着那三足金乌,随即大手一挥,云朗的胳膊猛然抬起,紧接着便是一道庞然大力打出,看这力有如迅猛之罡风。 顷刻之间打向了已被支应起来的那三足金乌。 “啪!” 一声脆响传来,好似皮鞭抽打之声,紧接着云朗一展袍袖,只见那袍袖无风自动,周身真气如同滚滚洪流倾泻而出,云朗飞身入九霄,用剑挑着那符咒,朝着三足金乌的虚影而去。 彼时,大王似乎知道云朗要做什么,一个转身便想再冲上去,岂料身子已被摄取走了全部的真元,刹那间豆大的汗珠如同雨下。 云朗衣袂飘飘,以登天之姿闯进那三足乌的黑影里,就在这时,三足乌爆发出炽热的烈焰,如同一道绚丽的风景一般,整个虚空都被照了个通透。 无边无尽的火焰带着精纯和炽热,云朗好似浑然不惧,那三足金乌的虚影脚被束缚住,而翅膀在扑闪之间打出一道道滔天巨浪。 云朗浑然不惧,挥舞着手中长剑,此刻他与镜老心神相合,也不知使得是甚么剑法,只是从心所欲,挥出一剑又一剑斩破层层巨浪。 楚房龄见云朗飞入那三足乌之中,当下心中更是想助云朗一把,便是那拔剑式,凝聚周身气力,沉于丹田,随着那一剑光华飞出,便见天边出现了一抹残红,这一剑带着惊天之气机,朝着云朗的后方而去。 楚房龄忍不住大喝一声:“云师兄,可借此剑之威!” 云朗点了点头,便在那剑光带着汹涌而来的瞬间,足尖轻轻一踮,双腿之力爆发出来,借着这一剑的威力,顷刻之间冲进了那三足金乌的虚影深处! 剑尖上的符咒发出湛湛金光,带着巍峨苍远之味,云朗一剑挥出,这无形符咒上的字便赫然间增大,仿佛这天地也要在此符之威下颤抖。 “疾!”云朗啐了一口鲜血。 周身感到一阵炙热,甚是不耐,看这骤然增大的符咒好比一道无形的屏障,又似乎是一件无名的杀器,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已将这三足金乌冲撞得近乎支离破碎! 云朗弓着身子,大喝了一声:“破也!” 周身气机自动汇聚成形,只见霸图剑上的剑气陡然增长了数十丈,云朗怒吼了一声,双手握住剑柄,声嘶力竭的同时挥出了这泼天一剑! “咔嚓!咔嚓!” “轰!” 巨大的烟尘和滚滚的气浪扑面而来,当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之后,那三足金乌的虚影已经不见,剩下的便只是大王跪倒在地,喘息不止。 云朗跳下云头,眯着眼睛看着大王道:“之前我说过,想要杀我,也许就是你死。” 大王此刻眼眸仍旧是血红,由于真气溃败,那象征着妖族的长角也淡淡的隐了去,当云朗举起手中霸图剑挥向他的同时,只见他陡然间换上了一副嘴脸,似乎周身又充满了气机,手中抓着一枚金灿灿的叶子,猛然跳起,朝着云朗刺了过去! 然而云朗时刻保持警惕之心,早有预料,一记冲虚指贯穿了大王的咽喉,顷刻之间那血柱冲天。 “噗!” 躲在远处的那名问天道弟子一声惊呼:“大王师兄!” 未等喊完便被东门别鹤捂住了嘴,低声斥道:“走……我们快撤……” 一个身影转瞬之间到了东门别鹤的身旁,冷森森道:“还想跑?就留在这吧!” 楚房龄嘿嘿一笑,东门别鹤此刻哪敢回头?也不管前路是何,转身就逃。 然而当东门别鹤跑出去几十里之后,已累得气喘吁吁之时,咽了一口唾沫,对着身旁弟子道:“没……没追上来么?”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楚房龄那冷酷的笑声:“没追上来,因为那两个人都被我杀了……” 第101章 杀得东门分重宝 东门别鹤闻言顷刻间冷汗直流,甚至不敢转过头去,楚房龄冷冷一笑道:“在这种地方埋伏我们,问天道可真是小家子气!” 东门别鹤一下子跪倒在地,再看他脸上一团模糊,根本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只是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的磕头。 不一会的功夫,东门别鹤便磕得头破血流,血液渗进下方的泥土之中,东门别鹤听见许久没有声响,忍不住偷偷抬头。 岂料,一柄森寒长剑抵在他的咽喉之处,楚房龄道:“东门别鹤,乃是问天道东门教主的内侄,被分在景德堂,平日里作威作福,仗着关系门派之中没人敢动你,你便来外边撒野?据我所知你这次被遣出来也是因为上个月月半你将镇德堂长老的独子打死,而后问天道众位长老揭露你劣迹斑斑,这才将你逐了出来,可对?” 东门别鹤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更是心惊眼前此人是如何知道自己这些事的。 “是也不是!”楚房龄大喝了一声。 东门别鹤磕头如同捣蒜一般,“是是!是!” 楚房龄道:“我可是听说你这个问天道第一公子哥富裕的很,怎么样?想好拿什么东西来换你自己的命了吗?” 东门别鹤一听这话,真是喜从天降,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模样心中觉得庆幸无比,若是云朗在此估计什么话都不会说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 当下东门别鹤哆哆嗦嗦的将手上的白玉扳指摘了下来,双手奉上。 楚房龄道:“打开它。” 东门别鹤不敢说话,将白玉扳指打开,便出现了一个不算宽大的空间,然而在这并不宽大的空间之中有着太多的宝贝。 楚房龄一时看得痴了,疗伤圣药抱朴丹,肉生白骨红婴丹,还有那数不清的法宝剑器,也不知东门别鹤这些年到底私吞了多少问天道中的宝贝! 楚房龄大叫了三声:“好好好!真不愧是问天道第一公子哥儿!” 东门别鹤此刻脸上笑容如同菊花一般,看楚房龄已被那些宝贝所吸引,想必也不会杀了自己,心中便有了底气,这才站了起来,拂去了额头的汗水。 岂料,楚房龄眉毛一挑,那眼神之中带着杀意:“谁让你站起来的?” 东门别鹤吓得一哆嗦,噗通一声再度跪倒在地。 “是……是!我跪着就是……”东门别鹤再度跪下,他能看得出来,楚房龄眼中的杀意是真的。 楚房龄信手一挥,将这白玉扳指套在手上,另一只手拂去了白玉扳指上带着的禁法,这才转身嘿嘿一笑:“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只不过这东西从此以后却不是你的了,你可甘心吗?” 东门别鹤此刻哪里敢说不甘心?连连点头道:“甘心!甘心!心甘情愿!” 楚房龄哈哈大笑,在笑声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楚房龄露出森森白牙,带着冷库无比的笑意:“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噗哧!” 东门别鹤陡然放大的瞳孔,面容极度扭曲,只是这心口处的疼痛竟然使他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张着大嘴,眼前渐渐模糊。 当楚房龄从东门别鹤的胸口抽出剑来的时候,云朗已将大王体内的金丹的剖了出来,只见这一枚赤炎丹带着深沉的火气,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的沉淀和打磨,凝聚着大王毕生的精华。 镜老一见哈哈大笑,伸出手来将这火丹攥在手心里,随即化作一缕青烟,进入那问天镜之中。 云朗笑了笑:“你这老儿倒是手快极了,我还未曾看清那是个什么样的宝贝。” 镜老道:“此番那小子去杀那泼才,少不得有些横货,你还担心什么?” 话音刚落,便见楚房龄驾着剑光而来,见到云朗急忙落地,急声说道:“云师兄!” “楚师弟,那东门别鹤呢?” 楚房龄伸出手来,只见金光一闪,便出现了一个不算宽大的空间,正是东门别鹤的白玉扳指,楚房龄伸手进去,一把抓出东门别鹤的头颅道:“这便是了。” 云朗点了点头,“看来这东门别鹤很是富裕嘛!” 楚房龄笑了笑道:“是了是了,闻言我要杀他,他便将这些宝物全部献了上来,可见此人很是惜命哪!” 云朗也是自嘲式的一笑:“谁人不惜命?想来我也是惜命的,只是我却不如他这般不学无术!” 楚房龄迟疑道:“师兄,那这些宝物?” 言下之意云朗自然明白,楚房龄如今是荒谷派去扬州别院的使节,乃是两家门派的中间传话人,这一份的好处云朗怎么也不会忘掉他楚房龄,更何况手刃东门别鹤的也是他,那既然是这样,这些东西全部归他也无妨。 当下云朗便道:“楚师弟杀了东门别鹤,也就代表着你荒谷和我琅琊福地或许以后要共同面对问天道的诘问,这些宝物我一样都不要,师弟可自取。” 楚房龄本是一介寒门,何曾拥有过这么多东西?当下便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既然师兄这样说,那我便挑两样有用的,其余的东西还请师兄安排吧。” 说罢,楚房龄伸手将这一方空间里的东西打量了个遍,挑了一剑趁手的长剑,一套与之相配的剑法,还有那未成型的剑丸,楚房龄所选的皆是与剑相近的东西,不愧是荒谷年轻一代之中的剑痴。 楚房龄挑选完毕拱了拱手道:“师兄请。” 云朗朝着里面看了看,只见这一方空间里的物件儿琳琅满目,他竟不知到底要选用些什么。 就在这时,镜老闷声闷气的声音传来:“小子!你可见到那块大石头了么?把它搬起来!” 云朗疑惑的扫了几眼,这才发现在这空间的最左侧,有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看那石头黑乎乎的,但既然镜老开了口,云朗也就伸手将那石头摄了出来。 镜老大叫:“那石头有甚么稀奇!你看那石头下面是什么?” 云朗将这石头扔掉,便见在这石头的下方有一件小小的玉尺,随即伸手抓了出来,细细的打量。 这玉尺也就三寸大小,上面刻有铭文,云朗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故而疑问道:“这是何物?” 镜老没好气的说道:“如此宝贝,你竟不识!此乃量天尺!” 第102章 风云城 当下,云朗一愣,量天尺? 楚房龄自然听不到云朗和镜老的对话,只是看着云朗拿着一枚小尺在怔怔出神,不禁凑上前来,当他看清楚那尺子的形制之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云师兄!”楚房龄眼中迸射出光芒。 “嗯?”云朗刚回过神来,便见楚房龄很是激动的看着他手中的量天尺。 “师兄!这就是量天尺吗?”楚房龄心中甚至有一种极度的兴奋。 云朗诧异道:“师弟,你知道这量天尺?” 楚房龄见云朗表情不似作伪,这才按压下心头的那一股骚动感道:“师兄,这便是问天道的震门之宝量天尺啊!” 问天道的震门之宝! 云朗心中也是极度的震惊,着实想不到,这问天道的震门之宝竟然在这么个纨绔手里! 当下也来不及惊讶,云朗赶忙将那量天尺重新都在白玉扳指之中,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对着楚房龄说道:“楚师弟,那问天道可曾还有别的震门之宝?” 楚房龄看着云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问天道中有三宝,量天、镇邪、云丝袄。” “哦?怎么说?”云朗一下子来了兴趣,虽在藏典阁中有不少典籍记载了昔日名门的重宝,然而却对上三门中的宝贝只字未提,或许这下一本典籍就要由后人来写了吧? 楚房龄道:“这量天尺便是师兄手中的那一个,传言乃是虚空每隔百年则增长一定的宽度,故而这量天尺是仙人大能丈量天道所用,自然是威力非凡;这镇邪乃是一柄神兵,据传言有此剑在,方圆万里之内妖邪莫能出现,若有妖邪则此剑必出鞘斩落其头而返,至于这云丝袄,乃是问天道掌教东门教主身上的一件法袍,传言穿上它可增寿万年,这功力自然也就见涨。” 听得楚房龄说完,云朗深深的震惊了,这问天道果然大有来头,云朗只知道这问天道乃是横空出世迅速崛起的门派,想不到还有这三件仙家重宝,难道说这问天道在天门封闭之后还能沟通仙界么? 这当真是一大奇事! 云朗手中如今有了这量天尺,这才想起那日东门别鹤遗落在地上的那紫金铃铛,从怀中将这铃铛掏出来时,楚房龄眼前一亮。 云朗问道:“师弟且看,此宝为何?” 楚房龄微微一笑:“师兄这是在考问我么?” 云朗苦笑一声:“这便是那天东门别鹤仓狂逃窜之际不慎掉落的东西,他想用此宝对付我,但好似不知道其中关窍,并未成功。” 楚房龄不由的感叹云朗命运如此相济,当下便说道:“此宝名为九眼金铃,虽不是那仙家宝物,但有着封印的威能,一般来说每个门派都有类似的宝贝,上面有着层层禁咒,师兄只需拿回本门,请你师尊破开便可使用。” “封印?”云朗喃喃道,“难怪在他拿出此宝之时,我便感觉心里有着一种被吸引之感。” 楚房龄笑道:“是了是了,正是此宝的作用。” 云朗点了点头:“师弟,既然咱们两家已结成同盟,然而我扬州别院目前还是起步之时,琅琊福地虽有支持,但还不够,我想将这些宝贝找一处隐秘的所在典当出去,你看可好?” 两人刚经历了那一场杀戮,更何况楚房龄对云朗的本事也是很是欣赏,故而没有迟疑道:“好!就依云师兄所言!” 云朗点了点头:“楚师弟入门时间长,可曾知道何处有这样的所在?” 楚房龄指着东北方说:“此去八百里处,便有一座小城,这城中鱼龙混杂,自是各种人等都会混迹于此,我们可去往那里,这地下的买卖自然是地下做。” “好。”云朗闻言,伸手一挥,驾起剑光,楚房龄亦然。 二人飞身直奔那小城。 此城名为风云,因有着独特的风光而得名,在这里或许你走在街上,还是晴天,也许在你向前踏出一步之时,便刮起了狂风。 据说这里是离天际最近的地方,故而周边的城池交易都在此地,更有传言称,这里曾是一个古老王朝的龙兴之地。 飞了大约三炷香的功夫,云朗和楚房龄二人已经渐渐的看到了那一座小城的影子,在这小城的上方,有着一层黑云,然而当云朗赶到那里时,便已天晴。 云朗不禁感叹:“奇哉!” 楚房龄哈哈一笑道:“师兄真是少见多怪!” 云朗道:“师弟,你我二人身穿门派之服,恐有不妥,我们还是换一身衣衫为好。” 楚房龄心领神会,从芥子囊中掏出一件青白长衫,这便换上。 云朗出门不曾带着什么衣物,只有柳青鸢先前给他收拾好的包袱,云朗将那包袱取来,打开一看,各色长衫夹子共有八件,云朗挑了一件最素气的,乃是月白兰花袖的长袍,穿在身上,传来阵阵馨香,这味道,与柳青鸢身上相同。 二人准备妥当,这才找了一个隐蔽的所在,降下那剑光来。 此刻云朗与楚房龄走在这城中,只见周围商铺林立,小摊贩也是甚多,到处可见身穿蓑衣带着斗笠的男子。 云朗惊奇道:“这地方怎么没有女子?” 楚房龄道:“师兄有所不知,此地传言乃是几千年前的龙兴之所,故而阳气甚重,寻常女子若不是修士根本呆不常,故而很少见。” 云朗点了点头,二人正在这街上行走,只见一匹烈马横冲直撞而来,而那在马背上的男子身穿黑衣,低声喝道:“快闪开!” 云朗与楚房龄不想惹什么麻烦,只见这烈马一来,撞翻的摊子无数,而那些被撞了摊子的小贩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站在那里,等着这烈马上的男子如风一般的走过,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人?”云朗出声询问。 然而当云朗看到周围人的目光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问错了。 楚房龄赶紧将云朗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这才埋怨道:“师兄怎能出声询问,在这里,那个男人是禁忌。” “那个男人如何?”云朗问道。 楚房龄低声说道:“非是那一个男人,但凡袖口带着斗牛纹的,都是如此,那是个隐秘的所在,叫做追风阁。” 云朗这才想起,刚才那飞马上的男子的袖口,的确有着一个斗牛纹样。 第103章 神秘追风阁 “嗯。”云朗应了一声。 楚房龄见四周无人,但仍是低声说道:“这追风阁乃是做那杀人越货的买卖,但凡是追风阁要杀的人,都无一存活,这里的每一个黑衣男子都是一个杀手。” 云朗皱着眉头:“既然是杀手,为何如此招摇过市?” “师兄有所不知,这些杀手都有着极大的来头,师兄可还记得万金榜么?” 经楚房龄这么一说,云朗才想起,万金榜曾经云朗在典籍之中看到过,那在榜上的无一不是顶尖高手。 云朗点了点头:“那又如何?” 楚房龄神神秘秘的说道:“据说这万金榜上的头一名,便是这追风阁中的杀手,多少年来有多少人想杀掉他,可无一不是被杀的结局。” 云朗明白了,这追风阁之所以能够存活,而且能再被杀之前杀掉前来刺杀之人,想必其势也是极其庞大的,非一人之力可成。 云朗道:“既然如此,我们行事就更应该谨慎。” 楚房龄点头称是,这才和云朗朝着这小巷子的出口走去。 到了刚才见到那飞马上的男子过路的地方,那些摊贩已经将打烂的东西清理干净,甚至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云朗长舒了一口气,刚要继续朝前走,便见一个道人朝着他和楚房龄走来。 “二位!且慢走。” 这道人身穿棉布道袍,那道袍之中的棉絮已然败露出来,脏兮兮的手里抓着油乎乎的一团肉,嚼得满口生香,云朗拱手作了一揖道:“敢问这位仙长,拦住我等何事?” 那道人生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然而云朗却想起自己的大师兄,正与这道人一般。 故而并不是多反感。 这道人咕咚一声将那一块肥腻的肉皮咽了下去,这才压低了声音对着云朗说道:“你二人身上有宝贝,我闻出来了。” 云朗一惊,当下面上并无怒色,云朗便不再理会,抽身便要离开。 岂料那道人不依不饶,紧紧跟着云朗道:“站住,你若是不听我言,肯定会死在这里!” 云朗一下子停住,转头眯着眼睛看着那道人,那道人见云朗停住,这才说道:“随我来。” 云朗与楚房龄使了个眼色,楚房龄点了点头,二人跟着这邋遢道人,七扭八拐穿过一条条的小道,最终来到一个地方。 只见这是城中一处偏僻的所在,云朗二人身怀重宝自然心生警惕,手紧紧的抓着那剑柄,而这道人却不在乎,只见他伸出手来,两朵火苗在他的手掌中心出现。 那道人淡淡说道:“若是想杀你们二人夺宝,此刻便可杀了,没人会知道。” 云朗朗声说道:“不知前辈想怎么样?” 那道人闻言噗哧一声轻笑:“不怎么样,看你二人身怀重宝,想必是想在风云城中处理掉一批货吧?那不如就在我这里如何?” 云朗亦是一声轻笑:“若是我不肯呢?” 那道人道:“你一定会肯的,因为在这风云城中,我说你肯,你一定会答应。” “哦?”云朗眯着眼睛,霸图剑受到云朗的气机牵引,发出阵阵嘤咛之声。 那道人随意说道:“且随我来吧,追风阁就在前面。” 追风阁! 楚房龄和云朗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身着破道袍的人竟然也是追风阁中人。 既然那道人如此说,那么就肯定是他们二人踏入这城中之时就已经被盯上了,也许二人适才在小巷的对话也都被听了去,甚至是更早。 那道人在前面领路,看着云朗二人警惕心仍在,这便说道:“尽可放心,我追风阁虽做那不干净的买卖,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杀,你们两个还不值得我们动手,生意只是生意,追风阁并不会亏待你们一分。” 饶是那道人如此说,云朗仍旧放不下心来。 紧接着便还一个个的羊肠小径,穿过这一片地方大概已经到了风云城的边缘,只见此处有桃林山石。 那道人挥手之间桃林山石便赫然分开,出现了一条路,云朗与楚房龄二人心中虽是惊诧,但也知道,这奇门遁甲之术被运用在此地,那么想必隐藏在这桃林后面的恐怕就是追风阁的重地。 果不其然,那道人领着云朗二人一路朝前走,也不知走了多远,到了一处空旷的所在,那道人拍了拍手,这拍手之声在这里尤为响亮。 顷刻之间出现了一批批的黑衣人,见到这道人单膝下跪,口称军师。 军师?云朗听闻那些黑衣人如此称呼这道人,心中也就明了,这人恐怕就是追风阁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正如云朗猜想的那样,追风阁不单单是一个黑市买卖的所在,首先它更是一个神秘的组织,至于这组织中的人都来向何处,这并不知道,但凡组织门派,均有一个等级制度。 追风阁头领称作大掌柜,出身极其神秘;这军师便是二号人物,出谋划策;三号人物便是总头,也就是这平素里这些事物都由此人来掌管。 在这三人之下还分各个舵口,与寻常江湖组织一样,有组织性而且人数众多。 那道人挥了挥手,这些黑衣人散去,只留下几个人手掐法印,不知在做些什么。 云朗紧紧的盯着那些人,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楚房龄也是如此,当云朗清醒过来时却发现,眼前出现了青砖铺地的场面,到这里眼前一亮,便见这最中央之地有一处楼阁,此楼有六层,以青石之柱支撑而起,上有牌匾,那匾上之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上书“追风阁”三个大字。 道人微微一笑:“二位请,适才不过是用了个障眼法,望乞见谅。” 那道人说得客气,云朗也不敢托大:“这是自然,前辈客气了。” 一路走来,便见这追风阁之大,一排排房屋重重叠叠,且有假山喷泉,奇花异草,这地方并不比扬州别院要小上多少,恐怕也如那方寸玲珑峰一般,是个秘境之所在。 到了追风阁主楼门前,那道人忽然扭头说道:“到了这里,价格我们说,你若是不认可,自行离去。” 云朗点了点头,“晚辈知道了。” 第104章 天元御灵丹 云朗与楚房龄随着这道人来到了追风阁,那道人在大门前石柱上轻轻敲击了三声,便听见大殿之中声声作响。 然后那道人便轻轻推开了追风阁的大门,这大殿甚是空旷,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一盏灯火摇曳。 在那灯火的后面便是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但近处一看才发觉,此人一身皂黑,体型甚是英武干练。 那黑色面具露出他一双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睛,只见他开口说道:“军师为何来此?” 那道人不慌不忙的作了一揖道:“有货要出。” 那戴着黑色面具之人闻言沙哑一笑,仿佛嗓子里吞了一块炭一般:“既然如此,可把货主带来。” 道人拍了拍手,云朗与楚房龄二人听到,这才信步走进了大殿。 云朗看到这高大宝座上的男人,心中不免惊骇,那沉稳的气息如同江河,与这天地融为一体,真不知这面具背后的会是怎么样的一个高手。 云朗与楚房龄二人上前作了一揖,便听那道人说道:“在此你可放心,将货都拿出来吧。” 楚房龄看了一眼云朗,云朗自然也知道,适才那量天尺仍旧丢在这白玉扳指里,若是贸然打开,这量天尺谁人不知?为了免遭横祸,云朗出声说道:“且稍等。” 说罢便走出了大殿的门,楚房龄告罪了一声:“我家师兄且将这些东西整理一番,还望恕罪。” 那道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房龄,“无妨,请自便。” 云朗出了这大殿门,见四周无人,赶忙将这量天尺取了出来,思来想去也只有放入自己胸前衣襟,这才放心,重新回到殿中。 云朗拱手作揖道:“久闻追风阁势力遍及天下,我这里有些不入流的私货,还希望可以换点银钱。” 那端坐在上首的黑衣面具男道:“且拿出来吧。” 那道人看着黑衣面具男,脸上带着挪愉,对着云朗道:“根据追风阁的规矩,货物的价格我们说了算,若是此价不合你的心意,尽可离去,追风阁自不会为难你们。” 那黑衣面具男亦是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看你二人修为低微,既是军师介绍而来,想必不会让我失望,若是真有好东西,价钱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 云朗点了点头,这才将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取了下来,注入一丝真力,这白玉扳指在平时使用时,只需和主人心意相通即可,而如今云朗是要当面打开这一个空间,故而灌输了真力。 “哗啦啦。” 随着一声声轻响,这白玉扳指的空间骤然打开,云朗仍旧是那拱手作揖的体态,然而那道人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云朗这看起来很是年轻的弟子身上居然隐藏着如此宝物。 那道人的目光贪婪的在这空间之中游荡,那高坐在宝座上的戴着面具的男人也被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所吸引,竟从那台阶上走了下来。 云朗淡淡的说道:“这些东西,一样不留。” 那道人伸手拍掌:“好好好!想不到这位小兄弟竟是个大财主,我原以为你们二人身上带着重宝,却不曾想到这一方天地之中给我的惊喜还要如此之多。” “啧啧啧!白玉九纹龙,麒麟符,九幽清云散,地母精元液……”未等那道人继续感叹,那黑衣面具男伸手从这一方小天地里抓出一个红木葫芦来。 当下端详着那葫芦,贴近自己的鼻子闻了闻,那沙哑的声音如同公鸭一般,带着一股子兴奋:“这是……这是天元御灵丹!” 天元御灵丹?这一下就连云朗和楚房龄二人都愣住了,从未听说过此丹药,在先前楚房龄在这一方天地之中挑选剑器之时,根本就不曾注意到这毫不起眼的红木葫芦。 那黑衣面具男转头抓着这红木葫芦走上了台阶,坐在那宝座上,脸上似有陶醉之意,思虑了片刻,伸手将那葫芦塞子一把拔去。 一阵馨香的丹药味随之传来。 这男人连连狂笑:“果然是!果然是!想不到这丹药真的存在!” 末了,那黑衣面具男欣喜了片刻,随后眼神瞥向云朗道:“你二人是问天道的人?” 云朗竟不知如何回答,索性闭口不言。 那男人又道:“原来如此,你二人是杀了问天道中颇有身份的人吧!看来这一次的麻烦可小不了。” 云朗索性说道:“是又如何?” 那黑衣面具男放声大笑,然而由于他的嗓音实在太过沙哑,这笑声就好比无边地狱的鬼魅一般。 “哈哈哈!你们惹了大麻烦,问天道一向盛气凌人,此番怎能善罢甘休?” 云朗淡淡的说道:“此事不劳阁主操心,我等自有应对之法。” 那男子听云朗如此说道:“你可知道这一葫芦红木丹药的重要性?若是他问天道门下弟子每人一颗,想必这天元境界的弟子又不知要增添多少!” “天元御灵丹,一颗便足以凝聚真人格,此等宝物落在你手上,问天道怕是要满天的追杀你了罢!”说完,那黑衣面具男似乎很是过瘾,索性看着云朗的反应,那目光之中带着挪愉,带着探究,好似能把人看透一般。 云朗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如今这天元御灵丹归了你,可不****什么事。” 那黑衣面具男奇道:“既然你知道这丹药如此珍贵,你不打算要?我这里自有规矩,在东西没彻底出手之前,这丹药你可以随时拿回去。” 云朗与楚房龄对视了一眼:“不要。” 话音刚落,这黑衣面具男哈哈大笑,“好!好小子,好后生!若你二人今日要了这丹药,想必出了我这追风阁不久,便会引来人杀,面对重宝而不动心,的确是人种龙凤。” 那道人伸手将这一方小天地之中的宝贝都取了出来,一样一样的摆在案几上,眼神迷离,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些什么。 这黑衣面具男已从那最初的狂喜渐渐的归于平静。 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道:“这些宝物,我追风阁全部吃下,你二人既然有心卖宝,那这一桩买卖便成交,只是有一样咱要丑话说到前头。” 云朗点了点头。 第105章 初涉湖不知险 “既然你二人已将宝贝卖于我追风阁,那便将此事永远的忘掉,来这里的人形形色色,何等身份的都有,但只有一条,他们从没来过我追风阁,你们也是。” 云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黑衣面具男轻笑一声道:“军师,给他们这些东西估个价,咱们都要了。” 那道人甚是爽快,只见他信手拈来,便是一道金光,手中出现了一个墨玉算盘,只见他指尖轻轻拨弄,一时间算盘之中的算珠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过了半晌,那道人说道:“本阁对这些宝物估价,一共是十二万九千八百灵石!” 十二万九千八百灵石!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此番云朗下得扬州别院来,也不过是拿了那一纸文书和五万灵石,这五万灵石可是足足购置了三百口法剑和一百口精品剑器,还另加上那五十口飞剑。 这十二万的灵石足够扬州别院一年的用度,如此巨财,饶是云朗心智,也不禁有一阵迷离。 愣了半晌,还未等云朗说话,那座上的黑衣面具男道:“这十二万九千八百灵石并未将这天元御灵丹算入其中,此丹的价格谁也说不清楚,乃是千金难求的东西。” 说罢,那黑衣面具男话锋一转道:“既然你送给我追风阁,我总要还你一个人情,说罢!你想让我做什么事?只许一件。” 黑衣面具男这话说得轻松,实际上现在的云朗又有什么事能让追风阁主去办?也就是说这个要求可大可小,云朗可以要求追风阁帮他找一只狗,自然也可以让追风阁帮自己解决天大的祸事。 当下云朗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晚辈暂未想好,日后若遇到难处,自然会来找谷主,晚辈自是不会提那过份的要求,可否等到以后再用?” 那面具男未曾说话,只是随手从案几上抓过一个物件,抛向云朗,云朗伸手接住一看,这是一块令牌,上面刻绘着一只吞云吐雾的斗牛。 云朗大喜:“多谢阁主!” 说罢,拱手作了一揖,与楚房龄和这道人一起退了出去。 随后便来到一处清幽的所在,这小小的竹楼外表看起来颇为清雅,实际上是内有玄机。 只见这道人伸手在虚空之中一摸,云朗便见这眼前出现了一阵涡纹,霎时间那道人的身子径直进入了那涡纹之中,再也不见,然而云朗的眼前仍旧是这一处小小的竹楼。 云朗迟疑了一下,只听得那道人说道:“跟着我进来。” 云朗和楚房龄这才学着那道人的模样,身子探入了这涡纹之中,身子一过来便发现眼前是另一片的景象。 只见这里有许许多多的人,那壮夫挑着担子,这担子里面全部都是明晃晃的灵石,一时间这里弥漫着弄弄的汗水味道,楚房龄是个极爱干净的人,不由得皱起眉头,掩住口鼻。 那道人随口叫来一个壮汉:“去装十二万九千八百灵石来。” 那壮汉长着络腮胡子,眼神之中极其谦卑,当下便朝着那道人的身后看了一眼,看见云朗和楚房龄自然是陌生得很。 当下便点名叫了几个壮夫前去抬灵石去了。 云朗打量着眼前这一座洞天,这里到处都是松木架子,上面摆着一排排的灵石,远远望去竟然看不到边际,也不知这追风阁到的幕后该是如何手眼通天的人物,这财富竟如此之多,门派之千秋基业也不过如此。 不一会的功夫,只见那几个壮夫抬来四五个担子,但见这担子当中都是大块的灵石,共同称重之后这才确认,正是分毫不差。 那道人笑了笑:“二位,这灵石都已在此。” 云朗伸手将那白玉扳指的空间打开,将这些灵石全部收了进去,这是他人生当中的第一笔财富,自当倍加珍惜。 道人随着云朗一路来到适才的竹屋前,将那涡纹用手轻轻拨开,三人这便走了出来。 楚房龄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却又说不上什么来,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云朗的身后。 道人一直将云朗送出追风阁,那奇门遁甲的阵法从内而外看得很清楚,道人搬动了机关,便是另一方的天地。 云朗朝着那道人拱了拱手:“就此别过。” 道人亦是拱手作揖:“后会有期。” 云朗点了点头,既然手中的东西已经出手,那留在这里便毫无意义,索性驾起剑光,不如早早回到扬州别院。 这便驾起剑光,楚房龄紧紧跟上说道:“云师兄,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云朗一愣,“哪里不对?” “说不好,但我这心里就是不安,这些东西出手的如此痛快,甚至你我都不知道这白玉戒指里有这么多宝贝,而那些人既然是这么大的追风阁中人,自然是见多识广,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到底是哪里呢?” 楚房龄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说到底,云朗是头一遭出门办事,而这楚房龄也是一样,虽然他入门早,但他醉心于剑道,对于这些俗事他是一概不理的,只要有剑,他眼里便再也没有他物了。 云朗怔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将手伸进衣襟里去,然而他的衣襟里已经空空如也,量天尺和紫金铃全部都不见了。 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云朗颤抖着双手将这白玉扳指的空间打开,看见那一担担的灵石,对着楚房龄道:“这些……这些灵石到底是不是真的?” 楚房龄见云朗的脸色变得很差,不由得焦急问道:“师兄!到底怎么了?” 云朗抬起头,这一双眼眸里带着血丝,血红的双眼吓了楚房龄一跳。 只见云朗双手攥着拳头,指甲硬生生的嵌进了肉里,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量天尺和紫金铃不见了!” 楚房龄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起一片灵石,灌入法力之后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这灵石的确是真的,追风阁虽在不知不觉之中将云朗怀中的量天尺和紫金铃骗了去,但说到底这灵石做不得假。 云朗心中一阵气血上涌,扭头便朝着适才那奇门遁甲之地而去。 到了那阵中,云朗运起周身真气,大声呼喝了一声:“贼老道!你给我出来!” 然而此刻在追风阁中,那道人摇头晃脑的从怀里掏出紫金铃和量天尺,对着那黑袍面具男笑了笑道:“阁主,这下咱们可赚大了,我早就知道这小子身上有重宝,没想到是问天道的镇派之宝量天尺,这十二万灵石花得实在太值了!” 那黑衣面具男此刻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那一张苍白的脸,淡淡的说道:“这十二万灵石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是量天尺这等宝物可不是多少灵石就能弄来,军师,这一次你立了大功了!” 那道人笑了笑:“那天元御灵丹也在手,加上这量天尺,问天道这回可栽大了!” “哈哈哈!”二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云朗那一声声暴喝传来,那道人听在耳中,笑道:“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快就发觉了,我去打发了他。” “哎!且慢,就让这小子呆着去吧,去打发了他倒也不好,这结界之外,风云城王家可是还在盯着呢。”那面具男子淡淡的说道。 “就依阁主的。”道人说完,躬身退出了门。 第106章 钟离仇 云朗这一声吼宛若洪钟大吕,带着强横的气劲,然而这追风阁外的桃花林却不可撼动,奇门遁甲之术古已有之,也不乏精通其道者,这追风阁处处暗藏玄机,也不知这其中有多少能人异士。 吼声阵阵,追风阁中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如是过了大半晌的时间,那道人终究是忍不住了,对着那追风阁主道:“阁主,我去出去料理了他们!” 那追风阁主将面具重新戴上,这才说道:“你我同去,只是这两人我看也应当是中州上三门的弟子,我们留个手,放他们走了便是。” 那道人点了点头。 云朗此刻已经大汗淋漓,带着一丝伤感,想不到刚下得山来就落得如此境地,那量天尺和紫金铃说到底并不是自己的东西,只是如此丢了却有些难堪,何况还是被人戏耍了一番? 楚房龄站在云朗的身后,这个剑痴对于这些尔虞我诈的手段并不了解,但他乃是愤世嫉俗,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之人,当下手下意识的握住剑柄,以防不测。 “咔嚓,咔嚓,咔嚓。” 这轻微的响动让云朗抬起头来,只见这桃花林渐渐朝着两边散去,桃林之中的奇石也随着那桃林退散,便见走出来两人。 云朗一见二人便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怒吼道:“还我宝贝来!” 那道人闻言冷笑了一声道:“还你宝贝?那量天尺乃是问天道的镇派之宝,又怎么会是你的宝贝?你是何等的身份!也敢携此重宝?” 黑衣面具男也是淡淡一笑:“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量天尺这等宝贝你们不该有,更何况我已经给了你们十二万灵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们应该懂得,即使不在我这里,也免不得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那黑衣面具男说得轻松,那眼中的寒芒转瞬即逝一闪而过,云朗此刻气冲丹田,只感觉头脑里快要炸开了一般。 当下一声暴喝朝着那黑衣面具男冲了过去。 这一下抽出手中长剑,此刻也没有什么起手式,只是单纯的挺起长剑,发泄着胸中的愤懑之气,楚房龄一见云朗率先动了手,便大喝了一声:“云师兄!我来助你!” 楚房龄修的风月剑法本就是威力巨大,但准备时间实在是太长,未等到他冲到云朗身旁,那身穿破烂夹袄的道人率先动了,只见他身影一闪,只留下一个淡淡的虚影,下一刻便见到楚房龄那一只握着剑的手,被那道人硬生生的掰折了回去! “啊!”楚房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折骨之痛如同一阵阵寒流冲到他的筋脉之中,更何况他那只手是那道人硬生生的掰断的! 云朗听见这一声凄惨的吼叫,不禁一回头,然而就在这当口,“啪!啪!”两声,云朗的脸瞬间变了形状,这一股大力直接将他抽了出去。 云朗蹭蹭蹭倒退了十几步方才停止,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只听那黑衣面具男说道:“既让你速速离去,便是我不想生事,似你这等蝼蚁,杀你不过是一瞬一息的事,快滚!” 说罢,那黑衣面具男这便转身,回过头去,云朗咬着牙,将丹田之中的气机调动了起来,脚下踏出了一个深深的坑,随即骤然发力! 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霸图剑抓在手中,一点寒芒忽现。 电光火石之间,云朗一剑刺破长空,随即剑光流转,宛若万道霞光,奔着那男子的后心而去! 那黑衣面具男根本没有回头,在云朗的剑只离他三四寸远时,黑衣面具男伸手拂袖,便带来一股强大的罡风。 离得实在是太近了,饶是云朗已经察觉到那罡风的凶猛,但也无力去闪躲,这一下重重的击打在云朗的前胸。 顷刻之间云朗便听到了那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一股钻心的疼痛渗透到骨髓里,周身一阵颤栗。 抑制不住地,云朗喷出了那一口鲜血,而那血液之中带着暗黑色,很显然,这是怒急攻心。 当云朗再站起来时,只听得那黑衣面具男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走吧,不要再来,我给你的牌子仍然作数,但凡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对我讲,但这宝贝,我是收下了。” 云朗闻言,从怀中掏出那一片令牌,只见这令牌上镌刻着的斗牛活灵活现,那斗牛的眼神似乎是在嘲弄。 云朗一把将这牌子扔在地上,“啊!啊!” 撕心裂肺的狂吼,周身的气机不可抑止的爆发了出来,形成了一圈圈的气浪,带着刺眼的金光,那黑衣面具男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异象,嘴唇微抿,不由得轻声一笑,这小子不简单啊! 随着这一股强横的气浪和金光的爆发之后,一切都重归于平静,云朗感受着周身如同火焰一般炽烈的温热,好似有着无穷的力量。 问天镜从他的胸前飘起,发出淡淡的绿光,此刻的云朗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惊人威势! 这边楚房龄已经被那道人打得口吐鲜血,眼前一阵眩晕,这一只始终保持着握着剑的手,开始微微的颤抖,想要拔出剑来,但没有任何力气,眼前一黑,便昏死了过去。 云朗这一刻仿佛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对着那黑衣面具男道:“说出你的名字。” 口吻甚是淡漠,那黑衣面具男嘲笑了一声:“怎么?想记住我的名字,将来好找我报仇么?” 云朗点了点头,无比郑重的说:“今日之恨,来日必当加倍奉还!” 那黑衣面具男不以为意,似云朗这等修为之人,想要追上他的修为无异于痴人说梦,自己存在这世间已经够久,似乎之前的事都已经忘却,只有这无边无尽的难熬岁月,他每一天都在与天争斗。 黑衣面具男笑了笑道:“如果想找我报仇,你的实力最少也要到天元境,但那个时候我是什么境界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云朗道:“你的名字!” 看着云朗极度愤怒的脸庞,那黑衣面具男失去了最后一丝兴趣,“我叫钟离仇,小子,你记住了!” 第107章 不屈意志 随着钟离仇这一声回答,云朗怒极反笑道:“钟离仇?你果然跟我有仇!” 说罢,脚下踏出了一个气圈,刹那之间身影便已不见! 仍旧是同样的攻击位置,仍旧是同样的剑法,这一次钟离仇却未反应过来,便见云朗的剑光已经率先的到了。 这一剑来得甚是轻盈灵巧,不带有一丝烟火气,就连钟离仇心中也是暗暗的吃惊,想不到眼前的少年能够在如此心绪不稳定的情况下还能使出这飘逸灵动一剑。 剑如长虹,若寒渊之水。 钟离仇一个转身,那一双大手竟丝毫不惧这一剑,伸出手来徒手抓住了云朗的剑锋。 钟离仇微微一笑,下一刻便见他的身后刮起了旋风,强大的气场几乎让云朗透不过气来,就好像是在蛮荒古洞之时看到飞虹子对战卫长天一般。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战斗,云朗的气机在真元境之中已经足够强横,可以说就连真元境巅峰也无法比肩,然而在钟离仇的面前,这一股气机便好似是涓涓细流,而钟离仇所散发出来的气机便是那浩海的江河湖海。 下一刻云朗的头脑渐渐的冷静下来,此一战就算不敌也要给这钟离仇一个重伤,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好过! 想到这里,云朗突然想到曾经镜老与云朗的对话,那一场关于剑术的对话。 无论是冲虚剑还是敬神剑和伏魔剑,都是招式清晰,其中带着无上的精妙,领悟到什么完全看自身的慧根和悟性。 如云朗这般使用也无不可,但直到此刻自己的手中长剑被钟离仇紧紧的抓住,云朗茅塞顿开! 手中剑柄一松,一抖,剑锋之处便出现了一个剑花,这剑花很小,但却带着罡气,那罡气割裂了钟离仇手上的皮肉。 就在这一个瞬间,云朗一个翻身,借着翻身的力道一下子将霸图剑抽了出来! 随即面前便划过那一串血珠! 钟离仇看着云朗将剑抽了回去,心中也是惊讶,但一个真元境初期弟子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钟离仇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 “竖子!我要放你一条生路,你自己却偏偏朝着死路上来,如今可怪不得我了!” 钟离仇大怒,这周身气机瞬间强横了许多,整个虚空之中都带着他钟离仇气机的味道。 云朗笑了笑,一抖长剑,那剑势灵活,如同灵蛇一般,这一只手又伸了出来,冲虚指那强横的无形剑气纷沓而来。 这一道剑光,那一道剑气。 云朗几乎忘我,这一瞬使出什么招数已经浑然不记得,眼前的钟离仇也化成了一个虚影,强烈的杀意使得云朗双眸血红,眼前一片模糊,甚至能够感觉自己的元神已经开始有出窍的迹象,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一阵阵狂暴精纯的冲虚剑气朝着钟离仇打来。 钟离仇伸出手来,双掌合在一处,口中喃喃有语,不知道在念动什么真言。 只看他足下生出金灿灿的莲花,而他的周身也开始出现那一道道的霞光,流光溢彩。 随着钟离仇一声轻声呢喃,霎时间风起云涌,整个天色为之一变,似乎从天际的顶端照射下来一层金光,与钟离仇周身的光幕融合在一起。 钟离仇大喝了一声,这一声如同梵音,带着厚重,带着庄严,带着不可抵挡。 云朗霎时间心口一甜,喉咙里泛起一阵甜腥,然而他强行将这鲜血压了下来。 灵台一片震动。 下一个瞬间,钟离仇起手推掌,“你还不悔悟?速速离去!饶你不死!” 云朗倔强的昂着头颅:“若是我不呢?” “那就死!”霎时间随着钟离仇的这一声狂吼,那双手之中蕴藏着的那一点金光陡然放大。 “两仪灭极斩!” 霎时间那一道金光从钟离仇的手掌中心飞出,这一阵强烈的金光甚至让昏死过去的楚房龄醒来。 然而楚房龄刚一转醒,那强烈的金光刺痛着他的眼睛,霎时间随着这强光带来的便是一片黑暗。 “啊!啊!我的眼睛!”楚房龄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拼命的揉搓着,完全不知道当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那道人却嘿嘿一笑,朝着楚房龄的背后便是一掌,直接将楚房龄打向了那一团金光之中。 云朗运起周身功力,呼喝了一声,便是一道剑气交织的剑网和光圈,正是那金刚伏魔圈。 然而下一刻云朗却改了主意,楚房龄已被那道人一掌打了出来,云朗不能见死不救。 随着云朗手中高高的举起长剑,金刚伏魔圈受到这一股气机的牵引,霎时间朝着那钟离仇打出的金光而去。 云朗要做的便是抢在钟离仇手中的金光将金刚伏魔圈彻底吞噬之前,将楚房龄给救出来! 随着这一股强有力的金光的打来,云朗甚至感受到了那金光之中蕴含着的恐怖气机,这气机之中的杀气单纯而纯粹,仿佛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 “金刚伏魔圈!” 云朗一声暴喝,随着这金刚伏魔圈的骤然放大,云朗伸出手指,那冲虚指中的无形剑气打向金刚伏魔圈,随即纵身一跃,便跟随着金刚伏魔圈的后面,朝着那金光而去。 钟离仇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年轻人竟然会冲上来,如果说被那道人打来的楚房龄的境地已经是必死之局,那这云朗又为何眼巴巴的前来送死? 这两仪神光不可阻挡,不知有多少顶尖高手葬身在此神光之下,何况是一个刚刚入得了真元境的年轻人?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一阵阵的电流顺着金刚伏魔圈的外围闪烁个不停,两道金光一经碰撞,高下立判! 金刚伏魔圈纵然是有着莫大的威能,但如何与这两仪神光相比? 楚房龄仍旧不知自己已身处死地,云朗的身子向前一探,伸手在那霸图剑上一抹,剑气陡然增长,将那一阵阵乱飞的金光打散,随即脚下不知踩向了何处,周身的力量全部汇聚于双手之上,将楚房龄一把揽了过来! 楚房龄被云朗这么一拉扯,护在了身前,然而金刚伏魔圈的威能已经被那两仪神光蚕食殆尽! 云朗扭过头来,面对着眼前那刺痛眼睛的强光,傻呵呵的一笑,自己总不能死在这里吧?未免也太不值了! 然而自己周身纵然有力气,也逃脱不掉那两仪神光的牵引,只见他身上的衣袍飒飒作响,云朗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虚空之中骤然发出骇人的光亮,就连风云城中之人也看到了这不寻常的一幕,光华过后便是一阵巨大的动荡,直激人心。 第108章 归家无语,两行清泪 在这两仪神光过后,那道人早就闪身站到了钟离仇的身后,不由得感慨了一声:“这俩小子看来是死透了。” 钟离仇瞥了一眼那道人,这才淡淡的说道:“我本不想杀这三门之中的弟子,毕竟其背后总归有个门派照应,谁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本命玉牌玉符?” 那道人也是轻轻一笑道:“那阁主这是为了什么?” 钟离仇叹了口气道:“看到那年轻人,我总能想起昔日的对手,这股不怕死的劲头与这年轻人一般无二。” 道人点了点头:“也不知那白玉扳指被打碎了没有,我这就去找回来。” 钟离仇道:“你还是这般贪财,但若是无你,恐怕我这追风阁中的财富会少了大半。” 道人嘿嘿一笑,这便转了身,然而此刻却有一个身影打破了眼前的死寂。 “咔嚓,咔嚓。” 钟离仇眼中再次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诧,朝着前方看去,只见两仪神光已将前方的那一片大地都打出了一个深深的坑。 但看见一双手搭在那坑边,不多时的功夫已经冒出了头来。 是楚房龄! 楚房龄此刻脑海之中一片模糊,身体也是极度的虚弱,身上的衣袍已经被罡风撕裂了大半,只见他摇摇晃晃的爬了出来。 然而更让钟离仇吃惊的还在后面,又是一双满带鲜血的手,扒在那土坑的边缘,紧接着便是露了头,然而这一露头似乎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手指一个没抓住便是落了下去。 钟离仇紧紧的盯着那土坑,果不其然,过了半晌,一双满是鲜血的手又重新扒在那土坑的边缘! 是云朗! 云朗费劲了周身的气力爬出了这土坑,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与此同时,云朗吐出了那一口黑血,朝着钟离仇啐了一口! 楚房龄紧蹙着眉头闭着眼睛,过了半晌才能睁开,那眼前仍旧是是模糊的一片,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更是吓了一跳,但看云朗满身的血污,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已经数不清这神光之中锋利如刀的罡风到底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怎样的损伤。 云朗此刻气若游丝道:“楚师弟,你看我们还能跑么?” 楚房龄摇了摇头,如果他二人在钟离仇离去之后再出来,也许就有了这逃跑的机会,而如今二人身受重伤,如何逃得? 云朗周身伤痕众多,已不知道是哪里在流血,只是这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巨大的疼痛,喘着粗气。 楚房龄看见云朗的模样道:“师兄,怎么办?” 云朗怔怔的看着钟离仇,而钟离仇也在静静的看着云朗,二人对视了将近有半柱香的时间,最终钟离仇转身离去。 那道人赶忙上前紧紧追问:“阁主,要不要杀了他们二人?” 钟离仇淡淡的说道:“留下他二人一条命罢!”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之所以钟离仇要留下楚房龄和云朗二人的性命,在那对视之时就已经有了计较,云朗与钟离仇的昔日对手仿佛骨子里有着一样的不屈意志。 钟离仇与他那个对手对战了多年,彼此心生惺惺相惜之感,可惜他那对手却在仙魔大战之中丧生,自此,钟离仇多年来修为并无多大长进,说到底也是因为再也没有如此对手。 云朗和楚房龄对视了一眼,随即一下子扑到在那土坑的边缘,周身再无一丝气力。 楚房龄见状上前一把将云朗搀扶了起来,驾起了剑光,朝着南方飞去。 此刻在扬州别院的观月殿中,岳阳真人掐着手指算了算日子,距离云朗下山已经有一月了,按道理来说也该回来了,当下不免心中担心这个徒儿。 岳阳真人乃是潇洒之人,虽然看似洒脱,实际上当年灭派之仇又怎能轻易化解?多年来受尽了冷落,岳阳真人纵使是心胸再豁达之人,也总是要有些怨恨的,此番入了这扬州别院做了那坐镇宗师,也总算是苦尽甘来。 这一次派云朗去荒谷正是有着与荒谷结盟的意思,更有一层深层含义就是,他希望能够迅速的培养起自己的弟子和亲信,昔年他座下八仙,如今仅剩下三人,而南华真人的背叛更是他心中莫大的痛楚。 着实想不到南华真人最终还是倒向了飞虹子的那一端,只是南华真人体相奇特,并不适合休息冲虚指,故而拜师多年来,这冲虚指的图谱和功法并不曾让南华真人见到。 岳阳真人心中牵挂云朗,在他如今的门下,有一个修习多年的大弟子,其真实境界只怕早已和岳阳真人相比也不遑多让,这是岳阳真人手中为数不多的底牌,不到关键时刻不肯轻易亮出。 二弟子龚阳清资质和根骨都一般,若无天大的气运只怕穷其一生也触碰不到天道的门扉。 三弟子风灵子聪慧泼辣,只是这性子却是直得很,修为根骨是不错的,但那性格并不足以担当大任。 四弟子孙乾,平生最喜喝酒,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专长,就连炼器一道也是学了一半,根本不曾要指望他什么。 而这最后一个弟子,便是云朗,体质怪异,乃是双丹缔结之人,岳阳真人曾细细的推演也半日,对于云朗的未来无论如何也看得不太真切,是以他对这个最小的弟子寄予厚望,所以并不限制他的发展,他还年少,许多事情未曾经历,然而这世道便是这样,不去经历,自然也就心中没有一杆衡量的秤。 就在岳阳真人怔怔出神之时,一个身穿粗衣的外门弟子跑了进来,拱手作揖道:“启禀仙尊,云朗师兄和另一个师兄回来了!” 岳阳真人听得此言当下便站起身来要踏出门去,这时却听那外门弟子小声的说道:“看云朗师兄的模样,好似受了重伤一般!” 岳阳真人闻言大惊失色,不由得怒道:“是谁?谁敢伤我徒儿!” 说罢,岳阳真人脚下瞬起风烟,直奔虚空而去。 楚房龄搀扶着云朗刚刚来到扬州别院的门前,云朗此刻迷迷糊糊,嘴唇干裂,楚房龄轻声说道:“师兄,到了。” 云朗迷糊之间听到楚房龄的话语,口中喃喃道:“到了?到哪儿了?” 楚房龄道:“已经到了扬州别院了。” 云朗嗯了一声,这时便听见一声急切的呼唤:“徒儿!” 第109章 岳阳坐而讲道 楚房龄眼见虚空之中落下一人来,身披月白袍子,胸前以金线绣着苍云墨竹,当下便点了点头:“晚辈有礼了,不方便见礼,还望前辈海涵。” 岳阳真人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客套话?将云朗从楚房龄的背上掀了下来,横抱起,大步流星的朝着扬州别院之中走了过去。 楚房龄默默的跟在岳阳真人的身后,但看这扬州别院之中一片温和,已经初具规模,并且岳阳真人如此关爱自家徒儿,不由得也对扬州别院高看了几分。 岳阳真人径直来到天门宫后院的药庐之中,将云朗抱进了屋子里,随口将那药庐管事唤来:“在这候着,我要看看我徒儿伤势如何。” 说罢,岳阳真人伸出手来,二指搭在云朗的脉门之上,感受着那筋脉的跳动,过了半晌,这紧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对着那药庐管事说了几句,那管事匆匆离去。 这才注意到已经在那里站了半天的楚房龄,但见这少年生得极是俊朗,尤其是那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子英气,当下便道:“你便是荒谷中的弟子吧?” 楚房龄拱手作了一揖:“仙尊明鉴,晚辈正是荒谷第三十六代弟子楚房龄。” 岳阳真人看着眼前少年有礼有度,这才欣然点头道:“我与你家谷主乃是老相识,如今你到了我这扬州别院,一切还与荒谷一样,便把这里当做你的家罢!” 楚房龄欣然一笑道:“晚辈知道了。” 随即又看向云朗:“不知云师兄伤势如何?” 岳阳真人转头看着云朗,但见他一身的血污,伸出手来轻轻的擦去云朗脸上的血迹道:“内府并无损伤,只是肋骨断了两根,筋脉有些受损,你们这是与何人发生了这等争斗?” 楚房龄道:“从荒谷出来之后,我们遇见了问天道的拦路之人……” 楚房龄并未将全部的事情告之岳阳真人,想必云朗醒来也是一样,断然不会全说,这追风阁的事若是岳阳真人得知,定是要讨一个说法的。 况且云朗这一次被骗实际上却是与自身相关,再加上杀掉那问天道的几人,此等事兹事体大,反倒不如不告诉岳阳真人。 岳阳真人听罢,沉吟了片刻道:“既如此,你也伸出手来,我看看你是否受了伤。” 楚房龄不好意思的说道:“晚辈不曾受伤,云师兄一力护我,若不是如此断然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岳阳真人闻言这才作罢,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云朗,心中不禁又欢喜了几分,这个徒儿虽然年纪尚小,但这一份为人处事的功夫却是做得不错,想起那柳青鸢,岳阳真人奇怪道:“那跟着我徒儿去的姑娘,可曾回来了?” 楚房龄再度拱手作揖道:“仙尊,跟着云师兄来荒谷的姑娘,正是我荒谷的大小姐柳青鸢,此刻她正留在荒谷之中,云师兄与大小姐之间已定下了婚约,我家谷主说只看两年后西山会盟之后,若云师兄崭露头角,我家谷主才好将大小姐许配给云师兄。” 岳阳真人也不曾想到,这个被自家徒儿救下的女子竟然是荒谷的大小姐,随即心中便多了一份笃定,看来这荒谷和自家结盟果然是真心实意,更何况两家儿女喜结连理,那么这结盟也就更加可靠,是他岳阳真人未来的一大助力。 “好!好!好!”岳阳真人连叫了三声好,对着楚房龄道:“想不到我徒儿竟有命中注定的如此好姻缘,待到西山会盟之后,我徒儿已到及冠之年,我便亲自去提这个亲!” 岳阳真人自然是高兴,楚房龄看着岳阳真人脸上带着笑意,心中也不禁想起,昔日自己在凡俗之时,也有那心上之人,只是不知此刻那女子在何处?自己又如何能见到她? 楚房龄虽是剑痴,但先前也同云朗一样,生活在凡俗之中,但与云朗不同的是,楚房龄生来便有一颗求仙之心,故而少时离家,这一晃已经三年过去,想到自己那仍在凡俗中的父母,也不禁心中泛起一阵的酸楚。 岳阳真人见状安慰道:“既然到了这里,这里便是你的家。” 楚房龄点了点头,随着那药庐的管事走了进来,岳阳真人便吩咐道:“将天门宫中的厢房打扫出来一间,这是荒谷的贵客,怠慢不得。” “是。”那药庐的管事应了一声,将手中的丹药轻轻放在案几上,随即领着楚房龄出了天门宫的大门。 岳阳真人打了一盆清水,将云朗的周身衣物脱了下来,用粗布擦拭着云朗的身子,只见云朗身上细细小小的伤口多达几十处,擦拭完毕之后便将那治疗外伤的草药敷在云朗的身上,将他搀扶起来,背对着岳阳真人,灌入一丝真气,这一股温和的真气有如疗伤圣药一般,云朗之感觉周身一阵温热之感传来,紧蹙的眉头也就渐渐的舒缓开来。 待到第二日,云朗经过了岳阳真人的治疗,基本已经无碍,感受到喘气之时胸中已经不甚疼痛,这才放下心来,随即起身。 便见那天门宫中的小侍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轻声说道:“仙主。” 云朗揉了揉仍在发胀的太阳穴,这才应了一声说道:“几时了?” 那侍女看了看门外,这才说道:“已经是未时了。” 云朗起身披着那破烂的衣袍,净了面洗了手,这才道:“更衣吧,我要去见师傅。” 到了观月殿,岳阳真人此刻正端坐在那里,此刻观月殿中聚集着几十名弟子,岳阳真人正在讲道,云朗进来之后岳阳真人看了云朗一眼,云朗点了点头,这便坐了下来。 这些弟子都是扬州城中想要求仙问道的普通人家的弟子,云朗不禁想起昔日那身负血海深仇的男子,不知他如今在哪里? 岳阳真人今日所讲的便是吐纳龟息之法,寻常之人掌握了此法便已然能在武道上走很远,而在仙道之中,这不过是一个开始。 看着眼前的这些弟子,岳阳真人心中十分快慰,着实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能够坐在这里讲经,拍了拍手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此法需勤加练习,不可荒废懈怠,可晓得了么?” 众弟子齐声应和,随即起身行礼,拜别而去。 第110章 眼下之局 随着众人的散去,岳阳真人从案几上端过那茶盏来,呷了一口,这茶已经凉了。 云朗急忙上前,将这凉茶换掉,倒上沸水,岳阳真人欣慰的接过,“伤可都好了么?” 云朗点了点头:“已经无碍了,让师傅担心了。” 岳阳真人摆了摆手道:“坐吧,你此番去荒谷,看来收获了不少。” 云朗知道岳阳真人指得便是他与柳青鸢的事,故而面色一红道:“徒儿和青鸢之时未曾及时禀告师傅,徒儿知错了。” 岳阳真人却哈哈大笑:“何错之有?姻缘乃是缘起,缘起于何时谁也不知,那女娃娃为师看着也很顺眼,你与她能够结成姻缘也是不错。” 岳阳真人心中爽快,不由得叮嘱了云朗几句,无非就是男女情事需要注意些什么。 云朗面色潮红,那一股火烧云已经烧至了耳根。 见岳阳真人终于停下来喝茶,如释重负一般,这才话锋一转说道:“师傅,徒儿已将荒谷所铸之剑取来了。” “哦?”岳阳真人点了点头道:“此番剑器你看如何?” “徒儿日夜守在那剑庐,这每一柄飞剑都是徒儿看着完成的,质量上乘。” “嗯,荒谷之剑器乃是我门需要的,若是门中弟子有了这等剑器傍身,自然实力也就更大了一分,问天道虎视眈眈,我们不得不防。”岳阳真人呷了一口清亮的茶汤说道。 云朗点了点头,将那芥子囊打开,将这剑器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岳阳真人眼前一亮:“好!果然是好剑!” 随手拿起一柄飞剑来,伸手一抹剑锋,只听那一声嗡嗡的清脆,这一柄剑虽没有柳青鸢送与云朗的那一柄好,但也不是凡品。 看过了飞剑,岳阳真人又拿起那普通的法剑,注入一丝真气,便见这法剑剑锋之上带着淡淡的光晕,岳阳真人兴起,随手走了几招,便听见这观月殿之中有龙吟虎啸之声,普通法剑入了他手都是如此,又何况那飞剑? 岳阳真人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徒儿!这次你可是立下了大功了!” 云朗躬身:“师傅谬赞了,此番荒谷中的弟子已经随着徒儿来了,荒谷谷主的书信想必师傅已经提前看到了。” “嗯,”岳阳真人应了一声:“这荒谷肯与我扬州别院结盟,想必其中也有西昆仑的功劳,改日定要给西昆仑一份重礼。” 说到此处,岳阳真人看着云朗道:“西山会盟还有两年的光景,如今你已入门了一年,这修为自是不必去考较,真元境之上便是天元境,往年会盟之中,也不乏年轻一辈之中有登入天元境者,只有到了天元,才能力压群雄,这一次,我琅琊福地也要夺得一个重彩!” 听着岳阳真人的话语,云朗心中暗暗鼓劲,真元十重,自己定要在西山会盟之前突破天元,如此一来,凭借着问天镜之威,或许自己也能博得一个声明。 想到这里,云朗刚要开口,岳阳真人却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门中并无像西昆仑的炼气塔,也没有问天道的太虚幻境,琅琊福地的蛮荒古洞本就是修炼之地,然而此刻我们在扬州,贸然回去,也并非长远之计。” 云朗静静的听着,岳阳真人沉吟了片刻道:“也不知我这么多年未曾联络的朋友,是否还能卖我这个面子?” 略带自嘲式的一笑,岳阳真人辗转来到案几前,铺开那云锦,从笔架上取下一支青毫,饱蘸浓墨,在那云锦之上洋洋洒洒写就了一封信。 随即拿起来端详片刻,吹干墨迹,这才拍了拍手,只见进来一人,一身素黑,单膝跪地道:“真人。” 岳阳真人将写好的书信封好,加上火漆,这才对着眼前人道:“速速将此信送往千机门。” 那人领命,躬身后退了两步,随即身影一闪而逝。 岳阳真人这才转过头来,笑眯眯的对着云朗说道:“若是我这老相识前来,定然给你一处修炼的场所,这一次的西山会盟,你与你风灵师姐陪我前去。” 云朗躬身领命,岳阳真人道:“你且去罢,这些时日该稳固境界,寻求突破之机了。” 北方,魔族大帐。 魔族雄踞北方,这里的风沙甚大,到了这个年月,似乎饭菜之中带着些风沙也是极平常之事,几个人围坐在圆桌之上,推杯换盏,不一会的功夫便听到一声“咕咚”! 原来是一人喝醉了直接倒在了桌子上,其中一人笑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随后便是继续的牛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个看似颇有身份的人道:“杜兄,前日里那被你掳去的人可还活着?”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脸色十分苍白,也不知是喝醉了酒还是怎地,斜着眼睛看了看眼前人道:“活着又怎么?”这人正是中州魔主杜长生,只不过此刻他却换了一张面皮,看来已经是夺舍重生了。 那人一听还活着,当下舒了一口气道:“杜兄,你把这人给我,这人与我那内人有着一层的关系,莫要要了他的小命。” 杜长生当下便要骂出口,然而人在屋檐下却不得不低头,饮尽了杯中酒道:“这一回看在天魔兄的份上,我便把这人交给你,只是此一战中,那南华真人甚是可恶,麾下有这那几个身影着实讨厌,我的人死伤不小。” 那被杜长生称作天魔的男人,淡淡的一笑,爽快道:“不就是几个人么?我门下的弟子你尽管去挑,这些人都归你。” 杜长生端起酒盏:“好!爽快!天魔兄果然还记得我们昔日之情义,干!” “干!”当下那天魔便饮尽了杯中酒,杜长生意犹未尽,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捶桌子道:“这天涯海阁的人还没到,我从那里买了一批丹药,眼下我们的人普遍修为都不高,若是战端一开,吃亏的必定是我们!” 杜长生咬牙切齿,而那天魔却不这么认为:“杜兄多虑了,我看那仙门里也没几个像样人物,这南华真人的本事与你我差不多,若是真动起手来,杀他也是易如反掌,再者说来,我们还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时半刻,来来来!吃酒!吃酒!” 杜长生无奈,当下举起酒杯,与那天魔碰在了一起,“干!” 此刻北风呼号,十五日前,南华真人率人追剿中州魔主杜长生,却不想杜长生已经夺舍重生,天涯海阁的突然背叛,让南华真人腹背受敌,然而无法的是,飞虹子摆明了要让杜长生死,为此南华真人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 就在南华真人极度焦躁之时,一个身影悄然无声的进来,开口说道:“启禀真人,花梦晨来了。” 第111章 人来助南华,云朗细思剑 南华真人面上一喜,当即说道:“花梦晨?鬼域的花梦晨?” 那前来禀报的弟子应声说道:“是他。” 南华真人大声说到:“快!快快有请!” 随即在这临时拼凑的大帐外,涌出一排排弟子,分成两排,南华真人一抖袍袖,正了正衣冠,这才出得门去。 “哎呀!花老弟真是大忙人,这么多年也不来寻我!可恼!可恼!” 来人便是鬼域之主花梦晨,说起来他与南华真人的相识甚早,那时南华真人还在岳阳真人座下,还未曾到达天元境界,彼时两个年轻人惺惺相惜,也不去管他是不是魔门中人,只要是合得来的,便都称一声兄弟。 而这花梦晨如今前来正是前些时日南华真人遣人到了鬼域,送去了书信。 “南华老兄还是如此模样,比不得我呀,我如今已经两鬓斑白了!”花梦晨今日穿着一身玄衣,上面用金线织就,那胸襟上的一团恶龙绣得栩栩如生,几乎是要从那衣服上跳脱出来一般。 南华真人上前拍了拍花梦晨的肩,“快请快请!” 花梦晨此来,身后跟着一批精壮男子,这些人手中皆有怪异的法器,一时间也让人无从得知这到底是什么,而这些人身上带着森森鬼气,与南华真人座下五鬼倒是相得益彰。 进了这大帐,早有人备好了茶点,花梦晨自接到南华真人的书信之后便匆匆赶来,这身上还带着雪沫子。 当下也不客气,伸出手来抓起那些茶点,也不管是什么,一股脑儿的吃了个干净,南华真人饶有趣味的看着花梦晨狼吞虎咽,直到他吃完,南华真人端上香茶,花梦晨一边就着那茶水,一边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 这才说道:“听说南华老哥被那什么中州魔主折腾得够呛?” 南华真人一拍桌子道:“是了,我奉门派之命追杀杜长生,然而没想到他已经夺舍重生了,而且那天涯海阁早将这消息放了出去,让这厮有了准备,如今我是腹背受敌,可既然立下了军令状,无论如何我也要带着杜长生的人头回去。” 南华真人颇为无奈,这一次大功没想到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儿,自己身边的人早就打入了魔族内部,然而却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那杜长生却是每一步都走到了南华真人的前面,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消息。 过了半晌,花梦晨听得南华真人说完这些,这才慢斯条理的说道:“不知南华兄可听说过迷梦阵?” 南华真人闻言脑中苦苦思索,想起昔年结识花梦晨之时,便是从他口中听说过这迷梦阵。 当下便道:“难道是你已经将那迷梦大阵练成了?” 花梦晨道:“若是没有这迷梦阵,如今的鬼域还轮不到我来做主。” 南华真人一脸的喜色,当下神情激动,忍不住站了起来,在大帐之中来回游走,搓着手道:“好极好极,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哈哈!” 花梦晨这才说道:“今日前来帮南华兄,完全是因为昔日之义,当年我落魄时正是你接济于我,如今你落了难,我便出手相助于你。” 南华真人一时激动,想来他与这花梦晨多年不曾联络,而南华真人当年心高气傲,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帮花梦晨纯属是出于强者的怜悯,如今没想到他发出信函给诸多老友,竟只有一个花梦晨前来,人生之境遇让人嗟叹。 南华真人上前一把握住花梦晨的手,激动地说道:“若是那杜长生身死,少不得兄弟的一份大礼!” 花梦晨显然对这些不太在意,只是拍了拍南华真人的手,二人相视一笑。 这一边云朗的身子已经恢复,胸膛之处也未留下疤痕,这几日晨课和晚功都在继续,如今云朗已在那真元境初阶,假以时日的修炼必能寻找到突破之机,只是云朗仍然感到自己所学的东西实在太少,若没有一两样压箱底的功夫,恐怕西山会盟想要夺得彩头是难上加难的。 这一日云朗在房中静坐,珍珑诀如今还是停留在一重,这珍珑诀便是问天镜的碎片所化,一共四部,云朗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在西山会盟之前找到那第二部,也就是问天镜的第二个碎片。 如此一来,西山会盟想要争夺榜上之名,才算是有了分底气。 云朗进入了那通明的状态,对于外物的感知力加强了不少,自己的魂魄已经能渐渐的离开自己的身体一尺左右,只是还不是很灵活。 这元神锻炼便是如此,有的人元神出窍神游几千里,有对人元神终生不能出窍,如云朗这般修炼之法,便是徐徐图之,目的便是让元神变成第二个可以战斗的自己,这也算是给自己多增添了一个保障。 云朗这些时日里来参悟剑道,昔日之拘泥于剑招剑势,云朗便萌生了自创剑术的想法,然而他虽然博览群书,但说到底仍旧是刚入门的弟子,这个想法未免有些荒诞。 心烦意乱之下,云朗想到了楚房龄的那风月三剑,观其剑势沉稳缓慢而厚重,然而出剑之后带着强横的威力,割破了时空的禁制,也就是广义上的剑术破空,能让敌人在那一刻的时空当中受到最大程度的限制,完成这漂亮的一击。 云朗思来想去,唯一不明白的地方就是楚房龄到底是如何在剑不出鞘的情况下就可以蓄力,使剑与人本身都被这种力量所支配,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云朗与楚房龄在演武台上比武之时,最后出招完毕后,身体有那么一段短暂的不听使唤。 再有就是楚房龄的那一剑乃是凌空出击,若是能够一次性做到出两剑,形成十字花,那么云朗也就不会用金刚伏魔圈钻了空子。 想到这里云朗结束了冥想,急不可耐的朝着楚房龄的房间而去。 二人相距的不远,当下云朗便轻轻的叩门,半天没有人回应,云朗推开门口便见到楚房龄仍旧在打坐冥思,当下便坐在那圆桌前静静的等候,索性喝起了茶来。 第112章 师徒对剑 楚房龄不知冥思了多久,当他醒来之时,看见云朗正自顾自的喝着茶汤,不由得欣慰一笑道:“师兄来了,怎么不早说?” 云朗拿起一个茶盏,倒了一盏清茶,示意楚房龄坐下,这才说道:“怕扰了你清修。” 楚房龄刚刚修炼完毕,正是口渴,这边拿起那茶盏,一饮而尽道:“舒服!” 云朗看着楚房龄的欣喜的样子不禁说道:“看师弟一脸的喜色,莫非是……突破了?” 楚房龄微微一笑,放下那茶盏道:“是了,刚刚凝练真气,已经快触摸到真元境三重的瓶颈了。” 楚房龄这么一说,云朗倒是吓了一跳,想不到楚房龄竟然是真元境三重的实力,云朗当下便问道:“不知师弟除了剑法,可曾还修习什么?” “不曾修习别的。”楚房龄皱了皱眉头,他平生爱剑,在凡俗时便耗尽家财购买剑器,然而仙凡毕竟有别,楚房龄已经忘记自己买了多少把剑,只记得第一次买到飞剑之时,心中的欢喜实在是太大。 云朗想了一会说道:“楚师弟,你我都是爱剑之人,今日我来是要跟你讲一件事。” 楚房龄见云朗说得郑重,不禁一愣,随即面上敛去笑容道:“请师兄示下。” 云朗摆了摆手道:“不是什么门派的传话,而是我想和你共同研修剑法,创出一套我们使着更加顺手的剑法,你看如何?” 楚房龄不禁一愣,随即说道:“师兄,你是说我们二人创出一套剑法?” “不错,正是你我。” 楚房龄面有难色道:“我在荒谷外门,从未有机会研读剑法,只是凭借着荒谷藏剑山中偶得的一套风月剑,如今入了内门便到了这里,对于剑法我虽有心,但却是无力。” 云朗点了点头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们互相比试,以你我的眼光判断对方剑法的不足之处,从而得到改善或者精进,你看这样如何?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知道自己的缺点,从而将剑招慢慢的转化为最贴合我们自身的剑法。” 楚房龄眼前一亮,“如此甚好!” 楚房龄在荒谷外门弟子之中有着“剑痴”的称号,这并非是浪得虚名,要知道但凡是爱剑之人,那么他的剑法不一定有多高妙,但一定是千百次的使用和进步的。 当下云朗与楚房龄二人便寻了一处空旷的所在,二人相距不过百十步,云朗问道:“师弟的风月剑未出鞘时便可蓄力,这是如何做到的?” 楚房龄笑了笑道:“无他,不过将这剑的节奏与自己本心的节奏相融合,灌入真力,然后压制住这些气机,所以对于我来说,不曾出剑的我是很费力气的。” 云朗点了点头,“出剑吧!我们彼此研习!” 楚房龄亦是轻轻一笑,既然是要研习剑法,那么就不必拼尽全力,只需找到破绽即可。 楚房龄深吸了一口气,向前奔走,云朗也是如此。 二人在相距不足五十步时都拔出了剑,楚房龄虽没有经过太长时间的蓄力,然而当他拔出剑来时,那威势却是比云朗的出剑要来得迅猛一些。 当下二人便过起了招来。 楚房龄擅长的是利用破空来限制对方,那么云朗的冲虚剑则是轻盈灵巧,剑走偏锋,二人的剑招眼花缭乱,一道道流光纷飞,只见楚房龄刺出这一剑,云朗便侧身躲过,从下腋处递出了那一剑。 楚房龄剑招大开大合,云朗便以巧劲化解,楚房龄之剑收势三分,云朗便乘胜追击。 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恰逢岳阳真人路过,看到二人相互研习剑法剑招,不由得欣慰,这个徒儿着实勤奋。 当下便拍起手来:“不错不错!” 听到这一声,楚房龄与云朗当下便停了下来,一齐躬身:“师尊!”“岳阳仙尊!” 岳阳真人摆了摆手道:“你二人的剑法都是不错,更难得的是你二人相互比剑,从中学得对方的剑招,让你们来扬州也正是有着这一层的意思,荒谷的剑法多种多样,云儿你可要悉心讨教。” “是,徒儿知道了。”云朗拱手作了一揖。 岳阳真人这才说道:“今日本座也有些技痒难耐,不如我与你们二人切磋一番如何?” 云朗和楚房龄一听,当下喜不自胜,岳阳真人的冲虚剑早已臻至大圆满境界,或许已经领悟到了更高深的层次,若是能得到他的指点,云朗和楚房龄都是受用不尽的。 当下楚房龄便说道:“请仙尊出剑!” 云朗也是一抱拳。 然而岳阳真人却伸手从那柳树上折下了一枝已经枯萎的柳枝,这才说道“你二人尽可随意,我便用这一套剑法来与你二人切磋罢!” 随着岳阳真人的身形一动,云朗就懵了,从未见过岳阳真人使用过这一路剑法,楚房龄眼神仅仅的盯着岳阳真人手中的柳枝,一动不动,他最擅长的便是以静制动。 当下,岳阳真人用那柳枝在虚空之中画了一个圆弧,朝着云朗和楚房龄二人一招手:“且进招罢!” 楚房龄这一次可没有慢吞吞地,而是率先出招,只见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耳畔凉风阵阵,一剑即出! 这一剑没有任何的花哨,只有着嗡嗡作响的剑气。 云朗一见楚房龄出手,当下也不含糊,便用那藏典阁中学到的伏魔和敬神二剑,只见云朗将霸图剑握在手中,脚步癫狂,似乎有一些喝醉了的味道。 楚房龄这一剑来得迅猛,岳阳真人仍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柳枝在虚空之中点了练下,便只见虚空之中凝聚出了两道剑芒,带着凛冽的杀气。 楚房龄这一剑宛若长虹,然而却被这细小的剑芒轻易的破开了去,巨大的压力让楚房龄瞬间出了汗。 云朗在那细小的剑芒到来之时,便一记冲虚指将其打偏,随后那剑芒受到这一阵无形剑气的波及凝滞了一下,随即再度朝着云朗而来。 云朗笑了笑,当下身形一转,便是一记伏魔剑中的“镇煞”,那剑芒受到云朗伏魔剑的镇压,此刻他终于腾出手来,照着岳阳真人打出了一记冲虚指! 第113章 剑斗 当下岳阳真人看到云朗使出那一记冲虚指,嘴角微抿,不禁心生快慰,若论起自己座下弟子之中,恐怕只有大弟子对冲虚指的领悟最深,但那是时光的浸染,云朗的冲虚指目前仅仅只能说是熟练运用,并未融会贯通,而且没有什么新意,但在这同辈弟子之中已然强出了他们太多。 岳阳真人一时兴起道:“正好,我也用那冲虚指,对上你这等力道。” 说罢,岳阳真人不急不躁,在云朗的冲虚指到达他面前时,这才信手挥出一记冲虚指,只见岳阳真人的这一道冲虚指指力甚是强劲,那两道无形剑气相撞,霎时间朝着四处飞散,而岳阳真人的冲虚指在从中刺穿了云朗的冲虚指后,便又朝着云朗身上打去。 云朗早有预料,就算岳阳真人以同等真气使出这一记冲虚指,那一份驾驭的功夫和使用出来的效果肯定是天差地别的。 想到这里,云朗索性一个转身,学着岳阳真人的模样,在那冲虚指的无形剑气到来之前,先前岳阳真人便是如此,而那手指微微弯曲,仅仅是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却让云朗感觉到手指不再胀痛,能够感受到指头中蕴藏着的那一点点蓄力的真气。 当下云朗大喝了一声:“啊!” 随后便是手臂一抖,只见一道浩然剑气冲天而起,这一指中的无形剑气好似一道气柱,径直打向了岳阳真人的冲虚指。 依然是两气相碰,然而这一次的效果却大上了很多,岳阳真人只出手了一次,云朗是两次,这一次云朗的冲虚指轻而易举的破开岳阳真人的无形剑气。 当下剑气四散开来,岳阳真人挥了挥袍袖,将云朗这一道冲虚指的力量拂去,继而对着云朗说道:“看来你已经看穿冲虚指的弊端。” 云朗汗颜道:“是刚才师尊使用之时,弟子才注意到。” 岳阳真人呵呵笑了两声道:“冲虚指和推云手,大手印是如出一辙的,那么如今你的冲虚指和冲虚剑已能相互呼应了吗?” 云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师尊,弟子昔日在藏典阁中偶得一剑谱,乃是前人所留,一剑名曰伏魔,一剑名曰敬神,今日弟子便要用这两套剑法与师尊讨教一二。” 岳阳真人“哦”了一声,“想不到藏典阁中还有这等剑法,好罢,你且进招来。” 楚房龄站在一旁,衣袂飘飘,也拱手道:“不如弟子也参与进来。”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当下楚房龄便几步跃上了虚空,站在那里,保持着单手握剑的姿势。 云朗想起昔日那赠剑谱之少年便是手执柳枝,如今岳阳真人站在那里,手里也是一截柳枝。 云朗打开芥子囊,将柳青鸢送与他的那一把刺王剑拿了出来。 芥子囊中有一玉匣子,乃是温养剑气所用,玉的品质决定了剑的品质,正如刺王剑不屈,所以在选用玉匣上,便用了寒冰玉作为材料。 岳阳真人看云朗又拿出了一柄长剑,当下心里微微一震,这一柄剑还未曾离开剑匣便能感受到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可以说这把剑定然在霸图剑之上! 云朗拍开那玉匣的盖子,只见一股森然剑意冲天而起,刺王剑仿佛听到了云朗的召唤,剑身在剑鞘之中轻微的晃动,云朗将那玉匣伸手一抛,丢回芥子囊中,只见这把经过铸剑大师细细打磨之后,灼灼其华。 那剑柄之上的鸽子血宝石泛着血一般的红光,在刺王剑出鞘的刹那,岳阳真人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仿佛在那剑出鞘之时,便有一道剑芒刺进了他的眼中。 云朗一手持着霸图剑,一手握着那刺王剑,躬身行礼道:“师傅,徒儿要全力以赴了!”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 下一刻,风起云涌,只见云朗一个轻轻跃起,左手的刺王剑挽了一朵剑花,右手的霸图剑背在身后。 一剑东来,岳阳真人看着自家徒儿那用剑的模样,心生欢喜,故而此刻也不再留手,径直上前。 云朗使的便是这敬神剑中的柔字诀,这一剑轻灵飘逸,配着步法,只见云朗这一瞬的功夫已在东南北三个地方互换着位置。 岳阳真人在云朗出剑的那一刻便看出了门道,这便跟随着云朗的步伐,见招拆招。 你以柔字诀,那么我便以刚猛破之。 古来高手战斗,以柔克刚乃是正理,然而在实力绝对强压下,以强横刚猛便可以破去轻灵的柔术。 岳阳真人将那柳枝凌空一扫,便带起了阵阵的罡风,云朗感受到这一股大力的威胁,身形陡然一转,只见剑锋之中带着嘤咛之声,剑花乱飞,朝着岳阳真人刺了过去。 岳阳真人的这一招甚是刚猛,云朗手腕翻动,只见这柔字诀果然了得,不一会的功夫便将岳阳真人的这一记刚猛剑法破了去。 云朗微微一笑,二人短兵相接,只见这一道流光,那一道剑影,剑法缭乱,斗得不亦乐乎。 就在此时,岳阳真人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意,只见他轻声喝道:“着!” 云朗便见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的脚下已经出现了一朵剑光,而这剑光离云朗也不过三五尺的距离。 看见岳阳真人如此,云朗也是微微一笑:“师傅,且停手。” 岳阳真人听到云朗如此说,便要收手,然而就在这一刻,岳阳真人终于察觉了出了不对,猛然回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身后已经出现了如同一轮明月一般的剑阵。 在这剑阵的上下放分别有着那两道剑圈,散发着湛湛金光。 岳阳真人看到哈哈大笑:“好徒儿!真是好深的心思,不过当下你距离我的剑只有三尺之遥,在你的剑刺到我之时,你便已经死透。” 云朗赶忙跳将出来,“是了,师傅教训的是。” 楚房龄撇着嘴,适才二人斗剑,自己并未插上手,而在这一刻,楚房龄的剑终于出手了。 云朗的剑招尚未散去,岳阳真人的剑光仍在,楚房龄一抖长剑,气吞山河,只听他喊道:“仙尊!云师兄!接我风月一剑!” 第114章 大风对风月 楚房龄这一声大喊,话音刚落,那风月剑已经蓄力完成,只见楚房龄眯着眼睛,适才观看云朗与岳阳真人剑斗,感触颇深。 这一刻的楚房龄周身真气全部被调动了起来,跟不知他口中喃喃念叨的是何等秘法,身形暴涨不说,就连那风月剑上的剑芒也陡然增长了几丈。 下一刻楚房龄一气呵成,拔剑、出鞘、挥出剑斩! “嘶啦!” 这一股剑气割裂了虚空,带着破空之声,朝着云朗和岳阳真人而去。 岳阳真人有心看云朗如何破招,故而气定神闲的站在云朗的身旁。 只见云朗信手一挥,刺王剑瞬间飞出,与那刚刚形成的金刚伏魔圈合在一处,遥相辉映。 霸图剑剑指虚空,云朗一手掐着印诀,口吐真言:“伏魔、敬神、金刚伏魔圈!” 霎时间,漫天的剑雨如同一团团纷乱的光华,冲向了楚房龄适才所挥出的那第一剑。 然而楚房龄怎么善罢甘休,只见这一次他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把那手中长剑当做是长刀,横空劈砍出了那一剑。 风月二剑! 只见第二道的剑气的速度明显比第一道快,而且要刚猛,以前楚房龄总是用这第一剑制敌,而这一次,楚房龄也终于想通了一点,那就是后力才是最重要的。 只见这第二剑一飞快的速度赶上了第一剑的剑光,此刻云朗才看得清楚,风月剑正与自己先前所想的一样,呈十字状态,如同花开一般,朝着四周扩散。 云朗微微一笑,伸手一指,那金刚伏魔圈就在楚房龄的头顶,那金刚伏魔圈的虚影就在他的脚下。 云朗默默的在心里念了一声:“疾!” 霎时间两道伏魔圈迅速的朝着楚房龄本尊而去。 而挥出了两记风月剑的楚房龄身形一转,急忙后撤,企图摆脱那金刚伏魔圈的桎梏。 云朗使起柔字诀,跟随着楚房龄剑光的移动轨迹,在这一个瞬间挥舞出了十三剑! 而下一个瞬间云朗仍旧是马不停蹄的继续挥舞着手中长剑,终于在楚房龄风月二剑全面到来之时,剑其剑光削弱了不少。 楚房龄被那金刚伏魔圈追赶的逃无可逃,心中好胜之心顿起,当下便凝聚全身力量,丹田之中的真气被他全部抽取了过来,随即双手握剑,脚尖轻轻一点,迅速的后撤,挥出了那最为强大浑厚的一剑,风月三剑! 霎时间风起云涌,楚房龄借着风月三剑的作用力身子飞速后撤,终于逃离了金刚伏魔圈的桎梏,而金刚伏魔圈此刻刚好遇上楚房龄的风月第三剑。 而在此时,云朗已将那风月二剑全部化解开来,剩下的便是凭借着自身真气的雄浑,以硬碰硬的手段破开这风月三剑! 云朗大声怒喝了一声,丹田之中真气如同洪流一般,一股股的涌出,云朗此刻也不再刻意的控制自己的真气,任凭它全然散发出来。 岳阳真人看得一阵心惊,这便是双丹之中第一丹么? 云朗站定虚空之中,悍然说道:“我将以力破之!” 说罢,只见云朗双手抱了一个圆圈,在那圆圈之中全然都是他的真气,他周身遍布金光,这一道道金光,细细看之才能发现,金光之中蕴含着无数星芒小剑。 云朗意气风发,黑色的长发在空中飘动,狂暴的罡气使他头上的玉冠应声碎裂,顿时间长发遮住了面颊。 “大风式!” 这是云朗利用冲虚剑法中的破风式稍作改良使用出来的以招,怀中的那一团金光如同曜日一般光亮,随着云朗双臂的展开,周身金光如同一道长虹一般,奔着楚房龄那风月三剑而去。 而在这金光之中的便是无数道星芒小剑,这一道道小剑的剑光形成了奇形怪状的剑网,破有满城飞剑的奇异景象。 楚房龄的风月第三剑彻底将金刚伏魔圈打散,然而云朗的这一招大风式已经悄然降临。 楚房龄确信自己的风月三剑绝对打不过这大风式,这其中蕴含的真气实在是太恐怖了。 当下,楚房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索性不与云朗的大风式直接相接,而是利用自身剩下的那为数不多的真气走位,躲避着大风式的锋芒。 云朗此刻只想着完全化解掉他的风月三剑,故而大风式中,有云朗源源不断的真气注入,十分强悍。 在两道剑光相撞之时,破天荒地没有发出巨大的声响,而是看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只见大风式的光芒完全覆盖住了楚房龄的风月三剑,下一刻,风月三剑的踪影已经完全追寻不到,只剩下云朗的大风式带着不可匹敌的威势朝着楚房龄而去。 云朗长舒了一口气,然而楚房龄此刻在哪里? 云朗一颗心都扑在破解剑招上,却忽略了楚房龄本人。 岳阳真人看到不禁嘴角一笑,看来这个徒弟看是太嫩了啊。 下一刻的功夫,云朗的刺王剑似乎感受到了莫名的危机,一下子冲出了破风式的剑光,朝着云朗本人飞去。 然而为时已晚,只见一抹冰凉触碰在云朗的脖颈间,楚房龄此情此景得意的哈哈大笑。 “云师兄!这一次可是你输了!” 云朗这才收招,只见那大风式之中的真气源源不断的回到云朗的体内,将他的周身映衬的一片光辉。 过了半晌,云朗才道:“是啊!这次是我输了。” 岳阳真人拍了拍手道:“好!” “徒儿,这一次也是让你长一个教训,但凡对敌之时,不可专注于他人的招数,而是要时刻的留意人在哪里,如若这是战斗,此刻你已经被敌人偷袭成功了,在对敌之时,头脑往往比实力更加重要。” 云朗伸手将霸图剑和刺王剑召回,这才躬身道:“弟子受教了。” 岳阳真人今天很是满意,不光是看到云朗的剑术修为,更难得的是眼前的这个荒谷的弟子,虽然真气还弱,并且自身的剑术还有很多问题,但难能可贵的是他这一份机智的头脑,在战斗当中能讨到许多别人讨不到的便宜。 岳阳真人心中高兴,便对着二人说道:“走罢,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饮茶!” “是!”云朗与楚房龄二人大汗淋漓,此刻周身全是湿答答的,云朗将头发随意挽在一处,这边跟随着岳阳真人一同,下得山来。 第115章 阿柔对镜诉心事 西昆仑。 西昆仑乃是一处别有洞天的仙家福地,如若说琅琊福地是规模庞大,十分壮观,那问天道便是固守一隅,声明甚大,然而西昆仑与这两者相比,倒更像是仙家修行的福地。 在这里有奇峰怪石,飞瀑银桥,每一处的景象绝不雷同,只见东面是建筑颇为壮观的庄园,那么西面便是小桥流水人家的清幽之地,北面崇山峻岭,南面则是清浅小溪。 西昆仑的东西南北四方景致不同,门中弟子更是带着一股子仙灵气,只见在这小溪边,有两个身着轻纱罗裙的女子,坐在小溪边,脱去了鞋袜,玉足浸在那清亮的溪水之中,其中一个女子从身旁拈起一块扁平状的石片,朝着那小溪撇了过去。 只见那石片一连漂了四五下,方才飞入那溪水之中。 只听得另外一名女子道:“师姐,这一次你从千层炼气塔出来,修为进境如何了?” 闻得此言,这女子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师傅说我心思不净,这一次的闭关修炼也才跨了三境,如今是真元境七重。” “七重?”身旁的那女子满脸的不可置信,“师姐!你这也太快了吧!” “呵呵。”那被称作师姐的女子伸出手来,浸入那冰凉的溪水之中,捧起一抔溪水,打在自己的脸颊上,甚是舒爽。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待这女子回过头来时,便是阿柔。 说起女大十八变,阿柔便是如此,女孩子或许一个月不见,体貌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如今的阿柔个子长高了不少,皮肤白皙,那一双明眸刚刚开了眼,能够隐约的看见额头的宽度,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 阿柔从那小溪中抽回自己的小脚丫,索性赤着脚走在这小溪边,感受着溪边的沙土和鹅卵石带来的温度,不由得眉头一皱。 “阿青。”阿柔轻声唤道。 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连忙应了一声:“怎么了师姐?” 阿柔一边摆弄着手指头数着日子,一边疑惑道:“今儿个是什么时日了?” 那被她称作阿青的师妹爽朗说道:“今儿个是腊月初八,正是凡俗中的节日。” 阿柔皱着眉头道:“他……怎么还没给我回信呢,是不是忘了。” 阿青轻轻一笑道:“哦哟!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师傅他老人家说得对,你就是心思不净!” 阿柔没来由的面红耳赤,轻声啐道:“呸!” 说罢,便急匆匆的跑去自己居住的青芜峰,进了屋子便翻箱倒柜起来,直从那硕大的箱子里掏出一封信来,双手捧着捂在胸前,这才一蹦一跳的朝着床榻走去。 躺在床上看着那一封信,墨迹已经模糊不清了,不知道多少夜晚,阿柔都是这样捂着那一封信安然入睡。 这些时日来西昆仑中甚是忙碌,阿柔作为妙字辈弟子,更是如此,贴近年关,仙门之中虽早已将岁月看淡,但仍旧不免要去祭拜门中先人。 阿柔每日晨昏定省之后,便要开始一天的忙碌,刚刚出关的她显得有些疲惫,幸好还有阿青帮她料理一些繁杂事。 阿青与阿柔是同一个座师,也就是当初带阿柔入派的护国真人,护国真人看二人年龄相仿,而且又甚是投缘,索性便让她俩一起居住在青芜峰,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已经近一年没有见到云朗,而书信更是从几个月前就断了,饶是阿柔也忍不住胡思乱想,云朗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在琅琊福地之中受了欺辱?还是有什么事一直在忙没有来得及回信? 心烦意乱之下,阿柔从枕头下面掏出了一个小镜子,只见这镜子十分古朴,乃是青铜铸就,上面还有着一层青苔纹,怎么擦拭都擦拭不去。 阿柔对着镜子,镜中映衬着她白皙的面容,只见眉毛清浅如同青黛,眼眸乃是狭长的凤眸,精巧的鼻子,还有那素口一点,下巴尖尖,额间的刘海凌乱,遮挡不住那一点梨花。 阿柔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云哥儿,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若是看到我,你会不会欢喜?” 近了年,云朗便是十六岁,阿柔也就十四岁,这一年的变化着实大,阿柔已从那天真无邪充满童趣的女娃逐渐蜕变成了美人胚,只待岁月静好,她便可以出落得足够大方。 阿柔在床榻上辗转,没有睡意,索性点起了烛灯,照上了轻纱,开始研墨,摊开那一卷锦帕,提笔又放下,欲语还休。 此时正是夜半,听得门外有人声攒动,阿柔打开了门,见是同门师姐踏夜而归,那师姐看见阿柔之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事。 拍起身上的雪,这便拉着阿柔的手,一同进了屋子里,坐定,阿柔不知师姐来她这里作甚,素日里师姐虽然对她极为照料,但彼此话语却是不多。 那师姐盯着阿柔,过了半晌才道:“你可认识琅琊福地的弟子?” 阿柔闻言心中一惊,然而却不想隐瞒,师姐突然提起,也许与云朗有关,但凡与云朗有关的,阿柔都不会隐瞒什么。 “是……”阿柔手中捏着裙角道。 “有个琅琊福地的弟子问起你来,这次我与大师姐赶往荒谷,遇见那弟子,问了问你的近况,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那师姐正是先前跟随西昆仑女使赶往荒谷之人,也正是与云朗对话之人。 当下阿柔面色潮红道:“我们……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听到这个回答,那师姐如释重负,不由得还是叮嘱阿柔:“妙清师妹,如今你已是西昆仑的弟子,定要恪守门规,西山会盟还有两年的光景,这两年你定要悉心修持,不可妄想其他……师姐也能看得出来,你对那男子,恐怕并不仅仅是亲情那么简单,对吧?” 阿柔喏喏的应了一声:“师姐……” 那师姐摆了摆手道:“你不用再说了,千万要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师傅对你极为看重,你莫要让他失望。” 说罢,那师姐站起身来,推门出去,阿柔也随着她出了门,站在冷风中,过了许久才进了屋子。 第116章 南宫千机 当下阿柔掩上了房门,回到案几前,愁绪万千,提起那湖轩笔来,信手在锦帕上写道。 “莫道半纸无多重,万千相思此物中。” 推开草窗,便见凛冽时节明月掩藏,只留下重重明雾,阿柔叹了口气,心中所系全都是云朗。 将那锦帕上的墨迹吹干,拿起剪刀来,思量一番,将自己那发尾剪下,与那锦帕一同放入绣包当中,看那绣包,正是凡俗中的鸳鸯戏水。 此刻,扬州别院之中,由于云朗带回了大量的剑器,岳阳真人与天龙真人二人商议后决定,通过考核分出内外两门,距离云朗从荒谷回来已有半月有余,云朗与楚房龄每日品论剑道,日子也过得甚是舒心。 不知不觉间,云朗似乎已经感觉触碰到了突破的门扉,入了真元境便只求稳扎稳打,先行突破之后,再学术法,在云朗的劝说下,楚房龄也一点点的将注意力转移到术法上。 千机门已于前几日传来书信,岳阳真人的昔日好友南宫千机已经启程,不日便会到来,云朗与楚房龄一行人的修炼时机已经到了。 这一日,只见扬州别院众弟子早早的开始晨课,岳阳真人交待了几句之后便先行出了山门,赶去迎接。 龚阳清也定在这一日前去荒谷,云朗自是依依惜别,但仙门中人来人往便是如此,对于龚阳清他有着一份诚挚的情感,这一去山高路远,不知龚阳清何时才能回来。 送走了龚阳清之后,风灵子默默的站在云朗的身边,沉默不语,风灵子本是跳脱的性子,平日里话语最多,而如今龚阳清去了荒谷,她也难得有个什么好脸色。 云朗转过身来,对着风灵子道:“师姐,听闻那千机门中有一至宝,师傅说我们要进入到那里去修炼。” 风灵子点了点头道:“是了,师傅说那至宝便是千机图,千机图中有过去未来现在三大世界,我们进入其中不能分开,需以三人成行,你是否要跟我同去?” 云朗笑了笑倒:“自然是跟着师姐的,不过那另一个人是谁?” 云朗自是想到了楚房龄,但以楚房龄的性子恐怕未必能跟云朗一起去,二人虽是亲近,但毕竟三人成行,楚房龄也需要寻找最贴合自己的伙伴,一个团队之中剑手要一个便足矣。 风灵子噗哧一声笑了,这才说道:“有一个人擅使鞭法,更兼有她修炼的术法本就是驭使鬼妖,我看找她倒也不错。” 云朗这才反应过来风灵子说的是谁,风灵子所说的便是烟袖。 能进入千机图中的人并不多,千机图中的关卡也是顾名思义的,过去、现在、未来,三个大世界,只有从过去这一关一直走出未来,才算是一次完整的修行。 过去的岁月如同一条长河,在这里有无数的人从微末到顶端,更有无数的顶端高手陨落,黄沙埋骨,云朗他们将会遇到怎样的危险谁也不知,但好在千机图毕竟是幻境,若是遇到极大的威胁也可安然退出。 一声声清亮的号子响起,扬州别院的鼓楼钟楼响声大作,这声音百里之内都可听见,响声共一百零八响,已是礼数的尽头。 只见虚空之中有一沉香辇,有那八匹玄驹拉着,彼时天空中异香阵阵,更有那无上仙音袅袅。 云朗抬头一看,有紫气东来。 风灵子与云朗站在扬州别院的门口,只见那沉香辇落在扬州别院门外的白玉路上,那玄驹分别代表着金木水火土风雷,最前面那一匹乃是七彩玄驹,高贵无比。 岳阳真人从沉香辇中第一个下来,卷起车上的挡帘,只见一个掩面,身着碧水寒烟轻纱的女子从那沉香辇中走了出来,下了那白玉台阶。 只见这女子一头青丝,高高的挽了一个追月髻,只看那肌肤胜雪,吹弹可破,那碧水寒烟的天蚕衣细细看来竟然穿了四层,在这天蚕衣的外面,罩了一层轻纱。 云朗看得痴了,饶是那女子穿了四五层的衣衫,仍然遮挡不住她那玲珑婀娜的曲线,只见这女子赤着脚,踏在这白玉砖上,那精致的脚踝十分晶莹,脚趾如同水晶一般,那一股香气再度传来。 岳阳真人呵呵一笑道:“千机仙子能赏光,当真是极好!” 那南宫千机浅浅一笑道:“大真人说这话可就客气了,当年我们十三人结义,这份情义我南宫千机怎能忘记?只是不似有些人,恐怕早已将这份情义抛在了耳边,你说是吧。” 南宫千机的话,让岳阳真人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遥想当年,十三人称兄道弟,逍遥于天地之间,忽大劫一来,便树倒猢狲散,更有甚者,已经率先逃离而去,更有那背叛者…… 岳阳真人刚要开口询问,南宫千机却是不耐,皱着眉头倒:“滚出来!见见你昔日的二哥,看你的脸皮还在么?” 岳阳真人一愣,适才那沉香辇之中只有他与南宫千机二人,那这是在叫谁? 只见那沉香辇后面的两个侍女听了南宫千机的吩咐,信步走向沉香辇,随即将那沉香辇两个轮子卸了下来,随后便引来了一片嘘声。 南宫千机冷笑了一声:“真是没用的东西,让你当个车轴都做不好,真想把你剁了喂狗!” 众人这才看到,这支撑着沉香辇两个轮子的,竟然是一个人,一个中年男人。 只见他浑身血污,已然是看不清本来面目了,两名侍女将那车轮拿走出后,那中年男人便被这沉香辇压住了,这一下才让他知道了疼痛,这才睁开了那迷蒙的眼。 当那男人睁开眼睛时,岳阳真人才发出一声低呼:“这是老八!” 这男人的眼瞳之中带着金芒,好似蛇的眼眸一般,只是这男人的面容俱毁,周身也没有一块好皮,岳阳真人自是认不得。 南宫千机哂笑了一声:“当年若不是他,大哥又怎会惨死,这一笔账我终于找他清算了一番,二哥,别怪妹子心狠,当年那恨……我始终难消。” 岳阳真人急忙奔上前去,双手颤抖着抚上了那被当做车轴的男子脸颊,痛不欲生。 那男子裂开干裂的满身血污的嘴唇,扯出了几个字:“二哥……对不起……” 第117章 千机 南宫千机转过头去,不去看那男子,看到扬州别院之中的弟子分成两侧,而那站在最前方的少年甚是俊朗,虽然面容尚且青涩,但看风仪,已有了些气候。 再看那右边站着的红衣女子,眉清目秀,眉宇之间带着不输给男子的英气,眉梢上挑,似是泼辣性格,再向后看去,便见一年轻人紧皱眉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周身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气,时而强时而弱。 南宫千机看到此人之时,便断定他定然是心魔难消,修炼一途能走到何处暂且不说,只是这心魔却是伴随着此人,她看的正是楚房龄。 岳阳真人将那男子费力的拖了出来,负在背上,向前走了几步,南宫千机伸出手来:“二哥,你我难得相聚,带着他做什么?” 岳阳真人无法,只得将背上那男子交给身旁的弟子,叮嘱好生照料。 南宫千机抬头看了看扬州别院的匾额道:“扬州别院,早就听说琅琊福地得了众生大愿,在凡俗设立分院,二哥,我推演过,这扬州别院将会是你的命兴之地。” 岳阳真人亦是抬头看着扬州别院四个大字,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转过思绪,这才对着南宫千机道:“五妹快快请进!” 天龙真人领着一干门人从里迎接而来,南宫千机还是头一遭见到天龙真人,只觉得他周身龙气扑面而来,难怪这扬州别院要选他作为别院掌门,他身上的龙气有着镇守一方的威能,冥冥之中更是增添了许多气运。 当下,南宫千机微微一笑道:“见过天龙仙兄。” 南宫千机冰雪聪明,天龙子乃是刚正之人,平素里话语也是不多,南宫千机这一声仙兄,将天龙子内心的那一道屏障彻底的打开。 当下便应了一声:“南宫门主快请!” 岳阳真人与天龙子将南宫千机迎进了大殿,互相寒暄了一阵,岳阳真人这才问道:“这次请你来,是因有一桩事。” 南宫千机冰雪聪明,岂能不知? 当下便道:“千机图我正好带来了,我看这扬州别院之中,新晋入门的弟子较多,千机图刚好可以使这些弟子短时间内得到提升。”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道:“是啊!西山会盟,扬州别院是琅琊福地的门面,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做出些成绩,这便是我将你请来的原因,至于报酬,只要你开口,但凡我能做到的,无一不允。” 天龙子亦是含笑道:“岳阳说的是,无论南宫门主有何等要求,我们都将尽力兑现。” 听得天龙子如此说,岳阳真人也感到一阵温暖。 南宫千机无所谓的笑了笑:“西山会盟,我千机门这次不打算插手。” 天龙子和岳阳真人对视了一眼道:“哦?这次为何不参与西山会盟?” 南宫千机轻声一笑:“这西山会盟也就是那么回事,到时各门各派都来参加,我千机门本就不是上三门,也没必要去争什么虚名,说实话,二哥,你在琅琊福地这些年还看不透这些明争暗斗么?” 南宫千机直言不讳,天龙子和岳阳真人同时轻咳了一声:“哈哈!五妹说的是!” 岳阳真人朝着南宫千机拱了拱手道:“多谢!” 只见南宫千机伸手一挥,手中出现了一张金灿灿的图卷,只见金光遁去之后,南宫千机手掐法诀,念动真言,霎时间一道金光冲破天际,随即便如漫天花雨一般,金光霎时间笼罩扬州别院的上空。 只见虚空之中出现一道奇异的景象,南宫千机手中拿着千机图,虚空之中便出现了那千机图的虚影。 千机图中出现了一座座的青峰,这些山峰看似熟悉的紧,但细看之下又略有不同,岳阳真人看着虚空之中的千机图,南宫千机说道:“劳烦二位仙兄为我布置阵法,这千机图的虚影也莫要让外人看到。” 天龙子和岳阳真人应了一声,只见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道流光溢彩的霞光,这些霞光宛若青丝,纵横交错,霎时间笼罩在千机图的上方,岳阳真人暗暗的念了一声:“天地无极!” 只见一个似穹庐一般的结界已然结成,天龙真人周身龙气散发,只见这气劲宛若一条条的游龙,冲上云霄,东西南北中五方皆有一条金龙镇守,正是五龙困仙大阵。 做完这一切,岳阳真人开口道:“不知这千机图如何才能启动?” 南宫千机淡淡的说道:“需聚集些许灵气,到明日午时,阳气最盛之时便可启动千机图。” 云朗遣了几个外门弟子收拾房舍,南宫千机带来的人不多,但那些侍女和弟子也足足有二十人,只看这些侍女,个个都是体态风流,且与南宫千机穿着一般,都是穿着四五层的天蚕衣。 那在最后面的侍女拉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只见这小女娃眉间点着一朵梨花,头上戴着的也不知是从何处摘来的野花,甚是可爱。 云朗见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而这女娃娃却是一眼看见了云朗,张开小手,仿佛在抓着什么,嘴里嗯嗯呀呀的嘟囔着。 那侍女吓了一跳:“芊芊,不许胡乱说叫人。” 那小女娃仍旧是天真可爱的模样,也许是第一次见与她亲近的侍女如此疾言厉色,好似知道了些什么,小脑袋瓜也不禁低垂了下去。 云朗摆了摆手:“无妨。” 说罢轻轻捏着那小女娃胖乎乎的小手道:“愿意跟我去玩吗?” 那小女娃瞪着大眼睛好奇的望着云朗,看她的眼眸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照着云朗的脸上吧唧就是一口。 云朗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却看这小女娃眯着笑眼,正对他笑呢。 云朗将这小女娃一把抱起,小女娃高兴的张开小手乱喊,也不知在喊些什么,云朗腾出一只手,看那不远处的树端上有一鸟窝,这便一手抱紧那女娃,飞身上了树。 唬得那侍女连声大叫。云朗从鸟窝里掏出一直嗷嗷待哺的鸟儿来,轻轻的放在那小女娃的手心,小女娃眼睛瞪得溜圆,双手捧着那鸟儿,朝着它吹了一口气。 那鸟儿扑闪着尚未结成羽翼的翅膀,小女娃好似吓到一般,发出一声咿咿呀呀的呼声。 云朗笑了一声道:“咱们这就下去吧,看把你那姐姐给急的。” 第118章 择一清幽处 这女娃儿便是南宫芊芊,云朗一路抱着她,朝着那观月殿走去。 这一会儿,岳阳真人三人早已谈完了事情,此刻正坐在一起饮茶,见到云朗进来岳阳真人招呼了一声:“徒儿!” 南宫千机看到云朗抱着小小的南宫芊芊,心中很是讶异,南宫芊芊平日里只跟那一个侍女亲近,其他人抱不得碰不得,云朗乃是一介男儿,想不到竟能让南宫芊芊心生好感。 当下南宫千机的眼波温柔,看着云朗怀中的南宫芊芊道:“芊儿快下来,莫要缠着人家。” 南宫芊芊似乎听懂了,但小脸紧紧的贴着云朗的胸膛,胖乎乎的小手抓着云朗的衣襟,很是不情愿。 云朗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无妨,我倒是也很喜欢她。” 南宫芊芊仿佛听懂了一般,裂开小嘴发出一声嗯嗯呀呀的声音,算是应答,云朗也学着南宫芊芊的样子,逗弄着南宫芊芊,只看她圆鼓鼓的小脸蛋,云朗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甚是有趣。 岳阳真人开口道:“徒儿,来见过南宫门主。” 云朗躬身行了一礼道:“南宫门主。” 南宫千机莞尔一笑:“叫我师叔即可。” 云朗望了一眼岳阳真人,岳阳真人点了点头,云朗这才开口叫道:“师叔。” “嗯。”南宫千机应了一声。 早有侍女端上清茶,云朗光顾着和南宫芊芊玩,哪里还会喝茶,却只见南宫芊芊对这绿瓷茶碗很是感兴趣,挥舞着小手便要去碰,云朗急忙护住,手忙脚乱。 南宫千机看着云朗的模样,不禁噗哧一笑:“师侄尚未娶亲呢吧?” 云朗突闻言,面色一红,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岳阳真人开口说道:“我这劣徒,与那荒谷家的大小姐倒是情意深重,此番与荒谷结盟,我这徒儿便与人家搭上了线,真是不羞!” 岳阳真人虽如此说,那毕竟是场面话,自家徒儿与柳青鸢的事说到底正是因为当初岳阳真人看出那柳青鸢的体魄,当下便想让其留下来给云朗当道侣,好取得那双修的好处来。 着实想不到这柳青鸢竟然是荒谷谷主剑仙柳的女儿,娶了荒谷的大小姐,这联盟也就稳妥了,岳阳真人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畅快。 “哦?是那柳丫头?”南宫千机诧异道。 岳阳真人也是颇感意外:“五妹你认识?” “岂止是认识,她小的时候也没少在我千机门中玩耍,好几次走丢了都是我找回来的,说起来那剑仙柳还欠我好大的人情呢!”南宫千机想起那个懵懵懂懂的女孩,耐不住寂寞,一心想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几次险象环生,都是她出手相助。 看着眼前的云朗,再与那柳家女儿一比,南宫千机点了点头:“果然是好姻缘。” 岳阳真人捋着颌下青须,也是点头。 天龙子却有些不太高兴,自家徒儿澹台清心在受伤昏迷之际,几次叫出这云朗的名字,也不知二人究竟有什么底细? 云朗见天龙子在此,也不禁开口问道:“天龙仙尊,澹台师姐病况如何?” 自从那一日澹台清心用云朗之血续命后,身子便大不如前,流连于病榻之间,自云朗回来后,一直未曾去看,直到今日才想起。 天龙子见云朗这一问,就更觉得自家徒儿痴心错付,当下清了清嗓子便道:“澹台病情无碍,就不用你操心了。” 云朗一听,感觉到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当下便应了一声,便陪着这南宫芊芊出去游玩。 直到二人玩得累了,侍女见状端来了果子饮,云朗伸手接过一碗,一口气喝干,对着那南宫芊芊摆了摆手道:“下次再带你玩。” 说罢,便朝着澹台清心的住处走去。 澹台清心此刻身体恢复的已然差不多,近来的食物便是一小碗清粥,一两碟清淡小菜,吃得倒也香甜。 见云朗进来,便开口问道:“坐下来一起吃吧。” 云朗嗯了一声,便坐了下来,侍女加了碗筷,便轻轻的退了出去。 云朗端起碗来,喝了一口,赞道:“这味道不错,想不到你这里的侍女如此手巧。” 然而澹台清心却是不声不言,只是慢斯条理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眼前的清粥,取来湿帕,净了净手道:“怎么?来看我?” 二人经过了那一场战斗,早就心意相通,此刻云朗挠了挠头:“嗯……” 澹台清心又道:“我听说你已经进入真元境,可是真的?” 云朗点了点头道:“师姐,你这伤可好利索了么?” 澹台清心道:“差不多了,这些时日来伤痛折磨,我听说你去了趟荒谷,带回了许多兵刃?” “嗯。”云朗依旧是应着。 澹台清心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师傅说……我可能修炼不了龙力了……” 云朗陡然一惊:“那****与天龙仙尊给你治伤,天龙仙尊说你已经无碍,这是怎么……” 难怪澹台清心这些时日以来闭门不出! 云朗这才意识道,不能修炼龙力,那也就是这一身的修为付之东流,再无凝聚之时。 当下澹台清心反倒是清浅一笑:“伤虽痊愈,却不知是哪里出了毛病,周身龙力散尽,这些时日以来我便与那凡俗中女子一般,周身再无半点气力。” 云朗又惊又怒:“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澹台清心轻叹了一声:“修炼不了龙力,这一身的修为也付之东流,气池枯萎,金丹也越来越小,师傅他……可能会让我选择一处清幽之地终老吧。” 云朗却是不答应,澹台清心正是与他和那妖狐缠斗,才被那烛龙恶相害了,云朗内心也有着那一丝荒凉,如是这等,便要选一处清幽的所在终老?这是什么鸟规矩! 当下云朗拍案而起,大怒道:“我去找那天龙子分说个明白!” 澹台清心见云朗生气,仍旧是那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莫去,能选一处清幽的所在终老,已是不错了。” 云朗听得澹台清心认命一般的说法更是恼怒,当下冷哼了一声,朝着观月殿走去。 第119章 事出乃是不得已 当下云朗火冒三丈,便要向着天龙真人讨一个说法。 澹台清心的事说到底也是因为那一次的纷争,再加上周身不能凝聚真气也不代表着永远都不会恢复,云朗气就气在一旦看到澹台清心不行,便要让其选择一清幽所在终老?这是什么道理! 当下云朗胸中有气,脚步也快,不一会的功夫便来到了观月殿,二话不说径直闯了进去,此时正值南宫千机与天龙子和岳阳真人推杯换盏。 云朗一脸的怒气,岳阳真人见状问道:“徒儿,何事如此鲁莽?竟然连进门的礼数都忘了。” 南宫千机见到云朗的模样,一是诧异,二是存着看好戏的姿态,这眼前的少年郎也见得是个好性子,怎么突然就换了一副面孔? 岂料,云朗朝着岳阳真人拱手作了一揖之后,也不与他说话,而是伸手一指天龙子道:“天龙子!我且问你!澹台师姐重伤之后再不能凝聚真气,你可是要她选择一清幽之处终老?” 云朗的话问得直白,而且是当着南宫千机的面前便大肆的说了出来,饶是天龙子好涵养,此刻面皮也不禁变色。 天龙子面色一沉道:“此乃我门中事,与你何干?” 云朗冷笑一声:“你可莫要忘了,这里是扬州别院,可不是昔日你天龙子的一言堂!” 天龙子吃了一个瘪,更是心头火起:“你一个小小的入门弟子,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岳阳真人一拍桌子:“够了!滚出去!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云朗不依不饶:“今日就算是师傅百般责罚,弟子也认了,只是这澹台师姐修为全无便要将她放逐,不在门中,我定要为澹台师姐讨个说法!” 天龙子到底还是别门掌教,自然不能跟小辈一般见识,而云朗此刻却是义愤填膺:“澹台师姐为了除那狐妖,做的是守护一方百姓的要紧事!又不曾犯下什么罪孽,何至于斯?” 云朗情绪激动,当下便朝着天龙子吼道:“你若处事不公!可要让这些为门派奔走之人寒心了!” 天龙子听见云朗说这话,心中也是一震,随即说道:“澹台她……” 云朗打断了天龙子的话:“她很好,就不劳天龙仙尊挂心了。” 就在适才,天龙子尚对云朗如此说,而现今,云朗便将这话语给还了回来。 澹台清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观月殿的门口,天龙子见到爱徒这些时日以来清瘦了许多,不禁心中泛苦。 为师,为师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澹台清心走入这观月殿之中,对着天龙子跪下一拜,磕了三个头道:“师傅,再受徒儿一拜吧。” 天龙子眼见澹台清心跪了下去,却是躲无可躲,生生受了这一拜。 随后澹台清心站起身来,便要离去。 天龙子终于出了声,“等等!” 云朗身子一怔,回过头去,便剑天龙子面露苦笑:“清心,那地方你可选好了么?” 澹台清心头也不回,随口说了一句:“就选在扬州城外二十里处。” 扬州城外二十里,这正是与那狐妖大战地点的后方十里处,澹台清心选在这里,多半心中仍有怨气。 然而云朗却不这么想,刚要出声质问,便听天龙子说道:“徒儿!徒儿你莫要怪我,我这是为了你好……” 澹台清心面颊上带着两行清泪,这便出了观月殿。 原来澹台清心先前美名在前,世人都知天龙子座下有一貌美徒儿,更是引得多少青年俊杰的垂涎,就在澹台清心与云朗五人成行下扬州之时,一封书信悄然无声的飞至天龙子的案头。 信上的内容便是着些许年中一直隐世不出的飞仙门传来了书信,此番云中飞仙门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得到了仙人示下,千年之前,无妄天尚未封闭之时,仙界与凡俗中仙门的联系便靠着那每个门派的特定人物,传下信物来,作为凭证。 然而在天门封闭之后,无妄天与凡俗再无相连之可能,天龙子遇到的便是这天门封闭之后无妄天传下的仙界信物,“西王书”。 那飞仙门信上所说,仙界要在下界仙门之中,选出那代表仙界与凡俗沟通的圣女来,而不知从何处得知,便选上了澹台清心。 天龙子很是爱惜这宝贝徒弟,更何况上界的事谁能说得准?飞仙门手中的确有那上界仙人示下的信物,这便不得不遵从,而这飞仙门的要求,天龙子根本无从拒绝,更未曾与本门中人说起。 只是澹台清心与云朗等人灭妖回来之时,身受重伤,天龙子一心想着自家徒儿,哪里还会理会什么上界仙人谕令? 这件事便被抛在了脑后,直到前夜,天龙子在静室之中清修,脑海中乱入一丝神识,正是那上界仙人的模样,天龙子这才想起澹台清心的事,故而第二天一早,便去了澹台清心的屋舍,要求她立刻搬出山门,寻一处清幽的所在,为的便是要免去这一次麻烦。 而云朗和澹台清心本人均不知有这等事,故而天龙真人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看着云朗和澹台清心转身离去的背影,天龙子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跟随自己几年,自己也更是拿澹台清心当做自家女儿看待,这一份情深,与人父无二。 当下天龙子颓然坐在凳子上,也没了那推杯换盏的心思,岳阳真人看在眼里,这才说道:“原谅小徒狂傲,他便是这性子,改日我定当让他前来给天龙兄请罪!” 天龙子苦涩的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救法?” 岳阳真人看着天龙子心不在焉的模样,听他的话语,里头含有着无尽的隐忧,开口说道:“到底是何事?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南宫门主也不是外人,乃是我的结义妹子。” 天龙子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躲闪道:“你们还相信上界会派下人来吗?” 这一句天龙子自己也知道没人会相信,千年以来天门封闭,上界的事早已和凡俗没有任何瓜葛,然而天龙子那一夜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上界的模样! 第120章 千机境前有石桥 随着天龙子这一问,岳阳真人与南宫千机二人都愣住了。 岳阳真人疑惑道:“莫非天龙兄遇到了上界的人?” 南宫千机不禁皱起了眉头道:“这些年来我每天推演门中气数,偶尔也有所得,三天前我再次推演时,竟然是一片混沌,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再度推演,一切如常。” 南宫千机说完,天龙子更是瞪大了眼睛,急声说道:“在何时辰?” “在丑时。”南宫千机淡淡的说道。 天龙子刚刚站起身子,一下子又坐在凳子上:“天数啊……” 岳阳真人皱着眉头:“天龙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龙子神情古怪,面色苍白,便将三天前那一夜遇见的那神识与岳阳真人和南宫千机二人分说。 二人听罢,也是心中惊诧,难道说,此次如若真人仙人示下,那么这无妄天和凡俗也许还有重新连接的可能? 南宫千机心中更是骇然,她虽然不是什么推演大家,可多年了推演也很准确,三天前的那一次推演当中看不清门中出路,便是有人以大神通遮盖住了些什么,至于那些遮盖住的,定然是不为人知的大事。 岳阳真人也不知从何处开口,只得出声劝慰了几句,便各自打道回府,南宫千机也回到了厢房。 天龙子一人仍旧坐在那桌子前,自顾自的喝着酒,如若真是这样,那自己的徒儿就算跑出门中又能如何? 且不说这圣女到底要怎样,单单是澹台清心不能修炼这一条,那上界怎能不知晓?既然三日前还用神识来告诫天龙子,那也就是说明,飞仙门和上界是一定要带澹台清心走了! 只是自己这徒儿,自己却是知道,那一日天坠孤星,自家徒儿便是这样来到自己的身边,如今便要走了么? 罢罢罢!上界要人,自己又怎能阻拦得住?莫不如让澹台回来,也好过最后几天安生的日子。 出了门,便下起了雨,在这冬日之中,一场雨比一场雪还要冷,天龙子就这样顶着这冰冷彻骨的寒雨,朝着前路走去…… 翌日清晨,岳阳真人召徒众全然至此,挑选些根骨资质不弱的,进这千机图中修炼。 岳阳真人一扫众人,看到云朗站在那里,心中稍安,再看天龙子门徒之中,澹台清心却是不在,天龙子早就传了信讯来,告之自己要出门三日,门中诸事,请岳阳真人代为照看。 南宫千机站在岳阳真人的身后,看着扬州别院门中弟子,再看那云朗,一脸的郁郁寡欢的模样。 云朗昨夜陪着澹台清心在扬州城外二十里处找了一处所在,暂且就在那里住下,而后天龙子来此,云朗便率先回了门中。 故而云朗心中对天龙子有气,对澹台清心也有说不出的情绪。 风灵子姗姗来迟,只见她仍旧是那一身鲜艳的红衣,名言不可方物,在她的身旁与之同来的便是一身青衣的烟袖。 单看这两个女子,性格颇为相似,但只有云朗知道,风灵子表面上看起来泼辣,实则心中十分脆弱,而烟袖则不同,这女子虽也是心高气傲,但古灵精怪。 烟袖一见到云朗,猛地上前拍了一下云朗的肩膀道:“哟!这不是云师弟嘛!” 风灵子则在一旁偷笑,云朗猛然抬头,一看是烟袖和风灵子二人,看来今日便是他们三人组成小队,去这千机图中修行了。 云朗回过神来,这次嘟囔道:“走路都没有声音,想吓死我不成?” 风灵子撇了撇嘴道:“还不是你一直傻傻的站在这里,不知道在想哪家小娘皮?” 云朗急忙争辩:“才没有!” 而队伍的另一端,便看见楚房龄站在人群的最后边,他性子清冷,更是初来扬州别院,除了云朗并不识得什么人,别人都是几人成行,到了他这里,只有一人而已。 云朗看到了楚房龄,见他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赶忙过去把他拉了过来对着众人说道:“这位楚师弟,剑术卓绝,是荒谷门人,此番进入千机图中修炼,有谁愿意与楚师弟一路?” 云朗如此说,便有人上前,却见那人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袍子,头戴金冠,依旧是那清清冷冷的模样,旁边的少年一身黑衣,背着长弓,英气十足。 正是楚山石与燕归来二人,燕归来依旧是那笑嘻嘻的模样,见到云朗热切的走上前来:“小云子!” 云朗一见他这副样子,便是不开心也变得开心了,“哈哈!小燕子!” 燕归来和楚山石二人站在那里,由于澹台清心的离开,这一次的三人组加上楚房龄就刚好合适。 云朗拍了拍楚房龄的肩膀,向他介绍道:“这位是楚山石师兄!” 楚房龄拱手作了一揖。 云朗又道:“这位是燕归来师兄!” 楚房龄一愣,但仍旧是拱手作了一揖,原因无他,燕归来虽年长,但这一张脸看起来却是如同那稚童一般,永远是那一副笑嘻嘻的小孩子模样。 云朗见状笑道:“燕师兄的箭术可是一绝,千里破风。” 楚房龄又拱手作了一揖,云朗说道:“楚山石师兄的剑法亦是高绝,此番你便可见识到。” 楚山石点了点头,算是认下了楚房龄这个小师弟,他便是这一副清冷的样子,无论在何时,都是如此。 就在这或死,岳阳真人拍了拍手,轻咳了一声道:“肃静!” 顿时鸦雀无声,岳阳真人对着南宫千机拱了拱手:“还请南宫门主讲明规制。” 南宫千机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道:“这千机图中共有三大关,分别是过去、现在、未来,在这三关之中,现在关与过去关,一关之中套一关,共为四关,未来关中分为三关,故而是七关,尔等量力而行,此图中之世界与现实平行,时间空间无二,各位要注意一下,稍后我便发现命符,接到后滴血确认。” 南宫千机看着众人神往的样子,继续说道:“一旦在千机图中自觉撑不住,便可捏碎命符,即刻便可重回现实当中,千机图中的伤害并非子虚乌有,还请各位量力而行。” 南宫千机说得明白,众人有岂有不明白之理? 在这千机图中,面对的危险,来自未知的伤害都是真的,也不知云朗他们三人能闯过几关? 南宫千机拍了拍手,唤来几名侍女,这侍女手上都托着红漆大盘,盘中便是一枚枚温润的玉符,在这玉符上刻着每个应选之人的名字。 云朗伸手将自己的玉符抓了起来,咬破指尖,按着这玉符的纹路,鲜血滴入其中,便发出“嗡”的一声,一阵微茫闪过,便已是确认完成了。 云朗笑了笑,风灵子也伸手接了过来,如是照做。 楚房龄抬头看了看千机图中的苍山青翠,抬头间便见这侍女捧着盘子过来,伸手接过,也是如此做。 做完这一切,队伍已经确认了下来,分别是以风灵子为首的三人,以楚山石为首的天龙门人,以巴遇海为首的扬州别院新晋弟子三人,以陈玄鱼为首的内门弟子三人,以羊谷君为首的内门弟子三人。 共有五队,人员确定下来,只见南宫千机周身遍及青光,轻喝了一声,手掐法印,便见一团青光朝着虚空之中那缥缈的影像打了过去,霎时间地动山摇,过了片刻,南宫千机伸手一指,便见从这千机图中蓦然出现一座长长的石桥。 南宫千机淡淡说道:“走过这石桥,便是进入这千机图中了,切记,前四关,凶险按着你们整体修为判断,而后三关则是真正的凶险之处,如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可轻试,都清楚了没有?” “是!”众人齐声应诺。 “出发吧!”岳阳真人一声令下,便见这些人一步飞天,上了这石桥通途。 第121章 破禁制,观天门 随着五队人马的出发,岳阳真人也总算出了一口气,将这些人送入千机图中修炼是他的夙愿,这些人就是未来扬州别院的中流砥柱。 当下云朗、风灵子和烟袖三人也踏上了这通往千机图中的石桥,云朗回头看去,只见后路已经被一层迷雾遮挡,而前路茫茫却是看不清楚。 到了这里便没有回头路,只有将这石桥走通,进入千机图中,过了这一关又一关,也许自己的实力真的会突飞猛进。 虽然云朗等人看不见自己的路途,然而南宫千机与岳阳真人却用那圆光术可看清云朗等人在千机图内的举动。 云朗走上这石桥便感觉一股股凉风拂面,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自己那依然强劲的心跳。 烟袖不由得抱住自己的臂膀:“好冷……” 看风灵子倒是不觉得冷,风灵子穿着一件大红淡纱衣,只见她周身气机若有若无的围绕在自身四周,这便是聪明之举,深入不可预知的险地,总要学会保护自己。 烟袖看到风灵子的样子,“啊”的一声,这才运功,随着真气的涌动,身上也就不觉得冷了。 继续朝前走去,便见了一道岔路口,然而云朗远眺,却看不见其他队伍的人,这便是进入那千机图中的路了。 踏上这一条岔路,再回首时,后路已经全然不见,正如云朗等人跨上这石桥一般,后面的路便被蒙上了一层迷雾。 不知走了多久,云朗心中微微诧异,先前踏入这石桥之时,感觉这千机图的入口并没有多远,然而随着云朗等人如此走法,已不知过了多久,为何还没有到千机图的入口? 云朗等人不知,这山外之山,楼外之楼,看似很近,实则极远,就好似两栋楼阁一般,当你觉得很近足够跨越之时,才发觉那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云朗就这样在前头走着,风灵子站在他的左侧,齐头并进,烟袖在云朗的身后,不多时的功夫,云朗突然发现,眼前开始朦朦胧胧出现了一些山峦景象。 看这些山郁郁葱葱,带着青翠,在这些山峦的四周漂浮着一道道的青气,缥缈至极。 在往前走便又能看清楚一些,这些山峦之中有那高耸入云的怪山,有那如同山丘一般辅峰,还有那一道道的云桥,似乎还能听到鹤唳,看来这应当是走进了千机图中罢? 不仅云朗是这般想,就连风灵子也是心中稍安,适才那一片白茫茫没有人烟的场景,若是自己孤身前来,恐怕早就要发作了。 幸亏还有云朗和烟袖陪着,风灵子才不至于如此,说到底风灵子是个极怕孤独的人,这样的人表面看似十分坚强,实际上内里却是脆弱不堪,不过是给自己披上了一道刚强的外衣罢了。 风灵子不由得握紧了手中剑,烟袖更是小心跟随着云朗,望着云朗那挺拔的背脊,总是能生出一股子安全感来。 突然,就在云朗等人朝着这山峦进发之时,周遭景象陡然一滞,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重新又回到了那白茫茫的世界之中。 云朗眉头紧蹙,看着一排排的脚印,纵横交错,这不是适才他们三人走出来的么?如若按着这脚步行走下去,也许不知走到何处,又要回到原点。 当下云朗开口说道:“风师姐,我们又回到了这原点了。” 风灵子打量着四周,仍旧是一片片白茫茫的烟瘴和迷雾。 “看来,我们是进入了某种阵法之中了。”风灵子喃喃道。 烟袖突然“咦”了一声,将云朗和风灵子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 只见烟袖蹲下身子,看着那一行行的脚印,诧异道:“不对,我们回到这原点时,已经向前走了几步,为什么这脚印仍旧是先前的脚印?而我们新踏上来的却不见了呢?” 经烟袖这么一提醒,风灵子咬破舌尖血,手指掐了一个法印,随即一口鲜血喷出,念动那破禁之法! 如果是进入了某种阵法,当回到原点时,这一切都应该是不变的,而云朗等人踏上去的脚印并未掩盖之前脚印,这也就说明,云朗现在处在的地方不知是何处,并非是回到了原点,而是进入了某个与当下空间重叠的空间里! 这也就很好解释为什么仍旧是风雪中,云朗等人却踩踏不出新的脚印! 随着风灵子念动真言,烟袖自然知道风灵子念的是什么,索性也一同念起了那破禁法,更是一口舌尖血喷出,只见眼前道道金光流转。 只听得“砰”的一声,好似什么东西裂开了一般。 风灵子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想法,继而更加运起真气,从丹田之中摄取出来那一丝丝精纯的真气,混着自身的精血,继续催动破禁法! 随着“砰砰砰”的声音传来,还带着那“咔嚓咔嚓”的碎裂之声,终于突如其来的一声炸响过后,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黄气流淌的天门! 云朗从未见过如此景象,这天门高有千丈,不知是否能够到达穹顶? 只见六根白玉滚龙柱作为支撑,那珠子上雕梁画栋,两根天柱上,便是一条条缠绕着珠子的飞龙,在那旁边的两道白玉柱上,便是镌刻着鸣凤斗牛和螭吻。 在这石柱之上缠绕着的淡淡的黄气,看着这天门,便有一种让人顶礼膜拜的冲动,这跟云朗想像之中的天上世界一般,一切都充满着神秘和威严,这天门仿佛就是登仙之门,跨越此门便可位列仙班,掌握天下圣道。 饶是风灵子也不禁对这门多看了几眼,烟袖更是吃惊,不知自己到底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云朗叹了一口气,他明明知道这千机图中的景象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心中荡漾,当下便念了几句清心咒,压下心头的焦躁和不安,淡淡的说道:“二位师姐,我们过去吧。” 烟袖和风灵子对视了一眼,“走吧,我们进去,也许前方就有凶险了。” 第122章 一步身处地狱途 烟袖和风灵子话音刚落,刚刚跨入那天门之中,便听见轰然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落下,回头看去,只见是一块硕大无比的镇门石,随着这镇门石的下落,将天门彻底的封死,就连那一丝丝的黄气也走脱不得。 云朗一声惊呼,这便是天断了他们的后路,唯有前进,没有退路可言! 这一块镇门石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叫做问道之石,顾名思义,想要修仙问道,首先就要孤注一掷,摒弃心中纷纷扰扰,只有前行,稍有不慎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也让云朗意识到,修仙之路才刚刚开始,他只有向前走,不能朝后退。 烟袖也刚从这一幕中惊醒过来,苦笑了一声道:“我们走罢。” 云朗嗯了一声,向前踏出了一步,随着云朗的步子,风灵子和烟袖二人也是踏出了那一步,然而这一步却是各不相同。 云朗踏出的这一步,瞬间周遭变幻,如果是前一刻还是云淡风轻,那么这一刻便是一副地狱景象,云朗的这一步仿佛踏在了火热的岩石上,但看那脚下俱是万丈深渊,在这深渊之下,有一双双干瘪的老手,带着凄厉的吼叫之声,震得云朗耳边轰鸣。 然而当他转过头去,便看见风灵子与烟袖都不见了! 云朗大声疾呼,叫着风灵子和烟袖的名字,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此间就好比是那隔绝开来的世界,无论云朗如何叫喊,回应的都是他自己。 云朗这一步好似踏在了虚无之中,每一步走得都是如履薄冰,走了不远,眼前仿佛便看到了那幽冥鬼域,好似凡俗中传说的地府一般。 只见灯火摇曳,还有那青色的鬼火在虚空之中飘荡,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深渊之中可以看见那暗红色的岩浆,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似乎云朗能够感觉到这一股灼热,将他的心放到那火上炙烤。 一道道虚影带着鬼叫,霎时间被丢尽那滚烫的岩浆火海之中,霎时间传来凄厉的吼叫,那鬼影也化作了一缕青烟,再无踪迹可寻。 云朗就这样咬着牙走着,一道道鬼影凝聚在他的周围,好似嬉戏一般穿过了他的身体,甚至有那顽皮一些的,竟然在他的胸膛穿来穿去,时不时的发出一个调笑。 云朗只得闭上眼睛,念动清心咒,随即心下稍安,这一声声的鬼叫声也淡了几分,云朗睁开眼,不知在何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这幽冥鬼域的大门。 便见这其中到处都是累累白骨,在这些白骨的上方有一张黄纸,那用朱砂写就的字迹看得甚是清楚。 “孙大郎,应州人士,累商世家,纵横乡里,嚣张跋扈,捐一官,则全县颗粒无收,搜刮民脂民膏,其罪大也,故生受挫骨扬灰之刑。” 但看那头骨的下方是一团厚厚的灰烬,这便是除了他的头颅之外,便都是磨成了灰。 这便是人死后下了地狱论起生前德行来判是非功过? 正犹疑间,云朗便看到了另一个,只见那另一个人被挂在城门楼上风干,已不知挂了多久,那颈椎竟被拉长了许多,但看这人手脚尚在,未曾尸首分离。 然而这人的头盖骨上也贴着一张黄纸,由于太远,云朗看得并不是很真切,只是大致意思算是知晓了。 眼前的这个人通敌叛国,最终在自家城破之时,被自己的下属联手吊死在这城门楼上,他所生受的便是皇天曝晒之刑,断了轮回之机。 云朗不忍看他,却不料一阵阴风吹来,自己的手中也多了一张黄纸来,云朗看着那朱砂写就的字迹,不由得发出“啊”的一声,那黄纸上的名字,正是自己。 云朗,中州北荒村人氏,少克全族,命中有逆,不臣于天,累及稍长,厄运突至,害得凡俗清白性命八十七人,喜杀戮,无仙心,故此刑罚司判别云朗为极恶之人,生受天雷冥火之刑! 看完之后,云朗心惊肉跳! 然而当他看完,耳边便传来一声声的嬉笑怒骂,甚至还有那刑罚司大堂上的惊堂木重重拍下的声音。 云朗正惊惧间,只见不知在何时,自己的双臂已经被一道亮晶晶的绳索捆了个严严实实,动弹不得,云朗惊惧得大喊大叫:“我没有!我不是!我没有害人!我没有害人啊!” 然而回应他的便又是那一声声桀桀鬼叫,只见云朗的身旁出现了两个身穿皂衣之人,黑色的长发将他们的脸颊遮住,然而那抓着云朗臂膀的那一只手,却是彻骨的冰凉,透着一股子森然寒意。 云朗被缚,急的他浑身都湿透了,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压制住那狂躁之意,口中一直默念着清心咒,然而当云朗的心静了下来,却发觉这绳索和那二人并未消失,当下气运丹田,周身真气荡漾,便要强行挣脱开这绳索! 云朗“啊”的一声大叫,双臂用力,一股强劲的气机瞬间将这二鬼和绳索挣脱开来,然而扑面而来的是数不清的鬼差。 心念一动,抽出剑来,此刻也不分是谁,一通砍杀之。 过了不知道多久,云朗的汗水顺着耳边和下颌滑落,然而这无穷无尽的鬼差却是越来越多,云朗喘着粗气,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悲凉之感,难道正是自己的出现,才引来了那一场天劫么?北荒村八十余口老幼尽皆亡于此地,真的是和自己有关,自己便是那不祥之人? 云朗心中悲愤,更是带着对自己的厌恶,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这鬼差自己也杀了不少,接下来又当如何?莫不如自行了断?还是将这鬼府捅个天翻地覆? 云朗冷眼看着扑上来的鬼差,这种感觉如同一道道寒流,冰冻住了他的心。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光芒传来,云朗只感觉自己的肩膀上好似搭上了一只手,这手带着莫名的温热和温柔,云朗心中稍安,便见一身红衣的风灵子就站在他的身后,只是面容看不真切,但那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正是风灵子无疑。 此刻云朗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真的。 又过了半晌,仍是那一声浅浅的低唤:“云师弟!” 云朗回头看去,正是烟袖,朝着他款款走来,云朗见到烟袖和风灵子二人,心中一下子明了,便应了一声:“烟袖师姐!” 第123章 有龙关中存煞龙 随着云朗叫出这一声烟袖师姐,心中顿时明悟,即为三人成行,一脚踏入这千机图中来,那么无论何时,也都是三个人一起面对任何凶险,这一点风灵子率先想到。 云朗烟袖和风灵子三人每个人遇到的景象都不同,云朗遇到的是那无边地狱,烈焰重重,而风灵子踏出那一步,便是一片虚无,只有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在寒冬腊月衣衫单薄的练习真气。 而烟袖就更不同了,烟袖踏出那一步,便是漫天黄沙卷起,孤独的旅人带着瘦小的孩子,艰难跋涉,最终在走出沙漠之时,力竭而死,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婴。 三人进入的境地各不相同,然而云朗的则是最为凶险,那便是云朗心中的魔障,对于北荒村的父老,他一直有着深深的愧疚感,仿佛真的如同那地狱中的声音所说,是自己害死了他们。 当云朗感受到同伴的助力之时,心中不再烦躁,灵台一片清明,睁开眼睛只见眸子清亮,直到这时才发挥出原有的威势来,周身真气漫卷,形成一阵阵的气浪,心念一动,飞出剑来,顷刻之间一道道剑气如同雨点一般,朝着这眼前的森罗地狱打来,这些鬼差很轻易的就被这剑气击打的烟消云散,云朗心中陡然升腾起一股怒气,他要问上一问,这北荒村的父老,究竟是如何死的? 将这些鬼差不费功夫的清理干净,云朗便朝着森罗地狱中央的那一座塔状楼阁走去,只见此刻这楼阁门厅大开,在这大堂之内,传来威武之声,如同凡世之中的衙门,云朗一声暴喝:“来回答我!北荒村八十余口到底死于何故?!”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阵的沉默,云朗丹田下沉,真气涌动,周身带着金光,厉声喝问道:“北荒村八十余口到底死于何故!如若不说,我便拆了这森罗地狱!” 此刻透过圆光术,岳阳真人看到了云朗的过往,不禁心生感慨,这徒儿的命格特殊,在踏入仙途之前,想不到过往竟如此凄惨。 随着云朗这第二声的喝问,便见真气陡然成罡,周身飞石也被这罡风带起,云朗陡然二剑出鞘,在头顶盘旋,下一个刹那便形成了金刚伏魔圈! 云朗咬牙切齿道:“出来答话!” 就在这时,周遭气压发生骤变,原本云朗周身凛冽的罡风不禁也受到这一股如同清风一般的气机牵引,气势瞬间减弱了不少。 云朗警惕的环望四周,然而这一股柔和气机打来,便见一道黄纸飞起,在半空之中燃烧殆尽,化作寸寸香灰。 只听得一声:“北荒村八十余口命丧,乃是天数,与你无干。” 接下来这一道柔力刹那间收了回去,云朗正控制周身罡风对抗,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眼前的幻象霎时间烟消云散,云朗便见,自己的身旁,便是风灵子与烟袖。 此乃进入第一关中的试炼关,名曰过往心魔。 正如进入这里的人遇到的都是自己的过往,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往事,欲向前路,需斩断过往。 只见茫茫青峰如聚,一道五色光幕自东南方而来,有清音缭绕,异香传来。 有道人接引,便见这人仙风道骨,一身丹青水墨的道袍披在身上,脚踏九州山河履,头戴宝冠,身后似有霞光。 这道人一来,云朗等人上前拱手作揖。 那道人面带微笑道:“贫道乃是这千机图圣境之中的接引人,请各位随我来。” 说罢,这道人袍袖一摆,脚下不动,便见这风云雷动,云朗自感脚下山川飞速划过,便来到了一处所在。 只见这所在仍旧是一处高耸入云的天门,道人轻轻一笑道:“此处便是第一关,每一关就一关主,打败即可通过,通往第二关的路便打开,头关甚是简单,可莫要让我失望。” 云朗听得这语气颇为熟悉,回头看那道人,便见一道流光飞去,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接引道人乃是南宫千机神念所化。 只见这天门上有一块旧木大匾,上书“有龙”两个大字,这便是第一关,有龙关。 古有神龙,不见首尾。 当云朗烟袖和风灵子踏入这有龙关时,这才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先前的感觉都太虚无缥缈,一直到了这里,才真正意义上的脚踏实地,进了这关口,便是一片密林,这密林之中的树木参天,鸟语花香,一股泥土的芬芳吐露,云朗见到此地,心思清明,不由得深呼了一口气,对着风灵子说道:“师姐,这一路走来,终于踏在这现实地方了。” 风灵子看了看四周却道:“这里看着风平浪静,隐藏的凶险恐怕很快就会来,这第一关名为有龙关,难道真的有龙么?” 烟袖嘻嘻哈哈的一笑道:“没准真的就是有龙,如若不然,天龙仙尊是从何处修炼的龙气?” 就在三人闲聊之时,便看见这密林深处的鸟儿成群结队的散开,惊惶之鸟? 云朗跳将起来,跃至半空之中,便见这些鸟儿成群结队的朝着一个方向飞掠而去,烟袖一声惊呼:“快看!” 云朗顺着烟袖所指的地方便看见密林里出现一阵阵的烟瘴,灵禽走兽尽皆逃散。 落至地上,云朗擦了把汗道:“烟袖师姐,还真让你说准了,看前方烟瘴弥漫,方圆不知几十里,想必那里定然有龙存在。” 烟袖闻得此言倒是很欢喜,仿佛仨人此番出来不是修行,而是游玩。 风灵子将自身的红衣轻纱的衣角系在一起,又将靴子上的布带勒紧,这才起身道:“我们去看看,兴许这有龙关的关主就在那里。” 云朗点了点头,随即伸手一挥,驾起了剑光,朝着那远方赶去,未曾走了多远,便听见一声龙吟,将这飞鸟惊起,便见一条硕大无比的长龙腾空而起,直入云霄! 但看那龙一身墨色,头上龙角如同珊瑚一般,在那珊瑚状的龙角之上,更有那一团紫光,这龙生得如同铁甲将军一般,龙鳞锃亮,背刺倒立,只是这一声吼,带来阵阵恶臭! 此乃煞龙! 第124章 横来一鞭挞恶龙 这煞龙不知是什么时代的产物,但看它并不像现在的应龙虬龙翼龙之流,体型硕大圆润,那背后的倒刺宛若钢刀一般。 应龙飞天,这项下结成一颗浑圆硕大的龙珠,这龙珠之中凝聚着应龙体内的元气和龙力,而观看此煞龙却发现,它那一颗龙珠就在如同珊瑚一般的龙角之间,散发着青紫色的光芒。 这煞龙似乎发觉了周围有人靠近,云朗踏着剑光,心中一想,也许这就是第一关有龙关的关主罢? 风灵子和烟袖二人共同飞来,风灵子站在虚空之中看着眼前这一切,烟袖站在下方,与云朗对视了一眼。 云朗亦是点了点头,若论攻击而言,风灵子与云朗的剑术便是这试探的关键,只见云朗不骄不躁,霸图剑赫然离开心海,在云朗的头顶上盘旋。 风灵子深吸了一口气,只见她吞吐真气之时,随着那气流,手中便出现了一柄长剑,此剑名曰红鸾。 风灵子一步向前,对着云朗喝道:“我先来!” 云朗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个争强好胜的师姐,面对危险时,总是站在了他的前面。 风灵子吐气成罡,那手中红鸾剑的剑芒陡然增长,风灵子气沉丹田,凝聚周身气力,便径直挥出这一剑! 剑气如同游蛇,又似青鸾凤鸟,只见这一道剑气之中错综复杂的纠缠着许多道微小的剑芒,带着呜咽之声,朝着那煞龙的肚皮而去。 “当!” “当!” “当!” 红鸾剑的剑气很是强劲,在那第一剑击打在这煞龙的胸膛上时,陡然激烈的碰撞产生了火星儿,那煞龙的周身鳞片好似那坚固的铠甲,三通剑过后,竟然是一点划痕都看不出来, 风灵子不禁恼怒,自己可是用了七成的气力! 那煞龙面对风灵子这三剑,好似挠痒一般,只见它龙头一转,硕大的龙身立刻翻了一个面,那龙尾藏匿在云雾之中,当风灵子察觉出不对之时,已然是晚了。 云朗一声惊呼:“师姐!” 迅速的飞身上前,抢在那龙尾横扫过来之前,一把拉住风灵子,将她的身子向后扯了过去。 那硕大的龙尾雷霆一击甚是刚猛,云朗和风灵子刚刚躲避开来,便见身后那青峰霎时间被这龙尾抽断,一声声巨响传来,大块大块的碎石掉落了下来。 但看这煞龙张口吐出一道道气劲,这气劲如同钢刀,且带着阵阵腥臭,云朗不禁掩住口鼻,冷眼旁观。 那煞龙盯着眼前三人,那一双硕大的龙目转了又转,仿佛在思量些什么。 风灵子一咬牙:“这贼东西!还真硬!” 云朗笑了笑道:“这煞龙周身都如钢铁一般坚硬,那肚皮商榷如此,何况是脖颈和背部?这倒是难了。” 烟袖闻言,眉头紧蹙,沉吟了片刻才道:“我们三人从不同的位置攻击,观察那煞龙的反应,也许就能找出薄弱之处。” 风灵子点了点头:“合该如此,但你们要注意,不要与它正面相碰。” “是。” 说罢,云朗烟袖风灵子三人各显神通,风灵子一招鲜吃遍天,红鸾剑再度出手,化作那一道道红光。 云朗一抖霸图剑,对付这等体型庞大的恶龙,便要用灵巧制之,脚下步法腾挪,这便绕到了那煞龙的背面。 烟袖从怀中掏出那长鞭,只见这鞭子不大,随着烟袖吐出真气,这鞭子陡然增长,发出清亮亮的颜色来,这恶龙体型硕大,若是能用鞭子牵制一下也好。 当下风灵子张开双臂,真气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红鸾剑气形成的剑芒进一步的扩大,风灵子性格泼辣,便是站在那煞龙的下首,企图斩去那硕大的龙爪。 云朗绕道背后,用起那敬神剑法,便见手上剑气缭绕,剑身上带着道道霞光。 烟袖一手紧紧握住长鞭的玉杆,另一只手扯住那鞭子的末端,准备随时出手。 随着风灵子吹了一声口哨,三人的身影霎时间消失。 再看时,云朗已经高高的跃起,手中长剑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照着那煞龙的脖颈扎了下去,蛇有七寸,不知这龙是否也是这样? 风灵子一声娇喝,红鸾剑的剑光便朝着那煞龙的龙爪而去。 烟袖念了个口诀,便见手中这鞭子陡然变大变粗,鞭子周身真气缭绕,随即便是一鞭挥出! 云朗的剑气打在这煞龙的脖颈之上,那脖颈处的倒刺仿佛自我保护一般,霎时间立起,云朗稳住身形,双手握住霸图剑的剑柄,双膀一用力,便是惊天一剑。 “喝呀!” 这边风灵子的剑光一波三折,呈现出阶梯式的状态来,红鸾剑第一剑甚是轻盈,这一剑速度飞快,瞬间定在那龙爪之上,随即第二剑已经到了,激烈的碰撞带起了火花,这一股大力冲撞,使得这煞龙的身子朝着后方飞去,刚好给云朗的这一剑提供了机会。 烟袖放开手脚,这一鞭刚好抽打在那如同珊瑚一般的龙角之上,那煞龙发出了一声惊天怒号! “呼!” “呼哧!” 三人收手汇于一处,风灵子眼睛紧紧的盯住那煞龙,随口说道:“我看它的爪子倒是也坚硬的很。” 云朗电雷弹头:“不仅如此,师姐你将这煞龙推向我处,我这一剑原来料想是能刺穿它的脊背,然而这也不可行。” 此刻那煞龙终于恼怒了起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云朗等人扑了过来。 烟袖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巨龙硕大的龙尾已经横扫而来,当下云朗跳将开来,看着风灵子和烟袖,烟袖气恼不过,便又朝着着煞龙抽了一鞭子。 如同煞龙身子一般粗的鞭子抽打在煞龙的身上,也终于起了作用,往往体型相当的对抗才可撼动这等庞然大物。 烟袖这一鞭子似乎耗费了全身的气力,这煞龙被这横来的一鞭打得晕头转向,口中吞吐着黑雾,发出一阵阵龙吟之声! 云朗一见烟袖这恼怒一击居然可以撼动巨龙,当下便朝着风灵子点了点头。 风灵子看了云朗一眼,知晓其心中意思,二人飞步上青天,势必要斩杀此龙! 第125章 关中有万神 当下云朗与风灵子二人一步入青天,面对这恶龙,实在谈不上什么好感。 云朗心中默念剑诀,霎时间周身金光湛湛,宛若神明,那位于他头顶上方盘旋着的霸图剑的剑芒陡然增长,云朗的周身散发出阵阵青霞。 过了不知多久,便见这天地好似震动一下,云朗睁开眼睛,周身再无一丝青霞气,抬头望向虚空,便见一柄足以开天的长剑就在虚空之中盘旋,剑气纵横,霸气无匹! 风灵子也如同云朗一般做法,将这手中的红鸾朝着虚空一丢,随即化作一到长虹,远远看去,便如同一只血色的鸾鸟。 当下云朗与风灵子掌握着彼此的节奏,云朗耳边甚至能够听到风灵子的心跳,扑通,普通。 二人闭上眼睛,感受着彼此剑气合二为一的节奏,终于,云朗睁开了眼,与此同时,风灵子一声大喝:“斩龙头!” “啊!” 随着云朗这一声怒吼,那开天之剑得到了指引,瞬间朝着那煞龙而去,而风灵子的那一道如同鸾鸟一般的长虹,张开鸾鸟之翼,一飞冲天! 开天之剑与红鸾之剑,从两个方向奔着那煞龙而去,而那煞龙好似知道这两道剑光带来的危险气息,口中吞吐着黑雾,企图钻入茫茫云海之中。 就在此时,如同煞龙身体一般的鞭子顿时重重抽打在那煞龙的肚皮上,将其向后打去,烟袖喘着粗气,这鞭子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顺势缠上了这煞龙的身躯。 煞龙的龙爪遭到了那鞭子的束缚,急得嗷嗷直叫,就在这时,风灵子的红鸾从那穹顶,径直朝着那煞龙飞去。 “嗖!” 随即便是一声轰然巨响,只见漫天的红光,这一股耀眼的光华刺痛着在场之人的眼睛,云朗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看不清东西。 风灵子的红鸾与那煞龙重重的撞击了在了一起,煞龙受到撞击,而红鸾的攻击还在继续,将它一直压制住。 此刻正是最佳时机! 云朗怒喝了一声:“开天斩龙式!” 瞬间,这一道开天之剑的剑光,瞬间飞下,看准了恶龙落下的地点,便听得又是一声轰然巨响,带起了滚滚的烟尘。 此刻,在场的三人已经看不得那巨龙到底如何,巨大的冲击波迫使三人迅速后撤,风灵子单膝跪在一块岩石上,云朗负手而立,烟袖抽回手中长鞭,定定观望。 随着烟尘的消散,最终看得清楚,在那红鸾流光与云朗的开天剑气面前,煞龙已经失去了最后挣扎的机会。 只见它被云朗的开天意见刺穿了胸膛,整个身子被固定在那一道剑光之上,然而这剑光久久未散,那巨龙的龙角被斩断了一根,满头的鲜血,那击中煞龙龙角的,正是风灵子的红鸾流光。 这煞龙便被这两道剑光的夹击贯穿了心肺,粘稠的血液顺着煞龙的硕大的身躯流淌下来,将下方这一面土地染上了血色。 随着这煞龙之死,一阵阵动荡传来,云朗知道,这便是第二道大门的开启。 大地瞬间龟裂,原本郁郁葱葱的密林霎时间分出了一条路来,而在那条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座白玉石门。 当周遭烟雾散尽,云朗抬头一看,这第二道石门之上,仍旧有一块硕大的牌匾,上书三个大字:“万神关”。 而那煞龙随着这剑光的消失,化作阵阵尘土,骤然落下,当那煞龙的身体已成土色之时,落在地上顿时化作飞灰,再也不见。 这第一关便是对力量的考验,众所周知,龙力最大,然而这煞龙并未使用出什么招法,故而这第一关可以称之为攻击试练。 云朗等人顿有所悟,通过第一关也再次看出三人协作的力量。 那么接下来便是第二关。这第二关名曰万神关,云朗心中便有些惴惴不安起来,第一关名为有龙,便遇见了那只煞龙,那这第二关名曰万神,想必此关之中定然有许多大能,需要小心应对。 云朗摆手示意众人停了下来,这才说道:“我们调息片刻,再进入此关。” 风灵子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烟袖适才真气耗费过度,那冲天一鞭着实让她丹田之中的真气都挥霍的差不多了。 烟袖也不客气,当下便盘腿坐在地上调息起来。 云朗朝着风灵子点了点头,二人也盘腿坐下,就在这万神关前,静待真气恢复。 此时楚山石和燕归来等人也走破了这烟瘴,来到了第一关前,每个人的关口都不一样,楚山石等人的这一关名曰千兵关。 概因楚山石擅用剑,楚房龄亦然,而燕归来擅使弓箭,故而三人都是擅长兵刃者,这第一关便与常人不同。 在这第一关之中,楚山石等人需将此关之中的兵刃都演练一遍,并悟出其中道理,才算过关。 燕归来吸了吸鼻子道:“楚师兄,除了箭术,我一无所长,这可怎么处?” 楚山石依旧是冷着脸道:“那你就出去!” 燕归来撇了撇嘴,看这楚房龄甚是亲切:“嘿!楚师弟,你也是姓楚的,怎么,你也跟楚师兄一般冷峻?” 燕归来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楚房龄与二人初次见面,也不好怎样,当下便说道:“燕师兄说笑了,楚山石师兄并非冷峻,只是沉默寡言吧。” “那你呢?”燕归来不依不饶。 楚房龄当即只想给这燕归来一锤子,无奈道:“我倒是与楚师兄一般无二。” 燕归来“嘁”了一声,转头进了这千兵关中,楚房龄面露尴尬,赶紧跟上。 却说除却这两支队伍,其他的队伍也顺利过了试炼关,其中,陈玄鱼带领的内门弟子队伍,此刻已经连过三关矣,巴遇海的队伍也走到了这第一关,羊古君的队伍正在第一关关中。 此番五支队伍论起强弱来,当以云朗的队伍为最强,若论起奇门遁甲和驭灵驭兽,则陈玄鱼的队伍最佳,但若论起趋吉避凶,则羊古君更胜一筹。 此刻云朗抬起头来,睁开双眸,吐出那一口浊气,第二关万神关,我们来了! 第126章 神尊殿中知前世 此有关,名曰万神。 在云朗与风灵子烟袖二人准备进入此关时,便见两道紫霞从天而降,在这万神关的关口出停留下来。 摇身一变,便是两名黄金力士。 云朗心中一惊,竟不知这两位黄金力士是何来路,也不知此番身处的世界是何地。 随着那黄金力士的站定,云朗横剑于胸,示意风灵子与烟袖退后,便见这黄金力士并不似那虚影。 看那黄金力士顶盔掼甲,大红披风系在肩膀锁扣之上,一人手执金瓜,另一人手执金鞭,甚是威武。 只见这两名黄金力士朝着云朗这一边看来,这黄金力士张了张嘴,发出奇怪的声响,好似在呼唤着云朗过去。 云朗率先在前面开路,风灵子和烟袖紧随其后,到了这两名黄金力士的面前,才看清楚这力士的模样,一人生得浓眉大眼,络腮胡须,另一人赤发虬须,这让云朗想起了昔年在北荒村的庙门前看到的那广天神尊座下两位护法。 样貌与那画像之上的,一模一样。 黄金力士见云朗来到,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见这第二关万神关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一阵光华弥漫,再睁开眼时,云朗已经身处这万神关中了。 进入这万神关中,便见一座座仙山漂浮在虚空之中,有清浊二气相随,紫气在每一座宫殿的上方浮现,时而又透露着金光。 便见这圣境之中,有天女在虚空之中手执琵琶,轻轻拨弄着琴弦,又见这飞龙踏着祥云,拉着一架华丽的龙凤辇,时而有那青鸾红鱼飞入天际,时而又有那长发三千的仙人大步从虚空中走入宫殿里。 一时间云朗看得痴了,不仅云朗如此,就连一贯心智坚定的风灵子此时也有着片刻的失神。 云朗正诧异间,便见最中央的那宫殿里轻飘飘的走出来两行女子,这些女子衣着华美,那最前头的女子穿了一素流云,藕荷色的抹胸若隐若现,腰间系着玲珑带,赤着脚踩在这云上。 到了云朗这里,不由分说,只见那些美若天仙的女子,虚扶着云朗和风灵子等人,朝着那大殿的中央而去。 进了这大殿,云朗竟不知自己是如何坐下的,但看风灵子和烟袖也是一脸的茫然,随着那钟鼎之声的响起,早有乐师轻轻敲击着大殿两侧的编钟,一声声清脆入耳,便见刚才这些女子翩翩起舞,旁边自有那侍女斟酒,轻轻放在案几上。 云朗不知身在何处,但脑海之中尚算清明,也许这也是一次考验罢? 烟袖从头上摘下一银制的钗子,放入这酒杯之中,只见这酒依旧是琥珀色,而银钗取出之后仍旧亮白,没有变色。 烟袖朝着云朗与风灵子二人点了点头,云朗早就饥肠辘辘,这酒菜既然无毒,何必去想那么多?填饱了肚皮,等会出了什么事都有两把子气力! 当下云朗也不客气,那身后的侍女给云朗布菜,无论是什么东西,管他是琼浆玉液还是珍馐佳肴,通通来者不拒,这一会子的功夫,云朗就将案几之上的酒菜吃了个精光。 便见这歌舞未央,乐师仿佛是好脾气,一遍一遍的演奏着不知名的曲子,这些舞女时而静若处子,时而动如脱兔,舞姿绰约,身形袅袅。 云朗吃抹干净,见到风灵子和烟袖也是坐在那里,这便要起身,就在云朗起身的那一刻,钟鸣之声戛然而止,那乐师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干舞女亦是停了下来,急忙跪倒在地,莺莺燕燕之声传来:“神尊。” 云朗一愣,随即朝着这大殿的主位上看去,只见一道光华闪过,这大殿的主位上便坐了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 这男人身着烫金滚龙袍,头戴紫金冠,脚蹬九州履,甚是洒脱。 想必这便是此间主人,云朗站起身来,朝着那主位上的男人拱手作了一揖:“多谢盛情款待。” 然而那主位上的男子点了点头道:“你便是云朗吧。” 话一出口,云朗吓了一条,警惕的问道:“你是何人?” 那主位上的男人微微一笑:“我是这一方天地的主宰,广天神尊。” 广天神尊! 这个在凡世时,云朗不知拜了多少回的神仙! 广天神尊是万年之前得道,据传说他有着数万生灵功德,飞升之后便有了这尊贵的位阶。在凡俗民间传说当中,广天神尊乃是四方大帝之一,主北方。 故而中州北荒村的人们也信奉广天神尊。 想到这里,云朗淡淡的说道:“神尊将我引来此地,是为何故?” 那广天神尊站起身来,那周身的光辉和脑后的七色霞光,使得云朗强行忍住顶礼膜拜的冲动,就是那样傲然站立,不卑不亢。 广天神尊盯着云朗片刻,这才说道:“我欲传你我的无上大道,你可愿意学吗?” 云朗一阵诧异,这里乃是千机图中的幻境,按着南宫千机的说法,这里便是那过去,一切都是虚无,云朗又怎么会上当? 当下云朗便道:“神尊妙法无双,我本是鄙陋之人,神尊妙法,在下领会不得,不学便是。” 那广天神尊饶有意味的看着云朗道:“你是我徒儿,昔年你便是如此,不听教诲,故而将你投入轮回之中,如今已过了七世,你仍旧不愿继承我的衣钵,聆听大道吗?” 说罢,便见这广天神尊大手一挥,在这大殿之中便出现了一幅画卷,这画卷之中人物活灵活现,看那画卷共有七卷,广天神尊伸手一指。 便见这第一卷中,门徒三千,一人端坐中央讲道,那人正是广天神尊无疑,便见这下面的弟子各有形态,唯独那最前方的弟子昏昏欲睡,广天神尊拿去戒尺,轻轻敲打,发出清脆之声。 而那弟子虽然清醒,仍旧是扭转过头去,再度睡着。 就在那弟子扭过头来时,云朗的瞳孔陡然放大,那不是自己还会是谁? 当下便惊得说不出话来。 风灵子和烟袖也凑上前来,盯着那画卷,这时,第二幅画卷悄然展开…… 第127章 此地可堪黄粱否 第二卷画卷悄然展开,便见这少年甚是顽皮,虽有绝顶聪明的头脑,但并不专心修道,甚是顽劣。 这仙尊便将其打入轮回之中,愿他历经轮回之苦,能够明悟,这便是七世轮回的开始。 慢慢地,云朗将这七幅画卷都看了个遍。 广天神尊笑了笑道:“这便是你的前世。” 云朗点了点头,不由得问道:“那又如何?” 广天神尊伸手指着云朗道:“如今正是第七世,到了你归位之时,此时不归,更待何时?” 说罢,指尖一点金光霎时间出现在云朗的身上,云朗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丹田之中真气受到此道金光的滋养,变得甚是充盈,灵台之中如有一处甘泉,将他的周身筋脉洗了个通透。 云朗只觉说不出的舒服,风灵子看着眼前的云朗,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此时的云朗不仅个头高大了许多,身穿黑色滚龙袍,头戴金冠,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只见广天神尊再度伸手一指,云朗的手中出现了一柄长剑,一枚方印,还有一卷经文。 广天神尊的声音飘渺,但却如当头棒喝一般:“听我大道,承我衣钵,四海有大道,广天藏妙法,云海归君位,日月耀乾坤。” 便见这云朗的身子轻飘飘的漂浮在虚空之中,周身金光熠熠,流光溢彩,在云朗的额头间,出现了那一枚枣核形的印记,在他的身后更是五色霞光氤氲。 广天神尊看到此处,放声大笑:“归来兮!” 云朗此刻只觉得晕晕乎乎的,周身充满了力量,好似举手投足之间便有着那毁天灭地的威能,当他的目光聚集在风灵子和烟袖的身上时。 陡然发现,风灵子的体内有一团漆黑,而这一团漆黑便宿在她的筋脉深处,再看烟袖,烟袖的灵台之中有着一道缝隙,那便是元神凝聚失败才产生的情况,长此以往,烟袖的元神迟早有一天会摆脱自身的束缚,成就另一个烟袖。 云朗讶异于自己是如何看到这些的,但他此刻的目光看向何处,便能够看穿这大殿,看穿这仙境,甚至能够看到千机图外,岳阳真人和南宫千机正用圆光术观察着他们。 看那岳阳真人的手隐藏在袖子里,紧紧的握着,一脸的焦急;看那南宫千机嘴角似笑非笑,此刻心中的想法却是,想不到云朗的前世竟然是这等身份。 这一切,都被云朗看破。 当下,云朗好似感觉这身体也不再是自己的了,他试图让自己的身子落地,随着意念的产生,云朗只觉得轻飘飘的脚终于落在了地上。 这种感觉让云朗很是惬意,问天镜不知在何时飞了出来,云朗从那镜中看到了自己,白皙的面容,刚毅的线条,坚挺的鼻梁,两道剑眉和一双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眸子。 再看自己身着华美衣衫,腰间坠着金印,手中握着那长剑,云朗索性将剑拔出鞘来,便见一道道五色光华冲天而起,这便是传说中的仙人剑吗? 云朗手指仙剑,一路路自己未曾使用过的剑法便不可抑止的挥舞了出来,更有那从未有过的力量感,云朗甚至觉得,自己求仙问道终其一生似乎也到不到如此高度。 剑舞罢,云朗气不喘心不跳,便见那角色女子手捧金盘款快而来,到了云朗的面前,轻唤了一声:“云海仙君。” 唤罢,便跪了下去,手捧着金盘,在这金盘之上,有一金盆,云朗净了净手,便又见一女子跪下,将那凤锦织就的缎子双手奉上,这一刻云朗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过来,擦干净了双手。 广天神尊这时走到云朗的面前笑了笑:“昔年你便喜奢华,你那云海仙宫仍旧是昔日模样,我这便带你去看看。” 说罢,广天神尊大手一挥,霎时间如同移形换影一般,周遭物件全都变了。 这里便是云海仙宫,是前世作为云海仙君的云朗所在之处,看这宫殿巍峨恢宏,在这主殿的周围大大小小分布着十二殿,这十二殿首尾相连,更有那白玉银桥,飞龙台阁,云海仙宫的右侧便是那一处高山,这山上俱是紫气,而这山的形状却像是一柄利剑扎入土中。 广天神尊见状笑了笑道:“这便是你昔年负气而走,将随身佩剑掷于此处,为师早知今日,故而你手中剑便是为师仿制那云海剑所制。你且看顺手可否?” 云朗摩挲着手中长剑,不禁对这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十分的欢喜,这神宫也正是云朗在午夜梦回之时遇到的过的,梦见自己坐在仙宫主位上,梦见自己问得天道,成就那无上尊位,如今云朗望着眼前这一切,心中不胜唏嘘,自己的前世,竟然是这仙界之中的一分子,竟然是仙君! 广天神尊看着昔日爱徒,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此番七世轮回已毕,神位已归,那这剩余的二人是谁?可是你的同伴么?” 云朗转头看向风灵子和烟袖,点了点头。 广天神尊便回头走进了这云海仙宫,拿出两张空白的文牒,伸手便在这文牒上写下了风灵子与烟袖的名字,只见这字迹金光闪闪,笔走龙蛇。 随即广天神尊又是袍袖一摆,伸手一挥,手中便出现了一方金灿灿的大印,看这印上雕刻着九条金龙,中间便有那两仪之样,落下金印的同时,光天仙尊道:“烟袖风灵子二人登仙籍,享仙禄!” 云朗闻言哈哈大笑:“人生得意莫过于此矣!” 只是在云朗说这话之时,仿佛体内的另一个人格在悄悄的复苏,那关于前世的记忆,正一点点的恢复,灵台之中也出现了一道道的幻影,有龚阳清,有岳阳真人,有飞虹子,有庆云子。 还有阿柔和柳青鸢,这两道倩影才云朗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云朗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一片模糊,当他的目光瞥到风灵子时,见风灵子焦急的在嘶吼着什么,然而云朗却一句也听见,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广天神尊,只见广天神尊依旧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张开了嘴,在头脑完全丧失意识之前,云朗终于明白广天神尊适才那口型是什么意思。 “你输了!” 第128章 失清明,暴虐起 随着云朗眼前的一片模糊,那事关前世的记忆如同洪水一般汹涌澎湃,迫得云朗一阵头晕目眩,头痛欲裂。 风灵子与烟袖二人看云朗的眸子已不再清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蒙,在这种情况之下,二人上前一把拉扯住云朗,将他紧紧的抱住。 云朗喘着粗气,神志渐渐的丧失,脑海之中仅剩那两道身影挥之不去,风灵子在云朗的耳边大吼,而云朗仿佛听不到,就连头也未曾扭转一下。 广天神尊饶有深意的看着云朗和风灵子等人,嘴角向上扯出了一个弧度,似笑非笑,又好似带着丝丝嘲讽。 过了半晌的功夫,随着云朗的身子一阵剧烈的颤抖,便见他大力的挣脱开风灵子与烟袖,抓狂似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那肌肤一片通红,那一双眼睛随即睁开,但那与之前的云朗已经不同了。 这双眼睛之中,带着冷酷,带着玩味,带着深邃,瞥向风灵子与烟袖二人时,则带着无尽的蔑视。 而云朗此时周身的气机甚是暴虐,仿佛沉睡了许久,一爆发便不可收拾,这等威势岂是下界人中安能有之?这一份不经意间散发出的仙君气力,当场便将风灵子与烟袖二人的气息全部压制住,甚至,风灵子仿佛感到,昔日小师弟的心中,已经复苏了一个魔鬼。 风灵子痴痴的看着云朗,这一年来,对于道藏院新晋的小师弟云朗,她总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情愫,就好似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看待,想起昔年她弟弟的惨死,风灵子这一颗心和爱便转移到了云朗的身上,不光是云朗的样貌,就连性子也是如出一辙。 风灵子无论说什么云朗都已经听不见,风灵子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悲怆的怒号,只见她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看我不打醒你!” 说罢,风灵子三步并作两步,朝着云朗便扑了过去,然而还未等到了云朗的身前,便被那挡在云朗身子外面的罡气推了出去,霎时间风灵子的身体重重的撞击在这云海仙宫大殿的雕龙柱上。 “咳,咳。”遭受重击的风灵子张口吐出那一口血沫,艰难的爬了起来,刚才这股力道看似如同清风一般,实则重达千钧,风灵子胸前遭受的这一击仿佛有一杆大锤重重的敲击在她的胸口,顿时气血凝滞。 烟袖一见风灵子受伤,也明白过来,此时的云朗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云朗了! 当下,烟袖抽出那鞭子来,鞭子如同灵蛇,又轻盈又凌厉,朝着云朗便是一鞭! “啪!” 岂料到,就在烟袖抽出这一鞭之时,云朗的身影陡然不见了,随即烟袖感觉背脊一凉,未等回过头时,身子已经腾空! 云朗一手扼制住烟袖的咽喉,烟袖双手紧紧的掰着云朗抓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面色涨红,腿脚不停的踢蹬着,发出呜呜的模糊不清的声音。 风灵子见烟袖被云朗扼制住,当下便爬了起来,朝着云朗冲了上来。 但这一次的冲击也是无用,云朗随手一挥袍袖,那袍袖生风,霎时间便又将风灵子再一次的击飞了出去,这一次,力道比起上一次要大上很多,风灵子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瞬间被打出了云海仙宫大殿! 云朗眯着眼睛,看着仍旧在挣扎的烟袖,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这等也是仙门中人?看来下界果然是堕落了。” 话音刚落,云朗的手陡然加大了力道,这一下饶是烟袖也重重的咳嗽了两下,脸上青筋暴起,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如同酱紫,眼白上翻,腿脚也慢慢的没有了力气,只剩下那象征性的踢腾了两下。 云朗转头对着那广天神尊道:“你这老头,倒也好没眼色,将我打入下界那么久,此番要我回来做什么?” 说罢,云朗看着那烟袖已经失去了意识,这才随手一抛,将烟袖掷了出去! 广天神尊看着云朗道:“你在下界呆得久了,连人都不敢杀了?” 云朗冷笑一声,“这等蝼蚁,也配我来杀!” 说话之间,云朗周身真气猛然爆发出来,彼时这仙境之内一波一波的震动连绵不绝,甚至这云海仙宫仿佛随时都能坍塌一般。 广天神尊道:“这皮囊倒是不错,可作为你之后的肉身,为师这一次也不算辱没了你,只是昔年你不听我教诲,略施惩戒而已。” 云朗又是一声冷笑:“你还是莫要惹我的好,若是哪天心情不好,我便屠了你这劳什子圣境!” 广天神尊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这两个人你要如何处理?” 云朗的目光瞥向在大殿之外艰难爬着的风灵子和烟袖,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哀伤,但只是那一瞬,目光又再度便得充满了嗜杀和残忍。 “这两个蝼蚁,杀了也没什么意思,这许久未曾开荤,倒不是尝尝下界的人如何?” 说罢,云朗的身形一下子消失了,便见这大殿里还残留着那一道道的虚影,此刻云朗已冲出大殿之外,风灵子抬起头来,嘴角淌出那殷红的血液,只见她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一下一下的锤击着这殿外的青砖。 那眼神之中带着绝望,风灵子不能忍受这样的云朗,不!这不是云朗!昔日的小师弟已然被这恶魔吞噬了! 风灵子艰难的站了起来,就在云朗的面前,直直的站立,挺起胸膛,然而胸中传来的那一阵阵的剧痛,还是让她浑身颤栗不止。 “噗。” 又是一口鲜血呕出,风灵子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再也直不起腰来,嘴角残留着的血迹云朗看在眼中,眼睛里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风灵子一下子跪倒在地,一只手支撑的地面,艰难的昂起头来,“师弟……” 听得风灵子如此称呼,云朗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笑一声道:“想不到这皮囊里的废物竟有如此媚惑的师姐,倒也是好艳福!” 风灵子一听,当下脸色骤变:“你!你说什么?” 云朗上前一把扣住风灵子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凑到风灵子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此绝色的师姐,我倒是要好好享受一番……” 第129章 二灵相争夺肉身 下一刻,云朗的一记手刀重重的打在风灵子的后脖颈上,风灵子眼前一黑,骤然昏了过去。 云朗嘿嘿一笑,将风灵子扛在肩头,而另一只手抓向了仍旧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烟袖,看着烟袖那一身青衣,若隐若现的曲线玲珑有致,体态丰盈,只看这肌肤胜雪,随即云朗一把抓住烟袖凌乱的长发,这便将她拖着,朝着这云海仙宫走去。 广天神尊深知这徒儿的秉性,在前世之中便是喜好这女色,强行掳来许多女子与其双修,但眼前的这风灵子和烟袖,比起这圣境中的女子,也不遑多让,难怪这徒儿又起了色心。 广天神尊笑了笑,身影渐渐消失,云朗拖着烟袖走进这大殿,将风灵子朝着那云床上一扔,烟袖感受到头皮一阵疼痛,便睁开了眼睛,不由得吓了一跳。 眼前的云朗还是那个昔日救过自己的少年郎吗?那少年出身寒门,却有着一颗正值善良的心,正是因为如此,烟袖才自愿来到扬州别院。 而现在,眼前这个人,如何能与那时的少年相比? 云朗看着云床上一身红衣的风灵子,这女人的躯体好似天公雕琢一般,无论是身形还是体态都如此得宜,尤其是那一双修长的玉腿,在红裙之下透露着晶莹的光泽,随着云朗的手抚上修长白皙的玉腿,烟袖发出了一声惊呼。 烟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模样,而云朗却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将烟袖一把拉扯起,随即一下子丢到那宽大的云床之上,烟袖猛得挣扎起身,手中出现一柄短匕,朝着云朗扎了过来。 云朗便是一把抓住烟袖的胳膊,反扣回去,随即在烟袖的脖子上也来了一下,霎时间烟袖一下子栽倒在那云床之上。 随着二女的晕倒,云朗轻轻的将风灵子脚上的鞋袜脱了去,便见这一双晶莹的玉足,那脚豆饱满至极,精致的脚踝让云朗欲罢不能,将那玉足轻轻的捧了起来,很陶醉的摩挲着。 就在这时,云朗周身一震,这是来自于心灵深处的颤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弥漫在云朗的心头,脑海之中又出现了柳青鸢与阿柔的模样,被前世记忆占据的云朗的精神也终于开始松动。 这说明他并不是无懈可击的。 随着云朗情感的炽烈,剧烈的头痛感让现在的云朗几乎抓狂,看他的周身皮肤滚烫如火,脑子里好似要被割裂开来一般,便见这属于现世的云朗的精神和魂魄渐渐的驱逐着前世的云朗。 霎时间云朗的肉身被两个强大的精神力占据,这一半是那前世记忆的云朗,而另一半则是现世。 当下这两股精神的对撞使得云朗的身体一阵阵颤抖,体内如同四分五裂一般的割裂感,一阵阵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颤栗,云朗冷汗直流。 便听得自己的口中发出一声:“呵呵。” 这一双魔手猛然抓起风灵子那晶莹的玉足,然而随即云朗的反应便是抑制着自己的手,硬是将这玉足放了回去。 当下云朗的另一半火冒三丈,只听得那阴森森的嗓音道:“你这是找死!” 云朗刚刚恢复了一些清明,岂能再让这前世的记忆占据? 当下亦是冷冷说道:“你本就在这幻境之中,只要走出这幻境,你就威胁不到我。” 而那前世的记忆自嘲式的一笑道:“如今是我占据了你的身体,以你的能为能撑多久呢?” 云朗咬着牙,此刻他的眼眸之中,带着猩红的血色,而另一只眸子,却是清亮无比。 当下便道:“终不会让你得逞就是!” 说罢,这云朗猛地站起身来,一头便朝着这殿中的雕龙柱上撞去,而那前世记忆的魂灵却是将云朗拉了回来。 云朗忽然想起在临行前,南宫千机曾发给每人一个玉牌,一旦遇到危险,便可捏碎这玉牌,从而送出阵来。 云朗急得运气功力,这一声大吼几乎传出去数十里:“二位师姐,快醒醒!” 风灵子被这惊天一吼震得醒转过来,此刻只见云朗的身体一半为黑色,一半如常,也不知究竟是哪个云朗,故而她将烟袖拍醒,烟袖醒来便紧紧的抓着风灵子的手,看向云朗时,目光之中带着惊惧。 “还不快走!”云朗又是一声大喝。 “嘿嘿,走不了了。”这句话依然是从云朗的口中说了出来。 当下风灵子一愣,难道…… 云朗见风灵子二人还在发愣,袍袖一卷,一道大力袭来,将风灵子和烟袖二人一下子卷出了这云海仙宫的大殿之外。 “师姐!快走!别管我!” 云朗吼完这一声,便又是一声古怪的吼声,原来是那前世的记忆一点点的吞噬着云朗的意识。 风灵子和烟袖二人听得分明,此刻如若不逃更待何时? 云朗趁着神志尚算清醒之时,接连打出那一道道轻柔之力,将风灵子和烟袖二人送得更远了些,这才冷笑一声道:“若是你没有我这肉体,你又能有什么作为?” 说罢,云朗运起周身功力,只见内府之中出现了一朵耀眼的火花,这火花乃是燃烧心头血凝聚而成,闪烁着金光! 那前世的记忆一见此火,霎时间明白云朗想要干什么,当下便恶狠狠的加快速度吞噬着云朗的神志,甚至他支配着云朗的身体,强行将那火光给压回了内府之中! 风灵子带着烟袖跑出很远,突然停了下来。 烟袖一脸焦急:“师姐!走呀!” 风灵子一证,摇了摇头道:“我们出不去的,若是救不得小云子,我们走不掉。” 烟袖“啊”的一声,“那怎么办?” “回去!”风灵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烟袖一愣,刚刚逃离了那虎口,还要再回去? 然而风灵子已经走在了回去的路上,烟袖只好跟上。 就在这时,云海仙宫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惊天巨吼,这吼声带着强烈的煞气,比适才云朗唤醒烟袖风灵子的那惊天一吼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只听得那一声声狂笑:“这肉身便是我的了!” 第130章 罗神太白大封式 当下风灵子听见那一声惊天狂吼,急忙朝着云海仙宫的方向跑去。 此刻的云朗周身带着不可抑止的煞气,这煞气之中有着一团虚无,那虚无与真气纠缠在一起,发出强烈的金芒,云朗的周身皮肤如同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只是这金色之中却带着狂莽的煞气和无边的破灭之力。 云朗的前世记忆在此时终于全部苏醒过来,并且完全占据了云朗的内心,使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周身的气流形成了一个个的气浪圈,一道道真气从云朗的身上爆发了出来,漫无目的的四处流淌,这是宣泄,是疯狂,是暴虐,是云朗前世记忆彻底苏醒之后的畅快! “啧啧啧!” 此刻的云朗口中发出了一声冷笑,只看那手臂之上缠绕着几道粗壮的真气,这真气自下而上涌至半空之中,结成了一道阵法,但看这阵法甚是简单,但细细观之却发觉,这道由随意挥出的真气组成的大阵无论阵眼阵心还是那其中关叠都是十分精良的,信手挥出,化作一道铺天盖地的圆弧,彻底的将这幻境的上空笼罩住。 风灵子与烟袖正急急忙忙的朝着这边赶来,抬头便看见这上空已经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青光,这道光将虚空锁定住,风灵子心中一惊,他……这是要做什么? 当风灵子站在云朗的面前时,便见那一双猩红的眼眸,带着狂暴戾气,风灵子不禁想起刚入门时的云朗,那时,这弱小的少年虽然懵懵懂懂,根本不懂得修为,然而他却有着一个强大的心。 记得在琅琊福地的那一座清雅的小院子里,风灵子曾问过云朗进入仙门的原因是什么,而那时的云朗目光炯炯,带着希冀和坚定,他说,他要让这天下百姓不再受到破家之痛,他再也不相信那站在神坛上的神仙,在危难来临时,只有靠自己的双手。 就是这样的少年,在前一刻还谈笑风生的少年,而在这一刻,却化作了那无情的恶魔! 风灵子的脸上滑落两行清泪,当下便对着那云朗厉声喝道:“小云子!云朗!你可还记得你是谁么!” 云朗冷漠的转过头来,看着风灵子,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红衣的美丽女子,只见他嘴角抽动了一下,那嘲讽的意味甚是明显,“我是谁?你也配问本仙君是谁?你这个蝼蚁!” 话语之中带着高傲和蔑视,随着这话语一同而出的还有那一股股强劲的罡风,这罡风带着摧毁山岳湖海的威能,风灵子感受到这一股惊人的威压,虽心口仍旧是阵阵疼痛,但她依然坚定的昂起了头。 只听得风灵子大声的喝道:“既然你忘了!那我来告诉你!你是琅琊福地道藏院的小师弟!你的师兄是龚阳清!你的师傅是岳阳真人!对你最好的师姐就是我!是我风灵子!” 风灵子这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呐喊,在这排山倒海的罡风面前瞬间被湮没,甚至再也听不见这声响,随着风灵子这一声吼,那伤口再度被撕裂,硬生生的喷出了一口血来,将这脚下的青砖寸寸染红。 今年是云朗入门的第一年,还有两年的光阴就是西山会盟,而西山会盟的当日,也就是云朗的及冠之日,及冠之后便可迎娶自己的道侣,这也就代表着云朗可以正式的行走江湖,而门派之中也会为他开设别屋,作为家舍。 风灵子早在几个月前,就比量着云朗的身形,两年之后也许会长成一个身材颀长的英俊小生罢?看目前的样子,与龚阳清当年相比倒是还高了许多,风灵子每日除了那晨昏定省之外,每当夕阳西下,总会在那点点烛光下为云朗缝制那两年之后及冠时穿的衣衫。 这衣衫乃是云锦织就,镶有金线,这衣襟上有着那白鹤苍云,在圆衽上绣着的是那螭吻纹,那腰带乃是风灵子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来的一块块的方玉,织成这玉带,还有那靴子,风灵子不知缝了多少层底子,这样的靴子又跟脚又舒适。 想到这里,风灵子的泪水不禁悄然滑落,只见她伸手一挥,便出现那一座空间,风灵子指着这芥子囊中的那一件月白长衫道:“你看看!这就是你两年后及冠时要穿的衣服,师姐都帮你准备好了……” 烟袖上前一把搀扶住风灵子,风灵子周身剧烈的颤抖着,那呜咽的声音任凭是谁听了都要难过。 而云朗此刻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但见他脸上狞笑着,面对这两个被他称之为“蝼蚁”的女人,他实在受不了这无休止的聒噪。 “闭嘴!”云朗恶狠狠道。 “啪!” 一股庞然大力自他的袖口喷涌而出,照着风灵子和烟袖二人而去! 烟袖站了出来,挡在风灵子的面前,抽出那长鞭,吐出一口舌尖之血,这鞭身便粗壮了甚多,然而面对这一击,饶是烟袖做了那十成十的准备,还是被打了出去。 风灵子停止了哭泣,她知道,如果云朗继续这样下去,那么最终的结局便是他会永远的留在这里,而风灵子于烟袖,也绝对活不了! 想到这里,风灵子破涕而笑,但这笑容之中却带着无尽的苦涩,风灵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只见她咬破舌尖,手指蘸着这舌尖血,在自己的手背上画了一道符咒,这动作虽慢,但却带着一种不可拒绝的霸道。 只见风灵子慢慢的将手上的这一道符画完,随即用另一只手,依旧是蘸着舌尖血,在另一只手上画起了符咒。 这符咒甚是复杂,此刻看风灵子的身上共有这样的符咒九道,心口处的那一道符咒最为庞大,用完这血,风灵子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她笑了,那一瞬间的笑容让烟袖一愣,烟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几声喝道:“风灵师姐!你要做什么!” 风灵子笑了笑道:“我要将小云儿从那恶魔这里拉回来!” 说罢!只见风灵子双手合十,口中喃喃有语道:“罗神太白大封式!” 第131章 破心关,镜仙出 风灵子掐住那法印,烟袖一脸震惊的看着风灵子,风灵子口中喃喃有语,念动真言,那周胸前的一道符咒发出强烈的光芒,引发了其他四道符咒的之力,发出阵阵微芒。 烟袖见到风灵子动用禁法,虽然看不真切,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术法,单间风灵子的周身真气疯狂的从体内溢出,随即进入这一道道符咒之中,随着胸、双臂和双腿之上符咒出现了一道道金线,与之相连,最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阵法体系。 “罗神太白大封式!” 风灵子一声狂吼,只见那一道道金黄色的丝线霎时间变得耀眼起来,真气越来越浓厚,风灵子悲愤道:“如是我闻,我愿发下宏愿,以自身气运为誓,祈得万般神通,救我小师弟云朗脱离苦海!虽堕入无边地狱,誓不悔也!” 风灵子的声音伴随着那一道道金光和气浪,直入云霄,仿佛在这一刻,天上的仙人也能听到。 说罢!只见风灵子双手合十,口中喃喃有语道:“罗神太白大封式!” 随着风灵子保持着那术式,直挺挺的站在云朗的面前,彼时风云雷动,仿佛这一刻风灵子拥有着无尽的威能。 云朗此时依旧是那癫狂中的模样,看着一身红衣的风灵子,嘴角含笑道:“有意思……” 风灵子伸手一指,“快从我师弟身体中滚出去!” 云朗哈哈一笑道:“滚出去?这一副皮囊,将因我的降临而荣幸万分!这卑微的魂灵将因我而得到永生,与我融为一体!成就无上荣耀!” 风灵子一声冷笑:“这不过是幻境,你甭想把我师弟留下来!” 云朗扯开那胸前的衣襟,露出那火红的胸膛来,一脸的讥讽。 然而就在云朗扯开衣襟之时,从他的衣襟里掉出一个小瓶子,随着这瓶子的掉落在地,一股药香扑鼻而来,这便是昔日风灵子为了云朗配置的培元玉液,用于稳固周身真气之用。 如今这一股药香四处飘散,云朗问道此味道不禁眉头一皱道:“这等低劣的……” 然而云朗话还未曾说完,霎时间内心之中好似有一种无名的力量在撕扯着些什么。 云朗感觉到这药水似乎有哪里不对,但仍旧是讥笑了一声:“这种东西能有什么用?” 风灵子还未等说话,就听见一声苍老的声音好似穿透了云层传来。 “老夫不知这药有什么用,不过老夫能够出来还多亏了这药香使你的锁心术出现了松懈!” 这声音…… 风灵子听见这声音顿时面上一喜,“小云儿!” 只见自云朗的内府之中冲出来一方铜镜,这铜镜被一团青光包裹住,随着这铜镜的出现,一阵迷蒙蒙的雾气随之出现。 这一团看不真切的雾气渐渐的凝聚成了一个人形,便见一白发三丈的老人的身影渐渐清晰,最后落至地上。 出乎意料地,这老人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多谢你注入小云儿体内的精纯真气,只是这真气比起六和仙人,要差得远了!” 说罢,镜老眼中爆射出一团精光,而随着镜老带出来的便是云朗的那一部分灵魄,镜老便道:“老头子功力能恢复到三成,也算是你的功劳,给你两个选择!” “一,元神离开小云儿的身体,二,老夫亲自让你元神寂灭!” 说罢,镜老一抖袍袖,便见那无尽的光辉笼罩在他的身上。 此刻主宰云朗身体的那云海仙君恼羞成怒:“你是何人,胆敢如此跟我说话!” 镜老冷笑一声:“小辈!尔不过是这迷蒙境中伪仙,好狂妄的口气!” 云海仙君冷笑一声,控制着云朗的身体,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久不曾杀人,看你这老儿功力不弱,正好用来进补!” 镜老随即一声怒吼:“且来罢!” 说罢,随手挥出一道真气,只见这道真气青中有紫,一下子灌入到风灵子的体内,将这罗神太白的封印术式强行的抹去。 扭头说道:“小丫头,何必急着赌上自己的气运?老夫尚在,当保你等无虞!” 先前在云朗进入这幻境之时,千机图中的防御阵法便将问天镜的威能削弱到了最低,然而在云海仙君的元神进入到云朗身体中时,那强横的仙人气息却将这千机图中的防御阵法抵消,故而在云海仙君用锁心术锁住云朗心魄强行进入之时,问天镜也在那时苏醒。 过了这许久的功夫,镜老终掌握这锁心术的脉门,更借用风灵子的药香,云朗的内心出现了松动,趁着这一股劲头,镜老一举冲破禁制! 风灵子见到镜老,蓦然的跪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任凭那泪水不争气的流淌,烟袖亦是心生感慨,此刻她才知道风灵子这是赌上了自己的气运福泽,将云朗给抢回来! 如果此法成功,那么风灵子的修为便永无寸进之可能!就等于是断绝了自己的修仙之路! 如此决绝毅然的女子,烟袖自愧不如! 镜老瞥了一眼占据云朗身体的云海仙君,慢斯条理的说道:“真正的仙人应当是匡扶天下,造福世间,我观你仙心堕落,仙骨黯淡,如今又痴缠着小云儿,企图霸占他的肉身,其罪当诛!老夫今日便替这莽莽天道,诛杀了你!” 说罢,便见镜老周身顿起金光,先前那一道巨大的光幕不知在何时,结成了一道仙人法相的虚影,但仍旧是这一道虚影仍旧散发出道道光华,周身有五色氤氲,更有那紫气从天而降,异象迭生! 镜老手掐法印,口中念动真言,那雪白的胡须随风而动,以他为中心顿起一阵阵的罡风,那罡风好似冲击波一般,卷起飞沙与青砖。 云海仙君一见,眯着双眼,口中亦是念动刚才布下的阵法口诀,便见虚空之中升腾起一道道的赤色的云霞,几番纠缠之下,将那一道天罗地网彻底的结成! 镜老手中的问天镜逐渐变大,直到镜老将其握在手中,这问天镜的全貌竟第一次看得如此清楚! 第132章 一局珍珑棋,一言定生死 此刻见到这问天镜的全貌,风灵子与烟袖也是周身一滞。 这镜子仿佛有着那不可侵犯的威能,带着一丝丝鸿蒙的气息,这种气息释放出来便只能让人顶礼膜拜,再无其他! 但看这问天镜的边框便是那蟠龙图案,这许多的蟠龙争夺位于问天镜顶端的那一颗赤色的珠子,在这镜子的长柄上,便是斗牛飞凤嬉戏,镜子的背面是那一行行的铭文,看这些不知是何年代的文字,风灵子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好似这些文字之中带着强横的力量,让她深陷其中。 随着烟袖的一声轻呼,风灵子这才醒转过来,顺着烟袖的目光看去。 镜老的周身披着一层光辉,然而这光辉之中带着五色云霞,好似一件衣衫,身子这云霞衣还在随着风云飘动。 镜老周身的光芒晃得风灵子与烟袖一阵失神。 那支配者云朗身体的云海仙君一只手缓缓的抬起,好似托起了那天幕一般,一股强横决然的气息自他的周身散发出来。 镜老轻哼了一声,一手掐着法诀,一手将这问天镜向前推去,口中念动真言,只见这原本灰蒙蒙的镜面霎时间发出璀璨的光华,就连云海仙君的心神也是一滞! 紧接着,镜老一声怒喝:“无极天火!” 便见这从这问天镜中涌出那铺天盖地的熊熊火焰来! 云海仙君一只手朝下一挥,便见这赤色烟霞构成的结界迅速的朝着镜老压了下去。 然而镜老丝毫不在意,只是将问天镜朝着那虚空上一闪,这熊熊天火便转而奔着那赤色烟霞而去。 当这赤色烟霞组成的结界之力与问天镜中的熊熊天火发生激烈的碰撞之时,火光顿时四溢,而镜老也不忘呼喝一声:“快躲开!” 烟袖扯起风灵子,二人迅速的后撤,这已经超出了风灵子与烟袖二人的能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 风灵子一脸愕然,她早就看出云朗的身上必然有着什么秘密,而且这问天镜风灵子也见到过,但那时那仅仅以为这是云朗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护身法器,却不曾想,这镜子的威能竟然大到如斯! 更没有想到这问天镜竟然拥有器灵!想不到这竟然是一件十成十的仙器! 风灵子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烟袖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不远处的镜老,还有那威能霸道至极的问天镜,她此刻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云朗的真气如此雄浑,修为进境如此之快! 随着熊熊天火吞噬着云海仙君的那赤色烟霞结成的结界,熊熊天火四溢,当天火掉落在地上的青砖上时,瞬间熊熊天火如同遇上了油一般,将这青砖和孙建烧成了灰烬。 风灵子讶异这天火的同时,再度示意烟袖,迅速的后撤,若是这火烧到自己身上,岂不是必死的结局? 随着支配者云朗身体的云海仙君的再度动作,便见他张开双臂,以拥阳之态,自身体的中心出现了一个玄珠一般的光点,随着这光点的增大,周围开始弥漫着一层层的云雾之气。 便见这云海仙君的身影陡然间消失在这云雾之中,在阳光的照耀下,便见有无数道身影,这每一道身影姿态都不相同,散发着一道道毫光。 随着这一道道云影的出现,将阳光彻底隔绝在这云烟之外,周围温度骤降,甚至已有那雨点落下。 随着这云烟的激烈碰撞,熊熊天火虽可焚烧万物,但五行相生相克,这无根之水便是使天火熄灭的最好法门。 云海仙君的身影就隐藏着在这万千云烟投影之中,镜老的天火受到了压制。 瞬间骤雨突至。 纯净的无根之水带着天地间的灵气一点点的将问天镜中涌现出的天火浇熄。 镜老冷哼了一声道:“雕虫小技!” 说罢便将这问天镜转了一转,便见这问天镜中释放出大量的烟尘,霎时间将这空间隔绝开来,这便是五行之中的土系之法。 此时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奇异的景象,虚空被划成了三个等份,云海仙君将这虚空用云烟隔绝开来,而镜老的这一道土遁之法,却再度将这云烟又隔绝开来。 镜老冷哼了一声:“任凭你百般手段,伪仙就是伪仙!” 云海仙君发出一声声的狂笑:“可你也奈何不得我?这具肉身迟早是我的!” 镜老眼神瞥向那虚空之中,手中将那问天镜又握紧了一分,随即便再度扭转问天镜,只见一道道金光包裹住问天镜,镜老的周身真气暴涨,这问天镜又大了三分。 此刻镜老一手持着问天镜,一手轻甩袍袖,露出那一只老手来,只见将这指尖咬破,便见这血丝骤然激射而出。 就着这血丝,镜老在虚空之中画起了一道道的符咒,这些符咒一经生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镜老设下的土遁烟瘴,朝着那云海仙君幻化的烟影而去。 一道道符咒打在那烟影之上霎时间绽放出道道光华! 镜老手指仍在沥血,只见他闭着眼睛,忽然虚空之中的的天色陡然暗了下来,便见镜老的脚下出来了纵横交错的一道道光线,这些光线便是那青紫色。 霎时间这些纵横交错的光线形成了一个个的方格,宛若棋盘一般。 云海仙君支配着云朗的身体,隐藏着云影之中,却也是不明白镜老到底在做什么。 只听得镜老那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天为棋盘,地为棋基,天下万物生灵为子,珍珑棋局,出!” 霎时间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在这一片寂无和漆黑当中,只有那一道道的光线发出光亮,镜老就站在这下首。 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硕大无比的棋盘,只是这棋盘之中却无棋子。 镜老冷笑了一声道:“彼时天地为棋盘,你又能逃到哪里去?给我下来!” 这一声号令有如道祖临凡,一道道带着万钧之力的金光霎时间从这棋盘中爆发出来。 霎时间整个苍穹都被这金光照亮,这一股巨大的威能让山河都剧烈的颤动了起来,镜老就站在这棋局之中,宛若是这棋局的主人,周身散发出无上的威严。 “啊!” “啪!” “啊啊!哇!” 随着一声声怪叫的传来,便见这骤然发难的金光瞬间击碎了云海仙君的云影,那一道重达万钧的金光重重将他从天际击落下来! 云海仙君的身体一下子从虚空之中坠落,就落在这虚空之中出现的棋盘之上! 当云海仙君挣扎着站起来要逃走时,镜老眼皮都不抬一下:“既然到了这里,不与我下上这一盘棋,你是走不出去的,若是你输了,你便要永远的留在这棋局之中,化作一颗棋子!” 镜老直到此刻才嘿嘿的一笑,终于中计了! 第133章 袍袖一挥落子矣 此刻支配着云朗身体的云海仙君被镜老的那一神来之笔从虚空之中击落,随即粉碎那万千云影。 镜老冷笑道:“到了这珍珑棋盘之中,你就是砧板上的鱼,还有什么能为?” 云海仙君被镜老这一击直接打落到此,便见这脚下纵横交错的光晕构成了一条条的线,纵横交错,形成了一个偌大的棋盘。 镜老意气风发,由于自身功力恢复了三成左右,那么便可以使问天镜进化成初级模样,手执问天镜的镜老自问,在这大陆之上,恐怕还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只见镜老长髯飘飘,手中握着那问天镜道:“开局也!” 随着这一声轻喝,霎时间在这棋盘之上出现了一个个的黑白子,这黑白子成对阵之局,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残局,这残局之中遍布杀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镜老淡然一笑道:“你可看到你后方那两颗黑子没有?那正是昔年与我对弈之人的魂魄,如今已经被困死在这珍珑棋局里,而今你也如是这一般下场!” 云海仙君冷汗直流,一旦自己的元神没锁在这里,那么便离了这云朗的身体,可若是不下这一盘棋,他又能如何呢? 当下便苦苦思索起来,这珍珑棋局乃是夺天地之造化,晓阴阳之平衡,处处彰显着那博大和恢宏的气度,这一盘棋,着实难下啊。 未等云海仙君思索出什么,镜老便伸手一指:“天下劫,进招!” 便见一白子呼啸而去,稳稳的落在云海仙君的面前,从这一颗白子的落下,云海仙君便感到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威压,这一股磅礴之力让云海仙君本能的使出周身罡气来防御。 但,没想到的是,进入这棋局之后,云海仙君竟然感受不到一丝自身真气的波动,纵使他用尽了气力,但周身并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这让他大惊失色,这一场争斗若无真气还怎么打? 镜老冷笑一声:“你适才不是很威风么?欺负两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似你这等人,偏偏也要来修道,似你这等人,竟然是小云儿的前世,当真是羞也不羞!” 云海仙君闻言又急又怒,然而周身真气全无,却让他再无那嚣张的气焰。 镜老打了个哈欠道:“快快进招!如若不然这一局可就算你输了,老夫只管留下你的元神便罢!” 入了这棋局,便是镜老的天下,然而要在这里强行迫使云海仙君的元神出窍,并非易事,但这珍珑棋局却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最大封印之局,其封印能力足以让九转仙人也绝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云海仙君陡然一愣,便见镜老又是一招天羽乌,霎时间一颗白子就落在云海仙君的背后,而云海仙君却丝毫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棋子的落下。 “不会下棋?那你岂不是死路一条?”镜老嘴角含笑,挥了挥衣袖,霎时间在这珍珑棋局旁边的那呈子盘中,源源不断的飞出一颗颗白子。 云海仙君一见这阵仗,顿时神情一滞,这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然而镜老又怎能给他机会?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手谈下棋的! 随着镜老伸手一指,这一颗颗白子出连成了一串,形成了那一道道的光华,镜老伸手拂去,将这一排棋子排成了一条线。 云海仙君直到现在也不知怎么使唤这些黑子,镜老的面上似笑非笑带着笑容,看向云海仙君,直弄得云海仙君一阵紧张,不,更多的是惊惶,他不知这些棋子到底会怎样对他。 随着镜老口中喃喃有语,念动真言,便见那一道金光闪过,这些棋子陡然飞向了云海仙君! 而就在这一刹那,云海仙君灵光一闪,终于知道怎么驭使这些棋子! 就在这白子成排打来之时!云海仙君终于用那意念控制起这其中一枚黑子,朝着那一排白子激烈的撞了过去! “砰砰!” “砰!” 前两下是这黑子撞上了白子,顿时这珍珑棋局里发出一阵动荡之声。 紧接着那一声“砰”,便是这一排白子将这一枚黑子打得稀烂,随即重重的撞击在了云海仙君的胸口上。 饶是云朗的肉体足够坚硬,便也见云朗的胸口凹陷进去了一块。 镜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时才想起,这可是小云儿的肉身啊! 当下镜老垂头顿足,然而云海仙君看到镜老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见他不再刻意抵挡,你不是要救这肉身么?那你如何应付我的进招? 想到这里,云海仙君用意念抓起一枚黑子,大力一挥,便见这黑子如同一道流星,瞬间朝着镜老打了过去! 镜老伸手一指,便以真气挑起那一颗颗白子,与那云海仙君发出黑子激烈的撞击,霎时间二子变成了灰烬。 镜老眉毛一挑,“哦?这倒是有趣!” “三羽乌!”镜老一声轻喝,挑起三子,一个个的打向虚空,这里一片黑寂,这一颗颗白子宛若流星一般耀眼。 云海仙君赶忙挑起那一颗黑子进行防御,然而这三羽乌在虚空之中形成了一个乌鸦之状,绕过那一颗横向打来的黑子,径直朝着云海仙君打了过去。 云海仙君一见这三子再度打来,霎时间脸上又浮现出了那嘲讽式的微笑,索性挺直了胸膛,你不是要打么?那就尽情的来打吧!反正这肉身被你打毁了也不是我的! 只听得云海仙君一声声的狂笑:“你又能奈我何?” 而镜老的脸上也是一笑,要的就是你这般无所谓,这般松懈! 只见镜老将打来的黑子一把拂去,那三羽乌到了云海仙君的面前径直停了下来。 云海仙君一愣,便见这三羽乌三子相连,随着镜老口中的呢喃,霎时间冒出了一道红光! 瞬间结成的阵法让云海仙君根本来不及反应,当下转身便要逃走,他能感觉的到这阵法之中蕴含着的无上威能。 然而,镜老的惊人一击,云海仙君又怎么跑得了? 随着云海仙君的一声声怒号,便见他的身体已经被这阵法束缚住了,定在那里,只见云朗的头上莫名的出现了一片五色斑斓的光晕! 这,便是云海仙君的元神罢! 第134章 拨开云雾见青天 随着这三羽乌阵法的形成,云海仙君周身被控制得死死的,此刻仿佛时空都凝滞住了一般,便见云朗的头顶上出现了一团五色光华,在这光华的中间有着一个亮点,而这亮点便是云海仙君的精华所在。 镜老冷笑一声,口中默念了一句:“疾!” 随着这一声令下,这阵法的力度陡然增大了许多,不过一瞬一息,便将云海仙君的元神拉出了大半,呈现出异样的光泽来。 云海仙君的元神发出一声声的哀嚎,顷刻之间已经脱离了云朗的身体,云朗陡然间醒转过来,随着云海仙君元神的抽出,体内残余的元神再也抵挡不住云朗本尊元神冲破那层层禁制。 霎时间云朗周身真气涌动,这一种强劲而有力的力量又回来了! 不得不说云朗的毅力甚是强横,在云海仙君的元神抽出的刹那间便恢复了清明,灵台之中带着一阵阵的仙云飘渺,那一声声苍劲有力的钟声响动宛若当头棒喝。 “嗡!” 云朗的眼波流转,当下便看见了镜老,醒转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急声喝问:“风灵师姐和烟袖师姐如何?” 镜老伸出手来,指了指这珍珑棋局的外方,云朗站起身来,抬头看去,只见一片漆黑,然而随着他的站起,牵动了胸口那一处创伤,顿时痛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几乎要晕厥过去。 当下便跪在了地上,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股切切实实的疼痛传来,云朗却欣喜万分! 自己的身体终于能掌控了!自己又回来了! 随即便听见身后一声声的狂笑,那狂笑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和不甘,云朗怒目而视,见背后这一团五色光华闪动,在这光华的中央还有一个硕大的光圈,这便是云海仙君?! 云朗怒不可遏,此刻也不顾上许多,仓啷一声抽出剑来,便是一通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剑法。 这一道道剑气凌厉无匹,云朗的怒气攀升到了一个最高点! 如若不是此人,自己怎会遭受如此痛楚?如若不是此人,又怎生会连累自家两位师姐? 云朗忍着那胸中的痛楚,只觉得内府之中似有真火闪动,下一刻,便是一口精纯的真火喷出! 这一口气息绵长至极,将内府之中的火焰全部吞吐了出来! 熊熊烈焰在这珍珑棋局之中飞舞,朵朵火花打在云朗仙君的身上,元神与真灵乃是最惧真火的,这一烧,便使得这元神陡然间变小了许多。 云海仙君发出阵阵爱好:“啊!啊!痛煞我也!” 云朗在盛怒至极之时,竟因缘际会的将内府之中主火位的五行大位开启,这体内的真气途经内府,便形成了熊熊真火! 真火之中带着云朗无边的怒气,随着那熊熊真火的煅烧,便见云海仙君那五色氤氲的光华不见了,便只剩下来虚空之中的一点亮光。 镜老见状急忙口吐真言,舌灿莲花,口中吐出一个个硕大无比的金字,随即伸手一挥,挑起那珍珑棋局之中的白字无数。 “棋落封千军!”镜老一声暴喝! 便见这些棋子有如暴雨梨花,顷刻之间打向那虚空之中的光点,这光点甚小,便在这虚空之中躲闪。 云朗伸出手去,口占一诀,随手便是那金刚伏魔圈,霎时间万道真气随着镜老的落子无数,激荡起阵阵烟尘,更是带着霞光万道! 镜老伸手一挥,这些冲天而起的白子霎时间连成了一条条的线,在虚空之中形成了一个圆圈,将那云海仙君最后的元神精华包裹住。 下一个瞬间,云朗的金刚伏魔圈一分为二,从上下两个方向朝着那光点打去! “轰隆隆!” “砰砰!” 金刚伏魔圈发出那挤压之声,与镜老的落子无数重叠在一起,将云海仙君的元神精华顷刻之间打得粉碎! 随着云海仙君元神精华的离散,虚空之中漂浮着光点无数。 镜老冷笑一声:“分裂又怎样?说了让你留在这里当棋子,那便老老实实的当棋子吧!” 说罢,镜老伸手一挥。 云朗扭头看去,便见这珍珑棋局之中的空间发生了扭转,更是在这一瞬间,云朗睁大了眼睛,便见到漫天的棋子如同雨点一般,将那漂浮在虚空之中的光点再度打散。 随即传来一声巨响,便见空间陡然撕裂,形成了一个个的漩涡,从这漩涡之中冲出一方大印! 这印有如泰山之重,云朗站在下首,脚下的地面便已经塌陷了下去,可见这大印的威压到底有多强悍! 镜老念动真言,便见这大印发出阵阵毫光,那被打散的云海仙君的元神精华都被这大印一一吸附。 随着镜老的手向下一垂,这一方打印轰然落在这珍珑棋局的正中央! 此印名曰落子印! 云朗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自己,不是傀儡,不是受人摆布的玩偶,不是那冷酷无情的仙君,只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弱小的修士,一个充满了七情六欲的人! 当下,云朗颓然跪倒在地上,这第二关中的一场噩梦,让云朗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自己从未见过这等阵仗,更不知这云海仙君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前世,更不知道自己方才陷入了有多么可怕的境地之中! 镜老见到云朗的样子,走上前去,拍了拍云朗的肩膀,云朗回过头来,便见镜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云朗刚要开口,镜老率先说道:“无妨,这一切都是幻境,你不必放在心上,快快坐下,老夫来为你疗伤。” 云朗只感心中一阵泛酸,想起风灵子那一声声的嘶吼,当时云朗虽被云海仙君所控制,然而风灵子的话语他却是听得清楚,心湖之中顿起涟漪,也正是如此,镜老才能冲破那锁心之术! 镜老的大手按在云朗的胸膛上,没来由的,云朗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淌出那两行清泪来,自是无言。 疗伤完毕,镜老手中的问天镜又恢复了往日大小,云朗背对着镜老,擦去那脸上的泪水,镜老喃喃道:“你那风灵师姐,当真是个奇女子,好女子!” 云朗点了点头。 镜老道:“我们上去吧!” 第135章 北面有万仙 云朗经镜老之手疗伤完毕后,真气也在逐渐的恢复,并且镜老如今的实力恢复了三成,问天镜也开启了初级形态,这对云朗来说是绝对有利的。 直到镜老伸手散去这珍珑棋局形成的幻境,这一刻云朗才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这空气之中蕴藏着极其浓郁的灵气,虽是幻境,但这空气却做不得假。 风灵子与烟袖一眼就看见了云朗,见他眸子清亮,周身再无那一丝戾气,风灵子心中五味杂陈,只是这刚擦干的眼泪又流淌了下来,烟袖见到云朗之时,起初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风灵子急忙赶上前去一把拥住云朗,云朗只觉一人扑了上来,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这股子药香他最熟悉不过,当下便闭上了眼睛,就这样轻轻的拥住,好似时空在此停留。 不知过了多久,风灵子才捧起云朗的脸,擦去那脸上的污痕,而云朗则是打量着风灵子的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 先前风灵子和烟袖都伤得不轻,被那一股戾气击中之后,麻痹了周身的筋脉和神经,这一会才刚刚好转。 云朗此刻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双膝一软,当即跪了下来:“云朗罪该万死,心智不坚,祸及二位师姐!” 说罢,便是磕了一个头,风灵子一见心中大惊,赶忙上前将云朗扶了起来。 以云朗的心性,何等事能让他下跪?风灵子自然是心中不舍,这先前发生的事说到底也不是云朗做的。 随着云朗这一跪,饶是风灵子止住了眼泪便又汹涌起来。 镜老就站在云朗的背后,看着眼前这一幕,这场景昔年自己也曾见到过,只是与那一次不同,那一次是生离死别。 镜老轻声咳嗽了两声,风灵子这才回过神来,当下便朝着镜老跪了下来,声泪俱下道:“多谢前辈救我师弟!救了小云儿!” 说罢,风灵子便三拜九叩,无比虔诚。 镜老此刻是拦也不是,任她去拜也不是,只能硬生生的看着风灵子做完这一切。 风灵子站起身来,破涕为笑。 镜老这才开口:“你不必谢我,这小子之所以能够得救,完全是因为你。” “因为我?”风灵子一脸诧异。 “对,正是因为你,因为你那药瓶,因为那声声呐喊,因为你真情流露,这才使得这臭小子心湖起了波澜,这才让我得以逃脱那锁心之术,如若不是如此,天知道这小子现在是什么模样!” 镜老说罢,咬牙切齿照准云朗的后脑勺便是一下。 “一个小小的幻境都能让你心智迷失,险些让人夺取了肉身,修炼之途本就是这样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似你这般经不起心智的考验,以后如何立足?这次历练之后,你便随我入那深山修苦禅去罢!” 镜老在这边吹胡子瞪眼睛,云朗则是一脸的虚心接受状,“我知道了。” 风灵子看着眼前的楼宇,这云海仙宫仍在,那广天神尊也许还在,这幻境如何才算是能够过关? 当下心中不禁有着隐隐的担忧,而镜老却饶有趣味的看着云朗道:“不过这次也算是你因祸得福,老夫也受益匪浅,这问天镜已经可以化形了,对以后也是个助力。” 云朗伸手接过那问天镜,便见这问天镜上泛着阵阵青光,翻转一下,心念一动便是一道道水流溢出。 云朗当下吓了一跳! 手一不听使唤,当下那问天镜便掉在了地上。 镜老哈哈大笑:“怎么?吓到你了?” 云朗慢吞吞的将这问天镜重新拾了起来,握在手中细细的观摩,风灵子见这镜子又变得小了,不禁诧异道:“怎么在前辈手里就是大的?” 云朗闻言,心中暗道,难不成这镜子还分人拿? 镜老口中喃喃有语,便见这问天镜上的光华暴涨,随即问天镜便长出大约三尺左右,这下云朗是实实在在的握在手中了! 这镜杆上的斗牛飞凤有着特殊的质感,仿佛是经过了许多人手上油脂的滋养,感觉极其滑润和厚重,云朗将镜面翻转过来,对着自己,看见那镜子中映出自己的脸庞。 镜老吓了一跳,赶忙夺了过来道:“怎生把镜面对着你自己?若真气涌动,心中所想什么便是什么,你想死不成!” 云朗听闻镜老如此说,不禁对这问天镜充满了好奇,之前问天镜只作为镜老的容身之所,可没这么大的能为,然而这一次阴差阳错,由于云海仙君的元神精华企图抢占云朗的肉身,故而在支配云朗身体时,那仙灵之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云朗的内府与丹田之中,这刚好便宜了问天镜。 以目前来说,问天镜若想恢复全盛力量,需要的真气甚多,只怕那太一境界的飞虹子蓄养了百年的气机也不够用,而这仙灵之气却是甚为难得,一点仙灵气,足以抗衡太一境的高手,这便是上界与下界的区别。 问天镜如今还只是雏形,即便能够蓄满力量,也不过堪堪能达到三级形态,毕竟是不完整的,这问天镜只是其中之一的一块碎片,剩余的三块齐聚,才能重铸这威震八荒的圣器! 适才云朗周身燥热不堪,这是内府火宫之故,故而云朗的潜意识中首先想到的便是水,正是有了这样的意识,他将问天镜握在手中之时,心念一动,问天镜中便涌出那源源不断的水流! 云朗此刻才明白问天镜的妙用,更对那珍珑棋局心醉不已,自己修炼的《珍珑诀》便是这等强劲的术法么? 手持神镜,身负《珍珑诀》,待到自身修为高绝之时,这天下自己若要想走,还不是走个通透? 云朗正在思虑间,风灵子还是没能忍住,出声问道:“敢问前辈,这一关我们如何过?那云海仙君如今在何处?这里还有位广天神尊。” 镜老冷哼了一声道:“这里何止广天神尊?你且看那北面!” 风灵子闻言,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这幻境之中的北面,这北面峰峦如聚,一座座仙宫漂浮在虚空之中,风灵子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眼前的这一切,实在让她不能置信! 看北面,神兵仙将数以万计,再看那些神兵后方,便是道道飞仙之影,居中更有那万道霞光! 第136章 临门一脚入阵去 当下风灵子大惊失色,烟袖沉不住气,这便“啊”的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云朗见二人神情有异,也朝着那北边看去,但见这北面天空宛若黄金铺就一般,到处都是先前云朗在进入万神关中见到的那黄金力士一般装束的神兵。 铺天盖地不知几万数? 云朗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感觉到就连自己的脖子都有些发硬,强行扭过头后看着镜老仍旧是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云朗心中稍安,但仍不免问了一句:“镜老,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风灵子也是一脸的焦急道:“是啊前辈,我们该怎么办?” 镜老笑了笑道:“你打得过?” 云朗摇了摇头,风灵子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但这么多人,而且自身与这些神兵恐怕都不在一个级别上,当下也是垂头丧气道:“打不过!” 镜老满意的、狡黠的一笑道:“既然打不过?你们是脑子不好使怎地?还不快跑!” 风灵子“啊”了一声,一愣神的功夫,镜老已经跑在了前面,云朗也没反应过来,但看烟袖一边跑一边招呼云朗和风灵子:“快点跟上呀二位!” 云朗和风灵子对视了一眼,二人撇开腿就跑。 好不容易追赶上镜老,但看镜老只是迈出那一步,便是数十尺的距离,饶是风灵子以速度见长,竟也追不上。 当下云朗满头大汗道:“镜老……镜老你等等!” 镜老疑惑的回头,看云朗那狼狈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怎么了?” 风灵子此刻也终于气喘吁吁的赶上,当下便问道:“我们跑了,这关还能过吗?” 镜老转过身子,手中不知抓着什么,照着云朗和风灵子的脑壳一人就是一下,这才说道:“谁说的逃跑就不能过关了?” 风灵子和云朗俱是一愣,对呀,谁说逃跑不算过关了?就连南宫千机也未曾说得。 只是这万神关乃是第二关,为何如此难过?按照南宫千机的说法,这前四关应该是极容易的,真正的难关还在后三关呢!这第二关便险些让云朗交代在此,那后面的关卡…… 镜老仿佛能看透风灵子的心思一般,轻声笑道:“这关卡便是如此,小云儿命中当有此劫,那么便是无力可躲,这既是命数也是心术,不必在意。” 镜老停顿下来看着众人道:“此间便有条出路,速速离去罢!” 说罢,镜老带头一路狂奔,而在那北面,这些黄金力士和神兵仙将已经发现了云朗等人。 广天神尊就在众人之中,云海仙君的突然消失让他感受不到一丝的气息,这也就是说明此番夺舍,定然是失败了,那么这云朗就有可能收走云海仙君的精华。 如此一来,当云朗等人见到那铺天盖地的神兵仙将之时,就也不觉得奇怪了。 而那些神兵仙将的速度倒是奇快,眼看着已经呼啸而来,当下的云朗和风灵子烟袖三人一路跟着镜老狂奔。 便见这幻境的尽头如同柳暗花明一般的出现了一条小路,顺着这条小路向前走去便是一处绝壁山崖,这绝壁之上有飞瀑流经,此地湿气极重,更带有着一丝丝的灵气。 当云朗与风灵子烟袖等人踏上这小路之时,镜老便手执问天镜,镜面一转,便见这镜面之中有黄沙涌动,霎时间烟雾弥漫,瞬间遮挡住了眼前的视线。 镜老轻点脚尖,他本就是灵魄状,更不惧这湿滑的山石,当下便一脚踏了上去。 风灵子速度最快,紧跟着镜老也踏了上去,而烟袖的实力本就不在此,故而还有些踌躇。 云朗见状一声轻喝道:“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烟袖这才反应过来,此刻那些黄金力士已经到了适才镜老释放出的烟瘴之外,这烟瘴本是土系术法,更带着那异香,而这异香却是有着迷失心智的作用。 当下这些神兵仙将尚未反应过来,处在最前端的那一批已经神志模糊,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了。 风灵子轻踮着脚尖,随着镜老的身影便到了这绝壁的顶峰,此处绝壁高有万仞,烟袖爬着费力,云朗便道:“把你腰间的那鞭子解下,我拉着你走。” 烟袖闻言照做,云朗就这样一手拉着烟袖的鞭子,一面向上飞掠,这绝壁极陡峭,莫说是驾起剑光逃遁,就算是大德真人在此,也要徒步。 一行四人终于站在了这绝壁之上,镜老意气风发,那衣袍下摆随风舞动,便见他伸出手来,指着那空旷的一片虚无道:“这里就是出口!” 云朗和风灵子等人一阵错愕,这里明明什么都不曾有,这出口又是从何说起? 镜老伸出手来,咬破舌尖,单间镜老的手指中冒出了那一点金光,就着这金光,镜老以手为笔,就在这一片虚无之中接二连三的画起了符咒。 便见这些符咒首尾相连,已不知镜老画了多少,然而风灵子却在一旁观看,心中默数着,正是九九八十一道符咒。 随着镜老动作的戛然而止,在众人的身后已经传来了那山呼海啸之声,便见这铺天盖地的神兵仙将已经到了这山崖绝壁的上空! 在这一方世界里,这些神兵天将自然无视这里的自然环境,故而在镜老画完这些符咒之中,他们已经追赶了上来! 只见广天神尊傲立在人群之中,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这便说道:“你这厮好没道理,赐你一场泼天富贵你不要,又何必害了云海?” 云朗怒目而视,指着那虚空之中的广天神尊道:“你们又是什么?这富贵我可不想要,更何况那云海仙君也并非善类,此番要夺我肉身,你还指望我心平气和么!” 镜老摆了摆手:“小云儿,你过来。” 云朗听见镜老的呼唤,走到了他的面前,镜老淡淡说道:“转过身去。” 云朗心中虽诧异,但仍旧是照做,他面对着的便是那九九八十一道符咒组成的大阵。 只见镜老又对着烟袖和风灵子道:“你们也过来。” 风灵子和烟袖就在广天神尊的注视下,走到了镜老的面前,单见镜老双手搭在二人的肩膀之上,而云朗仍旧保持着那转过身躯的姿势。 镜老口中暗暗的念动了真言,便见这九九八十一道符咒陡然发亮,广天神尊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要逃!快!抓住他们!我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镜老冷笑一声,随即一脚踹在云朗的屁股上,便见云朗身体猛然前倾,向前一扑,一下子扑了个空,而那身体已经被镜老这雷霆一脚给踹进了阵法当中! 第137章 关口学剑晓阴阳 云朗被镜老这狠狠的一脚直接踹进了这大阵之中,而后风灵子和烟袖被镜老抓住肩膀,猛地往里面一丢,随即也被丢进了这大阵之中。 云朗刚想骂出口,却见镜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云朗讶异,抬头一看,地方还是原来的地方,只不过在镜老的身后竖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镜老笑道:“你这臭小子好不晓事,自己不会跑,还等我来踹你么?” 当下云朗便闹了个大红脸,烟袖和风灵子闻言也是噗哧一笑,镜老慢悠悠的说道:“这里本来就是那第三关的入口,若是没有老夫,天知道你们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云朗诧异道:“入口在哪儿?” 随着镜老话音刚落,便见到在这小路的尽头,绝壁的顶峰之处,出现了一道漩涡,随着这漩涡慢慢的散去,便见到了那青石堆砌而成的入口。 云朗大喜道:“甚好甚好!” 话说这边,楚山石与楚房龄、燕归来一行三人,早已闯过了四关,论起时间来说,他们三人是最快的。 楚山石剑术卓绝,擅用阵法,楚房龄攻击力最强,而燕归来是不折不扣的远攻,他的箭术在第三关中取得了决定性的作用,若不是那临高处的致命一箭,这场战斗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一箭贯当胸。 在踏入这第四关之时,楚山石从芥子囊中取出几枚灵果,胡乱吞下,丢给楚房龄和燕归来二人。 一路上三人已从最开始的素不相识,渐渐磨合出了默契,楚房龄打先锋,楚山石布置阵法陷阱,燕归来一箭致敌,三人配合亲密无间,相较起云朗风灵子的组合,倒是要成熟不少。 楚山石依旧是那冷淡的模样,但这一路上已经算是话多,楚房龄还是那一副清冷的样子,说起来二人倒是有着相似之处。 楚山石对楚房龄的剑术也甚为赞赏,不由得想起当年修炼时的自己,也是这般刚猛霸道,然而随着修为和阅历的增长,楚山石的剑开始变得柔和,但仍旧凌厉。 燕归来是队伍中的开心果,不得不说,楚房龄与楚山石这一对“双楚组合”沉闷的很,若没有燕归来时不时的口无遮拦,不知道这二人要闷成什么样子。 转瞬之间便进入了这第四关,第四关作为“现在”关中的最后一关,难度可想而知,不经跨过此关之后便是那“过去、现在、未来”中的未来关,后三关作为压轴关卡,若无大毅力是不能过的。 第四关中乃是一个机关方阵,楚山石作为阵法传承人,自然能看出些门道,这在先头开路的事便由他去做。 只见此关乃是一处四方城,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在这些悬崖峭壁之中,每隔几尺便是一个山头,若想从这里走过,那就必须一一跨越这些山头。 而这里,机关暗器丛生,更兼有奇门遁甲之术,看这关中阵法的形制和样貌,初步可以判定出,这应当是处于这个时代的产物。 楚山石眯着眼睛,对于阵法他有着天生的敏感,口中念了个法诀,通过自己灵识的涌动来判断这阵法是何等样貌。 只见楚山石的周身好似披上了一层银辉,青烟渺渺,带着灵动之气。 随着楚山石额头间的那一枚枣核印记的发亮,燕归来拍手叫道:“楚师兄元神出窍神游了!” 楚房龄一听,顿感新鲜,便看向楚山石,此刻的楚山石仍旧保持着那姿势,只是体内元神却悄然无息的飞上了虚空,这机关阵法之中带着莫大的重力,除却那鬼灵精怪和元神出窍之外,想乘风御剑却是不可能的。 然而队伍之中只有燕南天和楚山石二人是真元境大成,元神温养的极好,故而二人倒是能够元神出鞘,只是这肉身又该如何处之?更何况还有楚房龄这个不会控制元神的家伙! 楚山石立于高空之中,便见这第四关中的阵法便是一道“子母阵”,子母阵乃是二阵融为一体,相辅相成,若是破去这母阵,则子阵立刻锁死,并触发机关,搞不好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境地。 反之,若是破去这子阵,那么母阵也是如此。 楚房龄元神神游于虚空之中,思虑片刻。 若要破去这子母大阵,定要一人同心协力,并且二人的节奏身法以及呼吸,都要一致! 燕归来与自己相处时间甚多,但说到心意相通,不免有些牵强,以燕归来跳脱的性子,此刻不坏事就是好事。 那么剩下的便是楚房龄,二人虽然相交未久,但从几次合作出手来看,楚房龄都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二人都是爱剑之人,也许能够做到心意相通。 楚山石想到这里,元神归窍,只见阵阵青烟回到楚山石的肉身之中,晃了晃肩,这便醒转了过来。 楚山石转过身来,对着楚房龄道:“师弟,你可曾知晓这阴阳剑法么?” 燕归来诧异万分,此刻正是破关之时,为何说起剑法? 不由得急声问道:“楚师兄?怎么问剑法?难不成此关的破关之法就在那什么阴阳剑法中么?” 燕归来这一问,楚房龄也愣住了,只得说道:“昔年曾经有幸见过阴阳剑法,但并没有修习过。” 楚房龄说的是实话,荒谷之中以剑为尊,各种剑法也是从不同地方搜罗来,剑仙柳爱剑,故而这些想求剑仙柳铸造剑器的,无一不是赠送剑谱巴结。 这阴阳剑法楚房龄的确见过,但无缘修行。 楚山石点了点头道:“这阴阳剑法我倒是学了那阳剑,阴剑我只记得图谱,可演示给你看。” 楚房龄闻言大喜,这阴阳剑法若是学成,那么自己便又掌握了一门上乘的剑法,如何能不高兴? 只是现在这当口,雪剑并不适合吧? 楚房龄拱手作了一揖道:“那先谢过师兄了,只是这剑法不如我们闯过此关之后再学?” “不!”楚山石望着这机关大阵道:“若想破得此阵,你必须要学会阴阳剑法,如此,我二人才可将这大阵破去!” 第138章 学剑罢,破子母 随即,楚房龄一愣,再度拱手作揖道:“既然如此,还请师兄演剑罢。” 楚山石心中是颇有顾虑的,这一套阴阳剑法乃是昔日一高人所传授,楚山石只是画下了图谱,随后勤加练习,这套剑法实属上乘,而且若是寻常之人练得,自不能尽知其中精妙,但阵法如同阴阳,楚山石有着更好的理解。 这套剑法该不该传给楚房龄? 或许这也是楚山石在自问,亦或许他特想用此剑法确定一下楚房龄的心智如何。 楚山石沉吟片刻道:“这阴阳两生,阵法无极,世间阵法皆由阴阳两仪而生,而这阴阳剑法便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此阵法名为子母阵,无论我们先破去哪一道阵法,最终此阵都会锁死,那么这第四关我们便过不得了。” 燕归来闻言急道:“那该怎么办?” 楚房龄也是一脸的眉头紧锁状。 便听楚山石继续说道:“阴阳剑法并不能破去此阵,但我却有破阵的方法,只是需要楚师弟来配合我,故而要练这阴阳剑法的目的便是,你用阴力,我用阳力,你我呼吸相同,节奏相同,身法相同,速度相同,不能有一丝的偏差,同时破去子阵和母阵,如此一来,这阵法便解了。” 随着楚山石说完,燕归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同之人?恐怕就连亲兄弟也不能做到如此吧?” 楚山石微微一笑,白净的脸上增添了一抹坚毅的神色,这才说道:“我与楚师弟俱是爱剑之人,想必在素日修行中,有许多共同之处,只要掌握了这阴阳剑法,我倒是觉得可以一试,如若不成,便劳烦燕师弟用那破日箭法,强行破去这大阵,我们在伺机而入罢!” 燕归来一听,顿时就乐了,还好用得上他,如若不然事后是要闹一通脾气的。 然而楚山石也仅仅就是那么一说,这阵法若是只破去一阵,便会锁死,所以根本用不到燕归来,适才如此说,只是要他别来捣乱罢了。 楚房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请师兄演剑!” 楚山石亦是点了点头:“好!你且看清楚了!” 说罢,楚山石长剑嘤咛一声,随即拔出剑鞘,但见一点流光闪过,便如漫天彩霞一般,这剑花朵朵,带着破空之声,楚山石翻了一下手腕,一抖长剑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无极生有极,有极适无极!此一也!” 便见这一剑在虚空之中划了一个半圆,紧接着剑气涌动,楚山石身形一转飞上虚空,身法腾挪,在下一刻已经一连刺出了一十八剑。 随后便见楚山石漂亮的翻转了一个身,手中长剑一挥:“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此为二也。” 便见楚山石的身影如同出渊之龙,带着强横和刚猛,又是一通快剑,在虚空之中舞得眼花缭乱。 舞了这一通阳剑,楚山石喘了口气,随即便演示这阴阳剑中阴剑,这阴剑的剑法与阳剑乃是背道而驰的,虽然看着荒诞,但却是与这阳剑相辅相成的一路剑法,二剑合为一处,才算是完整的阴阳剑。 楚房龄站在那里,腰间斜挎着长剑,跟随着楚山石的动作,脑子里将楚山石的身影深深镌刻,同时手中真气涌动,便跟着楚山石一招一式的演练。 过了不知多久,已看到虚空之中充满了血色,那是夕阳之故,楚山石早已停歇下来,坐在一块山岩上,看着楚房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 但楚山石并不去打扰,剑术中的关窍还是让他自己探索明白为好,到了那破阵之时,也许有着非同一般的效用。 楚房龄忽然停止下了手中的动作,直直的站立,燕归来一直盯着楚房龄,只见他瞪大了眼睛对着楚山石道:“师兄,你说他会不会是睡着了?我去叫醒他!” 楚山石一把拦住燕归来道:“你以为谁都如你这般贪吃贪睡么?” “莫要去打扰他。”楚山石说完,便不再理会燕归来。 燕归来嘟着嘴,歪着脖子看着楚房龄,心中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此刻瞌睡虫袭来,竟是双手托着腮,睡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楚房龄的手已经触摸到了那腰间的长剑,便只听得那一声清脆,长剑出鞘宛若蛟龙冲天,带着龙吟虎啸之声,呛啷! 楚房龄一剑既出,便是代表着他将这阴阳剑法完全掌握,只见他虚空掷出一剑,随即翻转了个身,将那长剑稳稳的抓在手中,随即虚空之中便出现了一道道的剑影,这剑影宛若梨花朵朵,带着凌厉的剑气,楚山石十分惊讶。 因为,楚房龄此刻演练的并非是阴剑!而是他楚山石刚刚演练的阳剑!他这是在那演练的过程中,将自家剑法也学去了么! 当下楚山石一下子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虚空之中的楚房龄。 只见楚房龄剑势大开大阖,这阳剑的剑招演练完毕后,便是一道刚猛凌厉的剑气打出,随后慢慢的收了回来,刚猛凌厉的剑气瞬间化作柔力,重重的打出,轻轻的拈起,楚山石瞪大了眼睛,这是……阴剑! 楚房龄将适才楚山石所演练的阴剑在虚空之中舞动,楚山石心中惊讶的很,因为这阴剑自己平时并不注重修行,而自己也没有双手剑的本事,故而昔年学剑之时,便学了这阳剑,阴剑很少练习。 但看楚房龄演练这阴剑,将手中的真气拿捏到极致,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这一通阴剑舞下来,就连楚山石这个最初传授者都感到有些晦涩难懂的地方,已经清晰明了。 当楚房龄从虚空之中一跃而下时,楚山石再也没有刚开始看到他舞动阳剑之时的威胁感了,当下便郑重的朝着楚房龄作了一揖。 楚房龄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师兄这是何故?我担不起啊!”说罢,便伸手将楚山石虚扶住。 楚山石道:“你这阴剑已得其中精妙,你这阳剑也是有些火候了。” 听得此言,楚房龄赶紧说道:“还请师兄切莫怪罪,我并不是故意要去练那阳剑,只是为了摸清楚阴剑和阳剑的共通之处,适才师兄说我们彼此要节奏气息相同,故而如此,未能提前言明,还望师兄海涵!” 楚房龄好气度,楚山石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下便见他抬起头来,看着这高耸入云的绝壁和那大阵道:“此番你我二人破阵,一定成功!” 第139章 无形屏障阻去路 楚山石看着眼前的子母大阵,对着楚房龄道:“此番我们就用这阴阳剑法,配合呼吸节奏,同时毁去这子母大阵,如何?” 楚房龄轻轻一笑道:“师兄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燕归来也煞有介事的从箭壶之中抽出三支长箭,双手虚抓,便出现那一张神功来,蹬蹬蹬的跑至远处,这才大声喊道:“二位,我在这里看着你们!” 楚山石甚是无奈,让他接应本来就是无奈之举,然而燕归来却当了真。 楚房龄也从楚山石的眼中看出了些什么,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燕师兄他……” 楚山石自嘲式的一笑:“莫要让他添乱,这阵法可不一般。” 子母阵的阵脚便在这绝壁之下,由于此阵十分特殊,楚山石与楚房龄二人并不能驭空,故而二人一路来到这阵前,一片空旷。 “可能看出这阴阳子母阵的阵眼分别在何处么?”楚山石随意问道。 楚房龄自然能看出他这是在考较自己,故而沉吟了片刻道:“既是两仪阵,想必阵眼乃是相悖之道,我才疏学浅,也不知哪一个是子阵,哪一个才是母阵,仅能推断出其中一阵南面下侧五十步,另一阵在北面上侧,约一百步。” 楚山石闻言笑道:“就算是我,也不知哪一个是子,哪一个是母,不过师弟你的推断却是正确的,你我二人这便过去罢!” 说罢,楚山石微微提气,脚尖便踏在了那空旷之地,虽不能驭空,但走肯定是没问题的。 楚房龄也是如此,二人的身影渐渐分开,朝着那两处阵眼而去。 而燕归来在后方却是小心翼翼的盯着他们二人,生怕错过了些什么,故而这神弓张开,搭弓虚射,不过片刻的功夫燕归来的胳膊就酸了,叹了一口气,将那弓箭放下,揉了揉臂膀道:“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随着越深入那阵眼的所在,似有那无形的风和威压,迫使楚房龄每一步都无比的沉重,就这样顶着这一股无名的风前进,楚房龄的面上顿时出了汗,双手也无甚么力气,双腿更是如同灌了铅一般,速度越来越慢。 楚房龄咬着牙拔出剑来,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周身真气涌动,利用手中的长剑将这一股强力的风分散开来,阻力霎时间减轻了不少。 楚山石这一边也是如此,但楚山石自幼在天龙真人座下修习,有一套那龙行之法和吐纳的法门,故而他张口呼吸,随即闭气,将身体内部与外界的联系隔绝开来,更有那龙行之法,使得他的身体能够在强压之下顺应这一股阻力,故而楚山石显得很轻松。 不知是谁触动了什么机关,霎时间出现了一座座透明的屏障,这屏障能够用肉眼看得清楚,并且向后推移开来,楚山石顶住强压,用那龙腾之法,企图一跃跳到高空,将这屏障跨越过去,然而这道屏障却随着人的增长而增长,楚山石霎时间被拦住了。 对面的楚房龄也是如此,然而楚房龄一路引导着那强压,此刻却显得轻松起来,面对那无形的屏障慢慢的向后推移,楚房龄伸手挥出一剑,便见这剑气能够轻易的穿透这无形的屏障,好似这屏障只是一道虚影一般,然而当楚房龄回过头来,看到楚山石的身影被这屏障拦住,这才恍然大悟。 就算是楚房龄的风月三剑的攻击力极大,但对这无形屏障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就在这时,楚山石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号,引起了楚房龄的注意,看样子楚山石已经找到了破解眼前屏障的办法。 但见楚山石也抽出剑来,手中缠绕着那一道道的真气,将这剑身包裹住,随着楚山石念动真言,那剑光霎时间暴涨,呈现出五色的光华来。 楚山石心念一动,周身剑气纵横,甚至用肉眼便能够看到他周身的剑芒,就这样,楚山石飞快朝着后方倒退而去,直到退至了八十步,这才借着那刚猛凌厉的剑光,猛地向前冲去。 于此同时,楚房龄能够看到楚山石的脸色已经慢慢的变白,只留下一道道的残影,霎时间!楚山石已经冲破了那一道屏障! 在冲过那道屏障的刹那,楚山石的脸色渐渐的恢复红润,朝着楚房龄招了招手。 楚房龄也是心智卓绝之辈,自然能够明白楚山石的意思,楚山石用了闭气之法,先将自身的剑气散发出来,而后引导那一道道剑气进入自己的体内,然后便是一举冲破了那虚无屏障! 这屏障的特质楚山石摸得很清楚,那便是攻击对这屏障是没有办法的,然而人却过不去,故而楚山石要隐藏自己的气息,将剑气引入体内,使自己的身体内外都充斥着刚猛凌厉的剑气,随着这剑光,穿透这屏障! 楚房龄也如是照做,闭气之法乃是仙门之中的必修法门之一,闭气法作为逃生的最佳法门,历代进门的弟子,都要修习,修为再高,这逃生的本事也是第一位的。 楚房龄深呼了一口气,随后气沉丹田,周身真气如同耀阳一般,散发着温热,随即楚房龄伸出一指,将那剑气引入自己的口中,随即一口吞下! 霎时间,楚房龄的内府感受到一阵灼热,那似针扎一般的疼痛,最终会被内府吸收,重新化作滚滚真气。 就在内府吸收真气的同时,这便是楚房龄冲破眼前屏障的机会! 只见他念动法诀,那手中长剑的剑光陡然暴增,随即楚房龄顶着强压,纵身一跃,双手握住剑柄,向前推进,使自身与这阻力相合,使剑气与罡气融为一体,但见楚房龄这时已经开始闭气,身体如同一道风锥,朝着那屏障而去。 “呼!” “呼!” 楚房龄耳畔还带着那强烈的罡风,只见他的身影宛若一道五彩风锥,霎时间穿透了那无形的屏障,下一刻,楚房龄已经稳稳的站在了这屏障的前方,随即口中喃喃有语,解开了这闭气的法门。 回头看向楚山石,二人共同举起手来,会心一笑,便走到了这阴阳子母大阵的阵眼之处! 第140章 破阵后,饱腹矣 随即楚山石与楚房龄二人便来到那阵眼之处,但见这真言的周围,若有若无的存在着一丝丝血红色的光晕,这光晕如同丝线一般,在这些丝线的相连之处,能够看到那一枚枚的符咒,想必是阻挡破坏阵眼之人的镇物。 楚房龄与楚山石对视了一眼,二人便共同单手握着剑,调整自身的呼吸和节奏,随着楚房龄身体机能的恢复,呼吸也变得有力起来。 过了片刻,楚房龄进入了一种空灵玄妙的境界当中,在这境界里,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般,就好似一个空旷的擂台,在楚房龄的对面,站着的那个人,正是楚山石。 楚山石此刻也进入了那种境界之中,二人的呼吸和节奏虽有微小的差距,但大致相同,可是若要破去此阵,便不能有一丝的偏差。 在这一片空灵之中,楚山石率先拔出了剑,做了一个起手式,楚房龄也是如此,但见楚山石一剑挥出,紧接着便是那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剑招攻势。 使用的正是那阴阳剑法中的阳剑,楚房龄拔出剑来,便用那阴剑作为回应,顷刻之间,二人已经过了数十招。 下一刻,楚山石仿佛能够看清楚房龄的心理,一剑挑破楚房龄的衣袖! 楚房龄心中暗暗吃惊,这楚山石已经摸清楚自己下一招该出什么了么? 随着战线的拉长,楚房龄渐渐处于颓势,然而他的脑海之中却在不停的回想起刚才楚山石的招数,楚山石似乎可以预判到他出剑的后十招! 想到这里,楚房龄开始有意识的判断楚山石的招式,二人你来我往,虽然楚房龄依然是没少中招,但相比起之前来,已经足够出色。 楚房龄心中微微诧异,为何自己的预判并不准?楚山石好像知道自己会推演他的剑法,故而故意不按阴阳剑法中的顺序出招,完全是随意演练,这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楚房龄想起之前与云朗的那一战中,自己的剑术狂莽霸道,而云朗丝毫不屈闪躲,直到他的风月剑到了眼前时,才动用招数,迫使楚房龄中招! 随着脑海之中的灵光乍现,楚房龄一下子明白了,并不是楚山石能够完全准确的判断出自己的招数,而是他出招便带着引导的作用,让自己不得不去跟随他的招数做出应对! 那么这一下一切都好解释了,纵然自己能够预判到楚山石的下一招,可下一招楚山石依旧是引导着自己,那么自己先前的预判,刚好中了楚山石的下怀。 好高明的招数! 楚房龄一下子想到,随即便见楚山石的这一剑已然到来,楚房龄丝毫没有闪躲,而是手中长剑一抖,迎着这剑光,便用那阴剑之中的招数,一招破了去。 楚山石点了点头,他要的便是如此。 随着二人互相牵引,楚房龄能够准确的将二人互相牵引后的剑招推演到一百招后,楚山石亦是如此,直到这时,楚房龄才明白了楚山石的用意,此刻二人的心跳呼吸节奏和手法都是完全一致的! 那么接下来,二人便要同时破去这阴阳子母阵! 燕归来此刻已经生出了困意,看着楚山石和楚房龄二人直挺挺的站在哪那里,也不知到底在做什么,燕归来心中暗暗发急,可他也同样深知,此时如若打扰,没准就是真气逆行,走火入魔的下场,燕归来虽不敢声张,然而手心里已经全是滑腻腻的汗水。 就在这时,楚房龄和楚山石二人在完成了那一招对剑之后,均是睁开了双眸,眸子中精光一闪,便听得二人同时开口,发出了一声怒吼。 随即这手中长剑便刺向了这阴阳子母阵的阵眼之处,而牵动的那些符咒,也开始发出灿灿光芒,似乎要爆裂开来一般。 此一击,绝不容有失! 楚房龄与楚山石二人真气陡然爆发,那强横的真气极大的限制了被牵动的那些符咒爆裂开来的时间,随即二人手中长剑,已经刺穿了这些阻碍,稳稳当当的插进了阴阳子母阵的阵眼之中! 与此同时,那爆发出来的一道道耀眼的光芒使得楚房龄楚山石二人赶忙将眼睛遮住,同时手中长剑一扫,用剑罡护住自身,飞速的向后退去! 随着二人的撤走,那阵眼已经背破坏,那些符咒便是牵引机关。 “轰!” “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随即响起,这时楚房龄与楚山石二人已经退到了距离阴阳子母阵二百步之处,随着那巨大的声响传来,便见从这大阵之中激射而出柄柄钢刀,还有那紫色的雾气,不停地喷发涌动! 若是二人未能及时退散,恐怕此刻已经丧命当场! 燕归来一见二人后撤,蹬蹬蹬的跑上前来,随即搭弓射箭,那三支箭宛若流星一般,成一个三角形的模样,分别定在了不同处,随着燕归来念动口诀,霎时间这三支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阵法,将那些打来的钢刀阻挡住。 过了不知多久,当这些毒气散尽的时候,三人才敢朝着前方走去。 这阴阳子母阵已经破去,适才的毒雾和兵刃,不过是破阵之后的附带品,阵法已破,这笼罩在绝壁之上的那一道道透明的阻碍也就消失殆尽了。 这时才看到在这阵法的后方便是一处天然的洞穴。 在这洞穴的后方,便是一处处的悬崖峭壁,三人也终于可以跨越每一个平台,随后走出这大阵。 当三人跳跃至这第一个悬崖平台时,便见这悬崖的平台上有一个小小的案几,在这案几之上,摆放着瓜果珍馐,甚是还有那一壶老酒。 燕归来一看见吃的立刻来了精神,当下便要伸手去抓,背楚山石打了一下手,这才讪讪的缩回了手。 楚山石道:“且先试试这菜肴瓜果。” 说罢,便伸手一挥,手中出现那一道绿光,笼罩在这些菜肴瓜果之上,随即便散了去。 楚山石放了心,这才对着二人说道:“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吃食,此时刚好。” 燕归来一听此言,立刻就将那盘中的肉食一把抓住,随即狼吞虎咽起来,楚山石与楚房龄二人俱是摇了摇头,随即苦笑了一声,这才盘腿而坐,享受这破阵之后的一餐。 下一关是什么尚未可知,只是凶险却要比这几关要难上许多,如果能够闯过这千机图中的关卡,那么此番历练便已圆满。 而此时,云朗与烟袖和风灵子三人,已经一脚迈入了关中,等待他们的也将是一场恶战。 第141章 丹药圣手在咫尺 当云朗与镜老踏进这第三关的关口中时,传来一声咕咕叫,当下云朗风灵子和烟袖都愣住了。 云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抱歉……我饿了……” 风灵子和烟袖这才从那持续紧张的情绪之中走出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当下风灵子从芥子囊中取出那一枚枚灵果,便见这灵果灵气极其浓郁,淡淡的香味传来使云朗猛地吸了吸鼻子,风灵子递给镜老和烟袖每人两个,将剩余的那几枚一股脑儿的全都丢给了云朗。 云朗用衣衫下摆兜住这些灵果,这便坐了下来,笑了一声道:“还是师姐对我好。” 风灵子瞪了一眼云朗道:“快吃吧!油嘴滑舌!” 一见云朗恢复往日如常的模样,风灵子的心情也随之大好,想起之前云朗变得如此暴戾不堪,风灵子的背脊就一阵阵的发凉。 镜老看着那两枚灵果,忽然问道:“这果子可是你做的么?” 风灵子点了点头:“嗯,是我做的。” 镜老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这一枚枚灵果,这果子并不是那灵根上结成的灵果,而是风灵子用了多种原料制成,且容易储存并且便于携带,这便相当于干粮,可以补充灵气。 云朗吃得满嘴都是青绿色的汁液,不亦乐乎,但看见烟袖的吃相就极为雅观,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吃。 而镜老还是对着那灵果出神,云朗轻唤了一声:“嘿!老头,你在想什么呢?” 镜老被云朗这么一叫,回过头来,这才说道:“既然你会制作灵果,那么想必在炼药上已经有些功夫了?” 风灵子不知镜老为何突然问起,但她仍旧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道:“晚辈炼药已有五年了。” 镜老又问:“到何种境界了?” 风灵子道:“弟子愚钝,只堪堪到达妙手阶段。” 炼药一道,也有个说法,也就是炼药师的品级,众所周知,在这许多的门派之中,有专门炼器的,有专门炼药的,关于这炼药师的等级也有应运而生了,等级从高到低分为圣手、天手、妙手、青手和医手,风灵子便是处在妙手的阶段。 镜老不胜唏嘘:“想不到这么多年来这规制仍旧是没变的。” 风灵子也不知勾起了镜老的什么往事,故而一声不吭。 镜老说道:“那你听说过七转进阶丹没有?” 镜老话语既出,顿时周遭一片错愕,风灵子脸上不可置信一般地喃喃道:“这……这七转进阶丹真的存在?” 七转进阶丹,只有在典籍当中能看到它的身影,但却没有炼制之法,只是那典籍上记载着的材料就十分珍稀,再加上炼制之法早已失传,使得这绝世丹药不能问世,目前顶级的圣手,也不过堪堪能炼制五转丹药,六转尚且失败率极高,六转丹药只要露头,那便是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的,何况是七转? 当下风灵子道:“前辈……前辈你所说的七转进阶丹,这世间真的有么?” 镜老扭过头来,淡淡的说道:“若是有一方静室,再有那天然鼎炉,这七品进阶丹也不难炼出,只是这些材料要下功夫,不能以次充好。” 风灵子依旧是那一副吃惊的模样:“前辈是说……这七转进阶丹真的可以炼成?!” 不仅是风灵子吃惊,烟袖更是如此,昔年她在堂院之中,曾见到那一颗五转丹药,已经是当世珍宝,那这七转丹药,岂不是要将这一方世界的风云完全搅动起来? 镜老若有所思的望向远方:“昔年八转丹药也是手到擒来,可我功力刚刚恢复了三成,却不知这炼制七转丹药成也不成?” 云朗听得云里雾里,只看风灵子和烟袖二人一脸的错愕,将那最口一枚灵果吃完,顺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更擦了擦嘴道:“你们说什么呢!” 风灵子瞪了一眼云朗,这便对着镜老道:“前辈能炼制七转丹药,这当世恐怕都要缠着前辈了。” 镜老呵呵一笑,指着云朗道:“我就宿在这小子的身体里,以他周身真气来温养我,这七转进阶丹炼成之后,你们每人一颗,记住,切不可与那外人分说。” 当下,风灵子与烟袖齐声拜倒,风灵子却也不忘了拉着云朗,云朗嘟囔了一句,这才拜了下去。 调息完毕之后,下一个征程便是那第三关,这“过去”关的两关已经过了,第三关与第四关,便是那“现在”关。 当众人的脚步停留在第三关的关口时,但见这里,是一望无际的沙海,在这沙海之中,到处充斥着一片死寂,荒无人烟,甚至连那一抹绿色也不曾有。 幸好众人携带着的那芥子囊中有足够的灵果作为储备,云朗更是在出发前,便讨来了那一壶壶清凉凉的水酒,看来正是带对了。 只看这一片荒漠之中,到处透露着那肃杀之气,狂沙漫卷,掩埋了一座座的石碑,甚至连这关口的牌楼也仅能看见那一片片的瓦砾。 一股腥风飘来,云朗不禁打了一个喷嚏,众人站在的位置,正是一处古城的上面,这城池已经被这狂沙彻底的掩盖住了。 云朗、风灵子与烟袖还有镜老,在这一片荒漠之中踽踽独行,而透过圆光术观察他们一行人的南宫千机和岳阳真人,眼眸之中俱是放出那光彩来! 先前的战斗,岳阳真人和南宫千机都看在眼里,从镜老的出现,到强压那幻境中的云海仙君,南宫千机最先之觉得云朗不似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看他的处事和气度,也甚是欣赏,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然而镜老一出,那便是另一种看法了,这个少年,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看那镜老的突然出现,想必是高人,那么这样的少年一定要交好,能给予方便的便给予,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的人物,迟早会一飞冲天,早早的结下善缘,对于谁,都是好事。 而岳阳真人除了惊骇之外,还带着些许的欣慰,这徒儿的成就他日定在自己之上,这扬州别院新生代也就有了希望,自己这个做师傅的脸上也有光。 想到这里,岳阳真人笑了笑道:“五妹,你看我这徒弟如何?” 第142章 蜃楼迷墟可杀人否? 南宫千机笑了笑道:“你这徒儿,着实不错。” 岳阳真人此刻也颇为自得,亦是红光满面道:“可就是太顽劣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有侍女一声惊呼,便朝着岳阳真人这里急匆匆的走来,看那侍女的前面,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南宫芊芊。 南宫芊芊嗯嗯呀呀的张开小手比划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那圆光术里面的景象,看到云朗一行人等,只见她蹦蹦跳跳的就朝着这面跑来,嘴里呜咽不清的嘟囔着什么。 南宫千机看到南宫芊芊,自是有一种母性的光辉,轻声唤道:“芊儿,来娘亲这里。” 南宫芊芊站在那里,大眼睛瞪得溜圆,看看圆光术里的云朗等人,再回头看看南宫千机,似乎是思量着些什么,最终好似感觉云朗离得太远,故而转过头来一下子扑进了南宫千机的怀抱。 那小脸上还带着亮晶晶的口水,也不知是怎么蹭上去的。南宫千机将南宫芊芊抱在怀里:“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南宫芊芊好似听懂了她娘亲的意思,伸出小手来,指着那圆光术里的景象嗯嗯啊啊的说着些什么,南宫千机也是难得的温柔,抱着小芊芊,蹭了蹭她的小脸蛋。 云朗一行人等此刻在大漠黄沙中游走,这里的日头不辍,一直到云朗等人走得口干舌燥,这日头也没有丝毫落下的迹象。 镜老仿佛没事人一般,径直的朝前走着,也正是这样,云朗等人才一步都没落下,一直紧紧的跟在后面。 过了不知几个时辰,约摸着也到了晚上,可这里的日头依然高悬,云朗直感觉喉咙里似火一般的烧灼,打开芥子囊,拿出那水酒来,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下去,这水酒仿佛是永远都这般清凉,喝下去顿时暑气尽消,只是这水酒毕竟不是水,以云朗的酒量来看,这些酒便能让他迷迷糊糊。 可当下又哪里顾得上这许多呢?风灵子和烟袖每人也喝了些,待到镜老时,云朗取出那一个酒囊,镜老摆了摆手道:“你们是凡人之躯,故而会渴,多喝些吧,这大漠里头,我觉着有那么些古怪。” 云朗见镜老不喝,便将这酒又重新放了回去,一行人等继续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云朗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喜的叫道:“你们看!那里有个村落!” 风灵子眯着眼睛,朝着远处看去,在前方隐隐的有着那村落,似有炊烟袅袅,更为重要的是那一抹茂密的青绿植被,这是大漠里唯一的绿洲。 说罢,云朗便鼓起全身力气,朝着那村落的方向走去,走了几十尺的距离,镜老大喝一声:“且住!” 云朗一个激灵,转头问道:“怎么了?” 只见镜老黑着脸道:“这是海市蜃楼。” 云朗不可置信的肉了揉眼睛,但看这前方的村落好似离得更远了,强忍着这烈日的炙烤,众人心里也都一阵冰凉,若是顺着这条路走,会怎么样? 果然,不到片刻的功夫,这前方的村落再也看不见,而村落消失的地方便是那黄沙形成的漩涡,那漩涡当中的沙子正在流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漩涡离云朗他们所在的位置大概五百步,镜老当机立断道:“朝着反方向走!” 说罢,便带头奔跑,云朗与风灵子烟袖三人紧紧跟上。 不知走了多久,已然听不见那沙沙的漩涡声,而脚下的沙子也不似方才那一般软塌,云朗这才喘了一口气。 风灵子和烟袖也累得够呛,莫看只是行进,而这行进却是最耗费体力的,在这大漠黄沙之中,谁又能散发真气将这热气隔绝?这大漠一望无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时不时的罡风吹开那大漠的一角,便可见昔日楼阁。 这里,便是文明和生机的埋葬场! 无论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危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迫近。 云朗等人稍歇片刻,便再度起身,准备继续行进,然而刚刚起身的云朗却似有似无的听见有人在说话。 云朗十分警惕,索性站在那里,便听见在北侧的那一端,似有人在大漠里行进,莫不是也是闯关之人? 云朗回头看去,只见风沙堆积起来的砂岩后方,隐约能够看到正在行进的三人,云朗也不敢贸然开口,只是用手捅了捅风灵子的胳膊,风灵子顺着云朗看去的方向,也看到了那三个人。 镜老更是站起身来,眯着眼睛。 不多时的功夫,只见三个身影越来越清晰,当云朗看到那一行三人时,不禁大喜过望,向前走了两步喊道:“燕师兄!楚师兄!房龄!” 而那三人听见云朗的呼喊,也是大喜过望,朝着这边拼命的赶来。 当下两只队伍汇合在一处,云朗看着楚房龄和燕归来一行三人灰头土脸,心中不禁暗笑,这是怎么折腾的? 镜老这时静静说道:“我们走罢,出口就在西面。” 云朗一愣,镜老早就知道出口在西面?怎么不早说?他们现在可是在背道而驰啊!这是正北方向! 当下云朗诧异的看向镜老,而风灵子却说道:“继续前进,西面便是出口,我们加把劲吧!” 烟袖也是不明白,然而那楚山石却说道:“对,我们也推测那出口就在西面,既然如此,我们一起上路吧!” 楚房龄仍旧是那冷冰冰的样子,云朗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故而也未曾说话。 当镜老、风灵子、云朗和烟袖私人转过头去,继续向前行进之时,身后便形成了一道道的罡风,随着那一抹寒光闪动,三个身影径直朝着云朗等人的背后刺了过去。 “当!当!” “啪!” 云朗惊讶的回过头来,便见风灵子的长剑格挡住突如其来的这一剑,随后便是镜老一掌将燕归来打飞了出去,而烟袖则是转身之际便挥出了那泼天一鞭! 风灵子嘴角含笑,讥讽之态表露无遗。 镜老也是嘿嘿冷笑道:“你们以为我们不曾看出?那砂岩距离此地有着几十里,虽然看着近,可几十里伴随着风沙,你们如何听得清小云儿的呼声?从那海市蜃楼之时,我便预感着会发生些什么,想不到来得这么晚。” 烟袖也是面带得意,看着已经愣住的云朗,噗哧一笑道:“就你啥也不知道!” 第143章 狂沙有蜃 云朗起先是一愣,随即指着那三个人道:“你说他们不是楚师兄他们?” 而就在镜老等人压制住那三人的时候,这三人瞬间变成了一阵阵的黄沙,随风而去。 云朗看得呆了,这难道也是海市蜃楼? 镜老冷笑一声道:“这如何不是海市蜃楼?适才那些村庄炊烟也是如此,看来这大漠之中应该藏着什么东西罢!” 云朗心中一惊,风灵子与烟袖也是如此,急忙问道:“前辈,你说这里藏着什么东西?” 镜老张口吐去嘴里的沙子,这才说道:“不出我所料的话,这里便是昔年的平康城,传言一夜背风沙掩埋,这里的人尽皆死于这场灾祸,那么现在我们身处的位置,就应该是昔日王城的中心!” “王城?”云朗一阵错愕,这才想起他们刚刚踏入这大漠之时看到的那被风吹开的残垣断壁。 镜老点了点头,“这座城池的确存在,千年之前便是极其繁盛的文明,却不曾想到如今却到了这幻境之中。” 众人正在说话间的功夫,北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动荡,脚下的流沙飞速的流逝,镜老大喝一声:“快腾起!” 风灵子及云朗等人闻言,周身真气包裹住自身,朝着那虚空中一跃,这边看着适才脚底下的流沙不停的流逝,形成那一个个的漩涡,到最终与各个漩涡汇合,形成了一个方圆几十里的漩涡坑! 云朗自是惊讶到了极点,便看见镜老周身金光,念动口诀,那问天镜瞬间变成了初级形态,镜老一声暴喝:“什么鬼东西!还不出来!” 随着镜老这一声大喝,周身罡气形成气流,在虚空之中与那风沙形成的风浪对碰,众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便见这方圆几十里大的漩涡,渐渐的凹陷了下去,而就在云朗瞪大了眼睛想看个真切的时候,一阵飓风突至! 只见漩涡凹陷,这风沙散去,露出来一个黑洞洞的、硕大无比的洞穴,甚至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这一阵飓风带着刚劲,霎时间将云朗等人吹散开来。 云朗被这一股飓风吹得连连后退,用那千斤坠的功夫气沉丹田稳住身形,与此同时念动口诀,霸图剑冲出剑鞘,发出“铮”的一声清脆! 随着这飓风渐渐的弱了许多,云朗这才看清楚这所谓的“洞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一张硕大无比的嘴巴,真是在这嘴巴上还能看清如同岩石一般颜色的獠牙,难怪适才感觉到一阵的腥臭! 镜老见状大喊:“速速退去!速速退去!这是蜃兽!” 然而镜老的喊声已经完了,这一波飓风的消失,转瞬之间便化作了一道道强横无比的吸引之力! 云朗和风灵子等人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引之力正在将自己吸入那蜃兽硕大无比的嘴巴里。 当下云朗便念动真言,抓住霸图剑的剑柄,剑尖朝下,那剑光陡然增长,径直的刺进这滚滚黄沙之中,而云朗死死的抓住剑柄,身体在半空中如同树叶一般摇曳。 风灵子见云朗突出此招,也是如此,随着那剑光的暴涨,斜着插进了下方的黄沙之中,也不知插了多深,与云朗的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交叉的状态。 就在烟袖抽出鞭子时,却不曾想那蜃兽好似盯上她了一般,瞬间而至的这一股强大的吸引之力让烟袖根本来不起用鞭子拴住云朗的剑光。 霎时间烟袖大叫了一声,便被那吸引之力强行吸走! 风灵子见状,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风灵子念动真言,随即一口真气凝聚在口中,继而喷薄而出! “啊!哆哆哆哆哆……” 正是那迷罗吼,迷罗吼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对冲之力,风灵子在云朗的右侧,也就是这蜃兽的左侧,这一阵迷罗吼形成的强大吹力,将烟袖从那蜃兽释放出的吸引之力中吹得偏离了出去。 就在此刻! 烟袖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忙伸出手来挥出了这一鞭!而云朗则是一手紧紧的握住那剑柄,霸图剑的剑身弯曲成了一个弧度,身子向前倾斜,另一只手,已将烟袖的那鞭子牢牢的抓在手中,一把扯了过来! 随后烟袖的鞭子节节缠绕在云朗的霸图剑之上,众人这才稳住了身形,而镜老的身子已经升上了高高的虚空,便见他周身金光四溢,口中喃喃有语,似乎在念动什么口诀。 而这时,那体型庞大的蜃兽一见未曾吸入口中一人,不由得恼羞成怒,便见这下方的流沙如同水一般的飞逝,下一刻,蜃兽用那两只短短的前肢,已经爬了上来!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这蜃兽的模样,这蜃兽体型硕大,头脑浑圆,甚至看不出脖颈所在之处,只有那一颗硕大的头颅与这身体相连,蜃兽的表皮上均是那粘乎乎的液体,周身的皮肉如同癞蛤蟆一般,一个个的疙瘩看得烟袖一阵作呕。 而这蜃兽硕大无比的脑袋上只有一只怪眼,这眼睛好似睁不开一般,只是微微的闭着,在眼睛之下,便是两个小孔,那便是蜃兽的鼻子,一张硕大无比的嘴占据了脑袋的四分之三,短短的前肢和肥硕的身体,显得很笨拙,然而那一条长长的龙尾却证明着它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古种! 蜃是很稀有的龙,这都是因为蜃的生育方法的缘故:蛇和雉鸡在正月繁衍,生下一粒很小的蛋,这粒蛋会引来满天云雷,雷击中蛋将它推入土中,在几十米的地方会变成盘卷着的蛇的样子,在两三百年后,蛋周围的土变成石头,开始向天空上升,找到月光后岩石崩落,才会有生成的蜃出现。 而眼前的这蜃兽却并没有龙的样子,仅有那一点龙尾,这说明这蜃兽并不是蛇与雉鸡的结晶,而是不知从何处而来,在大漠狂沙之中,天地生成的蜃! 如果是这样,那么云朗等人这一次的麻烦就大了,那蜃兽露出了口中的獠牙,甚至能够看到蜃兽口腔之中带着的倒刺,便见这蜃兽扬起那肥硕的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周遭的冷风霎时间灌入它的口中,源源不断,那圆鼓鼓的肚皮已然背撑得出现了一条条纹路! 第144章 汝招未出我尽知 眼看着这蜃兽的将周遭的气息都吸入了腹中,就连这空气也稀薄了几分,甚至在这狂沙之中,天气更加的炎热,阳光也变得愈加刺眼了起来。 云朗甚至感到口渴,在他的胸膛里,似乎有那么一股火在燃烧。 镜老依旧身在半空之中,而随着那蜃兽将周遭的气息都凝聚到了自己的身上,云朗等人也感到不妙。 可,就算是退,能退到哪里去?这蜃兽是挡在这第三关的拦路石,那么眼下就必须要铲除掉它! 当云朗念动御剑口诀之时,霸图剑瞬间化作一道青光,就生在自己的脚下,风灵子亦是如此,在霸图剑变作剑光之时,云朗一把将烟袖拉住,随即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岂料烟袖皱着眉头道:“你以为你救了我一次,我就得永远站在你身后?” 当下烟袖便抢先站在了云朗的面前,将手中的鞭子一横:“若是这家伙赶上前,看我不抽它个七零八落!” 此时风灵子一身红衣,傲然绝立,甚是耀眼,烟袖更是揣度着蜃兽到底要干什么,手指也是掐着法诀,准备随时用手中的长鞭结成天罗地网,让这蜃兽在最关键是无路可逃。 云朗心中有那无边的战意,这蜃兽虽然是天地生成的灵物,但凡是生物都有一定的弱点,哪怕是扑天之雕亦或是那孔雀明王,莫不是如此,生灵自有的本性是永远也抹不掉的。 只是就是不知这蜃兽的秉性到底为何?弱点又在哪里? 就在云朗思虑之间,似乎蜃兽已经准备好了,便见他张口吐出一片片的迷雾,这迷雾蔓延至方圆百里,霎时间形成了一个空间,而在这空间之中,时而出现灵兽鬼怪,时而又出现凡尘中的种种,而在这其中,云朗也看到了那熟悉的一幕幕。 这蜃兽果然强大无匹,能将人世间的种种都化在这漫天的迷雾之中,随着这迷雾之中的景象渐渐的成为真实的场景,而镜老仍旧站立于这虚空的上空,抬头看去,仅仅能看到他的身影。 云朗在胸中温养的刺王剑不由自主的冲了出来,随着那一声剑鸣,便见从这迷雾之中,也冲出来那一柄刺王剑,两柄刺王剑争锋相对。 于此同时,只见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破空之声,重重的打在了烟袖的身上,烟袖被这一股大力抽出去数十尺远,这才看清,那神来之笔,正是自己手中的乌云鞭! 这一鞭子将烟袖后背的衣服抽破,随即留下的是一道伤痕,风灵子也遭遇了那迷雾中冲出来的红鸾剑,正与自己手中的无二。 看来这就是蜃兽的法门,那么战斗便从此刻开始! 风灵子率先出击,只见她手中的红鸾剑霎时间一分为二,变成了红鸾双剑,这红鸾剑乃是一对字母剑,风灵子如同云朗一样,也是双手剑的行家里手,但这迷雾中被蜃兽所复制的那红鸾剑仍旧是单一的那一柄。 烟袖手中的乌云鞭乃是精钢铸就,共有一百零八节,这每一节都可以化作单一攻击的武器,便见烟袖一手抓着那乌云鞭的杆子,另一只手扯住鞭子的末尾,随即手腕一番,这一路乌云鞭法便被她使了出来! 这一通鞭子正与那迷雾之中冲出来的乌云鞭争锋相对,然而随着烟袖使出这一路的鞭法,那迷雾中的鞭子好似知道下一招烟袖要使什么,只见迷雾之中的气息凝聚成了一个人影,就连身形也是与烟袖一般无二! 当系风灵子一阵错愕,看着自己眼前的迷雾也渐渐的凝聚成了一个人形,看那身形与自己也是雷同,当下心中怒不可遏,便挥舞着手中的红鸾子母剑,誓要与那虚影一决雌雄! 就在这时,迷雾中出现的云朗却率先发难,便见这迷雾之中的虚影仗剑朝着云朗劈头盖脸一般的刺了过来。 而随着云朗的还击,也出现了如同烟袖适才遇到的那一幕,这迷雾中的虚影好似知道云朗下一刻要使用什么招数,顷刻之间,三人尽皆受到了压制! 随着那蜃兽的声声吼叫,口中形成了强大的气流,吹入这迷雾之中,然而迷雾不散,云朗等人却要一边忍受着罡风,另一边还要与那虚影战斗。 镜老呢?! 情急之下,云朗想到了镜老,但看见镜老的身影已经看不见,在这虚空之中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点,那便是镜老无疑。 随着三人被这迷雾之中的虚影压制,而云朗面对的这一个虚影,使用的却是自己的招数,云朗只会破解别人的招数,何曾碰见过自己与“自己”对照? 当下便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当那虚影的凌空一跃,随即剑光一闪,云朗便看到自己的头顶上蓦然出现了两道光圈,那不正是金刚伏魔圈么? 云朗心中惊讶至极! 适才自己不过是暗暗准备使用金刚伏魔圈,岂料这个企图竟然被这虚影看破,竟然依样画葫芦使用了起了金刚伏魔圈! 为了不让这虚影的金刚伏魔圈形成,云朗无法,只得心中默念口诀,便见自身的周围出现了两道光圈,正是金刚伏魔圈,快速的升起,自己的这一招金刚伏魔圈准备的时间够久,故而随着云朗心念一动,瞬间朝着虚空之中的伏魔圈打去! “轰!” 一声声巨响传来,两道金刚伏魔圈霎时间碰撞在了一起,激起了层层的气浪,更兼有那冲击波,波及到了烟袖与风灵子二人。 只见风灵子迅速的闪身后退,随即便是一个空翻,跳出这战团来。 而烟袖这是转过身去,挥舞着手中的乌云鞭,形成了罡风,护住自身,也同这风灵子一样,瞬间做出了反应! 而云朗本人也是胸中一片翻腾,气海之中也是如此,想不到自己的招数竟然被“自己”破去,这感觉实在是太不妙了! 然而随着那虚影斜里刺出来那一剑,让云朗防不胜防! “噗哧!”随着剑气刺入皮肉的声音传来,一阵巨痛竟然让云朗不由得发出一声怒吼,随即二指掐成,一记冲虚指便已经打出! 距离太近了,这虚影霎时间被击碎! 云朗飞速后撤,看着左肩上的伤口,流出那殷红的鲜血来。 然而下一个瞬间,那破碎的虚影却重新凝结,再度形成了云朗的模样! 第145章 重意不重形 当下随着那幻影又变成云朗的模样,云朗在强行忍住这巨痛之后,随即使出了一记冲虚指,由于在紧要关头,冲虚指的力道十分精进而刚猛。 再次将这一道虚影打散,然而便是破碎后的重组,虚幻的云朗身影再一次的出现,并且这虚空的指尖隐隐有着那微光闪动,云朗心下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随着云朗的这一记冲虚指的打出,这虚化的云朗随手也是一道冲虚指,而那刚猛的力道却是和云朗的一般无二! 云朗急忙向后撤去,在虚空之中接连翻了几个跟头,随着那冲虚指的无名剑气带动起了风烟,形成了一个个的空卷,而在这些空卷漩涡之中,蕴含着强横霸道的真气! 一个侧身躲过,随即便是一记冲虚指打出,云朗此刻脑海中搜索着那破解之法,面对这样的蜃兽,便对着这样的自己,到底该如何自处? 而那虚影好似学会了云朗的冲虚指一般,真气涌动永无止境,接二连三的无形剑气在云朗的周边激荡,然而云朗却不敢在贸然出手,自己本能的招数已经不多,这冲虚指带来的麻烦也是极大。 风灵子的这一面也遇到了与云朗相同的情景,那使用红鸾剑的虚影却是与风灵子一般无二,便见风灵子使出那一记红鸾影,这虚影也是如出一辙,也使出那红鸾影,两记相同的招式碰撞在一起霎时间爆出阵阵光华,但这力量却是有所不同,能够明显的感到那虚影所使用出来的红鸾影远远笔风灵子本人招式的力量还要大上许多。 而烟袖这一边却是烟袖稍稍占了山风,原因无他,烟袖在看到风灵子和云朗的同时,自身只使用那鞭子,而这些招数却没有背那虚影所复制下来,故而烟袖的每一次的力量都是平衡的,这虚影复制的永远都是上一招,而下一招的烟袖,在力道上的拿捏也是恰到好处,这便出现了刚好牵着那虚影鼻子走的状态。 云朗朝着虚空之中看去,只见这虚无屏障之外,镜老依旧是如前模样,只是随着他周身金光的放大,可以判断出,他定然是在布置什么阵法。 随着云朗周身真气的涌动,回头看向风灵子时,风灵子也是一脸的苦涩,再看烟袖时,她却用尽气力挥舞着那一节一节的乌云鞭,嘴角含笑。 云朗一下子明白过来,而面前的这一道冲虚指便已经又冲到了自己的面门之前。 云朗屏住呼吸,在这一刻将周身调整至一个最佳的状态,这一记刚猛的冲虚指被云朗用刺王剑轻轻的打偏了出去,随即那无形剑气进入这茫茫沙海之中,再也泛不起一丝的涟漪。 此刻仿佛在云朗的脑海深处,涌现出那灵台和清泉来,脑海之中顿时一片清澄,而云朗的肌体经过真气的调整,开始变得充满了力量和活力,这种感觉正是先前那云海仙君遗留在云朗体内的仙灵气的作用。 调整好姿态的云朗,脚踏剑光,手中握着那刺王剑,随手便是一道剑光打出,而那虚影也不示弱,随即便是一记冲虚指与之对碰。 这一招过后,云朗轻轻踮起脚尖,自那剑光上而起,身影一跃,跨至虚空之中,随即身形便如同惊鸿一般,奔着那虚影而去。 顷刻之间,云朗手腕一转,已是挽出了十几朵剑花,在这些纷乱的剑花当中,隐藏着凛冽的杀气,时而刚劲霸道,时而柔情似水,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何招数,也不知云朗此刻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而那虚影一见云朗已经欺上身前,故而这冲虚指的作用却是不大了,只得依照先前云朗所使用出的那些招数,与现在的云朗过招。 这一刻的云朗是无所畏惧的,而下一刻偏偏如同醉倒在地一般,那虚影见状一剑刺来,随即便被云朗的剑光招架开来,紧接着便是剑刃弯曲,随后一弹。 “啪!” 这一弹剑,仿佛带着莫大的声威和力道,顷刻之间便将这虚影彻底的打散! 然而这一次的重组,云朗却看出了些门道,这虚影随着被打碎的次数越多,影子也就变得越来越淡,最终将在某一击之下,彻底的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云朗不禁大声呼喊道:“二位不用顾及甚多!这虚影的重组是有次数的!” 风灵子正与那红鸾剑的虚影缠斗,额间的汗水已经滑落,而随着“啪”的一声抽响,烟袖已将那虚影打破,紧接着虚影重新凝聚,只是此刻,那一道影子仿佛透明了一般,再也不是先前的模样。 云朗这一路剑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那一日在镜老的指点下,开始专注于修炼剑势,注重洒脱,并不拘泥于招式,这样以来,给云朗带来的是天大的好处。 随着云朗又一次的进招,这一刻云朗浑然忘我,招数如同梨花暴雨一般朝着那虚影打将过去,只见云朗出手的次数越来越多,这虚影遭受了一次次的云朗的攻击,也最终变得十分清浅,甚至已经看不清它的本来模样。 就在这时,风灵子也终于找到了这虚影的节奏,红鸾子母剑彻底成了压制那红鸾单手剑的法门,每一次风灵子都将那红鸾虚影的进攻阻挡住,随即便是全新一路的剑法,但这力气只用三分,拼的是数量和攻击次数。 终于在那一声爆裂传来之时,云朗反手一剑将这虚影彻底的打碎,回头看向风灵子,那双手剑如同一朵绽放的红鸾花,带着妖异的色彩,双剑的攻击位置正是那虚影的头颅,随着剑锋一过,强悍的真气彻底的将这一道虚影撕裂。 下一刻,风灵子已经稳稳的站在剑光之中,而这时的烟袖,乌云鞭一甩,顿时将那虚影的脖颈缠住,随即便是一记重击! “轰!” 虚影瞬间炸碎,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解决了战斗,而这虚无屏障形成的空间也随着那些虚影的消散彻底不见! 狂沙大漠之中,一个身影傲立鱼空中,伸展开了双臂,便见此刻的镜老不动如山,而周身却带着凛冽的圣芒! 第146章 蜃兽入土影无踪 就在此刻,那蜃兽也终于重新冒出了头来,随着那无形屏障的散去,云朗等人再一次看清了这蜃兽的模样,只见这蜃兽周身聚集的气流和光芒越来越多,而那血盆大口进一步的张开,吞吐着云雾。 而下一刻,这蜃兽朝着云朗等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那硕大无比的血盆大口之中如同积压了气压一般,那气压经过口腔中的发酵,形成了一股莫名的臭气,这臭气带着明晃晃的紫色,似乎是有毒。 当下云朗和风灵子烟袖三人都充满了戒备之心,这等高级别的蜃兽他们究竟该如何去应对? 而就在这蜃兽吐出那积压已久的气体之时,镜老也终于发出了一声苍老的、沉闷的呼唤。 “天地本为牢笼,我便借这天地之力,束缚与你,将天地之笼作为囚你的容器!” 镜老这一声苍老的呼唤,有如从冥冥之中传来,这一声中带着叹息,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带着极为坚强的意志! 顷刻之间,随着那蜃兽吐出这一大口的积压气波,云朗等人迅速后撤,此刻也顾不上许多,驾起剑光,便朝着那后方撤去,就在云朗后撤之时,见到那周遭的黄沙遇到这气体时,竟然瞬间升起,漂浮在空中,沾染这气体之后,顺便变成了一块块坚硬的石头! 这石头带着紫色,朝着云朗等人如同雨点一般的招呼了过来! 云朗大喝了一声:“二位师姐先走!” 风灵子看云朗突然停了下来,两眼一瞪:“还不快走?” 云朗摇了摇头,便见他周身金光乍现,那体内的一股仙灵之气和破灭之力融合在一处。 “我来挡上一挡,随后便跟上。”云朗淡淡的说完,丹田之中的气海一片澎湃,气海之中的那一朵朵的金莲花悄然绽放,细细看来竟有十三朵。 随着云朗周身气机的涌动,这一刻他周身的真气全然释放出去,风灵子与烟袖尚未后退,却被这一股强横之极的真气逼迫的生生倒退了百尺! 风灵子的脸上俱是惊愕之意,想不到云朗的气机如此雄浑,这全然释放出来的真气已经跨越了真元境初期的阶段,随着气机一路暴涨,此刻风灵子已经彻底懵了,这……这气机,莫不是天元境么! 云朗口中默念法诀,自他的身后,刺王剑呼啸而起,形成了那一道硕大无比的金刚伏魔圈,这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便是万道霞光氤氲,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 然而云朗还嫌不够,又是一声呼喝,脚下的霸图剑剑光,“嗖”的一声,分离出一部分,也如同那刺王剑一般,呼啸而起,就凝聚在云朗的身后。 两道剑光交织,形成了一上一下两道剑网,而这时,云朗周身真气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将方圆五里之内的通通围了个通透。 那两道金刚伏魔圈的剑气形成了剑网,在这剑网的空隙之中充斥着云朗的真气,就在这一课,云朗的丹田感受到了那一阵莫名的震动,一股灼热自丹田向着身体内的周身筋脉涌动,一阵热流游走于周身筋脉之中。 云朗舒服得要死,忍不住呼出声来! 这真气,将云海仙君遗留在云朗体内的仙灵气彻底的炼化,从而与自身真气融为一体,能够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横。 云朗睁开双眸,那眸子中有一点精光闪动,下一刻,面对着呼啸而来阵阵毒气波,云朗发出了惊天一吼! “喝呀!啊!啊!啊!” 这一声吼仿佛能够刺穿人们的耳膜,就连被云朗气息强行逼退后撤的风灵子也感到一阵心神动荡,烟袖更是如此,一个忍不住便要喷出一口血来,强行用真气按压住喉头的腥甜,烟袖也终于稳住了身形! 云朗的这两道金刚伏魔圈形成的剑网,面对着呼啸而来的毒气波,瞬间发起了攻势,那剑网之中丝丝剑气,得到云朗神识的指引,朝着那无边无尽的毒气波呼啸而去。 只见此刻半空之中无数道金光和青紫色交织,那漫天的剑雨查时间将这一个个的毒气波穿透,大量的毒气释放了出来,而那蜃兽的视力本来就弱,这一道道金光,彻底将它的视线摧毁,只听得那蜃兽发出了一声声的怒号,这怒号中带着一阵阵的动荡! 漫天剑雨化作的攻势,将这些毒气穿透之后,便重新凝结成了一道道的剑网,在这剑网之中云朗的真气起到了隔绝毒气的作用,这漫无边际的毒气波也终于开始停滞下来。 然而云朗仍旧不放心,随即手中的刺王剑一挥,这第二道金刚伏魔圈紧接着打了出来。 这一道金刚伏魔圈高若数十丈,宽若五六丈,如同一道天幕,彻底的将那些毒气隔绝开来,然而云朗不知这蜃兽还会有什么招数,心中所想也是要维护二位师姐周全! 面对着滔天剑雨,蜃兽的毒气已经停止扩散,那强横的毒气波也被这漫天的剑雨分解,最终只剩下那迷蒙蒙的毒雾。 而这蜃兽仍旧在大吼大叫,那圆滚滚的脑袋上的一只怪眼,此刻竟渗出了血泪,紧接着那巨大的蜃兽便腾空而起,嗷嗷直叫,周身的如同癞蛤蟆一般的毛孔里不断的喷涌出的白色粘稠浆液。迅速的在空中翻滚了起来,而这白色的浆液在遇到空气之后,霎时间凝结成一片片的白雾,把这硕大无比的蜃兽的身体遮挡住,天空之中,唯有那万道金光仍在,而这蜃兽却是消失不见了! 镜老站在高空,双眸金光爆射,手持问天神镜,那额头间也出现了一枚如同枣核一般形状的标记,随着这标记发出金灿灿的光芒,自镜老的双眼之中,****而出那一道金光,那一道金光****而来,云朗站在远处,也觉得刺眼之极,单见这道金光一下子没入到那黄沙之中,瞬间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嚎叫! 正是那蜃兽!便见这狂沙隆起,巨大的蜃兽随即跳将出来,然而下一刻,身影却又凭空消失! 第147章 蜃退形而化猛蛟 随着镜老双目之中的一道道金光打来,好似能够看清这蜃兽的位置一般,随着一道道金光打入那黄沙之中,这蜃兽也好似能感觉到自己的行踪彻底的暴露。 然而那周身毛孔喷涌而出的白色浆液,也在形成一道道的迷雾,企图隐藏着自己的身影。 站在虚空之中的镜老朝着云朗等人喊道:“它在朝着你们的方向去了,万事小心!” 而就在镜老话音刚落的同时,只见一阵狂风袭来,便见这蜃兽一下子现出了身形,周身还带着适才穿过那毒雾带着的青紫色,但见这蜃兽此刻周身腥臭无比,那血盆大口宛若黑洞一般,朝着云朗等人而来! 云朗的长发背着扑面而来的狂风弄得凌乱,而风灵子和烟袖此刻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只见那蜃兽的前肢,一下子变得狭长至极,那爪子带着锋利的指甲,口中的獠牙也进一步的增长,而在云朗躲过那血盆大口的同时,这蜃兽硕大无比的爪子已经朝着云朗的背后猛烈的拍了过来! 云朗来不及反应,心念一动,脚下剑光一闪,顷刻之间那蜃兽便扑了一个空,云朗此刻已经绕到了那蜃兽的后方,随即凝聚体内真气,便是一道强横霸道的冲虚指! “噗!” 随着这一声传来,冲虚指的无形剑气顷刻之间刺入了那蜃兽的皮肤,但只听见一声,便见这适才冲虚指攻击的位置凹陷了下去,冒出阵阵的臭气。 这一道冲虚指宛若泥牛入海,丝毫不见踪影,而那迟钝的蜃兽此刻挪腾着庞大的身躯,也终于转过身来,与云朗正面相对! 镜老也终于抓住了这个机会,便见他双手合为一处,口中喃喃有语,背后金光乍现,宛若那日头一般。 “天地之笼!将出!” 镜老这一声呼喝宛如天人呼唤,随着这一声呼喝,伴随着的是铺天盖地的威压,带着莫名的威势,这一道道的金光让云朗等人根本不敢直视,只有狠命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感受这周围灼热至极的热浪,还有那耳边巨大的轰鸣和头痛欲裂的感觉。 “嗡!” 当这一声过后,云朗的身体被这金光带来的气浪冲出去好远,也正是因为如此,那蜃兽的爪牙未曾触碰到云朗,再度睁开眼睛时,便见这蜃兽的周身插进去了八根金光闪闪的光柱! 这一道道光柱散发着强烈的光芒,在这光柱之上便是一道道的晦涩难懂的铭文,这些文字仿佛从远古而来,让云朗的心神感受到一阵阵的动荡! 随着那蜃兽的声声怒号,那背插进八根光柱的身体也开始如同烧灼一般,只见它拼了命的扭动着,但这光柱似乎带着千钧的力量,将它的四肢和尾巴还有头颅,硬生生的钉在那狂沙之中。 一阵大风吹来,将此处的黄沙全部吹开,众人这才看到,这一道光柱已经深深的插进了地壳之中,不知有多深! 而这蜃兽却如同一个孩子,在那里拼命的挣扎,但仍旧无济于事! 镜老从虚空之中降落下来,踏在这一片空旷之中,看着眼前的蜃兽,这蜃兽的周身已经渗出了血液,这一股股的白色浆液,便是它周身血液。 巨大无比的口中,那一卷黑色的舌头耷拉下来,那光柱带着无比灼热的能量,烧灼着它的皮肉,只听见“嗞嗞”的声音,而那蜃兽的哀嚎之声却也是越来越小。 每一次的吞吐之间都带着一阵弄弄的雾气,在这些雾气里,云朗依然能够看到那村庄,那绿洲……还有,那许久不见的人。 镜老慢慢的走向这蜃兽,这蜃兽的那一只怪眼之中竟然淌出了清亮的泪水。 镜老摇了摇头道:“既是如此,又何必阻挡我们?” 云朗与风灵子等人赶上前去,便见这蜃兽再也动弹不得,而那怪眼之中流淌的泪水却是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这与蜃兽周身臭烘烘的气息不同,这是一种让人感到清爽的味道。 镜老慢斯条理的说道:“蜃之泪,便是这沙漠之中的清泉,沙漠为何没有泉水?这都是因为它将这沙漠下的土地之中的水份全部吸走,化作它生存的根本。” 云朗看着蜃兽背那八根光柱钉得死死的,心中未免有那一丝不忍,对着镜老道:“可否放它一条生路?” 镜老扭过头来,看着云朗,过了半晌,只见镜老走近这蜃兽,一只手搭在这蜃兽圆滚滚的额头上,对着那蜃兽厉声喝道:“如今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愿脱去这肉身,只剩魂灵,重新修行?” 这一声声话语入耳,那蜃兽也好似听明白了一般,那肥硕的脑袋在地上拱了拱,表示同意,那眼泪也就不再流淌了。 镜老又道:“你可愿奉这年轻人为主?你是否甘愿做它的坐骑,供其驱使?” 这蜃兽又是如同刚才那模样,拱了拱脑袋。 镜老这才道:“那好,我这便给你下一道噬魂符,如有不从,灵魂尽皆碎矣!” 说罢,镜老咬破舌尖之血,在这蜃兽的硕大无比的脑袋上画了一道符咒,随即便念动真言,只见这符咒金光闪闪,随即这蜃兽的周身遍布光泽。 镜老道:“退形去罢!” 随着镜老伸出手来一挥,只见插在这蜃兽身体上的八根光柱一根根的撤去,随即飞上虚空,消失不见。 而这蜃兽得了解脱,拖着硕大无比的身体的在原地转悠了两圈,便见它周身顿起一道光芒,从那一只怪眼当中更是冲出一阵阵的光霞。 这蜃兽的灵魄已经脱离了沉重不堪的身体,在虚空之中游走,化作一条长约二尺的小蜃,先前不曾看出来,直到这时才将它的本来面目看清,只见这蜃兽与那蛟龙的形态无二,只是先前由于强行吸取大地水份和天地灵气,身形变得不可控制,最终成了这一副恐怖的模样。 只见这小蜃的灵魄在虚空之中飞舞了两圈,便趴在云朗的肩头,伸出舌头,亲昵的触碰云朗的面颊,镜老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148章 方知酒浓情更浓 但看这蜃兽脱去了那硕大的身体,当下的外形便是它尚未吞食这天地灵气之前的模样。 这蜃兽头有双角,那角上共有五岔,与蛟龙一般无二,有四个脚趾,周身鳞片光亮,带着那五色光华,这正是原始的蜃兽的模样,蜃兽,又名蜃龙,十分珍惜,今镜老帮助云朗将其收伏,这蜃兽脱去了本来神通,加以修行的话,假以时日,定当会大放异彩,比在这黄沙漫天的大漠靠着吞食大地之水和天地灵气存活,已然要好上许多。 镜老的目的便是让这蜃兽脱去肉身,便可将其从这千机图形成的幻境之中带出,着实想不到还有这等法门,镜老原本并没有打算留得这蜃兽的性命,然而在这“现在”关中,这蜃兽却不再是无形的,而是真是存在的,云朗发了善心,镜老岂能拂了他的意? 收伏这蜃兽,对云朗和自己,都有着绝佳的好处。 当下风灵子好奇的看着趴在云朗肩头的那蜃兽,似乎很难将它和先前那庞大的恶心的蜃兽联系在一起,看这小蜃兽十分伶俐,周身带着赤色,一如风灵子的红衣一般鲜艳,当下风灵子便用手指轻轻的触碰那小蜃兽的背脊,但看这小蜃兽的身体上包裹着一团红光,瞬间爬到云朗的胸前。 就在云朗还未曾注意之时,这小蜃兽顷刻只见钻进了云朗的衣服里,云朗只觉得皮肉有那么一点点的微疼,再看去这小蜃兽已经不见了。 当下云朗一阵错愕,说不上是惊慌,镜老笑眯眯的看着云朗,随即走到他身边,将云朗的衣襟拉开,便见在云朗的胸膛之上,出现了那一条蜃兽的纹样,好似花绣一般,这小蜃兽倒也聪明,知晓如何才能博得主人的青睐,而且在云朗的内府之中,已然布满了浓浓的雾气,这便是蜃兽天生而来的能力。 当下镜老一脸笑意,而风灵子和烟袖俱是错愕,想不到这一番云朗也能因祸得福,收伏了这蜃兽!这对于云朗个人来说也好,对门派来说也罢,在未来,都是极其强力的助力! 直到今时今日,云朗才知什么是气运,这蜃兽乃是天地之间生成,极为孤傲,在镜老压服它时,它表现得极为强烈,不惜血流如注,也要逃脱那八根光柱。 然而当镜老与它对话之时,这蜃兽的心意已经悄然改变,在这黄沙大漠之中,还有多少天地灵气?这天地灵气的生成无一不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而这黄沙之中,蜃兽又能得到什么呢?待到天地灵气枯竭之时,不过是闭目待死罢了! 此番跟了云朗,也是蜃兽的渴望,看这眼前几人,有镜老这般大神通者,而这余下的三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这蜃兽的未来,也许就是不可限量。故而这蜃兽在镜老那一问一答之中,显得颇为顺从。 随着这蜃兽已背云朗收为己用,这大漠之中的温度缓缓的下降,原因无它,概因这蜃兽在沙漠之中,便无时无刻不在摄取着深层的水份,故而有这蜃兽在,这沙漠就永远不可能重新变成绿洲。 而在此刻,随着温度的降下,云朗等人也终于感受到了那一丝的清凉,真是十分惬意。 云朗从芥子囊中取出那水酒来,递给镜老,镜老举起那酒囊,咕咚咕咚的喝了半晌,随后递给了风灵子和烟袖,这两位也不是那矫揉造作之人,自然是接过就喝,然而最后到了云朗这里时,云朗却有些不好意思。 风灵子见此关已过,不由得心情大好,调笑云朗道:“怎么?师姐喝过的,你便不喝了?你可别忘了你那天在我的房中洗澡时……” 没等风灵子说完,云朗抓起酒囊,咕咚咕咚的将剩下不多的酒一饮而尽。 引得风灵子和烟袖还有镜老的一片笑声。 喝了酒,自然就感觉一阵凉意涌了上来,云朗舒服得打了一个酒嗝道:“时至今日我才知这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风灵子看着云朗,突然柔声说道:“小云儿,长大了。” 风灵子说完,便如同那少女一般,踮着脚尖在这沙漠之中游走,那一身红衣甚是亮眼,云朗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当下心中泛起一片燥热,是啊,这一年经历的实在太多,自己也不晓得,当年那个憨厚的甚至有些呆笨的孩子,还是自己吗? 云朗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想这些做什么?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通天路,那么总要爽爽快快的走上一遭,无论结果如何,心下也再无遗撼。 蓦然地,云朗想起了阿柔,那个娇小的身影,那个调皮机灵,那个如同踟蹰花一般艳丽的女孩子,她如今还好吗? 西昆仑。 静室之中,阿柔这已是第几次入定,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这些日子以来,阿柔除去修炼便是修炼,她心中的执念很深,若想早日见到云朗,那么迅速的提高自身的修为,在同辈弟子之中脱颖而出,这才是她要做的,稳定自己的地位,他日面对云朗之时,二人便不再有什么差距感。 与那师姐的闲谈让阿柔的情愫渐渐的隐藏在了心底,对于荒谷大小姐柳青鸢与那琅琊福地少年郎的事,阿柔也听到了些许风声,这本来就是个极度无聊的世界,因此谁与谁的情事,便成了众人修炼之余的谈资,阿柔又如何能不知道? 只是阿柔未曾见过柳青鸢,也不知她到底是何等女子,能让云朗心生欢喜,那两年之后……他还会来找自己么? 阿柔不知道,阿柔的心里一直惦记着云朗,二人之间的情分并不以时间的推移而变得寡淡,反而在她的心中更加的炽烈,阿柔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云朗,那封早已看不清字迹的书信,那一叠叠写好的信笺,都藏在屋舍里的小匣子中,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没来由地,阿柔打了个喷嚏,随即从入定的状态之中醒转了过来,脸上一片潮红,自己怎么又想起他?这般心烦意乱,何时才能跨入第九重?也不知云哥当下是什么修为?那两年后的西山会盟,就会见面了吧。 想罢,阿柔站起身来,怔怔的望着南方。 第149章 神念御剑,可谓之仙否? 随着众人再次踏上征程,接下来的一关便是第四关,这第四关与第五关便是那分水岭,也许到这一关,众人的脚步就要戛然而止,也许在这一关之后,才称得上是最大的考验。 之前云朗经历的种种,严格说起来不过是中等难度,然而这第四关依然充斥着未知,充斥着神秘色彩。 随着云朗等人走出这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与这沙漠接壤的便是一座雄城,看这城墙乃是青砖累积而成,这城门足足有几十尺高,看这城墙上那顶盔掼甲的将军和兵士,云朗一如回到了尘世之中一般。 在进入这座雄城之前,有兵士上来盘问,似乎是看云朗等人的装束并不似他们城中百姓一样,然而当那兵士看见烟袖腰间缠着的乌云鞭时,脸色一变。 转瞬之间便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道:“来人!将这些乱党通通抓起来!” 霎时间,四处涌出那一排排的兵士,手执兵戈,将云朗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云朗也是颇为诧异,这第四关到底是个怎样的所在? 烟袖颇不耐烦的说道:“乱党?哪里有什么乱党?” 而风灵子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看出了些什么。 云朗当下便道:“我们并非乱党。” 而那将军和兵士却丝毫不曾理会,瞬间冲上来的兵士手执绳索便朝着云朗身上套了过去,岂料被云朗一把抓住,瞬间这绳索应声断裂。 这兵士被吓了一跳,而那将军更是惊讶,随即抽出了宝剑,目光之中寒光闪过:“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而云朗却好似没听见一般,朝着前方一步,眯着眼睛对着那将军道:“你看我们,哪里像乱党?” 那将军与云朗的眼神相交的刹那,冷汗直流,看云朗的一身装束,应当是世家公子,但看身后的那两个女子,也都是姿容艳丽,更兼有站在一旁的镜老,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当下那将军忽然生出一种异样感,但仍旧是皱了皱眉头,迎着云朗那冷森森的目光说道:“你们若不是乱党,就把腰牌拿出来!这城中百姓每人一个腰牌,你们的在哪儿?” 随着这将军一问,云朗便愣住了,难道已经走出了千机图中的幻境?这里是凡俗? 当下云朗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回头看向风灵子,风灵子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并没有甚么腰牌,我们要进城去!” 那将军一听没有腰牌,气不打一处来,这乱党已经嚣张到如此地步了么?当下便一声令下:“给我拿下!直接捆了送往行刑台!” 风灵子一听行刑台三个字,也不禁恼怒非常,然而最激烈的莫过于烟袖,她本就对这些官家极度不耐,更听得如此草菅人命,当下这乌云鞭一甩,“啪”的一鞭子,直接将那将军硬生生的抽飞了出去。 “啪!噗!” 这将军被烟袖这突如其来的一鞭直接打飞出去几十尺,摔得七晕八素,这头盔也不知被甩到了哪里去,挣扎着站起身来,便觉得周身有如针扎一般疼痛,撕心裂肺的吼道:“还等什么!都给我直接杀了!” 这群兵士一看将军受辱,仗着人多势众,一下子扑了上来,然而这些凡俗之人又如何能与这几人相提并论? 只见烟袖挥舞着乌云鞭,每一次的挥动都有着那一个个的人影被抽飞出去,几乎是转瞬之间,适才冲上来的这些兵士,全都趴下了。 烟袖向前几步,脚尖一点,随即跃至半空之中,那乌云鞭的鞭尾打在适才发号施令的那位将军的脖子上,缠绕在一起,轻轻一拉,这将军便飞上了云霄。 烟袖冷笑一声道:“你敢草菅人命?” 那将军此刻已然被吓得魂飞魄散,难怪这几人有恃无恐,原来是会妖术! 当下那将军还有着一丝的清醒,挣扎着说道:“让我死!” 烟袖又是冷冷一笑:“让你死?可没那么容易!也不知你这番做派,平日里枉送了多少人性命,这一回我可是要你偿还一番!” 说罢,烟袖的脚一下子踏在这将军的胸口之上,这鞭子紧紧的勒住他的脖子,这将军倒是硬骨头,愣是用双手紧紧的抓住那鞭子,不吭一声。 烟袖见状越来越气,随即一鞭甩下,这将军瞬间从半空之中掉落,摔在这城下的草地之中。 这一下重击,使这将军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周身也是动弹不得,随后烟袖便落了地,朝着他走来。 那将军吐出了一口血沫,挣扎了几次,但都没能再度站起来,只得躺在地上说道:“你这乱党,我就是做鬼,都不让你踏进这城里一步!” “你!”烟袖气急,正准备出手之时,却被云朗和风灵子共同拦住。 “师姐,我看这其中定有隐情。”云朗淡淡的说道。 烟袖冷哼了一声,随即转身走开,气鼓鼓的和镜老站在一处。 云朗拱手作了一揖道:“这位将军,我等乃是方外之人,途径此地,不知你这城中发生了何事?” 云朗朝着风灵子使了一个眼神,风灵子亦是点了点头。 而那将军瞪着眼睛,嘴角的鲜血流淌而出,仍旧是怒骂:“你们这些贼人!你们这些乱党!等到君上勤王大军一到,纵使你们会妖术,也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 说罢,这将军好似没了力气,只是躺在那地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云朗朝着风灵子使了个眼色,风灵子从芥子囊中拿出一颗丹药,硬生生的掰开这将军的嘴,使药顺下,不多时的功夫,便见这将军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两下。 当下眼神一片清明,感受到这一颗丹药的神奇,那将军瞪着眼睛道:“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云朗笑了笑道:“增寿百年的仙丹。” 那将军一愣,随即伸了伸双手,发觉周身不再疼痛,这便一下子站起身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云朗伸出手去,朝着那城楼上挂起的牌匾一指,便见一道剑光瞬间****而出,硬生生的打在那门楼匾额上,落得那一阵灰来,随后云朗又是伸手一挥,那刺王剑应声出鞘,发出嘤咛之声,在云朗头顶的上方盘旋着。 那将军满脸的不可置信,目瞪口呆:“神念御剑……” 云朗接过话茬:“神念御剑,可谓之仙否?” 第150章 乌蒙国中事 那将军的第一反应便是一愣,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恳请仙人救我家国!救我君上!” 随着这将军的跪倒,先前那些被打趴下的兵士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随即便是应声跪了下来:“恳请仙人救我家国!救我君上!” 而那些仍旧站在城楼上的兵士和偏将,也都无一例外的跪了下来。 看到此情此景,云朗心里说不出的惆怅,这便是人们的意识,在面对危难之际,只有将仅存的希望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仙人身上,孰不知这是可悲吗? 当下,云朗上前,将这将军扶了起来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将军一见云朗,这手便再也不撒开,连忙招呼着那些兵士:“快!快!准备车辇!我乌蒙国有救了!” 随着这些兵士一股脑的跑进城中,也不知从何处弄来了车马,但见这些车马形制不同,想必是匆忙之中不知从何处借来的。 云朗摆了摆手道:“无妨,咱们这就进城罢!” 烟袖看着眼前景象,也不知到底是为何,能让这些兵士前倨后恭,然而那将军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烟袖一眼,吓得赶忙转过头去。 烟袖哈哈大笑,这便和镜老,跟随着云朗,进了这乌蒙国中。 原来,在这乌蒙国中,国祚已有三百余年,倒也是安享太平,随着乌蒙国的老国主身体每况愈下,然而几个儿子却为了自家势力,不停的扩张,乌蒙国境内被分成四大块,势力的碰撞和政权夺位的心思一日不曾稍减,接到老国主命不久矣的消息,几个儿子各怀鬼胎,虽然进得京来,却未曾看望老国主,都在经营着自己的势力,在这京城之中,风起云涌,都为了那最后一刻,为了王权,为了宝座。 老国主苦于这几个儿子不来看望自己,病情愈加严重,然而就在前天夜里,老国主被人毒死,随后便是一支劲旅,驻扎在城外,老国主的二儿子自称秉承天命,手中有着那遗诏,而其他几个儿子各有信物,一时间便僵持不下,随着城下之兵越来越多,乌蒙国也面临着四分五裂的危险。 这座城关里乌蒙国的内城还很远,内城已被层层重兵把守,而先前与云朗等人发生冲突的将军,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带病打到王宫里去。 云朗边走边想,难道这第四关历练就是如此么? 想到这里,云朗对着那将军道:“老国主现在尸身何处?” 那将军沉吟了片刻道:“老国主前夜被人毒死,说法纷纭,谁也说不清楚,但此刻尸身应在王宫大殿之内。” 云朗扭过头去,对着风灵子说道:“师姐,你可有那肉白骨的仙丹么?” 风灵子笑了笑道:“也是机缘巧合,身上刚好带了几枚。” 早在出发前,风灵子就将这丹药带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还是三年之前,遇到一高人所得。 听得风灵子身上有那白骨生肉的灵丹妙药这将军激动到无以复加,口中喃喃道:“这便整兵!整兵!打进去!” 就在云朗等人到了这城中之时,云朗抬头看向虚空,但见这虚空之中充斥着异样的色彩,似乎有些沉闷,还有些肃杀。 云朗轻声一笑道:“何须兵马?一人足矣。” 这将军先前见识过云朗那一手御剑的功夫,对此也是深信不疑,当下便道:“还请仙师稍等片刻。” 便看见这将军拉过一匹马来,朝着城北方向绝尘而去。 约莫过了三炷香的功夫,这将军带着大队的人马席卷而来,带起阵阵的烟尘,云朗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看来凡俗中人仍旧喜欢这种方式,不知不觉之间,云朗只觉得自己距离那凡俗中人,越来越远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见这将军下马跪倒在地:“请仙师示下!” 云朗摆了摆手,风灵子站在云朗的身后,云朗道:“师姐,我们同去。” 然而烟袖此刻却道:“这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不带上我?” 镜老则是一脸的无所谓。 云朗点了点头:“好罢,咱们一同进城去!” 说罢,云朗对着那将军道:“你可准备好了?” 那将军并未明白云朗的意思,然而下一刻,云朗已经抓住他那腰间的玉带,凌空一跃,将他提至半空之中,瞬间踏上了云头。 就在这一刻,那将军发出了一声惊呼,云朗笑道:“既入了军伍,怎生如此胆怯?” 说罢,众人便朝着那内城而去。 这御剑腾空,到达内城也不过是须臾的功夫,看到这内城被那层层重兵把守,云朗也最终确信,这里果然有事情! 这便降下剑光,而在城中把守的兵士,见到虚空之中有人飞来,不觉大骇,但这毕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强军,仅仅几个片刻的功夫,便又重新凝聚在一起,等待着云朗等人。 云朗降下剑光,看着那层层把守的军士道:“老国主何在!” 话一出口,无人应答。 云朗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便听见在这重兵的后方,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而这些兵士见状,纷纷散开,闪出了一条路来,而那马上的人,便是老国主的二儿子。 只见这王子身披重甲,手执长剑,骑在马上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何人!” 云朗仍旧抓着那将军,而这时马上的青年也看到云朗手中抓着的那人,不禁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先前不是还率兵企图堵截我?如今怎生被别人抓住了?” 那将军从云朗的手中挣扎下来,指着那二王子便破口大骂,饶是这二王子极好的涵养,此刻也不禁恼羞成怒,“既然你此番送上门来,那我便送你去见你的旧主!” 如果说烟袖此前还对这将军抱有世家的成见,然而到了这里便悄然改变了想法,自古以来,除却了那方外之人,无一不对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观念根深蒂固,烟袖虽是入了这仙门,但仙门之中何尝又不是等级森严? 当下便一抖手中长鞭,站出来娇声喝道:“我看谁敢伤他?!” 这一声娇喝之中,滚滚真气化作洪涛,形成了一阵声浪,只是这一瞬之间,站在那前排的兵士纷纷倒地不起,而这二王子的马被烟袖这一声喝问惊住,瞬间失去了控制,惊慌之下,这一匹烈马横冲直撞,竟不知踩死了几人,最终这马儿一挣,将这二王子摔落马下! 第151章 肉得白骨救国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二王子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摔得七晕八素,然而就在这时,那受惊了烈马也终于停止了下来,伴随着被那烈马踩踏的众人一声声的哀嚎,一切戛然而止。 当下这情形,云朗也是淡淡一笑,这才说道:“老国王的尸身在哪儿?” 二王子拼着一口气挣扎起来说道:“你要我父王的尸身做什么?” 云朗冷笑一声:“我呸!那下毒毒死老国王的人是谁?” 当下二王子老脸一红,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云朗这是嘲笑他杀父,便转头恶狠狠的说道:“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们!全杀光!全杀光!” 就在这一声令下过后,紧接着便是大批人马的出动,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刀斧手和长枪兵,还有那一批批的弓箭手,蓄势待发。 二王子拔出腰间佩剑:“杀!杀死他们!” 顷刻之间,便见五百弓弩手张开长弓,引而不发,单看那二王子身后的将军一挥手,顷刻之间这五百弓弩手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来! 只见满空当中,一片黑压压的箭雨打来,云朗丝毫不在意,风灵子就跟是如此,只见风灵子随手抛出那红鸾双剑,心中默默念动那真言,霎时间红鸾剑化作两只鸾鸟,傲立于虚空之中,张开翅膀,带动起阵阵风浪。 顷刻之间,这些打到天上的箭矢,被这红鸾鸟带动起的风潮一引,骤然被打得七零八落。 风灵子冷哼了一声:“乌合之众!” 随即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号,霎时间这红鸾鸟煽动翅膀,引来阵阵飓风,这飓风自红鸾鸟的双翅之间发出,不出这片刻功夫,便见这些兵士瞬间被这飓风带到了天上去,随即便是狠狠的栽落在地。 瞬间这如潮水一般汹涌的兵潮,便不再敢向前一步,二王子气得鼻子都歪了,着实没想到这眼前的几人竟然如此厉害!这又是何等妖法? 当下云朗向前迈出一步,之前那些阻挡在云朗前路的兵士一下子散开,向后退去,而二王子此刻身边还有几名亲兵。 云朗笑眯眯的望着他:“要么前面带路,要么我就杀了你。”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说出口,二王子顿时觉得如坠冰窖一般寒冷,那身后的女子都如此强横,那么这面前之人,也许真的会杀了自己! 二王子终究是一介凡夫,哪里见过如此阵仗? 当下便惊惧得大叫一声,转身便要逃走,云朗一个踏步,随即大手一挥,只见指尖光华闪动,一道无形剑气击打在那二王子的金冠之上,金冠应声碎裂,二王子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浑身颤抖不止,云朗走上前来,竟闻到了一股浓重的尿臊味。 原来就在云朗冲虚指击碎金冠之时,这二王子吓得肝胆俱裂,竟然是尿了出来。 当下云朗便单手提着他,厉声问道:“老国主的尸身在何处?” 二王子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颤抖着伸出手来,指着那前方不远处的宫殿。 云朗体和二王子,随即脚尖轻轻一点,越过这玉阶,径直进入这宫殿之中,进了这大殿,便见这大殿之中灯火摇曳,在这大殿的正中央,便是那黄金铸就的床榻,云朗一阵头晕目眩。 这老国主已经死了两日,尸身未曾入敛不说,竟然还摆放在这里,幸好这城中时节颇为寒冷,如若不然,两天的光景,这尸身已经开始慢慢的腐烂了,若是那样,便是徒有灵丹妙药,也无力回天。 云朗将这二王子随手一丢,二王子得了空便想跑,风灵子一声娇喝,那二王子连滚带爬的又爬了回来。 云朗则坐在这床榻的边缘,看着这躺在床榻上的老人,只见他的面皮颜色呈现出酱紫色,定然毒药无疑,那么接下来,云朗的手搭上了老国主的脉,周身筋脉已经硬了。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云朗轻声说道:“师姐,该如何做?” 风灵子看着床榻上的老人,这便是身处高位的不幸,子孙相争,为了那一言九鼎的宝座,弑父杀君这等事也是极平常,生长在宫墙之内,便只剩下那一种狼性,什么父子?什么君臣? 当下风灵子亦是叹了口气,对着云朗道:“将他扶起来,捋顺胸中的那一口恶气。” 相传,人若非正常死亡时,会由于执念和怨念,导致胸口之中积存一股子怨气,而这怨气随着经年累月的积攒,终会在某一日,或者是机缘巧合之下,这一具尸身,便会吸引天地灵气,成就那怨气尸,为祸人间。 当下云朗将这老国主扶了起来,风灵子双手套着一层轻纱,将这老国主的嘴艰难的掰开,随即拿出一枚丹药,放入口中,紧接着将他的下颌合上,随后便是在他的咽喉处,用真气将丹药催化,化成汁液。 随后手指便在这老国主的身上虚点,道道真气打在他的身上,形成暖流,温暖着那已经硬了的食管。 做完这一切,风灵子手中便出现了那一道符纸,一点朱砂,随后龙飞凤舞的写下了几个大字,这便是归魂符,随即贴在老国主的面门。 只见风灵子口中喃喃有语,仿佛此刻空间中开了一个口子,便听见那空间深处传来一声声的呢喃,甚是苦楚。 风灵子围绕着老国主的床榻,正倒各走三圈,伸出手来,凝聚真气,便见这大殿之中刮来一股无名阴风。 随着这阴风的迫近,整个屋子的温度骤然下降,云朗便见在大殿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影。 这便是老国主的魂魄,风灵子继续念动真言,将那老国主的魂魄一一唤来,随后便见这些魂魄一个一个的平躺,附在老国主的身上。 当三魂七魄聚集完成,风灵子伸出手来,接下那归魂符咒,在老国主的身上轻轻一拍。 霎时间面皮上的酱紫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蜡黄,也就是说,这毒素已经清除干净。 风灵子在他的身上三处大穴点了三点,便见口中不可抑止的吐出一口口黑血。 随后便是一声苍老粗重的喘息之声。 “唔……” 第152章 余下半生不为王 随着这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老国主重新凝聚了三魂七魄,也终于发出了这一声呓语。 云朗喜不自胜,拍着手说道:“嘿!师姐!果然厉害!” 风灵子淡淡的笑了笑道:“那是自然。” 说罢,云朗将那二王子一把抓了过来,猛地扔向了那老国主的身旁,急声喝问:“到了此时此刻,你如何自处?” 二王子被云朗的这句话吓了一跳,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已经渐渐苏醒过来的老国主,心中自然是惊讶和不可置信,更为重要的是,那他所做的一切,也都化成了梦幻泡影! 怎么能心甘?怎么能放弃唾手可得的荣耀富贵? 当下二王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上前,狠狠地扼制住老国主的脖子,面容扭曲,嗓音也变得尖厉了起来:“你怎么活过来?你怎么能活过来?你要死!你要死!你必须死!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霎时间,刚刚醒转过来的老国主突逢大难,一下子被这一股力道掐得面皮涨红,当下云朗上前一掌打在二王子脑壳上,只听得“啪”的一声,随着那骨骼的碎裂和如遭重击一般的感觉,二王子顷刻之间脑浆迸裂。 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而惊魂未定的老国主也终于明白了过来,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怔怔的看着床榻旁边已经死透的二王子,不禁老泪纵横,发出如同小孩子一般的抽泣声。 当下云朗一阵懊恼,那情急之下,自己又如何能袖手旁观?只是这一次下手有些略重了,说到底这也是老国主的家事,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下此重手。 风灵子见到云朗如此模样,轻声说道:“他该死。” 云朗漠然的点了点头,是啊,弑父杀君,的确该死,可无论如何,也不应死于他手。 过了半晌,老国主从那惊惧的状态之中反应过来,想起前日的种种,正是自己的二儿子趁着自己病危,送上了一碗毒药,强行灌下。 那一刻老国主的心已然碎了,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儿子来杀自己更让人痛心,面对这个儿子如今死于非命,自己却仍旧心中痛楚。 这便是为人父母的感觉,纵然自家儿子千错万错,甚至用那一碗毒药来害自己,老国主仍旧是喝了下去,这一切的罪孽苦果,就让他自己来承担罢! 老国主叹了口气,云朗将其搀扶起来,披上了件衣裳,随即便走出了这宫殿的大门,这些叛乱的兵士见到老国主安然无恙,心底顿时没了底气。 云朗高声喝道:“二王子已死,老国主诏曰:只诛首恶,尔等自查,献上人头,将功补过!” 顷刻之间,这些叛乱的兵士瞬间自相残杀起来,谁是首恶?拿了人头,那人头便是首恶! 云朗和风灵子冷眼看着这一切,然而此刻的烟袖却和镜老在一起,赶赴南门,将那南门之外的重兵,诛除殆尽! 这一刻,云朗突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面对人心的险恶,凡俗中尚且如此,那仙门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想起自己杀掉问天道的东门恶少,又想起自己抢得宝物之后又被别人抢了去,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数,难道都是注定好的? 过了两日,在这王宫之中,老国主似乎依然没能从悲伤中走出来,只是对着云朗等人千恩万谢,老国主什么都明白,正是因为自己强烈的执念,三魂七魄便一直在王宫中游荡,云朗等人所做之事他也看在眼里。 老国主不愿再做这一国之王,只愿余下的光阴能寻一道场,从此不问世事,只问天道。 而这乌蒙国中剩余的三个王子又开始了你争我夺,自这老国主逊位之后,王位空悬,无论是何方势力都对此虎视眈眈。 这一日,云朗等人即将踏上第五关,穿过这乌蒙国的境内,便可见到那一处天然的出口,从而便是另一处的开始。 一身素衣的老国主拄着拐杖,面对着远去的云朗等人,深深的作了一揖,随后便朝着那乌蒙国境外的深山中而去。 看透了你争我夺,看透了尔虞我诈,看透了智计百出,看透了骨肉相残,在这身处高位的着些许年中,一生的经历已经足够凄惶和波折,老国主宁愿做一农家老翁,亦或是一无名道士,再也不愿意卷入这些纷争,至于自己的几个儿子,就任凭他去,这天下,终究是一个人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不变的真理。 老国主自此入山修行,然而在某一日,他相信还会遇上云朗,遇上这些曾经救过自己一条残命之人。 经过短暂的休整,云朗等人也再一次的踏上了征程,面对这即将进入的第五关,云朗心中有着按捺不住的激动,毕竟这才是走向结尾的关口,未来三关之中,隐藏着怎样的风险,谁人也不知,然而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只有无边的战意,只有不屈的意志,也只有凭着悍勇,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而来。 而在这一边,楚房龄与楚山石等人已经率先进入了第六关,距离那最后一关,只有一步之遥,其他的队伍也是如同云朗他们这般,坚持不懈的奋斗着,这千机图中到处隐藏着玄机,而岳阳真人曾说过,经历过这七关的,自身修为会提升到另一个层次,至于这层次到底是什么,那便要看个人的悟性和根骨。 这一路走来,云朗经历了幽冥,经历了龙关,经历了狂沙蜃兽,经历了乌蒙国之乱事,每一桩事,都是对自身的拷问,都是对自身的考验。 走出这乌蒙国的国境,便见了那一座石桥,这石桥与云朗等人踏上这千机图中时的石桥一般无二,风灵子和烟袖紧随其后,镜老亦在其中,众人踏上这石桥,便见那一道毫光,瞬时间五色齐放,回头看去,只见空旷之中蓦然升腾起一座巨大的石门,上书“现在”二字,回过头来,与之相对的,又是一道石门,而这石门上书,却是“未来”二字。 呼…… 云朗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走到这里了么。 第153章 仙魔自古不两立? 穿过这一道石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只见这里一片空旷,带有着那一丝丝静谧。 踏入这广阔的天地之中,心便无限畅快。 这是一处平原,一处空旷的平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建筑,有的只是那天苍野茫的视野。 烟袖在云朗的身后嘟囔了一句:“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然而云朗却没有回应,眼前的景象太过绚丽和壮美,使他根本无暇他顾。 朝着那远方看去,便是那火山喷发时的景象,熔岩自那火山口中喷涌而出,霎时间升腾起一阵阵的浓烟,带着刺鼻的味道,火山灰凝积而成,随即落在火山下的周围。 这一切,都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美丽。 转瞬之间,天空之中的宁静瞬间被一声凄厉的吼叫所打破,便见在那虚空的最北处,听到了那一声声的喊杀之声。 便见虚空之中战团霎时间转移到了陆地上,定睛看去,这是仙魔之间的争斗,凡世战争并没有如此惨烈,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死则死矣。 然而仙魔大战毕竟是修士之间的战争,在这里到处充斥着搏命,弱者被强者杀死,强者则遇上更强之人,杀人者恒杀之,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杀戮中结束。 云朗等人走在这一片空旷之中,站在这最高处,看那战团之中的仙魔,旗帜分明,当云朗看清楚那仙门之中身穿青色长袍的人时,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想不到,着实想不到,想不到在这千机图的未来关卡之中,竟然看到了岳阳真人的身影。 云朗心猛烈的跳动了起来,而在那仙门众人的对面,正是那身披黑甲的魔族中人,而在这些人中,云朗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就是熟悉。 此人身高九尺,头上那一抹黑色的尖角证明他是魔族之中血统最纯正之人,这人的眼眸之中带着血色,周身衣甲破烂不堪,但手中的那长枪紧握,傲立在这虚空之中。 中州魔主!杜长生! 这便是未来的情景,这一场魔门之战来得太是时候,想不到在未来,仙魔两家还是最终不免有这么一战,那,为何不见琅琊福地中的其他人? 云朗诧异之下,这才看到,琅琊福地之中,只有两人带领大批的弟子,那便是岳阳真人和庆云子。 而其他的人,却未曾得见,但看仙门之中,有着各种服色的身影,在那仙门战团的最南侧,云朗一眼便看中了一人,只见这女子身着轻纱,带着浅绿色的面纱,纤纤素手摆弄着琴弦。 当下云朗便反应了过来,这人是阿柔! 然而就在云朗欣喜若狂之时,便要一步冲下去,却被风灵子一把拉住,但见就在这战团的上方,出现了一道时空裂痕,形成了一阵阵的漩涡,云朗如若此时下去,定然是被那漩涡绞碎的下场。 彼时罡风如刀,云朗只得耐着性子站在高出看着仙魔两家的争斗,心中也是惆怅非常,要知道,如果未来仙魔两家仍不能避免一战的话,那么云朗也势必要参与到其中,这是与他个人的荣辱和至亲至爱之人息息相关的事。 而云朗在此刻看那仙门之中好似并不占上风,魔门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更何况在那中州魔主杜长生的身后,站着那一批专攻阵法的魔族修士,只见他们齐声念诵,似乎是在呼唤冥冥之中的力量,来帮助他们完成阵法。 魔门众人的人数足足是仙门的三倍有余,也不知道到底是经历了怎样残酷的战争,仙门联合之下,竟然才这么点人么? 而就在这个刹那,风起云涌,魔门这边的阵法已然形成,在虚空之中形成了巨大的漩涡,漩涡之中是一片片的黑幕,在黑幕里,与这阵法相连的是魔门中的魔血,杜长生以自身精血为代价,与天地沟通,顷刻之间,站在他身后的那些魔门修士尽皆死绝。 而那一座铺天盖地的大阵,却有如一阵风浪,将这些已死的魔门修士的魂魄尽皆收了去。 这是决定性的一战,云朗能够看出,这大阵带着恐怖的威能,若是对着仙门中人使出,那后果便是不堪设想的! 风灵子在此刻也看到了岳阳真人和庆云子,在他们的身后便是琅琊福地的弟子,琅琊福地依然示弱,那西昆仑亦是人数不多,但相比之下,西昆仑财大气粗,千年的根基,到底还有些特殊的法门,这些西昆仑的弟子看起来并无大碍,然而问天道中人却是仙门中的主力,甚至能看到那前排的先锋便是问天道的人构成。 云朗看到此处不禁皱起眉头说道:“二位师姐,我要下去。” 风灵子点了点头道:“我陪你。” 烟袖是这其中最不情愿的,概因烟袖的师傅性情古怪,而烟袖对门派也并无特殊的情感,故而犹豫了一下道:“我也下去。” 云朗转头对着镜老道:“镜老,你可能看出那魔族大阵是个什么样的所在?是否能够破去?” 镜老望着那铺天盖地的黑色大阵,心中突然升腾起不祥的预感,随即便脱口而出道:“我观此阵,看其形制,到有些像那血池九幽阵。” “血池九幽阵?”云朗和风灵子不禁同时问出了口。 镜老叹了口气道:“这血池九幽大阵,乃是魔门的不传之秘,早已失传,如今在这里还能看到,可见此番魔门之志,这是要一举歼灭仙门,千年之前的那一场仙魔之战,无数人陨落,更付出了代价。想不到魔门仙门,终究还是不能同在。唉!” 随着镜老的这一声叹息,千年之前,这问天镜的主人六合仙人便是为了挽救众生,故而自行兵解,将问天镜作为镇压之器,埋在八荒,以毕生功力功德散尽为代价,换来了那一场大战之后的生机。 如是到了云朗这里,便是那六合仙人道统的继承人,他又怎能袖手旁观? 当下云朗便轻声唤道:“二位师姐,随我下去看看,定要想方设法,破去这血池九幽大阵!” 风灵子脚下红鸾发出一声嘶鸣,烟袖也一跃而下,云朗更是纵身跳下,面对着那滚滚漩涡,丝毫不犹豫。 第154章 入战团,杀魔修 随着云朗的这一声招呼,便见三人纵身从高处跳下,随即便入了那漩涡之中,彼时在不远处,依稀能看见那血池九幽阵散发着微光,在这天地之间,充斥着肃杀之气。 随着这漩涡之中的风浪越来越大,只看见三个人的身影一下子没入其中,再也看不见。 而在这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之中,谁也没有注意那漩涡发生的变化,顷刻之间便见这漩涡的形态发生了改变,云朗身处这漩涡之中,与风灵子和烟袖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三个身影在漩涡之中随波逐流。 过了不知多久,方才穿透了那漩涡云层,落至了地面上。 便见这魔门中人,已率先发起了攻势,单间这魔族之中的修士,多的是体格雄壮之人,口中更是咆哮着,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吼声。 就在这时,云朗等人也终于朝着仙门所在之地赶去。无边无尽的魔族修士如同潮水一般朝着仙门阵地凶猛的扑了上来, 仙门阵地之中只听得那一声怒吼:“此番灭魔,乃是证道之途,各位仙门道友,与我一同冲杀罢!” 而在西昆仑这一头,便见护国真人的身影从人群之中飞掠而出,随即便见他手上出现了一道阴阳符,一半带着那炽烈的烈焰,另一半则是那蓝汪汪的弱水。 而岳阳真人此刻也不再藏私,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战,便见他念动真言,周身遍布金光,从他的内府之中冲出来那一枚明晃晃的金印,但看这印一经飞出,便无限涨大,如同那穹庐之盖一般,霎时间大地上出现了阴影,这金印就在上空! 当下云朗仍旧在奔跑着,听见那阵阵的喊杀声,而脚下的路却很绵长,已经跑了这么半天,却仍然没有靠近那战场。 云朗便见魔族修士铺天盖地的冲杀了上来,而岳阳真人和庆云子两个人带领着琅琊福地的门徒,就在那冲锋队伍的中间,问天道的先锋已经与魔族修士碰撞在一起。 只见各色法宝冲天而起,带着巨大的轰鸣之声,便见这一道道流光四散,将天地映衬的如此绚烂,随着岳阳真人口中喃喃有语,只见这摧天印瞬间落下,霎时间便听得那一声声沉闷的声响,再次看去,竟然是一切皆无,那摧天印之威着实了得,将这大地砸出了一个深坑,随即便是一片哀嚎之声,但见这些沾了摧天印的边的,莫不是断手断脚,血流如注。 而那中州魔主杜长生也近得前来,手中握着一团光华,却不知什么宝贝,只见随着他双手的摆开,那一团光华如同飞天之鸟,顷刻之间便已飞出,散落各处,但看这光华渐渐的清晰明朗,那是一颗颗的黑色血珠,散发着至纯之黑色,随着这血珠滴落在那适才受了伤的魔族修士的身上,便看见那残缺的手臂瞬间长了出来。 只是这一瞬,先前这些幸而未死,却受了伤之人,瞬间焕发出新的生机! 然而适才遭受那摧天印重击的魔族修士,发出一声声的怒吼,好似在宣示,也好似是在炫耀,他们的魔主,有着通天彻地的本领,当下便见这些魔族修士渐渐的发生了改变,那代表着魔族修士的长角变得更黑更亮,带着莫名的光泽,霎时间已从另一头冲了过来,而那原本握着兵器的手,也已经化作了厉爪。 随着两兵交接,便见这场战斗到底是如何惨烈,这魔族修士用那厉爪生生活撕了一名仙门弟子,随即便如同疯魔了一般,冲着仙门中军而去,这并不是一对一的争斗,而是仙魔两道之间的战争! 随着呼号之声越来越大,便见由这位魔族修士带领的队伍如同一柄锋利的尖刀,霎时间将仙门阵地撕开了一个口子,而岳阳真人正在中间指挥,填补阵地缺失的空白! 云朗心里看着着急,不屑一顾的运起周身功力,便见他的速度再度加快,此刻西昆仑也终于出手了。 只见西昆仑的阵地上空,有十二女修,这十二女修站定东西南北四方,层层叠加,共有三层,随即便是整齐划一的念动真言,只见这些女修周身金光湛湛,顷刻之间,便结成了一座大阵,在这大阵的中心,出现了一个虚影。 看这虚影的模样,就好似那九天金凤一般,带着莫大的威能,一股浩瀚之力瞬间凝结而成,然而在最南侧,云朗便看到了阿柔。 此刻阿柔全神贯注,周身金光熠熠,在这十二女修当中,她的修为无疑是最高的,云朗通过真气来判断,这一股强横的威能,定然是天元境无疑,这与战团当中的岳阳真人不同。 看现在的岳阳真人,应是已经修成了太一境吧? 厮杀的惨烈远远没有截至的意味,到处都是血肉横飞的模样,只见那些魔门修士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这一个仙门弟子被那魔族修士盯上,这魔族修士体型甚是健硕,而那周身的肌肉虬结,只单手提起那仙门弟子,朝着地上重重的摔下。 “噗!” 这仙门弟子蓦然喷出一口血来,这魔族修士双拳抱在一处,随即便朝着这仙门弟子猛烈的砸了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无形剑气瞬间纷沓而至,这魔族修士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双臂抱在一起,周身形成那魔门独有的护身罡气,只听得砰砰两声,这一道剑光瞬间被击碎! 而云朗终于在这时赶到了战场之中! 云朗冷笑一声,将这仙门弟子一把抓了起来,护在身后,一抖手中长剑,照着那魔族修士的面门,一连刺出了十三剑! 只是这瞬间的功夫,剑花朵朵,宛若天边之夕云,而那魔族修士果然不凡,面对云朗凌厉的剑气,一一接下,丝毫不费力气。 而此刻已赶到战团之中的云朗,没来由的感觉到周身筋脉一下子拓宽了许多,甚至这握着剑的手也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只见这手上青筋暴起,云朗的目光落在了风灵子的身上,便见风灵子依旧是这一身红衣,只不过那那发丝之间已经出现了斑斑驳驳的白发。 这是怎么回事? 第155章 今日得见未来时 不仅云朗是如此,当云朗看到烟袖时,则更为惊讶,但看烟袖的肚皮圆滚滚地,似乎是有了身孕,而烟袖自己更是惊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看着自己凸起的小腹,烟袖百感交集,难道这就是为人母的感觉?只是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是哪个天杀的! 当下,烟袖恼羞成怒,风灵子虽然诧异自己的容貌,但终究还是烟袖的肚皮更加吸引人,风灵子随即对着烟袖说道:“你……你的肚子……” 烟袖听得风灵子如此说,当下更是咬碎了银牙:“谁知道这是谁的!谁来告诉我啊!” 而云朗听见这一番话,差点没一口口水噎死自己,当下那魔族修士也是一愣,他着实不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见云朗的脸庞时,也不由得一阵讶异,云朗初来递出那一剑之时,还是少年模样,而此刻却是一个青年男子的面庞。 当下,烟袖一咬牙道:“不管是谁的了,若是让我知道,非要他好看不可!” 风灵子点了点头,眼看着这战争却越来越激烈,风灵子手中红鸾双剑一抖,随即便是两道红霞,而这边的烟袖,虽然大着肚子,但好似丝毫不影响,便见这一手长鞭挥舞的虎虎生风,顷刻之间已打在那一群魔族修士的身上! 镜老此刻正琢磨着如何破去这血池九幽阵,这阵法之中自有玄妙,若非是布阵之人,根本不知道这阵眼的所在,而这血池九幽阵的压阵之物,无一不是那充满杀机的魔物,这却如何破得? 这边镜老绞尽脑汁,仍在思虑着,云朗这边已经开始打得如火如荼,只见云朗伸手便是一道冲虚指,这冲虚指的威能比之前要大上了许多,甚至一道冲虚指打去,可以穿透这魔门修士的护身罡气,强横霸道的无形剑气将这些魔门修士统统绞杀! 这种强烈的快感让云朗几乎不能停止,而他本身也好似在空中起舞一般,手中长剑一抖,一剑快过一剑,随着他口中喃喃有语,便见这金刚伏魔圈自他的身后凝聚而成,细细数了数,竟然有十二个之多! 而此刻岳阳真人也终于注意到了身处在战团之中的云朗,一个飞身掠过,张口便说道:“怎么才来?!” 云朗面对着恩师的诘问,竟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含糊其辞的说道:“弟子来晚了,师尊莫怪!” 而岳阳真人听到这一声师尊,周身一震,这师尊已经好多年不曾听过了,怎么今日又提起? 原来,在这未来的世界里,天龙子回归本派,岳阳真人掌握了扬州别院,随即势力大涨,而与此同时,庆云子也顺利的登上了琅琊福地掌门的大位,故而这琅琊福地的副掌教也是岳阳真人,故而这一声师尊是称不得了,无论是何人,哪怕是岳阳真人的亲传弟子,也要叫一声仙尊。 但岳阳真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随即便说道:“照顾好你烟袖师姐,否则那荒谷的林小子绝对饶不了你!” 云朗一愣,林小子?莫不是林忘之?! 这惊喜简直就太大了,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云朗拐走了荒谷的大小姐,这林忘之就拐走了自家师姐?这可真是来而无往非礼也! 当下云朗也顾不上震惊,随着这魔族修士的进攻愈加的猛烈,仙门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云朗头也不回的深入那敌阵之中,只觉得手中长剑轻盈,带着那一股子灵动劲,无论施展什么剑法都是熟门熟路,甚至有那自己在脑海之中演示了无数遍的招数,此刻信手施为,倒也是畅通无阻。 厮杀已不知进行了多久,当云朗已经感到阵阵疲累时,魔门之中的修士也损耗了大半,但,回头看向仙门,已不知有多少身穿白袍的儿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甚至有那惨烈悲壮的,一柄长剑贯当胸,却还要死命的拉上一个人垫背。 战端一开,累累白骨,云朗深知。 随着魔族修士的再一次聚拢,能够看出,此番是经过了整合,便见一人从那魔族修士之中走了出来,这人双头有角,身高九尺,身材十分健硕。 当和魔族修士的目光凝聚在云朗身上时,不由得一愣,随即便伸手一指,傲慢的说道:“你便是那扬州剑狂?我倒要要看看你有什么能为!” 扬州剑狂?就连云朗自己也是一愣,难道,这便是未来自己的名号?扬州剑狂,这名号倒是不错,可自己当下突然变化成未来的自己,单看这剑术,也并无什么长进,这可怎么办? 然而那魔族修士却不给云朗思考的机会,已然大步的朝着他走来,看这魔族修士手中拎着一柄玄铁打造的长刀,带着凛冽的寒光,拖在地上,带起阵阵火花。 就在云朗分身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怪笑:“扬州剑狂?也要做我老鬼儿的刀下鬼!” 话音刚落,便见身后传来一阵阴风,带着一股腥臭,云朗来不及多想,本能的顺着那刀锋闪过身子,随即在身子弯曲之时,已然打出了一道冲虚指! 只听得噗的一声,这老鬼儿瞬间化作一阵黑烟,不知去向。 而下一刻,那魔族修士已经高高的跃起,手中抓着那足足有七尺的长刀,便见这刀光一闪,便是嗖得一声! 随着“当”的一声清脆,便见云朗手中的长剑已经架在了这刀锋之上,而这千钧之重的长刀,硬生生的压弯了云朗的剑。 而云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是本能的反应,只感觉丹田之中的灼热一浪高过一浪,似乎有两道真气在不断的回流,这,到底是什么? 此刻的云朗周身爆发出极其强烈的气机,随着气机的爆发,霎时间形成了那一道冲击波,这一道冲击波的威能十分巨大,竟将这魔族修士硬生生的震开,随后冲击波所到之处,无一不是人仰马翻的境地。 下一刻,云朗便明白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那是双丹凝结大成,形成了一片浩海的气海,而自身的真气,有如源源不断,涌进周身筋脉。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第156章 你要战,我便战 随着云朗丹田开始进行融合,霎时间那双丹缔结的好处便显现了出来,滚滚热流如同洪涛一般,游走于他的筋脉之中,顷刻之间,云朗只觉得身体极度的惬意。 而随着双丹缔结带来的好处,更让云朗感到惊喜的是,似乎眼前这个魔族修士,已经不能都阻挡自己的力量。 当下,云朗手中长剑发出一声嘤咛,霎时间只听得那剑气纵横之声,带着破空之音,随手一挽,便是数十朵剑花,这剑花尤为壮观,只见云朗的周身有朵朵剑花缭绕,更有丝丝真气外放。 随即,便是一抖长剑,剑势如虹,瞬间刺了出去,顷刻之间只见这剑气陡然暴涨,对着云朗的心念舞动着,下一刻的功夫便是那如同疾风骤雨的剑势,风雨不透,带着凌厉和威压。 当下那魔族修士手中长刀一晃,便是一个开山式,但凡使刀,定然是刀势刚猛凌厉,大开大合,带着一种刚猛和霸道,面前的魔族修士便是如此,只见他使刀力道非比寻常,随着每一次的舞动刀锋,都带着那一道道强烈的罡气。 云朗的剑气已至,这魔族修士淡然一笑,对着云朗说道:“扬州剑狂,不过如此!” 说罢,只见他双膀握住手中的大刀,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将丹田之中的真气全部调动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招力劈华山! “茨啦,茨啦!” 这魔族修士的修为果然了得,但见他双手握刀,随即一跃,转瞬之间便将云朗打来的剑气一劈两半! “哈哈哈!”出完这一招的魔族修士一阵狂笑。 而云朗也亦是如此,在进入这战团之后,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故而,云朗一直在思考自己的招数。 下一刻,云朗不再定定的站在那里,只见身影一动,脚下一用力,霎时间,跃至空中,与那魔族修士面对面。 魔族修士一愣,随即笑道:“能与扬州剑狂交手,的确不错,你可是要与我做过一场?” 云朗点了点头道:“看得出,你应是魔门之中某一派的领头人,既然如此,若是你败了,便将你手下的这些修士,全部带回本派,莫要再来挑起纷争!” 那魔族修士一听,随即放声大笑:“可若是你败了呢?” 云朗淡淡的说道:“若是我败了,这一条命但凭你来取。如何?” “好!”魔族修士应了一声:“痛快!” 只见他将手中的大刀单手握住,一手掐住法诀,便见他周身升腾而起一阵阵的魔雾,这黑色的魔气滚滚,有如迷烟。 云朗站在他的对面,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只见那魔族修士周身真气狂莽的散发出来,周身凝聚出了一层透明的甲胄,好似那护身罡气一般。 这魔族修士身形健硕,通过刚才的交手来看,实力有之,速度有之,云朗该如何自处? 那魔族修士聚气完毕,周身魔气氤氲,这便说道:“既然你适才放我凝聚神功,那么此刻你已经败了!” 云朗笑了笑:“已经败了?” 那魔族修士一脸的狂傲,“我这大德罗金刚铠,还从未有人能够破去,扬州剑狂,我很期待你。” 云朗前一刻还是笑吟吟的,而这一刻,他的脸色陡然一变:“既然如此,见个高低!” 说罢,云朗手中长剑陡然划了一个圈,只见这圈子中立时出现了道道剑影,那凛冽的剑气有如冬日之冰魄。 “来吧!”云朗一声怒喝! 下一刻,这魔族修士手中长刀已经奔着云朗的面门而来! 云朗丝毫不在意,只是在这长刀即将劈砍在自己身上时,脚下一动,瞬间侧身躲过,随即手中长剑一抖,那剑锋弯曲到了一个弧度,将这长刀架隔开来! 那魔族修士见此一击未能建功,迅速转了个身,那长刀如同长虹,只一个瞬间,两人招数之间的对碰,就已经达到了五十招! 云朗越战越勇,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抖,便是一剑,丝毫没有想法,也并不拘泥于招式,一切的招式都是顺着这魔族修士的刀法而为,见招拆招。 过了半晌,这魔族修士感受到了些许压力,脸上出现了细细腻腻的汗珠,而云朗在此刻却甚为轻松,丝毫不以为意。 那魔族修士大喊了一声:“魔神召!” 原本云朗的这一剑,趁着那魔族修士防御的间隙,企图攻破那大德罗金刚铠,但令人想不到的是,随着云朗的这一招进攻,身子本能的前倾,这一剑来的迅猛,云朗的身影也随着这剑势走动。 而随着这魔族修士的一声大吼,便见从虚空降下一道黑影,直入那魔族修士的头颅之中,霎时间,只见这魔族修士一把握住云朗的剑刃,硬生生的将云朗也带来过来。 随即便是那如同铜锤一般大小的拳头,照着云朗的后心打来。 而云朗此时的身形极为不便,若是翻转过身来,不免被这魔族修士钻了空子,露出破绽来。 面对这刚猛无比的拳劲,云朗瞬间松手,随即转过身子来,一脚踢在那魔族修士的下颌上,下一个瞬间,只见云朗指尖光华闪动,然而却是来不及了,拳头与手指的瞬间相碰。 云朗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然而就在那一个刹那,冲虚指中的剑气完全****而出。 “噗哧!” 在这魔族修士的拳头与云朗的手指相撞的瞬间,冲虚指的无形剑气顿时变形,随即抵住了那如同铜锤一般的拳头,一阵偌大的气压将云朗的身形迅速的逼退,在魔族修士的面前,那被积压变形的无形剑气,瞬间爆炸开来。 “啊!” 剑气瞬间刺入这魔族修士的拳头之中,随即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十指连心,何况是臂膀? 当下这魔族修士感觉到双臂一阵发麻,动了动胳膊,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嚯!好小子!”这魔族修士惊讶道。 这剑气如此厉害,竟能将他拳头外面的罡气击穿,随即进入了臂膀之中,魔族修士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硬碰硬,或许并不是他的对手。 第157章 且看此剑可挡否 随着这魔族修士感觉到阵阵的疼痛,当下那周身罡气更加汹涌。 云朗又何尝不是如此?指尖一阵钻心的疼痛,而那霸图剑仍旧在那魔族修士的手中,云朗心念一动,念动了那御剑的口诀。 这魔族修士晃了晃臂膀,感觉不是那么太疼之后,随即一手握住长刀,一手握住云朗的霸图剑,嘴角冷笑着。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下一刻,便见那手中的长剑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剑身之中带着强横的剑气,饶是他手上有着那罡气,也不免感觉到一阵阵的颤抖,好似那凌厉的剑气已经渗透到他的手上,这让他感到一阵如同针扎一般痛感。 几乎迫使他要放下手,霸图剑剧烈的颤动着,而这魔族修士也看出了这剑的不寻常,只见他立刻做出了反应,瞬间朝着云朗奔跑了过来! 那手中的长刀带着强横霸道的威能,在霸图剑尚未离手之时,长刀的刀锋瞬间暴涨,带着那刚猛凌厉的刀光,瞬间朝着云朗劈砍了下来! 云朗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下一刻,随着那口中的呢喃,只见自他的内府之中赫然冲出一柄长剑,单看这剑,十分华丽精美,在那剑柄之上,有着一颗价值连城的鸽子血,发出湛湛血光! 刀光与剑影剧烈的碰撞在一起,然而这还不算完,但看云朗又是一伸手,霎时间那霸图剑发出阵阵情况,随即剑气纵横,这一股强横凌厉的剑气将那魔族修士的手割伤,随即一飞冲天! “嘶!”那魔族修士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想不到这剑的剑意如此之强。 霸图剑瞬间重新落入云朗的手中,只见这霸图剑冒出阵阵光华,霎时间天边的五色霞光已经被比了下去,而另一边,刺王剑在扛住那长刀的一击之后,瞬间回到了云朗的手中,便看云朗双手提剑,周身的气机不可抑止的爆发了出来! 那魔族修士有着一阵短暂的失神,眼前这个青年,真的好强! 然而他又是何许人?他乃是魔门之中位列前八门中的精英翘楚,门乃是魔族之中一支传承,最擅长的术法便是召唤上古魔神的分身,与此同时,这门中之人也用那禁法温养着自己的魔影和魔身,如此一来,在战斗时,面对同等级别的对手,完全就是碾压,对手只有一个人,而他,却拥有着魔影魔身和本尊三人,力量均等,如何不胜! 想到这里,那魔族修士傲然站立,便看他的脸色也渐渐恢复红润,傲慢的说道:“扬州剑狂,你最好记住我的名字。” 云朗笑了笑道:“记住又如何?不记住又如何?” 那魔族修士道:“今日一战,我冉复定要杀你,屠了你身后的仙门众!” 云朗怒极反笑:“既然如此,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出招罢!” 先前的二人,并未完全放开手脚,没有招式的对碰,更多的只是肉搏,然而在此刻,已经清楚了对方的实力,那么便不在拖沓,直入正题。 但看这冉复,伸手解开了那大袍,随即丢在一边,便见他赤着上身,那一块块肌肉分明,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已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条。 唯有那肩头的一处创伤最为明显,看着那肩头斜下来直到小腹下侧的那一道深深的疤痕,这该是经过了怎样残酷的战斗? 岂料,冉复冷笑了一声道:“这便是我那亲生的哥哥给我留下的,他既杀我,我便先杀了他。” 想不到魔门之中还有手足相残之事,亲兄弟之间尚经历了如此战斗,那么对于别人来说,这冉复也许就更加下得去手了。 随着云朗念动真言,只见自他的身后升腾起一阵阵的青烟,这青烟乃是真气外放凝结而成,便见在云朗的身后,有着那一道道的星芒小剑,这些星芒小剑越来越多,便看云朗的身后带着一阵阵的光华,这光华之中,充斥着问天镜的破灭之力。 冉复的眼中爆发出精芒,这便是破灭之力吗?传说只要得到这破灭之力和本源之力,那么想要达到此生巅峰,也并非是难事。 “那么,这破灭之力,我就收下罢!” 说罢,只见冉复的喉咙动了动,低沉的吼声随之传来,然而这吼声却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冉复的周身遍布黑气,渐渐的形成了一个魔影,这便是他自身修炼出的魔影,看那魔影仅仅是一道简单的影子,并无其他稀奇之处。 冉复的吼声仍在继续,便看从那四面八方涌动而来的魔气,渐渐化成了一个个的影子,这些影子有的十分瘦小,而有的则是身高一丈有余,这便是他的秘法吗? 随着那一声声的吼叫,这吼叫似乎有些魔族呼唤同类的意思,细细听去,更像那野兽之吼,带着莫名的威压。 当下,云朗便也不再藏拙,这身后的剑气乃是金刚伏魔圈的剑雨而成,而这一刻,云朗掐住法诀,做了一个起手式,这起手式便是那敬神剑与伏魔剑,对付魔族,就应该攻其弱点,伏魔剑刚猛无比,凌厉霸道,乃是至刚至阳的剑招,敬神剑如同柔水一般,这两路剑法相辅相成,威力着实巨大。 当下,云朗便发出了一声怒喝:“且看此剑,你可挡否!” 刹那之间,风云变色,风起云涌,似乎此刻这茫茫天地之中,只剩下这两人傲然绝立的身影,云朗的耳边已渐渐的清明,再也听不见那喊杀之声,唯有打倒面前的敌人,才是正理! 而在云朗面对强敌之时,镜老已经杀掉了那大阵之外的一名魔族修士,只见镜老的手带着丝丝金光,探入那已死透的魔修身体之中,片刻的功夫,便见镜老的一身青衫已经变成了黑色,正是那魔族的衣衫,容貌也变成了这死去的魔修,随即,这魔修的尸身瞬间烟消云散,镜老站起身来,嘿嘿一笑。 这便朝着那魔族大阵走了过去,此刻只听得身后有一人喊道:“呼老魔,你怎么又回来了?” 第158章 十魔曲 随着这身后之人的一声喊,镜老慢慢的回过头去,看向那来人,只见这人乃是一老魔,看其装束,应该在魔门之中辈分还不低。 镜老已用那秘术变作了这老魔的模样,只见镜老张口说道:“事办完了,就回来了。” 而那走上前来的老魔明显是一愣,随即一脸欢喜道:“你说真的?” 镜老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只见这老魔喜不自胜,转头对着镜老说道:“咱们走!这就去大营!” 镜老自然不知道大营之中到底有什么,然而破阵之事却是迫在眉睫,又岂能跟他走? 当下便说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那老魔一愣,愣了半晌,好似百思不得其解一般,不过他很快醒悟了过来,脸上带着淫笑道:“呼老魔啊呼老魔!想不到你竟然先尝了,难怪这时你没兴趣,不过,那小妞儿味道如何呀?” 镜老听得此言,先是一阵错愕,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这老魔定然是抓了那仙门之中的俘虏,便要去享受那一番,估计先前这叫被他叫做“呼老魔”的魔门修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听得镜老淡淡的说道:“还不错。” 那老魔闻言,哈哈大笑:“你呀你,我当你怎么突然转性了?原来是已经提前品尝过了,魔主这次给咱俩派的差事倒也不错,看守这一帮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也是一种享受啊!” 说罢,这老魔急匆匆的朝着魔族大营之中而去。 镜老灵光一闪,随即叫道:“等等!” 那老魔站住脚步,看着镜老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只见镜老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那一股臭气,已经十分不耐,但仍旧是硬生生的挤出了那笑容说道:“晚上咱们俩个寻些好酒,一起……” 很快,这老魔立刻反应过来,只见他的脸如同菊花一般绽放,嘿嘿笑道:“好!好!还是你呼老魔懂得他娘的什么叫做情调!” 说罢,这才转过头去,急匆匆的会美人去了。 竟不知要有多少仙门女修遭殃,镜老当下也不多言,径直朝着那血池九幽大阵而去,一路上并没有多少魔门修士阻拦,仿佛都识得此人,而随着镜老脚步的迫近,便看到那中州魔主杜长生和一干老魔,就站在那山头之上, 然而云朗这边才刚刚开始,只见这冉复的身上已经聚集了重重的魔影,这些魔影有的带着阴森森的鬼气,有的带着浓浓的血腥气,还有那带着丝丝臭气的魔影,组合在一起,便见这冉复每走动一步,这些魔影就发出一阵颤栗。 当下云朗话不多说,这魔影到底功力如何,还需要一番试探。 然而冉复似乎也明白云朗的意图,只见他一出招便是那霸道之极的大招,丝毫不给云朗探究的机会。 “十魔曲!墨鸦!” 霎时间,冉复的周身升腾起一道巨大的魔影,只见这魔影一出,便好似挡住了所有的光影,周围一片漆黑,而那巨大的魔影一经出现,便瞬间****出一道道的黑影。 只见那这一道道的黑影铺天盖地,发出嗖嗖的破空之声,下一刻,云朗已经蹬蹬蹬向前走了几步,陡然一弯腰,随即将手中的双剑舞动起来,这一道道黑影带着极强的罡气,在与云朗的双剑发生碰撞之时,竟发乎“砰砰”的声音。 随着这一通黑影的打完,云朗这时才看清,这一道道的黑影竟然是那墨鸦的羽毛! 便又听见那冉复说道:“十魔曲,百鸟!” 只见一声凄厉的鸣叫,自那冉复的背后升腾起一道巨大的黑影,这黑影如同那鹰隼一般,迅速的扑空而去,这巨大的鹰隼影子在虚空之中盘桓不止,口中更是发出一声声的鸣叫,然而叫了半晌,便见这巨大的鹰隼影子迅速的朝着云朗飞了过来。 云朗抬头看去,只见虚空之中似有无数飞鸟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朝着云朗所在的地方猛烈冲击。 下一刻,云朗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大叫一声:“金刚伏魔,十二圈!” “呼!呼!呼!” 随着云朗话音刚落,便见自他金刚伏魔圈分化出来整整十二道伏魔圈的剑雨光影,但见这十二道金刚伏魔圈宛若张开了一张滔天巨网,正对应着那铺天盖地的飞鸟。 云朗口中默念了一声疾! 但看这十二道金刚伏魔圈霎时间张开,形成了一张遮天巨网,云朗冷笑一声,既然是鸟,那这张网便作为那捕鸟之用,岂不更好?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飞鸟已至,然而十二道金刚伏魔圈连接在一起,瞬间张开,云朗则站在这金刚伏魔圈的后面,便见这无数的飞鸟猛烈的撞击着这一张滔天巨网,而云朗的剑气亦是十分的强韧,自那些飞鸟冲上这巨网之后,瞬间呗那柔和的剑气缠上,一旦缠上,那无数星芒小剑瞬间刺进这些飞鸟之中。 只听得“砰!砰!砰!”的声响,这些飞鸟俱被那星芒小剑从内里击穿击透,瞬间碎裂开来。 而朝着虚空之中看去,那黑压压的一片飞鸟,更不知有多少! 就在这时,冉复的嘴角一动,裂出那阴森森的笑容:“十魔曲,羽爆!” 这一声暴喝之下,适才那些扑到金刚伏魔圈形成的滔天巨网上的飞鸟,根本不用那星芒小剑来刺破它们的皮肉,只见这些飞鸟肚皮凸起,就连那鸟身都被撑成了一个圆球。 “爆!”冉复运气周身真气,心神与这些飞鸟相连。 霎时间,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便见这些自投罗网的飞鸟一个一个的爆裂开来! “轰!轰!轰!” 爆炸形成了一阵阵的气浪,云朗飞速后撤,与此同时,周身金光乍现,体内的真气随即喷涌而出,将云朗的身体陡然推了出去,而那刺王剑瞬间脱手,化出万道剑影,奔着那暴裂开来的飞鸟而去。 但,就在此刻,云朗听见耳边传来一声阴沉沉的话语:“十魔曲,转空!” 便见云朗的瞳孔陡然放大,因为在自己的上空,一道巨大无比的魔影张开了那厉爪,已经扑了过来…… 第159章 一剑千古同销愁 顷刻之间,这魔影的那滔天巨爪已经朝着云朗抓了过来,这一爪来的太过迅猛,以至于云朗刚刚转过身来,这巨爪便到了眼前。 这巨爪带着滔天的黑色魔气,似乎这魔气有着腐化一切的作用,当它迫近云朗的身体时,云朗只感觉到一阵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张口之间,便吸进了那一口魔气。 随着这一口魔气的吸入,云朗只觉周身一阵刺痛,仿佛在喉咙里,真气正与魔气激烈的对碰,内府之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沉闷。 就在这一刻,另一只滔天魔爪已经悄悄的绕到了云朗的背后,又快又准的抓了过来。 而云朗此刻周身气机一凝,竟没能逃脱出去,霎时间眼前一片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 “哈哈哈!扬州剑狂!不过如此!”冉复放声大笑,这魔影重叠的十魔曲,便是他本门的秘法,无论是新入门的弟子或是核心弟子,都要修习此功法,只不过魔影的聚集却是跟个人的资质悟性有关。 云朗在这魔影之中备受煎熬,仙门之中修习的真气俱是至纯至阳,然而魔门的魔气则带着污秽之气,这与仙门截然相反,在这巨大的魔影厉爪之中,云朗周身真气源源不断的从体内喷涌而出,真气化作星星剑芒,有如针刺一般,随即渗透到那巨大的魔爪之中,而云朗的周身好似有烈焰焚烧一般,痛苦得啊啊直吼。 冉复再次放声狂笑:“这就不行了?十魔曲第三招你都接不下,这便是扬州剑狂吗?” 云朗心中一股无明业火悄然升腾而起,扬州剑狂,这是自己未来的名号,不管是何人所赐,也不管是何人所传,只是这名号岂能被现在的自己落了名声?绝对不可以! 便见这内府之中那炽热的火焰有如火山喷发一般,下一刻云朗周身真气凝聚而起,途径内府,随即引动内府之火,瞬间喷吐出熊熊烈焰! 只见那硕大魔爪霎时间被这熊熊烈焰所吞噬,只见一团火光自云朗的周身氤氲,下一刻瞬间已经形成了一个火团,再一个瞬息之间,转瞬变成了那铺天盖地的熊熊真火! 这火中带着精纯的真气,而那冉复的魔气沾染了这天下至刚至阳的真火,且带着无穷无尽的破灭之力,霎时间被火焰所吞噬,仅仅几个瞬息,冉复感受到了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这是一种本能的惧怕,云朗的那精纯之火烧灼着冉复的滔天魔气,仅仅是这一瞬间,冉复便痛得嗷嗷直叫,迅速的放弃了那一双魔影大手,继而将这一道属于自己的魔影完全的丢弃,瞬间抽身而走。 而这边的云朗亦是发出声声怒吼,突然之间,金光乍现,只见一道道流光从天外凝聚在他的身上,将满身是火焰的云朗托举起来,周身散发着那如同耀阳一般的微光! 顷刻之间,便见自云朗的身后浮现出那一道道的霸道凌厉的剑气,瞬间纷沓而至,朝着冉复打来。 冉复运起周身功力,刚才那火焰迫使他放弃了一道魔影,刚将那魔影的魔气收了回来,这剑光便到了自己的眼前。 “呼!” 冉复大吼了一声,“十魔曲,九幽悲鸣!” 顷刻之间一道道魔影形成了那巨大的遮天黑幕,只见这虚空之中有如万鬼恸哭,下一刻便见从那魔影之中分离出一个个的鬼影,这些鬼影带着森森的鬼气,且混杂着那一道道的魔气,便见这万鬼齐声恸哭,有如一道强力的魔咒。 形成了那一道道的声波,云朗听得这一声声悲鸣,看着那千姿百态的鬼影,如同掉进了幻境里一般,声声鬼影扰乱着他的心绪,此刻云朗灵台之中一片混乱,对于这等迷魂之术,自己的抵抗力还是太弱了! 云朗强行运转真气,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那清心咒,只感觉耳边的鬼哭之声渐渐的变弱,然而云朗一睁开眼,便见自己的周身已经爬满了那一道道鬼影,这些鬼影纵横交错,死死的缠绕在云朗的身上,而云朗在这时猛然一挣,“喝呀!” 但看这万道剑光有如流苏一般,将那些缠绕在云朗身上的鬼影瞬间撑破! 随即发出一声怒吼:“一剑销千古!” 冉复看着这一道道的剑光,只见他周身魔气滚滚,顷刻之间他的躯体好似变得僵硬,动弹不得,然而随着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时便见在冉复的身躯之外,已经出现了一道黑亮亮的铠甲,这铠甲的黑色带着如同死一般的肃穆,于此同时,还带着那不可名状的恐怖。 这一副铠甲,好似是那无数人的鲜血浇筑而成,坚不可摧! 冉复哈哈大笑:“来呀!来呀!扬州剑狂!看看你能不能破了我的宝甲!” 云朗随即伸出手来,那手中长剑此刻沉重无比,这剑一动,便好似能够搅动风云一般,顷刻之间,便见云朗的手中剑将那天边无穷的云霞和灵气全部吸取了过来,随着云朗口中的喃喃有语,用以法诀加持,这剑身上的剑光越来越大,有如那一柄割天之剑! 冉复周身的魔气氤氲,放生狂歌:“今生不与仙人斗,他年又何挽天倾!” 便见冉复这周身魔影如同得到了秘法的加持,这万鬼同时聚拢,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道滔天魔影,在这魔影之中,好似有一双血红的双眸,发出阵阵寒光,更有那一声声如同魔障一般的呼声。 此刻无论风雨之声,无论剑气之声,都不能干扰云朗半分,随着云朗的眼眸陡然一亮,周身真气涌动之下,这一剑便有如摧山之势瞬间挥出! “呜!” 剑气发出阵阵嘤咛,而那冉复的魔影此刻亦是成了形,只见这魔影顶天立地,手中好似执着那开天巨斧,面对这同销千古的一剑,巨大的魔影将那被魔气包裹的滔天巨斧,随即挥出! “啪!啪!啪!” “呼!呼!” “轰!” 巨斧挥出的气浪与那凌厉的剑气相互碰撞,随即擦出了那一阵阵的火花和电光,仿佛谁也奈何不了谁。 随即,一声轰然巨响! 第160章 一人踏天,舍身成道 随着这一声轰然巨响,一阵耀眼的光华闪过,刺痛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睛,这一声轰然炸响,仿佛揭开了仙魔大战的高峰,便见此刻那魔族修士有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涌来。 而仙门弟子看到这一面战斗的惨烈,心中那仙门独有的好胜之心岂能让他们甘心落后? 便见这一道道光华闪过,各式各样的法宝瞬间冲天而起。 “道图钟!出!”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了那巍峨高大的巨钟,随着那钟声的每一次响起,都有着摧人心魄的力量。 “青莲圣宝!出!”又见这虚空之中出现了那一朵朵的青色莲花,漂浮在空中,好似成就了那登仙路一般。 然而随着一名魔族修士的靠近,便见这青莲发出一阵耀眼的光华,瞬间这光华将魔族修士定住,只能听见他一阵阵哀嚎,这青莲霎时间变成了一朵血莲,这青莲将那魔族修士体内的真气彻底的吸走,随即他的尸身有如一片落叶,轻飘飘的落下了虚空,重重的跌落在尘埃之中。 “万法归一,太极无极!”便见那问天道的弟子,手中捧着一个罗盘,飞身跃上了虚空,那些问天道的弟子嘘声一片,只听得一个瘦弱的弟子站在那里,两行清泪自他的眼中滑落,“师兄……你这又是何苦。” 而这问天道的弟子回头看了看问天道中之人,朝着自家师尊,虚拜了一拜,而他的师尊此刻也是老泪纵横,这便是战争么。 这问天道的年轻弟子,脚下有如万钧之重,随着他手捧那罗盘,每走一步都带着阵阵声威,在这天地之间,好似不能承受这罗盘的重量。 但看这年轻弟子闭上了眼睛,此刻他好似登上了无极天道,好似成就了那不死金身,周身的真气汇聚而成那五色光华,便见这光华有如圣人之光一般耀眼。 “愿我此举,拯救万千同门脱离苦海!”年轻弟子在启动这万法归一盘之际,发下了宏远,随着他信手挥出自己的一点灵魄,这灵魄山时间形成了一道彩霞,朝着虚空之外飞去。 年轻弟子蓦然留下两行清泪:“万法归一盘,剿!” 霎时间,只见这万法归一盘发出阵阵霞光,这霞光自上而下,转了一个圆圈,这年轻弟子瞬间变得须发皆白,万法归一盘将他体内的真气全部吸取,融入盘中,随即摄取的那精气作为开启万法归一盘的动力。 顷刻之间,虚空之中霞光万道,好似有那无数圣贤踏云而来,还有马蹄声阵阵,只见云霄之中出现了那一个个金色的虚影,只见中间一人手捧罗盘,傲然而立,看那仙人随即伸开双臂,万法归一盘升上虚空,与那虚影之中的圆形盘位彻底的结合,最终,只见这太极一转,天地间仿佛出现了一个裂缝。 自这裂缝之中涌出那熊熊天火,阵阵风雷,还有无边无际的天河银汉之水,更有那五色泥土形成壁垒,还有那一道道青木之气从天而降,如同落雨一般,打在这些仙门弟子的身上。 云朗此刻也被这青木之气贯入体内,几乎是不可抗拒一般,周身的火热瞬间冷却,而那绵长惬意的感觉却是源源不断的传来。 “咄!” 只见这须发皆白的年轻弟子,眼中充斥着圣洁的光芒,随着他口型一动,杜长生站在山崖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不可置信一般:“太古圣器……万法归一盘……” 然而未等他感慨,便见这年轻弟子法诀已成,那一个剿字出口,瞬间风雨大作,雷电交加。 万道天雷瞬间落下,熊熊天火席卷大地,而那天河银汉之水却有如从虚空之外摄取而来,源源不断。 魔门修士一见此情此景,刚要抵抗,便听见一声雷声,随即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瞳孔陡然方法,这一道天雷来得又急又猛,已经将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全部烧焦,这魔门修士瞪大了眼睛,随即一头栽倒。 又见那魔门修士转身就跑,然而那熊熊天火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瞬间朝着他的身上飞去,这一道天火的突然降下,将这魔门修士烧成了飞灰。 便见无边无尽的天河之水,从天而降,顷刻之间,将这魔门战场变成了一片汪洋! 而这万法归一盘仍旧高高悬于空中,好似那曜日一般,这年轻弟子仿佛突然间失去了力气,只见他呵呵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身子霎时间从那虚空之中坠落。 “师兄!师兄!” “徒儿啊……” 只见一个身影瞬间飞上虚空,稳稳的接住那年轻弟子的身体,而这年轻弟子的师尊,此刻已是无泪。 “师傅……徒儿不孝,不能常侍左右,而如今……徒儿……徒儿好似得了天道一般快活……咳,咳……” 这年轻弟子每说一句话,面皮的颜色便变黑了一分,当他说完这些话时,那已经面上无泪的师尊刚要开口,便见这青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而那适才打入天外的一点灵魄,此刻发出耀眼的光芒! “敬之……你此生有如此大之功德,投胎转世之后,为师定当去寻你,助你成就无极天道!”这年轻弟子的师尊好似发现了什么,故而说道。 “师傅……”那抱着这年轻弟子尸身的弟子,满脸苦涩:“师兄他……还会回来么。” “会!一定会!”此刻问天道的这位无名仙尊,周身气机涌动,但看那眼中的凛冽的杀机不可抵挡,只见他伸手抓入虚空,随即扯出那一杆神枪来,这神枪散发着黑色的光芒,朴实无华,然而当这老仙尊伸手揭开枪头上蒙着的布时,虚空之中响起了一声惊雷! 于此同时,云朗从那一场震撼之中反应过来,口中有那金气纵横,吞吐之间,有若雷音,身体经过那先天青木之气的洗礼,好似充满着无穷的力量,云朗手中持着剑,回头看向那问天道的年轻弟子,心中升腾起一股无穷的战意! 魔门!魔门!你可见这仙人成道,你可见这为苍生而死的悲壮?你可见这舍弃命运的功德! 这一切,都是你魔门所赐! 第161章 怒剑贯当胸,剑狂当如是 此番仙门战死之人甚多,但这问天道的年轻道人死的足够震撼,也足够令仙门中人升腾起一股无穷的杀意,随着那天河银汉之水撤去,但看留下的是无数魔族低级修士的尸身。 而云朗此刻胸中那一股无穷的怒气也好似怎么也挥之不去,周身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破灭之力,这一股力量让原本的剑气瞬间充斥着一道道的黑丝雾气。 云朗张口,吞吐之间便听得见那风雷之声,隐隐带着罡气的悲鸣,当他出剑之时,那一刻的光华如此耀眼,以至于冉复竟然没能用肉眼看得清楚。 这一剑中带着朵朵剑花和极其强烈的剑气,看这剑气之中,有着无穷的破灭之力,这一招随兴而来,几乎未经思考,也不去考量什么招式,更没有任何的花哨,只有那胸中极致的愤怒,只有那为了战死的仙门众人的愤怒一剑! 当云朗出剑,与此同时,冉复也发出一声怒吼,“十魔曲,魔葬天华!” 只见先前被冉复无奈时抛弃的那一道魔影,随着真气在体内的酝酿,重新的冒出了头,而在刚才二人的对决之中,二人的力道都在无限的增长,但可惜的是,二人的力量永远是均等的,谁也未能奈何对方分毫,这便是旗鼓相当。 此刻的冉复也不再藏私,那十魔影聚集之后的破天一招,便是这魔葬天华。但看巨大的魔影如同遮天蔽日的天幕,瞬间而起,伴随着那一声声苍老的呼唤,一道道的虚影从四面八方而来,加持在冉复的身上,冉复口中喃喃有语,那一道道的魔影组成一道硕大无比的魔像! “血债血偿!”云朗咬牙切齿的说道,话音刚落,便是那万道霞光从天而降,将前路照亮,这些凌厉的剑气有着摧天之力,随着云朗伸出手来,霎时间这由万千愤怒剑气组成的破天一剑,如同疾风之雷一般,在途中,云朗飞身闪过那魔影打出的一道道攻击,随即双手紧紧的握住剑柄,便是那泼天一剑! “轰隆!” “嘶嘶……” 随着那巨大的魔影发起反击,但见云朗的身影瞬间绕过这魔影的沉重一击,随后势头不减,有如一柄神针,径直刺进那层层魔影之中! “茨啦!” 带着声声嘶鸣,带着胸中极致的愤怒,带着满腔的热血,这一剑,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接下! 冉复的魔影重叠而成的天幕瞬间被云朗化作的这一道剑光撕裂,随即身形便迅速的后撤,而在他的身上,仍旧是那前番未能刺破的宝甲! 看着云朗身影的迫近,冉复双手一扣,形成那一个空圈,就在这瞬间的功夫,自他的手掌之中出现了那一团血光,但看这血光带着丝丝黑气,这股气息一出,竟与云朗的破灭之力,如出一辙! 当下,不免云朗也有些吃惊,破灭之力乃是天授,难不成,眼前此人也有着那莫大的机缘么? 然而已经来不及去思考,这一道流光,那一团破灭之力形成的血光,相互碰撞,相互呼应。 云朗几乎是在那碰撞的同时,周身的真气混杂着破灭之力一下子爆发出来,而与此同时,冉复打出的那一团血光,也瞬间席卷开来。 令人目眩,令人惊叹,更是动人心魄。 随着一声声的巨响,两道蕴含着破灭之力的光芒各占据了半边天地,便只见到这茫茫天地只剩下这殷红的血色和磅礴的青紫色。 然而这一次,冉复却没有那么幸运,剑光的威力远远超乎了冉复释放出来的力量,只见这魔影,这血光,统统在这一剑之下寂灭。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飓风和飞沙走石,弥漫的烟尘看不清前路,唯有那一声声的轰鸣尚在耳畔响起,唯有愤怒一剑之后留下的冲击波,如同舍利光环一般,瞬间蔓延开来! 当下,冉复的身影已经不见,直到这烟消云散,当一切彻底散尽之后,只见冉复从那一片废墟之中爬了出来,便看他那一身宝甲支离破碎,在前胸处有一个深深的血洞,甚至能看到已经支离破碎的筋络,还粘连着一片片的血肉。 冉复只觉得周身无力,那已经被打飞了的长刀插在泥土之中,冉复晃晃悠悠的朝着那长刀的所在走去。 只见他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挣扎了几下,重新的站起身来,那一身破旧的铠甲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然而他丝毫不在意,伸出手来,一把扯去那身上的宝甲,宝甲之上还有那真气涌动的残余,冉复一手抓起那长刀,踉踉跄跄的朝着云朗走了过来。 冉复的嘴角淌出殷红的鲜血,只见他举着那长刀:“扬州剑狂……不过如此……” 说罢,眼前一黑,瞬间栽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这冉复一身气机溃败,适才看见的前胸处的那一个血洞,已将他的内府彻底的毁掉,纵然丹田尚在,筋脉难复,这冉复也修炼之路也就算是走到了头。 云朗苦笑了一声,想不到自己进入这第五关来,竟会遇到如此奇异之事。 转头便听见一声声呜咽的笛声,当这笛声传来之时,云朗蓦然转过头去,只见在那西昆仑的阵地之上,那十二女子组成的大阵之中,一女子吹笛,便见这道道金光形成声浪,朝着那残存的魔族大军而去。 这便是音幻术吗?看那女子,一身水蓝轻纱,以玉龙巾遮面,不是阿柔还会是谁? 只是此刻的阿柔透着一股圣洁冰冷的气息,仿佛就是那不食人烟烟火的仙子,云朗一时间看得痴了。 却不防听见烟袖那一声浅浅的低唤,云朗再度扭过头来看到,在烟袖遭遇那突来的一剑时,虚空之中一身影瞬间出现,随即一掌拍出,这掌风刚劲霸道,带着声威,径直将那已经断掉了一只臂膀的魔族修士打得口吐鲜血,随即将烟袖一把揽在怀中,眼中充满着丝丝柔情。 林忘之? 云朗几乎没有看出来,看来自家师尊说得没错,烟袖未来的夫君,真的是林忘之! 第162章 来而无往非礼也 只见林忘之的出场方式的确是不同,这等英雄救美人的紧要关头及时出现实在是一大美事,更何况救得还是自家婆娘? 随着阿柔在那十二女组成的大阵之中,那笛声阵阵,带着无穷的魔力,看她周身那浑厚的气机,此刻只怕已经是天元境巅峰了罢? 想起那个柔弱的女孩子,云朗露出了微笑,阿柔阿柔,你总算是站在这仙门之中,傲视天下英雄了。 然而,阿柔所吹奏的这曲子引起的巨大声浪,几乎让那魔门残存的力量毁灭,饶是中州魔主杜长生再表现的镇定,心下也按捺不住了。 便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那血池九幽阵中的血丝与他本尊相连,便见杜长生的脸色霎时间便得赤红,随即口中便喷吐出滚滚魔气。 在这魔气刚到空中之时,便化作一座黑色莲台,这莲台的莲叶盛开,在这莲叶的中央,遍布着一颗颗黑色的魔珠,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气息。 随着这黑色莲台一出,顷刻之间,魔门中这些原本被阿柔的笛声摄去心魄的魔族修士,瞬间转醒过来,直到此刻,仙魔两门的实力才大体相同,先前那问天道的青年舍身激发万法归一盘,这天地的威能将魔门的优势抹平,随即便是仙门之中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云朗的心里有些暗暗的着急,不知镜老那头怎么样了?这血池九幽阵是否能够破去?若是能够破去那大阵,便是苍生之福,仙门之福。 而通过这一关,对于未来,云朗则有着一定的印象,也许能够凭借自己和门派的努力,最终将这仙魔大战彻底的扼杀在萌芽之中。 在现实世界里,杜长生此刻仍旧是音信全无,然而面对十年后的自己,云朗有信心达到更高的高度,使自己拥有完全的实力,将这幻境之中的所见所闻,彻底的抹杀掉! 当下,云朗便朝着镜老所在的方向看去,只看那杜长生傲立于虚空之中,周身血雾弥漫,而在杜长生身后的不远处,云朗好似发现了什么。 只见一老魔伸出手来,划了一个圆圈,好似在虚空之中写着什么,云朗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这人!这人是镜老! 来不及惊讶,只见镜老朝着云朗比划,指了指杜长生,又指了指那脚下,镜老与云朗早就心意相通,虽然旁人看不出什么,但云朗心下却是了然。 镜老这是要云朗将杜长生引走,他已经找到了破去这血池九幽阵的方法,但杜长生在此,镜老便没有任何机会下手,甚至,偷袭杜长生也是不可能的! 杜长生的口中仍旧在喷吐着那丝丝的魔气,魔门众人数众多,虽已经消灭了大半,但杜长生的意思是,能多一分战力便多上一分,故而他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魔门修士彻底的倒下! 当下猛吸了一口气,心中默默的念着法诀,当下口中风雷已起,霎时间云朗张口大喝道:“啊!” “啊!啊!啊!” 那如同佛门狮子吼一般的梵音迷罗吼顿时从云朗的口中喷吐而出,带着阵阵金光,带着丝丝破灭之力,形成滚滚洪流,化作滔滔声浪,奔着杜长生口中吐出的魔气而去! 只见这一股一股的声浪打来,霎时间将杜长生的那魔气冲散,而那魔门修士刚刚得到一点魔气的滋养,瞬间又萎靡了下去。 云朗见到效果已经达到,御剑腾空,正面对着杜长生道:“杜长生!你可记得我是谁么?” 中州魔主杜长生也是一惊,惊讶于适才的那迷罗吼的力量,但看飞上虚空的这个青年,他倒是没有一点印象。 当下便冷哼了一声道:“杜某平生杀的人实在太多,我哪里记得清楚你是谁家的伢儿?” 云朗亦是嘿嘿冷笑:“当年你如同丧家之犬,在蛮荒古洞后山林中,你企图夺了我的肉身,魔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杜长生只觉得面前这青年甚是眼熟,却仍没有想起,直到他看见云朗的那一双眸子,那眸子之中带着倔强和不服输,这种眼神……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便是自己当年逃脱蛮荒古洞时,看到的那个青年,然而最终却被他耍诈跑了,杜长生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时的少年,丹田一片空虚,乃是双丹缔结之体魄,如此体魄,可比自己现下的这副皮囊好上太多! 杜长生发出嘿嘿冷笑之声,“想不到你就是那时候的小鬼,不过,那时你吓得屁滚尿流,慌不择路,如今是翅膀硬了吗?” 云朗面对杜长生眼中的轻蔑,当下也不由得说道:“中州魔主好大的魄力,竟选了这个破烂来夺舍重生,不知你功力恢复了没有?有没有长进?可莫要让我给比了下去!” 杜长生气极,当下便道:“你!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今日我便扒了你的皮!碎了你的丹!” 说罢,杜长生双掌一推,便是一道魔气喷涌而出,看那魔气形成的剑气,宛若冲虚指一般。 云朗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说罢,云朗抬起手来,随即便是一道冲虚指,云朗体内的真气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状态,便见这一道冲虚指来得甚是迅猛。 当下便与杜长生的那一道魔气碰撞在一起。 “啪!啪!” 冲虚指中的无形剑气将杜长生的这随心一击瞬间打散,那残存的剑气朝着杜长生本人而去,杜长生一挥袍袖,将冲虚指化去。 随即眼眸一亮:“哦?” 云朗笑道:“你那是什么招数?莫不是学我门中的冲虚指么?中州魔主竟然自降身份偷师么?” 云朗的话语让杜长生猛地一下子噎住了,云朗这胡乱的一说,却也没说错,杜长生正是在那蛮荒古洞之中,根据琅琊福地的剑法,推算而出的招式,这与岳阳真人的冲虚指大相径庭,就连杜长生自己也不能否认。 当下云朗便道:“你这魔气却是腌臜极了,来而无往非礼也,我便还你一道冲虚指,让你涨涨见识!” 163.第163章 破空封穴梅花烙 说罢,云朗这一记冲虚指便要出手,林忘之将烟袖安顿好,这便飞上虚空。 笑道:“云师弟许久未见,这功力越发越强了。” 云朗也是一笑:“不比林师兄抱得美人归……”话一说完,云朗暗自好笑,着实想不到林忘之和烟袖竟然成了一对儿,以林忘之那彬彬有礼的个性和烟袖的鲜明成了对比。 林忘之不知云朗为何发笑,但仍旧是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云师弟也是好艳福,那西昆仑的妙清不也是你的禁脔?只是我那师妹如何才能让这仙子进门?倒是你才麻烦。” 云朗心中一阵无语,难道这阿柔与柳青鸢同是自己的妻子?看起来柳青鸢倒是有着那大妇的模样,阿柔,阿柔,苦了你也! 当下云朗摇了摇头,将这些先抛在那后,面前的便是那中州魔主杜长生,可不是个善茬,与林忘之说话的当口已经拖延了片刻,云朗周身气机一变:“杜长生,今日你我做过一场!” 杜长生微微冷笑道:“就凭你?” 林忘之站了出来道:“还有我。” 杜长生斜着眼看着两个人,冷哼了一声道:“便是再加上十个,又能有什么能为?不过是区区天元境,杜某还没放在眼里!” 听得杜长生如此说,难道他现在已经是太一境? 云朗和林忘之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回头又看向镜老的那边,只见这血池九幽阵仍然散发着丝丝的血光,这便回过头来:“新仇旧恨一起算!” 林忘之大叫了一声:“好!云师弟剑法如何,林某倒还要见识一番!” 说罢,林忘之飞身出阵,大喝了一声,只见周身剑气茫茫,那一身精纯的剑气一出,便带着那滔天的威势,这一道道的剑气凝聚在林忘之的周身,形成了那气流,只见一阵青气瞬间散发开来,这一股力道十分强劲! 云朗瞠目结舌,看这林忘之浑厚的气机,比自己不知强横了多少,看那万千森罗剑气,更是带着莫名的威压,未来的林忘之才是他云朗此生难逢的对手! 想到这里,云朗也不藏拙,丹田之中一股股热流横冲直撞,有如涛涛江河一般涌出,霎时间,在这仙魔战场上,众人感受到一浪高过一浪的威压,这种感觉让无论是仙门还是魔门众人,都感到一丝压迫。 杜长生也颇为诧异,想不到眼前二人的实力竟也如此可观,那么适才的话未免就有些狂妄和托大了,但中州魔主杜长生,自从夺舍重生之后,能够号令这众多的魔门,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如若不然,当初为何会被飞虹子圈禁在蛮荒古洞之中? 杜长生哈哈一笑:“好小辈!今日我就替你家那不成器的师傅教训你一番!” 说罢,杜长生周身遍布血色,而那血色之中带着一丝丝莫名的味道,这味道带着腥甜,带着苦臭,说不清道不明。 然而云朗为了拖住时间,悄悄在林忘之耳边说道:“拖住他。” 林忘之是何等之人?自然明白云朗话中的意思,随着林忘之向前踏出几步,眼中一道寒芒闪过,张口说道:“剑一,封穴!” 只见从林忘之周身呈环形的剑气当中,赫然飞出一星芒小剑,只见这星芒小剑通体幽兰,带着那冰晶,宛若一道寒芒。 林忘之伸手一指,霎时间这一道星芒小剑传来“嗖”的一声,这剑的速度飞快,饶是云朗也未曾看清。 杜长生感受到那危险袭来,随即一个转身,在空中扭转过身体之后,便是一道刚猛霸道的掌风打出。 这掌风有如云朗的冲虚指,带着无形的空掌,巨大的掌风使得那飞行之中的星芒小剑发出一声声嘶鸣。 林忘之见这一剑着实难接近杜长生,又是伸手一指,当即便道:“剑二,破空!” 随即,自林忘之的周身剑气之中,再度冲出来一剑,只见这一把剑好似一根锥子,带着那丝丝白气。 林忘之一抖袍袖,这一剑破空,带着无可匹敌的强硬照着杜长生而去,而那幽兰色的星芒小剑在杜长生的一掌一掌形成的掌风之中,悄然变了个方向,与那破空之剑形成了合围,一前一后! 此机千载难逢,饶是云朗也难以再袖手旁观,当下便举起了手中长剑,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吐在这剑身之上,这一点精纯的气息瞬间渗入云朗的剑身之中,剑身剧烈的颤抖,好似随时便能脱手而去! 云朗闭上眼睛,在他的脑海之中,一片混沌,似乎是看到那苍茫云海,当下便是一道剑气大力挥出:“破云济海!” “呜哇!” 这一道剑气狂莽霸道,与楚房龄的那风月一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经过短暂的蓄力之后,随即带动风云,强压他杜长生! 这一下,杜长生的处境开始变得被动起来,背面有着那林忘之的封穴一剑,这剑气一旦沾身,便会化作万千肉眼看不到剑气,摧毁着周身筋脉,然而在杜长生的前方,还有那如同风锥一般的剑气,凌厉无匹。 云朗的这一剑则是大开大合,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强压杜长生。 面对如此境地,杜长生不怒反笑:“哈哈!好剑法!好剑法啊!只是,有什么用呢?” 话音刚落,便见杜长生眼睛陡然瞪大,随即大吼了一声:“喝!” “哈!” 这一声沉闷的哼声,有如滚滚重雷,使得杜长生的周身真气一下子扩散出来,而那一声哈,则是带着阵阵声浪。 杜长生周身真气弥漫,仿佛这天地也开始震动了一般,甚至那穹顶之下的土地也开始龟裂,此刻,变故横生。 随着杜长生这强横的真气强压之下,云朗的这一剑瞬间失去了效用,反而被杜长生的那真气强行的打了回来,云朗心神一阵动荡。 而林忘之的这一剑封穴,直接被杜长生的这真气形成的冲击波不知打到了何处去,只有这如同风锥一般的白色长剑,与杜长生的真气争锋相对,陷入了僵持的境地。 云朗见状大喝了一声:“金刚伏魔圈!” 林忘之亦是如此,“剑三,梅花烙!” 164.第164章 引得剑来岳阳狂 随着杜长生周身真气外放,彻底的化解掉云朗的那一招破云济海,将林忘之的破空彻底的弹开,云朗和林忘之这才确定,他中州魔主杜长生,果然是太一境的高手!难怪能够强压众魔门,做这魔门共主! 云朗的金刚伏魔圈悄然形成,便见这虚空之中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剑气形成了剑网,林忘之的这一剑梅花烙,便见林忘之伸手挥剑,漫天的剑气在虚空之中形成了那一朵朵的孤傲冷峻的梅花。 此时场景即为壮观,一道道金光和一道道剑气形成的那一张滔天的剑网,无论是西昆仑的大真人,还是问天道的宗师,俱是看在眼里,只恨自己的徒儿修为不够。 面对中州魔主杜长生,眼前这两个青年还能施展出如此力量,着实是仙门中的才俊,仙门中的翘楚! 岳阳真人双手俱是鲜血,原因无他,手中的仙剑已经折断,剩下的便是用那冲虚指来御敌,摧天印再次发动还需要时间,在这短时间当中,岳阳真人的手指鲜血淋漓,一半是敌人的,一半是自己的。 岳阳真人回过头来看着那战团中央,在虚空傲立着的林忘之和云朗,不由得心中大为畅快,大喊了一声:“徒儿!你且先战,为师这便去收了这些魔门妖孽,再与你携手共战!” 说罢,岳阳真人周身气机磅礴,此刻见到云朗,岳阳真人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这便一抖袍袖,此刻也不管是否浪费真气,周身气机如同江河一般泄出,带着无可匹敌的霸气。 岳阳真人动了!霎时间,只听见一声声的兵器交加的声音,带着那令人厌恶的生铁碰撞之声,然而却看不见岳阳真人的身影,只看见这虚空之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啊!”一声哀嚎传来,只见岳阳真人一手抠着那魔门修士的脖子,随即“咔嚓”一声扭断,下一刻,来自于背后的那长刀,被岳阳真人硬生生的拍断,两道身影赫然飞来,岳阳真人在虚空之中,一脚正中那魔门修士的胸口,随即翻转过身来,一道冲虚指瞬间而出,便见那偷袭的魔门修士径直的立在空中,瞳孔陡然放大,似是不相信一般,眼白下翻,想要看看自己的伤口,就在此刻,那喉咙之上的血洞,陡然喷射而出一道殷红的鲜血,如此绚烂! 岳阳真人哈哈一笑,面对着那蜂拥而至的魔门修士,岳阳真人率先突击,一把夺过一魔门修士手中长剑,随即一挥,那魔门修士便是身首异处,就连魔识也来不及释放而出便已经死透。 岳阳真人穿梭在魔门修士当中,不多时的功夫便打从穿透了魔门大阵,几个老魔也终于忍受不住,一齐出手。 “兀那老贼!你可莫要太嚣张了!赤骨老魔来也!”随着这一声吼,吼声如雷,震得在场之人的耳畔嗡嗡作响! 岳阳真人不为所动,随即又是一声:“白化老魔来也!” 只见西边云头涌动,一股烟气瞬间降落,化成了一个人形,只见这赤骨老魔周身血色全无,那面皮好似是贴在了骷髅上,带着一脸的阴鸷。 而这白化老魔,则是满头银发,长须飘飘,远远看去竟与仙门中人颇为相似。 岳阳真人冷笑了一声道:“老魔真是惜命,非要自家徒子徒孙死绝,才肯出手,这倒是很符合你们魔门的作派!” 赤骨老魔好似气急了一般,这便要动手,却被白化老魔伸手拦住,白化老魔把玩着手中的一截指骨道:“魔门作派?昔日若不是你们仙门意图只留仙门道统,我魔门在北方,也相安无事,既欺压上门来,总是要讨回这一笔血债!我通天门的老祖便是被你仙门斩杀,这千年的恩怨,此时也到了报仇的时候!” 白化老魔每说一句,周身便发白一分,当他将这些话说完之时,身影化作一道道粉末,飘散在空中! 赤骨老魔眯着那一双眼,看着眼前的岳阳真人道:“琅琊福地的副掌教,这倒是个大头儿,不枉我出手!” 说罢,赤骨老魔口中喃喃有语,只见他的手掌朝着虚空之中拍去,霎时间风雨云涌,那一阵风烟遮挡住了岳阳真人的视线,再次睁开眼时,便见面前出现一个体型硕大无比的“骨山”! 这骨山乃是一头怪兽,也不知是从何处寻来,远远看去,正像那灵犀一般,只是体型不知大上了几十倍,这骨山兽的周身带着累累白骨,竟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周身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赤骨老魔哈哈一笑:“这便是你仙门弟子的尸骸,却成了我坐骑的肥料!如何呀!大真人!” 看着那体型硕大无比的怪兽,岳阳真人心中愤怒非常,刚要出手,便听见那赤骨老魔又说道:“我一直想看看,做徒弟的与你这当师傅的动手会是个什么场景,如今岂不是正好?” 说罢,赤骨老魔口中喃喃有语,便见从这骨山兽的身上瞬间漂浮起了那一块块的骸骨,骤然拼合而成,形成了一具骨架,随即赤骨老魔念动真言,吹出一口浓郁的魔气,便见这骨架微微的颤动,随即在骨架的周身,形成了一层腐烂不堪的皮肉和毛发。 赤骨老魔面带得意的笑道:“这人应该是你昔日的徒弟吧?” 然而饶是岳阳真人好心性,此刻心中也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面前这一具骨架,这一个人,自己实在是太过熟悉,这便是当初叛离岳阳真人,拜了飞虹子为师的南华真人。 原来,南华真人终究是被那天涯海阁和刚刚夺舍重生的杜长生联手杀死,南华真人自从下得山去,便中了一个圈套,最终更是全军覆没,从此音信全无。 而飞虹子得知也是极为震怒,仙魔大战的开端,也正是因为南华真人的惨死,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不会想到,会落得如此境地。 岳阳真人是极为伤感的,这个徒儿……这个徒儿虽叛离自己,但多年的师徒情分岂能抹去? 当下,岳阳真人的眼中淌出两行清泪来,浑身颤抖:“魔门贼!尔该死!” 第165章 金刚困魔大风破 随着岳阳真人周身气机的变化,可以看出,岳阳真人此刻已经到了那愤怒的极致,正处在一个随时爆发的边缘。 赤骨老魔面带得意,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具南华真人的骨架,咂了咂嘴:“啧啧!可惜就是这头盖骨不知道被丢到了何处去,既如此,本座给他补上,也算是一个全尸!” 说罢,只见赤骨老魔站在那硕大无比的骨山兽身旁,生拉硬扯的从这骨山兽的身上扯下了一个骷髅头,随即一掌拍碎,只剩下那半边头盖骨。 这便拿着这头盖骨朝着南华真人的骨架走了过去,“吧嗒”一声,这半边头盖骨不偏不倚的刚好扣在南华真人的头上。 随即赤骨老魔又吐出了一口魔气,只见南华真人的骨架晃晃悠悠,周身泛着一团死光,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岳阳真人心中难过非常,那握着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双眸之中带着那血色,一股再也压抑不住的怒气一阵阵的涌上心头。 便见岳阳真人的脸色极为难看,随即“噗”得一声,呕出了口黑血来。 赤骨老魔一见岳阳真人的模样更是哈哈大笑:“真是师徒情深,感人至深哪!” 岳阳真人再也控制不住,当下便一剑递出! 赤骨老魔不怒反笑,但看他手中出现一道血丝,这血丝如同丝线一般,缠绕在南华真人的手臂和腿部,随即这血丝瞬间散开,形成那一道道肉眼看不见的细线,随即散入到南华真人那已经坍塌枯萎的皮肉上。 南华真人似是发出了一声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吼,随即便见他周身遍布血光,那一双眸子也变得猩红起来。 南华真人对上了自己昔日的师尊,岳阳真人! 话说这一头,云朗正使出那金刚伏魔圈,十二道金刚伏魔圈的剑气瞬间形成那纵横交错的一道道剑网,此剑网不同以往,遮天盖地一般,云朗的周身真气凝聚而成的这一张滔天巨网,云朗的目的很明显,他要困住杜长生! 而林忘之这一头则是使出那一路诡异的剑法,这剑法一经挥舞,便是漫天梅花,剑气在虚空之中凝滞,改变了形态,随即形成那一朵朵的梅花。 中州魔主杜长生面对云朗与林忘之二人联手,面无惧色,那无与伦比的枭雄风采直到这时才显现了出来。 杜长生何许人也?那是百年前的魔门共主,虽被飞虹子费了好大周折才困在蛮荒古洞之中,但,只要一有机会,他马上就可以翻云覆雨,这天下仍然在他的手中。 面对着云朗和林忘之,杜长生周身真气爆发停止住,林忘之随即用意念召回前两剑,但,毫无所获。 杜长生嘿嘿冷笑了一声道:“看你们还有何法?” 这十二道金刚伏魔圈正好合了那佛家金刚伏魔大阵的精髓,而佛门本是不出世的存在,这千年来的纷争佛家并未参加,因为,佛门乃是在遥远的另一面,虽不时有僧人来到这十三州,但终究这里不是佛门的归属。 十二道金刚伏魔圈形成的滔天剑网在这虚空之中无限的生长,随着剑气的交织,杜长生眼中也由轻蔑便得犀利,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云朗。 云朗乃是双丹缔结,这一身雄浑的气机也是拜这双丹缔结所赐,故而这等耗费真气的招数也只有他能够使得出来,金刚伏魔圈首要的便是伏魔,真气越强,威能越大。 而林忘之的那漫天的桃花分散在空中,看似没有规则,实际上这就是规则。 感受着云朗的呼吸,林忘之的眼神清澈,此刻他便要全力一战,与云朗一起,战这杜长生! 随着林忘之感受到云朗周身气机的涌动,二人几乎是在同时,身影一下子消失在虚空之中! 下一刻只见虚空之中留下一道道残影,已分不清是林忘之的还是云朗的,便见这残影所到之处,无一不是留下一道道的剑光和梅花。 杜长生陡然警惕起来,感受到周围气机的波动,那一股若有若无而又十分迫近的气息,是在上面? 不!斜上方六步之处! 杜长生随即身形一转,就在这当口,手中再次出现了一团血光,只见他头也不抬,随即一掌将那一团血光打出! “噗!噗!噗!” 只听得这三声响动,杜长生咧开嘴一笑,随即便听见脚下传来了一声声的响动,杜长生眯着眼睛,心里暗道:“不过是一群未成熟的毛娃娃!” 说罢便凝聚周身魔气一掌径直拍下! 然而那一团血光此时却发生了变化,原本杜长生感受到斜上方六步有那按捺不住的气机,这便一掌打去,岂料这血光渐渐的消失,继而发出一声通天彻地的嘶鸣! 杜长生猛地回头一看,便见那血光之中,乃是一柄漆黑的长剑! 然而就在这时,处在杜长生脚下下方之人,已经稳稳的接下杜长生的这一掌,随即脸上俱是笑容。 是云朗! 杜长生来不及惊讶,只见这虚空之中梅花朵朵,杜长生抬头看去,不知在什么时候,这朵朵梅花已经将他方圆三里之内的路全部封死,而在这朵朵梅花的外围,便是那散发着无穷剑气的十二道金刚伏魔圈形成的滔天剑网! 云朗咧开嘴一笑,随即身影一下子消失,只见一道道残影还残留在虚空之中,云朗已经安然跳出这梅花烙和金刚伏魔圈的范围,当下双掌抬起。 杜长生感受到了这梅花的诡异,这看似娇艳欲滴的梅花,实际上每一朵带着惊人的攻击力。 林忘之见云朗跳将出来,当下便凝心静气,手掐住那法诀,口中喃喃有语。 而云朗则是双手向前推掌,周身真气源源不断的凝聚在他的双掌掌心之处,形成了那一团团的青光。 随着青光的越来越大,云朗笑了笑道:“破风圈!” 这便是云朗自掌握了当下的自己,将破风式改良之后得到的招数,破风圈,处在风圈之中便是死得不能再死! 当下林忘之睁开双眸,眸子之中精光爆射:“屠魔!” 166.第166章 魔祖之眼与化尽千机 当下只见那金刚伏魔圈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形成的剑网从那虚空的尽头径直朝着杜长生包裹了下来。 而林忘之的那一招梅花烙-屠魔,那漫天的剑气形成的梅花朵朵,霎时间暴涨,只见这梅花的花蕊如同受到了林忘之的气机牵引,霎时间绽放开来! 整个虚空之中到处充斥着那一道道红光,朵朵梅花绽放开来铺满了整个虚空,而在这梅花的花蕊之中,带着那一个个细小的光点。 随着林忘之和云朗的话音一落,这万千梅花瞬间张开了花瓣,朝着杜长生的周身打来! 而杜长生仍然想着故技重施,只见他低沉的吼了一声,随即便将周身气机外放,形成了那一阵飓风,这风浪比第一次来得更甚! 杜长生哈哈大笑:“就凭你们这招数能敌得过我这滔天的真气吗!” 说罢,杜长生得意的挥舞着双臂,在他看来,无论云朗和林忘之动用什么样的招数,毕竟境界的差距摆在那里,除非有着那超乎寻常的法宝,也不过是只能拉近一点境界的差距,然而当下的云朗和林忘之显然还是不够资格挑战他杜长生!这样做的下场就很明显了! 然而林忘之却是笑了笑:“我们的确比不过你雄浑的气机,但若是你没有了真气呢?” 林忘之似笑非笑的看着杜长生,云朗一手将那破风圈打了出去,这破风圈的一团光华就萦绕在杜长生的头上,带着威压。 云朗听得林忘之这一说,心中也是诧异万分,杜长生没了真气? 杜长生也是一愣,这话未免也说得太狂妄了!杜长生忍不住要反唇相讥,丝毫没有作为魔门共主的风度,然而刚要开口,却感觉到丹田之处有如针扎一般的刺痛! 杜长生陡然一愣! 林忘之浅浅一笑,伸手一指,便见他指尖有那一点幽兰闪动! 随即,杜长生只感觉自己的丹田之中好似万千针在刺痛,这一种疼痛深入骨髓和灵魂,杜长生的周身真气一下子溃败,这强横的真气带动的罡风和飓风也瞬间支离破碎! 杜长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朗和林忘之,好似在自己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林忘之向前一步,笑意盈盈道:“先前被你打散的封穴剑,乃是我的本命心剑,我如何能不知它的所在?只是既然被你打落,总归是要做一场戏,让你忘掉它。” 杜长生艰难地站起身来,冷笑了一声道:“小辈真是好深的算计!” 林忘之笑了笑道:“哪比前辈深谋远虑?哦不,是诡计多端才对。” 随着林忘之的手指勾了勾,便见杜长生的身体猛然前倾,自他的内府之中冲出一星芒小剑,带着丝丝的血肉,杜长生痛得一声大吼! 云朗在此刻也是上前一步,心中思量着杜长生,不知镜老那边到底如何?随着真气的扩散,就连他自己也看不见镜老所在之处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当下把心一横,这金刚伏魔圈和漫天的梅花,能否杀掉杜长生?即便不能杀掉他,也要削弱他的实力! 想到这里云朗大喝一声:“林师兄还在等什么!” 林忘之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道:“是了是了!功成与否,就在此时!” 说罢,云朗的身影随即不见,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虚空之中,伸手一挥,刺王剑与霸图剑同时出现在手中,云朗双剑在手,那敬神剑与伏魔剑的招式如同泄洪一般涌动而出。 但看这道道剑光随即汇成一股滔天剑气,形成了那一个长剑的形状,云朗双手举着双剑,碰撞在一起,发出阵阵风雷之声! 林忘之此刻也翻转了一个身,在他的指尖上出现了那一点点梅花的样子,随即伸手一指! 只见漫天的梅花之中所带着的那一个光点迅速的增大增强,随即一下子爆裂开来! 虚空之中顿时响起那如同闷雷一般的声音,而云朗的金刚伏魔圈组成的剑网却有如灵蛇一般,照着处在正中央的杜长生而去。 随着云朗的伏魔敬神二剑形成的那滔天一剑的递出,霎时间剑气的璀璨光芒照亮了整个虚空,这光华太过耀眼,以至于云朗都本能的挡住了眼睛。 林忘之每一次的指尖闪动,都伴随着一朵梅花的爆裂,这虚空之中闷响不断,已不知爆裂了多少梅花,更不知道这梅花的威力到底是什么级别! 虚空之中一半湛蓝,另一半则是桃红,各占据了半边,而在战团之中厮杀的仙门众人看到此处,不禁士气大增,转瞬之间又消灭了一些魔门的残余! 然而,云朗的滔天剑网和林忘之的剑雨并未消散,那丝丝的能量仍然在释放着,只看这范围越来越小,最终只包裹在一个人的身上,在这一般幽蓝一半桃红之中,那一个身影顶天立地,正是杜长生! 而在这两道光亮的中央,却有一团黑色,这黑色散发出炽烈的光芒,仿佛来自于曜日的元心之处,这黑光虽然只有一点点,但那其中蕴藏着的恐怖威能不知有多少! 随着杜长生那一声声的嘶吼,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颤抖,虚空深处的那一片漆黑,与血池九幽大阵相互呼应,杜长生的每一次吞吐之间,都带着极其强烈的震动! 随着那幽蓝和桃红色的散去,这光芒俱备杜长生手心之中那一团黑光吸取,直到此时,云朗和林忘之才看清楚杜长生手中的那一团黑光到底是什么! 此刻的杜长生头发凌乱,那周身衣衫已经破碎,露出那赤红色的胸膛,但看他身上已不知被多少梅花打出了那一道道的伤口,渗出那殷红的血来。 在杜长生的手中,随着那一团光华的散尽,那黑光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那是一颗硕大无比的,圆滚滚的眼珠! 这眼珠的瞳孔好似有着那无穷的威能一般,云朗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浑身不舒服,林忘之倒是“啊”得一声,惊讶不已。 云朗诧异:“林师兄,怎么?” 林忘之伸出手来,颤抖着指着那杜长生手中那一颗硕大无比的眼珠:“这是……这是魔祖之眼!” 167.第167章 愿以器灵身,殉这天威 随着林忘之的这一声惊呼,云朗不禁诧异道:“魔祖之眼是何物?” 林忘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说道:“传闻这是上古陨落的魔祖之眼,这魔族之眼带着堪破上界的威能,曾经与之对战的仙门不知有多少,更不知其毁掉的仙门圣物有多少!” 若是有这魔祖之眼,杜长生掀起这仙魔大战就绝对不是偶然!定然是他从何处知晓了魔祖之眼的秘密,从而使这毁灭仙门无数法宝和性命的魔族之眼最终落到了他的手里! 林忘之口中喃喃有语:“魔门之眼一出,我们就已经立于无尽的败地了……” 难怪林忘之如此惊慌,据传说,荒谷的首代剑主正是被这魔门之眼毁去了肉身,从而只剩下那残缺的魂魄和灵识,虽悻得荒谷未曾被毁,但这魔门之眼可是能让开山立派的荒谷首代剑主肉身全无的东西! 林忘之对魔祖之眼的认识和恐惧都要更加深刻一些。 而云朗此时脑中想的却是镜老,也不知镜老此刻到底破没破去那血池九幽阵! 此刻的镜老已经慢慢的一个接一个的解开那压阵之物的秘密,这最后一个压阵之物乃是一个金子制成的大碗。 在这碗中便是那殷红的血液,正在冒着一个一个的泡,镜老不禁眉头一皱,这应当是魔族之中某位大能之血,看这血液之中既带着丝丝金光,还有那滔天的魔气,只是这一碗血,便让镜老感到那一丝的不寻常。 这种感觉与千年之前的*仙人极为相似,应该是同一个时代并且是同等境界之人的血,但,那时的魔门大能都有谁呢? 镜老在脑海之中苦苦的思索着,想起那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规模远远比今天要大,这也是必然的结果,自那一次大战之后,封闭了仙门,自此在这地上修行的人们便少了那一步登天的机遇和气运。 实力大跌也是情理之中,如*仙人那般的至尊存在,抖一抖便是地动山摇,这等才是真正的仙人,然而随着天门的关闭,无妄天也就随着天维的断裂彻底与尘世隔绝。 故而在千年之前那个百家争鸣的时代,无论出过何等惊艳才绝的人物,都不算稀奇,那是这个世界之中修道的巅峰时期。 是通天魔还是万古魔?还是半步隐圣芙蕖魔?不,都不是! 这一碗血液之中带着那种深沉的狂傲,并不是以上三个人的!这血液历经千年依然冒着泡,这便说明此人有着大执念! 有这大执念,有着大执念! 镜老不断的在脑海之中思索着,忽然他抬头看了一眼那虚空,直到此刻他才彻底的想起了一个人。 只见虚空之中那一团团的阴云形成一个个的云层和云浪,而在镜老脑海之中出现的那一个高大身影,也随之清晰。 竟然是他吗…… 镜老站起身来,魔门之祖…… 曾以一人之力面对三万天门奴,全部悉数杀死之后,进入天门大杀一遍,只将那仙界外围的第一道仙城杀了个干净! *仙人也与他交过手,但彼此竟不能讨到任何便宜,随后更是以身对抗天道,最终被那无情的天道毁去魔识和肉身,将精神禁锢在地下三千尺处,魔识永世不得出! 这便是那魔门之祖,这便是那魔族的传奇,魔祖伽罗大成! 那么这碗中之血也定然是这伽罗大成的血,只是这等魔族圣物,到底是从何处而来,难道魔祖还有出世的希望?难道那一场天地间的浩劫还要再重来一番不成? 当下镜老看着这一碗血,更是思绪万千,看向远处,但看这天际之中,已不知在何时形成了那一颗虚无之眼,这眼中散发着恐怖和狂妄,还有那强烈的怨恨。 饶是镜老也不禁吓了一跳,再看向这一碗血时,此刻这碗中之血竟已经沸腾了起来! 镜老也不再说话,此刻周围无人,他已经接连破去了血池九幽阵的压阵之物,唯有这一碗魔祖之血,甚是棘手! 但凡以血祭阵,端得是威力无比,若是以隐圣大能这等存在的血祭炼大阵,那这天地其能存活! 镜老苦苦的思索着破解之法,然而一无所获,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巨响,一个身影重重的被击落在镜老的身旁。 那是一个仙门弟子,只见他周身已经残缺不堪,只剩下半个身子,还有那一只尚在握着长剑的手! 那弟子此刻已经迷离,然而却对着镜老一笑,好似看穿了镜老的伪装一般,看罢便闭上了眼睛,那破碎不堪的神识也冲出体外,镜老不忍他就这样死去,用那术法将他残缺的神识补齐,随即挥了挥手送他出了这世界。 然而随着这弟子的死,镜老好似灵光乍现!破解这一碗魔祖之血的法门! 想到这里,只见镜老猛地端起那一碗魔祖之血,径直喝了下去! 霎时间一道道血光朝着四周喷涌而去,如同那佛门大能舍利一般,散发出一道道的冲击波,天地也感应到了这股强横霸道的真气,随即天雷滚滚,瞬间下落。 而镜老便站在那血池九幽阵的阵脚,迎着天雷风雨,任凭那魔门之血在自己体内烧灼! 镜老本是器灵,不曾拥有肉身,这一碗魔门之血若是换个人喝下去,承受不了这一股力量,必然爆体而亡。 而对镜老则没有这种威胁,只是这强大的怨念使得镜老的双眸血红,面部也变得狰狞起来,就连那随风摆动着的袍袖都带着一丝丝的血光! 魔祖之血!果然了得! 当下镜老的心神受到了一*的冲击,顷刻之间,镜老的身影支离破碎! “轰!” 这一声巨响,便见镜老的身体瞬间炸碎,那斑斑驳驳的影子仍旧带着一点血光,然而下一刻,只见这些已经分散各处的虚影,又重新拼合成了一个身影! “轰!” 再次的瞬间炸裂,伴随的便是再一次的拼合,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当这一声声惊天的爆裂之声终于停止之时,那已经拼合完整的镜老的身影,已经几乎虚化的看不见了。 此刻的镜老手执问天神镜,眼眸之中带着那一丝决绝和坚毅,问天神镜瞬间放大,形成如同长矛一般的长度,而那镜面之中,发出霞光万道,金光湛湛。 我愿以器灵之身,殉这天威!随着镜老口中的呢喃,问天神镜之中的那一道道光芒铺天盖地而来,仿佛天地之中别无他物! 168.第168章 黑光刺眼眸 当镜老手执问天神镜站在那血池九幽阵大阵旁,体内的魔祖之血仍然在吞噬着镜老的神经,只见他前一刻口中呢喃的是仙门中的圣咒,下一刻那魔祖之血所带来的滔天魔气霎时间疯狂的涌了出来。 当镜老的身体不再分裂和重组,当他已经压制住那魔祖之血的威能,这魔祖之血也好似找到了一个方法,另外一种蚕食镜老的最好方法,那就是让这魔气混在镜老体内的真气之中,从内部开始蚕食,直到他……真气耗尽! 然而镜老丝毫不以为意,无论自己的身上有多少魔气散出,他仍旧是那一声声的念着法诀,仍旧是那样闲庭信步,只见他向前跨出了一步,滚滚气机混杂着魔气萦绕在他的周身。 问天镜之中霞光万道,镜老在这一刻不禁将头转向了云朗,看云朗与林忘之二人仍旧在那里与杜长生对峙,镜老的心中焦急万分,“快一点……再快一点……” 只见镜老的丹田之中升腾起一片青光,在这一片青光之中带着异样的华彩,镜老周身魔气氤氲,这些魔气阻断了镜老结成那术法的态势,镜老将周身真气凝聚在一处,在筋脉之中,这一道真气走过之处,无坚不摧! 当下,随着镜老那生生呢喃,将那滔天的魔气压制住,随即问天镜中的光华霎时间笼罩在血池九幽阵上,便看那血池九幽阵中与天际相连的那丝丝黑雾和血色,俱备镜老丹田冲出的这一团青光包裹住,随即镜老的身体一步一步踏上了虚空。 口中说道:“九幽为巨阴,血池为最恶,我将以神镜之媒介,沟通天地,借助莽莽天道,破去这血池九幽阵!” 话音刚落,便见已经虚无的镜老身影再一次变浅,这一次仅仅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影子,甚至看不清楚镜老本来的样貌。 此刻天地陡然剧烈的颤抖起来,镜老周身遍布青光,自他的身上涌现出来的光芒直通天地,那镜中的金光更是将整个虚空映衬的光亮无比! 一阵阵从虚空深处传来的轰鸣之声,使仙魔战场之中的每一个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镜老手中问天镜的光芒随之****而来,产生的冲击波发出呜咽之声。 下一刻,杜长生心神一动,猛然察觉到了什么,便见他手中握着那魔祖之眼,便要抽身朝着那大阵的方向赶去。 云朗与林忘之对视了一眼:“必须要拦住他!” 说罢,云朗一步既出,便见他化作一道剑光,随即赶到了杜长生的面前,伸出手来:“莫走!” 林忘之踏剑而来,杜长生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两个,凭什么拦住我!” 说罢,便见杜长生周身真气猛然爆发出来,这一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来得都要迅猛,瞬间凝结而成的魔气波,将云朗和林忘之二人硬生生的震开! 杜长生抽身便走! 云朗在这一瞬间做出了反应,杜长生此刻已经离开二人几十尺,这如何能使得? 便见云朗指尖涌动,霎时间一道璀璨光华猛烈冲出,也不知耗费了多少真气! 这一道冲虚指瞬间赶上了杜长生,而云朗正是借着这冲虚指的无形剑气,瞬间出现在杜长生的面前。 云朗的额头间的长发已经湿透,滴滴答答的流淌着汗水,但他那眼中的执着就连杜长生都觉得惊讶。 “嘿嘿!自寻死路!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杜长生咧开嘴冷冷一笑。 下一刻,只见他的身形一闪,猛然扑了过来,而云朗在这当口,刚才使出的那一记冲虚指,搭乘这冲虚指的剑气而来,周身尚处在一片酸麻之中,根本来不及反应。 便见杜长生伸出那一双魔手,朝着云朗而来。 “当!” 随着这一声脆响的传来,云朗霎时间回过头,便见林忘之嘴角含笑:“杜长生,亏你还是一代魔主,怎生如此没有面皮?” 杜长生眯着狭长的眼眸,那额头上的黑色魔角上带着一丝丝的黑气,冷冷一笑道:“啧啧!你们两个真是比苍蝇蚊子还要难缠,正好,杀了你们我就去杀了那老头!” 云朗心中一惊,杜长生在此刻手中握着那魔祖之眼,随后念动真言,无边的黑气弥漫,霎时间覆盖了先前镜老那问天镜带来的光辉。 这魔祖之眼忽然瞳孔发生了变化,只见从那魔眼之中激射出一道刺眼的黑芒,云朗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黑芒入眼,霎时间云朗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林忘之由于躲避的及时,一见云朗中招,当下一把拥住云朗。 “云师弟!师弟你怎么了!” 云朗眼睛已然是睁不开了,这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只能感受到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血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云朗双手捂住脑袋,杜长生见此机会不再留恋,径直奔着那血池九幽阵而去。 当下林忘之抬头看向杜长生,又看了看云朗,只听得云朗说道:“一定要拦住他!一定要拦住他!” 林忘之点了点头,随即大叫了一声,剑光冲天而起,此刻林忘之的周身剑光已经形成了孔雀开屏之状。 飞掠之中的林忘之一手掐着法诀,另一面口中喃喃有语:“剑四,拦路虎!剑五,杀破狼!剑六,风追月!剑七……” 只见一道道剑光奔着正在朝着血池九幽阵赶去的杜长生而去。 杜长生感受到来自于自己后方的威胁,便见他扭过头来,随即魔祖之眼发出一道强劲的黑光,与林忘之的这七剑纠缠不止! 当系的杜长生深知血池九幽阵被破去的后果,根本没有空隙来杀掉林忘之! 然而林忘之却与那魔祖之眼打来的黑光擦身而过,随即伸手一指:“剑九,杀神立!” 便见这激荡而来的剑气瞬间化作一个个的人影,这人影千姿百态,这一道磅礴的剑气之中,分化而出的数千人影,瞬间拦住了杜长生的去路。 随后林忘之悄然赶上:“杜长生!你注定要失败!” 169.第169章 葬魔锋开天眼 林忘之傲然站在虚空之中,只见他周身的剑气有如孔雀开屏一般,这万千的剑气组成的身影透着一股行军打仗般的态势和节奏。 林忘之得传那荒谷中特殊的吐纳功夫,更兼有换气之法傍身,在平日里,他将自己周身真气凝练至最精纯,随即储存在丹田下腹之中,用那换气之法,只吞吐丹田上策中的寻常真气。 这一招一式都因他特殊的换气之法,这第九剑杀神立便是如此。 当下杜长生眉头紧蹙,那眼神之中的阴冷让林忘之感受到那一丝不寻常,便见杜长生手中的那魔祖之眼闪烁着光芒:“竖子,我若是不杀你,想必你也不能善了,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杜长生的这一句话说得平平淡淡,完全没有刚才朝着云朗二人说此话的嚣张,然而这一次,却让林忘之感受到了真正的杀意。 但看杜长生的胸膛之上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而那魔祖之眼却是刚好镶嵌在这漩涡里,随即,魔祖之眼吸取着杜长生的周身真气,这一*强势至极的冲击波霎时间激荡而来。 林忘之杀神立形成的军阵,随即出将,便看这虚空之中遍布华彩,到处都是一片片的金铁交加。 无数剑影被扑灭,无数手持兵刃的人影被这冲击波打散,自杜长生的周身升腾起道道黑雾,霎时间包裹住他的自身,自虚空深处传来一声声的嘶吼,大地瞬间龟裂,甚至能够看到地表深处的那一片片红色。 随即,杜长生的身体发出一阵阵剧烈的震荡,宛若被什么击中了一般,随着这一阵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震动过后,那弥漫在杜长生周身黑雾瞬间散尽,继而露出来的是另一具身体。 此刻的杜长生身高丈曰,周身散布着令人恐惧的魔气,那额头之间的长角足有二尺,一双猩红的眼眸充满着血色,那森白的獠牙宛若是从地狱归来一般。 尤其是杜长生的那一双魔手,那青色的指甲和晦暗的肤色,更让人感受到一丝丝的恐惧。 林忘之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是杜长生的本来面目么? 然而在杜长生胸膛上那一只魔祖之眼,此刻却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吼声,似乎在雀跃,似乎在欢呼。 末了,传来一声:“唔……” 深沉的叹息,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沧桑,好似是那魔识被封禁在地下三千尺的魔中之祖。 杜长生的面色如常,只是在这一刻,随着他每一次的动作,那一股无可匹敌的魔气也随之激荡不已。 林忘之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长剑,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面对如此强横的敌人到底该如何,他同样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但是,宁可失掉这一条性命,来世重修,此刻也要拖住他! 林忘之咬牙切齿,口中鲜血淋漓,然而此情此景,他却感受不到疼痛,丹田气海之中激荡不已,周身筋脉充斥着一股股的热流,涌向他的内府。 就在此刻,林忘之动了! 便见一道流光随即扑向了杜长生,下一刻,便是那一声闷哼。 林忘之的身影被杜长生的这一掌瞬间击退,随着这一股巨大的后坐力传来,林忘之心神动荡,几乎站不稳,然而仍旧是用那手中的长剑平衡身体,最终站住! 杜长生抬起手来,那一只魔爪之上缠绕着丝丝黑雾,随即化作万千魔气,朝着林忘之而去。 此刻的林忘之,唯有拔剑! 便见从他的内府之中冲出一个白玉剑匣,这白玉剑匣的表面上,画着那一道道的符咒,随着白玉剑匣的冲出,顿时发出一声呜咽,那白玉剑匣的上的符咒瞬间脱离而去,漂浮在虚空之中。 那符咒好似有着极其强大的防御能力,竟然,杜长生的魔气也不能浸染半分! 林忘之借此机会迅速抚平自己心神,随着白玉剑匣的打开,一道强烈的金光****而出,随即便是一阵阵的流光,如同那漫天的萤火一般,瞬间涌出。 就连杜长生在这一刻也有些微微的失神。 就在这空档,林忘之已将那剑匣之中的长剑一把拉了出来,伸手握住。 随着光华的散尽,看林忘之手中的长剑,朴实无华,剑身甚宽,但并不锋利,甚至没有剑锋,只有那剑的雏形,剑的棱角。 一剑在手,林忘之意气风发。 此剑乃是荒谷初代谷主所铸,正是与那魔主战斗不朽的初代谷主! 此剑名曰“葬魔锋”,剑长六尺,宽余额半尺,重一百零八斤九两六钱! 林忘之忽然脸色堆笑,仿佛看穿了什么,杜长生依然是那一副模样。 林忘之单手抓住那剑,奔跑起来。 随着那白玉剑匣上的符咒功效的消失,杜长生的魔气瞬间散开,对着林忘之形成了那包围的状态。 然而林忘之单手挥舞着葬魔锋,这魔气便不得沾染一份,剑中带着那大能之气,更有那荒谷初代谷主的魂和灵! 林忘之一声暴喝,随即冲天而起,但仍旧是单手举着那长剑,随即另一只手掐住剑诀,便听得那剑身传来一声声的龙吟虎啸,剑身上缠绕着道道金光,如同洪流一般,倾泻而出,这道道剑光瞬间遮挡住了林忘之的视线。 林忘之不由得咧开嘴一笑,他已经推测出,杜长生的脉门,就在那胸膛之上!而那魔祖之眼,尚未完全苏醒!这,便是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 这一剑带着天地之威,更带着远古大能的剑气和剑意,无比强横。 然而下一刻,巨大的轰鸣之声随之传来,仿佛天地也不能够承受这一剑!杜长生身后那高耸入云的山巅瞬间应声碎裂,化作一块块碎石,受到那剑气的影响,漂浮在虚空之中! 林忘之见状,赶忙又是一剑!然而这一剑却好似耗费了他全部的真气一般,威力大不如前! 然而,随着一声声“咔嚓咔嚓”的响动,便见一双魔手瞬间撕裂了金光,带着那极其强烈的魔气,瞬间抓向了林忘之。 林忘之此刻周身气机用尽,已然握不住那葬魔锋,剑一脱手,瞬间掉了下去,而林忘之的身体也眼看着就被杜长生抓住! “砰!” 一声闷响随之传来,林忘之费力的睁开眼睛,便见双目之中流淌出血液的云朗的身体已经轰然撞向了杜长生的魔手。 然而这一次撞击,却带着无边的威势!几乎是一瞬之间,便将杜长生的那滔天魔手冲散! 随即便看云朗一把拥住林忘之,另一只手稳稳的抓住那葬魔锋,林忘之注意到,在云朗的额头之间,不知在何时,出现了一个光点,而这光点深处,是一个眼睛。 第170章 三剑幻与诛仙枪 随着这一股猛烈的撞击,这是始料未及的,杜长生几乎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这一道庞然大力撞飞了出去,紧接着便见一个身影手中握着那葬魔锋,林忘之的瞳孔陡然放大。 “师弟你……” 然而此刻的云朗面颊上有着那两道猩红的血痕,那额头的一点金光似乎将他的整个颅骨照了个通透,便见那一点金光闪动,云朗在此刻已经挥出了四剑! 便见这葬魔锋在云朗的手中发出那一道道剑气一道强过一道,似乎是受到了天地之间的感应一般,云朗得以知悉这葬魔锋的巨大潜能。 此剑不惧风雷,不畏精火,不惧心魔,不畏强敌。 面对着已经脱力的林忘之,云朗轻声出言道:“赶去镜老那里。” 林忘之一愣,“镜老是何人?” 云朗伸手一指,林忘之便见那虚空之中的身影,虽已黯淡的不像话,但那强烈的圣洁之光却让林忘之心生向往,这便挣扎着站起身来,朝着远处的虚空踉踉跄跄而去。 几乎是在这同时,云朗眯着那一双血眸,厉声喝道:“杜长生!我与你不死不休!” 就在云朗出剑的这一个刹那,杜长生周身魔气有如浩瀚江河一般,倾泻而出,只见杜长生的魔爪之中,不知在何时多了那一杆长枪。 这一杆长枪平淡无奇,但枪身和枪锋带着那涌动的黑色魔气,一经出现,便打出阵阵雷花。 云朗此刻双眸俱是鲜血,除了疼痛之外,便就只有那天眼的能力了,才能让他看清前路。 原来就在杜长生的魔祖之眼中****出的黑光将云朗的眼眸刺瞎之后,当即云朗便疼痛难忍,几乎不能自已,但就是在这时,巨大的情绪波动,使懵懂的云朗霎时间冲破了天门关,随即这额头中间的一双天眼,瞬间张开! 所谓天眼,既是自我关照之眼,亦是天地赋予之眼,天眼分为智眼和慧眼,而在智眼和慧眼之上的,便是通彻天地的道眼。 正与仙门中人的开智和开慧一般,开智,就意味着有了灵智,开慧即是有了那适合修仙的慧根,至于这开道,则是通晓天地,得成大道,得知天地至理之后,这道眼也就开了。 而云朗此刻承受着剧痛,胸中那一股怒气难消,此刻云朗几乎是声声嘶吼,手中葬魔锋的沉重的剑气有如摧山开天一般。 “你该死!”说罢,云朗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杜长生此刻眼中杀机毕现,这两只蝼蚁,好生难缠! 便见杜长生枪尖一扫,带起阵阵魔气,然而云朗冲进那魔气中时,却不见杜长生的身影。 云朗抬起头来,天眼之中****出那一道金光,霎时间将这些魔气彻底的击散!下一刻,便见一杆黑色长枪瞬间从斜里刺了过来。 云朗随即单手握着那葬魔锋,剑锋一挥,格挡住杜长生手中的黑色魔枪,紧接着便是身子探上前去,伸出手来,一把握住那长枪的枪杆部。 无尽的犀利魔气瞬间刺透了云朗的皮肤,此刻那黑色的魔气有如一根根黑色的针刺,将云朗握住枪杆的那一只手刺得鲜血淋漓,然后云朗丝毫不在意,下一个瞬间他凝聚了周身之力,一把将杜长生拽了一个踉跄。 那黑色的长角几乎刺破了云朗的脸颊,但就在这时,随着云朗的心念一动,从他的内府之中飞出一把长剑,正是那带着不屈战意的刺王剑! 只见云朗一手使用葬魔锋格挡住那长枪的攻势,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那魔枪的枪杆,二人已经在僵持的瞬间,刺王剑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种平衡,随即也让杜长生不得不去回防。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刺王剑从云朗的内府之中冲出,正对着的便是杜长生胸膛处的那魔祖之眼! 然而就在刺王剑几乎刺进魔祖之眼之时,杜长生猛地掉转了身子,仰着身子躲过这一击,随即刺王剑在虚空之中微微转了一个小圈,再度朝着杜长生冲了过去。 杜长生岂能再让云朗得成,便见他猛地一用力,枪头一转,瞬间如同暴雨一般的魔气喷薄而出,而云朗此刻也是拼了。 藏莫凤横放在胸前,当那魔气来临之时,便是那一道重达千钧的剑气横扫而来! 云朗在迅速的奔跑着,面对着杜长生的后撤,云朗穷追不舍,看来这种近距离的肉搏对云朗来说是有好处的,杜长生并没有多大优势,这也就让云朗坚定了一个心念,那就是追上杜长生! 随着杜长生的后撤,只见他那一双黑色的魔角突然遍布上一层血光,杜长生的面部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没错,这魔祖之眼尚未彻底的苏醒,杜长生的周身真气也在无时无刻的滋养着魔祖之眼,然而此刻显然是不可能了! 杜长生猛然收回那滋养着魔祖之眼的魔气,霎时间摆开了阵势,便见这虚空之中魔气滔滔,道道魔气形成了一个个的魔柱,这些魔柱之中带着无比惊人的气息。 随着云朗的向前冲,杜长生也终于发起了第一次攻击,便见他伸出手来,以拥抱天地的姿态,那手中的黑色魔枪瞬间发出凛冽的寒光,随着那枪尖一指,便是风云雷动! 云朗也意识到杜长生此刻魔气的变化,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杜长生,当下口中默念了一句法诀,刺王剑瞬间收回,盘桓在他的头顶之上,随即云朗又念动真言,霸图剑随即从他的内府之中冲了出来,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刺王剑的另一边! 转瞬之间,在霸图剑与刺王剑之间,形成了一个奇妙的气圈,这气圈如同那生生不息的太极一般,当云朗迈开步伐时,这两把剑在他的头顶上盘桓,这两把剑之中的气圈也就随之变大增强。 杜长生长枪一抖,随即照着云朗刺了过来,这一刺带着极其强大的威势和力量,那黑色魔枪带着毁灭的力量,精纯的魔气甚至发出一声声雷鸣。 杜长生大吼一声:“诛仙枪!” 而云朗也在杜长生吼出的同时,大喝了一声:“三剑幻!” 171.第171章 云杜双拳决雌雄 随着云朗这一剑递出,便见杜长生手中长枪瞬间如同那毒龙一般横扫而来,霎时间杜长生的脸色一变,饶是他也想不到云朗的这一剑有多强。 但看这虚空之中涌动着的巨大魔气和云朗那精纯的剑气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阵阵悲鸣,好似那虚空也不能承受这二者相撞的重量,瞬间爆裂出那一团团的光华来。 这光华之中带着毁灭,带着虚无,带着强横,带着霸气无匹。 便看云朗的这一招三剑幻,葬魔锋与霸图剑还有刺王剑形成了掎角之势,三柄长剑构成了一个小小的三才阵法。 随着这三才阵法的扩大,云朗的剑气随即激荡而出,杜长生手中诛仙枪瞬间不由自主的爆发出道道光华。 这诛仙枪原本是上界遗留之物,想不到几经辗转最后竟然落到了杜长生的手中,那么他还有什么隐藏着的宝贝没有拿出来? 云朗当下没有时间去揣度,只有放手一搏! 随着诛仙枪霸道绝伦的砸了过来,葬魔锋那宽大的剑刃瞬间横档了过来,发出一声清脆,随即便是那一阵阵的飓风声浪,巨大的冲击力使云朗的身形不稳,迅速的向后退去。 然而杜长生的这一枪的后力还在,似乎有着那源源不断的意思,便看这滔天的魔气丝毫没有凝滞,瞬间将云朗的后路堵死。 杜长生咧开嘴,露出那森森獠牙:“小辈!去死!” 便听见这诛仙枪发出了一声呜咽,这呜咽之声就好似那无数在耳语,搅乱了云朗的心神。 这一种强横的压迫感使云朗丹田气海之中的那朵朵金莲发生的震动,丹田之中的真气已经不够了。 云朗一咬牙,此刻也不管不顾了,便看这周身真气疯狂的溢出,云朗神魂一震,突然停止下来,他终于知道,自己的体内真气已经全无了。 而适才散发出来的这些真气好似漂浮在虚空之中一般,细细看去,竟形成了一张张的细网,当杜长生的诛仙枪打来时,这细网瞬间将那诛仙枪上的魔气分化,随即化作滚滚真气,落在云朗的身上。 然而究竟是诛仙枪太过强大,饶是云朗吸收了这一点经过那细网过滤后的真气,也仅仅是聊胜于我,此刻他感觉手中的葬魔锋有如重若千钧一般,随即再也握不住这剑。 杜长生见状,狞笑着朝着虚空之中打出了一路拳法,这拳法刚猛至极,那在虚空之中形成的气流瞬间成为一条条恶龙,这恶龙张开了那血盆大口,从四面八方朝着云朗抓了过来! 而云朗在此刻,那额头中间的天眼忽然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一个身影瞬间出现在云朗的脑海之中,是镜老! 云朗心神一动,便看镜老的模样更加苍老了几分,面色苍白,然而那一声声话语,却让云朗在这生死关头流出了两行清泪来! 只听得镜老在云朗的耳边呢喃道:“臭小子!过了这一关……老头子可就帮不了你了……” 云朗猛地抬头看去,那天目之中的金光****而出,穿透了层层的迷雾,也看清了未来,看清了前路。 便见镜老手执问天神镜,那问天神镜中的道道神光瞬间打入了那血池九幽阵之中,一道道光华如同风刀一般,霎时间切断了血池九幽阵与天际之间的联系,随即一阵巨大的动荡传来。 只见虚空之中闪出那一道道耀眼的光芒来,宛若流星一般,又似一阵雨,瞬间四散落下,光华璀璨。 杜长生随即心中传来一阵剧痛,只见他适才打出的那一道道恶龙瞬间支离破碎,伴随这恶龙支离破碎的便是杜长生脸上的惨白。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心口之处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让杜长生吼叫出来,血池九幽阵出事了! 这血池九幽阵乃是杜长生用自己的精血祭炼完成,更兼有那魔门死士引颈就戮,这才使得血池九幽阵中的十万滴精血补充完整。 血池九幽阵被破,杜长生的心魂受到了一阵阵如潮一般的冲击,便见他周身的魔气霎时间褪散,那长约二尺的魔角也终于恢复了本来模样,胸口处的那魔祖之眼也随即光芒黯淡,呈现出那颓败的态势来。 然而耳边的巨响尚未停止,这一声声的巨响已不知响了多久,随着这每一声响动,都伴随着杜长生的一次次的心悸。 过了不多时的功夫,杜长生挣扎着站起身来,此番血池九幽阵被毁去,饶是杜长生也忍不住那一阵阵的心神动荡,霎时间喷出那一口黑血来。 杜长生的眼眸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杀意,只听他大吼了一声:“老子宰了你!” 说罢,杜长生的身影如同毒蛇一般,眼神之中带着凌厉和杀意,朝着云朗扑了过来。 然而声声响动仍旧在继续,云朗心中焦急,担心镜老到底是什么处境,适才镜老的一缕神魂在他的耳畔呢喃,好似是最后的告别,这让云朗如何也不能接受。 然而杜长生此刻却是掺了上来,云朗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此刻好似胸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干脆舍弃了那三把剑,赤手空拳的朝着杜长生冲了过去! 随即杜长生的脸上便重重的挨了一拳头,而杜长生的那一记掌风已经照着云朗的肩头拍了下来! 只听得咔嚓一声,云朗能感受到那一阵剧烈的疼痛和骨骼碎裂的声音,然而此刻的云朗完全不顾自身的伤势,随即便是重重的一脚踹在杜长生的胸膛之上,便听见杜长生发出一声闷哼,这胸骨齐声断裂,杜长生顿时气息一凝,然而随着他下意识的扫堂腿,云朗重重的摔在地上。 杜长生喘了口气,云朗也挣扎着站了起来,杜长生周身气机溃败,云朗周身真气所剩无几。 此刻便见二人的手掌中心各出现了一道光华,随即猛烈的缠绕在手臂之上,这光芒只发出一瞬的闪亮,瞬间黯淡了下去,而二人也在这时开始冲锋! “去死吧杜长生!”云朗一声怒吼! “呵呵呵,小辈!”杜长生呕了一口血,这血祭滴滴答答的落下,只见二人的速度越来越快,瞬间形成了两道流光,猛烈的冲撞在一起! 第172章 魔门呼声未断绝 随着云朗和杜长生二人手中出现的那一丝丝真气,随即缠绕在手臂上,形成了那一道无边的气刃,二人猛烈的奔跑起来,相距几十尺。 随着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似乎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和肌肉骨骼的抖动,这是筋疲力尽的一次对决,也是仙魔大战的尾声,此战中,若是杜长生活,那魔门或许还有一战之力,此战若是云朗胜,那么仙门的士气足够将魔门的余孽彻底的剿灭! 随即,二人的身影相互碰撞在一起,只听见那“噗噗”的两声,分别是那气刃贯入体内的声音。 一阵光华闪过,这两道气息也终于走到了尽头,消失不见,此刻虚空之中如同那残阳一般的血红,透着余晖,能看到二人的身影紧紧的贴合在一起,但,似乎谁也看不出到底谁生谁死。 就在这时,岳阳真人狠下心来,将南华真人的骨殖彻底的打碎,随即扣住了那赤骨老魔的脖子,然而身后的一道魔影,再度如同那毒蛇一般的袭来!岳阳真人心中一动,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急忙转过头去,看向虚空,只见那迷雾之中有两道斑斑驳驳的影子,看得并不真切,然而就在这时,岳阳真人的后心被重重的一击,随即猛地喷出了那一口血来! “噗!”岳阳真人一口老血喷出好远,但他的眼神仍然紧紧的锁定在那虚空之中,随着岳阳真人的动作,就连赤骨老魔也吓了一跳,两魔不由自主的也朝着虚空深处看去,但看见这层层迷雾渐渐散开,露出那两个身影来。 只见一个身影周身黑色,那凛冽的魔气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露出那黑色的肌肤和那一双魔手来;然而就在那杜长生的正对面,是一身长衫的年轻人,但看这年轻人衣袍已被血色浸染,二人的周身俱是带着血色,分不清谁输谁赢。 二魔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叫了一声:“魔主!” 岳阳真人此刻只感觉头晕目眩,果然啊!果然!他不该放云朗去与那杜长生一战,他原本以为林忘之在云朗的身边,二人怎么看都与杜长生有那一战之力,然而现在,岳阳真人却是痛不欲生,悔之晚矣! 当下,岳阳真人忍不住呼喊了出来:“徒儿!小云儿!” 泪如雨下,似岳阳真人这等顶天立地的汉子,当世为数不多的大豪,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那虚空之中与那中州魔主杜长生对战的,正是他的关门弟子!是他最后一个徒弟,云朗! 然而此刻,西昆仑阵地之中,一身素衣的阿柔,也终于看清了那迷雾之中的人物是谁,当她看清楚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竟再也抓不住那手中的竹笛,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风灵子正与那魔门修士厮杀,突然随着迷雾的散尽,光华再度照亮这战团,风灵子忍不住抬头看去,便瞬间瞪大了眼睛,睁开了嘴巴,她着实想不到,竟然会惨烈到如此的地步!自家师弟云朗,为何要与杜长生纠缠?镜老不是已经找到了破解那血池九幽阵的办法,镜老呢? 风灵子转过头来,目光之中带着殷殷期盼,她在寻找镜老,寻找这个使云朗几次三番化险为夷的人物,然而虚空之中如同死了一般沉寂,就连林忘之……就连林忘之也不知所踪! 烟袖心中自然是担心林忘之,虽然先前她并不在乎,甚至此前二人没有任何交集,但现在,她腹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父亲是林忘之,在未来,她烟袖也是林忘之的妻子,这种感情的微妙转换,让烟袖的心陡然纠结在了一起,刚才那个在自己危难之时赶来相救的男人,刚才那个抱着自己眼中充满无限温柔的男子,是她的夫君! 然而当烟袖看见那虚空之中的两道身影时,心中也是一阵肉跳,她看见云朗仍然保持着那个动作,在他的背后,贯穿了一条长臂,这长臂便是那杜长生的魔爪,而在杜长生的背后,云朗的手臂已经洞穿了他的心肺,看那手臂上鲜血淋漓,剑气已经陡然消失,甚至,烟袖竟感觉不到云朗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这千机图中的未来关,虽看到了未来,参与到未来,但这毕竟是幻境啊!在此之前,南宫千机曾言明,在千机图中所受的任何伤害都与本尊同,也就是说,在这幻境之中丢掉了性命,那么便是在现实之中,也会一命呜呼,这里与现实无二! 风灵子眼中含着泪水,岳阳真人更是老泪纵横,然而当问天道的那位宗师看见虚空之中的云朗时,也忍不住收回了手中的长枪,更是两行清泪流淌,徒儿!徒儿!你可看见了么,你舍身成道,为仙门诛魔,有一同道与你一般年华,亦是这场仙魔大战中的功臣! 老宗师不禁盘腿坐下,不去管那身旁仍旧在惊诧的魔族修士,便见这老宗师的周身散发出那一道道青绿色的微芒,只见他口中喃喃有语,念动真言,顷刻之间,便见他周身一道道青绿色的微芒直入云霄,凝聚了星星点点,围绕在云朗的身旁,甚至,能够看得见那微芒之中带着的生机勃勃! 随着周围寂静全无,随着一声叹息,便见那虚空之中杜长生,蓦然睁开了眼眸,将贯穿了云朗胸膛的魔手猛地抽了出来! 众魔门修士一看,顿时发出了阵阵呼声!而仙门这头,众人看见,无不伤心落泪,扼腕叹息。 杜长生从云朗胸膛中抽出那魔手,好似耗费了全部的气力,只见他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两步,随即便听见“噗通”一声,瞬间栽倒! 这变故横生,魔门修士还未来得及冲上去,便见杜长生倒了,再也爬不起来,然而就在这时,虚空之中的云朗,好似动了一动,岳阳真人看见,当即一步跨入虚空! 随即便听得那一声:“师傅……师姐……” 第173章 有此妙法,焉何不讲? 随着处在虚空之中的云朗这一声的呼喊,霎时间,便见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个的身影,这些仙门中人,无论是谁,都赶忙一步踏上了虚空,云朗这个少年对于他们来说,此刻那就是一个理想式的标杆,他没死,他还活着! 而那仍旧坐于地上的老宗师,不禁一笑,心中默默念叨:“徒儿,徒儿,你后继有人了……” 岳阳真人一步跨入虚空,随即风灵子紧随其后,便见烟袖挺着大肚子,随即跟随着众人的步伐,出现在云朗的身旁,而在这些人的外围,更是那数不清的仙门中人,但看去,西昆仑的护国真人,问天道的东阳长老,还有那一众仙门的掌教,俱在此列。 然而已经了无生息的杜长生却没有那么好运,只见这些仙门中人一步跨入了虚空之后,随即便有那擅长治疗的仙子来为云朗治伤,风灵子更是从身上取下来一个小药瓶,看这药瓶平淡无奇,然而其中之物可是货真价实的仙丹灵药,这是昔年她从徐龙阳处所得。 便见风灵子一股脑儿的将那些仙丹灵药全部倒了出来,随即推开重重人群,来到云朗身边,掰开云朗的嘴巴,将那一枚枚仙丹灵药全部灌了进去。 当即,那正给云朗治疗的仙子陡然一愣,随即怒道:“这些药虽是仙丹!可一次性服食那么多,你想害死他么!” 风灵子此刻也顾不上说话,只见他指尖一点光华闪动,便顺着云朗的喉咙虚点下去,一直到小腹,直到她能感受到这一颗颗仙丹灵药已经化开,这才放心的擦了一把汗。 “他双丹缔结,真气极其雄浑,这仙丹灵药他就是全吃下,也能消受得了!”风灵子一番白眼,索性瞥了一眼那仙子。 这位女修乃是这十三州之外的仙岛中人,仙岛名称便是那千鹤福地,其中千鹤福地之中多出医疗圣手,更兼只收女弟子,且个个美貌惊人,故而又被世人戏称为:“仙子岛”。 这位仙子便是千鹤福地这一代的精英弟子,道号唤作景幻,此番跟随师傅出山,肩负起医疗的使命,可以说,此番仙魔大战,少了她千鹤福地,已不知道要折损多少弟子! 当下,景幻仙子看风灵子一脸的笑意,加之手上真气配合那一根根的银针,便见这年轻人内府之中,悄然形成了一阵循环,景幻仙子一阵错愕。 这是怎么回事! 便看这年轻人的内府升腾起这一股循环的气息,这便是内府已经修复完整的讯号,殊不知,云朗在经过那云海仙君入体之后,因祸得福,不但获得了云海仙君那一点仙灵气为基石,更难能可贵的是拥有了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便见云朗的周身皮肉,在景幻仙子的护持下,竟然悄悄地长出了肉芽。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惊叹,人群之中便看见一老翁猛地冲上前来,指着云朗问道:“他是谁!他怎么会有如此能力!”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老翁,景幻仙子和风灵子都吓了一跳,然而蹲在旁边的岳阳真人却开口说道:“此人乃是我徒,不知有何事?” 那老翁眼眸猩红,激动的指着云朗,便看云朗的面色已经渐渐的恢复了一些红润,额头之间的那一点金光,也骤然闪动了挤下。 那老翁此刻竟然流出了眼泪,咬牙切齿道:“想必这就是你门中独有的秘法,若是如此,今日老夫定然饶不了你岳阳!” 岳阳真人亦是一愣:“你这是从何说起?” 那老翁愤恨地说道:“这强大自愈之法,难道不是你琅琊福地的秘传之术?我道为何你琅琊福地伤亡不重,原来是有这秘法傍身!” 说罢,那老翁的神情越来越激动:“既然如此,此番仙魔两门大战,你有此等妙法,为何不让众人修习?难道你琅琊福地的弟子是人,我们这些门派的弟子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岳阳老贼!你到底是何居心!” 岳阳真人苦笑连连,风灵子一下子猛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你这老贼!” 岳阳真人摆了摆手,苦笑了一声道:“若是琅琊有此法,若是岳阳有此法,我又怎会藏匿起来?此番仙门大战,乃是仙魔两门纠葛千年的宿命,岳阳手中若是有此妙法,定当拿出来让诸位修习,可这般玄奇的法门,无论是我琅琊福地,还是扬州别院,都并无此法!” 岳阳真人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原本那些听得这老翁话语神情激动的仙门中人,此刻也都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便听见人群之中一人极其傲慢无礼的说道:“那你这徒弟,难不成是仙人转世不成!” 仙门众人一听这话,当即目光便齐刷刷的聚集在岳阳真人的身上。 岳阳真人无论是开不开口,只怕这黑锅和嫌隙是背定了! 便听见景幻仙子轻声说道:“不!这并不是什么妙法。” 众人一下子被景幻仙子这一声吸引了过去,千鹤福地,最通医道,在此刻无疑成了最有发言权的人物。 只听见景幻仙子慢悠悠的说道:“这少年的身体结果不同于常人,除却了双丹缔结之外,在他的体内,更有一点仙灵气,这是他的造化,却不是天下众生的造化,恐怕就连他的师傅岳阳真人,也无福消受这仙灵气!” 仙灵气!当下景幻仙子话语一出,霎时间在仙门众人之中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仙灵气到底是什么,若非得到了仙人的传承,若非是得到了仙人的指点,焉能拥有着仙灵气! 当下便见一人站出来,拱手作了一揖:“岳阳真人莫要在意,适才清渺仙兄乃是无意冒犯,清渺仙兄的爱徒便死于这场浩劫之中,故而才会失态,还望岳阳真人宽宥则个!” 清渺真人,便是适才神情激动的那老翁,便见清渺真人拱手作了一揖,也不言语,转身离开,众人可见,在他的脸颊处,还挂着那两行清泪。 当下,便见云朗的身体猛然的抽出了一下,看云朗的面部表情扭曲,这一皱眉头的功夫,转眼间呕出了那一大口的黑血! “呜哇!” 第174章 素手追月握神镜 随着这一声低沉的闷哼,眼看着云朗一口呕出黑血来,当下神思便一下清明起来,缓缓的睁开眼睛,只看血雾重重,努力的眨了眨眼睛这才发觉自己的身旁已经站满了人,但那被杜长生的魔祖之眼刺伤的眼睛仍然是一阵阵的剧痛。 但云朗仍旧惊诧不已,只见一清丽女子的素手正抚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云朗吓了一跳,当即便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景幻仙子此刻也注意到了云朗的表现,连忙低声呵斥了一声道:“别动!” 这一声呵斥让云朗一下子紧张起来,立刻就不动弹了,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景幻仙子将那手中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云朗的胸膛之中,随着他醒转过来,便感觉周身充斥着那一股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十分清凉,就好似那无边之风一般,游走在他的周身筋脉之中,如同清风拂过山岗一般安逸闲适。 景幻仙子随即收了那真气道:“你的眼睛还是闭上为好,短时间内不要视物,如若不然,这仙丹的功效彻底消散之后,你的眼睛就会瞎掉。” 景幻仙子这一句话让岳阳真人和风灵子也吓了一跳,岳阳真人赶忙说道:“仙子,那我徒儿该当如何?该用些什么药?” 景幻仙子站起身来清浅一笑道:“你这徒儿内府已被破坏殆尽,也开了天目,这双目只需好生静养,这便罢。”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挡在云朗的眼睛上,“把眼睛闭上!” 这一声让云朗安心下来,当下便闭上了眼睛,风灵子心中的一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这才站起身来对着景幻仙子道:“仙子莫怪,适才我多有得罪,望乞见谅!” 景幻仙子也不是那心胸狭窄之辈,当即摆了摆手道:“无妨,你这师弟果真是仙门之中的俊才,无论是胆色还是修为,都是上乘。” 风灵子赶忙说道:“仙子谬赞了。” 岳阳真人也站起身来,郑重的做了个揖,虽说景幻仙子是仙门之中的晚辈,岳阳真人乃是和千鹤福地的掌门同辈,但这一礼岳阳真人是真心一拜,景幻仙子自然不敢托大,面对长者这一礼,景幻仙子也躬身道了一个万福,还了回去。 当下岳阳真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欲出声询问,但终究开是忍住了,回头将云朗扛在肩膀上。 然而就在此刻,变故横生,只见一道黑烟从虚空之中飘来,瞬间形成了一阵龙卷风,这一阵黑烟带着种种阴煞之力,只一个瞬息之间,便卷起杜长生的尸身,迅速离去。 庆云子站在人群最外边,自然反应最快,只听得庆云子一声暴喝:“快!拦住那风!” 仙门众人见云朗并无大碍,一个个驾起剑光祥云,瞬间朝着杜长生的那一股黑烟追了过去。 而在场的便只剩下琅琊福地一干人等,杜长生已死,魔门修士四处逃窜,或许这便是未来仙魔两门大战的最终结果,只是当风灵子抬头看去时,这一片洪荒之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到处可见的是残垣断壁,就连那山峰也被削去了一般,当仙门众人站在这虚空中时,看着其他门派追剿魔门余孽,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惆怅。 仙魔两门大劫已毕,岳阳真人颇为讶异,但见自己的身体渐渐的变成虚无,随即消散在空中,来不及去问,张开了口,却没有任何声音的传出。 在场之人便只剩下风灵子,烟袖与云朗三人,然而镜老却不知所踪。 云朗那满是血色的眼眸当中留下了两行了清泪,竟也不知镜老如今到底如何,是不是此番一去便再也不会回来。 风灵子眼见云朗痛苦不堪,想出声劝慰,却不知到底该如何相劝,烟袖此刻也反应过味来,自打云朗醒转过来之后,她便一直寻找着林忘之的身影,忽然只听得烟袖“啊”了一声叫出声来。 风灵子诧异的看着烟袖,但看她支支吾吾,突然说道:“那……老人家呢?” 烟袖这一声,彻底勾起了云朗对伤心事,风灵子皱着眉头,瞪了一眼烟袖,烟袖自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默不作声。 然而就在这时,便看见一个身影,从那远方走了过来,一双素手轻轻的抚上了云朗的脸颊,这一双素手带着冰凉的触感,云朗此刻的眼睛刚要睁开,却听见那声音如同莺啼一般传来:“别动。” 但看这女子,随即扯下了衣衫的一角,蒙在云朗的眼睛上,随后双臂欢在云朗的脑后,将那衣衫的一角系上了一个活结。 做完这一切,风灵子和烟袖极为诧异,此刻这仙魔大战已经结束,这些人也如同岳阳真人一般随风飘散,好似从来没有过一般,幻境之中的景象也在变化,那崩裂的山石正缓慢的合在一处,那残垣断壁也在一一聚拢。 而这女子,一身轻纱流云裙,上身穿着对襟轻纱,面带遮巾,梳着灵蛇髻,那眼波流转之下,就连风灵子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好一个倾城绝世的女子! 这女子便是在西昆仑阵地之中的阿柔,便见她轻轻拉起云朗的手,云朗跟随阿柔站起身来,没有言语,只有心湖之中的那一丝丝涟漪,阿柔便拉着云朗腾空而去,朝着那正南方向。 风灵子与烟袖一愣,但随即便跟了上去,随着风灵子与烟袖腾空而起,顷刻之间,风云转换之下,这第五关仙魔大战的幻境瞬间变了一个模样。 云朗与阿柔二人飞掠在虚空之中,云朗只闻得阿柔身上那阵阵馨香,不禁心神荡漾,他亦是不知阿柔要将他们带到哪里去,心下只有那充分的信任。 当即,随着云朗和阿柔的破空而去,风灵子与烟袖一路跟随,末了,到了这适才镜老打破血池九幽阵之地。 便见在这虚空之中漂浮着一样物件。 只见这物件发出阵阵光芒,饶是云朗双目蒙着那一块轻纱,此刻也觉得阵阵刺痛,但心下却是如此的契合,当下云朗便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抓向那物件儿。 将那物件儿抓在手中的时候,云朗心中大定,这物件儿正是那问天神镜! 便见这问天神镜握在云朗手中,发出璀璨而强烈的光芒,仿佛这天地之间没有什么能与之抗衡! 第175章 一颦一笑动心弦 随着云朗手中握着那问天镜,霎时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觉,此种感觉使云朗心下稍安。 风灵子与烟袖这时也赶了上来,便见云朗问天镜在手,然而那身旁的女子却再度拉起了云朗的手,一路狂奔。 风灵子皱着眉头,她是不识得阿柔的,但似乎冥冥之中有那么一种感觉,这两人在一起看起来十分自然相配,甚至风灵子能够感受到云朗心中的那一股愉悦,当下便不多言,跟随着二人的步伐一路向前,烟袖也是如此。 随着这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不多时的功夫便穿过了这一道道的山川,只见这些山峰如同斧凿一般,甚是生硬,又甚是高耸,云朗周身轻飘飘地,而那阿柔手中的温度亦是冰凉。 穿过崇山峻岭,便是通途。 在这里是一处清雅的所在,正是云朗梦中所想像的那样,竹林桃花,茅屋两间,还有那一圈篱笆围成的小菜圃,甚至在那茅屋的后面,有一条小小的水渠,这水渠之上架着一架水车,阿柔带着云朗一路走入这小屋之内。 随即在这竹林的外侧,便升腾起一道无形的屏障,这屏障无论是烟袖还是风灵子都已经很熟识了,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次见到这样的屏障。 当即,便见风灵子和烟袖已经到了这屏障的外侧。 风灵子的脸色阴沉不定,看着身旁的烟袖道:“难道这是第六关?” 烟袖环顾四周,这才确定一般的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了,风师姐。” 风灵子此刻倒是沉得住气,想着前几关,便见她静静的陷入了沉思之中,末了才站起身来道:“烟袖师妹,不知你是否发现些什么规律?” 烟袖一脸茫然,然而经风灵子这么一说,仿佛想起了什么,但仍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过了半晌才说道:“我觉得我们进入这千机图中,可能与其他的队伍不太一样。” 风灵子点了点头道:“继续说。” 烟袖索性将心中的点点疑问和盘托出:“这几关走下来,好似云师弟才是此番历练的应劫之人,而你我二人不过是陪衬,这每一关中出现的都是与云师弟息息相关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都是如此。” 风灵子笑了笑道:“是啊!每一关我都有仔细思考过,可以说咱们走过这些关,此番历练也许得益最多的便是云师弟,然而一着不慎,受伤害最大的也是他。” 烟袖不禁想起在那万神关中时,风灵子和她遭受了第二个“云朗”的折磨,当下也不禁脸色一红,脱口问道:“师姐,那这一关……” 风灵子皱着眉头,站在这无形屏障的外侧:“我看此关应当是我那师弟的情劫,且看他如何自处,我们莫要去打扰他,就在此处等他罢。” 烟袖“啊”的一声,“那若是他走不出这情劫呢?” 风灵子摇了摇头道:“我相信他,一定会走出来。” 当下烟袖也是默不作声,二人索性就在那结界的外侧,盘腿坐下,打坐调息。 此刻,茅屋之中,只见阿柔轻轻的扶着云朗,上了那白玉床,虽然这茅屋甚是不起眼,可进了这屋中便能感受到那一丝丝的清凉,看这茅屋之中的陈设也颇为充满雅趣和精致,白玉床芙蓉帐,半点香龛冒着一股奇异的香。 阿柔轻轻的为云朗脱去了靴袜,继而将他身上的衣衫解开,露出那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便见阿柔素手轻抚,一股冰凉的触感随之传来,云朗忍不住发出一阵阵的颤栗,随着阿柔那手的下移,云朗好似过了电一般。 过了许久,阿柔那空灵的声音才传来:“云哥儿,这么些年,你可曾想我?” 云朗此刻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才道:“阿柔,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江阳林家一别,我们再也不曾见过,想得苦。” 然而只听得阿柔“噗哧”笑了一声道:“那,如今你我就在此处落脚可好?你看这里,山清水秀,我知你喜欢竹林,故而这竹子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来的。” 阿柔这一声笑,顿时使云朗心湖之中泛起了阵阵涟漪,云朗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伸出手来便要将那蒙在眼上的布条扯掉。 阿柔一把按住道:“你这是做什么?你的眼睛不能见光。” 云朗苦笑了一声,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乞求道:“只消看上你几眼便好,看你几眼我便再蒙上,行不行?” 阿柔面色潮红,但仍旧是点了点头,未曾拦住云朗扯下那遮挡住双眼的布条。 只是这一双手儿,却是轻轻的搭在云朗的胸膛上。 云朗见阿柔应允,心中欢喜,这便一下扯开那布条,便要急急的睁开眼睛,却不料被阿柔那小手遮挡住双眼,云朗刚要问出口,却不曾想,唇边有那一点柔软和冰凉,覆在他的唇上,此刻茅屋之内漂着阿柔那若有若无的馨香,说不出的味道,但闻之则心跳加速。 云朗起初极其生涩,而后愈加的狂烈起来,只见他一把拥住阿柔,好似要把她贴到自己的骨子里去,随着云朗忘情而热烈的吻,阿柔也不由得发出那一声清浅的呻吟,云朗浑身燥热,此间便能听见云朗那粗重的喘息声。 随即便是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吻,炽烈而带着强劲霸道,云朗睁开双眸,那眼中依然刺痛,但当他看清阿柔的面容时,更是一阵心神动荡,想不到,想不到! 阿柔如今出落得如同那山巅雪莲,清涟之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而当阿柔也睁开眼睛看到云朗那热切的目光时,不由得“啊”了一声,索性别过头去,只留下那粉颈上的一片晶莹的粉红。 云朗动了动喉咙:“阿柔……且转过来,让我好好的看一看你。” 说着,云朗扯开身上衣衫,露出那健硕的胸膛,那道纵横交错的伤疤犹在,更增添了几分野性,这便伸出手来,轻轻抚上阿柔的脸颊,而阿柔此刻面庞如同一朵娇羞的花儿,更增添了几分羞赧,几分妩媚。 第176章 近在咫尺与相隔千里 随着云朗如牛一般粗重的喘息,紧接着便撕开了阿柔的衣襟,布料轻柔至极,霎时间那一抹藕荷‘色’的****便‘露’了出来。。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云朗的呼吸一凝,这光滑的脖颈,‘挺’立的****,还有那雪白肌肤上的点点泛红,起伏不定的‘胸’脯,让云朗有着那片刻的失神。 下一刻便是如同雨点一般的热‘吻’,这些都好似无师自通一般,而阿柔虽是头遭,但也极力的迎合,伴随着云朗的那一下下的钱‘吻’,阿柔的身子不由得直‘挺’‘挺’的‘挺’着背脊,仰着头,那发髻已被散开,青丝如瀑,更是轻启朱‘唇’,发出了那一声的呓语。 此时这一场情事已不知道耗费了多久的时间,一次次的冲锋和一次次的融合,仿佛都在情理之中。 直到最后,当云朗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身上滑落,一下子躺在那白‘玉’‘床’上时,阿柔亦是发丝凌‘乱’,唯有那眼‘波’流转,朱‘唇’上仍旧带着那一抹晶莹,饶是云朗也忍不住再度采撷一番,直到二人都透不过气来,这才作罢。 云朗一直抓着阿柔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感受着那滑腻腻的汗水,和云朗身上所发出的男人气息。 没错,就是男人气息,而不是那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也不是北荒村青梅竹马的云哥儿。 就这样,云朗静静的躺着,很快便沉沉的睡去,这一场荒唐已不知来了多少次,饶是铁打的筋骨,也在情事之中消磨殆尽。 当云朗醒来时,怀中佳人已经消失不见,云朗一个‘激’灵便从白‘玉’‘床’上跳了下来,口中大喊:“阿柔!阿柔!你在哪儿?” 云朗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云朗赶忙赤着脚就这样冲出了这草屋,外面阳光炽烈耀眼,霎时间云朗眼中一阵疼痛,头痛‘欲’裂,眼睛好似‘蒙’上了那一层层的‘迷’雾一般。 就在这时,阿柔从另外一边的茅草屋里出来,手中正提着那个食盒,朝着云朗走来。 云朗见状,眼中俱是怜贤柔情,在这三里竹林之外,风灵子和烟袖已在这里静坐了一天一夜。 烟袖焦躁的站起身来,来回的徘徊,风灵子仍旧是那盘‘腿’调息的模样,只见她轻声呵斥道:“坐下!” 烟袖见风灵子开口,此刻也是忍不住了,“风师姐!云师弟他到底在里边干什么?把我们都忘了?” 风灵子默不作声,烟袖此刻是忍不住了,便见他上前便是一脚,照着那虚无屏障踹了过去,然而云朗的心劫尚未开始,这结界又岂是烟袖一脚能够破开的? 当下便是一股大力传了回来,这一股无形气‘浪’打在烟袖的肩头,烟袖呼痛,这下再也不敢去踹那结界。 风灵子沉声说道:“静坐便是,至于云师弟那边,我们只有耐心等待,这是他的情劫,我们无力去帮扶。” 烟袖气鼓鼓的坐了下来,随着云朗跟着阿柔走进屋里,阿柔将那食盒里的几样‘精’致小菜一一摆到了桌子上,看那菜肴的中央,是一壶陈年老酒,白瓷瓶装,云朗伸手朝着那酒抓了过去,岂料阿柔伸出手来拍在云朗的手上:“不许喝!” 云朗一脸的委屈诧异:“这酒不能喝,为啥端来了?” 阿柔笑道:“这酒可不是喝的,你看你身上瘀伤那么多,哪里像是仙‘门’中人?倒像是凡俗中那只会‘乱’打架的地痞了。” 云朗哑然失笑,这才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口白灼醉虾,这便放入口中,这醉虾用得乃是陈年‘花’雕,味道辛辣而甘冽,一入了口便是醇香无比。 阿柔笑眯眯的看着云朗,云朗亦是看着阿柔,这才问道:“阿柔,你怎么会在这里?那第五关都已过了,难道不是幻境?” 阿柔清浅一笑道:“你若说是幻境,那便是幻境,可你若说不是,那也不是……” 说这话的时,阿柔面‘色’‘潮’红,那一抹羞红的绮‘色’,瞧瞧的浮上了脸颊,如同桃‘花’一般。 云朗见阿柔娇羞不已,便想起了那昨晚的荒唐事,那真实的触感和身心的愉悦,绝不是那虚无的幻境能够带给自己的。 当下云朗皱着眉头问道:“可曾看见我那二位师姐了?” 便听得坐在对面的阿柔说:“她们已经奔着出口而去了,将你留在这里,将养些日子。” 云朗心中虽觉诧异,可又觉得在情理之中,阿柔说的话,他一直都确信,原因无他,就因为那一场天灾过后,二人的情愫悄然之间已经占据了彼此的内心。 这一份情愫恐怕就连柳青鸢也不能给自己,那是一种特殊而微妙的情感。 阿柔忽然轻声说道:“云郎,你看这地方好不好?” 云朗风卷残云一般,将这几样清淡小菜全部吃完之后,环顾四周,无论是这茅草屋,还是这屋外的菜圃竹林桃‘花’,都十分合自己的心意。 当下便道:“此地不错,可作终老之地。” 阿柔眼‘波’流转,眼中带着希冀道:“那你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在西昆仑待得烦闷至极,早就想寻这么一处清幽之地,和你在一起。” 云朗听着阿柔的声音,听着阿柔与他互诉衷肠,心中一阵暖意,但此刻在云朗的心里,还有这那一分诧异,三分不解。 然而云朗自己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当下便痴痴的问道:“你是说,你我二人便在这里终老一世?” 阿柔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是绚烂:“嗯。” 云朗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看着近在咫尺的阿柔,然而心中却好似相隔千里一般,这种感觉让云朗捉‘摸’不定,不由得脱口而出:“阿柔,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去的那广天神尊庙么?” 阿柔面‘色’上带着诧异和古怪,云朗眯着眼睛,当然看在了眼里,“北荒村一村老小的死,你还记得么?” 当下阿柔便道:“当然记得。” 云朗随即笑道:“若是我们在这里终老一世,岂非对不住那死去的乡亲父老?” 阿柔一阵错愕,但看见云朗站起身来道:“你到底是谁?” ... 第177章 美人相伴何成忧? 阿柔闻言,一阵泪花顿时涌了上来,这让云朗一阵错愕,同时也手忙脚乱起来。 “你……你别哭啊,有事儿好好说不行吗?”云朗最怕的便是女人哭,女人一哭,无论是何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只要能止住这哭,什么都好说。 阿柔哭得梨花带雨,只见她好似受了天大一般的委屈,云朗急忙上前,用那手擦去阿柔脸上的泪水,然而阿柔此刻却是悄然躲开。 只见她轻声问道:“你问这话,便是不愿和我在一起了?那你昨晚上……” 一听见昨晚上三个字,云朗脑袋嗡得一声就大了,当下言语也不清楚了,云朗什么都好,唯独对于这情事尚且还算个雏儿,尤其是那一夜稀里糊涂的和柳青鸢“那个”了之后,对于需求,他总是可以的压制,也正是从那一晚过后,他开始渐渐明白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了。 当即,云朗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念了好几遍清心咒,这才说道:“没有……没有,阿柔你误会我了。” “误会?”阿柔眉毛一挑,“我愿意与你留在这里,永远都不出去,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没有旁人来打扰,你又为何不愿呢?” 云朗当下默不作声,索性不再言语。 便听得阿柔一声冷笑:“我看你是放不下那荒谷娇滴滴的大小姐吧?” 云朗一愣,猛然抬起头来,此刻阿柔的脸上带着一阵阵的怒气,云朗苦笑一声道:“自是放不下的……” 阿柔一听,顿时火气更甚,便见她掏出那竹笛来,放在唇边,便是吹响了一声。 这一声直叫云朗头晕目眩,周身无力,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法儿。 云朗晕晕乎乎,险些栽倒,阿柔一见,当下便冲了过来,拥住云朗。 云朗喘着粗气,周身虽酸软无力,可这脑子却是清醒的,便见阿柔的手轻轻的抚上云朗的脸颊,轻声说道:“我只要你陪着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好。” 随即,云朗便昏死了过去。 原来这第六关便是云朗的心中所念,正是因为云朗日夜思念阿柔,这第六关便是他云朗的情关,故而才会出现阿柔,这幻境之中的阿柔是如此真实,包括那一场情事,也与真正的阿柔无异,正是因为这样,面对着心中如潮水一般的思念,云朗根本不能把持的住自己,虽在先前便知道这定然是一处幻境,可这也太真实了。 而阿柔的出现绝非偶然,在这幻境之中的阿柔身上,也带着那强烈的情愫,事实上,阿柔本不是如此,然而由于云朗强烈的思念和执念,使这幻境中的阿柔变得如此执着,甚至是宁可动用竹笛迷魂,也断断不让云朗离去。 阿柔将云朗轻轻架起,随即又回到了那白玉床上,二人对视,阿柔丝毫不掩饰那心中的情愫,看得云朗一阵心魂震荡。 这一夜很快过去,次日,当云朗发觉周身能动时,便从床榻上起身,先前的袍子被阿柔脱去,云朗晃了晃手,便要从芥子囊中取出衣物来,岂料,他手中刚刚凝聚了一点真气,随即便如同散花一般,骤然崩裂,这一点真气的消散,让云朗连芥子囊都打不开。 阿柔从屋外款款而来,手中仍旧是提着一个食盒,看到云朗起来,阿柔脸上的笑意更浓:“起来啦。” 云朗点了点头,这一夜他根本无心去睡,更不知风灵子与烟袖如何,而这一夜脑海之中云朗似乎想通了很多事,他所牵挂的阿柔,他所惦念的阿柔,他心中的情愫,这些形成了一个个的影像,在他的脑海里慢慢闪过。 他要的是什么呢?云朗苦思,从那进入琅琊福地开始,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了转动,自己这一生,该当如何?刚刚从第五关闯了过来,预见了未来,那么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阿柔望着云朗,将那食盒中的菜肴一一摆在小案几上,将那碗筷放在云朗的面前,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半晌,云朗终于反应了过来,伸手拿起那筷子,轻声说了句:“吃饭吧。” 阿柔点了点头,二人这一餐吃的极慢,心中也是各有所想,云朗想要离开,阿柔想要留住他。 只要这幻境之中的阿柔能够留住云朗,那么这外面的世界便再与云朗没有半点关联,而这个由云朗的执念一手塑造而出的阿柔,对着云朗对情意,着实深重。 直到吃完了这一餐饭,云朗也不曾想出什么头绪,更不知自己该如何逃出去,那阿柔手中的竹笛的确是厉害,只消一声,自己便再无反抗的能力。 然而,当下云朗又该如何?又该如何自处? 云朗站起身来,没有理会阿柔递过来的帕子,胡乱的抹了抹嘴道:“我要出去转转。” 阿柔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轻声笑道:“你要转,我陪你。” 说罢,也站起身来,但看阿柔今日穿着甚为奇特,那青丝未经梳拢,就这样垂在脑后,阿柔身穿的仍旧是那贴身小衣,外面披了一件青罗纱,这便挽着云朗走了出去。 这竹林之中有清音渺渺,在竹林的深处,是一片开阔地,这林中空气新鲜的紧,云朗定定的站在那里,闭着眼睛,贪婪的呼吸的着每一口空气,这空气之中灵气极其浓郁,而云朗也暗暗留神,将这灵气吸取而来,存留在自己的皮肤毛孔之中,他能感受得到,此刻丹田上的那一道丹门,似乎已经关闭了。 昔日云朗头一遭凝聚真气冲破丹门,便到达了入门境,如今这丹门已锁,饶是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决计使不出真气半分。 无奈之下,只有出此下策,暂时将这灵气储藏在自己的周身体表,慢慢的渗透吧,能多一分,便是一分。 二人半晌无话,当重新回到这茅屋之时,已是傍晚十分,那木桶之中滚烫的热水,泛着青光,阿柔身着轻纱,甚至能透过这轻纱,看到那妙不可言的胴体,只听得阿柔一声浅浅低唤:“云哥儿,我服侍你沐浴吧。” 第178章 一室春情了无痕 当下,随着阿柔这一声清浅的呼唤,云朗便朝着阿柔走去。 只见这阿柔伸手解开了云朗的袍子,将那袍子抖了抖灰,随即折好,便看那一双素手,轻轻的解开了云朗的内衫,这内衫便是天蚕丝所制,穿着极为凉爽,故而在这烈日炎炎的境况下,云朗也不觉得热上半分。 阿柔那一双柔嫩的小手就抵在云朗的胸口上,伴随着她指尖的轻轻滑动,云朗忍不住吭了一声,肌肤一阵颤栗,而下身,也已经有了些反应。 阿柔吃吃的笑着,这便拉着云朗,进了那木桶之中。 这木桶足够大,饶是二人一起进去,尚且有余宽,只见阿柔将那粗布蘸了水,随即带起一阵水花,撩在云朗的身上,这一股热流着实令人舒坦。 云朗紧绷的神经也慢慢的舒展开来,更难得的是这水中也不知加了什么,顿时感到周身通泰,丹田之处的丹门带着一丝丝的灼热,随着阿柔用那粗布擦拭着云朗的身子,云朗更是惬意的说不出话来,甚至有那么半刻,云朗心中想,即使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瞬间,云朗一个激灵,只见他周身颤栗了一下,陡然清醒过来,这桶中之水,也说不清是什么,自己岂能如此不警惕? 当云朗睁开眼睛时,阿柔那贴身小衣已经被这水彻底的浸湿,甚至能够看到那胸前的蓓蕾,还有那纤细的腰身,当下云朗一阵气血上涌,阿柔转过身来,背对着云朗,将这周身衣服尽皆脱了去,那光滑的背脊和玲珑的曲线,让云朗有一瞬失神,这身体,着实很美。 然而下一刻,阿柔已经从旁边的篮子里拿了一块皂角,便转过身来,云朗顿时感觉口干舌燥,那高耸的山峰,平滑的小腹,甚至能够看到水下那光滑修长的玉腿,这一切一切的,都让云朗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 阿柔拿着那皂角,拉起云朗的一只臂膀,轻轻的涂抹着,然而云朗索性闭上了眼睛,过了半晌,阿柔又拉起云朗的另一臂,也是如此。 水渐渐的凉了,云朗闭着眼睛一遍一遍的念着清心咒,当下灵台之中刚刚稳定下来,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痒,在此刻也闻到了那淡淡的馨香,这是女子的体香。 云朗一下子睁开眼睛,便看到阿柔整个身子已经伏在他的身上,甚至自己的胸膛能够感受到阿柔的蓓蕾,那一点点的****,带动起来的是周身的颤栗,云朗甚至不知该如何去做,脑中霎时间一片空白。 阿柔在这木桶之中与云朗嬉戏,过了片刻,只听得阿柔“咦”了一声,云朗此刻面色潮红,某处也已经坚硬如铁。 阿柔忽然轻声问道:“云哥儿,这是你的花绣么?好精巧。” 说罢,阿柔的葱葱玉指便点在了云朗胸口的那一处纹样上,只见在云朗的胸口上有着一头如同一般的花绣。 而云朗却没有回答,原因无他!云朗此刻终于找到了自己脱身的法门! 那胸口的花绣,正是先前在蜃兽那一关,打破了蜃兽的肉身,收服的蜃兽之灵! 那蜃兽便化作一道流光,印在了云朗的胸口之处! 云朗这才想起,自己周身真气全无,而这蜃兽,却是此刻云朗唯一的帮手了! 想到这里,云朗淡淡的开口说道:“不过是师傅请了匠人给我绣了这一身花绣,你可喜欢?” 阿柔笑眯眯的看着云朗:“喜欢,怎么不喜欢?云哥儿喜欢,我便喜欢。” 云朗“嗯”了一声,这边不再说话,而阿柔的手伸进水中,碰到了云朗那如同坚铁一般的庞然大物,当下更是羞涩,嘤咛一声,扑倒在云朗的身上。 二人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这桶中之水已经完全的凉了,云朗闭目养神,动了动身子。 阿柔亦是从那木桶之中站起身来,踏出了木桶,顺手拿过一块锦子,将身上的水吸干,整个过程赏心悦目,然而云朗却无暇观看,只看他一只手隐藏在水里,脑海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看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的反应。 阿柔擦拭完了自己的身子,随手拽过一件贴身小衣,也不系带子,便是这样,蹑手蹑脚的站在云朗的身旁,在他的额头上,“吧唧”一声浅吻。 云朗如梦初醒一般,跟着阿柔跨出了木桶,随即便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阿柔取来一块全新的帕子,擦拭着云朗的身子,随即给他披上了一件袍子。 坐在那小案的旁边,梳拢着云朗凌乱的头发,用粗布包裹住头发,沥干了水份,阿柔又取来那一碗清油,伸手捞了一把,抹在云朗的头发上,随着阿柔的手穿插在云朗的头发之中,云朗没来由的渐渐放松,不一会的功夫,竟有了些睡意。 当阿柔做完这一切,云朗睁开眼睛,却不防阿柔取来了一块黑布,蒙上了云朗的眼,轻声说道:“这屋中烛光摇曳,更是刺眼呢。” 云朗点了点头,阿柔便走上前去,将那白玉床上的轻罗纱帐散开,这便铺上了锦被,如同那新婚的女子一般,坐在床尾,静静的等候着自家的夫君。 云朗在这坐了半晌,忽然传来“咔嚓”一声,云朗刚刚站起,那适才坐过的凳子便应声碎裂,阿柔掀开那轻罗纱帐,询问道:“怎么了?” “无事。”云朗淡淡的说道,这便朝着那白玉床走去,阿柔面色潮红,刚沐浴完,肌肤呈现出粉一般的娇嫩,那贴身小衣半遮半掩,春光无限,风清也无限。 随即,云朗便上了这白玉床,阿柔双臂环住云朗,云朗只闻得阿柔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馨香,不禁此刻心思萌动,少年郎最是精力旺盛之时,何况是云朗这等修仙之人?更是体力非凡。 然而,云朗与柳青鸢双修过,故而在与阿柔亲热之时,虽无那双修之功效,但也却让阿柔受益非凡。 “唔……”当下便听得一声若有若无的嘤咛,这一吻细细腻腻,霎时间满室春情。 第179章 借助蜃幻得逃脱 这一场荒唐更不知多久,然而此刻的阿柔却觉得一丝丝的诧异,看着身上的男子,心中更是升腾起了一丝异样感。.访问:. 。 又不知多久,当阿柔发出那一声声的呓语,当她终是忍受不住推开那身上的云朗时,这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了无痕的梦。 而在阿柔伸手推却云朗之时,也终于知道这异样在哪里了。 此刻的云朗早已出了那茅屋,甚至已经跑到了这竹林的深处,而这地方,正是先前白天与阿柔来到过的地方。 云朗灵台之中一片清明,多亏了这小蜃兽! 此刻只见云朗只披了一件袍子,赤着脚,奔跑在这路上,而那‘胸’口之处的蜃兽纹样发出异样的光芒。 早在阿柔与云朗沐浴之后,云朗坐在那案几旁的凳子上时,这蜃兽早已悄悄的离开了云朗的身体,随即开始布置幻境,适才那一场‘春’秋大梦,不过是这小蜃兽的手笔。 云朗已经冲到了竹林之外,看着满地的桃‘花’,同时也看到了那无形的屏障! 却见在这虚无的无形屏障之外,坐着两人,正是风灵子与烟袖,云朗一下子明白过来,当即便是一阵急匆匆的奔跑,然而当他企图穿越过这无形屏障之际,无形屏障之中的一道大力瞬间回返,打在了云朗的身上。 径直将他打了出去不说,此刻周身气机被锁住的云朗,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听见了那一声声吹响竹笛的声音。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么,云朗苦笑了一声,随着这头痛‘欲’裂的感觉再度袭来,云朗用牙齿咬破嘴‘唇’,硬生生的咬出血来,指尖更是深深的嵌入手掌之中,此刻唯有让痛感来抵御这滔滔的魔音声‘浪’。 一阵头晕目眩,云朗此刻周身酸软无力,但仍旧是咬着牙,而那蜃兽此刻也终于化作一道流光,冲到了云朗的面前。 云朗此刻抬起一只手,忍住那头痛‘欲’裂的痛楚,定了定神道:“这屏障能否破开?” 那小蜃兽在云朗的头顶上盘桓,发出呜呜的声音,便看它恢复了本来面目,一条三尺长的小蜃,那爪子上金光点点,已经生出了些许鳞片,看来这些时日借助云朗的真气已经开始慢慢的恢复,不是之前被打破‘肉’身时的透明模样。 小蜃兽虽无‘肉’身,但仍旧是那龙之一族之属,故而‘性’子上还是带着些许高傲,只看它飞舞盘桓,冲到那虚无屏障之内,便见它哧溜一声,轻易的钻过了那屏障! 云朗大吃一惊,殊不知,小蜃兽此刻乃是神魂,并无*,故而它可以冲破这虚无屏障,正与之前的楚房龄和楚山石二人一般,借着那剑势和剑气,冲破这屏障! 云朗心中自是惊讶非凡,不过他倒是玲珑的心窍,瞬息之间便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且原本这屏障之外的风灵子和烟袖并无察觉,概因这虚无屏障虽只有那么薄弱的一层,实际上,就算是大罗金仙站在这外边,照样察觉不到云朗就在他们身边。 随着这小蜃兽穿透屏障,发出那呜呜的鸣叫之声,风灵子一个‘激’灵站起身来,烟袖也在此刻睁开了眼睛,便见这蜃兽的身子已经穿了过来,正对着屏障摇头摆尾,似乎很是兴奋的样子。 风灵子一下子明白过来,云朗!定然在这屏障之内! 当下风灵子便大喊:“师弟!师弟你在不在?” 然而这声音云朗却未曾听见,这屏障着实厉害! 风灵子喊了几声,仍没有听到那回声,心中不免焦躁,只见她双手一抖,便闪出那红鸾双剑而来。 然而那小蜃兽却是摇了摇头,摆了摆尾巴,风灵子的目光顿时被它吸引住,只见这小蜃兽又是哧溜一声,只见它这一次钻进这虚无屏障之中,尚且未全钻过去,只钻了半个身子,便见这小蜃兽一钻过去,霎时间风灵子便听到了一阵风声。 当即,风灵子明白过来,开口便道:“小云儿!你怎么样!” 云朗此刻也听到了风灵子那一声呼唤,当即便道:“师姐,可有什么办法破解掉这屏障?” 风灵子摇了摇头道:“若是能破解掉,我二人早就冲进去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时间紧迫,云朗的脑中便想着那小蜃兽既然能够穿破这屏障,那么自己是否能在它的帮助下也穿破? 然而这个想法随即便被云朗打消了,这幻境之中的阿柔也是因自己而起,如若就此这么逃了,那么这第六关也不算过,更遑论第七关? 随即,云朗便招了招手,对着那虚无屏障说道:“师姐,你们且等我一等,待我料理完,这屏障也就没了。” 风灵子应了一声,随即小蜃兽哧溜一下穿过屏障,这屏障再度恢复了原样,又是一片‘混’沌。 就在这时,便听得那竹笛之声越来越近,云朗周身更是充斥着一股子酥麻感,神志也越来越不清晰,想不到这竹笛之声竟然有如此摧人心魄的力量。 然而就在此刻,那小蜃兽听得这一声声的竹笛,顿生烦躁之感,便对着半空之中发出声声嘶吼,而这嘶吼,虽然呜咽,但其中多少充斥着那一声声尚未成熟的龙‘吟’。 当即,这小蜃兽的声声吼叫顿时形成了一阵小风‘浪’,正也是因为如此,大大减弱了那竹笛的声音,云朗紧蹙着的眉头也渐渐的舒展开来。 云朗见这小蜃兽有如此大的威能,当即招了招手,这小蜃兽飞入直下,就趴在云朗的肩头,过了片刻,便见阿柔朝着云朗走来。 这一来,云朗便感觉阿柔目光清冷,便见她放下竹笛面无表情道:“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逃走?” 云朗脑海之中在阿柔的三言两语之下,又变得一片‘混’沌,当下说道:“阿柔,你不是真的阿柔。” 阿柔一愣,她是因何而生她不知道,但自从那第五关中仙魔大战之时,见到云朗与杜长生对决,阿柔晕倒之际,这一切已经悄然无息的印在她的脑海里,那就是她要和这个男人相守一世。 而听到云朗的这一句“你不是阿柔”这句话,当即阿柔的脸‘色’一变,在这月光之下,甚至显得有些狰狞。 “你说什么?” 第180章 梦境与幻境的转换 当即阿柔一声怒喝:“你说什么?” 云朗慢悠悠的说道:“你不是阿柔,你只不过是这幻境里的产物,不过是我的执念,你不是真正的阿柔,真正的阿柔也断断不会如此。-..-” 随着云朗的说完,阿柔恼羞成怒,这手中的竹笛霎时间吹了起来,随着这竹笛的吹响,云朗只感觉那耳畔有如火烧一般,又如雷霆一击,这一阵阵的音‘波’随即‘荡’漾开来,当下云朗一阵头晕目眩。 然而那小蜃兽仍旧盘桓于空中,似乎它并没有受到这竹笛音‘波’的影响,阿柔眯着眼睛,满脸的诧异,这半空之中盘桓的到底是什么? 当下云朗疼痛难耐,更是自感那周身虚弱无力,双臂发麻,只听得“噗通”一声,云朗当即跪倒在地,瞬息之间,汗珠已然滚落在路。 云朗咬着牙,紧紧地攥着拳头,指尖嵌在了‘肉’里,硬生生的划出了一道伤口,瞬间鲜血淋漓,这痛感霎时间让云朗清醒了过来。 那小蜃兽见云朗苦痛不堪,此刻便在半空之中一个转身,瞬间朝着阿柔而去,殊不知,阿柔早有戒备,只见她手中光华一闪,便是一柄碧绿短剑霎时间飞出,这短剑受到阿柔的真气指引,瞬间飞向那蜃兽。 自古便有说法,风云水火均从龙,这蜃兽也是龙的分支,故而在这虚空之中,蜃兽的速度就连飞剑也比不上。 当下那小蜃兽在虚空之中扭转过身子,躲过这飞剑,随即飞剑便好似失去了准头,径直的滑出老远,阿柔才又伸手一指,那飞剑继续朝着小蜃兽而去。 在半空之中的小蜃兽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法子,便见它四只小爪拼命的游走着,顷刻之间便将那飞剑甩开,奔着已经跪倒在地的云朗,冲了过去。 云朗回过头来,眼睁睁的看着那小蜃兽冲着自己撞了过来,慌忙伸出手来去接,蓦然地,阿柔又吹响了那竹笛,霎时间云朗又是一阵头痛‘欲’裂,然而就在此刻,小蜃兽一头撞进了云朗的怀中。 云朗一愣,便又释然,原来是这小蜃兽再度钻进了自己的内府之中,从而在他的‘胸’口之处,化成了一片纹样‘花’绣。 然而此刻的云朗忽然感觉头不疼了,甚至那站在远处的阿柔仍旧吹响竹笛,自己也不觉得有多糟糕,只是周身仍旧是没有力气。 随着内府之中的小蜃兽发出呜呜之声,云朗亦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但自己的周身不知在何时,出现了一道道的清浅光华。 忽然!云朗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好似从那虚空形成了一个黑‘洞’,将这世界万物都吸进去一般,耳畔带着呼呼的风声,迫得云朗几乎睁不开眼。 “唰唰!” 随着这一声声的响动,当云朗睁开眼睛时,蓦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然而那阿柔就在对面! 云朗一阵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便听见那内府之中的小蜃兽发出欢快的呜呜之声,此刻已隐隐的带着一丝丝龙‘吟’,云朗甚至能看到那小蜃兽在自己的内府之中摇头摆尾,十分欢快。 当下云朗便感觉自己的周身已经不再酸软无力,已充满了力量。 当即便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云朗对面不远处的阿柔,心中却是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摄入到这个空间里,难道是云朗的本事? 阿柔如何能不清楚云朗?就连云朗的任何招式亦或是剑意,她都一清二楚,毕竟她是那个“阿柔”,是云朗的执念,是云朗的另一个魂。 当下,阿柔清浅一笑:“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不能够留下来?” 云朗此刻周身充满了力量,当下傲然站立道:“为了这天下苍生,为了护佑百姓,为了让他们能够好好的活着,为了未来的仙魔大战,无论如何,我都要尝试着去阻挡这一场浩劫。” 阿柔闻言,眼中带着那一丝丝的笑意,云朗说的,她如何能够不懂? 只见阿柔嘴角上扬,轻声说道:“可你留下来,这里只有你我,这世界又与你我二人何干?这里山清水秀,你愿意做什么,那便做什么,如何使不得?” 云朗笑了笑道:“我二位师姐就在这虚无屏障之外等我,她们的情义我不能辜负,何况,还有真正的阿柔等着我去娶她。” 此阿柔非彼阿柔,就连这个阿柔本人都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只是在这幻境之中的产物,然而她是来自于云朗的执念,心中所念便是云朗,那‘性’子,那样貌,甚至是那心‘性’,都与云朗所了解的阿柔一般无二。 只是,云朗真的能够全然了解一个‘女’人吗?答案是否定的,任凭是谁,也决计不可能了解到另一个人全部的心思和心态,这幻境之中的阿柔,是带着云朗的影子的! 当下,那小蜃兽发出呜呜之声,便见在这一片空‘荡’‘荡’的空间中,不知在何时起,已经充斥着一片片的‘迷’雾。 云朗自然知道,这便是那小蜃兽的使的招数,早在先前,云朗看到这小蜃兽,便有了这个打算,或许可以利用小蜃兽制造梦境的能力,将云朗身处的幻境与小蜃兽制造出的梦境转换,这样一来,任凭是这阿柔有多难缠,在蜃兽制造的梦境里,云朗便是无往而不利! 小蜃兽‘洞’穿了云朗的心思,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云朗是它未来的主人,这些时日以来,受到云朗真气的滋养,小蜃兽自从被破去了那腌臜的‘肉’身,魂魄已经渐渐的饱满,甚至在恢复原形之后,本身的能力亦是有所提升! 小蜃兽又如何能够不尽心尽力? 云朗试着动了动真气,便听见咔嚓一声,丹‘门’已开,那一道道真气如同洪流一般,从云朗的丹田之中喷涌而出,游走于周身筋脉,此刻的云朗完全没有那先前的狼狈样子,因为就在适才,小蜃兽已经悄悄的将梦境与幻境彻底的转换,而今,站在这里的云朗,才是这空间的主角! “呛啷!”云朗一把‘抽’出剑来,“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地,作个了断。” 第181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随着云朗说出这话来,阿柔亦是将把手中的竹笛放在唇边,只听得那一声声的悠扬传来,然而此刻的云朗再无那一种眩晕之感,灵台之中仍旧是一片清明。 阿柔自然是不明白此处是哪里,见云朗仍然没有反应,她便加大了力度,这笛声也渐渐的呜咽起来。 这笛声有如那催命的符咒一般,音波一浪胜过一浪,然而云朗却丝毫没有感觉,心下大定,看来这小蜃兽果然是制造梦境的高手! 便见云朗陡然开始奔跑起来,在他奔跑的刹那,带起了阵阵风声,还有那一丝丝的剑鸣,顷刻之间,便冲到了阿柔的身侧,阿柔猝不及防,被云朗抓住那手腕,只消一下,便将她手中的竹笛打飞了出去。 紧接着,阿柔口中喃喃有语,便见一柄碧绿的飞剑霎时间窜了出来,然而云朗早有防备,只见他微微歪头,这碧绿的飞剑擦着他的耳边划过。 云朗微微一笑,“起!” 一手抓着阿柔的手腕,将她一下子拽了起来。 阿柔发出一声惊呼,但瞬间已经有了哭音,一滴热泪便滴在了云朗的衣衫上,云朗自是有感觉,当下这手一下子抽了回来。 阿柔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此刻也不打了。 云朗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阿柔”,心中更是升腾起那无数的慨叹,这女子,就算她不是真正的阿柔,自己也忍不下心来下手。 当下云朗便道:“你莫哭。” 阿柔抬起头来,那狭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只见她眼神之中好似有无数的委屈,当下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云朗挠了挠头道:“如今你在这蜃兽的幻境之中,无论如何你是不可能赢我,放我走。” 阿柔仍旧沉默不语。 云朗又道:“放我走,这里仅仅是个幻境,是我的历练,与你无干,这千机图关闭之时,一切都会化成乌有,你又何苦为难我?” 阿柔抬起头来,那一双泪眼,任凭是谁看了,都不免心中不忍,更何况阿柔已经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自古美人泪最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只看阿柔执拗的咬着嘴唇道:“就算是幻境,就算我在这幻境而生,可我一心所系,都是你。” 当下云朗沉默了片刻:“放我走吧,我不属于这里,我还有我的梦,还有我的使命,还有我的未来,放我走。” 阿柔眼神之中带着倔强,只看她怔怔的看着云朗,过了不知多久,阿柔站起身来,将丢在不远处的竹笛捡了起来,转过身去。 “如今我已受制于你,你要走,我也无法阻拦你,何苦又来问我?” 阿柔的声音之中带着苦涩,饶是云朗也心有戚戚。 当下云朗苦笑了一声道:“我自然是能走,我之所以问你,是因为就算你只是假的阿柔,我仍旧也要让你心里舒服些。” 说完这些,云朗自嘲了一声了道:“我是不是有些傻?明知你不是真的,可我还是想让你别对我有怨恨。” 阿柔听见这话,两行清泪瞬时落下,而云朗只看到她双肩抖动的厉害,忍不住走上前去。 然而处在云朗内府之中的小蜃兽却发出呜呜的叫声,似乎它不赞成云朗这么做。 云朗走上前去,总背后拥住阿柔,感受到她身上的馨香,感受着她那如瀑一般的青丝的柔滑,感受着彼此跳动的心,如果,如果…… 如果这是真的阿柔,云朗又该如何自处? 当下,阿柔一下子转过身来,嘴唇蓦地一下吻在了云朗的唇上,云朗自是忘情而热烈的回应着,这眼前的阿柔,是如此的眷恋他。 而小蜃兽仿佛带着不满一般,在云朗的内府之中早就看得通透,云朗只得低声呵斥了一句:“不许叫!” 小蜃兽仿佛受了委屈一般,呜呜的又叫了两声,只是这一回,声音弱了几分。 云朗看着眼前的阿柔,那白皙的脸上不知在什么时候飞上了两朵红晕,娇羞可人至极。 云朗对着小蜃兽说道:“散开吧,这梦境。” 小蜃兽虽是不情愿,但仍旧是嗷嗷叫了两声,飞出云朗的内府,随即张开嘴,这阵阵的迷雾俱被它吸入口中,随即这一方空间便悄然散去。 当即,云朗与烟袖二人便重新回到了这幻境之中,一落了地,阿柔伸出手来,破去这幻境之中的无形屏障,当即,随着无形屏障的散去,烟袖和风灵子一下子冲了进来。 然而当风灵子和烟袖看到云朗无事时,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 阿柔背过身去,不再言语,只有这眼中的泪水仍旧止不住的流淌。 云朗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从何说起,过了半晌,才道:“我走了。” “嗯。” 阿柔应了一声,但仍旧是那背对着云朗的姿势。 云朗摇了摇头,拈了一个法诀,将那剑收了起来,转身便要离去。 听着云朗等人的脚步声响起,阿柔猛然转过头来,朝着云朗大喊道:“我不会走的!我也不会消失!我就要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我等你!” 随着阿柔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云朗一下子止住了步伐,饶是风灵子和烟袖,心中也不免被这一声情意绵绵的话打动,当即云朗转过身去,便见阿柔一下子扑了上来。 正扑进云朗的怀中,声泪俱下,“我等你,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在这里等你。” 云朗此刻什么也说不出,只是这样拥着阿柔,拥着这个由自己执念衍生出来的“假阿柔”,然而此刻的感觉却又是如此真实,仿佛在自己怀中的就是那个真真正正的阿柔。 过了半晌,阿柔轻轻推开云朗:“你走吧。” 云朗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离别场面最是艰难,云朗不禁想起与阿柔在那江阳林家时的离别,也是如此,情愫最难割舍。 风灵子和烟袖已转过身去,走在了前方,云朗亦是迈开了步子,不忍再回头,也怕回头,就这样,三人转身离开。 而在这幻境之中的阿柔,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云朗一行人的离开,便见她的脸上绽放出如同花儿一般的笑颜。 “我在这里等你呢,云哥儿。” 第182章 心中岂止有猛虎? 随着云朗三人的离去,剩下的便是那最后一关,这最后一关到底怎样谁也不知。 但看脚下出现了一条大路,这一条路宽广无比,随着云朗等人走出了这一道幻境,揭下来的便又是一道。 走在这条大路上,抬头便可看到这湛蓝的天,似乎伸手就可抓住这一朵朵的云,又似乎能够闻到天空的味道。 这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当云朗前进一步时,便感到离天近了一分。 大路两旁,绿树成荫,远远望去,在这树荫的深处,是一片湛蓝的湖海,这湖海的水泛着青光,似乎有带着那一道道热腾腾的烟气。 看到此处,云朗不禁神往,不由自主地朝着那湖边走去。 烟袖跟风灵子跟在云朗的身后,云朗走至这湖边,深呼了一口气,这里空气极为新鲜,这两旁的树荫传来阵阵莺啼,还有那一个个的爬虫,不知不觉爬上了云朗的脖子,云朗伸出手来,抓住这爬虫,看这小爬虫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急匆匆的乱撞,云朗不禁一笑,将那爬虫放在树干上,“回去吧!” 这湖中烟波浩渺,似乎远处有一叶扁舟,踏着那烟波而来。 云朗此刻只觉得那渔夫好似神仙中人一般,下一刻的功夫,便已到了这湖岸边上。 这渔翁从这扁舟上拿出了一条草绳,随即拴在这岸边的一根柱子上,又从那扁舟上拿下来鱼篓和鱼竿。 在云朗的目光注视下,这渔翁丝毫不怵,自顾自的将鱼竿架好,钓起了鱼来。 云朗万分诧异,这老翁钓鱼一不用饵,二不用钩,只凭着那一根光秃秃的鱼竿能钓上什么来? 云朗心中虽然诧异,然而这老翁好似并不在意,似乎他早已习惯。 不由得,云朗索性坐在这老翁的身侧,静静的看着他钓鱼,烟袖与风灵子也看到这老翁,心中也是诧异,说不定这也是机缘?亦或是劫难? 当下,风灵子和烟袖席地而坐,就坐在这老翁和云朗的身后。 烈日灼热的紧,不一会的功夫云朗的额头便出现了细细腻腻的汗珠,当下云朗用袍袖一擦,随即问道:“老人家,你为何钓鱼无饵无钩?” 那老人“噫”了一声,眼皮微抬,原来就在这钓鱼的功夫,这老翁已经睡着了,云朗这一声询问,倒是将这老翁吵醒了。 当即,云朗便站起身来拱手告了一声罪。 那老人睁开眼睛,云朗吓了一跳,这老翁的眼眸之中是金光灿灿,并不是寻常人的眼,但看这老翁虽年事已高,可那白皙无褶的脸庞上挂着三缕白须,面色红润,但看这老翁握住那鱼竿的手,也并无褶皱老皮。 当下云朗便警惕了起来,这幻境中的种种,自己是不能信的,已到了最后一关,万万不能折在这里,当要小心谨慎。 然而那老翁仿佛后知后觉一般,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古时有先贤直钩钓鱼,钓上八百年王朝气运,故而这位先贤也最终破空而去,凭着那泼天的功德成就仙圣之位。” 这老翁顿了顿道:“老夫没有那成就仙圣的能为,亦没有那钓上八百年气运的手段。” 突然,老翁话锋一转,“可老夫能钓上来的,未必那位钓上来八百年王朝气运的仙圣也未必能钓上来。” 云朗不由得开口问道:“敢问前辈钓的是什么?” 那老翁眨了眨眼睛,慢斯条理的说道:“天道。” 云朗一愣,天道这个词太过飘渺,千百年来谁有能真正的了解天道?天道到底意味着什么,恐怕这些身处仙门的人,也并不清楚,这老翁说起天道二字,不由得引起烟袖“噗哧”一笑。 “那敢问老人家,天道到底是个啥?”烟袖一脸挪愉的问道。 风灵子虽然性格泼辣,但却不跳脱,她深知这幻境之中遇见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或许都能改变未来的走向,当即,风灵子便狠狠的瞪了烟袖一眼。 而烟袖也是面色一红,自己口无遮拦,若是引来无边的灾祸,又该如何?当下烟袖便默不作声。 云朗脑海之中对着天道自然有着自己的解读。 但听得那老翁说道:“你认为天道是什么?” 云朗沉吟了片刻,这才脱口而出:“晚辈认为,天道便是这天地正理,无论任何事,都有着那规律可循,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冥冥之中的规制和规矩,便是天道。” 那老翁闭着眼睛,懒洋洋的靠在那藤椅上,“嗯”了一声,“也算是中规中矩。” 烟袖一听,顿时又忍不住:“天道?天道不就是老天爷吗?” 风灵子再度狠狠的瞪了烟袖一眼,而这一次,烟袖只是吐了吐舌头,似乎她早已习惯风灵子鄙视她。 那老翁亦是笑道:“你这么说也对,不过这老天爷可不只是一个。” 烟袖这时缓缓开口:“晚辈认为,这天道便是天地循环,有来有往,与人生一般无二,也会经历痛苦、蹉跎、喜悦甚至是愤怒,种种情绪对应着的便是人间的显像。” 那老翁点了点头,睁开了眼睛:“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烟袖这时又忍不住插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三个人说的都对?” 老翁手中把玩着这鱼竿:“你们三人说得都对,但仔细深究起来,不过是浅薄的认知,这并非你们心中所想,亦不是这天地的根本意义。” 老翁站起身来,便看那鱼竿无限的伸长,随即落至那湖泊之中,不多时的功夫,便见这湖泊之中泛起了阵阵的水泡和青烟。 天地之间突如其来的一阵动荡,几乎让云朗等人坐不稳,然而那老翁却是挺直的站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只听见那老翁缓缓地说道:“天道,便是我心,我心有猛虎,我心有苍生,我心有这无边无际的岁月,我心有这改变世间一切的力量!” 说罢,那老翁眼中精光爆射,转过头来,对着云朗和风灵子三人问道:“你们心中有什么?” 这一句,顿时让云朗的心神一凝,这老翁的说法,便是心之所想,即是天道? 云朗心中诧异,似乎没有转过弯来,只见他犹疑的问道:“我要让这高高在上的仙人跌落尘埃,不能庇护寻常百姓的仙人,我便要让他历尽轮回之苦,尝透这世间的艰辛困苦,将这仙人从这高高在上的仙位上拉下来!” 云朗这话,着实离经叛道至极,但风灵子知云朗往事,故而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烟袖一脸的不可置信,想不到这个看似孱弱的少年,心中所想,岂止是猛虎? 便听得那老翁放声大笑:“是极。” 183.第183章 垂老叟钓起天道 云朗此刻便听得那老翁大笑了一声:“是极,是极。” 先前云朗心中还有那一点愤懑,此刻这话一开了头,便索性全都说了出来。 当下云朗便道:“这天地不公,仙人虚伪至极,光受那人间香火,可人间骤逢巨变之时,可曾见过这些仙人下界来救人?” 云朗叹了口气,随即负手而立道:“可这些仙人都在做什么?为了一己之私,争权夺利,甚至是各仙门宗师只见也在争斗,除却这些本事之外,和凡人又有什么区别?” 云朗越说越气:“依着我看,这仙门和魔门之间的争斗,无非就是没有仙魔二字的争权夺利罢?是仙是魔,又有什么相干?若是那魔修一心向道,修持自身,那即便是魔又有什么干系?若是这仙人不守清规,肆意的掠夺,充实自身,那做这仙人又有何意义?” 老翁点了点头,轻声咳嗽了一声道:“仙魔两门之战争由来已久,但这并非一门一派之争斗,千年之前是如此,千年之后也是如出一辙,那领头之人所谋者甚大,不是仙门一口吞掉魔门,便是魔门吞掉仙门,最终的结局不过是为了确定那虚位,在这世间留下些声名罢了。” 紧接着这老翁话锋一转道:“可这些声名又有何意义?在茫茫岁月当中,在这天上地下,也不过是那银汉之中的沧海一粟,一颗星再明亮,也会被这万千的光华遮挡,可叹世人看不清,看不懂,偏偏还要假以大义,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去争名夺利,真是可悲。” 云朗听得这老翁如此说来,当下眼眸明亮起来,当下便道:“若是依我看,这世界中无论仙魔,各自修道,魔门自有魔门的妙法,仙门自有仙门的玄机,当修成大道之时,这是仙是魔,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云朗说完,胸中意气尽出,胸中的那一口愤懑之气,也随之出来,再无执念。 过了半晌,那老翁问道:“你可知这天地之间的大道是何?在你心中又是何等样?” 云朗此刻侃侃而谈:“我心中的道便是得道之人为这一方世界守护,凡俗中人遇到困难之时,自有仙人站在他们前面,当这世界遭遇动荡之时,自有仙人顶着这天!” 那老翁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云朗道:“可是人心不一,即便你有这等宏愿,别人也未必能够理解你,甚至是认为你阻碍了他们前进的路,对此,你可有甚么说法?” 云朗轻声叹了口气道:“这世间便是如此,人心争斗在所难免,可我只做我能做的,我只做我的,与他人无干,与这世界也无干。” 那老翁点了点头:“若是你的同门做出那泼天的祸事,惹出那一场大祸来,你可会徇私?” 这…… 云朗一下子犯了难,是啊,如果是自己很信赖之人,做出那滔天的祸事,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当下便听得云朗说道:“若是如此,我愿以我之能为,结束这一切。” “哦?如何结束?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便是无可挽回之事,纵使你将来天资卓绝,修为一日千里,那又如何?在这天道和命运的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云朗迟疑了片刻:“总要去做的,能够阻止便是好事,不能够阻止,我也要豁出命来,不为这世界,只为我自己。” 老翁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夫便送你一样东西。” 云朗转过头来,目光炯炯,这老翁先前所说,自己这钓起来的便是天道,如此讲来,却不知这老翁要送给自己什么? 但看那老翁伸出手来,伸入那鱼篓之中,随即掏出来一块破旧的羊皮卷,朝着云朗晃了晃,随即便丢了过去。 云朗十分诧异,但当他看到那羊皮卷上的东西时,不禁大惊失色。 这羊皮卷是一份舆图,确切的说,精确到这天下的一草一木,无论云朗怎么看,都可以轻易的找到任何的所在。 而在这羊皮卷上用那朱砂标记出来的三个红点,便是这老翁送与云朗的关键所在。 老翁负手而立,“且看我调起来这天道!” 说罢,只见这老翁伸手一指,那鱼竿飞入那湖泊之中,随即冒出了阵阵的气泡,而此刻,云朗又感觉到了那一阵阵的天地震动,这一次,云朗风灵子与烟袖三人做好了准备,这一阵巨大的动荡,将湖泊中的湖水激荡而起,随即朝着四周分散。 这湖水一飞冲天,形成了那一道道的水柱,过了片刻,在这虚空之中出现了一片湖泊,而再看这湖泊,只剩下那深不见底的干土。 一道道龟裂纹的出现,使云朗意识到,眼前的这老翁,定然有着超凡的能为! 那老翁丝毫不在意云朗的目光,只见那竹竿深深刺进这深不见底的干土之中,过了半晌,天地震动再度袭来,而这一次,却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猛烈,仿佛这天地也经不起如此剧烈的动荡! 那老翁笑了笑道:“你且看那是什么?” 随着这一阵阵的动荡,原本龟裂开来的大地应声裂开,露出了那地表深处的岩浆,散发着灼热,带着火红的颜色,然而云朗此刻却能用那天眼看清,在这火红的岩浆下面,隐藏着一个庞然大物。 这庞然大物不知身长多少,亦不知有多宽,仿佛这天下只能容得下它这一个。 这便是所谓的天道? 云朗诧异的抬起头来,望着这老翁,只见这老翁笑了笑,对着烟袖说道:“丫头,这便是你口中的老天爷啊。” 烟袖一愣,风灵子亦是一愣,然而云朗心中除了震撼便是惊讶,只听得他急切的问道:“前辈,这到底是什么?” 那老翁随即一脚踏入虚空之中,身影霎时间不见,只留下一道道声音:“这便是未成型的天道,这便是代表着天道的‘天’”! 云朗已经惊讶到无以复加,这老翁钓起了天道,也就说明有朝一日,若天道不兴,他便要更换这天道!换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此老叟,到底是何人?! 184.第184章 天道化身与无根之水 容不得云朗去惊讶,那垂老叟已经悄然远去,不知所踪,云朗看着手中的那羊皮卷,心中更是惊惧。 这小小的一卷羊皮纸,包含了天地万物,包含了这十三州以及其他的大陆,而在这羊皮卷上分别用朱砂、银青和翠墨标注的地方,云朗定睛一看,顿时周身失了力气。 这老翁到底是何等人!为何这天下的至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原来,在这一卷小小的羊皮纸上,那用朱砂标注的三处,便是云朗手中问天镜的碎片藏匿之处,那用银青标注之地,便是这天下至宝的埋藏之所,那用翠墨标注的地方,便是种种仙禽灵兽的所在。 这一卷小小的羊皮纸,可以说蕴含了天地万物,甚至连那天外之天都有标注,云朗瞠目结舌。 然而当风灵子凑上来看到那一卷羊皮纸时,不禁也是大惊失色,因为他看到那用银青标注的地方,正是她昔年所在的断天谷,而徐龙阳和断天谷的人,也一直都在寻找一件仙门中遗留的圣器,着实令人想不到,这东西就在断天谷的后山! 当下风灵子一下子明白了这老翁给云朗这一卷羊皮纸的用意,似乎那老翁的身份也不难猜出。 当下风灵子率先跪倒在地,朝着那老翁消失的方向,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不为自己,只为这天下苍生。 而云朗也随即反应过来,跪在地上,郑重地三拜九叩,随即站起身来,脑海之中回想着这老翁先前所说的话。 烟袖虽然不明白,但看风灵子和云朗都跪在了地上,故而她也跪下,磕了三个头。 云朗面色凝重,没错,这老翁的身份,云朗已经猜出来了。 正如这老翁所言,人心最是难测,无论你希望天下如何大同,无论你希望仙魔之间不再发生战争,无论你是否希望这世间天下承平,总会有人跳出来反对这一切,也总会有人野心勃勃的想打破这平衡,这就是与天相对的,或者说,是与天道相悖的。 而这老翁,将这一卷羊皮纸交给云朗的用意也不难看出,云朗知悉了这老翁的身份,自然也就不难理解,那就是有朝一日,若是这天道不公,做出许多违背天道初衷之事,云朗便要利用这羊皮纸中标注的东西,彻底摧毁这天道。 那么在摧毁这天道之后,那尚未成型的天道便会代替原有的天,而这被毁灭的天道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当下云朗心中一阵动荡,只是这老翁为何将自己的命门暴露给他?无论如何,云朗也绝对算不上是这天下秉性至纯之人,不过是对这仙人和天道抱有着疑问,这老翁,便是将自己的命禽兽送到了云朗的手上么? 这老翁是谁? 他便是当下的天道化身,也是这莽莽天道本身,更是这天地间的执法者。 随着烟袖一下子凑了上来,想看看那老翁究竟给云朗的是什么东西时,云朗眼疾手快,急忙将这一卷羊皮纸卷好,随即放进了自己的袍袖当中。 那么这第七关就算是过了? 当云朗如此想时,天地之间忽然发生了那一阵阵的动荡,便见那虚空中的湖泊之水,霎时间的喷涌而下,然而此刻的这湖泊,却好似无穷无尽一般,照着云朗等人扑了过来。 霎时间,云朗与风灵子和烟袖三人瞬间提起了那一口精纯的真气,这便准备跳将开来。 当云朗跳入到虚空中时,巧妙的躲开那湖泊的冲击力,然而这湖泊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般,无论云朗躲到哪里,仍旧是逃不开这滚滚洪流。 风灵子手中的红鸾剑化作两只红鸾,呼啸而过,将云朗与烟袖猛然带起,随即奔着那天际的至高处行走。 然而这湖泊之水好似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三人,便见这湖泊一下子散开,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带着清澈,带着通透,更带着无可匹敌。 饶是风灵子的红鸾速度飞快,可还是被这湖泊赶上,随即迎面扑来的便是一通大水。 这水的重量极为可怕,云朗瞬间呛了一口水,而这水随即滚入了内府之中,升腾起一阵阵的热流,不仅如此,云朗的周身遍布金光,更带着那意思火红,这让风灵子和烟袖吓了一跳,然而二人还没等来得及惊讶,便随着云朗一同湮灭在这滚滚洪流之中。 过了不知多久,当云朗睁开眼睛时,他已躺在这一片沙地上,云朗揉了揉那被猛烈撞击过的额头,随即晃了晃,睁开了眼睛,此刻他的眼睛里那一片片血色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当他站起身来时,似乎能感受到那无穷的力量! 周身真气激荡,丹田气海之中的那一朵朵金莲悄然绽放,此刻已数不清是多少朵,唯有那一片片的金灿灿的叶子,绽放着毫光。 眼睛……云朗的眼睛在这幻境之中被那杜长生的魔祖之眼的黑芒所伤,先前不能视物,然而这一次,云朗眼中非但有任何的疼痛,反而更加清明,往前看去,便是无边无尽,甚至能够看到那遥远的天际之中,隐藏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身影,那身影虚无至极,难道,这便是所谓的“天道”? 在不远处,便是那风灵子和烟袖,被那天上的湖泊之水冲洗过后,身上的衣衫已经干透了,亦不知到底过了多久。 当风灵子和烟袖也已经醒转过来之时,虚空之中又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这与先前的那老翁一般无二。 只听得那声音说:“此番那天道之水将你三人躯体冲刷干净,自此往后,且看你三人命途如何,这天地大道,自在你等心中,老夫倦了,这天道规制,或许也该重铸,这莽莽天地,或许也该换个人间……” 当这声音完全消失之时,云朗感受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甚至此刻他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记不得先前闯过的那几关,心中只有一个沉甸甸的字眼:“天道”! 这天道为何?自己到现在也不能说得清楚,更无力去改变别人的道,唯有一路前行! 185.第185章 历练罢,还归院 此刻在这千机图之外,在扬州别院之中,南宫千机正紧锁眉头的看着这圆光术里所显现的一切,然而当云朗与风灵子烟袖三人走至这第七关中时,那圆光术中好似蒙上了一层轻雾,便是南宫千机也颇为诧异。 岳阳真人看着那第五关之中仙魔大战的场景,心中不禁百感交集,想不到,着实想不到,这千机图不禁内有玄机,更能看清楚未来。 南宫千机的千机门与世无争,可是因为这个缘故?是不是她南宫千机堪破了未来,故而才不愿意卷入到这仙魔大战之中?如此也好啊,如此也不失为明哲保身的一种选择,在圆光术之中看到未来的惨烈,岳阳真人心中更是忧心,这第七关又会是什么? 南宫千机伸手拈住法诀,这千机图已经完全的失控了,先前进入千机图中的几支队伍,除却楚房龄和楚山石还有燕归来三人已经成功将全部的七关走出,其他的队伍无一不是败在了后三关中。 岳阳真人对此深有感慨,这一代的琅琊福地的弟子资质也算是不错,能够走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更何况,那楚山石三人已经走出了第七关,这便说明他们三人经受住了这千机图中的考验,未来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的。 然而岳阳真人最为关心的便是云朗,不知他们三人遇到的关卡到底是怎么样?当楚山石三人进入第七关后,透过这圆光术便可以看到,那一场令天地变色的激战,楚山石的剑术潜能完全被激发了出来,在这一场战斗之中,三人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修为和潜力,这也许就是成长的好处。 此刻千机图中就仅仅剩下云朗一支队伍仍旧在继续,南宫千机拈着法诀,随时准备终止,强制云朗和烟袖还有风灵子三人从这幻境之中走出来。 当下楚山石神情紧张,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圆光术,燕归来更是如此,唯有楚房龄端坐在那里,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余的弟子本来想上前恭贺楚山石一行三人闯过了第七关,然而看到三人的神态各异,故而也就失了兴头,静静的等待着。 南宫芊芊不知在什么时候从那大殿之中跑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便是那侍女。 这一次,南宫芊芊踉踉跄跄的跑着,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仿佛对着那虚空呼唤,小脑袋抬头望着天,嘴里嗯嗯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嘴角便已流出了晶莹的口水,这便朝着南宫千机跑了过来。 南宫千机心下着急,但看到南宫芊芊抓住自己的裙角,不禁欣然一笑,将她抱了起来,用锦帕擦去她嘴角的口水,然而南宫芊芊的眼神却一直盯着那虚空,未曾将注意力半点放在这圆光术上。 要知道小家伙之前可是对着圆光术稀罕的紧,每次睡醒,都要跑来看一看方才安心。 南宫千机心中一动,难道? 果不其然,就在南宫千机猜测之时,便见这虚空之中赫然降下三个人影,正是那云朗风灵子和烟袖三人! 当下楚房龄第一个看到,随即站起身来,燕归来也看打了,拼命的朝着虚空之中的三人招手,楚山石嘴角一动,破天荒地露出那笑容来。 这些闯关的弟子,也无不欢呼,七关已过! 岳阳真人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但更让他欣喜的是,想不到这一代的弟子之中,竟有六人能够闯过此关!两年之后的西山会盟,琅琊福地扬州别院,定能大放异彩! 岳阳真人激动地想去迎一迎,然而南宫千机在场,岳阳真人也不好失了身份,故而轻咳了一声,抖了抖衣袍,索性坐在那太师椅上,呷了口茶。 这一口茶岳阳真人喝得甚是惬意,虽茶已凉,可这心中却是无比的火热。 当云朗和风灵子三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燕归来一下子冲上去,对着云朗便是一拳:“第七关过了?” 云朗点了点头,虽然这七关已过,可云朗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燕归来嘿嘿一笑道:“别以为只有你们过,我们也过了!是不是啊!二位楚师兄楚师弟!” 楚山石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云朗随即回应了一个眼神,楚房龄走了过来,对着云朗道:“改日我们还要比试一番,这一次我精进不少。” 云朗点了点头:“合该如此。” 随即穿过层层人群,径直走到了岳阳真人面前,单膝跪地,“师傅。” 岳阳真人放下茶盏,点了点头:“好,你此番历练也算是圆满完成,适才你进入第七关中,我们便看不到你的近况,你南宫师叔可是担心够呛,还不去赔罪。” 云朗转头看向南宫千机,随即朝着她拱手作了一揖:“有劳师叔挂心了。” 南宫千机笑了笑,南宫芊芊看到云朗,随即伸出了小手要抱抱,云朗看到南宫芊芊那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好似心都被融化了。 伸出手来抱起南宫芊芊,但看南宫芊芊的小脸贴在云朗的脸上,扭过头来,“吧唧”一口,还带着那一丝丝的口水。 云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风灵子当即会心一笑,看得出,南宫芊芊这孩子似乎很喜欢云朗。 烟袖不禁面色一红,突然想起那莫名其妙大起来的肚子,也不知这林忘之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相遇?更不知这腹中的孩儿是男是女? 当下,烟袖正在想入非非,岳阳真人站起身来轻咳了一声道:“历练已毕,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众弟子齐声应诺,云朗经这七关的折腾,也是身心俱疲,转身欲走之时,便听得岳阳真人轻唤了一声:“云儿,你且随为师来。” 当下云朗便与岳阳真人入得那大殿去。 岳阳真人进了殿门,随口说道:“坐。” 云朗依言坐下,便见岳阳真人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这天恐怕是变了。” 云朗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师徒二人好似在打机锋一般,直到岳阳真人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这才出声问道:“那第七关……你看到了什么?” 只听得云朗很是干脆的说道:“天道!” 第186章 扬州新气象 时光荏苒,宛若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已两年过去。 自那一日云朗从那垂老叟一手钓起天道之后,云朗修为境界一日千里,到了如今已是真元境九重,一只脚踏进天元境。 而扬州别院经过两年的发展壮大,如今已不是那刚建立之时的凋零模样,此时的扬州别院成为琅琊福地的最大助力,扬州别院与那琅琊福地一般,大道三千,有教无类,故而此时扬州别院门中弟子两千八百七十二人,风灵子已成扬州别院的新任大真人,原因无他,风灵子如今已是天元境三重的高手,这大真人的称号倒也所言不虚。 这一日扬州别院人声鼎沸,原来岳阳真人颁下法旨,要为门中青年弟子举行及冠之礼,及冠之礼,便是与那凡俗之中一般,从此代表着门中该弟子可以独当一面,行走江湖。 然而与凡俗不同的是,及冠之礼摒弃了长辈戴冠,改由各家师尊为其束发戴冠,这冠倒也别致,在凡俗当中,无论是何等贫穷的人家,也要在这天求上一根玉簪和银冠,而在扬州别院,这一天将由各家师尊为弟子戴上高山冠。 高山冠乃是上古时流传下来的,有着深切的寓意和期盼,盼这及冠之人品性如同那高山流水一般,风采高雅。 此刻扬州别院之中人声鼎沸,各家弟子早已穿上了门派之中赶制出来的衣袍,但看这衣服均是上等的云锦,袖口处有那象征着扬州别院的青鸟,胸前衣襟和背后,都绣着团云纹样。 当下扬州别院之中参加此次及冠礼的弟子共有一百七十余人,均是英姿勃发,带着意气。 一时间,似乎这世间没有比这更为快意之事,扬州别院乃是天龙真人与岳阳真人一手筹建,琅琊福地也未曾降下恩旨,除却了那方寸玲珑乃是门派赐予,这扬州别院的一草一木,都是由门中弟子亲手栽种。 如今时光已过了三年,扬州别院一片欣欣向荣,扬州城的气运浓厚,这里历来都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南边万千气象以扬州为尊,故而,也为琅琊福地添了许多气运。 岳阳真人今日穿了一件烫金云锦青蓝袍,上绣着水墨青衫,宽大的袍袖乃是九分制,绣口以金线滚之,胸前便是日月星辰,乾坤万法。 此时天龙真人提前出关,一身龙气极其浑厚,看这情形,恐怕也将跨入那太一境界,天龙真人天资聪慧,可谓是这三十二派之中少有的天才,而在归附琅琊福地之后,诸般烦扰事倒也未曾影响他,其心境可见一斑,修为更是进境飞速,不过是不惑之年,已一只脚跨入太一境,若是飞虹子仍在,岂不是要气恼非常? 随着天龙真人与岳阳真人联袂而来,当即,门中那两千八百七十二名弟子齐声拱手作揖,口称“恭迎掌教真人法驾!” 岳阳真人与天龙真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都明了,这一声真人无论是谁都当得,天龙真人为人豁达,不拘小节,当初琅琊福地遣他来扬州,开立分门,岳阳真人为坐镇宗师,若论这门中谁的贡献最大,当然是岳阳真人莫属。 但天龙真人随着一只脚跨入太一境,生生炼出了一件镇门之宝,那便是九龙神光塔。 九龙神光塔一出,放眼整个十三州,唯有扬州紫气冲天,灵气不堕,此时的扬州有这九龙神光塔的庇佑,倒是最为固若金汤。 当即,天龙真人上前一步:“万千气象,古圣人有门徒三千,贤人七十二,如今我扬州别院亦有那七十二翘楚,这倒也是有趣。” 岳阳真人轻轻一笑:“天龙兄,扬州别院的未来又何止七十二翘楚?” 天龙真人不可置否,当即点了点头。 岳阳真人唤过一弟子:“你云师兄呢?” 那弟子一愣,随即面色微红,岳阳真人低声喝道:“又跑哪儿去了?” 当下那弟子见师尊动怒,当下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云……云师兄他三日前下山,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岳阳真人低喝了一声:“胡闹!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他去哪儿了?速速给我叫回来!” 那弟子惊惧万分,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转头朝着扬州别院门外跑了出去。 天龙真人闻言,微微一笑道:“小云儿八成是去澹台那里了。” 岳阳真人一愣,但随即反应了过来:“看来当年的事他还是没能过了这一关啊。” 天龙真人亦是一笑:“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澹台能有个安静的栖身之所,也是云儿帮忙,这一份功劳,我记在心上。” 岳阳真人微微颔首:“天龙兄有心了。” 这并非是客套的话语,昔年澹台昭若被那上界沟通过的仙门看上,但没想到的是自从扬州一行后,周身真气涣散,再也修炼不成。 然而那上界仙门却强行要将澹台清心带走,无论如何这也是他们要的人,战斗一触即发,云朗刚从千机图中出来,恰巧那仙门冲进扬州别院,岳阳真人万般无奈,为了门派的清誉和威严,只得动手。 随即云朗站了出来,此仙门中,有重宝流落不知何处,然而云朗手中的羊皮纸却将那天下藏匿在这山河之中的种种宝贝都一一显现,故而云朗知道这宝贝流落何处,故而将那藏匿的地方告之,以此换来澹台清心。 就是这样,澹台清心便在扬州城外安顿了下来,只是这不能修道,年华空老,想来也是极残忍的事,何况澹台清心性情孤傲,遭逢这挫折后,整日也是愁眉不展,故而云朗在修炼之余,****到访,即便澹台清心几次拒绝云朗进门,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云朗也不在意,完全是厚着脸皮一次次的登门,久而久之,澹台清心也当他云朗不存在一般,该干什么干什么。 此刻扬州城外,云朗大摇大摆的进了澹台清心的小院,然而这一次却没有那么顺利。 只听得“砰”的一声,便见一块飞石有如流光一般飞了过来! 第187章 及冠执掌天门宫 当下,云朗一个侧身闪过,随着这一道道飞石的闪过,瞬间一阵如同暴雨梨花一般的飞石朝着云朗打了过来。 云朗一阵手忙脚乱,但手却是不慢,转身抓住那飞来的一块石头,随即朝着那如同暴雨一般的飞石丢了过去,只听见这一声声的碰撞之后,云朗适才扔出去的那一块石头已成了齑粉。 而当云朗后撤之时,不知触碰了什么,便见脚下出现了一道道透明的丝线,随即缠住了云朗的脚,只听见内屋之中响起了一声响指,云朗霎时间被那丝线倒提了起来,一下子挂在了院落中的小树上。 澹台清心走内屋走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朗道:“哟!这不是扬州别院的云宫主么,是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云朗苦笑一声道:“嘿嘿,师姐……” 澹台清心并不知这其中缘由,多年来也是气恨难消,当下便怒目而视:“不许叫我师姐,谁是你师姐!” 云朗一愣,随即赶紧赔笑道:“是,是,澹台女侠?澹台女祖宗?” 澹台清心听见云朗挪愉自己,当下便又是几声响指,但看那透明的丝线将云朗缠得越来越紧,云朗龇牙咧嘴,连忙讨饶:“哎哟……哎哟澹台姐姐,你就饶了我吧!” 澹台清心噗哧一声笑,饶有趣味的看着云朗:“我听说你真元境九重了?马上就是天元境了?” 云朗“嗯”了一声,便听得澹台清心又说道:“这一次的西山会盟,你要小心。” 云朗诧异的“啊”了一声道:“怎么?” 澹台清心轻叹了一口气:“早在三年前你没进门之时,便听得那问天道出了一位天才,弱冠之年,剑道大成,可堪为这千百年来修炼速度第一人。” 云朗心中暗暗吃惊,本以为自己的修炼速度就已经够快了,想不到还有人比他更快,当下云朗便问道:“是谁?” 澹台清心的口中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徐敬之。” 徐敬之?这名字倒是不曾听过,当即云朗便笑了笑道:“无妨,管他是谁来,总之这一次我一定要夺个前三甲才好。” 澹台清心当下冷笑一声:“你剑道大成了?” “不曾。” “你进入天元境了?” “不曾。” 澹台清心啧啧笑道:“那你哪儿来的莫名其妙的信心?这徐敬之可是号称天元境第一,哪怕是你师傅对上他,也不一定能全胜,你又凭什么?” 云朗一愣,这厮果真如此厉害? 甚至连自家师尊也对他不过么?徐敬之,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当云朗还在迷迷糊糊之时,便听得这小院外边传来一声急匆匆的呼唤:“云师兄!云师兄你在不在?” 云朗一下子就慌了,当下也不敢说话,用口型对着澹台清心说道:“师姐,求饶。” 当下澹台清心一脸看好戏的打算,若是被这新晋弟子看到云朗被挂在树上,想必定然是一件有趣儿的事。 澹台清心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一脸的无奈。 云朗眼中更是可怜,眼巴巴的朝着澹台清心,澹台清心被云朗看得浑身发毛,当即便挥了挥手,只听得“噗通”一声,云朗霎时间落在了地上,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来一个狗啃地。 来不及呼痛,云朗一下子站了起来,七扭八歪的将这缠绕在脚上的透明丝线给揭了下去。 当下便听得一声:“云师兄在吗?我进来啦?” 到这时云朗才松了一口气道:“进来罢!” 当即,那新晋的弟子这才推开了门,然而那弟子一下子愣住了,他从来没看到过如此娇俏的女子! 当下痴痴的望着澹台清心,云朗见这弟子目光呆滞,故而轻声咳了一声,那弟子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朝着云朗拱手作了一揖:“云师兄,及冠大典就要开始了,师尊让我叫你回去。” 云朗“哦”了一声,“及冠啊,把这事儿给忘了,咱这就回吧。” 那弟子连忙点头,好在躲过去了一番责骂,在他进门之时,便听说这扬州别院之中,云朗是最为不好伺候,这位大爷说回去,果真是这自己前几天拜了拜那先祖圣像的缘故吗? 云朗大摇大摆的走到前面,走到门口之时,转过头去,对着澹台清心一咧嘴:“嘿嘿,师姐,我明天再来!”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当即澹台清心一脸怒意:“我说了!不许叫我师姐!” 声音在这院落里回荡着,那新晋弟子被吓了一跳,直到走出好远,这才问道:“云师兄,这女子是谁?为什么你管她叫师姐?” 云朗挠了挠头:“她啊,可是个特别凶猛的女人。” 那新晋弟子更是茫然,看这女子的样貌也是一等一的,想必性情也不错,往那里一站,就像是那大殿里的仙子娘娘哩! 云朗笑了笑道:“你来得晚,并不知晓,这位澹台师姐,可是一头母龙呢,哈哈!” 母龙? 很显然那新晋弟子吓坏了,他根本就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引着路,急匆匆的走着。 云朗眯着眼睛:“及冠大典何时开始?” 那弟子听得云朗这么一问,当即便道:“都到齐了,就等着师兄你呢。” 云朗“哦”了一声,“我得去洗个澡。” 那弟子一听,差点没晕过去,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洗澡? 这位爷真是要急死人吗? 云朗对着这弟子说:“你先赶回门中,我去洗个澡,师傅问起,你就说我已经到了,去吧。” 那弟子一愣,口中喃喃道:“已经到了?这不是扯谎……” 回头一看,云朗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当下那新晋弟子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师兄,果然是太任性了! 这弟子浑浑噩噩的回到扬州别院,已经约摸着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当即便准备向岳阳真人告罪去。 然而当这弟子回来时,走到岳阳真人的面前,这才发现,在岳阳真人的身边,云朗已经换好了一身衣袍,站在了那里。 当即这新晋弟子一激动,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岳阳真人急忙出声唤来了人,“怎么回事?怎么会晕过去?快快抬下去医治!” 云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啊,修为太低,身体素质又差,所以就晕了呗。” 岳阳真人岂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定是云朗不知干了什么,当即便冷哼一声说道:“讨打!” 云朗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滚边大金袖玄纹袍,正是先前风灵子制成的那一件,腰间缠了一条玉带,这玉带乃是柳青鸢遣人从荒谷捎来,这玉带用那七颗南山玉缝制而成,这腰带乃是用上好的天蚕丝织就,更用香料熏过,系上此条玉带,便是奇香缭绕,闻之沁人心脾,十分舒爽。 但看云朗脚下的靴子,乃是银青白底靴,上绣着那飞云与龙纹,这一身行头可谓是华贵至极。 岳阳真人看着眼前英气勃勃的徒弟,心中更是欣慰畅快,当下便道:“开始吧。” 早有那两名弟子向前站出一步,高声喊道:“及冠大典,开始!” 随着这一声令下,便听得那一声声的钟响,响彻一百零八下,随即便是一阵阵的鼓声,三通鼓过后,便是那一声清脆的编钟响起,在扬州别院院正中,有一四方大鼎。 岳阳真人与天龙真站起身来,早有弟子将那备好的巨香准备好,岳阳真人与天龙真人伸手接过,只见二人拜天拜地,随即走至这四方大鼎的高台上。 岳阳真人双手捧着那巨香,躬身说道:“夫以礼制,鼎定天下,无论仙凡,均遵古礼,今扬州别院徒众两千八百七十二人,其中一百七十六人今日及冠,故告慰上苍,降下恩沐,佑我徒众,岳阳拜首。” 说罢,岳阳真人便将这一炷香,插在那四方巨鼎之中,这巨鼎之中堆积着的香灰甚多。 天龙真人也是如此做,二人一齐再次拜天,随即转过身来,朝着那象征大地的后社拱手作了一揖。 随即,早有门中礼官率着这门中侍女,手捧大红漆盘,朝着各位弟子走来。 岳阳真人从那大红漆盘中取过一支玉簪,那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瘦小的弟子,岳阳真人将那簪子插在这弟子的头上,随即取过高山冠来,给这弟子戴好。 轻声说道:“愿你修为一日千里,成为门中栋梁!” 这一番话让那瘦小的弟子感动的落泪,当下便泣不成声,岳阳真人轻轻拍了拍这弟子的肩头,笑了笑,朝着下一个走去。 过了许久的时间,才走到云朗这里,岳阳真人笑道:“恭贺的话为师就不说了,小云儿,从今天起便代表着你要独当一面了。” 云朗朝着岳阳真人拱手作了一揖:“弟子知道了,定不负师尊教诲。”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随即从袍袖之中取出一枚墨玉簪子,但看这簪子平淡无奇,实际上这却是一把法剑,可大可小,可随心意,亦可祭炼成本命心剑。 岳阳真人笑了笑,将这一枚墨玉簪子插在云朗的头上,礼官手捧着那高山冠走来,岳阳真人摆了摆手,将自己头上的白玉流云冠取了下来,这便戴在云朗的头上,将那白玉流云冠的簪子,横插过来,固定好,随即看了看云朗,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拉着云朗的手,走至人群最前方,“自今日起,我徒云朗,正式掌管门派诸事,为我扬州别院的首座弟子,兼天门宫宫主!” 第188章 会盟前夕,门中动员 随着岳阳真人这一说,整个扬州别院立刻沸腾了起来,扬州别院首座弟子,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目标?况且这云朗手中还有那掌管着丹药典籍的天门宫! 楚山石面色阴沉不定,也不知自家师尊如何想的,自己的修为也不弱于云朗,只是…… 在场的这些弟子之中,自然心生艳羡,燕归来倒是无所谓,笑嘻嘻的看着云朗,心中也是一阵欢喜。 风灵子仍旧是一身红衣,只是此刻的她却是盘起了发,隐隐有着那大真人的气象,但当云朗看向她时,风灵子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不知不觉间,脸上已有红霞。 当即,岳阳真人便又宣布道:“楚山石,你且上前来。” 楚山石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步拜倒:“弟子在。” “你师天龙真人却是藏得好大的一手,想将你藏起来,可我偏偏不许,如此高徒,岂能没个名分?” 当即楚山石低着头,偷偷瞥向了自家恩师,天龙真人只是默不作声,便听得岳阳真人又道:“楚山石,系出名门,身份贵重,更兼一身修为颇高,品性纯良,我与你师天龙掌教商议,敕命你为长仙宫宫主,掌管府库,另外,你也应当监督起门中弟子的修行,这戒律堂首座,便由你担任吧。” 先前,楚山石仅仅是不满云朗得了那扬州别院首座弟子之位,如今岳阳真人派遣给他的两样活计,俱是手中实权,一来,是这长仙宫宫主的身份,与云朗的天门宫宫主倒也相对,身份贵重不分彼此。 天门宫掌管门中弟子丹药灵石,而长仙宫则掌管府库,剑器机关岁礼等等,说起来倒是楚山石略胜一筹,那么这第三,便是戒律堂首座的身份,比起云朗这扬州别院的首座大弟子,这戒律堂首座屈居第二,如此一来,全都抹平了,岳阳真人玩的这一手堪称老道,谁也没觉得占了半分便宜。 天龙真人心性豁达,自不会去计较这些,甚至就连这扬州别院掌教的身份,也可以给岳阳真人,平日里,在这些弟子之中,岳阳真人虽是副掌教,可没人敢把他真的当做副掌教,恩威并施,一代宗师气象。 当即楚山石微微叩首:“弟子定不负恩师所托。”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你且过来。” 楚山石一愣,这是还要干什么? 便见岳阳真人从那礼官的手中取来一顶紫金琉璃冠,这紫金琉璃冠甚是珍贵,戴在头上道道光华流转,十分罕有。 当即楚山石上前,岳阳真人将这紫金琉璃冠戴在楚山石的头上,将簪子插好,一手拉起楚山石,一起拉起云朗:“西山会盟在即,门中一应物事准备妥当,尔等勤加修习功法,此番西山会盟,正是我扬州别院大展神威之时,让天下人看看,扬州别院的威风!” “好!好!好!” 云朗率先喊道:“扬威!夺魁!” “扬威!夺魁!” 一众弟子吼得十分卖力,甚至在扬州城中,这一声声激昂的声音都能够听得见,扬州百姓早已习惯,三年的光阴,扬州别院在扬州甚至是十三州,都已站稳了脚跟,此番西山会盟,乃是为了声名而去,从此以后,扬州别院定当要成为不输给问天道和西昆仑的琅琊别院! 及冠大典过后,岳阳真人下了法旨,修整一日,不禁门,可饮酒。 这便是下了饮酒令,门中弟子自然是高兴万分,如今扬州别院家大业大,就连荒谷谷主也不曾想到岳阳真人竟有如此能为,短短时间之内,拉起了一支人马,门派声誉如日中天,甚至在遥远的西陲,也有人知道在中原,在扬州,出了一个扬州别院。 至于这些零零散散的小门派一一来投,颇有琅琊福地当年的威风,琅琊福地当年整合三十六派,便是这一手强硬的举措,那些剩下的小门派通通来投效,而如今的扬州别院却略有不同,这些小门派的弟子一个个的来,岳阳真人也不问出身,尽管收来便是。 在这些弟子里,有一人十分显眼,只见这人身高九尺,十分的壮硕,那颌下有一团浓密的须发,这人眼睛看着处在高台之上的云朗,心中感慨万千。 三年前,他身负血海深仇,来到扬州别院拜师修行,岂料门中不收,随后的一年,他混迹于市井之间,居无定所,直到某一日,云朗出门办事,又遇见了他。 也许是这汉子的时机到了,扬州别院扩大规模,这仙宫和方寸玲珑也扩大了不少,故而这些凡俗中有着那修仙梦的凡夫俗子,纷纷来投,岳阳真人设立了核试,一一筛选,这汉子也是其中之一。 他进得门中,修行刻苦,虽如今只有真元境二重的境界,可他心中那仇恨越来越明了,有朝一日,他定能达到天元境,亲手手刃了仇人才罢。 看着云朗站在高台上,这汉子心中有着无限的感慨,若是自己修行速度能够再快一些,再快一些,是不是站在那高台之上的便是自己? 云朗如今的修为是真元境九重,那问天镜中蕴含的《珍珑诀》如今已修炼至三层,冲虚指大圆满,一身剑术更是深不可测,早在两个月前,在与岳阳真人对剑之时,云朗收招过慢,以至于将岳阳真人的胸骨打塌,岳阳真人却不以为意,拍手叫好。 那小蜃兽如今经过了两年云朗真气的滋养,更是渐渐地结成了肉胎,云朗每日早晚用精纯真气各涤荡一次,争取那蜃兽能够重新形成肉身,云朗的实力便能大涨。 而云朗此番将参加西山会盟,那对手却是不少,大敌虽不多,但也俱是天元境界之人,通过门中弟子打探来的消息,西昆仑中此番出了一个音律高手,擅以幻境杀人,问天道中更有那徐敬之,在北面还有那声名不显但高手如云的圣道门和天衍门,据说此番参加西山会盟的也有天元境的高手。 无论如何,云朗的对手绝不算少! 第189章 听松荣,品香茗 这一场酒宴下来,饶是云朗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更兼云朗本身就不胜酒力,遂有了离意。 岂料岳阳真人出声唤道:“徒儿,且慢。” 云朗一愣,随即回头拱手道:“师傅有何吩咐。” 岳阳真人摆了摆手:“今日酒令已开,便好好享受一番,你不可心绪太过紧张,待会为师带你去个地方。” 云朗点了点头:“是,师傅。” 随即重新落座,酒兴已尽,众人纷纷离开,在场之人唯有风灵子、天龙真人、岳阳真人、楚山石、燕归来与云朗。 岳阳真人乘着酒兴道:“天龙兄,你我有多少年未曾听过那‘松荣古曲’了?” 天龙真人一愣,随即笑道:“很多年了,记得那时你我还没入这琅琊福地,各有一番逍遥啊。” 天龙真人生性洒脱,而岳阳真人昔年也是一派领袖,为人豪爽仗义,这风月之事,二人倒也是常常做得。 岳阳真人一脸的笑意:“如今你我这几个徒儿都已及冠,是时候让他们也去见识一番,算是历练罢。” 天龙真人看向楚山石和燕归来,并不情愿,然而岳阳真人却道:“这也是考量考量这几个小子的秉性。” 天龙真人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道:“也罢,此刻无酒也是无趣,就依着岳阳兄所言,换个地方痛饮一番!” 岳阳真人哈哈大笑,随即伸手一挥,那手中便出现了一个物件儿,看着物件儿乃是如同那玲珑塔一般,金光熠熠,岳阳真人口吐真言,随即将这物件抛上虚空,霎时间在这圆月当空的虚空中,出现了那一座幻境。 岳阳真人笑道:“走罢!” 风灵子站起身来,告了声罪:“徒儿身子不爽,就不去了。” 当即岳阳真人一瞪眼,但随即明白了过来,依稀想起他第一次带着风灵子去时,那时风灵子年岁尚小,由于穿着那门中男弟子的衣冠,被这幻境之中的女子当成了俊哥儿,好一番调戏,这才放过。 当下岳阳真人哈哈大笑:“好好,你不去正好!” 云朗与燕归来等人一脸的诧异,岳阳真人说了一声:“走罢!逍遥去也!” 天龙真人随即一步踏入虚空,岳阳真人走在最前,云朗与楚山石等人紧随其后。 但看这虚空之中仙音渺渺,在那一团团虚无缥缈的云朵后面,是那一座座的亭台楼阁,好一个山水居! 岳阳真人宛若是这里的主人一般,众人踏入这幻境之后,便见这一个个的妙龄女子纷沓而来,朝着众人作了一个万福。 “恭迎大老爷。”那最前边儿的女子生得一副好皮囊,看着肌肤胜雪,面若桃花,那一双眼眸更是撩人。 只见又是一排女子走来:“恭迎各位大老爷、少爷。” 且看这女子,生得冰肌玉骨,我见犹怜,尤其是那唇下有一点痣,恰如其分,妩媚至极。 当即燕归来便感觉面红耳赤,呼吸不畅。 楚山石倒是不以为意,在未踏上这修仙途时,他乃是这十三州中的顶级门阀,似这等风月,他不知见过了多少回,纵然娇娘风情无限,可楚山石乃是见惯了场面的世家子,故而心中也无甚感觉。 云朗虽是头遭,可这眼前的人儿无论如何也比不得那阿柔与柳青鸢,如果说阿柔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那柳青鸢便是热烈的松桃花,二者无论是哪一个,对云朗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眼下的这些女子,虽也容颜绝美,风姿绰约,可说到底还是比不上阿柔与柳青鸢。 故而云朗也无太大的感觉。 当下,众人走至一处楼阁之中,却看这楼阁共有三层,外表看起来甚是狭小,而当云朗等人跨入之后才发觉,此处别有洞天。 便见这楼阁之中,有那弦琴琵琶,有那编钟鼓铙,有那丝竹之声如耳,有那青笛竹管缭绕。 更见一个个女子手捧金盘,身着轻纱,但看这长发飘舞,香风阵阵。 当即众人落座,便有那女子奉上金盆,岳阳真人净了手,便有那女子从怀中取出香巾,轻轻包裹住岳阳真人的手,轻轻摩挲。 燕归来到底还是个雏儿,这等风月场他却是头一遭,便见他净了手,那身着轻纱的女子低俯下身子,胸前的那一团白肉让燕归来头晕目眩,目瞪口呆。 这女子便从那胸前围纱之中取出一块香巾,随即放在了燕归来的手上。 当即随着那香巾置手上,燕归来周身一阵颤栗,便见他面红耳赤,几乎不敢抬头。 那女子一见燕归来如此模样,掩口一笑,轻呼了一口气,这一股香风让燕归来周身难受,却不知该如何料理。 天龙真人倒是潇洒,斜靠在那宽大的椅背之上,早有侍女碰上香茗,半跪在身侧,天龙真人从这金盘之中取来这一盏香茗,但凡饮茶者,先闻其香,入鼻、入眼、入口、入腹、入心。 天龙真人轻呷了一口茶,这茶汤清亮,在这茶汤之中,有那如同一团白玉的嫩芽,沁人心脾,这茶汤入腹,便是周身一阵暖意,天龙真人舒服得“嗯”了一声。 楚山石净了手,饮了茶,这便打量着这一处洞天,但看他坐得笔直,宛若芝兰玉树,金山玉柱一般,风采高雅。 然而这些女子眼波却是流转,瞧瞧的瞥向云朗和楚山石,在场这三名年轻人中,楚山石面如冠玉,气度不凡,那一身贴身黑袍、紧口箭袖,都说明此人定是那门中翘楚。 但看云朗时,便见这位公子爷衣衫华贵,月白滚边烫金袍子,腰间玉带也是不菲,尤其是那白玉流云冠,更映衬着他的气度,更难得的是这位公子爷面容俊俏,比起楚山石来,应当好打交道。 而看向燕归来时,众女子更是笑意盈盈,能来到这里的人,无一不是那身份贵重之人,而这位小公子爷,面带羞涩,甚至那眉眼还没有开,那英挺的剑眉和清澈的眸子,都说明他的确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 岳阳真人轻咳了一声道:“既如此,今日便来赏一赏那‘松荣古曲’,此时更缺不得那好酒,云儿,你可要尝尝。” 第190章 一场风月,知其苦心 当即云朗应了一声,随着众侍女捧上那一坛坛美酒佳酿,以那金杯呈之,掀开封泥,酒香四溢,云朗虽不擅饮酒,可这鼻子甚是灵敏,当下惊喜道:“是梨花酿?” 岳阳真人颔首:“早知你喜欢这梨花酿,故而备上了几坛,也算是会盟之前让你惬意痛饮一番。” 天龙真人微闭着眼睛,便见那侍女站在身后,手持羽扇,轻轻扇动,这热茶入腹,便微微出了些汗,当下天龙真人索性躺在那宽大的椅背上,侍女为其脱了鞋袜。 岳阳真人一见:“天龙兄好惬意啊。” 天龙真人清浅一笑道:“这等时光不知何时再有啊,西山会盟之后,你我二人岂不是要寸步不离?何曾会有这等闲暇。”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天龙真人说的没错,此番西山会盟无论结果如何,扬州别院作为琅琊福地的分门,在这一方世界之中,定有声名,琅琊福地如今乃是庆云子掌权,可那云襄子依然健在,其势也不小,志更不小,故而扬州别院之中,岂能没有云襄子的手笔?若是想分得一杯羹来,无论如何,岳阳真人和天龙真人都要早做打算。 岳阳真人微微叹了口气道:“今日不谈其他,且饮酒赏曲!” 说罢,便将那已经拍开封泥的酒坛一下子高高举起,但看那酒浆清冽醇香,岳阳真人站起身来,将这一坛子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坛。 随即便看岳阳真人面色微红,就在这时那先前的几个女子,端坐在那弦琴旁边,素手拨弄琴弦,便看这些女子手执琵琶的有之,敲渔阳鼓的有之,素手执轻铙的有之,用那金击子敲编钟的更有之。 一时间,苍凉古调随之传来,但看这素手拨弄琴弦的女子的确是音律大家,这琴便是那仿制焦尾琴而制,其声通达,隐隐带着那一丝苍凉古韵。 而这琵琶,则是柔柔软软,其音色如绵,呈绕梁之状。 这编钟轻轻敲响,众人便感觉身处那钟鸣鼎食之家,清淡之中带着高雅,这声浪忽高忽低,甚是舒适,听者入耳入心,更觉舒畅。 但看这手执长笛的女子,一双素手之上,那玉指有如葱白,朱唇微启,便是一阵清亮之声,悠扬至极,此笛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柯亭笛,音色时而清亮,时而呜咽,完全取决于这女子吹笛的法门,看样子,这女子也应当是那笛中大家。 这一段美妙的音律着实让人心旷神怡,就连云朗也止不住叫好,看着云朗兴高采烈的样子,岳阳真人会心一笑。 但看楚山石,仍旧是那冷清的模样,但其微闭上眼,周身有那金黄之气呼之欲出,岳阳真人吃了一惊,看他这状态,很明显已经入定,听这音律也可感悟至深么? 当下,岳阳真人不再举杯示意,静静的等待,看楚山石那周身黄气淡淡的散出,随即聚拢在内府之中,睁开眼睛,吐出这一口浊气,这才算罢了。 岳阳真人拍了拍手,赞叹道:“好啊!好啊,天龙兄有此佳徒,当真可喜可贺。” 楚山石适才听这音律,顿有所感,入定乃是情不自禁之事,当下便起身告罪道:“弟子误打误撞,入定破了那关隘,想必突破之机已经不远。” 岳阳真人摆了摆手:“好。” 当即,随着这女子奏着仙音,岳阳真人摆了摆手,便从那洞天之外,又走进来几名妙龄女子,看那装束,与先前这些女子无二,这些女子的走近,带来一阵香风。 一众侍女手提着食盒,将这精致佳肴一一摆放开来,看这佳肴甚有食欲,便看这一道,便是那清蒸寒石鱼,左手边的这一道,便是六眼雪蛤,中间的这一道便是那蜜汁烩熊掌,右手边的这一道乃是奇珍,用那金翅乳鸟破腹,放入松岭之木,这乳鸟并非立刻死去,而是在这乳鸟的胃中,将这松木彻底的消化,从而松岭木的香味便浸在这金翅乳鸟的肉中。 加以炙烤,表皮酥脆,而肉质极其鲜嫩,随着那侍女用筷子撕扯下一小块,放入碗中,蘸着那桃花酿,云朗入口,便是一阵酒香松木香,乳鸟肉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女起舞,而陪在云朗身侧的这女子,周身异香,这香味清淡至极,但却似乎有着无穷的魔力。 饮酒过甚,云朗周身燥热,这便将领口的云锦丝带扯开,露出那脖颈来。 身边的这女子也是玲珑的心窍,随即手执小扇,为云朗解凉,这一时间,看这女子身段婀娜,虽身着了几层的衣衫,然而那一身的白肉却是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这一面,燕归来已经彻底的败下阵来,便见他身边有着两个女子,一人素手拈起那一颗樱桃,随即伏下身来,那樱桃便夹在那女子胸间,送至燕归来的唇边,另一女子倒酒,饮入口中,这香唇便附在燕归来的唇上哺酒。 一时间,燕归来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然而岳阳真人看到这些,却是微微一笑,并不怪罪,带他们来这里,自然是有着那深层的用意。 这方寸之间,乃是风月之所在,论起风月,恐怕时间没有任何地方能与这里攀比。 而云朗、燕归来和楚山石三人,皆是未来门中栋梁,岳阳真人口中所说的考量其实并不止如此,西山会盟之后,这三人定当出彩,然而其他门派虎视眈眈,若以这温柔乡做要挟,彻底软化这三人的心,也是正常的手段。 岳阳真人将三人带来这里,便是存着一份心思,入了这里,那其他的风月场,还能入眼吗? 故而岳阳真人并不怪罪,云朗是自家徒儿,无论如何也与自己绑在了一起,随着他们的成长,这心中所想,渐渐地也就不一样了,而这楚山石,美人在侧,温柔乡中,却有着一份难能可贵的镇定,此等人最难拉拢,但也最薄情。 然而燕归来此刻败下阵来,岳阳真人心中更是高兴,如若楚山石也能如此,岳阳真人便是最大赢家,人心都定! 天龙真人岂能不明白岳阳真人的心意?这是为了安抚门中修为颇高的弟子,不被其他势力引诱,这一份苦心,也真是可以称为苦心孤诣了! 191.第191章 情梦如真亦如幻 岳阳真人与天龙真人上首,身边自有那莺莺燕燕贴过身来,岳阳真人也不在意,任由那些女子侍弄。 当云朗抬起头来看向岳阳真人时,岳阳真人的嘴角扬起了一哥弧度,那微笑之中有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甚至有些挪愉。 而楚山石身边的那身着紫罗青衫的女子,很是安静,楚山石闭着眼睛,心中所想全是那修行之事。 而燕归来已经被这几个女子撩拨得周身燥热,此刻看他发髻凌乱,头顶那玉冠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在了一边,便看这几双嫩滑小手,抚在他的胸膛上,随即一路下滑,当游走于那贴身肉衣之中时,燕归来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喉咙甚是火热,声音嘶哑,“唔……” 天龙真人眯着眼睛看着自家徒儿,又与岳阳真人对视了一眼,这才懒洋洋的说道:“我乏了,你们尽兴罢。” 云朗与楚山石急忙站起身来:“恭送掌教真人。” 岳阳真人此刻也站起身来,走至云朗等人的身边,燕归来虽是此等状态,可此刻又怎么失仪?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便见他猛地推开身边女子,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岳阳真人见状道:“无妨,且自尽兴吧,你等随意。” 说罢,岳阳真人走出殿外,过了半晌,云朗才追出门去。 岳阳真人在这方寸中的一处小亭中落座,见云朗出来,便伸手招呼。 云朗走上前去,与岳阳真人对坐,岳阳真人信手一挥,便是两坛桃花酿,岳阳真人笑道:“也没有什么杯盏,就这么喝罢!” 云朗点了点头,拍开那封泥,咕咚咕咚的猛喝了几口,似意犹未尽一般,又似心中有了底气,这才开口问道:“师傅,为什么这么做?” 岳阳真人听得云朗如此说,索性也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酒,用袍袖抹去酒渍,这才说道:“原因无他,只是让你们定一定性。” “定性?”云朗更是诧异。 岳阳真人哈哈一笑:“少年人总是喜欢这风月之事,血气方刚,我当年也是如此,只不过定力却比你等稍好一些。” 紧接着,岳阳真人又道:“此番西山会盟之后,如今你们的实力放在任何门派之中,也是精英,为师此等做法,不过是杜绝了其他门派用那腌臜手段,用这情之一字将你等束缚住,好比你那燕归来燕师兄,今晚春风一来,不知几度,你说,他岂不是对我扬州别院心怀感激?” 云朗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可……师傅,燕归来师兄本就是咱们别院的人,楚师兄也是,其心自是不言而喻的,只是师傅,为何要用此等方法?” 岳阳真人又喝了几口酒,“这幻境之中的女子,都是我昔年一掷千金选来的佳丽,更是用那上好的玉液润肤,容颜不老,若是你那燕师兄中意,也可以娶过门去,结为道侣,这也未尝不可,你们都是门中栋梁,为师考量你们不假,仔细说来,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岳阳真人这番话让云朗一阵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这等考量……真是闻所未闻。 当下,云朗与岳阳真人换了个地方痛饮,而燕归来和楚山石还留在那楼阁之中,燕归来此刻面色当真是如同那熟透了瓜果,红得喜人,随着那身边的******轻声在燕归来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燕归来更加面红耳赤。 在推推搡搡之间,就被拥入了那偏殿之中,而在楚山石身边的那清丽女子,也轻启朱唇,轻声说道:“公子爷,该歇了。” 楚山石从那空灵的境界之中醒转了过来,随即“嗯”了一声,心下叹了口气,恐怕自己今夜若是不留在这里,难免岳阳真人会产生些芥蒂吧? 当下便见那女子素手抚在楚山石的臂弯上,二人朝着不同方向的偏殿走去。 燕归来被这三个妙龄女子拥入内殿之后,眼神有些模糊,但看那身边有一穿红纱的女子甚是妖媚,但看那眼波流转,与燕归来的目光相遇,燕归来不禁周身一抖。 那红衣女子抬起一条腿,踏在那床沿之上,透过这一身轻飘飘的纱衣,依稀能够看见这女子婀娜多姿的身段,那玲珑有致的*看得燕归来胸中升腾起一阵阵的邪火。 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年郎,更兼修炼多年,这一身铁打的筋骨非比寻常。 那红衣女子媚笑了一声道:“公子爷喜欢我么?” 这话中含义不言而喻,而那动作更是撩人,但看这女子晶莹白嫩的脚丫圆润,脚踝精致,而这只脚却是轻轻的踩在燕归来的双腿之间。 当即,燕归来感觉头脑之中一阵头晕目眩,这一股火一下子被点燃。 红衣女子转头对着另外两个女子道:“贵人要歇了,我等姐妹一同伺候如何?” 当下,那两名女子点了点头,这便围了上来。 这些女子便是岳阳真人精挑细选,每一个来到这幻境之中的人,但凡碰了某个女子的身子,即可带这女子走出这幻境,为奴为婢,或者是当做通房丫头,都无异议。 伺候好眼前这位公子爷,那便可走出这多年来冷冷清清的幻境,这些女子都是玲珑的心窍,虽然出身并不高贵,可任谁都知道来这里的每一个人,只要对自己有兴趣,那便是大善人。 这些女子衣衫尽褪,一时春光无限,燕归来目不暇接,看着这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还有那胸前的如聚峰峦,甚至是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修长的*,还有那引人无限遐想的茂密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阵阵声浪,击打着燕归来的心理防线,然而燕归来是个雏儿,完全不知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当即这三名女子对视了一眼,便一同上了这绣床,一时间,隔着那珠帘,可看到风情无限,伴随着粗重的喘息,燕归来感受到了从来未有过的体验,这种感觉比开弓射箭可难多了,甚至燕归来一直在咬牙支撑…… 而在另一边,楚山石端坐在内室的椅子上,对这眼前的女子,充耳不闻。 第192章 纳三美,心犹乱 这一夜的旖旎不知道折腾到几时,但看这绣‘床’之上‘玉’体横陈,而燕归来则是昏昏沉沉的睡去,一觉睡到天亮。。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当第二天燕归来醒过来时,一睁开眼,便看见自己的身旁睡着三个‘女’子,一下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这都是自己荒唐的? 当即,燕归来睁大了眼睛看着身旁三个‘女’子,心里发虚,这可如何是好?燕归来蹑手蹑脚的起身,抓起衣袍准备走人。 当他走到‘门’口时,又一下子走了回来,不行!不行!自己就这么走了,还是不是个男人? 很奇怪,燕归来的脑子里想的是男人一词,但一想到男人这个词汇,就不免想到了昨晚那一场荒唐,燕归来脑中思索着,只见他眉头紧蹙,急急忙忙套上那一件内衫,慌慌张张的系好了衣衫上带子。 燕归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然而这等待的当口却甚是难熬,看着眼前三个‘玉’体横陈还在熟睡的‘女’子,心中虽然慌‘乱’烦躁,可昨晚,可昨晚燕归来根本不曾看清这三个‘女’子样貌。 当下心中强忍下那好奇,坐立不安,过了许久,燕归来拿起那桌子上的茶壶,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几口凉水,脑子果然清醒了许多。 仍然按捺不住心中那一股好奇,朝着这绣‘床’走去,当他看见那其中一名‘女’子的侧颜时,心中不免一阵‘激’动,这‘女’子的容貌‘精’致,莫说是燕归来这等雏儿,就算是情场老手,也难免不动心。 燕归来心中惊讶,但看向另外两个‘女’子,便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其中一‘女’子体态丰腴,身子如同羊脂白‘玉’一般,哪怕是在荒唐之后,那肌肤仍然保持着‘色’泽,看着这丰腴‘女’子发丝凌‘乱’,媚眼如丝,甚至那朱‘唇’微开,一阵轻声呢喃。 燕归来吓了一跳,这丰腴‘女’子身侧的‘女’子,体态娇小,但十分匀称,尤其是那山峰高耸圆润,且十分饱满,燕归来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等佳人…… 眼前的这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然而燕归来此刻的心境却是十分地复杂。当即,随着一声呓语,一‘女’子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燕归来正俯着身子打量着她们。 随即便是一声尖叫声传来,响彻整个内殿,霎时间其余两个‘女’子全部惊醒,燕归来也“啊”了一声,身子僵硬了定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这清醒的‘女’子正是昨夜那十分妖娆的红衣‘女’子,见燕归来的目光盯在她的‘胸’脯上,那红衣‘女’子的面颊上飞上两朵红云。 这少年郎孔武有力,身材健硕至极,昨晚那一场风月中,已不知来了几回,随着这红衣‘女’子眼‘波’流转,并不遮挡‘胸’前的‘春’光,娇嗔道:“怎么?还没看够么公子爷。” 燕归来如梦初醒,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连连摆手:“啊!不是……不是。” 看着燕归来那笨拙的样子,红衣‘女’子索‘性’就这么站起身来,下了这绣‘床’,就站在燕归来的面前。 “那你就再看看,反正我们姐妹三个都是你的人了。”红衣‘女’子低垂着头,只能看到那鼻噏,还有那狭长的睫‘毛’,而那凌‘乱’的长发四散,这红衣‘女’子的双臂‘交’织垂下,刚好遮挡住了那‘私’密处,只剩下那如同樱桃一般的蓓蕾和雪白丰腴的身子。 燕归来目瞪口呆,他此刻竟不知该怎么办,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面红耳赤,甚至连呼吸仿佛都加快了许多。 而这时,另外两个‘女’子早已穿好了衣裙,下了那绣‘床’,一‘女’子给这红衣‘女’子披上了一件袍子,对着燕归来做了一个万福,躬身跪倒:“谢公子爷。” 那红衣‘女’子亦是这般,披着那袍子,作了一个万福:“谢公子爷。” 随着这‘女’子躬身下拜,燕归来脸上更是如同火烧云一般,这动作,实在是太过撩人。 “谢……谢什么……”燕归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此刻他恨不得有个地‘洞’立刻就钻进去。 那红衣‘女’子抬起头来,眼神之中带着无限柔情:“公子爷不知,但凡是来到这里的贵人,而奴婢‘侍’奉过,便是公子爷的人了,公子爷可将我们带出这幻境,也可……弃之如敝履……” 说罢,这红衣‘女’子眼眶微红,几乎要掉下泪来,另外两个‘女’子也是如此,但看她们也都是一脸的悲戚。 当下燕归来急声说道:“什么弃之如敝履?我燕归来怎会是那种薄情之人!” 当即燕归来手忙脚‘乱’,俯下身子伸出手来便要将那红衣‘女’子拉起来,然而当他的手抚在那‘女’子‘玉’臂上时,不经意间,便触碰到了那柔软的峰峦,当即便如触电一般,顿时不淡定了。 “你……你先起来,把衣服穿好……”燕归来扭过头去,心中一阵慌‘乱’,想起那触碰的感觉,当真是……当真是羞愧难当! 那红衣‘女’子轻声一笑:“是,奴婢知道了。” 这便回到那绣‘床’取了衣衫,穿戴整齐,三‘女’齐声说道:“公子爷。” 听见这三‘女’声音青青翠翠,宛若那黄鹂一般,燕归来心下一阵‘激’‘荡’,转过头来:“你们适才说是怎么回事?” 那红衣‘女’子接过话头:“我们都是从各地甄选而来,入了这幻境已有许多年头,可这里与寻常世界无二,但除了我们便不曾有别人来,这里自然有这里的规矩,我们都是服饰贵人的,公子爷心善,我们这三个姐妹也总算有了前路,不至于老死在这里……” 燕归来一听,到这时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便是那仙家的牢笼,这些‘女’子身前也都是苦命人,故而在这里锦衣‘玉’食,如同那笼中之鸟,等待着贵人的宠幸,把她们带走,这到底是何其不公的命运! 燕归来定了定神,深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慌‘乱’的心境,这便说道:“既然你们三个服‘侍’了我,那我便将你们带走,只是我乃扬州别院的弟子,并不是甚么贵人,跟着我也许要吃尽了苦头,你们可愿?” 那三‘女’毫不犹豫:“奴婢愿意。” 燕归来又是一阵头痛:“别自称奴婢了,也别叫我公子爷,我受不了,你们……你们都叫个啥?” 当下那红衣‘女’子先开口说道:“奴婢们没有名字,不过姐妹们都叫我红衣。” 紧接着,那娇小玲珑的‘女’子说道:“奴婢叫木青。” 最后便是那云朗第一眼看到的‘女’子,依稀的记得这‘女’子的脖颈间有一颗痣,便听得这‘女’子轻启朱‘唇’道:“奴婢贱名小环。” 燕归来点了点头:“好好,有名字就好,切不可自称奴婢了,快起来,起来!” 三‘女’这才起身,燕归来心中便萌生了一个想法,虽然这三‘女’都跟定了燕归来,根据这幻境之中的规制,也可带走,但……实在羞于启齿。 这三‘女’样貌都是绝‘色’,而自己只是一介年轻弟子,一下子就带走三个,未免让人诟病。 当即,燕归来扭头说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那三‘女’迟疑了一下,燕归来恼怒道:“我定会带你们走,等着!” “是。”三‘女’倒是乖巧,应了下来。 当即燕归来走出这内殿,随即站到这大殿中央,扯开嗓子喊道:“楚山石!楚师兄!快出来!” 楚山石与这清丽‘女’子在内殿之中坐了一晚,谁也不曾碰谁,听见燕归来这一通喊叫,楚山石会心一笑,这便要起身,然而那坐在‘床’沿的清丽‘女’子眼中泪水打转:“公子爷,你要走么?” 楚山石虽是世家子,可这等清丽脱俗的‘女’子,更何况昨夜二人并没有行房,楚山石对着‘女’子却是高看了一眼,故而说道:“我师弟叫我,等我片刻,我便回来。” 燕归来在大殿之中急得团团转,一见楚山石从那内殿之中走了出来,当即一把上前拉过楚山石,楚山石一愣,便看到燕归来一脸的焦急:“师兄!怎么办!” 楚山石何等聪明,当下明白过来,估计是这小子被那三个‘女’子‘弄’得缴械投降了罢? 楚山石“嗯”了一声:“什么怎么办?” 燕归来面‘色’一下子红了,瓮声瓮气的说道:“你别装糊涂!你那‘女’子怎么办?” 楚山石“哦”了一声:“我又没碰,燕师弟好‘艳’福,这三个‘女’子可爽利?” 当即燕归来冲着楚山石怒吼道:“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楚山石一笑:“那你就带走,师尊也默许,又有何难?” 燕归来苦笑一声:“楚师兄,好师兄,你帮我想想辙,昨晚是我该死,‘迷’‘迷’糊糊就……” “难道这三个‘女’子你要给她们名分?”楚山石诧异道,这等风月场中的‘女’奴,身份便是奴婢,这名分实在当不起。 燕归来急声说道:“是了是了!这三个‘女’子我都要给名分,可师傅那边我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便听得一声:“你不必说了!” 燕归来一回头,便见到天龙真人进了大殿,燕归来低着头不敢抬起,面对着自家师尊,更不知如何开口。 天龙真人笑道:“怎么?昨晚荒唐也就荒唐了,这名分嘛,我也同意,回‘门’中给你们在城中择一处所在,也好让你纳下这三个‘女’子,如何?” 燕归来不知如何回答,站在那里怔了半晌,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磕起头来。 193.第193章 西山盟,鲲鹏出 自那一场风月之后,燕归来在扬州城中寻了一处清静的所在,用于安顿家眷,燕归来仅比云朗大一岁,如今却也是有家眷的人了。 楚山石也将那女子带了回来,同样寻了一处所在,安顿下来。 而西山会盟在即,却是无暇他顾,一心修炼,在扬州别院的方寸玲珑之中,随处可见的是一道道真气流淌,在方寸玲珑的上空汇聚,形成了一道道透明的真气墙。 原因无他,众人都在修炼,无论是不是参加那西山会盟的,都是如此,如今扬州别院今非昔比,这门中精英翘楚也多,而氛围却很好,故而众人一心修炼,说不定下一次的西山会盟,那榜上也会有自己的名字。 在云朗等人的带动下,门中弟子每日除了晨昏定省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在修习剑术,琅琊福地毕竟剑术是主流,而在这十三州中,剑修居多,各门各派都以剑为长,但无论如何,那荒谷剑山却是剑道之上遥不可及的一个高度。 与云朗分别两年来,柳青鸢在荒谷门中也开始了修炼,原因也无他,皆是为了云朗,若是有朝一日,云朗一鸣惊人,那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岂能落了下乘?更何况听闻在那西昆仑,还有一个他青梅竹马的情妹妹! 赌上一口气的柳青鸢修练起来极其刻苦,荒谷本就是剑道圣地,而柳青鸢一次次的偷偷潜入荒谷藏剑山中,寻觅古剑和剑法,剑仙柳也只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她剑仙柳的女儿,根骨和资质也是极佳,修习剑术,自然是一日千里,剑仙柳心中也希望自家女儿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 而此番西山会盟,荒谷以林忘之为代表,林忘之如今已是天元境初期,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尤其是那幻剑,煞是厉害,这两年更是在江湖行走,夺得了那玉面幻剑的声名。 西昆仑中,则以妙清、妙音、妙楚三人为最,年轻一辈弟子之中,这三人乃是各有所长,不分彼此,故而三人都来参加这西山会盟,护国真人意气风发,这三人之中有两人是他的徒弟,更何况其中以妙清的根骨资质为最佳,假以时日,必定是响彻一方的人物。 妙清乃是阿柔的道号,入了西昆仑,便赐下了这道号。 而云朗在及冠之后,岳阳真人也给自己爱徒取了表字,唤作纯明,意为纯达通透,明耀千古之意,其拳拳心意便在这表字上表达了出来。 此番琅琊福地本教派出了三名弟子,分别是明德园的李东周,空明楼的许靖海,九天洞的穆菁菁。 而琅琊福地扬州别院则以云朗、楚山石为代表,另外风灵子亦会同去,三年那之前的西山会盟,风灵子虽是榜首,可是毕竟那时各门派关系紧张,故而这西山会盟并不算是圆满举办,这一次,风灵子跨入天元境之后,也想再去试试。 而问天道则派出了那剑道天才徐敬之和幻境高手林无极,由东阳道人率领。 此番庆云子作为琅琊福地掌教也会亲临,如此一来,昔日在中州为了迎佛骨的三人将再次碰面,只是此刻每人都是今非昔比,可谓是上三门中的三巨头。 而在其他众多的小门派中,也出现了那惊艳才绝的人物,君子剑欧阳明,梨花扇郑半州,霸王铁手风追云,还有众多门派之中的精英。 这一届的西山会盟,竞争会极其的激烈,而云朗此刻还是没能跨入那天元境,这让云朗焦急万分,只有那西山会盟之前,再尝试着突破一次试试。 随着这一天的到来,扬州别院上下弟子齐聚扬州别院正殿之外,岳阳真人与天龙真人盛装出席,二人所穿的便是那掌教服饰,岳阳真人喜青色,天龙真人喜素黑,故而二人的衣袍虽都是山河日月袍,脚踏无忧登仙履,头戴七宝冠,可这颜色却是不一样。 天龙真人看着门中弟子英姿勃勃,不禁心中快慰,扬州别院,声誉渐隆,如日中天啊。 岳阳真人仍旧是摆了摆手道:“此番我等去那天池,西山会盟,尔等需看家护院,各司其职,明白否?” 众弟子齐声应诺。 便看天龙真人袍袖一挥,虚空之中便出现那九条金龙,这九条金龙一出,顿时天地变色,就连那空气仿佛都已经凝滞住了。 随即,九条金龙带着耀眼的光芒吞云吐雾,席卷而来,便在天龙真人的上空停止下来,这九条金龙拉着宝车,但看这宝车华盖之上已不知装缀了多少宝物,在日头的照耀下,光芒万丈。 天龙真人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而岳阳真人却摆了摆手道:“天龙兄请自上车。” 天龙真人颇为意外:“哦?不知岳阳老弟手中有何等奇宝?我可要看看。” 岳阳真人轻笑了一声:“哪里有什么宝贝,天龙兄蓄养那九条天龙,如此排场,岂不是要压服众门派?” 天龙真人哈哈一笑:“此番我扬州别院要扬眉吐气,更是别院建立以来的头一次盛会,岂能掉了排场!”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说罢,便看岳阳真人一翻手腕,在他的手掌心中有一光点闪亮。 天龙真人转过头来:“不知岳阳老弟这是何等妙法?” 岳阳真人此刻也终于不再藏拙,便是顺手一抛这光点,便看这光点轻飘飘的飘向了虚空。 不多时的功夫,便见这光点随即轰然裂开,甚至能够听见那碎裂的声音,便见一团青光伴随着遮天蔽日的阴影,铺散开来,就连天龙真人心中也是一阵惊讶。 而当门中弟子看清楚那铺天盖地的阴影是什么的时候,不禁神情激荡!发出一声声的欢呼。 “师兄师兄!那是什么!”一刚进门的弟子问那同辈之中的师兄。 “这是……这是……鲲鹏!” 随着这一声鲲鹏叫了出来,整个扬州别院沸腾了,鲲鹏,乃是上古圣兽! 如此神物竟然在此出现!众人岂能不惊讶?! 194.第194章 燕归来狂饮谈往昔 根据典籍之中所记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 而鲲鹏的迁徙地便是那传说中的天池,恰巧,此番西山会盟定下的地点,便在这十三州之外的天池,据说这是先人聆听天地大道之地,恰好应证了这鲲鹏之飞。 天龙真人望着虚空之中那其大不知几千里的鲲鹏,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惊诧。 岳阳真人仍旧轻轻一笑道:“此不过是鲲鹏之影,并不是真的鲲鹏。” 天龙真人虽知这并不是真的鲲鹏,可这鲲鹏之影岂是寻常际遇就能得来的?若不是得了那鲲鹏的道统,岂能驭使这鲲鹏之影? 岳阳啊岳阳,你究竟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你我多年相交,就连我也看不清你。 天龙真人一通感概,岳阳真人信步登上那云霄,随即站在鲲鹏的背上,傲然绝立,而天龙真人则也进入了九龙车中,云朗心念一动,腾空而起,便看在他腾空而起之时,那蜃兽已形成了肉身,霎时间一飞冲天,云朗稳稳的跨坐在那蜃兽的背脊之上。 风灵子随手抛出红鸾剑,便见这红鸾剑在虚空之中化作了那硕大的红鸾,一时间,众人都惊呆了,想不到昔日朝夕相伴的师兄师姐竟都是这等大能。 而楚山石则最为低调,便见他信手一挥,便是一道剑影,一道剑光冲天而起,众人一阵嘘声,然而就在楚山石踏着剑光冲天而起时。 众人的剑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纷纷飞出剑鞘,朝着虚空飞去,便见楚山石踏剑飞天,身后传来那一声声的清脆,在场的扬州别院弟子腰间的长剑都追随着楚山石的剑光而去。 这一下众人慌乱了起来,这是……万剑归宗么! 众人此刻哪里还敢有嘘声?剑道境界,典籍上所记载的终极境界便是万剑归宗!他楚山石竟然是万剑归宗的剑道高手! 当即扬州别院之中一阵慌乱,楚山石踏剑上虚空,回头看去,这万千剑影与他脚下剑光交相辉映,发出声声嘶鸣! 楚山石挥了挥手,一道浑厚的真气打了出来,瞬间这些剑便有如得到指示一般,掉转剑锋,朝着扬州别院飞去。 扬州别院众弟子吓了一跳,然而这些落下来的剑,全部插在剑鞘之中,甚至有的剑入鞘之后还在剧烈的震动,这一手信手挥出万剑归宗的本事,众人也是嗟叹不已,想不到自己的同辈师兄中,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怕是此番西山会盟也能进哥前三甲?不!这一手万剑归宗的本事,就算是夺个榜首也不为过吧? 不知在何处,一个声音传来:“万剑归宗……什么时候我也能万剑归宗?” “啪!”说这话的人是个毛头小子,随即后脑勺便挨了一巴掌:“就凭你?那可是天龙掌教的爱徒,楚山石楚师兄!” 那毛头小子甚是委屈:“我就想想,就想想还不行吗?” 打他这一巴掌的便是已经入门一年的弟子,修为堪堪停留在金丹境界,眼神之中也是艳羡至极,不知何时自己也能有如此本事? 当即便正色说道:“此番参加西山会盟的,云师兄是岳阳掌教的高徒,风灵师姐如今已经是大真人,楚山石师兄也是天龙掌教的爱徒,我们还有得熬啊……” 而恰巧燕归来此刻跨进门来,众弟子一见是燕归来,急忙围了上去:“燕师兄!燕师兄!你给我们讲讲楚师兄和云师兄的事儿呗?” 燕归来生性活泼,虽然是门中精英弟子,如今掌管着那门中弟子造册的事宜,但丝毫没有门中执事的架子,故而与这些新晋弟子的关系非常融洽。 看着眼前一双双渴望的眼神,燕归来点了点头道:“好说好说,这楚师兄嘛,身份贵重,居说是王朝之中的王世子,放弃凡尘的荣华富贵,一心修道,追求天道哩!” 众弟子一片嘘声,难怪楚山石气度不凡,在他的身上有着那不可言明的贵气。 “那,云师兄呢?”一弟子好奇的问道。 “云师弟啊,云师弟比我晚入门一年,算起来今年才是第三个年头,他的实力在我之上,恐怕就连楚师兄对上他也要败下阵来。” “啊?”那询问的弟子一愣,“云师兄这么厉害?不过才三年的光阴……” 燕归来点了点头,“咱们扬州别院,或许成就最大的便是云师弟和楚师兄了……而他二人,最终一定会一较高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较高下呢?云师兄和楚师兄是同门啊!”那新晋的弟子十分不解。 燕归来轻声一笑,嘻嘻哈哈的说道:“给老子拿一壶好酒来,我就告诉你!” 话音未落,便听见那一个爽朗的笑声:“酒来了!” 燕归来定睛一看,正是那身高九尺的壮汉,燕归来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咕咚咕咚随即饮掉了大半,大呼了一声爽快之后,这才咂了咂嘴。 “你问二人为何一较高低?这楚师兄修的是入世剑,便是一心追寻极致剑道,而云师弟修习的便是那出世剑,包罗万象,以身问道,这入世剑与出世剑,虽然剑法各不相同,心境也不同,出世入世之争怎么避免?” 说罢,燕归来又痛饮了几口,话锋一转:“况且,你们说,这扬州别院未来掌教会是谁?是楚山石还是他云朗?” 那名新晋的弟子眼睛滴溜转,这便说道:“那就是两个掌教呗,就像是岳阳掌教和天龙掌教一样!” 燕归来哈哈大笑:“你这厮倒是会说话,希望真的是这样啊……” 而此刻在西山天池。 众多门派已经到达,旗帜鲜明,这天池甚大,一望无际,故而众门派也都各显神通,占了一块块的地盘作为自家门派的驻扎之地。 然而那上峰之中的三块地方却无人敢去涉足,那是上三门地界,谁敢去? 而荒谷作为一个独特的存在,却是位于上三门的左侧,这一块便是荒谷的所在。 195.第195章 各显神通,鲲鹏九龙 此番西山会盟,剑仙柳也终于出现,然而却未见柳青鸢,原因无他,柳青鸢在闭关修行,这一次闭关不知要到何时,故而未来。 林忘之作为荒谷的大师兄,年轻一代的翘楚,一出现,便赢得了声声喝彩,林忘之丰神俊朗,更兼有那冷面幻剑的名头,一经出现,已不知多少小门派的女子对其倾心,甚至有那胆子大的,竟叫喊了出来:“林忘之!看这里!” 林忘之仿佛早已习惯,这两年来的游历使他多了几分沉静坚毅,无疑这样的男子是最吸引人的。 当西昆仑的阵仗出现在虚空之中时,众人发出一声声的惊叹,西昆仑毕竟是千年的传承,根基极其雄厚,此番西山会盟,便是要讲究那排场,便看这虚空之中出现了一座华美的城池,这城池不大,但却耀眼非常,原因无他,这城池乃是用黄金玄铁所铸就,角楼飞塔,铜桥流瀑无一不全,更有那恢宏巍峨的宫殿群,这等法宝也不知是西昆仑耗费了多少财力和功力弄来的。 便看那妙音、妙清、妙楚三位西昆仑的仙子一露面,顿时那些小门派中的门中翘楚,一个个的自显风流。 “你摆什么扇子?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家伙,三位仙子可是如同那九天玄女一般的人物,岂能看上你?”这一句尖酸刻薄的话顿时说得那位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一阵面红耳赤。 此刻也不顾斯文风度:“你是哪根儿葱?仙子看不上我便能看得上你了?” 便看适才说话的胖子一阵奸笑:“如何?我可是大庸国的太子,货真价值的皇太子,仙子岂能看不上我?” “噫!”身后众人传来一片嘘声,仙门之中何时需要显摆这凡俗之中的身份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就在那胖子低下头去之时,便看虚空之中又传来一阵阵雷声,那问天道继西昆仑之后也到了这天池。 便看这一艘宝船飞在虚空之中,呼啸而来,这宝船竟不知有多大,似乎比那西昆仑的云城还要大上几分,这巨大的阴影呼啸而过,随即落在地盘之上,东阳道人就站在那宝船的最前方,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这宝船可是问天道压箱底的宝物,这一次的风头可不是白得的! 随即,又是一阵呼啸之声传来,便看那虚空之中飞来一个金光湛湛的紫金葫芦,这资金葫芦散发着如同日头一般的光芒,但无论是相较于西昆仑的云城,还是问天道的宝船,都显得有些寒酸。 这硕大的紫金葫芦飞到地盘上后,仅仅只占了一个边,庆云子走下那葫芦,朝着众人拱手道:“诸位仙兄一向可好?” 东阳道人一拱手道:“凑合。” 护国真人亦是拱手:“庆云老兄,三年不见,不知此番会盟,你门中可会再出一个榜首?” 庆云子微微一笑,索性也不陪着他们打机锋,这便说道:“拭目以待吧!” 东阳道人一直对二人在中州抢去徒弟之事耿耿于怀,此刻也不禁尖酸刻薄的说道:“那就看看,庆云老兄的高徒与我这劣徒相比较如何?” 庆云子仍旧是不急不躁:“如此也好。” 然而就在这时,虚空之中传来了一声鸣叫,这声音甚大,甚至还带着那一波一波的声浪,形成了一道道龙卷风,霎时间铺天盖地而来。 在场众人一阵错愕,还有谁敢摆如此阵仗?真是气煞我也! 东阳道人第一个跳了出来,跳至虚空之中,定睛一看,但看那虚空的深处,一片混沌,铺天盖地的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东阳道人运起周身真气,一声暴喝:“前方乃是何门何派,胆敢如此放肆!” 然而回应东阳道人的便又是一声那雄浑的鸣叫,这一次,鸣叫之声无限扩大,好似是那天地在发出声音。 东阳道人只觉周身真气荡漾,当下便掐住法诀,稳住身形。 护国真人亦是错愕,究竟是哪个门派,敢抢了这上三门的风头? 而庆云子则是一脸的笑意,伸手捋了捋那颌下青须,闭着眼睛。 不多时的功夫,当虚空之中的云层再也遮挡不住那鲲鹏硕大的身影时,在场之人无不胆战心惊,这究竟是何门何派!上三门已经到齐,还有什么门派能有如此威势! 霎时间,随着鲲鹏全然冲出那云层,众人终于看清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到底是何种圣物! 鲲鹏! 这鲲鹏乃是只存在传说当中的圣物,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见过,哪怕是护国真人与东阳道人这等的高人也不曾见。 然而此刻它却是存在的!便见这鲲鹏露出了那头来,双翅扇动之下,便形成了一阵阵的飓风,这飓风如同风刀一般犀利,霎时间,鲲鹏飞入这天池之中,将天空遮挡住,众人只觉得一阵心悸和沉闷。 鲲鹏一出,这天地仿佛完全被遮挡住了一般,然而在这鲲鹏的前方,出现了那九条天龙,便见这金光熠熠的九条天龙拉着一辆宝车,华盖瞬间张开,那宝物的光辉宛若日头一般,彻底将虚空照亮,这鲲鹏便是那遮天之鸟,这九龙宝车便是那启明之星! 众人心下一阵阵动荡,这等威势,这等圣物的出现,这门派到底是何方神圣。 随着天龙真人的九龙宝车落在琅琊福地的地盘上,天龙真人信步走下宝车,哈哈一笑道:“庆云!咱们可三年未见了!” 庆云子微微颔首,众人这才明白,这便是那在扬州为民守护一方的扬州别院! 随即,岳阳真人从那鲲鹏的背上跳将下来,随即伸出手来,朝着那虚空一点,霎时间狂风大作,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犀利的罡风,当一切烟消云散时,虚空恢复了明亮,而岳阳真人那手中的一点光华瞬间渗入他的手掌心中。 而此刻众人才看清虚空之中的三人,一人踏着剑光而来,一人骑着那蜃龙,另一人的坐骑便是那羽毛极其艳丽的红鸾鸟。 扬州别院!好大的威风! 第196章 门中翘楚岂堪多? 扬州别院!好大的威风! 在场的众人都被扬州别院的这声威给震住了,最先便是那西昆仑的硕大云城,不可谓不华丽,而后便是那问天道的宝船飞舟,亦是华美非凡,而琅琊福地却甚是低调,仅以紫金葫芦出场。。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但任凭是谁也不曾料到,此番琅琊福地扬州别院竟会拥有鲲鹏此等圣物,问天道东阳道人的脸‘色’微沉,而西昆仑护国真人倒是无所谓,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扬州别院的几人,看来扬州别院得了那民意和气运,发展的也足够好,护国真人脑子里想的便是他西昆仑也要占据人间气运! 而问天道东阳道人则显然不这么想,先前联合荒谷一起对付扬州别院,便是东阳道人的意思,这计谋却不料被粉碎掉,荒谷虽然中立,超脱世外,却也不能任凭问天道一家独大,‘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剑仙柳不会不懂,故而在接到岳阳真人的书信之时,权衡利弊之下,荒谷剑仙柳终于站在了扬州别院的这一边。 然而东阳道人一计不成再施一计,扬州别院成立的这三年来,岳阳真人不知多少次面对问天道的挑衅和‘阴’谋,但都被岳阳真人轻易的化解掉,东阳道人心‘胸’并不宽广,故而对琅琊福地,他是恨之入骨的。 可如今扬州别院的瞬间崛起,让东阳道人嗅到了一丝危机,如果任由扬州别院成长下去,那么未来便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故而东阳道人一摆袍袖,此番问天道的坐镇宗师来了几位,皆是‘门’中宿老,东阳道人将那几名弟子唤了过来,低声说道:“一旦开始比武,你等要竭尽全力,将那扬州别院的几人通通打下去!” 几名弟子见东阳道人面‘露’不善,一一应允下来,点了点头。 东阳道人见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如若能够打死对手,那便下手,我给你们撑腰!” 徐敬之一听这话,摇了摇头。 东阳长老眉‘毛’一挑:“徐敬之,本座刚才说的话你可都听进去了?” 徐敬之随意拱了拱手道:“长老所言,敬之不敢苟同,既是比拼,又不曾是‘门’厮杀,都是仙‘门’同道,何必痛下杀手?” 东阳长老一见徐敬之如此说,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咬牙说道:“黄口小儿,你懂什么?本座让你做,你便做!” 事实上,徐敬之的师傅乃是问天道的首座大宗师须弥子,而东阳长老虽是副掌教,但恰恰须弥子却要比东阳长老大上一辈,如此说来,这徐敬之虽是须弥子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年轻的一个,但论‘门’中辈分来说,徐敬之是东阳长老的师弟。 东阳长老如此说徐敬之,难免有些过分了。 当下,徐敬之拱了拱手:“我只找我喜欢的对手,这些事情你莫要来烦我,要做你们去做,别带上我。” 随即,徐敬之眯起眼睛一笑:“这回好像高手不少,我要逐一挑战!” 云朗下了那蜃龙,随即蜃龙化作一点流光,仍旧是钻进他的内府之中,回头朝着问天道看去,恰巧徐敬之也注意到了这个身穿月白长袍的少年郎,二人双目对视,云朗心中暗暗点头,估计此人八成就是徐敬之,看这一身若有似无的真气,便知道他一定是个高手! 而徐敬之看到云朗,也是心中暗暗肯定,看这人一身的气机,十分雄厚,但境界还停留在真元境九重,此番西山会盟虽也有那真元境之人,可在各大‘门’派层出不穷的妖孽中,真元境九重着实算不上是高境界。 要知道他徐敬之如今已经是天元境三重!升入天元境之后,一层和一层之间的跨越非常大,正所谓就是那一层窗户纸,但这层窗户纸时机不到,绝对捅不破! 当下,西昆仑的阿柔也早已注意到了扬州别院的云朗,先前琅琊福地的人来时,阿柔便眼巴巴的看着,但在那人群之中,并未发现云朗的影子,不由得阿柔心中一阵焦急,难道云哥儿这三年修炼并没有什么进境? 可他当初在扬州杀那狐妖的消息,却是跑到了阿柔的耳朵里,以弱冠之年救那扬州城的百姓,除却勇气,那么剩下的便是实力了,没有足够的实力如何能救? 当云朗随着那鲲鹏出现之时,阿柔的一颗心呼之‘欲’出,她甚至想走过去和云朗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然而却不能。 云朗此刻也看到了阿柔,但看这西昆仑的妙清(阿柔)、妙音和妙楚三位仙子,当真是倾城国‘色’,阿柔是这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但看这妙音,周身散发着成熟‘女’子的风韵,妙楚则是孤傲冷绝,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而阿柔则是清丽脱俗,如一朵渠莲。 云朗心中一阵‘激’动,想来阿柔与自己整整三年不得见,这一份心中的情愫一下子轰然铺展开来,但现下,云朗竟不知该怎么办。 当云朗与阿柔的目光对碰之时,彼此都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然而就只是这一点头,云朗心中一阵快活,甚至感受到丹田之中的那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宛若洪涛一般,周身筋脉经过丹田之中真气的滋养,霎时间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庆云子注意到了云朗的变化,笑了笑道:“云朗,这三年的修炼果然不凡,可曾双丹缔结了么?” 云朗摇了摇头,惭愧道:“弟子还不曾双丹缔结,不过倒是隐隐有着一种突破的感觉,应当是触碰到了那双丹缔结的瓶颈。” 庆云子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岳阳真人说动:“看来我的眼光没有错,岳阳老弟,这个徒儿你可要给我照顾好。” 岳阳真人哈哈大笑:“这小子甚是顽劣,还需慢慢磨。” 风灵子如今已有了一番大真人的气象,甚至她可以做到用体内的真气探查在场参加西山会盟的年轻一辈弟子的修为和真气,做出自己的判断。 风灵子心生感慨,这一届的西山会盟,高手众多,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俱在此列,若是以自己当年修为,恐怕这榜首早被别人拿了去。 第197章 无根之水与妖孽之血 当下,各‘门’派都是各有各的心思,而那在上三‘门’地盘之外的荒谷,剑仙柳眯着眼睛打量着扬州别院。-- 看来当初自己的选择果然没有错,扬州别院得了那民愿的加持和气运,这琅琊福地也就多了一分胜算,更何况,自己与扬州别院结盟,那未来也须得共同进退,无需多言。 林忘之定定的看着云朗,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概因林忘之也感受到了云朗的境界,真元境九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此等境界对上天元境的高手,虽是只差了一层,可那一层便有如隔了一座山岳,这小子,一点都不着急么! 随即,庆云子与东阳道人和护国真人三人一齐走向这中央的高台上,便看这高台,乃是白‘玉’铸就,共有九级十八阶,在这高台的中央,便是一个长案,当即,东阳道人手中金光闪动,随即便摄来那一株红香,指尖一弹,便是火焰升腾,然后便将那香‘插’在了香炉之中。 护国真人与庆云子也是如此,岂料,此刻东阳长老轻笑了一声道:“诸位可曾还记得这西山会盟的规矩?” 护国真人与岳阳真人均是一愣,便听东阳长老说道:“西山会盟,需以无根之水,魔‘门’妖孽之血敬告天地,二位忘却了?” 庆云子暗道了一声糟糕,却是将这个给忘了,概因这是古老典籍之中的记载,其实每三年一次的西山会盟,不过众‘门’派展现实力和威望的一种形式,然而这古礼却是很少遵循,却不知东阳长老此刻提起这件事,到底有什么文章? 护国真人是个老实人,故而拱了拱手道:“东阳兄,我等来得匆忙,并未准备。” 东阳长老看向庆云子,庆云子亦是点了点头。 东阳长老哈哈笑了一声,眼神一变:“这古礼我已准备周全,根据西山会盟的盟规,率先准备古礼者,便可将这会盟的安排权抓在手中,庆云,东阳,你二人可有什么异议?” 面对东阳长老如此咄咄‘逼’人,护国真人心中暗道了一声糟糕,若是此番西山会盟的人员比拼权让他问天道占了先,那无论如何自家这几个徒儿定然是千难万难! 岂料,岳阳真人此刻站出来傲然说道:“我琅琊福地已备好了古礼!” 岳阳真人这话一出,当即东阳长老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死死的盯住岳阳真人。 庆云子也是一愣,想不到,想不到岳阳真人竟能想得如此周全? 东阳长老冷哼了一声道:“无根之水和魔‘门’妖孽之血,岳阳老弟,你不是在糊‘弄’我吧?” 东阳长老这话所言非虚,概因到了此等时节,这十三州中并不曾降雨,哪里来的无根之水? 岳阳真人走上前来:“你我都是一‘门’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何相欺?” 东阳长老冷笑一声道:“那就请岳阳老弟拿出来吧。” 东阳长老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这无根之水乃是问天道的优势,此时节虽不可降雨,但他东阳长老早就计划好了这一环,故而这无根之水乃是早早就备下。 至于魔‘门’妖孽之血,指得便是魔‘门’中各镇一方的魔‘门’首领或者是子孙的血,因其拥有着血脉的传承,故而称之为妖孽之血。 当即,岳阳真人看着东阳长老那‘阴’沉的脸,轻笑了一声:“东阳兄,且看好!” 说罢,岳阳真人伸出手来,朝着虚空之中一指,便见那指尖有光华闪动,随即便是一道蕴含着火焰的真气贯入云霄! 随即,岳阳真人又伸出右手,便又是一道炽烈的火焰罡气打出。 便见岳阳真人的身影在虚空之中舞动,这指尖带着火焰的无形剑气宛若一道道洪流,霎时间,这一片的虚空被岳阳真人的火焰烧了一个通透! 然后,岳阳真人掉转过头来,那手中十指真气一齐迸‘射’,然而这一次却是强横霸道的冰气! 霎时间虚空之中风起云涌,这热流和冷气流的对碰,霎时间使虚空之中迸‘射’出一道惊天炸雷! “咔嚓!” 这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呼啸而来,随即岳阳真人跳下云头,伸出手来,从芥子囊中取出一个青铜礼器,彼时,便见这一片虚空之中雷云成行,相互碰撞之下,最终随着那一阵雨点的落下,岳阳真人高高举起那青铜礼器,便是将这雨水接了下来。 东阳长老目瞪口呆,想不到岳阳真人竟有如此本事! 然而岳阳真人却是轻轻一笑,对着东阳长老说道:“这雨水也算得是无根之水,东阳仙兄以为如何?” 东阳长老心中咬牙切齿,但面‘色’如常,点了点头道:“岳阳老弟好‘花’哨的心思。” “不敢当。”岳阳真人一口回绝。 随即,岳阳真人对着东阳长老说道:“不知东阳兄的无根之水在何处?” 东阳长老一听岳阳真人如此说,当即火大,但却不好发作,只见他拍了拍手,便有那问天道的弟子手捧着一件大铜樽走了过来,那樽中呈着清亮亮的水。 东阳长老笑了笑道:“这便是那无根之水。” 岳阳真热“哦”了一声,随即反问道:“可你怎么知道这是无根之水?” 东阳长老饶是再好的心‘性’也按捺不住,几乎吼了出来:“此乃我‘门’中去年岁末收集而来,如何不是!” 岳阳真人听完东阳长老这句话,随即哈哈大笑:“东阳仙兄真会说笑,你说这是无根之水便是无根之水么?去年岁末?嗯……这话倒也说得通。” 东阳长老一听岳阳真人说这话,当即气急败坏道:“如何不是!这是我特命人收集而来!” 随即,东阳长老说完这话,自己一愣,便是恼恨自己的口不择言。 在场的众人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听在了耳朵里! 岳阳真人面‘色’一变,正‘色’道:“这往年的西山会盟,并不遵循古礼,如今为何东阳兄如此执着?你适才说命人提前收集无根之水,东阳兄是想瞒着西昆仑和琅琊做什么呢?” “你!”东阳长老伸出手来,指着岳阳真人,然而此刻,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198章 西昆仑夜半探阿柔 当即,东阳长老怒急攻心,然而此刻却是有万般的说辞也说不出口了,便见东阳长老一口黑血便吐了出来,眼前一黑,向后栽倒。 早有问天道的弟子一见大事不好,赶忙见东阳长老架住。 这一场风波竟然如此了结,岳阳真人笑了笑,朝着庆云子拱了拱手:“三年未见,还未恭喜庆云兄喜任掌教真人。” 庆云子看着岳阳真人亦是一脸的笑意:“你与天龙兄亦是琅琊福地的掌教嘛,岳阳兄出手果然不凡,哈哈!” 岳阳真人呵呵一笑,便不再搭话。 剑仙柳飞身下来,与护国真人、庆云子等人站在一处,这便说道:“照此情形看来,不如先行散去,明日便举行西山会盟的比试,如何?” 庆云子眉毛一挑:“那这对决的次序谁来决定?”庆云子所指得便是适才东阳长老以无根之水和妖孽之血小题大做之事。 护国真人率先开口说道:“不如,便让柳掌教代劳如何?此番我们上三门皆不插手,如何?” 剑仙柳当然听出了护国真人的意思,既然问天道拿这件事做文章,那么无论是上三门中哪一门制定次序,都不免要落人口实,然而若是由荒谷制定,上三门不参与此事,那么任凭东阳长老有心刁难,也无计可施。 但剑仙柳也不愿意趟这一趟浑水啊…… 庆云子对着剑仙柳拱手作了一揖道:“柳掌教,我们上三门着实不便参与制定这对决次序,为了公平起见,不到比试开始之时,这次序便一直保密,麻烦先生了。” 剑仙柳百般无奈,却也只好应承下来,这可不是个好差事,西山会盟采用的便是一对一的晋级制,所以无论是以河等方式来决定,总归来说,都是如此。 众人散去之后,剑仙柳回到荒谷的驻地,而这些来参加西山会盟的小门派便索性就在各自的地盘上扎营,远远看去,各色旌旗飘扬,此刻的天池四周围绕着密密麻麻的营寨。 而云朗,一听到众人散去的号令,脑子中便时时刻刻惦念着阿柔,甚至想现在就冲过去。 但无奈的紧张,阿柔已跟随妙音和妙楚返回了西昆仑的地盘,这却如何是好? 云朗思虑片刻,转身进了营寨,这琅琊福地的大寨亦是那方寸玲珑的妙法,这里也有着歇息的屋舍,云朗盘起双腿,打坐调息,然而却无心进入那玄妙的境界,阿柔就在眼前,这让他如何能够平心静气? 随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而天池中央那一湾清亮亮的天然湖水却泛着白光,将那月光吸引而来,天池的夜景美甚。 云朗跨出了这方寸玲珑的营寨,便听得一声:“干什么去?” 回头一看,正是庆云子。 云朗转过头来,对着庆云子嘿嘿一笑道:“弟子拜见掌教真人。” 庆云子“嗯”了一声,这便说道:“你这么急匆匆的要出去,要去向何处?” 此刻云朗见阿柔心急如焚,索性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庆云子猛然想起,当初在江阳林家,这云朗便是与一个女娃娃在一起,这女娃被护国真人收入门下,也参加了西山会盟? 当即庆云子点了点头道:“去罢,早些归营。” 云朗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随即一溜烟的朝着那西昆仑的营寨跑了过去! 然而跑到半途,云朗的脚步却慢了下来,此时正是夜半,云朗到底该如何去见阿柔?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想,云朗脑中思绪不断,琅琊福地的方寸玲珑离那西昆仑的云海城极近,不知不觉中,云朗已经走至了西昆仑的云海城门口。 便见那有两个值夜的弟子,西昆仑女弟子众多,故而这两名值夜弟子便是那女弟子。 当即,一声娇喝传来:“来者何人?” 这一声娇喝使云朗吓了一跳,当下才清醒过来,自己冒冒失失的已经走进了别人的地盘。 云朗抬起头来,拱手作了一揖:“有劳两位姐姐通传,就说扬州别院的云朗求见妙清仙子。” 云朗话音刚落,便听见那值夜女弟子一声嗤笑道:“妙清师姐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这一会儿的功夫,也不知有多少浪荡子来求见师姐,看你人模狗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着这值夜女弟子的一番话,云朗一愣,随即摆手道:“不是,我是阿柔的旧相识,当初我们分别之后,我便拜入了琅琊福地,护国真人将她带去西昆仑,三年未见,甚是想念,趁着今日叙叙旧。” 云朗这话说得倒也平常,可听在那女弟子的耳中便是那轻浮刻薄的话语。 当即那值夜女弟子呛啷一声抽出剑来:“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妙清师姐不会来见你!” 说罢,那女弟子一脸的愤怒,怒目而视。 搞得云朗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自己怎么冲撞眼前这女弟子了? 就在这时,便听见一声:“玉华,不得无礼。” 随着这一声传来,云朗抬头看去,便见是一身羽衣的女子,但却不是阿柔。 云朗拱手作了一揖,便听那女子说道:“昔日在荒谷,曾见过你一面,你便是妙清师妹口中的哥哥,是也不是?” 哥哥?云朗一愣,随即苦笑道:“是我。” “那就进来罢,我引你去寻妙清。”那女子说完,便从那云海城的城头走了下来,随即轻声说道:“玉华、玉烟,且开门吧。” 随即,那被唤作玉华的值夜弟子,一听眼前此人是那妙清师姐的哥哥,这才打消了心中那一股子厌恶之感,原因无他,妙清貌美,更兼实力强横,故而这各门派的翘楚都将她视为仙女,故而狂热的追求,仅仅一个下午,玉华在此守门,已不知拒绝了多少前来表露心迹的男子,看见云朗夜半前来,更是好感全无。 这女子便是阿柔、妙楚、妙音三人的二师姐,唤作妙玄,也就是那风雪夜将云朗的书信带给阿柔的那个人,云朗随着妙玄进了这云海仙城,随即便看见东南角的一处亭台之中,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正是阿柔。 云朗一时间心跳加速,那心中的情愫再也压抑不住,然而经喉咙喊出来时,却是无比的嘶哑:“阿柔!” 第199章 亭台美人炽烈吻 当即在那亭台之中,阿柔听见这一声深沉的呼唤,当即回归头来,见到云朗时,亦是浅浅的唤了一声:“云哥儿。” 云朗刚要上前,岂料被那妙玄一把拉住,云朗诧异,转头看向妙玄,但看妙玄盯着云朗,低声说道:“师尊他老人家就在西北面,莫要失了分寸。” 云朗点了点头,妙玄亦是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故而悄悄退去,顺便将这守门的弟子和女婢都支走。 当即,云朗三步并作两步便窜到了那凉亭中,上前猛地一把拉住阿柔,紧紧的拥抱,这一抱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恨不得把阿柔按进自己的胸膛里,阿柔虽不曾言语,可这眼泪却是任由它肆意的流淌。 云朗轻轻的拍着阿柔的后背,抚摸着那已经齐腰的青丝,感叹道:“一晃都三年了……” 二人在这凉亭之中享受着静谧的时光,这一抱的时间长德很,空气仿佛都已经凝结住了,过了好一会,阿柔的耸了耸肩,抬起头来,云朗伸出手来,抹去阿柔脸上的泪水,随即将那抹去阿柔泪珠的手指放在口中,这一滴泪,尽是苦涩。 妙玄将人支走之后实在无法,概因她的住处就在阿柔的旁边,只得悄悄的绕道另一条回廊,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屋舍。 此刻的云朗拉着阿柔的手在那凉亭中坐了下来,云朗瞧着阿柔的眉眼,这三年的时光使一个女娃褪去了青涩,取而代之的一身的贵气,阿柔刚刚开了眼角和额头,而那脸颊上还带有着女孩子特有的婴儿肥,甚是可爱。 但见她眼睫毛狭长,扑闪灵动,带着那一丝丝的羞涩,云朗哑然失笑,阿柔如今真的是长大了,看那面颊上的两朵红云,便知她已羞涩。 云朗的手紧紧的攥着阿柔的小手,二人早已没了那适才见面时的不顾一切,此刻阿柔生怕四周有人瞧见,故而那小手想从云朗的手中抽出,但云朗就是不允,阿柔抽了几次手见抽不回来,索性便任着云朗攥着。 过了半晌阿柔才道:“你……真元境九重了?还是天元境一重?” 阿柔自然有着那望气的功夫,依着她看,云朗目前的修为定然是真元境九重无疑,但看他周身若有若无的那雄浑的气机,也许是云朗藏拙了? 云朗笑了一声道:“真元境九重,还不曾跨入天元境。” 阿柔“哦”了一声,或许那雄浑的真气便是双丹缔结之体的优势吧?当即,阿柔突然正色说道:“云哥儿,此番你参加西山大比定要小心些。” 阿柔的情愫俱藏在那眼底,云朗岂能看不出来,当即便说道:“阿柔,你也是,此番西山会盟,高手云集,莫要让你自己受了伤,因为……我会心疼……” 当即,阿柔的脸一下子红了,这一股羞红直到耳根,阿柔心里暗想,以前在北荒村的时候,云哥儿是个极憨厚的人,如今怎么变得油嘴滑舌了?可他适才说的那番话,心中好欢喜…… 云朗见阿柔不知在想什么怔怔出神,开口说道:“莫要担心,我虽是真元境九重,但我已有打算,此番必须要去得名次,方才不枉我修炼一场。” 阿柔此刻才注意到,当年北荒村的少年已经不再是那样的懵懂,看他那一道剑眉如墨,那眼眸之中带着沉稳,带着自信,英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坚毅,阿柔心中忍不住暗想:云哥儿如今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了。 当即,云朗拉着阿柔的手站起身来,对着阿柔说道:“我看你早已跨入天元境,你家师傅可曾赐你什么保命的手段没有?我看那问天道来者不善,那东阳道人寻机挑衅,说不得就要对其他门派的弟子下黑手。” 云朗说的都是他自己的猜测,然而这猜测却是正确无比,东阳道人自然存了这份心,看到此番西山会盟不仅门派众多,就连那人数也是众多,如此一来,无论问天道能不能夺魁,东阳道人都要削弱其他门派年轻一代中的有生力量! 阿柔见云朗眉眼之中带着那焦急的神色,当即清浅一笑道:“师傅特意赐下了保命符三枚,以备不时之需。” 说罢,阿柔便伸手从那锦囊里取出三道符纸,拿出两道递给了云朗道:“云哥儿,此番你扬州别院风头正劲,不少人都在暗中盯着,想着狠狠的打压你们,这保命符你拿去,万一……” 云朗当即伸出手来捂住了阿柔的嘴,贴近她的身子,那阿柔身上的阵阵幽香钻进云朗的鼻子里,这一股幽香清新淡雅,十分怡人,云朗闻着这香气,不禁深吸了一口,随即在阿柔的耳畔低声说道:“没有万一……如果有万一,那你就是我的那个万一。” 云朗在阿柔的耳边呢喃,更带起一股热风,霎时间阿柔的脸色一下子红了,甚至能感觉到身子微微的颤栗,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随即,云朗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当即便是嘴唇的凑了上去,然而阿柔看到云朗亲了上来,此刻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云朗的嘴唇与阿柔那柔软的樱唇碰在一起,那一瞬间,云朗心中大动,脑子里嗡的一声,险些神魂失守。 但这种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让云朗忍不住多采撷几次,便见他霸道的撬开了阿柔的牙关,随即长驱直入,摄取着那一点点香甜,而阿柔此刻也已动情,只是害羞不肯睁开眼睛,云朗这一吻如同一阵炽烈的火焰,摧毁着二人的心防,男女大防乃是一道险关,但云朗此刻却不愿意停止下来。 这一吻十分绵长,直到二人都都透不过气来,云朗这才松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阿柔也是一手抚着胸口,惊魂未定,想不到现在的云朗竟然会如此! 阿柔虽是羞愤至极,站起身来便要离去,岂料被云朗一把拉住道:“别走,今夜师傅许我晚些回去,我想你陪着我。” 200.第200章 小周天,镜老归 随着云朗这话一说出口,当即阿柔便好似失去了那力气一般,被云朗紧紧的握住双手便要再去采撷那晶莹可口的樱唇。 阿柔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娃儿,哪里见过此等阵仗,当即便手足无措起来,然而此刻周身力气却仿佛失掉了一般,使不出半分,只得轻轻唤了一声:“云哥儿……” 阿柔这一声轻呼,在云朗的耳朵便不是如此,那声音极具挑逗性,正所谓少女并不知自己到底什么地方能够吸引男人的目光,实际上,少女便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这等魅惑,那未经人事的阿柔便是如此,何况这三年来阿柔出落的如此漂亮? 当即云朗便是一声重重的喘息,“嗯……” 云朗和阿柔此时的眼神都已迷离,阿柔生怕云朗再来吻她,这便是睁开眼睛静静的望着云朗:“你放我下来。” 云朗一听,嘿嘿一笑道:“我就不放。” 阿柔一急,眉毛一挑道:“我有话要和你说呢!” 云朗眯着眼睛,“嗯?要跟我说什么?” “你先把我放下来!”阿柔攥着小拳头气呼呼的说道。 云朗无奈,只好将阿柔放了下来,但看阿柔嘟着嘴的样子甚是有趣,当即云朗便笑道:“你要说什么便说,这生气的模样还真是好看极了……” 阿柔听见云朗这一声调笑,索性坐在那里不说话,云朗上前,伸出手来掰过来阿柔的身子道:“你要说什么?” 阿柔抬起头来看着云朗的目光,幽幽的说道:“我听闻,你和荒谷的大小姐结了姻?” 云朗一愣,虽然这事是有些对不住阿柔,但他并不想隐瞒,索性他的目光径直撞向了阿柔的目光,随即点了点头,眼眸清澈,道:“是了,柳青鸢与我已有夫妻之实,虽并不是我的本意,但堂堂男儿,生在这世上,便要担当。” 说罢,云朗话锋一转道:“阿柔,柳青鸢我定要娶她,概因我要对其负责。” 阿柔此刻心中五味杂成,毕竟听说和从云朗口中说出来的感觉便不一样,但,阿柔终究是点了点头。 站起身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骗我,不跟我说实话。” 云朗苦笑一声,“这世间唯一人不可骗,不可负,那人便是你。” 阿柔点了点头,当她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又恢复了那往日的光芒,这时才道:“你回去吧,明天便是西山会盟了。” “嗯。”云朗应了一声,阿柔便站在那凉亭之中,眉眼含笑,云朗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此时终究不是时候,当即,云朗便朝着阿柔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个攥拳的动作,便转过身去,纵身一跃,便飞出那云海城,当即那名为玉华的值夜弟子便见一袭白衫的云朗踏入虚空之中。 随即那脚下凝聚而成一道金光,便见那金光汇聚成一条金灿灿的长龙,云朗云纯明乘龙而去。 随着这条龙遨游在虚空之中,此刻月光正是照射在那天池之上,整个天池散发出一抹幽蓝静谧之色,云朗成龙在这天池的上空盘桓着,便见那月亮映在水中,乃是一轮圆月。 然而虚空之中高高悬挂的却是一轮半月,云朗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乘着蜃龙到那天池边上去看一看。 落在这天池旁的山崖上,向下俯瞰,直到这时才看清楚,这天池乃是一道阴阳湖,所谓阴阳湖便是一面为阴,一面为阳。湖中之水亦是,故而这半边阴,半边阳,正好拼凑而成一个整湖。 云朗不禁感叹一声,这天地造化果然玄妙非常,可谓是鬼斧神工了。 站在这山崖上,云朗便觉那周身真气激荡不已,丹田气海之中翻腾,那一朵朵绽放开来的金莲好似又要开出新的枝桠,这种感觉云朗有过很多次,那便是每逢突破之时便是此等感觉。 云朗索性也不回那方寸玲珑,生怕在路途之中失掉了这种感觉,当即立即坐下,那月光照在他身上,云朗顿时感觉周身一阵暖洋洋的热流游走于自身筋脉之中。 云朗定了定心神,运起珍珑诀,便见一道道黄气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萦绕在周身。 自从幻境之中镜老破去那血池九幽阵之后,云朗知道镜老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这两年来,无论云朗往那问天镜中灌输多少真气,都如泥牛入海一般,再无影踪,问天镜此刻就好似一个容纳真气的容器,无论云朗灌入多少,都是照单全收,但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然而这一次却不一样,云朗的内府之中一阵轻微的晃动,通过内观,便能清楚的看到问天镜此刻终于动了! 云朗心头一阵狂喜,问天镜动了也就是说明镜老要苏醒了? 当即云朗运起珍珑诀,走了一个大周天,运完一个大周天之后,云朗便感觉自身热气腾腾,胸中似有那赤火燃烧一般,张口便吐出一口浊气,随即云朗眼眸明亮,但问天镜此刻竟然是不动了。 云朗心中诧异万分,这大周天的运功法乃是珍珑诀中记载,可吞吐天地之气,吞灵气而蓄养真气,一口精纯的灵气可化作一斗之数的真气,难道大周天运功法并不能唤起问天镜与自己的联系? 当即,云朗便想着用那四十八小周天运功法来试一试,随即云朗双腿盘起,深呼了一口气,手指结成了一个法印,灵台之中一片震动,这便进入了那空灵玄妙的境界之中,云朗心中所念的就是镜老,故而那突破的感觉虽然强烈,却硬生生的被他压制了下来,只为了唤起问天镜的呼应。 当四十八小周天运功法进入第二十六周天时,云朗感受到内府之中的问天镜发生了一阵阵的颤抖,虽然微弱,但云朗通过自观,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当即云朗心神一阵激动,便不停的吐纳呼吸,当那问天镜发出一阵微弱的幽光时,云朗简直要狂喜死,随即便深呼了一口气,将周身真气的游走在筋络里的速度加快,如此一来,通过自观,云朗便能看见那问天镜的光芒一闪一闪,有如天边繁星! 此刻月光如梭,如同一道清幕注在云朗的周身,感受着一道柔和的月光之气,云朗的心中痛快非常。 云朗终于唤起了与问天镜的联系,当即云朗手掐着法诀,试着将问天镜召唤出来,便看问天镜在他的内府之中碰碰撞撞,最终跌跌撞撞的从内府之中飞了出来,但那问天镜上的光芒仍旧黯淡,当即云朗便凝聚起周身真气,以指尖为引,用那柔和的冲虚指法,将这经过云朗压缩的精纯真气输送到问天镜中! 这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云朗能感觉的到起风了,这一股股的凉风彻骨,在这个时节乃是干燥大旱的时候,哪里来的这一道道冰凉刺骨的风? 云朗甚至能够听见那凉风之中带着的呜咽之声,就像是苍凉的叹息声一般,此刻的云朗额头已经都是汗水,周身衣物俱已湿透,但他丝毫不在意,那一道道真气仍然汹涌的喷出,彼时云朗的丹田气海之中已经渐渐形成了一个循环,那问天镜就好似有着吸引之力一般,主动吸附云朗体内的真气。 云朗能够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定然是镜老无疑! 随着云朗感觉到问天镜几乎要将他周身真气抽干的时候,问天镜的周身充斥着一道道精纯的黄气。 云朗此刻虚弱不堪,甚至连抬起头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而问天镜仍旧在那里散发着强烈的光芒,但,没有镜老出现,也没有任何声响。 面对这样的境地,云朗实在不能接受,为什么镜老不出来?适才……适才已经感受到了那一丝熟悉的气机,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当即云朗仿佛一头愤怒的狮子,随即仰天长啸,“啊!!” 这一声惊天怒吼打破了沉寂,甚至连问天道与西昆仑中人都能听得见,这一声吼好似耗费了云朗丹田之中的最后一点真气,当即,云朗便垂下头去。 头脑之中一片混沌,云朗想不通问题出在了哪里,就在云朗沮丧非常之时,在云朗面前漂浮着的问天镜突然再次发生了变化,便看这问天镜的镜杆迅速的变长,足足有七尺多高,云朗听见这一声声真气的嘶鸣,费力的扭过头看去。 便见这七尺多高的问天镜周身的真气突然之间一下散去,顿时飘散在虚空之中!云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这些真气飘散在虚空之中,好似引来了那星辰之力,便见一个个光点随着那飘散在空中的真气凝聚,云朗知道那光点是什么,正是与中州魔主杜长生一战时,镜老最后一次出现在他身边化作的那一点光点。 当即云朗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一个站不稳便要跌倒,但他要亲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便看那光点聚集的越来越多,霎时间整个虚空好似都是这种光点,又过了半晌,这些光点渐渐的聚拢在了一起,问天镜的周身再次形成了一道道真气和无数的光点。 云朗屏住呼吸,便看此刻的问天镜仿佛出现了一个淡淡的虚影,看那虚影一头白发,长粗飘飘,好似从问天镜中朝着云朗走了过来。 近了…… 又近了…… 随着这虚影愈加的清晰,云朗的泪水忍不住的留下来,再也无法控制。 第201章 风灵传功至拂晓 随着那虚影距离云朗越来越近,云朗的眼泪再也无可抑制的流了出来,便看这虚影也越来越清晰,此刻镜老终于来到了云朗的面前。 镜老嘴角含笑,两年未见云朗结识了许多,也长高了,镜老在这两年之中是彻底的沉睡,再将那血池九幽阵彻底的破坏之事,镜老也终于消失不见,耗费了镜老周身的魂力,这才得以将那血池九幽阵破去。 而现在随着镜老的回归,云朗心中甭提有多快意了,在云朗的心中,镜老便是如父一般的存在,在云朗的成长路上,镜老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当即镜老的手搭在了云朗的肩头,轻轻的拍了拍道:“谢谢你。” 云朗猛地抬起头来,但看他眼角的泪痕犹在,“谢我做什么?” 镜老道:“若无你这两年来将真气灌入问天镜,或许我仅凭我那一点打碎的神识,还不足以将这些碎裂的神魂从虚空深处吸引过来。” “总之,你做的很好。” 听到镜老如此说,云朗心中一阵泛酸,摇了摇头,泪水更是汹涌:“都是我……都是我,当年若非是因为我,你也不必如此……” 镜老摸了摸云朗的头,嘿嘿一笑,“你长高了。” 云朗默默地点了点头,镜老与云朗就在这天池近处的山崖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今夜云朗的真气挥霍的过多,以至于他现在真气匮乏,明日便是西山会盟,时间紧迫,云朗回到琅琊福地的地盘之中,便去找风灵子。 此时风灵子正在屋中静坐,那灵识已闪出了窗外,便探查到了云朗,当即起身开门。 云朗一脸的疲惫:“师姐……” 风灵子看见云朗的模样当即一惊,看云朗的样子好似跟人拼斗真气了一般,虚弱不堪,风灵子当即便道:“怎么回事?” 云朗苦笑了一声:“好歹先让我进个门吧……” 风灵子上前搀扶住云朗,进了内室。 云朗索性盘腿坐在地上,打坐调息,对着风灵子说道:“师姐,可有什么补充真气的灵药,此时我真气匮乏,明日免不了一战,只能靠吃灵药了。” 风灵子皱着眉头,这灵药并不是不能吃,只是要在体内真气还有一点的情况下,而云朗当下体内的真气风灵子用肉眼都能看出来,这是点滴不剩啊! 当即,风灵子便在云朗的身后盘腿坐下,那双手便猛然点在云朗的周身大穴上,一时间云朗感觉周身一阵麻酥。 风灵子道:“快快打坐运气!” 云朗依言照做,风灵子周身真气霎时间喷涌而出,云朗感受到筋脉之中的热流,心中惊讶,焦急道:“师姐!你要做什么?” 风灵子眼皮都不抬一下:“明日西山会盟,我又不下场比试,这真气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云朗心中大动,风灵子给云朗输送真气! 当即云朗便感到风灵子的真气如同一道道热流,涌进自己的周身筋脉,而一旦传功送气便不得停止,除非是那传功送气之人主动收手。 云朗急道:“师姐快助手,你给我些灵药便可,我自行运功化解,补充真气!” 风灵子轻笑一声:“你并非医道圣手,岂会知道那药物的作用?这些灵药不过是权宜之法,然而明日说不定便有一场场的恶战,靠这些并不精纯的真气,你怎么赢?” 云朗瞠目结舌,概因他自身真气十分雄浑,不曾有过真气匮乏之时,故而从来未服食过那补气灵丹。 云朗耷拉下头去,任由风灵子摆弄,而就在此刻,风灵子一只手仍然维持着送气的姿势,另一只手将那芥子囊打开,只见一瓶瓶的灵药飞舞在虚空之中,霎时间打开了那瓶塞,便见一颗颗丹药进入了风灵子的口中。 云朗看到风灵子以自身服食灵丹,炼化出精纯的真气,再传给云朗,这师姐,怎生说她才好。 云朗只感觉自己从来未有如此幸运过,身处在琅琊福地,风灵子如同自家亲姐一般,无论是谁,都不曾对自己这么好过。 风灵子将那丹药摄入口中,随即分出一股真气来,将那丹药催化,丹药顿时药香四溢,那药流伴随着热力化作一股股粗劣的真气,经过内府和筋脉,积累在丹田之中,风灵子便用体内精纯的真气炼化这一股粗劣的真气,最终冲至她的手关之处,随即便是打入了云朗的体内! 云朗肩头微颤,今日的感动如此之多,泪水也好似不要钱一般的掉落,风灵子低喝一声:“坐好!” 云朗这便挺直了身子,任由风灵子那真气进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这一场输送真气已经不知用了多久,但看随着一个药瓶的爆裂,便是那瓶中的丹药被消耗殆尽,眼看一声钟鸣,便是拂晓时分,药瓶一声声的脆响,风灵子的脸色也愈加的苍白,直到云朗的挺直了身子,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黄气,风灵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收了功。 云朗此刻真气充盈,风灵子不知吃了多少灵丹,不知为他云朗输送了多少真气,云朗只觉丹田下腹之中隐隐的肿胀,这种感觉往往和突破时一般无二,也就是适才在那天池之时,云朗真气激荡,也是同一种感觉。 云朗一把抱住风灵子,“师姐……” 风灵子脸色苍白,她本身的真气就不多,而云朗又是个丹田甚大的,故而后期风灵子输送的极其缓慢,一来是要用那精纯的真气催化灵丹,二来风灵子怕后力不济。 风灵子咧开嘴一笑道:“此番你定要为琅琊福地夺下名次,师傅对你寄予厚望。” 云朗默默的点了点头,岳阳真人怎么对他,全门派上下皆知,他云朗乃是岳阳真人的关门弟子,这一次,云朗有着不得不胜的理由! 而风灵子却是又吞了几枚灵丹,坐在那里盘腿调息,又从那芥子囊中取出一块面具,戴在脸上,云朗问道:“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风灵子笑了笑道:“你可还记得那龙狂僧么?此番西山会盟,他们岂能不来?” 云朗恍然大悟。 第202章 西山会盟,正式开始 此时已是破晓,然而剑仙柳却是一夜未曾合眼,概因这如何安排对次,对中州上三门将产生一定的影响。 然而当剑仙柳排到自家徒儿林忘之时,便看这对决表中,只剩下了一个君子剑和问天道的徐敬之。 这二人中,徐敬之定然是年轻一辈之中的翘楚无疑,可若是给林忘之排上君子剑欧阳明,那么徐敬之要对上的人,则都要被打压下去,再无出头的机会! 若是如此编排,那便是有失偏颇,小门派虽小,但人数众多,此番对次乃是他荒谷所排,怎能如此对待小门派? 剑仙柳叹息了一声道:“看来,这一次要对不住忘之了。” 想到此处,剑仙柳便将林忘之与徐敬之排在了一起,这样一来,便是只委屈了林忘之一人。 林忘之不知在什么时候走进了营帐之中,看见剑仙柳一脸的愁苦,轻声说道:“师傅,歇会吧。” 剑仙柳看到林忘之,“你来了,坐吧。” 林忘之依言坐下,剑仙柳看着自家徒儿,叹了口气道:“此番西山会盟,你将迎战那徐敬之,可有把握?” 林忘之一愣,想不到师傅竟然如此安排,这是要锤炼自己的剑心么? 当即林忘之道:“听闻那徐敬之乃是问天道的第一剑道高手,若是与他过招,徒儿也可趁机砥砺剑道,也算是一个好对手。” 剑仙柳听到林忘之如此说,也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林忘之道:“师傅,还有一个多时辰,这西山会盟便要开始,您先歇会吧。” 剑仙柳闷闷的应了一声,林忘之将其他扶到内室之中,吹灭了大帐中的烛火,走出营帐。 徐敬之?号称年轻一辈魁首,剑道天才么? 想到这里,林忘之轻笑一声,何必抬高他人贬低自己?这徐敬之未免被其他门派中人传的神乎其神了,至于是不是浪得虚名,恐怕只有一战才能知晓。 林忘之在这几年来,将飞剑和幻剑练到了极致,千里之外取人人头也是平常中事,林忘之早早的注意到了云朗,看他仍旧是那真元境的修为,当下心中不免一紧,若是如此,他如何能在西山会盟之中存活下来? 问天道的东阳道人摆明了是要给各大门派一个难堪了! 林忘之已不知在这营帐之外站了多久,直到看到这荒谷中此番前来的弟子也都整理好了衣袍,走出各自的营帐。 就在此时,一声声的钟鸣打破了沉寂,林忘之苦笑了一声,西山会盟,此番到底会有多少好戏? 剑仙柳在大帐之中闭目冥思,被这一声声钟声敲醒,随即起了身,西山会盟,即将开启。 出了这荒谷的大门,便见各门派旗帜飘扬,这些年轻弟子依然活跃,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亦是一种真风流。 但看这各门各派都已到齐,东阳道人率着众弟子姗姗来迟,看到岳阳真人,东阳道人心里就一阵的不舒服,总想找个机会报复回来。 当他看到岳阳真人身后站着的云朗时,突然想起,这就是昔日在江阳林家收的那个孩子? 东阳道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与岳阳真人擦肩而过,随即那一瞥,刚好被云朗看见。 当下云朗心中明了,看来这东阳道人是跟自己杠上了。 荒谷剑仙柳、琅琊福地庆云子、岳阳真人和天龙真人,西昆仑护国真人、悲月仙子,问天道东阳道人、天一道人,尽皆在此。 随着礼官那一声呼喝,西山会盟正式开始! 剑仙柳手持宝卷,上前一步便要念那对次名单,岂料东阳道人嘿嘿冷笑一声:“剑仙柳,这对次是你排的?” 剑仙柳早知东阳道人的秉性,索性冷哼哼的答道:“便是我如何?” 东阳道人也不在乎剑仙柳的脾气,随即不怀好意的说道:“你不会给你的徒儿安排上一群草包,然而夺魁吧?” 东阳道人这话一出,当即剑仙柳的脸色一变,对着东阳道人吼道:“你说什么?!” 庆云子急忙走了过来道:“二位,莫要动气,还是由我来念吧。” 便见庆云子将这宝卷伸手接了过来,随即展开,当他看到林忘之对阵徐敬之时,一下子明白适才剑仙柳为何如此动气,当即也不禁对剑仙柳的人品产生了敬佩之感。 庆云子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此番西山会盟,采用一对一淘汰制,胜者晋级,共分八个赛场,在比试过程中,点到即止,莫要伤害仙门同道,若是谁有此心,我上三门绝对不饶!” 说这话的时候,庆云子的眼神瞥向了东阳道人,而东阳道人则是一脸的不可置否。 说的好听一些,便是失手伤人,可要是说得不好听些,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怎么样?问天道势力最大,也最隐秘,这便是他东阳道人的底气所在。 接下来,庆云子展开宝卷,一一念道:“雍州大德门李恒剑对阵扬州别院楚山石!” “纪州公羊君对阵无极剑门欧阳明!” “琅琊福地穆菁菁对阵九仙岛杜青山!” “问天道林无极对阵八海山风追云!” …… …… 顿时,随着这对次的公布,众人一片哗然,霸王铁手风追云乃是一顶天立地的男儿,只见他脸上浮现出那一抹隐晦的笑容,着实想不到,安排竟然如此巧合,这林无极乃是风追云的旧识,二人之间亦有些恩怨。 而其他人便不不这么想,杜青山乃是真元境七重修为,然而在九仙岛这等小门派中隐然是门中翘楚,对阵琅琊福地的精英,又怎能有底气? 杜青山看着周围人似笑非笑的面庞,顿时觉得甚是可恶,当即便狠狠的锤了一下拳头,暗道了一声晦气! 庆云子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霎时间这声音便压了下去,庆云子继续念道:“扬州别院云朗对阵扇仙门郑半州!” 云朗暗暗点头,这郑半州应不是个厉害的角色,这头一场对阵,自己便可省下些力气。 “西昆仑妙清对阵琅琊福地许靖海!” 听到这里,护国真人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剑仙柳的安排极为合理,这第一场简直就是将小门派众人通通刷出去,琅琊福地虽是上三门,但看这许靖海却是比不得自家徒儿,如此一来倒也算是公允。 当即,随着庆云子将这宝卷上的对次一一念了出来,礼官将那各赛场的玉牌取来,便看庆云子伸手一挥,这些玉牌便落在了参赛弟子的手上。 庆云子清了清嗓子又道:“此番会盟,乃是各门派弟子之间的较量,点到即止,不可害人性命,各派宗师亦不许暗中出手,相助自家,故而,四派之中,一人出一阵法,层层叠加,保持赛场秩序!” 便见庆云子伸手一抛,便是那一道耀眼的光华,随着那光华的展开,只见一道画卷瞬间展开,将这八个赛场笼罩在其中。 东阳道人岂能落后?便见他将腰间那长笛取了下来,也是随手一抛,便见这长笛化作一道青光,遮挡在庆云子适才布置的阵法上,这道青光东西南北四角均有压阵之物,东阳道人冷冷一笑,自己也算是占得了先机。 其后便是护国真人,但看他手掐法诀,便是一张滔天巨网随即而出,这巨网之中带着森罗剑气,看似无形,实则有形,剑气强横至极。 而剑仙柳则是最后出场的,上三门分别布置了阵法,剑仙柳便将他身上的佩剑“青卢”抛向空中,霎时间一道青光铺展开来,便是化作万千道剑影,犹如悬挂在虚空之中一般,看者人人自危。 随即,随着庆云子一声呼喝,便看这拿到玉牌的弟子便各自赶赴赛场。 风灵子一身红衣,就端坐在琅琊福地的台前,庆云子走下这高台,便看到了风灵子,忍不住打趣道:“难道你也想去?” 风灵子面上带着面具,而在那众多门派的后边,风灵子还是看到了一个人,似乎感受到了那犀利的目光,那人便随即起身,远离而去。 东阳道人嘴角含笑,早在昨天夜里,东阳道人便召集门中弟子,若是在比试之中未能将对手击垮,便要用东阳道人赐下的法宝,将其丹田废掉! 如此一来,各门派的精英恐怕都要遭了秧,而四人各自布置的阵法对这件法宝却是无可奈何,东阳道人此时心中极为畅快,且瞧着吧! 云朗一身白衣,落在那演武台上,而梨花扇郑半州仿佛若无其事一般,站在那里,打量着云朗。 云朗也在打量着郑半州,远看此人是颇有些风骨的,穿那一身鹤氅,头戴玉冠,只是这面容却是令人不敢恭维。 此刻的云朗只有一个感觉,这郑半州怎么跟个娘们一样? 看那郑半州涂脂抹粉,那紧紧的抓着扇柄的手彻底将他的心态出卖,原来这风轻云淡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当下云朗便是一声爽朗的笑:“郑兄,承让了!” 郑半州早就听闻扬州别院之中弟子甚是厉害,此番也是自己运气不济,怎么就对上他了? 然而当下却强自镇定,装出那一分风流来:“云兄,承让。” 第203章 梨花扇郑半州 随着郑半州和云朗互相道了一声承让,与此同时,其他的人已经各自到了演武场之中,岳阳真人嘴角含笑。 梨花扇郑半州,乃是扇仙门中的精英弟子,一手梨花暴雨扇使得出神入化,扇仙门奉行的是术器,所谓术器便是对自身修为要求不高,通过术法和器法来增强自身的实力。 故而扇仙门传承了数百年,一直被看作是旁门左道,仙门之中对扇仙门并不认可,而历届西山会盟,扇仙门都是打杂的角色。 但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了。 随着那礼官唱了个诺,演武台上象征着开始的苍茫古钟响起那悠扬的钟声,西山会盟!正式开始! 便见梨花扇郑半州顺手张开了那一折铁扇,这扇子看似并无出奇,实际上这扇子采用的乃是铁骨,而在这铁骨之中,更是隐藏着那如同细雨一般的铁针,令人防不胜防。 云朗抽出剑来,便是单手擎着剑,竖于胸前,另一只手掐了一个剑诀,做了一个起手式。 朝着梨花扇郑半州点了点头。 郑半州虽是那不入流的扇仙门中人,但其人颇为自负,先前见到云朗的紧张情绪也消弭了大半,既来之则安之,这一场比赛对于他郑半州或者是扇仙门,都有着重要的意义,更何况郑半州此番还带来了一件器物,这便是他的底气所在。 便看云朗凝心静气,那手中的长剑剑锋所指便是郑半州,而脚下却是甚稳,随着云朗的眼神猛然一变,脚下的步伐便开始陡然一变,轻灵忽闪。 郑半州能感觉到云朗的长剑上散发着那凛冽的剑气,当下也不含糊,一个甩手便将那扇子倒转了过来。 然而随着云朗身形的一动,霎时间长剑的剑尖已经到了郑半州的面前! 郑半州不急不躁,便见他翻着手腕,将那铁扇猛然翻转了过来,挡住了云朗这一剑,云朗这一剑来的又急又轻灵,剑尖刚刚触碰到郑半州的扇面之时,霎时间云朗的身影一下子不见了,只留下那演武台上的一道道虚影。 郑半州随即反应了过来,便见他来了一个苏秦背剑,瞬间背过手去,将这扇子又一次的挡在了云朗的剑前。 而云朗这一击不中,在虚空之中翻转了一个身子,紧接着便听见那长剑的嘤咛之声,云朗的周身真气也随着这一剑爆发了出来。 整个演武场之中充满了那磅礴无比的剑气,十分沉重。 郑半州心中更是惊讶,想不到这云朗的真气竟然如此雄浑,若以自己的真气论,应当是这真气的三分之一! 当即,随着云朗翻转过身子,那手中霸图剑泛着阵阵黄气,凌厉的剑锋瞬间朝着郑半州的肩头刺了过来,郑半州也不含糊,随即便是轻轻摇了摇那扇子,便听见“咔嚓”的一声响动,随着云朗剑锋已到,这扇子陡然向前增长了两寸,瞬间扇子之中散发出一股凛冽之气! 这便是郑半州的真气了! “砰!” 云朗这一剑刺进这铁骨扇之中,那见缝上缠绕着的黄气将铁骨扇散发出来的真气瞬时间搅乱,这一剑带着温和沉重的威势,与郑半州较力。 云朗自然知道扇仙门的秘密,若是以正面交锋,郑半州绝没有赢半分的可能,云朗便是要用强横的真气强压郑半州! 当即,郑半州的铁骨扇挡住云朗的剑锋,而霸图剑凌厉的剑气却使郑半州手臂如同过电一般的酥麻,这等强横的剑气,便是扬州别院所传么! 郑半州心中自然明白云朗的想法,只见郑半州微微一笑,这另一只手背到后面,再见那手抽回来时,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洁白的白玉骨扇! 这便是梨花扇名头的由来? 随着这梨花扇的一出,郑半州瞬间用手中两把扇子远远地架开云朗的长剑,随即一个闪身迅速后撤。 而云朗也就此收了剑。 轻声笑道:“梨花扇郑半州,你还真是不会藏拙,这么快就将梨花扇拿出来了么。” 郑半州闻言亦是一笑:“如此做,只不过是为了让你认输而已。” 云朗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郑半州实力不怎么样,这嘴上功夫倒是厉害的紧? 当即,云朗向前踏出一步,这一只脚上蕴含的真气和力道十足强横,瞬间踏在那演武场的青砖上,顿时随着那脚的踏下,青砖应声而裂,化为齑粉! 而云朗的身影也在刚才这一番蓄力之后,瞬间朝着郑半州而去! 郑半州眼睁睁的便看着云朗的身影霎时间小时,然而下一刻,云朗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便见云朗单手持剑,而这另一只手却是做那勾爪之状,朝着郑半州的脖子抓了过来! 郑半州所擅长的便是那飞身之术和手中的扇器,擅长飞身之术便是他的保命手段,也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便见他脚下一闪,腾挪了一番,云朗这一只手抓了个空,随即另一手的剑横扫而来,便是一道磅礴厚重的剑气! 郑半州双手执两扇,形成一个偌大的扇面,将云朗的这一剑彻底的隔绝开来,随即那铁骨扇与梨花扇相继叠加,便听见一声清脆“咔嚓。” 随着这一声声响,云朗也警惕起来,云朗想要压制住郑半州,那么便要贴身去打,不能给郑半州一丝一毫的机会! 便见云朗手执霸图剑,飞身上前,一招快似一招,一招比一招凌厉,森罗剑气万千气象,霎时间虚空之中便充满了云朗的万道剑影! 只听得云朗呼喝了一声,那长剑之声嘶鸣不止,单剑的挑起,形成了数十朵剑花,令人眼花缭乱,不知何处是真何处是假! 正当郑半州心存疑虑不知从何处下手之时,便见云朗的身影已经从那朵朵剑花之中冲了出来,这当胸一剑怎么看郑半州都躲不掉。 然而郑半州的嘴角含笑,却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云朗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一个猛然扭转,便要收住这一招。 便听得郑半州嘿嘿一笑,那合在一处的梨花铁骨扇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一阵耀眼刺目的光华瞬间激闪而来! 第204章 二指夹剑影无锋 随着这铁骨梨花扇的“咔嚓”一声响,云朗的周身顿起那一股股的罡风,瞬间身体已经腾空,这一剑的剑势已经收住,随即便是用那手中霸图剑舞动那敬神剑法,剑气和剑罡将周身护住,舞动得密不透风。 郑半州在迅速后撤之际,瞬间翻转了一下那铁骨梨花扇! 只见这一道耀眼的光华激闪而来,云朗几乎是本能的眯起了眼睛,便见这一道光华之中带着无数个星星点点,有如那五毒教的暗器暴雨梨花一般。 当即云朗跑修一抖,这周身真气有如潮水一般喷涌而出,霎时间在云朗的面前形成了一道透明的真气墙,带着灼热的气息。 这梨花扇郑半州与云朗皆是真元境九重,论起真气雄浑成都来,便是五个郑半州加在一块也不是云朗的对手。 故而郑半州的这一招唤作光闪,当这万千光点形成的光团到达云朗的真气墙面前时,瞬间被云朗强大的真气所吸引,这一下,只见云朗那雄浑柔和的真气,瞬间形成了一个吸附磁场,将郑半州的那万千光点瞬间吸了过来。 随即云朗双手又是一抖,便听见噼里啪啦的一声声脆响,这万千光点便是万千铁针,瞬间应声掉落。 云朗嘿嘿一笑,紧接着便是前臂从后背饶了过来,手指抹在那剑锋之上,随着云朗的这一抹那霸图剑上的剑气便增强了一分,甚至郑半州能够感受到这把剑上的剑气,一旦被刺中,那周身筋脉便要承受不住这强横的剑气! 云朗对于郑半州并没有什么感觉,哪怕是此刻作为对手的郑半州来说,也是不够看的。 故而云朗很是随即的挽了一朵剑花,那霸图剑正对着便是郑半州。 云朗见郑半州的步伐甚是轻盈,故而开口说道:“郑兄,我看你步伐甚是奇特,这是何处的妙藏?” 郑半州见云朗在比试之际仍有心说笑,心中不免有一种受到轻视的感觉,虽说他郑半州可能不如这大门派中的翘楚,但好歹也是一门中精英,在门中一如云朗这般作派,何时受过这等鸟气? 当下便没好气的说道:“你想知道?那你来试试便知!” 云朗等得便是郑半州这句话,当即云朗轻笑了一声,那手中的剑宛若游龙一般朝着郑半州刺了过来,但看云朗的剑术,如果说先前还有起手式和固定的模式,然而这一次的出手纯粹如同那市井小民无赖一般,根本没有套路可寻。 便见云朗一个踉跄,有如向前跌倒一般,然而这下一刻却是手中长剑一挑,便见剑锋划了一个圆弧,再下一刻,云朗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郑半州的左侧二十步之远。 郑半州手中铁骨梨花扇迟迟未发动,而他本尊也在微微的积蓄力量,想在云朗快到自己面前时,来这么一道狠的!让他瞧瞧! 然而云朗并未能让郑半州如愿,便看云朗手中长剑一抖,身体已经跃向了虚空之中,随即一个垫步,那剑气便磅礴激荡,瞬间冲出! 这一剑甚是速度,郑半州来不及思考,只能将手中这真气打出去,便见郑半州轻摇扇子,一道真气带着蓝光瞬间冲出。 “砰砰砰!” 这两道真气霎时间碰撞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风浪,郑半州的身形瞬间倒退了几步,然而当他稳住身形之时,便感觉到脖子处一片冰凉,云朗已经站在了他郑半州的身后,低声说道:“认输。” 郑半州听得云朗如此说,此刻面上的表情极其精彩,起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怒目而视,到了最后便是嘴角泛起了那一丝苦笑。 这一只握着那扇子的手,缓缓的垂下,郑半州苦笑连连,然而在下一刻,郑半州却是身子猛然朝着云朗撞了过去! “茨啦!” “砰!” 这两声声响,头一声便是云朗的长剑在郑半州的脖颈间划了一道血痕,霎时间血珠喷洒了出来。 而这一声砰,则是郑半州先前手中凝聚的真气重重的打在了自己的内府之上,透过内府朝着身后的云朗打了过去! 云朗猝不及防,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招,这点真气虽未曾对云朗造成伤害,然而云朗显然是吃了一惊,想不到此人竟然存了死志也要逃开,这是为什么? 这一下就连郑半州自己也伤得不轻,毕竟那手中的真气是打在了自己的胸口处,此刻郑半州面容微微有些扭曲,皱起眉头,轻咳了一声,随即手摸了摸那脖子上的血痕。 “嘶……” 郑半州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伤口不深,原因是云朗被撞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收了剑,如若不是如此,此刻郑半州的伤口只怕会更深。 郑半州吐了一口血沫,目光炯炯的看着云朗,“你是扬州别院的弟子?” 云朗点了点头:“怎么?” 郑半州轻笑了一声:“扬州别院都是你这等真气雄浑的家伙?” 云朗点了点头:“扬州别院中弟子,都如我一般,只好不差。” 郑半州仰起头:“来时师傅曾说,外面的世界很大,果然如此,我自小流落扇仙门,本无选择命运的机会,只有那命运选择了我。” 说罢,郑半州对视云朗:“所以,此战我要为扇仙门夺下一个名头!” 云朗也看着郑半州,眼前此人形象上虽然涂脂抹粉,如同那女子一般,可这心性却是不怎么让人讨厌。 当下云朗便道:“你要如何?” 郑半州傲然道:“我没有强横的真气,门中也无那上乘的吐纳法门,只有祖师爷传下的术器,即便如此,我还是要用这些与你堂堂正正一战!” 说罢,郑半州手掐法诀,便见那手中的梨花扇瞬间充斥着一团粉光,有那香气从九霄之上传下,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郑半州将那铁骨梨花扇抛向空中,便见这扇子瞬间涨大,随即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一次郑半州没有试探,没有选择防守,而是选择的一往无前!纵然云朗真气雄浑,他也要试一试祖师爷所追崇的以器制道! 在赛场的另一边,便是林忘之对阵那剑道天才徐敬之,这二人对于剑道都有着至深的领悟。 徐敬之站在这演武场中,周身气息便若有似无的散发出来,甚至就连这演武场的结界也受到其牵引,用肉眼能看见的形状发生了改变。 林忘之一直未曾出手,二人都是站在那里。 此二人都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通过剑气,通过肌肤,甚至是通过彼此的臆想来判断对方的实力,和出招试探! 由于二人站在那里甚久,这些在场围观的年轻一代弟子颇为惊讶,其他的演武场中已经比试的如火如荼,时不时的引来一声声喝彩。 然而林忘之与徐敬之这里颇为安静,甚至有弟子在那里窃窃私语:“这是怎么回事?这俩人到底还比不比了?” 便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闷哼:“你懂不懂?你这个厮鸟!你懂剑道么?他们俩这是在意念中比哩!我见过师傅就是这样的!” “哦……”另一人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而实际上,林忘之和徐敬之二人都是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和节奏,找到那最好的时机和最佳的状态出剑,林忘之能感觉的到,这徐敬之的剑术造诣深不可测,贸然出剑虽不说能一招落败,但在接下来的拼斗之中,定然处于下风! 故而林忘之与徐敬之一样,都在寻找着那最佳的机会! 感受着耳畔的清风,林忘之心中一动,原本预想的招数已经过了百招,然而就在这耳畔风吹来之际,林忘之心有所悟,或许这一剑,可以让自己稳稳的站在上风! 而此刻徐敬之所想的便是要以小击大,不以真气之雄浑,不以剑术之凌厉,完全取巧,荒谷藏剑八千,门中剑谱典籍更不知有多少,问天道中有着那武库,其中剑法多数来源于这荒谷的拓本,而林忘之乃是荒谷首席大弟子,如此教材,岂能不用?! 徐敬之是爱剑之人,看他握剑的方式便可看出,他将手中长剑横于胸前,双手捧之,闭着眼睛站在那里,这等姿势便有如那奉剑一般。 随着二人几乎是在同时睁开了眼睛,林忘之瞬间出手! 便见林忘之的这一剑根本让人看不见,那抓在手中长剑的剑锋也好似不存在一般,变成了那若有若无的剑气! 这一手便是林忘之苦心钻研出的无影剑,这一剑无影无形,只能看见林忘之的出剑,而却看不到剑锋,只有在虚空之中纵横的剑气! 而徐敬之则是不急不躁,他要睁大眼睛看清楚林忘之的每一个招数。 原来,林忘之的这一招便是通过快速的换手和那换剑招的速度,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快速的挥剑,在自己的周身形成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剑气,林忘之不知在这一瞬间挥出了多少剑,智能听见那长剑发出一声声的嘶鸣。 徐敬之嘴角含笑,当林忘之的这一剑迅猛的到来时,徐敬之的前腿猛然向前跨出,整个身子瞬间矮了下去,而那一只手却是停留在半空之中。 “咔嚓!” 林忘之的瞳孔陡然增大,便见那无影剑的剑锋被徐敬之二指夹住,而且是夹的死死地! “破!” 第205章 二人争锋幻剑舞 随着徐敬之这一声大喝,当即只见他的指尖出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罡风,这罡风来自于左右两面,硬生生的夹住林忘之这一记无影剑,随即将那无影剑的光影彻底击散! “啪嚓!” 只听得这一声,便见林忘之迅速的抽身,飞速后退,而徐敬之将林忘之这一剑捏碎之后,依旧是定定的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这是怎么做到的?林忘之的无影剑换手速度极快,用那肉眼根本不可能看得清楚,而徐敬之究竟是怎么做到破去这一招的? 原来,先前二人都在站定时,徐敬之通过林忘之本身流转着的真气,用自身的真气来适应林忘之的节奏,直到林忘之出手的那一刻,真气陡然爆发出来,这个时候徐敬之已经彻底的将林忘之的节奏掌握,故而他并不是用肉眼看到的那剑锋和剑招,而是用感觉! 没错,就是适应彼此节奏之后对招数的理解!抓住林忘之出剑那一瞬间的感觉,林忘之在冲过来时的每一次换手,徐敬之都看在眼里,并且跟随着招式在心中模拟着林忘之的动作,直到那突如其来迅猛的一剑到来之时,徐敬之已经胜券在握! 当即林忘之稳住身形,颇为惊讶,想不到徐敬之竟然能够看穿自己的招数,难道是他的实力已经高出了自己许多?如若不然怎会轻易看破这无影剑? 林忘之站定了身子,再度掐住那剑诀,摆了一个起手式,随即便是一剑纷沓而至,但看这一剑刺来,形成那万千梅花在虚空之中飘舞,甚是壮观也是甚是清雅。 而徐敬之依旧岿然不动,直到这片片梅花似乎已经快要沾到他的身上时,他才缓缓的拔出剑来,但看这只出了半鞘的剑,朴实无华,甚至连那剑锋都没开,好似一柄尚未成型的剑胚,透着奇特,更透着徐敬之的孤傲。 林忘之手中长剑挥舞,使用的便是那昔日幻剑庄庄主慕容清风的成名绝技,“幻剑舞”,而这空中形成的梅花朵朵,也正是林忘之的绝技,梅花烙。 这漫天的梅花萦绕在徐敬之的周身,便看见那呈现出淡粉色光影的梅花,悄然在空中形成了一座剑阵,而徐敬之正身处在这剑阵的中心。 徐敬之拔剑而出,顿时徐敬之的脚下出现了两个深坑,这剑的重量竟不知有多重,而在未出鞘之时却是轻飘飘地,但看徐敬之长剑一抖,便是一道如同龙吐息一般的罡风扑面而来。 霎时间这梅花烙刚刚形成的剑阵,便被这罡风吹散了一角! 徐敬之挥完这一剑,随即将剑单手倒提,随着那剑锋指地,演武场上的青砖似乎不能够承受此剑剑锋和剑气的重量,应声碎裂,随着一声声裂开的声响传来,林忘之的这一剑幻剑舞也顷刻之间到了! 只见林忘之在虚空之中挥出那幻剑舞的第一剑,剑气夹在着罡风,朝着那梅花烙形成的大阵打了过去,随即随着林忘之的这一剑,那适才徐敬之信手挥出便毁去梅花烙一角的罡风得到了有效的压制。 这就好比是夹竹板一般,林忘之和徐敬之分别在两旁,那被夹在中间的正是梅花烙大阵。 幻剑舞的第一剑奏效,紧接着林忘之借着这幻剑舞轻盈的招式飞速前进,在贴近徐敬之的那一刻完成了接连挥出十二道剑气的壮举。 但看徐敬之将那手中长剑一横,随着林忘之挥出的幻剑舞,将这招数一一接下! 由于力道拿捏的甚是精准,这两道力量相抵之下,在二人的中央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便是这样,林忘之由于接连挥出那十二道剑气,愈到后来这剑术的威力便会激增,故而林忘之丝毫不在意两人脚下形成的漩涡,那手中的长剑便是挥舞个不停,随即便是一道道的剑光纷沓而至,而在每一次挥出一剑之后可用肉眼看见这剑气的疯狂增长,霎时间,林忘之似乎已经忘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凭着那心中对剑术的理解,行云流水一般的挥剑! 而二人脚下的漩涡因林忘之的这一次次挥剑水瞬间没剑气所吞没,林忘之的身影也终于到了徐敬之面前! 下一刻,便看徐敬之的手动了,他手中的长剑横着格挡开林忘之的这一记幻剑舞,在那幻剑舞的第二道剑光到来之时,便见徐敬之也如同林忘之一样,将剑换到了左手,瞬间挥剑! 两道清冽的剑光霎时间碰撞在一起,徐敬之所挥出的剑法,正与林忘之一样!也是那幻剑庄庄主慕容清风的成名绝技:“幻剑舞!” 林忘之已经来不及吃惊,心中虽然惊诧不已,但面对林忘之也挥舞出幻剑舞的招式,林忘之咬着牙,索性拼了! 当即他身上真气疯狂六转,全部涌进那双臂之中,二人便在这不足五尺的地方疯狂地对着挥剑! 一时间在演武场外围观的人全部惊呆了,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如此厉害!难道说这两个人都会那失传已久的绝学么? 人群之中不知道谁呼喊出了一声:“看!两个人的剑术一样,但徐敬之的速度比林忘之要快!” 然而在众多女弟子之中,看着林忘之那潇洒的身影,当即便发出了一声不瞒:“我看是林师兄厚积薄发,你们等着瞧吧!” 这女弟子的言论瞬间引来了一片嘘声。 但无论如何,林忘之与徐敬之对剑已成事实,林忘之心中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徐敬之的出剑速度的确比自己快,每一剑都要快上半分,如果他徐敬之接连挥出十剑,那么林忘之一定会在两剑剑气抵消的时候,迎来那猝不及防的第十一剑! 当即林忘之索性双臂较力,将那幻剑舞的第十剑加大了力道,与此同时,林忘之口中喃喃有语道:“借东风!” 便见林忘之猛然提起一口气来,在那第十剑挥舞出去的同时,一口精气喷在了那剑气上! 剑气陡然激增,霎时间暴涨了五尺,已经到了徐敬之的面门前! 徐敬之不慌不忙的挥舞出了那第十一剑! 第206章 白袍红衣剑青光 在林忘之的这一剑到来之时,徐敬之不慌不忙的挥出了那第十一剑,随即便是紧接着那第十一剑的后尘,继续出手,挥动幻剑舞! 徐敬之要的便是用这林忘之的招数击溃林忘之,但却不能伤得他,以便自己可以从林忘之的后续招数中,窥探出荒谷剑术的奥秘。 林忘之似乎早有所料,随着这一记较力的剑气一出,林忘之赫然挺起了胸膛,丝毫不顾那两道剑光碰撞造成的后果,甚至不在意徐敬之后来接连挥出的幻剑舞! 便看林忘之挺起胸膛来,双手陡然握住那手中长剑,随即剑锋一横,重重的朝着徐敬之和那即将碰撞的在一起的两道剑气! “砰砰砰!” “轰!” “噗!” 随着先前林忘之的那一道凝聚双臂之力的幻剑舞的剑气和徐敬之挥出的第十一道剑气的碰撞,瞬间形成的气浪将二人周围彻底的炸碎。 演武场中乱石纷飞,甚至就连那玄铁铸造的围栏也不例外,顷刻之间结界里产生了一阵巨大的震动,然而在这震动过后便是“嗡”的一声! 二人因这强大的气流形成的后坐力被猛然推了出去,迅速的后撤,而这一声轰鸣则是徐敬之快速的挥舞后续的幻剑舞,形成了一浪一浪的剑炁,欲要穿破那无形的气浪! 林忘之嘴角含笑,嘿嘿一乐,便聚起手中的长剑,再次朝着徐敬之横拍了过去! 林忘之的这一拍,瞬间形成了一道道气浪爆炸,轰鸣之声不断,就连演武场外围观的弟子们全部惊呆了! 此时已经看不见林忘之的身影,唯有那一道道的火光,唯有那还犹在耳边的爆裂之声! 随着一切烟消云散,浓浓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随即被那无名之风吹散,便露出了那二人的身影。 看二人各自站在一边,林忘之除却那身上衣袍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之外,看不出受了什么伤,而徐敬之就更是如此,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烟熏火燎的痕迹,甚至他的表情上就连一丝波动也没有。 除却二人带来的深深震撼,众人已不知该用什么去形容,同辈之中徐敬之是问天道公认的剑道天才,亦是年纪轻轻就在这一方世界里闯荡出偌大名头的年轻翘楚。 而林忘之虽名头不及徐敬之大,但无论在何时,众人都不曾见过他出手,故而对他又多了一分好奇,多了三分倾慕,当然,倾慕所指之人自然是女弟子。 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叫起好来,二人经历那般争斗,竟然毫发无伤,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到底会怎么样呢?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演武场中结界一下子散开,原来,琅琊福地此番派出的穆菁菁已将那九仙岛的杜青山击败,穆菁菁成了此番西山会盟头一个率先过关之人。 当即,穆菁菁朝着庆云子遥遥一拜,随即便下场休息,等待那第二场比试的到来。 而杜青山依旧愣愣的站在赛场之中,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只见他依然保持着手中握枪的姿势,然而那喉咙间的一点殷红却彻底的让他跪了下来。 “噗通!” 杜青山一下子跪倒在那演武场的正中央,瞬间汗水打湿了衣背,冷汗直流,那喉咙间只有一点殷红,乃是穆菁菁手中长剑的剑尖刺破,渗出那一点点的血来。 饶是杜青山这等烈汉子,此刻也是心有余悸,自己的那一招尚未完全打出,仅仅出了半招未到,就已经率先被穆菁菁的手中长剑抵住了喉咙! 杜青山猛地站了起来,发出那一声声的怒吼!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败了一般,此刻的杜青山眼眸猩红,更是多了几分木讷,似乎从未想到自己会输得如此之惨! 台下围观的众弟子齐声叫了一声:“噫!” “下去吧!下去吧!” 诸如此类的呼声此起彼伏,饶是杜青山丈夫气量,也难免不发威:“住嘴!” 杜青山霎时间抡圆了手中长枪,便见那火焰铺天盖地朝着台下的弟子打了过去。 “咄!” 庆云子发出这一声清音,随即伸手一挥,这漫天的火势瞬间被收了去。 “你也冷静一下吧!”庆云子淡淡的说道,随即伸手一挥,便见一道清风将杜青山送出了这场地之外。 而穆菁菁的快剑也让众人看得十分心服,一下得场来便引来阵阵的欢呼声,更有那年轻弟子吹口哨。 “成何体统!” 这一声远远传来,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便是风灵子。 风灵子环视了一眼众人道:“不学无术!” 众人不敢反驳,因为风灵子那一身红衣之上有着标志,乃是琅琊福地扬州别院的坐镇真人,是真真正正的天元境大真人级。 更有那小门派的宿老认出了风灵子,转过头来对着自家弟子说道:“你看这红衣女子是谁?” 那弟子拱手道:“启禀师傅,弟子不知,但看这女子是大真人,却不知有多厉害?” 那小门派的门中宿老笑了笑道:“上一次的西山会盟,便是她拿了那榜首,夺了那魁首的宝物,红鸾剑!” “啊!” 其他门派的人听见,亦是发出了这样的一声声惊讶,想不到上一次西山会盟的榜首也在这里,如今更不知实力到底如何了! 而此时,云朗与梨花扇郑半州的比试仍在继续,郑半州这一手梨花扇玩得甚是漂亮,便看这梨花扇在他的手上花样百出,此刻的演武台上已经不知有多少暗器,也不知有多少的冰魄银针,只看这场地之中一片狼藉,梨花扇郑半州纵然不是云朗的对手,但也保持了风度,倒是引得不少女弟子的欢呼。 而云朗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无意识的,心跟着剑而走,出手便是出手,丝毫不带一丝烟火气,只看他在虚空之中腾挪翻转,更兼有那一身月白长袍甚是耀眼,这少年赖此刻已不知俘获了多少小门派的女弟子,就连穆菁菁此刻也在关注着云朗,对这个刚入门不久的小师弟,她有着十足的好奇,到底是怎么个人物? 第207章 六丁符甲有何用哉? 当即,随着郑半州与云朗的战斗日趋白热化,郑半州在此刻也终于不是那涂脂抹粉的娘娘腔,这扇子舞得甚是卖力气。 二人交手数回合以来,郑半州虽然一直处于下风,但云朗本就不愿将实力全部的显露人前,尤其是在比试之中就更是如此,保证每一场比试都要留着那压箱底的功夫,这样才好。 但梨花扇郑半州似乎耐不住性子了,这时其他演武场中已经陆陆续续的走出来那获胜者,此刻的演武台上,剩下依旧在比试的只有四组了。 当即梨花扇郑半州咬破指尖,随即在梨花扇的扇面上画了一道符咒,紧接着便见郑半州的黑色长发飘舞,在这虚空之中甚是显眼,与此同时,随着那梨花扇上爆发出一团团强烈的光芒,一道道细若游丝的透明细线瞬间如同蜘蛛网一般喷射而出。 当即云朗趁着那剑势,在半空之中翻转腾挪,迅速的躲开这一根根透明的细线,随即纵身一跃,脚尖轻轻的踏在其中一根细线上,看着郑半州。 而郑半州亦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这飞身的功夫很好嘛!” 郑半州说话的语调便是如同那公鸭一般,这人什么都好,唯独就是不能开口说话,云朗心中暗想。 “咯咯咯……” 从郑半州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怪笑,随即那眼光有如毒蛇一般的盯着云朗,似有一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郑半州眯着眼睛看着云朗,那眼神如同看待猎物一般,只见他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嘴唇,随即目光一变。 “六丁天符甲!出!” 这一声凄厉的公鸭嗓,伴随而来的便是云朗脚下的一阵阵震动,然而直到此刻云朗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动不了了,好似在他的小腿出有一双那无形的手,紧紧的扣死了云朗的小腿。 而这些细若游丝的细线此刻也终于显现出了本来的模样,但看这一道道的丝线遍布红光,而就在此刻云朗的身后也出现了一具具硕大无比的符甲! 这些符甲共有六个,在地下露出半个身子紧紧抓住云朗双腿的是一个,周身遍布红光,而在云朗背后钳制住他的臂膀的便是那幽蓝色的符甲,其余的四个符甲各自站定了方位,分别是东西南北,而那红符甲与蓝符甲便是代表着一个天位、一个地位。 当即郑半州的笑声更加尖锐:“啧啧啧!扬州别院的弟子都如你这般笨么?什么时候陷入了那符甲阵法都不知,啧啧啧!” 云朗抬起头来疑惑道:“你这……都是什么?” 郑半州紧蹙着眉头,他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去问这是什么,而此刻令他更讨厌的是,即便眼前的云朗身处险地,却依旧是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难道他还有后手?或许说还是他不知道自己面临着怎样的危险?无知者无畏? 当即郑半州嗤笑了一声:“扬州别院的弟子都如你这般无知?也罢,看在你送我晋级的份上,我便告诉你这是什么!” 郑半州挥了挥手,便听见那些符甲传来了呜咽之声,好似有人在哭,又好似有人在笑。 “这些符甲乃是当年与我扇仙门的祖师爷一战中,死掉的那六个天元境高手,被我扇仙门的祖师爷炼制成了六丁符甲,正对东西南北上下方位,乃是用那星辰之力和巧夺天工的手法精心制作而成,这六丁符甲各有特点,那么接下来,我便可以好好的享受战斗了……啧啧啧。” 郑半州用猫看耗子的眼神一般看着云朗,只见此刻他意气风发,但仍旧脱离不了那一身的娘气,公鸭嗓子喊道:“快快认输!扰你一命!” 郑半州的这一声喊,引起了场外弟子的注意,看到云朗被那六丁符甲束缚住,竟有一女弟子不自量力的便要跑上来,被岳阳真人伸手拦住。 “哟!这是迫不及待美人救英雄去?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当即不知在何处传来了这一声风凉话,这句话本是平常,然而在此刻却掀起了一阵风浪,这在场弟子之中不知有多少女弟子眼光关注着云朗,那郑半州皮囊也不差,可比起云朗这等英挺的面容,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岳阳真人跳下场来,轻声咳了一声道:“不许喧哗!” 然而饶是岳阳真人也根本就不能制止这一切,甚至有那弟子在背后窃窃私语:“这好像就是那云师兄的师傅吧?” 岳阳真人便听得身后又传来一声:“就算泡不上小的,泡个老的总可以吧?” 当即,岳阳真人心里苦笑一声,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而云朗此刻被缚,面对着如同骄傲的铁公鸡一般的郑半州,云朗疑惑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郑半州被云朗气得鼻子都歪了,歇斯底里的喊道:“这是我们扇仙门的术器!你这个黄口小儿!” 云朗“哦”了一声,随即一笑道:“不知道,是在下孤陋寡闻了,只是这东西有何用处?” 郑半州一见云朗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就十分厌恶,此刻那刚刚使云朗中招的喜悦也悄然全无,只剩下那一丝的疯狂:“用处就是!让!你!滚!” 当即郑半州掐动法决,口中喃喃有语,便见那一具具符甲好似被唤醒了一般,虽然那身上穿着的是木质的甲胄,一起身便发出喀嚓喀嚓的撞击之声,但却丝毫不影响其灵敏性,那红衣符甲从土里完全的钻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抓着云朗的胳膊将其高高的聚起。 随即那蓝衣符甲的身形猛然暴增,顶天立地,如同铁塔一般,看样子这便是那天位符甲了。 便看一黑甲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突然在那符甲的下腹处赫然钻出一柄锋利的钢刀,随即那符甲的头颅猛然的向后一转,面对着云朗的便是那一枚枚的冰魄银针,此刻云朗距离那冰魄银针不足三尺。 郑半州冷冷一笑:“最是讨厌你这一副强自镇定的模样,给我跪下!” 云朗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得意忘形,而且,前倨后恭是为哪般?” 郑半州道:“为了让你败,这一次输的人就是你。” 云朗笑了笑,摇了摇头道:“这却是未必,也许输了的是你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郑半州发出一声声狂笑,待到他笑够了,这才眯起眼睛,盯着云朗。 云朗朝着他努了努嘴道:“我可都告诉过你了,是你自己听不进去。” 郑半州闻言一惊,随即便低下头去,看到在他的心口之处一点绿光瞬间刺进了他的胸膛! “啊!!” 第208章 气机现,战正酣 当即随着梨花扇郑半州胸前的那一点绿光闪动,那一点绿光瞬间刺进了郑半州的胸膛。 “啊!!” 郑半州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然而他却是被这一股疼痛激发出了血性,便见伸出一只手臂来,只见这手臂上青筋暴起,紧紧的握住拳头,口中不由得喷出一口精血来,然而这也正遂了郑半州的意。 随着郑半州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这些符甲好似有吸附着那血液的能力,顷刻之间速度陡然翻了一倍,便见那幽蓝色的符甲瞬间朝着云朗打了过来! “砰砰!茨啦!” 云朗眼疾手快,那脚虽然动弹不得,然而心念一起内府之中飞出的那刺王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刺穿了符甲那硕大无比的拳头! 而刺王剑刺进去之后竟一时间拔不出来,在那符甲之中发出阵阵嘶鸣,云朗心下一横,念动那驭剑咒,强大的念力和真气的撕扯使刺王剑终于摆脱了那符甲的束缚。 “嗡!” 刺王剑随即飞了回来,朝着那仍旧半截身子在土里的赤红色符甲刺了过去,云朗抬起头来,便看那幽兰色的符甲拳头被刺王剑刺穿的那一道缝隙正在慢慢的变小,随即冒出一阵阵的白气,然后再也不见。 “嘶!”云朗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这些符甲还有自我修复的能力,那么想要打破这六具符甲便真是犯了难。 当务之急是拜托这六具符甲的束缚,然而云朗双臂被那身后的符甲死死地夹住,身后的这具符甲冰凉彻骨,贴近云朗的身子时云朗便感觉到那一股森森的凉意,然而此刻被束缚在这符甲上,饶是云朗真气雄浑,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真是太冷了! “哇呜!” 郑半州呕出了一口血沫,云朗的这一剑便是先前岳阳真人送与他的那一枚墨玉簪,墨玉簪子便是一柄尚未打磨成型的剑胚,但由于其还并未具备能够气化的可能,故而岳阳真人将其送予云朗,一来是做防身之用,二来也可以祭炼一番。 便是如此,云朗的这一记墨玉簪并未引起郑半州的注意,这神来之笔着实厉害! 那墨玉小剑从郑半州的胸腔刺进,从后背而出,刺穿了一个血洞,且伤了筋脉,郑半州此刻鲜血淋漓,染红了衣襟。 云朗轻笑了一声:“这符甲有什么用?可能防得住你自身么?” 郑半州此刻嗓音嘶哑而低沉:“只要能把你打败就可以了。” 云朗“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即便是你身受重伤,下一场的比赛很可能被打下场,你还是要跟我打么?” 郑半州咧开嘴一笑:“这有何妨?只是这第一场,我扇仙门是胜下了。” 云朗目光之中有金芒闪动,无论郑半州实力如何,只要有志气和战意,云朗都会由衷的尊敬。 “好!那么就尽全力一战吧!” 说罢,嗡嗡之声从那虚空之中传来,云朗周身真气不可抑制的散发了出来,但看他周身真气呈现出淡黄色,在仙门之中,真气根据自身修习的功法呈现出不用的颜色,好比琅琊福地的琅琊登天诀,修炼到四层之后便是呈现出那淡淡的青紫之气,又好比问天道的太微飞升经,修炼之后周身真气便是那若有若无的白色。 而云朗这一身黄气让岳阳真人也吃了一惊,岳阳真人的脑海之中不禁想起一个人,这个人与云朗一般,周身真气都是淡淡的黄气,并且夹杂着破灭之力的淡淡黑色,然而云朗此刻的真气便是黄中有黑,正与那人一样! 那人便是四百年前的一位散修,无门无派,亦不知师从何处,最终一身修为臻至化境,为登天道而杀妻,欲斩断那情根,最终被天雷九重硬生生地击为灰烬,再无转生的可能。 传闻身上真气是这种淡淡黄气之人,都有着极端的秉性,要么便是一步登天,要么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这既是秉性也是宿命。 当即岳阳真人感觉喉咙一阵堵塞,几欲张口,却不知如何说起,更不知怎么说,在场之人甚多,岳阳真人早知道云朗修习的不是琅琊登天诀,也知道他曾经有过那泼天的奇遇,这些岳阳真人都不过问,只是有一样,难道云朗的命运一定是大破大立么? 岳阳真人视云朗为徒为子,云朗将来定要继承自己的衣钵,更何况云朗的命运又何尝不是他岳阳的命运! 而随着云朗周身真气不可抑止的爆发出来,彻底将在场的围观弟子震慑住,这一股如同海潮一般的真气形成的巨大压迫力,竟使得那在场的真元境界弟子大气都不敢出,甚至有些真元境修为低微的,已经悄悄的运功抵挡起来。 而云朗周身真气并未就此停住,反而以一种更迅猛的姿态散发开来,那丹田气海之中的金莲发出耀眼的光芒,内府之中的问天镜受到云朗真气的指引几乎要破体而出! 在这一战之中,云朗打郑半州可以说不费力气,但饶是如此郑半州依然要打,那么云朗便要正视眼前的对手,将他示为自己的对手来打,那么势必要拿出自己的实力来! 当即郑半州离云朗最近,这一股股真气形成的罡风,迅速的将郑半州推出去数十尺,而演武场中的结界已经被云朗的真气破开了第一层,而这真气也让在场的各位大真人都感到十分意外! 从云朗的外在实力来说,也不过是真元境九重,然而他体内雄浑的气机却好似那天元境界的大真人才有的真气量,东阳道人不禁眼中闪过一点寒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灵子也想不到云朗的真气雄浑如斯,看来这两年的修炼云朗下了大功夫,双丹缔结只怕也是早晚之事,风灵子欣慰的点了点头,此刻在围观的弟子们都在窃窃私语。 “这……这实力莫不是天元境的大真人么!”一名小门派的弟子震惊道。 “郑半州这回可栽了,碰上这么个强劲的对手!” 更有那女子中传来一声羞涩而清亮的声音:“云师兄!我爱你!” 第209章 器制道,剑雨狂 随着云朗的真气疯狂的外放,将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就连那结界已经被云朗的雄浑嚣张的真气冲开了一层。,最新章节访问:. 。 护国真人若有所思的对着岳阳真人道:“岳阳兄真是有个好徒儿啊!” 岳阳真人此刻哪里有心情陪护国真人打这个机锋?当即点了点头也不作声。 而此刻护国真人的心里却盘算着,一定不要让自家的徒儿遇上云朗,若是遇上虽不能说败,可在比试之后,难免会后力不济。 在上上次的西山会盟之中,乃是问天道中弟子夺了那魁首,而上一届则是由于各种因素‘交’织在一起,最终让琅琊福地夺了魁首,这一次怎么看也该他西昆仑了吧? 何况妙字辈弟子之中,四位弟子各有所长,妙玄修习那催婚法,乃是在符咒一道是高手,妙清修习的是万千气象,对这天地之间的感悟最深,也最有可能登顶天道,妙楚修习的是昆仑隐,便是那昆仑二位老祖共同推演出来的妙术,故而有着一语可杀千人的威能,妙音则修习的是音律幻术,对于音律颇为‘精’通,故而妙清也从妙音这里修习了一部分的音律。 这四位弟子之中,妙玄不参战,剩下的三人之中,也只有修习万千气象的妙清才可堪与云朗一战。 但护国真人却不愿让自家徒儿遇到云朗这厮,想起三年前在江阳林家时那个憨厚的孩子,护国真人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意气奋发的年轻人便是那时候的孩子。 当即,云朗周身淡淡的黄气顿时充满了整个结界,这一股股如同山岳瀚海一般的压力,让郑半州更是呕出了一口鲜血来。 而那些符甲已经被云朗的真气震开,但半截埋在地下的赤红‘色’符甲却是依旧紧紧地抓着云朗的双‘腿’。 云朗冷笑一声,随即运气周身真气,凝聚与那掌心之上,脱离了双手的束缚,云朗一掌便重重拍在那赤红‘色’符甲的脑袋上。 “咔嚓!咔嚓!啪!” 随着这一声传来,云朗将那赤红‘色’符甲的脑袋拍了个粉碎,似乎并未‘浪’费多大的力气,那掌风极其刚健凌厉,拍碎了那符甲的脑袋一路向下,随即便将这赤红‘色’符甲的整个上身拍了个粉碎! 随即云朗双脚纵身一跃,彻底跳出了那符甲的圈子,站在虚空之中,冷眼看着那已经支离破碎的赤红‘色’符甲爆发出一团团的红光,随即慢慢的拼合了起来,当即,云朗的一声怒吼瞬间划破了天际,就连在这结界之外的围观弟子都能听见。 只听见云朗一声怒喝道:“金刚伏魔圈!” 便见云朗的身后升腾起一团团的金光,那手中的霸图剑和在空中盘桓着的刺王剑随即一飞冲天,就连云朗那刚刚收回来的墨‘玉’小剑也是如此。 这一次,云朗要在这演武场之中尽可能的突破金刚伏魔圈的个数束缚,在千机图第六关中,云朗一次‘性’的放出了十二道金刚伏魔圈,形成了金刚伏魔大阵,然而云朗在从千机图中出来的这两年,一直有目标的修习金刚伏魔圈。 如今云朗使用出这金刚伏魔圈,便见云朗的身后形成一道道黄气和那破灭之力充斥着的剑雨,这金刚伏魔圈中的剑气寸芒构成了一张张滔天巨网。 这剑网甚大,足足有七个金刚伏魔圈分别位于这结界的东西南北中上下,将整个结界空间包裹的严严实实! 而郑半州眼中也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对于他来说,此刻便是证道之时,以器制道! 当即郑半州用手蘸着‘胸’膛上的血液,随即结成了一个个的法印,便听得他口中喃喃有语,那六具符甲如同一阵黑风,瞬间挡在了郑半州的面前,周身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而郑半州此刻虚弱的站起身来,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耗费了大量的真气,脸‘色’极度惨白。 便看他摇摇晃晃的朝着那赤‘色’符甲而去,随即手深入那满是鲜血的衣襟里,掏出了一张残破的符咒,将那符咒种在这赤红‘色’符甲的身上。 当即,那赤红‘色’的符甲带着的头盔和面甲‘露’出的那一双猩红的眸子霎时间泛起了红光! 然后,郑半州又慢吞吞的走至那幽兰‘色’符甲的身后,依旧是掏出一枚符咒,随即埋入这幽兰‘色’符甲之中。 接下来便是走至那黑‘色’符甲和黄‘色’符甲的身后,依旧是掏出符咒种了上去,当他走到那紫符甲的身后时,不再种符咒,而是在那符甲的下方不知搬动了什么,那一具紫‘色’的符甲顿时间发出一阵阵的微芒,然而面对着最后一个绿‘色’符甲时,郑半州笑了笑,掐起二指:“六丁符甲,开!” 随着郑半州说这一声开,霎时间宛若这些符甲如同活了过来一般,散发着丝丝的生气,云朗似乎能够看到这些符甲隐藏在那面甲之后的一双双眼眸,有着愤恨,有着狠毒,有着不甘,有着绝望,还有着那癫狂。 这便是昔年扇仙‘门’开山祖师与那六魔一战之中全部杀死的六个魔头,并且制作成了威力巨大的符甲,而郑半州摇晃着手中的白‘玉’梨‘花’扇,梨‘花’扇的扇骨瞬间张开,刚好是六根,这六根扇骨上隐隐的出现了一道道细细的丝线,远远看去甚至看不清楚。 然而郑半州此刻也仿佛放弃所有,好似这天地之中只有他和他的符甲,以及面前的对手。 随着郑半州挥舞着手中的扇子翩翩起舞,便看那扇风一抖,六具符甲瞬间一飞冲天,那赤红‘色’的符甲张开那一张大口,吞吐出无边无尽的火焰,这些火焰形成了一个个的火柱,几乎让人防不胜防,饶是云朗也要瞬身后退。 然而那幽兰‘色’的符甲周身冰冷,仿佛结成了一道厚厚的冰铠,朝着云朗猛烈的撞击了过来,那紫‘色’的符甲便是站在原地不动,便看他仰着头张口吐出一道道的紫‘色’雾气,这雾气遮天蔽日,霎时间在场围观的弟子便看不清结界之内发生了什么。 而那金‘色’的符甲随着周身咔嚓咔嚓的响动,便见它的臂膀分别出现两柄钢刀,而在那腹部的位置,瞬间张开了一个黑‘洞’‘洞’的口子,随着破空之声传来,便见那一枚枚冰魄银针瞬间飞来,一次便有几百枚,更何况这金‘色’符甲还在猛烈的发‘射’着。 冰魄银针带着那已经唤醒的金‘色’符甲的真气,划破了虚空朝着云朗而来。 郑半州闭着眼睛,在他的脚下已经悄然形成了一个防护阵法,在那一道幽蓝‘色’的线内,郑半州通过白‘玉’梨‘花’扇的扇骨与这些符甲相连,可以随意的控制,享受着战斗。 而那黑甲瞬间喷吐出黏糊糊的黏土,这黏土甚重,以至于云朗在躲避的过程中被那一小块黏土打中,便感觉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那绿甲则更是了得,便见它扎根在这演武台上,瞬间演武台的青石砖应声碎裂,一株株嫩芽冲破了那青石砖的束缚,从泥土之中疯狂的成长,不消半刻的功夫已经成长为一棵棵的参天巨树,随着这些巨树的形成,无数的藤蔓朝着云朗的身子包裹了过来,好似极有韧‘性’一般,而云朗的七道金刚伏魔圈已经在虚空之中疯狂的汲取着天地元气。 金刚伏魔圈的势头蓄的极久,正是因为如此,金刚伏魔圈的形成的一张张滔天巨网中的剑气十分凌厉,甚至是远在演武台上的郑半州也能感受到这一股剑气的威能。 时间不多了。 郑半州的心里想到,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云朗,自己之所以站在这里,无非就是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为扇仙‘门’正名,扇仙‘门’不是旁‘门’左道!同样是大道三千中的一种! 随着郑半州那最后一扇,动作和表情同时凝住在那一刻。 “六丁符甲,天地生威!” 郑半州低喝了一声,随即六丁符甲迅速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来,那其中蕴含的能量十分炙热,这六丁分别代表了不同的属‘性’,而在那六个魔头之中,最后一个便是擅使毒者,故而制成了这绿甲。 道道光华十分强烈,透过这阵阵的雾气外界已然能感到那璀璨的光芒。 而云朗此刻也终于伸出手来一指,“金刚伏魔天地开!” 漫天的剑网疾速的收缩,那漫天的剑雨也随之落下,饶是云朗在此等境况之下,依旧小心翼翼的控制的真气,他并不想伤害郑半州,或者说,他欣赏郑半州的勇气,同时,也好似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随即便是巨大的轰鸣之声传来,伴随着那大地一阵阵的动‘荡’,青砖顿时应声碎裂,带动起阵阵的烟尘,而两股力量的相撞也最终将这层层的结界一一破开,只剩下那最后一道,已经能够用‘肉’眼看出,那最后一道结界已经变了形状。 “轰!” “轰!” “轰!” 一声声爆裂开来的声音此起彼伏,在那金刚伏魔圈的收缩和挤压之中,六具符甲爆发出的能量与剑雨相撞,而那六具符甲也都支离破碎! 随着它们在虚空之中掉落下来,郑半州咧开嘴一笑,随即闭上了眼睛。 过了半晌,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郑半州睁开眼睛,看着已经悄然落下的云朗道:“为什么?” 云朗轻笑一声:“希望下一次和你‘交’手的时候,你依然能充满斗志。” 郑半州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以器制道,果然行不通么? 岂料云朗淡淡的说道:“以器制道,乃是先人的智慧,不应该视为旁‘门’左道,大道三千,有教无类,若是以那泼天之器对抗不公的命运,没什么不可。” 郑半州听闻云朗如此说,眼中迸‘射’出那一丝的光芒来,点了点头,咧开嘴一笑,然而这一笑却牵动了伤口,饶是云朗将那剑雨控制的极为‘精’细,郑半州还是中了三剑。 “呕……”郑半州呕了一口血,随即喘着粗气道:“谢谢。” 云朗摇了摇头:“我虽欣赏你,但我实在是……实在是看不得男人涂脂抹粉。” 郑半州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便见他伸出手来,将那脸上的粉索‘性’一把抹掉,这一张本来面目,狰狞可怖的伤疤‘交’错,云朗一阵错愕,原来是这样! 第210章 青如霜雪,紫若激电 随着云朗这面战斗的结束,在那结界打开之际,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这等级别的战斗便是上三‘门’的实力么? 琅琊福地此番给了足够的惊讶,众人这才想到那秒杀杜青山的穆菁菁,还有这扬州别院的云朗。。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云朗一把将郑半州搀扶起来,走下演武台,那扇仙‘门’的掌事走了过来,朝着云朗道谢道:“多谢小友手下留情,不曾伤我弟子根基。” 云朗笑了笑道:“既是比试,点到即止即可,只是那六具符甲却是没了。” 郑半州虚弱的一笑道:“我扇仙‘门’以炼器著称,故而那六具符甲还可复原,只是少不得要多费些周折。” 云朗点了点头,拱手朝着那扇仙‘门’掌事作了一揖,随即便走下了演武台,朝着那众人歇息的地方走去。 这时,场上欢呼声热切至极,云朗的战斗可以说是恢宏壮大,有着那万千气象,其实打斗倒也没什么,只不过看着十分爽利,所谓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 这些‘门’中的宿老和上三‘门’中的高手早就一眼看了出来,那云朗虽然招式绚丽,且流‘露’出来的气机也是不弱,但这绝对不是他的真实水平,或许可以说他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招数,与那梨‘花’扇郑半州的战斗,云朗出手次数寥寥,要么使得是通俗的剑法,要么便是从心所‘欲’,想怎么打便怎么打,丝毫没有章法可言,故而这些冷眼旁观的‘门’派宿老想给自家弟子提个醒也化为了泡影。 穆菁菁看见远远走过来的云朗,招了招手:“嘿!师弟!” 云朗一阵错愕,随即反应了过来,这便是此番琅琊福地派出来的三个弟子之一的穆菁菁,以一手快剑著称,云朗甚是好奇,故而在二人寒暄过后,云朗便问道:“师姐一次出得几剑?” 这问得便是穆菁菁的出剑速度,当即,穆菁菁随口说道:“十九剑。” 云朗一愣,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云朗瞠目结舌,然而穆菁菁却道:“不算什么,比起那还在台上的林忘之和徐敬之,我还差得远。” 听闻这话,云朗就更是震惊了,概因穆菁菁从这演武台上下来的早,故而看到了林忘之和徐敬之的对战,二人对着幻剑舞,穆菁菁是看得一清二楚,那瞬息之间的十剑,出手速度要比穆菁菁快,穆菁菁一次出招可完成十九剑,数量虽多,可速度着实比林忘之和徐敬之都要慢上许多。 云朗一阵诧异,徐敬之自是不必说,乃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出剑速度快也不足为奇,若是没有点出奇的手段,又怎能坐稳这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宝座?可林忘之竟也修炼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吗? 正在迟疑间,穆菁菁伸手一指:“快看!他们又要开始了!” 云朗顺着穆菁菁所指的地方看去,便见林忘之与徐敬之二人各自向后退去了几十尺,且二人相对,手中长剑发出阵阵嘤咛。 此刻的二人心中便是存着那全力一战的年头,只听得徐敬之微微一笑道:“很好,荒谷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此番有你这等对手,西山会盟我也不曾白来。” 林忘之苦笑了一声,伸出手来,拂去那脸上的汗水道:“年轻一辈剑道第一人,我便要看看你的剑法!” 徐敬之朝着林忘之一拱手:“请了!” 林忘之点了点头,随即气沉丹田,他体内的真气也甚是雄浑,可要是与徐敬之这等妖孽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他徐敬之有的是真气可以挥霍,而林忘之就不行,故而从现在开始的每一招出手,都要拿捏的准确,控制的真气,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流失。 徐敬之轻喝了一声,便见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两团光雾,这光雾一青一紫,如同‘阴’阳鱼一般,出现在徐敬之的背后,这两团光雾似乎有着那补充自身真气的作用,尤其是那青光一经出现,便使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而那一团紫‘色’的光雾,却好似带着无穷的杀意,林忘之眯着眼睛看着徐敬之背后的这两团光雾,这两团光雾相辅相成,好似那一体分开一般,不由得,林忘之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名称,顿时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徐敬之却好似浑然不在意一般,又似乎像是怜惜羽‘毛’一般,轻轻开口说道:“你想的没错,这便是那上界蜀山的镇派之宝青霜和紫电。” 青霜紫电! 随着徐敬之的话一脱口,霎时间整个演武场中的人全部震惊了,青霜紫电是何等圣器? 在无妄天未曾与人间斩断联系之时,上界最负生命的剑派便是蜀山剑派,有着“乘风御剑逍遥兮,一剑摧天未可知”的美誉,蜀山剑派不仅是剑道圣地,更是铸剑的老祖宗,青霜紫电乃是蜀山剑派的镇派之宝,传闻青霜紫电一出,则天地也要畏惧它的无穷剑气,青霜剑孤傲冷绝,紫电剑杀意无穷,无论是何等剑器,只要对上青霜紫电二剑,便会失去剑心,青霜紫电剑便是剑中之王,若此剑在手,便可天下,不知要陨落多少英雄! 徐敬之说的随意,林忘之听完却是苦笑一声,青霜紫电,剑中顶级之品,恐怕这世上能与青霜紫电抗衡的只有那大罗金仙手中之剑了吧? 荒谷号称藏剑山八千剑,可却挑不出一柄能与青霜紫电剑抗衡的剑,林忘之从那宽大的袍袖中伸出手来,那手臂上缠绕的便是一层层的布条,林忘之缓缓的解开那布条,神情淡漠。 徐敬之看见林忘之的模样,不禁心中赞了一声,若是寻常的剑士,恐怕见了青霜紫电剑便会弃剑而走罢? 这林忘之果然是好心‘性’。 林忘之将那手中的布条全部解开,随即一只手握着那手中的剑,用那布条将自己的手与剑绑在一处,随即随手将那身上穿着的鹤氅丢掉,‘露’出一身劲装,并将身上的累赘之物全部丢弃,此刻能够轻一分便是一分,面前的徐敬之可是前所未有的劲敌! 第211章 借得风云化落雨 随着徐敬之那身后的两团光雾瞬间爆发出那一阵阵的强烈的光芒,便见那青霜紫电二剑被徐敬之握在了手上。 徐敬之缓缓说道:“我十二岁进入仙道,在门中蛰伏了六年,不修习功法,也不学习剑术,为的便是领悟那天地剑道,天地本成一体,便是这剑道的本源,我以天道作为剑道,希望你能不让我失望。” 林忘之听完徐敬之的话,傲然站立,便听他说道:“六岁入山,荒谷剑冢便是我的修练场,你以天地为剑道,我却认为剑道就是剑道!” 说罢,林忘之抬起手来,那剑锋指向徐敬之,张口说道:“剑便是剑,道便是道,我的道便是剑,我的剑也是道,今日便让我这剑道会一会你这天地剑道!” 徐敬之呵呵一笑,并不反驳,那手中的青霜紫电剑并未散发出无穷的剑气,原因无他,徐敬之想的便是与林忘之一战对自身是有着极大裨益的,故而他实在不想利用青霜紫电之利强压林忘之,先前召唤出青霜紫电,徐敬之是想向林忘之证明,他徐敬之已经认了林忘之这个对手! 当即,林忘之一声暴喝,手掐剑诀,便看身体低低的前倾着,飞速的奔跑在这演武场的周围,速度明显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林忘之本就以速度见长,更何况他要在此刻完成一个布局,完成一个能够让徐敬之陷入危机的布局! 便看林忘之在演武场周围留下了一个个尚未来得及消散的虚影,而在场外观战的云朗和穆菁菁也是大吃了一惊,原来那先前幻剑舞之时,林忘之竟然还没有出全力! 云朗的剑法修习的并不专一,那冲虚剑乃是有攻有守的一套剑法,剑势轻盈,而那敬神剑却是很是细腻,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密不透风,伏魔剑则是大开大合,刚猛之极,充斥着以剑气和真气强压对手法门。 故而云朗修习的这些剑法在对上林忘之和徐敬之时,并不能给此二人造成多大的压力,而此刻林忘之倾尽全力对战徐敬之,对于云朗是一个观摩的最好时机! 当即便看林忘之飞速的绕到了徐敬之的身后,然而徐敬之却丝毫不以为意,他不认为林忘之能在这个时候向自己发起进攻,因为他的看得清楚,林忘之体内的真气不多了,他一定是要寻找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自己彻底失败的机会。 故而徐敬之仍旧站在那里,当林忘之迫近之时,那一只握着长剑的手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在青霜紫电的面前,无论是何等剑器,都要逊色,都要恐惧! 林忘之咬着牙,硬生生的将嘴唇咬出血来,随即这一口腥甜被林忘之咽了下去,加大了手腕的力度,将那青霜紫电的剑气拉扯便得平衡。 随着林忘之跑完这一圈,再度出现在徐敬之的对面时,只见演武场中那一朵朵梅花忽然绽放,霎时间整个演武场都充斥着这一股清冽的梅花香。 徐敬之笑了笑道:“你就是单纯的为了铺就这些梅花么?” 林忘之亦是对着徐敬之一笑道:“不止如此。” “哦?”徐敬之眉毛一挑,而林忘之也不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闭上眼睛,二人此等状态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 徐敬之如同木头一般站在哪里,林忘之未出手,他也不曾出手,只是当他睁开眼睛时,林忘之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了八成。 现下的林忘之神采奕奕,着实想不到徐敬之竟会放任自己用那梅花剑气为自己蓄养真气,更想不到的是徐敬之此刻如同沉睡了一般,林忘之高声喝道:“徐师兄!” 说罢,林忘之纵身一跃,轻轻的跳起,脚尖点着那演武场下的青砖,每点一下脚下便出现一朵梅花,没呼吸一次,那呼出的气息便形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梅花。 “剑一,封穴!”林忘之手掐剑诀,在半空之中完成了转身,随即那封穴一剑瞬间递出,便见他长剑一指,瞬间从他的眉心之处飞出一星芒小剑,但看这小剑仍旧是那一抹冰冷的幽蓝色,待到了徐敬之的面前时,这小剑化作道道细小的剑芒,便要刺进徐敬之的身体之中。 岂料徐敬之轻轻的动了动嘴,似乎发出了一个“咄”的音阶,顷刻之间这幽蓝色的星芒小剑瞬间被那青霜紫电剑的剑气所吸引,瞬间朝着两侧散开,那道道寸芒围绕在青霜紫电剑的两侧,最终化为虚无。 林忘之一击不成再来一击:“剑二,破空!” 霎时间,林忘之一挥手,便又是一道剑影瞬间飞了出去,这破空剑影速度极快,且带着莫大的威能,徐敬之仍旧是轻哼了一声,便听得那“嗡”的一声,青霜紫电瞬间飞起,呈竖状,宛若那望着傲然而立,等待着破空剑剑气的到来。 然而此刻林忘之却是不露痕迹的笑了笑,随即便轻声念动口诀:“散!” 就在破空剑形成的莫大气压将剑气狂暴的推出去之后,刚刚飞了几十尺的距离便“砰”的一声化作道道流光,那青霜紫电二剑强大的吸附剑气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而林忘之念动真言,将体内的真气分配的极为精细,趁着清霜紫电二剑尚未完全吸收那破空剑蕴含着的气压之时,趁机发难! 当即林忘之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徐敬之的面前!紧接着便见林忘之猛然低下身子,随即一记推云手和拂云剑,一掌打了一个空,随即转身朝上将这一剑刺出! 徐敬之仍旧不为所动,待到林忘之这斜里刺来的一剑到来之时,又是伸出那二指便要夹住! 电光火石之间,林忘之的二指已经重重的夹在那剑锋之上,随即便要扭转开来。 林忘之要的便是这个时候,他的身子已经彻底绕道了林忘之的背后,并且青霜紫电二剑受到牵引飞速朝着林忘之扎了过来,林忘之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便听得他一声轻喝:“剑七,梅花刺!” 霎时间林忘之随即一掌重重的拍在徐敬之的后心,将他硬生生的向前推了两步,而那青霜紫电已经到了不足林忘之面门三尺之处,徐敬之的脚下的那一朵朵梅花瞬间形成了一道道的剑气,一下子刺进徐敬之的脚掌和双腿之中! “扑哧扑哧!” “茨啦!” 随着林忘之的这一系列的佯攻,使徐敬之最终还是暂时忽略了那已经铺满演武场的梅花,而这些梅花又何止是看着好看?其中蕴含着的威能自然是不能小觑! 而就在徐敬之闷哼一声之时,他的手指却是动了动,便看此刻的青霜紫电剑已经刺破了林忘之的眉心,鲜血瞬间顺着鼻梁流淌下来。 徐敬之念动口诀,便听得那“咻”的一声,青霜紫电二剑瞬间回到了徐敬之的身边。 这双腿被那梅花刺刺中,一时间有些酸麻,甚至还有些痒,然而徐敬之****夜夜坐在那问天道的藏经阁中,这一份站定和坐定的功夫早已是臻至化境,故而他忍住这一股奇异的感觉,随即念动了一个口诀。 此刻风云雷动,徐敬之的身影傲立在这天地之间,好似这天地除了他之外别无他物,一时间就连虚空之中也遍布着那一股子压抑之气。 随着徐敬之念动口诀,瞬间虚空深处出现了一层层的黑云,顷刻之间便是雨滴疾速下落,而徐敬之双脚一蹬,便入了这虚空之中,只是一个瞬间,在这雨点即将落到演武台上时,林忘之终于看清了那所谓的雨点是什么! 漫天的剑气! 如同落雨一般,甚至无声无息!带着彻骨的冷意。 林忘之心下大惊,这等攻击范围实在是太过庞大,无论自己躲到哪里,都不能躲掉这漫天的剑雨! 徐敬之的这剑雨可要比云朗的剑雨要壮观的多,向苍穹借得一时风雨化为剑炁,这是何等的本事! 当即林忘之双掌何在一处,一声暴喝:“岐黄剑罡!” 随着林忘之的这一声呼喝,便见在他的双手掌心之中喷涌而出那一道道的青光,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自上而下,顷刻之间便见他的周身形成了一道保护罩,这岐黄剑罡便是昔年以医术和剑术双绝著称于世的剑医仙卫清风的绝技,以岐黄之力化为剑罡,乃是面对强敌之时的保命手段! 此刻的林忘之精细的控制着体内的真气,便见这漫天剑雨到来之时,带着轻盈,带着凌厉,带着一股凉意,林忘之周身炙热,正是用那岐黄剑罡所携带着的药力刺激着自己的丹田,将药力融入进这真气之中,达到更好的防御效果。 徐敬之在虚空之中点了点头,岐黄剑罡?这剑术倒也不错,只是却不是自己想要的,面对林忘之,徐敬之只有再摇了摇头,眼前此人的根骨和修为都不弱,若是能一心钻研一门剑道,那么一定会更有趣。 此刻的林忘之傲然而立,岐黄剑罡随着那药力的滋养而变得不断的扩大,在这剑罡之中,林忘之的真气得到了充足的滋养,极致的压缩,形成那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罡防护网! 此时,在场围观的众人也终于看清楚那漫天的剑气,徐敬之缓缓道:“落雨。” 第212章 荒谷有凤来 当即,随着徐敬之的轻声呢喃,这漫天的剑雨飞速的落下,而林忘之凭借的岐黄剑罡出色的防御能力和治疗作用,在那落雨即将打在他身上时,林忘之硬生生的从内府之中抽出了大量的精纯真气,随即喷吐而出! “哗啦!” 随着林忘之的喷吐,岐黄剑罡陡然放大了一圈不止,那周身的剑罡呈现出淡淡的青气,在这漫天剑雨的威力下,林忘之几乎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喉咙里有着那一抹腥甜,林忘之强行压下这一口鲜血,随即调动周身真气,顶着那岐黄剑罡,索性挥出了一剑。 “剑九,动九霄!” “嘶嘶!” 便见林忘之手中长剑陡然形成了一条气龙,气龙乃是剑气所成,动九霄这一招便是不出则以,出则一鸣惊人的招数。 林忘之此刻也是抱着那赌一赌的态度,饶是徐敬之手中有那青霜紫电,林忘之不相信徐敬之没有破绽,这一招动九霄一气化作九条龙,从不同的方位夹击徐敬之,此时正是能够看出徐敬之破绽的时候! “嘶啦!” 只见那气龙飞至虚空中央,随即一气化为九条龙,“呜”的一声朝着四面八方散去,徐敬之摆了摆手,便看这青霜紫电随即飞向那其中一条气龙,清霜如雪,带着凛冽,青霜剑化作一道青光,带着凛冽的杀气,将那迎面赶来的气龙一剑斩断!随即那气龙瞬间“砰”的一声消散。 紫电剑的剑气霸道绝伦且快如闪电,只见顷刻之间已将林忘之的九条气龙斩去了五条,而林忘之此刻也终于顶着那漫天的剑雨向着虚空冲了上去! 彼时便看到林忘之有如那流星一般,瞬间朝着徐敬之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而那漫天的剑气打在岐黄剑罡上,爆发出阵阵的火气,远远看去宛如一道流星,又好似那冲天的赤芒。 林忘之感受着那漫天剑雨所带来的威压,硬生生的承受着,岐黄剑罡虽然有着出色的防御效果,然而此刻的林忘之顶着那巨大的压力向上冲,使剑雨原有的攻击力陡然提升,渐渐地,林忘之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而那岐黄剑罡也终于在被那剑雨一次次的打击下便得十分薄弱,好似下一刻的随便一道剑气便能瞬间破掉林忘之的岐黄剑罡。 此风雨飘摇之际,林忘之一阵头晕目眩,原因无他,那青霜紫电已经彻底将九条气龙斩灭,并且已经回到了徐敬之的身边! 当即林忘之一咬牙,伸出那手来,咬出血,随即那蘸了雪的手指在虚空之中比比划划,好似在画符一般,就在此刻,随着那漫天剑雨的最后一道剑气刺穿了林忘之的岐黄剑罡之后,岐黄剑罡彻底的分化而去,变成了一片飞雾。 而林忘之此刻也终于到了徐敬之的面前,那青霜紫电二剑随扈着徐敬之的左右,此情此景,林忘之无论如何都没有什么机会能够伤到徐敬之了! 而徐敬之体内的真气只用了三四成,对于林忘之的穷途末路来说,徐敬之根本不在意林忘之的攻击。 故而,徐敬之挥了挥手,那青霜紫电二剑随即飞起,盘桓于徐敬之的上空,而林忘之那一拳来得始料未及,好似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力,那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徐敬之的左胸上。 这拳劲之中带着林忘之内府之精纯真气,而徐敬之在猝不及防下,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掌,随即便看见徐敬之被林忘之这一拳打出去倒退了十几步,但看徐敬之的背后,那左后胸之处,已经出现了一个破洞,然而皮肉看起来却是无碍。 打完这一拳的林忘之,晃了晃身子,笑了笑,这一击的代价有些大啊…… 而遭受林忘之这一击的徐敬之,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林忘之的面前,随即便是重重的一脚,看他那攻击的位置,同样是左胸。 然而此刻真气匮乏的林忘之,比起徐敬之硬生生的承受那一拳,来得更痛苦,瞬间便是呕出了一大口的鲜血,喷在虚空之中,好似绽放起那一朵朵的血花。 随即再控制不住的自己的身体,随即朝着那演武场掉了下去! 徐敬之适才的那一脚,将林忘之的胸骨踹断,肋骨也断了好几根,然而当他看到林忘之重重的从虚空之中跌落尘埃时,一步便跨了出去,便要将林忘之拉扯住。 徐敬之刚刚伸出手去,便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呼声!随即便是遮天蔽日的黑暗,便见一道冲天巨影随即一下子拍在了徐敬之的后背,下一刻,那一道巨影已经稳稳地接住了林忘之! 林忘之从虚空之中跌落,感受着耳边的呼呼风声,当他看到那一抹巨影时,嘴角含笑,来得正是时候啊! 而在外界围观的人们也看到了那滔天的巨影,随即那巨影接住了林忘之之后,迅速的掠空而起,硕大的翅膀卷动起一阵阵的罡风,朝着徐敬之打了过去。 而青霜紫电二剑随即出剑,面对着那翅膀山洞的飓风,青霜紫电二剑便一下子合在一处,绽放出道道光华,飞速的旋转着,用那剑气的流动形成了一个个的小漩涡,对抗分解那庞大的飓风。 “呜……呜!” 随着那巨影一声清啸,随即便是张开了那硕大无比的翅膀,然而伴随着适才巨影降临所带来的黑暗散去之时,众人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影到底是什么! 荒谷有凤,赶来救主! 这便是那荒谷之中的鸾凤,林忘之最为擅长的便是用那手中的长箫引动鸾凤,然而在那时,林忘之冲向徐敬之之时,便用那鲜血召唤那鸾凤,凤凰有着一日万里的速度,并且鸾凤早已与林忘之心意相通,故而一经召唤,这鸾凤便用那飓风冲破了层层的阻隔,最终到了林忘之的面前! 林忘之此刻躺在那鸾凤宽大的脊背上,鸾凤周身遍布五色羽,这五色羽乃是极为珍贵的滋补灵物,故而林忘之此刻也顾不上其他,索性从那鸾凤的身上揪下根根羽毛,随即一口吞下! 第213章 春风扶槛露华浓 凤凰浑身都是宝,这话果然不假,林忘之吞下那凤凰羽之后,已经捉襟见肘的丹田瞬间被一股强力的真气灌进了周身上下十三脉之中。 凤凰本就是高傲的圣兽,更何况如此体型硕大的凤凰,那凤凰的羽毛便是最珍贵的宝物,林忘之周身真气已然即将枯竭,然而吞下这凤凰羽,那凤凰凛冽而直白强烈的真气随即充斥在林忘之的体内,且这一股真气肆虐非常,游走于林忘之的筋脉之中丝毫不给他面子。 林忘之本就虚弱,更兼这凤凰羽的真气实在太过凌厉,故而此刻的他周身筋脉胀痛不已,但随着那凤凰羽完全的消化,那精纯到极点的真气在林忘之的丹田之中慢慢的扩散开来,此刻的林忘之舒服得闷哼了一声,然而他一挺起身子,便传来一阵阵的巨痛。 唔……胸骨断了…… 随着体内恢复了些真气,林忘之朝着自己的胸口猛地拍了一掌,这掌风之中含着巧劲,将那胸骨断裂之处拍回原位,林忘之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多年来修习剑术,对于淬体并不是十分地精通,剑气虽强,但自身仍旧是处于薄弱的阶段,看来以后要将这体魄淬炼完美,这样一来才战斗之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即,林忘之将那断裂的胸骨拍回原位之后,从那鸾凤的身上再拔下几根凤凰羽,随即站了起来,那手臂上的布条应声碎裂,林忘之抓住手中的长剑,但看自己臂膀上的青筋暴起,很显然经过那凤凰羽药力肆无忌惮的冲击筋脉,林忘之因祸得福,反而将那脉络拓宽了不少。 林忘之看着仍旧在虚空之中站立的徐敬之,嘿嘿一笑道:“徐兄,咱们这一场时间可拖得有些长了。” 徐敬之看见林忘之从那鸾凤之中站起,且体内也恢复了真气,不知用了什么法门,便张口说道:“既然如此,一决胜负罢。” 而在其他演武场之中,还剩下两组对决尚未完成,便是那问天道的林无极对阵八海山凤归云,灵异组便是阿柔对战琅琊福地的许靖海。 而楚山石也早早的结束了战斗,这便走下台来,看着云朗呆呆愣愣的模样不禁上前唤了一声:“云师弟。” 云朗如同未听见一般,依旧是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演武台,楚山石见云朗发愣,再次叫道:“云师弟?” “啊?啊!”云朗被眼前的楚山石挡住了视线,这才反应了过来,便看到楚山石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楚师兄,什么事?” 楚山石颇为无奈道:“我看你一直在看着那演武台,可是在看什么人?” 楚山石自然不知道云朗与阿柔之间的关系,虽然林忘之和剑道天才徐敬之的战斗很有看头,可那演武场上还有一个娇滴滴的昆仑仙子妙清,楚山石只当是云朗一颗心儿萌动,故而才调笑了两句。 云朗如梦初醒一般,似乎并未将楚山石的话听进去,只是口中喃喃道:“想不到林师兄如今竟然这等厉害,也不知如今境界几何,阿柔也很厉害,天分比我还要高。” 楚山石听见云朗点评那林忘之,自然是微微点头,可当他听见那一声阿柔时,不禁诧异,这便问道:“阿柔?阿柔是谁?现在还在演武场上的便是西昆仑的妙清仙子,你说的可是她么?” 云朗点了点头,默不作声,楚山石饶是再不懂情愫,此刻也明白怎么回事了,看来这云师弟跟这西昆仑的妙清仙子还有些陈年旧事?这可真是稀罕,一个在西昆仑,一个在琅琊福地,这两个人是怎么到一起的? 当即楚山石便道:“这妙清仙子修行的应当是那西昆仑的大隐气象术,如若不然,怎能有如此恢宏壮丽的真气?” 云朗将目光从阿柔的身上扯了回来,“大隐气象术?” 楚山石笑了笑道:“大隐气象,顾名思义,取的便是大隐隐于山水之间,气象自有万千的道理,正所谓望气而知天道,这妙清仙子也许就是此番当之无愧的翘楚,单从她的气机上来看,她有着一切的可能。” 随着楚山石淡淡的说完,云朗陷入了震惊之中,着实想不到阿柔竟然有着如此实力,拥有着一切可能也就意味着阿柔便是那这一辈中登上太一境的第一人。 “太一境么……”云朗口中喃喃道。 楚山石此刻仰靠在那蒲团之上,懒洋洋的说道:“太一境?这偌大的十三州太一境的确已经是呼风唤雨的高人大能,但你觉得天道会止步在太一境么?依着我说,明面上来看,问天道有三位太一境老祖,咱们琅琊福地也有老掌教飞虹子,而那西昆仑修习气象万千术的掌教也是太一境,看似三家门派很是平衡。” 说罢,楚山石眉毛一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这背地里拥有多少太一境的高手你知道么?很显然,太一境并不是天道的最高境界,恐怕只有我们到了那一步,才能知道更高的层次和境界是什么。” 随着楚山石淡淡的说完,云朗心中起了惊涛骇浪,他原本天真的认为能够到达天元境,已属人中一流,到达太一境,便可彻底的逍遥自在,如今听楚山石说这太一境仍然不是尽头! 楚山石拍了拍云朗的肩膀,“现在跟我说说吧,你跟这妙清仙子是如何相识?” 楚山石虽性子孤傲,可在这琅琊福地之中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人还没几个,同样的,他除却对云朗青眼有加之外,便是那楚房龄了,故而楚山石才在云朗的面前如此轻松随意的交谈。 云朗一愣,随即说道:“她是我妹妹。” 嚯! 楚山石听完险些呛着,想不到这云朗的体魄已是实属难得,着实想不到他还有个如此实力强劲的妹妹! 云朗将目光看向远方,那演武台上,阿柔和琅琊福地的许靖海仍旧在比试当中。 许靖海乃是琅琊福地中的核心弟子,既不属于任何院堂,也不属于内门弟子,而是由这一代的掌教真人庆云子不知从何处寻来这么一个根骨资质都还算上乘的弟子,由于其刚猛霸道的个性,故而许靖海并未选择剑道,而是选用了长枪。 枪乃百兵之王,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许靖海手中的长枪看似普通,实则内有乾坤,但看这形制,乃是虎头錾金枪,但细细看来却发现,这枪柄好似一条黑龙,那金灿灿的枪头上雕刻着镇兽辟邪,枪头直挺,且长约二尺,如此一来,整条枪足足有八尺,许靖海原本就是身高马大,这条枪拿在手中倒也是相得益彰。 然而站在许靖海对面的阿柔,一身百鹤流云裙,如瀑的长发垂至后腰,随意的挽了一个富贵髻,不施粉黛,但着面纱,而她的手上什么也没拿,只有那腰间别着一支翠绿的竹笛。 许靖海此刻已然是受了伤,饶是他本人也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子到底有多强,每一次如同蛟龙出水一般的长枪招式,无论有多刚猛,都是被她轻易的化解而去,无论是多么轻盈的枪招,无论有多少虚实,都能被她一眼看破,这让许靖海十分的郁闷。 从一上场开始,许靖海便率先进攻,但几十回合下来,许靖海便慢慢的处于了劣势,处处被压制,周身真气得不到有效的发挥,每一次的进攻都是事倍功半,许靖海定了定神,屏住呼吸,细细的思量。 而阿柔仍然是站在那里,如沐春风一般,敌不动我不懂,敌一动则她先动,率先看破进攻的招数,随即强有力的破去。 这阿柔身上的气象万千便是如此,论起这万千气象,饶是其师护国真人也有所不及,西昆仑一向平和,乃是修身养性之地,阿柔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当即,许靖海随即挑了一个枪花,那长枪在他的手中威力十足,宛若那灵蛇一般,枪花一抖便带起阵阵刚猛的真气,看着枪花舞动如同一朵朵盛开的梨花,随即,许靖海猛然向前,采用突刺的姿态,随即便是一枪递出! 这一枪带着道道虚影,在虚空之中形成了一道道的流光,瞬间让人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哪一道是虚影,哪一道才是枪影。 许靖海的爆发力十足,几乎是两个瞬息之间,那长枪已经到了阿柔的面前,只见阿柔伸出手掌,那掌心之中有光华闪动,随即便是一声娇喝:“破障!” 便见阿柔的这一掌将罡风带动而起,罡风吹得阿柔衣袂飘飘,而这一次,许靖海依旧无所畏惧的进攻,即便这招数被阿柔看破也在所不惜! 许靖海手抓着那长枪的末尾,随即在阿柔那破障掌风打来之时,将那长枪猛然递送而出,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攒足了劲,几乎是在一个瞬息之间,已经冲到了阿柔的身侧,那双拳亦是攒足了力气,随即朝着阿柔的打来! 双拳之中带着炽烈的火焰,一下子将阿柔的面纱吹开,在吹开阿柔面纱的刹那,整个赛场瞬间安静了。 当即人群之中便有人轻声吟道:“春风露华浓,绝丽面姿容。” 第214章 执念愤恨霸王枪 随着阿柔的那面上轻纱被吹起来,众人此刻也终于看清楚阿柔的模样,只见那如黛一般的眉,秋水一般的眼眸,‘精’巧的鼻梁,那樱桃小口一点点,下颌尖尖,清丽到无以复加。-- 当即这些在赛场之中的男子无一不是发出阵阵赞叹,这妙清仙子果然名不虚传,甚至这些在场的其他‘门’派的男弟子发出阵阵的口号声。 许靖海的这一招来得凶猛,但到底是被阿柔躲了过去,便见阿柔飞速的后撤,随即便是朝着许靖海打出了一掌,这一掌之中带着莫名的威势,掌风之中自有一股子气机瞬间绽放,霎时间将演武场上的青砖全部带动起来,形成了一块块的碎石,那气机罡风卷着这些碎石朝着许靖海疯狂的打了过去。 而阿柔本人站在那里手里结成一个法印,随即身后升腾起那道道青光,这些青光带着阵阵霞气,随着阿柔的一声娇喝,顷刻之间那道道青气已经形成了一个身影。便见这身影宝相庄严,衣袂飘飘,众人一时间透不过来,这一道身影乃是法相的一种,只是不知道阿柔的身后的那一道影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便见这一道青光乍起,瞬间阿柔的周身形成了那一道道的罡气,呈现出递次状,而那宝相庄严的法相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机却又如此平和。 当即阿柔张口说到:“你如此修炼虽刚猛有余,但力道却不能集中,如此一来你的上冲脉损伤最大,照着如此修炼下去,只需要一次大战,你的手臂便会彻底的残废,这杆枪……对你来说实在是不适合……” 阿柔的话许靖海听到了心里去,只见许靖海的脸‘色’变了变,沉默了半晌,过了片刻才说道:“你说的我会残废,这个我却是信的,之前师傅他老人家也曾这么说过。” 许靖海并不否认,但看他忽然脸‘色’一变,十分凝重道:“可是这枪!就是最适合我的,为了它就算这双臂废掉又能怎样!就算是搭上这条命又有何妨!” 看来又是一个执着的人,但有时候这种执着会冥冥之中影响着自己的气运,甚至可以说许靖海未来的路绝对不好走。 阿柔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执念太深了。” 许靖海听完,发出一声声狂笑,“执念太深?我便是要这执念刻在我的骨子里!这龙威霸王枪便是我一生的追求!家族众人皆言我是个不能修习的废物!可我还是踏上了修炼途!” 紧接着,许靖海说完这话,心头如释重负一般,但见他手臂微微颤抖,周身亦是如此,许靖海自嘲式的一笑道:“可我还是找了一线天的恶婆娘,让她为我逆天改命,最终我还是堂堂正正的踏上了修炼途,得到了这霸王枪!” 原来许靖海是那西北神兵阁的少主,年少时天资卓绝,然而在一次处心积虑的“意外”当中,变成了废物,不仅丹田被废,并且周身筋脉被打断,不想重新接上时,却还是再一次的被‘阴’谋击中,那一根根筋脉完全是错‘乱’接上去的! 便是这样,许靖海在神兵阁的地位一落千丈,就连自己的父亲也不能庇佑他,一个被家族遗弃的少年,在一个风雨夜离开了伤心地,继而流落四方,看尽了世间冷暖,更是吃尽了苦头。 但许靖海虽是一个废人,可他毕竟知道神兵阁中的重宝龙威霸王枪!那是他的至爱,先前他修习的便是与龙威霸王枪匹配的枪术,故而在最后的危机时刻,在一次次宗‘门’中人的‘阴’谋当中,许靖海都以装傻装疯躲过了那一劫又一劫,最终在宗‘门’中人都对他放松警惕之时,从宗‘门’的秘道走到了神兵阁中,并顺利的偷走了霸王枪。 便是如此,许靖海在逃出神兵阁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而他手中的龙威霸王枪也便得凶厉起来。 阿柔静静的听完,微微的皱眉道:“你所说的一线天的恶婆娘可是那天下知姑么?” 许靖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知道她?” 阿柔点了点头:“传闻这天下知姑,‘性’情古怪刁钻,但凡是求她的人她偏偏不去管,但凡是她看上的人一个也逃不了她的摆布,那你是哪一种?” 只听得许靖海哈哈大笑,“没错,想不到你这姑娘倒是厉害,那恶婆娘的确是缠上了我,甚至现在我还要受她那噬魂蛊的折磨,不过这种痛楚却正好用来锤炼我的心智,总有一天我会杀了她!” 许靖海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眼中的杀机毫不隐藏,这一切在他的眼里都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 阿柔轻启朱‘唇’,便又问道:“你可曾想过你未来的路?” 许靖海仰天大笑,这笑声之中带着三分悲愤,三分不甘,三分愤恨和一丝无奈至极的嘲‘弄’。 “总有一天我要杀回神兵阁,要让这些曾经使我陷入无边痛苦之人,血债血偿!” 许靖海说得铿锵有力,在这一刻,他的身影仿佛顶天立地一般。 而恰巧在这赛场之外,便有那神兵阁中之人,神兵阁的人自然早就注意到了许靖海和那霸王枪,此番带队前来之人,正是那许靖海的昔日仇家,然而随着许靖海高声呼喝,人群之中也开始窃窃‘私’语,这等肮脏事无论在哪个宗‘门’也并不少见,而许靖海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便是让众人彻底的知道,并且引起了共鸣。 当下这些人群之中的弟子发出一阵阵的声音,就在这时,不知是谁高声喊道:“神兵阁!神兵阁的人就在这里!” 这一喊不要紧,许靖海的目光瞬间朝着那传出声响的地方看了过去! 当即那神兵阁中之人,转身便要走,原因无他,此番带队前来的人,正是那昔日神兵阁的长老,如今的实权代掌‘门’拓拔大石! 许靖海一声暴喝:“拓拔大石!!” 瞬间便朝着那演武场中的结界猛烈的撞了过去! 而这结界甚是坚固,瞬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将许靖海的身子重重的打了回来! 第215章 结界破,复仇事 瞬间,许靖海被这强横的结界打了回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见他一个挺身便站了起来,随即大喝了一声:“啊啊!喝呀!” 那周身的真气如同洪流一般的倾泻而出,那强烈的杀意和憎恨遮掩不住,但看他几乎是将周身的真气全然释放出来,而那手中的霸王枪因为得到了真气的注入和滋养,陡然枪影暴涨,那枪杆竟然如同碗口一般粗! 当即许靖海怪叫了一声,彻底的将阿柔撇在了一边,随即便朝着那结界猛烈的撞击了过去。 只听得又是一声支离破碎的轰鸣,许靖海再次被那一道强光打了回来,适才那一击的力道许靖海用了十成,故而结界的反击力量也与这一击同样,许靖海只觉得周身真气激荡不已,那胸中的一股愤懑之气几乎要化成火海,喷吐而出! 当下许靖海便是一股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一次不用任何术法,直接用那强悍的体魄硬生生的去撼动那结界大阵! 然而这一次还是无一例外的被打了回来,那结界好似也感受到了许靖海的怒气极不平常,故而这一次的反击之力实在是太过迅猛,以至于在那一次的反击中,将许靖海直接打呕了一口血。 “噗!” 这一口血仰着头便喷吐而出,在虚空之中形成了一道绚烂的血花。 就在这时,阿柔的身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许靖海的面前,许靖海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便开口说道:“待我先杀了这鸟厮,我就回来与你继续比试!” 阿柔淡淡一笑道:“若你想出这个结界,那便只有认输。” 许靖海一愣,苦笑了一声,原来是为了这一桩,“也罢!放弃便放弃,我许靖海生于这天地之间,为得就是快意恩仇,什么比试不比试的,来得一点都不爽利!这场你赢了!但不代表我认输,改日还要堂堂正正的再来一场!” 说罢,许靖海站起身来,不再管身后的阿柔,瞬间朝着那结界再度撞了过去。 随着“砰”的一声,许靖海的身子再次被那结界给打了回来,这一次打得甚重,许靖海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甚至脖子都有些僵硬。 只见他坐在地上摇了摇头,张口骂道:“直娘贼!这是什么鸟结界!” 说罢,便见许靖海提起一口精纯的真气,手掐着那法诀,随着许靖海的口中喃喃有语,念动真言,便看在他的脚下赫然出现了一道红光,如同那法阵一般,然而随着这法阵一般的红光出现,许靖海也最终将筋脉之中的力量全部凝聚在这霸王枪上。 “来吧!看爷爷我破了你这鸟结界!” 许靖海大喝了一声,随即那脚下积攒的力量瞬间发挥了出来,便见他猛地一踏,那演武台上青砖应声碎裂,随即碎成了一块块细小的石粒,在空中飘舞着! 随着一道绚烂的光华带着血色带着许靖海的身体一齐冲向那结界之时,阿柔此刻也终于不再袖手旁观,便见她口中喃喃有语,在她的前方出现了一道阴阳鱼,散发着五色的毫光,那阿柔的周身真气将这阴阳鱼无限的扩大,最终形成了那一道足以遮挡住这结界的庞然大物。 而许靖海的这一招虽然猛烈至极,那巨大的撞击声和真气反弹回来重重击打在他的身上的身影让听见的人闻之变色。 这结界竟然如此厉害,许靖海以真元境九重的实力强力一击,也不过是将这第一层的结界击了个粉碎! 当即许靖海的身子被那结界的反弹之力迅速的打了回来,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一摔几何将许靖海摔散了架,便觉周身阵阵疼痛,已不知到底是断掉了几根骨头! 许靖海发出一声闷哼,只见他费力的站了起来,手里拄着那霸王枪,饶是遭受重创,他也要冲出这结界去,手刃仇人! 阿柔踮着步子,走了过来道:“我且问你,若你出得这结界,你要怎么做?” 许靖海像是看傻瓜一般看着阿柔道:“我定要杀了这贼,以报我昔年之仇。” 阿柔又道:“杀了他之后呢?” 许靖海毫不犹豫:“杀了他之后我便要打上那神兵阁去!” 阿柔微微一笑,就连许靖海的心海也泛起了一阵涟漪,这女子真是天生的尤物,自己只是看了一眼,心便如此不平静。 当即阿柔说道:“你可以去杀了他,你也可以去打上神兵阁,你甚至也可以将你昔年所受的委屈和阴谋全部发泄出来,然而,这条复仇之路看似是你最正确的选择,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可在这一切了结过后,你可想过自己的未来?” “这……” 阿柔所言句句戳在了许靖海的心房之上,许靖海一时语塞,这些年来他拼命的修炼,报仇成了他唯一的动力,哪怕自己只有一瞬间的光华,也要报仇,那便是死而无怨! 可阿柔所说的他却从来没有想到,是啊!自己报了仇之后又该如何? 许靖海的脸色变了变,便见他咬了咬牙道:“即便我看不清未来的前路,大仇一定要报!” 说罢,许靖海咬破舌尖,随即将一口精纯的真气喷吐在那霸王枪上,继而转过身去:“无论你如何说,就算未来的路被遮挡,眼前报得大仇,我便再无束缚,也再无心事!莫要阻我!” 但看阿柔点了点头,张口便道:“我不阻拦你,你且去罢。” 许靖海一愣,但随即笑了笑,自己何必要说这些?报仇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夙愿,然而今日却是机缘巧合,这仇人就在眼前,焉能有不报仇的道理! 当即许靖海便又朝着那结界冲了过去,这一次积蓄的力量十分庞大,就连许靖海也不知自己能够发挥出如此巨大的力量,也许这就是潜能,也许这就是突破极限! 然而在许靖海与那结界再度撞在一起的时候,璀璨的光芒强烈至极,然而这一次当那反弹之力碰到许靖海的身体时,许靖海却没有被反弹回来,当他睁开眼睛时,便看到这漫天璀璨的星光,仿佛自己置身于茫茫宇宙之中,而那遮天蔽日的阴阳鱼此刻却是****而出一阵阵的星光,顷刻之间便将这结界彻底的打碎! “轰!轰!轰!” 随着这结界的应声碎裂,那阴阳鱼中的星光继而以极大的力量击打着那第二道结界、第三道结界,那如同星河一般浩瀚的力量,瞬间将这一道道的结界击垮击穿,当那一声声爆裂之声传来的时候,在场的其他门派弟子顿时骚乱起来,这一声声的震荡实在太过猛烈,然而当天际之中传来一声炸响之时,这由四门掌教共同施就的结界瞬间爆碎! 形成了一道道的碎片,在虚空之中的那星星点点转瞬之间炸裂开来,颇为壮观,最为重要的是许靖海此番竟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此刻的他借着那大阵爆裂开来的势头已经冲出了结界。 当即东阳道人一声暴喝,便从那虚空之中的高台上一步跨了下来,“竖子!你要干什么!” 随即便是一道紫光打来,然而却被东阳道人身后的身影瞬间拦下,将这一道迅猛的紫光破解而去,化散于无。 “你!”当即东阳道人转身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岳阳真人,脸色阴沉不定。 岳阳真人哈哈一笑:“我仙辈中人自然不是滥杀无辜之辈,身负血海深仇却不去报,这是什么道理?若不为那快意恩仇,逍遥于世,又何必一脚踏入这仙门来!” 说罢,岳阳真人对着那许靖海道:“此番你只管去找你那仇人,若是那神兵阁胆敢为难你,我岳阳第一个找他算账!” 许靖海乃是琅琊福地的弟子,岳阳真人是扬州别院的掌院真人,同时又是琅琊福地的坐镇宗师,说的话自然就代表着琅琊福地的态度,这便是准许了许靖海去报仇! 东阳道人随即转头看着那仍然在演武台之中的阿柔:“西昆仑的毛丫头!你胆敢破坏我等布置下的结界!” 阿柔一脸的无所谓,便见她从那演武台之中走下来,一句话不说,只是轻飘飘地从东阳道人身边走过,选择了无视。 东阳道人气急,此刻也顾不上那宗师的气度,“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就在此刻,护国真人现出身来,淡淡说道:“东阳仙兄何必动气?这件事无论如何也算不到你问天道的头上,你又何必为此费神?难道说东阳仙兄连琅琊福地的事也要去管,这可是要一统仙门么?” 护国真人此话一出口,当即东阳道人的脸色变了变,便看他周身颤抖,显然已到了极点,而护国真人的这句话却让他东阳道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岳阳真人随即对着许靖海道:“你且去罢!不得滥杀无辜,一切问明缘由再做计较。” 许靖海自然明白岳阳真人的意思,这只不过是说给东阳道人听,至于这仇要怎么报,可完全是他许靖海的事了! 第216章 激战正酣 当即那许靖海便奔着赛场之外冲了出去,待到他的身影已经渐渐地看不见,东阳道人脸色仍旧是阴沉不定,心中更是升腾起一阵阵的怒火。 护国真人轻描淡写的便将东阳道人的嘴给堵上了,东阳道人此刻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这心头的一股火怎么也挥之不去,索性冷冷的哼了一声,回头对着护国真人和岳阳真人道:“你二人纵容那同道相残,今日我怎么也要讨个说法!” 护国真人亦是冷笑了一声道:“东阳仙兄倒是管得宽,看来这仙门又要变天了?” 荒谷剑仙柳此刻也走了过来道:“无论何等仇恨,都要有公正的裁决,不过既然这仇人见了面总要做一个了解,至于之后的便等那许靖海回来罢!” 东阳道人心中冷笑,等你许靖海回来,我便要杀杀你琅琊福地的威风,今年的西山会盟琅琊福地真是好大的名头! 随着阿柔已经走下了演武台,那礼官见状便扯着嗓子喊道:“西昆仑妙音仙子胜出!” 顿时场中掌声此起彼伏,那叫好之声不绝于耳,实际上在场的这些人多半并不是多么明白阿柔的那万千气象,唯有少数的明眼人能够看出来,且心中各有各的想法,想着万一对上这万千气象的仙子该如何去应对,大多数的人只是冲着阿柔的美貌和手段去的。 佳人赢得比赛自然是引来各种欢呼,甚至还有那生性风流的弟子轻摇折扇,或者是把玩着手中的玉雕,哪怕是佳人能够看自己一眼,那也是莫大的荣幸。 风灵子此刻一直看着阿柔,不禁想起在那千机图中的第六关时,阿柔和云朗之间的情事,不禁对这个女子多看了几眼,但看此刻的阿柔仍旧是那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较之千机图中的阿柔还逊色了半分,毕竟此时的阿柔只开了眼角和眉面,还不是那成熟动人的明艳女子。 风灵子看着阿柔的一举一动,不由得自嘲了一声,自己这是操的什么心?说到底那阿柔和柳青鸢风灵子谁也不看好,原因无他,风灵子对云朗极为看重,在这扬州别院之中云朗的未来是一片坦途,故而风灵子希望云朗大道可期,而不是醉心于儿女情长。 就好比风灵子与龚阳清,龚阳清修为不高,即便是过了这两年,修为依旧停留在真元境,但其对昔日道藏院的术法冲虚剑和冲虚指却是有了更深的领悟,并且由于这几年时光荏苒,龚阳清的心性被锤炼的更加成熟,整日便在那荒谷之中阅读典籍,领悟颇深,虽进境不多,可剑仙柳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勤奋的年轻人。 他比之林忘之实在是差的太远,无论是天分还是根骨,都是如此,但唯有那坚韧不拔,与林忘之倒是如出一辙,更兼有剑仙柳闲来无事推演天象,偶见白芒冲天,那所在的方位便是龚阳清所在的藏经阁中。 故而剑仙柳判断,这龚阳清绝对不是循序渐进型的修士,而是要厚积薄发,一朝悟得大道! 而风灵子这些年进境飞快,如今那一身充沛的气机和实力,即便是在天元境的众多人中,也能排个中等。 岳阳真人虽疼惜自己这个女徒弟,但因风灵子行事冲动,性格泼辣,若是担当这门派之中大任,恐怕还是不行,龚阳清的修为太低,不足以服众,而自己的得意大弟子却是一心归隐,不问这世间之事,这倒与他的性子极为相配。 故而岳阳真人只得将希望寄托在云朗的身上,且自己现下仍旧是这几个弟子,不免有些少了,岳阳真人准备在扬州寻一些出色的灵根,亲手教导,以便让这一脉能够代代延续。 此刻演武台上便只剩下那林忘之和徐敬之,还有那风追云与林无极。 由于演武台中的比试尚未结束,许靖海的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西山会盟岂能儿戏?故而这该比试的依旧在比试。 便看那八海山的风追云与林无极战至正酣,林无极最擅长的便是封印与那幻术,林无极在问天道中声望亦是不显,正是所谓的不显山不露水,然而能来西山会盟的弟子岂有草包之理? 便看这风追云与林无极这一战甚是激烈,风追云与林无极乃是旧识,且二人在以前还有些小恩怨,原因无他,这林无极与风追云未踏上仙门之时,问天道来凡俗之中寻找那灵根种子,故而看上了林无极和风追云,然而事情竟然阴差阳错,风追云与林无极根骨资质都极为相似,且二人又都是那孤傲的性子,然而所谓的灵根种子却只要一个人,这其中林家做了些手脚,故而林无极去了问天道,而风追云只有另选他处。 故而这一直是风追云心中的痛楚,这被夺走又何止是一次入门的机会?那便是尊严! 这一场的战斗让二人对阵,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有着纠葛的二人在此了结过往恩怨,恐怕这也是天数罢! 当即风追云双拳紧握,那手臂上包裹着一层厚重的玄铁,也不知道这重量几何,便看他与林无极的每一次碰撞都十分激烈,那玄铁竟然硬生生的擦出了火花,就这样,风追云一次次的进攻,而林无极此刻也无意施展那幻术,只见他接下风追云那如一拳快过一拳的招式,随即一个反推掌,迎着风追云的拳头打了上去,将这一拳硬生生的挡住过后,随即反手一扣,低声说道:“我便是要证明,即便当年我爹没有办那件错事,能够进入问天道的也只有我!” 林无极生性孤傲冷峻,从年少时便是如此,即便是自己亲爹的帐也不买,听闻家族动了手脚,林无极便是闭门不出,坚决不屈见那问天道的宗师,这跨入仙门的机会对于他林无极来说甚至什么都不是! 故而在林无极进入问天道之后,心中便一直存着疑问,难道自己仅仅是因为家族的缘故才能入得这问天道么! 不!不是!--+--> 第217章 此处有孩童嬉闹之 风追云是完全的肉身强悍形选手,他的根骨着实不错,但他却不喜欢修习剑术,唯独对那吐纳龟息的功夫情有独钟,更兼有对那风雷淬体十分感兴趣。 故而在进门之时,风追云完全摒弃了门派中的传承,一心查找古籍,最终找出来一套最贴合自己的吐纳功夫,而那风雷淬体则是在真元境大成之后才可选择修习的法门,但风追云刚入门时以新晋弟子之身,便完成了风雷淬体的第一层! 能够通过风追云的身体看出些端倪,他的身形不算太高,但颇为壮实,那笔直的肩膀如同刀削斧凿一般,透过他的肌肤便能看出他的肌肉和骨骼已经结成了一道厚厚的筋膜,这一道筋膜以真气贯穿,除了那周身筋脉之外,风追云还拥有着一套储存真气的脉络! 如今的风追云已经是风雷淬体的七重,风雷淬体一共有九重,每修炼一层便等于打通了自己与天地之间的阻碍,当达到九重大圆满时,这天地之力便任凭你索取,任凭你去使用,这风雷淬体也与寻常的修炼法门,每多修炼一层便是减少了一层天与人的隔阂,从而离得那天更近,更容易聆听天地大道! 而林无极在入了问天道之后,除了拼命的修习之外,更是对阵法符咒奇门遁甲颇为感兴趣,故而在修习问天道功法的同时,林无极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修习这奇门遁甲之术上。 然而此刻并不以拳脚见长的林无极竟然接二连三的接下了那风追云的全部招数,且还游刃有余一般! 这便是林无极的本事,林无极有两个识海,无论是修炼什么都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故而林无极的修炼速度一直是问天道之中最快的,甚至就连徐敬之也比不上! 当即林无极便展开了自己的优势,那便是两个识海的反应速度,用一个可以接住那风追云的招式,而另一个识海却可以迅速的做出判断,寻找风追云的破绽!便是如此,在风追云与林无极战斗这么长时间,却一直不曾实质性的伤害到林无极。 随着林无极的一推掌,随着风追云的双拳形成那龙虎罡风,重重的打在林无极的那一掌之上,二人迅速后退,霎时间后撤了几十尺的距离。 当即林无极淡淡一笑,似笑非笑的看着风追云,适才的这一招虽然刚猛有余,但招式太过实用,以至于林无极根本不屑去看,或者说根本懒得动脑去想! 风追云所修习的那拳法便是一等一的杀人拳,丝毫不拖泥带水,更没有什么起手式和花架子,就是简单而直白的攻击,带着偌大的声威,这便是以力证道! 然而正是因为招式太过实用,却被拥有两个识海的林无极彻底的看破! 当即风追云冷冷一笑:“想不到你在问天道中竟然也修习拳法。” 林无极摇了摇头道:“我只不过是学了些最粗浅的拳法罢了。” 这意思很明显,便是说他风追云的拳法就连问天道最粗浅的拳法都比不得。 风追云笑了笑,也不跟林无极计较,当下便道:“既然热身已经完毕,那么也该动真格的了,林无极,昔年你进入问天道,我便选择了八海山,为的便是将你这问天道的天之骄子彻底的拉下神坛,谁说小门派不能出那通天彻地的大人物?如果没有,那我风追云愿做这第一个!” 林无极闻言也不反驳,只是笑了笑道:“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自己的实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想不到你也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 风追云看着那一身白袍的林无极,那袖口便是用金线缝制,且绣着那一条条的盘龙,而风追云不过是穿了一件云锦的衣裳,就这件衣裳也不是自己的。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这便是上三门的实力么,就连门中的弟子衣物都如此奢华,风追云不禁笑了笑,衣衫虽华贵,可阻挡不了我一心向道之心! 当即风追云不再废话,那周身的真气瞬间倾泻而出,看他周身那淡淡的白气,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和微光,林无极眉毛一挑,眼神便紧紧的盯着风追云,因为就在刚才他看出风追云此刻的周身真气流转与之前不同,也就是说,风追云终于开始认真起来了! 当即林无极也是摆了一个防御的姿势,那手中结成了一个法印引而不发,便是等着他风追云自己上钩来。 此刻的风追云站在原地发出一声声低沉的怒吼,这吼声如同野兽一般,又像是那压抑了多年的人在这一刻终于将胸中的一口怨气彻底的喷吐而出! 当即风追云握紧了双拳,瞥了一眼林无极,下一招,定然让你丢掉半条命! 说罢,只见风追云发出了一声低喝,下一瞬的功夫,风追云脚下猛地用力一蹬,发出“嗖”的一声,那一声破空之声传来之时,便看到风追云已经冲到了林无极的面前,下一刻,风追云的拳头已经重重打在了林无极的胸口。 “砰砰!” 这一下便是两拳,风追云的速度着实够快,打完这两拳之后,林无极便觉得内府之中一片激荡,然而风追云的身影就这样消失了! 林无极瞪大了眼睛,随即用那两个识海感知着风追云的方位,当林无极灵光一现时,随即转身朝着自己的身后便是一记刚猛的化龙拳! “砰” “咔嚓!” 霎时间林无极的拳头已经与风追云的拳头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然而这一次却是林无极失败了,林无极能够感受到那手指骨撕裂的声音和疼痛感,这糖林无极忍不住怒吼了一声! 而风追云在打完这一拳之后身影再度消失,下一刻当林无极的识海再一次的捕捉到风追云时,林无极的后心已经被狠狠的踹了一脚,霎时间林无极的身子猛然地飞了出去! “噗通。” 林无极被这一脚硬生生的踹出去了几十尺,一下子跪倒在地,那脸上也被演武台上的青砖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渗出了血来。 风追云现出身形来,便站在他林无极的对面,一脸挪愉的看着林无极。 林无极挣扎着站起身来,擦去那嘴角的血液,随即便忍受着疼痛,重新将那法印结在了一起,这个术法需要一定的时间,而等到它发动之时,便可以一瞬间击败风追云,在此之前,林无极非但不能动,并且要一直保持着那结成法印的姿势。 当即,林无极口中喃喃有语,随即咬破了那一点舌尖血,喷吐而出,化出阵阵的青雾,这青雾刚一落地便瞬间变成了一个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便看这三个娃娃一模一样,只是那发式却是不同,一人是梅花包,一人是冲天揪,一人则是那眉心圆。 这三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刚一落地,便欢快的跑动了起来,那嘻嘻哈哈的声音让风追云一阵错愕,他这是要干什么? 面对着眼前的这三个娃娃,风追云还怎么冲过去?他林无极这是玩得哪一出? 便看见林无极的脸上露出那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三个娃娃可是不简单,若是他风追云笑看了这三个粉雕玉琢的娃娃,那才是要吃尽了苦头! 当即风追云便要跳将起来将那三个娃娃横向的跨过,因为他已经看了出来,林无极绝对是要发动什么术法,用来分出胜负,然而自己不能让他有机会使用出这个术! 凭现在风追云的速度,想要彻底的控制住林无极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当即风追云深吸了一口气,瞬间跳将起来,然而当风追云已经跃至那半空中时,却发现在这虚空之中有许多的气泡,这气泡他呈现出透明的状态,然而随着其中一个气泡的临近,风追云此刻也终于看清了那气泡之上的是什么。 只见这每一个气泡里都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只是十分地小,甚至还没有他风追云的手掌大。 “啪!” 随着这一声声响,那虚空之中到处飘荡着的气泡瞬间应声碎裂,随即而出的便是一个个如同那演武台上的三个娃娃一般的精巧小人,风追云抬头看去,便见这虚空之中漫无边际黑压压的一片,带着一点点的红,令人眼花缭乱。 而那一点点的红便是这些孩童穿的肚兜,站在演武台正中央的林无极轻声笑了笑,随即喉咙涌动,从那口中说出了两个字:“天火!” 霎时间,风追云的眼睛被一片片骤然出现的火光刺痛,便见这每个精致的娃娃口中都喷吐出那一口口一道道精纯的火焰来,一股如同潮水一般的热浪瞬间朝着风追云扑了过来! 当即风追云仰天长啸:“林无极,你还真是小看我,你真是小看我了呀!” 风追云怒不可遏,凭借这他现在的身法,就算这漫天火焰,自己怎能躲不过去?他只很林无极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对手,竟然用这种小孩子玩闹一般的术法! 当即风追云便一声怒喝,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下一刻的功夫,风追云化作一道长虹,带着凛冽的杀气朝着那演武台正中央的林无极冲了过去! “砰!” 一阵巨痛传来,怎么回事? 风追云被这一下撞得七晕八素,然而当他睁开眼睛时,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第218章 用实力来证明宿命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当风追云抬头看天之时,抬头看见那漫天遍野的小娃娃,而那漫天的天火喷吐出来,形成了一道道的火网,瞬间朝着风追云劈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并且此刻的风追云根本逃不出去,适才发出那一声猛烈的撞击便是他撞在了那无形的墙上。 而在此刻当风追云做出反应时已经什么都晚了,便见这迅猛的火焰瞬间将风追云包裹住,霎时间这天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烧灼着风追云身上的衣物。 风追云瞬间从丹田之中提出了一口气,想着跳将出去,然而他直到此刻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控制住,完全动不了了。 而那火焰瞬间将他身上的衣物烧尽,那火焰烧灼皮肤发出“嗞嗞”的声响,极致的痛感瞬间传来,饶是风追云体魄极为强横,那风雷淬体的境界颇高,也承受不住这天火的烧灼,这天火仿佛能够渗透进风追云的筋脉中去,霎时间风追云周身筋脉一凝,那原本游走于筋脉之中的真气遇到这天火,瞬间助涨了火焰的火势,以至于风追云完全被那一团祸害包裹住! “啊啊啊!痛煞我也!” 风追云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这吼声声音嘶哑,在场围观的众人亦是大惊,想不到在这比试当中,林无极居然用这等招式,然而当众人都为风追云鸣不平时,将目光投向了在场的这些大宗师们时,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有反应。 当下这些围观的弟子们瞬间站立取来:“快停下来!” 而当林无极听到这话时,便是口中又喃喃了一句,便见一道金光进入那火势之中,瞬间一团天火再一次的增长,而那在这团火焰之上的娃娃,便是再度张口吐出那一道道精纯的火焰。 而风追云的声音也渐渐地湮没在这一团团的火焰中,到了最后完全没有了声息。 直到这时,林无极才淡淡的说了一个“开”字,当即这火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一点烟尘也没有剩下。 这让在场的弟子不禁大吃一惊,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噗通”随着这一声传来,便见风追云跪在了地上,那周身全都是滑腻腻的汗水,周身并没有烧伤的痕迹,身上的衣物也是完整的,然而风追云好似受了不一般的精神折磨般,跪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气机已生乱相。 “啧啧。”林无极发出了一声笑道:“这天火的滋味如何?” 原来这不过是林无极的幻术之一,所谓幻术在仙家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做幻境术,而那风追云不过是被林无极用那幻境术的手段送进了自己的幻境之中,从而在这幻境之中任凭自己的予取予夺。 而那三个娃娃也是幻象之一,早在林无极掐住那法诀之时,风追云在不知不觉当中就已经进入了林无极的幻境。 并且林无极这幻境着实高妙,可以说二人交手完全是在幻境之中进行的,只不过是林无极有收有放,就连之前那二人的对拳亦是在幻境之中进行。 霎时间,风追云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自己耗费了这么大力气,竟然连人影都没碰到一个,完全是幻境! 林无极向前踏出一步道:“呵呵,你输得心服么?” 风追云适才在那幻境之中所受的疼痛,自身的身体是完全感受到的,并且在这幻境散去之时,风追云的身体依然隐隐作痛,那烈火烧灼皮肤的感觉,乃是最大的痛楚。 当即风追云抬起头来,那一双眼眸瞪得老大:“我若是不服……” “呜!” 风追云尚未说完,便传来了一声怪叫,风追云当即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那强烈的痛感仿佛是有一根铁棍在拼命的戳着他的脑子。 当风追云睁开眼睛时,便看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片孤岛之上,而四周是漫无边际的海水,掀起阵阵的风浪,那浪头足足有几十尺高,几乎是一个瞬息,那浪头便将风追云的身影彻底湮灭在这海浪之中。 随即在那海的正中央,掀起了一阵阵的龙吸水,强力的风暴将海上的船儿全部打成齑粉,而在这一片风浪当中,凤归云处在那漩涡的中心,强大的吸引之力瞬间将风追云的身体卷上了高空,风追云耳边响起那不堪承受的呼呼风声,身体随着那漩涡疾速的转动着。 这等强力的幻境术么…… 风追云在被卷上高空的那一刻,才有了那一种真正濒临死亡的感觉,这种感觉太过恐怖,因为强力的龙吸水撕扯着他的身体,那耳边的风灌入他的耳膜当中,一时间,风追云根本听不见什么声音,但看他紧紧的咬着牙关,饶是如此,也绝不求饶! 林无极在这幻境之中傲然站立,看着处在龙吸水中央的风追云,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随着他再度掐住那法诀,便只听得一声撕裂的声音。 “茨啦!” 风追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臂膀被那强烈的风劲扯断,一时间血液如同水柱一般喷涌而出,而那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风追云昏厥过去,这一种痛感一浪一浪的袭来,几乎让风追云崩溃。 随着林无极的再一次念动真言,便见这龙吸水中的罡风,如同刀子一般,瞬间将风追云的大腿齐根切断! “啊啊啊!!林无极!林无极!!” 风追云痛苦地发出这一声狂吼,这吼声甚是凄惨,甚至到后来那声音已经断断续续不能够完全的说出来。 在演武台外围观的这些弟子看得一清二楚,那林无极的手段着实太过残忍,虽然是幻境术,可这将肉体撕裂的场景实在是太过真实,以至于在场的人后背都不自觉的发凉。 当即,林无极笑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执着非要与我见个高低呢?我就是要让你明白你我之间的差距,即便当年我家族并不参与选拔灵根道种,被选中的也依然是我,绝对不会是你风追云,这便是每个人的宿命,而你的宿命便是只有失败。” 第219章 宿命不如我意,那便摧毁 林无极发出一声冷笑:“这就是宿命,你懂么!” 此刻风追云的身子终于从那高空之中掉落下来,重重的跌倒在那干硬的土地上,随即眼前的幻境再度消失,风追云这一下连动弹的力气也没有了。 甚至在他的臂膀处还能感受到那撕裂的疼痛感,在他的大腿上还残留着那被齐根砍断的痛楚,这一下风追云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上。 这周身的痛感太过真实,风追云的身体仍然在抽搐当中,故而此刻竟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而林无极则是对着风追云以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认输,或者继续。” 风追云的眼眸锁定了林无极,那眼中是强烈的不甘和愤怒,胸腔中的火气几乎将风追云的理智全部吞噬殆尽。 林无极似笑非笑,“眼神倒是不错,可惜你不曾有这样的实力?” 风追云此刻饶是周身疼痛再也站立不起来,那双拳仍旧死紧紧的攥着,那已经失去感觉的一条臂膀和大腿仍旧在颤抖,风追云憋住了那一口气,疯狂的将真气运转,再也不顾忌其他。 林无极注意到了风追云的变化,便冷笑一声道:“不过是垂死挣扎!” 说罢,林无极那手中的法印再度掐住,便看这一次,直接从他的手掌中心涌现出那一柄柄的风刀,这风刀瞬间呼应着天地之中的风,陡然形成了一*的风气。 这一手便是林无极用手中的真气与天地间的真气融合,对于此刻的风追云来说已经不需要使用什么幻境术了,只消一击便可以将他彻底摧毁。 正所谓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就是这个道理! 当下随着林无极那手中风刃光芒的暴涨,风追云的眼中仍然是爆发出那强烈的不甘,甚至他的身体在慢慢的涌动,似乎想要逃离这里。 林无极见状哈哈大笑:“你真的能动吗?” 林无极似乎是很享受这种快感,看到对手在自己的手下惊惧,甚至流露出那绝望,这是林无极最喜欢看到的,然而此刻的风追云却不曾流露出那绝望来,这让林无极感到十分的无趣。 故而当他每走近风追云一步,都在细心的观察着风追云眼眸和面部的变化,而当他终于走到风追云的面前,风追云的脸色依然如旧,没有变化,只有强烈的不甘,并且风追云的身子已经不再乱动,只剩下那直挺挺的看着林无极。 这是吓破了胆么?林无极自嘲式的一笑道:“这是比试,我自然不会要你的命,不过我也要略施惩戒一番,也罢,我便去掉你一根手指如何?” 去掉一根手指,也就意味着风追云将被打断一根筋脉,如此一来,他最引以为傲的拳术便要大打折扣,总有一些力量风追云是使用不出来的,这便是林无极的恶毒之处。 “你的命运只有失败,认命吧!” 林无极大喝了一声,瞬间那手中的风刃便朝着风追云斩了过来,距离太近了,林无极说斩断风追云的一根手指,可如此近的距离即使林无极真的没打算伤风追云,那也是够风追云承受的! 随着那气刃由高向下打了过来,风追云几乎是不能够躲避,就算此刻他还是一如先前拥有着那绝对的速度,恐怕想要逃出生天也难,何况是现下经受了那接连的幻境刺激之后? 林无极笑了笑,仿佛多年的心结已经解开,自己果然是靠实力进入问天道的,而他风追云实在是让自己失望,自己不过才用了四分的力量,就将这风追云折磨的如此之惨。 林无极心中甚爽,那多年来萦绕在他心头的束缚也在悄然无息之间去掉,林无极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便是仰天大笑! “啊!哈哈哈!” “轰!” 就在此刻,一记重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的打在了林无极的下颌骨上,这一拳来的甚是猛烈,林无极已经听到那下颌骨碎裂的声音,这一种疼痛感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林无极在这一刻睁大了眼睛,仿佛不可置信一般,然而面前之人正是那几乎快要被自己折磨死的风追云! 当即林无极被这一拳直接打得飞了出去,而风追云此刻却根本看不出来有那受伤的样子,看他此刻的真气如同洪流一般在周身形成了一圈护身罡气,发出那阵阵的白光。 林无极接连栽了几个跟头之后最终堪堪稳住身形,感受着那下颌骨传来的阵阵疼痛,林无极几乎话也说不清了。 但看他忍住那疼痛,用手将那已经脱节的下颌骨推了上去,活动了一下,眼神死死的盯住风追云。 “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无极的口吻十分的淡漠,他对自己的幻境术十分自信,他不信有人能够在经历了那幻境之中的痛楚之后,竟然还能站起来给自己狠狠一击,他不信! 风追云站直了身子,只是那一只右腿还有些不自然,疼痛感尚在,几乎让风追云痛晕过去。 原来就在那气刃即将打在风追云身上的电光火石之间,原本一直躺在地上蓄力的风追云终于将周身的筋脉彻底的打通,那原本被堵塞住的筋脉也最终通畅,就在这一刻风追云将自己对自己身体的封印彻底的解开。 这是平日里风追云在修炼时苦苦保留下来的力量,而平时的风追云对真气的使用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就连刚才比试也是如此,如此煞费苦心的节约真气,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破除自身的肉身极限,进入那风雷淬体的一个阶段性的跨越,“风雷关”! 所谓风雷关便是使肉身的强化程度达到一个高峰,雷的速度有多快?风的劲力有多大?这便是风雷关的精妙之处,冲破这一关便可以使自己的肉身彻底的突破极限,从而拥有那雷的极限速度和风的劲力! 此刻看那风追云的身体上还在冒出“嗞嗞”的雷花,两朵雷花碰撞在一起霎时间发出那“啪啪”的声响。 风追云此刻将身体调整至一个舒服的姿势,对着林无极说道:“你最自信的便是你的幻境术,然而世间却存在这破解幻境术的方法,无论是多高明的幻境术,总要捕捉到一个人的身影甚至是气息。” 说到这里,风追云顿了顿:“你可知我为何叫风追云?” 风追云说到此处自嘲式的一笑:“因为我的速度如风如雷,这样的速度便是破解你幻境术的奥义,你看不到,摸不到,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对我施展幻境术。” 随着风追云淡淡的声音传来,林无极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紧紧地握住双拳,下一刻便见他已经掐住了那幻境术的法诀,随着这法诀的掐住,便是一阵风雷传来。 此刻在演武台的上方有着那隐隐的青紫之气,林无极将周身气机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在这种气机的支配下,林无极要施展出更为强力的幻境术。 然而就在林无极将气机提升到一个新境界时,那对面的风追云却消失了,林无极周身一滞,就在此刻那虚空之中的青紫之气瞬间消散于无形,而林无极的动作仍然在保持着掐住法诀时的模样。 此刻好似时空静止了一般,林无极头脑之中一片混沌,仿佛进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空间,而林无极眼睁睁的看着风追云身影的出现,眼睁睁的看着他那一双拳头已经凝现出了龙狮的模样,狠狠地朝着自己打了过来。 这一刻林无极将嘴唇咬出了血,当他神智恢复清明之时,风追云的那一拳已经重重的击打在了林无极的腹部,这一击打出,便见林无极背后的衣衫瞬间破出了一个大洞,随即便是一股狂莽霸道的拳劲彻底的散了出来。 林无极的身子如同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这一股强力的龙狮之力硬生生的推到了这结界的边缘,最终狠狠地撞击在这结界上。 “噗!” 林无极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随着这一口鲜血的喷吐而出,林无极的气机已经呈现出了溃败的状态,原因无他,风锥适才的那一拳,重重打在了林无极的丹田之上,而这一拳的力量恰到好处,既不会给林无极的丹田造成不可修复的伤害,同时也让林无极暂时不能运用真气,使用丹田气海中的力量。 就这样,风追云在打完这一拳之后,身影霎时间出现在林无极的面前,便见他摆了一个起手式,随即便是那一拳一拳打在林无极的周身大穴之上,彻底的将林无极的行动封住。 “砰!” “噗通!” 风追云化拳为掌,一掌打在林无极的胸口,将他打出了数十尺远,随即林无极一下子跪倒在地,此刻他的身体已经极度僵硬,仿佛那头颅再也承受不住,低垂了下来,只是喘着粗气。 风追云收了手,走至林无极的身侧:“我早知你在问天道中修习幻境术和那封印术,故而我这些年的修习完全是针对你进行的,为此我舍弃了剑术,舍弃了术法,一心将自身的速度提升到最佳,林无极!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林无极在听到风追云的一番话,瞬间又呕出那一大口的鲜血来,鲜血一经吐出,精气神瞬间泻了大半。 “呵呵……”林无极苦笑了一声。 “你说这是宿命,我却偏偏不信,若是这宿命不能遂了我的意,那我便亲手打破这所谓的宿命!”说罢,风追云转身而去,只留下那一个落寞的背影。 第220章 大恩不言谢,小恩不必谢 风追云走下演武台之后,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在林无极的面前,风追云从一开始便处于下风,然而到最后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最终完成了逆转,自古强者便是受尽世人尊敬的,风追云以其出色的战斗技巧赢得了众人的青眼相加。 甚至在林无极战败之后,在场的人看到林无极的狼狈模样,不禁有着隐隐的嘲笑之意。 你林无极虽强又如何?还不是败给了风追云?先前那压倒性的优势让这林无极出尽了风头,现在又怎么样?还不是败得一塌糊涂? 当即风追云转身朝着那休息的营帐走去,穿过众人的围簇,一直走到了这营帐的后方,风追云一下子停滞了下来,那周身的巨痛如潮水一般的袭来,适才他在战斗当中强行用那真气逆转,突破了那一道妙不可言的关口,而现在他必须承受这强行破关的后果,便见风追云脸色扭曲,汗如雨下,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那一股钻心的酸痛影响着他的周身筋脉。 甚至在这一刻,风追云咬着牙承受着那钻心的疼痛之外,仍旧是不吭一声,任凭那汗水“唰唰”的流淌下来。 “喂!” 风追云听见有人叫他,脖子僵硬的扭了扭,这才看清了那来者是谁,只见这来人一身红衣,十分鲜艳夺目,但看那身上绣着的云纹和琅琊标,便知是琅琊福地中人。 风追云先前并未见过风灵子,风灵子从芥子囊中取出一枚碧绿色的丹丸来,递给风追云道:“嚼碎即可。” 说罢,转身就要走。 风追云急忙喊道:“敢问师姐是琅琊福地的哪一堂哪一院?师姐对在下有恩,待比试之后风某登门拜谢。” 风灵子白了白眼睛:“大恩不言谢,小恩不必谢,你还谢我做什么?继续比试就是了。” 说罢,风灵子转身一跃,便飞上那高台,风追云一脸的震惊,想不到这位师姐却是和这些上三门的大宗师站在一处,那身份也就不言而喻,定然是琅琊福地门中新晋的大宗师? 风追云耳边回荡着风灵子的话语:“大恩不言谢,小恩不必谢……” “哈哈哈!果然是性情中人,好!我风追云不谢你,总有一天我要还上这个人情。” “嘶……”风追云这一笑牵动了肌肉和筋脉,霎时间这一股钻心的疼痛感再度袭来,当即风追云将那一枚绿色丹丸吞进口中,随即“咯嘣”“咯嘣”的嚼碎,一股脑儿的咽了下去。 那绿色的丹丸便是龙雀固筋丹,一股淡淡的药香随即在风追云的口中蔓延开来,过了片刻的功夫,那药力完全发挥,风追云感到那周身筋脉正有两股热流游走,那热流每到过一处,这疼痛感俱消,半点疼痛也无。 风追云喜不自胜道:“想不到竟有这等灵丹妙药,当真是神奇的紧,这才服用了药便是这等舒坦!” 当即,风追云站了起来,感受到那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也随之平静,周身筋脉也不再酸痛。 而林无极却是在那演武台上被问天道的众弟子抬了下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输,更是懊恼自己中了那风追云的计,但看他被众弟子抬下演武台后一直闭着眼睛,仿佛不愿睁开一般。 而当林无极经过东阳道人的面前时,东阳道人冷哼了一声,这几个弟子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 原因是在比试之前,东阳道人曾交给了每人一个物件儿,而这物件儿却是可以在一瞬间彻底摧毁别门弟子的丹田,可谓是杀器中的杀器,而无论是徐敬之还是林无极,都不曾用这秘密物件儿,这不由得让东阳道人大失所望,甚至是心中暗自恼火。 就这样,场中便只剩下那林忘之和徐敬之二人,随着众人的比试都已经完成,这第一关比试林忘之与徐敬之仍然在进行,故而比试不能终止。 当即林忘之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而徐敬之的真气一直就没有用多少,故而二人的一场酣战,直到现在才拉开了序幕。 徐敬之站在虚空之中高声喊道:“既然如此,见一个胜负罢?” 林忘之的脸色依旧冷峻,面对此等对手,林忘之的战意便强烈的爆发了出来,当下便你站在那鸾凤的背上,向前踏出一步道:“|好!就依你!” 说罢,林忘之采用那半蹲的姿势,便看他的两只手握成一个空心状,交互在一起,而在那两手掌交互的空心之中,隐隐出现了那一丝的雷电,下一刻的功夫已经形成了一朵雷芒,再一个瞬间闪过,那手中的雷芒霎时间绽放开来朵朵雷花,随即形成了周身之雷。 林忘之已经看穿了徐敬之的用意,他之所以迟迟不对自己动真格的原因,便是向拿他林忘之当活教材,通过徐敬之瞬间学会那幻剑舞,林忘之心有余悸,此等人物,拥有此等悟性当真是人中极致了! 故而林忘之舍弃了剑而单用术,如此一来他徐敬之并不知道自己的剑意,又如何去学习那剑法呢? 而徐敬之看着林忘之手中的雷芒,索性也不废话,当即他一展袍袖,瞬间一股罡风朝着林忘之打了过去,这一道罡风带着凛冽,林忘之一声呼喝:“接招!剑十,雷芒剑龙!” 霎时间林忘之手中的那一团雷芒瞬间分化出近万条的雷龙,这雷龙的体积甚小,速度飞快,几乎是在一个瞬息之间,便已经冲到了徐敬之的面前,就在这一刻,徐敬之打出的那一道罡风突然由凛冽变成了如水一般的柔软。 这一条条的雷芒剑龙在穿过这一道罡风是竟然悉数被拦住,只有那几条成功的跨过这屏障,朝着徐敬之而去,但却被那青霜紫电二剑瞬间斩灭。 徐敬之嘴角含笑,随即伸出手来,朝着那屏障招了招手,这一道已经形成一片水雾的罡风,朝着徐敬之缓缓而去,便看徐敬之张开口,那水雾之中的雷芒气息竟然悉数被徐敬之吸入了口中! 全场错愕! 第221章 太上虚妄火万法归一盘 随着徐敬之将林忘之的那一记雷芒剑龙彻底的吞入腹中,便见徐敬之好似打了一个饱嗝一般,随即身上便显现出了雷芒,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忘之。 而在场的所有人亦是惊呆了!只看到过将招数完全破解开来的,却从来没见过把别人的招数直接吞下去的!这人是怪物么! 随着徐敬之一口吞下这雷芒,霎时间在他的内府之中出现了一个光点,这光点便是那雷芒,在他的周身之外亦是出现了一朵雷芒闪动,漂浮在胸前。 林忘之一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能够吞下去! 那么这一招又如何?林忘之随即掐住法诀,口中喃喃有语,念动真言,便看他的周身真气凝聚成了一个特殊的形状,好似两道翅膀一般,林忘之将那手中长剑抛向空中。 “嗡嗡!”长剑飞入虚空之中,悬在林忘之的头顶上,而这时,林忘之身后的那如同翅膀一般的虚影,霎时间迸发出道道剑气来,与那在林忘之头顶上盘桓的剑互相呼应,而在这个过程中林忘之一直掐着那法印。 徐敬之丝毫不以为意,但看林忘之伸出手来一指,那盘桓在他的头顶上的剑,剑气纵横,如同一个指挥者一般,那两道如同翅膀一般的虚影,霎时间爆发出凛冽的剑气,那剑气并不是像先前一般如同暴雨一般全方位的打击,而是如同一根根破风之矢一般,那第一箭的力道明显不足,在飞向徐敬之时,徐敬之根本没打算伸手去挡,而是张开口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将这破空之矢一口吃掉! 然而就在徐敬之张开口来时,林忘之的嘴角浮现出那一抹微笑,便见这毫无威势的一箭打过来时,紧接着那第二箭瞬间****而出,那箭矢的轨迹竟然与先前发出的那一箭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而这第二箭的速度却比第一箭要快上许多,瞬间已经追上了那第一箭的尾巴,顷刻之间将这第一箭迅速的向前推进,随即第三箭随即发出,速度比第二箭更甚,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已经重重的击打在那第二箭的末尾。 随即第四箭****而出,速度比之前的更甚,这几箭形成了助推一般的效果,林忘之直到此刻才明白林忘之的这一招并不是随便使出来的,而是要用这招数来迫使他无暇分身! 随即第五箭****而出,随着这前面的几箭已经到了徐敬之的面前,突然那箭头上如同被点燃一般的一下子闪出了那红色的火焰,徐敬之一见到这火焰顿时心里一惊,此刻他不做那接招的打算,瞬间飞速的朝着后方退去。 原因无他,这火焰即便是徐敬之也不敢大意,这箭矢上火焰的出现让在场的大宗师门都吃了一惊,这火焰,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林忘之脸上带笑,原本这火焰是他的压箱底的妙法,准备在会盟后期时用,却没想到第一个对手便对上了这徐敬之,用此招也是迫于无奈。 这火焰唤作太上虚妄火,相传乃是道祖昔年在人间炼丹时留下的火种,而随着岁月的推移,这仅剩的火种也不知流落何处,太上虚妄火只烧着有修为之人,无论仙魔,只要沾染了此火,那便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林忘之是如何得到这火焰的?这要从藏剑山说起,荒谷藏剑山由来已久,最初只是一座形貌类似于锅盖一般的山峰,由于这里的土质和木质都非常适合铸剑,故而第一代荒谷中人便在此开炉铸剑,这便是荒谷藏剑山的由来。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这一座如同锅盖一般的山峰下面,地表深层之处,便是那昔日道祖炼丹的火种所在之地,故而这里的温度常年炙热,而林忘之在荒谷修炼之时,有一次真气倒行逆施,发狂之中将这密室打穿,故而掉落在这地表深处,故而碰到了这强横之极的太上虚妄火。 太行虚妄火,其色红,其性柔,沾者即灰飞烟灭,灵魂受诅,永世逃不得这火焰的煎熬。 故而但凡此火一出,这些眼尖的大宗师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便是那太上虚妄火!若是用此火炼丹,那丹药的品质定然更上一层楼,说不定可以炼制出让整个十三州都震惊的仙丹来! 故而在这围观的人群之中,有不少的炼丹师和炼器师,对林忘之的太上虚妄火更是垂涎已久,谁心中不想将这火焰据为己有?莫说是这些小人物,就是那上三门中又有谁心中不激动? 东阳道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痴痴的盯着那太上虚妄火的火苗,眼中闪烁着狂热,这火焰……这火焰若是归我东阳道人为己有,那这天下岂不是任我予取予求? 故而在林忘之激射出那一箭又一箭,徐敬之飞速后退之际,东阳道人一声大喝:“贼竖子!敢尔!” 随即便是那一道雄浑的真气朝着林忘之打来,而这时的林忘之既然已经将这太上虚妄火现世,那就绝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可能,故而当林忘之转身的那一刻,东阳道人的那一道真气和他本人的拳劲,已经到了林忘之的面前。 “呼!呼啦!” 几乎是瞬息之间,林忘之的周身遍布着那淡淡的红光,而这火焰在受到罡风牵引之后,发出呼呼的声响,东阳道人吓了一跳,赶忙收住那手中的招数,一下子停滞在空中,想要一掌拍死林忘之这不难,难的是这太上虚妄火一起,也就意味着东阳道人要丢掉一条手臂作为代价才可伤到林忘之。 如此一来,便是得不偿失了,就算是东阳道人此刻也住了手,就在这时,东阳道人身后出现的便是岳阳真人的身影,但看岳阳真人铁青着脸,那脸上的怒气表露无遗,东阳道人插手实在是太多了。 剑仙柳虽未说什么,但此刻也是考验盟友的好机会,毕竟是上三门的事,故而岳阳真人心中也是如此想,当即便一个瞬身到了东阳道人的背后,眯起眼睛道:“东阳仙兄,弟子之间的争斗你为何要插手?” 东阳道人还是头一遭看见岳阳真人满脸怒气,但他东阳道人平日里自比琅琊福地的老掌教飞虹子,就连庆云子也不曾放在眼里,何况是岳阳真人? 当即便冷笑了一声道:“这太上虚妄火便是我也沾不得,何况是我门中的徐敬之?你又如何说?” 岳阳真人轻声一笑道:“东阳仙兄如此做法恐怕为天下人所不齿,这等自护门扉的举动实在称不上是睿者作为,更何况你竟然对那荒谷的林忘之下手,你就不怕天下人说你贪恋太上虚妄火,连比试后都等不得,便要强行夺取么?如此说来你问天道也未免太霸道了!” 说罢,岳阳真人便摆出了一个姿态,那就是如果东阳道人仍旧准备动手,那他岳阳,定然奉陪。 便看到岳阳真人的胸前有那一点金光闪过,出现了一枚小小的方印,这方印一出,瞬间风云雷动,这虚空之中的云层也变得深邃起来,随着虚空之中响起那第一声炸雷,岳阳真人周身气机萦绕在周身。 饶是东阳道人也心中一惊,好啊,好啊!想不到这琅琊福地还隐藏着此等人物,看那周身的气机,已经半只脚跨入太一境了?看起来比那庆云子还要略强上一些,比之自身也不遑多让,更何况岳阳真人手中的那法宝东阳道人记得,这便是昔年仙人遗留,虽因那仙魔一战,法宝受损,终生回不到那圣品之境,可那仍旧是仙品的法宝--摧天印! 这摧天印经过岳阳真人多年来的祭炼,与他自身早已心意相通,故而岳阳真人一动怒,这摧天印便瞬间出来护主。 当即东阳道人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只是看到这太上虚妄火要伤了我徒儿,故而才出手,岳阳兄不必介怀。” 岳阳真人冷笑两声,这才收了周身气机,而东阳道人的心里此刻却是在盘算着如何在西山会盟之后将这太上虚妄火夺来,据为己有。 故而当岳阳真人和东阳道人神色各异的回到高台上时,林忘之和徐敬之经历了适才的那一幕,二人之间的最终决战也终于开始了。 便看林忘之转过身来,那剑锋正对着徐敬之,身后如同翅膀一般的两道虚影,瞬间继续激射出一道道的无形箭矢,且一经发射出,那太上虚妄火便瞬间燃烧而起。 而此刻的徐敬之却是十分地平静,站在那里,口中喃喃有语,青霜紫电二剑虽然是仙剑,但却无论如何也敌不住这太上虚妄火的烧灼,故而徐敬之收了这两把神剑,丝毫不在意已经近在咫尺的那一道道无形箭矢。 便见他念动真言,周身真气瞬间形成了一道道的光雾,从那虚空深处疾射而下的一道光雾将徐敬之罩住,徐敬之仰着头颅,高声的呼喊,这一声声充满斗志的吼叫响彻整个天池。 随即便看见徐敬之的脚下出现了那朵朵的白莲,将徐敬之的身子高高的托起,随即徐敬之的身后出现了那一道阴阳鱼的虚影,在他的手中光芒大盛,此刻的徐敬之宝相庄严,仙风道骨,便听得那一声呼唤,仿佛来自于冥冥之中。 “万法归一盘,乃出!” 第222章 秘宝出,止酣战 随着徐敬之站在这虚空之中,呼喊出了那一句“万法归一盘”,顷刻之间他的身后那阴阳鱼的虚影瞬间出现,但看这万法归一盘中青光顿起,随即朝着那林忘之****而来的太上虚妄火抵挡住,且这一青一红两道光瞬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那奇异的颜色,绽放出阵阵毫光。 随着徐敬之使出那万法归一盘,在场外围观的云朗也终于知道了他是谁,这便是在那千机图幻境之中踏天使出万法归一,阻挡了偌大的浩劫之人,先前云朗只觉得眼熟,然而想不到那时的年轻人竟然会是徐敬之。 徐敬之的修炼之途便停留在了那个时候,至于后来他师尊将他的灵识采集,汇聚人身,那后面的事云朗便不知了。 只是这徐敬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大义,最终以自身为代价换取了仙魔大战的第一重胜利,这是让云朗始料未及的,在那幻境之中经历的种种,云朗不禁对这徐敬之产生了深深的敬佩,但更深层的则是怜悯,如今他已经知道了这未来种种,自然是不会让徐敬之就这么死去。 徐敬之与林忘之的战斗仍旧在继续,林忘之一看见徐敬之的万法归一盘,当即便有那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与那太上虚妄火如出一辙,且看这一青一红两道光晕在虚空之中碰撞在一起,随即融合,便是如同那相生于一体的感觉,这万法归一盘到底是什么宝贝? 这宝贝的来历就连在场的大宗师们也说不清楚,不过能与这太上虚妄火对峙这么久,想必应当是一个等级的法宝,着实想不到,此番西山会盟竟然涌现出了这么多的高手,并且还出现了这么多的宝贝,这是各大宗门始料未及的。 云朗更是瞠目结舌,那万法归一盘的威力他早在千机图中的幻境之中见识过,更令他吃惊的是林忘之,着实想不到林忘之已经强到了如此的地步,此番西山会盟还有那胜出之人并未使出压箱底的绝活,云朗也不例外,可是,真的能赢么? 林忘之看到那一团光晕纠缠在一起,瞬间背后如同两翼一般的虚影中的剑影再度升华,如同那孔雀开屏一般,便看这双翼之中共有剑影一十九。 林忘之嘿嘿笑了一声道:“师傅他老人家猜得果然没错,你竟然是金乌的传人,如此奇遇,当真是天下罕有。” 随着林忘之一语道破了天机,当即在场的众人全部惊呆了,这金乌乃是上古的妖皇,上古时期大能辈出,道法自然,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有可能接近那无极大道。 这金乌乃是上古四大妖皇之一,那四位便是掌控土的腾蛇,掌控风的勾陈,掌控水的无支祁,掌控火和金的金乌。 四大妖皇分别掌控这天地之间的五种属性,金乌以其占据了两种,故而乃四大妖皇之首,而腾蛇繁衍部族,便有了那青滕氏,勾陈繁衍部族便有那后陈氏,而掌控水的无支祁却是在上古时代天下初定之时,仍旧兴风作浪,故而被圣人镇压在淮河深处,据说神魂早已寂灭,四大妖皇唯独金乌修成了那半圣果位,而在上古时期的伐天之战中,金乌便已陨落。 而如今林忘之与徐敬之手中的太上虚妄火和万法归一盘,便是在那金乌死后,道祖用其肉身精华,凝练出这一颗火种,是为太上虚妄火,而徐敬之手中的万法归一盘,则是这金乌祭炼出的随身法宝,有一个别号,号称乌皇盘。 故而这火焰遇上这万法归一盘,便有了那融为一体的迹象,毕竟这两样东西都来自于同一个人,那人便是上古妖皇金乌! 林、徐二人自有者不同的机遇,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此等秘宝,在此番西山会盟之上大显神威,饶是在场的各位大宗师看得也是心惊胆战,若是以此等战法打下去,究竟会成什么样子?两件上古时期的法宝,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谁人也不知。 当即庆云子、护国真人、剑仙柳等人齐声收了这结界,一同大喝了一声:“你二人且住!” 林忘之正打得兴起,便要将那十九剑****而出,听到这一声,仓促之间压回了体内的真气,而徐敬之则是不动声色的用灵识收回了万法归一盘。 而东阳道人却是眼尖,这太上虚妄火和万法归一盘,若是都能到自己的手里,岂不是要横行于天下? 然而东阳道人虽是如此想,且更是不知这徐敬之从哪里得到的万法归一盘,看当下的势头,天下动荡,已经有震动十三州的宝物相继出世,也不知是到了时候,还是历经了千年的蛰伏,这些宝物恢复了元气,这才相继出世,若是能得到其中的一件两件,东阳道人也不枉修炼这一程。 当即随着上三门的大宗师和荒谷剑仙柳的出声制止,二人即刻便收了手,徐敬之静静的站在那里,而林忘之则是瞪着徐敬之,好似不分出个胜负根本不行的势头。 庆云子略微沉吟了一番道:“你二人手中所持,乃是上古秘宝,故而有多大的威能我们也不知,可你二人的酣战已经持续到了现在,这秘宝绝不可再用,免得殃及在场观礼之人。” 护国真人接过话头来:“不如你二人就此以拳脚比拼,胜者便是晋级如何?” 而剑仙柳饶是平素里从不偏袒,此刻也不得不开口:“小徒后力不济,就不比了。” 东阳道人阴阳怪气的说道:“那贼小子身有重宝,若是没有,我看他也是平平,又拿什么来战?” 林忘之转过头去,那眼神之中带着强烈的杀气,这东阳老贼果然是烦人的紧! 林忘之还没等说出话来,便听得那徐敬之轻轻的说了一声:“我认输。” 众人皆哗然,东阳道人闻言更是气恼,当即便指着徐敬之道:“你虽是门中太上长老之徒!可你也莫要忘了,你是我问天道的人!这比不比,可不是你说了算!” 徐敬之瞥了一眼东阳道人:“随你的便。” 第223章 饮酒墙影二人来 说罢,徐敬之便悄然而走,只留下那东阳道人立于此处,既然徐敬之认输,那么这场比赛便是林忘之胜了,林忘之虽胜,但心下恼怒至极,他平素里也是个温文尔雅的性子,唯独这一战,他却不想弄得个如此结果。 剑仙柳看徒儿兴致缺缺,这便道:“且跟我回去吧。” 林忘之点了点头,众人便散了,在场的这些弟子好不容易看到那徐敬之和林忘之二宝相争,刚刚看出点兴头,却被强行打断,着实让人不爽,顿时嘘声一片。 风灵子向前一步,站了出来,厉声喝道:“叫什么叫!” 那一身红衣在这天池之中甚为耀眼,故而在场观礼这些弟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且有小声议论着,不屑者,还有那痴痴呆呆的看着风灵子之人,神态各异。 风灵子见震慑无果,当即那红鸾剑便化作红鸾一飞冲天,在虚空之中盘桓,发出那一声声的清啸,清啸带动起气浪,瞬间这些弟子一下子失了神,再也不敢造次。 第一天的西山会盟便就此结束,在礼官的朗声公布完获胜人之后,众门派便打道回府,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 云朗看那天色还早,这便想着再度赶往阿柔那里,哪怕是说上一句话也好,可思来想去,今天又该如何去得?会盟第一天刚过,阿柔也需要短暂的休息和调整,故而云朗强压下心头的那一股烦躁,在自家屋舍之中打坐调息。 说到会盟的比试,云朗手中便有那两道利器,一是问天镜,二是那蜃龙幻术,有这两样傍身,云朗也有了些底气,但一想到林忘之那太上虚妄火,这便再也按捺不住,便悄悄的溜出了琅琊福地的方寸玲珑城,朝着那荒谷的地盘走了过去。 上三们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琅琊福地与扬州别院便是占据了东南,荒谷则在这四家门派的上方,离着那天池最近,彼时正是傍晚,月光正浓,云朗索性溜出了门,慢慢悠悠的走着,朝着那荒谷的地盘走去。 走至这天池上的小路时,云朗便感到那背后有着微微的凉意,似乎是在自己的背后,有那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当云朗回过头去之时,这种感觉便消失了,云朗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疑神疑鬼的。 转眼之间便到了这荒谷的所在,荒谷中人自是认识云朗,毕竟云朗也算是荒谷的姑爷,就算剑仙柳暂时还不认可,可是那自家大小姐却是郑天的念叨,如何能不识? 云朗朝着那值夜的弟子唱了个喏,这便问道:“林师兄住在何处?” 那值夜的弟子朝着北边一指,云朗点了点头,抬脚便走了进去,林忘之此时正在屋中一个人饮酒,而在云朗踏入荒谷中时,那种背脊发凉的感觉便一瞬间消失了。 云朗轻轻叩了叩门:“林师兄,开门,是我。” 林忘之自然是听出了云朗的声音,随即打开了门,云朗拱手作了一揖:“许久未见林师兄,今日当真是神威。” 林忘之满嘴的酒气,一见到云朗便将他拉到了屋子中来:“来来来!陪我喝酒!这自己一个人喝实在是没趣的紧!” 云朗这便随着林忘之进了这屋舍,但看案几上摆着几样精致小菜,林忘之基本没有动筷子,坐下来后只是自顾自的饮酒。 云朗也不客气,拿了一个酒碗,这便倒上了酒,端起碗来:“还未恭喜林师兄胜了那徐敬之。” 不提这个便罢,云朗这一提,林忘之胸中的火气瞬间发了出来:“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云朗看到林忘之的那样子,倍感惊讶,昔日在荒谷中时,林忘之的性子温和,且自有着那使人如沐春风的风度,今日却怎地如此失态? 当即云朗便出声问道:“林师兄这是怎么了?” 林忘之醉眼惺忪,当即便口无遮拦的嚷道:“那徐敬之!那徐敬之竟然认输,岂不是看不起我?” 云朗笑了笑道:“今日的境地,不是你认输便是他认输,你们两个总要有一个认输的方才作罢,总不能让你二人不分白昼的比下去,既然如此,林师兄你断断不会认输,那徐敬之又不是傻子,自然就认输了,避免了纠缠,你说是不是?” 云朗这么一说,林忘之心下好受了些,可他仍旧是重重的一拍桌子道:“可那徐敬之也该在比试过后再来寻我,我与他也应做个了断,到底是谁输谁赢,岂能一句话便轻飘飘地带过?” 云朗心下也是如此想,他自然是了解林忘之的性子,更知道这二人之间比试的重要性,那徐敬之作为年轻一代的翘楚,剑道天才,就连那青霜紫电二剑也奉他为主,自然有着国人的本事,何况他手中还有那万法归一盘,林忘之手中有太上虚妄火,二人这宝贝便是出自一人之手,更何况他林忘之也想知道这两件宝物到底是孰高孰低,而那徐敬之认输过后也不再来,这让好胜的林忘之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云朗便道:“不说他,不说他,我们只饮酒,如何?” 林忘之醉眼朦胧的点了点头道:“对!饮酒饮酒!说他干什么!” 说罢二人推杯换盏,这两坛子酒很快被喝尽,喝到最后,林忘之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云朗便将他扶到那床榻上,掖好了被子,这便打算离去。 然而当云朗走至那门口之时,那种背脊发凉的感觉再次出现,这种感觉让云朗的头皮一紧,那在喝完酒之后没来由的一股凉风吹过,当即便将云朗的头脑也吹得清醒了一些,当即回头看去,但并无异样。 云朗轻轻的推开门,随即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而此时在林忘之的屋子中的墙壁上,出现了两道斑斑驳驳的影子,这影子若有若无,随着林忘之的醉得不省人事,便见其中一道影子轻飘飘地离开了那墙壁,周身释放出了一阵白色的烟雾,却不知这烟雾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不一会的功夫,林忘之那呼噜声越来越小,最后竟然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只是那样平躺在床榻上,便见这一道影子慢慢地现出了人形,但看他们身穿那夜行衣,并以黑布遮面,而那另一道影子也随即从那墙壁上走了下来,渐渐的幻化成了一个人影,与前者如出一辙的夜行衣和黑色面纱,看那身形体态,是一个女子。 当即,那黑衣男子朝着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便掐著法诀,将这屋舍用结界包围了起来,看那手法竟然是问天道的“四方井”,这四方井乃是问天道的结界阵法之一,需要的便是那五行之中占据了四行之人,方能使用。 至于为什么要五行缺一,这便要说道那一句古话,叫做“堵人不堵死,做人留一线”的道理,这最后一行若是补齐,那么便是五行大阵,可如此齐全的五行阵势必要出了一些纰漏或者是缺陷,概因他天道不许,任何事物和术法都有其缺陷性,都是不能完美的,必须要符合那相生相克的道理,如若不然,便是背离了天道。 而这“四方井”一起,当下这屋舍之外便笼罩着一层薄雾,但看那屋舍之内的男子此刻也终于出声:“如何带回?” 那女子定定的看着林忘之,闷声说道:“师尊只说让我们带回去,适才使了那无神烟,刚好将他带回,师尊要的是他体内的太上虚妄火,自然是不能伤了他性命。” 那黑衣蒙面的男子又道:“你那无神烟能维持多久?我们用那地隐之法潜进来,想要出去只怕没有人让我们附身,这却如何使得?少不了要费一些周折。” 而那女子却是轻笑了一声:“苏秦,难怪你在问天道修炼了这么多年,至今修为无寸进,原因你知道是什么么?” 那脚苏秦黑衣男子一愣,这是什么时候?如此紧要的关头这女子还有心调笑?当即便冷哼一声道:“你说什么!” 只听那女子笑了笑道:“我说你修为没有寸进,都是因为你不长脑子。” “你!” 苏秦刚要发作,却听得那女子接着道:“我们在来时,附身在那扬州别院那小子的影子里,这一回我们要出去,你说无人可附,可眼前这不就摆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么?” “嗯?”那女子眼波流转,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林忘之:“这小子倒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可惜就是不懂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既然如此,那也怨不得我心狠了!” 苏秦听那黑衣女子如此说,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擅长的便是隐身附身之法,而这女子最擅催人神魂,如此一来,她便是要顶着林忘之的身子自己走出荒谷,出了荒谷便有问天道的人接应,如此一来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哈哈!师姐不愧是尊师座下的第一红人,这等计谋饶是我想破头皮也想不出啊!忒狠!忒狠!” 那女子眼中寒芒一闪:“再废话我就先杀了你。” 第224章 荒谷六剑魁 就在这苏秦被那黑衣女子教训的当口,便见那躺在床上的林忘之似乎动了动,且发出这一声呓语,当即那黑衣女子吓了一跳,苏秦也瞬间闪身重新恢复成了那一道虚影,贴在墙上不敢乱动。 而林忘之不知嘴里在嘟囔着什么,直到最后嘟囔了一句:“酒呢?” 那黑衣女子吓了一跳,见林忘之没声了这才蹑手蹑脚的下来,重新掐了一个法印,便见她从口中吐出一颗绿幽幽的珠子,这珠子散发着阵阵的幽光,带着一丝丝的青雾,便见那黑衣女子朝着林忘之吹了过去。 那绿幽幽的珠子便盘桓在林忘之的脸上,随即散发出那道道青雾,林忘之在呼吸之间已将这些青雾完全的吸入了体内,便见他慢慢地放松了身体,头也扭到了一边,陷入了那无意识的状态之中。 此刻这女子终于舒了一口气,想不到那先前的法子竟然不管用,可笑自己还以为那林忘之已经任自己摆布了,这可真是荒谬! 当即这黑衣女子对着那墙上的苏秦使了个眼色,便见那苏秦的影子从墙上随即滑到了地上,随即爬上了林忘之的床榻,那影子彻底的附在林忘之的身体上,试着动了动手脚,这便要站起身来。 那黑衣女子也随即转了一个身,化作那一道白光,便要钻进林忘之的眉心之中,却不料,当这白光逼近林忘之的眉心之时,霎时间从林忘之额头那枣核形的印记之中猛地迸出一道太上虚妄火,当即这女子一个后退,然而那袖口之处已经沾染了火焰,瞬间燃烧起来,这女子急忙扯烂衣衫,随即丢在地上。 几乎是那火焰即将烧到这女子的皮肤时,才将衣服扯了下来,便见一道火光过后,这衣服便是连灰也没有剩下。 黑衣女子又惊又怒,这火焰端得是好厉害,若不是自己及时撇开那衣衫,恐怕这会儿就连她本人也会连灰都不剩。 既然进不了林忘之的识海,便不能控制他的灵识,只能凭借着那男子的影子驾驭的术法了,便看林忘之此刻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颤颤悠悠的便要站起,虽说这影子驾驭术能够通过影子控制一个人的身体行动,但很显然这男子的功力并不深厚,林忘之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便见这黑衣女子亦是用作者术,化作一道黑影,附在林忘之的影子里。 这一下,林忘之勉勉强强能走得平衡一些,当即便朝着殿门走去。 此时正是一更天,门中之人都已经睡下,就连那值夜弟子亦是蹲了下来,靠在那门口,能歇一会便歇一会,而林忘之此时已经出了屋舍,朝着那大门走去,既是影子附身,便不能使用什么腾云驾雾的术法,如今也只能这么一步步的走回去了。 此时荒谷营地之中甚为寂静,好似连那空气都是沉闷的,这般平静到底隐藏了什么?那黑衣女子的内心感到稍稍不安,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忧,此番将林忘之偷偷带回问天道便是东阳道人的主意,上三门消失一个人自然不是小事,然而东阳道人终究是被那太上虚妄火所吸引,若是能将本门弟子的万法归一盘一并夺了来,那便是最美之事。 故而东阳道人甚是疯狂,派遣了他座下的隐修,所谓隐修便是不计入问天道宗门之人,没有玉牒,没有图谱,只是依附于门派内的修行宗师,争取到那一丝的修炼机会和少数可怜的丹药。 而这一男一女,便是他东阳道人座下的隐修,派这等人去做事,自然要牢靠许多,哪怕事情泄露,这二人也并非不懂规矩,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绝不会牵连他东阳道人。 这一计看似是完美了,然而就这二人附在林忘之的身体上,晃晃悠悠的朝着荒谷营地的大门口走去时,便见到了一点火光。 随即这火光接连亮起,那一男一女惊讶至极,但看这一片火光之中,为首的便是荒谷谷主剑仙柳,身边还有着那先前与林忘之一同饮酒的云朗,身后还有那荒谷的六剑魁和一众弟子。 六剑魁乃是荒谷的绝密力量,但却天下闻名,之所以冠为绝密力量四字,是因为从未有人能够清楚的知道这六剑魁的修为,这六人醉心于剑道,俱得了剑仙柳的真传,并且这六人隐隐有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论起剑道来,这六人可谓是登峰造极,六人实力不相上下,故而也没有个排名,只有用剑号分别他们。 但看那剑仙柳身旁的头一个年轻人,一身锦衣华服,十分枪眼,且风度翩翩,这便是六剑魁中的清啸剑南宫鹤鸣; 而在这南宫鹤鸣的身旁,便站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孩子,背着一口重剑,这重剑却是比他的身高还要高,这便是六剑魁中年纪最小的赤苏剑风烟扬; 在风烟扬旁边的便是一身翠绿衣衫的清秀女子,看着女子虽不是那倾国倾城,亦不是那柔弱美人,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子英气,腰间的丝绦系的紧紧的,这女子便是六剑魁中的松萝剑苏清渺。 而在云朗左手边的这一位,是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健硕汉子,这汉子一身黑色劲装,在他左手的手臂上,套着一个钢手套,扛着一柄巨剑,这剑长约七尺,宽约二尺,呈现出墨色,这墨色剑身无锋,正暗合了那一句“剑无锋,心无缝”,讲得便是使用这种剑之人,其胸襟必定宽广,性子豪爽,如同那当世豪杰一般,这便是六剑魁中的大罗剑南山岳。 在南山岳的身边,便见一个如同孱弱书生之人,但看他身材纤瘦,手中提着一柄如同出水弯月一般的短剑,并时不时的咳嗽两声,这便是那沧海剑楚望舒。 而在岳阳真人身前的那一人,国字脸,剑眉,眼眸如星,十分刚正,此人便是那无锋剑的剑主魏千山,其性最中正,其剑势亦是最有那稳相。 荒谷六剑魁,一人可力压天下剑道高手,六人齐出,则令天下剑学无光,折剑自销。 第225章 夜将明,大事计 剑仙柳带着六剑魁一齐出现,瞬间给这一男一女造成了莫大的威压和恐慌,当即那苏秦便要撤去身影逃遁。 却不想被那黑衣女子一把拉扯住,嘴里骂道:“没用的东西!” 苏秦一愣,随即那女子便抽出了随身的短匕,横于林忘之的脖子上,冷声说道:“让开!” 剑仙柳冷笑了一声,眼里有那一丝寒芒闪过,并不后退,反而向前走了一步道:“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 “哈哈哈!” 那黑衣女子狂笑不止:“你们人多又怎样?有这么个宝贝在手,我说走便走,让开!不然我割了他的喉管!” 剑仙柳沉声说道:“放开他,不然你二人便是形神俱灭的下场,说!你们是何处派来!” 随着那女子一手扯着苏秦,瞪了他一眼道:“进来!” 便见苏秦化作那一道暗影,重新附在林忘之的身上,那黑衣女子嘿嘿冷笑:“还不让开?” 说罢,将这刀刃反扣在林忘之的脖子上,便和那苏秦架着林忘之的身子向前走了两三步,而剑仙柳却是叹了口气道:“你贸然闯进我荒谷营地,却不知我等的手段,便敢如此闯入么?此等做法定然是东阳那个蠢货才能干出来的事!” 说到东阳道人时,那女子明显一愣,而剑仙柳敏锐的眼光却是察觉到那女子眼中的那一瞬间的凝滞,随即心中明了,摆了摆手道:“莫要让这二人死了,这笔帐迟早是要算的。” 六剑魁齐声领命,剑仙柳瞬间遁空而去,林忘之脖子上被架着刀子,实际上却是让荒谷中人看了笑话。 因为这刀刃根本没有机会割破林忘之的脖子,六剑魁中便有那一手无形剑的剑道大宗师,其手中飞剑细若游丝,肉眼根本就看不见,那人便是松萝剑苏清渺,松萝剑乃是荒谷六把神剑之一,松萝剑的剑主便是苏清渺,然而这松萝剑却只是象征着门派荣耀的神剑,苏清渺并不以剑术见长,而是以操纵见长。 便看这一袭绿衫的苏清渺上前一步轻轻笑道:“既然如此,你们架住了林师弟,那我便操纵你们如何?” 苏清渺的话让这黑衣女子心头一颤,随即便察觉出那一阵阵的不对来。 原来就在先前剑仙柳与他们对话时,这黑衣女子便感到身上有那么两三处发痒,然而在那等情形之下又怎会在意?故而当苏清渺说出这番话来时,这女子也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躯干上有那种被揪着皮肉表层的感觉。 当即那女子便颤声说道:“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苏清渺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意盈盈的对着那女子和苏秦道:“只不过是控制住了你们的手脚而已。” 当即那黑衣女子一咬牙,便要割破这林忘之的脖子,然而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早已经失去了知觉,根本并不能动。 苏清渺拍了拍手,把玩着那手中的一枚菩提子道:“你可尝到这滋味了?我的剑已经进入你的筋脉之中,连成一线,故而你现在是在被我操纵,任凭你再有些气力,也是无济于事。” 而那苏秦修为比这黑衣女子还要弱上三分,更是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即那黑衣女子口中便念动真言,想用那附魂之法附上那苏清渺的身体,将这法儿解了去。 然而苏清渺却是冷笑一声:“看来你还不老实!” 便见苏清渺手指一勾,顷刻之间从这女子的胸膛之中飞出来一道寸芒,霎时间带出了那一片片的血肉,而在这寸芒的尾部,带着那一根若有若无的细线,上面沾染着的正是这女子的鲜血,还有那肉沫。 “啊!”一声哀嚎随之传来,那飞剑穿过五脏的缝隙而过,硬生生的拉扯了血肉,这一种疼痛简直是痛彻心扉,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如同那提线木偶一般,被苏清渺的这一手给控制住了,除了嘴巴还能动之外,全身便是被控制得死死的。 苏清渺朝着六剑魁中的其他五人一笑道:“看样子这二人真是那问天道的,问天道如此大胆,我们岂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不如现在就打上问天道去,我倒要看看谁能拦我!” 苏清渺虽看起来十分清丽可人,实则她的性子在六剑魁当中最为张狂,而剑仙柳赠松萝剑给她,便是希望这一柄温婉的水剑能够使得她的性子不那么急躁。 便听得清啸剑南宫鹤鸣开口说道:“的确如此,问天道此举无疑是要挑起两门的争斗,若是我荒谷仍旧忍气吞声,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又听得那赤苏剑主风烟扬道:“师兄师姐说得对,咱们就去那问天道闹将一番去,好叫那问天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风烟扬毕竟是小孩子,心智还不完全成熟,便听得那六剑魁中年岁最大的魏千山道:“不妥,此时正是西山会盟之时,我等将这二人的狗命先留着,待到西山会盟之后,便要上那问天道走上一遭,势必要一个说法。” 而那沧海剑楚望舒却道:“古人云‘礼为天下先’,我等应当先给那问天道修书一封,且看看如何回答。” 楚望舒乃是个文人的性子,故而对古礼很是看重,平日里说话亦是之乎者也,便听得大罗剑南山岳哈哈笑道:“书呆子!若是都由着你这性子,岂不是人家在你头上拉泼屎,你也要修书一封问问为何在你身边拉了泼这么臭的屎?” “哈哈哈!”风烟扬听得那南山岳如此说,几乎笑得背过气去:“南山哥说得对,这两坨屎有什么好顾忌的?就是要打上问天道去,把这两坨屎宰了还给他们。” 那苏秦听得几人如此对话,便是吓得魂不附体,这六人的行事如此张狂,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六人是谁,当即苏秦便后悔自己出山门走这一遭,而此刻亦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便听得那黑衣女子破口大骂道:“就凭你们也想威胁问天道,只怕你们还不够分量!” 苏清渺抬起松萝剑,用那剑锋拍打在这黑衣女子的脸上:“啧啧啧,你这婆娘倒也是有骨气的,只是你问天道既然想要这太上虚妄火,却派了你们两个草包,东阳子还真是个蠢货,师傅说的一点都没错。” 那黑衣女子刚要出声反驳,苏清渺剑尖一抖,便将这女子的一片唇瓣削了下来,随即那黑衣女子身子一阵乱颤,那一股痛楚使她几乎晕厥过去。 苏清渺笑道:“你嘴里便有那毒药不是?我再割了你的舌头,看你如何自处?” 说罢,苏清渺便是一招手,从那女子的舌根下瞬间飞起一柄寸芒,直接将那女子的舌头削了下来,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那满口的鲜血瞬间堵住了那女子的口腔,只见一股子黑血流了出来,那黑衣女子呜咽不清,却不妨这血液呛到了气管之中,便翻了白眼,身子此刻剧烈的颤抖着,饶是苏清渺的剑气成线控制着这女子的筋脉,也仍旧是颤抖不止。 苏清渺冷笑一声,任凭那女子血液进入气管之中,随即剧烈的咳嗽,然而终究是面色越来越红,却没有任何办法,最终被这一口血呛死。 苏清渺转身便对着那苏秦道:“你是自己从林师弟的身上下来,还是我拉着你出来?若是拉扯坏了,可怪不得我。” 当即那苏秦便如同吓破了胆一般,“我出,我自己出!还请师姐解了术法罢!” 苏清渺当即眉毛一挑,杏眼一瞪道:“谁是你师姐?羞也不羞,你这等草包也配?” 说罢,便将那术法解开,然而悬在苏秦眉心的那一柄寸芒仍在,苏清渺解了这术法,苏秦的影子一下子从林忘之的身上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此刻竟是屎尿齐流,臭不可闻。 苏清渺掩住口鼻道:“你说,问天道我们该怎么去得?” 那苏秦也不是傻子,当即便道:“后山!天池的后山通往问天道的北门!” 苏清渺轻轻的拍打着手中的松萝剑道:“哦,看来你也是个不老实的?据我所知问天道的坐镇宗师都在北门,是也不是?” 随即苏清渺又道:“你口中的那毒药看来也该拿出来了。” 苏青吓得周身一颤道:“不不不!我说的,我说的都是实话,那北门无人看守,而且那里只有一位长老。” 苏清渺笑了笑道:“一位长老?杀之何用?要进门自然是从那正门杀进去,我问你,问天道的结界秘诀是什么?” 苏秦着实想不到苏清渺如此冰雪聪明,甚至想到了问天道的结界阵法,这结界阵法的口令是每六个时辰一换,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再次更换口诀之时,若是在此之前苏秦回不去那问天道,恐怕便再也进不去了。 随着苏清渺那松萝剑的剑锋一指,苏秦几乎吓得要再尿一遍裤子,当即便讨饶道:“口令……口令便是‘寅中有虎’!” 苏清渺笑了笑道:“算你识相。” “噗哧!” 只见一道幽光闪过,便见这苏秦的头颅瞬间炸开,脑浆迸裂! 第226章 六剑魁诉往事 当即苏清渺冷笑一声,便见那苏秦的身首分离,霎时间那脖颈中的一腔血喷了出来,随即苏清渺便念动了那禁咒,硬生生的将苏秦的神魂撕扯了出来,随手装在那一个白玉瓶子中。 六剑魁中的风烟扬年纪最小,见得此等血腥场面,当即往后撤了几步,终究是尚未及冠的少年郎,虽是嘴上说着,可当真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还是忍不住惧怕,风烟扬平素里就连杀一只鸡也不肯,更何况是杀人? 剑道便是如此,有的人修习剑道主杀伐,以一个杀字诀作为自己剑道的座右铭,那便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无论是谁也不得阻挡自己的修炼的道路。 而年少的风烟扬则是这六剑魁中另辟蹊径之人,他修炼的便是那敬字剑,所谓敬字剑便是修心修剑,剑气深藏在腹,从不出鞘,待到时机成熟之时,那一剑便要削去半边天去,这便是敬字诀。 而赤苏剑这一口大剑便是剑仙柳为了砥砺风烟扬的剑心,特意铸就,故而这少年从修道开始,便背着这赤苏剑,故而早就心意相通,重达三百余斤的大剑在他的手上便如同那小孩子玩具一般,甚是轻巧。 六剑魁各有所长,苏清渺当仁不让修的是那霸道剑,说起苏清渺修霸道剑,还引发了一番争论,剑仙柳不希望自己的女徒弟去修习那刚猛凛冽的霸道剑,故而将温润如玉,淡漠如水的松萝剑赠予苏清渺,取得便是那“点点芳馨附松萝”之意,于此之外,与松萝剑相配的便是那名为重情剑,而重情剑多年来一直在剑库里存放,以便苏清渺寻得那道侣之时,剑仙柳作为贺礼相送。 南宫鹤鸣风采高雅,颇有着世家公子的味道,故而南宫鹤鸣修习的是那礼字剑,礼字剑一经使出,便是那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赏心悦目,并且处处透着古意,带着古礼,与南宫鹤鸣交手,便能深切的感受到剑仙的风采,不骄不躁,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重在一个沉稳的心态和潇洒的气度。 魏千山为六剑魁中最为稳重的无锋剑魏千山,修习的则是忠字剑,忠字剑旨在一个中正,那剑势是极为平缓的,带着一丝丝的稳重,剑势一经施展开来便是大开大合,风雨不透,从路数上说也是极为稳重的,那一招一式透着的感觉便是十分的端正,更兼有魏千山一身正气,多年修持形成的气场最为强大,故而六剑魁虽无那实力排名,却都要称呼魏千山一声大师兄。 少年风烟扬则是修习的孝字诀,概因这孩子秉性纯良,更兼有一颗赤子之心,故而剑仙柳将这孝字诀剑法传授于他,作为其根基修炼。 沧海剑楚望舒修习的便是那仁字诀,概因楚望舒在踏上这仙道之前,乃是一落第秀才,文人的酸腐气极重,故而六剑魁在平素里都戏谑的称呼楚望舒一声“秀才公”,楚望舒便以那仁字诀为根基,仁字诀施展开来便是给彼此都留下那一丝的余地和空间,正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做人留一线的道理,也是那儒家的中庸之道,凡事皆是如此。 大罗剑南山岳乃是豪侠之性,特别注重一个义气,故而剑仙柳将这义字诀剑法教授给南山岳,义字诀剑法一经施展开来,便是那一股子悍勇,颇有壮士一怒血溅五步的意味,这义字诀与南山岳相匹配,故而施展起来威力更甚,自古忠义二字成了大丈夫的信仰,虽忠孝难两全,但忠和义却是始终牵连在一起的。 剑仙柳因材施教,这六剑魁便是他座下的头批弟子,也是荒谷未来不可小觑的力量,而林忘之虽然是那荒谷年轻一代之中的大弟子,却与这六剑魁的身份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无论荒谷未来的主人是谁,六剑魁始终是一个整体,六剑魁中不会有一人继承那荒谷谷主之位,只会是太上长老。 苏清渺将林忘之扶了起来,便见那林忘之的面门前萦绕着一丝丝的幽绿,故而朝着林忘之的面门吹了一口气,将这一股幽绿吹散,林忘之皱着眉头,打了一个酒嗝。 “嗝……”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苏清渺气得照着林忘之的脸上便是一下:“还不给我醒过来?” 林忘之被苏清渺这一抽,当即酒醒了七八分,随即睁开那醉眼惺忪的眼睛:“啊!苏……苏师姐!” 苏清渺没好气的看着林忘之道:“你看看你,还有个首席大弟子的样子么!险些被人掳去也不知道,真不知你是怎么修炼的!” 林忘之这才抬起偷来,看着那眼前的一片片的血污,更看到了那苏秦和黑衣女子的尸身,当即一阵错愕,指着他们道:“师姐……这,这是?” 苏清渺一把将林忘之拉了起来,“这便是想要把你掳至问天道的两个小厮。” 林忘之一听问天道,当即便想起那东阳道人的眼神,那眼神之中有着贪婪,有着丑恶,还有着不堪为人师的不耻。 苏清渺见林忘之并没有什么事,故而率先走在前面道:“走,咱们去找那问天道的麻烦去。” 便见那魏千山伸出手来,拦住了几人的去路道:“我看此事不妥,我们贸然上门,便是我们有理又如何?这样冒冒失失的打到人家门上去,便是师傅去了,恐怕也不好说话。” 苏清渺听得魏千山一言,吸了吸鼻子,冷哼一声道:“大师兄,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都被人欺负到家门上来了,还不许我们打回这一巴掌?好叫那问天道知道,不是人人都怕让他问天道!此番上三门中问天道势力依然如旧,而其他两派的万千气象,已经要超过他问天道,我倒要看看这问天道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魏千山见劝诫无果,当即叹了一口气道:“清渺,难道你忘了三十年前的杨东臣了么!” 随着魏千山这话语一出,饶是苏清渺的身子也不禁一震,那……那是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 第227章 闹将去,闹他个地覆天翻 三十年前的那一桩事的确是陈年旧事,三十年前,剑仙柳刚刚执掌荒谷,而那时的荒谷门中宿老并不看好剑仙柳,剑仙柳作为上一代荒谷谷主逍遥子的关门弟子,岁数排在最末,更兼有逍遥子一声逍遥快活,以教育弟子为乐,故而虽称不上是桃李满园,亦是弟子人数众多。 而剑仙柳执掌荒谷,就好似那晴天霹雳一般,逍遥子弟子一百二十余人,说起有资格继承荒谷谷主之位的弟子便有七人,然而逍遥子执意如此,在立下剑仙柳为谷主之后,便悄然仙逝,问鼎那天道去了。 故而那时的荒谷动荡不堪,而其中剑仙柳的三师兄杨东臣,沉闷不已,在一次外出游历之时,许是年轻气盛,见不得这世间的种种航脏,也许是荒谷中人的秉性,故而路见不平,将那劫掠的别门弟子杀死。 而这死去的弟子不是别人,正是问天道威光天师最小的徒弟,故而面对着问天道有意的刁难和欺上门来,年轻的剑仙柳曾经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那便是与问天道一战,不死不休。 故而那一场大战甚为激烈,逍遥子的弟子战死了大半,最终剑仙柳以一次偌大的代价换来了短暂的休战,而面对着问天道第二次的进攻,死伤惨重的荒谷最终不敌,最终问天道要求剑仙柳以及荒谷门人,把杨东臣交出来。 剑仙柳年轻时性子刚烈,便要再与那问天道一战,拒不交出杨东臣,而终究在一个夜晚,荒谷的太上长老背着剑仙柳经过商议之后,便将那杨东臣绑缚起来,悄悄地送至问天道。 可怜那杨东臣一身正气,却被那威光天师用抽出生魂之法,活活祭炼,这成了剑仙柳一辈子的梦魇,以至于多年后,剑仙柳彻底执掌荒谷,便不再允许弟子们下山游历,这件事对于剑仙柳来说,伤害实在太过巨大,而那杨东臣无论是修为还是人品,都是当世一流,问天道大矣,大到荒谷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也不能去抗衡,一旦战端一起,便是血流成河的境地。 剑仙柳如何能不怒?可又如何能不忍下这口气来?多年来剑仙柳心中一直存放着这件事,但面对仙门之中短暂的和平,剑仙柳选择了把这一段往事隐藏起来,仙门魔门争斗自古不断,这和平来之不易,若是仙门自顾自的打起来,那便会给魔门一个喘息的机会,也会给他们一个搅乱全局的机会,这是剑仙柳不想看到的。 故而魏千山的话语使苏清渺停止了下来,问天道势大,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高手谁人也不知,更何况此番那东阳道人与他背后的那个神秘女子,更是实力强横,六剑魁一去,定当是一场惨烈的血战。 苏清渺呵呵一笑道:“这世间想留住我们六人的,我看还没有,就算是那问天道的掌教也没这个本事,更何况此时我们若是不表态,岂不是让天下人看轻了我荒谷?出了这等腌臜事,还要缄口不言么?” 当即那南山岳便道:“我看清渺说得对,这件事便是不能忍,那东阳老贼竟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这太上虚妄火是林师弟的奇遇,他问天道凭什么要占有?这贼鸟问天道,是该教训他们一下了!” 楚望舒道:“既然咱们杀了这二人,这无端罪孽已经造下,定难收场,几位,我们还是等师傅来定夺吧。” 一直缄口不言的南宫鹤鸣此时说道:“我们六人向来同进同退,今日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倒不如杀上这么一场,倒也不负我们六剑魁之名,况且此事问天道理亏在先,又能如何?即便传扬出去,也是丢他问天道的脸皮,去问天道,我赞成!” 目前五人之中三人赞成,二人不赞成,那么剩下的便只有那少年风烟扬了,五人将目光全部凝聚于他的身上,看得风烟扬一阵发毛。 “你们……你们要干嘛?” 苏清渺笑嘻嘻的说道:“小风,你说我平时对你好不好呀?” 风烟扬一愣,看着苏清渺的眼中闪动着精光,不禁咽下了一口口水道:“苏师姐对我极好,极好!” 苏清渺拍了拍手,笑意盈盈道:“那你就是同意了?” “同意……同意什么?”风烟扬虽是六剑魁中的一员,但他最怕的便是苏清渺,故而此时结结巴巴的问道。 苏清渺眉毛一挑:“你还装傻?我就问你咱们去不去那问天道找事端!” 风烟扬经这么一吓唬,当即频频点头道:“去得去得!苏师姐说去得那便去得!” 苏清渺拍了拍手:“好!如今是四比二,咱们这就去那问天道找麻烦去!” 南宫鹤鸣道“荒谷六剑魁,同进同退,走!咱们去问天道!” 魏千山和楚望舒饶是不愿意此刻也只有摇了摇头,一同赶往问天道。 此时问天道中。 东阳道人正在屋舍内品茶,这茶乃是西域的雪点翠,何为雪点翠?雪点翠即是用那西域终年不化的雪融化成水,这茶汤之中有那一团碧绿,只有在这西域雪水里,才能展现出那一点点翠绿的微光,故而得名。 东阳道人吹了吹茶,随即饮上了一口,那滋味别提有多美妙,甚是享受一般,呷完这口茶,东阳道人拍了拍手,便听得门口一声响动,走进来一名身穿皂衣的弟子。 “仙尊何事吩咐。” 东阳道人摆了摆手:“那苏秦和赤鬼二人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失了手么。” 那弟子却是一笑道:“赤鬼师姐的御魂之术颇为了得,苏秦师弟的附身术更是门中一绝,此二人搭配,无论如何也不会失手的,仙尊放心,他们潜伏了这么久的时间,想必此时已经得手了,用不了多少的功夫,便会有佳音传来。” “嗯。”东阳道人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喏。”这弟子躬身退去。 东阳道人站起身来,背对着那屋舍的门,抬头看着那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像,这画像正是问天道的开山祖师惊鸿仙尊,这惊鸿仙尊十分了得,以一己之力开创一个门派,这其中皆因惊鸿仙尊手中有一件圣器,名曰:“万事开太平”,又称“太平钟”,相传此钟现世,那便是代表着乱世即将终结,重新归于平静之意。 而东阳道人饶有趣味的看着那画像之上的惊鸿仙尊,嘴角含笑,有了这等圣器,便足以笑傲天下,若是这太上虚妄火为自己所得,那么接下来便要想方设法地将那徐敬之手中的万法归一盘弄来,这样一来,以自己的修为,想要取代掌教并不是什么难事,这天下又有何处是自己去不得的? 东阳道人搓着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他马上就可以成为问天道的新任掌教,马上便可以扫平上三门中的其他两门,从而独步天下,说一不二,真真正正的做那门派的共主,也不枉在这世间修行一遭! 然而就在这时,六剑魁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这问天道的临时城池之外,问天道果然是上三门中的翘楚,但看这一座临时的营寨,也用那九宫八布成了天罗地网,若是没有那结界的口令,恐怕任凭是谁也进不得。 问天道弟子众多,值夜的弟子更多,六剑魁根本不可能就这么悄悄的进去,而结界则在这临时营寨的前十几尺处,只有先通过了这结界,才真正地算是进入了问天道的大门。 故而,当六剑魁一行人走至这结界旁时,便见苏清渺手掐了一个法印,这法印便是那开启结界的口诀,当即念道:“寅中有虎!” 便看那透明一般的结界悄然散去,耳边如同想起那咔嚓咔嚓的机关之声,便看这结界已经开了一角,然而其他的地方却未曾开启,苏清渺心中一惊,看来这每一个方位都有一个口号,先前被她杀掉的那两个人,应当就是从这北面出来的。 当即,六剑魁并未直接从这北门进入,而是在进入结界之中,绕道了这问天道临时营寨的前门,便见有那两名弟子值夜,看守城门。 南山岳伸手一指,哈哈笑道:“这便是那问天道的大门么?待我去破开它!” 南山岳解开那身上的铁链,随即你左手带着铁手套抓向身后那一柄巨大的无锋剑,当即便跳将而起,朝着那问天道的大门奔跑而去。 问天道的两名值夜弟子吓了一跳,此时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依稀看到那一个身影朝着他们二人扑了过来,当即便厉声喝问:“来者何人?报上名……” 然而还未等这名问天道弟子话说完,便见一个身影高高的跃起,而直到此刻,这两名弟子也终于看清了那处在半空之中跳将起来的男人。 便见这人手中持着一柄硕大无比的巨剑,双手高高的擎着,随即便是瞬间的落下。 “轰!” “砰砰!” 一股强大的罡风将这两名弟子席卷而起,瞬间不知被甩向了何处,而南山岳的这一剑不带一丝烟火气,也不曾流露出一丝丝的真气,故而这一剑的力量是实打实的,便听得那一声巨响过后,问天道临时城池的宽大石门,已被这南山岳的这一剑彻底的击碎! “爷们儿们!走着!闹他个地覆天翻去!” 第228章 好头颅,滚落在路 当即随着南山岳那一重击,问天道的那一道偌大的石门瞬间被砸开,随着石屑的纷飞,一声轰然巨响之后便是那门户大开的场景。 当即南山岳一阵大笑,便扛着那无锋剑站在问天道已经支离破碎的大门处,率先闯入了问天道的临时营寨之中,一声大喝道:“问天道的厮鸟都给老子滚出来!” 东阳道人在那大殿之中正在怔怔的对着那祖师爷的画像出神,那一声惊天炸响瞬间将东阳道人从那出神的状态总拉了回来,便回头吼道:“怎么回事!” 只见门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两个小童,对着东阳道人拱手作了一揖道:“启禀仙尊爷爷,门外来了几个人,把山门打破了闯进来的。” 东阳道人一阵错愕,随即便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见他气急败坏道:“是谁这么大胆子!” 便见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弟子,对着东阳道人道:“仙尊,看来苏秦和赤鬼已经失手了,来的那几人正是荒谷的六剑魁。” “六剑魁?!” 东阳道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传言这六人可力压天下高手,想不到剑仙柳此番来参加西山会盟竟然如此谨慎,连六剑魁也带在了身边,这就不得不让东阳道人慎重。 但看东阳道人沉吟了片刻,“走,出去会会这六剑魁。” 这问天道的临时营寨十分的宽阔,问天道这一次来参加西山会盟,出动了几位坐镇宗师,然而更多的则是年轻一代的弟子,西山会盟本就是彰显年轻一代修为的会盟,除却那门中宿老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年轻一辈中的弟子。 然而这些弟子毕竟未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在南山岳将那山门一击击碎之后,一声惊天巨吼瞬间将这些弟子全部给叫了出来。 而随后赶来的五人亦是各有气场,一时间这些弟子看得呆了,不用问,这一定是顶尖的高手,看那气机十分的雄浑,更兼有这六人手中奇形怪状的剑,也知道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何。 当即从那东南角飞来一道剑光,那剑光之上的便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这老者乃是问天道的门中宿老,一身修为也是不弱,但比起六剑魁来,却是有着天差地别。 当即,苏清渺随即他吐气成罡,便见这一道罡风照着那老者的方向便打了过去,罡风在虚空之中形成剑花朵朵,而这些剑气最终也汇成了一道气浪,随即将那老者迫得停下剑光,不得不落在地上。 当即那老者下得剑光,张口便道:“你们是何人!怎生如此无礼!” 苏清渺一声娇笑道:“在我等面前御使剑光,倒是你这老头失礼在先了!” 随着苏清渺这句话一说出口,那老者一下子明白这眼前的六人是何等身份,原来在昔年,六剑魁曾放出话来,谁人敢在六剑魁面前御剑,便是将其打落的下场。 这老者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想来他今年已经二百余岁,可在这一群看起来很年轻的晚辈面前,却不得不降下剑光,这该是怎生的羞辱? 南山岳扯开嗓子,向前一步喊道:“东阳老贼!你给我滚出来!今日你不给我荒谷一个说法,那我便要开一开那杀戒!” 南山岳这句话唬得那赶来的白衣老者战战兢兢,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当即便道:“几位……几位……我问天道与你们荒谷素来并无瓜葛,你们打上门来便要大开杀戒,这到底是为什么?” 六剑魁中年纪最小的风烟扬瓮声瓮气的说道:“哟!平日里不都是你们问天道不问经过只问杀不杀么?如今怎么这么窝囊?让那东阳老贼滚出来!我今日便要问一问,何故要派人来害我林师弟,为了太上虚妄火,便使这等下三滥的艘段,是欺我荒谷么?” 苏清渺亦是冷笑一声:“交出东阳老贼!” 南宫鹤鸣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便见他的眉心之处突然出现了那一枚剑形标记,在他的脚下已经出现了两道青蓝色的剑影,随着他脚下两道剑影的出现,顿时周围空气一凝滞,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已经出现。 在场的问天道弟子都忍不住运功抵挡,这眼前的白衣青年那雄浑的真气和那凛冽的剑气,实在太过强悍! 南宫鹤鸣随意伸手一指,便见这虚空之中不知从何处冲出一道剑影,瞬间将那三层钟楼瞬间削去了一角。 而那剑气将这挂钟的木梁彻底的打断,那一口沉年古钟顿时应声落地。 “当!当!” 钟声苍远古朴,一声声沉闷的回声随即响起,南宫鹤鸣轻笑一声:“交出东阳老贼,否则下一件削去哪里,我便不再留手。” 顿时在问天道的弟子之中产生了一片恐慌,眼前的这白衣青年实在是太过强硬了! 当即,那白发老头颤颤巍巍的将手慎入怀中,掏出一个海螺来,这海螺造型精巧,孔隙甚大,这便是问天道中用于召唤门徒的聚众螺。 随着那白衣老者吹响这聚众螺,当即便看见一个个的弟子从那屋舍之中奔跑而来,更见这虚空之中有那霞光阵阵,几位坐镇长老也瞬间纷沓而至,而东阳道人则站立在那虚空之中,朝着下方的那六人道:“大胆!” 苏清渺抬头看去,那站在虚空之中的,不是东阳道人还是何人? 当即咬碎银牙,啐了一口,伸手指着东阳道人道:“东阳老贼!你为何派人用那附身之术要将我林师弟掳来?!” 说罢,苏清渺手一抖,便从那虚无空间中扯出两具尸身,当这两具尸身出现之时,那尚未干涸的血迹瞬间将脚下的青砖染红。 问天道的弟子看到这两具尸身顿时一愣,这两具尸身俱是无头,一人是脖颈瞬间被削断,另一人则是胸腔大开,依稀能看到那剑气留下的痕迹。 当即苏清渺又从那虚无空间之中丢出两颗人头,这两颗头颅瞬间滚落在路。 而就在此刻人群之中响起了一声惊呼:“这是苏师兄!” 第229章 我有一剑,仙人跪 当即,随着这一声惊呼,人群之中瞬间炸开了锅,但也就是随着这一声,东阳道人心中暗骂了一声,有着这尸身在面前,东阳道人只要不承认,就算他荒谷六剑魁来了又能怎么样?坏就坏在这不知是谁一声喊,彻底的将这人的身份说了出来。 东阳道人随即面上便不自然了起来,仰着头睥睨着下方的人道:“你们是何人?竟然胆大妄为擅闯我问天道,打碎山门,这笔帐该怎么算?” 苏清渺看着东阳道人惺惺作态的模样道:“我们擅闯问天道?是了是了,可你东阳道人派你座下两个不知晓事的混球偷偷摸摸的到我荒谷来,将我林师弟迷昏,便要强行掳上问天道,这一笔账又该怎么算?嗯?东阳老贼!” 东阳道人闻言,早已知晓那苏秦与赤鬼二人彻底的失败了,想不到六剑魁此刻在荒谷之中,这便难办了。 苏清渺冷笑连连:“倒是请东阳仙尊给个说法,如今可是人赃并获,这两个废物也敢来荒谷寻死,那我索性便成全了他们,拼起来倒也是个全尸。” 南山岳没有苏清渺那一套说辞,便见南山岳扯着嗓子道:“呔!东阳老贼!你倒是说说!此番暗害我林师弟,是不是你的主意?” 东阳道人一脸的无所谓道:“此事本座却是不知晓,这两个孽障竟然半夜到你荒谷去,死便死罢,我问天道也要将其革除门籍,踢出山门!” 风烟扬吸了吸鼻子道:“那,那个东阳老头,这事儿就是你干的,这二人是你的弟子,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与你这当师傅的脱不开关系!” 风烟扬年岁虽小,可这心智却是绝对成熟,古灵精怪。 南宫鹤鸣拍了拍风烟扬的头,轻声笑道:“小鬼头,这次你算是说对了一半。” 风烟扬随即抬起头道:“怎么才说对了一半?” 南宫鹤鸣收回了手,负手而立道:“这两人不仅仅是暗害林师弟这么简单,就在昨夜,我荒谷丢了一件重宝浮萍剑,这把剑乃是三代掌教的随身佩剑,想必这把剑此刻就在你问天道吧!” 风烟扬一愣,“啊?咱们还丢了剑?” 魏千山紧皱着眉头,此刻正是一致对外之时,他魏千山也不会出来拆台,只是这丢剑之事确实是子虚乌有,南宫鹤鸣如此说,便是摆明了要吃定他问天道了。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楚望舒却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轻声叹道:“世风日下啊……” 饶是东阳道人也吃了一惊,明明知道那偷剑之事肯定是假的,此刻不禁勃然大怒:“你说什么?我门中弟子偷了你们荒谷的浮萍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南宫鹤鸣轻声笑道:“我荒谷的浮萍剑正是昨夜所丢,然而抓到这两人,身上却无剑,这说明什么?说明了这两人来我荒谷也不是第一次,至于其他的东西,也不知都丢了什么,你问天道家大业大,想不到倒是个养贼的地方!” “欺人太甚!”东阳道人气急,随即指着南宫鹤鸣破口大骂:“你这贼竖子!我问天道要什么没有!你荒谷的那几柄破茧老夫还瞧不上!” 南宫鹤鸣闻言,不怒反笑,一脸的挪愉:“哦?照着东阳仙尊如此说法,是看上了我林师弟体内的太上虚妄火了吧?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法?” 东阳道人着实没想到被眼前这毛头小子给戏弄了一番,随即便道:“你等打碎我问天道山门,欺上门来,我糖糖问天道岂容你等放肆!” “执法堂何在!”东阳道人咬牙切齿道。 瞬间从东阳道人的身后涌出那十几人来,但看这十几人手中俱拿着那铁杖和铁链,其中一条铁链是那玄铁铸就,散发出阵阵的幽光,真气贯穿其上,似乎注入了些许真气。 当即十几人齐声应诺:“执法堂在!” 东阳道人伸手一指:“给我拿下这几人,暂时羁押起来!” 然而苏清渺却是一声冷笑道:“就凭这几头烂蒜?” 随即便见苏清渺周身真气瞬间释放出来,强烈的真气之中带着强横和霸道,那凌厉的真气有如江河一般,顿时席卷全场,那在场的问天道低阶弟子甚至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子便已经腾空,便见在这庞大的真气流之中,席卷而起的弟子足足有几十人。 苏清渺一声冷笑道:“今日我便要开一开那杀戒,要了你的狗命!” 便见苏清渺双臂猛然展开,那凝聚在虚空之中真气流瞬间向着四周爆裂开来,霎时间,这些被真气席卷而起的弟子顷刻之间被击飞了出去。 “轰!” “砰!” “咔嚓!” 这些弟子有的撞在了那殿前的石柱之上,有的则硬生生的被那真气流席卷而起,从而掉在了楼阁上的琉璃瓦中,瞬间坠地,便是喷出了一口血来。 更有那弟子被真气流高高的卷起,猛烈的拍向了地面,顿时响起了一声声令人心悸的爱好。 “竖子!敢尔!”从东阳道人身后飞出一中年道人,便见这道人手中有着那真气闪动,将那几名弟子瞬间接住,随即一个箭步便冲到了苏清渺的面前。 铺头盖脸便朝着苏清渺一拳打来,苏清渺不急不躁,待到那拳头到来之时,反手一扣,将那拳头握住,随即便扭了一个花。 便听得咔嚓一声,这中年道人的胳膊已经被苏清渺给硬生生的扭断。 “啊!” 随着这中年道人的一声哀嚎,苏清渺随即便是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那中年道人的脸上。 “啪!” 这一声清脆瞬间让在场的人清醒过来,随即苏清渺一脚踹出:“滚!” 这一脚足足用了五成的力量,便见那道人瞬间形成了一个滞空的状态,随即猛地向后撞去,苏清渺的这一脚将这道人一下子踹到了东阳道人的面前。 而就在此时那问天道的执法堂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布阵!” 十几个身影瞬间朝着不同的方位赶去,站定之后便见每人的周身升腾起那一道紫光,随着这紫光的生成,这些人口中念动真言,便见在那虚空之中形成了一张铁链交织的巨网,笼罩在六剑魁的上空。 苏清渺轻笑了一声道:“诸位,问天道此举可算是小瞧了我们?” 南宫鹤鸣亦是轻声笑道:“看他们站在天上,着实很不爽啊。” 风烟扬笑嘻嘻的说道:“那就让他们全都摔下来呗!摔一个狗吃屎!嘿嘿嘿!” 魏千山沉默不语,楚望舒则是嘴里嘟囔着:“失礼啊失礼……” 南山岳哈哈大笑:“好!风小子!你说得太对了,这些人高高在上的站在天上,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此等阴险狡诈之人,就该狠狠地摔在地上!” 风烟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便见南宫鹤鸣上前一步道:“你们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 “且看我让你们一个个都摔下来!”南宫鹤鸣一声清啸,便见他额间的那一枚火红的剑形印记发出湛湛金光,从南宫鹤鸣的周身散发出那一阵阵耀眼的光辉来。 但看这光辉铺展开去,足足有二三里一般的宽度,南宫鹤鸣上前一步,伸手一指,便看从那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巨大的呼啸,一道硕大无比的剑影瞬间降临,带着莫大的威压,好似天地都承受不住一般,地面之上的青砖应声碎裂,狂风四起。 南宫鹤鸣轻声一笑,下一个瞬间便见他张开了双臂,好似拥抱天地一般,在他周身的金光愈来愈盛,顷刻之间便见那虚空之中黑压压的一片,密密麻麻令人心悸不已。 东阳道人抬头看去,便见那虚空之中那密密麻麻的竟然并不是剑气,而是一柄柄的长剑! 这些长剑组成的剑雨,遮天蔽日,仿佛连虚空都被遮蔽了,而随着那南宫鹤鸣缓缓的睁开眼睛,念动真言,便见这些密密麻麻的剑身上,闪烁着一道道的金光,如果说刚才的剑雨是遮天蔽日,造成了黑暗,那么此时便是如同点亮了虚空一般,强烈的金光几乎使在场的问天道弟子睁不开眼睛,伴随着那一声声的破空之声,还有那剑器从虚空深处冲出来,融入到那遮天蔽日的剑阵之中。 而问天道弟子中间更是不乏那佩剑之人,便看他们腰中斜跨的剑发出一阵阵的抖动,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那虚空之中的冥冥召唤,顿时冲出剑鞘奔着虚空而去。 “呛啷!” 一名弟子伸出手来死死地抓住把剑柄,不让它冲上虚空,但随着这茫茫虚空深处那不可抗拒的神威,却直接将这剑器连同这弟子一块带了上去。 “啊啊啊!”几乎是一瞬之间,随着剑器升天的弟子瞬间承受不住那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松开了手,迎接他的便是重重的摔在那青砖之上。 “砰!砰!咚!” 这名问天道弟子坠地,随即头颅先着地,顿时磕了个粉碎,随即打了几个滚,咚地一声撞在了那栏杆之上,俨然是没了气息。 就在此时便听得南宫鹤鸣那一声清啸:“一剑仙人跪!” 第230章 重元之水与天地乾坤 随着南宫鹤鸣的这一声暴喝,顷刻之间虚空中凝成了那一片片的光华,便见那原本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片剑影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跟随着南宫鹤鸣的手指的方向,朝着那在半空当中站立的人而去。 东阳道人抬起手来,瞬间手掌心中凝成了一道偏光,这一道偏光有如瀚海一般厚重,这是他体内的重元之水的威能,东阳道人早年就已经成道,如今更是半只脚跨入那太一境界,稳扎稳打,由于其自身的属性为水,故而这些许年来,东阳道人除却将那一身的精纯真气全部赋予水属性之外,其内府更是以那水属性为最。 这一道偏光便是那重元之水,据说可包纳万物,无论是金铁之利,还是水火无情,这重元之水都可以将这些全部的化解掉。 东阳道人冷冷一笑:“竖子!且看这招!” 话音刚落,便见那漫天的金光纷沓而至,而站在东阳道人身后的问天道的门中宿老和年轻一代弟子,也是纷纷出手,便见此时这虚空之中流光溢彩,带着斑斑驳驳的光影。 南宫鹤鸣一声轻笑:“就凭你们?恐怕还接不下这山河一剑、乾坤剑雨!” 说罢,南宫鹤鸣周身一抖,便是无穷的真气涌动出来,霎时间将他的周身包围住,而身后那一点金光随即直入云霄,与那万千的剑影形成了呼应,顿时,那剑影之中的金光更强横上了几分。 “嗖嗖!咻!” 破空之声不绝于耳,这万重剑影带着凛冽的金光杀气,朝着以东阳道人为首的问天道众人打将了过去。 “咕嘟咕嘟……” 那一道偏光突然渗出那铁色的水来,宛若江河一般,越渗越多,到后来已经形成了一片水泽,在这虚空之中将东阳道人身后之人完全遮蔽住,而问天道众人的手段却是轻而易举的透过这重元之水,迎着那一片斑斑驳驳的剑影而去。 “噗哧!噗哧!” “咻!噗!” 一道道剑影瞬间刺进了那东阳道人掌心之中喷涌而出的重元之水,没入那一片水泽当中,东阳道人道人哈哈大笑。 “贼竖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东阳道人笑得张狂,而南宫鹤鸣则不为所动,便见他单手默默的抬起,掐成了一个剑诀,便听见他轻声呢喃:“我以天之剑破去这重元水泽,我以地之剑洞穿那东阳老贼的筋脉,我以乾之剑将其打落尘埃,我以坤之剑让他们颜面尽失!” 便看见在南宫鹤鸣的周身,不知在何时起,已经形成了那一片片的符咒,这些符咒闪烁着青光,萦绕在他的周身,霎时间从那万千剑器和剑影之中,飞出来四剑,但看这四剑全部都是金光闪闪,霞光熠熠,带着嘶鸣,带着凛冽,更带着南宫鹤鸣的强势和决心。 “着!” 随即一剑即出! 便见这为首的一剑,飞速的朝着那重元之水形成的水泽而去,一剑如同风雨一般,刺入那重元之水当中,而那凛冽的剑气却在重元之水沉重的水泽之中,掀起了阵阵涟漪,而那凌厉的剑气与被阻拦在重元之水当中的剑器和剑影产生了呼应,一片片的震动,这些剑器和剑影发出了阵阵的嘶鸣,那剑器嘶鸣有如龙吟虎啸。 刹那之间,东阳道人那重元之水形成的水泽之中泛起了一个个的泡沫,东阳道人感受到这重元之水形成的水泽已经要渐渐地脱离开他的掌控,东阳道人吐气成罡,一口精纯的真气灌入手掌心之中,这重元之水形成的水泽便稳固了一分。 而南宫鹤鸣亦是如此,虚空之中此时便出现了那比拼真气的一幕,只见南宫鹤鸣周身的道道青光和金光形成了一朵朵绮丽的花朵,而东阳道人那边则是一片片的玄铁之色,这重元之水便全然释放出来,有如那一片汪洋。 而在场的众人纵然是有心,此刻根本帮不上忙,六剑魁中的其他五人也不打算出手,南宫鹤鸣若是连这一阵都破不去,还当得起六剑魁的名号么? 随着问天道中人的蜂拥而至,但看见虚空之中的那一场真气的对决,当即便失了心,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莫说众人插不上手,就算是能插上手,谁有愿意去呢?问天道中强者林立,且都是霸道惯了,门派之中的氛围也是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此番来参加西山会盟的,俱是年轻弟子,面对着上一辈的争斗,与其说他们不愿插手,不如说是不敢。 南宫鹤鸣此刻手上青筋暴起,便见他周身的金光炽烈,在这方圆几十里形成了沉重的威压,问天道中的那些侍从不禁呕出了一口血来,南宫鹤鸣扯开嘴一笑:“给我破开!” “噗!轰!哗!” 霎时间这困在重元之水中的这些剑影和剑器,瞬间一齐发力,在此之前,南宫鹤鸣已经找到了这重元之水形成的水泽的薄弱之处,那便是在这水泽的下方,东阳道人将手掌心中的全部力量顶在了那水泽的正中央,而上面则是问天道众人的真气圈,那么下边自然就是薄弱之处了! 随着那重元之水铺天盖地一般的落下,东阳道人此刻对这重元之水彻底失去了掌控能力,这一股强势的威压不得不让他后退,而原本站在东阳道人身后的众人,顿时朝着四处散去。 这一刻,南宫鹤鸣意气风发,衣袂飘飘,只见他伸出手来,“一个也别想逃!” “呼!” 顷刻之间,那第二剑已然到了,便见这第二剑的速度极快,有如一枚尖刺一般,瞬间将后撤的东阳道人追上,随即那一剑化作万千细针,如同暴雨一般,朝着东阳道人射去,这一阵如同细针一般的剑雨针刺,顿时击中东阳道人的左胸及四肢,当即东阳道人发出一声闷哼,这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 然而这如同那个暴雨一般的针刺却没有停止,此刻便听得那四处逃散的问天道门人,发出一声声的惨叫! 第231章 天一无极子,混元一气仙 “啊!” 随着一声声哀嚎的传来,这些问天到弟子身上便中了那如同尖刺一般的暴雨剑,而南宫鹤鸣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但看他口中念念有词,便见那第三剑忽然消失在虚空之中。 下一刻,一道金光闪过,东阳道人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击,这一击来得十分迅猛,却看不见是从哪一个方向打来,只一个瞬间的功夫,未等到东阳道人做出反应,又是一道金光闪过,东阳道人忍不住一声闷哼,径直从那云端之中掉了下来。 而问天道的其他人也是一般,无论逃向了何处,都免不了被这一道道的金光彻底的打落尘埃! “噗通!” “啪!” 便见这问天道中人有如天上下饺子一般,瞬间掉落,硬生生地摔在那青砖之上,更有甚者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嚎叫,原因无他,胳膊或是腿已然摔断了。 南宫鹤鸣扫视了一眼这些摔在地上之人,便看他那空闲的右手随即与左手掐在一起,攥成了一个法印。 “乾坤锁仙阵!” “呜!” 随着南宫鹤鸣的分说,便见从他的身后窜出那一条条透明的锁链,直入云霄,但看这锁链不甚宽,但上面迷迷蒙蒙的带着那金光闪动,随着这锁链一条一条的直入天际,顿时在这问天道宽阔的广场之中,形成了一个奇妙的景象,无论是何人,周身的真气都被这锁链吸引而去,这锁链仿佛带着极其强横的力量,只一个瞬息的功夫,这些弟子便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拉扯而起,悬挂在半空之中。 一时间这些在远处观望的问天道弟子惊呆了,眼前这白衣胜雪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大的威风! 东阳道人也不例外,重重的摔在地上之后,他的周身遍布一片紫光,但看他头不抬眼不睁,丝毫不理会自家弟子被南宫鹤鸣的锁链挂在天上,而是闭目养神,便听得一声“砰!” 他身体之中的一根尖刺瞬间飞出,打在了那石壁之上,随即又是一声“咻”,便看见又是一个尖刺随即飞出,不知打向了何处去。 东阳道人将南宫鹤鸣那一击造成的尖刺全部用真气逼出,这便站起身来,眼眸清亮。 “着实小瞧了你。”东阳道人慢慢的站起身来,朝着六剑魁所在的方向走去,就在此时,只见一仙人踏空而来,便见这狭长的白发背在脑后,额间带着那月白色的抹额,身着一雪白鹤氅,未曾穿靴,站在虚空之中,轻咳了一声。 当即东阳道人神情一变,转身朝着那虚空之中的老人行礼道:“不知老掌教驾临,望乞恕罪!” 这虚空之中站立之人,便是那问天道的上一代掌教,也是现在问天道的太上长老,仙号天一无极子,道法传圣宗。 天一是其道号,无极子是其仙号,而这道法传圣宗便是尊号,这问天道传承不过几代,与琅琊福地和西昆仑等门派相比,这底蕴是极其浅薄的,而天一道人执掌问天道一来,问天道才算得上是横空出世,以那铁血和傲气,雷霆之手段,迅速地使问天道跻身于上三门,并且隐隐有着凌驾于任何门派之上的实力。 而天一道人本身的修为谁也说不清楚,这太一境是肯定的,唯独不能确定的是这老怪物到底是什么境界?是否已经跨越了太一境? 天一道人多年来修身养性,悉心修持,更有那一方大派掌教之威,站在虚空之中,这些问天道弟子纷纷跪下,口称:“老教祖。” 当即,天一道人环视四周,便看到这问天道的弟子死得死伤得伤,随即将目光凝聚于南宫鹤鸣的身上,盯了半晌,这才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荒谷之事,我已知之,那太上虚妄火乃是道祖祭炼,本身亦是那上古妖皇之精元魂魄所化,其中蕴含着强烈的妖性,实非人所能掌控。” 说罢,天一道人从那虚空之中漫步走下,出声道:“东阳将你门中那小辈请来无非也是想抽出这太上虚妄火,三派共同掌管,并无他意,并无他意呀。” 苏清渺听得这天一道人如此说,当即怒道:“我荒谷中事,何须你问天道指手画脚!更何况我林师弟与那太行虚妄火颇有渊源,这是他的奇遇,你问天道又为何擅自做主要将那火抽出来?东阳老贼派人潜入我荒谷驻地,将我师弟迷昏,这便要拿我师弟生生祭炼,贼老头,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么!” 天一道人是何等人物?这个二百余年的老怪物满脸笑意,而当他那眼神扫过苏清渺时,苏清渺立即便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但看天一道人摆了摆手道:“太上虚妄火,与我问天道徐敬之手中的万法归一盘本为一体,此番二人比试,不分胜负,我倒是希望你门中那小子能到我问天道来走走,两派多亲近亲近。” 而东阳道人却是一脸的错愕,在他的印象当中,这老教祖天一道人可是个铁血人物,平日里说话哪会如此客气?面前的六剑魁虽然修为高强,可面对天一道人,哪怕是六人一起上,也决计是失败的境地,既然如此,老教祖为何如此客气?更何况他六剑魁打死打伤的问天道弟子可不在少数! 便见这时,南宫鹤鸣插嘴道:“老头儿!我荒谷可是还丢了那重宝浮萍剑哩!你说该怎么办?” 魏千山和楚望舒则是一脸的无奈,这等泼皮无赖的作派可不是他二人能够学来的,当即便低下头去。 而风烟扬则是仰起头,看着那天一道人垂在地上的胡子,一片雪白,似乎在想些什么,而天一道人此刻也注意到了风烟扬,只看了那一眼,心中便升腾起了一丝久违的异样感。 看这风烟扬,根骨和资质都是上佳,更兼有那一颗纯粹的赤子之心,天一道人纵横天下多年,门徒无数,却也不曾有过如此坚纯秉性的弟子,故而天一道人打量着风烟扬,开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禁风烟扬一愣,就连在场之人俱是一愣,教祖这是要做什么? 风烟扬看着那天一道人白花花的胡子道:“风烟扬。” 天一道人闻言:“好名字,风起时,烟云飞扬,小家伙,你资质根骨都不错,修习的剑法恐怕便是那敬字诀和孝字剑,如此赤子秉性,更兼修持那敬、孝二诀,未来之成就倒也是不可限量。” 说罢,天一道人顿了顿:“可你若是做我的徒弟,我保你能在剑道上做那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人,修为上我可保你证得那混元一气果,如何?” 风烟扬瞪着大眼睛问道:“混元一气果?是什么?” 天一道人哈哈大笑,“混元一气果,便是修成那混元道果,与天地同枝同气,同寿同福,你可愿意吗?” 天一道人摆足了姿态,他是着实喜欢风烟扬这赤子,若是精心雕琢,将来定当是这天下的翘楚,做得那天下第一人的尊位也未可知。 风烟扬抬起头来,大眼睛里闪动着精光:“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师父师父,便是如此,荒谷剑仙柳才是我的师傅,你却不是,所以我也不是你徒弟,也不到你这问天道中来。” 风烟扬说得认真,在说这话之时,他还紧紧地攥着拳头,魏千山站在风烟扬的身前,朝着天一道人拱了拱手道:“老掌教纵横天下,门徒弟子无数,我荒谷六剑魁师承剑仙柳,自然这一颗心也留在了荒谷,还望老掌教莫要为难小风儿。” 苏清渺冷哼一声道:“问天道好霸道的脾气,先是派人迷昏我师弟,这便又想强收小风儿为徒,当真是羞也不羞!” 南宫鹤鸣亦是冷哼一声道:“老掌教啊老掌教,你此何来啊?莫非是看我等将你这些没用的徒子徒孙打了个残废,来寻我们的麻烦?既然是寻麻烦,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听你适才说起混元道果,莫非老掌教如今已是那混元一气仙,大罗无极限的修为了么?” 魏千山说话客气,苏清渺性子火辣,自然是不留情面,南宫鹤鸣倒是憋了一肚子气,从那天一道人刚刚落地之时,便在他南宫鹤鸣的身体里中下了一颗钉,这钉比之先前自己刺入东阳道人身体里的尖刺还要来得猛烈,一时间南宫鹤鸣的真气流转受到了阻碍,就连行动也不便起来,但南宫鹤鸣并未说出来,只是强行用真气镇压下这一阵阵的疼痛。 天一道人饶有趣味的看着六剑魁,在每个人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荒谷六剑魁,各有所长,你们的师傅剑仙柳果然是非同寻常,座下竟出了这等好徒弟,将来白日飞升,这一身的传承倒是有了衣钵传人。” 说罢,天一道人轻声叹了一口气道:“此番是我问天道无礼在先,改日我送上一份厚礼,今日你荒谷在我问天道打杀了这些弟子,我也不再追究,速速退去,此事莫要再提。” “老教祖!” 东阳道人呼出声来,就这么放过他们? 第232章 昆仑悲月 随着东阳道人这一声,天一道人回过头来,当即东阳道人便自觉失声,天一道人慢斯条理的说道:“东阳,听闻你给门下弟子手里传了那秘器?” 当即东阳道人脸色一变,便要矢口否认。 天一道人随即轻声笑道:“这万千气象,大至天宇琼霄,小至飞禽走兽,又有什么是我这老头子不知道的呢?” 东阳道人闻言,便再也不敢吭声,拱了拱手,退至一旁。 那天一道人随即从袍袖之中掏出了那一淡黄色的小药瓶,但看这药瓶朴实无华,便见天一道人将这小药瓶的药塞拔除,便是将那如同灵芝玉液一般的药液挥洒开来,霎时间,便看着虚空之中星芒点点,这在场的问天道的弟子俱已醒转了过来,但那些已经死透的,却是没能再起来,不过这些受伤的却是顷刻之间生龙活虎。 六剑魁看得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什么疗伤圣药?居然有此奇效! 而让六剑魁更吃惊的还在后面,便看见那天一道人手掐法诀,彼时狂风大作,但见这虚空之中传来阴风阵阵,似有那冤魂号哭一般,便见天一道人之间一点光华闪动,那光亮甚是耀眼,几乎使人不能直视。 然而这从虚空深处飘来的这些斑斑驳驳的影子,却是朝着天一道人的指尖而去,被其所吸引,便见天一道人施展了一个术法,虚空之中飘来了几个魂魄,便按照天一道人的指示,纷纷附在了先前这些被六剑魁斩杀的弟子身上。 一时间,六剑魁目瞪口呆,有此起死回生之法,眼前这天一道人到底是何等层次的修为?太一境太小,那么这天一道人定然是傲立在这世界顶端的大罗境! 大罗大罗,便是那包罗万象,胸中自有乾坤的境界,在这等境界之人,一十三州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来。 将这些受伤的弟子医治好,便听得那天一道人说道:“明日便是西山会盟的第二日,尊师剑仙柳作为此番对次决定人,想必也是繁忙的紧,尔等速速回归本派吧,这一次的事老夫就当做不存在,以后也不会发生,且去吧。” 天一道人将话都说到了如此的地步,六剑魁岂是不懂事之人?这便告辞,末了,那南宫鹤鸣说道:“老头儿,你还欠我们荒谷一柄浮萍剑呢。” 天一道人微微一笑,“老夫这里的确有剑,但只怕你拿不走。” 南宫鹤鸣撇了撇嘴,不可置否,六剑魁这便大摇大摆的从那问天道那被打碎的正门扬长而去。 东阳道人站在天一道人的身后,这才开口说道:“教祖,这便放他们走了?” 当即天一道人冷哼了一声道:“你可知此番西山会盟,为何有如此多的门派前来?” 东阳道人一愣,随即说道:“上三门共举会盟,谁敢不来?” 天一道人又是一声重重的冷哼:“你可莫要忘了,那北方的摩尼教和西南的三灾门,可曾尊奉号令吗?还有这许许多多一直未来参加过会盟的小门派。” 天一道人这么一说,东阳道人这才意识到,便是一愣,虚声说道:“还请教祖指点迷津。” 当即天一道人便转过身去道:“此番会盟,这些小门派已经拧成了一股绳,看那态势便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事,老夫夜观天象,也曾反复的推演,恐怕无妄天中有所动作了。” 东阳道人随即一愣:“无妄天?” 这便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那无妄天与凡俗早已断绝了多年,更何况他问天道也并不知那与无妄天沟通的小门派背后之事,那将澹台清心掳掠而去的小门派便是得了无妄天的传承,选定圣子圣女,便是缘于此故。 天一道人叹了一口气道:“说不定这其中就隐藏着无妄天中人,来找寻那门派,托付这传承,今夜发生之事,也许尽在算计之中。” 东阳道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教祖说的是。” 天一道人随即换上了一副面孔道:“你整日都在思量些什么?你身为副掌教,也应做些准备,若是我们能够将那无妄天中派下之人笼络住,那我门便可独步天下,代天驾驭这十三州,你可知道其中的重要性?” 东阳道人又是点了点头,但脑海中的思绪早已飞出好远,这也许是一个契机。 此刻,在西昆仑的营地之中,护国真人与悲月仙子在殿中手谈,悲月仙子乃是西昆仑的昆仑圣女,位同副掌教,但却不问门派中事,一心修炼,其修为亦是臻至化境。 而护国真人则是真正的西昆仑掌权之人,昆仑一脉源自于上古时期,分东西昆仑两地,东西昆仑名为一派,实则各据一方,不相往来,然而随着一百余年前东昆仑式微,门中弟子全部转入西昆仑,东昆仑便是彻底的名存实亡。 便是如此,西昆仑由此进入了鼎盛的时代,悲月仙子的圣女身份,便是由着那东昆仑而来,东昆仑中俱是女弟子,虽并入西昆仑,可功法传承俱是不同,悲月仙子便是这一代的东昆仑掌门人,实际上也是一种身份的传承,故而悲月仙子在西昆仑中并无实权。 此刻护国真人与悲月仙子手谈一局,眼看着护国真人已经形成了那杀龙的一式,却不想被悲月仙子的一招妙手彻底破解开来,从而成功地将护国真人的大龙变成了困龙,最终生生逼迫护国真人放弃,造成了和局。 护国真人喝了一口茶,爽朗一笑道:“哈哈,仙子果然好手段。” 悲月仙子轻声一笑,“不过是临时起意,想不到竟有如此奇效。” 护国真人道:“仙子谦虚了,这困龙之局既然已经破开,便是仙子的本事。” 二人品茶片刻,护国真人这才开口说道:“仙子,那无妄天中事可是真的?” 悲月仙子点了点头道:“在这些小门派之中,我自然是有眼线的,故而传言并非空穴来风,那无妄天终究开始破开了一道缝隙,这其中的缘故便不用我多说了罢。” 第233章 圣婴孩童,背后饕餮 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低声耳语,到最后护国真人哈哈大笑道:“好主意,只有仙子玲珑心窍才能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啊。” 悲月仙子轻声一笑,随即便走出了屋舍,只留下护国真人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过了半晌,只听见护国真人轻轻的拍了拍手,便见从这屋舍的内室里走出一个男人。 护国真人开口道:“你都听到了?” 那男人见到护国真人单膝下跪道:“属下听见了。” 护国真人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办吧,记住,一定要不露声色,不要打草惊蛇,势必要将那人给我找出来,找到之后不要采取行动,紧紧盯着便是,总觉得这一次的西山会盟有些不寻常啊。” 那男人行了一礼,随即起身,身影便陡然消失。 护国真人眯着眼睛怔怔的盯着窗外,末了出了一声笑意。 而在琅琊福地这边,庆云子也与岳阳真人和天龙真人知会了一声,原因无他,无论是荒谷还是问天道,亦或是西昆仑,哪一家没有探子?更何况在这上三门中,恐怕也有那弟子是别门众人,故而这些消息是瞒不住人的。 正如天一道人所说的那般,这无妄天的确与十三州有所联系,但因千年之前天门彻底的封死,断绝了那一丝升天的机会,而现在出现了一条裂缝,并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由澹台清心之事使天龙真人与岳阳真人得知,琅琊福地已经早早的做了部署,而此刻正是三家争那无妄天之人的时候,故而庆云子也不打马虎眼,直接便讲了出来。 这一夜无论如何都称不得上平静,无论是荒谷的林忘之被迷昏,六剑魁大闹问天道,还是天一道人最终出来收场时轻轻的拿捏,都发生在此夜。 而上三门三家的一张张巨网已经悄然之间便张开,只等待着西山会盟结束之时,且看这无妄天之中派下的人又会有何动作。 在此刻,云朗已经悄悄地返回了琅琊福地的驻地之中。 次日清晨,随着一声声的钟鸣与那号子的声音,西山会盟第二场比试也就正式的开始,这一次随着那公鸭嗓的礼官清了清嗓子,这便念道:“第二场比试之期已到,参试之人且上前来。” 于是,这些经过了第一场比试之人,便走上前来,从那红漆大盘之中,每人取了一个锦囊,这第一次比试的对次是由剑仙柳安排,而之后为了公允,更是为了三家不会给荒谷施压,这第二场比试采用的便是那锦囊制。 抽取锦囊,这锦囊之中便有着那一份名单,这名单便是小门派参加西山会盟比试的人员名单,第二场比试十分的新颖,便是由那小门派之人来挑战已经胜出第一场比赛之人,如何去打全凭小门派说话。 西山会盟本就是上三门为了宣示门派实力所举办,会盟之中自然少不了门派的切磋,更有那添上了一个个的彩头,只是此时,还不到那添彩头的时候,小门派中人能够参加比试的自然是寥寥,这等方式便是要让小门派中的弟子露一露脸,也是彰显那上三门气度和风采之时。 故而这第二场比试的内容便是小门派中人既可以选择擂台战,也可以选择那车轮战,无论如何,都将得到出手的机会,而上三门中的弟子若是不能应对,那么便会被淘汰。 故而当云朗拆开这锦囊之时,便愣了片刻,概因他一眼扫过这锦囊中的名单时,不禁吓了一条,足足有十五人。 那么意思就很明显了,只有彻底的用修为来折服这十五人,方能完全取胜,从而成功晋级。 而这些小门派既然敢派出弟子来切磋交流,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当即随着众弟子都拆开了锦囊,亦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他们手上的名单也是只多不少,云朗一步一步的走上那演武台来,随即便将那锦囊中的纸条交给礼官,每一个演武场上都配备了一名唱喏官,当即便将这些人名念了出来。 云朗便看到从人群之中一个个的走了出来,这十五人俱是真元境修为,其中最高者便是那真元境的七重,论起境界之分,则是那如同鸿沟一般的存在,饶是只差了一层,也有着天差地别,比如后力不济,比如力量不均。 这等便是修炼的真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便是这个意思。 可以说这第一轮和第二轮的比试便都是送分的,云朗心中也明白这并不是重头戏,听闻在这西山会盟的最后,便是由那胜出的弟子闯过一古阵,这古阵之中自有那各个门派老祖的虚影,实力也是恐怖,闯过古阵之后,剩余之人便要进入那一决胜负的境地,从而根据战绩来排名,头名便是榜首,第二名则是二元,这第三名便是头甲,四至十名便没有头衔,只有那按名次排位的赏赐。 各门派届时自然会准备彩头,所谓的彩头则是每一个门派出一件东西,以上三门为最,这东西或许是宝物,或许是物件儿,或许是丹药,或许是功法,前三名自有着寻则的权力,至于这些剩下的,才轮到这后几名。 故而西山会盟是一次盛典,亦是一次证明自己能力的关键时刻,云朗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夺走一件宝物才算罢,如若不然,岂不是白来这西山会盟一遭? 但看这十五人在演武台下窃窃私语,而后从那中间走出来一人,便看这人还是个小娃娃,长得粉雕玉琢,憨态可掬,唯有那眼波之中的精光和面部的神态,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反倒像是经历了人情世故的老头。 随着这孩童大摇大摆的走上演武台来,云朗甚至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哪个门派的?莫不是搞错了么?怎么派一个孩子出来? 岂料那孩子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着云朗冷哼了一声道:“你就是那什么云朗吗?” 云朗看这孩童一脸的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更是惊讶,但仍旧是点了点头。 那孩童围着云朗转了一圈,打量着云朗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孩童说话极为有趣,虽然那眼光之中的精光暴露了这孩童并非是普通的孩童,然而听其说话的声音便充满着那浓浓的奶味儿,任凭是谁听了也不免忍俊不禁。 云朗很实在,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那孩童看见云朗的模样,眉头一蹙,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又转:“我是菩提圣婴,你可知我的厉害?” 云朗简直要笑趴下了,这恐怕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吧?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走错走到了这里? 当即云朗没忍住,便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便要去向那礼官言明,将这孩子拉走。 然而这孩童却是一脸的认真:“你竟然如此对我,你会输的。” 云朗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便要走下演武台,去唤那礼官,然而就在这时,便听得那孩童轻哼了一声,这声音之中带有着隐隐的风雷动。 当即云朗便扭转过头来,疑惑的看了一眼这孩童,而孩童下一刻的动作更是云朗目瞪口呆,便见这孩童朝着自己的肚皮上狠狠的打了一拳。 云朗一下子愣住了,这孩童到底在做什么? 然而云朗未曾注意到的是这孩童眼神之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只是怔怔出神一般的看着云朗,而当云朗察觉到不对之时,便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一凉,耳畔还有这那丝丝的凉意,感受到那肩膀上的重压,云朗此刻不敢扭头,因为他通过余光,已经看到了两只冰蓝色的爪子,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搭在了他的肩头。 云朗一阵错愕,再看这孩童时,便看这孩童嘴角似笑非笑,甚至双手掐着腰,颇有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云朗轻声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控制得住我?” 那孩童颇不以为然道:“你可以试试。” 云朗当即运转周身真气,感受到那滚滚热流涌现,而这拥有着冰蓝色血液的爪子,却并没有挪动地方。 云朗气沉丹田,从那丹田之中社区出一丝精纯的真气来,这便要强行挣脱那身后的野兽。 然而在场围观的这些弟子却是被那冰蓝色怪兽唬得心惊肉跳,原因无他,因为在云朗的头上,那怪兽已经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这血盆大口深不见底,这怪兽仅有两个爪子和一张硕大无比的嘴巴,就连那身子也不曾有,其形若羊,周身一片冰蓝,在这冰蓝之中,带着一片片的黑色符文,甚是鲜明。 而这冰蓝色怪兽却没有眼睛和耳朵,只有那一张滔天巨口和两只纤瘦的臂膀。 当即人群之中边有人反应了过来,随即失声叫道:“这是……这是饕餮!” 而云朗耳聪目明,自然听得见,感受到双肩上如同山岳一般的重量,更兼云朗抬头望去,便见那一张没有獠牙的血盆大口,当下心中明了,这果然是饕餮。 便听得那一声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叫声传来,随即,这一张滔天巨口瞬间朝着云朗的身体吞了下来! 第234章 冰灵果与孩提心 当即随着那饕餮的滔天巨口瞬间朝着云朗的身子吞了下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便听得那一声清脆的龙吟,便看见这云朗的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在这一瞬间,云朗感受到了那饕餮口中的腥臭和一片黑暗,而自己的双肩之上还有着那饕餮的爪子死死地按住他,想要将他彻底的吞食掉。 随着两声怪叫的传来,众人这才看得清楚,但看那薄雾之中,一条飞龙冲出了云朗的内府,面对着那突如其来的血盆大口,硬生生地冲入那口中,顶住了饕餮的上颌骨,并且一口死死地咬住那饕餮口中的血肉,一时间浓重的腥气一下子传了出来。 就在这一刻,随着那蜃龙的撕咬,饕餮终于感觉到了痛感,将那冰蓝色的爪子从云朗的肩膀上挪动开来,便要伸出那爪子去抓住蜃龙。 便看云朗运起周身真气,猛地一震,瞬间逃脱开来,并飞速的向后退去,一直退到这演武台的边角之处,当即,而云朗内府之中的蜃龙并没有完全的出来,便看随着云朗的移动,那蜃龙被拉得越来越长,云朗心念一起:“收!” “呜呜!” 随着一声沉闷的龙吟,这蜃龙如同一条铁链一般,瞬间迅速的回收,没入了云朗的胸膛之中,云朗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孩童,果然非比寻常! “嘶……”随着那孩童发出这一声之后,那硕大无比的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变成了那极其瘦小的形态,这孩童上前一把抱起这饕餮,朝着云朗一笑,认真的说道:“这下你知道本圣婴大王的厉害了吧?” 看这小孩与这饕餮竟能相处得如此融洽,并且还能驾驭住这上古妖兽的遗种,那么这孩童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便是整个十三州中最稀有的存在,驭兽师! 驭兽师亦有师门,驭兽师的师门自古以来就是极其隐秘的,甚至带着一些悲剧色彩,每一代的传承之人都将经过严格的选拔,最终在那十几人中,只传给一人,通过驭兽的厮杀,最终胜出者便是这一代的驭兽师,故而这门派之中,仅有一人出战,便是这孩童。 而驭兽师最大的特性便是与兽族交好,能够听懂那山精地妖的话语,但却与人交往不善,故而驭兽师在这十三州之中,隐隐有着绝派的迹象,一名驭兽师的价值非常大,概因驭兽师的能力乃是天赋,虽有后天的修为,但毕竟这天赋才是最重要的,天赋极佳者,莫说是山精地怪,便是要神兽妖兽也可以驾驭,若是这根骨不佳,那么是极有可能受到驭下之兽的反噬,从而成为那野兽的口中食。 故而每一个大门派中,都有驭兽师的身影,也许是一位,也许是两位,以荒谷为例,那荒谷既然能够驯养太古鸾凤,必定是在驯服这鸾凤之时,有着那强而有力的驭兽师,至于这太古鸾凤的为何出走,独独留下那小鸾凤,这其中的缘故便不能尽说了。 故而随着这孩童的出手,整个演武场顿时沸腾起来,想不到这粉雕玉琢的孩童的身份竟然是驭兽师,云朗也不由得多了一份谨慎,便看这孩童从口袋中掏出一枚脏兮兮的果子,便丢给那饕餮,便看这小饕餮吃得津津有味,囫囵吞了下去似乎还嫌不够,眼巴巴的看着那孩童,乞求再给几个。 这孩童蹲下身来,拍了拍那饕餮的脑袋,随即张开口来,便见这小台高铁化作一道流光,随即便进入了这孩童的口中。 那孩童笑嘻嘻的看着云朗:“你有冰灵果吗?” 好似云朗在他的眼中便是那拥有着好吃食的大人,这孩童天性纯真,此刻也不管是否在比试,只管伸出那小手来,摊开在云朗的面前,云朗摇了摇头,自己身上不曾有这冰灵果,任谁都知道,这冰灵果乃是补充真气的灵丹妙药,自己平日里并不缺少这真气,故而冰灵果这种东西怎么会随身携带? 看着眼前那孩童的可怜摸样,云朗蹲下身来,温言说道:“我不曾有那冰灵果,不过我知道一个人有,我带你去要,好不好?” 那孩童努力的点了点头,云朗便拉着他的手,走下这演武台,岂料刚要下那一个台阶,礼官那如同公鸭一般的嗓音霎时间响起:“下台者即为认输,还请公子速速回到演武台上去。” 云朗无奈,只得带着那孩童再度返回了演武场上,看见那孩童一脸委屈的模样,云朗索性便扯着嗓子喊道:“风灵师姐,你可有那冰灵果么?” 风灵子在高台之上,早就注意着云朗的动作和表情,故而当她听到云朗如此说时,便伸进那褡裢之中,取出两枚冰灵果,随即丢了下来。 云朗伸手接住,一片冰凉,这冰灵果甚是诱人,带着桃红色,云朗便将这冰灵果放在手掌中,对着那孩童说道:“你要冰灵果做什么?先前不是还要让那饕餮吃我?此刻为何不吃了?” 那孩童几乎快哭了出来,哽咽说道:“本圣婴大王……本圣婴大王饿了……” 听见这孩童如此说,云朗哭笑不得,当即便将那冰灵果放在那孩子的小手上,“给你的,你吃完这果子,便下台去吧。” 那孩童定定的看着手中的冰灵果,竟流出那晶莹的涎水来,便见他拿起一枚冰灵果,放入口中,也不管那果子皮如何生涩,便是一通乱嚼,“咕咚”一声咽进了肚子里。 然而这第二枚冰灵果,孩童却是刚要张口咬下,便停了下来,想了想,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便见在他的面前又出现那小饕餮,小饕餮一看见冰灵果顿时兴高采烈起来,那两只爪子抓住这孩童的衣角,随即钻入怀中,眼巴巴的看着那孩童手中的冰灵果。 只听得这孩童轻声嘟囔着:“我一口,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口……” 说罢,便将那仅剩下一枚的冰灵果拿了起来,自己率先咬了一口,随即又将这果子放在那小饕餮的嘴边,小饕餮也不客气,上来便是一口,然后这孩童还又是一口。 当那小饕餮咬完最后一口之时,这孩童一看这冰灵果只剩下那一根绿色的瓜蒂,到了自己这里,却没有剩下那最后一口,几乎是一瞬之间,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得云朗是一阵错愕。 “我要吃掉你!”这孩童说罢,便张开嘴来,一口便咬在了这小饕餮的背脊之上! 第235章 饕餮辟邪无形笼 便看随着那孩童的一口咬下,这小饕餮发出一声声的惨叫,云朗顿时也惊出一身的汗来,由于那孩童一张口,云朗便看见那孩童的口牙十分的完整,密密麻麻如同那鲨鱼之牙一般,而那小饕餮则忍受不住痛苦,一下子化作圆形,发出声声令人听之则心悸不已的声音。 “吼!吼!吼!” 但这孩童丝毫不以为意,摇晃着脑袋撕扯着饕餮的皮肉,完全没有先前的孩童样子,随着饕餮血液的流出那孩童猛喝了几口血,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那已经化成圆形的饕餮,嘿嘿的笑着。 然而这笑声却透着尖厉,这孩童到处透着古怪,并且骨子里也带着那一种阴狠的劲头,让云朗十分不舒服。 当这孩童将那嘴角的血迹擦干,这饕餮也随即发出呜咽的声音,偌大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好似那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充满了惊惧。、 云朗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孩童,便看这孩童似乎很是高兴,这饕餮之血中蕴含的真气十分充沛,这孩童在吸食完那真气之后,小肚子微微的凸起,便继续朝着云朗伸出手来:“你有蛇甘果吗?” 这一次云朗摇了摇头,神情寡淡道:“没有。” 那孩童又抬头朝着风灵子所在的方向看去,云朗道:“她也没有。” 口气冷漠至极。 这孩子瞬间拉下了一张小脸,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给果子就杀人!” 云朗一愣,随即骤起眉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孩童仍旧是伸着那小手,而这一次粉嫩的小手上带着一抹冰蓝,那饕餮之血尚未完全干涸,他仍旧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云朗道:“不给果子,就杀人!” 云朗气愤非常,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着一颗如此狠毒的心。 当即云朗便张口说道:“你大可以一试,今日既然你走上这演武台来,我且问你,你是何门何派,到这里来可是为了比试么!” 那孩童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没有师门,师傅被我吃了,师哥也被我吃了,门派里的人都被我吃啦!” 说到此处,那孩童甚是开心,手舞足蹈的伸出小手来数着:“一个、两个、三个……” “八十七。”数数的声音戛然而止,这孩童抬起头来,却看到云朗那一双冷如冰霜的脸,还有那眼前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 “八十八,咕嘟。”孩童仍旧是将这数目数完了,咽了一口口水,似乎是邀功一般,朝着云朗嘿嘿一笑道:“我吃掉了八十八个人。” 云朗剑身一抖,那长剑扭转之下,剑身“啪”的一声拍在这孩童的胸口,然而这一拍却好似拍在了那一团棉絮之上,没有任何的声响,只看这孩童的胸前凹下去一块,随即又是恢复了原状。 而这孩童此刻也终于明白云朗在干什么,一下子吼出了声来:“你们都欺负我!全都欺负我!我要把你们都杀光!全都吃掉!” 说着,那孩童做出了一个抓的动作,便看他那粉嫩的小手儿立刻化成了那一双厉爪,这爪子上带着灰蒙蒙的死皮和绒毛。 云朗此刻才注意到那孩童的眼眸,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瞳孔之中还有一个瞳孔,而那隐藏着的瞳孔是立瞳,那是野兽才有的标志。 这孩子不是人! 这个念头在云朗的脑海里一下子炸开,根据这孩子先前的行为和思维来判断,那么他既然能驭使那上古妖兽血脉的饕餮,他必定是比那饕餮至少还要高出一个等级。 而这孩童口中隐隐带着风雷,看那一双厉爪有着厚厚的肉蹼,仿佛是野兽,并非是龙凤之传承,到底会是什么呢? 这孩童弓着身子,就好似那野兽的模样,眼眸猩红,嘴里吞吐着那一丝丝的腥臭,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云朗还没从那震惊当中缓过来,这孩童已经发起了进攻。 便见他那后腿猛然一蹬地,便是向前冲了过来,速度之快就连云朗也比之不得,下一个瞬间,云朗只感觉到那一阵腥风刮过,这孩童那双臂化作的巨大爪子已经到了云朗的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云朗弯下身子,将这一爪子完全躲过之后,便是伸出那手指来,随即便是一道冲虚指,指尖一点光华闪动,便是一道磅礴的剑气喷涌而出,几乎是不可抑止般地,那孩童距离云朗不过三步的距离,这一记冲虚指根本躲不过。 而让云朗意想不到的是,非但这孩童躲过了这一记冲虚指,并且就在躲过的一瞬间,便看他那硕大的爪子猛然向下打去,目标便是云朗的下半身。 云朗一个哆嗦,飞身猛然踹在了这孩童的身上,但仍旧如同那一剑一般,好似踩在了一团棉絮上,软绵绵地,并没有产生力量,云朗只好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在半空之中迅速的转了一个身,随即稳稳的落在地上。 下一刻,这孩童似乎双眼冒火一般,身影如同豹子一般敏捷,好似带着那无穷的怒气,那稚嫩而尖厉的声音在演武台上久久回荡:“你们都欺负我,我要杀光你们,我要把你们都吃掉!” 便看这孩童的周摄不知在何时起,已经便得一片乌黑,就连那皮肤也是如此,在那皮肉上出现了一道道赤黄色的花纹,正如同先前那饕餮身上的花纹一般,只是这孩童身上的花纹很是简单,便是几个如同云纹波浪一般的纹样。 这应当是某种古老血脉的传承,云朗在心中暗暗想到。 随即,这孩童的利爪霎时间已经到了云朗的面前,云朗一直以速度和剑法的轻灵见长,而这孩童论起速度来,绝对比云朗要快上许多,这便是不好的征兆,很显然此刻的云朗并不适合近身战,他要做的便是迅速的后退,用那冲虚指彻底压制住这孩童的行动! 云朗想通了这一点,瞬间飞速后撤,而这孩童却依旧在不断的前行,云朗在后撤的那一瞬间,抬起双手,照准这孩童的两侧,“噗!噗!噗!”便是三道冲虚指瞬间打出。 然而这孩童在飞速前行之中,将这三道冲虚指一一躲过,身形如同野兽一般,前肢用于奔跑刨地,后肢用于蹬腿,每一次的跳跃都是极其远的距离。 在此刻的演武场外,众人已被云朗和这孩童的较量彻底的吸引了过去,而先前站在演武台下的这些小门派中人,显然没想到这孩童竟然有如此威能,那是因为在上台之前,这孩童便说过,他要现在就上去,如有不听,便要吃人。 起初这些小门派的弟子都没有当回事,只是单纯地认为这孩子要做什么,也许是可怜他,也许是想让他上台试试云朗的实力,能够堪破一点招数,毕竟能来到这里的人,谁没有一定的能力? 就这样,这孩子上了演武台,便出现了当下的这一幕。 云朗接连不断的打出冲虚指,并且脚下已经悄然形成了一座金刚伏魔阵,在这金刚伏魔大阵之中,云朗阵法已经布置完成,故而在这阵中可以随意的游走,且是瞬息之间,这样一来,无论这孩童的速度有多快,云朗都可做到完全的避开他的攻击,从而对其实行压制。 随着云朗手中那冲虚剑气形成了一道道看不见的枷锁,滞留在半空之中,而这孩童已经再一次的冲到了云朗的面前,那硕大无比的爪子此刻便要狠狠地拍下,云朗这一次只是站定不动,根本不需要躲闪。 然而云朗一个无意识的举动竟然使这孩童的攻击停止了下来,云朗掐起法诀,便要等到这孩童离自己再近一些,便能用那金刚伏魔大阵和冲虚指组成的剑气牢笼彻底的将他锁住,限制住他的行动。 也就是云朗这抬手掐起法诀的动作,让这孩童十分惊恐,下一刻的功夫,未等云朗念动那真言,这孩童猛然朝着后方窜去,云朗不明所以,故而便在这孩童的身后紧紧地追随。 当云朗的手指放下,那处在前方的孩童一下子调转过身来,猛然回头便是一口,云朗猝不及防,这一口硬生生的咬在了云朗的左肩,而这孩童的爪子此刻也紧紧环抱住云朗的身体,好似有着千钧之力一般,死死地钳制住了云朗的双手。 云朗背着突如其来的一下搞懵了,难道这是他的诱敌之计么?苦笑自己千防万防最终竟然中了一个孩童的招数。 云朗先前法印已结成,故而此刻他便轻声呢喃,念动这真言,便见在演武台上,金光乍起,一道道的金光升腾,带着那丝丝的破灭之力的黑气,交织之下,化作一道金芒,如同柔软的布帛一般,缠住了那孩童的手和脚。 然而这孩童的一张嘴还在死死地咬住云朗的肩膀,那紧紧钳制住云朗臂膀的厉爪,已经被金光拉扯而起,下一刻,云朗掐住法诀,便要将那无形剑气的牢笼彻底的套在这孩童的身上。 岂料这孩童眼中俱是惊恐的神色,猛然间撒开了嘴,便是疯狂地挣扎,想要摆脱那金光的束缚,发出阵阵凄厉的吼声,在场之人听之无不心惊肉跳。 “无形牢笼!” 随着云朗的一声呼喝,便见这无形剑气霎时间形成了一个可用肉眼看见的剑气牢笼,瞬间照着这孩童压了下来。 “吼!吼!吼!”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吼声,终于伴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啪”,便见此刻这孩童瞬间睁开了金光的束缚,身形陡然变大,在场众人无不吃惊,而云朗更是吓了一跳。 比之先前的饕餮,还要更胜一筹,紧接着便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 这是!这是辟邪! 第236章 辟邪吐金银,玉玦化风雨 随着那一声声如同龙吟一般的沉闷吼声响彻演武台,众人看着这硕大无比的巨影,伴随着人群里发出的那一声的惊呼,“这是辟邪!” 辟邪又名貔貅,乃是龙子之一,龙头、马身、麟角,其形如狮,毛色灰白,头有二角,辟邪凶猛威武,其身带有正气,故而在民俗中有着那相当的地位,然而眼前的这一个,那周身之气并非是正气,但看那萦绕在其周身若有若无的紫色煞气,十分猛烈。 云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难怪先前这孩童与那饕餮如此亲近,概因是同宗同源,本就是龙子中的兄弟,这一下云朗便感觉到一阵头疼,先前他体内的那蜃龙咬住那饕餮的嘴中之血肉,虽然撕咬得鲜血淋漓,但那饕餮根本没当回事,说到底这蜃龙也不过是未成天龙之龙,乃是属于地龙一脉,饕餮与辟邪却是真正的龙子,天龙之身。 当即那辟邪化作巨大的身形,将那血盆大口门然张开,便见这龙口之中,喉舌之上,有那一颗宝珠流光溢彩,带着霞光,便听得这辟邪发出“吼,吼”的两声吼叫,似带着那无限的愤怒一般,随着那冲虚指的剑气牢笼被破开,脚下的金刚伏魔大阵的金光也被那辟邪撕扯的支离破碎,云朗迅速的后撤,吐气成罡,护住周身。 这辟邪的速度奇快,之前云朗已经领教过,故而并不想再一次的栽到它的手上,那丝丝破灭之力涌现,此时云朗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无论这辟邪的身形暴增多少,这演武台上的结界都跟随着它增长,这样一来,云朗便可放下心来一战,不必顾忌其他。 随着这辟邪体型不断的变大,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发生了变化,似乎连空气都凝结住了一般,在这结界之中有如一般死寂,云朗面对着身高数丈的辟邪,顿时想起在那千机图幻境之中是如何于蜃兽作战的,辟邪速度虽快,但体型却是巨大,这便是它唯一的缺点。 霸图剑赫然出鞘,发出一声嘤咛,云朗眯起眼镜,观察着辟邪的动作,便看它后腿猛然蹬在地上,身子微微的弓着,便看这辟邪突然冲了出来,那硕大的身影纵身一跃跳将起来,将这天空都遮蔽住了,而云朗在这辟邪即将落地的瞬间,用着那身法飞速的后退,避开这辟邪的一击,随即便是握紧了那霸图剑,伺机寻找着机会。 就在这演武台发出惊天动地的震动之时,辟邪猛然调转过身子来,便看那硕大无比的身影宛若离弦的箭一般,飞速的冲出,随即那头上的两只长角一下子将云朗顶了起来。 云朗的身体顿时被这辟邪抛向了空中,然而却并不疼痛,概因这长角并没有触碰到于哪里能够的身体,只是那长角带动起的罡风将云朗卷到了天上,云朗在空中一个转身,一手将霸图剑抛了出去,对准的便是那辟邪的双角之间凸起的那一块疙瘩。 龙子龙孙的双角之间都有这样一个圆滚滚的疙瘩,好似那元宝一般,这便是龙子龙孙修成正果之时出现宝珠的地方,这辟邪虽然也是龙子,喉舌之间的那一颗宝珠却是它的内丹,故而这宝珠尚未形成。 而云朗则跟随着霸图剑的轨迹,在空中腾挪了一番,继而又是一个翻身,朝着那落剑的方向赶了过去。 出乎意料般地,眼看着霸图剑便要刺进那辟邪双角的肉疙瘩上,却看这辟邪猛然一甩头,瞬间将霸图剑打得无影无踪,随即便是一个大力的翻转,扭过头来,对着云朗便是发出那一声举吼。 随着这一声的巨吼,强大无比的罡风顿时袭来,云朗的耳膜几乎被刺破,霎时间听不见任何的声响,而这辟邪则趁着此刻,朝着云朗发起了攻击。 单看见这辟邪张口便是吐出了那一道道黄澄澄的光,这光相互碰撞之下还带着那金铁交加之声,朝着云朗打来。 云朗便对着这辟邪喷吐出如同小山一般的黄澄澄的光,当即便用神识找回霸图剑,化作一柄滔天巨剑,随即朝着那黄澄澄之物劈砍了下去。 “当!” 云朗顿时觉得双臂一麻,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此坚硬?当那黄澄澄的光散去之后,云朗便大吃一惊,原来适才云朗的那剑气打在了一块硕大无比的黄金上,这黄金有如小山一般,黄金本是凡俗之物,然而如此巨大的黄金在修仙界也并不多见。 “咚!” “砰!” 随着这黄金巨块儿瞬间掉落在演武台上,将演武台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坑,随即便引来在场围观众人的声声欢呼,想不到这辟邪吐出的东西竟然是黄金! 而让众人大吃一惊的场景还在后面,但看这辟邪仰着头,肚皮在微微的涌动,但看它蹲下身来,张开那血盆大口,便见一道道绿光如同雨点一般朝着云朗打了过来。 云朗也不含糊,当即便是纵身一跃,口中大喊道:“金刚伏魔圈!” 顷刻之间,自云朗的身后出现那道道紫气,阵阵金光,便看这结界之中,天地之间,出现了那七座金刚伏魔圈,而云朗面对着那如同雨点一般疯狂打来的道道绿光,丝毫不以为意,挥动着手中的霸图剑,万千剑气纵横,有时候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这剑雨跟云朗金刚伏魔圈的万千剑雨比起来实在是小儿科。 既然如此,云朗一咬牙,手中长剑划了一个圆弧,形成了那一道绚烂的色彩,顷刻之间剑身一抖,云朗的身影在这绿光成雨之中飞速的闪过,时而奋勇向前,时而又将那剑法施展得密封不透,风雨难入,便听得这虚空之中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更有那玉碎之声频频传来,在场围观的众人自然看不真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云朗却是看得很清楚,这辟邪适才吐出来的如同剑雨一般的东西,是一枚枚的玉玦! 辟邪,又名二角貔貅,喜食金银玉器,只进不出。 第237章 降辟邪,斩其角 此刻的云朗心中除了那震撼便是惊惧,没想到这辟邪的传说竟然是真的,放眼这十三州,莫说先前那如同小山一般的金块,便是这在战斗中吐出的玉玦化成风雨攻击,便是足以让在场的众人唏嘘不已,若是哪家门派得了这辟邪,便等同于供奉了一个最大的财神。 更何况这辟邪虽不是那万首之始祖,可亦是龙子龙孙,放眼这天下,无论是何等的灵兽,都要遵从这辟邪的调遣,着实令人想不到这孩童竟然是辟邪的化身,许是刚开了那灵智,化成人形。 云朗当即便做出了决定,那就是决计要困住它,但不能伤害它,若是扬州别院能够得到这辟邪,那便是最大的助力!财富入海,金银如山,更有那灵兽猛禽,山怪地精,岂不是都要听从扬州别院? 而站在高出处冷眼旁观的东阳道人此刻的眼中却是放出那异样的光芒来,他不由得有些痛恨剑仙柳,这第二场比试的排次虽然与他无关,可那锦囊上的名单却是他所写,想不到这等神兽竟然被云朗撞见。 当即,东阳道人唤过一名弟子来:“快去将教祖请来,就说东阳有要事相商。” 而西昆仑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看到这辟邪显现出巨大的身形时,俱是吃了一惊,倒是有些羡慕这云朗,若是能彻底的收服这辟邪,那么扬州别院无论财力和声威势必要与那问天道碰上一碰,比一比肩了! 岳阳真人与庆云子心中自然是激动,岳阳真人更是担心自家徒儿,便紧紧地盯着云朗。 但看云朗这金刚伏魔圈已经形成,还在那漫天的玉玦之中穿梭,然而这辟邪的肚子却好似那无底洞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吐出这些金玉之物。 一时间云朗所在的演武台便被这些金玉之物彻底的铺满,而这金铁交加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终让在场围观的这些弟子明白过来,这辟邪简直就是上天送来的财神爷啊。 一时间在场众人发出了阵阵的嘘声,那演武台上的这些金玉之物,已经足够那小门派瞬间变成一方大教,这些人摩拳擦掌,无论云朗最终是否能胜,众人便是都存下了这个心思,那便是待会儿一窝蜂的冲上去,能拿得多少便是多少! 而云朗此刻哪有闲心顾及这些?便是这辟邪的这一招云朗便心有余悸,打碎的这些玉玦可都是价值连城之物,无论是从色泽还是质地上来说,都是一等一的宝物。 辟邪似乎眼中带着得意,瞪着那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当云朗的身影终于迫近它时,便看它张口便吐出一口古钟来。 云朗猝不及防,便看这硕大无比的古钟顿时罩在了自己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云朗念动真言,便看一道青光闪过,那问天镜已经被云朗悄悄的握在手中,随即那镜面之中****而出一道金光,打在那古钟之上,便听见这钟声苍凉悠远,雄浑之极,云朗翻转过这镜身,便又是一道火光,烧向那辟邪,辟邪本就属火性,也不曾惧怕云朗这火,便见它随手一拍,将这遮天蔽日的火光彻底的拍散。 就在这时,又听得那一声钟响,云朗好似已经被困在这钟里面。只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气机,却不曾看到他的人影。 这辟邪发出一阵欢快的吼叫声,围着这一口大钟,似乎在琢磨着如何将它吃下去,然而那虚空之中的七道金刚伏魔圈仍在,这让辟邪十分的忌惮,但看它用那硕大无比的身子和双角,向前方拱着那大钟,好似要将那大钟推出云朗金刚伏魔圈所能打到的位置。 在场外,众人发出一阵阵的呼声,想不到这云朗便被困死在这大钟里,那么这比赛也该结束了罢?众人心中想得便是分那一杯羹,自家门派不一定能沾上这滔天的福气,可自己却是可以,一想到这些金银之物能带给自己怎样的欢娱之后,这些弟子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此刻就冲将上去,一股脑将那辟邪个绑回来。 当这辟邪将那大钟推到了这结界的边缘,回头又看了看那金刚伏魔圈,这下才放心,便用那双角又拱了拱这大钟,发出清脆的声响,甚至这辟邪将耳朵贴在这大钟上,想听一听云朗是否在这大钟里。 当这辟邪的耳朵贴在这大钟上时,“|当”的一声,瞬间响起,将这辟邪吓了一跳,随即仰着头发出了一声吼叫,当即便是张开那血盆大口,高高的抬起头来,身子亦是立起,它是要一口将这大钟连同云朗全部给吞下去! 这畜生果然打得好算盘! 而东阳道人在此刻也做好了准备,但看他手中掐着那法诀,准备在辟邪吞掉这一口大钟的第一时间,便要解开结界,以救那云朗为名,抢占先机,将这辟邪彻底的收服! 岳阳真人注意到了东阳道人微妙的动作,一时间他那蜷缩在袍袖里的手已经掐成了拈花之状,便准备着在东阳道人出手的刹那,将他的攻击打断,而庆云子则是点了点头,从袍袖之中掏出了那一尊金灿灿的小塔,这塔名曰三才困仙塔,庆云子便是要在岳阳真人出手的同时,将这塔用在那辟邪的身上,将其收服之后,便要将云朗放出来。 一切都已经定计,当那辟邪的血盆大口即将要把那一口大钟吞进口中时,东阳道人的心跳仿佛都已经停止,眼镜紧紧地盯着那辟邪和那一口大钟,而岳阳真人更是如此,传说这辟邪可吞进万物,只进不出,如此一来,那自家的徒儿危矣! 岳阳真人“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全神贯注。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这辟邪的四肢脚下陡然出现了一道道的金光,呈那圆形之状,辟邪的四只脚下俱是出现那一座法阵,随即便是在它的背脊上方、龙首面前,还有那狭长的尾巴后面,都出现了这一道道的圆形法阵。 而按虚空之中的金刚伏魔圈顿时金刚暗淡,只留下那一道道的虚影,辟邪随即察觉出了不对,纲要转身之际,只见从天际的深处,瞬间打来那一道足足有碗口一般粗的无形剑气。 “咻!” “噗哧!” 那一道无形剑气瞬间打在了这辟邪双角之间的肉疙瘩上,顿时带起了一阵血花和血沫,辟邪痛得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便见它的头上冒出那阵阵的青烟,周身那符文瞬间在它的身体上移动,最终汇聚成了一个黑色的宝珠,出现在它的双角之间。 而这还不算完,这辟邪的四肢好似被那圆形的法阵固定住了一般,任凭它使出那千般的气力,也挣脱不开,然而当它张开血盆大口,想用那腹中的金玉之物彻底的破坏掉这大阵时,便见一个身影飞速的向它冲了过来,那身影如同一道流光,而在这流光的前面,则是那一柄数十丈的剑刃。 宽大的剑刃带着凛冽的剑气,而云朗将这巨刃高高的举起,随即便是猛然朝着那辟邪丢了下来。 霎时间这一道巨大的剑气带着沉闷的破空之声,而这辟邪则是一脸的惊恐,它的四肢完全不能动弹,彻底的别钳制住,并且四肢的阵阵疼痛让它痛不欲生。 这便是那金刚伏魔圈形成的无形剑网已经彻底的包裹住了这辟邪硕大无比的身体,那一道道细小的剑气已经刺进了辟邪的皮肤,云朗早就注意到,这辟邪的皮极其坚硬,身上还有那符文的保护,这符文便如同变色龙的保护色一般,乃是天生,而在它双角之中的肉疙瘩,便是它唯一的脉门,也就是它的弱点,正是因为有这肉疙瘩的存在,这护体符文才能够护住它的周身,而这符文一旦消失,那辟邪的那坚硬如铁的表皮便脆弱不堪! 剑光瞬间落下,带着阵阵的轰鸣,剑光入地不知何其深,此刻只感觉天地一片动荡,震动不已,而那漫天的剑气此刻也仿佛终于找到了地方,引发起的罡风在结界之中肆虐,便是云朗本人也是运气护身罡气,拼命的抵御着。 而当一切归于平静之时,这辟邪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但看那一柄硕大无比的剑光,便硬生生的贴在这辟邪的脸上,而那纵横肆虐的剑气却是将这辟邪的一只角瞬间斩断。 随着沉闷的声响,这辟邪的一只角瞬间落地,带起阵阵的尘埃,而这辟邪此刻瞪着那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好似无限委屈一般,只是怔怔得不说话。 云朗索性一下子跳将在这辟邪的头上,便站在那断角之处,一身月白色长袍随风舞动,霸图剑已然归鞘,东阳道人此刻眯着眼睛,面色阴沉。 岳阳真人长舒了一口气,自家徒儿胜了,那么无论这辟邪怎么分配,扬州别院都有着那非同寻常的话语权。 而在远处的阿柔,更是为云朗捏了一把汗,这辟邪她是最了解不过的,看到云朗斩去那辟邪的一只角,阿柔不禁轻声一笑,她不知道云朗是阴差阳错,还是知晓其中的秘密。 当即云朗便站在那辟邪的头上,轻声一笑道:“这回看你还要不要那冰灵果了。” 第238章 辟邪之争,悲月解围 随着云朗将那辟邪彻底的踩在脚下,阿柔在远处远远的看着,泛起那笑容,今日的阿柔却未曾带那面纱,娇俏的容颜让在场观礼的这些弟子心动不已。 原来阿柔心中所想的便是那辟邪,辟邪有二角,但并非是天生,一只角为先天所生,坚硬无比,而那另一只角却是它周身的精华所化,故而二角辟邪带着强烈的邪煞之气,除却那百灵之长麒麟和主降祥瑞的白泽之外,其他灵物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邪气,概因乃是先天所生,天地之间有那中正祥和之气,自然与之相对的便是这邪气,二者共存,才能蕴育出那灵兽。 而这辟邪被云朗斩去的那一只角便是那邪气所化成的尖角,这一斩不要紧,却将这辟邪的周身真气消耗了大半,云朗便用那冲虚指形成的无形剑气围成了一道锁链,这便套在辟邪的脖子上,对着它笑眯眯的说道:“这回,你还要管我伸手要吃的么?” 这辟邪虽恶,但毕竟是灵智初开,没有是非观,一切只听凭自己的心意,故而时而任性,时而癫狂,时而恶念丛生,时而又是顽皮至极,正如那孩童的天性一般。 便见这时,天一道人驾到,在场的上三门大宗师自然知道其身份,故而齐声应诺作揖,天一道人虽为那问天道的老掌教,但此刻在场之人俱是有头有脸,这便拱手回了一礼。 当他到这里时,便已经明了东阳道人找他前来到底是所为何事,看着那演武场上的辟邪,天一道人轻笑一声道:“这辟邪,怎生跑到了这演武场上来了?” 东阳道人回了一礼道:“教祖,这辟邪乃是先天之灵物,却是化成了那孩童的模样,来到这演武场,刚巧被那扬州别院的弟子对上,这辟邪凶煞,好在这弟子尚能应对,便不用我出手了。” 岳阳真人却是不客气,看着东阳道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皮功夫,不禁冷笑一声:“东阳仙兄适才要出手击杀那辟邪,我倒是要多谢回护我的徒儿了。” 东阳道人只当没有听出岳阳真人的言外之意,笑了笑道:“不必谢,都是同门,应该的。” 四家宗师齐聚,这辟邪的出现足够意外,但无论从哪个方面讲,这辟邪既然已经出现在演武场上,且无那宗门中人认领,先前这孩童自己也说过,早将那自己一门的师傅师兄吃了个干干净净。 东阳道人站了出来道:“这辟邪将一门之人吃了个干净,可见其恶性难驯,我门中有那上古御兽经,更有那缚灵锁,将这辟邪看押起来便罢。” 东阳道人自是无所谓,只要能得到这辟邪,他这张脸皮要不要又有什么打紧? 岳阳真人冷笑一声道:“东阳兄好大的威风,你问天道有那太古御兽经与缚灵锁,我门中难道就不曾有?更何况扬州别院掌教天龙仙兄可是御兽的行家,一身龙气刚好能够驾驭这辟邪,既然是我家徒儿将其抓住,那么这御兽之事也就不劳烦东阳兄了!” 东阳道人慢斯条理的说道:“西山会盟比试之中出现辟邪,这辟邪你徒儿抓得,我门中弟子也能抓得,只不过是叫你遇上,这辟邪可并非是你琅琊福地一家的啊。” 庆云子一直在冷眼旁观,这便道:“如何?照东阳兄的说法,将此辟邪羁押到你问天道,便是三门共有了么?” 天一道人不曾言语,便是只看着东阳道人与几位大宗师打机锋。 护国真人言道:“这辟邪乃是龙种,更何况它灵智未开,需教化才行,庆云仙兄与岳阳仙兄俱是当代大德,送入那琅琊福地老夫以为是最好不过。” 东阳道人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当即便道:“这辟邪既然现世,那便不单单是一门中事,这如何分配还需仔细商议之后才行,这里可不是你西昆仑!” 当即,东阳道人便给那护国真人甩了个脸色,护国真人亦是一摆袍袖道:“可这里也不是问天道,轮不到你如此专横跋扈!” “你!”东阳道人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悲月仙子款款而来,看见众人脸色之上都带着怒气,这便作了一个万福道:“众位仙兄这是在干什么?” 岳阳真人一见悲月仙子,脸色稍缓,当即便道:“多年未见仙子,仙子风采依旧。” 悲月仙子嘴角含笑道:“哪里哪里,倒是岳阳仙兄风采更胜往昔,如今出任扬州别院掌院,这身上到底是带着江南人的灵气了。” 说罢,悲月仙子淡淡一笑,当真是倾城国色,悲月仙子最喜烟水绿,故而这身上的流云裙和飞凤披肩搭配得甚是妥当,且那眉眼之间带着淡淡娇嗔,引人无限遐想,而岳阳真人昔年亦是一代人杰,豪爽不羁,平日里喜结伴郊游,而这悲月仙子与岳阳真人本就是旧识,虽时过境迁,二人再次见面亦是有那昔日之感。 故而岳阳真人沉吟了片刻,轻声说道:“不知那桃柳二树可还在么?” 岳阳真人仿佛追忆起往日时光,更是不胜唏嘘,心中亦是倍感惆怅,那时悲月仙子心思灵动,更兼绝色之容,虽众人苦追不得,她倒是颇为看重这岳阳子。 而如今她乃是西昆仑的圣女,岳阳真人也贵为一方掌院,此情此景已不是那往昔之景,更没有那往昔天真无邪的情愫了。 悲月仙子点了点头道:“那桃柳二树尚在,花土下的那两坛酒也还在,你若是不说,我倒是忘却了,这都是多少年前了。” 岳阳真人呵呵一笑,当即说道:“那改日我定要上西昆仑品尝此酒,就怕仙子舍不得。” 悲月仙子嗔怪了一声道:“怎会?” 结束了寒暄,适才岳阳真人与悲月仙子是彻底把东阳道人晒在了一边,而这辟邪的去向尚未解决,故而一时间氛围倒是有些紧张。 天一道人轻咳了一声,刚要说话,悲月仙子却转头朝着天一道人拜了一拜,随即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当讲否?” 第239章 天一手段,离别食果 悲月仙子早就听到了之前几人的争吵,此刻天一道人刚要开口,便被她接过了话头来,彻底将天一道人的话堵住,当即天一道人脸上闪过那一丝的不快,但悲月行礼在先,天一道人又没甚么话说。 “哦?不知悲月仙子有何高见?”东阳道人阴阳怪气的看着悲月仙子。 岳阳真人朝着悲月仙子拱了拱手道:“洗耳恭听。” 庆云子亦是如此,而天龙真人则是一直站得远远地,观望着那演武台中的云朗。 悲月仙子环视众人,随即笑了笑道:“诸位所争论的,不过是那辟邪的归属,但若是分配不均,恐怕四家都不乐意吧?” 顿时,东阳道人面色一沉,饶是天一道人的好涵养也忍不住要说些什么了,这话说得太过直接刺耳,以至于众人都无法接受。 剑仙柳置身事外,此番四家争那辟邪,与他并无什么瓜葛,荒谷素来特立独行,更何况荒谷之中有那太古鸾凤,这辟邪争与不争并没有什么意义。 故而剑仙柳拱手,率先开口道:“这辟邪我荒谷不需要,我还有事,诸位且商议吧。” 说罢,剑仙柳索性飞下那高台,便坐在这演武场外。 悲月仙子眯着眼镜,意味深长道:“诸位只是盯着这辟邪,可曾还记得那饕餮么?”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的确如此,在这孩童化成辟邪之前,那饕餮却是存在。 悲月仙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饕餮与这辟邪是一母同胞,皆是龙子,上三门中有三门,目前已知这饕餮和辟邪,无论如何去分,都不能尽善尽美。”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悲月仙子和岳阳真人同时开口,但二人又是同时戛然而止。 岳阳真人道:“仙子请讲,是我唐突了。” 悲月仙子清浅一笑:“想必岳阳仙兄与我是一个想法,那小女子就直言了,各位请勿怪罪。” 说罢,悲月仙子朝着众人作了一揖,这才说道:“既然如此,这辟邪既然是那扬州别院的弟子降服,理应归扬州别院,而这饕餮则归问天道,至于我西昆仑,旁的不要,便要那辟邪适才被斩断下的那一只独角,如何?” “嘶。” 护国真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悲月仙子不向着西昆仑,将那龙子如此分配出去是何道理?当即护国真人面色一沉,如同冰色。 悲月仙子道:“这饕餮容纳万物,且不知它的肚皮里究竟藏有多少宝贝,想必东阳仙兄和天一老祖也不会拒绝;而这辟邪又名貔貅,乃是专食财货金银之物,有了饕餮,琅琊福地也可积累大量的金银,庆云、岳阳、天龙三位仙兄以为如何?” 众人均是点了点头,而护国真人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但众人的目光却凝聚在悲月仙子的身上,如此分配,西昆仑怎能甘心? 悲月仙子索性将话挑明:“这辟邪之角想必诸位也知道,适才被这弟子斩去的那一只角乃是天地正邪之气生成,可祭炼一件重宝,此宝一旦祭炼而成,温养数百年,吸取那天地正邪之气,想必破开无妄天上上的阻隔亦是指日可待,这件重宝便归了我西昆仑,如何?” 天一道人听得这悲月仙子的话语,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阵笑声使得众人都如同身在云里雾里之中一般。 当即天一道人便道:“好个悲月仙子,好个西昆仑圣女,我等均是入彀矣!” 众人直到这时才明白悲月仙子的用意,那辟邪之角乃是天材地宝,用以祭炼法器最为合适,而西昆仑本就以炼器著称于世,这等辟邪角,却是千年难寻,看起来悲月仙子的分配极为均匀,这问天、琅琊二门俱是得了实惠,可那是当下。 而她西昆仑却是得了数百年之后的气运,若是铸成那摧天之器,能够将无妄天与凡间的阻隔打通,那么她西昆仑的气运又岂能不比这饕餮辟邪来得值? 当即护国真人也明白过来,伸手捋着那颌下青须,不再言语,这悲月仙子好生厉害! 既然众人已商定该如何分配,上三门数年来也不曾有过如此统一的意见,便听得那天一道人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行收那饕餮去!” 便见天一道人向前一步,脚下出现道道青光,便见他抬起那袍袖,轻轻一挥,瞬息之间已将这结界破了去。 那辟邪的吼声瞬间响彻云霄,天一道人捋着花白的胡子,站在这虚空之中,看着那被云朗踏在身下的辟邪,继而笑道:“这便是要劳你疼上那一疼。” 便见天一道人握手成勾,手中出现了那一道蓝光,这蓝光随即直入那辟邪的天门之中,撕扯出那一道斑斑驳驳的影,当这影成形时,便是那先前的小饕餮,冰蓝色的皮肤,带有符文,其形如羊,只有二爪,发出阵阵凄厉的怒吼。 天一道人笑了笑道:“那肉身还要费一些周折。” 原来这辟邪平日里便将那饕餮放在自己的腹中温养,概因这饕餮实在太小,算得上是刚刚出世,天一道人信手挥出那一道光芒,形成一道透明的锁链,直接将这饕餮的生魂锁住,随即便跳将下来,站在那辟邪的面前。 那辟邪一见天一道人硬生生地抽走了饕餮的生魂,顿时愤怒,云朗站在这辟邪的头上,无形剑气渐渐控制不住那辟邪。 天一道人却是闲庭信步,手掐法诀,念动真言,便见这一道无形的锁已套在这辟邪的脖颈之间,出声说道:“乖乖不动,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说罢便是一道大力,如同棍子一般,硬生生的撬开了这辟邪的嘴,便又见天一道人念动那真言,袍袖一抖,只见一道道巨大的吸引之力袭来,如同那黑洞一般。 这辟邪周身颤抖不止,身子也起伏不定,况且四肢还被那金刚伏魔圈给固定住,根本动弹不得,这一下,便见这辟邪一下子呕出大量的胃液,发出阵阵的恶臭,在场的众人也都是掩住口鼻,向后退去。 而云朗站在辟邪的头上,却是不忍,天一道人却是不管,便见从那辟邪的口中硬生生的吐出来那饕餮的肉身,随即天一道人一伸手,便将那无形锁链扯了过来,那饕餮的生魂发出阵阵呜咽之声,带着哀嚎,在场众人闻之,皆是不忍。 随即,天一道人如同仙人挥鞭,直接将那饕餮的生魂硬生生的打入这饕餮肉身之中,随即掐住二指,念动真言,只见这虚空之中出现了斑斑驳驳的光点,随即凝聚在这饕餮的肉身上,而那生魂此刻已经完全与肉身融合。 饕餮的肉身散发出阵阵的白气,天一道人走上前去,拍了拍那饕餮圆滚滚的脑袋,那饕餮一个激灵,瞬间站起,天一道人从袍袖之中掏出了一环金光闪闪的圆圈,随即从那饕餮的鼻孔贯入,那饕餮忍不得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随后天一道人嘿嘿一笑,这便跨坐在饕餮宽厚的背脊之上,腾空而去。 在场众人俱是惊讶,天一道人为何如此麻烦?将那生魂抽出,却又还了回去? 原来这饕餮不同于一般的灵兽,概因是龙子,虽是刚刚出世,但若是让它生魂与肉体在一起,既然要被人抽去,难免要生出那死志,如此一来,若是不拼个鱼死网破又岂能善罢甘休?与其生出那不必要的麻烦来,倒不如爽利一些。 天一道人这一手玩的确实高明,首先是用那抽魂之法,将那饕餮的生魂硬生生的抽出,然后用那四柱控魂之法,将那被抽出的生魂束缚住,最后用那乾坤袖将肉身从辟邪的体内抽出,再用那天一合魂法将饕餮的生魂与肉身合并,若非是他天一道人,谁还能做到? 那辟邪被天一道人从体内抽走了饕餮,自是极度悲切,那辟邪的眼中流出两行血泪,严格地来说,这饕餮却是它的兄弟。 云朗当即跳下那辟邪的头,伸出手来,将那辟邪留下的血泪抹去,随即摆了摆手,便撤去了那金刚伏魔圈,并将那无形剑气形成的锁链也一并撤了去,随即高声喊道:“风灵师姐,你可还有那果子么?” 风灵子亦是走上演武台,便将那褡裢之中的冰灵果全都抖落了出来,一时间在这演武台上异香阵阵,随着云朗撤去这法儿,这辟邪瞬间又化作了孩童的模样,便见他很是狼狈,望着那地上的冰灵果出神,而远处的饕餮也发出了一声轻吟。 便见这化作孩童的辟邪,猛地抓起那几个冰灵果,一跃而起,便朝着那饕餮跑了过去,将那果子一个一个的喂给饕餮,但看这孩童双手颤抖,泪眼婆娑,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随着那饕餮胡乱的吞食着这冰灵果,站在云朗身旁的风灵子轻轻拍了拍云朗的肩膀道:“我知你最是见不得这离别场,既是如此,那便照顾好这辟邪,莫要让他再失去你。” 云朗点了点头,此时微风起,模糊了众人眼。 第240章 十四众,逞英豪 那饕餮将这辟邪手中的冰灵果都吃完之后,天一道人便双腿一夹,这饕餮无法,转身便走,只留下那辟邪,眼中噙着泪水,站在那里不动。 云朗纵身一跃,随即跳上那高台,走至这辟邪所在的地方,随即蹲下身子,对着那小辟邪道:“你愿意入我门中跟着我吗?” 那小辟邪依旧是那一副委屈的模样,云朗便这样怔怔的看着他,过了半晌,只见这小辟邪伸出那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来,摊开手掌,作了那一个要东西的动作。 云朗哑然失笑,便站起身来,朝着岳阳真人与庆云子还有天龙真人作了一揖,这便说道:“启禀各位师尊,这辟邪既已入我门中,便算是弟子了罢?” 庆云子“哦”了一声,目光闪动,便说道:“既然你说他是弟子,那便是弟子。” 岳阳真人亦是微微颔首:“既是门中弟子,便待回归本门之后,赐下玉牌便罢。” 天龙真人一身龙气,那小辟邪见了未免有些害怕,天龙真人未等开口说话,这小辟邪便一下子躲在了云朗的身后,与那之前的凶悍模样完全不同。 当即云朗便对着小辟邪道:“你且跟师傅呆在一块,待我比试完便来寻你。” 云朗所指自然是岳阳真人,但看那小饕餮极不情愿的蹭到了岳阳真人的身边,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岳阳真人的袍袖,岳阳真人伸出另一手来,轻抚着他的额头,但看这小辟邪嘴里嘟囔着:“走开,走开。” 岳阳真人一愣,那小辟邪便抬起头来,伸出那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天龙真人道:“走开走开。” 岳阳真人一阵哑然失笑,天龙真人亦是一愣,岳阳真人笑道:“天龙仙兄,你乃是修炼那极致龙气,平日里这龙也不知被你吞了多少条,这辟邪乃是龙子,他怕你。” 天龙真人颇为无奈,“既如此,我便下得这台去。” 岳阳真人哈哈一笑:“恭送仙兄。” 说罢,岳阳真人轻轻弹了一下这辟邪的小脑瓜道:“这下你满意了罢?” 那小辟邪低着头,伸出那小手来:“你这里有果子吃吗?” 岳阳真人亦是从袍袖当中掏出一枚黄澄澄的果子,这便放到那小辟邪的手掌心里道:“你若是想吃果子,可要听话。” 那小辟邪猛地点了点头,岳阳真人哈哈大笑。 此刻这辟邪风波方才告一段落,随着那礼官尖厉的嗓音再度传来:“琅琊福地扬州别院云朗,这比试尚未结束,你可是认输了?” 云朗从那高台之上一下子跳将下来,“怎会?” 礼官面无表情道:“既然不是,为何还不上演武台来!” 云朗冷哼了一声,这便一步跨上了这演武台。 云朗环视着这台下的剩余十四人,张口说道:“你们一起来。” 十四人闻言面面相觑,想不到的是这小子竟然如此托大,那与饕餮和辟邪的争斗众人都放在眼中,可这台下之人亦是真元境界,虽是小门派,可哪一家都拥有着独门绝技,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当即这十四人便对着点了点头,为首的那一个壮汉朝着云朗一抱拳:“既如此,那某便不客气了。” 便听得这壮汉身后的一女子轻声笑道:“你虽是那上三门的弟子,可不要托大,栽在我凌羞羞手上的男子也不知有多少呢,倒是看你一副好皮囊,却不知这骨子里怎样?” 看这女子身材丰腴,极富风情,想必是用那魅惑人心之术,云朗自是心里暗暗警惕了几分,这便爽朗一笑道:“诸位请。” 此刻便见这众人跨上了这演武台,云朗随即将那七宝琉璃带解了下来,将那月白长袍脱下,露出那一身黑色的劲装。 将那白玉璃龙冠缀着的带子盘在额头上,便看他身材极其消瘦精壮,透着一股子英武之气。 那凌羞羞掩口笑道:“你这倒好,上了场便要先脱衣服么?” 云朗轻笑一声:“穿这一身着实累赘,若不是估计师门尊严,何必如此?还是这粗布衣衫来得实在。” 随即,云朗心念一起,霸图剑登时出鞘,眼神陡然一变,当即便道:“诸位,请!” 随着云朗摆了一个起手式,众人亦是纷纷亮出了兵刃,但看这演武台上,有那使双刀的,亦有那使长棍的,还有那御使飞剑的,而那领头的大汉使的是一柄重锤,这几百斤重的锤子在他的手中好似玩物一般,舞动的虎虎生风。 而这凌羞羞却没甚么兵刃,云朗便道:“你兵刃呢?云某不打无兵刃之人。” 岂料凌羞羞娇嗔一句:“想不到你还是个懂风月的,不过我这身子便是兵刃。” 云朗瞠目结舌,当即便想到了那歪处去,然而凌羞羞的下一句话却让云朗吃了一惊:“我周身二百余块骨头,均可作为兵刃。” 一时间,云朗手持霸图剑,与这分别站定方位的十四人形成了对峙的状态,但看这十四人中各有所长,对峙了半晌之后,最终还是那凌羞羞率先发起了进攻。 “喝呀!” 只见她飞速的奔跑起来,那奔跑的轨迹却是十分稀奇,呈现出之字型,在向前狂奔的那一刻,凌羞羞瞬间左手一拍自己的肩膀,便硬生生的抽出来那一根白骨来,但看这白骨上甚至没有血肉,且骨骼粗壮,完全不像是那凌羞羞一个女人应该拥有的骨头。 随着凌羞羞的一动,后续的十三人瞬间动了起来,便看那其中一名年轻人双手掐住法诀,念动那真言,周身遍布着点点的雷光,如同电流一般。 看得出,这年轻人应当是修习雷系术法之人,而那身后使双刀的则是一长一短,从他那骨瘦嶙峋的手掌来看,此人定然浸淫于刀术十年以上,绝对不可小觑,就在此刻,便见这虚空之中出现一片黑雾,那一身黑衣的消瘦年轻人展开双臂,如同那扑天之雕一般,霎时间他身上穿的那羽衣上的黑羽,猛然朝着天际冲去,随即化作万千飞鸟。 一时间众人各逞英豪,俱是朝着云朗而来。 第241章 神光耀千古 “砰!”随着那凌羞羞抽出自己的臂骨当作兵刃朝着云朗刺过来时,云朗一个向前,霸图剑剑锋一横,瞬间架开这骨刺,而凌羞羞发出一声轻笑,便听得她说道:“云兄气象万千,真气雄浑,却不知这剑术如何?一直未曾看到你出剑呢,奴家倒是想见识一下。” 这凌羞羞虽然话语轻佻,可这手上的功夫着实了得,便见仅仅是这两三个瞬息之间,她就与云朗走剑走了三个回合,云朗将那最后一骨刺架开之后,便飞速的朝后退去,概因这虚空之中的万千飞鸟一齐抖动着翅膀,就连那抖动的频率也是一般。 这种声音形成了那阵阵的气流,将周围的真气完全带动了起来,形成了一道道的罡风,而这虚空之中便是那无穷无尽的飞鸟,数不清楚,这些飞鸟形成了一个个发梯队,率先朝着云朗发起了进攻。 便见这铺天盖地飞鸟瞬间从那深不见底的虚空之中俯冲了下来,云朗挽了一个剑花,手中所使用的便是那敬神剑,云朗随即跳将起来,指尖一点光华闪动,随即抹过那剑锋,便见这霸图剑上充斥着一道金光。 而万千飞鸟此刻已经完全的俯冲了下来,便看云朗一手掐着剑诀,吐气成罡,周身真气有如洪流一般飞速的涌动了出来,凛冽的杀气迅速地朝着那虚空之中的完全飞鸟而去,与那飞鸟梯队形成的罡风遥相呼应,煞是壮观。 云朗随即转了个身,将那剑别过去,此刻的云朗处在一个玄妙忘我的境界之中,完全不理会眼前的危险,但看他箭袖一抖,随手便挥出一剑,正是那敬神剑中的问天式。 问天式瞬间在虚空之中划了一道圆弧,宛若那流星飞月一般,便看这一道充斥着万千气象的一剑,霎时间将那迎面而来的飞鸟斩去了大半,这些被斩去的飞鸟瞬间化作一枚枚黑色羽毛,消散于虚空之中。 云朗半闭着眼睛,又走上前一步,便是一剑突刺,此式之中带着凌厉和圆滑,云朗知道,这飞鸟梯队一旦结成阵形,那么自己便要耗费很多气力才能破去,故而云朗讨了一个巧,这一步便直入虚空,索性处在那飞鸟群的中央,顿时,虚空中即将形成大阵的那些飞鸟俱是停滞了下来。 这术法本就是缓慢的,云朗一眼便看破了这术法的弱点,此刻要做的便是彻底的将它斩断,不让它形成了飞鸟大阵。 当即云朗一剑递出,便看这一剑递出之后,那数道剑影纷沓而至,无穷无尽,霎时间只见虚空之中青光闪闪紫光熠熠,而云朗周身的那炽热的破灭之力也随即涌动而出。 在云朗不经意间,脚下便出现了两道金色的光圈,这光圈便是那金刚伏魔圈的起手式,云朗脚踏两个金刚伏魔圈,金刚伏魔圈中的破灭之力和剑气跟随着云朗的步伐向前走去。 这下飞鸟顿时朝着云朗猛扑了过来,一时间这虚空都已经被彻底的遮蔽住了,根本看不清云朗的位置到底在哪里,而在这十四人中一直未曾说话的白衣少年此刻终于开了口。 “斜上方五十尺处。”这白衣少年一直闭着眼睛端坐在那演武台之上,看样子他拥有着强大的精神力量,能够感知到云朗的方位。 众人并不知这少年的底细,但此刻却是选择了相信,毕竟在这演武台之上,这少年与他们才是一伙。 当即那高大的壮汉口中念念有词,便看他手中的那巨锤顷刻之间已经放大了数倍,这壮汉单手举起这重锤,宛若那天神一般,将那重锤尾部的铁链抓在手中,朝着那虚空抛将了出去。 “喝呀!中!”适才这壮汉使出了八成的力,便看他手中的铁链相互碰撞已经激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花。 而在这此时,便见这壮汉身后的那一个消瘦的黑衣年轻人瞬间跳将起来,手中双刀一长一短,借着这蹬踏的力道,点点寒芒在虚空之中盛开出那朵朵刀花,亦是朝着云朗打将了过去。 在这十四人中唯一的老者却是捋着那花白的胡子,便见他紧闭双目,嘴唇一直在哆嗦,在他的头顶上悬着一柄金光灿灿的小剑,这飞剑有鼻有眼,剑光虽并不炽烈,但亦是有一种久经杀伐的感觉。 随着那老者猛地睁开双眸,眸子中精光爆射,这一柄小剑登时冲天而起,朝着那虚空之中云朗所在的方位刺了出去! 而那惯使雷术的青年人,但看他双臂舞动着,手中出现了那两道绵长的雷线,这雷线所到之处俱是发出啪啪的声响。 这青年人亦是一声暴喝:“去吧,扑天之雷!” 霎时间这两道雷线陡然冲向虚空,从那东西两个方向朝着云朗所在的方位包围而去。 而那手持葫芦的女子,却将这葫芦抛向虚空,口中念念有词:“摄魄!” 顿时一道金光从那葫芦之中闪出,紧接着便是一道道刺眼的光幕,彻底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白衣青年也在这时开口说道:“木字秘术:缚!” 便看这白衣少年的眼眸里留下两行黑色的泪水,只见他的身子登时化作那一摊黑色的墨水,分散开来,如同那雨点一般,朝着这虚空之中打将了过去。 云朗此刻被那黑羽飞鸟困在这里,双手依然是拼命地舞动着手中的长剑,将那一波一波扑将上来的飞鸟迅速的打散,紧接着便是一道寒光闪过,便见一抹幽蓝的刀光瞬间割裂的黑羽与云雾,朝着云朗的前胸劈砍了过来,云朗左手光华闪动,瞬间指尖剑气激荡而出,硬生生的打在这刀锋之上,那巨大的后坐力使他的身体一下子后退,就在这后退的当口,云朗便觉自己的背脊一凉,仿佛有什么粘稠的液体已经沾到了自己的身上。 云朗的身体飞速的朝着后方退去,然而却撞在那一团粘稠的液体中,适才那粘稠液体沾身根本就不是错觉,而是真正存在的,便见这粘稠的黑色液体霎时间显现出人形来,随即便是两道粘稠的黑水,彻底的将云朗那握剑的手束缚了起来。 而在这时,随着云朗周身一震,霎时感到自己的神经好似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了一般,便是那抬手都感觉到十分地困难,便听得那仍处在演武台上的女子轻声说道:“鞭魂。” “啪!” “啪啪!” 这无形的鞭子硬生生的抽在云朗的神魂上,一阵剧烈的疼痛感随之传来,云朗的脑海之中一片震荡,那不可抑止的疼痛感使云朗的冷汗瞬间滑落,云朗咬着牙,强忍住这疼痛,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瞬间朝着各处筋脉涌去,便是要用这真气稳固住神魂。 又听得这女子说道:“抽魄。” “嘶!” 这一阵冰凉到极致的痛感已不能用寻常来形容,云朗只感觉好似有那冰凉的铁锥钉进了自己的体内,而这铁锥却是有着将魂魄吸走的威能。 就在云朗动弹不得时,只见虚空之中一个身影高高的跃起,宛若那盛开的白色莲花一般,是凌羞羞! 此刻她的身体正如那盛开的白莲,那肋骨已经完全打开,形成了前后两道尖刺,如同花苞一般,但看她又抽出那一根狭长的骨刺,朝着不能动弹的云朗瞬间刺来。 这一幕便是在场观礼的众弟子也是大吃了一惊,当即便有人说道:“完了完了!这回却是死了!” 人群之中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更有人握紧了双拳,眼神紧紧地盯着这虚空之中正在上演的一幕,难道这琅琊福地的云朗就这般死了?怎么想也是不能的事! 更有那其他门派的女弟子发出一声尖叫,登时晕厥了过去。 随着虚空之中的金光越积越多,彻底的遮挡住了在场观礼之人的视线,好似这一场争斗已经无甚么悬念一般,下场便是那云朗的落败,毕竟这十四人亦是小门派中的精英,一齐出手便是那天元境的宗师也要费一些周折罢? 正在众人思虑间,便见这虚空之中形成了一团无比耀眼的光华,这光华一出,顿时天地失色,如同那冉冉升起的骄阳,散发着不可抑止的光芒。 在这光芒之中便看见一个身影,此刻的他发髻凌乱,一身紧身衣衫早已被那飞鸟啃食得支离破碎。 而在这光芒的中央,那少年手持一杆类似于权杖一般的兵刃,那金光形成了光圈,又似那如同潮水一般的波浪,整个演武场中充斥着那五色的光华。 随着这光圈的暴增,一种沉重如同山岳的威压朝着四处蔓延开来,而那凌羞羞的骨刺已经刺入那金光之中。 下一刻,凌羞羞的身体已经被这金光击中,顿时飞了出去,在虚空之中的众人被这金光迫得后退连连,而那一记重锤未等击中云朗,便被这一道金光击打得粉碎,那壮汉被这反击之力打得后退连连,一个趔趄便已经从这虚空中掉了下来。 云朗手指问天镜,便是抬起手来,做那推掌之状:“光耀千古!” 第242章 问天镜出,天音大道 云朗手持问天镜站在这虚空之中,问天镜绽放出那道道璀璨,万千光华,强横的金光带着威压迅速的向四周扩散开来,那在场观礼的弟子亦是感受到了这威能,纷纷运气护身罡,以防自己被这罡风牵累了去。 在虚空中的云朗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心念一起,这问天镜之中瞬间涌出那一道道天火,随即汇聚在一起,形成那一条条的火龙,虚空之中遮天蔽日的天火,随即萦绕在云朗的周身,这一股火气被摄入内府,将云朗的火位彻底的点燃,便看他周身气机发生了变化,那道道火焰形成的威压席卷全场,在场观礼之人莫不惊慌。 而随着这问天镜的浑厚一震,将这十四人纷纷震了出去,有道是神光耀千古,威压摸如是。 这天火形成的包围圈瞬间将这十四人隔离开来,这火焰乃是天火之精,触碰不得,便是想要逃脱,也并非易事,这十四人中便有那擅用水系术法者,但看他掐住那法诀,张口便吐出一道水柱来。 而这水柱遇到这天火,瞬间被烤干,冒出阵阵的白烟,瞬间化作了水蒸气,云朗抬起手来,将那问天镜高高举起道:“认输,或是被赶下台去,二选一。” 云朗的话音刚落,便见那凌羞羞的周身发生了变化,只见她的身子瞬间绽放,如同那骨莲一般,而皮肉却是一点点的褪去,被这骨刺团团包裹住,只听得凌羞羞那一声道:“这天火,我便是要闯上一闯才算罢!” 登时,只见凌羞羞的身影飞速的向前掠去,顷刻之间便已经冲到了这天火之中,云朗一阵焦急,大声喝道:“且慢!莫要触碰那火!” 而凌羞羞仿佛是不知道那天火的厉害一般,瞬间冲入天火之中,这天火的火苗瞬间激荡而起,围绕著了那凌羞羞的周身,而凌羞羞的周身骨头乃是那先天白玉骨,自是带着那一股的凉意,她离云朗亦是最近,便见她在那天火之中刺出那一节狭长的骨刺来! 这是比试,并不是以命相搏,云朗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许多,只得握着这问天镜横扫而去,企图将这些火焰全部收回。 而凌羞羞的骨刺却是瞬间即到,那骨刺之中带着凌厉的杀气,甚至这骨刺还在迅速的增长!就在这当口,便听得云朗一声轻喝,但看从他的肩头上出现了那一抹青光,瞬间一条蜃龙瞬间飞将出来,径直刺向那凌羞羞的面门。 而在凌羞羞身体周薇包裹着的天火,那蜃龙仿佛并不惧怕,一口上去,斜着咬住那骨刺,紧接着便是缠绕其上,吞食着这问天镜释放出来的天火。几乎便是在同时,云朗将那珍珑诀中的口诀念动三遍,随即信手一挥,霎时间便见这天火瞬间退却,云朗抬起手便是打出一道无形剑气。 “砰!” 一声碰撞过后,便听得那“咔嚓”一声,凌羞羞的骨刺应声碎裂,而将那十四人围绕着的天火也瞬间消散,凌羞羞嘴角浮现出那一抹笑意,便见她轻声笑道:“你还真是一副好心肠。” 霎时间,凌羞羞的眼神一变,那周身的骨刺瞬间收回,但看的双臂如同双刀一般,在这虚空之中飘舞,形成一阵阵的罡风,而这十四人脱离的那天火的束缚之后,便又一股脑儿的朝着云朗进攻而来。 云朗当即大怒,这十四人太过不知好歹! 便见他一手持着这问天神镜,另一只手做那推掌之状,口中喃喃有语,念动真言,自云朗的身后出现了那一个淡淡的身影,而这身影足足有几十丈高,就连在高台之上观战的东阳道人和天一道人也未免吃了一惊。 护国真人更不用说,不曾想到这小子竟然修成了法相?怎么会?他可才是只有那真元境啊,修成法相需要天元境五重方能做到,无论是最初的岳阳真人还是那龙狂僧,亦或是那卫长天,都是天元境五重以上的高手。 而这云朗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隐藏了实力么? 东阳道人的目光却是被云朗那手中类似于权杖一般的宝物吸引,东阳道人其人有贪性,更何况他贵为问天道副掌教,修为与地位都已经是这天地之间前三甲的人物,故而对这重宝至宝情有独钟,东阳道人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精光,难怪此番岳阳真人来西山会盟搞得如此声势浩大,难不成是这扬州别院本来就有着秘密? 随着这十四人的再一次涌上,而这一次十四人也都不再留手,俱是用那自己的最终招数,云朗手中的这问天镜实在是太过厉害,十四人若不是齐心对抗,想必也不能胜之。 故而这十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并未鲁莽的一拥而上,而是将各自的气机调整到一个最佳的状态,与剩余之人的气机相互匹配,找到最佳的攻击时机。 而云朗也在慢慢的聚气,问天镜虽凌厉无匹,但仍旧需要那持有者大量的真气,持有者的真气越强横,这施展出来的招数便越凶猛。 云朗深呼吸三次,在神识的引导下,周身真气运行了半个小周天,当云朗睁开眼睛时,这十四人也一齐出手,便见这虚空之中一道道流光凝聚,天边的夕阳将虚空映衬的通红,这道道的色彩发出强烈的光芒,彼时虚空之中的景色甚为壮观,只见一面是那夕阳晚霞,而另一面则是五色光华氤氲,遮挡住了这偌大的天际。 就在此时此刻,随着十四人一齐出手,便听得众人喊道:“双刀凌风舞!墨印天下!” “巨灵飞云锤!” “墨鸦浮屠!” “……” 众人的招数便打向那一个点上,目标便是云朗手中的问天镜,这镜子端得是厉害,若是破去这镜子,想必这云朗瞬间就会手到擒来。 然而云朗面对着众人一齐出手的招数,却不为所动,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道道光华最终汇聚成那光亮无比的光柱,朝着自己打将过来。 便听得云朗慢斯条理的说道:“大道天音!” 第243章 年少不知男女事 随着云朗的这一声轻喝,便见这众人的招数瞬间凝滞了一下,但看这虚空之中的云层已慢慢的散开,一道天外流光如同遮幕一般瞬间降下,在这天幕之中,有着那星星点点的光晕氤氲,如同那萤火之虫一般,一闪一烁。 随着这一道天幕的降下,众人一齐打出来的招数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似乎从那虚空之中出现的一股牵引之力,众人顶着那巨大的威压,手中的兵刃仿佛随时都能脱将出去,而这冲在最前方的凌羞羞,那强烈的牵引之力将她的周身皮肉似乎都已经吹开了,但看她被那冷硬的罡风吹打着,肌肤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的伤口,渗出了那血来。 云朗仍旧在念动真言,便看每随着他念动一句,这虚空之中的光幕便增强了几分,随着那金光越来越炽烈,这金光瞬间朝着四处扩散,几乎将这天地也遮挡住了,便见这从虚空深处垂下来的这一道光幕,径直照在众人的身上。 便听得这虚空之中有那丝竹之声传来,更有那仙音渺渺,异象阵阵,而在云朗身后的那一道虚影之中,出现了那法螺和法鼓,就在此时,便见这虚空之中竟然下起了雨,随着这雨点的落下,悄然化解了众人的招数,便见这一点一滴的雨水滴落在众人的身上,顿时升腾起那阵阵的雾气来,众人的脚下,在这虚空之中,仿佛出现了断层一般,这雨点落下便生成了一株幽绿的小草,便见这不消一时半刻的功夫,虚空之中已经形成了那漫天遍野的绿地,点点红黄穿插其中,顿时花香四溢,而众人的周身也蒙上了那一层绿光。 在场的十四人均感到自己体内的真气与这虚空之中投射下的光幕产生了呼应,那周身亦是暖洋洋地,真气经过这光幕的淬炼,仿佛精纯了许多,众人俱是大吃了一惊,眼前的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甚至那使用巨锤的壮汉,也感到手腕处的那一道破损的筋脉正在真气的滋养下慢慢的修复,这一道光幕和落雨,竟然有着如此大的威能。 便听得云朗站在虚空之中微微笑道:“你们十四人,修行俱是存在着问题,若是仍旧如同以往那般修行下去,不但修为没有寸进,恐怕也会殃及自身,今日便请得这法相,将你等周身洗筋伐髓一遭,可要忍住那泼天之痛。” 随着云朗说完,但看他表情陡然一变,掐住那法诀,口中说道:“开!” 霎时间这虚空之中的光幕一分为十四道,朝着这十四人分别打去,这十四人经过先前的那一遭,便知云朗心中所想,索性便不设防备,当这一道道的光幕进入众人体内后,光幕中有着那凌厉和温和的两道气流,在众人的体内温养着经脉和开拓着筋脉的宽度。 洗筋伐髓虽然痛苦非常,然而这十四人却无一人出声,俱是咬紧了牙关,感受着自己的筋脉一点点的拓宽,感受着那丹田气海之中汹涌澎湃的真气一点一点涌入筋脉之中,这过程并不长,仅仅是半柱香的功夫,这洗筋伐髓便已经完成了。 随着云朗又是伸手一挥,这一道从虚空深处投射而来的光幕瞬间消散,而那一点金光则没入云朗眉心处的那一枚枣核印记当中,问天镜随之进入云朗的内府之中,只有那一条蜃龙仍旧盘在云朗的肩头。 这十四人经过云朗身后法相施以妙手,顿时感觉到周身极其通泰,其中更有一人因这洗筋伐髓而一连跨越三个境界,一只脚已经稳稳地迈入了天元境中,彼时,便见这天地之中风云雷动,形成了那一片片的乌云,闪烁着一道道的闪电,初次跨入天元境界便是会引来那天地异象,而此人已经突破在即,当即便朝着云朗拱手作了一揖,随即飞身而去,他要寻一个安静的所在,渡过这雷劫,成就那天元境之身。 当即这十四人对云朗的眼光都已经不一样了,俱是朝着云朗拱手作揖,凌羞羞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你们大门派的弟子都是这般?” 凌羞羞乃是西南小门派之人,在其门派之中,她的天赋已经算是卓绝,故而凌羞羞有着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性格,概因师门宠溺,而她又十分争气,比起这大门派来,小门派的人情味更浓厚一些,如问天道那般凡事皆以自身师门的壮大为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门派固然能够强横一时,但必定不能永远的强横下去。 岳阳真人和其他人都是如此看法,仙门的和平有时很短暂,也许在这次会盟之后,便会双方撕破脸皮也未可知,任何联盟都是不堪一击的,除非有着那外敌的渗入,才能够团结起来共同对敌。 随着这一战的结束,十四人均是对着云朗行了那一礼之后便走下演武台去,各自回归本门阵地,而这些人在回归本门之时也赢得那一阵阵的掌声。 凌羞羞一脸不满意的回到本门,其师乃是一个消瘦的中年道人,见了她便道:“怎生还不高兴?我管你体内气机强横了许多,其精纯程度十分好,大抵可与那天元境的真气相比。” 岂料凌羞羞白了自家师尊一般:“师傅,你看那个人都找地方突破去了,而且是从真元境七重直接跨越到天元境,那我呢?我本是真元境八重,为何反倒不如那人?” 其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呀,什么都好,只是这争强好胜爱攀比的性子要改上一改,这突破讲究的宾士那机缘二字,他能突破是他的机缘,你不能突破也是你的缘,至于何时突破为师也吃不准,不过这真元境第九重便在今日了。” “啊?”这凌羞羞一厅的自己也有机会突破,当即便兴高采烈起来:“师傅,你说得可是真的?” 便见这中年道人轻声笑道:“是啊,你未曾注意,你此刻的真气已经顶在了那丹田气海之上,如若过两三个时辰还是这般汹涌澎湃,那么今日便是你晋级第九重之时。” 当即凌羞羞便一阵强烈的欣喜,真元境八重,她停留在这个境界上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而迈入真元境九重她便可以驭使那家传的法宝,怎能不兴高采烈! 真元境九重,迈入此境者,将真气分配的极为均匀,控制也极为精细,故而在驭使法宝时便不会再浪费过多的真气,而一旦有了法宝,那整体的实力便可再上升一层,若是那同级别的法宝在手,将会使整体实力瞬间上升到同级别中的最顶端,甚至可以与比自己境界高出集阶的人也可以全力一战! 法宝的诸多妙处便是如此,如若不然,那东阳道人怎会贪图林忘之体内的太上虚妄火和徐敬之手中的万法归一盘? 道理便是如此。 随着十四人的离去,这一场比试也是云朗胜了,随着那礼官尖厉刻薄的嗓音再度响起:“琅琊福地扬州别院弟子云朗胜!” 云朗笑了笑,这便走下了那演武台来。 而这一场比试阿柔却未曾上台,云朗讶异,阿柔赢了那第一场之后,今日仅仅是热身的比试,为何不上台? 当即云朗便两步并作三步,直接走上了那西昆仑的阵地,阿柔正在那最前排,而阿柔的目光亦是在云朗的身上。 在场观礼的这些弟子的目光瞬间凝聚在云朗的身上,在这些目光之中,有着讶异,有着失望,有着强烈的兴奋,有着那嫉妒,有着那阴狠,种种目光汇于一处,饶是云朗也感受到这背后一阵发凉。 阿柔不知该说些什么,云朗索性就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张口说道:“今日怎么不曾比试?” 阿柔听得云朗问话,便低下了头去,由于今日阿柔不曾戴那面纱,云朗离得又近,自然是能看清阿柔的脸颊已经微红,如同那熟透的水蜜桃一般,煞是可爱。 云朗这一问,阿柔更不知从何开口了,原来今日便是那阿柔第一次来月事,阿柔虽是仙门弟子,可这生理并未跟随修炼而发生变化,由于阿柔平日里醉心修炼,故而这真气亦是强行压着那月事的来临,然而在昨夜,阿柔梦中又梦见了云朗,便是在此等状况下,阿柔那压抑了许久的月事,最终来临。 云朗一脸探究的望着阿柔,这是怎么了?半天不说话。 饶是云朗好脾性此时也忍不住再度脱口而出:“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比试岂能儿戏?” “师傅……师傅他已经去说过了,直接参加第三场……”阿柔地垂下头,那脸颊上的火烧云此刻蔓延至了耳根。 云朗闻言一愣,直接参加第三场,这算是走后门?早知如此自己这么费力做什么?也去求求师傅他老人家岂不是更好? 而阿柔面对着云朗那凌厉的目光,当即便小声说道:“你别问了……” “啊?”云朗一愣,“为啥。” 几乎是下意识一般地,云朗脱口而出,阿柔的脸瞬间红透,恨不得找个那地缝钻进去,当即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留下云朗一人愣住在当场,而就在这时候,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快来!那个姓云的小子把妙清仙子气走了!” 第244章 天池再遇柳青鸢 阿柔面红耳赤的跑开,云朗当即便愣在了哪里,从那不知是谁的口中说出了话,随即在场观礼的男弟子看向云朗的眼神都变了,这其中有着那嫉妒,有着那羡慕,亦有如同阿q一般的人,在那里幻想着自己是云朗,与那妙清仙子亲近。 修仙途本就寂寞,无论是上三门亦或是其他门派,这修仙中人本就是男性居多,故而这女弟子着实是仙门中的稀罕物,尤其是如阿柔这等倾城角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在场的男弟子都是各派精英,谁不动心? 故而当这阿柔跑开后,不明所以的这些男弟子发出阵阵的呼声:“仙子怎么走了?这姓云的把仙子怎么了?” 更有甚至一下子跳将出来:“呔!那姓云的厮鸟,你把俺家仙子怎么了?若是欺负了俺家仙子,爷爷便废了你这个厮鸟,你是信还是不信?” 当即,人群中便传来那一声轻笑:“废了他?你难道眼睛是瞎的?没见那演武台上的手段么?真是可笑!” 说话之人乃是一个女子,但看这女子一身好气魄,应当是那炼气宗门之中的弟子,有着那望气和测算的手段,这女子甚是奇特,望气功夫极其深厚,她能看出云朗未来三十年中的气象,故而她对云朗有着三分期待,三分艳羡,三分怜悯,然后那剩下的一分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甚至有一种感觉,若是自己在这男子身边,定当使他省去不少的力气,趋吉避凶,成就大道。 但随即这女子便自嘲式的一笑,是啊,她在云朗的身边固然能使他趋吉避凶,可要成就那天地无极大道,光靠趋吉避凶是不够的,想成就大道,便要有那不破不立的决心和超乎常人的意志,若非有此,终究是难成大道。 云朗急忙呼喊道:“哎!哎……阿柔?你跑什么啊!哎!唉……” 云朗也是心中焦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未曾说两句话人就跑了,这又是怎么了?一下子坐在那观礼台上,心下泛起一阵愤懑。 而随着云朗这一声喊叫,再一次在观礼众人当中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当即便有人窃窃私语起来:“阿柔?阿柔是谁?难道是妙清仙子?” 而后便有那人一脸陶醉模样道:“阿柔?想不到妙音仙子的小字竟然是阿柔,真是柔美佳人,当得起这柔字。” 云朗听着众人如此说,顿时眉头紧蹙,看着这些人在这边议论,当即云朗便站起身来厉声喝道:“够了!” 众人俱是一愣,便看云朗拂袖便要走,众人看云朗面色阴沉,自是不知究竟是何处触怒了这位扬州别院大弟子。 而就在这时便听见那虚空之中传来阵阵破空之声,令在场众人惊诧不已的一幕出现了,便看虚空之中剑气森森,自东南方向飞来那一道道剑光,纷沓而至。 几乎是转瞬之间,便到了这天池的上空,但见这些飞剑呈那品字状,而在这品字状飞剑的中央,便是那一柄硕大无比的巨剑,带着幽幽的蓝光,而这硕大无比的飞剑上带着阵阵香气,淡雅怡人。 饶是云朗也忍不住抬头看去,便看这站在飞剑之上的女子,这女子亦是穿着那流云裙,乃是荷粉色,明艳动人。 这是? 在场众人的目光纷纷被这虚空中御剑的女子勾了去,当即便再度掀起了一阵议论:“这又是哪家的女子?西山会盟来得这样迟,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高手往往都在最后一刻出现,看这女子剑气如此凌厉,说不定就是来挑战天下群雄的,这等好戏还能让我等赶上,真是不枉来这天池一趟啊!” “不对!你看这女子的飞剑剑阵,这不是那荒谷的守山大阵么?” 随着这一声惊呼,这一下人群之中的目光瞬间被虚空中的这女子吸引:“这是荒谷的弟子?当真是厉害,看来这一次的西山会盟真的高手云集。” “你去过荒谷?你怎么知道这是荒谷的守山大阵?”一微胖男子狐疑道。 而在他面前的那一名消瘦得如同竹竿一般的男子说道:“曾跟师傅拜访过那荒谷谷主,也是碰巧见到此等大阵,据说这是上古的三才剑阵,端的是厉害非常。” 就在众人猜测时,云朗看着那虚空之中御剑乘风的女子怔怔出神。 “青鸢?”云朗喃喃道。 下一刻,这虚空之中御剑的女子便收了那术法,在空中转了一个人,随即跳将下来,脚尖轻轻点地,随即落在了云朗的身边。 云朗目瞪口呆,柳青鸢不是不喜修行么?她本就是那荒谷的大小姐,若是想要修习剑道,自然是可以大成,距上次荒谷山门一别,已过去整整两年,云朗何曾想到柳青鸢剑术竟然在两年内便如此了得。 当即云朗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青鸢,真的是你?” 柳青鸢嘴角含笑,她此来正是为了来寻云朗,两年未见,也不知他到底怎么样,这西山会盟便是二人见面的机会,就在剑仙柳开拔去了天池之后,在西山会盟开始的第一天,那回来报信的弟子便向着柳青鸢报告了战况,而这其中亦是有着那妙清仙子,柳青鸢此来一是为了见云朗,二则是要看一看云朗做梦时念叨的这妙清仙子--阿柔。 柳青鸢当即就乐了:“我的好夫君,两年未见,你居然敢把我忘了?” 这一声说得清脆,在场的众人都听得见,当即又是引起一片哗然,甚至是带着那一片片的嘘声。 这女子居然说是他云朗的妻子!在场之人莫不是一愣,先前看这云朗与妙清仙子交谈,其举止也绝对不是只有朋友那般简单,众人便是一阵的醋意,然而没过那半柱香的功夫,又来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自称是他的妻子! 众人一下子愤怒了,当即便有那人忍不住就要上前,就在此刻,剑仙柳一眼便看出先前那么大的阵仗是自家女儿搞出来的,一个飞步便到了柳青鸢的面前。 “你来这儿胡闹什么!” 第245章 饮雪顶啖草尖二女争锋 随着剑仙柳的呵斥,众人便不难猜出这女子的身份,荒谷剑仙柳有一掌上明珠,颇为貌美,剑仙柳对其甚是宠爱,概因剑仙柳乃是一长情之人,只在那修道之初期娶了妻,并且多年来不曾续弦,故而这柳青鸢乃是剑仙柳唯一的血脉。 荒谷虽然没有那传男不传女的习惯,但柳青鸢一介女流终是不能继承荒谷家业,故而这剑仙柳的夫婿是极有可能将整个荒谷收入囊中的,谁若是有幸做了那剑仙柳的女婿,当真是权势地位佳人都聚在了一块,这等泼天的福分,难道让这小子给夺去了? 先前那说曾见识过荒谷守山三才大阵的男子,此刻出声轻声说道:“是他……真的是他啊。” “什么是他?谁?”早有那好事之人忍不住发问。 这男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云朗,口中喃喃道:“就是这个扬州别院的大弟子云朗,那****和师傅去拜访柳谷主,正巧在那山门看前看到他,而那时他身边的女子也正是这荒谷的大小姐柳青鸢。” 这消息宛若重磅炸弹一般,瞬间在人群之中炸开了锅,众人发出一声惊呼:“这么说,先前这二人便已经在一起了是也不是?” 那男子木然的点了点头:“那是两年前,我记得很是清楚。” “这贼厮!怎生就长了个这么好的皮囊?要是爷爷也有这等皮囊,还修什么鸟仙!”那下年凶神恶煞的壮汉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恶狠狠地说道。 “就算你长成云师兄的样子,可你这心性只能是白白浪费那一副好皮囊。”说话的便是那炼气宗门的女子,一脸的鄙夷。 这女子话一出口,登时这壮汉便面色一红,说话也不甚流利起来:“俺……俺不就是丑了点么?这姓云的厮鸟哪一点好?先前与那妙清仙子不清不楚,这又出来个自称是他妻子的荒谷大小姐,就冲这厮鸟的脾性,就合该让俺剁他几斧子才罢!” “呵呵呵。” 这壮汉的一番言语瞬时让这在场观礼之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此刻站在上方的剑仙柳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倒是给柳青鸢弄了个大红脸,剑仙柳眉毛一挑:“青鸢,你闭关出来了?” “嗯。”柳青鸢低着头应了一声,剑仙柳又问:“此番可曾将那天衍剑阵参研透了么?如今是剑法进境如何?” 柳青鸢淡淡的说道:“天衍剑共分九层,我已经参研至第八层,至于这最后一层,无论是蓄势还是蓄力,都未曾到时候,故而女儿提前出关了。” 剑仙柳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是哑然失笑,这并非是参悟剑法时机未到,而是这柳青鸢的心已经飞了,飞到了天池,飞到了云朗这里。 剑仙柳也不说破,“那你来天池是为何?在这里可不要捣乱,西山会盟天下英雄俱在,你可不许造次。” 剑仙柳虽然是沉着一张脸,但柳青鸢知道,剑仙柳并未生气,柳青鸢心里不禁暗暗高兴,原本是想着偷偷地来,可没想到在那虚空中一看到云朗就将这隐匿的法子全然抛在了脑后,故而这才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柳青鸢点了点头,上前一把挽住剑仙柳的胳膊:“知道啦,爹。” 剑仙柳赶紧把柳青鸢的手扒拉下来,沉声说道:“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云朗。” “在,前辈。”云朗急忙应道。 “嗯?”剑仙柳眉毛一挑,眼神之中带着探究的意思。 面对着剑仙柳的目光,云朗亦是一愣,当即柳青鸢便伸出手来,一把掐在了云朗的胳膊肘上,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云朗。 云朗就是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当即便改口道:“伯父!” “嗯。”剑仙柳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便看着青鸢,莫要让她乱跑,人多眼杂。”剑仙柳说这最后一句时带着浓重的意味,云朗自然听得清楚,那意思便是告诫他云朗,不可造次,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定然饶不了他。 云朗拱手作了一揖:“伯父我记下了。” “嗯。”剑仙柳应了一声,转身向着那高台掠了上去。 柳青鸢见剑仙柳一走,立即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当即便拉扯过云朗的手来:“带我去转转!” 云朗一愣,随即说道:“伯父刚说过,不许你乱走。” 柳青鸢眉毛一挑,娇嗔道:“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再说和你在一起怎么算是乱走?” 这句话让云朗无言以对,当即便道:“好,那就走吧,去哪儿?” “就朝着前面走好了。”柳青鸢大眼睛一转,便道:“这里是西昆仑的驻地吧?” 云朗一愣,“嗯,怎么了?” 柳青鸢一把挽住云朗,贴得更近了一些:“我听说那阿柔也来西山会盟了?我要去见见。” 柳青鸢这话说得平淡,却是将云朗吓了一跳:“你见她做什么?” “我就是想见见她,据说这西昆仑妙字辈三仙子俱是倾城国色,尤其是这年龄最小的妙清仙子,那妙清便是阿柔罢?” 云朗一阵头晕目眩,想不到这柳青鸢对阿柔竟然如此上心,当即便道:“对,阿柔仙号妙清,乃是西昆仑掌教所赐。” 柳青鸢吸了吸鼻子:“好,咱今日就去见见这西昆仑掌教赐下仙号的妙清仙子!” “青鸢!” 云朗急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胡闹?” “这怎么算胡闹了?”柳青鸢索性停了下来,扬着头看着云朗,目光紧紧地盯着云朗。 云朗看着柳青鸢的眼睛,这目光之中带着一分热切,带着一分希冀,还带着一分苦闷,这剩下的便是那七分相思。 “唉!”云朗重重的叹了口气,“好罢,你要见她,那便去见见罢。” 柳青鸢一听,当即就乐了,眉开眼笑道:“好好!直上西昆仑,见那阿柔去!” 而先前阿柔羞于与云朗提及自己的月事来临,自然是羞涩难当,这才跑了去,直到跑出好远,阿柔一下子怔住了,自己这么离开有些不合适,却不知这云哥儿心里怎么想,当即彬蹲在那地上,脸颊红透。 直到过了许久,这才站起身来,她要回去,刚才真是……真是太冲动了,自己何时这等心慌过? 然而当阿柔重新转回来时,便看见一女子紧紧地挽着云朗的胳膊,而云朗面色阴沉,阿柔转身便想走,她已经猜出了七八分,这挽着云朗的女子定然是荒谷的大小姐柳青鸢。 柳青鸢此刻也看到了那站在不远处的女子,当即便道:“妙清仙子?” 阿柔刚要转身,便被这一声叫住,想走已是来不及了,便转过身来:“你便是荒谷的柳大小姐。” 阿柔语气之中带着淡漠,柳青鸢却丝毫不以为忤,抬起头笑道:“对,我就是。” 云朗一见二女已经先开了话头,当下也不知说些什么,便想将那被柳青鸢挽住的胳膊抽出来,然而却不料柳青鸢却是暗暗地使劲,将云朗的胳膊彻底的拉住。 阿柔是何等玲珑的心窍,自然是明白柳青鸢这么做的用意,她无非就是想证明云朗是她自己的。 但就算是阿柔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此刻饶是那心中明白,这嘴上便是怎么着也说不出来。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然而在场观礼的众人亦是看到了这一幕,此刻云朗柳青鸢与阿柔离得这观礼台便是远了,众人亦是听不见三人在说些什么,唯有那炼气宗门中的女子看着三人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这其中涉及到未来的气运,便是她也不能多说,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 阿柔心中已荡起那一阵阵的涟漪,面对着柳青鸢,她着实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阿柔道:“请入门中一叙吧。” 柳青鸢闻言淡淡一笑道:“还以为西昆仑便是这等待客之道呢!” 云朗一皱眉:“青鸢!不准造次!” 柳青鸢当即乖乖闭嘴,只是这胳膊却是愈加挽得紧了。 阿柔心中五味杂陈,适才听见云朗管那柳青鸢叫青鸢,已经如此亲近了么。 阿柔在前方领路,走上那一级一级的台阶,心中更是苦不堪言,过了这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进了这西昆仑的门,来到了阿柔所在的屋舍。 便见这屋子中甚是清雅,到处透着阿柔的清冷的性子。 “请。”阿柔淡淡的说道,随即取出一套茶盏来,但看这茶盏乃是红泥所制,甚为精巧,便取了那雪顶寒翠来,乃用真气催热清水,其中加入香料,烹起茶来。 柳青鸢在阿柔烹茶期间,一直注视这她,这女子当真是倾城国色,虽那年岁并没有柳青鸢大,可这一举一动带着的万种风情,还是让柳青鸢心中起了一阵的敌意。 便见这阿柔烹好了茶,素手拈起这红泥茶盏,摆在云朗与柳青鸢二人面前,这便要斟茶。 岂料柳青鸢出声说道:“我不饮茶,饮茶则是取那静潭山泉,辅之芙蕖花瓣,茶丝用那绿山环顶草的草尖烹制,你这雪顶寒翠我却不是司空见惯,并不喜欢。” 说罢,柳青鸢的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阿柔,这二女的争锋已经悄然开始。 第246章 述往事,阿柔明心 阿柔听见柳青鸢如此说,也不动怒,仍旧是那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当即便仍旧是斟了那半盏茶,将那红泥茶壶轻轻放下。 这便开口说道:“雪顶寒翠也罢,还是你喜欢喝的也罢,但这是我这里拿出来最好的。” 云朗点了点头,随即呷了一口,这茶汤香味甚是浓郁,且带着一股子灵气,这茶烹制的刚刚好,那雪莲子的香味混合着茶香,沁人心脾。 当即云朗便道:“好茶,其味清冽,淡雅却不失气,味苦却有那丝丝清香,这雪顶寒翠果然不一般。” 柳青鸢听得云朗如此说,心中纵然是千百个不愿意也无法,当即对着云朗说:“云郎,你什么时候来荒谷娶我?” 云朗周身一震,这一口热茶险些没呛进嗓子眼里,柳青鸢问这话便是问给阿柔听的,云朗的处境十分的尴尬,反应过来后,云朗便又呷了一口茶,任凭着茶汤在口中,迟迟不说话。 柳青鸢一见,便一把挽住云朗,撒娇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嘛。” 柳大小姐平日里最擅长的便是这撒娇,性子倒也是刁蛮,若是让阿柔做这撒娇,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云朗被柳青鸢晃得头晕目眩,实在是不耐烦,便开口说道:“西山会盟之后,柳谷主也是如此说。” 柳青鸢一下子松开了挽住云朗胳膊的手,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阿柔一直在观察着云朗与柳青鸢的举动,这心中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 “云哥儿。”阿柔轻声唤道。 “嗯。” “天池中有一泉眼,这泉眼之水甚为稀罕,可我水性不好,还要劳烦云哥儿帮我取一些过来,我好熬制那药汤。”阿柔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朗。 柳青鸢当即就急了:“你水性不好便要让他去?你还没问我同意不同意呢!” 云朗摆了摆手道:“好,青鸢你且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云朗岂能不明白阿柔的用意,这便是要把他支开,二人恐怕要交谈。 柳青鸢一下子站起身来:“我跟你同去。” 云朗瞪眼道:“你留在这里,跟阿柔好好相处,我先去弄那泉水。” 阿柔轻声唤道:“姐姐,坐罢。” 柳青鸢听得云朗如此说,便坐了下来,此时云朗已经跨出门去。 二女在此刻亦是四目相对,但谁都未曾率先提起话头,故而这二人一直沉默不语,气氛略微的有些僵。 过了半晌,这茶汤已然是凉了,阿柔执起那红泥小壶,但看这壶中之水仍旧是热烈非常,便是又斟了这一盏茶,轻轻推至柳青鸢的面前,阿柔自己也斟了那一盏,思虑了片刻,这边开口道:“柳姐姐。” 柳青鸢素不知阿柔的秉性,也不知这一声姐姐当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但看阿柔脸上仍旧是那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柳青鸢就气不打一处来。 按着她所想,这阿柔饶是再好的心性,此时也该争上那么一争,柳青鸢并非是妒妇,亦不是那心眼小的女子,正相反,她对云朗的感情炽烈自是不作伪,可她也明白云朗并非只会只有那一个女人,无论是云朗将来会取得如何的成就,这宗门之间的联姻必不可少,宗门之间的联姻,一是确保了两门的和平状态,而则是对门中栋梁弟子的褒奖,故而柳青鸢有心考验这阿柔,她想知道阿柔对云朗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如果可以,这阿柔倒是不妨在几年后进得门来,也好在将来云朗面对宗门联姻时,便有了那一妻一妾的借口,不再纳新。 柳青鸢是荒谷谷主剑仙柳的女儿,眼界高,心气儿也高,并且这荒谷乃是名门大派,这其中的事柳青鸢虽然不参与,但她亦然知道这其中的种种,对于云朗的感情,她并不想与人分享,如果非要与人分享的话,她所求的也仅仅是和那云朗所爱之人分享,至于别人,柳大小姐的心没有那么宽广,更何况柳大小姐从来就不是任人欺凌的主儿,怎会让别人来抢云朗? 而阿柔在沉吟了那片刻过后,也最终开口:“柳姐姐,今日你既然来了,我想和你说说云哥儿的事。” “嗯?”柳青鸢一听阿柔说起这个,心中顿时开心起来,终于要开口了么?可是叫我一通好等。 随即柳青鸢便似浑不在意一般的说道:“好,你且说吧,我也想听听妙清仙子的说法。” 阿柔点了点头,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最终抬起头来,双眸平视着柳青鸢:“我喜欢云哥儿。” 这话说出来的声音不大,甚至柳青鸢都没有听得太清楚,刚要开口,却见阿柔站起身来,双拳紧握,而这时的阿柔面颊已经红了,肌肤呈现出那桃粉色,正是少女羞涩。 但随即阿柔很快就不紧张了,当下便说道:“自小我们就一起,在小渔村里,日子虽比不上那富贵人家,但也是别有滋味,自从那突如其来的灾难过后,这世上便多了两个孤儿,一个是他,另一个便是我。” 柳青鸢点了点头,似乎很是会倾听一般,也不着急插嘴。 阿柔便好似沉浸在那回忆里一般:“我和云哥儿相依为命,一路乞讨来到中州,若没有他,我只怕要饿死、要渴死,街头横死倒也是稀松平常事。” “他讨来饼子,会给我吃,在从北荒村到中州的路上,两个多月的路,他把讨来的食物都给了我,自己却是饿着,每次乞讨回来他都说自己吃好了,可我却好几次我都看见他在河边喝水,他便是这样,只知心疼别人,却顾不得自己。” “后来我们机缘巧合入了这仙道,师傅曾说这是我与他的造化,也是宿命,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更是爱人,故而阿柔可以摒弃所有,也并不需要名分,只要让我远远的看着他,让我知道他心中欢喜,让我知道他有人去疼惜,那我便也无憾了。” “柳姐姐,我说的这些,你可懂得么?” 第247章 要为郎君作衣衫 未等柳青鸢说话,阿柔好似自问自答一般,再度开口说道:“你也许不懂,似我们这等人家,能够踏上这天道已属不易,这也许是我们的宿命,一心向道才是正经事,儿女情长风花雪月如同白驹过隙,一瞬即逝。” 说罢,阿柔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可饶是如此,我还是不愿意放弃,此生我只愿与他踏在这漫漫仙途,缘分与否却是不重要了,正如我对他,正如他对我。” 柳青鸢此刻素手将那茶盏拈起,这便呷了一口那茶汤,虽并不炽烈,但尚有余温,这茶汤的滋味的确芳馥清香,柳青鸢此刻亦不知对阿柔说些什么,但看这茶盏中的茶汤倒是被她喝了个干净。 阿柔在屋舍里走了两步道:“我知你是真心喜欢云哥儿,若不然也不会结成那一枚同心结,更不会眼巴巴的赶来这西山会盟,传言荒谷大小姐最不喜修仙问道,亦不喜那修习剑法,可如今却是御剑乘风的高手了。” 阿柔就好比是那芙蕖花儿,淡雅怡人,但芙蕖仍有那炽烈之时,开得满室清香,此刻的阿柔便好比那炽烈的芙蕖,话端一开,便没有什么顾忌。 柳青鸢原以为阿柔岁数小,心智也尚未成熟,想必会担心吃醋,或许也会刀剑相向,但她着实想不到阿柔直到此刻仍旧是那般的镇定。 这一下,倒是柳青鸢显得不淡定了些,张口说道:“我爹曾说过,西山会盟无论结果如何,都会让我们大婚,这虽有那荒谷和扬州别院的成分在其中,但更多的是我愿意嫁给他,我喜欢他,而他也欢喜我。” 柳青鸢自是不能提和云朗的那一段荒唐往事,但若并非如此,二人便没有什么开端,既然阿柔说起了她与云朗的往事,饶是柳青鸢也听得津津有味,但此刻,柳青鸢心中却是有一种愤懑的情愫在里面,她也想迫切的证明自己和云朗有多亲密。 但此刻,柳青鸢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竟是什么也说不出,脑海之中想起的便是那在扬州别院时那一晚的旖旎,后来云朗见到柳青鸢便要逃走,到最后云朗出使荒谷,柳青鸢一路跟来,在荒谷里花前月下度过那一段静谧的时光,也是在那时,云朗与柳青鸢定下那情缘。 柳青鸢亦是站起身来,上前拉住阿柔的手,这才说道:“好妹妹,先前姐姐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以后你便是我亲妹子如何?至于云郎,我也并非是善妒之人,只要你愿意,云郎既是你的也是我的,不过你我要一条心,至于其他的女子,便不允许进这云家的门。” 柳青鸢与云朗尚未大婚,柳青鸢便已经隐隐有着那当家主母一般的威严了,对于阿柔她心中自是知道在云朗心中的分量,同时她也知道,想要拦住云朗,莫不如承认了阿柔的身份,让这两人在一起。 只是有一样却是难办了,她柳青鸢乃是荒谷掌门剑仙柳的女儿,身份非同寻常,这一场大婚定然是举世皆知,而嫁给云朗之后,也便是这云朗的正妻,绝对没有二话,毕竟荒谷掌门女儿的身份摆在那里,更何况这件事扬州别院为了百年大计也必定会同意。 而阿柔乃是西昆仑妙字辈的女弟子,得那护国真人的宠爱,就连悲月仙子也有心让她来继承东昆仑的圣女,这样一来,同样是上三门中人,阿柔虽不是这掌门之女,却是门派中极为倚重的年轻一代的翘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嫁给云朗做妾,纵然是阿柔自己愿意,只怕这宗门还不许呢。 但这远远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西山会盟尚未完结,可以说才刚刚开始,云朗未来的路还很长,至于什么时候才能迎娶阿柔,那只有等到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云朗开口极有分量的契机,这荒谷与西昆仑才会同意。 阿柔欲言又止,而柳青鸢亦是好心,她看阿柔的目光躲躲闪闪,当即便沉声道:“你这般犹豫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我愿意让你嫁给他,愿意把他的心分成一半给你,你为何不愿?” 阿柔听得柳青鸢如此说,亦是吓了一跳,这本是她的心中事,情感本就弥足珍贵,若是分给另一个人一半,恐怕也是徒增愁闷,阿柔到底还是少女的心性,一时间转换不过来这心思,当下心中便有那将云朗拱手相让,自己从此闭关,了却残生的念头。 若是柳青鸢知道阿柔如此想,又不知会生起怎样的波澜来,阿柔听得柳青鸢如此说,这心中一惊,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是啊!她柳青鸢可是云朗的妻子了,这荒谷和扬州别院都已点头,而云朗如今是扬州别院的首席大弟子,刚刚及冠,这门婚姻的契机也是十分的合适,可她阿柔呢……这份情感门中并无几人知晓,自己也从未提及,如今柳青鸢找上门来,竟是要与她共同分享云朗,这是阿柔始料未及的。 当下,阿柔便轻声说道:“柳姐姐,你让我想想可好?” 柳青鸢见阿柔眼波里便噙着那泪水,此时也不好多问,便说道:“好,你若是考虑好了,便托鸿雁传书与我,好叫我知道,云哥儿他……喜欢你。” “嗯,柳姐姐,我知道了。”到了这当口,二人的谈话便已经结束了,柳青鸢便要出得这门去,阿柔起身相送,二人自然是又牵着那手,聊些家常,倒也是融洽。 此时云朗浑身湿漉漉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但看他提了一个大瓮,这瓮中便是那天池低下泉眼之水。 云朗气喘吁吁,浑身全部湿透,这一走便留下一道道的水痕来,见到阿柔,云朗嘿嘿一笑:“阿柔,这就是那天池底下的泉眼之水,倒是真好喝哩!” 柳青鸢与阿柔俱是一愣,先前阿柔说让于哪里能够去取那天池泉眼之水,不过是托词,将云朗支走,自己好与那柳青鸢说说话,云朗在场甚是不便。 而此刻面对着那提着两个大瓮的云朗,阿柔眼圈泛红,不禁想起了年少时在北荒村中,阿柔每次嘴馋想要吃鱼的时候,云朗便会跳入那水中摸上几条鱼来,给阿柔解解馋,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但也算是触景生情,阿柔心底便有这那声音:“你怎么还是这么傻……” 但这话并未说出口,未等到阿柔反应过来,柳青鸢已经上前一把拉住云朗,朝着那阿柔的屋舍中走去。 柳青鸢便走边道:“你怎么去天池里面了?” 云朗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这不是阿柔说那泉水好喝么?我便去尝了尝,果真清冽甘甜,如同甘露一般,用来泡茶最好。” 进了这屋舍,阿柔便急急忙忙的去烧水,这等被那冰冷的潭水泡了个通透,须得洗个热水澡才算罢。 “弄得浑身湿漉漉的,你是怎么回来的?也不怕别人看见了嚼舌头,真是的!”柳青鸢一边抱怨一边给云朗宽衣,云朗面红耳赤,刚要说些什么来,便见柳青鸢已经将他的外袍一把脱下,随即便要解那中衣。 云朗一哆嗦:“不用不用,待会我自己来。” 柳青鸢瞪着云朗道:“阿柔妹妹这屋子里便有内室,换了衣裳再去沐浴,你看你弄的。” 说罢,柳青鸢将那别进云朗头发里的水草枯叶拈了下来,这便说道:“快些进去。” 云朗无法,只得走进这内室,将门掩上,从芥子囊中取了一身干净的贴身白衣,而阿柔这时也烧好了那水,用的便是那香汤,这沐浴的所在便是阿柔的闺房。 云朗站在门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柳青鸢柳眉一瞪:“还不快去洗!” 阿柔亦是站在柳青鸢的旁边,羞红了脸,脑海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云朗如梦初醒:“啊!啊!好……” 这便走进了阿柔的闺房,但看这闺房之中甚是精巧,弥漫着丝丝的香气,正与那阿柔身上的气味无二,而这木桶之中的香汤,也是阿柔平日里沐浴所用,自然是带着一丝的女儿香。 云朗索性跨进那木桶之中,这一身贴身白衣未曾脱去,香汤之中热气弥漫,一股暖意萦上心头,就这样云朗端坐在这香汤之中,亦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便听见有人轻轻叩门,云朗一个激灵:“谁?” 便听得柳青鸢一声娇斥:“还能有谁?”这便一下子推开那门,走了进来。 但看柳青鸢手中捧着一个红漆托盘,这盘子中亦是衣物,便是那贴身的中衣和下裳,还有那一件月白色的袍子。 云朗诧异:“这是?” 柳青鸢将那红漆托盘放在旁边,双手掐着腰道:“这是阿柔妹妹昔日为你赶制的,她却不敢送来,只得求我来送,啧啧啧,这边角勾的如此精巧,一看就是下了大功夫的,便是比起我荒谷的衣裳师傅,倒也是分毫不差。” 柳青鸢这么一说,云朗霎时间面色发烫,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看柳青鸢凑了过来,一双妙目看着云朗道:“我也要给你做衣裳。” 云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柳青鸢这回凑在云朗的耳边轻声呢喃道:“我也要给你做衣裳。” “轰!” 云朗的脑子一下子就大了,而阿柔此刻便在这门外,看见那柳青鸢与云朗亲密,面色绯红。 第248章 昆仑风月事 当即,柳青鸢便凑到云朗耳边呢喃道:“我也要给你作衣裳。” 云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着那红漆托盘上的衣物,缝制的的确是精致华美,这金线也不知用去了多少,可这阿柔毕竟只是西昆仑的弟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金线? 原来是那阿柔将门派的赏赐全部换成了金线和玉饰,这件衣服的分量似乎比柳青鸢送予云朗的白玉带还要来得珍贵非常。 柳青鸢轻声笑道:“怎么,看着这衣服便舍不得把眼神挪开了?” 云朗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轻轻说道:“阿柔有心了。” 说罢便闭上眼睛,靠在那浴捅上,这衣物乃是阿柔一针一针缝出来的,能够想像的到阿柔在每天晚上点着那蜡灯,摇曳的烛光之下是阿柔不知疲倦的赶制出这一身衣衫。 浴捅中水已微微有些凉了,云朗动了动身子,一阵温热感传来,便见柳青鸢手执那已经浸过热水的布巾,解开了自己的中衣,擦拭这胸膛。 云朗抬起头来,眼眸明亮,这便说道:“青鸢,我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柳青鸢闻言那手停了下来,展开笑颜道:“你是想说阿柔妹妹的事吧?” 云朗一愣,想不到柳青鸢与阿柔不过是相见了这片刻会儿的功夫,竟已经以姐妹相称了么? “是。”云朗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只见他喉咙动了动,却是说不出来。 柳青鸢已是他的妻,西山会盟无论结果如何,这柳青鸢都已经是他云朗的女人,若没有那昔日的一夜荒唐,只怕便没有这一段情愫,而如今云朗要在她的面前提及另一个女人,云朗的内心是极不舒服的,有一种深深的内疚感。 柳青鸢善解人意道:“阿柔妹妹我也很喜欢,让她作为你的妻子我亦是很高兴,只是这今后你只能有她与我二人,你的心并不大,能够容纳两个人已经非常拥挤,我不希望再有别的人进来。” 云朗蓦然瞪大了眼睛,这……这番话竟然是从柳青鸢柳大小姐嘴里说出来的? 这可真是让云朗吃了一惊,柳青鸢摊了牌,云朗此刻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好。 最终只得沉沉的应了一声:“嗯……” 柳青鸢又道:“阿柔妹妹乃是西昆仑极其看重的人,若是想要娶她过门并非易事。” 云朗点了点头,这一点他自然知道,当初在江阳林家之时,云朗入了这琅琊福地,阿柔入了西昆仑,二人门派不同,可这仙门暂时平静,但暗涌却一直没停止过,仙家几门也远远没有那么和谐,若是想要娶阿柔,这其中的周折定然是少不了的。 待柳青鸢已为云朗清洗完,轻声说道:“把衣衫换了吧。” 云朗老脸一红:“青……青鸢,你先出去。” 柳青鸢一愣,随即抿嘴一笑道:“好,好,我出去,云大少爷可要快一些,莫要让我等的急了,小心我再闯进来。” 说罢,柳青鸢笑嘻嘻的走出房门,将这门掩上。 云朗急忙将那内衬和裤子脱了去,急匆匆的擦干了身子,把那头发用水浸湿,便是胡乱的梳拢了一番,急急忙忙套上了阿柔给他制成的中衫,心里这才有了些底气,要知道柳青鸢是绝对会说到做到的! 换了这中衣,云朗便将这袍子拿了起来,一展开,放在自己身前比量一番,果然是分毫不差,就连这袍袖亦是如此,尺寸刚好,云朗随即展开这袍子,披在身上,披上这袍子便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随即云朗便双手入袖,将这袍子彻底的穿了起来,随即便用手拂了拂,一愣。 这是什么东西?却是如此之硬?云朗不解,手随即又抚上了右胸,这里亦是*的,云朗诧异,将这袍子又脱下来,见看到那内襟上钉了一枚扣子,将这口子解开,云朗手伸入其中,便是一疼,瞬间抽出手来,便看这指尖已然是出了血。 云朗索性将这内襟上的扣子全都解开,这一排扣子排成了一条鱼纹线,当云朗把这扣子全部拆开之后,随即便看见了那一层细软如鱼鳞一般的软甲,这软甲薄如蝉翼,丝丝相扣,能够抵御得住那刀兵的攻击,甚是了得,远远看去,云朗便知这定然是西昆仑赐给阿柔的宝甲,此等宝物已是殊为难得,云朗端起这宝甲细细端详,在这宝甲的下方看到了那阿柔留下的字迹:“护好自己周全,我方放心”的字样。 云朗将这宝甲彻底的抽出,将那袍子穿在身上,却独独将那宝甲留了下来,整理好衣衫之后,手里握着那白玉冠,跨出门去。 阿柔的这一身衣服制得极为合身,云朗穿起来好似量身一般,做工亦是精巧非常,而云朗湿漉漉的头发却被阿柔看在眼里,这便取来了那干步,柳青鸢将云朗按着坐在这凳子上,阿柔便用这干布捋着云朗的头发,但看阿柔与柳青鸢眼中各有情意,云朗一时间也不敢乱动,索性就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享受着阿柔那纤纤玉手擦拭着云朗的发梢。 随即,阿柔已将云朗这湿漉漉的头发彻底的擦干,随即便给云朗的头发编了一个发式,将那头发盘起,取来云朗先前的簪子,这便将头发簪了起来,然后将那白玉冠戴在云朗的头上,轻声说了句:“好了。” 云朗如梦初醒,睁开眼睛,见到二女都站在自己的面前,各有风味,这柳青鸢甚是明艳绝丽,阿柔则是清丽可人,云朗第一次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这两个女子便是他云朗此生最为钟爱之人,亦是陪他至那虚无缥缈的永久之人。 当即云朗便道:“阿柔,我们走了。” 阿柔站在一旁点了点头,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云朗心神一动,当即柳青鸢看见二人的样子,便率先走出了这门,阿柔仍旧是在那里,云朗此刻有着千言万语想对阿柔讲,更想知道她这三年来究竟是怎样的辛劳,柳青鸢站在门外,云朗此刻也顾不上许多,上前一把将阿柔拥住。 “阿柔……” 第249章 快剑霜华,真气波动 在这当口,云朗上前一把拥住阿柔,也不顾柳青鸢就站在门外,阿柔顿时被这云朗突如其来的一抱吓呆了,当她反应过来时,感觉到自己的腰间有那一双大手炙热无比,而云朗好似要把那阿柔嵌进自己的骨子里去,使得阿柔透不过气来。 云朗在阿柔的耳边轻声呢喃:“阿柔,你等我。” 千言万语汇成这一句“你等我”,阿柔闭着眼镜,微微喘了一口气,感受着云朗身上的温度,这肩膀甚是宽阔,阿柔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轻声说道:“好,我等你。” 云朗嗓音嘶哑的“嗯”了一声,这便道:“你要照顾好自己,凡事都要为自己做打算,且不可为了我,那宝甲我用不着,你一个女儿家,将来在这世间行走亦是少不得那危险,自己留着便罢,我一切都好,你勿要担心。” 阿柔“嗯”了一声,着实是她不知该说些什么,纵然这心中有千般万般的话,此刻也与云朗一样,就是说不出那口,更何况柳青鸢还站在门口,有些话又怎能说? 云朗松开阿柔,彼此都松了一口气,但看阿柔的脸色绯红,那樱唇娇艳欲滴,饶是云朗也忍耐不住,沉声说道:“阿柔,你闭上眼睛。” 阿柔一愣,在云朗的目光示意下,阿柔还是闭上了眼睛,云朗便上前,一下吻住阿柔的樱唇,阿柔随即睁开眼睛,瞳孔陡然放大,这一双玉臂环绕在云朗的背后,轻轻的拍打着,柳青鸢便在门外,这要是让她看到,岂不是羞煞人了? 然而云朗此刻却管不了那么多了,舌尖霸道的撬开了阿柔的牙关,触碰到阿柔那丁香小舌,阿柔瞬间身子一僵,这周身一下子软了下来,云朗双臂紧紧地抱住阿柔,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云朗的舌尖挑拨着阿柔的贝齿和香舌,摄取着她口中的津液,感受着那迷人的少女体香,阿柔便是此等尤物,饶是拥在怀里,便有此生无憾之感。 这一吻不知过了多久,云朗才意犹未尽的撒开,但回头看去,这门口哪里还有柳青鸢的影子? 云朗松开阿柔,这便道:“阿柔,我得走了。” 阿柔刚从那霸道的一吻当中回过神来,匆忙之间竟显得无比慌乱,此刻就连自己的手该往哪里放都不知道,看着云朗那炙热的目光,当即便只有点了点头,发出了一声如同蚊子一般的声音:“嗯。” 云朗伸出手来,将阿柔的手攥在手心里,摩挲了一会儿,这便转身跨出门去,待云朗一走,阿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这周身的力气好似都丧失了一般,脑海之中浮现着云朗那刚才霸道绝伦的一吻,如同摧枯拉朽一般,那种奇妙的感觉,阿柔几乎不能自已,当下便双手捂着脸,便坐在冰凉的青砖上。 而云朗跨出门去后,哪里还能看到柳青鸢的影子?当即便焦急起来,云朗朝着前方猛跑了几步,大喊道:“青鸢,你在哪儿?” 回应他的是一片的寂静,云朗心中焦急,这便又喊了一声:“青鸢,你在哪里?” 仍旧是一片无声。 云朗登时便要发作,便听见那树梢上一阵沙沙作响,当即便是柳青鸢从那大树的树冠上跳落下来,看着焦急的云朗道:“亲热完了?” 亲热这一词用得倒也是恰如其分,柳青鸢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此时她该回避,总要给云朗和阿柔一点时间,故而柳青鸢便跳将到了这大树上,从这里便可看到阿柔的屋舍,适才云朗与阿柔那忘情一吻,却是没能逃脱柳青鸢的眼睛。 云朗老脸一红,当即便道:“你说什么呢!” 柳青鸢噗哧一声笑了:“原本以为你是连亲一亲都不敢的,想不到刚才的云大少爷真是威风,这一吻约摸着有半柱香的功夫了吧?” 云朗顿时恼怒:“你胡说什么!” 柳青鸢摇了摇头道:“我怎么胡说了?适才是我看到的,便是你与那阿柔妹妹……” 云朗败下阵来,当即便连连摆手:“好了好了,你饶了我罢!” 柳青鸢却是意犹未尽一般,眼波流转,媚眼如丝道:“怎不见夫君与我如此?适才可叫我好生吃了一大坛子醋。” 柳青鸢越是这么说,云朗便越是羞恼,这便抬腿作势要走。 柳青鸢见状又是一笑,“好了好了,我可不敢惹恼了咱们云大少爷,这便下山去吧。” 说罢,柳青鸢走至云朗的背后,手臂紧紧地挽着云朗,二人便朝着那西昆仑的大门走将了去。 天池,演武场。 这一场比试并未落下帷幕,由于云朗早早的比试完,便已立场,而其他人却仍旧在这演武台中,便看这一头,穆菁菁面对着十七人,这十七人虽属于不同的门派,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用毒。 仙门之中亦有那亦正亦邪的门派,正如天仙三毒教,那一手手心毒玩得甚是厉害,据说这毒对身体机能并无危害,只是若是有那修为之人吸入这毒,当即便是丹田崩坏的下场,故而这毒对于凡俗中人来说,并无作用。 此刻琅琊福地快剑穆菁菁,便对上了这用毒的天仙三毒教中之人,看这弟子的身份似乎还不低,而那剩余之人亦是擅使长兵刃,但看这演武台中有一双生子,二人不但形貌一般,装束一般,就连那手中的兵刃也是一般无二。 这双生子手中的兵刃便是类似于三节棍一般,只是在这末节和头节,有着那三尖两刃的刀刃,甚是锋利,且这刀刃之上隐隐有着一抹幽蓝,很显然是淬了毒的。 但看这其他人,便有着那用锁链的,亦有那用长枪的,仅有一人用剑,而且是短剑,这便说明这用剑之人亦是行家里手,看那身形瘦小,定然是学的暗杀术。 穆菁菁以快剑著称,这一手快剑便可舞出二十多剑花,却不知这使短剑的又是怎么个灵巧劲? 穆菁菁自然是不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人一起上,要是如此,那穆菁菁的处境便危险了。 当即穆菁菁便高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个比法?车轮战么?” 先前云朗与那十四众的一战便足够震撼,以一人之力挫败十四人,穆菁菁并不是傻子,她便是要先说出来抢占先机,目前来说,车轮战虽是下策,但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穆菁菁柳眉一瞪道:“不敢?” 随即穆菁菁发出一声冷笑:“想不到你们这么多人,连车轮战都不敢。” 激将法虽浅显易懂,但却是使人上当最高的招数,这一招很显然是说给这些男子听的,当即便有一人站了出来道:“有何不敢?某家便要应承下来,你是快剑,可我这钢鞭也不慢,倒是要好好向姑娘讨教两招才算罢!” 随即这男子率先跳上了演武台,那双手朝着虚空一招呼,便见一团青光浮现,两只钢鞭瞬间出现,但看这鞭子造型极为怪异,好似那两条蛟蛇一般,在这鞭子的头上,似乎那亮晶晶的便是这蛟蛇的牙。 这件兵刃一亮相,这男子脸上便浮现出那一抹傲慢的神色来,原因无他,这蛟蛇鞭大有来历,这蛟蛇鞭乃是他的兄长在那千年灵蛇生脚化蛟之时,硬生生的抽离了神魂,制成这蛟蛇鞭,这鞭子之中带着那千年灵蛇不能化龙的怨气,甚是阴狠,这一团青光之中隐隐地透着死光,而那鞭子头节上的两颗尖牙,也正是那白蛇之牙,极富伤害力。 当即,穆菁菁便一抖长剑,挽了数朵剑花,这便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男子一抖袍袖道:“怎地?若是我说了名字你输了,你要嫁给我?” 穆菁菁当即一愣,想不到这男子看起来十分中正,这话语倒是轻佻浪荡,当下厌恶便多了三分。 “请了!” 说罢,穆菁菁也不管那男子是否准备好,便见这一抹霜华已经出鞘,如同出水蛟龙一般,道道剑影忽闪不定,剑气萦绕在穆菁菁的周身,几乎是一瞬之间,穆菁菁的长剑已经割裂了虚空,瞬间而至。 而这男子却是不慌不忙,看他一抖那双鞭,甚至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迎着头便是用那双鞭砸向了穆菁菁。 “茨啦……” 一阵金铁交加之声传来,但看这男子的双鞭已经夹住了穆菁菁的长剑,擦出阵阵的火花,而这男子始终闭着眼睛,穆菁菁陡然在原地转了好几个身,那手中的长剑亦是翻转,将这剑抽了出来,随即未等穆菁菁站稳,这第二剑便又已经刺了出来。 但看这男子仍然是紧闭着一双眼眸,看他紧蹙着眉头,双手握着那钢鞭,穆菁菁的这第二剑既凌厉又刁钻,完全是朝着这男子的下盘去的,这样一来这男子定然要跳将开来躲闪,而这便给穆菁菁了第三剑的机会,这第三剑便要让这男子滚下演武台去! 穆菁菁便是如此想,这一剑瞬间已经到了这男子的大腿处,只见穆菁菁一手掐着剑诀,突然暴喝了一声:“长!” “咻!” 剑光陡然暴涨,照准这男子的大腿登时刺穿了过去! 第250章 清音未绝,剑光已至 随着穆菁菁的一声暴喝,顷刻之间这一剑的剑光陡然暴增,这刁钻的角度防不胜防,随着剑光纷沓而至,这一剑朝着这双鞭客的大腿刺了过去。 然而这双鞭客却浑然不在意,但看他仍旧是闭着眼睛,但见那一剑到来之时,这双鞭客的身影瞬间一动,随即整个人便斜了过来,动作颇为潇洒,穆菁菁的这一剑落空,紧接着便是双鞭客反手一鞭,这一鞭照准穆菁菁的天灵盖而去。 “啪!” 穆菁菁疾速的闪过,这一鞭带着强烈的罡气,虽未打在穆菁菁的天灵盖上,却是打在了她后腰上,力量极大,分量亦是不轻。 “啊!”这一下来得又急又猛,穆菁菁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这身形便是一滞,当即便被那双鞭客再度抓住了破绽。 便见这双鞭客陡然一步上前,那双鞭挥舞成一个圆弧,朝着穆菁菁的下盘打了过去,适才穆菁菁便是朝着这双鞭客的下盘刺了一剑,这一鞭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是恰如其分。 穆菁菁脸上的汗珠瞬间滑落,强忍着那疼痛发出一声怒吼,一下子挺起胸膛来,这钢鞭挥舞形成的凌厉攻势瞬间而至,穆菁菁挺起胸膛作了一个挺起的姿态来,跳将而起,然而这下肢却是不甚灵光,虽然是将将躲过,带着罡气的波及范围很广,穆菁菁被这罡气一荡,瞬间内府之中一阵飘摇,丹田之中激荡不已,登时便有那一股血气涌上喉咙,卡在牙关。 穆菁菁躲过这一劫,强压下喉咙处的那一点腥甜,连忙向后翻了几翻,继而落在一处空旷的所在,平缓了一下心神,这双鞭客真是厉害! 但看这双鞭客出完这一招仍旧是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甚至这眼睛仍旧是未曾眨一下,周身那激荡不已的真气此刻才真正的翻涌起来,但看这真气比起那气象万千的徐敬之倒也不遑多让! 穆菁菁此刻半跪在那演武台上的一角,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适才那一鞭刚好打在穆菁菁腰间的汇通穴上,甚是精准,故而穆菁菁仿佛丧失了周身气力一般,这身子也瞬间僵硬起来,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十足的疼痛。 穆菁菁此刻并不敢贸然进攻,这眼前的双鞭客速度奇快,并且似乎他能知晓自己快剑的意图,且还有着那强横无匹的真气作为保障,也就是说穆菁菁先前的那两招不过是试一试对方的身手如何,可这两招穆菁菁非但没有讨到便宜,反而被其所累,这就需要好好思量一番了,看这双鞭客的情形,好似他并不依赖他的眼睛,或许说他的眼睛有问题,既然是这样,那么他赖以生存的必然是他十足的听力! 因为穆菁菁注意到,这双鞭客每一次的出手都伴随着他的耳朵轻微的动上那么一动,这便可以解释得很清楚,只要克制住他的耳朵,那穆菁菁便可趁其不备彻底的击败他! 穆菁菁找到了克制这双鞭客的方法,当即便站起身来,一只手别到自己的身后,朝着那腰间便是一掌! 这一掌来得的确是够狠,带着那强烈的真气,这一掌下去,饶是穆菁菁也忍不住闷哼一声,皱起了眉头,但这掌风之中滚滚真气却强行冲破了那因遭受重击而堵塞的汇通穴,当即穆菁菁的身子便活泛了起来,然后便扭了扭那僵硬的腰肢,穆菁菁身材是极其纤瘦的,且举手投足之间还有着那男人的风采,只是这胸前却是鼓鼓囊囊,甚是壮观,穆菁菁这一扭腰,顿时赢来在场观礼弟子的声声喝彩。 穆菁菁此刻也不去计较这些浪荡子言语上的轻薄,此刻在这演武台上,唯有那战斗为先,无论是何种情形,穆菁菁都要赢! 随即穆菁菁手中抓稳了这长剑,此剑约有三尺半,如同那秋水长虹一般,带着凛冽的寒光,剑的质地身为柔软,正是那百炼玄铁打造的软剑,握在手中一挥便带着那铮铮的清音,而快剑穆菁菁最擅长的便是那迅猛无比的快击剑。 随着穆菁菁一把甩出这快剑,登时甩出那十几朵剑花来,带着铮铮之声,十分清脆,然而那剑花即将消失之时,穆菁菁便又是一甩软剑,登时又是一阵铮铮的清音传来,顿时那双鞭客眉头一皱,微微侧着头,辨别者那穆菁菁出剑的方位。 穆菁菁心中大定,观察入微的她注意到了这双鞭客的动作,穆菁菁赫然纵身一跃,那手中的软剑如同一条毒蛇一般,顷刻之间朝着那双鞭客拍打了过去。 而这阵阵的清音连绵不绝,穆菁菁先前那不过是试探,而现在只见她这一手软剑舞得密不透风,那铮铮之声也有如疾风骤雨一般,杂乱无章,并无规律可循。 这一次,双鞭客的眉头越皱越深,穆菁菁疾速的在双鞭客的周围奔跑着,而那软剑的铮铮之声给双鞭客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似乎此刻的双鞭客已经丧失了那耳力的优势。 这一刻穆菁菁出现在双鞭客的左上方,下一刻穆菁菁的身形疾速俯冲,出现在这双鞭客的右下,双鞭客感受到耳边一股凉风,登时回头挥舞那双鞭,这一次却是扑了个空,穆菁菁早已掠过他的身畔,飞至他的斜上方,清音未绝,剑光已至。 顷刻之间,穆菁菁的身影已经稳稳地落在了这双鞭客的面前,双鞭客猛然回身,双脚猛然一蹬地,腾空而起,这手中双鞭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迅速的砸了下来! “轰!” “啪啪!” 随着这一声轰然巨响,演武场上的青砖被这双鞭客骇然一击砸得粉碎,无数乱石飞出,更带起那细小的石屑,顿时整个演武台上弥漫着那烟尘,而双鞭客在打完这一招之后,转了个身,挥出一鞭,却是打了个空,他并未感受到穆菁菁的气息。 而就在这时,那耳边的清音再度传来,带着杂乱无章,带着扰人心绪,下一刻的功夫,穆菁菁的这一剑已经到了双鞭客的面前! 第251章 大丈夫生当磊落 这一剑让穆菁菁看到了希望,只见她手上的力道又多了几分,随即这剑光便陡然增强了几分,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这双鞭客被自己刺穿了琵琶骨的那场景,饶是穆菁菁也有一种畅快淋漓的爽快感。 然而穆菁菁未曾注意的是这双鞭客的嘴角亦是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似笑非笑一般,这一剑来得凶猛,穆菁菁仿佛看到胜利就在眼前! 电光火石之间,这双鞭客突然发出一声暴喝,周身气机猛然从那丹田之中疯狂的摄取出来,但看这双鞭客索性一下子丢掉了双鞭,赤手空拳,那拳头有如铁锤一般大小,迎着穆菁菁的这一手快剑,迅速的挡了上去。 “嚓!” 剑气遇到这金铁之物瞬间被带动起一道火花,随即便是这双鞭客硬生生的用那手臂上的玄铁护腕抵挡住了穆菁菁的这一剑,双鞭客的一只手顺势抓住穆菁菁的一只手,将她一把扯了过来,另外一只拳头便照着穆菁菁砸了下来! “啊!” 此刻的穆菁菁完全被这双鞭客吓住了,强有力的撕扯下,穆菁菁的身体也跟着这双鞭客的动作向前掠去,双鞭客随后撒开手,失去了这一股拉力的穆菁菁惯性的向后仰去,然而双鞭客的这一拳已经到了。 “噗哧!” 穆菁菁胸前重重的挨了这一击,喉咙里积压的腥甜瞬间喷涌而出,阵阵血点四溅,双鞭客用手抹去那脸上的血水,尴尬地站在那里。 穆菁菁遭受这一重击,便有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一百年,周身再也使不出半分的力气,便要落了地。 双鞭客随即一只手扯住穆菁菁的衣领,然后一只手环住穆菁菁,将其轻轻的放在地上,这双鞭客身材高大,约有九尺,极为粗犷豪放,适才那一击并非是他所想,先前他便没有伤到穆菁菁的意思,从他舍弃了那双鞭便可知晓。 然而随着他周身气机的提起,手中的力道着实过大了一些,而且在这其中,双鞭客之所以手上没有准头,完全是因为另一桩事。 原来在这双鞭客那一拳极大在穆菁菁的胸口上时,触碰到了那一团丰满的柔软,双鞭客苦修多年,心智坚强,绝口不提这男女之事,更不与人亲近,然而那时双鞭客的拳头打在了穆菁菁那呼之欲出的胸口,顿时双鞭客心神一震,这手上便失了准头,故而这才将穆菁菁一掌推开! 双鞭客随即蹲下身来,从那芥子囊中取出一枚药丸,此药名曰通血多宝丸,而此刻的穆菁菁脸色惨白,适才那一击实在过重,此刻她的内府之中已经非常紊乱,狂莽的真气肆意的流淌,透过皮肤释放而粗,双鞭客一只手将穆菁菁的头围住,便要将这药丸塞进穆菁菁的嘴里。 然而穆菁菁的眼神陡然为之一变,甚是凌厉,这双鞭客顿时一怔,便见他将那围在穆菁菁脖颈后的手抽了回来,随即便是掐住了穆菁菁的下巴,将嘴撬开,这一枚药丸登时丢了进去,然后猛地一拍穆菁菁的后背,“咕嘟”一声便咽了下去。 此药药性甚是猛烈,入了穆菁菁的口那药力登时发作,滚烫的药流流过穆菁菁的筋脉便瞬间修复着内府破裂之处,随着这一股强力的药流注入,穆菁菁也终于稳定住了真气,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穆菁菁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看起来不那么苍白。 这时双鞭客如释重负,双鞭客看着已经半坐起来的穆菁菁,当即便朝着她抱了抱拳,随后便朝着那礼官说道:“我认输了!” 顿时在场观礼的弟子发出一片哗然,就连这双鞭客的师门也不知其意,当即便有一白发老者走出来道:“武万春!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认输!” 当即这叫做武万春的双鞭客指着身后已经在静坐的穆菁菁道:“此人乃是琅琊福地的快剑,弟子早有耳闻,然今日一战她并未使出快剑,弟子胜之不武,故而认输!” 这老者仿佛不死心一般,疾言厉色道:“战场之上,哪里分各有所长?胜了便是胜了,败了便是败了!” “可这是比试,并非战场!”武万春傲然道。 那老者气急败坏:“胡说!胡说!胜了便是胜了!何来胜之不武!” 然而双鞭客武万春却是不为所动,朝着那老者拱了拱手,便要下得演武台去。 这老者突然高声道:“礼官!这场比赛是我门中武万春赢了!” 武万春随即朝着那礼官道:“我已经认输了,这场比赛我输!” 礼官正在犹疑间,武万春的眼神之中带着凌厉,瞪了一眼那礼官,礼官噤若寒蝉,这便颤抖着开口说道:“武万春出局!” 那老者猛跺了一下脚,甩了一下袍袖,咬了咬牙转过身去。 双鞭客武万春生来豪气干云,无论对人对事皆是如此,为人极为仗义,对于这比试的结果他丝毫不在意,况且对手还是一个女子,武万春所说对胜之不武也是他心中所想,自己并非是靠着那耳力才能取胜,实则这武万春乃是修炼波动的修士。 所谓波动便是天赋,武万春生来能够感受到这天地当中的种种流动,自然而然的能分辨出什么是真气什么是灵气,故而穆菁菁的一招一式其实武万春心里都清楚,也正是因为武万春天赋绝然,故而遭得了那天妒,这才使他一直停留在真元境七重,多年来并无寸进,只是随着修炼的深入,这体内的真气却是越来越雄浑,雄浑到他的丹田气海根本承受不住。 故而武万春每逢大战,一旦运转真气突发大力,这丹田便有如针扎一般疼痛,适才武万春的那一提气,也给自己带来了伤害。 武万春走下台后,看着那剩余的十几人,拱了拱手,朝着礼官道:“我的鞭子。” 礼官跳将至这演武台上,将武万春的双鞭取来,奉与他手上,武万春在接过这双鞭之时,便又想起适才那不该触碰的一团柔软,心下又是一荡,便回头看了一眼那仍旧在台上静坐的穆菁菁,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通血多宝丸的药力已经被穆菁菁消耗了大半,周身真气随之也顺畅了起来,甚至那胸口和腰间已经没有多少痛感,真气充盈至极,丹田气海之中激荡不已,穆菁菁刚睁开眼睛,便见自己的面前已经赫然站立了一人。 这人身材极为短小精悍,一身黑色劲装,手中握着一柄短剑,这短剑离穆菁菁如此之近,使得穆菁菁能够看清楚这短剑上的纹路,确切的来说这是一柄断剑,那缺口经过精心淬炼才形成了如今这一把短剑,但看这剑锋之上用那梅花篆刻着二字:“惊雷”。 惊雷?倒也是恰如其分,眼前这人四肢极为发达,而躯干甚是清瘦,看他站立时双腿微微弯曲便知这人最为擅长的应该是那飞身之术,看他脚后跟微微抬起,便知他定然是爆发力甚强,速度奇快之人。 穆菁菁此刻便是遇上了真正的对手,与先前的双鞭客武万春不同,武万春能够接下并战胜穆菁菁概因他的感受波动的天赋,故而这破招并不困难,而眼前的这男子却是货真价实的暗杀手,也就是仙门之中明令禁止的刺客。 此人怎么会堂而皇之的来到这西山会盟? 原来便在前三个月,西北惊涛阁阁主彻底归附仙门,不再是无门无派,手中亦是有着那上三门联袂按下的大印,正式承认了这惊涛阁。 惊涛阁顾名思义,乃是取那博浪沙惊涛之意,传说千年之前便有那霸道圣人统御四方,因其实行霸道,妄图将其他门派全部抹杀,故而那王道传人吸纳四方无名散修,组成这惊涛阁,心存死志,誓要刺杀这霸道圣人。 故而在千年前的博浪沙,便出现了三十二死士击杀霸道圣人的一幕,最终全部战死,史称博浪沙惊涛,惊涛阁由此而来。 惊涛阁多年来一直吸纳四方散修,抹杀之前的一切,进入惊涛阁便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纯粹的杀戮者,只为那成功的一瞬。 眼前的这男子,便是惊涛阁的第四十六代弟子,名曰鬼六。 穆菁菁随即站起身来道:“报上名来!” 岂料这鬼六阴冷一笑,嗓音甚是嘶哑:“啧啧!还要报甚么名号?在我手下没有活人,今日无论是比试还是什么,我鬼六既然上了这台,便没打算放过你,也没打算放过自己,既然总有一人会成为那一句不会说话的死尸,还报甚么名号?” 这鬼六周身散发着一种死气,看他的眼睛极为恐怖,那眼眸里带着的是绝对的杀意,想不到在这演武台上也会碰到如此对手。 鬼六上前一步道:“你准备好去死了么?若是没准备好,我可以多等你一会儿。” 穆菁菁啐了一口道:“呸!你才要来姑奶奶这里领死!” 说罢,随着那一声清音,便见柳青鸢这软剑登时甩了出来,做了一个起手式,那鬼六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浑然不在意,却不防穆菁菁早已将一件物件藏在了那袍袖中。 “来吧!” 第252章 冲破飓风,便在此时 穆菁菁便呼喊了这一声,鬼六的身影瞬间不见,而下一刻的功夫便见他的脚底下残留着那一阵烟瘴。 再下一个瞬间,鬼六手中名为惊雷的短剑已经出现在了穆菁菁的咽喉,穆菁菁本身速度奇快,这一瞬间她已经做出了反应,软剑一抖便是一道道的剑花登时出现,鬼六在空中转了一个身,紧接着便是一道流光打来。 “啪嚓!” 这一道流光婉若惊鸿,刚好打在穆菁菁的软剑剑身上,软剑弯曲成了一个偌大的弧度,但这股压力着实太大,穆菁菁的手已经被鬼六的短剑别在了一处,饶是穆菁菁有着那千般的法门亦是使不出来,就在这时,穆菁菁丹田移动,真气流淌,周身瞬间绽放出那道道的剑气,千般的光华! 穆菁菁这身上的剑气甚为猛烈,鬼六甚至能够感到穆菁菁的毛孔里都充斥着这一股强而有力的剑气,登时便撒开了手,朝着那后方退了回去,鬼六一个转身,稳稳的落在这演武台的后方。 穆菁菁冷笑道:“你这等杀手,最是杀不得我。” 鬼六亦是眯着眼睛回道:“哦?是吗?” 这一次,穆菁菁率先出手,手中长剑一挥便是千般流转,万点光华! 一通快剑一剑快过一剑,“当!” 一声清音传来,便是穆菁菁手中长剑与鬼六的短剑碰撞,发出那一声清音,当即鬼六周身一震,穆菁菁从刚才双鞭客武万春的身上学到了那将周身真气汇于双拳之上,继而发力,出其不意。 鬼六先前只看穆菁菁的这一剑甚是轻盈,想必没有什么大气力,故而才用那灵巧的一招企图破去穆菁菁的这一通快剑,岂料到这先前的几剑倒是无足轻重,而后续的这几剑却是一剑快过一剑,将鬼六的招数彻底的压制住,由于先前鬼六没能爆发出那强而有力的气机来抵挡,此时已经晚了。 “噗哧!” 鬼六一个躲闪不及,穆菁菁的这一剑已经刺破了他的衣衫,硬生生的剐下了一片肉来,登时鬼六的左臂血流如注,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穆菁菁一鼓作气,再度从丹田之中提出你一口气来,迅速的换气,使自己的呼吸平稳,而手中快剑却不停歇,一个踮步飞跃,朝着鬼六再度刺来。 鬼六在这当口手掌心中出现那一抹蓝光,握住短剑,随即一抹,短剑剑身上的那一抹幽兰与他手上的蓝光遥相呼应,便看鬼六的脸色开始慢慢的变化,脚下猛地一点,有如那扑天之雕,赫然朝着穆菁菁冲了过来! 穆菁菁浑然不惧,这一手太商剑法舞动的虎虎生风,风雨不透,身形飘渺,鬼六的速度够快,仅仅是两个瞬息之间便已经冲到了穆菁菁的面前,而对着穆菁菁每一次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都如那仙人挥鞭一般,带着凛冽的罡气,形成了一道道的飓风圈! 鬼六身子轻盈,在他的周身四个方向,俱有那飓风的存在,飓风之间相互旋转抵消,形成了一股排斥之力,而很不凑巧,鬼六便是刚好处在这四处飓风的中心。 便听得穆菁菁高声呼喝道:“风四阵!” 霎时间,这四处飓风好似联通了一般,从飓风之中分离出来一道道风流,相互融入,形成了一张由飓风组成的四角大阵,鬼六发出一声冷笑。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他鬼六别的本事没有,可唯独这突刺却是世间一流! 便看鬼六咬破舌尖,吐了一口精血来,吐在手掌心上,在鬼六的手掌心中有着一道符咒,这符咒十分怪异,但遇见精血便发出血红色的光芒来,下一刻的功夫鬼六的脚下萦绕着那一团怪气,颜色十分诡异,而他的周身也随之一阵,仿佛加重了许多,此刻他的身形在那飓风当中甚是稳健,丝毫没有两处摇摆的迹象。 穆菁菁一手握着那软剑,另外一只手掐住法诀,口中喃喃有语,念动真言,这四处飓风便朝着处在中心点的鬼六迅速的移动过去。 面对着飓风的夹击,鬼六浑然不惧,他此刻紧蹙着眉头,脸上露出那狰狞的神色,仿佛不堪重负一般,然而只是这短短的几个瞬间,鬼六周身气机猛然提升了好几个档次,穆菁菁看得很清楚,鬼六原本是真元境八重,突然便窜成了真元境九重,当鬼六的身形一次次的发生变化,他的背脊也越来越弯,饶是如此他还是要拼命的挺起那胸膛来,脚下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雾氤氲,越来越厚重。 穆菁菁掐着法诀的手微微的颤抖,周身真气由丹田拼命对于涌向内府,两道飓风已经交汇,朝着鬼六一下子招呼过来。 “呼呼!” 强大的飓风带着震耳欲聋的响声瞬间吞没了鬼六,鬼六一个重心不稳已被卷上了高空,就在此时,那另外两道飓风也瞬间与包围住鬼六的飓风狠命的碰撞在了一起! “轰!” 飓风相撞,无穷的罡气瞬间爆裂开来,朝着演武场外四溢,众人都能感觉到这一股凌厉的罡气,穆菁菁紧蹙着眉头,眼镜紧紧地的盯着鬼六,嘴角上扬,心中想着的便是这鬼六也该使出压箱底的功夫了吧? 果不其然,就在这飓风狠命的碰撞在一起时,鬼六处在这飓风的中央,却凭借着他适才的秘法,强行稳住了身形,经过长时间的准备,他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飓风强大撕扯力使鬼六疼痛不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千钧一发!真是攻击穆菁菁的最佳时机! 鬼六此刻不再多想,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然而这怒吼却瞬间被飓风的偌大声浪盖住,以至于穆菁菁完全没有听见! 成败就在此时!一击结束战斗! 鬼六脚下氤氲的一团光晕,猛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瞬间爆裂开来,这一股力量实在太过强横,几乎是一瞬之间便将鬼六的身体彻底的推了出去,在这过程中,鬼六已经调整好了身体状态,手中的短剑在最前方,宛若锋利的尖角,冲破飓风! “拿命来!” 第253章 接连杀二人,金芒斩其臂 鬼六的身影如同锋利的狼牙,又如那刺破天穹的尖角,几乎是一瞬之间,破空之声随之传来,穆菁菁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还是惊讶于鬼六的速度! 此刻的鬼六已经完全冲破了那飓风圈的包围,穆菁菁掐著法诀喝了一声:“着!” 飓风受到穆菁菁的气机牵引,跟随着已经冲出飓风圈的鬼六,穷追不舍,而穆菁菁本人也疾速的后退,鬼六的这一招看似很是迅猛,穆菁菁也没有把握彻底的躲过这一招,从而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穆菁菁飞速的后退,脚下点着那凌虚步法,飘舞腾挪,这一刻穆菁菁的身影瞬间小时,下一刻已经在几十尺之外,这便是穆菁菁先前对阵那武万春时所使用的步法。 鬼六如同一道魅影,照着穆菁菁而来,穆菁菁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躲过,与那鬼六相隔不过二尺,只是这一瞬,便让穆菁菁感受到胸膛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波动,为什么? 然而穆菁菁已经没有时间去不解,当下的情形便是如此,躲过这一招也许就能够…… “砰!” 未等穆菁菁想完,自己的身后已经被重重的撞击上,那撞击来自于背后,这一瞬间,穆菁菁的身子陡然向前扑了过去,而未等穆菁菁扑倒在地,穆菁菁便眼前一黑,这一击重重的极大在了她的右脸颊上,几乎使得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穆菁菁下意识的牵引着真气的流动,那尚未消失的飓风圈已经完全消耗殆尽了一个,只剩下三道飓风,忽然调转了方向,朝着穆菁菁本人打来! 此刻的穆菁菁再一次的遭受了重击,便听见又是一声清脆,伴随着“嘶啦”一声,穆菁菁的流云裙已经被扯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那满是淤青的肩颈。 鬼六的声音在虚空当中回荡:“啧啧啧!倒是个****的美人儿胚子!” 就在这说话的当口,穆菁菁迅速的调整好了状态,便要抬头,感受到脖颈后传来一阵凉风,穆菁菁下意识地回头便是一剑! “嘶!”鬼六倒吸了一口冷气,穆菁菁这一招虽然扑了个空,穆菁菁的这一剑虽然是无心之举,却好似看穿了鬼六的意图一般,鬼六的身影顿时一凝,下一刻便转换了一个方向,身影再度消失,而这一次就连那周身的气机也无了。 穆菁菁抬起头来,微微弓着身子,眼神在四处游走,耳朵更是时刻听着自己身后的响动,来了! 穆菁菁已经感受到鬼六的那隐匿起来的气息,鬼六乃是惊涛阁出身,身上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杀意,这杀意甚是冷酷,故而鬼六常年身体冰凉,唯有这握剑的一只手是温热的。 就在自己的左上方! 穆菁菁突然发出一声娇喝,紧接着便是猛地回头,这一回头竟将手中的长剑弃掉,在场围观的众人仿佛看见了那上一场比赛之中武万春在赫然发起攻击时丢掉双鞭的情景。 而穆菁菁却没有那武万春的力气,但看她嘴角裂开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之中带着绝对的冷酷,似乎比这一身死气的鬼六还要惊人! 鬼六突然在穆菁菁的斜上方现出身来,那一柄短剑上的幽蓝宛若是催命的神符,几乎是一瞬之间已经到了穆菁菁的头颅上端! 就在此刻,穆菁菁一把扯开了这流云裙上的腰带,便看随着那腰带的撤下,穆菁菁的腰间出现了一块方形的玄铁,而在这玄铁当中,却是无数把星芒小剑! 鬼六大吃一惊,这便耀收手,然而这剑势已经出得圆满,此刻却是收不住了。 穆菁菁头随即一偏,这短剑一下子扎进了穆菁菁的左肩,长约半尺的短剑剑刃没入了大半,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噗茨!” 穆菁菁痛得面庞一阵扭曲,然而她知道此刻是控制鬼六的最佳时机,便见她强行忍住那剧痛,一只手抓住了鬼六的手腕,而另一只手已经悄然间触碰到了那腰间玄铁的开关! “着!” 穆菁菁发出一声惊天怒喝,以至于这一声吼过后,便是说不出话来,随着那玄铁当中的星芒小剑一枚枚刺出,鬼六的身子也随着那星芒小剑的刺入而颤抖不止,在这一刻鬼六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星芒小剑好似有无数柄,便听得那一声声的“噗茨噗哧”如同疾风骤雨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一片寂静,而这“噗茨噗茨”的声音仍然在继续,时间仿佛的凝固了一般,但看这演武台上穆菁菁一只手臂高高的抬着,死死的扣住鬼六的手腕,而鬼六的身子则是悬浮于半空之中,只见他瞪圆了眼镜,张大了嘴巴,没有任何声息,唯有那星芒小剑穿透他的身体时,他才颤抖一下。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穆菁菁腰间的玄铁终于没有了声息,而看向鬼六的身后,演武台上掉落着数以千计的星芒小剑,黑压压的一片,在场观礼的弟子发出一声声的惊呼! 若是这剑穿透自己的身体,此刻恐怕早已经死透!如此密集且数量众多的星芒小剑恐怕就连大罗金仙也难逃一死! 看那鬼六七窍流血,原因却不是这星芒小剑上有毒,而是这刺入鬼六身体未经飞出的星芒小剑便一枚枚的钉在了他的五脏六腑之中,鬼六的内府已经被星芒小剑刺穿了一个个窟窿,故而鬼六七窍流血也不稀奇。 在场观礼的弟子第一次感受到人的死亡,西山会盟本是比试,却奈何此刻已经死了人,而穆菁菁亦是长舒了一口气,一把撒开那鬼六的手,鬼六噗通一声重重的扑到在地,再也没有声息,而穆菁菁依是支撑不住,颓然倒地,一下子瘫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就在此刻,在这些观礼之人中,传来一声洪亮的暴喝:“呔!还我徒儿命来!” 穆菁菁尚未反应过来,便是一柄冰冷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穆菁菁被这人挟持在身前,似乎能够感受到身后之人胸中的愤怒,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 “你既杀了我徒儿,那某便要你血债血偿!”说罢,这匕首瞬间抬起,朝着那穆菁菁的咽喉便刺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从那高台之上登时射出一道无形剑气,“啪”的一声打在了穆菁菁身后男子的手腕上。 “呛啷!” 随即这匕首一下子坠露在地,穆菁菁趁着这个机会便要逃走,岂料那男子一个箭步如飞,伸手拉住了穆菁菁的胳膊,一把扯了回来。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传来:“老贼敢尔!” 便见从这高台上径直掠下一人,一身藏青金边大袍,来人正是庆云子无疑! 庆云子大喝了一声:“若你敢动我家徒儿一根汗毛,我便屠你满门弟子!” 而岳阳真人亦是紧随其后,随即跳将至这演武台上。 适才出手打在了这手腕上的便是岳阳真人,而庆云子手中的掌心雷已经引而待发,如是这厮再敢出手,那便用这五行掌心雷彻底将他打成灰烬! 而这挟持穆菁菁的老者却丝毫不买账,傲然说道:“琅琊福地好大的口气!凭你也想屠我满门?可笑否?” 庆云子抬起手来,那掌心之雷瞬间激荡,蔓延至庆云子的周身,庆云子周身一抹幽蓝肆虐,带着强烈的杀意道:“你看我敢是不敢!” 而这老者将穆菁菁挟持在自己的身前:“向前一步,我便杀了她!” 庆云子心中愤怒万分,明明是这老者的弟子有言在先,无论是不是比试,那短剑必然要见血,穆菁菁的这一条命便要被收了去,从那时起,庆云子就已经准备要出手。 当即庆云子冷笑一声道:“惊涛阁才是好大的口气!”随即朝着岳阳真人看了一眼,岳阳真人点了点头,便是轻轻的拍了三下掌。 瞬间,天边那一道道剑光纷沓而来,在虚空之中御剑乘风者俱是白衣飘飘,而那剑气便有如摧天之盛,整个虚空的东南方向俱是白袍,足足数百人,好不壮观! 随着虚空之中响起那一声声清啸,便见这北方飞来无数的火鸟,狭长的喙中吞吐着火焰,翅膀扑闪带着阵阵金光。 这惊涛阁的老者放声大笑:“哈哈哈!我今日便是豁出性命去,也要为我那死去的徒儿讨一个公道!” 这老者神情激动,便看他将那冰凉的匕首已经掉转了过来,匕首尖上那一点幽蓝说明这真是淬了毒的,见血即封喉! 庆云子再也按捺不住,便要用强,岳阳真人急忙大喝一声:“不可!” 然而庆云子已经高高地抬起手,便要击打那老者的天池穴,使他瞬间失去气力,岳阳真人隐匿在袍袖之中的手亦是指尖有着光华闪动,准备随时从侧面打掉那匕首,毕竟此刻这匕首并未挨到穆菁菁的脖子,只差那一点,便是一条人命! 那老者一咬牙,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发出一声狂吼,就在此电光火石之际,一柄长剑突如其来的贯穿了这老者的头颅,从那太阳穴直接刺了进去! 噗哧! 一阵血花立时四处飞溅,穆菁菁的脸上亦是被这殷红粘稠的血液染红,而这老者怔了一怔,那半边的脑袋已经没了,这手好似失了力气一般,一个不稳,这匕首便要划破穆菁菁的脖颈! “唰拉!” 这一次,鲜血如柱一般喷涌,一道金光闪过,这老者的整条手臂一下子飞了出去! 第254章 门中遭劫 随着那老者一只手臂的飞起,随即重重的落在那地上,溅起一阵血花,登时从虚空之中跳落下来一个身影,便是那身穿月白长衫的云朗,适才那一柄飞剑贯穿老者脑子便是云朗发冠上的那一柄墨玉小剑,而这一击则是用了那岳阳真人的绝学冲虚指。 云朗落在这演武台上朝着庆云子与岳阳真人躬身一拜:“掌教,师尊。” 庆云子朝着云朗一笑道:“身手甚快,看来我们这老头子却是要让贤了。” 云朗一愣:“弟子惶恐。” 穆菁菁此刻刚从那震惊当中反应了过来,云朗的这两次攻击速度都十分快,甚至比穆菁菁的这快剑还要快上三分,穆菁菁此刻已经周身都是伤痕,那一脸的鲜血甚是狰狞可怖,随后柳青鸢也跳将至这演武台上,适才二人从那西昆仑中走出来,便赶上了这一幕,云朗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出手,这才将穆菁菁救下。 “多谢云师弟。”穆菁菁躬身作了个万福。 云朗摆了摆手道:“师姐莫要客气。” 庆云子和岳阳真人对视了一眼,穆菁菁目前的状况甚是不明朗,这战斗自然也就没有办法继续,而演武台上出现了这等事,故而这比试也暂且作罢。 第二场比试未曾布置那结界,概因比试之人众多,更何况也是给这些小门派中人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不设结界竟然出了此等事,而那惊涛阁在这鬼六和老者死后竟无一人上得台来给出相应的答复,岳阳真人与庆云子甚是不满,比试暂且宣布暂停下来,想必今晚便有那结果。 比试结束,云朗便要回归本派驻地,而剑仙柳在此时刻也终究不放心自家女儿,故而剑仙柳纵身一跃来到柳青鸢的面前,开口说道:“随我回去。” 云朗朝着剑仙柳拱手作了一揖:“柳伯父。” 剑仙柳闷哼了一声,这便拉起柳青鸢的手,便要让她随自己回去,柳青鸢不满意的嘟着嘴:“爹~” 剑仙柳沉声道:“你还嫌不够乱?快随我回去!” 说罢,饶是柳青鸢千般的不愿意,却也只能任凭剑仙柳拉着自己,朝着那荒谷驻地飞掠而去。 岳阳真人开口道:“小云儿,你也随为师回去。” 云朗点了点头,心中颇为无奈,自己不回去,又能到哪里去? 第二场比试随着穆菁菁被那老者出手威胁,岳阳真人与庆云子联手上台而作罢,一干观礼之人亦是散去,各自回营地,此番西山会盟的气氛越来越不对。 当夜,岳阳真人与庆云子天龙真人三人俱在这大殿之中,今日惊涛阁的表现着实让人大吃了一惊,弟子之间无论有何等争斗,老一辈不得出手乃是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弟子技不如人,师傅又出手,丢得是整个门派的脸面。 正当岳阳真人与天龙子说话时,从那大殿之外不远处急匆匆的跑进来一名琅琊福地的弟子,弟子一见在场三人,立即跪下道:“启禀掌教仙尊,掌院仙尊,掌院大真人,在我门山门外五里出发现了同门师弟惨遭毒手!” 这弟子急匆匆地,喘着粗气,故而这说话亦是带着那断断续续的腔调,庆云子一听自己门中有弟子被杀,当即大怒道:“速速带老夫过去!” 那弟子大气都不敢喘,登时站起身来,拂去了额头间的汗水,庆云子眉头一皱:“前面带路!” 岳阳真人与天龙真人对视了一眼,亦是跟随着庆云子,一路飞掠来到这位于琅琊福地驻地的屋里之外一处密林之中,那已经惨遭毒手死于非命的弟子乃是云朗的师弟,虽是声名不显,修为低微,可他仍旧是上三门中的弟子,哪个敢造次?! 竟然敢对琅琊福地的弟子下手!庆云子颇为恼怒,看着眼前弟子的惨状,这弟子的头颅已经割了去,身上并无其他伤痕,也并无打斗过的印记,应当是被人一招毙命,继而割下那头颅来,挂在了树枝上。 “惊涛阁!”庆云子咬着牙,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胸中一股火气已经窜了上来。 “惊涛阁,惊涛阁,老夫定然要讨一个公道!”庆云子这话刚说完,便又见一名黄衫弟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启禀掌教仙尊、掌院仙尊,掌院大真人,在西南十里处发现了同门师弟的尸身!” 庆云子闻言几乎晕厥了过去,当即便对着那适才来报信的弟子道:“你速速将你师弟的尸身带回门中去,莫要再出去,去罢!” 先前报信累得气喘吁吁的弟子猛地点了点头,随即抱起这一具尸身,将那树枝上的头颅轻轻摘下,与那尸身放置在一处,这边抱将起来,朝着琅琊福地的大门飞掠而去。 庆云子此刻嗓音嘶哑:“走,去看看。” 一行三人便已又朝着那西南处赶了过去,在飞掠的过程中,岳阳真人似乎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当三人已经到了这西南处十里之时,便又见一名弟子朝着三人信步追来,岳阳真人一拍脑门,大喝了一声:“不好!” 庆云子与天龙真人猛地一惊:“怎么?” 岳阳真人道:“莫要管这些尸身!我等速速回归本派!” 经岳阳真人这么一说,庆云子一下子明白过来,调虎离山! 庆云子此刻气得七窍生烟,西山会盟的当口,究竟是谁敢动他琅琊福地?难道惊涛阁竟然有如此大的魄力?这叫人怎生也想不到! 庆云子似乎等不及了,便掐了个法诀,施展起那飞身上天阙的功夫,之间他双脚一蹬,下一刻瞬间已经一步跨越了这些许路程,已经稳稳地站在了琅琊福地驻地的上空,但看琅琊福地之中的灯火摇曳,并无不妥,庆云子这才发下心来,便转身道:“二位,我等去将那弟子的尸身取回来罢,门中无事。” 而天龙真人此刻终于开了口:“门中为何如此平静?” 庆云子一愣,天龙真人此话说得不错,太过平静往往便带着那蹊跷。 第255章 屠门之罪,其罪大也 随着天龙真人这一说,庆云子猛然回头,当即便跳下云头,到了这守门弟子的身边,但看这会搜门弟子低垂的头颅,仍旧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庆云子上前一拍这弟子。 “噗通!”这弟子应声倒地,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 另一个守门弟子亦是如此,庆云子这才注意到,这两个守门弟子的喉咙间都有着那一个不起眼的血点,便是这血点要了他们的命。 看这杀人的手法,定当是惊涛阁无疑,庆云子大怒,上前一掌拍开这琅琊福地驻地的大门,径直朝着里边走了进去。 而这前殿和前院却是一片寂静,甚至连一点人声都没有,庆云子随即掌心涌现出那火焰来,将这前院两测的烛台全部点燃,随着火光的点燃,庆云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啊!” 而在庆云子身后赶来的天龙真人和岳阳真人,亦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便见这前院之中尸横遍野,到处都充斥着那血泊,粘稠的血液四处飞溅,青砖已经被鲜血染红,庆云子的脚步沉重,向前一步步走着。 此番前来参加西山会盟的弟子共有一百五十七人,俱是年轻一代,带他们出来为得便是长长见识,这些弟子普遍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修为不高,大多数都是真元境。 这时传来了那一声声剑气的嘶鸣,庆云子猛地抬头,听这声音的方位便在那方寸玲珑之中,这驻地与琅琊福地一般无二,俱是用那方寸玲珑的手段建造而成,仙家自古多妙法,正是如此。 岳阳真人在扬州别院便是用得此术法,硬生生的将那琅琊福地的一角彻底的搬到扬州别院,这方寸玲珑便是内有乾坤的术法,有如那搬山倾倒江河的威能。 这门中精英尽在方寸玲珑之中,而云朗则在这方寸玲珑峰的第一间,从那里传出来的剑气便可判断,适才那一声剑气的嘤咛正是云朗! 岳阳真人心中一警,这身子也就不由自主的朝着那方寸玲珑猛然飞跃过去,而天龙真人更是紧随其后,庆云子看着这满地的弟子尸身,眼睛里已经布满了那一片猩红,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来得太过蹊跷! 就在这时,从那中门之中跑进来一人,庆云子定睛一看,正是先前报信的那名弟子,当即神情一凛,他已听不得那弟子再有伤亡的报讯,庆云子摆了摆手道:“你不必说了,现在你便去通知其他三门,让他们到惊涛阁的驻地,老夫这便要去给我这一干弟子讨回一个公道,血债总是要用血来偿!” 说罢,庆云子转过身去,蓦然流下了两行清泪,但这一次,这弟子却是冷笑了一声:“其他三门?你已经自身难保,其他三门又何尝不是如此?” 庆云子猛地一回头,再看此人时,却发现,这人哪里是他琅琊福地中的弟子! 此刻这人慢慢的摘下人皮面具,撕扯之下竟然带起血淋淋的血肉来,而这一张面皮,庆云子也甚是熟悉,这弟子已经被眼前之人所杀。 当即庆云子便怒吼了一声,掌风朝着那人径直打了过去! 而这人的身影却嗖得一声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一道道的残影,便听得虚空之中传出一个声音来:“今日我便是要灭了你琅琊福地!然后灭掉问天道和西昆仑!” 庆云子眼眸猩红:“你!到底是谁!无论何事,朝着我一人来即可,对我门中弟子下手是为何故?!” 而这人的回答再一次让庆云子浑身冒冷汗:“此番我来下界,便是要清除你们这些炼气士,无妄天欲与凡间联通,昔年无妄天被那*老贼强行封闭,仙魔大战亦是不了了之,如今那封印已经出现了裂缝,为了仙界大计,便要清除你们这些障碍,你们太碍眼了!” 这人的话语宛若一道道重锤,俱是敲击在庆云子的身上,看这人周身不的气机深藏不露,而随着这人出声说话,便有着那两道重音出现,庆云子一下子明白过来:“你……你是上界的人!” “不错。”这人哈哈一笑,“怎么?你也要与本座动手么?” 这人的身影再度浮现,庆云子此刻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概因这人的手上拿着一样重宝,而这重宝庆云子也从那典籍上见过,此宝名为“天音宝卷”,相传数千年之前,凡俗中的炼气士之所以能够踏上仙道,便是有一仙人持着“天音宝卷”传道,道统三家,各自不同,自此,凡俗之中才开了这传道授业的先河,也是从那时起,凡俗中人崇尚仙道,出现了百家争鸣。 而在当下,这人手中持者的,正是那仙界重宝,天音宝卷。此宝在手,便说明眼前此人是真真正正的无妄天中人。 数千年前,仙人持重宝传下道统三家,而如今,此人持重宝下界,竟是为了清楚凡俗炼气士! 庆云子没来由的胸中烧起了那熊熊烈焰,咬牙切齿道:“即便你是无妄天中人又如何?这句身体定是你夺舍而来,又能有什么能为!老夫便要试上一试,看看你这无妄天人有多大的能耐!” 说罢,庆云子念动真言,便见从那虚空之中敞开了一个裂缝,出现了万道霞光,霞光之中剑气森森,自庆云子的身后出现了一道道法轮的虚影,萦绕在庆云子的身后,只见庆云子一飞冲天,誓要与那神秘男子做过一场! 而此刻在方寸玲珑之中,在山脚下,傲然站立着几名琅琊福地中的弟子,云朗与风灵子背靠背,风灵子的红鸾剑已分成了两股,云朗亦是手中握着那两柄剑,一柄横于胸前,一柄倒提在手中,而其余几个同辈的弟子站在不同的方位,亦是紧靠在一起,但在这些人的外围,是那黑压压的一片数不清的人。 这些人身穿黑衣,一身劲装,手中无一例外的拿着锁链,看这些锁链并非是玄铁,锁链上充斥着一道道的白光,散发着强烈的杀气,突然之间,一条锁链勾住了一个弟子的脖子,锁链的一段有一个尖刺,顷刻之间刺入这弟子的喉咙,留下了一个红点,而这弟子的血液,仿佛瞬间抽干了一般,脸上顿无血色,周身一片惨白。 随着这名弟子悄然无声的倒下,云朗挪了挪脚,身子微微弓着,随时准备迎敌。 这些人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是一瞬间地从天而降,便进行了那一阵杀戮,而云朗那时正在自己的屋舍内静修,完全想不出这些人究竟是从何而来,但庆云子与天龙真人和岳阳真人三人都不在,门派之中只留下了风灵子坐镇,风灵子率先冲了出来,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足足有上千身着黑衣之人,手中的锁链宛若灵蛇,只消那轻轻的一勾,便是一条人命,风灵子几乎愣在当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云朗亦是听到那一声声惨叫飞身出来,却不防一条锁链重重打在了他的肩头,这锁链仿佛有着特殊的威能,只是那一下,云朗的整条右臂便不听使唤,一阵酸麻,右手剧烈的颤抖,直到云朗运气真气,雄浑的真气缓缓涌入右臂筋脉之中,这一股酸麻感才慢慢地消失。 云兰冲将出来,亦是被这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黑衣人,着实想不到,琅琊福地骤逢巨变! 云朗已经来不及知会更多的人,见到这些黑衣人二话不说便开始杀人,云朗心中真气激荡,此刻别无出路,唯有一战! 然而随着战线的拉长,黑衣人越来越多,饶是云朗和风灵子奋勇拼杀,也是徒劳无益,霸图剑颤抖不已,云朗的双手更是如此,在云朗的霸图剑刺进一人胸膛中时,喷涌而出的鲜血使他清醒了许多,但后续扑上来的黑衣人更多,相互交织的锁链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牢笼一般的东西,将云朗朝着另一边迫去,就在此刻,云朗蓦然发现,整个方寸玲珑之中仅仅剩下他与风灵子,还有几名弟子,其他的人全部死伤殆尽! 琅琊福地此时遭受了立派三百二年来从未有过的大劫,西山会盟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屠杀,一场来自于无妄天的屠杀。 云朗此时能够感受到风灵子的肩膀微微颤抖,风灵子斩杀黑衣人八百有余,周身的气力已经将要耗尽了,此刻的状态已是强弩之末,云朗雄浑的真气亦是消耗了大半,剩余的真气要精心分配,以免造成后力不济,如果是那样,在场的这些人俱是横死的下场! 就在这时,天际深处传来一声龙吟,龙吟之声有如惊雷,瞬间炸响,便看天龙真人乘龙而来,岳阳真人手执摧天印,站在虚空之中,眼下的情景饶是岳阳真人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黑衣人的数目实在是太多了,且能杀掉这么多弟子,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天龙真人悲愤不已,座下金龙在虚空之中腾挪,喷吐着粗气,这些弟子都是精心招募而来,却惨遭毒手! 天龙真人一声暴喝:“杀我弟子!屠我宗门!该杀!该杀!” 第256章 既破杀戒,索性战个痛快 随着天龙真人乘着那座下金龙而来,而岳阳真人更是双手奉着摧天印,陡然间云朗与风灵子的人精神为之一震,自家师尊便在此处,还有什么好怕的? 云朗也是不知哪里来的这力气,索性将丹田之中的真气全部摄取了出来,他要配合着岳阳真人和天龙真人,一口气解决这些天杀的杀才! 天龙真人昔年曾孤身入潭中,歼灭恶龙猛蛟一十八条,将这些恶龙猛蛟硬生生地抽出生魂,加以祭炼,而后那恶龙聆听教化,以生魂之身,修成金龙之位阶,天龙真人座下金龙也正是昔年那被抽出生魂的恶龙之一。 天龙真人站在这龙首上,叹息了一声:“杀戒已持十八年,想不到今日还要再开,也罢!也罢!若是这苍天不许我成就天龙大道,那今日我便杀个痛快!” 说罢,天龙真人周身真气一下子迸射开来,座下金龙受其感应,感觉到天龙真人手掐法诀,引了一个术式,座下金龙便明白天龙真人要做什么。 金龙猛然转了一个身,在虚空之中转还腾挪,最终形成了盘龙之状,龙口大开,在金龙的喉咙深处涌现出一丝金光。 “啵!啵!啵!呜!” 金龙如同吟唱一般,自它那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声压抑声响,随即便是一道道金色的光圈从金龙的口中喷吐而出,无限的扩大,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道强烈的罡风,龙吟之声使得大地山崩地裂,琅琊福地之中一片动荡! 云朗感觉到自身气机翻腾不已,在这一刻听见岳阳真人用传音术耳语道:“念琅琊静心诀!” 风灵子与云朗对视了一眼,念动真言,用以清心,而围在他们面前这如同潮水一般的黑衣人,此刻受到了天龙真人座下金龙的“天龙迷吼”,身子摇摇晃晃,甚至手中的锁链也把持不住! 天龙真人站在金龙龙首,伸出手来,向前一推,术式已经形成,便见天龙真人一声怒吼:“且拿命来填我门中弟子!” 赫然间,天龙真人掌心处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金光,他的手掌心处出现了一道裂缝,这裂缝十分深邃,仿佛望不见底,顷刻之间,一条条金色小龙从天龙真人的手掌心中飞掠出来,张口便射出一道银光,骤然间,整个虚空之中遍布着天龙真人的数以万计的小金龙! 但看这些小金龙头有双角,爪有四趾,很显然是即将修成金龙之身的雏龙,这些雏龙奶是天龙真人的体内精华所化,此式名曰万龙噬心! “呼啦啦!”几乎是一瞬之间,这些小金龙奔着这些黑衣人而去,铺天盖地的小金龙和如同潮水一般的黑衣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条条小金龙登时缠绕在这些黑衣人的身上,而这些黑衣人却是不为所动,仿佛先前那“天龙迷吼”使他们丧失了心神一般,小金龙瞬间缠绕在这些黑衣人身上,一口咬住丹田下腹,身子如同一条条绳索一般,将这些黑衣人捆了个严严实实! 天龙真人冷笑道:“岳阳仙兄,这次看你的了。”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手执摧天印漫步在虚空之中,口中念动真言,身后霞光万道金光熠熠,摧天印脱离了岳阳真人的手,朝着虚空飞去,随着摧天印无限的扩大,此刻便是方圆数千里也能看得清楚虚空之中那一枚金灿灿的大印! 岳阳真人一手掐着法诀道:“上古有双印,一为摧天,二为开天,今日既然无妄天中人屠灭我门中弟子,使我琅琊道统不济,岳阳今日便要用这摧天印给无妄天一个教训!” 岳阳真人闭上了眼睛,长袖一摆,这袖子瞬间飞出,如同一道洪流,直接将云朗等人卷住,拉上了虚空,就在此刻,岳阳真人猛然睁大了眼瞳,怒喝一声道:“天既不仁,又何必敬天!着!” 摧天印带着莫大的天威,瞬间落下,而这些被金龙捆绑住的黑衣人仍旧是不问所动,下一刻的功夫随着摧天印发出那一声沉闷的巨响,黑衣人陡然间被摧天印的压下,化成了一道道的齑粉! 用完这一招,岳阳真人并未觉得欢喜,也未觉得大仇已报,而是心中隐隐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岳阳真人如坐针毡,背脊一阵发凉! 岳阳真人估计的没错,天龙真人的在黑衣人化成齑粉的那一刻收回了这些金龙,而随着黑衣人的化作齑粉,天龙真人猛然抬起头来,便看到这虚空之中又是黑压压的一片,这些黑衣人占据了虚空,身形比适才的这些还要大上几分! 天龙真人发出一声怒喝“大龙象伏魔掌!” 随着天龙真人这一声呼喝,抬起手来,双手朝着虚空猛然推去,一道硕大的手印打向了虚空,紧接着便是一道道的大手印! 大手印之威甚强,有数十丈之大,数十丈之宽,朝着那虚空打去,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剧烈的动荡,而这些黑衣人也再一次化成了齑粉,但这一次,却是有着那几个幸存者。 随着几个幸存者口中喃喃有语,几乎是在一瞬之间,适才被大龙象伏魔掌打成灰烬的这些黑衣人又重新出现在了天龙真人的面前,就连那位置,都没有变化! 这一次,黑衣人不再是任凭天龙真人出招,仅仅是两三个瞬息之间,便已经到了天龙真人的面前,扑向他座下金龙,一道道锁链搭在座下金龙的身上,这锁链此刻呈现出一片黯淡的死光,困住金龙之后,冒出一阵阵的黑烟,座下金龙感受到这锁链正在疯狂汲取着自己体内的龙力,疯狂地挣脱着这些锁链,然而徒劳无益,无论这座下金龙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天龙真人上前一把扯住这锁链,在他握住这锁链之时,那双手好似被一根根毒针钉入一般,疼痛难忍,双手登时失去了气力。 岳阳真人一声大喝:“天龙仙兄,你如何了?” 天龙真人怔了一怔,一下子撒开那锁链,看着自己双手上缠绕着那一丝死气,大叫了一声:“不好!是缚仙锁!” 第257章 道祖法相与八部天龙 随着天龙真人大叫了这一声,这群黑衣人表情甚为古怪,似笑非笑一般,出手便是千万条缚仙锁,而天龙真人座下金龙已被那缚仙锁彻底的束缚住,无论如何挣扎亦是逃脱不了这束缚,天龙真人手臂一阵酸麻,甚至连抬起手来都没有了力气。 岳阳真人瞬间而至,双手一挥,接连打出数道冲虚指,冲虚指形成的宽大剑路,横挡了这些锁链一下,但未能完全顶住这些缚仙锁的攻击,岳阳真人无法,一首拉起天龙真人便要后撤。 而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天龙真人的双手缠绕着一阵阵猛烈的紫气,天龙真人周身的衣衫尽皆破碎,露出那黝黑的胸膛来,胸膛之上已经出现了一片片细小的龙鳞,如同皮肤一般,覆盖在他的胸膛上。 继而这一道汹涌澎湃的紫气从天龙真人的身上猛烈的爆发出来,他的双手顷刻之间化作了两条龙爪,而他的后背已出现了一根根的倒刺,天龙真人的体型发生了变化,额头上鲜血淋漓,如同白骨一般的两只角冲破了头皮,瞬时生成,而他的眼镜一片熊红,吞吐着一阵阵的粗气,随着天龙真人背脊上倒刺的生成,自他的尾骨处出现了一条宽大的龙尾! 此刻的天龙真人周身气机为之一变,汹涌澎湃的金色真气已被紫色的隆起吞噬殆尽,汹涌的龙力肆虐,而天龙真人的身形一步步的扩大,最终岳阳真人站在天龙真人的身边,天龙真人冲天而起,带起阵阵飓风,形成了一个个的漩涡,此刻天际之中的黑衣人亦是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原因无他,天龙真人一步成龙道! 遮天蔽日的黑衣人面对着身形数十丈,已经彻底化成龙形的天龙真人,目瞪口呆。 但看天龙真人龙身相身长约五十丈,体型不足宽,周身一片黑色,只有那透明的龙鳞发出一道道七色霞光,头有四角,眼无眸,目血色,龙爪五趾,背后单翅,其形如扇。 八部天龙! 天龙真人在那危难之际,多年悉心修持积攒的龙力,此刻也最终发挥了作用,不但一举使天龙真人跨过了天元境,成就了那太一境三重的境界,并且自身化成了八部天龙相,在这天下已罕无对手! 当即,天龙真人化龙相发出一声惊天彻底的怒吼,怒吼之中带着雷音阵阵,宛若通天之吼,身子腾空而去,便朝着这些黑衣人而去! 天龙真人化作的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几乎是在一瞬之间,这些黑衣人连同那缚仙锁,一并被天龙真人吞进了腹中,天龙真人好似意犹未尽一般,调转过身子来,龙口再度张开,形成那一阵阵强而有力的吸力,只见这些黑衣人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身形,被这一股龙力所吸引,在空中跌跌撞撞最终被天龙真人一口吞进了腹中。 然而天龙真人的这一次吞吐仍然没有取得效果,岳阳真人在远处已经看得十分清楚,这些黑衣人只要有一人尚存,那便是能够使先前葬身龙腹的黑衣人再度出现! 果不其然,当天龙真人吞吐完这些人后,便见这虚空之中的黑衣人不减反增,岳阳真人用那传音秘术道:“天龙兄!莫不如你我一同使用法相!” 与之回应的是天龙真人发出的一声怒吼,岳阳真人口中念念有词,恭声说道:“弟子恭请道祖法相加于我身!” 随即便见岳阳真人的脚下有一朵白莲悄然绽放,随即便是一道五色华光自岳阳真人的背后冲天而起,一个偌大的虚影出现,天地之间再度剧烈的震动起来,天池之水荡漾,天维之山动荡不堪,那山顶上的一块镇山石顷刻之间便已滚落下来,重重的掉进天池水中,沉重的重量激起天池中一阵阵的水花,一股无名之风吹来,迫得云朗睁不开眼,这道祖法相,比之三年前岳阳真人与龙狂僧一战,已不知强横了多少倍! 天地之间一白衣老人长须垂地,一头白发如同雪染,只是这面孔仍旧看不真切,白衣老者身穿七星道袍,头戴白玉琉璃冠,脚踏山河无忧履,法相如此清晰,云朗目瞪口呆。 随即这道祖法相发出一声叹息来,那浑浊的老眼霎时间睁开,便是两道金光直入天际,这一道金光打去已不知死了多少黑衣人,然而这一次这些黑衣人却没有再度复生! 金光直入云霄,冲破了这乌云密布的一片黑雾,顷刻之间,穹顶出现了一束光,随着这光的散开,此刻重见天日! 岳阳真人抬起双手,以迎风之态,环抱天下,道祖法相亦是展开了双臂,那白色道袍的袍袖随风飘舞,云朗与风灵子和其他的弟子迅速的朝着后方退却,概因这袖子中好似有着那天地之中,仅仅只是靠近,云朗便忍不住要呕出一口血来,而身子虚弱的风灵子更是如此。 这道祖法相已不知有着何等强大的威能,便看这道祖纵身一跃,跨至虚空之中,天龙真人化作的滔天巨龙随即站在道祖法相的身侧,随着岳阳真人抖了抖身子,便见这道祖法相猛然化作了三头六臂,在这六只手臂上出现了一团虚光,依稀能够看清那是六样宝器,只是这些宝器仅仅是虚影。 岳阳真人心念一起,便见一剑冲天,随即被那道祖法相的一只手握在手中,那宝物的虚影顷刻之间明亮,岳阳真人伸手抛出一物,便见一道白光闪过,化作一条绳索,有五色霞光氤氲,随即这锁链亦被道祖法相的一只手握在手中。 岳阳真人伸手抛出芥子囊,从这芥子囊中登时飞出一枚黄澄澄的铜圈,而这圈子一经飞出便无限扩大,亦被这道祖法相抓在手中,又见飞出一尊黑色四方大鼎,带着苍重古朴和偌大的威压,被那道祖法相托在了手中,而岳阳真人腰间坠着的一枚铜铃发出阵阵清脆之声,那牵连着腰带的红线登时断裂,铜铃一飞冲天,朝着虚空而去,化作一黄铜大钟,发出一声悠远的钟响! 最后,岳阳真人伸出手来,摧天印一飞而起,被这道祖法相的一只手握在手中,此刻六条手臂上的那一团光雾已经清晰,六件法器分别被道祖法相的一只手握在手中,道祖三头六臂法相已成! 据传说,道祖有六件重宝,这六件重宝分别是开天剑、勒天绳、乾坤琢、天人鼎、混沌钟、摧天印! 而这六件重宝岳阳真人是一件没有,就连那摧天印也不过是上古大能铸造,与道祖之印同名,却无那道祖大印之威,其余的五件分别是岳阳真人从各地收取而来,也是平凡无奇,但因各色法宝与道祖的六件重宝属性契合,故而权当一用。 而真正的道祖六宝却是化作山川河流,化作十三州命脉,化作镇压天地的平衡镇物,均已是传说,并无人所见。 道祖法相的再度出现,使岳阳真人的气机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并依靠这道祖法相,岳阳真人施以妙法信手拈来! 便见他口中喃喃有语,从口中吐出一个金灿灿的大字,这字乃是一个“禁”字,随着这一字的吐出口,登时已经拨开迷雾的虚空再度蒙上了一抹阴沉色,风雨大作,山河飘摇! 道祖法相向前一步,这些黑衣人便颤抖一分,岳阳真人开口道:“天龙仙兄,你速度快,可载我。” 天龙真人依言,道祖法相站在这巨龙背脊之上,天龙真人所化巨龙登时朝着前方冲去,道祖法相的六件重宝发出阵阵光辉,下一刻,一柄滔天巨剑登时被那道祖法相挥动起来,便是引来一阵阵的风雨,剑气纵横,独步天下! 天龙真人所化的巨龙法相,吞云吐雾,速度极快,道祖法相乘八部天龙法相奔着这黑衣人群赫然冲去。 禁字咒陡然化作一道金光,所到之处这些黑衣人动弹不得,这一刻,道祖法相挥舞着手中六件法器,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这些黑衣人拦腰斩断!登时这被剑气所伤的黑衣人化作一道道的黑雾,刚要再度出现时,这黑衣人的腰间出现了一抹金光,而这金光彻底阻碍了黑衣人的上肢和下身的拼合,故而这黑衣人挣扎了几下后,“砰”地一声,再度化作一道烟尘! 岳阳真人一看这道祖之气能够使这些黑衣人不再复生,便有是一剑递出,形成了那万道霞光! 天龙真人化作的天龙八部法相,亦是知晓岳阳真人的意图,故而只见他速度飞快,几乎是瞬息之间吞吐掉一批黑衣人后,那道祖法相便在他的脊背上按下了一道符印,这符印发出强烈的金光,这些被天龙真人吞吐下的黑衣人,登时化作飞灰! 道祖法相周身金光湛湛,朝着四周扩散开去,而天龙真人的强烈龙气亦是疯狂的暴涨,终于在此时,道祖法相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声,整个天地一阵动荡,天地随之色变。 便听得岳阳真人怒喝道:“摧天!” 天龙真人的声音亦是随之传来:“覆地!” 第258章 岳阳施术救门徒 随着天龙真人与岳阳真人这两声惊天的怒吼,便见这道祖法相与八部天龙法相暴增,继而遮盖住了穹庐,莫大的威能使天地一片动荡,彼时风起云涌,一团团五色霞光伴随着那紫色的龙气不可抑止的迸射出来,顷刻之间便将这天地浸染。 “轰隆!砰!砰!” 一声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在这一瞬之间,八部天龙张口血喷大口,径直朝着这些人吞吐而去,而道祖法相手掌中握着的六宝各显神通,天地之间升腾起大量的雾气,遮天蔽日,道道金光穿透云层,疾风骤雨瞬间而至。 在这一个刹那,突然,这些黑衣人登时化作滚滚黑烟,形成细小的颗粒,轰然之间全部散去,岳阳真人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半刻钟的功夫,这些黑影已经全部消失,仿佛不曾来过,而那困着天龙真人座下金龙的缚仙锁也随之黯淡,继而“砰”地一声化作星星点点,自此无影无踪。 岳阳真人与天龙真人收了法相,二人看着眼前的惨状,饶是天龙真人心智坚强也不禁流下两行清泪,这死伤的可都是他扬州别院和琅琊福地的弟子!那是他与岳阳真人的心血所系,想不到一朝蒙难,将继承自己衣钵之人全部断送! 岳阳真人亦是心中不忍,过了半晌,他好似猛然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来,芥子囊中飞出道道空白符咒,岳阳真人咬破指尖,用这精血写就一张张符咒,随即双手合十,念动真言。 彼时风雨大作,先前的那一场疾风骤雨尚未完全消散,虚空之中再度下起了冰冷的雨点,好似哀歌,又好似镇魂调。 随着岳阳真人将那些已经写好的符咒瞬间推出,他的喉咙也终于停止了动作,在他的手掌心出赫然出现了一个“魂”字,这便是昔日岳阳真人传授给云朗的招魂引魂之法,这些弟子肉身尚在,只要能够找回被打散的魂魄,想要复生应该不难。 岳阳真人周身真气激荡不已,心脉之中的血液沸腾,从岳阳真人的指尖喷射出道道血雾,带着血光,岳阳真人要用自己的周身精血,完成为这些弟子引魂的术法! 天龙真人岂能不知岳阳真人心中如何想?天龙真人站在岳阳真人的身后,一双宽大的手掌猛然按在岳阳真人的背脊之上,强横的龙力凝聚于双掌之间,继而由天龙真人的神念催化,掌心之中的真气化作点点精血,道道精元,朝着岳阳真人的体内输送而去! 但看此刻琅琊福地驻地之中,一道道青光闪烁,出现了一点一点的青色火苗,岳阳真人用这术法已经找到了众人残缺的魂魄,这魂魄便是点点青光。 随着青光点点越来越多,岳阳真人的脑门已经渗出了汗,天龙真人在岳阳真人的背后紧蹙着眉头,全力调转着体内的真气,终于在琅琊福地的残垣断壁之中,出现了一道道的虚影,这些虚影颜色各异,能够看出这些魂魄依然保持着死者生前的模样,身上的衣衫亦是各不相同,这也为岳阳真人提供了便利。 只见岳阳真人伸出手来,将那正走在最前方的一个魂魄牵引过来,目光在场中一扫,便看见一趴在地上的年轻弟子,身上的衣袍是那烟水绿云锦所制,而这魂魄身上穿得也真是那烟水绿云锦衣衫,当即随着岳阳真人猛然提起一口气,将这魂魄瞬间抓取,朝着那已经死透的弟子肉身大力灌了进去。 “嗖嗖!” 便听得一声声的风声,伴随着魂魄无言的怒吼,继而将这弟子的魂魄还给了本身,而这弟子被那缚仙锁一击贯穿了咽喉,饶是此刻复生又能有什么能为?风灵子二话不说,将芥子囊和身上的褡裢全部打开,传来一阵阵药香,风灵子将这些生死人肉白骨的丹药一股脑儿的取出,此时也不管有多少,倾尽所有,抓起一枚丹药朝着那弟子飞掠过去。 下一个瞬间,风灵子手中捏住丹药,灌入这刚刚魂归入体的弟子,咽喉处猛然窜出一道血柱来,风灵子一把按住那弟子的脖子,一只手回护在这弟子的后脑,用手掌中的真气快速的催化刚刚入口的丹药。 随着药力的流转,这弟子脖颈间那一道细如丝线一般的伤口正在缓慢的愈合,最终再也看不见那红点,风灵子长舒了一口气,将这弟子拉了起来。 岳阳真人又是伸手一指,指尖当中形成的魂魄牵引之力对准了一个正在琅琊福地大殿旁游走的魂魄,看他脸色铁青,应当是最先死的那一批,如若不尽快复生,那么势必转换成地灵精怪,为祸一方。 岳阳真人的牵引住那魂魄,与先前一样,慢慢的牵引而来,从丹田之中抽出一股精纯至极的真气来,继而将这弟子的魂魄打入原本的肉身,这是极其消耗真气的,好在岳阳真人的背后还有天龙真人,龙气取之于龙,而龙的体型甚大,天龙真人有着那化龙的本事,这真气自然不一般,岳阳真人有了这么一个后盾,心中稍安。 而云朗则是根据岳阳真人的提示,布置下了一层层的结界,避免这些已经被引导的魂魄悄然跑出去,而剩余的几名弟子亦是走至了这琅琊福地宽广的空地中,辨认着一具具的尸身,寻找着与自己亲近的师兄师弟。 这一幕着实悲壮,随着岳阳真人速度的加快,风灵子将一枚枚丹药送入这些刚刚魂归入体的弟子口中,耗费真气用尽手段将这些弟子的伤口暂时的压制住,待到魂魄稳定之后,这些弟子便可自行疗伤。 现下广场之中已经复生的弟子便有三十余人,这三十余人无比幸运,概因他们穿得衣服各不相同,而剩下的弟子俱是年轻一代,身穿淡黄衣衫,这却是如何分辨得出来?岳阳真人一时间犯了难。 而风灵子此时也终于能喘一口气,对着岳阳真人说道:“师傅,丹药已耗尽!” 第259章 风花雪月使,庆云证道时 随着风灵子这一声大喊,岳阳真人闻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丹药已无,那这些弟子究竟该如何?难道任凭他们变成孤魂野鬼,这做师傅的却要看着自己的弟子嘶吼化作厉鬼,游走于这天地之间么! 岳阳真人咬了咬牙,当下这些弟子由于都是低阶弟子,身着黄衫,根本没有办法分清楚哪一个魂魄对应哪一个尸身,这却如何使得?岳阳真人犯了难。 而风灵子走了过来道:“师傅,我要炼丹。” 岳阳真人道:“既如此,你便去练罢,为师要在这里控制住这些魂魄,以防生变,待到你炼丹归来,想必这些魂魄尚未散掉,到时候再施救!” 岳阳真人又是一声叹息:“可这些魂魄却不知谁是谁,如何引魂?” 风灵子站在那里思虑了片刻,也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而云朗的心中,镜老已经被适才的那一阵动荡震动得醒转过来,尤其是那道祖法相,镜老苍老沉闷的声音再度出现道:“这一回,你门中可是遭了大劫呀。” 镜老在此时还在挪愉着云朗,云朗冷哼一声道:“要帮忙便帮忙,若是不帮,你又何必废话。” 镜老嘿嘿一笑:“啧啧啧,几天不见你这脾气倒是涨了不少,这又有何难?既然那岳阳小辈都想到了用引魂之法,为何就不能动动脑子?” 云朗一愣,镜老称呼岳阳真人为小辈倒也不错,这个老妖怪已不知活了多久,怎么说都不过分,只是镜老说云朗师傅岳阳真人不动脑子,未免让云朗有些恼火,当即便道:“你想说什么?” 镜老故意卖了关子,便看云朗就要发火,当即便道:“那岳阳既然知道用引魂之法将魂魄重新引入这肉身,他为何就不能反过来?这些肉身只是瞬间被抽取了魂魄,那丹田之中尚且有着真气,便是再过几日,真气也不会消失,只需分散真气,作为引子,注入这些尸身当中,便可将这让这些魂魄自主的来找寻自己的肉身,如此一来,岂不是妙法吗?” 镜老一说,云朗顿时茅塞顿开,当即便蹬蹬蹬几步朝着岳阳真人走来,一五一十的将镜老的话转告给岳阳真人。 岳阳真人闻之眼前一亮,是啊!有这等妙法,那可真是太好了,门下弟子能多活一人便是一人! 当即,岳阳真人张开那手臂,随即打出一道道的真气,这些真气如同丝线一般,朝着这些尸身而去,在这一丝丝的真气上,挂着岳阳真人先前便已经写好的引魂符! 顷刻之间,在场这些横死的尸身上爆发出一阵阵真元金光,虽然微弱,但好比是黑夜之中的一盏明灯,这些魂魄仿佛看到眼前有一盏指路明灯,纷纷慢吞吞地朝着自己最熟悉不过的真气那里走了过去。 而风灵子却要去炼丹,这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药又岂是那么好炼的?莫说现在没有什么材料,便是有,这些魂魄归体之后,也要被那喉咙处的创伤弄得再度死亡!这魂魄只能引一次,再度离体之后魂魄便弱上了三分,若是没有这些丹药,那么这些弟子的下场便只有死! 风灵子当即便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回扬州别院的药庐,那里面便有着制作此等丹药的原材料。 饶是如此,风灵子还是犯了难,此番琅琊福地和扬州别院之中跟随出来的弟子共有一百五十七人,而当下也不过是救活了二十来人,也就是说还缺一百三十人的丹药,这是个大工程,一壶丹药三十余颗,便要炼制七天,那么最少要炼制五壶才够,就算她风灵子肯炼制,时间却是不等人的,七天之后这些魂魄登时烟消云散,而那些充满怨气的魂魄,则会变成无形厉鬼,如此一来,无论她风灵子炼不炼药也无关痛痒了! 风灵子转身便要飞去,云朗朝着岳阳真人与天龙真人拱了拱手,吩咐那几名师弟给二位仙尊护法,这便追着风灵子的脚步赶了上来。 “师姐!”云朗在风灵子的身后唤住她。 风灵子此刻一脸的焦急,此刻唯有快速赶回扬州别院去,能炼制多少便炼制多少,至于这七天之后丹药形成,能救多少人,多少人会变成厉鬼,那便要看这些人的造化了! 当即云朗一个纵身,便赶在了风灵子的面前,“师姐,其实你不必回扬州别院去。” 风灵子赫然停下来,一脸的恼怒:“什么意思。” 云朗顿了一顿,这才开口说道:“师姐你可曾忘了么?镜老也是炼丹大宗师。” 云朗这么一说,风灵子登时想了起来,然而当下风灵子却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她说:“那么便可以多救一些人,以镜老的本事,多炼制两壶灵丹便可以救下更多的弟子,这真是太好了,我们速速回去!” 而云朗却伸出手来拦住了风灵子。 风灵子一见,当即怒道:“你要干什么!” 云朗站在那里,一字一句的说道:“师姐你现在回到扬州别院,药庐之中的原料根本就不够救这么多人,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回去?莫不如就在这里寻找,反倒省事!” 风灵子一愣,云朗这话说得是,纵使是回到扬州别院,也是一样要找寻那原材料,概因药庐之中的藏药根本就不够。 风灵子张口便道:“怎么找?” 云朗从怀中掏出一块羊皮卷,将这羊皮卷在风灵子的面前一把抖开道:“全靠它了。” 风灵子登时明白过来,这羊皮卷……这羊皮卷便是在那千机图幻境之中那一手垂钓起天道的老者,送予云朗的羊皮卷,羊皮卷中清晰的标注着天地之中的山川河流,神器宝物,甚至还有那仙人洞藏,自然而然的包括这些药草。 云朗朝着风灵子嘿嘿一笑:“师姐,这下你该放心了罢?” 风灵子继而笑道:“是了是了。” 然而风灵子仅仅是一笑,便再度陷入了沉思,此刻她猛然抬起头来道:“可这炼药的药鼎要到哪里去寻?这等东西除了那大宗门里有之外,又要到哪里去找呢?” 云朗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最终他看着风灵子,狡黠一笑道:“我们可以去偷。” 偷? 风灵子一个不稳,几乎要栽倒,这却是如何偷得来? 云朗展开这羊皮卷,指着羊皮卷上标注的一处所在道:“此处为丹鼎派,可这丹鼎派覆灭已久,门徒亦是四处逃散,然而他门中有一座青铜药鼎,重达万斤,却是谁也搬不走,我猜想这药鼎定然还在丹鼎派,我们可用这药鼎来炼制丹药,师姐你看如何?” 风灵子再无顾虑,当即欢喜道:“好好!这主意甚好,我们现在就去找药!现在就走!” 说罢,风灵子飞身凌空,云朗亦是跟上,二人朝着那丹鼎派的方向赶去,丹鼎派虽已覆派数十年,可其门派毕竟存在了数百年,地理位置亦是绝佳,灵气浓郁,不然也不能作为那开山立派之所在,丹鼎派距这天池仅千里,飞掠过去也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而这重达万斤的青铜药鼎,用来炼制丹药最为合适,这一百三十余人的丹药一鼎便可尽出! 这羊皮卷当真是极好的东西,云朗将其再度揣入怀中,风灵子云朗二人朝着丹鼎派的方向飞掠而去。 而就在此刻,琅琊福地驻地的外围,庆云子周身是血,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已分不清,最为重要的是庆云子的丹田遭受了那黑衣人重重一击,出现了数道裂缝,真气疯狂的外泄,饶是庆云子乃是太一境的大宗师,可这黑衣人的身份既是无妄天中人,自然有着不寻常的手段。 适才天龙真人和岳阳真人要将那无数的黑衣人彻底吞没之际,便是这与庆云子对战之人,抖了抖身法,收了这化千的神通,那些黑衣人竟是眼前的这黑衣人的分身之一,竟如此难缠! 庆云子此刻被黑衣人重重嵌进地表,庆云子感受着胸口一阵阵疼痛,气机外泄使他的脸色已近乎苍白,虚弱地说道:“你到底是何人……” 黑衣人发出阵阵冷笑之声,继而是一通狂笑:“你问我是何人?那我便告诉你,反正你命不久矣,也好让你死个明白。” “本座乃是无妄天牧野天君座下风花使,此番便是要下得界来将无妄天裂缝彻底打通,这其中倒是还需要你们这些人,故而我要抽了你们的生魂,被我奴役,供我驱使,将无妄天的裂缝彻底打通之时,便将你们打得灰飞烟灭,哈哈哈哈!” 庆云子闻言,怒上心头,千年之前仙魔大战便是有着这无妄天中人的算计,而仙门代表*仙人用大神通彻底将天维打断,将无妄天与凡俗分离开来,而当年那一处被神通击打出一条裂缝的区域,如今已经完全的裂开,*仙人已身死多年,如今又有谁能有如此能为将那裂缝再度补上? 庆云子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今日便是证道之时,天君座下使,那便应当是天仙级别?庆云子乃是太一境,如今已是散仙,只要再跨越一步,即是人仙,可饶是如此,还是与眼前的这风花使差了一个境界。 可大丈夫既生于世,又怎能退缩! 第260章 天地一雷引 在琅琊福地众位大宗师之中,飞虹子乃是以术法神通证道之人,岳阳真人则是以秘术术法证道之人,天龙真人则是修持那一身龙力,以天龙位阶证道之人,而整个琅琊福地之中,只有庆云子是个例外。 庆云子为人豁达,且术法高绝,剑道亦有那超乎常人的天分,然而这些都不是庆云子用来证道的法门,他的法门比起其他人来要另类不少。 庆云子便是那以力证道者! 力者,霸也,代表着绝对的权威,绝对的力量,周身形成的势便是他的力,庆云子潜心修炼多年,所修便是那蓄养天下气的功夫,正所谓行家出手,便知有无,庆云子养气望气,又通气修气,他才是放眼整个十三州也绝对找不出第二个的炼气大宗师! 当下庆云子面对着这黑衣人,心中自是有着一番衡量,如今他周身气机溃败,而他修炼多年的“太上大黄庭”十分凶险,一旦黄庭倾覆,那他自身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险象环生。 庆云子周身真气溃败,此刻也别无他法,唯有借这天地之气蓄养周身之气,此刻只能趁着这一身真气没有消散之前,将那雷霆一击送还给这黑衣人,无论成败,庆云子都要给无妄天中人留下不可回转的伤痛|!如此一来,便是日后岳阳真人与其他人也可联手将其消灭! 黑衣人手中持着的便是那无妄天中的重宝“天音宝卷”,昔年有圣人手持天音宝卷传道三人,开创了一个修仙的时代,而如今天音宝卷在这黑衣人手中,这也就意味着,上界已经对凡俗开始不满,并且要清理掉这些人,再造一个辉煌的世界,如此做法与强盗有何异? 莫说那修仙之人如何,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得,凡俗中的这些修仙种子岂不是也要被一网打尽? 庆云子咬着牙,丹田之中已经出现了数道裂缝,而这裂缝却是越来越大,庆云子动了动身子,周身俱是酸软无力,而他被这黑衣人强行按进了地表之中,此刻动一动身子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黑衣人冷笑一声:“怎么?适才你的威风都到哪里去了?岂不知你这蝼蚁无论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无益,有这天音宝卷在手,就算是大罗金仙又能把我如何?” 风花使,乃是牧野天君座下第一使,说起这牧野天君也是极有来头的,上界共有十二大天君,分别位于十二个不同的方位,坐镇一方,在十二大天君上还有六御帝君,在六御帝君之上四极帝君,而为首的便是那中央大世界中的无上大玉皇,统治着无妄天。 可以说天君是这无妄天中统治阶层地位最低的,然而天君跟随六御四极镇守一方大世界,手中自然有着炙手可热的权势,这牧野天君主东北方,而东北方便是这无妄天裂缝产生的地方。 此番派遣风花使下界,未免不是其他大天君的意思,然而更有意思的是,也许六御和四极大帝也有此意,也未可知。 这可以说是凡俗的灭顶之灾,云朗在那千机图幻境之中看到了过去,看到了仙魔大战,却无缘看到千年之前无妄天的动作,而云朗更是单纯的认为,仙魔大战才是未来的主要大事,但随着无妄天风花使的下界,这里的一切已经悄然产生了变化。 风花使冷冷一笑道:“你这等小小散仙,没有三花聚顶,没有六方紫气,莫说本座手中还有这天音宝卷,就算是没有,杀你也同屠狗一般。” 庆云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这地表之中挣扎着站了起来,但看他丹田处氤氲着一团团的紫气,带着淡淡的光辉,疯狂外泄的真气围绕在他的周身。 庆云子此刻连话都懒得说了,为了避免浪费气力,庆云子掐住法诀,口中念动真言,周身气机疯狂的外泄,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就连庆云子本人也随着这一股真气东摇西摆,好似一个不小心便能被这真气吞食了一般。 风花使饶有趣味的看着庆云子,他在无妄天中虽然有着位分,可这无妄天中岂是那么好混的?天仙又如何?这天仙也不过是无妄天中的小人物,运气好的投奔高人,被收纳麾下,若是这气运不好的,那便是沦为大能的家奴,修仙世界本就是如此,强者为尊,在无妄天中更是如此,眼前此人在无妄天之中受够了鸟气,下得这界来,天下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此刻面对着气机溃败的庆云子,风花使更多的是戏谑,他喜欢这种感觉并且十分享受这种感觉,这种掌握人生死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故而他不打算一开始就直接杀掉庆云子,他要的是折磨着庆云子,让他充分地感受到实力的差距,这种感觉风花使已经很多年都不曾有过,此刻怎么会放过如此机会? 只见风花使抬起一只手来,那手上青光一闪,随即蓝光湛湛,从他的手掌心中涌现出那一颗亮白色的珠子,而这亮白珠子细细看去,竟然是一团精纯的雷光! 风花使哈哈大笑:“便让你尝尝方寸雷的滋味如何?” 庆云子仍然不为所动,手上掐着那法诀,任凭风雨来临,我自岿然不动! 风花使见庆云子不说话,顿时脸色一变,心中恼怒非常,他着实不明白,似这等凡间的蝼蚁,知悉了自己乃是上界天使的身份,为何还会如此淡定?难道不该顶礼膜拜吗? 风花使心中如此想到,甚至在他下界之时,心中便已经想着如何一个一个的收拾了下界的宗门,做一回这天下的掌控者! 霎时间,风花使的手瞬间快速的放下,便见从这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亮光,这亮光与风花使手中的那一团精纯雷光瞬间接壤,继而这手中的雷光四处散去,一道道雷丝混杂着天际当中的滚滚天雷,形成了一长铺天盖地的雷网! 风花使嘿嘿一笑:“蝼蚁!且看此雷风味如何!” 第261章 散尽周身气,复得返自然 随着风花使这手中的精纯雷芒与这天地之中的惊雷形成了呼应,在这天地之间陡然生成了一张滔天巨网,这巨大的雷网带着强烈的电流,发出“啪啪”的声响。 而庆云子此刻周身气机已经开始流转,只见他紧蹙着眉头,灵台之中一片清明,仿佛置身于浩瀚的宇宙之中,在他的脑海之中,庆云子周围一片漆黑,唯有那周身气机的流转与天地之间的灵气产生呼应。 然而还是太晚了,随着风花使那一张滔天雷网降下无数的惊雷,这些惊雷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眼前的庆云子。 风花使嘴角含笑,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不屑,顷刻之间一道雷光的落下,重重地击打在了庆云子的肩头,皮肉瞬间焦烂,庆云子发出一声闷哼,只见他的身形寸步未动,仍旧是保持着手掐法诀的样子。 风花使厌恶的看着庆云子,便招了招手,又是两道惊雷从虚空之中急转而下,这一次照准了庆云子的头顶劈了下来! “啪!” “啪!” 雷光有如一道利刃,又像是一柄斧子,击打在庆云子的头颅上,这种感觉便是如同那灭顶一般,饶是庆云子坚毅非常,灵台之中也是一片晃动,头颅中的血液仿佛爆裂开来,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庆云子的双眼已经蒙上了一层的血雾,这激雷,果然了得! 风花使冷笑一声,“看你还能坚持多久,三千六百道天雷,就算是大罗神仙,亦是死无葬身之地!” 风花使这话说的的确有些夸大,大罗金仙乃是混元境界,与那半步圣人仅是一线之隔,便有着半步隐圣,混元大罗的美誉,乃是玄仙之中的一流。 天地境界分为鬼仙、妖仙、散仙、人仙、天仙、地仙、金仙、玄仙、半步圣人(混元大罗仙)、亚圣和圣人。 等级划分十分明确,在十三州中,修为最高者也不过是那人仙级别,可以说与无妄天中的境界相差甚远,而无妄天作为三十三天中第一天的主宰,便是离人间最近的一层天,就连那中央大世界的最高统治者也不过是玄仙境界,远远达不到圣人的级别。 圣人独来独往,乃是超脱三十三天的存在,故而就连这每层天的统治着,也不曾见到过这圣人模样,可预见的是,三十三天中,真实存在的最高级别便是玄仙,就连那亚圣和圣人也不曾存在。 风花使口中所说的混元金仙便是玄仙中的翘楚,亚圣只差一步之遥,亚圣乃是承继了圣人大道,但尚未领悟自身大道,故而未能成就圣位者,这等人亦如圣人一般,俱是不可遇见的神秘存在。 随着风花使手上惊雷的点点落下,虚空之中的天雷混杂着精纯的雷芒,朝着庆云子一阵招呼,庆云子硬生生的承受着一道又一道的天雷,只见他周身衣物已经被这天雷劈碎,只有那零零散散的布条仍旧挂在自己的身上,庆云子强忍住内府之中激荡不已的真气,渐渐地在灵台之中与这天地产生了呼应,天地之中的灵气点点滴滴涌进庆云子的筋脉之中。 这是极其危险的举动,概因天地之中的灵气蕴含着正邪两道,而此刻的庆云子为了争取时间,不曾将这正邪之气分开,只要是天地灵气,他都照收不误,此刻他的身体就好似一个极品鼎炉,容纳着消化着这些天地灵气。 庆云子吐纳着天地之中的灵气,这样一来,便是自己与这风花使缠斗不休,周身气机也有使不完的气力,而庆云子的丹田出现了裂缝,自然不会出现爆体而亡的下场,这便是他庆云子的高明之处。 风花使看清云子周身皮肤被这天雷滚滚击打得体无完肤,顿时哈哈大笑,然而没过了半刻钟的功夫,风花使的淋上便出现了一丝狰狞,原因无他,亲棍子一直默默承受着这一道道的天雷,此时击打在庆云子身上的天雷便有三十多道,风花使并未感受到一丝的快乐,只见他眼波一转,贼溜溜的眼睛带着一丝丝的贼芒,脑海之中已经形成了一个极为恶毒的主意。 便看这风花使将手中的那天音宝卷一展,对着庆云子,那天音宝卷中立刻出现了庆云子的影子,而庆云子本尊的肩头上,亦是出现了那一道黑色的符文,并不明显。 风花使看着天音宝卷之中的庆云子,伸出手来,作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下一刻突如其来的一道红光奔着庆云子的脖子而去,只听见啪的一声,庆云子这一下不再一味的挨打,此刻的庆云子已经转过身来,露出那健硕的上身和胸膛来! 庆云子抬头看了看风花使:“大限将至,你竟还不自知?给你个机会,速速退去,否则老夫保你回不到上界!” 风花使一听这话,当即狂笑道:“好大的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风花使也开始注意到庆云子此刻周身气机竟然一下子全部消散了,仿佛是丹田之中的溃败之相已无可挽回,面对着没有真气和丹田的炼气士,风花使更是连杀都懒得杀了,他想看到的是庆云子求饶的模样,然而庆云子并没有让他得逞,既然如此,风花使觉得该结束战斗了,这一场战斗没有丝毫的趣味,甚至他自己已经开始厌烦。 庆云子转过身来,仍旧保持着那掐着法诀的姿态,脸上古井无波,便听得他轻轻开口,吐字成罡:“十三脉,开!” “呜!” 顷刻之间,庆云子周身遍布紫光,然而在这一刻,周身的紫光发出一声声爆裂之音,轰然之间朝着四处散去! 风花使见状哈哈大笑,看来这庆云子已是强弩之末,就连周身最后一点精元真气也都散了个干净。 随着庆云子散尽周身气,庆云子仿佛支撑不住身体一般,一下子跪倒在地! “庆云小儿,到了此时此刻,你还逞什么英雄?周身再无真气,我倒要看你如何阻我?” 风花使笑得肆意,然而他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仿佛隐隐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就在这一刻,只见虚空深处形成了一团团模糊的幽兰色光芒,这一团团光芒的出现终于使风花使明白过来! 庆云子微微一笑,看着风花使那一张狰狞的脸,眼神坚毅,便是呼喝了一声:“来呀!” 声音之大,就连风花使也觉得刺耳。 “呼呼!” 阵阵风声形成的音浪瞬间掩盖了风花使的怒骂,但看虚空之中的这一团团幽兰色光晕,如同流流星一般散开,随即从四面八方朝着庆云子的身体涌来! “啊!” 庆云子跪在地上,猛然间挺直了背脊,这一道道幽兰色的光晕,瞬间拍进了他的身体之中,使庆云子发出一声声的怒吼,这一股钻心的疼痛,使他的吼声如同狂兽。 “啊啊啊!” 吼声未绝,然而下一道幽兰色光晕再一次重重的拍打进他的身体之中! 随即便是万千到幽兰色的光点,不可抑止的冲进了庆云子的体内,庆云子一下子被这强大的击打力量拍在了地上。 风声依旧甚大,庆云子的吼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只见他满脸都是汗水,静静的趴在地上,嘴角淌出了一丝鲜血。 庆云子适才使用的这一招便是将自身十三脉彻底打开,以周身筋脉吸附这天地之间的灵气,使其成为自己行动的力量! 这一招可谓是一招险棋,以自身身体为鼎炉,以周身筋脉为脉络,以天地之灵气为源力,换做是其他大宗师也许真的会落得一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这就是庆云子异于常人的地方,庆云子与云朗一样,都拥有着双丹缔结之相,但多年来,庆云子的第二颗金丹仅仅结成了一半!但这已经足够用了! 过了半晌,趴在地上的庆云子陡然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风花使,周身亦然是没有那真气的波动,不过此刻,风花使总算看出了门道,随着庆云子的身影慢慢地虚化,风花使发出一声惊呼:“不可能!” 风花使为何如此惊讶?概因庆云子体内充斥着天地灵气,而在这凡俗之中的一方大世界中,庆云子好比如鱼得水,身体之内的天地灵气与身体之外的天地灵气形成呼应,并且融入其中,也就是说,庆云子已经与这一方天地化为一体! “轰!” 下一刻,庆云子的身影消失,而虚空之中却接连出现了那一道道的拳劲,拳劲之中带着一道道的气浪,朝着风花使打了过去! 风花使手中一抖那天音宝卷,顿时道道金色大字流淌出来,在这虚空之中凝结,随即将这三道拳劲彻底的化解,随之反弹回去! 庆云子不慌不忙,他早知这天音宝卷无论防御还是攻击,都是一等一的法宝,既然知道又怎会不防备? 当即便见庆云子的身形一转,露出了那半个身子,而这天音宝卷反弹回来的气劲从庆云子的下身飞过,当这反弹回来的拳劲飞过之后,庆云子的整个身子便浮现了出来! 风花使一声怒喝:“你找死!” 第262章 昔日丹鼎今犹在 庆云子瞬时躲过这一招,风花使恼羞成怒,抬起手来,万千雷芒登时落了下来,虚空中泪光闪烁,如同白昼一般,遍布激雷。 而庆云子与风花使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甚至可以说才是一个开始,在这一边,距离庆云子只离得一个山距离的岳阳真人仍旧拼尽全力将一个个肉身最后的气机唤醒,使魂魄能够入体,这一期间,除却那喉咙被风花使分身刺穿之人,剩下的尽皆醒转了过来,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适才的那一幕,饶是谁也不愿意再回想起。 而剩余的这些魂魄,便是再度进入到肉身当中,亦是登时死绝的下场,岳阳真人不能冒这个风险,故而他周身真气形成一道道的丝线,控制着这些肉身,暂时让这些魂魄安定下来,他已经做好了长期的准备,云朗与风灵子赶去炼制回生丹,那么岳阳真人便要坚持到云朗与风灵子二人回来。 天龙真人仍旧是站在岳阳真人的背后,脸上带着肃穆,一身龙力源源不断的涌进岳阳真人的体内,带着丝丝凛冽,又带着几分柔和,龙力凶险,若非是修炼那龙本诀,寻常人根本不能驾驭得住。 丹鼎派前门。 云朗与风灵子已跨越千里,风灵子心中甚急,故而一步并作三步,乘着红鸾剑光,飞速的行进,而云朗自是不甘落后,此时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云朗风灵子二人已来到了这一处残垣断壁之中。 丹鼎派昔年的覆灭并非偶然,丹鼎派在各个门派的眼中都是炙手可热的,概因其能为门派提供源源不断的丹药,而各大门派在丹鼎派都占有着不同的份额,故而丹鼎派虽是一小派,但其拥有着雄厚的财力,更有着那数不清的脉络关系。 但,这仅仅是在不触犯大门派利益的情况下,丹鼎派于三十年前,炼制出回生丹,而丹鼎派的掌教乃是一善人,将这回生丹的制法公布于众,一时间激起了大门派的不满,这等逆天的丹药,岂能让其他门派知悉?任凭是哪一派的掌教都想让自家弟子减少死伤,而对其他门派,则不必如此,人死的越多,对自己越是有利。 中州上三门便各自遣了使节,要求丹鼎派将秘方交给自己,故而引发了大战,丹鼎派的老祖更是聪明,干脆只给了上三门中两家秘方,而剩余的一家,便死活不给,引得上三门内斗,无暇他顾。 这一做法最终激起了上三门同仇敌忾,那一场血洗上三门都有份,然而丹鼎派掌教将门中弟子遣散,最终与自家十八名亲随力战而死,丹鼎派故此覆灭。 在这一方大世界中,任谁都不敢说自己曾是丹鼎派弟子,概因丹鼎派并非只有这回生丹此等圣药,更有那上古药方,俱是仙丹,而这药方也随着丹鼎派的覆灭最终流失,不知所踪,这使上三门的计划落了空,上三门中不乏医药圣手,但苦无良方,上古药方岂是凡人能够制成的?这其中乃是药道的大成之道,没有那机缘岂能参悟得了? 而此刻云朗与风灵子二人便站在这丹鼎派前门,前门有白玉为柱,青石为基的镇兽山门,雕梁画栋,彰显着昔日丹鼎派雄厚的财力。 随着这一层层的台阶向上走去,一股阴风迎面扑来,阵阵冷意萦上心头,这气息之中带着不寻常,甚至有些恐怖,风灵子身上穿得甚少,云朗便将他的月白长衫解下,披在风灵子的肩头:“师姐,此番我们要有这古鼎,可这丹炉如何开得?” 风灵子对着云朗道:“需以三昧真火加煅烧药鼎,将草药放置其中,烧至干热,剩下的便交给我和镜老。” 而镜老的声音在此时也显得狡黠无比:“啧啧啧!臭小子!老夫刚恢复了些,你便要老夫再度耗费这气力,你说你该如何赔得?” 云朗没好气的说道:“关乎人之性命,此刻便是你马上就消失!也得炼完丹再说!” 云朗知镜老的秉性,这等事他岂会拒绝,不过是调侃调侃云朗,这么多年来,二人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对话的方式。 站在这丹鼎派的长廊大道,这长廊九曲十八弯,绕来绕去云朗与风灵子终于到了这主殿之外,看着眼前这一尊硕大无比的药鼎,饶是云朗还是忍不住一声惊呼:“啊!这么大。” 风灵子点了点头:“据传此药鼎一次成丹万余枚,可是货真价实的稀世珍宝。” 云朗嘿嘿一笑:“既是如此,那便将它搬回琅琊福地去,师姐以为如何?” 风灵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此鼎前身乃是这山石天然形成的药鼎,外面这一层青铜浇筑,却是嫌其样子难看,将其弄成了这一副模样,这巨鼎的下方便是那岩浆熔海,你如何搬走?这等斗转星移的本事,莫说你我没有,就算是庆云掌教也未必有得。” 云朗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道“我就是那么一说罢,岂可当真?” 风灵子继而说道:“既然找到了这药鼎,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药罢?” 云朗点了点头,将那羊皮宝卷展开,看这丹鼎派的周遭有着那一片青绿,在丹鼎派的后院,有着方圆不过五里的药庐,这药庐的周围便是昔年种下的草药,云朗与风灵子道:“师姐,这丹鼎派的后院便有药庐,你可去看看,我在周围查找。” 风灵子说了个好字,这便腾空而起,直奔后山而去,人命关天,她自然不想耽搁,毕竟耽误一刻也许就会赔上几条性命。 风灵子既去,云朗便道:“镜老,你也出来,我们便去寻找药罢!” 镜老从云朗的内府之中冒出了头,便是一道淡淡的虚影,在这丹鼎派阴森之地,镜老的模样更似那充斥着怨气的幽魂,云朗不禁周身一震。、 云朗道:“走罢,你左边,我右边。” 说罢,云朗朝着右边飞掠而去,而风灵子已经到了这丹鼎派的后山,那是一片草药地。 第263章 鬼少年的执念,庚子的药田 风灵子所到的便是昔日丹鼎派的后山,后山当中奇花异草遍布,只是历经了这些许年,这些药草有的早已枯萎,而更多的便是被这山中的灵兽仙鸟啃食,若非丹鼎派此地灵气浓郁,想要见到这药草的再度生长,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这药庐周边方圆五里俱是灵草,风灵子此刻哪里有空挑挑捡捡?但看她手掐了一个法诀,念动真言,便是一道道罡风形成利刃,朝着这些灵草割裂开来,登时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阵阵的尘烟,而强有力的风声甚大,在这一片废弃的断壁残垣中甚是响亮。 “谁?” 从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厉声喝问,风灵子刚转过头来,便见一身影“噌”的从那阴暗角落里冲了出来,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一柄短剑,朝着风灵子刺了过来,而风灵子一扭头,伸出手来,反手便将这人的手扣住,眉毛一挑:“大胆!” “咔嚓”! 这一声声响让那眼前之人发出一声怒号,风灵子并未将他的手骨折断,而就在风灵子扣住这人的手腕时,竟未感受到一丝真气的波动,心中顿时一惊,脱口而出:“你是凡人?!” 透着月光,便看到这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孩子,也许仅仅只有十几岁,眉清目秀,带着一丝丝稚气。 风灵子撒开了手:“你是谁?大半夜的到这荒山野岭干什么?” 而这少年却是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风灵子,咬着嘴唇,半晌没说话。 风灵子见状,转身便要走。 此刻这少年终于出了声:“你是谁?”声音之中带着颤抖。 风灵子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来采药。” 少年登时就急了,蹬蹬蹬跑上前去,站在风灵子的面前,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倔强地说道:“我不许你进去!这块地是庚子大叔的,不是你的。” 这孩童声音稚嫩,但稚嫩之中带着决绝,目光更是如此。 风灵子不说话,看到这少年拦路,便要从他旁边走过,而这少年却是紧紧的站在风灵子的前面,就是伸手来住她去路,却也不多言,那意思已经摆明了,“就是不让你过去!” 风灵子救人心切,当即将那少年推开,一只脚便要迈进这药田之中,而这孩子却又将那短剑横握在手中,置于胸前,大喊道:“我不许你进去!这药田是庚子大叔的!不是你的!你不许进!” 少年脸色涨红,眉宇之间带着怒气,眼神中更是闪过一丝仇恨,风灵子便停下来道:“让你的庚子大叔出来,我此来取药,乃是为了救人,丹鼎派覆灭了这么多年,这一块药田也是如此,既然你说药田是庚子的,就让他出来罢,我去跟他讲。” 那少年一下子愣在当场,仿佛手中失去了气力一般,那短剑随之掉落在地,发出“当啷”一声。 少年咬着嘴唇,低垂着头,当他再抬起头时,已是满脸的泪水:“庚子……庚子大叔他死了。” 说出这句话,少年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我在等他的,我在等他的,可是我没等到,他是不是把我忘了?” 少年双目空洞无神,此刻仅有那泪水肆意的流淌,风灵子蹲下身来:“庚子是谁?” 少年听得风灵子问起庚子,一下子止住了哽咽,“庚子大叔就在这丹鼎派,是药田管事。” “哦。”风灵子应了一声,算是知晓,随即便道:“我来取药,是为了救人,若是炼制不出这丹药,会有很多人死,你能明白吗?所以你不可以拦着我,而且你拦也拦不住。” 少年听得风灵子如此说,当即便挣扎着爬了起来,“你是谁?” “我叫风灵子,是琅琊福地的弟子。”风灵子随口说道。 而这少年一听见琅琊福地四个字,登时浑身颤抖,弯下腰去捡那适才掉落的短剑,却是捡了几次都未曾抓住,气得他重重得在那短剑上踩了几脚,伸手指着风灵子:“你们这些大门派的人都滚出去!滚!庚子大叔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杀的!滚!快滚!” 少年情绪失控,朝着风灵子撞了过来,风灵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其控制住,然而一阵钻心疼痛袭来,这少年一口咬住风灵子胳膊上的肉,瞬时咬出了血来,这少年无论如何也不肯撒口,而风灵子却一直站在那里,任凭他咬着自己的胳膊。 听岳阳真人讲,三十年前便是琅琊福地刚刚整合三十六派,正是立威之时,故而丹鼎派的覆灭也在那时,昔年琅琊福地实行铁血手腕,强行压服了一系列的门派,使其归服,很不幸,琅琊福地立门之后的头一次开杀戒,便在丹鼎派。 这孩子兴许是山下的孩子?刚有这个念头,风灵子顿时一个激灵,眼前咬住她的这个孩子看年岁不过是十四五岁,而这丹鼎派覆灭却是在三十年前!这孩童怎么可能出现?就算是出现,又怎么会认识丹鼎派中的弟子庚子? 想到这里,风灵子抬起手掌,一掌将这孩童推开,随即抬起胳膊,看着那孩子适才咬住的地方,已经隐隐渗出了黑血。 风灵子阴沉着脸:“你是谁,告诉我!” 这少年被风灵子突如其来的一推,推得跌倒在地:“我是陈生!庚子大叔让我照顾好这药田!你不许进去!” 直到此刻,这少年心中惦记的还是这一片药田,还是那个只闻其名已死多年的庚子。 “你多大年岁?”风灵子又问。 这少年扬着头,倔强的说道:“我今年十四!你这个坏女人!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风灵子心中的那个想法登时被证实了,手中一点光华闪动,朝着这少年走去,而这少年见风灵子朝着自己走过来,登时朝后一步一步的退去。 “你……你……你别过来!”少年扯开嗓门大吼。 风灵子不以为意,继续朝着这少年走去。 “我都说了你别过来!我很厉害的!庚子大叔教我了刀法!”少年仍旧倔强。 风灵子边走便说道:“你可知道丹鼎派的覆灭是在三十年前,你说你十五岁,并且认识三十年前血案中被杀死的庚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少年一愣,随即站在那里,而风灵子亦是停了下来,便看这少年捂着头,蹲在地上,努力的回想起昔日场景,然而过了半晌,便是这少年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脸色涨红,粗着脖子喊道:“你骗人!” 风灵子淡淡说道:“我不曾骗你,丹鼎派覆灭到如今刚好是第三十个年头。” 少年又是一愣,随即喃喃道:“怎么可能呢?定是你这坏女人骗我!想要割草药!” 风灵子随即跨至这少年的身旁,再度一把抓起他的胳膊,任凭这少年踢腾,也是挣脱不开,这少年的脉搏早已经停掉了,周身亦是冰冷,在这月光下脸色惨白,只有这嘴唇上的红润,不似一个死人。 这少年早已死去多年,凭着风灵子的猜测,应当是死后执念太深,魂魄不肯脱离肉身,才形成如今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且这肉身只是消瘦至极,并没有发生腐烂,这少年已经成为那一具陈尸了。 风灵子当即沉声说道:“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三十年了!” 这少年瞳孔陡然瞪大,那瘦小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简直不敢相信一般,狠命地挣脱着风灵子的束缚,他不信,他不信他已经死了! 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风灵子的束缚,这一股力量使他跌倒,然而他却用手抠着自己的皮肤,那一种*的感觉让少年心慌,且他抠了这么半天,没有一丁点的血液流出,更使这少年心生恐惧。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少年伸手指着风灵子愤怒的吼叫着。 风灵子走上前去:“三十年前,庚子是怎么死的。” 风灵子这一问,少年立即怔住了,不由自主的喃喃道:“庚子大叔被两个人堵在药田的出口杀了。” “那你呢?”风灵子快速说道。 “我……我……”少年还没意识到风灵子的诱导,刚要说出口,小腹便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这少年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衣衫,风灵子登时一愣! 看这少年的小腹上有着一道狭长的伤口,从他的肚脐横穿过去,这一道伤口一直绵延到心肺,这少年乃是被剑刺中之后,向上一挑,便结果了这一条命。 少年看着自己小腹的伤口,挠了挠头:“姐姐,我真死了吗?” 眼前的伤口,自己身上冰冷,且肉已无弹性,十分僵硬,少年经历了那一场惨祸,自然知道死人是什么样子,而他自己,却一直不知,并且依旧生活在这药田的旁边,守护着丹鼎派药田管事庚子的药田。 风灵子拍了拍他的头道:“不,你没死,你活得好好的呢。” 少年破涕为笑,“庚子大叔说让我照顾好这药田,这是好久以前的事,但你看,这药田我照顾的很好罢?” 风灵子点了点头,这少年笑得一脸灿烂。 第264章 花开踟蹰,人不踟蹰 风灵子忽然很同情这鬼少年陈生,身死多年,心中所系的仍旧是这那个昔日对他照顾有加的药田管事庚子。 少年陈生原本是这山下的孤儿,和众多的孤儿一样,丹鼎派虽为小派,但其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财富也是当世一流,故而对这些孤儿并不驱逐,每日都有那门中的管事来给这些孤儿一点吃食,也算是积累气运福泽,使这些孩童能够在这世间活下去。 一次机会,使得少年陈生踏入了丹鼎派,作为凡俗中的孩子,他被丹鼎派的药田管事看中,带进派中,悉心照顾这一片药田,每日清晨采集露水,到了傍晚,便用这采集而来的露水浇灌着这些药田,药田甚大,少年年岁甚小,但不觉辛苦。 因为他找到了人生的意义,那就是照顾好这一片药田,这是他的心愿,庚子对少年陈生照顾有加,二人相处得十分融洽,不知不觉间,少年陈生将丹鼎派药田管事庚子隐隐看作了自己的父亲,对于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的陈生来说,这种微妙又颇似父爱的情感使他十分地受用,故而庚子就是他的靠山,是他安全感的来源。 三十年前那一场灭门之祸,使丹鼎派在旦夕之间灰飞烟灭,庚子也不例外,说到底他也仅仅是一个低阶修炼者,境界不过是刚刚达到了入门境,在门派倾轧之中,庚子这种没有实力的修道者死得不计其数,而庚子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将陈生藏好。 但少年陈生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尤其是他看到几个黑衣人将庚子堵在那药田外回廊的墙壁上,乱剑刺死的情景,原本的他情绪瞬间时空,这几个黑衣人杀掉的不是庚子,而是他全部的希望! 少年陈生的嚎叫继而引来了几个黑衣人的注意,陈生拼命的反抗,咬住一个黑衣人的胳膊,就在这时,陈生的腹部传来一阵疼痛,紧接着便是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流出去一般,黑衣人的长剑刺穿了陈生的小腹,随着陈生的挣扎向上提拉,划破了他的胸腔,割断了肋骨,陈生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直到那锋利的剑刃割裂了他的心肺。 少年陈生在临死之前,心中所系的依然是这一片药田,是这一片曾经给过自己无线欢喜的药田,是这一个给过自己温情、给过自己的父爱的庚子大叔。 就这样,强烈执念化作了陈生游走在这世间的动力,死后的陈生成了孤魂野鬼,但神志不散,就连这肉身也不曾腐烂半分,概因少年陈生的强大的精神力量,久散不去。 面对着如此善良的少年,风灵子亦是眼中噙着泪水,这少年的死也许是宿命使然,但修仙者哪一个不是窃命者?俱是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受到这世间的摆布,而这少年在死后仍然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悉心守护着这一方净土。 风灵子忽然说道:“陈生,你愿意离开这里吗?” 陈生倔强的摇了摇头:“我不离开,这里就是我的家,庚子大叔就是我爹,我们两个都在这里。” 风灵子点了点头,陈生在那里呆坐了半天,目光之中有一丝丝的渴望,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对着风灵子说道:“姐姐,你是仙人吗?” 风灵子摇了摇头:“我不是,但我可以保护你。” 这是风灵子一直想说出来的话,面对着如此纯粹的少年,风灵子心生怜惜。 这少年与她的小师弟云朗不同,云朗一颗初心不改,定要与这天下争个高低,问一问这天道到底为何?而眼前的这个少年,心存无争,只有那一颗纯粹的赤子之心,终生不改。 少年听闻风灵子如此说,有些微微的失望,但他仍然不放弃道:“那……姐姐,你能让我见庚子大叔一面吗?” 这却是让风灵子犯了难,这庚子已被杀三十年,灵魂早已被这苍天收了去,更何况但凡踏上这修仙途,这命也不再是自己的,即便是死后坠入轮回,也要受到这天地之间的惩罚,这就是天道,这就是制衡人间与仙界的平衡所系,必须如此,没有谁是那个特例。 风灵子明知不能,但她仍然不想让眼前这纯粹的少年失望,这便说道:“待我收了这些药草,便让你跟庚子见上一面如何?你知道我要救人,那我就与你做一个交换。” 许是太高兴的缘故,少年陈生不假思索道:“好!姐姐,那我带你去收草药,我知道这里的药草什么地方长得最好,也知道哪里最坏。” 看着眼前少年兴高采烈的模样,风灵子心中突然升腾起一阵阵的罪恶感,这庚子的魂魄能够唤醒或者找到的几率实在是太低,即便是能够找到那一丝残魂和一缕神念,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并不能勾起这庚子的魂魄出来,与这少年一见。 但看着陈生兴高采烈的模样,让风灵子怎么说出口?心中所想的便是为这拥有大执念的少年念上那经卷,让他轮回时不受苦难,下辈子或许能投在富贵之家,这便是风灵子最后能做的一点微薄事了。 陈生见风灵子站在那里不动,这便折了回来,一把握住风灵子的手:“姐姐,快随我来!” 陈生带着风灵子一路朝着那药田深处走去,而风灵子也用这神念将这些草药一一收入进芥子囊中,无论是何等草药,此刻都显得弥足珍贵。 少年的脚步突然停止下来,风灵子不解,便见这少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趴在这草丛里看着那前方。 风铃第定睛看去,在这月光下,点点银灰汇聚在前方那一株茁壮的药材上,但看这药材已经结成了花朵,在那花蕊的中心带着一丝亮光,好似成精了一般,风灵子只觉得这药草无比的熟悉,却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直到这少年拍着手哈哈笑道,风灵子一下子便明了,这是那幽魂界的踟蹰花! 风灵子不禁一愣,幽冥界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265章 庚子陈生再相逢 风灵子心中吃了一惊,这踟蹰花出现在这已经废弃多年的丹鼎派后山,到底意味着什么? 踟蹰花,取阴阳两隔,踟蹰不踟蹰之意,风灵子的目光盯着前方那一株生长得格外锥状的踟蹰花,风灵子发现,在这一株踟蹰花的下方,还有着一株未经开花的踟蹰花,仿佛象征着陈生与庚子。 踟蹰花乃是幽冥界之花,与彼岸花分别是幽冥界独有的两朵圣花,寻常人见不得,风灵子想到,概因这丹鼎派昔年死伤过多,累累白骨堆积之下才会产生这等踟蹰花,然而现在她却不这么想,她认为这是陈生与庚子的执念所凝聚的花朵。 陈生看着风灵子的目光道:“每次来到这里,都能看见这朵花,我觉得它最好看,而且最温暖。” 风灵子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 陈生抬起头看着风灵子道:“姐姐,那你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花吗?” “踟蹰花。” “踟蹰花?好美的名字。”陈生喃喃道:“姐姐,那你为什么不摘掉它?这么美的花,想必也是极好的草药罢?” 风灵子叹了口气道:“这花很美,陈生,若是你见到庚子你要做什么呢?” 陈生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那一株踟蹰花:“我就是想告诉他,他的药田被我照顾的很好,而且我也很好。” “嗯。”此刻风灵子无言,随即,风灵子手掐法诀,周身遍布青光,口中念动真言之下,便是一道道罡风形成一柄柄锋利的刀刃,将这些草药连根拔起,风灵子伸手一抖,便落入了芥子囊中,陈生指着另一头道:“那里的药田据说都是好药材,但我却不这么看,那里的药材耗费的露水可多哩!” 当即,风灵子便按着陈生的说法,用术法将这些药材一股脑儿的割断,随即收入进芥子囊中,就这样一片片的药田在陈生的带领下,风灵子很快找到了自己炼制回生丸需要的药材,丹鼎派的药田不愧为门派中之最,各种药材应有尽有,在丹鼎派遭遇了灭顶之灾后,难能可贵的是这药田却是留了下来,这其中便是陈生的执念,保护着这一片珍稀的药田。 风灵子将这些药材一股脑儿的收入囊中,看着陈生那充满希冀的眼神,风灵子心中升腾i了一股异样感,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陈生和庚子一定能够见面,这种强烈的感觉不由自主的让风灵子朝着那踟蹰花走了过去,那踟蹰花好似有着摄人的魔力一般。 风灵子拉着陈生冰凉僵硬的手,走到这踟蹰花边,对着他说道:“现在我要施法,你坐在一旁,回想着你和庚子,你的精神力甚是强大,也许你的精神力能与庚子产生一丝丝的共鸣,如此一来,那便是能帮助我了。” 陈生乖乖地点了点头,按着风灵子所说的,便在这踟蹰花旁坐下,此刻陈生仿佛进入了一种空明玄妙的境界之中,脑海里的药田也一如回到了三十年前,回到了那个属于他和庚子的时代,在这期间,风灵子掐住法诀,这法诀便是“千般搜魂术”,是仙门中人必定要掌握的术法,这等术法的妙用便是,当门中弟子有人死亡时,门派往往要派人收回该弟子的魂魄,即便是不能完全收回,也要利用那一丝残魂重铸魂魄,纵然这一世修仙之路已断绝,也要让这弟子投胎重生,这便是仙门的道义所在。 而最怕的便是那杀人者将这人的神魂彻底的打散,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无那通天彻地的手段来逆天改命了。 风灵子掐住法诀,口中念动真言,这真言晦涩难懂,风灵子并不擅用此法,然而在此刻,风灵子仿佛将这咒语中的诸般道理一下子明白过来,念动起来有如神助。 随着风灵子手臂一挥,周身的青光登时散去,在这月明星稀的虚空之中,形成了一个个斑斑驳驳的亮点,如同繁星一般,而风灵子的口中亦是叫着庚子二字,沉寂了三十年的魂魄究竟能否找到? 在此时风灵子注意到,在她身边的那一株茁壮的踟蹰花好似发出了一阵阵的青光,那青光甚是微弱,但那一闪一烁风灵子看在了眼里。 登时,风灵子再一次打出一道道青光,这些青光在虚空之中汇聚凝结,与之前的光芒遥相呼应,相辅相成,形成了一道纵横交错的星网,只见此时,从这星光之网的外围涌进来一丝丝的气息,这些气息杂乱无章,风灵子用神识去辨别,这其中有没有那庚子的神魂残念。 而此刻这少年面带微笑,端坐在这踟蹰花旁,好似进入了最美丽的梦境一般,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在这少年的头顶,隐隐约约能够看出一道斑斑驳驳的虚影,这便是少年陈生的神魂,从他的头顶顷刻散去,与这虚空之中的一道道残念遥相呼应。 风灵子一边用这千般搜魂之法搜寻着庚子的魂魄,一边观察着这踟蹰花,但看这踟蹰花的花蕊中的青光若隐若现,比之之前,光亮了一些。 庚子的魂魄仍然在这世间!风灵子一下子确定下来,但这魂魄仿佛在千里之外一般,似乎离得很远,风灵子知道,在人死后,魂魄流落何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但好在风灵子知道庚子的魂魄还存留在这世间,这给了她极大的希望。 风灵子一遍遍的念动真言,涌进周身气力搜索着庚子的神魂残念,终于,随着虚空深处一缕若有若无如同透明一般的气息涌进了风灵子的星网之中,风灵子能偶感受到这气息之中蕴含着强烈的执念,并且在这强烈的执念之下,还带着一丝丝的温柔,这神魂,定然是庚子的! 风灵子向前迈出一步,大声呼喊道:“庚子!魂来!庚子!魂来!” 随着风灵子一声声的呼喊,便见这虚空之中的星网发出强有力的光芒,此刻虚空被这一道道强烈的光芒照亮,有如白昼一般,随着庚子的神魂进入了这星网之中,那踟蹰花上的青光闪烁的速度飞快,而就在这一刻,这一株踟蹰花下方的那一株小踟蹰花,也在此刻绽放,十二朵花瓣瞬间张开,在这花蕊的中央,是一团柔和带着亲昵的紫光,小踟蹰花紧紧地贴着那高大的踟蹰花,好似依偎在其身上一般,少年陈生此刻洋溢着笑容,带着那一丝丝的幸福感。 风灵子当即伸出手来,既然抓住了庚子的这一缕神念,那么接下来便好办的很多,风灵子一手挥去,动用那圆光术,在这踟蹰花旁,庚子的神念出现在这圆光术中,霎时间形成了一个虚影,而在此刻,眼前的少年陈生亦是感应到了什么,当即便睁开了眼镜,仿佛不敢置信一般,这圆光术中的男子不是更子还会是谁? 陈生喜极而泣,在那一刻他就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他看着圆光术中依然微笑的庚子,哽咽的说道:“庚子大叔……你还好吗?” 庚子仿佛不能说话一般,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陈生,眼中是一抹难得的温存,对于这孩子,庚子有着与他相同的情感,庚子张了张口,示意自己神魂不全,无法开口说话。 风灵子道:“他没有办法说话,概因神魂不全。” 陈生不以为意,只要庚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能不能说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生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对着圆光术中的庚子说道:“庚子大叔,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我想着你能回来,想着你能带着我去药田,想着你带我去吃山下的馍馍,想着你和我一起在河边玩……” 说着说着,陈生的泪水再度控制不住流了下来,然而在这一刻,庚子伸出手来,仿佛想要触破陈生一般,但这魂魄一旦脱离了圆光术,登时这眼前的影像便会消失。 而庚子丝毫不以为意,那一只手臂已经伸出了圆光术,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虚影,长生一见庚子伸出手来,猛地冲上前去,这一双小手便握住了庚子的那一双坚厚的手掌,仿佛很满意一般。 下一刻的功夫,庚子的半个身子已经从圆光术中钻了出来,紧紧地抱着陈生,一句话不说,陈生的泪水点点滴落在庚子的身上,每滴落一滴,便泛起一阵白烟,那是庚子的神魂,相传魂魄最怕的便是这世间的一滴真情泪,这种情感超脱了天地的束缚,被此丽沾染之人,不如轮回,执念伴之永生。 风灵子刚要出声提醒陈生莫要再哭,然而庚子却是有所察觉地朝着风灵子点了点头,那眼中饱含了感激,风灵子一时语塞,竟不知再说些什么。 当即,陈生一下子抬起头来,对着庚子认真的说道:“庚子大叔,你的药田我一直照顾的很好,可是今天为了见你,我已经把这药田中的药草全部割掉了。” 庚子仿佛听懂了陈生的话,摸了摸他的头。 陈生的眸子清亮,对着庚子再度说道:“庚子大叔,不要再离开我了,你死了,我也死了,我们便可以在一起了对吗?我不要轮回,不要和你分开……” 此情此景,让风灵子心中激荡,面对着眼前的庚子和长生,悄然间,风灵子的泪水悄然滑落。 第266章 因果业力,循环不息 这一刻,庚子与陈生身旁的那两株踟蹰花瞬间绽放,光华夺目,在这踟蹰花的花蕊中央,缠绕着两道纠缠的雾气,一青一白,十分显眼。 而与陈生相拥而泣的庚子,身影却是越来越飘渺,只剩下一团团的虚影,风灵子猛然转过头,陈生对着风灵子灿烂一笑,继而说道:“姐姐,你能帮我跟庚子大叔走吗?这回我没有能和你交换的东西了。” 风灵子强忍住泪意,默默地点了点头:“药田中的草药已经足够了。” 陈生好似如释重负一般,仍旧是紧紧地抓住庚子的虚影,一边眼巴巴的看着风灵子:“姐姐帮我……” 风灵子点了点头,手掐着法诀,口中念动那轮回咒,用轮回咒将二人先前过往全部抹去,送入轮回之中,消除这前世今生所带来的业障。 然而风灵子身边的踟蹰花却是越来越明亮,闪烁着那一点点的光芒,风灵子用那引魂之法将陈生强大的魂魄抽出,随着灵魂的抽出,陈生好似如鱼得水一般,看着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轻飘飘地飘荡在虚空之中,拉着庚子的手,再也不撒开。 风灵子一遍遍的念着轮回咒,一道道和煦的光芒在庚子与陈生二人的身边浮现,随着这一道道和煦的光晕进入到二人的体内,二人被这一团光晕托上了虚空,紧接着便是朝着那虚空而去。 风灵子感受到二人死后的怨气已经消散,执念也渐渐地变淡,送入轮回便在此时! 只见风灵子口中喃喃有语,吐字成罡,念动真言之下,一道道如同丝线一般的光晕从虚空之中,以四面八方包围之态势,包裹住了二人的身子,这便是幽冥界的轮回丝,轮回丝捆绑住二人的身子,朝着那虚空深处吸引而去,在这一过程中,陈生和庚子一直是紧紧攥着对方的双手,随着这轮回丝缠绕得越来越多,当即陈生和庚子的身影立时被这轮回丝全部包裹住,裹得严严实实。 继而大地仿佛裂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口子,从这口子中传出一声声的嚎叫,如同鬼语一般,随即这轮回丝包裹住二人,瞬间朝着这深不见底的缝隙中坠了下去。 当庚子与陈生二人的身影坠入那裂缝之后,这大地上出现的口子瞬间合拢,仿佛从不曾出现过,陈生与庚子二人已步入轮回之中,由于执念已经放下,故而这世间再无留恋。 陈生的尸身仍在,没有了强大魂魄的支撑,这一具早该腐烂的肉身迅速的变得乌黑,继而周身皮肉瞬间衰败,不一会的功夫已经成了一具披着残皮的白骨。 风灵子念动真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便见从她的眼中、口中、鼻中、耳中涌出道道精纯至极的火焰,这便是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包裹住陈生的尸身,火苗瞬间吞噬了他,顷刻之间陈生的尸身已化作一团细白的灰,风灵子使了个法儿,将这陈生的灰挪到这两株踟蹰花的花根底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三十年前丹鼎派的覆灭便是门派倾轧的缘故,这等惨剧三十年前有,三十年后的今天亦然有,在未来也不可避免的有,这莽莽修仙道就是这般不平坦,人命比凡俗还要轻贱。 找到了这药材,风灵子有自信炼制出那回生丹来,只是时间不多了,回生丹的品质却是不一定能够保证,幸而有镜老的帮忙,心中稍安。 取完了这些药草,风灵子朝着先前来的路走去,而此刻的云朗和镜老已经分别从左面和右面回来,这丹鼎派周薇的药草却是让热不敢恭维了,不仅没有药田中的草药茁壮,且大部分都被这些山精地怪啃食了个干净,寻找了这么长时间,二人总共加起来也不过是一背篓的草药。 云朗坐在丹鼎派山门前的石阶上,微微地叹了口气,而风灵子此时已经从那石阶上走了下来。 “师姐,如何?”云朗抬起头来问道。 风灵子点了点头:“可以炼丹了,咱们这就去开药鼎!” 云朗一怔:“药草已经够用了?” 风灵子微微一笑:“嗯,丹鼎派的药田果然名不虚传,此番将这药田中的药留了根,其余的便是都割了。” 云朗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羊皮卷中所记载的东西一样不差,看来真是个好宝贝,若是自己缺什么尽管从这图上拿便是? 细心的云朗注意到,在此刻的羊皮卷上,那丹鼎派后山的药田一片青绿已经渐渐地消失,成了一片淡淡的黄,这就是那羊皮卷的本来颜色。 镜老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对着风灵子说道:“丫头,你可知道炼药师身上所背负的业力吗?” 风灵子适才的遭遇镜老早已知悉,这世间的一切命运都是业力与业力的叠加,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因果,才会有人世间的种种。 风灵子见识过了庚子和陈生的纠葛,此刻心底生出无限感慨:“前辈,炼药一途乃是逆天之行,炼药师明里是救人性命的医者圣者,而在另一个层面来说,既是救下了这些性命,也就意味着违逆了原本的天道,故而天道会降下业力,加于我身。” 镜老看着风灵子一股脑儿的将这些话都说出来,这时便道:“那你可知这一百二十余人的性命若是被那回生丸救下,你会沾染什么因果?” 风灵子朝着镜老拱了拱手:“还请前辈赐教。” 镜老望着风灵子道:“既然救下这一百二十人,一人的性命有时便可更改你一生的命格,救下十人,你终生修炼再无寸进,救下百人,与之相对的也将有这百次凶险时时跟着你,无一不是生死之关,你可想好了,这些人一旦决定要救,那么你就要背负这逆天的业力!” 风灵子心中早有计较,她焉能不知这业力的强横?但这一百多人俱是同门,焉能看着这些人有着救活的法门,却不去施救的道理? 当即风灵子抬起头来,看着镜老那探寻的目光道:“若是不救,风灵子便不再是风灵子了。” 第267章 三才真火削山头 “若是放任同门性命而不救,那风灵子便不再是风灵子!前辈,不管这业力如何,风灵子决计不让你与师弟沾染半分,就让这业力加于我身,一百二十余同门性命,我救定了!” 随着风灵子话一出口,镜老当即笑了笑道:“好好好,后生可畏!你愿意承受着逆天的业力,老夫也愿意将这业力从你身上赶走,活了这些许年头,看惯了是是非非,还是感觉年轻人最好。” 云朗也扯开嘴一笑:“师姐和镜老倒是好气魄,只是这件事丢下我,真的好吗?” 云朗的俏皮话瞬间使风灵子和镜老哈哈大笑,笑过之后,镜老率先走在前面,此刻看他的脸色红润,遍布着光泽,好似返老还童一般:“走罢!走罢!且去救下这人再说,管它什么业力不业力?若是救人也要承担因果,那这天道,也该换上一换了!” 说完,镜老率先朝着这丹鼎派的正殿走去,破败的正殿前便是那硕大无比的天然药鼎,外铸青铜,一行三人来到这巨鼎的面前,镜老仿佛意气风发,纵身一跃,至这半空之中,望着这巨大的药鼎,当即说道:“丫头,臭小子,你俩可知这药鼎是什么吗?” 云朗与风灵子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你都说了这是药鼎,还能是什么?” 镜老闻言哈哈大笑道:“是药鼎,的确是药鼎,不过此药鼎却是天地之间独一份的存在,想必这丹鼎派能够盛极一时也是托了这药鼎的福啊!” 云朗与风灵子俱是一惊,天地之间独一份的药鼎! 镜老哈哈笑道:“想不到这穹庐鼎竟然在这里,臭小子!丫头,这一回炼丹百无禁忌,只管将那药草扔进去即可!” 随即镜老落在这空地上,随即便是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这巨大药鼎的青铜表皮上,随即将这青铜表皮拍出了一条裂缝。 云朗与风灵子二人俱是不解的神色,镜老当即说道:“这些人岂能知道此鼎的妙用?穹庐鼎正是用那天地之灵气炼制丹药,丝毫不耗费人力,将这穹庐鼎用这青铜包裹,还要用人力催热,这岂不是舍本逐末之举吗?” 随着镜老如此一说,风灵子和云朗二人俱是运起周身真气,一掌一掌地拍在这穹庐鼎的青铜表皮上,直拍得这穹庐鼎上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未了,风灵子更是转了一个身,随即便是一掌拍下,“当!” 一声清脆传来,风灵子这一掌乃是借力打力之举,这一股强横霸道的力量瞬间穿透了穹庐鼎的表皮,硬生生的拍出了一条条的裂纹。 云朗指尖凝聚着一点点光华,用那冲虚指的无形剑气切割着眼前的青铜表皮,不一会的功夫,这穹庐鼎的原貌已经露了出来,穹庐鼎由一块块天然山石组成,正是那四方鼎的形制,在这鼎内,堆积着一片片的灰尘,似乎还有着一颗颗尚未炼制好的灵丹。 镜老此时静静一笑道:“可以开始了。” 风灵子点了点头,镜老在其身后说道:“三昧真火,出七分之力,蓄养三分,待火起时候,徐徐加入,维持火焰。” 说罢,镜老一抖袍袖,便见从他的眼中、口中、耳中、鼻中、涌现出一道道精纯的火焰,这火焰的成色比起风灵子先前所使用的三昧真火要强横上许多,饶是云朗也忍不住一声赞叹!好镜老! 风灵子亦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便见这一道道火焰从耳鼻口眼中喷涌而去,化作一道道精纯的火炁,堆积在这穹庐鼎的下侧。 云朗尚未学会这三昧真火,然而他内府之中的火位却是蠢蠢欲动,许是收到了风灵子和镜老二人的气机牵引,内府之中便有一股火焰即将要喷吐而出,镜老察觉到了云朗的异状,当即便道:“引丹田之气循环于内府,主走火位,徐徐图之,往复三次,手掐太上印!” 云朗心领神会,当即手掐了一个太上印,竖起三指,另外二指大拇指搭在小拇指上,名曰:太上印。 从丹田之中摄取而来的真气随即进入了内府之中,不停地游走,而主火位的肝宮此刻正有着愈演愈烈的态势,肝宫之火瞬间涌现,伴随着这真气便要涌出,云朗只觉一阵口干舌燥,从自己的心底仿佛有一股火焰便要冲将出来。 镜老与风灵子的火焰已缓缓进入这大鼎之中,炙烤着这大鼎的底部,但凡要炼制丹药,便需要这一道工序,名曰:烤鼎。 “唔……唔……”云朗心神一阵动荡,似乎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镜老在此时也不忘提醒云朗:“扭扭捏捏的做什么?那火焰卡在你嗓子眼啦?!” 镜老这调皮的话语一出,饶是风灵子忍不住身子一哆嗦,但随即就控制住火焰,继续炙烤着这药鼎。 而云朗听见镜老这话,心中暗笑,这心神一松,当即便是按捺不住,“哇”得一口,吐出熊熊烈焰! 随着云朗这一口火焰的喷出,霎时间,从云朗口中喷吐而出火焰形成铺天盖地一般的态势,直接将镜老与风灵子的火焰遮盖住了,云朗内府主火,这火焰因人的真气各有不同,云朗乃是双丹缔结之体魄,真气本就比寻常人雄浑,加之镜老在其内府之中****修持,故而云朗的内府着实是出色的紧! 随着云朗也张口吐出这三昧真火来,药鼎顷刻之间变得通红,这道道火焰形成的炙热温度将药鼎炙烤得通透,镜老随即道:“还在等什么?放药草罢!” 风灵子一听,当即伸手一挥,芥子囊中那一片片药田当中的草药便倾数飞出,在虚空之中停留,九仙草、百灵花、地狱根、通罗草、白玉晶露…… 风灵子从这些药草之中挑出炼制回生丸的这些药材,袍袖一挥,便是落入那药鼎之中,镜老随即一步跨入虚空之中,双手推掌,那手中之中的真气形成了阵阵漩涡,带着柔和,带着厚积薄发,这些药材遇到这火焰,顷刻之间便化成了灰烬,而风灵子一遍一遍地挑选着这些药草,不停的丢尽这药鼎之中,辅之以朱砂灵符,银水铅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镜老更是以手为笔,在虚空之中写下一道道符咒,随即打了一个响指,这些符咒顷刻之间被他手中的火焰点燃,化作一点点灰烬,然而这灰烬却是带着无比闪烁的金光,落入这药鼎之中。 镜老口中喃喃有语,伸手一挥,手指牵引着朱砂,朝着这药鼎之中点去,随着镜老伸手点了三点,这些朱砂便跟随着炼丹的节奏,一点点的涌进药鼎之中,此刻药鼎中充满着奇异的味道,以三昧真火为基,以穹庐鼎的下半部分为主要炼丹火焰,阵阵浓烟飞入空中,云朗刚吐出那一大口的火焰,当即被呛住了。 “咳咳!” 这穹庐鼎的下方连接着地表深处,这深处便是数万年堆积的岩浆,至今仍然未曾冷却,这种炙热的温度,便是炼制丹药最好的火温,徐徐炼之,烘培而成,然而风灵子和云朗等人却没有这等闲工夫,唯有快速炼制,纵然这回生丸的效果不佳,但只要是能够使致命伤口瞬间恢复如初,那也便算是成了。 风灵子与云朗配合亲密无间,此番炼制回生丸,镜老乃是主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风灵子要抢先,却被镜老占据了诸位,三人组成了三才阵法,三才阵乃是这世间通用最广泛的阵法,无论是防御还是攻击,亦或是剑阵法阵,就连这炼丹也采用这三才阵法。 镜老站在虚空之中的三才阵主位,三才阵一主二辅,拥有着绝对的力量,风灵子与云朗站在辅位,三人共同掌握着气息和节奏,熊熊烈焰燃烧之下,镜老从不远处的小溪边摄来这清亮的水,指入这药鼎之中,形成了一片片白蒙蒙的雾气。 随着这炼丹第一步的完成,镜老落到地面,稍作休息,朝着云朗说道:“臭小子,且看我推山的功夫如何?” 说罢,镜老纵身一跃,抬手照着这大殿后方的山峰便是一掌,这掌风十分柔和,却又如同钝刀子割肉一般,慢工出细活,但看这主殿后方的山峰一阵阵颤抖,随即便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纹,呈斜坡状,镜老这一手,将这后山的山峰斜着削下一个山头,甚至这山峰顶上的观景亭依然尚在,未曾损坏半分。 风灵子和云朗都不知镜老要做什么,便看他挺直了脊梁,双手高高托举,好似那山峰便在他双掌之上一般,紧接着令云朗和风灵子吃惊的一幕便出现了。 但看这镜老双手仿佛托举着山峰一般,而这被削去的山头一点点的移动至了虚空之中,跟随着镜老的动作而动作,下一刻,镜老气沉丹田,陡然发出一声暴喝:“给我去吧!” 便见这被削去的山头陡然朝着那穹庐鼎而去,轰隆一声,这山头稳稳当当的盖在了穹庐鼎的上方,将其大口彻底封死,镜老笑了笑道:“臭小子,这一手移山的功夫如何呀?” 第268章 遍布血色,西昆仑 镜老如此一说,云朗便哈哈大笑道:“镜老老当益壮,好手段!好手段!” 风灵子亦是夸赞着镜老,镜老像小孩子一样顽皮一笑道:“这些年都不曾触碰着炼丹之道,好似都生疏了一般,真叫人汗颜至极。” 云朗与风灵子会心一笑道:“镜老,那接下来该如何?” 镜老将这山峰削平,用这山头当做那穹庐鼎的盖子,穹庐鼎内的温度陡然上升,而三昧真火持续燃烧,此刻竟将穹庐鼎烧得通红,就在此时,镜老微微一笑道:“这炼丹便是如此,药材药引、丹砂银水都已搁置进去,丹炉九转方成仙丹灵药,相比你们之前炼丹并没有如此体验吧?” 风灵子乃是医道妙手,自然明白镜老话中的含义,所谓金丹九转,指得并非是九转,而是一个周期,九转即为九个周期,便是此意,而这一个周期的结束也就意味着仙丹的形成,故而在此时,这炼制仙丹的期限虽只有七天,但镜老想做的便乃是在这七天之中让这回生丸成为九转仙丹! 风灵子心中自然是吃了一惊,便听得镜老笑道:“既如此,那现在就开始第一转!” 随着镜老一声令下,便见他周身真气陡然激荡开来,磅礴的真气疯狂地从他的周身涌动出来,随即涌入那穹庐鼎之中,这穹庐鼎便好似是一个无底洞,不停地攫取着镜老体内的真气,镜老将真气源源不断地打入这穹庐鼎之中,继而便是一声暴喝:“起!” 镜老所说的起乃是使穹庐鼎中生成那阴阳二气之风,此风一阴一阳,一天一地,一火一水,构成了这奇妙的因央企,而用此风炼制出来的仙丹才称得上是仙家灵药,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回生丸! 随着镜老的这一声暴喝,从他的眼、鼻、口、耳中再度喷涌出那三昧真火,而这一次的三昧真火似乎比之前的火焰更要强横,泛着隐隐透明的红光,风灵子倒吸了了一口冷气,这是六阳真火! 所谓六阳,指得便是人身体内,六阳魁首也就是头颅,从头颅而始,心脉、上肢、下肢这些都死六阳之一,而六阳真火的核心要义便是,将自身每一处地方都修成如同内府一般的所在,每一个内府都是循环不息的,故而这六阳真火非大能不能使用。 六阳真火一出,穹庐鼎中瞬间旺盛的燃烧起来,这火焰仿佛是带有灵性一般,跟随着那阴阳二气的节奏,忽明忽暗,时而炽烈无比,时而冷峻非常。 风灵子和云朗在一旁看傻了眼,便听得镜老的口中喃喃着,似乎在念动什么周一一般,继而一道道金光涌进这穹庐鼎之中,镜老大喝了一声:“再起!” 霎时间,涌入穹庐鼎中的道道金光形成了一个漩涡,而阴阳二气亦是如此循环着,相得益彰,在穹庐鼎的外边,便有着那一道道真气的游荡,如同太极一般,形成阵阵光辉。 云朗索性坐下,盘腿调息,今日这一场战斗让他的真气耗费了不少,风灵子更是如此,加之适才为那鬼少年陈生和庚子,用那引魂术,倒是耗费了颇多。 当即云朗便笑道:“师姐,我看你我二人休息便罢,镜老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 镜老么好气的瞪了云朗一眼,这才说道:“人世间的生死,老夫已不知道看过了多少回,亦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人命早已经看淡,这就是修仙世界的规则,然而你们今日所做的,将这无形的业力引到自己的身上,也要救同门师兄弟,此举老夫虽不赞成,可这么多年却从未有人肯去做,老夫自然是要为你们做些什么,莫不说小云儿,便是这风丫头,老夫便欣赏的很。” 镜老说这话时,突然猥琐的一笑,云朗不知其意,但想必肯定不是什么好想法,而风灵子亦是坐了下来盘腿调息,这门中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故,也不知在未来还会有何等的残酷倾轧,此时便是能省下一分气力便是一分,炼丹一事,有镜老已经足够。 然而就在云朗等人仍在炼丹之时,西昆仑中也遭了那血光之灾。 先前琅琊福地的这一场横祸闹出了惊天动地的动静,但西昆仑却没有察觉,不禁西昆仑,就连那问天道也是如此,剑仙柳也未曾发现门派之中有什么异动,这黑衣人的术法如此高妙,竟然瞒过了所有的人!难道真像他说的那般,要将这些上三门中人全部抹杀掉? 此时西昆仑中蒙上了一层血雾,阿柔正在屋舍之中静心打坐,西山会盟暂时告一段落,概因这惊涛阁中师徒二人俱被杀死,在以往的会盟之中,死人并不少见,概因这在演武台上的人手下不留情,然而这一次却是旁人插手,何况还要斩杀上三门中弟子! 自古以来上了这演武台便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上了演武台也就代表着签了生死状,无论台上是何等身份之人死掉,都与对手无关,这也正是“光明正大”的消灭门派的有生力量,并且只要不露出痕迹来,没人会说些什么。 然而这次却是不同,场外之人的出手是始料未及的,场外之人出手被击杀,非但击杀者没有罪过,就连这死了的人也是白死。 阿柔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此刻西昆仑之中到处充满着一丝丝的压抑,好似是带着那一丝丝的不寻常,阿柔轻轻站起身来,便要走出门去,却不曾想一个娇小的身影急匆匆的朝着阿柔的屋舍跑了过来,“砰”的一声,与阿柔撞了一个满怀。 “怎么了?”阿柔一脸怜惜道。 “姐姐我怕……” “不怕不怕,玲珑乖,姐姐在这儿,不要怕。”阿柔出声安慰道。 这冒冒失失一头撞进来的小女娃是西昆仑的新晋弟子,赐号“玲珑”,今年方才不过十二岁,年纪虽小,可这根骨着实不弱,背后的势力也极为复杂,有传言说这玲珑仙子的背后乃是十三州之外的法华天国的皇女。 第269章 法华天国皇女 法华天国位于十三州之外,乃是极南的所在,与瀛州接壤,地域辽阔,幅员千里,其国度信奉禅宗,法华天国皇帝将原本名为“南越国”的国号改成了“法华天国”,由于皇帝信奉禅宗,故而法华天国乃是佛家圣地,传法乐土。 佛寺三万六千座,弘法传扬无上禅。 法华天国中有一座金砖铺地的佛寺,名为“法华护国寺”,这便是法华天国三万六千座佛寺之中最大的那一座,且由皇族成员把持,每一任的法华寺住持俱是皇族出身,故而法华天国皇族成员之中,多是禅修佛的高人。 而此来西昆仑修仙的玲珑仙子,这位年仅十二岁的法华天国直系皇室成员,却是法华天国现今皇帝山海氏的小女儿,山海氏本是南越国的国姓,距今已有近三千年的历史,而国君山海文宗共有三子二女,倒也算得上是颇有福源,除却在朝中的太子山海文一之外,另外两个儿子各镇藩国,大女儿山海柳月精通禅宗机理,更善辩论清谈,故而在法华天国中有着“辩才第一”的称号,其容貌清丽脱俗,不可方物。 二女儿便是这“玲珑仙子”山海柳素,取自那“月柳低垂风烟素”之意,小字更为“颦颦”,概因山海柳素小时便是这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无论是喜是悲,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之则心生怜爱之意,故而其小字便为“颦颦”。 山海柳素继承了山海氏精通禅宗的优秀血统,年不过十岁时,法华天国之中便有着流传,二公主山海柳素不输其姐,而山海柳素却对道佛双修十分推崇,自古以来儒释道三家殊途同归,就连那上古九大圣人亦是如此,有那儒道至圣,更有那佛家金身,还有那道家圣人,而山海柳素却独爱这道家,故而不远万里来到十三州,这一片仙人诞生之地,只为寻找修仙法门。 拜入西昆仑中,西昆仑掌教只是赐号为“玲珑”,不曾按照辈分来取法号,而这位法华天国的小公主,自然是受到西昆仑弟子的喜爱,概因她生了一副人见人怜的模样。 这一刻,山海柳素便一下子拥进阿柔的怀中:“姐姐,我怕……你看这天是红的……” 阿柔听得山海柳素如此说,抬头看去,这虚空之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血雾,遮挡住了月光,今日的西昆仑驻地到底是显得有些不寻常,且这空气之中带着一股子腥甜,如同血的气味一般。 阿柔牵着山海柳素的小手道:“随姐姐进来,姐姐这里有你最爱吃的芙蓉玫瑰糕。” 山海柳素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这世间有几个小女孩能够受得了美食的诱惑?当即便展开了笑颜,随着阿柔走进了屋舍之中。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两声唰唰的声音,阿柔随即看去,在这西昆仑中出现了一胖一瘦两位僧人,阿柔见到这两位僧人自然是不敢怠慢,当即便作了一礼,那两僧人亦是双掌合十,口颂佛号。 阿柔开口问道:“不知两位大师来我西昆仑有何贵干?” 那胖和尚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贫僧乃是法华寺僧人,奉命保护小公主的周全,先前便一自在贵派,只是今日颇有些不寻常,故而现出身形到此,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阿柔看向山海柳素,山海柳素此刻正吃得津津有味,见到这两位僧人,嘴里还有着那芙蓉玫瑰糕,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出去,出去,这是姐姐的闺房。” 俩和尚倒也知趣,告罪了一声,便守在门外。 此刻西昆仑驻地之中,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早已看出了这一丝的不寻常,而悲月仙子乃是望气养气的大家,更擅推演,故而此刻悲月仙子盘腿打坐,这元神早已出窍,探查四方,而另一边的护国真人也念动真言,手中的那一枚玉盘发着淡淡的光芒。 护国真人的道号并非浪得虚名,在这十三州中,每一州俱是一处所在,莫不以国号自称,而在这十三国中,护国真人便占据了六国的国师之位,乃是当之无愧的护国大真人。 这一枚白玉盘,便是他的本命法宝,名曰:长生璧,又因其形制过大,又称长生盘。 长生盘乃是护国真人本名所系,这一会儿的功夫,护国真人将这长生盘用法令加持,蓄养真气,准备随时应对不测。 西昆仑弟子最擅长的便是昆仑剑阵,通常昆仑剑阵由一百二十八人组成,昆仑剑阵相辅相成,风雨不透,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是绝对的杀器。 悲月仙子魂归来兮,元神再度进入肉身当中,护国真人一见,立刻放下手中的长生盘道:“仙子,如何?” 悲月仙子叹了口气道:“看不清,便是我神游九千里,亦是看不清这其中的种种,此番的确是有一劫难,但终究是看不清楚。” “嘶!” 护国真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追问道:“连你也看不清?” “看不清。”悲月仙子淡淡的说道。 “哦。”护国真人重新坐回椅子上,心中自有思量。 悲月仙子到底是东昆仑的人,虽然东昆仑已并入西昆仑中,可护国真人始终担心悲月仙子看出来此番劫难,却不对他说,故而心中正在思量着怎么才能套出悲月仙子的话来。 就在此刻,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护国真人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朝着那叫喊声传来的方向飞掠过去。 这声音便是从离阿柔与山海柳素不远的地方传来。 两个和尚守在阿柔与山海柳素的门外,面无表情,这二人乃是法华寺中修“无情禅”的代表人物,这胖和尚一脸笑意,瘦和尚一脸苦相,二人正是双生子,进入法华寺后,便是师兄师弟,胖和尚法号曰:不动,瘦和尚法号曰:不说。 不动、不说两个和尚很显然已经听见那不远处传来的喊叫声,然而二人纹丝未动,他们的使用就是保护山海柳素,其他的人跟他们并没有关系,并且这里是西昆仑,二人没有出手的道理。 当护国真人与悲月仙子赶到之时,已有一名西昆仑的男弟子直挺挺的躺在青砖上,仿佛是被抽空了身体一般,生机已然溃败。 护国真人展开神念,追寻着杀人者的气息,然而却是一无所获,悲月仙子看着已经死透的西昆仑弟子,暗叫了一声:“不好!” 护国真人猛然转过身来,一双眼镜盯着悲月仙子,悲月仙子二话不说,当即便朝着西昆仑的大殿飞去。 果不其然,就在护国真人与悲月仙子从大殿之中飞跃而来时,大殿的那一头便再度上演了一出调虎离山。 这一处百试不爽,在琅琊福地如是,在西昆仑也如是,此刻的呼喊之声阵阵,便见整个西昆仑的建筑群出现了一道道的明火,且迅速的燃烧起来,当即便是铺天盖地的烈焰。 西昆仑中的弟子都从屋舍之中跑了出来,聚集在了这大殿前的空地上,而随之出现的一个黑影,却使西昆仑的弟子彻底的紧张起来。 这人一身黑衣,用黑巾遮住面庞,在他的手上握着一条青色的锁链,泛着阵阵的白光,更带有那凛冽的杀气。 西昆仑弟子陡然结成了昆仑剑阵,一百二十余人组成的昆仑剑阵与一个人对峙,现场的气氛已经变得十分的微妙。 当即,悲月仙子顷刻之间已经到了这剑阵的上方,悲月仙子一看这黑衣人,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这股气息,正与她神游九千里时感应到的那一股气息一般无二。 眼前的这黑衣男子,便是那不祥的根源! 悲月仙子站在虚空之中:“尊驾何人,为何来我西昆仑?” 黑衣人好整以暇一般,索性坐在了这虚空之中,这一份身法却是与众不同,但看他周身并无气机,随即斜着眼睛开口说道:“西昆仑?啧啧啧!你这门派中的弟子个个儿愚笨,此生登天都无望。” 悲月仙子脸色一变,站在下边的弟子更是如此,一个个怒目而视,眼神死死地盯住黑衣人。 然而这黑衣人却好似浑然不觉一般,当即便道:“既是如此,那倒不如杀了干净,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在,扰乱了天机,这凡俗间的气运都变差了,你说,你们该不该死啊?” 黑衣人乃是风花使的分身,风花使的本尊仍旧在琅琊福地,而先前大举进攻琅琊福地的分身此刻却出现在了西昆仑,两门拍相距不过几十里,彼此对彼此门派所发生的事却是一无所知。 当即这黑衣人陡然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对着悲月仙子道:“看来你是西昆仑领头儿的?那就你先死,有这些蝼蚁陪着,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孤独,如何?” 风花使分身这话却是*裸的挑衅了,饶是悲月仙子好脾性,也断断忍不得,然而悲月仙子还是忍了袭来,高音在他先前的推演当中,这一场大劫史无前例,她宁愿是自己推演错了,但在推演之中,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世间的人。 “无妄天!”悲月仙子脱口而出! 第270章 庆云被缚,昆仑险途 悲月仙子脱口而出,登时猜出了这个黑衣人的身份,那便是来自于无妄天中之人。 而风花使分身看着悲月仙子,似笑非笑道:“想不到这凡俗之中竟还有如此能人,真个是叫人稀奇了。” 悲月仙子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再回头看看已经组成昆仑剑阵的这些弟子,眼波一转,当即一声娇喝:“昆仑剑阵,张开剑网!” 随着悲月仙子这一声令下,当即这一百二十八人组成的昆仑剑阵登时张开,犹如孔雀开屏一般,拉开阵势,但看每人相隔两人的距离,剑锋俱指向虚空,掐住法诀,稳住心脉。 风花使分身见状笑道:“这些早死的蛆虫,微不足道的蝼蚁,就算是来上一千一万又如何?” 悲月仙子当即冷笑一声道:“还有本座。” 黑人一脸的不可置否:“你?凭你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你不过是擅长养气望气,说起来这些弟子真该感谢你,若不是你出窍神游,探索推演,没准早在先前一刻,这些人已经死光了!” 悲月仙子冷冷一笑道:“你本是无妄天中人,究竟是怎么下得界来的?莫不是那虚空裂缝么?想不到竟来得如此之快,凭你一己之力便想将我等宗门覆灭,简直是痴心妄想!” 黑衣人摇了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清楚你我之间的差距,那琅琊福地已被灭门,凭的可就是我这一己之力,你西昆仑又能如何?我倒是看好这问天道,只要他们乖乖听话顺从,那么这天地之间只留下一个门派也未尝不可。” 悲月仙子一愣,琅琊福地被灭?什么时候的事?下午才是西山会盟暂时停下,而惊涛阁之事尚未处理完毕,怎生这刚到了晚上,琅琊福地恁地就被灭了? “少在这里糊弄人,琅琊福地庆云、天龙、岳阳三位大真人在,如何能让你来灭门?孩儿们!开剑!” 随着悲月仙子这一声招呼,便看见昆仑剑阵之中的这些弟子,纷纷用剑锋割破了手掌心,鲜血瞬间流出,在这剑刃的两旁血槽流出,长剑发出一声声的嘤咛,一百二十八人,一百二十八剑,俱是如此。 “喝!” 昆仑剑阵之中的弟子发出一声呼喝,带着阵阵的声威。 黑衣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悲月仙子:“仙子莫恼,只消再等上一会儿,那庆云子便可出现在这里。” 悲月仙子心中一惊,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此刻庆云子与这风花使的战斗已接近尾声,在这一片废墟之中,到处弥漫着烟尘,更有一道道真气强横的外泄,这真气便是庆云子将自身作为鼎炉,容纳天地灵气而产生的真气,庆云子却是败了。 没有原因,因为天音宝卷一出,纵然是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供给给庆云子,庆云子亦是无能为力,概因这风花使与他的等级差距实在是太大,莫说他一介散仙,就算是与风花使级别对等,可风花使手中的天音宝卷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庆云子此刻满口都是鲜血,适才在天音宝卷打来的五色神光之时,庆云子提起一口气便要与这五色神光硬抗,但庆云子焉能不知这五色神光到底是什么? 五色神光乃是修炼至极致的护身罡,似风花使这等天仙级别的人,五色神光便是强悍如斯,只消一下,便彻底的将庆云子发出的雷霆一击彻底的击散,并且打击庆云子本身。 庆云子受到天地灵气的协助,瞬间逃开,然而不曾想到在他的背后赫然出现了一道五色神光,瞬间击打在他的胸口,庆云子受到这重击,几乎不能自持,重重地跌落尘埃,胸骨塌陷,此刻就连喘气都十分困难。 “咳咳!” 庆云子吐出一口黑血,五色神光着实厉害,庆云子此刻想到唯有靠近这风花使,造成自身被擒的假象,如有机会,便用随身携带的秘密法宝将其击杀,那是最好不过,故而当庆云子跌落尘埃之后,索性只管穿着粗气,不再动弹。 风花使见庆云子灰头土脸的模样,当即便笑道:“好一个庆云掌教,好一个大真人。” “竟然如此不济,跟你战斗可真是无趣的紧!既然如此,还要劳烦庆云掌教跟我走一趟。” 庆云子有气无力的抬起头,看着风花使,眼中一点光芒闪过,继而是强烈的仇恨,死死地盯住风花使,风花使看到庆云子的眼神,这才拍了拍手笑道:“好!好!终于像了点样子,我杀光了你所有的弟子,庆云掌教,你想怎么报仇呢?” 风花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在无妄天,天仙不如狗是不争的事实,他作为牧野天君的座下使,身份自然不同,可仍旧是卑微到极点的天仙,无妄天中就连这掌灯侍女都是人仙,天仙又算得了什么? 此番下得这凡俗来,风花使才真真正正的尝到了纵横天下的滋味,这种滋味妙不可言,甚至让他有些欢喜,有些疯狂,这种将下界炼气士的性命掌握在手里的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 风花使看着庆云子仇恨的眼神,舔了舔嘴角,“走罢!我要带你去西昆仑,让他们看看你如今是什么模样!” 说罢,风花使一挥手,便是一道道青色的锁链瞬间包裹住庆云子,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而当这锁链一接触到庆云子的周身,顷刻之间便已泛红,天地灵气源源不断地从庆云子的丹田之中倾泻而出,涌进这锁链里,锁链的另一头便是风花使,感受到这精纯的天地灵气,风花使哈哈大笑:“下界当真是个好地方,这灵气虽不浓郁,到底比上界好得多。” 此刻,从庆云子的袍袖里滑落一样物件儿,这物件儿便是庆云子用来给予风花使雷霆一击的法宝,而这件法宝悄然无声地绕过这些缠绕着庆云子周身的锁链,已经被庆云子抓在了手中。 “起!”风花使一声大喝,随即锁链捆绑着庆云子,凌空而起,朝着西昆仑掠去。 第271章 明王不动尊 而在西昆仑中与悲月仙子对峙的风花使分身,此刻扬起嘴角笑了笑道:“还不欢迎庆云掌教?” 悲月仙子陡然一愣,就在这一刻,陡然之间铺天盖地的锁链朝着悲月仙子打了过来,悲月仙子大喝了一声:“快躲!” 昆仑剑阵之中的弟子听见悲月仙子这一声呼喝,当即纷纷散开,而后在跃至空中之后,重新组成了那昆仑剑阵。 锁链来得又急又猛,悲月仙子随手一挥,只见其身后的衣袂与华带瞬间飞出,迎向这一道道锁链。 “砰!” 华带与锁链碰撞的那一刻,激起了一阵白烟,继而锁链一滞,悲月仙子后退了一步,站稳了脚跟。 抬头再看去,在黑衣人的身边,已然站立着一个装束一模一样的黑衣人,甚至连样貌也分毫不差,然而在这黑衣人的手中,正是被这些锁链束缚住的琅琊福地现任掌教,庆云子。 悲月仙子发出一声大呼:“庆云仙兄!” 此刻,护国真人已将那死去的弟子埋葬,一步便跨入虚空之上,瞬间赶来,当护国真人看见被锁链束缚住的人竟然是庆云子时,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啊!这这随着……” 护国真人目瞪口呆,这可是中州上三门之一的琅琊福地的掌教仙尊啊!怎生就被这黑衣人给掳了? 悲月仙子一看护国真人赶到,心中底气也多了几分,对着护国真人说道:“护国仙兄,此人乃是无妄天中之人,是从虚空裂缝之中下得界来,琅琊福地已惨遭灭门之祸,看来这下一个便是我们西昆仑了!” 护国真人听着悲月仙子说了这一通,心中更是讶异非常,无妄天中的哪一处裂缝,概因昔年封闭天门时不曾注意到,而随着镇天石的松动,这一处裂缝也终于破损,上三门不过在前些时日才知道,且已经派去负责再度封印裂缝的门派中人去,看来这些人已经成了眼前这黑衣人手上的冤魂。 然而比这消息更让人心惊肉跳的便是琅琊福地惨遭灭门之祸,琅琊福地可是上三门啊!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护国真人岂能不懂?故而当务之急便是一举救下庆云子! 护国真人随即念动真言,长生盘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见长生盘瞬间变大,如有斗之大,缓缓地在虚空之中上升,渐渐地已看不见,而护国真人仿佛视而不见一般,任凭这长生盘飞入虚空之中,手掐法诀,冷眼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风花使笑了笑,随即将庆云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道:“你们来认认,此人到底是不是琅琊福地的掌教?” 风花使甚是嚣张,笑声肆意,带着张狂,“哈哈哈!” 护国真人与悲月仙子俱是沉下气,仿佛心中商量着什么对策,但看风花使的分身登时便已不见,凭空消失。 风花使笑完了,这才对着悲月仙子说道:“啧啧,仙子果然好气魄,不如你从了我?好叫你免受此等苦难,如何?” “呸!” 饶是悲月仙子再好的涵养也忍不得,当即便啐了风花使一口,而风花使浑然不介意,转头看向护国真人:“我看你倒是一副早死的衰相?你有何手段能挂得住六国国师印?” 护国真人冷冷一笑:“能不能挂得住六国国师印,你可以试试!” 如果说庆云子被这风花使掳来,想必眼前风花使的实力早已经高出了庆云子许多,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无论是何等的战斗,想要脱身并不困难,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谁死谁伤,想走随时都可以。 但很显然眼前的风花使明显比他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都要高,即便是二人联手也弥补不了境界的差异,护国真人吃惊的看着庆云子那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涌进这锁链之中,心中震撼,想不到庆云子竟与这茫茫天地融为一体,以天地灵气作为自身真气使用,即便是护国真人对上庆云子,恐怕想取胜也难。 而风花使却是轻描淡写的将如此生猛的庆云子擒住,可见其功力深厚如斯。 此刻,在阿柔门外的不动、不说两位大和尚仍旧闭目养神,似乎他们对前方的事并不关心,山海柳素作为法华天国的小公主,自然不能有事,若是有事,莫说这两个和尚断无活命的机会,就算能存活,那这修炼之路也会被彻底的堵死。 法华天国中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尽皆修禅,定僧侣等级为六等,分别是圣、皇、王、法、宗、白。 圣僧乃是每一位法华天国皇帝专有,上尊号加徽号,再封佛号,构成完整的尊号。而皇僧则是皇族成员入了这僧籍,比如山海柳素,下一个等级便是王僧,王僧即是禅宗高僧才可得的尊号,法僧即是禅宗之中高阶僧人,宗僧即是拥有固定禅所的僧人,而白僧乃是等级之中最低的,一身白色法衣,行脚力,即是白僧。 不动、不说二位便是王僧级别,这尊号不过是权宜加上,只因要护持法华天国的小公主山海柳素,若非如此,以这二位的地位也不过是法僧。 此时悲月仙子与护国真人俱是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风花使却把玩着手中的天音宝卷,便要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庆云子的一身天地灵气陡然聚集,形成了磅礴如同江流一般的深厚气机,就连他身上捆绑的这些锁链,也承载不了如此多的真气,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风花使猛然转过头来,一掌便要拍下,庆云子的那只手臂已全然挣脱了出来!当即那手中一点光华登时爆裂开来,一阵强烈的光芒直逼风花使的眼睛。 “啊!”风花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强光刺入眼眸之中,登时眼睛有如针扎,此时便是最佳的下手机会! 庆云子一声暴喝:“受死!” 手中的那物件儿随即脱手,陡然之间化作了一尊宝塔,登时罩住了风花使! 庆云子手中的这一尊宝塔,乃是与前任掌教飞虹子的塔是雌雄一对,飞虹子所持为雄,而庆云子的这一尊则为雌,飞虹子的那一尊塔中俱是刚猛强烈的九阳神火,内有乾坤,更容纳了天下至刚至阳的刚气。 而庆云子的这一尊,塔内便是阴柔至极的****,这塔中且有着那毒性无比强烈的弱水,风花使一个不注意便被庆云子的塔罩住,随即庆云子从丹田之中摄了一口经过淬炼的天地灵气,这便念起了咒语来。 只见庆云子伸手一接,便出现了一道灵符,随即被他打入了塔内,紧接着又是信手一挥,再度出现一道灵符,亦然被他打入了这尊宝塔之中。 庆云子接连将那一枚枚灵符打入宝塔之中,共计九九八十一道,然而此刻宝塔之中却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仿佛是风花使正在这塔中凿一般。 塔中的****乃是上古阴阳泉中之水,刚火带着日月之精,弱水带着至阴之柔,故而这塔的威力十足,先前庆云子在生平之中遇到的几次生死关头,都是靠这宝塔安然度过,而如今这宝塔再一次使他免除了灭顶之灾! 但,庆云子想得太简单了! 随着那宝塔发出重重的一声声响,有如钟鸣一般,庆云子手掐法诀,自然感觉到风花使好似即可就要破塔而出一般,故而疯狂地吸纳着周围的天地灵气,用强横姿态压制住塔中的风花使! 护国真人眼见庆云子要撑不住,当即口中便喃喃有语,护国真人周身金光乍现,带着强烈的神光,此时,虚空深处出现了一个光点,这光点之中的强烈光芒与护国真人周身金光形成了呼应,且随着护国真人伸手一指,陡然间这虚空深处的光点登时降下一道金光,金光以摧枯拉朽的姿态,横扫而来,登时大地掀起了一片片的烟尘,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那一道金光最终笼罩在庆云子的宝塔之上,似乎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宝塔内的敲击声越来越急促,似乎这风花使即刻就要被宝塔中的弱水腐蚀融化,化作一滩血水一般。 然而随着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声的狂笑,庆云子和护国真人陡然吃了一惊,抬头看去,便见这虚空之中铺天盖地一般的黑衣人,数不清有多少人,只看这些黑衣人的手中,每一个人都抓着那天音宝卷! 庆云子的宝塔之中已经没有了声音,风花使根本不惧这等宝物,天音宝卷在手,便是那圣剑出现又如何?过儿适才宝塔之中响起的一声声清脆,不过是麻痹庆云子等人,而风花使真正的目的却是即将要开始屠杀! “喝!” 风花使一声低沉大喝,无数的黑衣分身顷刻之间散开,瞬间落在西昆仑的各个角落,彼时惊慌之声不绝于耳,而此刻守在阿柔与山海柳素门外的不动、不说两位大和尚,此刻也睁开了眼眸,眼眸之中带着杀伐之气,随着黑衣分身的落下,瞬间朝着各个院落涌去,而不动和尚此刻的胳膊稍稍的动了一下。 放眼望去,便是万道霞光! 第272章 佛门有神通,金砖铺天途 不动和尚与不说和尚二人修的是“无情禅”,所谓无情禅便是扼杀一切情感,超脱人外,无情禅修炼最是困难,概因人活一世安能做到无情?若是真无情,在这人世间岂不是白走了一遭? 正如道家中的“杀妻证道”一般,斩灭最后的情感溯源,甚至要斩破自身的一切欲念,方可证得大道,登得仙籍。 不动和尚岿然不动,如同山岳一般沉稳,但周身气机渗透出来,好似形成了一个隔离场,又似一个金钟罩,彻底地将此处与外界隔绝开来。 而此刻落在阿柔屋舍旁的黑衣人却是朝着两人扑了过来,不动和尚闭上眼睛,口中吐了一个字,便见在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金圈,随着那黑衣人向前奔跑,一脚便踏进了这个金圈子当中,随即便是平地一声惊雷,一只金光佛手陡然汇聚成拳,重重的轰击在这人的身上! “噗!” 随着这一下,黑衣分身几乎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被这佛手打散,化作了道道的黑影。 而不动和尚却仍旧是闭着眼睛,保持着那姿势,但凡只要有黑衣分身踏入这金圈子,登时便是重重的挨上这一掌,丝毫没有商量! 正在与悲月仙子和护国真人对峙的风花使好似感受到了在这两股气机的不寻常,登时便笑嘻嘻的说道:“想不到你这门中倒是还藏着佛门的高手,为何不现身一见?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 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都吃了一惊,佛门高手?莫不是那玲玲仙子山海柳素么?她可是法华天国的小公主! 但悲月仙子很快就明白过来,肯定不是山海柳素,山海柳素虽然修禅,但从来不修习内功心法,故而这气机定然不是山海柳素的,而山海柳素的身份摆在那里,既然这风花使不知,那便是最好,若是这山海柳素遇到危险,那西昆仑真的就彻底得罪了法华天国! 风花使见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不说话,当即便运起功力,车开嗓子喊道:“呔!那佛门的秃驴!该杀的贼秃!跨到本座这来受死!” 风花使吐字成声浪,形成了阵阵漩涡,这声音便是方圆数十里均可听得见,不动不说二位和尚早已听进了耳朵里,但二人仍旧是这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丝毫不为之所动。 山海柳素看见这漫天的黑衣人,忍不住站起身来径直扑向阿柔:“姐姐,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仇家来寻仇了么?” 阿柔轻轻的拍着山海柳素的背脊道:“没事没事,有师尊和师伯在,定然没事,更何况门口还有两位大和尚,玲珑,你可认识他们么?” 山海柳素被阿柔这么一问,当即便问住了,迟疑了片刻,开口讲道:“不认识,我只记得是法华寺的和尚,却是没见过。” 阿柔素手拨弄着山海柳素的发丝,这发丝浓密,如同黑瀑一般,且山海柳素年纪虽小,可西域女子俱是早熟,此时的山海柳素看起来眉眼已经开了,浓密的睫毛,大大的眼镜,还有身上那一层一层冰绡织就的天蚕衣,甚是灵动,山海柳素已隐隐有了豆蔻少女的模样。 阿柔看着山海柳素,心生艳羡,出身名门皇族,贵为公主,且富有美貌,再过七八年,恐怕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就是山海柳素的了,传闻山海柳素的大姐虽算不上那倾国倾城,亦是那清冷的绝色美人,法华天国皇族男者极为英俊,女者妩媚俏丽,当真是神仙国度。 阿柔从自己的手上取下来一只玉镯,这镯子与阿柔另外一只手上戴着的是一对儿,轻轻的套在山海柳素的手脖上,山海柳素海蜇手上晶莹剔透的玉镯,心生欢喜,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 阿柔笑了笑:“既如此,有两位大和尚在,你便在这里吃些点心,我去去就来。” 山海柳素一听阿柔要走,上前一把扯住阿柔的裙摆,惨兮兮的说道:“姐姐你别走,这两个和尚我看着害怕。” 阿柔蹲下身来:“玲珑乖,我想去看看师尊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而山海柳素却是不依不饶:“那我也去。” 阿柔板起脸来:“胡闹!你就在这里呆着,等我回来。” 山海柳素像是小大人一般,对着门口的两个大和尚喊道:“喂!你们两个和尚听着!” 不动、不说两位大和尚转过身来,朝着山海柳素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口称:“殿下。” 山海柳素挺起小胸脯,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对着两个大和尚道:“你们听着,我和姐姐要去看看师尊,你们就在前头开路!” 阿柔彻底被山海柳素折服了,这小丫头鬼灵精怪不说,还蛮会使唤人的。 两位大和尚低头行了一礼:“谨遵殿下旨意。” 说罢,两位大和尚转过身来,二人随即对着手掌,口中颂起那一声声的佛号,只见一道道经文和金字随即流转开来,在这虚空之中霞光万道,似从虚空深处传来那一声声的佛号,隐隐有着法螺法鼓之声,两位大和尚随即睁开眼睛,二人几乎是在同时出声说道:“金砖铺路,开域!” 顷刻之间,在两位大和尚的脚下陡然出现了一块块的金砖,而这一块块的金砖却是越来越多,朝着那虚空之中铺去,在金砖铺地的两旁,还有那一株株的奇花异草,争相开放,随着金砖已经铺就,不动不说两位大和尚朝着阿柔与山海柳素双手合十,做了一礼道:“请殿下和姑娘。” 山海柳素拉起阿柔,听着胸脯大摇大摆的便踏上了这金砖铺就的大路,不动不说二位大和尚紧随其后。 此金砖铺就的道路一直延续,以至于风花使已经看见了这金砖铺就的天路,当即惊讶道:“这是何人?竟有如此神威?” 护国真人与悲月仙子亦是吃惊,自己门中出现了佛门的高手,这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的,而阿柔和山海柳素此时已经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第273章 千手千眼,六品莲台 随着阿柔和山海柳素以及两位大和尚走在这金砖铺就的通天路上,风花使远远地便看见了几个人的身影,风花使眯起眼镜,打量着这缓缓走来的两个大和尚。 这两个和尚绝对的不简单,但看一身气机好似出渊猛龙一般,杀气自然形成,可想而知二人的手上可不曾少死人,两个和尚修为持平,竟也看不出谁高谁低,并且佛门申通最擅长的便是借得境界,或者引来佛陀化身,此等手段最是逆天,就连风花使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风花使乃是道家中人,在无妄天大世界中,也自然有着那佛门的地盘,只不过却是与无妄天分庭抗礼,各占了一半,无妄天中道不如佛,可以说道门受佛门欺压久矣! 故而风花使看见两位大和尚时,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总让他想起无妄天中的森罗和尚,这森罗和尚乃是无妄天中修为最为高绝之人,据说已经到达了明王菩萨境,距离那玄之又玄的金佛身只差一线,无妄天存在咋么多年,这森罗和尚一直是道门的噩梦,好在无妄天大门中还有那修为堪称千古第一人的中央大帝,才堪堪使得佛道两家平衡,并且保持了长达几百年的安宁。 莫要说佛门之中人俱是清心寡欲之人,若真是如此,无妄天中的道佛之争又怎会在双方都出现修为登顶之人后才罢休?佛门为了传法,道家亦是如此,故而这地盘之争却是永无宁止的事,任凭是谁也不可能去改变些什么。 山海柳素已经远远地看到了风花使,阿柔见到风花使的那一刻,心中便升腾了一阵阵不祥的预感。 悲月仙子更是如此,先前还想着只要山海柳素不出现,那么这一切便可迎刃而解,既然知道了山海柳素有两位佛门高手的保护,她与护国真人便可放手一搏,不用在顾忌什么,然而山海柳素的出现着实让悲月仙子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料到。 悲月仙子当即便说道:“你怎么来了!还不速速回屋舍去!” 阿柔一见悲月仙子恼怒,更是知道了怎么回事,当即便拉住山海柳素要往回走,两位大和尚转过身来,仍旧是紧紧地跟着山海柳素和阿柔。 然而风花使却是微微一笑道:“来都来了,还走什么?本座正想讨教一番,看看这佛门的功夫如何?” 不动不说二位大和尚仍旧是不理睬风花使,甚至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只是跟在阿柔和山海柳素的身后,风花使顿时恼怒非常! 只见风花使沉声说道:“我让你们停下来。” 山海柳素好似还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危机,当即便好奇的对着阿柔说道:“姐姐,那个黑衣人是谁?怎么那么丑?” 在山海柳素的眼中,但凡长相是穷凶极恶的,都是丑,因为在法华天国之中,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皆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且眉清目秀,似风花使这等相貌的山海柳素却是不曾见过。 阿柔轻轻的拉住山海柳素,转头对着风花使道:“尊驾好无理!” 风花使听见阿柔说的这一句,此刻竟然不怒反笑,对着阿柔道:“无理?你可知道什么叫无理?” 便在此时,庆云子的宝塔应声碎裂,继而从这宝塔之中冲出一个人影,但看这人影的周身俱是沾染了这世间剧毒的弱水,周身皮肉已被这弱水伤得尽皆烂掉,风花使随即抖了抖身子,“砰”地一声,那黑衣分身应声碎裂,继而周身的弱水剧毒四处飞溅! 阿柔一见如此,当即便伸出手来,捏成一道符咒,朝着虚空打了过去,顷刻之间一片青气飞出。 不动不说二位和尚当即一齐推掌,手掌之中涌现出阵阵的金光,形成了一道保护网,在这保护网的上边是一道道的佛手,众人俱是运功抵挡,护身罡气将打来的弱水迅速的蒸发,虚空之中蒙上了一层淡紫色的青雾,这紫雾便是毒素所在。 当即护国真人与悲月仙子和庆云子对视了一眼,三人便要一齐进攻! 然而风花使却是对这佛门的两位大和尚颇为感兴趣,他心中所想的便是要在这凡俗之中,将佛门众人全部杀尽!以报那无妄天中的佛门为害一事。 当即风花使手中的天音宝卷发出湛湛金光,就在风花使动用天音宝卷之时,从虚空深处随之射来一道金光,这金光以横扫的姿态朝着风花使打来! 风花使冷哼了一声,继而双手如同幻影一般,接二连三的打出一道道磅礴的真气,这一股真气精纯至极,已不知淬炼了多少次,但看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圈透明的罡气,顿时,这一道金光打在风花使适才运起功力形成的那一道罡气罩上,发出“嗞嗞”的声音,金光如同金属一般,划在这罡气形成的罩子上,带起一阵阵的火星,继而飞出一道火焰。 风花使贼兮兮的一笑道:“可算是看见这破东西在哪儿哩!” 便见他将这天音宝卷随之一抛,便是霞光万道,天音宝卷散发出强烈的光芒,而这光芒最终汇聚成了一点,目标便是护国真人先前隐匿在虚空之中的长生盘! 长生盘毕竟是这十三州中数得上的法宝,本身便带着非凡的灵气,此刻一见这天音宝卷金光汇聚而来,当即便钻进了云雾之中,而天音宝卷却要比长生盘硬生生地高出两个等级,故而从风花使抓住长生盘的第一次所在的地方之后,天音宝卷之中的光芒就好似那跗骨之蛆一般,一道道金芒打向长生盘,饶是此刻护国真人想收回这长生盘亦是不可能,一旦收回长生盘,这天音宝卷中的道道金光便会引向了自己,得不偿失。 “哈哈哈!”风花使发出了一声强有力的吼声,笑得肆意,十分嚣张。 山海柳素一见这黑衣人的模样登时就不喜了,嘟起小嘴,伸手指着不动不说两位大和尚道:“你们去将这人重重的责打一遍,这人好生无礼!敢在本公主面前笑得这么丑!” 小孩子并没有什么是非观,她认为是好的,那么纵使是罪大恶极之人,也是好的,而她认为不好的,纵然有千好万好,也是不好。 不动与不说和尚朝着山海柳素作了一揖,挺起身来便是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看了阿柔一眼,随即二人向前跨出了一步。 然而仅仅是这一步,却足以让风花使吃惊! 但看不动、不说二位和尚一步便跨到了风花使的面前,继而不说和尚双拳紧握,如同狮虎相一般,拳劲已经重重的打进了风花使的护身罡气之中。 “砰!” 拳头沉闷地打在了风花使的护身罡气之上,饶是风花使也预料不到这两位大和尚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且这拳劲竟然如此刚猛,一拳打在护身罡上之后还不算完,紧接着便是不动和尚高高的跃起,端坐在这虚空之中,就位于风花使的头上。 风花使一见登时恼怒,这和尚竟然坐在了自己的头上!不由得又想起那森罗和尚,曾经风花使在无妄天之中遇见森罗和尚,当即便是躲在了一旁,可没料到这森罗和尚却是有心戏弄他一般,非要将他抓出来,要他风花使给自己做上马凳,而最终的结果便是风花使心甘情愿地做了这一回上马凳,任凭这森罗和尚踏在他的背脊上,上了这龙狮虎车。 故而风花使一见那不动和尚端坐在自己头上上方,便是气不打一处来,真以为这里还是无妄天么! 这里是凡俗,尔等都是刀俎之肉! 这一回,不动和尚的作为彻底激怒了风花使,顷刻之间,风花使周身的真气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来,这精纯至极的真气已不知是庆云子和悲月仙子以及护国真人的多少倍!甚至三个人加在一块也未曾到了风花使雄浑真气的一半! 随着这一道道真气疯狂的涌现,虚空之中出现了怪异的场景,但看风花使这一道道精纯的真气好似能隔离开天地灵气一般,虚空之中充斥着风花使那强悍霸绝的真气,将这天地之间的灵气挤压再挤压,最终天的这一边是天地灵气,而另外一边则是风花使的真气! 强横的真气形成了一道道漩涡,而这漩涡却是以风花使为圆心,顷刻之间,狂风骤起,真气激荡,由下而上!这一瞬间,风花使的真气再度上了一个台阶,罡风形成了一道道的龙吐息,而不动和尚在这狂风凛冽之中,仍然是端坐在虚空之中,就在他风花使的头顶! 不动和尚的僧衣已被这强力的罡风划出了一道道的口子,但不动和尚不为所动,不说和尚亦是站在不动和尚的身旁,只见二人的周身金光乍起,远远看去好似那高僧大德一般,宝相庄严,在二人的脑后各有七色祥光氤氲,而在二人的身后亦是出现了斗大的金光大字。 “卐”字一出,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不动和尚的身上出现了千手千眼,出现了金色六品莲台,更是出现了一声声佛号,从虚空深处传来。 第274章 世间罕有的奇葩 一时间,这一场战斗已经微妙起来,不动、不说两位大和尚,加上琅琊福地掌教庆云子,西昆仑护国真人和东昆仑圣女悲月仙子,五人对上了风花使。 而风花使却丝毫不惧,面对着五人,他亦是有着决胜的把握,常言道人多力量大,但等级的差距却是不可逾越的一道鸿沟,风花使拥有着绝对的等级差距,在场的不动、不说两位大和尚虽有着佛门的妙法,但五人整体实力都是太一境,悲月仙子更是养气望气的行家,对于这打斗,实在是着墨不多。 风花使哈哈一笑道:“好好!你们如今齐聚一处,刚好一勺烩!” 庆云子脸色十分难看,这自身护持了多年的宝塔已被这风花使毁去,而护国真人的长生盘此刻仍旧是在那虚空之中躲来躲去,定要避过风花使的天音宝卷,悲月仙子通过内观看到庆云子的真气亦然溃败,不可阻挡,而护国真人的真气却是藏了又藏,两位大和尚有禅宗妙法护体,自是看不清楚这气机。 悲月仙子朗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五人联手对付他,此战定要取胜,绝不能失败,失败的结果想必诸位也清楚,那就是门派覆灭,定要将这无妄天中人打回天上去!” 而一直未曾说话的不说和尚此刻也终于开了口道:“要我佛门出手,总要有些彩头罢?” 不说和尚此时便是趁着情况危急漫天要价,不动和尚亦是开口说道:“贫僧也与不说一个意思,说到底这是你们十三州的事情,与我佛门有何相干?更何况我法华天国与无妄天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没有好彩头,我们为何要出手?不如你等且在这一战,我与不说这就走了。” 庆云子叹了一口气道:“大师讲的这是哪里话?说到底,我仙门与你佛家虽是两派,可说到底亦是同根同源,若非那道祖传下天音大道,又岂会有我等这凡俗中的修者?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师不会不懂,我十三州一旦覆灭,那么下一个定然是你法华天国。” 不动和尚闻言笑了笑道:“我法华天国供奉的便是森罗道佛,森罗道佛传下十二大道,护持法华,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你十三州的这种境地,我却是听闻你十三州中有着昔日佛陀涅盘时留下的佛骨,贫僧只想要回我们佛门圣物,若是如此,想必我佛门当会感激十三州。” 庆云子与护国真人还有悲月仙子三人俱是一愣,昔日迎佛骨之事乃是东阳长老迎回,这不动和尚的意思就是要他西昆仑和琅琊福地拉下脸皮去跟问天道要这佛骨,但问天道是何等存在,如何能将这佛骨要来?莫说西昆仑和琅琊福地都没有这等天大的面子,便是要来,也是将这祥瑞给予海外佛门,十三州禅宗又岂能饶得了西昆仑和琅琊福地? 庆云子冷哼一声,断然拒绝道:“佛骨乃是十三州的祥瑞,岂能拱手让于他人?二位法师今日不帮忙,我等便是死战!有甚么打紧!” 护国真人亦是颔首说道:“庆云仙兄一席话甚得我心,今日就算是护国横死,也定要将这天上人打回天上去!” 悲月仙子轻声笑道:“只许二位仙兄有此志?悲月虽是一女子,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也不含糊,今日就算是死,也在二位仙兄之前!” 当即,三人各持神兵,便要动手。 阿柔将山海柳素护在身后,站出来道:“我西昆仑弟子亦存此志,与门派共存亡!” 此话一出,西昆仑人声鼎沸,这些弟子站在下面,自发组成了一个个昆仑剑阵,有大有小,好不壮观。 从远处飞来的几个身影在虚空中伫立,朝着阿柔说道:“妹妹,姐姐来迟了,待会儿定要多剐下那厮的肉来,向妹妹赔罪。” 便看虚空之中站着二位昆仑女仙,分别是妙音、妙楚,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冠,看这女冠的打扮十分出奇,穿的乃是男子的道袍,可这头上挽的却是女冠的发式,那女冠看见阿柔看向自己,当即微笑,回以桃李。 “师姐,这位是?”阿柔轻声问道。 妙楚亦是微微一笑:“这女冠你不认得么?便是那闲雅榜上第一人,慕容婉晴。” “见过慕容姐姐。”阿柔躬身做了一个万福。 十三州中仙门江湖之中有两个榜单,一是松涛榜,乃是门中男仙之榜,上榜之人莫不是惊艳才绝,震烁古今之辈,这女榜自然就是闲雅榜,上榜之人除却实力之外,更为重要的便是这容貌,慕容婉晴容貌绝丽,却最擅易容,便是亲近之人亦是见不得那真容,且扮作女冠的模样,可在这十三州,谁人都知道她乃是南疆之王公输大云的未婚妻,这等身份摆在这里,便是谁也不敢轻视! 阿柔轻声说道:“南疆王不曾陪着姐姐么?” 女冠慕容婉晴笑了笑道:“若是让他陪我,我岂能溜出来游玩?” 传言这南疆王公输大云对慕容婉晴一往情深,但有些时候爱得太深,便是不自由,对于公输大云是如此,对于慕容婉晴更是如此,公输大云从不许慕容婉晴与其他人交往,但凡是与慕容婉晴有关系的男子都被他屠戮殆尽,哪怕是市井之中多看了慕容婉晴一眼的男子,也要被公输大云硬生生的剜出双眸,慕容婉晴毕竟是活生生的人,自然做不到独善其身,故而公输大云的身上已不知沾染了多少冤魂,而这些冤魂其实并未对慕容婉晴做什么过分的事。 慕容婉晴自然是爱公输大云的,如若不然,又怎会在他身边停留?没有爱的女子,只怕比谁走得都快,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慕容婉晴已经习惯了公输大云的做法,公输大云对慕容婉晴狠,对自己更狠,他的身边从来没有女人的影子,即便是交心的朋友,也要赶得远远的,如若不然,便成刀下之鬼。 这一对奇葩的情男情女,当真是世间罕有。 第275章 此有剑,名卫道 却也莫说公输大云和慕容婉晴之间的爱情竟然是如此生成,且带着残酷和盲目,但仙门中人本就是生性潇洒,不拘小节,对于仙门中人来说,男女情事也是修炼的一部分,难得随心。 故而仙门子弟大多生性风流,以道侣的多寡来显示自己的地位,公输大云和慕容婉晴这一对奇葩奇男女,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道侣了。 慕容婉晴轻声一笑:“这年头出个门都不太平,好不容易逃脱了公输大云这家伙,想着下江南来游玩一番,却碰到了此等事,当真是叫人扫兴。” 妙楚仙子闻言噗哧一笑:“听姐姐这话却是要大开杀戒了。” 慕容婉晴道:“这是自然,扰了我的兴,还想怎么活?” 山海柳素站在阿柔的身后,看着慕容婉晴,眼神带着艳羡,似公输大云这等专情如一的男子,恐怕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能不倾心,山海柳素年岁尚小,但不代表着她什么都不懂,看这慕容婉晴的身份地位,还有那气盖天华的气度,饶是山海柳素这个法华天国的小公主也觉得自惭形秽,但公主岂能认输? 便听得山海柳素冷哼了一声:“喂!两个和尚!” 随着山海柳素这一声喊,成功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她的身上,不动、不说两位大和尚亦是转身,朝着山海柳素双手合十:“殿下有何吩咐。” 山海柳素昂着头,伸出小手来指着不动和尚和不说和尚:“我命令你们两个去把这黑衣人杀掉,他简直是太碍眼了,我的好心情都被他给坏了。” 不动、不说两位大和尚当即躬身,念了一声符号:“阿弥陀佛!” “公主殿下想要他的命,那贫僧便为公主取来。” 山海柳素毕竟是小女孩,哪里经历过这等?当下便于心不忍道:“不不,伤了他性命怎生是好?你砍掉他一条胳膊?” 不动和尚点了点头,双手合十道:“谨遵公主谕旨。” 说罢,不动和尚与不说和尚几乎是在同时现出了法相,先前不动和尚的法相乃是千手千眼的金身菩提相,而不说和尚听见山海柳素如此说,当即也现出了法相,但看他的法相却是耀眼夺目,光华非凡! 自不说和尚的身后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金身法相,这法相却是一只孔雀的模样,随着那孔雀开屏,便见每一支孔雀翎上都带着那耀眼夺目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天地也无法承受这等重量,山河开始震动,而随着孔雀开屏,张开那耀目非凡的孔雀翎,有紫气自东来,用七色神光自北来,有迷蒙青雾自南而来,有声声梵音自西方而来,一时间,不说和尚的法相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任凭是风花使在无妄天中见多识广,当他看见这不说和尚的法相时,还是有着深深的震撼! 这孔雀,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森罗道佛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佛陀,正如圣人之下还有那半圣,森罗道佛便是在此等,佛的弟子尚且有十大第一,目犍连神通第一,须菩提解空第一,便是如此,概因大道各位所长,故而各有第一,然而森罗道佛却是在这十大弟子之外的另一种神通,名为不近第一。 所谓不近第一便是无论是任何人,即便是圣人,也不可近了森罗道佛的身,而其修炼的神通之一便是这孔雀大明王法相。 佛母孔雀大明王法相,此刻出现在不说和尚的身后,但看这孔雀大明王法相的每一根孔雀翎中都带着一道道佛影,带着这天地之中佛的威严。 不动和尚的千手千眼法相也终于开始起了变化,千手千眼法相中的千手千眼随着不动和尚的周身气机而数目暴增,此时已不知这不动和尚身后的千手千眼法相到底长出了多少手臂和佛眼。 然而这一切不动和尚心里却是有数,这法相乃是他多年悉心修持方才炼成,此番要施展出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千手千眼,这便已经是极限,如若跨越了这极限,不动和尚便能成就法身,但就是这一步,却使不动和尚苦修无情禅七十年也未曾达到,相隔一步便是万水千山。 随着佛门两位大和尚俱是现出了这惊天动地的法相,道门岂能逊色? 但看护国真人周身陡然升腾起三道雾气,一青、一白、一紫。 这三道雾气却是不简单,太古时期,便有鸿蒙道祖一气化三清,成就了三位圣人的无极大道,在这人世间播下了道种和道庭,而如今护国真人一气呵成,周身形成了三道青白紫雾气,这三道雾气便是效仿昔日太古鸿蒙道祖,演化三清事。 随着那三道雾气渐渐地形成了一个个人影,俱是和护国真人一般无二,只是身上穿着的便是青袍、白袍、紫袍,三人分别代表着护国真人的三道执念,一为善,乃是青袍,二为恶,便是紫袍,三为情,便是白袍。 三人手中各执一柄法剑,代表着善、恶、情。三道法身一出,当即天地变色,这三道身乃是护国真人从本名魂魄之中斩断,使其成为附庸本尊的独立存在,三道法身与护国真人实力相等,气机相等,就连这呼吸的节奏也一般无二。 悲月仙子见护国真人不惜动用这三道修持多年的法身,自己又岂能藏拙?便见悲月仙子念动真言,从她额头中央的那一枚枣核当中涌现而出那一道道金光,悲月仙子眉头紧蹙,当即便道了一声:“开!” 霎时间,悲月仙子周身真气形成了一片片的气流,随之爆裂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已经凝结,而悲月仙子的身子却是缓缓的飞上了虚空深处,此时天色已暗,一轮明月挂在这虚空之中,带着迷蒙蒙的雾气,而这雾气悄然之间形成了一道桥梁,这桥梁便接引着悲月仙子,一步一步的走上虚空,随即悲月仙子的背后便出现了那一轮弯月,光华非常。 昆仑悲月,执掌月星,冠盖天华! 庆云子苦笑了一声,周身真气已然破败不堪,受了这风花使的一击又一击,丹田已经出现了裂缝,而在这丹田之下,还隐匿着一颗完好无损的丹田,这一颗下丹田中,存储的便是庆云子多年精炼的真气,而在平日里,无论是何等战斗,庆云子都不曾动用这下丹田中的真气半分,到了此刻,此等紧要关头,庆云子咬了咬牙,手陡然化成厉爪,在自身的下腹一扭,疯狂的真气顷刻之间涌现出来,形成了一道道的气龙,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 饶是风花使也不曾想到庆云子还有如此手段,见过了这两位大和尚的千手千眼法相和孔雀大明王法相,见过了护国真人一气化三清,斩出三道身,见过了这悲月仙子手执月星印,风花使已愣在当场,想不到这凡俗之中还有如此高手,且还隐藏了如此多的逆天手段! 而庆云子经过自己猛然击打,想不到还有如此多的真气,直到此刻风花使才看清庆云子,双丹缔结,乃是圣人征兆,不出意外的话,庆云子闭死关修炼千年,定然能成为那一代半圣,从而稳定无极大道! 随着庆云子周身真气如同洪流一般涌现而出,庆云子的周身伤口迅速的愈合,那伤口中的烂肉已经长出了新肉芽,而庆云子本身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已经身受重伤,但更致命的还在后头。 庆云子抬起手来,口中念动真言,一手抓去竟是撕裂了一片虚空,出现了一道缝隙,庆云子将手伸进那裂缝之中,继而抓取出一柄长剑,随着这剑被庆云子拉扯出一寸,天地便是一阵动荡,在这剑身上缠绕着的一道道黑色雷电,发出“啪啪”的声响,庆云子继而再拔出一寸,便见这身后的山峰应声碎裂,化作一块块滚石洪流,朝着山下砸了过去,而当庆云子硬生生的将这一把周身俱是黑色雷电的剑拔出了二尺有余时,地壳开始剧烈的抖动,且有些地方已经泛红,那是地表深处的岩浆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将要喷涌而出! 庆云子一只手拔着有些吃力,故而他双手紧握在这剑柄之上,随即一咬牙,猛然提起一口精纯的真气,大喝了一声:“给我出来!!” 这一声大喝宛若雷音,卷起一阵阵的风雷,在这一刻,空气仿佛戛然而止,爆裂的岩浆一下子从地表之中冲了出来,继而便是铺天盖地一般,直入云霄,这一股灼热的热浪将在场之人完全震慑住了。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把剑,竟然能引起天地之间的震动,虚空之中已形成了激雷云,登时便降下一道激雷,就在此刻,庆云子将那一柄剑完全的拔了出来! “轰隆!” “啪!” 一到黑色雷电直入云霄!继而与那虚空之中降下的雷电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顷刻之间黑色雷电将虚空之中的这些雷芒全部冲散,继而打入虚空之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便看这虚空之中凝结而成的激雷云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就算是这天下,也莫要拦住此剑的锋芒! 此剑名曰“卫道”,卫己之道,卫天之道! 第276章 各显神通,乱花飞叶 随着庆云子将那一把卫道剑全然抽出来后,天地之间陡然晃了三晃,卫道剑带着丝丝电芒,这雷电不同于世间任何一种雷,看似像那混元一气雷,细细看来却又不是。 如此粗壮的雷芒,手持这卫道剑一挥便是一道激雷冲入天际之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形成了一圈一圈的气浪,这气浪滚滚,形成了一片虚无缥缈的迷雾。 一时间不动不说二位大和尚、西昆仑护国真人、东昆仑悲月仙子,还有庆云子,登时对上这风花使! 联合了道佛两家的顶尖高手,便要来会一会这无妄天中的风花使! 风花使虽没有料到这下界的修仙者隐藏了如此多的高级别的招数,但风花使毕竟是天仙级别,怎么会惧怕这些散仙?纵然三人成帮,可等级的差距便是一道天堑,永远也不可能跨越过去! 风花使嘿嘿一笑道:“如今倒是省了这气力,既然你们都到了这一块儿,正好省了我挨个儿去找你们了!” 庆云子仙剑在手,意气风发,朗声说道:“诸位,今日你我将此贼诛杀在此!” 悲月仙子轻声说道:“如此一来我们可就彻底得罪了无妄天。” 护国真人此刻连这压箱底的手段都抖落了出来,怎会有所顾忌,当即便听得他说道:“仅有一个杀字,你不杀他便是他杀你,既如此,便只有一路向前!” 护国真人率先发起攻击,朝着这风花使冲了过去,那身后的三道法身亦是跟随,这三道法身带着凌烈的罡气,手中长剑出鞘如同长龙一般,动一动则五色光华随身,抖一抖则山崩地裂。 三道法身代表着护国真人的善念、恶念和情念,善念法身一抖长剑,另一只手掐住剑诀,便是西昆仑的《太上乘风诀》,那恶念法身随即口中吐露真言,周身金光湛湛,带着杀气,施展出来的是《天威剑诀》,情念法身最为轻盈,且看他在虚空之中腾挪,施展出来的便是那《梅花剑法》,三路剑法各不相同,却是相辅相成。 一道剑气奔着风花使而去,悲月仙子手中的星月印泛着清冷的光辉,绽放出道道毫光,继而形成了一道道如同音波一般的漩涡,朝着风花使打了过来。 悲月仙子口中喃喃有语,念动真言,虚空之中星星点点组成了一道道华丽的曲线,纵横交错之下出现了一道滔天巨网,这巨网乃是悲月仙子最为擅长的结界,此结界有着特殊的威能,便是在这结界之中将极大限度的压制风花使和他手中的天音宝卷,但能压制多久悲月仙子也是不知,只要能给其他人争取到一丝一毫的机会,悲月仙子便不会放弃。 庆云子将这卫道剑从虚空裂缝之中抽了出来,裂缝登时并拢,庆云子周身气机已经停止了那疯狂的流转,此刻已经便得平淡了起来,但庆云子周身筋脉已经全然恢复,真气充盈,额头之间那枣核状的标记发出一道道璀璨的红光,顷刻之间庆云子已经冲到了风花使的面前,而两位大和尚亦是同时出手。 “伏魔掌!” “千手千眼大风波!” 两位大和尚几乎是同时出招,伏魔掌形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佛手,大佛手从天而降,带着不可撼动的佛家威严,而不动和尚的千手千眼大风波则从那千手千眼中打出一道道的五色神光,这神光带着无比灿烂的光辉,似乎不动和尚是想用这刚猛的佛家法门硬生生的将风花使打倒一般。 而阿柔站在远离战团的几十里处,悄然无声之间,只见她的手掌并拢,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青光从她的手中流转出来,继而囊括了全身,这一道道青光登时分散开来,如同下雨一般,西昆仑众弟子已经结成了昆仑剑阵,而这一道道青光打在他们的身上,呈现出异样的光辉。 “好……好舒服!”昆仑剑阵之中的一名弟子不禁说道。 “真气渐渐的恢复了!”又是一声惊呼。 阿柔淡淡的点了点头,这术法的名字便是回春疗,乃是一等一的恢复术法,随即阿柔再度手掐法诀,额头间一点桃花绽放,发出淡淡的桃粉色气息,继而便是如同乱花飞叶一般的花瓣,在这虚空之中飘舞,这些花瓣如同有灵性了一般,萦绕在每个人的周身,就连这几大宗师也不例外! 做完这一切,阿柔紧紧地抓住山海柳素,漫天的风花使分身已经开始了战斗,昆仑剑阵一个一个的呈现出防御的姿态来,风花使分身漫天的锁链飞舞,纵横交错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锁网,而这些黑衣人此刻却是有目的的行进一般,并不操之过急,而是在张开这一张巨网之后,便见做这些昆仑弟子周身的真气正在一点点的消散,而锁链上出现了一道道的红光! 妙音妙楚二人手执长剑,一下子冲入这战团之中,而慕容婉晴则是站在虚空之中,如同跳舞一般,身姿优美,来到了阿柔和山海柳素的面前。 慕容婉晴轻声说道:“我要施法,还请姑娘为我护法。” 阿柔点了点头,慕容婉晴亦是点了点头,仿佛很放心一般,紧接着慕容婉晴快速的结成了一道道的法印,随之打出,那一道道青紫交替的光芒亦是随着慕容婉晴的每一次动作打入虚空之中。 慕容婉晴要施的术乃是南疆的不传之秘,此法便是从远古之中召唤出式神来,此等虽然在十三州被视为是旁门左道,可在南疆,却是非大宗师不得使用的秘法,每个人的式神也不同,却不知这慕容婉晴能召唤出什么来! 阿柔紧紧地护住山海柳素,而山海柳素先前胆小,但此刻却是不怕了,小脑袋一个劲儿的朝着阿柔的身上挤,便是想看看这慕容婉晴到底再施什么术法。 慕容婉晴结成了三十二道法印,从她的脚下一直至脸庞,爬满了细细密密的符文,此时有风吹来。 “召唤式神·万魔狂舞!” 第277章 各仗神通,天音金字 随着慕容婉晴这一声吼,便见一道光晕直入虚空之中,带着凛冽的破空之声,好比那天之刃一般,将虚空刺了个通透。 一道裂缝随之出现,裂缝之处乃是深不见底的一片虚无,什么也看不见,而从那裂缝之中传出来的是一阵阵的冷风,带有着极其强大的吸引力。 随后出现的一幕便让在场的所有人吃惊,就连庆云子等人亦是如此,率先从那裂缝之中冲出来的乃是一硕大无比的奎牛,这奎牛的眼睛充斥着火焰,就连它的鼻孔里亦是喷射出两道精纯的火焰,奎牛撒开四蹄便是一通狂奔,就在奎牛冲出这虚空裂缝之时,在它的身后紧紧跟随的便是一个体型如同山岳一般大小的巨猿,这巨猿周身带着凛冽的冷气,就连先前跑出来的那奎牛也不愿与它在一起。 巨猿发出一声声的怒吼,张开血盆大口,便吐出一道道寒冰凝聚而成的利刃,霎时间虚空之中下起了这一阵冰雨,风花使伸出手来,手掌之中形成了一个怪圈,发出淡淡的光芒,随即风花使冷哼了一声,向前猛地一推手掌,那一道怪圈登时打入了虚空,巨猿口中吐出的冰刃被这怪圈稳稳的套住,继而“砰”地一声,随即消失不见。 巨猿好似看见一般,便再度要张开口来,继续吞吐,但此时巨猿似乎被一下猛烈的撞击撞得身子前倾,但看一直长角将那巨猿硬生生地顶了出来,巨猿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声,回头便要抓住适才攻击自己的鬼神。 这一次出来的乃是一个已经幻化成人形的妖魔,但这妖魔头上的长角却是未能化尽,那长角如同金刚钻一般,弯弯曲曲,却带着无比强大的能量,黑得发亮。 这长角之中蕴含的便是极为强烈的怨气,也不知死在这鬼神长角下的冤魂到底有多多少。 从这之后,便是一个个的身影从那虚空裂缝之中挤了出来,在这其中最为出色的便是东南西北四方凑成的金木水火土五行方阵,每一个方阵之中都有一个领头的鬼神妖魔,但看这五行方阵好似那主宰东西南北四方的星宿。 阿柔震惊不已,概因此时虚空之中铺天盖地一般的都是这慕容婉晴召唤出来的鬼神妖魔,不计其数,既然此招号称是万魔狂舞,想必这些鬼神妖魔一万之数四绝对的有了。 慕容婉晴冷笑一声:“比人多么?看看到底是谁人多!” 阿柔轻声说道:“慕容姐姐,这鬼神妖魔不会伤害我同门弟子吧?” 慕容婉晴白了白眼:“这可没准,这些妖魔都是昔日我从那炼妖塔中释放出来的,本来就是野性难驯,若是你门中弟子攻击它,它自然会反击,相安无事便罢。” 阿柔听得慕容婉晴如此说来,也就渐进地放了心,随着慕容婉晴伸手一指,手中好似出现了一道七色流光鞭,鞭子在虚空之中打了一个声响,继而这万千妖魔好似受到了鼓舞一般,俱是发出声声吼叫,震得这一方天地颤动不已,就连那天池中的湖水也激荡起来,形成了一道道的涟漪。 风花使面对着万千妖魔浑然不惧,看他眼神流转,伸出手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中喃喃有语,道道流光氤氲,自他的本尊身上分裂出一道道的小黑影,这黑影便是他的分身,一个个的跳下云头,越来越多。 护国真人大喝一声:“你的对手是我!” 说罢,护国真人念了一声:“疾”! 便看这三道法身与他的本尊在这虚空之中形成了一道阵法,这阵法便是无极四象大阵,护国真人站定方位,瞬间脚下升腾起一阵阵的火焰,三道法身亦是站定了方位,便见护国真人的本尊和法身都绽放出道道的金光。 下一刻,三道法身以及护国真人本尊的手掌之中俱是出现了那一团团的光芒,护国真人大喝一声:“着!” 这一道道光晕登时化成一个个的圆球,登时朝着风华使打了过去! 风花使一抬手的功夫,便见一道雷芒从天而降,耳边响起了阵阵的呼声,风花使脚下一转,便已走出了三里路,登时这一道雷芒瞬间打入了地壳之中,过了半晌,一声轰然巨响猛然响起,紧接着便是碎石纷飞,形成了一道道的烟尘。 大手印从天而降,千手千眼之中打出一道道五色神光,近在咫尺! 电光火石之间,风花使大喝了一声,便见在虚空深处徘徊的天音宝卷瞬间张开,一个个金色大字随之流淌,在这虚空之中形成了绮丽而壮观的景象。 随着天音宝卷的展开,大手印陡然一凝,而这千手千眼的五色神光也好似在冥冥之中被阻隔了起来一般,只到了这风花使的面前登时停止了下来,风花使抬起一只手,一下子定在这佛手上,手掌之中积蓄着力量,与这硕大无比的佛手对上了。 “砰!” 此刻的风花使好似将那大手印顶起来了一般,悲月仙子一见,此等机会难得,风花使竟然不顾死活的硬抗大手印,那么此刻便是绝佳的机会! “聚星--万点雀鸦!” 悲月仙子陡然脱口而出,便见这星网已成,在这纵横交错的星网之中,组成一道硕大无比的巨型乌鸦,而随着这乌鸦发出一声啼叫,登时便展开那一双星翅,扇动了几下,随即便是一道道的星芒光点,如同剑雨一般,朝着风花使招呼了过来! 风花使心中陡然一惊,便又听得悲月仙子说:“万斤鼎,坠!” “呜!” 一声怪响过后,风花使只觉得双腿有如灌了铅一般,颇为沉重,而这佛门大手印的重量仿佛加重了许多,风花使的这一只臂膀顿时有些酸。 彼时,万道光华随即朝着风花使一通招呼过来,五人丝毫没有藏拙,一出手便是这等威力足以灭天的刚猛招数! 众人的力量形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光点,将风花使包裹在其中,万千妖魔竟然不顾危险,一股脑儿的扑了上去,张开血盆大口,便是要将这风花使撕扯开。 此时虚空之中狂风大作,奔雷四处游走,时不时的虚空中突然出现一声炸雷,吓坏了山海柳素,小手狠命的抓着阿柔的手,再也不肯撒开。 眼前的景象已足够让人震撼,众人联袂,一同出招,风花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一股股的力量将他的身体束缚住,此刻便是想要逃,这沉重如同万钧的双腿便是想走也不可能。 背脊处传来的阵阵捶击带来的疼痛让风花使异常的愤怒和狂躁,但看他的眼眸陡然一变,再睁开眼时,眼眸已经看不见瞳孔,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灯笼一般的金光。 金光随之而出,从这众人重重的招数形成的光团之中猛然冲出,紧接着风花使念动真言,下一刻天音宝卷之中的金色大字排成了一个序列,便见这率先飞出的一个打字乃是一个禁字。 如同震荡一般地,这禁字一出,周遭空气瞬间凝结,众人的心俱是“咯噔”一下,随之而来的便是头脑的不灵活,甚至这手臂也不听使唤了起来。 不动和尚位于风花使上方,金色大字所带来的强压,不动和尚承受得最重,单看他闭着眼睛咬着牙,额头上已微微出汗,脊背似乎被这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弯曲,这一瞬间的功夫不动和尚的嘴唇已被他咬出了血,忽然,不动和尚挺直了背脊,扬着头颅! “啊啊啊!” 不动和尚发出声声怒吼,而在他的身旁,不说和尚却是闭目凝神,若是有心人当能看出,不动和尚将这金光大字中形成的威压全部替不说和尚分担开来,不说和尚开口轻声说了一个字。 “破!” 霎时间不说和尚身后的孔雀大明王一下子张开了翅膀,发出一声沉重而凄厉的鸣叫,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众人如梦初醒! 不说和尚的周身带着湛湛金光,孔雀大明王法相高达万丈,似乎要将这天地捅破一般! 紧接着孔雀大明王法相陡然化成一只飞天孔雀,登时冲进这虚空之中! 天音宝卷之中的第二个金色大字已从序列之中脱离开来,飞至这虚空的中央,乃是一个剑字。 随着这剑字一出,登时虚空之风化作漫天森罗剑气,带着幽幽的蓝光,猛然落下! 孔雀大明王法相周身亦是遍布着青蓝色光芒,但看它猛然疾飞,随即戛然而止,伫立在空中,张开着一双翅膀,抖动之下卷起阵阵的罡风,漫天的剑雨纷沓而至,孔雀大明王法相丝毫不惧,扇动了一下翅膀,剑雨受到这一股强而有力的攻击,飞行的轨迹微微有些改变,但这漫天的剑气实在是太多了,孔雀大明王法相那一双巨翅不停的扇动着,将一一打来的剑雨破解。 然而那一个剑字尚未完全消失,继而出现的一个大字便是一个灭字,这灭字登时带动起阵阵的火焰,火焰之中带着暗红和黑色,代表着毁灭的力量! 就在这时,风花使不知动用了什么秘法,他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底洞一般,源源不断地将众人的招数吸了进去。 “哈哈哈!”风花使放声大笑! 第278章 风花使的能力 随着风花使将众人打出的招式尽皆吸入自己的体内,继而将那剩下的光晕提手撕裂,五人进攻的招数完全被风花使化解开来,虚空之中只留下那一点点的残留。 风花使仰天长啸,在风花使的胸口上出现了一道道如同星云一般浩瀚的黑色,充斥着星星点点,闪动着丝丝光芒,光芒炽烈,有如曜日。 五人众俱是大惊失色,护国真人震惊至极! “这……这是自成虚空!”护国真人开口惊呼道。 众人俱是看在了眼里,天仙之体竟然有着如此能力吗?风花使适才使用的这一招便是星空聚现,也就是说他将自己的体魄打熬成了一片星域,在这片星域之中,他风花使便是主宰,便是极其强大的存在,将众人的能量完全吸进体内星空之中,消失于无形。 悲月仙子沉吟了片刻,随即皱眉道:“不!不是!” 庆云子一下子转过头来:“什么不是?” 悲月仙子沉声说道:“不是!他这个并不是自成虚空!” “那是什么?”众人一齐开口道。 悲月仙子冷笑了一声:“不过是虚空之皮,何俱来哉!” “虚空之皮?”阿柔在远处亦是听到了悲月仙子的言语,虚空之皮在上古文献之中有记载,虚空之皮乃是如同方寸玲珑一般的存在,取自于域外,这一块虚空之皮便是已经爆碎的另一个虚空之中的碎片,这一块虚空之皮附在身上,便有着超强的吸附能力,将那硕大无比的巨物吸入其中,继而打入域外,这虚空之皮便是类似于时空转换的法宝。 悲月仙子冷哼了一声:“我道你一个天仙,焉能自成虚空,原来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护国真人脸色一变,登时沉下脸来:“我还以为这厮真的自成虚空,那你我五人也就不必打了,既然不是自成虚空,我倒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厮,让无妄天中之人都长点记性!” 庆云子一脸的不可置否,因为无论何等艰难,这一场战斗必须要打,且要打胜,将这无妄天中人赶回无妄天去,还这天下一个太平。 风花使见众人如此说,也是轻声一笑:“那又怎样?你们五个一起出手又如何?你们不过是凡间的蝼蚁,我要将你等踩在脚下,那也是你等的福分,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现在归附于我,给我当狗,供我使唤,我便放过你们,如何?” 护国真人须发皆张:“好张狂!贼竖子!” 说罢,护国真人脚下有如星芒流转,一道道五色霞光瞬间飞起,萦绕在他的周身,护国真人“噌”的一声一剑便已至风花使的面前。 风花使不急不躁,抬起手来,便看这手中央出现了一条黑漆漆的裂缝,霎时间一股强横的吸引之力出现,护国真人的长剑登时被吸进去了几寸,风花使狞笑着:“如何?” 护国真人赶忙稳定心脉,从丹田之中摄取出精纯至极的真气来,脚下如坠重物,身形稳妥,当即双膀较力,便要将这长剑从那手中裂缝之中抽回来! 但很显然,风花使手掌中心形成的那一条裂缝之中带着强大吸引之力太过强横,好似域外星空一般,护国真人眼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一点一点的被这裂缝蚕食掉,护国真人念动真言,继而手中长剑翻转了过啦,在长剑的周身出现了几道剑花,带着凛冽的剑气,三道法身随之而来,便在这风花使的面前重新形成了一座四象剑阵,顷刻之间三道法身贴近了风花使,其中恶念法身陡然出现了獠牙恶面,手中的长剑如同钉刺一般,照准风花使的胸口便是一剑,然而风花使似乎早有防备一般,那肩头陡然出现了一片独立的星域,长剑刺过肩头,却是什么也未曾刺到。 风花使又是一笑:“你等真是没觉悟,那么便去死吧!” 说罢,只见风花使一把抓住那恶念法身,在他的胸口之处陡然形成了一片漩涡,强而有力的吸引之力使得这恶念法身的衣服硬生生被撕裂,就在此时,善念法身口中喃喃有语,向前大力推掌,这一股掌风形成了两面包围的状态,从恶念法身的东西两面打来。 这一下,恶念法身被这两道风起带入其中,减小了风花使胸口的吸引之力,而情念法身则使出一路剑法,当即便见这虚空之中闷雷阵阵,带着凛冽的杀气。 庆云子手中的卫道剑也受到了这一股雷电的吸引,登时光芒更甚,庆云子口中喃喃有语,将卫道剑擎在手中,指尖划过剑锋,渗出一滴滴的鲜血来,顷刻之间这卫道剑通体变得猩红,血流入剑刃之中符文之中,陡然发起一道道毫光。 下一刻的功夫,庆云子已飞身而起,直扑风花使的面门,而不说和尚的孔雀大明王法相亦是陡然暴增,充满了整个虚空,但看这天地之中是一抹抹的青蓝,孔雀大明王法相每一次的扇动翅膀,都伴随着天崩地裂,天池之中的水已经沸腾,天池山巅发出阵阵声响。 而这一切,荒谷中人并未察觉到,就连问天道的老祖也仅仅是眼皮微抬了一下,便不再作声,继续运功调息。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先前琅琊福地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却无人知晓,为何此刻的山崩地裂荒谷和问天道也不曾派出援军? 难道说荒谷和问天道是明知此番事,却还要无动于衷吗? 答案是否定的,莫说荒谷与扬州别院达成了战略同盟,就算是其他门派,以荒谷谷主剑仙柳的性子怎能坐视不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风花使本身。 关于风花使的能力,经过了多番轮战的悲月仙子已有了一些清楚的认识,难怪这风花使能够从虚空裂缝之中走出来,难怪他风花使能够躲避众人的攻击。 风花使的能力已经呼之欲出,这和他身上的那一块虚空之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悲月仙子定了定神,先前种种,萦上心头。 第279章 雷芒如线,大破风花 先前悲月仙子认为这风花使手中有着天音宝卷,自然可以穿行于凡俗与无妄天之中,但天音宝卷乃是上古传道的圣物,自然是能够打碎桎梏,自由穿行。 但对于当下之人,使用天音宝卷则必然会耗损掉大量的真气,此等上古圣物岂是那么好相与的?若非是大德金仙,岂能应用自如! 而这风花使的身份不过是天君座下的走狗,其修为也仅仅是堪堪达到了天仙的级别,这其中有多少丹药铸就的水份也未可知,单凭无妄天与凡俗断绝的千年时光来看,风花使定然是千年之前从这凡俗之中飞升而去之人,若非如此,那便是大窃命者,千年的光阴修成天仙,可以说是根骨资质都很平庸,以目前凡俗之中几大掌教来说,不过百年的光阴已经修成了散仙,而成就人仙才有可能飞升而去,那么进入无妄天之后,千年的时光从人仙跨越至天仙,几大掌教无论是谁都可轻松碾压,根本不是问题。 这也正说明了无妄天中虽是神仙多如狗,但也未必比得上凡俗,似风花使这等天仙级别之人,也不过是给人看家护院的狗,既然是这样,为何要让这风花使手持天音宝卷这等圣物下得界来? 答案亦是很显然的,风花使拥有着其他人不曾拥有的能力,也就是说无妄天中的那一块镇天石定然还继续释放着威能,定然不至于让其他的高人挥之则破去,而这风花使的身上,定然是拥有着穿透虚空的能力。 而穿越虚空,跨越了天与人的界限,这本来就是逆天之举,定然背负着与之相悖的气运,风花使既然有着此等能力,那么与之相对的定然是他穿越虚空之后,身体上带来的反应! 悲月仙子注意到,在先前护国真人进攻他时,他总是抬起一只手,而后来三道法身随之攻击时,风花使的胸膛上出现那一片星域,下盘却是越来越明显起来。 也就是说风花使的这等能力只能局部化,虚空之皮的出现刚好帮他弥补了另一半,想要真真切切的伤害到风花使,那就必须要毁掉虚空之皮! 如何毁掉虚空之皮成了悲月仙子心中唯一的想法。 庆云子的卫道剑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杀伐之气,庆云子已逼近了风花使,风花使依然想用这胸膛之上的星域吸引住庆云子的攻击,限制住庆云子的身形。 当即,悲月仙子急呼了一声:“仙兄,攻击他的下盘!” 庆云子长剑剑锋已至风花使的胸口,陡然一个转身,便是细细密密风雨不透的一通快剑,攻击的位置便是风花使的下盘。 风花使急忙回护,经这一分神的功夫,放松了对三道法身的控制,这一只手却是紧紧地吸引住护国真人本尊,随即便是星域一点点的蔓延开来,当即抬起一只脚,卷起阵阵的罡风,朝着庆云子蹬了过来。 庆云子卫道之剑锋芒谁人能挡?庆云子手腕稍一用力,剑锋横拍了过来,重重的拍在风花使的左腿上,卫道剑中的剑芒登时缠绕在风花使的身上,出现了一条条的雷纹。 风花使心中一急,陡然爆喝一声,周身一片漆黑,形成了一片星域,萦绕在他的周围。 而就在这时,虚空之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鸣叫,便见孔雀大明王法相猛然扇动翅膀,卷起阵阵的狂风和金光,形成了一圈一圈的风浪,朝着风花使打了过来! 孔雀大明王法相一边鸣叫着一边加大了这风的力度,此刻就连悲月仙子的星网也被这风吹得几乎要散开一般。 不说和尚念起心经,便见虚空之中出现了一股无名之风,瞬间卷入到孔雀大明王法相扇动起的凛冽之风中,霎时间金光乍现,一道道的风圈经过不说和尚的加持,变得更为凌厉,一股强横的风暴顿时席卷而来,从风花使的后背猛然打去。 “砰!” 风花使刚刚形成的星域顷刻之间被这一股强横的风力吹散,登时心中一惊,庆云子的长剑瞬时刺过风花使的胸口,“噗哧!” 这一击是稳稳当当的刺进了风花使的左胸,随即卫道剑上的雷芒顿时大作,呼应着先前庆云子那一拍留下的丝丝雷纹,陡然全身遍布激雷! “啊!” 风花使凄厉的发出了一声喊叫,卫道剑中的黑雷乃是压缩到了极致的雷电,就连那一丝丝的雷纹之中的力量也堪比九天神雷之威,风花使顿感全身酥麻,肩头已经失去了痛感,取而代之的是阵阵的无力,手臂再也无力抬起,登时落下。 随着风花使手臂的落下,护国真人陡然跳脱了风花使手掌中心形成的虚空裂缝的吸引之力,当即三道法身汇聚在一起,剑影有如刺天之状,纵身一跃,跃至高空之中,便看护国真人手中长剑在虚空之中形成了四道硕大无比的剑影,以力劈华山之姿态轰然下落! 庆云子将卫道剑从风花使的胸口拔了出来,从风花使的胸口之中牵引出一丝的雷芒,与卫道剑紧密相连在一起,登时跳开了战团。 悲月仙子口中吐出精纯的罡气,分散成一根根如同木刺一般大小的飞针,陡然间光华大作,铺头盖脸地朝着风花使吹了过去。 而风花使此刻周身被卫道剑的雷芒缭身,一阵阵酥麻无力之感让他念动真言却带不起一丝的涟漪,周身真气仿佛被这雷芒冲散了一般,再无动静。 而虚空之中那一柄柄的长剑已经到了自己身外不足几十尺的地方,就算是风花使有再大的能为,当下也恐怕无能为力了! “轰!” “砰!”“砰!” 随着这一声骤然巨响的响起,众人飞速后退,护国真人那硕大无比的神剑登时斩落,巨大的压力带着轰鸣之声,将地表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更将地壳深处的岩石砸得粉碎,一团光华随之爆裂开来,牵动起这一阵阵的地动山摇! 火红的岩浆随即被护国真人这惊天动地的一击应声神的砸了出来,滚烫的岩浆随即迸射出几十尺高,随即落下,如同下了一场猩红的火雨一般,周遭温度瞬间升高。 护国真人随即落在地上,身旁站着的便是悲月仙子与庆云子,两位大和尚有着那佛家法相的护持,根本不用躲闪,护国真人笑道:“这一下看这厮如何翻身。” 悲月仙子当即动起手指,口中喃喃有语,顿时从她的手掌心中出现了一道道的青色丝线,带着勃勃生机,数以万计的朝着风花使而去,这些青绿色的丝线乃是一道道藤蔓,纵横交错,瞬时朝着风花使包裹了过去。 而在此刻,随着一声声神秘而威严的声音出现,好似从那冥冥之中传来一般,带着威严,带着崇高,带着不可抗拒,风花使的身体陡然站立起来,在他的头顶上便是那发出道道耀眼光华的天音宝卷。 天音宝卷之中浮现出一道圣光,所谓圣光乃是圣人脑后的七色霞光,天音宝卷中的这一股光芒直入天际深处,好似在于那无妄天中的大德金仙沟通一般,一道承光降下,登时天音宝卷在虚空之中慢慢的旋转,最终响起了那神秘而威严的声音。 风花使此刻极为狼狈,适才护国真人的那一击让他吃尽了苦头,若非天音宝卷及时回护,恐怕此刻的风花使早已陷入断胳膊断腿的境地之中。 风花使啐了一口,随即一把抹去,先前的战斗自己根本没把这些人当回事,想来他风花使千年之前便已脱离了这一片大陆,升入无妄天,谁会想到今日竟然被这些人逼迫到如此的境地? 若非是天音宝卷,只怕这一次断掉的就不仅仅是那骨头,而是那条命罢? 风花使掐住法诀,调动起周身的真气,真气流转之下,筋脉开始复苏,而一道细腻的黑色流光引起了风花使的注意,风花使胸前的伤口已经愈合,然而这一道黑色的丝线却是没入进他的胸口之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未等风花使看得清楚,庆云子口中喃喃有语,便见他手中的卫道剑的剑身陡然萦绕上了一道道的黑色激雷,打出阵阵电花,带着声声嘶鸣。 庆云子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疾!” 便听见风花使猛然大吼连连! “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风花使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来,身体好似瞬间过电一般,那眼前的黑色丝线已变成了锁链那么粗,风花使的身体一阵阵的颤抖,丹田之中刚刚凝聚起的这一股真气,立时被这黑色的雷芒扰乱,周身再度一片酥麻,酸软无力。 “痛煞我也!”风花使痛不欲生,而在另一头却是庆云子发出的一声轻笑,先前那一剑刺进风花使的胸口,便已经种下了这一道种子,一丝雷芒缠绕在风花使的心脉上,风花使运起真气之时,那真气未曾浪费,全然被这黑色的雷芒吸收,故而由一道黑色的雷芒丝线变成了如同铁链一般粗的雷芒! 而天音宝卷仿佛不曾注意到风花使,悲月仙子紧紧地盯着天音宝卷,神魂企图推演。 这一刻,许久未开的云雾陡然散开,露出那残缺的山河。 第280章 此间事了 随着庆云子的卫道剑在风花使体内种下了那一点雷芒,随之而来的便是风花使一阵阵的哀嚎之声,天音宝卷此刻在虚空之中流转,上面的金光大字也随之流淌出来。 天音宝卷乃是上古道祖传道的圣物,其本身只不过是一卷经文解注,但由于跟随鸿蒙道祖,沾染了那圣人的气息,这才成为了一等一的圣物。 天音宝卷之中的金光大字,光晕淡淡铺陈开来,风花使疼痛难忍,而庆云子却未曾停手,雷芒渗透进风花使的周身筋脉之中,如同针刺一般。 风花使此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周身气机被庆云子的这黑色电芒引导着,紊乱不堪。 风花使的黑衣分身仍在,但看这一方战团之中已是五位大宗师占了上风,而在另一面,无数的黑衣分身与慕容婉晴等人缠斗不休,妙音妙楚二人更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对于这黑衣分身的能为西昆仑这边倒是很清楚,那锁魂的锁链最擅长的便是使人生机断绝,妙音伸手摄来一物,便似那一尾古琴,但看这琴仅有十二弦,妙音仙子每波动琴弦一次,则形成了那虚无缥缈的战兵,手持长矛利刃,向前冲锋。 而妙楚则是口绽莲花,脚踏五色光华,每一次挥舞拂尘都有着绝强的杀伤力。 许是风花使身受重伤的缘故,黑衣人的攻势并没有像先前在琅琊福地时那般迅猛,故而随着众人将这些黑衣人打散,便又重聚,只是身形并未发生变化。 慕容婉晴召唤出那万头妖魔,混杂着妖兽,朝着远处的庆云子的等人放声大吼,看见那被众人围困在正中央的风花使,还有那虚空之中的天音宝卷,这些妖兽的情绪仿佛被点燃,这些妖兽都是炼妖塔中的妖物,炼妖塔乃是南疆困锁妖魔的神物,而慕容婉晴在某一次却孤身进入炼妖塔中,收服这万千妖魔,与之签订契约,供自己驱使,为此公输大云十分恼怒,可惜的并不是这万千妖魔,而是他的爱人,慕容婉晴。 此时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风花使身受重伤,而天音宝卷中的光芒却是越来越强,一道神念随即打在了天音宝卷上,另有一道青光亦是打在了风花使的身上,风花使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吼,这青光的到来减少了卫道剑中的黑雷带来的疼痛感,然而未等风花使舒服片刻,便从天音宝卷中打来这一道金光! “啊!” 风花使几乎是没有防备一般就被这天音宝卷之中的金光打了一个正着,炽烈的金光带着火热,将风花使完全包裹住,从虚空之中传来的那一个苍老的声音却是让风花使心惊胆战。 “没用的废物!” 风花使一听此声,当即便忍不住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不用说,这声音定然是那无妄天中的牧野天君,而揭下来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牧野天君好似并未把庆云子等人放在眼里,只是这声音再一次从冥冥之中传了出来:“你既然下得界来,总要分清事情的主次,将天音宝卷交给你,可不是让你对付这些蝼蚁寻找存在感,你忘记了我给你的任务了吗?” 声音之中带着强烈的威压,这一声几乎让风花使崩溃,原来,这天音宝卷突然发出阵阵金光,是无妄天中的牧野天君用来做传话筒,天音宝卷在牧野天君的掌控下果然不同凡响。 “你等凡俗之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又是一声传来,便看天音宝卷之中飞出一个个的大字来,陡然打出道道金光,如同灵蛇一般,登时捆住了庆云子以及其他的人。 自古佛家金光最胜,当那金光困在不动、不说二位大和尚身上时,竟然暗淡无比,丝毫比不得那二位大和尚身后的法相宝光。 “虽是佛门中人,也要懂得莫要插手道庭之事,速速回去!” “啪!” 一声清脆,金光登时化作掌风,重重击打在不动、不说和尚的胸膛上,二位大和尚当即便吐出了一口鲜血,在虚空之中形成了一片血雾。 而庆云子等人身上的金光缠绕的越来越紧,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天音宝卷发出强而有力的吸引之力,直接将风花使吸入这天音宝卷之中,随即便消失在虚空的尽头。 而风花使释放出来的这黑衣分身,也登时化作阵阵黑烟,再也消失不见。 护国真人看着这身上依然存在的金光,用尽了气力,依旧是挣脱不开,便听得这虚空伸出的声音再度传来:“一个时辰之后自行解开,若以真气强行冲破,反噬其人。” 声音越来越轻,继而消失不见,牧野天君的目的很简单,便是要保住这风花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不是搭救他风花使还是什么? 说起来牧野天君也只能做到这,以他这等身份和实力之人,莫说下得界来,就是降落凡俗一道虚影,也会遭来天谴,故而他只能借助这天音宝卷来为自己传话。可续此番无人联手未能杀掉风花使,而牧野天君适才所说的任务又是什么?既然不怕众人听了去有所防备,那么只能有以下几种可能,一则是自己牧野天君派给风花使的所谓任务与凡俗之中的炼气士和门派无关,二便是即便是下界之人真的知道内情,牧野天君根本就不怕这些人知道,至于第三,那就是牧野天君说给众人听的。 护国真人挣扎了几下,随即骂道:“这劳什子天君,真是有派头!” 庆云子扭头看着天池的另一边,那是琅琊福地的驻地,也不知门中到底成了什么样子,心中自然有着隐隐的担忧。 而这时悲月仙子轻轻开口说道:“庆云仙兄且放宽心,你门中弟子命不该绝,气运还长,此番带来的弟子都可完整的带回门派去,莫要担心。” 庆云子一听悲月仙子的话,当即便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悲月仙子是谁?那颗是望气养气的大宗师,她既然如此说,庆云子便点了点头,彻底放下心来。 第281章 百余弟子服仙丸 对于这一场灭门之祸,数年后存在琅琊福地的典籍之中,完整的记录了这一事件,然而其中的细节却是模糊不清,并且将此事含糊其辞的盖过,同样遭此大劫的还有西昆仑,而西昆仑中人却是大书特书,将此时渲染的淋漓尽致。 如五大宗师战天使之流,这一版本的故事甚至在凡俗之中也颇为流传,而琅琊福地掌教庆云子也因其手中的卫道剑的威力被扬州百姓神化,广为流传。 但这一次的事件背后之事却是让各大门派都三缄其口的重要成因,那便是牧野天君口中的任务。 众门派都存着探究的意思,并派出了大量的派中宿老前去调查,但是一无所获,此事也最终不了了之。 回到这头,在另外一边,此时云朗与风灵子和镜老三人炼制丹药已炼过了六转,丹药的品级也随之上升,穹庐巨鼎中已经成型被炼制了六转的回生丸呈现出淡淡的金色,而三昧真火依然炽烈非常,便要将这丹药煅烧成九转才算是圆满成功。 已过了五天,还剩下两天的时间便要将其彻底炼制成九转,镜老的周身真气缓缓流淌,一点点的涌进丹炉之中,用那文火淬炼丹药,巩固品质,此时才可以说炼制丹药已进入了尾声。 随着庆云子返回这琅琊福地的驻地,天龙真人仍然站在岳阳真人的背后,丝丝龙力鱼贯而入,为岳阳真人提供最后的保障,这些仍未归体的魂魄已经十分的萎靡,尸身倒是不曾发生异样,概因庆云子回返之后,便施加冰冷的寒气,将这尚未归魂的尸身冻住,这一冻便是五六天的光景。 到了这第七天,已经是魂魄的归期了,还有三个时辰,若是这三个时辰后丹药仍然未到,那这些弟子的魂魄就变成了孤魂野鬼,山怪地精,修炼之人本就背负着极不寻常的气运,若是身死,心中是执念久散不去,游荡于人世之间,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 岳阳真人七天水米未进,脸色惨白,自己丹田之中的真气已耗费了个干净,若非有天龙真人将真气转给自己,更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天龙真人亦是不好受,就算是他拥有着极其强大的龙力,但为了救助这些弟子,真气只出不进,也早晚是油尽灯枯。 还剩下的这三个时辰,岳阳真人与天龙真人还有庆云子当真是度日如年,也不知这丹药到底炼制的如何了,心中不免着急,庆云子伸手便摄来一块玉牌,玉牌上红线相连,发出淡淡的青光,感受着云朗和风灵子的气息,庆云子微微放下了心,这说明他们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庆云子只希望他们能够快一点,再快一些,时间毕竟不多了。 云朗和风灵子的确是在赶回来的路途之中,但饶是这般踏着剑光,还是有着一炷香的功夫,更何况炼制丹药镜老虽为主导,且炼丹完毕之后镜老便一溜烟的钻进这问天镜中休息,可这些时日来,云朗与风灵子也不曾少耗费那真气半分,故而去时疾如闪电,归来时便是如同蜗牛一般。 云朗驾着剑光,风灵子的脑门此刻已经出了细细腻腻的汗珠,脸色亦是不好看,原因无他,这些时日来风灵子一直跟在镜老的身后,探索炼丹之道,七日不眠不休,只靠着打坐调息,便是大罗金仙也扛不住。 云朗见状说道:“师姐,到我这里来歇会儿吧?” 风灵子看着云朗关切的目光,点了点头,这便撤去了剑光,跳进云朗的剑光之中,盘着腿调息。 云朗心急火燎,此刻周身气机全开,便是像玩命一般的驾驭着剑光,在丛林之中穿梭,在大江大河上遨游。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云朗站在剑光之上喘了一口粗气,此时距离天池还有不过一千来里的距离,剩下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想来的确是够了,云朗这才放慢了速度,一边恢复着自身的气机,想必自家师尊已是强弩之末了吧?也不知天龙真人如何? 想到这里,云朗猛然提起一口真气,憋着这一口劲儿飞速的朝着琅琊福地之中赶去! 到了这琅琊福地的山门,云朗几乎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甚至这山么上的镇兽石已被削去了一般,不知掉落何妨,但看这一处处的大殿尽皆损毁,方寸玲珑峰早已被收了起来,琅琊福地的驻地呈现出一片的颓败。 云朗按落剑光,风灵子一个激灵,从虚空之中跳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二话不说,便朝着后山跑了过去! 云朗收了这剑光,来不及活动下筋骨,便急匆匆的跟着风灵子朝着后山而去。 庆云子早已知悉云朗与风灵子已经回来,故而赶忙从后山之中走了出来。 云朗见到庆云子,急忙问道:“我师尊如何了?” 庆云子摇了摇头:“诸般丹药都已吃过,此刻靠着天龙仙兄的真气在维持,你们若是再晚来一会儿,你师傅可针灸撑不住了。” 听得庆云子如此说,云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岳阳真人的面前,岳阳真人双手仍然保持着那抓取的姿态,见到云朗,眼皮微抬,有气无力的问道:“丹药可炼好了么?” 云朗并未说话,而是赶忙从芥子囊中取出来一枚白花花的药丸,塞入岳阳真人的口中,风灵子亦是取出来一枚,递给天龙真人。 天龙真人伸手接过,放入口中,一股甘甜随之而来,整个人为之一振,药丸在口中化开,留下满口的芬芳,而岳阳真人仅仅是将这一枚丹药含在口中,并未咽下去,他已经连咀嚼的力气都米有了。 云朗心中着急:“师傅!” 岳阳真人摇了摇头:“无妨,丹药既已炼成,你们快去救人。” 风灵子和云朗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这便将一枚枚回生丹递给这些已经醒转过来的弟子,剩余的那一百二十余人则是撬开每一具尸身的嘴巴,将这回生丸放进去,随即那些魂魄便晃晃悠悠的朝着自己的本尊而来。 慢慢的附在了尸身之上,霎时间这些被冰冻已久的尸身冒出了阵阵白烟,周身已再度恢复了血色,回生丸随即化开,药力缓缓流淌,便看这尸身上原本的伤口快速的愈合,在这些魂魄彻底的归体之后,便登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回生丸不仅仅是白骨生肉的回生圣药,更是滋补神魂的营养物,九转回生丸的药力缓缓的涌进这些弟子的周身筋脉之中,登时如同一道热流,游走于上下十三脉,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些弟子纷纷热得将衣服撕扯开,露出那赤色的胸膛。 随着最后一个魂魄的归体,岳阳真人也终于放开了手,再无一个弟子的残魂存在。 “噗通!” 天龙真人一个不注意,岳阳真人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而那手臂依然保持着先前引魂的姿态,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了,此刻的岳阳真人已经不会动了。 云朗发出一声惊呼,岳阳真人头一歪,便将这白生生的丹药吐了出来,牙关紧闭,已然是透支了神魂,昏死了过去。 云朗此刻也顾不上许多,师徒之礼早已抛在了脑后,一股脑儿的撬开了岳阳真人的牙关,将这一枚丹药重新塞了进去,将岳阳真人扶了起来,靠在他的身上,照着岳阳真人的背脊重重的一拍! “咕嘟!” 这一枚有着红枣大小的白色丹丸一下子入了岳阳真人的肚子中。 云朗的手凝聚真气,隔着衣服将这一枚丹药完全的催化开,岳阳真人的周身冒出阵阵的白烟,萦绕在其周身。 岳阳真人惨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那僵硬的胳膊已经自然垂下,云朗终于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叫道:“师尊?师尊?” 岳阳真人服用了这一枚灵丹,也仅仅是只能称之为有一点作用,虚不受补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再厉害的仙家灵药,此刻的岳阳真人离那油尽灯枯已经不远了,神魂的透支,真气的透支,丹田之中再也掀不起一丝的气浪,更兼有七日七夜不眠不休,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落得如此境地。 岳阳真人“嗯”了一声,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但仍旧是闭着眼睛,他太累了,需要休息。 就在此时,适才由云朗和疯子喂下那九转回生丸的这些弟子,不约而同的身后金光乍现,如同那烛火一般,递次开来,道道金光如同虚无之火一般燃烧,庆云子陡然睁大了眼睛,他能感受得到,这便是这些弟子即将突破的征兆! 这些弟子原本都是真元境的弟子,入门境的并没有几人,然而这些真元境的弟子此刻却不约而同的要突破,概因其修为等级不同,这背后的金光强弱自然也就不同,但庆云子心里知道,在这一百余名弟子之中,定然会出几个直接跨越到天元境的弟子! 这丹药怎生有如此大的威力?就连云朗和风灵子亦是看得呆住了! 百余弟子,突破在即! 第282章 十三州之气运 九转金丹,果然不同凡响!这是在场众人一直发出的评价,那一百余位弟子本已是必死的结局,就连魂魄都已经离体多日,魂力十分微弱,想不到这回生丸一进了肚子,竟然濒死之人也能突破! 可如果不是这濒死之人,岂不是要接连突破几级才算罢休? 岳阳真人此时也睁开了眼睛,这声声的震动与他体内的回生丸产生了共鸣和联系,当即岳阳真人伸出手来,云朗紧紧地抓在手中,扶着岳阳真人坐了起来,岳阳真人便看到眼前这千载难逢的情景! 琅琊福地经过生死大劫之后,这些弟子竟然一齐突破!便看这百余名弟子周身真气有大有小,但凡突破必定引起天地共鸣,此乃是天道之威也。 修炼就是这样,一旦有一个人突破,突破时的气机带着一丝丝的玄妙,故而会带动周围的人,一齐突破!这就是为什么修仙之路上要有道友相互砥砺的重要原因! 庆云子登时想到,若是这众人突破引来天地大劫又将如何?这一场浩劫刚刚平息,紧接而来的便是由这百余名弟子联袂突破带来的又一重震撼! 天龙真人岂能不知晓?只见他面色如常,十分平淡的说道:“来吧来吧!真气已经恢复了五六成,能挡住一道天雷便是一道,反正有这药丸子,怕甚?” 岳阳真人挣扎着站起身来,眼中充满着光芒,百余名弟子联袂突破,这是前古未有的壮举,岳阳真人当即便道:“既如此,老夫也只有尽一尽这绵薄之力了!” 岳阳真人说得轻巧,此刻那一枚药丸刚刚在他的体内化开,真气也只产生了一点点,岳阳真人又该如何去? 云朗和风灵子俱是一笑道:“不劳师尊,有我二人足矣!” 岳阳真人惊道:“你也要去?” 但随即岳阳真人便明白过来,云朗要替这些弟子抵挡天雷是为了什么。早在先前西山会盟尚未开始之时,云朗在那月夜之中便已经寻到了突破的气机,正是那玄妙的一瞬间,云朗将沉寂两年之久的镜老重新找了回来,故而错失了一次突破真元境十重,一鼓作气冲到天元境的机会。 机会错过一次便已足够,岂能再次错过?当即,云朗向前一步,身子站在了这些即将突破的弟子身前,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岳阳真人欣慰的点了点头,若是此番云朗能够借得这百位弟子突破之契机,受那玄妙之气的牵引能够一鼓作气突破天元境界,那么扬州别院便又多了一位重量级的高手,想来云朗踏上这修仙之途不过三载,便已取得这天元境界的硕果,当真是可以称之为惊艳才绝之辈,问天道的徐敬之,虽是年轻一辈当世第一人,其修炼速度也不过是两年的光阴。 岳阳真人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便要将自己身上珍藏了多年的术法传授给云朗,西山会盟尚未到尾声,而最后的这一场对决才是重头戏,众门派的彩头却是不少,如果云朗今日能够突破成功,那么天元境界加上云朗的双丹缔结,想必现下也没有人能够比他的真气还要雄浑,仙道中人,术法剑术固然是一方面,可真气的越是雄浑,便多了一分保障! 霎时间,虚空之中已经形成了一圈圈的激雷云,此番由于琅琊福地百余名弟子同时突破,天地受到感应,故而这激雷云十分巨大,绵延数千里不绝,问天道的东阳道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着那天一道人道:“老教祖,你看这天地异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一道人盘腿打坐,正在调息,听得东阳道人问起,眼皮都不抬一下,闷声说道:“琅琊福地遭了劫,这是一场本不该有的灾祸,若非有高人相助,那么便是琅琊福地的气运了,这天道便是如此,一报还一报,琅琊福地无故遭劫,这百余名弟子联袂突破便是天道给予的补偿!你可莫要忘了,那扬州别院和琅琊福地将十三州最灵秀的气运汇聚在一起,加上人望,这一股庞大的愿力不可小觑。” 东阳道人一愣:“什么?百余名弟子一起突破!” “嚯!”东阳道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啊想不到,琅琊福地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这占据了扬州的人望和民意,竟然如此厉害,这一场大劫本该是将他门中弟子全部消灭掉的,却想不到峰回路转,这百余名弟子不不仅活了过来,且一齐突破! 琅琊福地能有什么高人?除了飞虹子那老贼,东阳道人颇有些忌惮之外,其他的人他东阳道人还真不放在眼里,若是论剑斗、术法,东阳道人又何曾输给那庆云子、岳阳真人?莫说那天龙子乃是靠着食龙修炼,就算他天龙子是真龙,那又如何?问天道的困龙锁可不是吃素的! 东阳道人此气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天一道人的面前他也不敢造次,只得小心翼翼的说道:“老教祖,他琅琊福地占据了人望民意,在扬州设立别院让他占尽了先机,我问天道也要去分一分这天下的气运,如若不然,岂不是让他琅琊福地得了天大的便宜?” 天一道人未曾理会东阳道人,但天一道人不说话,东阳道人又不敢走,索性便坐在那蒲团上,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咕咚咕咚的便是猛喝了几口,一抹嘴道:“老教祖!您倒是说呀!” 天一道人睁开眼睛,那一双浑浊的老眼爆射出精光阵阵,当即便道:“你以为我不想开设分门?占一占这人间的气运?这天下气运也分等级,每州俱是不同,那琅琊福地占据中州,与我门分享中州之气运,中州乃是王气所在,三家共分那便是不够了,第二地便是扬州,扬州乃是灵气为先,这琅琊福地已然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我等不再好插手,放眼十三州,还有什么地方比得上?” 随着天一道人一说完,东阳道人颓然坐在地上:“那……那咱们就眼巴巴的看着?” 第283章 天降雷幕,试金石耳 天一道人陡然从蒲团上站起来道:“眼巴巴的看着?我问天道什么时候如此低声下气了?” 东阳道人看天一道人的脸上遍布着一丝丝怒气,当即躬身说道:“那老教祖有何高见?” 天一道人冷哼一声:“高见?我平生从未说过什么高见,唯有这一双铁拳能让我的话通达天下,即便这句话很是粗鄙,那也不得不听!” 东阳道人一听见老教祖说出此话,喜不自胜,这也就代表着天一道人打算动手了。 不过天一道人话锋一转道:“此番琅琊福地这百余名弟子联袂突破,将这劫后余生的气运消耗了个一干二净,扬州的灵气亦是如此,扬州和中州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要从剩下的十一个州着手,他琅琊福地能在扬州开宗立派,我问天道为何不能占据十一州?” “哦!对了,我听说琅琊福地还有动作,要占据一州之气运,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天一道人此话便是命令的口吻,老教祖就是老教祖,无论他是否从这个位子退下来,依然是问天道当之无愧的教祖! 东阳道人做了个揖,应了个喏:“是,我知道了。” “等等。”天一道人再度开口。 东阳道人纲要跨出门去,这便转回过身子来,“老教祖还有何吩咐。” “附耳过来。”天一道人淡淡的说道。 但看东阳道人附耳过去后,这脸上的神色也愈发的精彩起来,连连点头,天一道人说完这几句,便见东阳道人急匆匆的出门去。 天一道人负手而立,站在问天道正殿的门口,望着远方,嘴角浮现出一丝的笑意。 此时,荒谷之中。 剑仙柳与林忘之还有柳青鸢三人正在这屋舍之中闲谈,柳青鸢心心念念的俱是云朗,哪里有闲谈的功夫?只不过剑仙柳看得甚紧,柳青鸢便是想悄悄地溜出去,暂时也没找到机会。 剑仙柳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林忘之道:“忘之,这天色要变了。” 林忘之从未见过自家师尊如此惆怅过,当即便追问:“师尊,此话从何说起?” 柳青鸢亦是好奇的望着剑仙柳:“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剑仙柳抬头看向门外,这虚空之中已然是阴云密布,且带着那一道道的电流,如此强劲的激雷云便是傻子都能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剑仙柳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说的便是他琅琊福地啊!” 柳青鸢一听琅琊福地四个字,登时心中一紧,脸色一变:“爹,你说什么?” 林忘之看着自己的小师妹如此挂念琅琊福地,看来小师妹对于这云朗感情颇深。 剑仙柳伸出一指,指着那虚空外的激雷云道:“且看,此等壮丽,你们可曾见过?” 林忘之和柳青鸢站起身来,走至这门口,抬头看去,这激雷云密布,已不知有几千里也,更兼有虚空深处时不时打出一阵阵的电花,饶是林忘之也一时间看得痴了,当即便道:“师傅,看这激雷云牵引的方向,像是琅琊福地?这是怎么回事?” 剑仙柳苦笑了一声道:“琅琊福地近几年来发展太过迅猛,这激雷云便是那门中弟子突破,天道感受到其威能,故而布下这纵横几千里的激雷云!” 林忘之心中一惊:“几千里的激雷云?这这……这是多少人再强行突破?” 剑仙柳摇了摇头:“非也,这并不是强行突破,你看这激雷云十分的浑厚,并且后劲十足,便可知道突破之人绝不下于百位,而百余人皆是同时到了火候,水到渠成的突破。” 林忘之望着虚空,点了点头,口中喃喃道:“百余人一齐突破,琅琊福地好大的手笔!” 剑仙柳苦笑一声道:“是福是祸,尚未可知,琅琊福地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百余名弟子之中定然有那惊艳才绝之辈,一遇风雨便化龙之人,琅琊福地今后的处境并不好,问天道岂能容许他琅琊福地威胁到自家的地位?西昆仑又怎会坐视不理,千百年来三家平衡已成定局,我们既与琅琊福地结盟,自然要做好准备,免得殃及池鱼。” 剑仙柳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庆云子刚登大位,便搞出如此动静,当真是太嫩了啊,与自己当年岂不是一个模样?这其中的苦涩也只有他才知道。 柳青鸢更是望着那一大片的激雷云怔怔的出神,不知怎地,心猛然揪了一下,登时瞪大了眼睛,便见这虚空深处,轰然落下一道宽几十尺的雷柱! 这雷柱的下落带来巨大的罡风,就连身处在荒谷之中的柳青鸢和林忘之,也不禁被这罡风强行推进了屋舍之中,柳青鸢心中一急,便要冲出去! 云朗他定然在琅琊福地!说不定这一场激雷云就是他引来的! 就在柳青鸢要跑出去时,剑仙柳沉声喝道:“回来!那云朗定然无事。” 柳青鸢将信将疑的转过头去:“你说真的?” 剑仙柳笑道:“真的,这百余人之中并未有他的气机所在,不****事,不****事!” 柳青鸢听闻剑仙柳如此说,当即才放下心来,心事重重的坐下,刚坐下便又要站起来,忍不住问道:“爹你说的是真的么?我要去看看!” 剑仙柳并未回答这一句,而是问了另外一句,这一句话却让柳青鸢彻底的安静下来。 剑仙柳开口问道:“青儿,你还记得当初为夫许你去扬州别院到底是为了什么么?” 柳青鸢身子一僵,冷汗已湿透了背脊。 不禁想起那千年狐妖,不禁想起那冰冷的洞府,以及云姓少年舍身相救,以及…… “爹,我知道。”过了半晌,柳青鸢淡淡的说道。 “知道就好。”剑仙柳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门外的虚空,那激雷云已经越来越厚重了,而随着第一道激雷云的落下,已经过去了好久的时间,第二道迟迟未落。 此时,琅琊福地后山。 第一道那宽几十尺的雷柱轰然落下,此时无论是庆云子还是岳阳真人俱是心中一惊,当即庆云子二话不说便用手中的卫道剑将这一道宽约几十尺的滚滚天雷尽皆削去! 疯狂的雷芒涌入卫道剑中,卫道剑本就是雷属性,其产生的黑雷比这虚空产生的天雷更具有吞噬力和杀伤力,故而当庆云子挥剑时,卫道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头一遭来势迅猛的天雷尽皆削了去,雷鸣声声,伴随着一道道电流火花,迅速冲进庆云子的卫道剑中,成为饵料。 庆云子猛然一个趔趄,这天雷的威力实在是太过强悍了,以至于在吸收过这天雷之后,卫道剑已不再是通体黑色,继而转化成一抹幽蓝,卫道剑剑身闪烁着一丝丝的雷芒! 庆云子挡住了第一雷,紧接着虚空经过长时间的酝酿,第二雷瞬间落下!第二雷宽约一丈,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雷幕,霎时间急转直下,坐在这一片废墟之中寻求突破的这些弟子若是被这雷幕击中,那便是死得不能再死,但这些弟子纹丝未动,先前云朗与风灵子将他们一一救活,更有门派大宗师们义无反顾,这些弟子还有什么好怕的?便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们又如何? 故而这些弟子一齐呼了一口气,紧接着再度闭上眼睛,寻找着那突破的玄妙之音,百余名弟子形成了十分壮大的气场,不知不觉之中,众人的护身罡气不再在自己的周身萦绕,而是主动的护住向他人,护向身旁的同门师兄弟,顷刻之间,护身罡气如同黑夜之中的灯火一般,次第闪动开来,登时形成了一片澄净的护身罡,每个人分出些许真气,与旁边的护身罡相叠加,每个人俱是如此,到最后只剩下两边头一个弟子,护身罡气不需延展开来,故而再一次分散出真气,叠加给他人。 岳阳真人见之意气风发,大笑了三声:“好!好!好!” 说罢,岳阳真人站立起来,朗声说道:“同门之谊胜于一切,你们既知道这一点,那这些天雷又如何能伤到你们分毫?我与天龙真人为你们护法!” 说罢,天龙真人的身影亦是出现在那众人的一侧,而岳阳真人则在另一侧,庆云子手持卫道剑,与云朗站于正对面,第二道光幕随之而来,便听见岳阳真人与天龙真人还有庆云子三声共同发出一声怒喝! 这一道宽约一丈的雷幕顺时落下,阵阵破空之声随之而来,巨大的声浪伴随着滚滚的烟尘登时落下!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冲天而起,在庆云子、天龙真人和岳阳真人的合力分散下,这一道人影冲进了滚滚雷幕之中! 忽然看去,那人正是云朗! 风灵子发出一声惊呼,岳阳真人的心中亦是“咯噔”一下,天龙真人也是惊讶非常,然而只有庆云子微微一笑,看着已经冲进雷幕之中的云朗,心中暗暗窃喜。 这等天雷,用于洗筋伐髓,淬炼周身真气最为合适,想当初他庆云子在修炼之时,不放过每一次天雷淬体的机会,但那天雷俱是十分弱小,然而这一次前所未有的天雷能给云朗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就连庆云子也无从知晓。 只盼!云朗能迅速的适应这天雷,承受住这一道道天雷的打击!这雷幕,终将成为他云朗的试金石!且拭目以待! 第284章 天雷淬体,寻身之机 突然窜上去的人影让风灵子和岳阳真人等人吓了一跳,云朗登时跳将进这滔天的雷幕之中,雷幕积雷太甚,在虚空之中发出“啪啪”的声响,电光雷动,虚空中空气陡然一凝,随着云朗的进入,雷幕之中的电花陡然激荡开来。 “啪啪!”电花相碰之下产生出道道火花,紧接着便从虚空之中迸射出一道道散状的激雷,庆云子焉能再让云朗承受这些小雷光? 手中卫道剑向前一指,从剑锋之中冲出一道道鸣雷,越过云朗所在的雷幕,向四周分散开来,最终直入虚空,将这些散状的积累彻底的击溃! 从虚空之中拦腰斩断,分散的雷花掉落各处,但已经泄去了劲头的雷花未等接触到地面便已经做鸟兽散,更是一星半点都没有打在在场这百余名弟子的森上。 “啊啊!” 云朗一跳进这雷幕之中,雷幕之中便出现了一朵耀眼的雷花,随着云朗身子的进入,一道道如同这道雷花一般闪耀的激雷,径直打在云朗的身上! “啪!” “嘶!”云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雷花便是硬生生地打在了他的肩膀上,霎时间贯穿皮肉,皮肤上一片灼红,紧接着又是一朵雷花乍现,“呼!”云朗忍住这积累的疼痛,目前的这些雷花不过是开胃菜,还未曾等来能给自己淬炼体魄和神魂筋脉的重雷,这个过程便是仙家典籍之中记载的“开体”。 所谓“开体”便是利用风雷淬炼自己的肉身,把周身筋脉张开的目的,以便于后续的积激雷能够淬炼筋脉和神魂。 声声雷花在云朗的身上炸开,这一刻的功夫云朗已不知承受了多少道雷花的击打,周身呈现出赤黑之色,皮肤滚烫,内心更是炽热,云朗在心中默默地念着《珍珑诀》,一遍遍地将内功心法念诵,灵台之中一片清明,寻觅着那一丝玄妙的气机,能够与在场这百余名弟子产生共鸣的气机。 云朗一直在苦苦的思索,以至于这雷幕之中的雷花再度落在他身上时,他竟毫无反应,任凭那一朵朵的雷花在他的周身炸裂开来,形成巨大的声响。 岳阳真人岂能不明白云朗的用意,风灵子虽心中明白,但还是拗不过这劲头儿来,云朗这么急着修行到底是为什么? 但几乎是瞬息之间风灵子的心结就已经打开了,昔日在那千机图之中,见到的仙魔大战也罢,见到的垂老叟赠予云朗羊皮卷也罢,最终的目的不过是让云朗这个命定之人能够更改这一番天地。 入门三年来云朗的修炼速度超越了众多同辈,为了达到天元境,从而正式的接触到天道,云朗一直在努力着。 三年之中云朗不曾修习术法,也打破了琅琊福地和扬州别院定下的规矩,那就是到达真元境后,便可根据自身的属性修习与之相对应的术法,然而云朗一心坚持修习剑道,融合百家之长。 那林忘之和徐敬之二人在西山会盟中的表现已足够惊人,云朗对不上徐敬之,却最终会和林忘之有着那一战,恐怕云朗今日便要借着这百余名弟子的突破之机,要跻身天元境界便是含着这个心思。 “啪!” 虚空之中又是一道重雷,庆云子刚要举剑,便大喝了一声:“不好!” 风灵子从沉思之中惊转过来,当即便望向虚空,但看虚空之中形成了漫无边际的雷光柱,然而这雷光柱却并非是对着这百余名弟子,而是对着处在雷幕之中受激雷击打的云朗! 风灵子发出一声惊呼,登时纵身一跃,跃至这半空之中,红鸾双剑陡然化成一只鸾凤,带着炽烈的火焰,便要替云朗扛下这漫天的雷光柱! 此时身处雷幕之中的云朗突然睁开眼睛,那一丝玄妙的突破机会就在眼前!他怎能放过! 能确定的是就是这已经悄然形成的雷光柱与这雷幕相撞的刹那,突破之机,就在那时! 风灵子一个箭步冲上云霄,红鸾登时张开了翅膀,发出一声清啸,风灵子更是站在这红鸾的头顶,双手结成了一个法印,这法印很是特殊,就连站在下面的庆云子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术式,分明是破开虚空的术式! 风灵子的想法便是在那雷光柱打来之时,她便要用这术法将雷光柱彻底的吸入自己的术式当中,从而引入虚空之外! 云朗猛地一转头,看到风灵子傲立空中,当即扯开嗓子朝着风灵子喊道:“师姐!莫要阻我!突破之机就在眼前!!” 云朗这一说,风灵子的手陡然一僵,想不到云朗竟要借着这雷光柱来突破,那张开翅膀的红鸾登时化作烟云散,风灵子对着云朗道:“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在遮天蔽日的雷幕之中,云朗身处其中,灵台一片清明,真气从丹田之中涌动而出,游走于各个筋脉,感受到那一股股的热流,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开始激荡,丹田气海之中的金莲花依次绽放,闪烁着淡淡的光华,在这关口,云朗仿佛已经抓住了那玄妙的机会,猛地一抬头,仰天长啸! “啊!” 云朗这一声吼释放出磅礴的真气来,经过这片刻的功夫,云朗体内的真气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随着他意念而动,真气陡然而出,而云朗的周身也形成了那破灭之力的光华,带着凛冽的杀气,雷幕之外的这些分散着的雷柱陡然落下。 “啪啪!” “嘶啦嘶啦!” 随着一声轰鸣,这雷柱瞬间与遮天雷幕碰撞在了一起,发出那巨大的轰鸣之声,随着这一股强有力的雷柱的注入,云朗如遭电击,周身真气自动形成了一个圆弧形的真气流,疯狂的吞噬着这雷柱打来的雷电气流。 “呼!” 云朗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这雷芒已经分散开来进入他的体内,在他的周身筋脉游走,酥麻之感顿时传来,云朗一愣,忍住这股痛感,朝着虚空大吼:“来啊!来啊!还不够!” 第285章 力顶强压,再度突破 云朗陡然发出一声声的怒喝,强压下心头的那一股狂躁感,面对着第二道雷柱打入这遮天雷幕之中,第二道雷柱顺势落下,由于第一根雷柱威力甚小,仅仅冲入这雷幕之中便已经消散了,故而云朗本体并未吸收多少雷电,只是这风雷强大的压力迫使他胸中憋闷,这才发出了一声惊天怒吼。 第二道天雷顺势落下,打入这雷幕之中,第二道雷柱有如一柄尖刀,直挺挺的打入雷电之中,云朗主动迎向这一道雷柱,脸上俱是兴奋的神色。 “啪!” 第二道雷柱入体,这一种酥麻之感比之第一道雷柱要来得迅猛的多,这一道雷柱几乎使云朗弓着身子,蜷缩在一起,那月白色的袍子已经彻底被这天雷打碎,露出胸膛来,而云朗肩头的蜃龙好似忍耐不了此等雷光,蜃龙立时从云朗的内府之中冲了出来,随即那辟邪亦是从云朗的体内跳脱出来,发出一声声的呜咽,就在这雷幕的外侧围绕,发出一声声的吼叫。 蜃龙和辟邪的出现使虚空之中的激雷云变得更多,概因这蜃龙和辟邪都是天地之间的灵物,霎时间虚空之中降下一道道激雷,分散开来,一边形成那巨大的雷柱,一边则是雷花,朝着蜃龙和辟邪打去! 云朗此刻无暇分心,蜃龙与云朗早就心意相通,岂能不明白云朗的意思,当下身形陡然暴涨,巨大的龙身护住处在身下的辟邪,蜃龙遮天蔽日的身形遮挡在了琅琊福地这百余名弟子的上空,随即,众人便感受到了一片阴凉,而这一道道雷花却是击打在蜃龙的背脊上,蜃龙此刻已经具现化出了肉身,蜃龙与云朗存着的心思一般,俱是想用这风雷淬炼自己的体魄! 此刻在琅琊福地的上空便出现了奇异的景象,只见这百余名弟子仍旧在寻找着突破的机会,便要一鼓作气,全然突破,而在这虚空之中的雷幕里,一个身影正承受着雷幕和雷柱的双重打击,雷柱的声响一声大过一声,一声强过一声,声声巨响产生的巨大震动方圆几十里都可听得见,随着每一道激雷的落下,千里激雷云也便少了一分。 蜃龙在虚空之中翻转着自己的身子,淬炼着自己背脊上的鳞片,这朵朵雷花的威力并不到,概因云朗周身真气已然散开,将这天雷的主要力量都吸引了过去,就在此时,第七道天雷雷柱陡然落下,云朗的周身皮肤已经泛起了一丝丝的电芒,发出啪啪的声响,先前的这几道雷芒已进入了他的体内,打熬着他的筋骨和神魂,每一次受到巨大的冲击,云朗的神魂都要剧烈的颤动一下,然而很快便回归了本来面目,接着便是下一道雷柱的来临! 云朗的周身筋脉与这雷幕已经产生了适应感,且由于天雷滚滚而下,雷芒的涌入使云朗的筋脉完全大开,周身真气与雷幕中的雷花融为一体,且云朗的下丹田猛烈的吸收着这雷幕之中的雷芒,将其转化成气劲,存储与下丹田中的那一片空地之中,所谓金丹,即是真气的极度压缩,日积月累,形成了这一颗凝聚着自身精华的金丹。 随即一道道雷柱这一次不再是一道一道的落下,便见雷柱穿透的虚空之中的激雷云,带来了一丝丝的光亮,继而便是虚空通透,万千雷芒终于在此刻要朝着云朗打来! 云朗不怒反笑,此刻他的周身已经没有衣物遮挡,那月白色的袍子成了一块块的布条,挂在身上,云朗陡然将《珍珑诀》运转起来,淡淡的金气混杂着一道道破灭之气形成的黑气,萦绕在他的周身,同时那一点点的雷芒也在闪烁着,发出“啪啪”的声响,云朗凝聚起周身力量,膝盖微微弯曲做那蓄力之状,这遮天的雷幕被云朗疯狂的吸收,压缩到了极致,云朗的周身荡漾着青光、金光和青紫气,只见他傲然而立,周身暖洋洋地,仿佛在沐浴阳光一般。 然而处在下方的风灵子和岳阳真人却是心惊胆战,这激雷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想,以这等激雷来淬体,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岳阳真人猛然站起身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云朗,当即大喊道:“小云儿!” 云朗置若罔闻,仿佛没听见一般,随着那万千雷芒的到来,云朗的耳边遍布着风声,强大的气流将他的长发吹起,云朗仰着头,眯着眼睛,十分放松,然而那双拳却是紧紧地握着,坚实的臂膀上陡然出现了一道道的青筋,就在这万千激雷来临之时,云朗陡然大喝了一声:“喝呀!” 霎时间,云朗周身光芒乍起,强大雄浑的真气卷起阵阵的罡风,带动起了一阵阵的气流,凛冽的罡风如刀,云朗霎时间双手举过头顶,做那托举之状,迎着万千雷芒,岿然不动! “轰!” “轰隆隆!” 天地之间一声狂莽的炸响,那万千雷电已经落下,风灵子在此刻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知道此时如果出手,那便是彻底害了云朗,没准在此等情况下,云朗会走火入魔,岳阳真人又何尝不知道?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 庆云子抬起头来,便见这虚空之中的万千激雷汇聚在一处,而云朗双手托举起来的不是别物,就是这万千道激雷! 云朗的周身被这激雷的蓝光包裹住,如沐春风一般,然而这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才知晓,“啪!” “啪啪!” 云朗硬生生地托举起这激雷,万千激雷重达千钧,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朗周身陡然炽热无比,就连呼吸都已经急促了起来,且头脑已然发昏,这是要突破的征兆! 云朗岂能放过如此良机!丹田陡然大开,狂莽的真气毫无保留地全然释放,为了这突破冲击! 云朗已感到突破就在眼前,咬着牙,丹田一片燥热,云朗挺起胸膛和背脊,这一刻,云朗抓住了千载难逢的良机! “喝呀!喝呀!!” 云朗的嗓音十分地嘶哑,带着强横和霸道,只见他硬生生地将万千激雷托举而起,将这激雷形成的层面向上托起,与此同时云朗仍旧在源源不断的释放出周身的真气,此刻的云朗已经触碰到了突破的契机,猛然提起一口气,周身金光乍现,如同顶住那浩瀚的山岳一般,周身的光晕忽闪忽现,而云朗的身影亦然是暴增,随即缩小,就在此等状况下来来回回了数次! 继而身形猛然停止住,一道金光乍现,随即便是伸出一只手臂去,朝着这些虚空之中形成的雷柱便是一拳! 继而便是云朗的身影陡然冲出这雷幕,朝着虚空深处而去,将这万千的雷芒瞬间顶了回去,身体中的气息陡然散开,强横的真气伴随着无可伦比的威压,覆盖在虚空中,自云朗的身上突显的那一道金光直入云霄,破开了层层的激雷云,打散了重重的雷电,与此同时,虚空深处再度降下一道天雷! 云朗知道,这一道天雷便是自己引来的! 猛吸了一口气之后,云朗纵身一跃,手指朝着虚空一指,指尖光华闪动,“咻”的一声,便是如同碗口一般粗细的无形剑气陡然激荡而出,迎着虚空之中那一道激雷。 “砰!” “啪!” 冲虚指中的无形剑气与虚空中的激雷发生了剧烈的碰撞,发出那一声沉闷的声响后,便是一声清脆的“啪啪”声。 冲虚指破开这一道天雷,随即便是万千细小的雷电继续击打在云朗的身上! “轰!轰!轰!” 阵阵天雷不知落下来有多少,云朗一阵头皮发麻,但最终周身真气猛然激荡开来,这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云朗倍感惊喜! 真元境十重! 丹田至总的真气并未因云朗跨越了境界而减少,相反地,纵然云朗已经到了真元境十重,丹田扩大了一些,可这真气仍然从丹田之中溢出,从筋脉之中渗透出来! 随着云朗的突破成功,这一丝玄妙的气机使得百余名弟子之中有不少都已经开始突破,周围温度陡然升高,便见一道道激雷急转直下,打向了这些弟子,这一道天雷便是突破的最后一道障碍,只能自己来硬抗! “啪啪啪!” “轰!轰!” 激雷快速的下落,便听见一声声的怒吼,一道道金光猛然乍现,已有数十名弟子突破! 突破后的弟子真气激荡开来,引导着其他的人继续突破,第一批先行突破的弟子已经开始调息并且适应这一股突破后的真气,然而在这些弟子之中却有一人,周身金光引而不发,过了许久,待这些弟子基本都突破完之后,陡然天地惊雷,霎时间阴云密布! 云朗在嗅到这一股气机之后,丹田之中的真气忍不住的激荡开来,这一次就连云朗都无法控制! 云朗心中陡然一惊,随即窃喜,还要突破!! 丹田之中一股真气有如成精一般,直入云朗的心脉,引动了先前残存在云朗体内的朵朵雷花,顷刻之间,云朗的周身已经浮现出阵阵的蓝色幽光,这一口真气直抵云朗的咽喉,呼之欲出! 云朗放声狂笑:“哈哈哈!” 彼时,天动地动,风起云涌,云朗周身真气激荡,再次出现那闪烁的光芒,突破!突破!在即! 第286章 渡劫焉怕风火雷 此刻的云朗心中有着止不住的喜悦,丹田之中的真气直入心脉,甚至在这真气之中还带着隐隐的风雷,比第一次要来得迅猛的多。 云朗心中一喜:“这难道是要冲击天元境了么?” 天元境将引来天劫,风、火、雷三重劫难,而天元境则是修炼中的一个分水岭,突破天元境并非是没有风险的,相反地,突破天元境最难的那一关便是天劫,这三道天劫过不了,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其后果不言而喻。 而云朗也终于抓住那周身气机涌现突破障碍的机会,下首那突破之人,恰巧赶在突破真元境十重,如此一来,这弟子突破时引动的那一丝玄妙的机会,刚好与云朗适才突破第十重一般无二,这一丝玄妙的机会被云朗再度抓住。 天元境!我来了! 云朗登时发出生生怒喝,周身金光忽明忽暗,破灭之力在他的周身打转,继而被一道道金光冲散,而又重新凝聚,云朗的丹田一片胀痛,这正是突破真元境十重之后,拓展了丹田的位置,真气猛地鱼贯而入造成的丹田胀痛,而让云朗更为欣喜的是,此刻丹田仍然在开辟之中,无论此番突破成功或者是失败,云朗都将是受益者,只要……那三道天劫云朗能逃脱过去! 问天镜可以说是云朗最后一道屏障,然而云朗却不想去用,概因镜老一次次的帮助云朗,每逢危急,便是动用问天镜,如此一来,形成了一定的依赖性,对云朗的修炼并无裨益,这一次的天劫,无论突破天元境与否,云朗都要自行对抗这滚滚天劫,成就天元境界之身! 当即,云朗周身真气已经增长到了一个临界点,正所谓月满盈亏,真气也是这个道理,现在云朗的真气已经饱和,如若此番抓不住这突破的机会,云朗只有将这大量的真气转入到问天镜中,作为镜老恢复自身的饵料。 云朗猛地发出一声呼唤,念动《珍珑诀》,疯狂地真气在他的周身筋脉之中游走了四个小周天,短短的时间内云朗便已将真气聚在一起,形成了如同刀刃一般的真气流。 “喝呀!” 随着云朗周身真气的变化,一重天雷陡然降下,然而却不是冲着云朗,而是位于琅琊福地这些百余名弟子之中的那一人,他已经开始突破了! 看他额头上青筋暴起,便是一阵阵如同漩涡一般的气流,此番他在此突破,自然也影响着在场的所有人,这些剩余的还未能突破的弟子被他的真气所吸引,当即便也找到了那一丝突破的玄妙,周身金光亦是忽明忽暗。 云朗感受着众弟子的气机,找到了那万千气机之中的那一点,云朗紧紧攥着双拳,自他的背后形成了一道充斥着破灭之力的金光,金光之中带着淡淡的黑色,这一道真气形成的流光如同剑刃一般,又好似尖刺,锐利无比,径直冲向了虚空,直入云霄! “呼!” “呼呼!” 云朗的真气形成的气流带着凛冽的罡风,形成了一股股的破空之声,这虚空之中的激雷云霎时间被这一道强横如斯的真气流冲破,陡然已能看见那星空,星空之中星星点点,这些星芒好似也随着云朗的周身真气忽明忽暗,在这一刻,云朗的灵台之中一片清明,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随之萦上心头,内府之中也感受到了那一股清凉,但随即马上转成了熊熊烈焰,烧得云朗忍不住发出一声声的闷哼! “啊呀呀!” 云朗强行忍住这一股疼痛,此刻真气绝对不能分散,绝对不能! 云朗从丹田之中接连摄取出一口口精纯的真气,放任在筋脉之中任其流转开来,而后,云朗的身影陡然向上一跃,便是朝着那虚空深处而去! 霎时间,云朗的身影如同一道金黑色流光,如同星芒一般,在这虚空之中飞速的前行,随即,他戛然而止,就在在这一刻,云朗接连大喝。 “哈哈哈!” 笑声在虚空之中久久不散,与此同时,一道粗重的天雷瞬间击打在他的背脊上,这一道天雷的力量十分强横,这便是那突破天元境界的风、火、雷三重大劫之中的头一道鸣天雷,滚滚雷声陡然在虚空之中回响,而云朗却是满不在乎一般,额头间的那一枚枣核状的标记发出一阵阵金光,云朗在这雷电之中伸展开双臂,随即脚下泛起一圈金光,刹那间的功夫便形成了一朵璀璨的金色莲花,这金莲随着他的步伐开始移动,虚空之中也被云朗踩出一道金色的痕迹。 气机流转之下云朗仰着头,望着天,大喝了一声:“开!” “呼哧!呼哧!” 起先是一道道的金光形成光圈流淌在云朗的周身,继而便是形成了一道旋风,直入云霄,紧接着便是云朗的周身再起一道道的光幕,冲破天际! “啊啊啊啊!” 云朗发出生生怒喝,他能感受得到,此刻的丹田有如一记记重锤敲击一般,带着一阵阵痛彻心扉的极致痛感。 继而便是便是肉身极度的收缩,云朗能够感受到内府和识海也在不断的拓宽,神魂受到这虚空之雷的淬炼,已变得强横无比。 突破!突破! 云朗猛然身子一直,霎时间耳边响起无数落雷之声,抬头看去,虚空的中心之处出现了那一圈火焰形成的火烧云,虚空深处赫然出现了一道风刀,泛着淡淡的白气,割裂了层层的云朵,仿佛这风刃能够破开虚空一般,云朗的耳边一阵轰鸣,头脑也开始发出嗡嗡的声音。 但,已到此地步,岂能容许失败!阿柔如今已早早地跨过了天元境,她该承受着怎样的痛苦?那么自己还有何话说! 随即,云朗眼眸之中****出一道道金光,真气流入内府之中,张口吐出的便是一道道精纯的火焰! 霎时间,漫天的风刃、火光、雷芒,充斥在虚空之中,岳阳真人抬头看去,眼中有说不出的欣慰。 第287章 九九天雷,证得天元道果 霎时间,虚空之中的激雷、风刃、天火,陡然融合在了一处,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雷加其凌厉,这一刻,便是云朗的证道之时! 云朗陡然发出一声声怒喝,身子硬生生地迎接着眼前的一切,便见一道道风火雷形成的光华已将云朗的周身湮没,继而便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阵阵的爆裂之声! “轰轰轰!” “啪啪!” 雷声风声混杂着的火焰烧灼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响起,这一刻岳阳真人眉头紧蹙,双眸紧紧地盯着虚空之中,风灵子亦是攥着拳头,为云朗捏了一把汗。 过了不知许久,当这琅琊福地之中的那一人已突破完毕时,抬头望向天际,便亲眼目睹了这天元境的风火雷大劫,如果说第十重的天雷是威力无比的,那么这天元境的风火雷三重大劫便是世间罕有,概因这风火雷三劫形成的一阵阵风刃、天火和激雷,总共要降下九九八十一道,风火雷大劫之威本就足够强悍,自己恐怕未必能够扛过这一道道天劫的打击。 此刻刚刚突破完毕的年轻人望着虚空之中的那一团光雾,亦是揪心,此等天劫,要怎样的人才能度过?若非是亲眼所见,还以为突破天元境也仅仅是水到渠成,这年轻人不由得悄悄的瞥向远处的风灵子,风灵子一介女流,却已是天元境四重的大宗师,再回头看看岳阳真人和天龙真人,莫不是如此,这些人突破天元境时,也定当是如此凶险,可任凭是谁,都是轻描淡写的将突破时发生的事带过去,修仙,岂是那么容易的! 虚空之中一阵阵炸裂之声传来,云朗的周身已包裹上这熊熊的烈焰,此烈焰与其他的火焰不同,烈焰的本质即是烧毁,而此烈焰却是十分的冰冷,浸入骨髓,就连神魂亦是受到这冰冷火焰的考验,此刻的云朗已不管不顾,只管运起周身真气,以血肉之躯,扛住这一道道天雷的打击! “轰!” 又是一道天雷降下,紧接着便是风刃形成了旋风,夹杂着一道道的天火,朝着云朗而来,云朗已不知这是第多少次,此刻的他只感觉周身似要爆裂开一般,这一道道的天劫与他的周身气机产生呼应,此刻的云朗头痛欲裂,且筋脉一阵猛跳,用那肉眼都能看得清楚,强行吸了一口气,忍住这一股极致的疼痛,云朗索性将周身真气全然释放出来! “轰轰轰!” 又是几道雷电混杂着风刃和天火降下,“嘶啦!” 风刃疾速的飞掠而过,在云朗的身上带出来细细腻腻的伤口,一阵细小的血流霎时间喷涌而出,形成了一阵阵的血花。 此刻的云朗是极其狼狈的,周身衣物已然全无,只剩下那一条玉带紧紧地勒住贴身裤摆,脚下的靴子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丢了一只,右脚被天火灼烧得疼痛使他微微的蜷着一只脚。 云朗的意识几近模糊,唯有紧紧地咬紧牙关,嘴唇咬得出了血,用这一阵阵的疼痛来提醒着自己,不要丧失灵智,只要灵智丧失,那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胸口处泛起一道道的青光,那正是问天镜的微芒,云朗却是一只手紧紧地按住问天镜,不让他冲出自己的内府,镜老微微地发出一声叹息,继而便再无声响。 此刻的云朗周身皮肉已被天雷和天火,还有那风刃璀璨的体无完肤,周身鲜血淋漓,长发亦被那天火烧去了大半,脸上俱是被烟熏火燎造成的伤痕。 “第七十五……”云朗心中暗暗的数着,其实他并不知道这是多少道,概因打在他身上的他便记了下来,其实此刻已经是第八十道。 云朗苦笑了一声,正如那朝圣之人一般,九十九拜都拜了,岂能在这最后一刻认输? “啊!啊!啊!贼老天!” 云朗发出这一声怒喝,声音顿时在虚空之中弥漫,处在下面的风灵子和岳阳真人等人听了心中一喜,嚯!还有这么大劲头! 庆云子心中更是畅快,琅琊福地即将再多出一位大宗师,跨越了天元境的高手!他作为一派之掌教,岂能不乐? “轰!” 一声炸响,直入地面,此刻就连庆云子亦是受到了这滚滚天雷形成的冲击波的力道,登时庆云子身处袍袖一挥,将那余劲打散,其他已突破成功的弟子顿时眼前一黑,但随即便再度清明。 之后才看见了眼前云朗的惨状,这第八十道天雷可以说综合了之前天火风雷的全部力量,从那虚空深处打来,径直将琅琊福地的青砖击打得粉碎,且砸出了一个深有几十尺的坑! 众人都被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着实想不到这突破天元境竟然有着如此大的危险! 庆云子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这才是双丹缔结之人的天元境之劫,度过这第八十劫便已经算是完成了突破,想当年他突破之时,第八十劫也是如此的威力,只不过这第八十一劫却是一团和煦的金光,重新清洗淬炼肉身和神魂,第八十一雷来临之时,便是天元境已成之时! 庆云子正在暗暗高兴,然而虚空之中的响动却让他有些吃惊! 但看虚空之中再度形成了那一道天火、风刃、激雷构成的雷幕,且越积越多! 庆云子猛然一下子站起身来! “不可能!” 庆云子几乎失态的大喊道,怎么可能?自己也是双丹缔结之人,与云朗同样是双丹的体魄,这天劫本该与自己的一般无二便是,为何是如此的模样!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但眼前此情此景却容不得庆云子不相信,庆云子伸手将那卫道剑再次从虚空裂缝之中抽了出来,此刻他只抱有一个目的! 那便是将这最后一道劫难彻底的打散! 庆云子的双眸已经泛起一片片的猩红,风灵子急忙跑到这激雷打出的深坑旁边,便看见云朗跪在坑中,身下已是一片片的鲜血,但他仍然仰着头,看向这虚空,嘴角浮现出了一丝丝的笑意,看向风灵子时,发出一声声狂笑。 风灵子心中一惊,莫不是走火入魔了? 当即便大喊道:“小云儿!你怎么样了!” 云朗跪在坑中,没有说话,原因是当他张开口刚要说话时,喉头深处便涌出一口腥甜。 “噗!” 云朗的内府被适才那突如其来的一道天劫打得崩坏,甚至能在呼吸时,感受到自己的喉咙里俱是这炸碎的血肉。 “呼噜,呼噜。” 云朗喘着粗气,虚空之中再度形成的宽大雷幕使他摇了摇头,原来是自己记错了,这便是最后一道天劫了罢? 随着这最后一道天劫的形成,虚空之中的那一道道阴云登时散开,星空随即露了出来,星星点点甚是闪亮。 云朗挣扎着便要站起来,但上一道天劫却是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左腿上,一个站不稳便再度要跌倒。 风灵子猛然跳入这深坑之中,一把扶住云朗,岳阳真人也已经站在这深坑的边上,看着那虚空之中形成的最后一道天劫,双手的十个指尖俱有那光华闪动。 岳阳真人要用这冲虚指将这一道天劫彻底的打散! 庆云子手中的卫道剑受到虚空之中天劫的影响,在他的手中颤抖不止,且发出声声嘶鸣,好似那龙吟虎啸一般,庆云子周身真气激荡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饶是庆云子思量了半天,可这虚空之中的天雷已然形成,第八十道以天劫,难道不该是重新洗筋伐髓,成就天元道果么? 很显然,这最后天劫超出了庆云子的预想,云朗此刻周身气机已然散尽,怎么能扛下这最后一道天劫! 然而云朗却是用手轻轻地将风灵子的手拂去:“师姐,我自己来。” 云朗淡淡的口气让风灵子一愣,随即怒道:“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云朗摇了摇头:“不接此劫,不成道果,我自己知道,这便是最后一道天劫。” “师姐,你让师傅和掌教也莫要插手,这是属于我自己的天劫,自然要我去迎接,若是想要逃避,我早就动用问天镜了。” 经云朗这么一说,风灵子才想起,云朗的确没有动用问天镜!当即,风灵子点了点头,一跃到了这坑边,与岳阳真人耳语了几句,随即二人便离开。 而云朗此刻已然站了起来,霎时间风起云涌,这最后一道天劫陡然降下,速度比第八十道天劫的速度还要迅猛。 “轰!” 最后一道天劫几乎是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陡然落入深坑之中,再一次卷起一层层的尘土和碎石,这一道天劫持续的时间很长,风灵子掐指,陡然一惊!云朗的气息消失了! 当即风灵子一下子冲到了这深坑的边上,然而天劫之雷却将她硬生生的拦住,风灵子的脸上淌下两行清泪,这云师弟,怎么就这么傻。 然而还没等风灵子悲伤,冲天而起的一道金光随之将这天雷全部打散,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但看云朗已站立在虚空之中,周身萦绕着万道光芒!这种感觉风灵子最熟悉不过,天元境界! 第288章 真元境外一重一 云朗伫立在虚空之中,周身气机蔓延虚空,形成了一道道的黄气,伴随着丝丝破灭之力,如同潮水一般涌现,强横的威压使在场那些尚未突破成功的弟子周身气息一凝,只是这一瞬间的功夫,下一刻这些弟子周身金光乍现,从这些弟子的背后升腾起道道光华,直入云霄! 云朗发出一声声的狂吼,在他的丹田之中好似有一杆尺子,在他的丹田之中横冲直撞,好似开辟疆土一般,云朗能够感受到丹田在扩大,适才被那天劫伤及到的内府此刻正在缓慢的修复,精纯的气机经过风雷的压缩已到达了极致,云朗随手挥出一道真气,便见这不远处的山峰应声碎裂,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当即云朗便是一愣,想不到这进入天元境之后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难怪在仙门之中流传的到了天元境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可算得上是镇守一方的大宗师了。 岳阳真人心中欢喜,风灵子亦是如此,然而只有庆云子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虚空之中的云朗,云朗一个回旋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岳阳真人解开随身披着的鹤氅,朝着云朗丢了过去,概因云朗现在周身并无衣物,赤着胸膛,就连那裤子也是破旧不堪,成了一块块的布条,唯有那腰间的玉带,却是完整。 云朗伸手接过岳阳真人的鹤氅,此刻也不管那礼法尊卑,披在身上,朝着岳阳真人作了一揖道:“师傅,师姐。” 庆云子慢慢地走了过来,云朗尚来不及反应,便见庆云子手中的卫道剑朝着云朗刺了过来,云朗心中一惊,这是要干什么? 岳阳真人却是摇了摇头笑了笑,这庆云子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着急,这便想试一试云朗的功力到底如何了。 庆云子手中的卫道剑上卷着层层的激雷,发出“啪啪”的声响,带着阵阵的火花,朝着云朗刺了过来,这一剑法十分高妙,但看庆云子玩了一手万物乾坤的功夫,便似那凡俗中的此刻摘叶飞花一般,剑气一抖,引来飞叶无数,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个个的剑阵,这些飞叶也不客气,朝着云朗便是一阵招呼。 云朗笑了笑,运起《珍珑诀》,周身真气如同滚滚洪流一般铺排开,用那冲虚指一一将这些飞叶打散,每次打击的地方俱是这些飞叶形成的剑阵的阵眼,十分地精准。 庆云子继而将健锋一转,便是道道流光,剑气陡然刁钻起来,照着云朗的周身大穴而来,看这剑气的锋芒完全不似手下留情,庆云子的每一次进招都是十分地狠辣,迫使云朗在突破之后用那天元境的力量。 一来是为了巩固云朗的境界,二来则是庆云子有心考校云朗,并且庆云子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概因云朗的突破与寻常人的天元境不太一样,但这周身的气息却是实打实的天元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仙门之中有着这样的流传,但凡是三花聚顶五色随身的,必定是天元境的高手,但看云朗头顶仍旧只有一花,这五色随身也仅仅通了四个,还差最后一个,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最后一道色彩便是那青紫色。 青紫色象征着大地,象征着无穷的生命力,而云朗所欠缺的也正是这个,庆云子心中实在是诧异,在场众人也只有他看了出来,风灵子和岳阳真人正在为云朗突破了天元境而高兴呢! 当即云朗那雄浑的气机疯狂的涌现,此刻就连天地也随之震动,云朗在半空之中腾挪流转,将庆云子打来的这一道道剑气纷纷躲过,当云朗心中高兴时,却不妨庆云子赫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那手掌一把抓住了云朗的肩头。 当庆云子的手抓住云朗时,蓦然一愣,这真气竟如同针扎一般!庆云子猛地抽回手掌,这才看到,在他的掌心之处还残留着一道道的电芒! “嘶嘶!” 庆云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当即便对着云朗道:“跟我下来。” 云朗不知庆云子要说些什么,但当庆云子和云朗落了地后,庆云子的一番话却是让云朗几乎崩溃。 只见庆云子看着眼前的云朗和围上来的岳阳真人和风灵子道:“你此番突破,并非突破至了天元境,目前,你还停留在真元境界。” 庆云子话语既出,当即云朗便是一愣,好似如遭重锤一般,岳阳真人也是一愣,风灵子干脆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怎么可能?” 云朗脑子“嗡”的一声就大了,怎么可能?自己突破的怎么可能不是天元境?这九九八十一道天劫都过了,怎么会不是天元境! 云朗喘着粗气,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倔强:“掌教,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仅云朗不相信,就连风灵子也不信,概因她在突破天元境之时,也迎来了那天劫,也是九九八十一道,虽比不上云朗的天劫威力强横,但也是让她好一番承受,如今云朗九九八十一道天劫已过,又怎么可能不是天元境呢? 庆云子慢斯条理的说道:“可以确定的是,你的确未曾跨入天元境。” 但随即庆云子话锋一转:“你适才的确是突破了,你突破了前所未有的真元境十一重。” “真元境十一重?!”云朗口中喃喃道,众所周知,真元境仅有十重,怎么还出来个十一重! 岳阳真人呢亦是十分惊讶,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真元境十一重,怎么可能? 在场的弟子一下子惊呆了,想不到真元境竟然还有十一重,尤其是那刚才突破真元境十重的年轻人,心中更是讶异非常,若是如此,自己也极有可能走上这真元境十一重的境界? 庆云子哈哈一笑:“你岂知这真元境十一重的妙处?为何如此心急冲击那天元境呢?” 经庆云子如此一说,云朗当即一愣,“妙处?”真元境还能有什么妙处?比之那玄之又玄的天元境,岂不是天差地别? 庆云子道:“你且听我慢慢讲来。” 第289章 天元耶?太一耶? 随着庆云子说出这番话来,云朗当即拱手作了一揖:“弟子洗耳恭听。” 岳阳真人和风灵子亦是站在庆云子的身旁,这些已经突破完的弟子亦是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生怕错过了些什么。 庆云子将那卫道剑收了起来,负手而立,这便开口讲道:“真元境有十重的确是不争的事实,自古一来真元境十重,天元境十重,太一境十重,渡过天元境方可称之为紫府真人,概因天元境界独有那天地之中的鸿蒙紫气,故而内府称之为紫府,可感受天地玄妙,可聆听天音,这便是天元境界。” 这些东西都是典籍之中所记载的,门中弟子自然是清楚的,跨越过天元境,便是修炼的另一道分水岭,可以说天元境便是衡量一个人的试金石,若是能够跨越过去,那接下来的修炼虽然是凶险万分,但也带着气运和福泽,未来的修炼道路便已经明了。 庆云子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自古有两种人是不能按照境界来突破的,一种便是得天独厚的天才,此等人具有着超凡的气运,拥有着一定的血脉传承,故而此等人的突破最是无奈,也许这一刻他是真元境界,或许下一刻明心悟道,便可立时成为飞仙人,这便是传说中的一朝悟道。” 云朗点了点头,心中自然有计较,庆云子所说的这种便是如同徐敬之一般,枯坐山中数年,成就天元境界,事实上在此之前,徐敬之未曾修炼过甚么功法,但自他突破了天元境后,修炼速度一日千里,恐怕在这西山会盟的后期,如若徐敬之还能再出来,想必又是一等层次了。 自己自然不是这等人,云朗笑了笑,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 但听得庆云子发出一声轻叹:“第二种人便是这天地之间的应劫之人,身负牵动天下的气运,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宿命和使命,且身世不是贵重无比便是悲惨至极,踏入这仙道,才能扭转,故而此等人的气运与这莽莽天道紧密结合在一起,修炼起来亦是随性,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小云儿,你想想,你修炼可曾是这样?” 经庆云子这么一说,云朗才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修炼时的确是这样,有些术法他修练起来完全没有压力,并且突破时也并非是按照那既定的等级来突破,正如他突破了真元境后,却是将入门境的最后一个境界养神境直接略过,成就真元境之后,在回过头来修炼功法,弥补神魂,按照常理来说,未能率先到达这养神境,何以突破真元境? 当下,云朗便道:“弟子在突破真元境时,便跨过了养神境,在突破真元境之后,方才开始淬炼神魂,增强体魄,看起来与寻常真元境界的弟子一般无二。” 庆云子微微一笑:“你便是有着那第二道神魂,对否?” 云朗一愣,当下不敢隐瞒:“是,弟子在巩固神魂之时,便将其抽离出一部分温养了三年的光景,如今这第二道神魂便在我的识海之中。” 庆云子哈哈大笑:“是了是了,这就是你未能突破天元境界却已经拥有了天元境界的真气,就是这个道理。” 庆云子这一番没来由的话让云朗一愣:“还请掌教真人示下。” 岳阳真人也是诧异,但他立刻就一下子明了了,“果然是好事,果然如此。” 风灵子在一旁插嘴道:“师傅,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岳阳真人接过庆云子的话头,看着眼前的云朗,目光炯炯,“小云儿乃是双丹缔结之体魄,身下当有两个丹田,与之相匹配的便是这第二个神魂和识海,庆云仙兄亦是如此,也拥有着两个神魂和两颗金丹。” 云朗听得这句话,当时就震惊了,难怪当年庆云子下到江阳时,那问天道的东阳长老和护国真人尚未看出,庆云子便率先趁机收了自己为徒,原来他与自己一样。 庆云子哈哈大笑道:“没错,但我修炼却不曾如小云儿一般,太过循规蹈矩,以至于浪费了这根骨。” 庆云子说这话自然是自谦的说法,庆云子惊艳才绝,根骨绝佳,手中仙器宝贝更是数不胜数,这样的人物其实是云朗理想中的那个人。 岳阳真人继续说道:“既是如此,便知道小云儿你为何既以突破了天元境界为何还未能聚齐三花,这都要归功于你那第二道神魂啊!” 岳阳真人刚说完,云朗便一下子坐在地上盘起腿来,打坐调息,进入了那一种玄妙的境界当中,思维一转,便是进入这第二道神魂的识海中,由于云朗在进入真元境之后,未曾注意这第二道神魂,只有那一次救主,云朗才意识到第二神魂的力量,但在适才突破时,却将第二神魂忘记了。 云朗心总有一个想法,恐怕这便是最终原因。 当云朗进入第二识海之时,却见识海之中端坐的另一个自己,头顶上已经聚齐了三花,却胸中五气十分浓郁,俨然已经是天元境界的大宗师了。 云朗心中恼怒非常! 说到底这第二道神魂不过是自己魂力的一部分,竟然将自己渡劫之后的力量全部吸走,在云朗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便已经偷梁换柱,其实那最后一道才是云朗本尊引来的,那凶猛无比的第八十道天劫,便是这第二神魂所引来,形成了神魂已经突破至天元境,而本尊却没有突破的格局。 且由于神魂已经突破,云朗的精神力陡然暴增了不知道几倍,本尊也自然就有着这天元境的力量,而由于天元境界被那第二神魂不自主的抢走,云朗还是突破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真元境十一重。 云朗睁开眼睛,面红耳赤的对着庆云子和岳阳真人道:“掌教,师傅,我的神魂已经是天元境了……” 庆云子闻言哈哈大笑:“这便是你平日里不与那神魂沟通,神魂自行发展壮大,夺走了你突破的果实啊!” 岳阳真人亦是一笑,“是了是了,天元境天劫已过,绝对不会有第二次,徒儿,你可知这其中有何妙处吗?” 岳阳真人将目光投向了风灵子与云朗,云朗正处在一片迷茫之中,心中正郁闷着呢,哪里会知道? 风灵子思虑了片刻,试着说道:“师傅说天元境劫难一过,便不会再来第二次,也就是说云师弟现在是真元境十一重,他定然还是要突破天元境,那么届时便不会再有天元境界的天劫,可谓是完全没有风险,只凭自己本心突破即可,对否?” 风灵子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差,云朗目前是真元境十一重,定然要再度跨越障碍,使本尊也成就那天元境界的大真人之身,经过了适才的风险,云朗下一次的突破便再也没有一点令人担心的地方! 然而岳阳真人却是摇了摇头道:“只说对了一半。” 风灵子一愣,还有妙处?当即便道:“请师尊示下。” 岳阳真人和庆云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道:“最大妙处便是小云儿已经进入了真元境十一重,那么接下来他便可继续修炼至十二重、十三重,甚至是更多,他乃是双丹缔结之体,无论多少真气他都可存得住,故而此等修炼便是世间无一的修炼方式,天元境不过是一层窗户纸,待到小云儿想要捅破它之时,恐怕已经是接近太一境的实力了,如此一来,利用天元境界的天劫渡过凶险万分的太一境,成就那散仙金身,岂不是更妙?” 岳阳真人话里的意思便是要云朗继续在真元境停留,积蓄力量,由于他天元境渡劫成果被神魂夺走,天元境界的第二次天劫仅是摆样子,这时便不再是单单突破天元境界,而是要利用天元境界的无危险,直接跨越过天元境,成就太一境! 这个想法很疯狂,但庆云子和岳阳真人都认为是极其合理的,就连云朗听了也是一愣,太一境,那可是琅琊福地前任掌教飞虹子的实力!一举突破太一境吗?看来自己以后的路却是定下了,但这神魂的太一之劫乃是避免不了的,恐怕倒时便会变本加厉罢? 想到这里,云朗苦笑了一声,这贼老天自啊一次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可这个玩笑却是由他自己造成的,弄成了如今这个啼笑皆非的局面。 岳阳真人哈哈大笑:“我徒儿当有此等福缘!” 庆云子亦是点了点头,嘴角含笑道:“至于真元境能突破至何等的境界,就要看你了。” 云朗点了点头,风灵子心中亦是暗暗地高兴,而在场的这些弟子却是目瞪口呆,修炼还可以这样!这当真是千古奇闻,闻所未闻啊! 随着剩下的弟子尽皆突破完成,琅琊福地此番百余名弟子之中并未有到达天元境者,但无一例外,俱是天元境八重到十重之间,已算得上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琅琊福地已然崛起,不再是那个隐世不出的门派,试问问天道可曾有百余名弟子一齐突破的壮举? 云朗看着身后的百余名弟子,心中也是快慰非常! 第290章 太一境中太一仙 庆云子与岳阳真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会心一笑,百余名弟子一齐突破,可谓是千百年来都未曾有过的壮举,此事一经传出,必定会在仙门魔门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这便是一个门派的实力,也是庆云子和岳阳真人最引以为傲的地方,琅琊福地不会再是像以往那样隐世不出,自上一代掌教飞虹子之后,即将迎来一个大时代! 云朗苦笑一声,庆云子和岳阳真人对他寄予厚望,云朗岂能不知?既然自己已经走上了这道路,那么便一直走下去便罢,什么时候积蓄到足够的力量,到那时便是一飞冲天的机会! 由于云朗的神魂已经进入了天元境,故而此刻他周身的真气亦是那天元境之真气,可这内里,却只有云朗才知道,下一个突破的关口,便是那真元境第十二重! 云朗就像是一个永远充不满的蓄水池,当那蓄水池蓄满水的时候,便是他成就太一境之时! 啊呀呀!云朗心中怒喝了一声,自己先前为何没有注意这第二神魂,以至于让这第二神魂将他辛苦突破的成果随之夺去,云朗心中是既恨又爱,恨的是此番未能突破天元境界,爱的则是自己有一个如此强劲的神魂,有此神魂,便等于又多了一个帮手,而云朗的本尊亦可凭借着手中的问天镜来弥补本尊的不足,从而使本尊和神魂水平相当! 风灵子看云朗在那里怔怔地出神,当即便出言安慰他道:“小云儿,切不可为了一时之得失,丧失了问鼎这天道的机会,你可莫要忘了,那一剑挑起天道的垂老叟的重托!” 风灵子自然是对着云朗耳语,其他人都未曾听见,庆云子甚是高兴,当即便说道:“云朗,待到西山会盟结束之后,你可来琅琊本门,老夫亲自传授你道法!” 云朗点了点头,拱手作了一揖道:“掌教师尊,弟子想出去历练一番。” 庆云子和岳阳真人还有风灵子俱是一愣,风灵子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云朗,岳阳真人自是明白云朗心中所想,仗剑江湖莫说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就连他岳阳真人昔日也不是那一方大豪么?每日刻苦修炼,弹剑而歌,看遍这江湖之中的种种。 但有不平事,剑惊出如龙! 更何况还有那红粉知己,娇俏美人,年轻时的岳阳真人一如云朗一般,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段时光却是岳阳真人心中最为快慰、最能回想起的一段光阴。 庆云子闻言点了点头:“也好,如今以你的修为是该出去历练去了,这世界甚大,十三州中高手如云,在十三州之外还有方外之山,海外之云,正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你出去之后定要收敛心性,莫要树敌,但真若是遇到什么事,为师定然替你做主。” 庆云子乃是带云朗踏上这修仙路之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庆云子便是他云朗的座师,而教授云朗功法剑术和冲虚指的岳阳真人,则为云朗的客师,庆云子既能说出这番话来,自然不是空穴来风,门派的背后自然有着盘根错节的势力交错,就算是云朗走出十三州去,遇到事端,庆云子依然可以伸出援手,这便是仙门弟子与其他散修的最大不同。 云朗一一跪倒在地,朝着庆云子磕了三个头,对着岳阳真人亦是如此,随即站起身来。 外出历练乃是势在必行之举,待西山会盟事了,云朗便要去荒谷,柳青鸢与他的婚事既已敲定,西山会盟一结束,便是二人的婚期,阿柔那边自然是需要时间来等待,阿柔既已入了西昆仑,那么这感情的事便要听从西昆仑的说法,云朗现在和阿柔并不合适,概因云朗此时还是籍籍无名,若是有了这声名,只怕西昆仑也会做个顺水人情,让阿柔嫁予云朗,也算是两家结成秦晋之好,也是一举多得。 云朗抬头看着天,此番西山会盟,定要拿下一个彩头来! 对于琅琊福地在天池的驻地被毁一事,庆云子和岳阳真人俱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伤感,门中弟子已经悉数救活,更何况这驻地也只不过是方寸玲珑化成的功夫,可以说瞬间再起一座方寸玲珑也不是什么难事。 庆云子在仙门之中,号称多宝,又称化千神通第一,这恢复山门的重任也自然是交给他这个掌教来做。 但看庆云子深呼了一口气,从丹田之中摄取出一丝精纯的真气来,口中念动真言,大地发出一阵阵的震动,但看庆云子屏气凝神,在他的头顶上出现一丝丝宝光,这宝光之中形成了琅琊福地的雏形,一座座大殿栩栩如生,其中更有山石林立,林间飞鸟,还有那青石乱流,溪水潺潺。 宝光之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庆云子伸手一指,便是一道光晕流转,径直打向那一片残垣断壁之中,轰然一声炸响,便看这残垣断壁已然全无,那地方一片空旷,就连这地皮都是十分平整的。 庆云子随即又是伸手一指,便看这宝光之中的一座宫殿从宝光之中飞出,稳稳地落在那一片空地上。 庆云子反复如此做,一座座山峰从宝光之中飞出,继而坐落在空地之上,一片片青砖瞬时铺满了这一片空地,直到此时,琅琊福地的驻地已经基本完成了,又看庆云子手掌之中出现了一朵莲花,这莲花陡然化成一座盘根错节与周遭山峰相连的飞瀑峰,这便是方寸玲珑。 庆云子手在虚空之中指指点点,继而从虚空之中落下星星点点一般的灵气,缠绕在这方寸玲珑峰的周围,就在此时,庆云子周身金光乍现,双手托起那方寸玲珑,朝着那空旷的地方一扔。 “轰!” 发出一声惊天巨响,便看这方寸玲珑峰稳稳地落在那处,继而已经碎裂的山门镇石陡然合在一处,恢复了原状,庆云子的额头俱是汗水,做完这一切,门中的弟子已然是惊呆了。 太一境中太一仙,化千广厦千万间。 第291章 太古王皇经与道图钟 随着庆云子露出这一手,在场的门中弟子俱是惊呆不已,想不到这太一境界竟然有如此能为,这才当得起那仙人二字! 门中这些刚刚晋级突破的弟子,在看过了庆云子这一手化千的神通手段之后,心底都升腾起强烈的*,那就是既然踏上这修仙之途,如不能像庆云子那般,信手之间便造就了一处仙缘洞天,那这修仙之路岂不是太过无聊? 不由得想起那圣人无聊之时造就的一件法器,却是这世间争夺的圣物,修仙修到此等地步,才算是修仙啊! 正当众弟子心中充满了震撼之时,便见这虚空之中有仙音渺渺,一阵阵异香随之传来,但看这虚空之中的那一袭白衣,着实显眼。 庆云子一见这一身白衣,心中也是惊讶非凡,当即便一步踏上虚空,对着这白衣便是拱手一揖。 就连岳阳真人也觉得意外,此时西山会盟正在进行,此人选择在这个时机出现,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看这白衣之人一头红发,装束与寻常仙门之中的贵子一般无二,甚至他手中还执着一柄流苏扇子,颇为雅致,这一袭拜山也是上等的云锦面料,上绣有云龙金纹,腰间带着的便是那七宝琉璃带,动则宝光阵阵,玉带之下坠着的香囊乃是千年沉香木所制,故而他这一来,虚空之中便充满了这一阵阵的异香。 这白衣人见庆云子给自己作揖,亦是回了一礼,口称:“庆云仙兄。” 庆云子也不敢托大,便回了一句:“清月魔尊。” 此人竟然是魔门中人!并且此人还是女扮男装! 处在琅琊福地之中的这些弟子登时便看呆了,这女子能让自家掌教屈尊相迎,且还要拱手作揖,到底是什么身份? 云朗望着虚空之中的那个女子,恰巧,那清月魔尊也随之看了云朗一眼,原因无他,云朗的样子实在是够狼狈,在这些弟子之中颇为显眼。 但仅仅就是看了这一眼,却让云朗浑身不舒服,好似那清月魔尊的眼神之中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一般,云朗念动清心咒,压下心头这一股不适,便站在岳阳真人的身后,不再去看她。 清月魔尊与庆云子一同落下,开口说道:“我听闻那无妄天中的走狗来这里大闹了一场,是也不是?” 清月魔尊开门见山,庆云子岂能小家子气,当即便道:“没错,不过已被我等重伤,下落不明。” 清月魔尊闻言一笑道:“是么?可我怎么听说那无妄天中的走狗是因无妄天中仙君的召唤而走?庆云仙兄未免太过夸大你仙门的实力了。” 庆云子依旧是客客气气:“魔尊既然知道了,此来何意?” 这清月魔尊虽然尊称庆云子一声仙兄,可实际上却是要大出庆云子一辈,仙道的称呼便是如此,这清月魔尊乃是道魔双修之人,亦正亦邪,故而称庆云子一声仙兄,乃是遵从仙门的称呼,亦是对庆云子继任琅琊福地掌教的尊重。 陈年旧事自然这些门中弟子并不知晓,可岳阳真人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清月魔尊更非是寻常一门之尊,而是整个北方魔教的领袖人物。 据传言她在一夜之间清理魔门不遵从者万人,俱是用那极其惨烈的手段实行了大清洗,故而在北方魔教之中,清月魔尊便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与她相比,中州魔主杜长生实则连猪狗都不如,但恰恰便是这猪狗不如的人物,将来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人岂可用现状来衡量? 清月魔尊淡淡说道:“我此来便是感知到无妄天的动静,我要去震天石那里,将封印修补上,并且这无妄天的走狗身上还有天音宝卷,这便是我此来的目的。” 清月魔尊一点都未曾隐瞒,虽是如此,庆云子听着还是大吃了一惊。 “怎么?你要夺那天音宝卷么?”庆云子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你认为我不能夺来吗?”清月魔尊亦是摇了摇头:“你仙门与佛门五人对战那走狗,竟还未能夺下天音宝卷,是你仙门式微了吗?” 清月魔尊这一句话说得庆云子哑口无言,北方魔教多年来并不与仙门发生冲突,先前几次小规模的冲突俱是南方魔教所为,而北方魔教以清月魔尊为首,并不滥杀无辜,在北方的教众多达十万之数,故而清月魔尊乃是当世魔门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庆云子只得说道:“既然如此,魔尊请便。” 这便是下了逐客令了,可清月魔尊并不买账,看着眼前琅琊福地这些刚刚突破至真元境七重到十重的弟子,眼神一扫而过,这便开口道:“看来你琅琊福地时来运转了,这些弟子里,便有那未来威震四方的大人物,庆云仙兄你可要好好的栽培,莫要耽误了人家,若是被我得知,少不了要来你这里带走几个弟子才算作罢。” 庆云子笑了笑道:“我仙门之中的弟子俱是一身正气,可聆听不得你那魔音大道。” 清月魔尊撇了撇嘴,随即目光便看上了云朗,伸出食指,朝云朗一指:“你,你过来。” 云朗一愣,清月魔尊点了点头:“对,就是你。” 岳阳真人眼中俱是戒备,但看是点了点头,云朗便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来,对着清月魔尊拱手作了一揖:“魔尊前辈。” 清月魔尊见到云朗周身细细密密的伤口,若有所思道:“适才那么大的动静,便是你搞出来的对吧?” 云朗一阵惊讶,点了点头。 清月魔尊微微一笑道:“真是个可怜的娃儿,你可知这天道并不容你?你本是被那上天遗弃之人,阴差阳错踏上这修仙途,可仙途大道三千种,却无一样适合你,真是可惜。” 云朗动了动喉咙,刚要出口辩驳,便听见庆云子哈哈大笑道:“此子身负逆天的福缘和宿命,踏上这仙路,假以时日必定成为一代英杰,不知清月魔尊此话中有何深意?” 清月魔尊对着庆云子也丝毫不掩饰:“此子若是在我魔门,那么这千年的仙魔之争也就不必争了,他若是修炼魔道,那这天下谁人也拦他不得,便是你我,也不过是三合之数,庆云仙兄,你说,我说得对吗?” 庆云子一时语塞,岳阳真人却站出来道:“魔尊此话当真是糊涂了,我的弟子,岂能坠入魔道!” 岳阳真人眼中的怒火就连风灵子都能看得见,何况是清月魔尊?但看清月魔尊丝毫不以为意,伸出手来,从那虚空之中摄取出一件七彩斑斓的锦衣,绽放着丝丝的毫光。 对着云朗道:“此宝名为七色斑斓衣,乃是昔年仙道魁首*仙人之物,我看你与它有缘,我便做个顺水人情罢。” 说罢,清月魔尊伸手一挥,云朗身上的袍子已经重新披在了岳阳真人的身上,而云朗的身上已经穿上了这一剑七彩斑斓衣,动一动则五色随身,走一走,则七色光华绽放。 清月魔尊笑了笑道:“还挺合身的。” 云朗紧蹙着眉头,想要将这一件七彩斑斓衣脱将下来,岂料云朗越是有所动作,这七彩斑斓衣便好似要钻进他的肉里一般。 清月魔尊奇怪的看着云朗道:“这世间还没有我送不出去的礼物,也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的礼物,这一份见面礼就当是你引来天劫让我知悉,才寻到这里来的回礼,说起来,你也是帮了我不小的忙。” 云朗一愣,自己能帮得上这魔尊什么忙? 清月魔尊对着庆云子道:“庆云仙兄,还有一事,我要与你分说清楚。” 庆云子点了点头:“魔尊请讲。” “南方魔教最近手脚有些不干净,对你仙门只怕也是存了心思,你仙门该有什么表示你自己心里应当清楚,仙魔嫌隙已生了千年,我北方魔教既保持中立,总要有些彩头。” 清月魔尊这句话便是直白的威胁了,这其中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南方魔教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而北方魔教同为魔门一脉,无论出于什么角度,都该是站在魔门这一边,如果仙门不给清月魔尊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只怕北方魔教和南方魔教两大派系便要结合起来。 庆云子沉吟了片刻道:“不知魔尊想要什么?” 清月魔尊淡淡一笑:“我要你门中私藏的《万古王皇经》。” 清月魔尊此话一出,当即庆云子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岂能不知这清月魔尊要这《万古王皇经》来做什么? 当即庆云子便道:“不可!不可!此事万万不可!没得商量!” 然而清月魔尊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庆云子也不得不动摇起来。 只听得清月魔尊说道:“我知道仙门圣器道途钟的所在。” 庆云子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道图钟、《太古王皇经》,清月魔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那便是用这《太古王皇经》来换取仙门圣器道图钟! 清月魔尊心中正暗自得意,容不得你庆云子不换! 但身后的一个声音打破了这时的和谐:“不可!” 清月魔尊回头看去,这声音的来源正是穿着七彩斑斓衣的云朗! 第292章 与魔尊论推演 当即云朗便当着岳阳真人和庆云子的面说了出口:“这道图钟的所在我也知道!” 云朗话一出口,清月魔尊的脸色猛地一变,当即便道:“黄口小儿,你是如何得知的!” 云朗装模作样的背过身去,负手而立道:“这世间能人异士何其多?为和偏偏你魔尊知道,别人就不许知道?” 清月魔尊见云朗孩子气的举动,当即便嗤笑了一声道:“道图钟乃是仙门的圣器,已沉寂了数百年之久,凭你一个修为低微的弟子怎么知道?就算是我,也费了些功夫推演,这才知晓那道图钟的位置,你倒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云朗向前走了几步道:“若是我知道这道图钟在什么地方,你又有何话说?” 清月魔尊是何等人物?心性自然非常,可云朗又是什么?不过是新晋的弟子,能有什么能为?当即清月魔尊便道:“若是你能找出这道图钟的所在,与我推演的一般无二,那么这道图钟任凭你们自取,我断然不会插手,届时你仙门夺得圣器,我再送上一份贺礼,如何?” 云朗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的狡黠。 请月魔尊自然是看在眼里,但她有着绝对的自信,眼前的这小子就算是他有着那推演的本事,也肯定推演的不对,那道图钟所在之处九曲十八弯,适才清月魔尊也说要推演的一般无二才好,故而云朗只要说错了那位置,便算不得数! 清月魔尊推演这道图钟所在的位置耗费了大量的真气不说,就连自身的气运也受到了些许的影响,耗费如此大的功夫推演出来的位置是精准无误的,这小子凭什么? 云朗依旧装模做样道:“你们离开我一丈远,我才可以推演得出,如若不然我输了也不算!” 清月魔尊一下子被气笑了:“小子!你最好不要骗我。” 庆云子和岳阳真人心中亦是诧异,难道他云朗看不出眼前这女扮男装之人是谁?那可是北方魔教的教主,是北方魔门五百教派的领军人物,这等玩笑岂能开得? 岳阳真人出言道:“小云儿,勿在魔尊面前耍你那小孩子的脾气,速速退去。” 庆云子心中虽然诧异,云朗向来老成持重,且这一份稳重并不符合他的年龄,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怎会有如此稳重的性格?难道他这一次却是没控制住?孟浪了一番? 但庆云子很快摇了摇头,云朗肯定知道这道图钟的所在,如若不然也不可能在北方魔教的魔尊面前大放厥词。 庆云子朝着岳阳真人摆了摆手:“小云儿既然说知道,那么便让他试试便罢,魔尊是何等人物?岂能和小云儿计较?” 清月魔尊冷哼了一声,亦是转过头去。 庆云子这话便是提前为云朗开了个口子,若是云朗说得不对,以你清月魔尊的身份也不能跟这晚辈一般见识罢?更何况云朗既然要推演,那么无论结果是否准确,清月魔尊也要对云朗另眼相看,岂有为难他的道理? 云朗盘腿坐在地上:“离开我一丈远,转过身去,不许偷看,我这术法可是家传的秘法,不能轻易示人。” 云朗满口胡诌,他明知道这清月魔尊乃是推演的大家,岂能不知他云朗的前后因果?只是在此刻,就连清月魔尊也拿他没有办法。 风灵子悄悄地在云朗的耳边说道:“小云儿,你真的知道?可莫要逞强!” 云朗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师姐,我怎敢骗你?你忘了我的‘本事’了么?” 云朗这一点,风灵子霎时间明白过来,云朗口中的本事,不正是那垂老叟的羊皮卷么?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诸多灵草完成炼制丹药,多亏了这垂老叟的羊皮卷! 风灵子这一下便放下心来,转身一步跃至空中,跳将出一丈远的距离来,背过身去。 庆云子亦是跳将过去,与风灵子站在一处,岳阳真人见二人都已跳开,对着清月魔尊道:“魔尊,请这边来。” 清月魔尊眼神扫过云朗,直到此刻,她还是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年能有那推演圣物的本事,便是又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继而跳将开来,跳至那一丈之外,亦然是背过了身去。 岳阳真人亦是跟随着清月魔尊,站在她的身旁。 云朗见众人都已经跳将开来,背对着众人,将那第二神魂放出几十尺外,充当警戒,他岂能不看着这些人?万一自己的羊皮卷被那清月魔尊看了去可怎么好? 当即云朗便偷偷地将羊皮卷从芥子囊中取了出来,看着众人依然是背对着自己,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将羊皮卷展开,找寻着那道图钟的踪迹。 随着云朗的展开,十三州的舆图一览无余,云朗看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宝物,心中也是一惊,想不到十三州竟埋藏着如此多的重宝,而云朗细细的看过之后才发现,十三州之中根本没有道图钟的影子。 当下云朗心中一急,这要是找不到道图钟的踪迹,自己这一次可算是丢尽了门派的脸面,云朗又将那羊皮卷展开了一部分,细细的查探着,但始终是一无所获,概因在这羊皮卷上,一应的宝物俱是用那红色的朱砂标记出来,遍寻红色朱砂标记,却没有道图钟的影子。 此刻已经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清月魔尊背对着云朗发出一声冷哼:“那小子,你找到了没有?” 云朗不耐烦地说道:“快了快了,着什么急!” 请月魔尊也不恼怒,轻笑一声:“莫要逞强。” 云朗未曾理会,索性将这羊皮卷全部展开,细细的找寻,很快,云朗便在那极东之地,看见了一座山峰,这山峰型似一口洪钟,便看这一座山峰上红色的朱砂标记足足有好几条,而在这座山峰的图样上,描绘着一幅幅的山河画卷。 当即云朗心中便明了,此处定然是道图钟的潜藏之地! 云朗将羊皮卷收起来,底气十足,回头便冲着清月魔尊喊道:“道图钟就在东陵谷地平行峰中!” 第293章 清月种魔种 随着云朗一口说出道图钟所在的方位,清月魔尊当即心中大吃一惊,道图钟就在东陵谷地的平行峰中! 这正是她辛苦推演的结果!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修为低微的少年能够推演出来?要知道她可是推演了三天三夜方才得到道图钟的具体方位,而这个少年郎只不过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怎么可能? 清月魔尊猛然转过身来,一个箭步便朝着云朗赶了过来,大声喝道:“你是如何得知的,说!” 云朗猝不及防,登时被这清月魔尊抓住了肩膀,随之一提,云朗便感受到一股冰凉渗透至自己的体内,在筋脉之中四处游走。 当即云朗身子一怔,便扭头对着清月魔尊喊道:“你要干什么?” 而随后庆云子顷刻变至,对着清月魔尊喊道:“魔尊手下留情!” 岳阳真人亦是一个翻身便到了云朗的面前。 而清月魔尊却冷冷笑道:“你怎知这道图钟在东陵谷地?嗯?你到底是借助了什么邪法?” 云朗一脸的无辜,对着清月魔尊道:“我都说了术法是家传的……” 饶是清月魔尊的好心性也人不足爆粗:“放屁!你家的人早就死了,何来的家传?!” 庆云子和岳阳真人的心中亦是震惊不小,想不到云朗真的知道这道图钟的所在,当即庆云子轻声笑道:“魔尊,不知这个赌约还算不算数?” 清月魔尊恶狠狠地放开云朗,冷哼了一声,对着庆云子说道:“当然算数,既然这习哦字准确的说出了道图钟的位置,我又岂能以大欺小?这道图钟我便不去取,任由你仙门自取,届时待你门中得到这道图钟,我便再来送上一份大礼便是!” “告辞!” 清月魔尊话不多说,转身遁至空中,一点白色光华闪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朗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便动了动身子,清月魔尊这一股冰凉的真气入体,云朗感到四肢都有一点僵硬和不自然,当即便轻声唤道:“师姐……” 风灵子赶忙走来,看着眼前的云朗,手搭在云朗的肩膀上,便也感受到了那一股丝丝的凉意,大喊了一声:“师傅!” 岳阳真人看到风灵子的脸色凝重,便知不好,想必是那清月魔尊在云朗的身体里种下了些什么。 庆云子率先将手搭在云朗的脉门之上,随即便感受到了这一股冰凉,忍不住惊讶的叫出声来:“魔种?!” 庆云子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而岳阳真人又何尝不是如此?风灵子对这所谓的魔种并不清楚,当即便开口问道:“掌教,师尊,魔种是什么?” 岳阳真人的脸色十分难看,千防万防,还是被这清月魔尊给算计了,尤其是这魔种的种下,情况更是险恶万分。 所谓魔种,便是魔门之中摄取了那大魔的丹田之气,化成一颗微不可查的种子,而随着清月魔尊将这魔种种在云朗的体内,这魔种拥有着绝对出色的粘附性能,且带有着吞噬云朗本元的力量,使云朗一身纯正的真气转化为滔天的魔气,到最后便可吞噬掉云朗的真气,使魔气转化云朗的心性,使其他彻底的堕落成魔门中人。 这一招可谓是阴险至极,看来清月魔尊适才的话语并非仅仅是空话,她真是对云朗存了心思,适才的那一抓便个云朗种下了这一颗魔种。 如今情形,到底该怎么办? 庆云子陡然将一道道精纯刚猛的真气打入云朗的体内,刚猛的真气与那请月仙尊留在云朗体内的冰冷真气产生了抵触,这魔种的力量的确不可小觑,硬生生的将庆云子的真气给顶了回来,就连庆云子也是大吃一惊,他能看到,在云朗的体内恶毒魔种已经赫然成型,发出微微的光亮,这是庆云子始料未及的,想不到这清月魔尊竟有如此能耐!当真不容小觑! 岳阳真人刚要上前,便听得庆云子说道:“寻常真气无用,把天龙仙兄叫过来罢!” 天龙真人听见庆云子的召唤,从这些弟子之中走出来,寻常真气或许对这魔种无用,但天龙真人一身浑厚精纯的龙力,却是比寻常真气要强悍上许多,也许会有作用。 天龙真人站在云朗的背后,手掌之中丝丝的龙力缠绕,冒出森森的白气,随即便看天龙真人的掌心之中出现了这一道磅礴的龙力,化作一条气龙,钻入云朗的筋脉之中,龙力刚猛如斯,云朗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丝丝的龙力进入云朗的体内,顿时分散开来,云朗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体内声响如同爆豆一般,筋脉之中的魔种受到天龙子真气的冲击,当即便不淡定起来,朝着云朗的周身四处游走,豆大的魔种开始散开,化作道道流光,冲击着云朗的筋脉。 天龙真人眉头紧蹙,这手上拿捏的功夫抓的十分地精准,控制着手上的龙力,将那魔种散发出来的气息硬生生的逼迫到云朗的背脊之上,而云朗的背脊此刻凸起了一块豆大的疙瘩,透过皮肤,便能看到这疙瘩的形状。 庆云子心中恼怒非常,就算是这魔尊乃是北方魔教的领军人物,给自己门中弟子种下魔种? 当即庆云子便不淡定起来,一个跨越,便升入虚空,展开神魂探索着清月魔尊的下落,这一笔帐如何能够不清算! 但岳阳真人却是伸手拦住了庆云子,庆云子怒喝一声:“岳阳!你干什么?” 岳阳真人叹了口气道:“当务之急,是将小云儿体内的魔种祛除出去,至于这清月魔尊,我们总有机会找她来算一算这笔帐。” 庆云子心急火燎,听见岳阳真人如此说,当下心中也是十分焦躁,便回到原处,看着天龙真人手中输送着真气,一点一点地将那魔种逼出云朗的体外! 可这魔种此刻却是更加不安分起来,云朗周身遍布黑气,破灭之力仿佛在这一刻被点燃,雄浑的破灭之力形成了一阵黑色火焰,顷刻之间便包裹住了云朗的周身,就连天龙真人刚猛的龙力也入不得云朗的体魄半分! 天龙真人被云朗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吓了一跳,当即便扭头看着岳阳真人和庆云子:“二位仙兄,这却是怎么处?” 庆云子眯着眼睛看着云朗的周身火焰,这一股精纯的火焰带着至刚至阳的杀气,好似是源于那鸿蒙本元,而云朗此刻亦是眉头紧锁,内府之中真气一阵阵的涤荡,灼热万分。 在此时,沉睡已久的镜老也终于苏醒过来,但一苏醒,便被云朗的周身破灭之力吓了一跳,概因云朗先前从未有过如此汹涌的破灭之力,即便是对上那强敌,也不曾如此,故而镜老在云朗的内府之中发出了一声:“嚯!好家伙!” 云朗强忍着背脊之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咬紧牙关,当即便道:“镜老,魔种已经种在我的体内,如今该当如何?” 镜老被云朗的言语吓了一跳,他可知道这魔种的力量,当即便道:“速速念起《珍珑诀》,将那一篇卫己本心咒念动几遍,同时气沉丹田,将你周身真气从背脊之中抽回丹田气海之中,运行十八周天!” 镜老所说的便是这魔种的破解之法,但只能破解掉云朗体内这一颗豆大的魔种,但云朗体内残留的魔种魔气,还是要慢慢的拔除! 当即云朗心中颇为无奈,想不到这无端惹出了一场祸事来,当即便按着镜老所说,念动那《珍珑诀》中的卫己本心咒,静默了三遍之后,便是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还真别说,这卫己本心咒果然有着奇效,此刻的云朗能感受到自己的灵台之中一片清明,就连那疼痛也减轻了不少,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此刻云朗背脊之上的那一颗魔种,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云朗的皮肤上,透着淡淡的光华,带着丝丝的魔气。 云朗继续念动这卫己本心咒,同时将运起自身的力量,将这筋脉之中的道道真气收回自己的丹田之中,真气流转之下,便是运行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周天,轰然绽开,又迅速收缩至丹田气海之中。 如此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随着那“噗哧”一声声响,云朗的背脊陡然破开了一个口子,紧接着便是这一颗豆大的魔种陡然飞出云朗的体外! “砰”的一声爆裂开来,化作丝丝魔气,庆云子抛出一件法器,登时将这一颗尚未完全碎裂的魔种收入其中,岳阳真人长舒了一口气,而天龙真人却是看着云朗的破灭之力出神,这一股力量比他的本命龙力还要强悍,令人叹为观止。 “呼!”云朗在这一刻已然是累到不行,运行了十八个小周天非但没有任何的舒适感,反而有着深深的疲累,“噗哧!” 云朗陡然打了一个寒颤,这才想起,自己体内的这一股冰冷的魔种之气还存在着,当即云朗便问镜老道:“镜老,这魔气如何拔除?” 镜老看着云朗已将这魔种剔除出去,当即便道:“用内府之火,洗涤自身,你那第二神魂便可做到!” 第294章 与诸君惜别,愿诸位一切都好 我愿乘风归去,心似琉璃,不堕尘埃。 诸位,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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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天一显威,魔主东来 此刻,在荒谷之中,剑仙柳与柳青鸢和林忘之在这大殿之中,此时已是拂晓,柳青鸢久久不愿离开,故此三人打坐调息,直至天明。 柳青鸢伸了伸胳膊,吐出口中那一口浊气,剑仙柳仍然在闭目养神,柳青鸢忍不住问道:“爹?你说那琅琊福地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景?” 剑仙柳并未回答柳青鸢的问题,而是掐着手指,心中反复的推演着他在昨天晚上捕捉来的那一丝气息,这气息之中带着冰冷的灼热感,冰冷是因它冷至刺骨,灼热则是这气息一旦入体,便如摧枯拉朽一般的腐化周身筋脉。 剑仙柳笑了笑道:“你在担心什么?莫不是还在担心那云朗么?” 柳青鸢娇嗔的看着剑仙柳,面色一红:“爹……” 剑仙柳结束了推演,收了功法,喝了口凉透了的茶,清了清嗓子道:“无事,那云朗现在好好的,不出意外的话,今日西山会盟照常进行,出来了近半个月,今年的这西山会盟却是麻烦不断啊……” 剑仙柳感慨了一句,随即对着柳青鸢道:“青鸢,此番西山会盟结束之后,你就跟着那云朗罢。” 柳青鸢听闻此言,点了点头,面色上带着狂喜。 “那……我们的婚约呢?”柳青鸢小心翼翼的问道。 剑仙柳看着柳青鸢,好似要看出花来一般,当即便道:“如若那云朗真的不是上界仙人转世,那么爹便同意你们的婚事,但,如何知道云朗是不是那仙人转世,就要看你了。” 剑仙柳这话说的轻飘飘地,柳青鸢霎时间羞红了脸:“爹!” 柳青鸢当即便起身,朝着自己的屋舍走去。 剑仙柳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十分纠结,目前他已与扬州别院结盟,乃是琅琊福地的盟友,并且他对云朗也很看好,但自从那一日做了那个梦之后,剑仙柳对云朗便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梦中,他看到了仙人的影子,相传仙人兵解之后,神魂四处流落,融入这山河之中,而从云朗体内存在着的那个老怪物来看,云朗像极了那个兵解而去的仙人,如果云朗真的是那个仙人,那么想来再次转世恐怕便是要去上那无妄天中,可自己的女儿如今不过才双十年华,修为也不曾够,怎能让她追随云朗而去?他剑仙柳可是老来得子啊! 剑仙柳站起身来,将那案几上的凉茶一股脑儿的喝了个干净,当即便道:“我看这东方似有不速之客。” 林忘之也在这时结束了打坐调息,便听见剑仙柳所了这么一句,当即问道:“师傅,你说什么?” 剑仙柳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东方的一片红光,脸色一沉:“快让门派之中的弟子全程戒备,我感觉那南方魔教恐怕要来滋事了!” 剑仙柳修炼的是天剑,自然对着虚空掐算的很准确,他虽不是那望气的大宗师,却也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 当即林忘之便走出门去,吩咐门中的弟子,门中弟子自然知晓,各自戒备。 而随着众人齐聚天池,问天道的天一道人见众人都到了,环视了众人一眼,这便说道:“鉴于前几日各自门中都有要事,故而这西山会盟推迟到今日,让诸位同道久等了。” 天一道人一出场便是这句话,众人看着天一道人仙风道骨,乃是一派教祖,顿时应和之声不绝于耳,然而天一道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但有些事,就要在今日有一个说法。” 天一道人不怒自威,执掌中州上三门中最强势的门派数年,早已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威压,这威压将在场之人都震慑住了。 但看天一道人挥了挥手,便见问天道中走出一队队的弟子,每两名弟子押着一个人,这些人俱是被扒了衣服,赤着上身,蒙头垢面,身上伤痕累累,也不知是经受了怎样的磨难。 当即,这些弟子一出现,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天一道人冷哼一声说道:“惊涛阁,多年以来,经营着人头买卖,更不知有多少同道惨死其手,我中州上三门屡次规劝,念在你派同为修炼同道,将你门派归入仙门之中,然而你等有伤教化,不奉遵三门谕令,如今更是犯下滔天罪孽,西山会盟之际你门中弟子存了杀心,杀人未果后,门中宿老出手企图伤及琅琊福地弟子,这等大罪,罪不容赦!” 随着天一道人这句话说出来,整个仙门门派俱是震动不已,但看这些人中,清一色的群是惊涛阁中之人,而那穆菁菁却是冷眼旁观。 天一道人道:“今日老夫便要替天行道,诛杀惊涛阁一门,以儆效尤!” 说罢,天一道人朝着东阳道人使了个眼色,只见东阳道人祭起了个宝贝,便见这一方玲珑小盒一经打开,便是霞光阵阵,随即从这盒子中飞出几柄飞剑。 东阳道人笑了笑道:“诸位慢走。” 东阳道人始终便是这笑面虎的模样,这飞剑顷刻化作万千剑气,一阵血雾顿时挥洒空中,便看这惊涛阁一门之中俱是人头落地! 众人看到眼前情景,俱是心惊不已,嘘声一片。 天一道人面露笑容,看着这些门派之中的人脸色各不相同,心中十分快意,这便说道:“惊涛阁主却是被他走脱,我门撒下天罗地网,势要铲除这修门败类!” 然而就在此刻,便见这虚空之中红光闪动,有一红光从那东方而来,顷刻之间已是阴云密布,面前这虚空之中到处透露着冷冽和寒气,一股血腥气味直入鼻腔。 看听得这虚空之中一声狂笑:“天一老贼,你撒下天罗地网,可是为了抓我么?” 天一道人抬头看去,便看见这虚空中之人,周身魔气纵横,而他的身上有一件黑色的宝甲,透露着一片乌光,更是带着阵阵的血腥气。 护国真人、悲月仙子和庆云子、岳阳真人还有天龙真人俱是一愣,而当云朗看见虚空中人时,心里咯噔一下。 “中州魔主杜长生!” 第296章 魔主绿袍卫长天 中州魔主杜长生如今是今非昔比,昔日他只不过是从蛮荒古洞之中逃脱出去的残魂,而如今夺舍重生之后,吞噬了众魔的精血,实力更是大涨,再也不似先前那狼狈模样。 而在中州魔主杜长生的身后,还有着那一片片的黑云,在这些黑云之中,是数不清的魔门中人。 天一道人脸色一变,眯着眼睛看着杜长生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仙门西山会盟,与你魔门何干!” 杜长生闻言哈哈一笑道:“你这老匹夫不是要找惊涛阁的阁主么?某便是,某身后的人都是惊涛阁中人,你说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天一道人闻言吃了一惊,难怪他门中弟子去剿灭惊涛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人掳来,却不曾想到,中州魔主杜长生早就知晓,适才死的那些人,不过是他的弃子,这些人的精元和血肉早已被杜长生啃食一空,剩下的仅仅是这一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皮囊。 天一道人看着杜长生冷笑道:“你一小魔,如今也成了气候了么?” 杜长生看着天一道人道:“想不到你这老匹夫多年来并无寸进,仙门果然式微了。” 杜长生随即便笑道:“哦?琅琊福地此番倒是好大的阵仗,飞虹子老贼已经死了么?庆云子,如今倒是到了你掌权了。” 庆云子看着眼前的杜长生,冷笑一声道:“你还敢来?” 杜长生道:“有何不敢?我今日不仅来了,我还也要来参加这西山会盟,怎么说我惊涛阁也属仙道,怎么?这也不行?” 杜长生这话一出,顿时骂声一片:“你算什么东西!你是魔头,我辈乃是仙道中人,西山会盟如此盛会,你这个魔头来干什么?还不快快滚回去!” “中州魔主杜长生,好大的名头!丧家犬做够了开始开山立派了吗?也不怕笑掉大牙!” 小门派之中群情激奋,这可是与上三门攀关系表忠心的时候,便见这些人不停地谩骂着杜长生,好似为上三门争夺脸面一般。 杜长生却是也不气恼,掐着腰说了一句:“我惊涛阁要参加西山会盟,便是参加定了,当初将惊涛阁划归与仙门,可是你问天道的手笔,怎么,如今却是翻脸不认人了?” 天一道人一时语塞,概因这惊涛阁中之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问天道在当年接受了惊涛阁那一笔丰厚的财宝之后,东阳道人便一言应承了下来,事后被天一道人知晓,东阳道人投其所好,送予天一道人鸿蒙天石,天一道人如今着实没想到这惊涛阁的建立者竟然会是中州魔主杜长生,并且,这惊涛阁中之人,除却魔门中人,便是见不得光的仙门败类,在这些人中,天一道人似能看到他问天道中昔日叛逃的这些弟子。 庆云子亦是冷眼旁观,眼中的杀意强烈,莫要看惊涛阁此时的人多,可就是再多上几倍又如何?恰逢多事之秋,上三门同仇敌忾是一定的,以上三门的实力来说,杜长生想来搅乱西山会盟,如同痴人说梦一般! 当即庆云子仰天大笑:“杜长生,你与几百年前一样,还是一样的没脑子。” “你以为凭着这点人便能来天池搅乱西山会盟了么?”庆云子冷笑一声,一只手攥成空拳。 杜长生颇不以为然,看着庆云子道:“庆云老儿,你也如同当年一样自大,真是一点都没有变,你的修为如今也无寸进,你拿什么赢我?” 庆云子一把扯开一条裂缝,抽出那卫道剑来,“就凭我手中的卫道剑,斩下你的狗头!” 杜长生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手。 随着那三声“啪啪啪”的拍手声,便看在杜长生的身边出现了一道五色光华,然而这光华渐渐形成了一个人影,先是这人影露出了左半个身子,在场之人便发出了一声惊呼,紧接着这虚影之中又显现出那右半个身子,当即在场众人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沉重的威压扑面而来,云朗和风灵子亦是攥紧了拳头,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昔年在蛮荒古洞杀阴兵之时,便是此等威压,而随着那人的面目露出之后,云朗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概因这虚影中显现出来的人,便是昔年在蛮荒古洞之中脚踏青云,与庆云子和飞虹子叫板之人! 庆云子咬牙切齿,那一次庆云子也是伤得不轻,就连飞虹子若不是及时躲避,恐怕也得丢下半条命,这人太危险了! “卫长天!”云朗喃喃道。 风灵子亦是抽出了红鸾双剑,双手紧握。 而其他门派之人除了惊讶便再也没有什么感觉,概因这卫长天他们着实不熟。 但下一刻的功夫,便见卫长天的身后冒出了一个个的阴兵,这些阴兵带着森森的死气,身上穿着的盔甲亦是锃亮,但这显得更不协调,即为别扭。 卫长天打量着庆云子:“庆云子,许久不见。” 那一次的战斗着实惨烈,庆云子先败下阵来,飞虹子出手也弄了个两败俱伤,而云朗在那时恰逢突破之机,利用突破带来的天劫抵住了卫长天在结界之中的那一击。 降下天劫之时便是如此,天要给你劫难,便不许再有叠加,云朗那一次突破的确是运气,如若不然,就算是他在结界外边,也势必要被那透出结界之外的真气伤到。 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但这一次却是有许多未知,这杜长生是如何找上他卫长天的?卫长天不是带着那些已经死了多年的族人奔去天外了吗? 卫长天与杜长生的出现,让庆云子感受到了危机,在那阴云密布的虚空之中,透过气息来看,天元境以上的高手至少有二十余人,而真元境界的惊涛阁弟子,亦是不计其数。 而杜长生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人吃惊不已,便看他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身绿衫,但这绿衫却是坐在木椅上,杜长生一见此人出现,便朝着此人作了一揖,口称:“森上先生。” 绿袍男子点了点头,看这绿袍男子的相貌也颇为奇特,瞎了一只眼不说,这脸上的疤痕纵横交错,鼻梁骨亦是塌陷了下去,一只袖管空荡荡地,一抖袍袖之下,便露出那半截残臂。 卫长天见到这绿袍男子,亦是点了点头,十分地客气。 这一下轮道仙门众人惊讶了,天一道人看着虚空中那绿袍男子,眼中充满了震惊,概因此绿袍男子无论是在仙门还是魔门,亦或是这十三州外,名声乃是一等一的大,并不因他实力有多强横,概因此人有着神鬼莫测之能,算计精妙之威,有个名号,名为:“毒蝎修士”。 此人的出现,便是一场灾难,毒蝎修士每一次出现,都代表着一次格局大变动,第一次毒蝎修士篡改天下气运,使魔门某派原本枯竭的气运重新蓄满,一时间实力暴涨,第二次则是在昔年仙门魔道争锋时,出手调停,让仙魔两门握手言和,这第三次,便是完成南方魔教一统,而这毒蝎修士,正是南方魔教的二号人物,也就是军师。 毒蝎修士背后代表着的便是南方魔教。 剑仙柳看着坐在木椅上的毒蝎修士森上,眼神之中便有一道寒芒闪过,也许别人忘了,可他剑仙柳却没有忘记,昔年自家门派内讧,自己刚刚执掌荒谷之时,那一场动荡,不能不说没有眼前此人的“功劳”! 饶是剑仙柳的好心性,这眼中的杀机也是一阵阵的浮现。 然而随着杜长生接下来的一席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再度震惊! 只听得杜长生道:“我惊涛阁今日来参加这西山会盟,要正式确认惊涛阁仙门的身份,我门道魔双修,已在流州开山立派!” 惊涛阁成立门派?这意图着实明显,杜长生身边站着南方魔教的二号人物,加上卫长天,此番看来是要强行加入仙门,扩大他魔门的地盘了。 杜长生实在太过嚣张! 天一道人当即冷笑一声道:“老夫多年不问世事,想不到如今这天下已是换了人啦?杜长生,你好大的本事?和南方魔教勾结不说,还要加入仙门?着实想不到这惊涛阁主竟然会是你!” 杜长生亦是冷笑一声,当即回道:“天一老贼,你杀我门中部众,这一笔账该怎么清算?” 天一道人仰天长啸:“这一笔账你想怎么算那便怎么算!老夫多年不曾动武,看来你们都把老夫给忘了!” 霎时间,随着天一道人这一声大吼,天地顿时抖了三抖,就连庆云子也感受到了这天一老道的体内的真气究竟有多么汹涌,这可是问天道的教祖,其实力比之那清月魔尊还要强横,只是不知天一老道是否能坐上这天下第一人的宝座,这一点,任凭谁也说不清。 剑拔弩张之际,绿袍毒蝎森上却是淡淡的开口了,“我此来,只为让惊涛阁并入仙门,并无恶意,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森上轻轻捋着胡须,淡淡的说道。 第297章 年轻一代的较量 随着绿袍客森上说出这么一句,天一道人冷笑了一声道:“并入仙门?既然并入我仙门,区域如何划分?又归哪个门派掌管?再有你如今提了这一支魔兵,来到天池,扰乱我西山会盟,这岂是仙门的作派?莫说是我,就算是天下英雄也未必能够答应!” 说罢,天一道人重重的哼了一声,东阳道人站在天一道人的面前,此惊涛阁并入仙门一事,乃是他东阳道人一手促成,况且这自家腰包之中不知有多少惊涛阁的银子,这让他如何开口? 杜长生笑了笑道:“我惊涛阁中弟子亦是有些本事的,这些弟子皆是道魔双修之人,若是此番我门中弟子下去与你仙门众弟子比试一番,若是我等胜了,便让我们并入仙门如何?” 那卫长天却是不可置否的冷笑道:“只怕千年传承的仙门如今已是纸糊的老虎,不堪一击,莫不是不敢么?” 卫长天眼中一点寒芒闪过,看得众仙门弟子身上俱是出了冷汗,概因这卫长天的身上真力和魔气共存,眼神之中更是带着那一丝丝的邪魅,十分地危险。 未等天一道人说话,东阳道人便站出来喊道:“若是你比不过我仙门弟子,又该如何?” 东阳道人这一喊,却是将仙门众位大宗师的嘴全部赌上了,一来是他收了那惊涛阁的银子,而来则是这也是个折衷的办法,别看杜长生和卫长天还有那绿袍客森上来势汹汹,可真要对阵起来,仙门人多势众,高手如云,又岂能敌不过这小小的惊涛阁呢? 天一道人刚要说出口的话被东阳道人硬生生的挡了回去,然而他想起了至宝,如今也只得无可奈何的说道:“既你门中众人俱在,还要并入仙门,那这比试的规矩却是我等来定,如何?” 庆云子当即便道:“跟这等人有什么废话!那杜长生先前的身份乃是中州魔主,我仙门之中岂能容许有此大魔头的存在!卫长天更是蛮荒古洞之中出逃的叛逆,又岂能容之!这森上先生雅号毒蝎修士,阴险狡诈,我仙门何曾堕落到要与次等人为伍!” 庆云子的话一出口,立即得到了许多小门派的支持,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魔门余孽,并入仙门乃是痴心妄想!” “中州魔主杜长生自行了断,惊涛阁方可并入仙门!” “这些道魔双修之人有违天道,仙便是仙,魔便是魔,如何能混淆视之!不可不可!” “……” 随着在场众人群情激奋,西昆仑护国真人走出来道:“既然如此,我西昆仑设下九曲黄河阵,你门中弟子可敢来闯一闯么?” 护国真人的话掷地有声,庆云子亦是接过了话头:“可遣你门中弟子出来,与我仙门弟子切磋,我辈皆不得插手。” 东阳道人心中一喜,这可是借用惊涛阁来削弱另外两派的最好时机! 东阳道人正色道:“既三家都已同意,那么这一场比试便如此定下。” 剑仙柳这时站了出来,负手而立,说了一声:“且慢!” 东阳道人一转头,见是剑仙柳,心中虽颇为不耐,先前让自己出丑的事,还未曾找这剑仙柳算账,如今他又要干什么?但东阳道人面色却是如常,“柳兄有何异议?” 剑仙柳朝着众人拱了拱手:“惊涛阁是否并入仙门与我荒谷无干,但这绿袍客森上却是与我荒谷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不报,则枉送了昔年弟子的性命,今日我便要亲手宰了那厮才算罢了!” 剑仙柳这一声,却是硬生生地将天一道人和东阳道人一手缔造的局面彻底的打破,天一道人对着剑仙柳说道:“此番既然他来,我仙门当有仙门的气度,岂能因私仇而废公?若要报仇,待到比试完之后再说。” 剑仙柳乃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天一道人这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听的,庆云子当即便站了出来道:“柳谷主且稍待。” 扬州别院既已和这荒谷结盟,庆云子乃是一派掌教宗师,怎会没有眼色,当即便朝着剑仙柳点了点头。 剑仙柳沉吟了片刻:“那好,比试便比试,忘之,你且出来。” 林忘之在剑仙柳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师尊!” 剑仙柳遥遥一指那虚空,层层阴云之中的那些魔兵,对着林忘之道:“点到即止即可。” 林忘之岂能不明白自家师尊的意思?比试之中点到即止这种事儿乃是最基本的准则,然而剑仙柳在此时说出这句话,那意思就再明显不过了,他就是要告诉林忘之,不用留手,见一个!杀一个! 林忘之轻声笑了笑:“弟子谨遵师命。” 说罢,林忘之抬起一只脚来,向前踏出一步,直接大声喝道:“如何比试,速速讲来!” 声声暴喝形成了一阵阵的气浪,直入那一片阴云之中,林忘之剑术高绝,且有太上虚妄火,顿时在这气浪打入虚空之际,便升腾起一道火焰来,这火焰精纯无比,沾染了这片片的阴云,登时将这些阴云少了个干净。 阴云既散,天地熹微,原本处在阴云之中的惊涛阁弟子也终于现出了全貌,但见这些弟子俱是黑衣黑甲,手中握着兵刃,各色兵刃什么都有,看这些弟子周身的魔气,修为也是不弱。 剑仙柳既叫出了林忘之,护国真人怎能落后?当即便道:“妙清、妙音、妙楚,你三人便代表我西昆仑罢!” 阿柔与妙音妙楚一齐走上前来,朝着护国真人与悲月仙子作了一揖:“弟子谨遵师命!” 两派都已派出精英弟子,庆云子张口便道:“风灵、云朗、程华吉,你三人出来罢!” 云朗躬身领命,与风灵子一道站了出来,然而另一位弟子程华吉,便是那一日突破真元境十重之人,但看他亦是信步走来,三人齐声拜倒:“谨遵掌教真人法旨!” 庆云子捋着青须,似笑非笑地看着东阳道人,点了点头。 第298章 虚无炼狱,仙门勇进 荒谷、西昆仑、琅琊福地俱派出了年轻一代之中的精英弟子,问天道又岂能在场面上认输?当即便道:“敬之,你与林无极代表我问天道罢!” 徐敬之依旧是那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林无极倒是索然无味,先前那一场争锋的失败,到如今,林无极似乎还没有缓过来,但涉及到门派的声名,却是容不得他胡闹,徐敬之点了点头算是应答,林无极却不好托大,毕竟徐敬之与他虽然年龄相仿,可是这辈分却是足足大出了一辈,林无极朝着东阳道人和天一道人作了一揖,这才说道:“弟子谨遵教祖、代掌教法旨。” 东阳道人闷哼了一声,对着徐敬之道:“敬之,待会比试之时莫要出全力,以免伤到这惊涛阁的弟子。” 这话便是他东阳道人说给杜长生听的,杜长生听之当场便是一笑:“哈哈!那就承东阳道兄的情了。” 东阳道人眯着眼睛,眼神里有那一丝寒芒闪过,对于这中州魔主杜长生,他有着一种厌恶感,东阳道人虽贪财,但却并不傻,此时乃是多事之秋,若是仙门找不回场子,那这仙门的脸面却是丢尽了,东阳道人当即又从那些弟子之中叫出来一人,此人仅仅是来观礼的,并未参加西山会盟,然而东阳道人伸手一指:“苏子遮,你且来历练一番罢!” 随着东阳道人这一声,问天道众弟子纷纷散开,从人群的末尾走出一清秀少年,但看这少年眼神极为灵动,更兼唇红齿白,当真讨人喜欢。 这少年却是不急不躁,不卑不亢,在这么多人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走出人群,对着东阳道人作了一揖:“代掌教。” “嗯。”东阳道人应了一声,打量着眼前这位问天道中年纪最小,天赋最高的弟子。 这苏子遮进门时间虽不长,但修炼速度着实恐怖,更兼有着荡魔卫道的先天本领,可谓是这世间千年难遇的修炼奇才。 东阳道人对着苏子遮说道:“你看那虚空之中弟子,何人才是你十合之敌?” 苏子遮转头便朝着虚空之中看去,看到那阴云之中的惊涛阁弟子身上盔甲锃亮,旗帜鲜明,手中兵刃无一不是神兵利器。 当即便扭转过头来,对着东阳道人认真地说道:“没有。” 这苏子遮的声音并不大,然而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少年的口气好大,好狂妄! 东阳道人面露得色,环视了一眼众人,便看这在场之人脸色俱是因应不定,心中十分快慰。 于是又问道:“那这些人中,有几人是你五之敌?” 苏子遮头不抬眼不睁,闷声说道:“约莫十人。” 话语一出,当即在场众人便是忍不住了,便纷纷说道:“这奶娃娃乳臭未干,当真是恬不知耻!” 更有甚者十分粗鲁,对着那苏子遮喊道:“奶娃娃!你是打哪儿来的?还不回家找你娘亲去喂奶!” 苏子遮仍旧是不为所动。 东阳道人微微一笑道:“我这徒儿从不说大话,他说是十合,那便是十合,他说是五合便是五合。” 东阳道人既如此说,众人的声音也就变得小上了许多,名为苏子遮的少年向前跨出一步道:“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 众人简直被这少年的这一股顽皮劲儿给弄笑了,看来还是天真无邪的少年郎啊。 然而随着苏子遮下一个动作,众人顷刻之间便瞪大了眼睛,仿佛那一眨眼的功夫,这一场精彩便会从眼前溜走一般。 但看这名为苏子遮的少年当即向前跨出一步,便看他的周身散发着五色烟霞,脚下朵朵白莲绽放,再看这少年,身上有那祥云缭绕,动则五色随身,而这少年脖子上的一块玉佩,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块玉佩并不普通,散发着道道光华,在这玉佩的背面有一行小字,用那古体篆刻,上书:“通天玉。” 众人看着眼前的奇景,俱是惊惧不已,概因这少年俨然披上了一片云衣,少年的双眸依然灵动,只是这目光之中带着圣洁的光芒。 这少年……如同谜团一样! 东阳道人捋着胡须,苏子遮的实力并不逊色于徐敬之,只是因为年龄太小的缘故,仙人之体尚未觉醒,这孩子着实有来头。 苏子遮乃是天地精华生成,本就不是凡体,然而年少时便被那一户人家遇见,收养起来,悉心培养,苏家人只当他是被遗弃的婴孩,却是想不到这孩子生来便有着无与伦比的仙根。 而东阳道人在三年前的那一次江阳之行中,收了两个灵通为弟子,这苏子遮便是其中之一,另一个便是平庸,灵智也仅仅是凑数。 云朗看着眼前的这少年,仿佛想起了昔年自己与阿柔在江阳林家分别之时,跟在东阳道人身后的便是这少年。 “是他。”云朗口中喃喃道。 风灵子赶忙问道:“师弟,你认识他?” 云朗点了点头,笑了笑道:“他与我乃是共同进入这仙途,昔年我被师傅领进仙门,这少年亦是在那时被东阳道人找到,带入门中,若不是机缘巧合,只怕我还认不出来。” 风灵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孩子可不简单。” 云朗亦是嘴角含笑:“的确不简单。” 云朗为什么如此说?概因他与这少年仿佛在冥冥之中有着联系一般,问天镜一见到此少年,便在内府之中翻腾扭转,而镜老也在此时说出了那么一句话。 使云朗颇为震惊,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这少年与自己还真是有缘分。 只是此时时机未到,云朗也不曾说出些什么,只是淡淡的望着眼前惊涛阁的众人,看向了自家师尊和庆云子。 天一道人见众门派已将这年轻一代的精锐尽皆派出,当即便要说话,就在此时,杜长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规矩自然是遵从仙门的法则,但这比试的场地,却要由我来定罢?” 杜长生也不等众人回答,便见他伸手挥去,这虚空之中的云朵而便连接在一起,十分壮观,好似成了那一座座的浮桥一般,层层纵横交错之下,形成了一块空中平地。 继而杜长生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便见从虚空深处飘来一阵阵的血雾,更是纵横交错的盘在这云朵形成的平地上面。 但杜长生却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摊开手掌,手掌之中有一微小的山峰峡谷,便见他那么一抛,这山峰和峡谷登时涨大,高耸入云,这山峰和峡谷极为怪异,充斥着浓烈的血腥气。 早有眼尖之人一眼便看出这是什么,当即便发出一声惊呼:“鬼头山!” 鬼头山乃是魔门之中的炼狱,如同修罗场一般的存在,相传南方魔教之中的弟子俱是在此处修炼,相传那些扛不过天劫之人,便会坠入这峡谷的深处,被地表深处涌现出来的无边魔火吞噬殆尽,正是有了这些未能突破的弟子尸骸,魔火中的魔性越来越重,南方魔教之中的弟子,都要经过这一关,不成功,便死无葬身之地,丝毫没有怜悯,概因修魔修仙都是一样的残酷! 杜长生笑了笑,对着众人说道:“如何?这擂台可还满意?” 天一道人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杜长生也不气恼,而是转身吩咐道:“三十二众,即刻下得这炼狱来。” “喏。” 随着整齐划一的声响传来,但看这惊涛阁之中的黑影齐刷刷的全都进入了这炼狱之中,落在这虚空云朵铺就的擂台之上。 此擂台方圆百里,远远望去看不到边际,在这虚无云朵的下边,充满着血雾的便是那无边的魔火,魔火形成的光影之中似有那一张张的鬼脸,面目狰狞,张开血盆大口,甚至还带着鲜血淋漓,正等着这些惊涛阁弟子或者是仙门弟子的尸骸,但有人死,便是被这无边魔火吞噬的下场,化作魔火的饵料。 杜长生看着在场这些仙门弟子,轻蔑一笑道:“这便是我惊涛阁弟子修炼的地方,却不知仙门之中可有这样的所在?” 云朗站了出来道:“我仙门光明磊落,岂会有如此污秽之地!” 风灵子上前一把扯住云朗,她焉能不知云朗情绪为何如此激动?在那千机图中,与杜长生便是相遇了那一场,更是作过了那一场,若非是镜老在千机图幻境之中以自身沉寂为代价换来了胜利,云朗岂能走出那千机图?更何况钱啊鸡兔中预见的那一个个的场景,看都拜这位中州魔主杜长生所赐! 云朗焉能不怒? 云朗对着风灵子道:“师姐,咱们走。” 风灵子应了一声,脚下红光顿起,便是那红鸾双剑的剑光,朝着那虚空之中形成的炼狱擂台而去! 云朗更是毫不含糊,干脆一步踏上虚空,便在这虚空之中行走,一步一步稳健十足的朝着这炼狱走去。 随着林忘之的一声喊:“走将进去!” 便见这仙门之中的精锐径直朝着这无边的炼狱而去,杜长生微微一愣,很快释怀。 这些仙门弟子自命不凡,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299章 战阵起,胭脂浓 随着众仙门弟子一个个跳将进这虚无炼狱之中,杜长生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些仙门弟子,概因在这虚无炼狱之中,他惊涛阁弟子便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说起惊涛阁中的这些弟子俱是散落各处的修士和魔门弟子,哪怕是仙门之中的弟子也必须强行接受魔门功法,南方魔教便是那道魔双修的典范,更何况惊涛阁的阁主还是这中州魔主杜长生呢? 当即,云朗和林忘之等人率先进入了这虚无炼狱,这擂台便处在虚无炼狱之上,方圆数百里俱是血雾,但这血雾却丝毫不粘人,云朗等人踏入其中之后,并无什么感觉,庆云子和护国真人以及天一道人等人俱是端坐在云台之上,紧紧地盯着这虚无炼狱之中的动静。 悲月仙子伸出手来,划出一片色彩,带着淡淡的光晕,但看这一团光晕登时散开,在这散开的光晕之中浮现出云朗等人的身影。 圆光术,乃是仙门之中常用的术法,神魂搜寻到云朗等人的气息,便可施展这圆光术,无论他们身在何处,有多远,俱可以看见众人。 但每个门派的圆光术都不一样,充满着私密性,故而当悲月仙子施展出来后,庆云子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悲月仙子,捕捉云朗等人的气息倒是瞬息之间便可完成的事,只是这悲月仙子施展起这圆光术的手法却是颇令庆云子费解。 但凡施展圆光术都要有一个术式或者法诀,然而悲月仙子信手拈来不说,其圆光术之远、之宽、之清晰,都让庆云子瞠目结舌,莫非这悲月仙子身上还有着什么秘宝不成? 然而这个念头在庆云子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便已作罢,悲月仙子乃是仙门中人,如此揣度岂非显得自己小气? 云朗和林忘之站在这虚无炼狱之中,相视一笑:“林师兄,许久未见,风采依旧。” 林忘之笑了笑道:“云师弟收服那辟邪和饕餮,也是大展神威啊!” 云朗摇了摇头:“莫要取笑我了,那只不过是未成型的辟邪罢了,不值一提。” 云朗欲言又止的模样,林忘之问其故,云朗挠了挠头道:“昔日林师兄与那问天道的徐敬之对剑之事可有什么所得?” 林忘之一听,当即便笑了:“原来你是想问这个,也罢,我便告诉你。” 说着,林忘之将自己与徐敬之比试的细节全盘托出,这其中包括徐敬之的真气深厚、擅长术法,还有那万法归一盘的些许秘密。 云朗听罢之后,叹了一口气道:“难怪这徐敬之稳坐年轻一代第一人的位子,果然名不虚传,就凭他枯坐山中十年这一份定力,这魁首的位置也应该是他的。” 林忘之闻言又是一笑:“他可参不得这西山会盟了,毕竟那日在擂台之上,是他徐敬之认输,那这便代表着徐敬之已然是不能再继续比试下去了。” 故而这一届的西山会盟魁首却是与徐敬之无缘了。 风灵子与众人皆跟在云朗与林忘之的身后,而那问天道的徐敬之却是在最后一个,林无极在徐敬之的身边走着,林无极仍旧情绪不高,想起风追云那日在擂台之上和自己的说的话,林无极心中就十分地愤懑,想不到风追云竟有如此大执念,那自己呢?一代天之骄子怎会落败?此番看到这惊涛阁和杜长生如此嚣张,林无极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但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这一次跟惊涛阁的弟子对阵,他林无极定要将其全部打败! 想到这里,林无极对着徐敬之道:“敬之,这一次的风头你可不要跟我抢!” 徐敬之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直接说道:“随你。” 林无极早知徐敬之这一副清冷的样子,喜笑颜开道:“好!这一次看我的!” 风灵子一直跟在云朗与林忘之的身后,阿柔一直和妙音妙楚在一起走,而阿柔一直却是低着头,妙音妙楚看着阿柔面色绯红的低着头,当即便推了一把阿柔。 而阿柔好似在想什么一般,直到被推了这一下才猛然抬起头来:“啊!” “哈哈哈!”妙音妙楚二人齐声发笑。 阿柔一见二人发笑脸色更是红透了半边面颊,“你们……” 妙音率先说道:“看看,看看!咱们妙清仙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那前面走着的有你的情郎?” 妙音和妙楚早就知云朗和阿柔的关系,甚至是上一次云朗来到西昆仑,妙音和妙楚还躲在一旁偷看,而云朗却是早就知道旁边有人,却是不在乎,那次阿柔是全然不知妙音和妙楚在那一旁偷看。 便是这样,妙音挪愉着阿柔,妙楚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是呀,可那位情郎却是不理咱们妙清仙子,这可是让众门派的男弟子哭断肠啊哭断肠!” 阿柔几乎要把头低到脖子里去,恨不得此刻便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妙楚见阿柔已经快要羞死了,这才说道:“好了好了,不闹了,妙清,此时师傅也不再,你为何不上前去和这云朗说说话?” 妙音仙子也是在一旁说道:“是呀,不知道是谁天天捧着人家的信看来看去,那字迹都快看没了罢?” 阿柔听见妙音把这件事也说了出来,当即便抬起头来,只是这眼眸之中带着一丝丝迷离的感觉,脸颊如同水蜜桃一般,娇羞可人。 妙音仙子见阿柔仍然不打算上前,便急匆匆的上前一把拉起阿柔的胳膊,朝着前方高声喊道:“那琅琊门的云师兄!咱们妙清仙子可在这里等你多时了,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和妙清仙子说说话叙叙旧,顺便……” 未等妙音仙子说完,阿柔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脸色更是红透。 云朗陡然听见这一声呼喊,林忘之亦是听见了,当即脸色便是微微一变,西昆仑的妙清仙子?林忘之早就注意到了,然而自家小师妹柳青鸢却是和这云朗那是有着婚约,当即林忘之便甩下一句话:“你可莫要负了小青鸢!” 第300章 魔莲剑尺笑春风 林忘之说出这一番话之后,心中便暗自后悔,他可是听说这柳青鸢和这位妙清仙子相处的很是融洽,且还有传闻说这云朗准备享受那齐人之福。 这等情事,纵然林忘之是柳青鸢的大师兄,又怎么好开口?对着云朗,他把云朗视为兄弟朋友,故而便张口说了出来,但这话说出之后,林忘之却是觉得有些不妥,怎么说都是她们三人之间的情事,自己说这些干什么? 还是放不下么?林忘之心中暗自苦笑了一声,林忘之是看着柳青鸢长大的,且对着柳青鸢有着异样的情感,这种情感基于青梅竹马的基础上,介乎与爱情与亲情之间,毕竟林忘之从未对柳青鸢提起自己心中所系,他宁愿柳青鸢是他一辈子的师妹,也不愿意将这一份沉甸甸的情感跟柳青鸢和盘托出之后,遭到拒绝。 林忘之简直想都不敢想,更何况他是荒谷传人,是众人眼中的大师兄,肩上扛着荒谷的未来和兴衰,情感对于他来说是珍贵的奢侈品,既入了这仙道,那么唯有修炼至巅峰而已,这些沉甸甸的情感就让它永远埋藏在心底,对谁也不能说起。 但男人的直觉是敏锐的,云朗自然知道林忘之这话中的含义,他看得出,林忘之对柳青鸢远远不是师兄妹之间的感情那么简单,恐怕更多的就是林忘之钟情于荒谷中这个年纪最小的小师妹。 云朗沉吟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你放心,我定然不负青鸢。” 林忘之点了点头,呼了一口气道:“去罢,那西昆仑的仙子还在等你。” 这句话云朗是怎么听怎么别扭,见林忘之转过身去,已无谈兴,这便硬着头皮朝着阿柔身边走去。 妙音仙子紧紧地抓着阿柔的胳膊,一路将她往前推去,云朗恰也在这时朝着阿柔和妙音仙子走来。 阿柔远远地看到云朗那一身月白色袍子,心神一荡,这一下却不防被那妙音仙子抓住了机会,拽着她的胳膊便来到了云朗的面前。 妙音仙子笑嘻嘻的对着云朗说道:“我们家妙清仙子已经到了,云师兄可要好好陪着她,我就先走了。” 说罢,妙音仙子一溜烟的朝着人群后跑去,此时正是在虚无炼狱之中,这等地方怎能谈情?更何况这身旁还有着这么多人,高声说话都能听得见,何况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云朗怎么能造次? 但阿柔此刻却是控制不住了,向前一下便猛扑进了云朗的怀里,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随即落下,打湿了云朗的衣衫。 云朗心中诧异万分,若是说那西山会盟之前没与阿柔见过,阿柔这反应倒是可以理解,只是此刻为何见到自己就哭了? 云朗最见不得的便是女人哭,手足无措,慌忙用手抹去阿柔脸上的泪痕,焦急的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阿柔仍旧是在抽泣,靠在云朗的怀里不抬头,云朗无法,只得双手捧着阿柔的脸,阿柔被云朗这么一弄,紧紧地闭着眼睛,却是不敢抬头,狭长的睫毛扑闪灵动,饶是云朗此刻再尽力把持,也是忍不住,但人多眼杂,云朗便在阿柔的额头上浅浅的一吻。 这一吻,阿柔身子一怔,心底似乎无限雀跃,过了好半晌,阿柔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前几****心中便心绪不宁,夜晚推演之时,却是大致的算到你门中遭了难……” 云朗拍了拍阿柔的脑瓜,温柔说道:“都过去了……” 阿柔抽泣着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看着云朗英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面庞和那一双炯炯有神、眸子清澈的眼睛,继而问道:“你突破天元境了?” 云朗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却是不曾,这天元境被我这第二神魂给偷了去。”说罢,云朗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意思是这第二神魂便在自己的脑海里。 阿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天元境不成,你没有事儿吧?” 云朗摇了摇头:“天劫都已经扛了过去,师傅让我停留在真元境,一直按照真元境的路子突破,至于要到什么时候,我也说不清楚。” 阿柔“嗯”了一声,过了片刻,阿柔猛然抬起头,看着云朗道:“你师尊说的没错!” 云朗惊讶的看着阿柔,“怎么说得没错了?” 阿柔这才将她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云哥儿你有双丹缔结之体,故而应该留有这积蓄真气的缓冲时间,想必你现在并不是真元境十重了吧?” 云朗点了点头:“真元境十一重。” 阿柔一脸欢喜道:“既是如此,那么你便在真元境界积蓄够足够强大的力量,届时便可一句突破天元境,也许能到太一境也说不定!” 云朗轻笑一声道:“是啊!师傅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我何时才能积蓄够足够的力量?又何时才能拥有那跨越天元成就太一的本事呢?” 阿柔忽然拉住云朗的双手,大眼睛灵动有神的看着云朗,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相信你!” 听到这句话,云朗欣慰的拍了拍阿柔的脑瓜,“嗯,好!你信我,我就信我自己!” 此刻云朗和阿柔还在这里风花雪月,互诉衷肠,说着情意绵绵的话语,前方的血雾悄然散去,这些已经率先进入虚无炼狱中的惊涛阁弟子已经摆成了一座大阵,看这些弟子手中各持兵刃,细细看去,竟有几十个队伍。 适才进入这虚无炼狱的惊涛阁弟子不过二十几人,但此刻却是翻了好几倍,这是怎么回事? 庆云子透过悲月仙子施展的圆光术看到了这些惊涛阁弟子,当即便厉声喝问道:“杜长生!你适才放进炼狱之中的弟子不过二十几人,为何此刻却有一百多人?” 杜长生闻言轻轻一笑道:“我惊涛阁弟子俱是道魔双修之人,自然有着秘法,这些多出来的无非就是分身,还能怎样?庆云掌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罢?” 杜长生这么一说,任凭是庆云子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天一到人坐在上首,眼神紧紧地盯着杜长生,开口说道:“这虚无炼狱乃是南方魔教魔门弟子的修练场,如今被你搬到这里,占尽了地利,我等仙门弟子对这虚无炼狱并不知其底细,问一声清楚一是应有之意。” 天一道人这句话便是给了庆云子一个台阶下,杜长生说道:“老教祖说得是。” 那绿袍客森上一直端坐在木椅之上闭目养神,仿佛这一场仙门和惊涛阁的比试跟他无关一般。 然而卫长天又是风采高雅之人,自然不会说些什么,只是站在杜长生的身旁,杜长生从那夺舍重生之后,不知怎地就拉拢起这一支力量? 岳阳真人看在眼里,更是记在了心上,那南宫千机的千机图中,云朗闯到这一关,便是仙魔大战的开始,而仙魔大战的罪魁祸首便是他中州魔主杜长生! 不由得想起在云朗和风灵子的身影,那日岳阳真人也是透过南宫千机施展的圆光术看到了一切,这仙魔大战战得如此辛苦,若不是仙门弟子舍生忘死前仆后继,还不知结果要如何,故而岳阳真人对杜长生有着本能的抵触,对未来,还有这隐隐的担忧。 回到这虚无炼狱这一边,但看这些惊涛阁弟子已摆成了阵法,虽然分散,但很容易便能看出这阵法便有如那沙场之中的军阵一般,布局极为合理。 林忘之看着眼前这一片黑压压的惊涛阁弟子,当即便出声说道:“荒谷林忘之在此,谁敢出来一战!” 林忘之好大的气魄!林无极正要喊出口,便被林忘之抢了先,心中甚是懊恼,虽他面上并没有什么动作,可心里却是暗暗骂了林忘之了一句,这风头又被别人给抢了去! “某与你一战!” 这一声中气十足,嗓音洪亮,然而出阵之人却是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甲胄,出阵后却是十分地不耐烦。 随性解开这黑色的甲胄丢在了一边道:“这铁片子能干什么?” 随着这肥硕汉子脱掉了黑甲,露出那一身大红色的中衣,胖子也不予理睬,抬着头说道:“林忘之是吧?” 林忘之乃是仙门弟子,自然知礼仪,朝着这胖子拱手作了一揖:“在下便是林忘之。” 那胖子挑了挑眉道:“那还等啥?赶紧打,打完了我还得回去呢!” 众人一听,便是忍俊不禁,这胖子真的是来比试的吗? 林忘之听见这话,差点没气笑了,当即便说道:“承让了。” 说罢,林忘之一抱拳,伸手抓去,手中便出现了一柄平刃长剑,这把剑剑刃如同直尺一般,没有剑尖,亦没有剑锋,但随着林忘之挥动之时,便看到隐隐有着那鸾凤之影飞出。 林忘之看着眼前的这个肥硕胖子,一步跃至空中,将这阵法的大概尽收眼底,便知晓了这是什么阵法,林忘之曾在荒谷之中遍阅典籍,对于魔门之中是阵法他并不陌生。 当即便倒吸了一口冷气:“魔莲真灵阵?” 第301章 乌古金身幻剑舞 林忘之跃至空中,看着眼前这一座魔莲真灵阵,瞬间明白了这阵法的用意,魔莲真灵阵表面上看起来是这些惊涛阁弟子占据了各个方位,进可攻、退可守,且阵法威力强横,攻击力和防御力都十分不错,然而实际却没有这么简单。 要知道当初进入一举进入这虚无炼狱之中的惊涛阁弟子不过有二十几人,现在林忘之大致能够猜出这些进入虚无炼狱的弟子数目,那便是二十七人,而这二十七人却是每一个人均有三个真灵随身,刚好凑成那一百零八之数,在一百零八个人影的下方,便盛开着一朵朵黑色的魔莲,这魔莲便是这一百零八人的生命之源,若破不去这磨练真灵阵,那么这些人周身气机便会源源不断地得到补充,而林忘之等人的处境便是危险了。 林忘之低声耳语,声音传到众人的心头,当即,众人心中明了,惊涛阁既然动用这等大阵,那么自然而然的,在场的这些仙门之中的精英,便联合起力量来,将这魔莲真灵阵一点点的蚕食殆尽! 林忘之便是这仙门之中的领头人,那胖子见到林忘之怔怔出神道:“怎么还不动手?磨磨唧唧跟个小娘皮似的!” 但看这胖子身穿了一件大红色的中衣,衣襟敞开半边,露出肥硕的胸膛和一片胸毛来,样貌极为粗犷,举止极为粗鲁。 林忘之浑然不在意,只见他伸出手来,那手中的平尺无锋剑指向这汉子:“报上名来,林某对敌之人为何没有名号?” 这胖子看到林忘之的模样,甚是倨傲,冷哼了一声道:“小爷名字叫乌古东!” “噗!”听见这话,仙门之中众人差点笑喷出来。 乌古东?这名字是怎么来的? 林无极听到这名字之后,笑得半天没喘过气来,乌古东,咕咚咕咚么? 林忘之却是没笑,伸手抱了抱拳道:“乌兄,请了。” 说罢,林忘之眼神一变,手中长剑一抖,带起朵朵剑花,剑气嘶鸣纵横,形成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剑气网。 而那乌古东却好似没事人一般,他之所以第一个站出来,那是因为由他对阵林忘之再合适不过,林忘之剑术卓然,造诣更是深厚,但剑本是杀气第一的兵刃,强大的剑意中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力,这也是仙门多剑客的原因之一。 而乌古东修炼的却是那金身不坏之法,他本是西北边陲一佛门中人,流入十三州之中,既修炼了佛家的金身法相,亦是修炼了魔门的*强化,故而他这一身金刚不坏的功夫颇为了得,莫说是剑刃,便是仙门法宝,也不见得能伤害到他分毫! 这便是乌古东的底气所在,魔门自有着*强化的秘法,乌古东内外兼修,外修的是佛门金身大神通,内修的则是魔门的血海淬体,故而当佛魔双修达成的乌古东,刚欲崭露头角,便被选入这惊涛阁中,作为后备力量,他岂能甘心? 故而乌古东心里早就颇为不耐烦,此番既遇上这仙门的弟子,他也要将自己修炼的成果展示一番,故而随着林忘之出来,他便率先开口,盯上了这见到超群的林忘之。 随着林忘之周身剑气刚猛凛冽的流淌出来,萦绕在他的周身,乌古东气沉丹田,大喝了一声。 便见他双臂已然镀上了一层金色,林忘之一剑向前刺去,剑气之中带着七分力量,刚猛无比。 “当!” 林忘之的平尺无锋剑被乌古东用胳膊完全挡住,这平尺无锋剑触碰到乌古东的身上时,便发出了这一声清脆。 就好似乌古东的身体是铜墙铁壁一般坚硬。 林忘之早就想到会是如此,不然他乌古东怎会如此有恃无恐?若非本身拥有那绝对防御的秘法,决计不会等着林忘之的剑刃刺来。 想到这里,林忘之陡然转了一个身,剑身一扭,旋转成一朵朵剑花飞出,瞬间脱离了乌古东的掌握,随即便是脚下步法轻盈,一个闪身便绕到了乌古东的身后。 乌古东感受到耳畔的那一股凉风,当即猛然扭转过身子去,而就在他扭转过来的那一刻,林忘之的无锋剑已然是到了他乌古东的面前! 乌古东大喝了一声,胸膛与林忘之的平尺无锋剑猛烈的碰撞在一起。 “当!当!” “砰!” 一声脆响再加上一声闷响,林忘之的手臂微微酸麻,虎口仿佛要裂开了一般,这便是乌古东的金身。 他的金身不同于大乘佛教的金身秘法,乃是不动,是为金身,想来他乌古东乃是西北边陲的行脚僧,自然不得接触这大乘教义和功法,仅仅是在那一处佛寺之中偷学典籍,学到了这小乘佛法中的金身秘法,但他的能力显然不足以一开始就将这金身法相全部亮出来,只能一部分一部分的形成。 但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丝毫不浪费真气,而且在进攻的一刹那便可完成,可谓是既方便又轻巧,就在林忘之那一剑刺来之时,乌古东的胸膛陡然之间变成了金色,魔门秘法淬炼过的*能够快速地凝聚在一起,使其变得紧密结实,而在这一层皮肉的外边,形成了佛家金身。 林忘之紧蹙着眉头,想不到这乌古东金身的凝结速度果然够快,那么下一刻,便不会再让乌古东得逞了! 林忘之陡然施展出那幻剑舞的快剑功夫,经过先前与徐敬之的那一战,林忘之对剑意和剑势有着些许的感悟和提升,故而这一出手,便见林忘之双手幻剑,剑光形成了一道道璀璨的幽光,带着五色的光华。 这一刻林忘之在斜上方挥舞出四五剑,下一刻的功夫林忘之便出现在乌古东的背后,继续挥出几剑,再下一刻的功夫,林忘之的身影陡然消散与虚空之中,便见一道道剑气流光从虚空之中打了过来,但引而不发。 乌古东抬头看了看这虚空之中绚丽的剑光,发出一声冷笑。 林忘之亦是一声轻笑:“幻剑舞!” 第302章 刺穴剑二破金身 只见虚空之中剑气迤逦,道道流光充斥着五色烟霞气,正向着乌古东而去。 透过圆光术,林忘之的剑术让在场各门派的大宗师都看在了眼里,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荒谷剑仙纵横天下,林忘之的师傅剑仙柳便是这天下剑道颇具代表性的人物。 但只因他多年不曾出剑,难免世人要淡忘,前些时日林忘之对阵徐敬之,这一场剑道天才的对决颇为精彩,但到了后期,便是二人各自力拼法宝,精妙的剑术却是不再出现。 今日林忘之对战乌古东,能够看出幻剑舞距离上一次比拼之中威力更胜往昔,且其中精妙的剑意饶是庆云子看见了也心中暗暗惊奇,此等精妙的剑意,如此恢宏壮丽的场景,看在眼里,当真是一种享受。 天一道人成道多年,昔年也是剑道大宗师,故而他看见林忘之的剑术,心中亦是颇为高兴,这无关门派,无关世俗,只是剑道中人的惺惺相惜而已。 幻剑舞从四面八方而来,剑气刁钻之极,全方位的进行攻击,使乌古东无暇分身,林忘之一口气挥出了五十一剑,这五十一道剑气随着林忘之的心念一起,登时化作漫天流光。 “咻咻咻!” 乌古东面对着这些剑光,嘿嘿一笑,气沉丹田运起真气,仿佛绷紧了这力气一般,但金身仍旧没有形成。 “砰砰砰!” “当当当!” 一道道剑气打在乌古东的身上,随着这剑气的攻击,每打在乌古东身上一道剑气,乌古东的身上便凝结成一片金身,仿佛镀了金一般,金光熠熠,远远看去更像是那金身罗汉。 五十一剑既成风雨,乌古东却是毫无悬念的将其一一拦下,看着林忘之笑了笑。 “你这剑气好似没有力气,就像是小娘皮挠痒痒!” 乌古东放声大笑,眼中自然是带着那胜利的光芒,好似瞧不起林忘之一般,此刻他的形象十分地滑稽,那金身已成,便好似一尊金胎,就连胸前的那一撮胸毛亦是金色的,十分可笑。 林忘之用幻剑舞的全方位攻击迫使乌古东使出了这金身,林忘之站在虚空之中闭上眼睛,感受到周围人的真气,这是在进入天元境之后才能感受到的天地共鸣,只不过林忘之最优秀的地方在于,这个众人皆有的能力,他却是比别人强横上很多,与乌古东对敌,他能感受到乌古东真气的减弱,从而判断出使用金身耗费的真气量。 乌古东虽进入了惊涛阁,修炼了魔门的秘法,强横了肉身,但强横的肉身和强大的金丹并不是一个概念,这就好比是为什么铁塔巨汉没有一颗硕大的金丹?便是此等道理。 乌古东的真气并不多,比起上三门和荒谷之中的弟子,乌古东的真气要少上许多,这也是为什么乌古东不敢大肆使用真气,只有等到林忘之剑来的那一刻,方才凝结成金身,不是他乌古东不想一开始就凝聚成金身,而是他不敢,面对着上三门和荒谷之中的弟子,乌古东除却金身,却没有别的超乎常人的招数,故而每一分的真气都不能浪费,每一分的真气都要省着用才算罢。 林忘之心中轻笑一声,乌古东虽有佛家金身和魔门强化后的肉身,但对于林忘之来说,他就像是一道开胃小菜,根本不值一提。 原因已经很清楚,锱铢必较的小心翼翼的使用真气,这绝对是对阵之中的大敌,无论是修炼佛家金身还是魔门肉身,亦或是仙门之中的淬体,每一个修炼之人的身上,都会有这一个罩门,而这罩门则是周身真气起止的所在,每个人的位置都不相同。 有的人罩门在肚脐上,有的人罩门在天灵盖上,更有的人罩门在手腕上、胸膛上,各不相同便是。 乌古东虽有金身,但罩门肯定还在,找到他的罩门,便是破去他金身的唯一方法,林忘之先前用幻剑舞进行全方位攻击的目的,便是通过大范围的攻击,找出他身上的罩门。 但是很可惜,适才林忘之幻剑舞的剑气打在乌古东的身上,乌古东并未有任何反应,那么,林忘之还要确定一遍。 故而,林忘之仍旧是刚才的幻剑舞招数,这一次,林忘之口中喃喃有语,念动剑诀,用这剑诀来加持他的剑气。 只看林忘之平尺无锋剑一挥,便是道道流光,剑气迤逦。 乌古东看见林忘之故技重施,当即便哈哈大笑道:“怎么?荒谷林忘之只会这一招吗?无论你这一招再使多少次!结果也是一样!” 林忘之嘴角含笑,这一刻的功夫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乌古东的左上方,仍旧是如同先前一般,就连这布置剑气的方位也是一般无二。 而透过圆光术看到林忘之故技重施的这些大宗师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林忘之能想到的,这些人怎么会想不到?然而这些在场的仙门弟子却是想不通,发出一声声的抱怨。 “林师兄怎么还使这招?换一个招数直接秒杀掉这厮!” “师兄所想,你我怎么会知道?他既还使用这一招,定然有他的想法。”一个年轻的小门派弟子说道。 人群之中对于林忘之有着憧憬和倾慕的人不在少数,且这些人都修习剑术,眼睛瞪得溜圆,仔仔细细的看林忘之每一次的出招,想从中学到些什么。 然而有一个少年却是一语道出了林忘之的想法:“林师兄这是在试探!他想找出这金身之人的罩门!” 一语既出,众门派的弟子登时不语,的确如此,眼前此人拥有金身,这也就代表着超强的防御能力,最擅长的便是打持久战,林忘之若想迅速破去他的金身,继而打败他,那么找出乌古东罩门,便是最好的方法。 乌古东浑然不知,林忘之的这一次幻剑舞攻击的位置与先前一模一样,乌古东猛然提起一口气,周身发出阵阵金光,稳稳地接下了这五十一剑幻剑舞。 林忘之先前对着这些位置各自攻击了一遍,这一次仍旧是精准无误地再度用幻剑舞的剑气捶打了一番,力道便是用了九分。 而乌古东并未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林忘之心中明了,看来乌古东的罩门不在这些地方! 再进行全方位的攻击已经毫无意义,乌古东虽然反应慢,但不代表着他笨,若是再度使用全方位攻击的招数,恐怕就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近身战! 林忘之想到这里,一个箭步冲下云头,手中平尺无锋剑翻转之下,抖出十几朵剑花,便是劈头盖脸朝着乌古东打来。 林忘之的速度快,乌古东的速度更快,只见他抬起自己的胳膊便挡住了林忘之的这一剑,下一刻的功夫便一把探入林忘之的身旁,从侧面稳稳地抓住了林忘之的剑刃。 乌古东拥有着强硬的体魄和绝对的爆发力,林忘之的剑被他这么一抓,另一只手陡然化成猛拳,照着乌古东的身上接连打了三拳,这三拳的位置分别是心房、内府和上丹田。 乌古东硬生生的扛下,没有一点异状,林忘之心中暗暗称奇,先前他攻击的这些地方都是最有可能是罩门的地方。 既然排除了这些地方,那么心房、内府和上丹田也应该是其罩门,这是怎么回事? 乌古东紧紧地握住林忘之的平尺无锋剑,平尺无锋剑中剑意强悍,发出声声嘶鸣,而林忘之的撒开这剑,双手成推掌之状。 掌心之中真力涌动,便是朝着乌古东再度打来。 乌古东嘿嘿一笑,将林忘之的剑朝着身后一丢,便摩拳擦掌的朝着林忘之而来。 紧接着二人便是一阵肉搏,乌古东的力道不小,二人接连打了几十回合,林忘之重重的一掌猛然拍在乌古东的天灵盖上! “嗡!” 一阵如同洪钟大吕一般的声响传来,乌古东摇了摇头,晃了晃脖子,一点事都没有,罩门亦是不在这里! 然而当林忘之收拳向后退了几步之后,猛然想起那乌古东将自己的长剑丢在身后,但凡是修炼中人,无论遇到何等的情况,决计不会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对手,这是最重要的战斗技巧。 但乌古东岂能不知林忘之既是剑道高手,自然有着御剑之术,那么这边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乌古东对自己的背后有着绝对的自信和防御能力! 虽然是看似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却让乌古东暴露出了自身的弱点。 林忘之轻轻一笑,脚下便出现了道道剑光,就连他的周身也形成了如同莲花一般的剑气,剑气氤氲之下,远远看去,林忘之与这魔莲真灵阵相得益彰,下面是朵朵黑色魔莲,上面则是林忘之那瞬间绽放开来的莲花剑气! 林忘之口中喃喃有语,“剑二,刺穴!” “呜”的一声响动,林忘之一伸手,便从他的指缝之中飞出一柄幽蓝色的小剑,乌古东见之哈哈大笑:“这剑怎地越来越小了?” 然而当刺穴剑击打在乌古东的金身上时,发出那一声清脆之后,乌古东心神一震。 “不好!” 第303章 巧战破乌古 面对着乌古东的金身,刺穴剑其实并未能够刺穿乌古东的金身体魄,林忘之使出刺穴剑的功夫便是为了隔山打牛,刺穴剑并非是单纯的飞剑,概因刺穴剑乃是灵气所化,这灵气便可入体魄,直入五脏六腑之中。 乌古东周身一震,便是感到这筋脉之中好似有一股冰凉之感袭来,然而这种感觉很微小,不到一时半刻的功夫便已经消失殆尽。 乌古东对着林忘之轻笑了一声道:“我当是什么?原来不过也是个无用的货!” 乌古东笑得狂妄,林忘之笑得不明不白,但在虚无炼狱之外的这些大宗师却是彻底的看清楚了。 林忘之适才打入乌古东体内的那一柄刺穴剑,虽然被他的金身格挡开来,但刺穴剑中的那一点灵剑之气却是进入了他的筋脉之中,进入筋脉则消散于无形,这是很厉害的杀招,可叹那乌古东竟然不识,掉以轻心。 乌古东见林忘之这一招并没有奏效,他犯了一个通病,一个刚踏入江湖的通病,那就是无论在何等的境遇和前提下,都不应轻视自己的对手,林忘之先前与徐敬之的那一战,乌古东无缘得见,他认为仙门中人都是徒有虚名,真本事未必就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对于林忘之他并不陌生,林忘之在荒谷时便已声名远播,世人都知荒谷之中的大弟子未来必定是下一代的荒古之主,无论是修为还是心胸,亦或是与其接触的门派,都对他评价甚高,而林忘之的修为,却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传闻荒谷藏剑八千,在林忘之入门之时,荒谷八千剑有过一番剧烈的震动,甚至深埋地下的那些古剑,也随着震动向上移,剑气纵横,好不壮观。 在场的诸位大宗师都看在了眼里,林忘之对阵乌古东的战术很有意思,既然知道了乌古东的金身,便没有施展绝技强压,这是最理智的打法,概因惊涛阁与之比试,在这背后,还不知隐藏了多少手段,修士在无时无刻都要保留实力,以便应对那突发的状况,庆云子心中赞叹了林忘之一番,如此后辈,当真是后生可畏了,冷静和判断,永远是对敌时的先天优势,林忘之做得很好。 下一刻的功夫,林忘之已经欺身上前,几乎是贴着他乌古东来打,金身虽然刚硬,但林忘之依旧是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拳劲一阵胜过一阵,节省真气,耗费体力,林忘之便是用着这样的战术。 乌古东每一次都用自己本身的力量来对抗林忘之,且带着一丝丝的狠辣,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林忘之的的快拳,正在以微小的差距变得缓慢,乌古东心中十分地畅快,林忘之的剑术卓绝,但乌古东却从未想过林忘之到底为什么放弃了剑术而改用双拳进行近身战。 总而言之,从乌古东一开始便释放出金身开始,他的败局就早已经定了下来,果不其然,二人这一近身战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林忘之的额头微微的出了些汗,慢慢的停了下来,乌古东却并未感觉到什么,概因他是魔门秘法淬炼过的身体,最擅长的便是持久战! 当即,乌古东斗大的拳头便朝着林忘之的胸骨打去,林忘之面对着乌古东打来的这一拳,用手掌接了下来,并且将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扭转,乌古东的力量甚大,林忘之未曾扭转过来,且是借着这一股势头,向后退去。 乌古东一见林忘之向后退,扯开嗓门便喊道:“退走算什么鸟本事!有本事再来和爷爷大战几百回合!” 林忘之笑而不语,站在远处的林忘之眼神之中带着戏谑,带着嘲笑,看着乌古东道:“不打了。” 乌古东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怎么?你认输了?仙门弟子好风采!当真好风采!哈哈哈!” 林忘之轻轻一笑道:“不,是你输了。” 乌古东听着林忘之的话简直都要气笑了,是谁一直压着谁打来着?他乌古东怎么可能输?到了此情此景,怎么看都是他林忘之后力不济! 乌古东发出一声声狂笑:“哈哈哈!大言不惭!” 林忘之没有理会乌古东的话,继而便是抬起一只手来,朝着乌古东一指。 顷刻之间,乌古东笑声戛然而止,仿佛定格了一般,怔怔的站在那里,继而内府之中一阵有如针扎一般的疼痛,下一刻的功夫,乌古东周身陡然金光乍现,金身再一次出现! 然而那金身刚刚出现却是如同烟水一般迅速消散,只剩下那一层似镀了金一般的护甲。 林忘之在此刻猛然冲上前来,到了乌古东的面前,抬起手来便是一指,这一指刚好点在乌古东的腋下三寸处。 “啊啊啊!”乌古东发出一声凄惨的吼叫,概因林忘之的这一指,便是点在了他乌古东的罩门之上,分毫不差! 林忘之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刺穴剑的灵剑气进入了乌古东的筋脉之中,目的便是查看他哪一个地方的真气最为薄弱,那么与之对应的便是他的罩门,而随着适才林忘之的那一指,在乌古东体内种下的这一枚灵剑气最先是分散到筋脉各处,吸收着他的真气作为养料,一点点的壮大,林忘之之所以要和乌古东进行近身战,没有别的原因,他要让乌古东在保持金身的状态下,真气高速的运转并且消耗。 如此一来,林忘之种在乌古东体内的灵剑气增长的更快,直到灵剑气已经悄然在乌古东的体内形成,林忘之这才退出了战团,抬手一指,这灵剑气迅速割裂了乌古东的筋脉,乌古东强行运转真气,便是在那一刻戛然而止,就连这周身都已经动弹不得了。 林忘之点在了他的罩门上,便听见有一种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的声音,那便是乌古东的金身。 弹指之间,乌古东的金身应声碎裂,随着谨慎带出的是那一阵阵的血雾。 “啊啊啊!”乌古东痛苦地狂吼着! 第304章 魔莲消其一,黑袍始登场 随着乌古东发出这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林忘之那一指用了十成十的力量,点在了他的罩门之上,罩门乃是修士周身最为薄弱的地方,林忘之的这一指中蕴含着绝强的威力,当即便将乌古东的罩门洞穿! 一阵阵疼痛有如潮水一般袭来,乌古东周身俱是动弹不得,只看他想要抬起这手臂来,刚刚抬起,却又发出一声声的惨叫来,无奈只得再度放下这手臂,乌古东内心甚是绝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己的脉门为何他林忘之会知道?自己的罩门的位置十分的隐秘,且在腋下,这等位置谁能想到?为何偏偏是他林忘之能发现! 乌古东不甘心的狂吼着,随着他金身应声碎裂,一片片的光华掉落撕扯下一道道的皮肉,当这金身已经完全脱落之时,乌古东的周身已经血肉模糊,那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萦上心头。 乌古东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可能失败!你是一个剑客!我有着绝对的防御!你究竟动了什么手脚!” 林忘之看着眼前发狂的乌古东,似乎并不在意,转身便要离开,乌古东仍旧是扯着嗓子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我求你!告诉我!” 林忘之不可置否的回过头来:“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随着林忘之的这一句话说出口,乌古东当即便停止了喊叫,他最先是一怔,继而轻声问道:“为什么?” 林忘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缓缓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当是修炼了这些功法之后第一次实战,对否?” 乌古东茫然地点了点头。 林忘之接着说道:“从见面开始,你便已经输了,原因没有别的,你太轻敌了,你以为用你的佛家金身加上魔门的淬炼体魄秘法,便能用强横的金刚不坏之身和力量完胜于我,这就是你失败的地方。” 乌古东一愣,林忘之说得已经足够明白,乌古东直到此刻才终于明白过来,林忘之根本不曾和他战斗,只是一直在戏耍着他玩,就好像是高手遇见他这等的人,除了置之不理之外,那剩下的便是戏弄了。 乌古东感觉好似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扯着嘶哑的嗓子吼道:“我要杀你了!林忘之!我要杀了你!” 林忘之转身便走,转过身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对付你,我连一成真气都不曾消耗,你拿什么杀我?” 听见这句话,乌古东一下子低垂了下了头,闭上了眼睛,回想着刚才战斗之中的细节,一点点,从头开始,回想着林忘之适才用的那些招数,尤其是接连两次使出幻剑舞,乌古东直到此刻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便不是自己以为的压制着林忘之来战斗,而是林忘之一直针对着他来战斗! 败得不冤啊!乌古东此刻是彻底的服了,自古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似乌古东这般之人,俱是江湖之中新人的通病,但有时,人生中犯错只有一次,再无下一次。 站在虚无炼狱之外的杜长生看着乌古东,骂了一声:“没脑子的蠢货!” 说罢,便见杜长生陡然伸出一只手来,呈抓取之状,便见这虚无炼狱之下的火焰有如吞天之龙一般,顷刻之间喷涌而出。 “呼呼!” 滚烫的岩浆伴随着炽热的火焰,虚无炼狱之下的阵法陡然发力,一道冲天的火光顷刻之间包裹住了乌古东的周身。 “啊啊啊!” 乌古东周身动弹不得,被这滚烫的岩浆和火焰轻易的吞噬,随着那岩浆和火焰再度落下,回到虚无炼狱地下时,乌古东早已不见了踪影,甚至就连灰尘也未曾留下。 这便是惊涛阁的残酷之处,这也是杜长生的残酷之处。 杜长生的意思很明显,那便是既赢不得这比试,那么便是死路一条。 天池之中围观的这些弟子俱是心惊胆颤,想不到杜长生对自己门中的弟子如此严苛,更是视生命如同草芥一般,天一道人看到杜长生此举,微微冷哼了一声:“魔主真是好气魄呀。” 说罢,便见天一道人的手中出现了一件法器,这法器朴实无华,甚至可以说有些破旧,是一串道藏珠,珠子俱是那深紫色,带有光泽。 杜长生刚要说话,便看见天一道人手中出现的那一串珠子,目光便再也离不开。 这珠子说起来稀奇,但又并不稀奇,概因要做成这样一串珠子极为简单,但天一道人手中的这一串却是不简单。 此珠名为命魄珠,便是天一道人用自己的本命精魄祭炼而成,那串珠子上有精魄珠十三颗,这便代表着天一道人拥有着十一个神魂! 十一个神魂!每一个神魂之中带有的力量都如天一道人这般强横,天一道人心念一起,将这珠子取来的目的,便是要告诉他杜长生,胆敢擅杀仙门弟子,那么这十一个神魂,便与他杜长生不死不休! 杜长生仍旧是好涵养,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眉头紧蹙,紧紧地眯着眼睛,看着那虚无炼狱。 虚无炼狱之中,一百零八株魔莲已经陡然消失了一个,概因每一个人对应着四株魔莲,那剩余的三个靠着周遭魔莲的牵引仍旧存在。 林无极见林忘之这一场打完,当即便跳了出来:“该我了。” 林无极话语淡淡的,但周身气机却是强横无比,通过先前与风追云的对阵,林无极亦是与他相互砥砺,修为便在这两日有着提升。 惊涛阁之中也向前走出一人。 但看这人一身黑袍,面上带着那黑色的遮面,一张脸庞仅仅露出了眼镜,那目光犀利如刀,林忘之慢慢的从阵中走回,而林无极迎了上去,被那黑衣人的目光一盯,林无极如芒在背。 此人,定然是高手,这眼神之中带着强烈的杀气! 看来这一仗便是打算要硬碰硬了! 林无极省去了客套,直接说道:“你想怎么死。” 那黑衣人闻言亦是一笑:“只怕你要死在我的前头。” 林无极一抖袍袖,便是一个起手式:“请了!” 第305章 幻境傀儡杀 林无极乃是问天道一等一的幻术高手,先前与风追云的比试之中,若非是林无极最后一刻掉以轻心,以为胜局已定,若非是他太过急功近利,只想着证明自己的能力,必不会被风追云抓住那千载难逢的破绽。 幻境术的高手对敌之时必不会自己出手,一切能够在幻术里稳操胜券的决计不要再去用招数打击,这是共识。 与风追云一战,林无极也算是长了教训,这一次面对这个黑衣人,林无极必然不会再犯先前的错误,代表问天道出战,又岂能堕了问天道的威风! 随着林无极起了一个起手式,黑衣人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林无极的这个起手式十分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特色,就连二流三流的小门派用得亦是这个起手式。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这是在侮辱我么! 林无极看到了黑衣人眼中的杀意和残酷,丝毫不以为意,林无极朝着黑衣人招了招手:“来战。”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脚下出现了两团光晕,但看这光晕之上,缠绕着丝丝的黑气,这些黑气十分强硬,刹那间绽放,便看这黑衣人的身形蹭蹭的暴涨,周身的肌肉亦是隆起,肩膀也陡然坚实起来,就连脖颈间的那两块肌肉亦是隆起,身形十分健硕威武。 林无极心里一惊,先前与风追云的那一战中,风追云打通筋脉,突破了风雷关,使周身肌肉活性化,速度和力量都超脱了极致,让他没有办法捕捉到,那么眼前此人适才的那一招却是与风追云的突破风雷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一次要小心了! 林无极心里想到,黑衣人看到林无极的眼中飘过一丝犹疑,就在这一刻,他发起了攻击! 黑衣人快速的奔跑起来,带动丝丝罡风,那手中的拳头有如山石一般坚硬,带着不可撼动的威猛和凛冽,拳劲之中夹杂着那一丝丝的黑色罡气。 青红蓝紫黑,罡气以黑色为最,相传黑色罡气乃是体内充满了极致的破坏本源而形成,故而黑色罡气也就代表着强大的破坏力! 当下,林无极看着那硕大拳头到来,不但不躲,反而是迎了上去,手中有一股巧劲,贴着那黑衣人的刚拳,继而贴上了他的手腕,五指如钩,陡然扣住了那黑衣人的拳头。 但饶是林无极已经扣住了黑衣人的拳头,但还是被这一股刚猛无比的力量冲击到了后方,直挺挺的被这拳劲向后推去了几十尺的距离,林无极一只脚猛然蹬住地面,向前一挺,稳住了身形,那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黑衣人的拳头。 黑衣人眉毛一挑,当即便挣脱开来,朝着林无极一声冷哼。 林无极亦是收了势,站在那里,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正了正金冠,背着手对这那黑衣人道:“力量不错,速度也不错。” 黑衣人听见林无极自顾自的点评自己,当即便道:“你这厮,嘴上的功夫倒是厉害,可这手上的功夫,实在不怎么样。” 林无极听见这话,饶有趣味的“哦”了一声,“是吗?” 黑衣人嗤笑道:“难道不是吗?” 林无极道:“你大可来一试!” 黑衣人陡然凝聚起周身黑色罡气,猛然向前跑了起来,林无极距离他不过四五十尺的距离,随着这一猛冲,几乎是一瞬之间便可打在林无极的身上。 然而此刻,异变横生! 黑衣人在奔跑出去的那一刻,那向前打出的拳头本该已经打在了林无极的身上,但是,却没有! 黑衣人一愣,继而再度向前踏出几步,又是一拳打来! 但这一拳仍旧未能打到林无极,黑衣人抬头一看,林无极仍旧是在他几十尺开外,站在远处。 “被他逃了?”黑衣人喃喃道。 “不!没有!”黑衣人继而又继续说道,眼前此情此景,是自己的刚拳未能打到他!一直在原地没有动弹! 黑衣人脚下生光,继而再度奔跑起来,然而情形仍旧与之前一样,黑衣人仍旧是打出一拳又一拳,却没有一拳打到林无极。 林无极站在远处微微笑了笑,适才的近身战中,在接下黑衣人的那一拳后,扣住了他的手腕,林无极便已经种下的术式,这术式乃是遇体则生,而黑衣人却是在那一瞬间就被种下了这一道幻境的术式。 林无极对着那黑衣人道:“既入幻境中,那么便好好享受吧,估计这是你最后一次战斗,还需你拼尽全力?” 说罢,林无极自嘲式的一笑:“你还是照着他差了一些,本以为你们是一般之人。” 林无极口中的他便是风追云,但继而想想也就心中明了了,风追云的所有招数都是针对风追云而修炼,故而将林无极的招数扩大至无数的可能,并针对招数进行有意识的修炼,这才能在西山会盟的演武台上将林无极打败。 而眼前的这个黑衣人,便是惊涛阁中的精英杀手,以速度和身法见长,且拥有着隐匿、追踪、暗杀的能力,但这些本来的优势对上了林无极的幻境之后,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就是这个道理。 林无极一声轻笑,面色陡然一变,且看他眉头紧蹙,眼神之中俱是杀意,自他的身后出现六个傀儡,这些傀儡都是他耗费真力,一点点做成的。 这些漂浮在虚空之中的傀儡娃娃形状怪异,与之前西山会盟比试之中的傀儡并不相同,但看这些傀儡一闪而过,瞬间出现在了黑衣人所在的幻境之中。 在这幻境的上空,六个傀儡娃娃组成了一道法阵,这阵法并不似十三州各派的经典阵法,倒好像是来自于西域的不明法阵。 法阵形成了一个圆圈,六个傀儡娃娃各占据一方,随着一道青蓝色幽光的乍起,一个傀儡娃娃便融入到这阵法之中,继而虚空之中骤然形成六道青蓝色火焰,法阵在这一刻陡然发出强烈的光芒。 远处的林无极手掐法诀,口中喃喃道:“幻境傀儡杀!” 第306章 六道,天地合拢 随着林无极口占成诀,掐指成术,幻境已经悄然形成,六个傀儡娃娃进入这幻境之中,迎接黑衣人的将是最残酷的剿杀。 黑衣人抬头看向自己的上方,一座法阵悄然形成,伴着那六道青蓝色火焰,此火焰呈青蓝色,无烟无味,但却带着森然的炽热,这一刻,黑衣人的额头不自觉的滑落了两颗汗珠,而他也终于停下徒劳无益的冲刺、奔跑和出拳,站在那里,头脑之中好似在思虑对策一般。 林无极轻声说道:“你不是他,没办法冲破我的幻境。” 说完这句话,林无极一直掐着法诀的手陡然落下,心中默念了一句:“开!” 顷刻之间,处在幻境之中的那一道法阵陡然张开,形成了一座铺天盖地的搭法阵,而那六道青蓝色火焰陡然暴增,直入云霄,穿透了幻境之中的云层,远远看去,好似六道擎天之柱,但又好似牢笼一般,将这黑衣人困锁在了其中! 黑衣人耳畔的罡风凛冽,打着旋转,好似要将其吞噬一般,黑衣人想要冲出林无极的幻境,自然要做些努力。 但看他周身气机环绕,只是这黑色罡气不似先前那么暴戾,已经趋于平缓,黑衣人此刻闭目养神,林忘之口中喃喃道:“风锥。” “呼!呼!” 自幻境的上空刮来一股无名之风,这风犀利如刀,甚至能够看出这些风在虚空之中凝聚出一件件兵刃的样子,朝着黑衣人陡然打将过来。 但看这黑衣人仍旧是不为所动,随着这第一道风刃已经打在了他的肩头,瞬间剐下一片血肉,黑衣人的身子颤抖一下,但仍旧是紧蹙着眉头闭着眼睛,紧要牙关,只怪他反应的太慢了,现在使真气回流,凝聚真气使出那一招,就是为了试试能不能将这眼前的幻象打碎。 第二道第三道风刃随之而来,俱是打在了黑衣人的身上,将他的衣物撕裂,剐下一片片的皮肉,但看此刻的他,肩头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而他的脸上仍旧是那一副淡漠的模样,林无极看之心中冷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罢,林无极伸出二指,掐住法诀,默念了一句:“火炽!” “唰唰唰!” 自那黑衣人的脚底下升腾起道道的火焰,这火焰带着炽热的温度,呈现出旋转的模样,瞬间包裹住了黑衣人。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风锥与这熊熊烈焰搅动在一起,陡然火光冲天。 黑衣人此刻只得细微地控制着真气,用真气具现化来阻挡火焰,随着这一股股炽热的火焰缠绕在他的身上,很显然他的真气也阻挡不了太久。 林无极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来,陡然间喷出,但见这点点精血,跨越了现实与幻境的界限,出现在幻境之中的上空,一点精血的加入,使火势陡然猛增,几乎是一瞬之间,“呼”的一声,火焰陡然窜了老高,彻底地将黑衣人彻底的吞噬,在这冲天的火光之中,只能依稀地看到黑衣人的影子,但看他岿然不动,宛若明尊。 下一刻的功夫,林无极念动真言,控制着这火焰,火焰具现化形成了一条条缠绕在黑衣人身上的火龙,那火龙一口咬住黑衣人的双臂,继而是控制了双腿,其中还有一条缠绕上了黑衣人的脖子。 危在旦夕! 黑衣人周身真气已经开始浮动,很显然覆盖在他身外的这些真气已经快要阻挡不住这些火焰了,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陡然抬起头来,那一条火龙缠绕在他的脖颈间,发出声声怒号,勒得更紧了。 饶是如此黑衣人仍旧是发出了那一声惊天的呼吼:“啊!” 真气猛然开始流转开来,原本已经收敛至他体内的真气再度疯狂地流转,一下子全然释放了出来,那黑色的罡气甚是威猛,割裂了一条条火龙,但下一刻这些由炽烈的火焰构成的火龙便再度的融合,黑衣人的眼眸里充斥着火一般的精光,但看再度一声暴喝之下,周身真气陡然激荡开来,他的双臂便得更加强壮,身形也随之暴涨。 那一条缠绕在双臂上的火龙被他轻而易举的挣裂,随即那火龙便再度融合在一起,但黑衣人的身形却是又大了一圈。 黑衣人的身形本来就十分地壮硕和高大,这一下身形的暴涨,足足有一丈高,然而黑衣人的身形还在继续的暴增,这是什么秘法? 在仙门的典籍之中,记载着种种的变化术,但变化术都是虚的,眼前黑衣人这身形暴增却是实在的,能够看得清楚他的身躯不断的增大,肌肉和筋脉也在不断的拉伸,而那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正在稳步的增强,与这丈二的身躯契合。 黑衣人终于发出了一声冷哼,这声音有如闷雷,在幻境之中回响,林无极也是颇为惊讶,想不到眼前的这黑衣人还有这一招,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进攻,采取了最报下的方式。 这就像是林忘之对阵那乌古东一般,找到对方的弱点便是一招制敌,并不以自身的优势强压。 黑衣人爆发出强有力的力量,继而撕裂了这一条条的火龙,冲破了阵阵的火光,身形陡然形成了五六丈高,身形暴增后的黑衣人发出阵阵吼声,如同惊雷,赫然一下子冲散了这些火焰,林无极眼见这黑衣人撕裂辉光,赶忙掐住法诀大喝了一声:“雷疾!” “啪嚓!” 一道冲天雷登时落下,击打在黑衣人的头顶,然而这雷芒显然是太小了,黑衣人硕大的身形并未被这冲天雷击倒,反而在那一刻,黑衣人一把抓住了这冲天雷,猛地一甩! “嘶啦嘶啦!” 冲天雷陡然被他抓散,林无极怒火中烧,念动真言:“天地合拢!” 登时,那六个傀儡娃娃形成的天柱发散出阵阵的金光,顷刻之间,便是铺天盖地的光华,但看这幻境之中堪比牢笼一般的天柱猛然紧缩,朝着一处并拢而来。 “砰!” “咚!” 一声巨响,黑衣人猛然撞在那傀儡娃娃组成的天柱上,双手抓住另外两根,发出一声声的咆哮! 第307章 极致压缩,黑衣人的本事 天地合拢便是林无极幻境术之中的绝强杀招,这一招由四个本名傀儡释放出强横的能量,通过“幻境造物之术”造出六根天柱,而天地合拢这一招便是这六根撑起幻境的天维迅速的合并,将空间积压成紧密的质量,那黑衣人如若是中了此招,便会落得个灰飞湮灭的下场,紧缩的幻境会将他的身躯疾速的压制,形成一块块质量相等的尘埃。 深陷林无极幻境术的黑衣人,此刻双手紧紧地握住其中两根通达虚空之外的天柱,身躯和头颅狠命地撞击着这些天柱,好似要将其摧毁一般。 林无极乃是幻境术高手,制造的幻境十分逼真,这也是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黑衣人未曾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幻境之中,概因那林无极制造的幻境正是这虚无炼狱的模样,悄然无声之间,便已经完成了这场景的替换,林无极的这一手十分高明。 黑衣人的肉身和力量都太过强横了,这一刻,黑衣人手抓住那两根天柱,似乎是要将其拔起来一般,天地之间一片震动不说,还带着那阵阵的鸣雷之音。 林无极脸色微变,看来要对此人进行精神上的打击才好。 林无极手掐成诀,另一只手捏成了一个倒悬法印,,两道术式贴在一处,继而口中喃喃道:“临兵斗者皆列阵前,鸿蒙太虚,冲破本心!” 紧接着林无极便是念动了那晦涩难懂的咒语,这咒语极长,林无极念动起来丝毫不费力,但看这一片虚空之中,深处的那一轮曜日已染上了一层灰色,似乎被蒙上了一般,而随着林无极继续念动这咒语,便看见层层的迷雾已经彻底遮挡住了虚空,此刻站在下面的这些围观的弟子,俱是什么都看不见。 顿时,一阵冷峻之风刮过,在场的这些弟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天一道人透过圆光术打量着林无极,脸上带着笑意,林无极此子,幻境术有此造诣,他日必成大器。 杜长生看到了林无极的幻境术,冷冷一笑:“好戏还在后头呢。” 果然,随着林无极的招数天地合拢已然形成,朝着那黑衣人猛烈的压缩过去,六道光柱并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方形的牢笼,合并成了一道道光幕。 当即,林无极念动真言,手中那两道术式一一打开,在这光幕之外,陡然出现了一条条的锁链,锁链乃是不明金属铸就,带着熠熠光辉,这些锁链纵横交错,顷刻之间便已经覆盖在这些光幕之外。 随着锁链的锁扣一个个的扭住锁死,终于在此刻,林无极大喝了一声:“镇天锁!” 便看那虚空之中有一团金光,自上而下,急转落下,轰然一声,好似砸在了这牢笼的上方,彻底地将这一方幻境锁死。 “砰砰砰!” 被天地合拢围困住的黑衣人恼羞成怒,眼中****出阵阵的怒火,好似要杀人一般,那巨型的拳头猛烈的攻击着那光幕,但六根天柱已然汇聚在一起,且在那一瞬间,便已经将先前的质量转换,在无名之风的强压之下,这些光幕的密度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此刻莫说是这牢笼水火不侵,甚至就连一根针也甭想插进去。 林无极算了算时辰,这便结束战斗吧。 林无极站在远处,淡淡地说道:“既然你赢不了这一场比试,那么你的命运也是被投入虚无炼狱之中成为养料,倒不如我在此地成全了你,也好让你不沾染那烈火焚烧,如何?” 说罢,林无极自嘲式的笑了笑道:“那么你便去死吧!” 说着,林无极陡然向前迈出了一步,抬起一只手臂,做抓取之状,随即便握成了拳头,大喝道:“死吧!” “咔嚓咔嚓!” 一声声清脆随之而来,这是幻境之中的密度在发生变化,林无极通过幻境术来操纵这幻境之中的风土、密度、空气。 极致压缩后的密度陡然缩小,黑衣人的身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当即便道:“啊!” 林无极听得那黑衣人发出这一声凄厉的惨叫,不由得心中暗爽,轻蔑的一笑。 紧接着便看这一片幻境陡然变成了山峰大小,继而又变成了如同山头一般大小。 林无极口中继续念动真言。 “咻咻!” “咔嚓咔嚓!咔!” 一声声极致压缩的声音传来,这一方天地也最终变成了手掌大小。 林无极满意的看着这已经被压缩成四四方方的幻境,透露着极致的黑色,这便是空间物质被极致压缩之后特有的颜色,往往,黑色也就代表着结束,代表着死亡。 林无极此时已经留了心,与风追云一战之中,便是在最后功败垂成,如今的林无极则能再一次重蹈覆辙? 只见林无极依旧是伸出了手去,仍旧是那抓取的动作,随着他闭上眼睛,陡然猛烈的一抓。 便看那已经紧缩成手掌一般大小的幻境,已然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只怕林无极再抓一下,这幻境便会陡然爆裂,散落在虚空之中。 然而就在此刻,异变横生! 便看这已经缩小成手掌一般大小的幻境之中,陡然伸出了一只手臂,林无极一见大惊,猛然朝着虚空之中一抓,便看这幻境好似被他握在手心里一般,登时化作道道碎片。 林无极想把这黑衣人捏死。 然而那幻境陡然爆裂,黑衣人却是因祸得福一般的冲了出来,冲出来的那一个瞬间,便看这黑衣人的身形由小变大,当他冲到林无极面前时,已然恢复了原有的体态。 登时便是一拳! “轰!” 林无极疾速后撤,巧妙地躲过了这一击! 这一拳十分刚猛,随着黑衣人这一拳落下,从那地底的深处便喷出了一道火红的岩浆,滚烫之中带着炽热,顷刻之间冲天而起,然而随着这一道岩浆的冲出,也最终产生了大地的共鸣,一阵阵剧烈的震动随之而来,下一刻的功夫,便见这大地喷出道道岩浆来! 林无极急忙后撤,而那黑衣人却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 第308章 一盘珍珑棋,了却天下生 黑衣人便站在这一阵阵的岩浆火雨之中,脸上不动声色,林无极十分惊讶,多年一来,能从他幻境之中逃脱出来的仅仅有眼前这一人! 先前与风追云一战,若非是林无极最后放松了警惕,那幻境也不可能解开,风追云也决计没有逃脱的理由,若非是在最后关头冲破了风雷关,那么风追云便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而眼前此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从他林无极的幻境之中走了出来,将这一招天地合拢彻底的破去! 就连林无极最后毁灭性的抓取也毫无效果,这人的身体到底是什么? 当即,林无极便忍不住问了一声道:“不知尊驾是何人?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那黑衣人看和眼前的林无极,轻笑了一声道:“直到此刻,你才想起来问我的名字么?” 林无极汗颜,是啊,往往在比试或者战斗之前,问出名号乃是应有之举,而林无极不曾如此问过,黑衣人亦是没有如此回答过,二人二话不说便已大打出手。 林无极朝着那黑衣人作了一揖道:“还请尊驾告之。” 黑衣人亦是回了一礼,虽是回礼,但眼中的杀意丝毫不减,那目光比之先前还要冷峻。 黑衣人对着林无极道:“你这一招,换做是别人,的确是躲无可躲,这一招带来的后果,恐怕便是灰飞烟灭罢?” 林无极点了点头:“你还是头一个能够安然逃出我幻境术的人。” “逃?”黑衣人轻蔑一笑,“我并没有逃,而是借助了你压迫幻境的一个契机,更何况我为什么要逃?就算我不逃,你的幻境也没办法把我的身体压榨成灰!” 黑衣人如此一说,林无极心中当然惊骇无比,这黑衣人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功法傍身? 黑衣人继而自嘲式的一笑道:“我的身体便是这世间最紧密的质子,我没有骨骼,没有血液,没有心跳,亦是没有神经,唯有这一条条的筋脉,只有当它们刺痛之时,我才能感受到少许做人的乐趣。” 林无极一听,没有心跳?亦是没有血液吗? 那先前林无极看到的血液到底是什么?林无极听到此处,陡然心中一惊,莫非…… 黑衣人仿佛洞穿了林无极心中的想法,当即便道:“你猜得不错,你一直在我的幻境里。”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不仅林无极惊讶非常,就连在场的这些大宗师们亦是十分地惊讶,就连修为最高的天一道人也威能看穿此黑衣人设下的幻境,如果说林无极之前设立的幻境还有迹可循的话,那么眼前这个黑衣人设立的幻境却是真正的做到了无声无息,比之林无极,还要强上几分! 天一道人透过圆光术,竭力的捕捉着那黑衣人设下幻境的气息,但一无所获。 黑衣人的目光朝着天一道人这边一瞥,淡淡的说道:“我的幻境乃是天地生成,自然没有气机可寻,也不曾显现出任何的踪迹,天一掌门莫要再找了。” 随着黑衣人说出这番话,天一道人的心里陡然一惊,因为他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多年前被他亲手杀死的敌人,这口气和这称呼,与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天一道人陡然发出一声惊呼,厉声喝道:“金刀魔王韩先子是你什么人?” 那黑衣人在此刻将面上的遮挡轻轻的拉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 天一道人看到发出“啊”的一声,伸手指着黑衣人道:“你……你是谁?”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金刀魔王韩先子,正是家父!” 说罢,那黑衣人陡然伸手一挥,霎时间风云变幻,这虚空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黑雾,但却能够看见漫天的星辰,将白天变作了夜晚。 原来,黑衣人体内修炼的便是那阴之力,拥有着绝强的力量。 黑衣人朝着天一道人轻轻一笑道:“我变成如今这一副模样,俱是拜天一掌教所赐,昔年家父与你定下战书,上你门中挑战,不过是点到即止,岂料家父惜败之后,你仙门竟然痛下杀手,今日我将家父遗阵补充完整,设下天地棋局,我倒要看看有谁能破?” 说罢,只见黑衣人一挥手,这漫天的星辰陡然落下,化作一枚枚棋子,黑白有之,泾渭分明。 林无极一下子愣在那里,以天地为幻境,眼前此人之前一直在藏拙么? 然而林无极很快意识到,既然先前这黑衣人喷血都是假象,那么先前的种种也无疑一定就是假象了! 或者可以干脆的说,黑衣人毫发无伤!倒是他林无极耗费了大量的真气! 当林无极的再造虚空幻境术对上了以天地为鼎炉的幻境术,孰高孰低,高下立判! 这一刻林无极有着深深地无力感,自打他林无极踏入这仙门以来,还未曾有过如此强力的对手,在他林无极的手下任凭是谁都不可能撑过幻境的折磨,然而即二连三的打击却让林无极一下子如坠冰窖! 就在此时,云朗站了出来,“下棋?有趣有趣!” 黑衣人冰冷的目光随即盯上了云朗,暗暗的打量,眼前此子真气雄浑之极,境界也如同谜一般,看似是真元境,但实则有有着庞大的天地感知能力,应当是天元境,细细看之又不对。 云朗站在林无极的身旁,抬头看向虚空,看着这一颗颗的星辰化作的棋子,心中顿有所悟,这天地棋局幻境与那珍珑棋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在那珍珑棋局里却是镜老做主。 这是云朗的底气所在,这一方天地棋局虽大,与珍珑棋局相比还是显得太渺小了,珍珑即是谜,即使天下之谜,不能破解之谜,在这谜样的棋局之中,云朗便将是那最终的胜利者。 黑衣人冷冷一笑:“你是何人。” 云朗道:“能破解掉你这天地棋局幻境之人,既然你要下这一盘天地棋,那我便与你下棋,只是这棋实在下得无趣,我有一盘残局,你可敢下么?” 黑衣人一愣,棋之一道他钻研了多年,棋魔道便是他父亲韩先子的道,也是他的道,当即这黑衣人张口便问道:“什么残局?” 云朗微微一笑:“珍珑一盘棋,了却天下生,珍珑棋局!” 第309章 仙魔之战的意义 云朗之所以对镜老和这珍珑棋局拥有着十足的信任,概因在他见过这珍珑棋局的有着绝对强大的威力。 然而眼前之人却是拥有着引发天地共鸣的天地棋局,起就是不可等闲视之,云朗想要取胜,那便要倾注全部的力量,眼前之人,拥有着太多的变数,可以说他是杜长生手下一枚绝对强力的棋子,至于这棋子到底有何用途,任凭是谁人也不知。 当即云朗便笑了笑道:“既然如此,这一盘珍珑棋便看你有何能为能够破解掉。” 随即,云朗心念一起,呼唤着镜老,镜老也随之出现,问天镜被云朗抓在手中,概因云朗的神魂已经率先进入了天元境,故而云朗手执问天镜也发生了质变,但看这问天镜有如一轮曜日,长长的镜杆被云朗握在手中,这一刻,云朗已然轻轻地在这虚无炼狱的地面上,磕碰了三下。 霎时间天地旋转,第二神魂的天元境的力量疯狂的涌现,与本体的真元境十一重力量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来,此刻就连天一道人也颇为惊讶,看云朗那周身的气机,已然是天元境五重的大宗师,这便是真元境十一重与天元境界一重的结合力量,硬生生地将云朗本身的实力催升到了天元境五重! 镜老发出一声悠远的轻叹,霎时间睁开了那一双眼眸,在这一刻,云朗周身真气激荡,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疯狂的囤积,并且不可抑止的萦绕在他的周身,手中的问天镜散发着阵阵的宝光,天元境界的力量涌入问天镜之中,使问天镜与镜老,镜老与云朗,有了一种合为一体的感觉,甚至云朗能够感受到镜老体内的那一股不同寻常的*仙人之力。 问天镜便是昔日*仙人创造并祭炼的随身圣物,但关于*仙人到底是谁,云朗部曾问过,镜老亦不曾说,但云朗心中却有着深深的感觉,*仙人既在那一场末世之战中兵解归天,那便是实实在在的修门中人,且没有进入无妄天之中,那么云朗得到了问天镜,亦是得到了这*仙人的道统,那么这一切都无所谓了,云朗自南宫千机的前途中幻境之中回归,便带着非同寻常的使命,那便是他要阻止这一场仙门和魔门的浩劫,仙魔大战不可再生! 仙门与魔门争斗的后果,十三州承受不住,概因仙门未曾统一调度,而南方魔教和北方魔教势同水火,在这十三州之外,大陆林立,更有无数强者高手,十三州作为古往今来的第一片修道乐土,道法佛法在这里百家争鸣,魔门亦在这里种下了魔根,这里是修者的世界,更是各个大陆的中心,没有人会不心动,十三州之外的各种势力亦是盘根错节,与十三州都有着互通款曲。 故而仙魔大战一旦来开了序幕,那在十三州之外的佛门是否会蠢蠢欲动,十三州就好比是鲜美的佳肴,那么食客在门外垂涎三尺,岂有不吃这一盘美味的道理? 杜长生在此刻西山会盟之际来到这里,以惊涛阁摆了问天道一次,然而这一次的苦果天一道人和东阳道人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下来,这一场比试,恐怕将会成为仙魔大战开始的契机。 杜长生此刻心中当然是没有底气的,至少在当年,仙门还处于是名义上的联合,而先前南华真人奉飞虹子的命去铲除杜长生,非但没有将刚刚夺舍的杜长生杀死,反而被算计,最终连同那手下的那些能人异士,亦是死在了荒野大漠,通过南华的这一次动作,使杜长生看清楚了仙门力量的孱弱。 琅琊福地作为多年来隐世不出慢慢积蓄力量的门派,自从上一代掌教飞虹子闭关之后,经过三年发展虽然壮大,但门派实力并不强,概因门中弟子都是新晋,高低之分并不明朗,差别不大。 此番陡然一百余人突破,不仅为琅琊福地带来了绝对的新生力量,从而也催生了门派的气运和福泽,杜长生一直都在,得到了这第一手的消息,并且他心中甚急,此番提出惊涛阁并入仙门,一便是打着公然占据他州气运,二则是要恶心一下问天道,最为重要的是,杜长生此来便是为了推测仙门的有生力量! 仙门之中,如飞虹子、天一道人这样顶尖的人物排除在外,相对于他们这样的人,魔门之中也并非没有,如同岳阳真人、庆云子、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这一类第二代人,魔门之中亦是有办法应对。 但作为年轻一代的魔门弟子,修炼也才刚刚开始,魔门的修炼之法便是极为稳健的,并不似仙门之中突破了实力便会大涨,魔门的特色便是稳扎稳打,突破的界限并不明显,但随着日积月累,这突破的力量会一直伴随着之后的修炼,会随着魔门弟子的增长而增长。 故而在魔门之中,任凭是谁也说不清楚哪一个弟子才是将来的绝世大魔,更不知这些先头冲劲十足的魔门弟子,会不会在后期停滞不前,最终泯然众人矣,故而魔门的修炼环境虽然极为严苛,但却是最公平的存在。 对于杜长生来说,他此番来要看的,便是这些仙门弟子的可能性,在未来修炼上的可能性,姑且算是一种试探,此时开战显然不到火候,杜长生自己也知道,他的准备并不充分。 而仙魔大战的本质是什么?这似乎连杜长生本人也说不清楚,但有一条,那便是仙门与魔门最浅显的目的,便是为了争夺十三州的统治权。 如今魔门偏安一隅,割据一方,可仙魔自古不两立,这是任凭是谁都懂得的道理,既然如此,他杜长生心怀对仙门的恨,心怀巨大的野心,除却修为之外,他想成就的远远不止于此,更何况他背后还有着那神秘的大人物,只是这大人物,连杜长生自己也说不清。 在这虚无炼狱之中,陡然出现了一座棋盘,周遭也俱是一片黑暗。 第310章 开天地也 当即,随着天地变换,周遭已形成了一片黑暗,这黑暗仿佛连空气也不流通了一般,自云朗的问天镜之中绽放出道道的光华,最终遮挡住了天际。 而仙门众人却随着这移形换影一般的一闪,登时便已经站在了云朗的身后,不仅风灵子心中惊讶,就连徐敬之的心中也是微微的诧异,他从未与云朗交过手,概因云朗在战斗之时,他徐敬之也是无暇分身,故而他并不清楚云朗的能力。 但徐敬之岂是寻常人?当问天镜出现在云朗的手中之时,徐敬之便敏锐的感觉到,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上不少的年轻人,拥有着自己也没有办法看穿的实力。 云朗周身气机已经显示出他如今的实力来,那正是天元境五重,徐敬之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云朗,他徐敬之如今也不过是天元境五重,且本身的真气并没有云朗雄浑,若是与之一战,胜负也只在五五开,至于谁藏了后手,能够多加上一丝的胜算,徐敬之说不好。 而林忘之看到云朗陡然疯狂涌现出来的气机,也是惊讶不已,想不到云朗已是天元境五重的实力,林忘之在此之前,心中一直颇为得意,概因他将云朗这小师弟作为自己的对手来看待,不仅仅是因为林忘之对于柳青鸢的情愫,更为重要的是他对云朗的看重。 但让林忘之想不到的是,林忘之与云朗自荒谷一别之后,心中所念便是这一次的西山会盟,他盼望着与云朗交手,他想看看云朗在这两年的光阴里能够成长到什么地步。 最为重要的是,他与云朗脾性相合,也是修仙一路上最为适合的相互砥砺的对手。 随着一道道流光在虚空之中划出笔直的一道道光线,继而纵横交错,形成了那方圆百里的棋盘。 棋盘的形成带来了阵阵的生气,散发着熠熠的光辉,云朗伸出手来,问天镜朝着前方一划,便出现了一颗颗黑白子,且这黑白子出现之后便是斗转星移一般,形成了那珍珑残局,棋之一道便是如此,这珍珑棋局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残局,云朗又怎会下棋?只不过是如同上次一样,在这珍珑棋局之中,由镜老信手施为罢了。 当即这黑衣人看着眼前的云朗,对着他说道:“眼下此局并不简单。” 云朗轻笑一声道:“下棋便是下棋,既然站在了这里,还要说出这番话,莫非是想知难而退么?若是如此我看你不要下了,速速出局便罢。” 黑衣人摇了摇头:“非也,这珍珑棋局也并非不可破,况且你这珍珑棋局与我这天地棋局却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棋局我是下定了。” 说罢,这黑衣人运起周身气机,便托起一枚黑子,便要落下。 云朗心中一惊,这和之前不一样啊!想那先前,在这珍珑棋局之中,对手的气机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而这一次却是怎么回事? 正在云朗诧异间,镜老的声音陡然显现,继而说道:“这一次非同寻常,此人身负着仇恨,若是一味的将其打压,也未尝不可,但很显然此等方式乃是下策,老夫要与他下一盘棋,让他心服口服。” 云朗暗自点了点头,自他的周身出现了一圈圈的光晕,继而镜老的神魂已完全附在了云朗的周身,而那气机却是陡然一变,黑衣人一阵错愕,看云朗当下的气机,与先前大不一样,没有一丝的少年气,十分地沉稳,拥有着绝佳的心态。 三种气机陡然结合在一处,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当即云朗手指微微地抬起,指着远处那一颗颗白子道:“前五,进六。” 黑衣人亦是回击道:“上前,推四。” 一黑一白在虚空之中呈现出焦灼对峙的状态来,黑衣人的这边,黑子已形成了一条大龙,而镜老的这一边,杀龙刀尚未形成。 随着黑衣人紧蹙着眉头说道:“进八。” 一颗黑子在他的指引下陡然上前,朝着棋盘的左下角第三排而去,阻挡在了镜老杀龙刀的前方,便是这一颗黑子的阻隔,杀龙刀已然是举不起来了。 而在这时,黑衣人却是很快地适应了珍珑棋局之中的力量和力道,顷刻之间,便见其身后出现了一条黑龙,猛然朝着云朗和镜老冲了过来。 镜老陡然一挥袍袖,便见一颗白子冲天而起,化作那一团团的紫色光晕,如同长虹一般,将那黑子形成的攻势彻底的阻隔开来。 只听得镜老口中吐字成金:“叠三关。” “唰唰唰!” 便见这一颗白子的落下陡然形成了三道关口,将那阻挡在杀龙刀的那一枚黑子重重包围住,继而便已经吃掉,黑衣人很显然预料到了镜老的这一招。 便见他手掐成诀,吐字成罡,“困城局!” 随着黑衣人的这一声呼喊,当即便是与那黑子连成了一个品字型,在此之前,无论是镜老还是云朗都未曾注意过,然而此刻它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黑衣人眼光独到犀利,从一开始踏入这珍珑棋局,就已经将这珍珑棋局之中所有的一切,包括棋子的方位都记得清清楚楚! 云朗和镜老心中也是一惊,想不到这黑衣人竟然如此厉害,这珍珑棋局之中的种种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镜老临危不惧,又是轻轻地一甩袍袖,便见一颗白子陡然高高升起,化作了那一道长虹,形成了一道道璀璨而炽烈的光晕,而手中的问天镜则与之相互呼应,形成了道道光华。 就在这一刻,云朗和镜老陡然大喝了一声:“开天地也!” 便见这一颗颗的棋子有如山岳一般的沉重,好似要将那黑衣人全部抹杀掉一般,这一招便是一个大杀招! 镜老发出一声冷哼,继而是道道璀璨的光华形成了那难以名状的剑气,陡然间朝着这黑衣人铺天盖地的打将了过来,就在这千载难逢的一刻,黑衣人突然出声道:“破之!” 第311章 珍珑棋,二龙戏珠 随着镜老和云朗同时发出这一声吼,二人声音合二为一,显得极为怪异,这一声开天地先后卷起了一个个的白子,而黑衣人这边儿却是将那黑子一个个的托起,黑衣人手指之中真气缠绕。 开天地一招便是将这些白子陡然合并在了一处,形成了一条白色的长龙,这长龙带着凛冽的光华,以铺天盖地的威势朝着黑衣人打了过来。 黑衣人亦是调动起全身的真气来,将这黑子的阵势逐一摆好,严阵以待。 随着那一条白色的长龙来袭,黑子形成的大阵已摆阵完毕,固若金汤。 接下来便是一场黑白子的较量,疯狂的真气涌现,伴随着的是黑白子的过招,此刻珍珑棋局之中俨然如同战场一般,然而在这一方天地之中,无论是处在棋局之外的天一道人还是杜长生,亦或是庆云子和护国真人,都是看不见的。 圆光术之中一片空白,悲月仙子却是能通过她养气望气的功夫稍作判断,通过真气的流转来知悉云朗和黑衣人的战况。 而站在云朗身后的林无极和风灵子、徐敬之等人,并没有出手,徐敬之隐隐能够看出,此一局,云朗这一头有着绝大的胜算。 概因这黑衣人要以天地为棋局,下一场这天地棋,那么镜老和云朗在他的棋局之中还真的不能做到随心所欲,而在这里,镜老和云朗便是这棋局的主宰,更何况云朗修习的珍珑诀上的那一字字真言,便是根据这珍珑棋局而来。 这一方天地也有着传说,相传乃是六合仙人昔年朝饮蓬莱泉,夕宿方瀛州,遇见多年故友,手谈了一句,岂料下至僵局之中,二人俱是坐此思考,时光如白驹过隙,便是十年光景,故而二人约好,这一局残局定要留着下一次再继续拼杀。 珍珑棋局看似是一盘死棋,实际上却是一盘活得不能再活的棋,这里头蕴含着五行变化、奇门遁甲,是当之无愧的杀局,六合仙人难得遇见与自己修为相当的故友,自然是放手一搏,故而站在这里,徐敬之依然能够感受到这凛冽的杀气和昔日仙人对弈的情景浮现。 镜老抬起一只手,口中轻轻呢喃,只见从棋盘的角落飞出一子,稳稳地落在了这棋局的正中央,这一颗白子的下落,宛若是整个棋盘的定心之石,顷刻之间,白子形成的一条长龙稳住了气场,猛烈的冲击着黑衣人设下的黑子阵营。 一次次猛烈的冲撞和攻击,黑衣人似乎很适应这珍珑棋局,但看有条不紊的进行布局,形成了接二连三的连环杀。 镜老也不含糊,在这珍珑棋局之中,他才是主宰! 云朗周身真气被镜老自如的调动,问天镜之中的光芒越来越强烈,但看这棋局之中的黑白子对峙已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白子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冲击着黑衣人的阵营。 黑衣人手心里已经出了汗,想不到他钻研棋道多年,仍旧未见过这世上竟然还有此棋招,镜老的这一局“舍弃杀龙刀,以龙对龙”的这一手,实在是出乎了黑衣人的预料。 一般杀龙刀已成,就绝对没有放弃的道理,而在黑子阵营的后方,便是那一条蔓延整个棋局的大黑龙。 白龙纤细,爪牙锋利,黑龙身壮力猛,势不可挡。 就这样,白子形成的长龙冲破了这黑子的阵营,与那黑龙面对面一较高下。 丝丝龙吟之声传来,黑龙声似龟,白龙声似蛇,两条龙交织在一起,发出猛烈的碰撞之声,伴随着这声声碰撞,还有的就是鲜血淋漓的撕咬。 但看这白子形成的白龙一口要在这黑龙的背脊之上,而黑龙宽大的尾巴却是横扫了过来,重重地打在了这白龙的身侧。 一道大力袭来,竟将这白龙硬生生地抽出去了几十尺,然而白龙不曾放嘴,黑龙的头颅直直的挺着,背脊由于白龙的撕咬呈现出一片片的血肉模糊。 而后黑衣人抄起妙手,便是一颗黑子打向珍珑棋局的空中,镜老亦是一挥袍袖,便见一颗白子亦然飞出,与那黑子猛烈的碰撞在了一起,黑白子交织,二子拥有着相斥之力,但不一会儿的功夫却是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两道不同的力量合二为一。 白龙和黑龙亦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哪一个都想将这黑白二子吞下去。 登时,珍珑棋局之中便形成了一个奇异而壮观的景象,二龙戏珠! 但看这两条龙缠绕交织,在这珍珑棋局的上空来回盘桓,彼此虽然相互撕咬,但却从未离开过这黑白子。 战况愈加的惨烈,在这一刻也终于迎来了见分晓的时候,便看这白龙被黑龙撕咬得支离破碎,却仍旧是高傲的昂着头颅,继而扇动着背后的那一双小翅,飞腾而起,咬住黑龙的脖子。 龙无七寸,但龙颈之下便是其最为薄弱之地,黑龙痛不欲生,便是一尾扫来,紧接着便将黑龙重重地压了下来。 “噗通!噗通!” 两条龙狠狠地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随之而来的便是这白龙纤细的身子死死地缠绕在了黑龙的周身,且勒住了黑龙的脖颈,黑龙登时瞬间瓦解! 云朗和镜老陡然发出一声大喝:“珍珑锁!” 便见从这珍珑棋局的上空落下几道黑色的玄铁柱子,将黑衣人全盘束缚住,黑衣人身形陡然暴增,这囚笼亦是随之增长,黑衣人的身形猛缩,想通过这囚笼的空隙冲出去,岂料这囚笼亦是变得非常微小。 几经折腾之后,黑衣人终于败下阵来。 只听得镜老慢慢地说道:“这一场比试是你输了。” 黑衣人听见这句话,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作声。 镜老挥了挥手,珍珑棋局便已重现天日,众人便看到在这地上有一黑一白两条龙,白龙仍旧在喘息着,黑龙已经气绝,随即白龙化作点点白子,重新归于棋篓之中。 囚笼也随之出新在虚空之中,带着点点光华。 第312章 十年剑,斩魔獠 杜长生看见那囚笼之中的黑衣人,登时脸色一沉,便要挥手将这黑衣人也沉入虚无炼狱之中去,且看天一道人挥了挥手道:“且慢!” 天一道人见杜长生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惊涛阁竟然还有此等陋习?这弟子天资聪颖,且修为不错,更难得的是他这一手棋道十分强劲,你将这弟子也投入虚无炼狱中去,你就不心疼?” 杜长生听闻此言,冷哼了一声道:“这是我惊涛阁的家事,老掌教手伸得未免太长了。” 天一道人又是嘿嘿一笑:“可这也是我仙门的家事!” 杜长生一愣,随即便放下手来,朝着天一道人拱了拱手:“老掌教说得是。” “既如此,便饶了这人的命吧,说起来也与我有些渊源,既然他爹的死跟我脱不了关系,权且当是老夫仗着还有点薄面,跟你要人罢了。” 天一道人这话说得客气,杜长生为了让惊涛阁成为仙门之中的一份子,好瓜分这十三州的气运,此刻也是点了点头:“好,这弟子任凭老掌教处置。” 天一道人点了点头,朝着那虚空挥了挥手,便要破去这珍珑棋局形成的牢笼,只见他手中一道清冽的真气打出,发出“砰”的一声。 且看去,这牢笼依然尚在,天一道人心中暗暗惊讶,这牢笼到底是什么? 云朗随之走上前来,挥了挥手,便见他袍袖之中五色齐放,形成了一道流光,继而这牢笼在虚空之中片片散去。 天一道人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敏锐的目光似乎捕捉到了某一种不寻常,尤其是云朗手中仍然抓着的那一柄扩大化的问天镜。 当即,天一道人猛地一睁眼,瞳孔之中便放出那一道毫光,然而这一道毫光打在云朗的身上却丝毫没有用处,概因这是问天镜的主动防御,为护主身。 天一道人最先是一愣,继而目光之中充斥着狂热,这少年郎手中拿着的这件东西,定然是非同寻常的宝物。 原来,天一道人的双眸与众不同,这一双眼眸中藏有神光,可刷掉法器和灵宝,对于先天圣物和高手大能手上的宝物天一道人虽没有办法,但对寻常对手的宝物,这眼眸里的神光却是可以轻松将这宝物刷掉,落入他的手中。 故而天一道人很是确定,云朗手中的那一杆长镜,绝非凡品,一定是仙圣随身之物! 想到这里,天一道人嘿嘿一笑道:“少年郎好气魄!” 镜老挡住了天一道人的这一击,随即进入了云朗的内府之中,问天镜也随之变小,继而进入了云朗的内府。 云朗朝着天一道人作了一揖道:“教祖真人谬赞了。” 这一刻,那一百零八朵魔莲陡然已去其三,二人的魔莲已经枯萎。 杜长生眯着眼眸,看着仙门之中的年轻一代,心中暗想:这一代仙门之中的年轻人总体实力很是强横,放在任何一个时代,也并没有多少差距,更为重要的是,他杜长生在少年时期,也未曾有如果多的手段! 且看那荒谷的林忘之,问天道的林无极,还有琅琊福地的云朗,这几人都是非同寻常,至于那之后的人还未曾看见过这些人的实力,但与这三人站在一处,又岂能差距过多? 尤其是那人群之中的徐敬之,周身气机一点也无,便是杜长生也看不清楚此子的气机,根本就看不穿。 如此一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徐敬之的实力比杜长生还要高,但这显然不可能,第二就是这徐敬之的身上,定然有着藏匿气息的法宝,至于这第三,看似荒谬,实际上却是最有可能的。 那就是这徐敬之修炼的便是那煌煌天道!与天契合! 杜长生有点被自己的想法惊讶到,但随即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这种妖孽虽然并不是没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也许几个时代也碰不上这一人。 但现下,仙门弟子之中给杜长生惊喜的实在是够多,有这等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既散去了珍珑棋局,黑衣人亦是被杜长生召了过来,缓缓地说道:“此番比试你输了,错不在你。” 黑衣人闻言并没有多大的悲喜,只是看向天一道人的眼神十分冷峻。 天一道人在与杜长生之前的对话中,便已经是默默承认了惊涛阁的仙门地位,接下来的比试其实显得很没必要,但杜长生还是想看看这仙门弟子的实力,故而只见他袍袖一挥,虚无炼狱之中升腾起熊熊的烈焰,岩浆和热浪随之扑面而来,更显得那虚无炼狱狰狞可怖。 仙门已连胜两场,这第三场云朗便要站上去,岂料却被阿柔一把拉住。 云朗诧异,急忙问道:“阿柔,你怎么了?” 阿柔不说话,眼神示意云朗朝着远处看去,但看徐敬之紧蹙着眉头,显然已经很不耐烦。 徐敬之的性子极其沉稳,这种不耐烦的表情在他的脸上还是头一次浮现,徐敬之之所以显现出不耐烦的神情,是因为在对面,传来了一股惊天的煞气。 这种煞气,徐敬之最为熟悉不过,概因他昔年在问天道枯坐山中悟道,几番苦修之下,隐隐有走火入魔之相,故而他将这一股庞然大力从身体了泄了出去,却不曾想引来了那山精地怪,便是好一场恶斗。 那一场恶战使徐敬之每每回想起,心中便会涌现出异样的情绪来,概因这魔物着实厉害,那一次他亦是受了不少的伤,甚至这些伤疤至今犹在。 便见这时,从对面冲出来一个满身俱是火光的身影,只见他手持一杆狼牙棒,周身肌肤裂开了规则的口子,从这口子当中喷涌的是一道道精纯的火焰。 而他本人亦是在这火光当中,看不清他的面庞,唯有那一双泛着火光的眼睛,透露出极致的兴奋来。 “火灵魔人吗?”徐敬之此刻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含着笑意,便见他仍旧是端坐在那里,只是从他的背后出现了一把寒光凛凛的烟水剑。 徐敬之端坐在那里,在剑锋处弹了三下,随即发出“铮铮”的声响,徐敬之笑道:“十年未曾出鞘,今朝便用你斩杀此獠!” 第313章 借得天雨摧火灵 徐敬之此话所言非虚,距上一次烟水剑的出剑已过去了十年,那时徐敬之刚刚进入深山之中枯坐修行,岂料便是在那修行的第一天便遇上了这火灵魔人。 火灵魔人乃是五行变化的产物,与之相匹配的还有金、木、水、土四行魔人,眼前的这个火灵魔人与徐年徐敬之遇到的不可同日而语,概因在这虚无炼狱乃是魔门修炼之禁地,这里凝聚着魔门中人的尸骸和金丹,是魔气最为旺盛之地,也是魔门弟子修行的圣地,在这里修炼比之外边要强横上不少。 眼前的这个火灵魔人看似笨拙无比,实际上却是等同于天元境的修者,且看他周身裂开了那一道道规则的口子,口子之中喷涌而出的便是一团团炽烈的魔火。 徐敬之手中的手中的烟水剑乃是水属性,挥动时隐隐带着水汽,真气流转之下,能凝结成寒冰,威力十分不凡。 正所谓是:烟水碧玉凝寒冰,十年剑锋仍未平。 火灵魔人的出现带着煞是强烈的魔气,然而这一个火灵魔人出现徐敬之或许还不曾皱起眉头,但看这虚无炼狱之中一下子涌现出了三个火灵魔人,与这先头出现的一个组成了一个方阵。 火灵魔人并非是先天的魔物,概因是被魔门中人培养成了魔物,火灵魔人乃是日之精,天地生成的灵物,经过了魔门大能的辅助和加持,修习魔门功法,这才使其成为了魔门当中的一大杀器。 而在这当口,徐敬之站起身来,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火灵魔人,笑了笑道:“一下子来了四个,有意思。” 这番话听得众人是一脸的茫然,也难怪他们没有接触过这火灵魔人,但凡是五行灵物,三个便可以组成先天灵火大阵,那么多出来的这一个火灵魔人便可稳在正中央,继而施展那火灵四象阵。 风灵子皱着眉头,口中喃喃道:“一下子出现四个,这火灵魔人恐怕是要结阵了。” 四个火灵魔人正是那魔莲形成的幻象,刚好与之相配,组成火灵四象阵,徐敬之仍旧是一脸的笑意,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 便听见他说:“正好,十年剑锋今日便要拿你们的血来祭炼一番!” 说罢,只见徐敬之的脚下陡然出现了两道光晕,下一刻的功夫,徐敬之已跃至虚空之中,朝着那火灵魔人而去,几乎是两个瞬间的功夫,徐敬之的长剑已经朝着为首的那个火灵魔人刺了过去。 火灵魔人手中的狼牙棒却是不答应,双臂一用力便是用这狼牙棒将徐敬之手中的烟水长剑格挡开来。 继而便是一道大力,徐敬之并不躲闪,只见他剑锋一转,便是挽出几朵剑花,剑花四处飞散,烟水长剑在虚空之中发出了声声嘶鸣,剑身之中的剑气激荡开来。 “咻!” 便见一道无形剑气冲天而起,继而虚空之中遍及光华。 一剑既出,便要见血!便要杀敌! 徐敬之口占一诀,念动真言,彼时便听见风声一阵赛过一阵,无形剑气与风交织在一起,继而那冷冽的剑气与虚空之中云层发生碰撞,下一刻已是电闪雷鸣。 “轰隆!轰隆!” 虚空陡然一片阴沉,闷雷声声在天池的上空回响,这些日子来,天地异象已不知出现了多少次,故而这些在场观礼的弟子并不是十分地惊讶,仿佛若是没有这些动静反倒是无趣了。 徐敬之一手指天,抬头喝道:“天极剑雨!” 随着徐敬之的这一声大喝,便见这虚空之中的云层陡然散开,漫天的冰蓝色剑雨登时落下,徐敬之的剑气之中冷气流与虚空之中的气流碰撞,产生了这一场雨,然而徐敬之的无形剑气却是将这一颗颗落下来的雨滴俱是化成了飞剑。 这一刻,天地之间一片冰蓝,剑雨伴随着凛冽的杀气和幽光,登时落下! “唰唰唰!” “哗啦哗啦哗啦!” 林忘之负手而立,烟水长剑上泛着青蓝色的幽光,剑身上的铭文也充满了光华,剑锋嘤咛不止,剑身颤抖不止,徐敬之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绝对强横的力量,徐敬之站在这虚空之中,接连挥出了二十三剑! 剑雨打在火龙魔人的身上,带着极其强大的穿透能力,瞬间刺破了火灵魔人坚硬的皮肤表皮。 继而,火灵魔人发出一声声的怒号,但这一股疼痛感却让为首的火灵魔人暴怒不堪,他也意识到眼前这个孱弱的年轻人并不好对付。 这火灵魔人便是一声怒吼,继而在说些什么,其余的三个火灵魔人陡然与这火灵魔人汇聚在一处,各占东西南北四方,单手持着兵刃,另一只手掐住了法诀。 看这四个火灵魔人掐住的法诀便是一个龙印、风印、虎印和玄武印,顷刻之间,火灵魔人脚下的光芒大盛,红光遮挡住了这四个火灵魔人的身躯,产生了漩涡一般的火光纹理,继而一股热浪登时传来! 徐敬之站在虚空之中看着下方的火灵魔人,心中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十年前自己受的那一次伤害颇重,而这一次徐敬之却是要与这火灵魔人来一次了断! 剑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些火灵魔人虽被徐敬之的剑雨所伤,但并未伤及其根本,此刻火灵魔人已经结成了火灵四象大阵,火灵四象大阵分别是以四种火灵兽作为压阵之物,在这大阵的中央便是四位火灵魔人的日之精华,带着极其强烈的光芒。 徐敬之看着眼前的火灵四象大阵,心中不禁冷笑,早在先前,这火灵四象大阵他便已经钻研透彻,万变不离其宗,这火灵四象大阵想要破去,也十分地简单。 当即徐敬之跳下云端,站在这火灵四象大阵的旁边,为首的火灵魔人眼神中涌现出炽烈的火焰,继而大吼了一声,口中吐出那丝丝的精火来。 “呼啦啦!” 火光登时形成了一个个的风圈,以铺天盖地的威势朝着徐敬之冲了过来。 只听得徐敬之口中默念,“冰剑三。” 第314章 此有术式收四圣 随着徐敬之这话一出口,登时便见这手中的烟水长剑剑身的周边陡然出现了两道幽蓝色的剑影,这剑影有一个说头,左侧的那一个乃是极冰剑,右边的那一道剑影乃是环水剑,加上本身的剑身,烟云剑,构成了这烟水长剑。 徐敬之手握长剑,面对着这火灵魔人打来的冲天火拳,登时脚下一蹬,便是冲上前去,熊熊烈焰顷刻之间便包围了徐敬之的周身。 徐敬之丹田气海之中一片翻腾,继而挥出了一剑。 但看这烟水长剑一挥,便是一道圆弧形的剑光倾泻而出,这一道火拳形成了怪异的景象。 靠近左边的火光已被完全的冰冻住,凝结成了一道道厚厚的冰,甚至在这冰里依然能够感情这火光的摇曳。 而在中间的这一片火光当中,却是瞬间被蜂拥而至的浓烟扑灭,而在右边的这火光,却是被那环水剑气中的水硬生生地将炽烈的火焰化成了漫天的水汽。 随着徐敬之露出这一手,火灵魔人登时恼怒,便看四哥火灵魔人陡然张开大口,从鼻子、嘴巴、眼睛中喷出那一道道精纯的火焰。 这一次火灵魔人并未着急进攻,而是将这冲天的火光完全凝聚在一起,漫天的火光形成一个硕大无比的火球。 而随着火灵四象大阵的形成,那大阵中央的日之精华也疯狂地涌入这火球当中。 继而便看这硕大无比的火球之中似有什么东西涌出,依稀能看清在这火球的四周便浮现着那火灵圣兽的雏形。 火龙、火虎、火凤、火龟。 火灵魔人的这一招产生的热浪使远处处在天池的这些观礼弟子亦是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灼热,就连呼吸吐出的那一口气也是灼热的。 随着火球越来越大,火灵四圣兽的样貌也终于看得清楚,这一颗火球足足就小山高,随着火灵魔人的声声狂吼,这一颗硕大无比的火球猛然想虚空之中喷涌而去,继而落下则化作火灵四圣兽。 火龙带着炽烈的火焰在虚空之中盘桓,火虎敞开四爪,猛然朝着徐敬之窜了过来,火凤亦是发出了一声清啸,继而扇动翅膀,火之威加上风之力,陡然将这火焰升华,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而这火龟却是蜷缩成一个圆滚滚的圆球,带着炽烈的火焰直接从虚空之中朝着徐敬之砸了下来! 火龟的速度最快,顷刻之间便已经到了徐敬之的面前,徐敬之猛然张开了护身罡气,便见以徐敬之为圆心的方圆几十尺中,赫然出现了透明的罩子,这罩子俱是有精细的真气编织而成,由此可见徐敬之控制真气的能力是多么的精准! 登时,火龟化成的圆球狠狠地的撞击在了徐敬之刚刚张开的护身罡气上,发出“砰”的一声。 继而便是那火虎,发出一声狂吼,“吼!” 这火虎的厉爪已经朝着徐敬之打将了过来,徐敬之临危不惧,手中烟水剑一挥,便形成了一道冰墙,然而这火虎身上的火焰十分厉害,只一个瞬间的功夫便已将这冰墙彻底的融化掉,化作阵阵的水蒸气。 徐敬之从丹田之中摄取出来一丝精纯的真气,继而猛地一呼气,剑眉英挺,大喝了一声道:“起!” 说罢,便见他将仍旧在他护身罡气上打转企图钻透护身罡的火龟陡然崩开,火虎的利爪已然在这一个刹那到了。 徐敬之登时一个转身,躲过那火虎的爪子,随即便是一道剑光闪过,凛冽的剑气打进这火虎宽厚的胳膊上,登时形成了一个缺口,但看这缺口上俱是寒冰,点点冰气很快被这火虎身上的火焰融化。 徐敬之刚要出招,那扑天之凤发出一声尖厉的清啸,陡然朝着徐敬之扑来,顷刻之间火凤翅膀带着猛烈灼热的火焰冲下来,徐敬之不得已一个闪身迅速跳开,继而便是横着挥出一剑。 一剑之中包含着三道剑气,烟云剑气中的烟水气蔓延开来,迅速形成了白色的迷雾,而极冰剑气陡然在这烟水气的后方形成了一座座的冰墙,而那环水剑气迅速喷涌出水花,在这冰墙的四周形成了清澈的水龙,封住了冰墙上的缝隙。 就在这一刻,在虚空之中盘桓的火龙也终于出现,便看它高昂着龙头,口中有一颗金色的珠子,这便是火灵龙的精华,适才它在虚空之中盘桓,为的便是吸取这天地精华,转化为自己的火之力! 而当烟云剑中的迷雾散去,出现在徐敬之面前的便是这火灵四圣兽,四个火灵魔人的身影也登时出现在这火灵四圣兽的身上,驭使这四圣兽。 这一刻颇为壮观,但看火龙身上的火灵魔人手中持着巨大无比的狼牙棒,这便是那本尊,骑在火虎身上的火灵魔人手中持着双锤,双锤撞击之下便有阵阵火光冲天;再看那坐在火凤背脊之上的火灵魔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似那捧剑之状,然而他的手中却不是剑,而是一柄刚直长刀;又看这最后一个在火龟背上盘腿而坐的火灵魔人手持黄澄澄的双环,双环发出铮铮的声响,碰撞之下便闪现出阵阵的火花。 而那火灵四象阵亦是出现在这火灵四圣兽的脚下,泛着阵阵的红光,在每一个火灵魔人的胸口亦是出现了这大阵的标记,阵法正在转动。 当即徐敬之眼波之中闪现出一丝的狡黠,便看徐敬之转了一个身,直面这四位魔人和四圣兽,手中掐着法诀,口中喃喃有语。 徐敬之就是要等到这四圣兽聚集在一处,才会施法,一来是将这四圣兽一网打尽,二来封印的火之灵力对他的修炼大有裨益,徐敬之心中暗笑:想不到这一次的火灵魔人却是将这日之精硬生生的送到了自己的手中! 与天一道人在一起的杜长生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急忙翘首看去,待到他看清徐敬之掐着的那一个术式,当即便大呼了出来:“竖子!不可!” 天一道人则是在一旁暗暗含笑,这火灵四圣兽,我问天道就替你收了! 第315章 敬之施妙法 然而杜长生这一声大喝却是徒劳无用,此刻的杜长生也终于明白天一道人先前与他所说的并非是要一个人情那么简单,却是在这里等着他。 火灵魔人乃是魔门一笔不小的财富,概因这火灵乃是天地生成,日之精华化成,极为难寻,而那火灵四圣兽也是魔门将火灵培养至天元境界,又通过魔莲来锻造其分身,这才利用火灵魔人与四圣兽的联系,召唤而来。 如今却是给问天道做了嫁衣。 徐敬之微微冷笑,回首看去,便见杜长生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丝的寒光,杜长生杀心已起,然而却是毫无办法,天一道人就在他的身侧,那手中的精魄珠还被天一道人紧紧地握在手中,距离又如此之近,饶是杜长生有心发难,却也要顾忌后果,而那卫长天和绿袍客,却是紧紧地盯着其余人,庆云子和护国真人等人亦是与卫长天和绿袍客森上争锋相对。 意思再明显不过,既然你惊涛阁要入仙门,那么这必要的代价却是不可少的吧? 这火灵四圣兽,我问天道便替你收下了! 徐敬之嘴角噙着冷意,随着他变换了手中的法诀和术式,便见在这一刻金光乍起,有如天幕一般,自他的背后浮现出一个圆盘,这圆盘乃是一阵光晕,带着五色霞气,万法归一盘便在此刻出现。 徐敬之受到了万法归一盘的加持,更容易施展那强力的封印术,封印术一直是徐敬之的擅长,但他在对敌之时从未用过,而万法归一盘也本身就带着封印的效用,但若是用万法归一盘来封印,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但徐敬之施展的这一个封印术,却正好应对这火灵四圣兽和火灵魔人。 随着徐敬之身后的那一道道金光,在半空之中凝结成了一道道的符咒,这些符咒刹那间绽放出一道道强烈的光芒,继而便是化成了一个个的人形。 而随着这些人形虚影的出现,在场的围观弟子亦或是大宗师,都十分惊讶,火灵魔人? 从徐敬之这一头看去,四个人分别骑乘了一个坐骑,而这些四个人竟与对面的火灵魔人和四圣兽一模一样! 便看徐敬之这一头的火灵魔人呈现出淡淡的青光和金光,而对面的火灵魔人周身全是炽烈的火焰,徐敬之这一头的火灵魔人和四圣兽如同风一般,便看冲过那冰墙和水雾的时候并没有一丝的障碍,随即便冲到了真正的火灵魔人面前。 而火灵魔人颇为自负,他自然知道徐敬之这个火灵魔人绝对是假的,故而随着那手中持着狼牙棒的火灵魔人一声大喝,便见四个火灵魔人和圣兽一齐向前,朝着徐镜子冲了过来! 徐敬之心中暗道:“正合我意!” 徐敬之手中剑光一指,青光和金光凝聚而成的火灵魔人好似听懂了他的意思一般,与真正的火灵魔人打了一个照面,紧接着便是对峙,便看火灵魔人口中喷吐出熊熊的烈焰,但这烈焰却对徐敬之早就的火灵魔人幻象没有一丁点的用处。 当即那青光和金光铸就的火灵魔人幻象,依旧是丝毫不惧,向前猛冲。 这一下便看手持狼牙棒的火灵魔人猛地拉住火龙,继而火龙发出一声声雄壮的龙吟之声,火龙的周身火焰也随即蔓延开来,口中的那一刻玄珠散发着道道流光,浓郁的天地精华遍及这火龙的周身,紧接着便是凌空而起,直入云霄。 再看这火虎,一往无前才是火虎的性格,径直地朝着徐敬之和他所造就的幻影扑了过来! 火凤更是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啸声,翅膀扇动着旋风,羽翼上俱是带着那熊熊的烈焰,遮挡住了曜日,如同涅槃之状一般,霎时间虚空被漫天的火光染红。 火龟倒是安分,便看它鼻孔中喷吐着粗气,道道火焰从它庞大的身躯里涌现,一道道火光包裹在它的周身,四肢和头颅缩进了龟壳之中,看样子便是要旋转开来,进行第二次的攻击。 徐敬之岂能让它如愿?便听见徐敬之吹了一个口哨,顷刻之间这些火灵幻象亦然朝着虚空之中冲了过去,火龙对火龙,火虎对火虎,火凤与虚影缠斗,火龟与虚影争锋相对,寸步不让。 战斗渐入佳境,便看这些火灵和幻象已经进行了数个回合的争斗,然而无论那火灵魔人和四圣兽出什么招数,这边的虚影便会使用出同样的招数,且速度与火灵魔人和四圣兽持平,这样一来,战斗昏天黑地,却是不分胜负。 火灵魔人每一次挥舞着狼牙棒,都带着炽烈的火焰,脚下的火灵四象大阵正在慢慢的缩小,徐敬之便是要耗光那火灵四象大阵中的灵气,好在火灵魔人真气枯竭之时,用这虚影将其封印!火灵魔人的确没有让徐敬之失望。 但看这火灵魔人与虚影的战斗越来越激烈,火灵四象阵中的火灵精魄消耗的也愈加的迅速,终于随着火虎和那火灵魔人脚下的火灵四象阵已然消失,这一刻的功夫徐敬之终于发难! 徐敬之双手结成了一个法印,在短短的一瞬之间便已经变换了三次,在这过程中,火灵魔人和四圣兽仍旧在战斗! 法印既已结成,徐敬之吐出一口精纯的真气,对着虚空一呼,继而口中喃喃道:“封法!” “呜!” 随着一声怪异的声响,那正与火灵魔人和四圣兽对峙的虚影陡然拉长了身体,虚影也越来越透明。 “啪唧!” 那虚影就好似粘液一般,一下子扑在了火虎的身上,便看这火虎猛烈的挣脱,但这虚影好似粘在它的身体上一般,挥之不去,徐敬之道:“就从你开始,收了你,这火灵四象阵也就破了!” 徐敬之继续说道:“食体!” 随着这一声,便看这虚影陡然开始融入火虎的身体之中,火虎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吼叫,但却无济于事,徐敬之冷笑一声:“好强的火灵之力!” 但徐敬之脸色陡然一变:“你是我的了!” 第316章 身份贵重与道法天成 这封印术便是徐敬之昔年在山中枯坐修法之时所得,徐敬之背后的那一棵参天大树已不知经历了多少荒芜的岁月,这树有灵根骨骼,还有殷红的鲜血。 徐敬之在这棵树下一坐便是十年,日月如梭,终有一日这大树开了灵智,感念徐敬之用真气喂养它的灵根,便用了那缩地之法,将这一本前人遗留下来的功法赠予徐敬之。 这本封印术法名曰“幻象封印”,又名“造物封印”。 概因此术法可造出与对手一模一样的虚影,而这虚影不曾耗费一丝的真气,便是敌人使出什么功法,这虚影便用出什么,其消耗的真气和灵力亦非是自身的,而是幻象。 随着徐敬之口中念念有词,此刻那虚空之中的火龙正与虚影缠斗,而虚影拉长,已卷到那火龙的尾巴,继而便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缠绕在了火龙的身上。 徐敬之见之轻声呢喃“封法!” 便看这虚空之中的虚影陡然散开,如同章鱼一般,迅速的渗透进了火龙的鳞片之中,强力的穿透使火龙发出了一声声的怒吼,继而紧接着便是那火凤,火凤张开翅膀,打出一道道炽烈的火焰,而火焰打在虚影之上,便已穿透,将虚空之中水份全部烤干,此刻天地之间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灼热。 继而这一道虚影一个瞬息之间便已经扑在了火凤的周身,张开那一双翅膀,与火凤的翅膀叠加在一起,凤舞九天,凤凰一旦张开翅膀,那这天上地下,便再也没有能困住它的东西。 火凤的翅膀登时被这封印术的虚影束缚住,轰隆一声便已坠落到地面上,随着坠落,更是带起了一阵阵的火焰,就连徐敬之也感受到了那一股火焰的灼热。 而火龟似乎耗光了耐性,看着这火龙、火凤和火虎已然被虚影控制住,火龟也终于按捺不住,便看它陡然高速旋转起来,借助这地势,凌空而起,便要将缠绕在火龙身上的虚影打散,但那火龟的虚影岂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它? 便看火龟上的火灵魔人此刻也与火龟融合在了一起,而这虚影中的火灵魔人幻象亦是如此,陡然从另一个角度猛然朝着虚空之中打去。 “砰砰砰!” 火龟与虚影在虚空之中发生了三次碰撞,在这三次的碰撞中,虚影已经侵蚀了火龟的身体,再分开时,便已经拉出了一条一条的虚影线。 徐敬之哈哈大笑:“封法!食体!” 紧接着便是念动真言,从徐敬之背后的万法归一盘的光影之中陡然出现了千万条光线,与这火灵四圣兽和火灵魔人连接在一起,远远看去此刻的火灵四圣兽和火灵魔人更像是一个个傀儡木偶,任凭徐敬之处置。 徐敬之当下也不客气,单手掐着一个法印,有着万法归一盘的加持,幻象封印的虚影迅速的渗透,啃噬着火灵四圣兽和火灵魔人,便看慢慢地,火灵魔人和火灵四圣兽的周身开始黯淡,继而那青光和金光铸就的虚影却是愈加的发红。 终于,火灵四圣兽和火灵魔人都只剩下了一道道淡淡的影子,而虚影中却是真真实实的火灵之精在体,动一动便是熊熊的烈焰! 徐敬之猛然呼出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道:“归来兮!” 便看虚空之中已经将火灵魔人和四圣兽蚕食殆尽的虚影朝着徐敬之而来。 徐敬之张开嘴,这些吸收完火灵之力的虚影涌进徐敬之的口中,当这一切归于平静之时,徐敬之的左肩、下腹、丹田和背脊之上,便出现了那火龙、火凤、火虎、火龟的虚影。 在这些虚影的旁边,出现了一条条黑色的符文,这便是代表着幻象封印已经完成,火灵魔人和火灵四圣兽已被他徐敬之彻底的封印并且吸收。 霎时间,虚无炼狱之中的魔莲瞬间枯萎了四朵。 而杜长生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想不到魔门的火灵魔人和四圣兽竟然真的给仙门做了嫁衣,要知道这火灵魔人在整个南方魔教也仅仅有十个! 天一道人笑意盈盈的看着杜长生道:“这火灵魔人和四圣兽就权且当做是你进入我仙门的仪礼吧。” 杜长生冷哼了一声,并未答话,想不到仙门之中的年轻一辈竟然有如此力量,尤其是这徐敬之背后的那一团金光,那流转之下的真气,杜长生心中升腾起一股异样感,绝对不能让这个年轻人成长起来!现今他已是如此厉害,那么想来在以后,他必定是仙门之中当之无愧的翘楚!那么这样一来对于魔门和惊涛阁来说,就太过不幸了! 杜长生转头朝着天一道人作了一揖道:“敢问老掌教,刚才收了火灵的弟子是谁?” 天一道人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杜长生道:“此人乃是徐敬之,是我问天道中紫衣弟子。” “紫衣弟子?!”杜长生有些摸不到头脑,问天道中等级森严,寻常弟子穿青衣,外门弟子穿黄衣,内门弟子穿蓝衣,内门核心弟子便有宗师赐下的红衣和信物,而紫衣却并非是弟子所能穿着。 当下杜长生便问道:“据在下所知,贵派之中等级服饰十分鲜明,并无紫衣弟子一说,那这年轻人是……” 天一道人微微一笑:“此人天资聪颖,论起辈分来却是只小我一辈,乃是代掌教的师弟,乃是我昔年将他的身份定为此等,故而他可穿紫衣,可佩金鱼,地位等同于教中护法长老。” 杜长生听闻天一道人此言,惊得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这位年轻人竟有如此际遇和身份!问天道的护法长老,那可是与代掌教身份等同的人物,要知道东阳道人未担任代掌教之时,也曾是问天道的护法长老!权势甚大,威势甚强,在问天道中,也是绝顶的人物! 杜长生当下便迟疑起来,若向此人动手,那无疑就已经向问天道宣战了,现在还不到时候,不到时候啊! 徐敬之收服火灵魔人和四圣兽,收了万法归一盘和烟水剑,朝着云朗等人走来。 第317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徐敬之朝着云朗等人走来,众人朝着徐敬之拱了拱手:“徐师兄好手段。” 徐敬之摆了摆手道:“我与这火灵魔人是有些渊源的,故而才要出手。” 众人心道:这火灵魔人和四圣兽都被你收了去,便是没有渊源也要说成有渊源了。 云朗仍旧牵着阿柔的手,先前阿柔与云朗俱是观战,而在这当口,阿柔的小手不自觉的想从云朗的手中抽出来。 岂料云朗却是把阿柔的小手抓得更紧,脸上俱是笑意,阿柔见到云朗的模样,低下头去,面色绯红。 在场众人自然将这些看在了眼里,那妙音仙子乃是个直来直去的豪爽人物,对着云朗便道:“云公子,你与那荒谷的大小姐到底是个什么相干?我怎么听说她是你的未婚妻?那我们妙清妹妹呢?” 这个话题一提起来便是尴尬,云朗只好沉默不言,阿柔心里亦是有着微微的吃味,虽然先前与柳青鸢见了一面,姐妹之间亦是充满着好感,能看得出柳青鸢对云朗亦是有着全然的爱,故而阿柔便放下心来,若是如此,即便是自己做小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仙门之中对于道侣并没有限制,除却了门派之别,阿柔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云朗沉吟了片刻道:“我对阿柔与青鸢,俱是真心。” 那妙音和妙楚二人听了笑道:“想不到云公子还是个情种。” 妙音妙楚说此话俱是无心的,但云朗听了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若非是当初与青鸢…… 罢了罢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云朗当下紧紧握着阿柔的手。 杜长生看着虚无炼狱之中的魔莲大阵,徐敬之已将这火灵夺走,火灵乃是魔莲大阵的阵引,概因只有这精纯的火灵之火才能将魔莲大阵的第二状态启动,那便是天火魔莲阵。 杜长生此番来到仙门,乃是存着试探的心思,查看仙门之中的整体实力,可刚一出头便已碰壁,然而仙门之中的实际情形他却是并未知悉多少,又怎能甘心? 当即,杜长生一咬牙道:“惊涛十二星!” 当即从那虚无炼狱之中走出来十二人,俱是一身黑衣,但看这些人俱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带着冷酷和冷峻。 杜长生负手而立道:“你等与仙门精英切磋一番,点到即止便可。” 惊涛十二星朝着杜长生深深地作了一揖:“谨遵阁主法旨!” 霎时间,惊涛十二星已出现在虚无炼狱之上的魔莲大阵之中,这十二人乃是惊涛阁的精英,每一个人都拥有着其他人不可复制的功夫。 云朗见了与阿柔轻声说道:“阿柔,如今你已是天元境强者,我倒是想看一看你的能耐。” 阿柔抬起头,便看见云朗眼神之中带着极度的认真,阿柔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而远处的妙音妙楚二位仙子亦是朝着云朗走来,到了阿柔的身边道:“妙清师妹,今日我们姐妹三人便破掉这十二人如何?” 阿柔的目光看向云朗,云朗点了点头,阿柔道:“好,就听二位师姐师妹的。” 妙音仙子一脸的挪愉:“什么时候云公子也能插手我们西昆仑的事儿啦?” 云朗一时语塞,阿柔更是面色绯红。 当即西昆仑姐妹三人,已站在了这魔莲大阵的中央,对面的便是惊涛十二星。 十二个黑衣人一看来的对手乃是三个女子,其中一人当即笑道:“怎么派了这三个黄毛丫头出来?当真是瞧不起我等么?” 便听得那人身旁的一人道:“这三个妞儿俱是国色天香。” 说罢,此黑衣人伸手一指,指着妙楚道:“如此佳人,体态风流,身子轻盈,看这纤纤细腰,盈盈一握。” 又指着妙音道:“天生貌美,带着童真谐趣,性格飞扬,若得此女为道侣,此生无憾!” 紧接着,这黑衣人又伸手指着阿柔道:“小小年纪便已出落得如此,可见乃是倾城真国色,敢问这位姑娘芳名小字?” 妙音仙子一听眼前此人满嘴浑话,当即便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问我师姐芳名小字?” 妙楚则是好涵养,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你等实力如此差劲,倒不如早早滚回去,免得等会打得你找不到北!” 阿柔一直不曾说话,小脸绷得紧紧地,回头时,云朗已经站在了阿柔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昂头对着那对面的十二人道:“你等出言轻薄西昆仑仙子,罪不容诛!” 那黑衣人见出来一个年轻人,看周身气机境界游走于真元境与天元境之间,更是不放在欣赏,哈哈笑第哦啊:“是又怎样?莫要以为你们赢了三场便可嚣张,我们十二人便是出一人便可收拾你等,你这个真元境的蝼蚁又能怎么样?” 云朗亦是发出一声冷笑道:“真元境?也好。” “那今日我便屠了你惊涛阁十二星!”说罢,霎时间天昏地暗,电闪雷鸣,云朗周身气机疯狂的涌动而出,破灭之力此刻在金光之中呈现出那极致的黑色,散发着丝丝的黑气,而云朗额头之间的那枣核型标记却是呈现出紫色。 这便是云朗一口气将周身真气提升到了一个极致,听见那黑衣人出言轻薄阿柔,云朗心中便似有火烧一般,盛怒之下,丹田气海之中一片翻腾,在丹田气海的中央,便是那一朵朵的金莲,但看此刻金莲瞬间绽放,充满了整个气池,而云朗周身浑厚的真气呈现出道道的金光,与那虚空之中的滚滚天雷形成了呼应,每一道雷光的落下都被云朗周身金光吞噬,继而真气之中发出“噼啪”的声响。 云朗牛了扭脖子,发出一声清脆,双拳微微抬起,紧紧地握住,身子呈现出微微蹲起的模样,继而抬起头来发出一声怒喝。 “啊!呀呀!” 这一声怒喝却是再一次将云朗周身的真气全部调动起来,便听这虚空深处一声声闷雷响动,落在虚无炼狱上方的演武台上,激雷穿透了云层,一道天幕从天而降,便看云朗背后的金光乍起,与这天幕接壤在一处,此刻五色霞气氤氲,第二神魂中的力量完全进入到云朗的身体之中,便看云朗周身真气发生了质的变化。 第318章 且试问,谁为翘楚 “天元境三重……天元境五重……天元境八重!” 天元境八重! 当那惊涛十二星看到云朗已飙升至天元境八重之时,眼中的惊讶之色难掩,但云朗并未就此结束,但看他又发出一声声的怒喝,问天镜冲出内府,被云朗抓在手中,问天镜淡淡的青光环绕在云朗的周身,问天镜的净面之中陡然出现一道淡淡的青光,青光之中似乎带着符文,这一股青光自云朗的天灵盖进入周身大穴之中,云朗只感觉筋脉一阵酸痛,继而有着扩张的态势,当即便能感受到周身肌肉和骨骼似乎再增长,终于,云朗周身充满了雷电,激雷碰撞在一起打出阵阵的火花,而云朗的境界也终于在这一刻稳住! “天元境九重!” 此刻不仅连惊涛十二星惊呆了,就连场外的天一道人也是瞠目结舌,庆云子心中更是惊讶,但面上却是没有表情,相反,岳阳真人看到云朗爆发,心中十分快意,这便是他的弟子! 人群之后的风灵子亦是险些发出一声惊呼,而阿柔与妙音妙清仙子俱是愣住了,妙音仙子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那琅琊福地的小师弟! 妙音仙子转过头来对着阿柔说道:“妙清师姐……云公子的境界比徐敬之还要高……” 阿柔亦是一脸迷茫,看着云朗的周身真气,并没有走火入魔或是坏的趋向,阿柔这便放下心来,口中喃喃道:“我原以为自己刻苦修行,能够追上他的脚步,想不到还是差了好多……” 但阿柔很快扬着小脸,一脸骄傲的神色,这便是她的云哥儿,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也是她的情郎。 云朗此刻周身真气爆棚,天元境九重便可感受这天地之间的大道天音,能够准确的判断周围人的真气走向,甚至就连那敏锐的感觉也上升到了一个不可名状的层次,更何况云朗的速度、力量、真气、剑气俱是飞速的提升。 便是此刻杜长生亲来,云朗也有信心将其击败! 天一道人看着岳阳真人,淡淡的说了一句:“岳阳真人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岳阳真人听见天一道人这话,当即便笑道:“我这徒儿,生性顽劣,平素里便不爱修炼,若是他认真起来,胜过我也是早晚的事。” 岳阳真人如今已是一只脚踏入太一境中,其积蓄了多年的真气并非完全单单为了太一境而准备,岳阳真人拥有着摧天印,便要与这摧天印同时跨越太一境,用太一境的天劫淬炼摧天印,岳阳真人所谋甚大,他便是要成就那无极大道! 这便是岳阳真人的目的! 在场外观礼的这些弟子吓了一跳,看着云朗的身影傲然站立在那虚无炼狱之中,当即便有一年轻弟子说道:“想不到云师兄的境界竟然如此高深……先前他竟然是一直在藏拙……” 便听见身旁人道:“英雄一怒为红颜,自古便已有之,云师兄境界如此之高,已是这各门派年轻一辈之中的第一人了吧?恐怕就连徐敬之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而徐敬之的支持者却道:“这是怎么说的?云师兄境界虽高,可你见过徐师兄展现过自己的全部实力?更可况徐师兄手中还有万法归一盘这等至宝,若是真打起来,徐师兄又怎会输?” 一女弟子却在此刻插嘴道:“云师兄手中也有那至宝,你看他手中的镜子,一看就不是凡品,先前下完那一盘珍珑棋之时,就连问天道的天一教祖也破不去云师兄的牢笼呢!” 这女弟子一说,众人一下子想起天一道人想将那黑衣人放出来的举动,当下便暗自思量,这云师兄到底是何方神圣?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他的名头? 云朗周身真气爆发,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惊涛十二星,十二个黑人此刻也是说不出话来,境界之隔有如隔山,惊涛阁的十二个黑衣人俱是天元境界,但仅仅是刚跨入天元境,他们的信心来自于他们特殊的能力,但天元境九重给予他们的震撼太多了。 云朗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些黑衣人道:“一起上吧。” 惊涛阁十二星一听见云朗如此说,其中一人气急败坏地说道:“狂妄!你真以为你能打过我们十二人?便是爷爷我一人挑战你又如何?” 说罢,这黑衣人登时走上前来,对着云朗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天元境九重的是否能赢过我?” 但随即他身后的黑衣人便叫道:“老三!不可鲁莽!” 说罢,这几个黑衣人与先前站出来的这个黑衣人站在一处,对视了一眼道:“老三!你站主位,老五!你站北方!老九!你站南方,老十!你站西方!” 说着,领头的黑衣人便站在东方,这几人已组成了一个法阵,而剩余的这些黑衣人便是站在这大阵的外围,每个人俱是手掐法诀,为他们护法。 云朗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说罢,便见云朗的周身金光乍现,登时整个虚空为之一滞,随即便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响,好似是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一般。 云朗一抬手,指尖光华闪动,便是一道冲虚指倾泻而出,登时这法阵尚未结成,一道大力冲虚指袭来,便已将这法阵彻底的冲破! “砰!砰!砰!” 这一道冲虚指中蕴含着天元境九重十成十的力量,由于云朗也是第一次与第二道神魂契合,故而力量的收放还威能达到自如的地步,这一招并非是他所想,但已出了手。 霎时间十二个黑衣人被这一股强烈的剑气和气浪冲破,身子疾速向后退去,一直退后了百尺,方才停止。 然而在云朗前方闪动的一丝丝青光,还在继续颤抖着,随着云朗真气的流淌而快速的闪动。 一个黑衣人向前踏出了一步,便见他的脚底板登时被一道从地低钻出的青光穿透! “啊!”黑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脚面形成了一个足足有拇指粗的血洞。 这人便是十二人中的老三,登时老五猛然冲了上来,云朗一见,眉毛一挑,冷哼了一声。 便见从虚空之中闪出一道无形金光,登时便打在了老五的身上,径直将其打飞了出去。 “噗!”老五猛然喷出了一口心血,甚至能听见胸骨碎裂的声音。 “你!”惊涛十二星中的老大当即便伸手指着云朗怒道。 “聒噪!” 随着云朗话音刚落,便见又是一道突然闪现的金光,硬生生地将那为首的黑衣人的一只胳膊齐根切断! 第319章 解印借猿臂 便见这一道金光倾泻而出,霎时间那惊涛阁十二人中的老大一条臂膀登时被七根切断,一阵血流如柱,登时便随着半空之中飞起来的一只胳膊,血雾具现。 惊涛阁十二人中的老大陡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登时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几乎要栽倒在地,面色狰狞,神色极度扭曲。 身后冲上来的几人将老大扶起来,但看他的身子仍然在剧烈的颤抖着,从那断臂之处能见到白森森的骨头已被削断,惊涛阁十二人中的老大咬紧了牙关,强行忍住这一股疼痛感,此刻话语说出口声音都变得尖厉了起来。“竖子……敢尔……” 然而这话说到后来却是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便是大汗淋漓,额头上已经遍及了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云朗轻蔑的环视了一眼众人:“惊涛阁十二星是什么?刚才的嚣张气焰哪里去了?我看不过是一群草包!” 阿柔和身后的妙音妙清俱是一脸的吃惊,她们三姐妹着实想不到云朗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手段,自古以来便是士可杀不可辱,这等侮辱远比杀掉这黑衣人要来得更狠辣。 惊涛阁十二人中的老大嘴里混杂着鲜血,随即便是哈哈大笑:“哈哈哈!” 云朗睥睨的看着眼前众人:“你笑什么?” 惊涛阁十二人中的老大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道:“兄弟们,今日咱哥儿几个便是遇上扎手点子了,怎么办!” 围绕在这惊涛阁十二人中的老大身边的,便是拜过把子同生共死的奇遇十一人,当即便齐声说道:“全力杀之!如若不能同生,那便同死!” 说罢,黑衣人中的老大陡然挣脱了身旁扶着他的手,身子一倾斜便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众人发出一声惊呼,但黑衣人仍旧是坚持自己站了起来。 在这黑衣人的身后便是惊涛阁十二人之中的老五,他此刻肋骨断裂了数根,身上亦是带着些许伤痕,但看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老大的面前,对着云朗道:“小子!你够狠!有本事今天你把我们十二个兄弟都杀了!那才算你本事!” 云朗亦是发出一声冷笑道:“那又怎么样呢?” 这时先前对着阿柔、妙音妙楚品头论足的那个黑衣人站了出来,他便是十二人中的老幺,只见他站出来伸展开双臂,挡在众人的面前,对着云朗道:“若是我开罪了你,那便由我一力承担便可!” 云朗随手便打出一道金光,那黑衣人见到这金光到来非但不躲,迎了上去,但这一道金光却是有如那锁链一般,瞬间缠绕在他的身上,一下子拽到了半空之中。 云朗看着虚空之中的那个人影,登时便道:“那你就先死。” 声音冷漠,神情更是淡漠至极,阿柔刚要上前,便被妙音拉住。 “这些人……” 未等阿柔说完,妙音心直口快,那心中所想便一下子全说了出来:“你忘记先前他们是怎么嘲笑云公子的了?如此之人定当反复,今日他们便是死也就死了,惊涛阁也不过是魔门,仙门杀魔门,乃是天公地道!” 妙楚仙子也随即说道:“莫要拦着云朗,他这是要立威了,无论如何现在我们也不应该插手。” “嗯……”阿柔过了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登时云朗的手便朝着那虚空之中一抓,便见这一道金光陡然炸裂开来,那老十二运起周身功力抵御着这金光的抓取力。 惊涛阁十二人中的老大急了:“还等什么!杀掉他本尊!”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一窝蜂地朝着云朗猛扑了上来! 这十二人俱是有着别人不曾领会的神通,看这先头的黑衣人向前猛跑一阵,随即身影陡然消失,就连气机也没有了。 而在他后面的人却是手掐着法诀,只见地缝猛然裂开,从其中跳脱出一个赤发法相,这法相身为奇特,周身带着紫色的火焰,而随着这法相的每一次吞吐,紫色的火焰中跳将出来一条条白色的虫子,远远看去有约莫千条。 而当云朗的金光碰触到这些虫子时,虫子应声迸裂,从那残败的躯体之中便分裂出无数条白乎乎的长虫,这些长虫接触到金光,登时变得跟先前死去的那一条虫子一般大小,约摸着有磨盘大小。 便见这十二人各显神通,俱是那稀奇的秘法,这些人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旁门左道,但旁门左道虽被人瞧不起,但这一份阴邪和狠辣却并非是每一个仙门弟子都可以承受得起的。 随即那老大也手掐法诀,便看他周身升腾起红色的魔火,正与那魔莲上带着的火焰一般无二。 黑衣人中的老大紧蹙着眉头,便看他的小腹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符文,符文在他的小腹上蔓延,围成了一个法阵,发出一阵红光,便从这法阵之中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黑猿头。 黑衣人仿佛忍住巨大的疼痛一般,紧紧地咬着牙关,继而这黑猿的肩膀陡然冲出了法阵,黑衣人似乎不能够承受这黑猿的重量,几乎要栽倒,但当这黑猿的一只胳膊伸出来后,黑衣人的另一只手陡然具化成刀,猛然地朝着黑猿的胳膊砍了下去。 “嘶啦!” “嗷!嗷!嗷!” 随着黑猿的胳膊被黑衣人卸下,黑猿立时发出一声声的怒吼,声声狂吼之中带着无尽的怒意! 然而黑衣人并未理会,单手掐着法诀,便见他周身红光形成一道气墙,一下子撞在黑猿的身上,黑猿猛烈的反抗,但这红光却是一次次击打着黑猿孱弱的鼻子,登时将这黑猿打懵了。 继而便是那一道道黑色的符文猛然附上了黑猿的身子,将其猛地拉回了黑衣人的小腹。 一切归于平静。 黑衣人向前一步,伸手抓起这黑猿的胳膊,便看他口中喃喃有语,那骨头断裂之处生出一丝丝的黑烟,黑衣人此刻想都不想,直接将这黑猿的胳膊按到了那骨骼断裂之处。 一阵阵黑气缠绕,发出嗞嗞的声响,黑烟散尽,黑衣人活动了几下胳膊,猛然向着前方冲了过来! 第320章 魔主面前,杀其门人 当即这黑衣人借用了从体内召唤出的黑色魔猿的一只臂膀,不知动用了什么秘法将这黑猿的胳膊与自己的骨骼衔接在一处。 那一只黑猿臂膀带着十分的重量,但看这黑衣人在向前冲跑之时,身子微微的倾斜。 而当众人各显神通冲到半空中的金光中时,云朗却好似未卜先知一般,继而便是抬起手臂,猛然向下一甩,半空中的金光陡然消散,那老十二还尚未反应过来时,便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随即又是一道金光紧紧地包围住他的身体,老实儿半跪在地上,却是抬起头来,此刻也终于破口大骂:“竖子!竖子!你怎能如此侮辱我!” 云朗瞥了他一眼:“哦?侮辱你又怎地?我却看你这话甚多,就割了你舌头吧!” “咻!” 云朗抬起手,从指尖中一下子打出一道磅礴力道的冲虚指! “铮铮!” 只见一人手持巨刃,横于胸前,就站在这老时而的前面,用那宽大的巨刃挡住了云朗的这一记冲虚指。 这人面色黝黑,乃是十二人中的老六。 “谁挡我,谁先死。” 云朗陡然提起一口精纯的真气,指尖又是一道光华,上一道冲虚指的余光尚未消散,这一道击打的仍旧是刚才的那个位置,分毫不差! “砰!” “咔嚓!咔嚓!” “噗……” 只见云朗的这一道冲虚指准确的打在了先前老六用巨刃挡住冲虚指的那一个地方,继而这一道冲虚指足足用了十二分的力量,将老六的巨刃无情的切开,崩裂。 老九忍受不住这股重压,登时便呕出一口血来。 血花朵朵绽放,便看老六已然是被云朗的这一道冲虚指的大力打飞了出去。 云朗刚要收手。 便听得惊涛阁十二人中的老大发出一声暴喝:“就现在!” 自云朗的身后出现了一座滔天的魔影,那一双巨拳陡然朝着云朗的天灵盖砸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此刻就连阿柔也是发出一声惊呼,此刻便是再也拦不住,猛然朝着云朗冲了过去。 而就在阿柔刚向前冲的那一个刹那,便见这魔影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穿月白袍子的虚影,这一道虚影比那魔影还要高大,惊天一掌下去,将那黑色的魔影一下子拍碎! “噗哧噗哧!” 周围烟云一下子弥漫开来,便见从这烟云之中飞出一个身影,踉踉跄跄,正是那先前向前突刺时身影便已消失的老九。 老大一看暗算不成那便猛冲! 巨猿的胳膊灵活地与老大的一只手掌结成了一个法印,倾泻而出的便是一道道血色的魔光,魔光之中带着丝丝的凛冽。 云朗一愣,随即笑道:“哦?你这也算得上是破灭之力吗?” “给我滚开!” 云朗一声暴喝,背后升腾起一道道猛烈的破灭之力,与那冲过来的惊涛阁老大正面争锋,继而便是云朗纯正的破灭之力摧枯拉朽一般,登时将这惊涛阁十二人中的老大施展出来的类似于破灭之力的魔影击打得粉碎。 “噗噗噗!” 惊涛阁十二人中的老大承受不住这股纯正的破灭之力入体的汹涌感,强压之下接连呕出了几口血,呕血便代表着周身紧绷着的神经已彻底的松懈了。 云朗伸出手来,朝着虚空之中一指,从他的指尖当中冲出那一道道的真气,随即隔绝了虚空,将这十二人彻底的困在他设下的结界之中。 云朗摇了摇头道:“真是可悲。” 说罢,周身真气激荡开来,设下了结界,云朗便再无顾忌,精纯的真气形成了一阵这女的气浪,如同汹涌地潮水一般,朝着十二人涌了过去。 “呼呼呼……” 彼时风烟起,从云朗内府之中飞出一剑,便是霸图剑,霸图剑乃是刚硬无比之剑,云朗今日便要用这十二人的鲜血淬剑! 登时,云朗掐了一个剑诀,陡然冲天而起,继而在这结界之中,风云雷动,剑光森森。 下一刻的功夫,结界之中的气流陡然一边,形成了绞杀的姿态,便见这结界之中就连流动着的空气也全然变成了凛冽的剑气! 当即,便听见一声声哀嚎之声传来,而云朗却是置若罔闻一般。 那老十二陡然向前冲了过来,看准了云朗,口中吐气成罡,周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十分迅猛。 然而云朗抬起一只手,却见这地下猛然冲出一道道的雷电,直接将老十二洞穿。 那一刻,仿佛时空都已经凝滞住了,老十二的身影就这样定在半空之中,他仍然保持着刚刚腾空而起的姿态,登时死透。 就连那一双眼眸,仍旧是怒目圆睁,而其他人亦是如此,十一人尽皆死在森森剑气之下,最终只剩下惊涛阁十二人中的老大。 那老大见昔日兄弟尽皆横死,悲愤异常,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仰着头颅,发出一声声的怒吼,继而垂下头去,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地上。 云朗慢斯条理的说道:“是先前说谁是蝼蚁?” 老大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之中的是无可取代的仇恨,继而他猛然站起身来,那硕大的黑猿拳头朝着云朗打将了过来。 云朗心念一动,霸图剑在完成了绞杀之后,沾染了这一滴滴的魔血,剑锋泛着一层血光,剑气更是纯粹而凛冽,长剑化作剑光一闪而过。 “嘶啦!” 黑衣人刚街上的黑猿臂膀陡然再一次掉在了地上,然而这一次却没有鲜血喷涌,只是隐隐带着些黑气。 然而那老大浑然不顾一般,举起另一只手,朝着云朗砸了下来。 云朗又是手指一动,霸图剑径直将这老大的右肩完整的切开,切口十分整齐。 “啊啊啊!” 惊涛阁十二人中仅剩下的老大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吼叫,云朗摆了摆手,霸图剑又化作一道剑光,径直将老大的一条腿削了去。 这一下,他再也站不稳当了,噗通一下子栽倒在地,眼看着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在远处围观的众人发出一声声的惊呼,杜长生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饶是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了一声:“竖子!你敢杀我门人!” 云朗看着杜长生气急败坏的模样,淡淡的说道:“是又如何?” 第321章 刺王出,众人皆惊 云朗的口气淡漠至极,反问了杜长生一句。 当即杜长生一个箭步便要冲下来,却不防天一道人站起身来,怒道:“杜长生!你要干什么?” 杜长生扭过头来,亦是一脸怒容,只听得杜长生道:“这弟子好不晓事!竟然擅杀我门中弟子!这一笔血债,敢问问天教祖究竟要怎么算才好?!” 天一道人朝着杜长生微微一笑道:“你弟子调戏西昆仑仙子在先,出言轻薄了我仙门弟子,若是说将起来,老夫与这下首的弟子也是一干做法。” 庆云子瞪着杜长生道:“怎么?魔主要插手年轻一辈之间的对决吗?上了这演武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上了演武场也就代表着签下了生死状!你杜长生若是插手,今日本座也要跟你做过一场才算罢了!” 卫长天看着身旁的杜长生,睥睨着庆云子道:“你琅琊福地与我的这一笔旧账尚且未清算,既是要做过一场,不如我来做你的对手,如何?” 现下飞虹子并不在天池,若真的论起来,庆云子没有能打败卫长天的实力,这便是最重要的事,而纵然是岳阳真人和庆云子联手,能不能胜也未尝可知,更何况琅琊福地此番只出来了三位大宗师,庆云子乃是太一境高手,而岳阳真人和天龙真人亦是迟迟没能捅破太一境的那一层窗户纸。 而西昆仑中的悲月仙子乃是养气望气的大宗师,本身实力也是天元境巅峰,但仍旧未能跨过太一境,护国真人一直隐藏着实力,却是不知他的修为几何,而问天道中的天一道人,真实的境界到底是多少谁人也不知,可东阳老道也不过是刚刚跨过太一境,境界还尚未稳当。 荒谷剑仙柳修剑修心不修法,故而这一身功力谁也说不准,他的实力不能够用天元境或者太一境来衡量,该是用这剑道独有的标准,才算作数,故而剑仙柳的实力也是不清不楚。 故而在这屈指可数的几人当中,卫长天的实力却是在天一道人之下的第二人,若是与他缠斗,众人皆没有胜算。 一时间,随着卫长天的这一句话抛出,众人心中皆是好似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云朗看着杜长生道:“杜长生!你三年之前在蛮荒古洞的后山林中,便企图夺了我的肉身,囚禁我的魂魄,好让你借机夺舍,今日我便站在这里,你来不来?” 云朗的这番话一说出口,众人登时便是一惊,想不到这年轻人与杜长生还有这般旧事。 那些离得远远的观礼弟子亦是惊骇,便听得众人窃窃私语。 “想不到云师兄与这杜长生还有这等旧事,当真是不能说的秘辛了,云师兄旧事重提,恐怕今日还有一场好戏!”说话的乃是一个高挑的男弟子,一身大红袍,十分显眼。 “非也非也!云师兄旧事重提决计不是为了与杜长生做一个了解,你没看出来吗?现在是琅琊福地处于弱势,云师兄就算是如今实力,对上杜长生或许可以一战,可那卫长天,乃是实打实的太一境,若是真动起手来,也是五五开,这后果,无论是仙门还是惊涛阁,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说话的这个弟子号称“通晓百”,意思便是这仙门魔门之中的事,他无一不通,故而在年轻一辈之中,便有着这样的称呼。 只听得一女弟子哂笑道:“杜长生对上云师兄,能不能赢且是一说,年轻一辈之中无论是徐师兄还是林师兄,亦或是天元大宗师境的风师姐,又怎能袖手旁观?再者,我可听说那西昆仑的妙清仙子,也就是云师兄的心尖尖,那可是西昆仑的翘楚,天元境中期的实力,还有传闻说,她是下一代的东昆仑圣女,西昆仑未来的太上哩……” 前面刚有通百晓的话语,而这女弟子的一番话却是彻底的将弟子之间的八卦心性全部激发了出来。 “什么?妙清仙子是东昆仑的圣女?东昆仑不是早就没了么?” “你知道个屁!东昆仑是没了,但东昆仑并入西昆仑,东昆仑的弟子仍旧以东昆仑自居,就连西昆仑的掌教真人也没办法约束住,概因修炼方式不同,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依我看,东昆仑迟早还会从西昆仑中出去!” 这些人所说的仙门中事,莫说是寻常弟子一点都不知道,就连云朗也是不知,只是这些消息都是哪里来的? 便听得一个弟子道:“云师兄出剑了!快看!” 便见在这虚无炼狱的演武场上,围绕在云朗周身的霸图剑发出一声声的嘶鸣,带动起阵阵的罡风,而霸图剑的剑气,则牵引出一柄耀眼的长剑! 刺王剑! 刺王剑一出,森森剑气和宁折不弯的刚硬,立时引来众人的目光,刺王剑上镶有七宝,华丽非凡,更兼有剑柄上的那一颗硕大的鸽子血,绽放出微微红光,刺王剑迎风,剑身陡然长了二尺,剑身之上遍及符文,光华耀目。 “好剑!”当下这些好剑之人的目光顺便被刺王剑吸引,更有一人捋着胡须说道:“此剑之中有着宁折不弯的刚气和睥睨天下的霸气,亦有着千里不留行的豪气,此剑乃是绝品,但看这剑气十分锋芒,温养尚未过久,定然是一柄新剑,却是不知在何处锻造?” 身旁的一个弟子发出一声哂笑道:“东王兄乃是爱剑之人,嗜剑成痴,竟然连这也看不出么?” “哦?”那名小字唤作东王的弟子拱手作了一揖道:“还望兄台赐教。” 且看这弟子向前一步,侃侃而谈:“此剑虽无名,但却非凡品,在这世上也算的上是当世一流,更看这剑身之上镶有七宝,华丽非凡,这七宝有价无市,听闻荒谷之中有一百宝阁,天下宝物应有尽有,天下能够铸出此等剑器还呢个配上如此宝物的,定然是荒谷无疑!” “嚯!”众人登时发出一声惊叹,荒谷的大小姐,可是这位云师兄的…… 第322章 白玉剑匣,上仙东华 “诸位,这荒谷的大小姐柳青鸢,可是痴缠着云师兄很紧哪!” 这弟子不知天高地厚,既是看到了云朗和柳青鸢之间的情形,便添油加醋无中生有的说了一番,说得众弟子连连点头,颇为认可,而这些在场的女弟子却是不干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师兄刚才冲冠一怒,为得可是西昆仑的妙清仙子!”一女弟子心生不忿。 “你知道什么?这妙清仙子是何等人儿?云师兄接近妙清仙子,说不定还有琅琊福地的主意呢!”一个男弟子说出这番话后,登时被人鄙视了一番,更是被这些在场的女弟子好一阵挖苦。 众人都看得清楚,云朗先前是动了真怒,的确如此,对于阿柔,云朗有一种特别复杂的心态,一是二人本就是青梅竹马,在遭逢巨变之后,更成为了彼此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二来便是云朗对阿柔的情愫,喜欢是一方便,爱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云朗若是离开了阿柔,阿柔若是离开了云朗,这两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再者,先前那黑衣人中的老十二出言轻薄阿柔,云朗心中的愤怒好似一下子被点燃,可以理解成是怒不可遏,也可以立即成是醋意大发,但结果便是云朗杀掉了这十二人,用尽了惨烈狠辣的手段。 这一下,在场的这些弟子之中,对阿柔有心思的,也未免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和实力,云朗冲冠一怒,便暴露出了本身的实力来,那可是天元境九重的人物!谁敢去拔虎须? 故而这些弟子既是羡慕也是嫉妒,妙清仙子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清丽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众人更是看到先前那魔影企图偷袭云朗时,妙清仙子可是不顾一切的向前冲! 若是说这二人之间没有什么,任凭是谁也不会相信,故而今日云朗和阿柔的举动,倒是让不少男弟子心灰意冷,死了那一条心,而这些女弟子心中更是充满了幻想,若是自己能够站在云朗的身边,看着他吃味,看着他冲冠一怒,那当真自己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云朗站在虚无炼狱之中,刺王剑光华闪烁,霸图剑剑气纵横,两把剑悬于云朗左右两肩的上空,发出声声嘶鸣自云朗的脚下形成了两道不同的剑气交织的光影。 一阴一阳,一刚一柔,站在结界之外的徐敬之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云朗,这两把剑以那后来出场的刺王剑为尊,但霸图剑就好似是温润长者一般,透着气度。 徐敬之身上的宝剑不少,好剑更是不少,更有那绝品宝剑一直未曾出鞘,但当他看到刺王剑时,心中还是不由得一动,此剑性子倒是与他徐敬之骨子里的秉性吻合! 当即,徐敬之也不管那杜长生亦或是卫长天,只看他站起身来,朝着云朗设下的结界走去,到了这结界旁,便是抬起手来,不知是使了什么秘法,身子便出现在了结界当中。 云朗对徐敬之的到来也是很意外,便听得徐敬之开口道:“云师弟,敢问此剑名为何?” 云朗轻声一笑道:“此剑名曰‘刺王’,乃是友人所赠。” “哦?”徐敬之听完颇为意外,既是友人所赠,那徐敬之怎能索要?但不去要心中又如同猫抓一般,这皆是因为爱剑之人的秉性,他徐敬之不爱财物,不喜华服,清心寡欲,唯独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剑痴。 徐敬之朝着云朗点了点头:“既是友人所赠,徐某也不好夺人所爱,但云师弟,徐某愿意用昔年上仙的佩剑,换取你这一柄刺王,如何?” 说罢,便剑徐敬之抬起手来,划出一个裂缝,裂缝之中出现的便是一方白玉剑匣。 白玉剑匣十分温润,上镶有七宝,华丽非凡,而在这白玉剑匣上,更有七七四十九道仙符,用作那温养剑棋之用。 众人看到这白玉剑匣,更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莫说剑匣之中的剑如何,光是这白玉剑匣,又有什么样的宝物能够换来? 徐敬之淡淡一笑道:“此白玉剑匣,乃是千年的皇玉,经上仙巧手,夺了那造化之功,精雕细琢而来。” 说罢,徐敬之伸手一拍,拍开这白玉剑匣的盖子,霎时间道道宝光倾泻而出,七色光华将这虚空照得通透,宝光一出,周遭立刻呈现出七色的光晕,隐隐自虚空深处有那天音传来,更有法螺法鼓的虚影浮现。 此剑,定然是仙剑无疑! 在场的这些弟子已经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更有那耳清目明之人更是喃喃道:“云师兄手里的那把剑到底是什么剑?为何能让徐师兄用这样一柄仙剑来换!白玉剑匣加上一柄上仙随身佩剑,这……” 下面的话这弟子没说,但众人心中也都明白了,白玉剑匣已是价值连城之物,而那剑匣中的仙剑更是十三州中绝无仅有的宝贝,徐敬之这是要做什么? 徐敬之从剑匣之中犟这一柄仙剑握在手中,指尖轻轻划过剑锋,发出一声清脆,而这虚空深处便传来一声闷雷,徐敬之微微笑道:“此剑名曰‘东华’,乃是上古东华上仙的随身佩剑,也是我的一次奇遇,进入了东华上仙的遗留洞藏,亦是得了他的道统,这柄剑用来换你刺王剑,如何?” 云朗看了一眼徐敬之道:“不换。” 徐敬之闻言颇为讶异,他手里的这把可是仙剑!当即便道:“哦?云师弟如此看重手中的刺王剑吗?这柄剑中的秉性与徐某不谋而合,故而我厚颜提出交换,为的便是祭炼心剑,这柄东华,却是于我无缘,云师弟再考虑一番如何?” 云朗眼皮都没抬一下,刚要开口,便听得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娇喝:“你这仙剑,算得什么?!” 说罢,便看这虚空之中一女子踏剑而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剑匣,但看这剑匣仅是一块枯木,但这女子的周身肌肤已出现丝丝血痕,衣衫凌乱。 是柳青鸢! 第323章 柳青鸢送剑而来 随着虚空之中这一声娇喝,便看一紫衣女子踏剑而来,这一截枯木之中带着十分凌厉的剑气,这森森的剑气已刺伤了柳青鸢的肌肤,然而柳青鸢仍旧是紧紧地抱着那个剑匣,一步便冲到了演武台上。 柳青鸢落地之后,便冷笑了一声“东华仙剑?好大的口气!此刺王剑乃是我赠予我家情郎,岂是你说要得便要得?若是不给呢?” 柳青鸢紧紧地逼问,徐敬之对着柳青鸢拱手作了一揖道:“是徐某唐突了,先前并不知晓此剑乃是弟妹赠予云师弟,望乞见谅。” 柳青鸢仍旧是不依不饶道:“就凭你那东华仙剑,又有什么能为?” 说罢,柳青鸢怀中抱着的这一截枯木陡然碎裂,便是一柄神剑冲天而起,继而这虚空之中便已是剑气森森,寒光凛凛,就连云朗也不禁为这剑气赞了一声。 徐敬之更是一愣,这一股强而有力的剑气绝非是一般的仙剑! 当即柳青鸢便道:“云哥儿!接剑!” 便看这一柄神剑顷刻之间在空中飞转了三圈,继而形成了那阵阵的罡风,凛冽的剑气圈,随即便是一路飞奔,被云朗握在手中。 云朗手指划过剑锋,那长剑便是发出了一声嘤咛,周遭便有那五色光晕氤氲,而在云朗握住剑的刹那,云朗的周身真气猛烈的激荡开来,就连云朗内府之中的镜老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唔……这是……这是……” 云朗听得镜老发出一声惊呼,当即便问道:“镜老,这剑怎么?” 镜老稳定了一下情绪,这便说道:“此剑乃是道祖的法剑!” 道祖法剑?云朗便是一愣,须知在这十三州之中,道祖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这一柄法剑仅仅是道祖昔年在修炼之时使用过,这剑上沾染了大因果,也沾染了大气运,寻常人根本无缘得见,更别说把这剑握在手中了! 云朗十分惊讶:“青鸢……此剑从何而来?” 柳青鸢道:“荒谷藏剑八千,这一柄剑便是在藏剑山下,今日风云际会,破山岩而出,荒谷上下无论是谁皆不得触碰此剑,云哥儿,此剑已认了你为主了!” 云朗一听,心中更是惊讶不止,这剑既然认了他为主人,那么便要用神魂来祭炼才可。 云朗此时第二神魂和本体的神魂聚在,当即便喷出一口精血来,指尖蘸着这精血,抹过剑锋。 便看这一柄法剑陡然形成了阵阵的血色符文,剑身之上更是发出湛湛金光,好似云朗的精血已牵动了这剑本身的威力。 便看这剑身之上出现了一个斑斑驳驳的虚影,这虚影便是那剑灵,云朗心中欢喜,念动珍珑诀,调动起周身的真气来,便是将自身的真气疯狂地涌入这剑中,但看这剑灵与云朗的真气并不抵触,相反,那剑灵更是持续的吸取着云朗周身真气,以便让自身成型。 刹那之间,在场围观的弟子们更是傻眼,想不到荒谷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宝贝,那云朗究竟是何等的气运,这一日藏剑山中神剑现世,便是落在了他的手上! 剑灵随即形成了一个小人的形状,继而便是牵引着云朗的真气,云朗此刻感到内府之中一片炙热,好似那主火的内府之位中有着一点点的星芒火种,顷刻之间便已是熊熊烈火贯穿了云朗的心肺,随即在整个内府之中燃烧,而这剑灵和道祖法剑却是一下子没入云朗的内府之中。 此刻在云朗的内府之中一片光亮,就连镜老也不得不从云朗的内府之中出来,融入问天镜之中,被云朗握在手中。 云朗内府之中的火焰正在高速的旋转,此刻好似有着那大星法阵一般,呈现出东西南北中四方,俱是这熊熊的烈焰。 便看这剑灵在剑身之中来回游荡,那熊熊的烈焰将剑灵和剑身一次次的淬炼,云朗此刻周身冒火,火焰更是炽烈,甚至在这方圆几十里之中,亦是能感受到那熊熊烈焰的能量。 徐敬之一下子看愣了,这云朗明明内府之中的属性并未完整,那这内府大星阵法是如何形成? 原来是镜老离开云朗的身体之时,便已经留下了这些属性的种子,这一柄神剑来历不凡,乃是道祖昔年修炼时所用的法剑,云朗必须在现在就将其淬炼成本命心剑,如若不然,那这一柄神剑即便不被十三州中的人抢了去,也要被这十三州外慕名而来之人彻底的抢走。 这样一来,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当即云朗发出一声声的闷哼,这淬炼剑的过程十分的辛苦,伴随着一阵阵的巨痛和敲打神魂的颤栗,庆云子在远处看着云朗淬炼这一把神剑,心中自是百感交集,琅琊福地有此弟子,未来定然大兴! 现在仙门的现状则是,问天道蛮横霸道,隐隐有着那仙门魁首的态势,西昆仑紧随其后,莫说那西昆仑的掌教和护国真人修为颇高,更何况还有以悲月仙子为首的东昆仑,东西昆仑统称昆仑,但修炼方式却是不尽相同,那悲月仙子乃是西昆仑的圣女,将来再度开山立派也并非没有可能,且看她这养气望气的功夫一旦登峰造极,那这天下能拦住她的又有几人? 而琅琊福地这边老掌教飞虹子已经闭关,现任掌教庆云子刚刚迈入天一境,岳阳真人和天龙真人则是天元境巅峰,而琅琊福地三十六福地之中的大宗师亦不过是天元境界,仍旧未能触及到太一境的门扉,如此比较下来,琅琊福地在上三门中的顶尖高手着实不多,但胜在中间力量十分雄厚。 但看荒谷剑仙柳,被誉为是这一代的剑道魁首,若是有朝一日他登顶剑道顶峰,那么其他三门之中想拦住他的人也不见得有多少! 故而年轻一代的成长才是琅琊福地的大事,云朗此子,竟有如此深厚的福泽和气运,琅琊福地的未来交给他,绝对能够使琅琊福地成为仙门之首! 第324章 借魔气,淬恶尸 且看云朗这边,云朗口中念动真言,真气在他的筋脉之中游走了十八个小周天,此刻吃类的内府之火已经慢慢的熄灭,随即化作一团金光,隐匿在云朗的内府深处。 杜长生和天一道人等人俱是看着云朗将这道祖法剑祭炼成自己的本命心剑,东阳道人却是十分的不耐,眼中闪过一点点的寒光,这道祖法剑岂是云朗这竖子可以拥有的?怎么着也要想办法夺过来才是! 莫说是东阳道人心中暗暗盘算,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亦是各怀鬼胎,道祖法剑,谁不想拿到手里? 自古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道祖法剑虽好,可也要有命拿着它一路走到巅峰,许多人已经渐渐地打消了这个心思。 随着云朗吐出了一口浊气,道祖法剑的剑灵已经完全融入他的身体之中,云朗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次心跳都带着强劲的滋味,这一种将生命力无限扩大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柳青鸢看着云朗眉梢之中的喜悦,心中更是喜不自胜,抿着嘴在一旁笑着,眉眼之中俱是幸福的神色。 而阿柔就在不远处,与妙音、妙楚在一起,阿柔看着柳青鸢送给云朗的一件件重宝,而自己却是并没有如此宝贝能够赠给自己心爱的情郎,心中未免失落。 妙音好似察觉到了阿柔情绪上的变化,当即便对着阿柔说道:“那柳青鸢倾尽荒谷之力送给云公子如此贵重的礼物,那是因为云公子对她的感情并没有多少,云公子中意之人是你,妙清师妹,你可莫要自贬。” 阿柔听见妙音仙子如此说,点了点头:“我给不了他什么,唯一能给他的便是我的爱。” 妙音和妙楚岂能不明白阿柔所说的是什么?当即便笑道:“哟!咱们的阿柔妹妹可是要以身相许了么?” 阿柔听见妙音和妙楚亦是称呼她为阿柔,脸色绯红,恨不得钻进一条裂缝中去,阿柔这两个字,除了云朗叫过,还真的没有别人叫过呢! 这当口,云朗已将那道祖法剑完全的淬炼完毕,周身筋脉之中的真气好似增长了好几倍,并不是真气的数量,而是质量,原本云朗便已将这些真气完整的淬炼过,但是现在,云朗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好似沾染了那道祖的因果,便是这一丝精纯的真气为引,便可生出万千精纯如斯的真气来。 云朗喜不自胜,这真气十分的稀罕,云朗动了动胳膊,便听得骨骼之中发出一声声的闷响,吐纳一番,便有着那天地灵气的滋润,掐住法诀,能够感受到那真气如同浩瀚江河一般滚滚袭来,好似自身已经形成了一片虚空一般,通过自观,甚至能够看见自己身体之中的一切,内府的真气十分的精纯,带着凛凛的风声,且有着那的雷鸣阵阵,这是真气达到了一个饱和之后才会产生的效果。 云朗此刻意气风发,手持着那道祖法剑,在他的身后还有霸图与刺王二剑,此刻云朗睥睨着杜长生道:“中州魔主杜长生!” 杜长生随之一愣,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人直呼过他的名号,尤其是面对着云朗这样的小辈。 杜长生当即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以为你可以撼动我?” 云朗嘿嘿一笑道:“昔年你夺舍不成,今日可敢来一战么?!” 杜长生当即便暴怒,云朗这是*裸的挑衅,根本没把杜长生放在眼中,杜长生此刻也是豪气冲天道:“好啊!好啊!多年不见,这小辈竟然也成长到了如此的地步,仙门真是人才辈出啊!看来今日老夫便要与这云师侄切磋一番才算罢了!” 天一道人怒道:“杜长生!” 杜长生二话没说,便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这虚无炼狱之中的演武场,但云朗却是不傻:“且慢!” 杜长生冷笑道:“怎么?后悔了?刚才不是气焰很是嚣张么?” 云朗摇了摇头道:“从那一****夺舍不成,我便存下了迟早杀你之志,今日风云际会,杀你却是刚好!” 杜长生道:“那还有什么可说?当年我便是要夺舍你又怎样?今日你以为你修炼有成,便要来挑战我的威严?蝼蚁始终是蝼蚁!” 云朗发出一声轻笑道:“虚无炼狱乃是魔门的修练场,我是仙门弟子,自是不会在这里跟你交手。” 说罢,只见云朗手中问天镜发出熠熠光辉,顷刻之间便已形成了一个棋盘,云朗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还请魔主到我这里一叙!” 杜长生当即便哈哈大笑:“好!既然如此,我彬遂了你的心愿!” 杜长生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云朗的珍珑棋局之中,一时间剑拔弩张,此时无论是天一道人还是庆云子,抑或是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都感到十分的诧异,剑仙柳亦是皱起眉头:“锋芒过剩,锋芒过剩啊!” 剑仙柳自是知道云朗要干什么,云朗向杜长生挑战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这道祖法剑乃是克制魔门大枭的圣器,拥有着绝对的威势,而云朗的珍珑棋局自成天地,在这珍珑棋局之中比试,就算杜长生是太一境,那么在这之中受到压制,云朗想胜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云朗的目的还远远不止于此,道祖法剑在手,那么云朗心中便萌生了一个想法,他要借着杜长生的魔气,来淬炼自己的恶尸! 昔年道祖斩三尸成道,乃是善尸、恶尸、真尸,与护国真人的那一手一气化三清有着七曲同工之妙,云朗拥有着第二神魂,便是其善尸,本尊即是真尸,唯独缺少的便是这一道充满魔气的恶尸! 杜长生乃是南方魔教中人,只要云朗能够保住性命,从这一场战斗之中窃取来杜长生的魔气,那么这恶尸也就可以祭炼了! 岳阳真人一步踏空,周身真气激荡不已,此刻看岳阳真人眉头紧蹙,心中自然是焦急万分,云朗与杜长生对战,很显然并不是明智之举! 当即,岳阳真人便道:“徒儿且慢!” 第325章 他日,做过一场才罢 岳阳真人陡然发出一声:“徒儿且慢!” 杜长生与云朗双双回过头来,且看岳阳真人一脸铁青色,云朗拱手作了一揖:“师傅。” 岳阳真人道:“徒儿莫要莽撞,此时并非是昔年仙魔大战时的光景,杜长生企图夺你肉身的当年之恨,为师且在这里记下,昔年概因是为师维护不周,才造成此境况,这一场无论如何为师也要替你出手。” 云朗刚要说些什么,但看岳阳真人一瞪眼,就在这时,天一道人轻飘飘地来到岳阳真人和云朗的身后,张口说道:“此番中州魔主杜长生此来,并非是为了争斗,但凡有私怨也应私下解决,西山会盟尚未结束,众门派还未曾出彩头,最后一场比试也尚未完毕,更何况惊涛阁已并入我仙门之中,还有诸多事需要上三门和荒谷掌门商议,我看这私斗便是免了罢!” 岳阳真人听得天一道人如此说,心中自是不耐,东阳道人的目光却是紧紧地的盯着云朗手中的道祖法剑的,心中算计更是一重接过一重,这道祖法剑,他东阳道人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才好! 庆云子率先开了口:“也罢,此番争斗我看也作罢,西山会盟乃是我仙门之中的头等大事,众门派齐聚天池,前来观礼,此时却是不应生事。” 庆云子话音刚落,便听得东阳道人医生冷哼:“哼,可先前你琅琊福地可是还跑出去一个弟子。” 东阳道人继而说道:“惊涛阁如今已属仙门,那么以后行事便要按着仙门的规矩来,你惊涛阁可不是昔年那中立时的情形了,如今你可要知道。” 东阳道人说此话颐指气使,杜长生冷眼相向,瞥了东阳道人一眼,但仍旧是点了点头道:“自当如此。” 天一道人却是与东阳道人相视一笑,惊涛阁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大家心里都清楚,既然这个由中州魔主杜长生一手创立的门派要加入仙门,那么可就别怪天一老道和东阳老道吃人不吐骨头了! 云朗收了手,杜长生亦是发出了一声冷哼,只是与岳阳真人擦肩而过时,轻飘飘地声音传来,“改日定当讨教大真人高招。” 岳阳真人冷笑一声,眼中杀机毕现。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云朗与柳青鸢站在一处,却不妨阿柔身边的妙音妙楚轻轻的向前推了一把阿柔,登时,阿柔发出一声惊呼,便是面色绯红,十分羞赧。 云朗亦是听见身后阿柔的声音,朝着阿柔招了招手道:“阿柔,快过来。” 阿柔见云朗朝着自己招手,此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慢慢地朝着云朗走了过去,柳青鸢亦是朝着阿柔眨了眨眼睛,示意阿柔走上前来。 阿柔与云朗和柳青鸢站在岳阳真人的对面,云朗开口道:“青鸢,阿柔,快来见过我师傅。” 柳青鸢生性豪爽,更兼乃是荒谷的大小姐,这等场面自然是见得多了,当下也不扭捏,爽快的做了个万福:“晚辈柳青鸢,拜见岳阳真人。”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道:“怎须如此客套?倒是把我这老头子忘了?” 柳青鸢大大咧咧的说道:“嘿嘿,弟子不敢,说起来我还是琅琊福地的弟子呢,跟掌教可是领了牙牌的。” 说着,柳青鸢从身上的荷包里取出这一块牙牌,上面便雕刻着琅琊福地符文,岳阳真人轻轻一笑。 轮到阿柔了。 但看阿柔双袖朝下,便是对着岳阳真人深深的做了一个大礼,岳阳真人慌忙将阿柔搀扶起来:“这怎生得好?快快起来。” 原来这大礼便是有着个讲究,但凡是拜见自家师尊,亦或是举行什么隆重的仪式,皆用此礼,阿柔心中苦涩,她并没有柳青鸢显赫的身份,亦是没有什么重宝,唯有的便是这一颗初心未改,故而阿柔看到岳阳真人,便想到了云朗,岳阳真人虽是云朗的师傅,但更似是他的父亲,尤其是岳阳真人的秉性,十分的护犊子,故而阿柔才对岳阳真人行了那原本对自家师尊才可行的大礼,其中意味不难看出,阿柔这是将自己的未来交给岳阳真人了。 而站在远处的护国真人脸色却是不好看,看着阿柔对着岳阳真人行大礼,心中自然是有些吃味,但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 而悲月仙子看到阿柔如此举动,仿佛是牵动了心弦一般,想起了往昔那些岁月。 岳阳真人伸手去扶阿柔,阿柔却执意要对岳阳真人行这大礼。 岳阳真人无法,只得生生的受了这一礼,阿柔站起身来,岳阳真人看着阿柔清丽的脸庞和散发着少女独有魅力的身段,心中顿时明了。 好徒儿,好徒儿,你要享那齐人之福么?这茫茫修仙道儿女情长固然虽然,可毕竟是阻碍道心的,柳青鸢自是不必说,岳阳真人既与剑仙柳结盟,柳青鸢亦是对云朗有着深深情意,岳阳真人也是默许并且首肯,须知当年柳青鸢和云朗之事便是他一手促成的。 而阿柔,经过了这三年的时光,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娃了,亭亭玉立,出落得十分大方,岳阳真人见之也十分喜爱,更何况阿柔乃是西昆仑的弟子,亦是实力高强,年轻一辈的这些女弟子之中,阿柔乃是翘楚,更何况悲月仙子对她青睐有加,更是有意让她继承衣钵,无论从哪方面讲,岳阳真人都不能拒绝阿柔,更可况阿柔和云朗的情意也是非同寻常,岳阳真人倒是真希望自己的徒儿能与这阿柔喜结连理,毕竟这两人已经够凄苦,在这莽莽修仙途上,也是一对神仙眷侣。 岳阳真人再一次虚扶了阿柔一下,阿柔顺势站了起来,“阿柔见过真人。”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道:“好好好!你便是阿柔,听闻你修炼乾坤气?” 阿柔点了点头:“是,弟子愚笨,至今未能明悟。” 岳阳真人哈哈大笑:“无妨无妨!你们三人且聊着,老夫还有事,先走一步。” 第326章 天晚风,秉烛夜游 说罢,岳阳真人一拂袖,便已落至了庆云子的身旁。 庆云子眉开眼笑道:“怎么?岳阳老弟这是见徒媳去了?” 岳阳真人闻言哈哈大笑:“岂敢岂敢,一个是荒谷的大小姐,一个是西昆仑的仙女,我徒儿云朗倒是要有福气!” 护国真人待阿柔甚好,且看待她如同自家女儿一般,这一身的本事不仅倾囊相授,且还有将西昆仑中的种种秘法传授给阿柔,但阿柔今日对着岳阳真人行了大礼,便代表着阿柔的决意。 阿柔是什么样的人?外柔内刚,且羞赧无比,能够让她做出此等举动,如若不是因为对云朗的爱意,绝对是做不出的。 当即,护国真人便哼了一声道:“岳阳仙兄未免也太小瞧我西昆仑了吧!” 岳阳真人闻言转过头来道:“哦?护国仙兄这话是何意呀?” 护国真人此刻面色铁青,“那云朗与荒谷的大小姐纠缠不清,却还惦记着我门下弟子,这是何道理?” 岳阳真人抚掌大笑道:“此儿女皆对我徒儿有意,护国仙兄乃是阿柔此女的师尊,怎生如此对待?难道不应该支持她?” 护国真人听见岳阳真人这话,自然是被噎得够呛,随即恼怒道:“只能娶一个!要不然就别来纠缠!” 岳阳真人此刻心情却是大好,对着护国真人拱了拱手道:“据我说知,护国仙兄昔年也有着那几位道侣,也传为一时佳话,怎生到了自己弟子这里,却是不许?” 护国真人被岳阳真人这么一说,当即老脸一红,自己昔年的确有过几位红颜知己,并且这些小门派中的掌教,便有其中两人曾是他护国真人的老相好。 被人揭了短自然底气也就不硬了,护国真人怒道:“我是我,她是她!你徒儿想享那齐人之福,老夫却是不允!” 岳阳真人自然知道护国真人此刻是什么心情,毕竟是自己的亲传弟子,这一份情感放在里头,女儿要出嫁,哪个父亲不是依依不舍呢? 岳阳真人挪愉护国真人道:“这件事,你我说了都不算,我说让我徒儿只娶阿柔,那荒谷的柳大小姐定然不允,可我要是说让我徒儿娶了柳大小姐,那你徒儿心中也定是有着怨恨,故而你我对于这件事,都没有话语权,且看?” “看什么?”护国真人诧异道。 岳阳真人抚掌大笑道:“且看这三人卿卿我我,也不失为是那神仙眷侣,这情之一字,你说得清楚么?” 护国真人被岳阳真人噎得够呛,当即便拂袖而去,今日天色已晚,故而这西山会盟定当在明日见分晓,一时间,这些小门派中人已相继散去,在场的便留下了上三门和那荒谷。 剑仙柳看着自家女儿站在云朗的身边,一脸的笑意,不禁眉头紧皱。 对于云朗,剑仙柳自然是信任的,但云朗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每一个父亲都是自私的,若是云朗没有那滔天的福泽和气运,剑仙柳倒是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自家女儿幸福即可。 但云朗身世遭遇异于常人,更何况他体内还隐藏着重宝,奇遇境遇更是不断,此等人物俱是伴随着天道的加身,身负大气运自然有大因果,这是不变的事实,对于云朗的前路,他剑仙柳看不清啊! 更何况剑仙柳一直计划的事便是要确定一下云朗与那天外之人的关系,这涉及到当年仙魔大战的成因,更是会影响这十三州的气运,故而今日荒谷藏剑山中的神剑出山,正是在神剑出山之后,剑仙柳与柳青鸢传话,柳青鸢这才奉剑而来。 剑仙柳便是想用这一把道祖法剑,试一试云朗的深浅,岂料云朗当场便将这道祖法剑祭炼了一番,化为自己的本命心剑。 云朗!你究竟要隐藏到什么时候?你真的不是那逃脱天外之人? 原来,昔年仙魔大战即将终结时,*仙人犟天门封闭,天地本来相隔,却有一人在天门封闭之时窃取了大气运,故而得以从那尚未合拢的天门中跳脱出来,但随即便被*仙人打得神魂俱灭,一点零识不散,不知流落何处。 而荒谷的开山祖师,正是*仙人的至交好友,亦是在*仙人兵解而去时,接下了守护十三州命脉的重任,十三州乃是百家争鸣之地,亦是王气、龙气、灵气、仙气的传承之地,这地下的山河便是十三州的命脉,*仙人兵解而去,其肉身一部分化作了这藏剑山,且将他一生使用过的剑刃深埋于此,自此,荒谷藏剑山已然形成。 剑仙柳继承了荒谷的掌教之位,通过那历代掌教代代相传的《道法策》,得知了这一秘辛,对于当初一点灵识不知流落何处之人,一直在寻找,而那人灵识经过这么多年,也必将转生,且生来便带着大气运和大悲喜,而剑仙柳自见到云朗之后,便有着这样一种强烈的预感,他感觉云朗便是那天门封闭之时逃脱的那一人! 自家女儿自出游被云朗所救之后,便对云朗倾心,剑仙柳亦是顺水推舟,编了一个幌子,让柳青鸢与云朗在一起,希望能够看出云朗的秘密,看一看他到底是不hi那逃脱之人的转世之身。 而当下,柳青鸢已然爱上了云朗,且爱得颇深,剑仙柳心中自然是充满了愧疚,若云朗真是那一人……那自家的女儿该怎么办才好? 当下,柳青鸢与阿柔和云朗便站在这一处地方,半晌没有说话,阿柔脸色绯红,声音小得如同蚊子一般:“天……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去西昆仑一游如何……” 柳青鸢闻言自是高兴,连连拍手道:“好呀好呀!” 难得阿柔提出同游,云朗自是心中欢喜:“好,我们便去西昆仑游玩一番,反正今日事毕。” 剑仙柳在这时跳将下来,对着柳青鸢直接说道:“青鸢,跟为父回去,为父有些话要对你讲。” 柳青鸢登时耍起了大小姐的脾气:“我不去,我要跟云哥儿和阿柔妹妹去游西昆仑!” 剑仙柳眉毛一挑道:“快跟我回去,此事兹事体大,容不得你胡闹!” 柳青鸢仍旧是撅着嘴不肯就范,云朗出言相劝道:“青鸢,你且跟柳伯父回去,改日我们在同游。” 柳青鸢仍旧是不肯,云朗朝着她点了点头,柳青鸢这才万般不情愿的跟随剑仙柳回去,但仍旧是一步三回头。 此刻就剩下阿柔和云朗二人,阿柔道:“陪我走走吧……云哥儿……” 第327章 月下天池,少年美人 阿柔在云朗的前面走,且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二人已经走出去了好远,此时便来到这天池旁边,也正是云朗那一晚将镜老呼唤回来的地方。 此时凉风习习,二人携手漫步,天池湖泊波光粼粼,纵然是夜晚也并不平静,且带着阵阵的热气,云朗与阿柔走至这天池的池口。 云朗开口道:“阿柔你……” 岂料阿柔亦是开口道:“云哥儿……” 云朗汗颜:“你先说。” “不不,还是你先说吧……”阿柔亦是摇了摇头。 云朗心中明了,阿柔此时找云朗来,要说的话无非就是与柳青鸢有关,当即云朗便道:“你是想问我和青鸢的婚期?” 阿柔点了点头:“还有你的打算。” 云朗沉吟了片刻道:“此番西山会盟结束之后,我要出去游历一番,砥砺道心,至于我与青鸢的婚事,也许是在这西山会盟后,亦可能是在游历归来之时。” 阿柔点了点头:“嗯……” 此时的气氛颇怪异,云朗想找点话题,故而便挠了挠头,硬憋出来一句:“阿柔……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随着云朗这话疑问出口,就连他自己也后悔了,这问的叫什么话? 岂料阿柔却是回答的很干脆:“西山会盟之后我要去芒砀山修行,西昆仑在那里有道场。” 阿柔看似不经意的一句,却是让云朗捕捉到了什么:“悲月仙子有意让你执掌东昆仑?” 阿柔“嗯”了一声道:“或许吧……” 云朗皱着眉头道:“这可不好,你需知道东西昆仑如今虽然合并在一处,那依着我看那东昆仑和西昆仑早晚有分裂之时,你既是护国真人的徒弟,又怎能朝着悲月仙子那一边?” 云朗这番话让阿柔万分迟疑:“我修炼的乃是鸿蒙道,悲月仙尊她擅长的便是养气望气,已将完整的养气功夫传给了我,我又岂能……” 阿柔这么一说,云朗算是明白了,阿柔天赋卓然,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各自代表着一方利益,既是在争徒弟,也是在博弈,哪一面赢阿柔都很难做。 “既然你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又是为何?”云朗诧异道,就连脸色也严肃了几分。 阿柔喏喏的说道:“因为我想追上你。” 云朗一愣,随即苦笑了两声。 阿柔一脸正色道:“我知道你在南宫仙尊的千机图中遇到了什么,那一次试炼早就传遍了,云哥儿,你要做的便是我要做的,所以我想站在你身边。” 阿柔目光清澈,直直的看着云朗,云朗从未被阿柔如此看过,更何况她已不是昔年的那个小姑娘,云朗一下子脸红了。 “嗯……我晓得的,阿柔,我晓得的……”云朗亦是慢慢的说道。 “云哥儿,明日便是西山会盟的最后一场,今日你实力已经显露,明日难保他们没有什么应对之策,我看那问天道的东阳真人定要使坏,你千万要小心,”阿柔苦口婆心的说道。 云朗点了点头:“我知道,琅琊福地此番西山会盟已经让问天道心生警惕,就算他东阳老道有坏心,明日一战我也要夺得彩头。” 阿柔点了点头,继而向前一步拉住云朗的手:“云哥儿,陪我走走罢。” 云朗点了点头。 二人便沿着这天池的边缘,看着下面的湖水凛凛,明月映照在湖面上,透着阵阵的光华,且还有着二人狭长的倒影。 云朗找了一块宽敞的地方,湖边绿草成茵,云朗索性躺在那绿茵上,享受着晚风的凉意。 阿柔亦是在云朗的身边躺了下来,只听得阿柔幽幽的说道:“这光景已经多久未曾有过了?” 云朗便想起昔年在北荒村中时,那时他不过是一个少年,而阿柔不过也才是一个小女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或许若是没有这一场天灾,云朗及冠之后迎娶之人便会是阿柔罢? 还有那北荒村的小河,云朗依稀还能记得昔年几个小伙伴在那小船儿上玩耍,阿柔却是怕那船儿摇晃,坚决不肯上船,最终却是云朗下了大力气把阿柔抱了上去,而阿柔再上船之后便一下子晕了过去。 为了这件事,云朗还挨了好大的一顿揍,想到这云朗不禁吃吃的笑出声来。 阿柔转过身来,那软软的身子压上了云朗的胳膊:“在想什么?” 云朗被阿柔这一唤,一下子从回忆之中惊转过来,却是发觉自己的手臂被阿柔压着,而那位置却是在阿柔的裙摆之中。 云朗甚至能感受到阿柔身上的阵阵体香,还有透过裙摆的冰凉触感,这一切都挑战着云朗的神经。 当即云朗便喉咙处一片嘶哑,声音也更是低沉了几分道:“阿柔……” 阿柔听见云朗的声调,当即便是脸色绯红,但饶是如此,阿柔的身子也未曾离开云朗,反倒是那如同碧藕一般的手臂也缠绕在了云朗的胳膊上。 “嗯……”阿柔应了一声,脸颊已经红透,周身便好似没有了力气一般,依偎在了云朗的怀中。 云朗立刻感到一阵不自然,大手登时抓住了阿柔那一双如同玉葱一般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云朗甚至能感受到阿柔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栗,一阵香风扑鼻。 云朗扭过头来,看着阿柔,此时阿柔亦是在看着云朗,阿柔乍被云朗这一看,登时便垂下头去,睫毛狭长,扑闪灵动,肌肤呈现出绯色来。 阿柔是羞赧的,也是不安的,今夜……或许他会的吧? 阿柔心中如此想,而云朗心中亦是在苦苦挣扎,或许今晚……可以的吧? 云朗决定大胆的试一试,故而他放下了阿柔的手,继而双手附上了阿柔的脸颊,双手捧着阿柔的小脸,二人便是离得更近了,云朗能够感受到阿柔每一次的耸肩和呼吸,而阿柔亦是感受到了云朗粗重且急促的呼吸声。 阿柔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料云朗没有给她说话的间隙,当即便是霸道的吻了上去。 这一吻,绵长至极。 第328章 剑已到此,且看名扬 这一吻,云朗好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一般,霸道蛮横的撬开阿柔的牙关,尽情的索取,如同摧枯拉朽一般。 阿柔在这一刻脑海之中一片空白,甚至没有来得及感受这一吻的滋味,云朗横冲直撞,并不斯文,这一吻等得太久,以至于云朗先前想了万千情形,种种场面,真正到了这一刻时,唯有那霸道的索取和不顾一切的冲动才能将他心中的念想全部宣泄出来。 “唔……”阿柔被云朗这一吻弄得几乎背不过气来。 而云朗亦是如此,面色憋得通红,看着阿柔那娇艳欲滴的唇瓣,云朗喘了一口气便又附了上去,这一吻细细腻腻如同和风细雨,却是使得阿柔娇躯颤栗不止,周身力气已经一点都没有了,只得软绵绵地贴在云朗的身上。 云朗的大手环住阿柔纤细的腰肢,感受着那轻纱紫袍下的柔软。 “唔……”云朗翻了一个身,索性把阿柔压在了身下,这种感觉十分的美妙,是云朗不曾享受过的,阿柔的肌肤呈现出粉嫩的绯色,面色更是如此,脸庞亦是滚烫,眼神已经迷离,不由得发出一声嘤咛。 阿柔岂知云朗此刻是什么状态?听见阿柔这轻声呢喃,云朗当下便再也控制不住,大手附上了阿柔胸前的柔软,看着它在自己的手中变成任何形状,未了,云朗索性一把扯开阿柔的衣衫。 紫袍青纱应声碎裂,露出的是阿柔如同刀斧削之的笔直香肩,还有那精致的锁骨,以及藕荷色的抹胸。 眼前景象太过旖旎,云朗几乎不能自已,既然到了这等关头,又岂有停下来的道理?云朗心中如是想。 “阿柔……阿柔……”云朗口中念叨着阿柔的名字。 当阿柔衣衫尽褪之时,云朗的下身已坚硬如铁,紧接着便是霸道的进攻,横冲直撞。 阿柔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云朗未免太过刚猛了一些,但阿柔仅是紧蹙着眉头,紧紧地咬着嘴唇,强忍着那一股撕裂的疼痛,两行清泪瞬间淌下,仍旧是一声不吭。 “唔……”云朗发出一声闷哼,这种感觉太过美妙,以至于他舒服几乎要飞起来。 紧接着便是尽情的索取,霸道的进攻,天池旁的绿茵之中,月光照在云朗坚实的背脊上,亦是给这旖旎的场景蒙上了一层面纱。 当云朗大汗淋漓的躺在阿柔的身边时,阿柔亦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依然能感受到那下身传来的丝丝酸痛,还有那裙摆上的一点腥红。 云朗拉着阿柔的手,索性就这样躺在月光中,阿柔闭上了眼睛,胸脯仍然是起伏不定,这一场风雨过后,阿柔嘴角挂着笑意,她已将最好、最完整、最美的自己给了云哥儿,给了她的情郎。 云朗紧紧地攥着阿柔的手,手心中俱是滑腻腻的汗水,饶是如此,云朗还是这样抓着。 此时便听得那天池的下便传来声声呼唤:“妙清师姐……” “妙清师妹你在哪儿?” 听这声音,应当是妙字辈的妙音和妙楚无疑,阿柔一惊,急忙坐了起来,岂料酸痛感再度袭来,发出一声轻哼,云朗亦是听见此二人的声音,当即便站起身来,赤着上身,直将自己的月白烫金袍子盖在阿柔的身上,随即将她一把抱起。 阿柔见云朗如此,心中更是羞涩,便要挣扎,却看云朗邪邪的一笑道:“若是你不听话,我便要亲你了。” 阿柔不禁回想起云朗那霸道蛮横的吻和如同和风细雨一般细腻的吻,便是羞涩到不行,登时那小手便不再乱动。 云朗哈哈一笑,就这样抱着阿柔朝着天池下走去。 妙音和妙楚一见到云朗怀中的阿柔,当即便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俱是会心一笑,场面颇为尴尬。 妙音直来直去,当即便道:“云师兄,阿柔姐姐身子虚弱极了,需要那雪山的金莲,六瓣的踟蹰花,还有褐斑雪蛤,还有还有……” 阿柔当即便道:“妙音,不许胡说。” 妙音一愣,“喔唷!这还没过门呢,怎么就胳膊肘向外拐呢?” 阿柔面色一红,云朗哈哈一笑:“你且要着,明日我便让仙宫女婢送来便是。” 妙音一听,眼前一亮:“那感情好,听闻琅琊福地什么都不多,就是奇珍异宝多,云师兄要不要给我弄几件来,如若不然,我这嘴巴我可管不住哟。” 妙楚沉着脸道:“妙音,不许再胡闹了。” 云朗爽朗一笑:“无妨,且先回去。” 说罢,云朗便是这样抱着阿柔,一路送至了西昆仑阿柔的闺房中。 经历了这一晚,云朗仿佛一下子成长起来,身上背负着的不仅仅是阿柔,还有一份责任和坚守。 次日,天池。 西山会盟已至尾声,中途虽有中州魔主杜长生的搅局,但这一场盛会今日最为隆重。 且看今日众门派中弟子俱是盛装出席,云朗早早地便已经起了身,身上穿着的仍旧是这件月白色烫金袍子,突然云朗心中灵光一闪,记得在及冠的当日,岳阳真人曾赐下了一件大红九龙云纹烫金袍。 今日便穿这一件罢! 云朗换好那一件大红色的九龙云纹烫金袍,腰间束着的乃是一块沉年白玉带,上有流云纹,与这大红袍倒是相得益彰,腰间坠着的乃是五福金鱼袋和那非白玛瑙坠,脚蹬皂色九州无忧履。 且看云朗头戴及冠那一日岳阳真人亲自为他绾发戴上的紫金琉璃冠,冠好了这紫金冠,云朗取来一枚金簪,束起了发,冠带上镶嵌着七宝,宝光熠熠。 收拾停当,念动真言,脚下出现一片青光,驾起剑光直奔天池。 此时天池之中众人已悉数到场,远远地,云朗便看到阿柔今日亦是穿了一身大红,亦是飞凤流云纹,二人心有灵犀,此时便是无那洞房花烛,亦是心中快慰。 也罢,今日便夺了这西山会盟的魁首,争得那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名头,权当是为了昨夜的荒唐罢。 想到这,云朗不禁大喝了一声:“剑已到此,谁堪一战!” 第329章 烈阳现,焦尾出 云朗一声暴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看!是云师兄!”人群中有惊呼声传来,这些弟子之中自然是有有心的,便看到今日妙清仙子与云朗穿的都是一身大红,便是有人说道:“莫非是云师兄和妙清仙子要……” 岂料被身旁的一女弟子打断:“你胡说些什么?不过是巧合罢了。” 那弟子冷笑连连:“巧合?你且看云师兄穿的乃是一身大红烫金云龙纹,妙清仙子穿的可是飞凤流云纹,你若是说他们二人之间没什么,我却是不信。” 女弟子一脸的不屑道:“穿成这样又如何?据说妙清仙子马上就是东昆仑的圣女了,你以为他们还能有什么?只要还没洞房花烛,纵然二人心有灵犀,又顶什么用?” 众人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东昆仑的圣女,妙清仙子小小年纪无论修为境界还是身份,都已经到了如此之高的境地了么?一旦成为东昆仑的圣女,那么便不得轻易相爱,这是亘古未变的道理,且看这上三门的领军人物中,有哪一个是有道侣的? 人群之中便有人发出一声叹息,看来这云师兄与妙清仙子虽然是两情相悦,但终究还是…… 云朗岂能不知阿柔此去芒砀山道场修行是为了什么?她虽没有明说,云朗心中亦是知道,既是要做东昆仑的圣女,那么在未来云朗要与阿柔在一起,重重阻力和门派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会使二人心焦不已。 故而云朗和阿柔都抱定了一个心思,那就是耐心的等待,等待着拥有无上的实力时,打破重重束缚,最终在一起! 在一起三个字其实并不轻巧,在一起短暂也罢,漫长也罢,这都不是云朗和阿柔想要的,当初二人一脚踏入这漫漫天道之中,想得便是有朝一日两人能够依偎在一起,但对于现在的云朗和阿柔来说,这是一个奢望。 云朗落在这演武台上,昨晚那一夜的旖旎,未曾损及云朗分毫,相反,阿柔的丝丝真气与云朗的真气融为一体,反而有着增补的效用,此刻的云朗精神抖擞,身穿大红袍负手而立。 恰逢礼官走出来道:“今日乃是西山会盟的结束之期,西山会盟三年一届,涌现出无数少年英才,各门派彰显实力,互相切磋交流,此乃西山会盟之旨,今日已进入尾声,众门派也需添加个彩头助兴才好。” 添彩头助兴?其实这是每一届的西山会盟的老惯例了,无论门派大小,只要这心意到了即可。 便听得从人群之中走出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朝着礼官和众位大宗师拱手作了一揖道:“某乃是无双门门主,特来添上彩头!” 说罢,便见此人从袍袖之中掏出了一个锦盒,男子将那锦盒打开,便看锦盒之中宝光阵阵,光华登时将虚空都映透。 中年男子面露得色,得意的说道:“此乃是南海鲛人珠,乃是鲛人泪水凝结而成,灵气浓郁,乃是进补之珠。” 随着中年男子说完,众人俱是发出了一声惊呼,须知这南海甚远,并不在十三州的版图之内,亦是不在周边,而是在大陆的极南之地,故而这鲛人之珠甚为难得,更何况一出手便是六颗! 这中年男子一拿出这六颗鲛人珠,当即便有人不服气了,眼看人群之中有一老者扒开众人走出来道:“六颗鲛人珠有何稀奇?秦某乃是天刀门掌事,特来奉上烈阳刀烈阳剑一对!” 只见这老者手捧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匣子,将这匣子往地上一立,立时便拍开那匣子的盖子,登时便是一阵冲天火焰直逼天际,只见这一团火光之中有一刀一剑,相互碰撞,带动起阵阵的火光,发出“呼呼”的声响。 那老者一捋银须,仰着头道:“烈阳剑和烈阳刀,乃是昔年火云仙尊铸造,如今已现世矣!” 烈阳剑烈阳刀,乃是十三州中的一等一的兵刃,其刀身剑身之中拥有着火源精魄,动一动便是漫天的烈焰,舞一舞便是光华漫漫。 众人还来不及惊呼,只听一人冷笑道:“哼,你这烈焰剑烈阳刀也并非是独一无二,且看此宝!” 这一次说话的乃是一个妙龄女子,这女子甚是妖娆,便见她故意扭着腰肢走到众人的跟前,从芥子囊中取出一颗金灿灿的丹药。 这女子得意无比的将珠子捧在手心,朝着众人环绕了一圈子,这才说道:“知道这是什么么?这是七莲保心丹,服用之后便可直接突破一个境界,无论是天元还是太一境,放眼十三州也只有这一颗丹药。” 天一道人微微颔首,这颗丹药的确是十三州之中只有这一颗。 且莫说是别的地方没有,便是放眼这整个大陆,也不见得有两颗?传言这丹药乃是一位炼丹圣手归隐之后炼制的三颗,其中有一颗被魔门花重金购买了去,这世间也仅仅剩下两颗。 那妙龄女子见手中丹丸果然夺了满堂彩,当即便朝着各位大宗师做了一个万福道:“小女子鬼娘十七,见过众位大仙尊。” 这颗丹药的出现,彻底的将众人目光全部吸引过去,无疑,这女子定然是此次西山会盟的彩头之最。 但往往现实便是出乎意料,这时只见人群后的一男子咬了咬牙道:“此乃昔日*仙人手中重宝问天镜碎片,上有秘法!” 随着这一声传来,云朗登时一愣,眼神之中的火热表露无疑,问天镜碎片他手中已有一块,已得知在荒谷藏剑山无忧峰底还有一块,想不到这第三块这么快就出现了! 当即云朗赶紧调整自己的呼吸和面色,使自己看起来并无异样,这问天镜碎片,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得到! 众人发出了一声“咦”,这时便有人站出来道:“*仙人的法器我这里也有一件!” 便看那人走上前来,手中抱着的乃是残缺的古琴。 镜老在云朗内府之中看得通透,当即便发出一声惊呼:“焦尾琴!” 第330章 以私库相赠之 镜老发出一声惊呼,云朗更是如此,焦尾琴,乃是*仙人手中的重宝之一。 *仙人手中乃有六件重宝,分别对应的便是这*八荒,俱是在他兵解之时遗留至今,而在那一场仙魔大战中,*仙人手中重宝已毁其四,那么剩下的这两件便是问天镜和焦尾琴,西山会盟给予云朗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想不到焦尾琴竟然也在此因缘际会之下出现! 相传焦尾琴乃是*仙人得道之前,曾送予自己道侣的定情信物,焦尾琴其尾部一片焦黑,声音悠扬大气,其音嘶哑,仿佛天地恸哭。 这一把琴更是沾染了他的因果,故而*仙人自道侣无救之后,便将这焦尾琴封印了起来。 而在场众人提起*仙人,也不禁想起那个传说,那个冲冠一怒打上天门,斩杀无数人的传说。 这便是*仙人和焦尾琴的由来。 云朗心花怒放,此番西山会盟的好处真是多多,更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有问天镜的碎片和焦尾琴! 此时,天一道人也终于开口说道:“众门派俱已添上了这彩头,老夫也来助助兴罢。” 说罢,天一道人从袍袖之中掏出一枚通透的翠玉,只见这翠玉虽是在阳光照射下,依旧闪烁着幽幽的绿光,又看这翠玉之中似有一个个的人影。 天一道人说道:“此乃是上古秘宝,造化玉牒中的一部分,其中玄机,老夫已参悟多年,但终究是只参悟了一点点,如今便放在这里,权且当个彩头,让后辈去参悟吧!” 天一道人信手一挥,便是将这造化玉牒放在了案几之上,问天道教祖手中的宝物已出,其他人又怎能落后? 便听得西昆仑护国真人道:“老夫的这件宝物乃是采于天门之中,共为十二颗,服之可淬炼筋骨,进补神魂,服用一颗便可开辟第二识海,服用两颗便可开辟第三识海,以此类推。” 护国真人言罢,众人更是讶异非常,须知先前天一道人所说的造化玉牒,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你堂堂问天道的教祖都参悟不透的东西,如今拿出来谁能参悟得了?更何况这造化玉牒之中但有秘法,也早被你天一老道给拿走了罢? 但护国真人的这十二颗金莲子却是不同,开辟第二识海,拥有第二神魂,这是无数弟子的梦想,更何况有了这金连子还可以开辟第三个、第四个!这才是它的珍贵之处! 护国真人将这一葫芦金莲子放在案几上。 便听得庆云子说道:“诸位仙友俱已献上重宝,增加彩头,庆云手中虽有宝物,却也拿不出手,既如此,我便将我随身宝物拿出,权且当一个彩头,还望诸位仙友不要嫌弃才是。” 东阳道人冷哼一声道:“庆云掌教的随身法宝吗?难道你琅琊福地连一件像样的宝贝都拿不出?” 庆云子却也不理会,但看他掐了个法诀,口中喃喃有语,紧接着便见这人群的两侧出现了两排金碧辉煌如同展厅一般的柜橱。 在这一排排的柜橱之上,便是形形色色的重宝,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却看这前排左面,乃是一柄柄的仙剑,俱是宝光凛凛,其中还有那鱼肠、巨阙二剑。 再看这前排的中段,乃是一壶壶的仙丹,上贴有锦缎,乃是补气、补魂、补血之效用。 再看这前排的末尾,便是一件件宝甲,这宝甲中有天蚕丝织就的软甲,亦是有那玄铁铸就的坚甲。 且看这后排的前面,橱柜之上摆着的乃是各种稀缺的药材,天山雪莲、神农雪蛤、东归之骨、月天白等世间难寻踪迹的药材。 再看这后排的中段,乃是一颗颗菩提子、舍利子,当然,这其中还有半截佛骨,此半截佛骨正是迎佛骨时的那一节佛骨的上半截,如今那佛骨乃是在问天道供奉,而这一截佛骨,却是庆云子的私藏。 后排的末尾,乃是一件件奇珍异宝,大东珠、鲛人泪、美人面等等一应俱全,且看庆云子的芥子囊,完全是一个门派中的全部资源,但这些都是庆云子的珍藏。 东阳道人一见庆云子芥子囊中的东西,已然是垂涎三尺,但却又不得不一逞口舌之快,讽刺挖苦道:“庆云掌教这是将你琅琊福地的库房搬了来?” 庆云子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道:“庆云多年来行走江湖,虽无那盖世之英姿,也无那雷霆霹雳之手段,平生只是喜爱这些俗物,故而在江湖中曾有一个诨号,唤作‘多宝真人’,便是在下。” 多宝真人? 年轻一辈可能并不熟悉,然而东阳道人听了却是脸色一变,:“想不到那多宝道人便是庆云仙兄你!” 庆云子笑了笑道:“正是老夫。” 仙门之中曾有传闻,多宝道人来无影去无踪,行踪不定,手中宝物堪比多国之富,便是这十三州的全部财富加在一块,也未必抵得上多宝道人的私库。 庆云子当即便道:“这些俗物乃是昔年所藏,今日乃是西山会盟的最后一日,老夫也来凑个乐趣,谁赢了这西山会盟,那么这私库送予他,如何?” 庆云子的这一番话当即赢得了众人喝彩,这一份大礼着实是丰厚无比!多宝道人也不愧是多宝道人,竟以自己的私库相赠! 场中弟子便有一人轻声说道:“相传昔年多宝道人行走江湖时,遇一昔日故人,对其有恩,多宝道人留下三样宝物而去,那人自是不知其贵重,直到风闻此事的各路豪杰纷纷出重金购买,那人才知这三样宝物俱是有价无市之宝!” 庆云子朝着东阳道人拱了拱手道:“不知东阳代掌教可准备了什么宝物吗?” 东阳道人登时脸色铁青,半晌说不出话来,众人已将宝物一一摆到这案几之上,而庆云子的私库仍旧在这两旁,礼官走上前来道:“诸位既已添了这彩头,那么下面便是此番比试的规则,望诸君听好,概因诸位新秀实力已超出预期,故而采用全新的比试规则!” 第331章 西山盟,规制出 随着礼官这么一说,众人俱是发出一声惊呼,这一届的西山会盟与之前历届都不一样,概因此届西山会盟精英太多,仿佛又重现出那千年之前的百家争鸣之态。 且看参赛的众人如同云朗、徐敬之、林忘之、林无极等人,俱是少年英豪,亦是这一代年轻人之中的翘楚,而女弟子这边如阿柔、妙音、妙楚等人也俱是巾帼不让须眉,俱是有着超高的实力。 昔年真元境巅峰境界即可夺得西山会盟的魁首,然而这一届,纵然是天元境也未必就不会名落孙山,这便是这一届别开生面的西山会盟,亦是这属于仙门之中的盛会。 但今日杜长生以及绿袍客村上还有卫长天都没有来,概因在那一日之后,天一道人既然已经应允了杜长生的要求,故而杜长生便已离去,但那黑衣人却是留在了天一道人的身边。 此刻,天一道人清了清嗓子道:“西山会盟乃是我仙门之中的盛会,今日当须以敬天之礼作为开始! 说罢,天一道人走下那高台来,来到这宽大的案几之前,但看这案几上摆着一个沉香鼎,香鼎之中积攒着厚厚的香灰。 天一道人乃是问天道的教祖,实力又最为强劲,且最为年长,故而在这西山会盟之时,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便见天一道人从门下弟子手中接过来一束香,继而手指激荡出一点点火花,将其点燃,这便犟已经冒着青烟的香插进这香鼎之中,之后便是撩起衣袍,拜倒在地,朝着虚空拜了三拜,站起身来后,朝着东西南北四方作了一揖,先前那一拜乃是敬天,之后这作揖便是敬告四方神灵。 随后便是众门派的大宗师们,一齐上前,手中捧着一束香,敬天,敬神,庆云子与岳阳真人等人都已进香完毕,便看这礼官走上前来道:”下面公布此番比试规则,诸君且听好!” 众人俱是一脸肃穆,云朗更是如此,此番西山会盟对于他来说乃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契机,故而他从现在开始,便已经思虑战术,云朗的直觉告诉他,这最后一场的争斗并非是那么简单! 众人脸上俱是看不出什么,但心底都是在盘算,这最后一场比试到底是什么?然而在场如此多的人,却只有阿柔猜出了个大概。 概因阿柔自跟随悲月仙子之后,学了一些那养气望气的功夫,对于这未来的气运也有着自己的判断,更何况她修习的乃是鸿蒙天道,冥冥之中自然对这气运有着十足的敏感。 随着礼官那如同公鸭一般的嗓音传来,最终这一场比试的规则也定了下来。 “最后一场比试的规则,还请诸位仙门弟子听真,你们的实力各门派大宗师早已见过,故而原本的比试方式并不适合你们,所以最后一场比试是要求你们彼此之间进行乱斗,没有门派之别,没有阵营之别,更没有亲疏之别,如有为故意输给同门,让同门晋级者,取消比试资格!” 随着礼官将这最后的一场比试内容说出来时,众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辛辛苦苦打赢了的比试就不作数了么? 云朗冷笑一声,乱斗吗?这可真是遂了他的意愿! 礼官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当混战进入尾声时,则要抓紧时间率先进入西面莲花峰峰顶,在莲花峰的峰顶取了那玉佩之后,方才过关!” “另外我要补充一点,玉佩只有三件,谁率先夺得第一块玉佩,便是胜出者,但过程中自可以百无禁忌,只要夺得玉佩,便是胜出者!” 礼官一口气将这最后一场的比试规则全部讲完,环视了一眼众人,随即,礼官便掏出了花名册念道:“琅琊福地云朗,琅琊福地穆菁菁,琅琊福地巴振海,问天道林无极、问天道徐敬之,西昆仑妙清,西昆仑妙楚,西昆仑妙音,北岳剑庭剑无名,天刀门仇鸾……” 随着礼官将众弟子的名字全部念了出来,这其中还有那未曾交过手的人,比如北岳剑庭的剑无名,在先前的比试之中,没有一人对上他,而北岳剑庭在西山会盟当日也不曾到达天池,这便是奇了,这是怎么回事? 礼官看着众人诧异的目光道:“北岳剑庭剑无名,乃是各门派力推的参试弟子,还有天道门的仇鸾,燕云寨的郭胜己,都是如此,今日乃是西山会盟最后一战,尔等虽是仙门大派,但在这会盟演武场上,却是人人都可参加,至于其他尚未通报名姓的弟子,也可加入混战!” 风灵子一听,便是心中欢喜了,先前的那西山会盟她赢得并不光彩,概因那一届西山会盟问天道不曾来,而那些小门派虽是来了大半,却远远不如今日的盛会,当即风灵子便走上前来。 岂料却被那礼官拦下。 “怎么?”风灵子瞪着那礼官。 那礼官清了清嗓子道:“参加过上一届西山会盟的弟子,本次西山会盟无权出战。” 风灵子当时就急了:“不让我参试?不是说人人皆可的么?” 那礼官莞尔一笑道:“别人可以,你却是不行,我可认得你,你便是上一届西山会盟的榜首,如今已是天元境四重的大宗师,这年轻人之间的比试,你便不必参加了罢。” 风灵子当即恼怒,这礼官若是说不让她参加倒也情有可原,可唯独那礼官说了这是年轻人的比试,风灵子心里黯然:“自己这是老了么……” 那礼官笑呵呵的转身上了高台,从那高台之上拿下了令旗,但看这令旗上便是各个门派的标记,礼官犟那令旗高高的举起,随即便是挥动了三下道:“西山会盟最后一场角逐之战,正式开始!” 说罢,那礼官便将这令旗一把挥下。 当即便看到道道流光闪烁,人影憧憧,俱是飞了起来朝着这西山会盟的演武场上而去,便看虚空之中便已传来了金铁交加之声,战斗在这一刻已经开始了! 第332章 斩欲灭念,修罗无情 只看这些仙门弟子在虚空之中便已展开了争斗,云朗的周身自是没有人敢靠近,林忘之和徐敬之等人亦是如此,安然站在了这演武台上,然而除却林忘之和徐敬之等人,还站着一人,正是那北岳剑庭的剑无名。 剑无名很是神秘,一身黑衣,头扎方巾,没有华丽的衣衫,没有花哨的装束,更没有价值连城的玉佩,他的手中只有一把剑,一把四尺青锋。 云朗亦是在旁边打量着剑无名,却看他周身气息若有若无,只看此人脸上面无表情,似乎什么都不关乎他的事,唯有那手上的长剑时不时的发出一阵清脆之音,好似在天人交战一般。 而云朗与林忘之还有徐敬之等人率先到达了这演武场,随后而来的便是西昆仑的妙字辈三姐妹,阿柔自然在其中,这一下,上三门中之人都已站全了。 却不妨在此时虚空之中出来一声呼吼:“都给我让开!” 众人抬头看去,便见一女子踏剑而来,便是柳青鸢,看柳青鸢这剑光之中带着青紫二气,徐敬之登时眼前一亮,这剑光与自己的青霜紫电剑何其相似?却不知是哪一方名剑?荒谷大小姐的随身配件必定不是俗物。 剑仙柳一看柳青鸢,当即恼怒非常,西山会盟乃是上三门之中的大事,岂能由得她胡闹? 当即便是一声呼喝:“你来捣什么乱!” 柳青鸢看着剑仙柳暴怒的模样非但没有害怕,相反得意洋洋道:“我来参加西山会盟,不是说人人皆可上场么?” 剑仙柳阴沉着脸道:“你给我回去!” 柳青鸢执拗的说道:“不!我要参加比试!” 剑仙柳咬了咬牙道:“回去!” 柳青鸢仍旧是执意不肯,云朗见状便道:“伯父勿扰担心,我自会护得青鸢周全。” 剑仙柳冷哼了医生,狠狠地瞪了云朗一眼,便是转身离去。 柳青鸢一见剑仙柳一走,当即便是挽住云朗的胳膊,如同赖皮虫一般,紧紧地贴着。 云朗皱眉道:“青鸢!不许胡闹!” 柳青鸢却是不管那些,亦是不管眼下是什么情形,依旧是紧紧地抓着云朗的胳膊道:“昨晚你干什么去了?我悄悄的跑出来到琅琊福地去找你,没想到你不在。” 说罢,柳青鸢的眼眸之中带着一丝狡黠,聪明如她,自然能知道云朗昨夜做了什么,又看云朗今日穿了一身大红烫金云龙纹理袍子,而阿柔今日则是穿了一件飞凤流云纹的凤衣,二人之心,人尽皆知。 柳青鸢心中虽然有些吃味,但毕竟这是她、云朗、阿柔三人共同都想看到的结果,柳青鸢豪爽大度,男女之情上虽心底认同了阿柔,但对昨夜的事,没有哪个女人会真正的开心,这是女人的共性,不可逆转。 云朗当即便是面红耳赤,“青鸢……西山会盟乃是盛会,你……你不许胡闹!” “好!”柳青鸢答应得甚是爽快,小脑瓜便附在云朗的耳边说道“那我要你今晚陪我。” 云朗听见更是羞愧难当,脑海之中不由得想起昔年他与柳青鸢的那一场荒唐。 随着半空之中有兵刃掉落下来,云朗一把扯过了柳青鸢,到了这一处安全的所在,而云朗就算在此时,也是神魂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众人,如是他们这等实力,便越不能轻易出手,概因只要露出了一个破绽,那便是不可挽回的颓势。 林忘之单手持剑,看着柳青鸢,看着云朗,眼神用余光扫了一眼阿柔,便是微微一笑,轻微的摇了摇头。 林忘之朗声说道:“云师弟,两年未见,如今你实力大涨,早就想与你切磋一番,就在今日如何?” 云朗看着林忘之眼神中闪烁着炽烈的光芒,心中亦是激荡起一阵阵的冲天豪气,当即便道:“就依师兄所言,但,在我们开始切磋之前,还是先比试为好。” 云朗说得比试自然是有着其他的意味,那便是将这在场之人全部清理出局,继而二人进行切磋拼斗。 一直未曾开口的徐敬之说道:“云师弟剑法精妙,徐某也想讨教一二,如何?” 那林无极却是个见缝插针的性子,便见他大大咧咧的站出来道:“怎么?你们都要切磋,为何不算上我一个?” 这一下却是热闹了,问天道的林无极和徐敬之二人还有林忘之,三人目光都盯上了云朗。 纵然云朗能够将第二神魂的力量用于自身,以一对三,俱是神秘莫测的对手,云朗定然是吃不消的。 然而阿柔却是悄悄的站在了云朗的身后,妙楚和妙音亦是跟随着阿柔的步伐,一齐站在了云朗的身后,当然,还有柳青鸢。 这一下便是以五对三的姿态了,但莫要忘记了,旁边还有那北岳剑庭的剑无名和天刀门的郭胜己,刚好是十人。 林无极大大咧咧的性子对着郭胜己叫道:“喂!大胡子,你快来我们这边,对面的可是娘子军,要不要过来灭灭她们的威风?” 郭胜己一听林无极这话,当即便是一愣,想不到这上三门中问天道中的弟子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诨话来。 郭胜己为人刚正勇猛,是天刀门掌教的再传弟子,习得一手好刀法,更兼有那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肉身极为强横,神魂亦是刚猛无比。 林无极一看郭胜己的样子,着急道:“快点过来,还有那个黑着脸的小子,你也来,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五对五了,一点不吃亏。” 这边的人听着林无极的自说自话,林忘之甚是尴尬,仙门弟子便是最为讲究风仪的,但今日林无极却是将仙门的脸面丢得一点不剩。 而那北岳剑庭的剑无名却是一直未曾说话,仍旧是沉默的站在那里,仿佛这世间什么事都不关乎自己。 这也难怪,北岳剑庭的剑无名,修炼的乃是修罗无情剑。 斩灭自身*,一心追求剑道极致,这是剑无名的信条,故而他将什么都遗忘了,八廓自己的名字,剑无名不过是一个代号,手中的长剑亦是无名无姓,但却有着出鞘则鬼神恸哭的神威。 斩尽世间羁绊,无情剑化修罗。 第333章 以剑指天开战也 北岳剑庭的剑无名扫了眼前众人一眼,看着徐敬之道:“你剑道境界几何。” 徐敬之一愣,概因剑无名着实无礼,众人对他说话他不曾理会,却单独问自己剑道境界几何。 当即林无极便是面色一沉道:“我在跟你说话!” 那剑无名选择了继续无视林无极,继而接着对徐敬之说道:“你的剑道依我看来,应该在万剑朝宗境,是也不是?” 林无极忍无可忍道:“你这人怎生恁地无礼!” 徐敬之莞尔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剑无名终于开口对林无极说了一句话:“问天道林无极,幻境术高手?可我的剑道却可将你的幻境击穿,在我未起杀心之前,劝你最好不要说话!” 林无极一时语塞,概因他看见剑无名手中的长剑已然变得血红,似乎还有血液从剑身的血槽之中滑落下来,他刚才这是出剑了?那这血是从何而来? 就在这时,便见从虚空之中掉落下来一颗硕大的鸟头来,原来是这天池上空的飞鸟,适才被剑无名的这一剑枭首,剑无名的剑速度奇快,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甚至就连他拔剑出鞘的那一瞬间也未曾看得清楚。 徐敬之眯着眼睛道:“无名兄剑法果然高妙。” 剑无名却是冷冷一笑道:“某今日来,便是要挑尽天下剑道高手,你徐敬之乃是首当其冲,我听闻荒谷剑术天下无双,荒谷林忘之更是江湖之中传闻的‘白玉君子剑’,怎可错过?至于这位,想必便是云朗云师弟了罢?听闻你冲虚剑和冲虚指造诣颇深,也是我剑无名的对手。” 柳青鸢听见剑无名如此说话,心生不爽道:“剑无名?你是哪里来的野剑客?莫说是我夫君,恐怕我们荒谷的大师兄林忘之你也打不过罢?” 剑无名颇为自负道:“某的快剑,这天下便没有破不去的东西,天下剑客我皆可胜之!” “好狂的口气!” 而在一旁的郭胜己亮出了手中的长刀,但看这刀,乃是融合了多种材料制成,刀身之中泛着一团幽兰色的光芒,刀身长约六尺,是一把斩马刀的形制,郭胜己对着众人一笑道:“无名兄既有天下剑客争名之心,郭某亦有做那天下第一刀客的雄心,这一场,郭某陪你便是。” 岂料剑无名却是不领情,冷笑一声道:“混战便是混战,哪里有什么拉帮结伙?” 说罢,便看剑无名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带起一阵狂风,卷动起阵阵的热浪,这一柄长剑朴实无华,却带有着异样的光彩,便看这长剑之中的剑气狂暴的冲天而起,在剑无名的周围,空间已经变得扭曲起来。 徐敬之不禁大吃一惊,此等境界……难道是万剑朝宗的上一层么? 众所周知,剑道共分为四个境界:剑心初淬、剑形无形、剑心通明、万剑朝宗。 而在这一刻,徐敬之仿佛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概因剑无名的境界很显然是高于万剑朝宗的,且产生了空间的变化,那么他周身实力又该是何等的境界? 阿柔一直在人群之后,便听得她轻启朱唇,开口说道:“这位兄台剑术高绝,但修为仅仅是真元境界。” 真元境界?众人听闻俱是一愣,真元境界便可有如此霸道的剑气么?当真是匪夷所思! 剑无名淡淡的看了一眼阿柔,“这位姑娘好眼力,在下的确是真元境八重,并未踏足天元境。” 一听到这剑无名乃是真元境八重,林无极仿佛终于抓住了反击的机会,便听得他说道:“真元境八重的蝼蚁?” 便看林忘之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林师兄你说错了。” 林无极一愣,怎么今天谁都跟他过不去?当即便道:“哪儿错了?” 林忘之沉吟了片刻,缓缓地说道:“但凡是修剑者,其本身修为并无所谓,概因剑术之中自然有契合剑法的吐纳法,更何况醉心于剑道之人,手中有剑便已足够,修炼境界虽有差别,但无名兄这一身霸道的剑气恐怕早已弥补了境界之分,且远远高于他本身的境界,至于高出多少,那便是一桩秘辛了。” 林无极听完林忘之的话,翻了翻眼皮,嗤笑道:“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 但林忘之未曾理会,继续开口说道:“而无名兄的境界停留在真元境八重,只怕并非是不能突破,而是故意停留在这一境界上,无名兄,我说的对吧?” 剑无名自是惊讶,想来他自身的秘密别人自是不会知道,没想到在剑气的掩盖下,先是被阿柔一眼看穿了境界,随后便是被林忘之道出了他停留在真元境八重的秘密。 原来,剑无名的境界早已突破了万剑朝宗境,在人们众所周知的剑道四大境界上,还有一个境界,那便是号称天下皆为剑的剑祖境,而剑无名已距离这剑祖境仅有一线之隔,故而他不敢突破,概因一旦突破,丹田气海便会扩大不少,如此一来,他积攒多年的精纯剑气便不能完美的冲击剑祖境,且剑祖境十分危险,乃是淬炼其剑心的过程,剑无名不可能将自己的真气用于突破这小小的真元境,用在剑祖境上便是恰如其分。 剑无名随即一笑道:“诸位都是好眼力,想不到,着实想不到,但,那又如何?” 说罢,便看剑无名周身缠绕上霸道刚猛的剑气,这一股剑气形成的威压压迫着众人的胸口,甚至西昆仑三位女弟子都有不同程度的胸闷。 概因剑为百兵之君,剑气更为各种兵刃之最,杀伐之气最为纯正,而女子属阴,故而对刚猛纯正的杀伐之气抵抗力会减弱,故而会出现些许症状。 阿柔念动西昆仑秘法,便是伸手一挥,从她的手掌中出现一抹清微的光芒,笼罩在三姐妹的身上,而柳青鸢则被云朗护在身后,亦是没有被这出鞘的剑气撼动分毫。 剑无名以剑指天:“开战也!” 第334章 天地为剑破须弥 仙门之中流传着三不接,所谓三不接即是:圣人的法宝、位阶的神力和出鞘的剑。 剑刚出鞘时最为凌厉,这是所有人公认的,剑气一出便是天地浩荡,尤其是剑无名手中的长剑,概因他乃是离剑祖境仅有一线之隔的剑术高手,故而他剑出鞘时,最为凌厉。 便看这天地之中悄然之间已形成狂沙,而这狂沙却是由于剑无名的速度飞快,剑气又甚是凌厉,在他的走过之处,便将这青砖一一的碾碎,形成了粉末,这便是漫天狂沙的由来。 剑无名先是向前挥出了一剑,众人俱是向后退去,这一道剑光甚是刚猛,带着强横的威压,剑无名手中长剑不出则以,出便要一鸣惊人,故而这一出鞘之剑气,便是惊天之剑。 众人俱是向后撤去,但却不曾想,林无极却是分毫未动,但看他手中掐着一个法印,结成了一个屏障。 剑无名见状便是一笑道:“结界吗?” 他的手中剑,快过这世间的任何人,他有着足够的自信,这等仓促结成的结界,只待他剑锋到来之时,便会支离破碎! 剑无名的身影陡然消失,但这漫卷狂沙随着剑气游走,却让众人能够看清楚他的位置,剑无名根本不在乎这些,概因就算知道了他的方位,那么这出鞘之剑,谁能接下? 徐敬之也终于回过头来,剑无名并不是一般的剑客,故而便转身朝着林无极而去,林无极的性子便是争强好胜,但若是陨落于此,未免太过憋屈。 适才剑无名对林无极十分的藐视,林无极心中自然是存着一口气的,便要在这出鞘剑到来之时,挫一挫他的锐气!好教他知道什么仙门弟子! 便看徐敬之朝着林无极大喝了一声:“快后退!” 但林无极丝毫不为所动,徐敬之急了,登时身后便出现了那万法归盘,万法归一盘霎时间便已笼罩在林无极的头顶上,一股强横的吸力自万法归一盘之中狂莽的释放了出来。 然而岂料林无极的身影一动,却是迎着剑无名的身影而去。 剑无名冷笑一声道:“你就这么想死吗?” 林无极亦是发出一声冷笑:“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话音才落,凌厉的剑气便已朝着林无极扑了上来,而林无极不躲不闪,却是一双肉掌,依旧结着那法印。 当即众人便要出手,却听见阿柔幽幽的说道:“这是林师兄的幻境分身。” “噗茨!” 长剑贯穿心肺,便是一剑而过,而这剑气的余威继续朝着众人打了过来,这一次,徐敬之挥动了手中长剑,挥了三下,将这一股余力全部化解。 剑无名咧开嘴笑了,这一剑不偏不倚,刚好刺入了心包与肺叶的缝隙之中,既不会要了林无极的性命,却也能让他眼前一黑,不要再来捣乱! 好精准的剑术! 众人俱是发出了惊讶之声,概因修炼之初,每一位仙门弟子便会对周身筋脉做一个全面的了解,而这穿胸而过的位置,却正是避开了所有的要害,甚至连一滴血也不曾流下。 但看林无极的分身却是咧开嘴一笑,双手紧紧地抓住剑无名的臂膀,暴喝了一声,便是要将他提起来! 剑无名岂能遂了林无极的心愿,当即便是一脚,长剑拔出,这一脚踹在了适才长剑刺穿的地方。 “噗通!” 林无极被剑无名这一脚踹飞出了几十尺的距离,方才停下。 但刚一停下,便发出了“砰”的一声! 当即,便听见似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一般,正是被剑无名踹飞的林无极。 “咔嚓咔嚓”,随着林无极幻境分身的碎裂,随即林无极的本尊便出现在了虚空之中,朝着剑无名一笑道:“你这一剑没能杀死我。” “分身吗?”剑无名冷冷一笑,睥睨着林无极道:“下一剑便要了你的命!” 说罢,剑无名手指一动,手下便出现了几道剑光。 而林无极却是仍旧站在虚空之中,对着剑无名笑了笑道:“哦?是么?只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话音一落,林无极脸色陡然一变,暴喝随之传出:“须弥境,出!” “咚!” 一声清脆,宛若是晨钟暮鼓一般,霎时间,剑无名眼前的景象便是一变,便看剑无名此刻处在大漠黄沙之中。 林无极的声音便在这幻境的虚空之中传来:“你不是很喜欢碾碎青砖玩沙子?那么今天就让你玩个够,现在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 剑无名站在这沙漠之中,没有说话。 林无极的声音继续传来道:“此为须弥境,大漠黄沙乃是一个迷宫,而这迷宫只有一个出口,若是你一时三刻还未能从这狂沙之中走出来,幻境便会收回,而你,将永远留在幻境里,再也出不来。” 剑无名听见林无极这话,微微一笑道:“真不愧是问天道的幻境高手,传闻你天赋便是造物,故而这幻境之中的每一处场景都是你信手施为造出来的,是也不是?” 林无极高傲的望着幻境之中的剑无名:“当然是!” 剑无名接下来的话却让林无极如坠冰窖。 “你既知我剑道境界几何,为什么偏偏要施展幻境术呢?莫说我一剑便可洞穿你的幻境,可用来杀你却是略显多余,我便毁掉你造就的幻境如何?似乎这比杀了你还要让你难堪罢?” 剑无名如今境界乃是万剑朝宗境巅峰,故而对于这天地为剑,虽并未正式跨越剑祖境,却已经形成了一部分,那就是利用天地之力,化作剑气,用以制敌。 此时便听见这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声破空之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虚空之中刺了过来,但当众人看清楚时,仍旧是不禁发出一声惊叹来。 只见这破空而来的,便是一道道的剑气,剑气割裂了空气,却又再度形成了剑气,漫天看去,无边无际! 林无极眼疾手快,念动真言:“漫卷狂沙,缚!” 登时便见这须弥境之中的黄沙,陡然间林无极便赋予了它们形态,形成了片片的流沙,猛然朝着剑无名冲了过去。 而剑无名站了半晌,口中轻飘飘地说了一个“破”字。 第335章 圣人造物,拟虚之法 随着剑无名口中呼喝了一声,那天地之中蕴含着的剑气继而朝着四面八方打落下来,而在林无极的须弥幻境之中,剑无名的脚下亦是出现了一道道的光晕。 登时,林无极心中便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林无极根本来不及多想,下一刻的功夫便见剑无名的剑气已然朝着他打了过来! 林无极被剑无名的这一剑硬生生地逼出了冲天的血性,非但是没有躲避这剑气,反而是迎了上去!就与先前一般! 剑无名的剑气大开大合,它拥有着天地之威,更是带着一股子凌厉的霸道,所谓霸道即是剑无名的剑道,所修的路数乃是一个“霸”字! 正如徐敬之修的乃是天,林忘之修的乃是威,而云朗便是兼而有之,有冲虚剑之威,又有那珍珑诀中的天地乾坤,而术业有专攻,目前云朗在这几人当中的剑法,并非是那年轻一代之中第一人。 剑无名颇为自负,剑身一抖便是冲天剑芒,随便挽一挽,便是朵朵剑花忽隐忽现。登时这一股极其强横的剑气已打在了林无极的身上,而林无极的幻境分身已经用完,概因这一个幻境而起,与之对应的便是一个幻境分身,先前剑无名的剑气已将林无极的幻境分身打碎,这一剑击中的便是林无极的本尊! 林无极咬着牙,面部扭曲,看着插在他前胸胸口处的剑身,便是一声苦笑,那么既然你破了我的须弥境,这回总该可以了吧? 剑无名陡然感到耳边凉风闪过,迅速的抽出剑来,躲避了过去,而在抽出剑来的刹那,林无极胸前伤口处的血花猛然喷涌。 在虚空之中形成了一朵朵妖异的花儿。 “嘶!”林无极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就在剑无名的长剑刺进他的胸口中的刹那,林无极悄然运用幻境术将自己的五脏换了位置,故而剑无名的这一剑虽刺进了林无极的胸口,却未曾对他造成致命的打击。 站在虚空之中的林无极看着眼前的剑无名,笑了笑道:“既然你破了我的须弥境,那么我便还你一个剑无名!” 说罢,便见在林无极的身旁,赫然出现了一个虚影,而这虚影却是越来越清晰,等到这虚影完全具现化时,剑无名也终于看出了这是谁。 这一道具现化的虚影,身穿黑色袍子,手中亦是倒提着一柄长剑,身形、容貌、装束、真气的感觉,都与剑无名一般无二! 林无极通过先前与剑无名的接触,继而取得了他的真气,从而创造出了一个剑无名! 这便是林无极的幻境之道! 林无极在问天道修行时,便以无可比拟的造物天赋,成为幻境高手,这与庆云子的那一手化千的功夫大同小异,但却是比庆云子还要来得高深,这以影造人的本事,便是林无极遍阅古籍,从某一本上古秘笈之中找寻到的方法,今日便是第一次实践! 就连林无极本人也有些微微的吃惊,想不到先前修炼时无论如何也不能成型,而今日丹田气海之中窜出来源源不断的真气,化作滚滚热流,逼迫着林无极施展此法。 剑无名一愣,他知道,这是林无极的幻境之术,难道自己已然中招?现在是在他林无极的幻境里? 随即,剑无名伸出手来,那手中的长剑一挥,与天地产生共鸣,并未隔绝开来,那就说明,剑无名此刻并不在他林无极的幻境里。 这是怎么回事? 林无极笑了笑道:“这便是昔年圣人的造人之法,只不过林某对它稍稍做了改良,如今另一个剑无名已经生成,且看他的筋脉骨骼和血液都与你一般无二!” “至于这剑术如何,那便要看你和他的战斗了,”说着,林无极坏笑一声:“这个剑无名,叫叫做大傻,如何?” “噗!”站在远处的妙音仙子未曾忍住这笑声,当即便是喷了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林无极居然还有心挪愉剑无名! 剑无名听闻林无极唤那分身大傻,却是没有一点恼怒:“剑无名也罢,大傻也罢,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在这世界中,若非是超脱方外的圣人,留下名字又有什么意义?” 林无极哈哈大笑:“你倒是看得开。” 话音一落,便是战斗的开始,只见剑无名本人的周身真气还没有释放出来,便看这分身的真气如同江河一般倾泻而出,这一股子真气看似是真气,实则它不是,但要说它不是,却与剑无名本尊的气息相同。 剑无名又是一愣,想不到这林无极铸造出来的分身,竟然与自己实力相同! 便看这分身拔出剑来,那剑的虚影与剑无名手中的长剑一般无二,更是带着那雷霆之威,与剑无名先前的出鞘之剑一般无二。 霎时间,天地再起风烟,一个瞬息之间便已是一剑东来,剑无名的那冲天剑气与分身形成的剑气在虚空之中对峙,过了几十个回合竟然是不分胜负。 剑无名见状,咬下舌尖,吐出那一口精血来,更是念动咒语,加持长剑,但看这分身亦是随着剑无名本尊的动作而动作,亦是咬破一点舌尖血,喷到这剑身之上。 但看剑无名手中长剑的剑光疯狂地暴涨,而分身手中长剑的剑光,竟然比剑无名的剑光还要强横上几分。 林无极站在远处,欣赏着这分身和剑无名本尊的战斗,不由得唏嘘,这圣人的造物之法,竟然拥有着如此神鬼莫测的威能,莫说是他林无极,就连天一道人此刻也是一愣。 造物之法?这是从何处得来的术法?难道是他林无极的奇遇吗?多年以来,天一道人修持天道,却苦于无法跨过那如同窗户纸一般的鸿沟,若是有林无极的造物之法,那么自己便可再造出一个天一道人,最终再将这分身的力量转化给自身,如此一来,天一道人所修炼的天人十八法,便可达成,而他,即可跨越过那明明离的很近却摸不透的门扉,成就无极大道! 第336章 满头霜雪苏凌天 且看剑无名与这林无极运用造物之术、拟虚之法造就出的剑无名分身激战正酣,二人已不知打了多少回合,剑无名周身真气疯狂的涌现,一路路高妙的剑法看得林忘之与云朗入了神。 剑无名的剑道造诣果然高深,但看他手中的招数根本叫不出名字,更无从得知这是什么剑法,而他的门派北岳剑庭,也不过是十三州北面的一个二流门派罢了,且在二流门派之中还属于是排名最末,不可能拥有如此高深的剑术,这定然是他剑无名奇遇。 便看云朗等人看着剑无名与他自己的分身颤抖,就好似双人剑舞一般,林忘之一时入了神,站在那里细细的揣摩着剑无名的剑招,寻找着这剑招的弱点,然而林忘之思虑了片刻,却又摇了摇头。 适才剑无名岁使出的那一路剑法,俱是刚猛的攻击路数,并无防守的招式,然而林无极却挑不出一丝的破绽来,就连那攻击,亦是让林无极感到十分的棘手,根本没有机会去寻找他的破绽,概因这一剑一旦刺中,那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就在这时,云朗内府之中的镜老却是传来一声惊讶,“咦?这老小子的剑术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云朗一愣,赶忙问道:“镜老你说得是谁?” 镜老摇了摇头道:“希望是我想多了,这小子的剑法很像昔年天门一战之中逃脱的那一人。” “天门之战?逃脱?”云朗万分诧异。 镜老应了一声,缓缓的说道:“昔年仙魔大战已经进入尾声,魔门幸存的高手已然不多,仙门更是伤亡惨重,随后*仙人将那仙门封闭,断绝了人们修道成仙的念想,便是在封闭天门的前一刻,有一人便从那天门的缝隙之中企图进入无妄天,却被天门的守门奴阻挡下来,由于他的冲击,镇天石尚未成型便已承受重压,险些破碎,*仙人一怒之下,便将其击杀。岂料他一点灵识不灭,竟然是逃脱了天门奴和*仙人的视线……” 镜老与云朗说起的这一段往事,也正是剑仙柳所在的荒谷代代掌教相传的秘辛,便是那一袭白袍冲击天门不成,一点灵识不灭,逃脱了所有人的视线,以待魂魄重聚,法身重结。 镜老就在云朗的内府之中看着在虚空之中舞剑的剑无名道:“这剑术名曰凌天剑术,而那一人叫苏凌天,此剑道乃是他所创,想必这北岳剑庭便是这凌天剑道的后身罢?” 云朗颇有些震惊,想不到这剑无名的身世竟然是如此,他若是那逃脱之人的转世,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何他已是万剑朝宗境界之上的那一境界,为何离剑祖境仅仅有一步之遥,为何他的剑术与众人都不相同,为何……这剑术如此凌厉! 原来如此,当即,云朗便是大喊了出来:“苏凌天!” 这一声叫得十分响亮,尚在虚空之中的剑无名一愣,继而顿了一下,而那剑无名分身的长剑却已是洞穿了剑无名本尊的肩头,登时血流如注。 但剑无名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当即便是一剑扫来,硬生生地将剑无名分身格挡开来,随即便又是一剑,随即后撤。 剑无名傲立于虚空之中,手中长剑仍然是保持着倒提的姿势,苏凌天这个字眼他最熟悉不过,概因这么多年来,冥冥之中一直有着一个声音,告诉他,他的本来名字便是苏凌天。 剑无名自小在深山中长大,以至于后来莫名其妙被北岳剑庭的人接到了门派之中,开始了修行,而苏凌天这个名字便是他在北岳剑庭之中的名字,北岳剑庭之中俱是苏姓,但各自却有着各自的道号,唯独他苏凌天没有。 孤傲偏执的剑道天才苏凌天,便自己改名为剑无名,意在摆脱苏凌天的身份,他不是苏凌天!他生来便没有父母,来到这人世间亦不曾有过什么名姓! 剑无名在听见云朗大声喝出他的名字时,勃然大怒,“我不是苏凌天!我不是苏凌天!我是剑无名!我的名字是剑无名!” 说罢,苏凌天瞬间狂暴起来,周身真气疯狂的涌现,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气浪,剑气陡然发生了质变,形成了淡淡的黄气,自古,黄气为最,对于剑道而言更是如此,黄气乃是贵气,亦是他修炼有成的代表。 而听见苏凌天这一声勃然大怒的暴喝,处在这演武台外的剑仙柳最先是一愣,随即面部表情便丰富了起来! 苏凌天!那个历代掌教传承的秘本里,记载着的名字,便是这个苏凌天! 荒谷初代掌教,乃是*仙人的至交好友,亦是随从,抓住苏凌天,并且彻底的杀掉他,是荒谷的使命,这一使命已传承了数代,一直到剑仙柳这一代,方才遇见这苏凌天的转世之身! 剑仙柳岂能不激动? 然而剑仙柳却是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激动,如此说来,此人是苏凌天,那云朗便不是? 剑仙柳心中仿佛有着如释重负的感觉,云朗不是苏凌天的转世之身!那么也终于可以放心地让柳青鸢跟着云朗了! 云朗也不曾想到剑仙柳竟然怀疑他是苏凌天的转世,但云朗更没想到的是镜老所说的竟然是真的,叫出苏凌天的名字,剑无名的反应竟然如此强烈,且看他的眼神之中还带着怨恨和不甘。 “苏凌天?!呵呵!苏凌天是谁?为什么你们都要叫我苏凌天!我不是他!我不是!我是剑无名!无父无母,天生地造!无名无姓!我是剑无名!” 随即,剑无名,也就是苏凌天的周身气机猛然一变,似乎虚空之中亦是传来那声声呼唤,但看剑无名的周身金光激荡,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已经在他的身体里悄然的形成,这力量极其庞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这力量之中带着毁灭、恐怖、凌厉、怒气。 而剑无名的面貌也发生变化,但看他一头引以为傲的长发,悄然之间变成了满头霜雪! 第337章 剑无名与苏凌天 且看苏凌天满头霜雪,眼中神采非凡,周身真气激荡不已,好似从虚空之中传来一阵阵呼声,苏凌天,也就是剑无名的周身气机一次次的发生变化,继而一身黑衣也变成了月白色。 便看这苏凌天发出声声暴喝:“谁言我是苏凌天!我只是我自己!不是什么苏凌天,若要把别人的命运强加于我身,那么我便亲手斩断这些束缚! 这便是剑无名,这便是不肯使用自己的命运变成苏凌天命运的剑无名!为了摆脱苏凌天这个名字和命运,他愿意一战来证明! 然而事实总是出乎人们的意料,剑无名并未注意到自己周身已经发生了变化,只是当这银白色的发梢随风飘荡被他自己看见时,他亦是一愣,随即看着自己的双手,但看这双手之上似乎有些纹理,而这纹理呈现出黑色,纵横交错,仿佛是一道道禁制,剑无名当即便是大惊,当他看见自己一身皂色长衫已经变成了月白色时,不禁一个箭步而起,离开了这演武场,随即便是到了这天池的湖边。 天池湖边湖水清澈,波光粼粼,映衬出苏凌天年轻的面庞,但看苏凌天的周身好似带着那若有若无的金色气息,而那脸庞,剑无名则极为陌生,这好似不是他自己,那眉眼,那棱角,分明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剑无名当即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好似受不了这般刺激,手中青锋随之舞动,一道道磅礴的剑气登时打出,而这剑气之威,比之先前还要恐怖上许多,这剑气就连天一道人也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威压,在场围观的众人更是忍不住要喷出一口血来,就这样,剑无名发出一声声怒吼,磅礴的真气使这一声怒吼形成了一个个的气浪,在虚空之中炸裂开来,形成了势不可挡之态势。 剑无名诧异自己的面容突然变换,更诧异丹田气海此刻胀痛不已,通过内观,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的丹田正在不断的变大,此刻丹田之中的金丹已如桃子一般大小,要知道,对于寻常人来说,结成金丹已经殊为不易,金丹大小如同黄豆一般的也比比皆是,而如云朗这般有如拳头大小的更是屈指可数,而此刻的剑无名体内的金丹,如同一个千年蟠桃一般大小,比之云朗的金丹还要大上许多。 剑无名发出声声怒喝,手中剑气激荡不已,而剑仙柳在下侧远远地看着苏凌天,心中则有说不出的感慨,对于这苏凌天,剑仙柳极为了解,他当然知道,这不过是苏凌天神魂觉醒的第一层,剑无名的神思尚在,只是面容和真气发生了变化,但凡事既然已经开了头,那接下来变成原原本本的苏凌天也仅仅是时间早晚的事,剑仙柳不禁擦了一把汗,想到这苏凌天昔日竟然连*仙人也未能将他的神魂打散,心中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这剑无名虽是苏凌天的转世,可毕竟是另外一个人,是另外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拥有着完整神思之人,怎能说抹杀便要抹杀掉? 莫说他剑仙柳不肯,若是换了*仙人还存在这世上,恐怕也不能随意出手罢? 剑仙柳在下侧远远地看着苏凌天,看着剑无名,只看他面容扭曲,周身真气拼命地抵挡着自己丹田之中的那一股热流,好似在两方博弈一般,但终究,剑无名败下阵来,概因他此刻不过是真元境八重的修为,而那一团热流之中包含着的精纯真气,沉甸甸地,如同有那千钧之重,压得剑无名透不过气来。 剑无名目前处于狂躁的状态之中,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传来:“来吧!你需要我的力量!来吧!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这声音仿佛如同一个魔咒一般,束缚着剑无名的内心,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处于一种深深地煎熬之中,带着不甘带着愤怒,带着强烈的杀意。 然而这一切终究是没有什么用,纵然是剑无名心中有着这样那样的感觉,但最终还是不能逃避这股力量的爆发。 “轰轰轰!” 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声巨响,剑无名的周身爆发出一道道灿烂的光华,这光华太过耀眼,以至于这天地之间,有那么一个刹那被这光华点亮,众人俱是闭上了眼镜,这道光华瞬间即逝,剩下的便是那淡淡的金黄之气。 此刻的剑无名已经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周身散发出的不再是先前的冰冷和为剑道执着的冷意,现在的剑无名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仿佛这天下间再也没有他的对手一般,天一道人看到剑无名此刻的样子,心中也是吃了一惊。 当即便开口说道:“你现在是剑无名,还是苏凌天?” 剑无名傲然颤栗在虚空之上,便听得他说道:“我是剑无名,也是苏凌天,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最重要的是你来到这世上是为了什么?” 剑无名的这一个反问使得天一道人一愣,天一道人口中喃喃有语,下一刻的功夫,便见他额头中间的那个枣核型的标记已然裂开,形成了一个天眼来,那天眼睁开的刹那,激射出阵阵的金光,随即便朝着剑无名的身上而去,而这一道道的金光尚未到达剑无名的面前,便已经烟消云散,土崩瓦解。 但天一道人仍旧是看清楚了此刻剑无名身上构造,但看他内府之中悄然形成了一个法阵,在这法阵的中央便是一个人形的虚影,而这人形的虚影却是与剑无名现在的相貌一般无二! 天一道人自然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凌天的那一点灵识经过了这千年的修复,已经完整成型,只差一个契机便要完全苏醒够来,而苏凌天的那一点灵识,此刻也已经进入了剑无名的识海之中,可以说,剑无名的魂魄和肉身,都是被*仙人打碎的苏凌天的魂魄的一部分! 这便是苏凌天筹划了近千年的计划!自从*仙人封闭天门之后,他苏凌天!便要再度打开天门! 第338章 君可选剑,我执此剑杀君 天一道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剑无名一眼,如今的剑无名虽比之先前的实力强横了不少,但毕竟那苏凌天的神魂并未完全觉醒,带给剑无名的不过是那雄浑的真气,直到此刻,剑无名的周身真气才与徐敬之、林忘之等人相当。 林无极看着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剑无名道:“呦呵!还带这么玩的!” 一直未曾说话的徐敬之终于开口道:“既然无名兄已经变得如此之强,那我却要与你切磋一番才罢了。” 徐敬之这话说得极为诛心,先前云朗融合了第二神魂之后的境界他徐敬之并非是没看到,然而他并不认为云朗能够胜过自己,就算二人实力相当也罢,他徐敬之手中还有万法归一盘,这些年来,他枯坐山中,将这万法归一盘中的秘密参透了大半,可以说徐敬之的实力远远不止如此,纵然云朗是天元境九重,那么他也有信心与之一战,并且取胜! 原因很简单,云朗不过是入门三年的弟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云朗都还是一个仙门之中的新人,不仅没有修习术法,只是依赖于强横的真气和手中的长剑,这在他徐敬之的眼中便是取死之道,而他徐敬之的剑术修为已达到了万剑朝宗境,更为可怕的是,他徐敬之乃是问天道中的术法第一人,莫说是本门术法,这些年来徐敬之一掷千金,从各种渠道弄到了其他门派的秘法,故而徐敬之精通的不仅仅是剑法,对于术法、阵法,奇门遁甲、上古秘术均有涉猎。 徐敬之这么一说,剑无名当即便是冷笑了一声道:“哦?问天道第一人终于要出手了么?” 徐敬之脚尖一点,便已蹦出了几十尺,一跃便到了这演武台上,徐敬之伸出手来,虚空之中便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之中出现的是一排排的剑匣,徐敬之淡淡一笑道:“请君选剑。” “选剑?”剑无名诧异道。 徐敬之微微一笑道:“这是我的习惯,但凡是我尊敬的对手,我便会让他选择一把剑,我将用他选的这把剑来打败他!” “好狂!”在场这些围观的弟子之中便有人发出了这样一声惊呼来。 “这徐敬之……怎生如此之狂妄!”小门派之中便有这样一个弟子说出声来。 但却瞬间遭到了众人的鄙视,青云榜第一,被誉为“天才剑客”徐敬之,乃是仙门之中弟子们的榜样,徐敬之昔年在那山中枯坐修行,便有传言称徐敬之是坐在树下成就大道,故而枯坐修习蔚然成风。 便看这门派之中的树林深处,便有那青年男女端坐在树下苦修,学着徐敬之的模样,看看是否能够参悟到什么。 徐敬之昔年的枯坐的确是在树下,然而他的枯坐却是与寻常人不同,徐敬之神魂早已游荡千里,看这浩瀚的天地,看这世间种种,与其说徐敬之枯坐修行是自我放逐,那么这些有模有样学着徐敬之枯坐的人,根本什么都未曾领悟到!不过是虚度光阴罢了。 剑无名看着徐敬之,徐敬之亦然是看着剑无名,二人对视了良久,剑无名道:“便选你最珍视的那一柄剑罢!” 徐敬之闻言笑道:“最珍视?剑对我来说都是一样,不过这是为什么?” 剑无名道:“因为我要亲手打碎你最珍视的剑!” 徐敬之点了点头:“有意思。” 说罢,随手便召来一方剑匣,这剑匣乃是千年寒玉铸就,带着丝丝冷气,更有那淡淡的光华。 徐敬之拍开剑匣的盖子,将剑匣内的一柄长剑抓在手中道:“便是它罢。” 且看此剑,长约三尺半,宽约二寸,剑身狭长,剑身随身而动便是道道光华,那剑锋一晃,便发出铮铮之声,剑身之上加持着七十二到符咒,端得是厉害。 当即,徐敬之便用这一柄剑挽了一个剑花,只见这剑身上的符咒散发出熠熠光辉,传说此剑乃是先代剑王耗费毕生心血铸造而成,剑身不仅采用了多种金属,且还用了七十二道符咒,可使此剑不被妖气魔气浸染,生来便是斩魔卫道之剑! 此剑有名,名曰斩魔。 下一刻,徐敬之已然发起了进攻,但看他周身真气陡然激荡开来,便是那一圈圈的真气气浪滚动而出,身影陡然消失,能用肉眼看见的便是徐敬之纵身一跃之后在虚空之中出现的点点残影,这便是徐敬之的实力! “喝呀!”徐敬之一声大喝! “嗡嗡!” 便是一声声剑身抖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看徐敬之的背后出现了一道道的剑影,在他的背脊之上宛若形成了一道翅膀,但看真气源源不断的从这剑气化作的翅膀当中浮现,继而便是漫天的飞剑! 顷刻之间,徐敬之的飞剑已遍及了虚空之中的每一处,且看这虚空之中呈现出一片肃杀之气,而徐敬之本人亦是风姿绝佳,宛若谪仙。 满头霜雪的剑无名见状淡淡一笑道:“你也是万剑朝宗境,只不过这等火候还是差了些。” 便听得剑无名一声冷笑,且看这虚空深处****而来的道道剑气将遮挡的云雾分开,形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剑圈,云朗看之心有灵犀,这与自己的金刚伏魔圈甚为相似,但更为原始,不由得想起昔日传授他伏魔、敬神二剑之人,那功法也是不传之秘,看这情形,倒是与昔日的凌天剑道密不可分了。 徐敬之只是淡淡一笑:“哦?是么。” 随着剑无名的漫天剑气与徐敬之的剑气陡然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立时便发出一声声的轰鸣,激烈的剑气碰撞、缠绕、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的爆裂,强横的真气碰撞禅城的爆裂几乎使得空间便得扭曲,就连在外围的云朗等人亦是受到了波及。 当这一切平息之后,徐敬之发出一声狂笑:“好好好!来得够爽快!” 剑无名亦是稳稳地接下了徐敬之的这一招,随后便道:“问天道年轻一代第一人果然人中龙凤,名不虚传!” “再来!”徐敬之又是一抖长剑,丝丝剑气凛冽无比,当即便又冲着剑无名打去。 第339章 剑出鞘,需扬名 剑无名与徐敬之的这一场拼斗可谓是精彩绝伦,只见二人你来我往,丝毫没有顾虑,这样对敌起来甚是爽快,便看徐敬之的身后升腾起那万法归一盘来,而剑无名的身后亦是出现了丝丝金气,剑无名的身上充斥着的便是苏凌天的气息,强横的真气和那周身的光辉带着相得益彰。 而就在此时,徐敬之使出的这一路剑法名曰太上忘情剑,乃是西昆仑中的不传之秘,阿柔在远处一看,登时心中一惊!概因她自己所修的乃是鸿蒙天道,而剑法便是这太上忘情剑! 徐敬之是怎么学会的!要知道这剑法在西昆仑中,也仅仅有三人修习!而这三人,是绝对不可能将剑法教授给徐敬之的! 便看徐敬之的身子轻盈,在虚空之中点着步伐,宛若仙人踏天,又好似遨游太虚,便看这一剑剑实中有虚,虚中有实,端的是好神采! 当下,不仅阿柔一愣,便是那西昆仑的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也是一愣!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徐敬之乃是问天道的弟子,却会这徐昆仑的秘剑之术! 剑无名面对着这凌厉而又轻盈的太上忘情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便是看着徐敬之信手施为,但看这周围仍旧在虚空之中缠斗不止的弟子,此刻也终于停了下来,并非是他们愿意停下来,而是这徐敬之和剑无名二人的剑气在空中形成了绞杀的姿态,迫使他们不得不停下来! 当即,便是众人一齐落到这演武台上,此刻虚空已被剑无名和徐敬之二人取得了制空,众人落在这演武台之时,便看林忘之等人俱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林忘之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么在大战之前,热热身也是好的。” 云朗点了点头道:“但,这样真的好吗?” 林忘之笑了笑道:“有何不妥?我们来比赛可好?看谁击败的人多!” 云朗亦是一笑:“那这背后一剑你可要躲好。” 林忘之猛然提起一口气来,登时便朝着前方冲去,大喝一声:“开始!” 云朗亦是深呼了一口气,便看这真气在筋脉之中游走,登时便是向前踏出了一步:“好!” 只见二人猛然朝前扑去,林忘之挥剑便打出一道道的剑气,而云朗更是一手持剑,另外一只手便是那冲虚指轰然打出。 这一下,那些刚落在地上的别门弟子一下子懵了,这些人都是来西山会盟凑热闹的,并非是真心来取得名次的,概因先前那考官曾说道,只要是门派之中的弟子俱可以上得这台上来参加比试,而这比试也是点到即止,与这些高手过招,那便是吸取经验,任凭是谁都知道,如林忘之云朗等人,与他们过招,自然是会手下留情,但就是这手下留情,却是能学到不少东西。 当即,这些未曾反应过来的弟子,前排之中便已有人遭了秧,但看先前一名男弟子几乎是一瞬之间便被林忘之凌厉的剑气削去了一缕头发,林忘之当即收住了剑势道:“你等,要战否?” 当即,那弟子便是下的肝胆俱裂,想不到这林忘之一出手便有着如此大的威能,更想不到的是,若不是林忘之突然收住了剑势,那么被削掉的可就不是一缕头发那么简单的事了! 当即,便听得“噗通”一声,眼前的这名小门派的弟子一下子跪倒在这演武台上,吓得是神情一滞,随即便是屎尿齐流:“师兄饶命!” 林忘之见状冷冷一笑:“那就快滚!” 紧接着便是林忘之朝着身后的人扫视了一眼道:“那你们呢?” 人群陡然散去了大半,但仍旧有人在此刻踏上了这演武台,而且数目不少,随着人下去,再随着人上来,气氛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概因这下去之人乃是劣等,而此刻站在演武台上的,却是一等一的优等,各门派的精英亦是站在了这演武台上,先前,他们便是准备看着这些雏鸟打头阵,让这些人也参悟一下众人的招数,为自己的战斗做准备。 但不曾想到这些雏鸟实在是太过稚嫩了,以至于连林忘之的这一剑都没能撑过去,当即便看这演武台上站着三五十人,俱是一身的英气。 云朗此刻与林忘之站在一处,云朗今日穿着的大红袍甚为亮眼,而林忘之仍旧是一身青衫箭袖,显得英姿勃发。 而西昆仑三姐妹则在后方,妙音仙子看着这三五十人道:“师姐师妹,我们也上去凑凑热闹罢?” 妙楚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一场混战我们去反倒是没有意思,人数太少,且看云公子和林公子二人便可将这些人一窝端掉,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能够达到指标,然后去那峰顶罢。” 阿柔一直未曾说话,但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笑意,云朗的实力早已超出了她的想像,先前在西昆仑一会中,阿柔还以为云朗真的是真元境八重,故而忧心,若是真元境八重,那这战斗是充满了危险的,故而那时阿柔才出言提醒,要云朗注意,然而那日看到云朗竟拥有这般实力之后,心中便已大定,此等实力,那前三甲云朗是进定了,不出意外的话,就连这魁首也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剑无名是一个强力的对手,有他对阵徐敬之,那么无论是徐敬之还是剑无名,此二人都不好过,无形当中便为云朗夺魁削去了阻力,那么剩下的便是林忘之和林无极,林无极先前动用了幻境术,消耗了大量的真气,只要云朗小心,那么便不会阴沟里翻船,而林忘之却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先前阿柔曾仔细的观摩过林忘之的剑招,无论是剑意还是剑招,无论是真气还是修为,林忘之都是这年轻一代之中顶尖之人,云朗想要彻底的赢他,也是殊为不易。 但,阿柔始终坚信自己的情郎,一定能够夺魁!此番云朗便要天下扬名!这才是正事! 第340章 万法归一诀,天地法相现 随即,林忘之站在这演武台上大喝道:“才这么点人!天下英雄都哪里去了!一并来罢!” 林忘之的这一声吼,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周身真气滚动之下形成的音浪在这虚空之中久久不能散去,而林忘之的这一声吼,使得在场的这些弟子一阵气血翻涌,好似压抑不住胸中那一股狂躁。 当即便见,又有人走上台前来,随着一个人上去,紧接着便是他身边的人,以及带动了周围的人,这些小门派与大宗门不同,大宗门中勾心斗角是家常便饭,而在这些小门派中,往往能够看得见真情。 便有些一心寻道的年轻弟子,面对着云朗和林忘之,面对着先前表现出惊天之威的云师兄,和与徐敬之大战不分胜负的林师兄,众人心中虽有那一股子怯意,当他们站在这演武台上时,却已经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他们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呼声,那就是,莫要小看了我小门派的弟子!我与你们大宗门一样,有一颗坚定的求仙问道之心!亦也拥有着斩破天门飞升而去的冲天豪气! 林忘之看着不停地涌上演武台的这些年轻人,他们的脸庞或许还真嫩,也许修仙之路才刚刚开始,但林忘之和云朗尊敬他们,概因他们敢站在这演武台上,是真真正正只得拼尽全力去战斗的对手! 而随着先头这些弟子们的举动,最终形成了一个热潮,便看这小门派弟子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本来很是宽敞的演武场,此刻倒是显得拥挤了,此番来西山会盟观礼的小门派多如牛毛,根据那礼官的名册,共有小门派四百二十三门,来参加此番西山会盟之人,共有万人! 而在这万人之中,小门派的年轻一代弟子,每一门都有*人,除却那真心不敢上台的,此刻站在演武台上的小门派弟子,共有五千六百余人! 郭胜己看着源源不断涌上来的人群,一下子乐了:“这倒是不多,某家可管不了许多了,我这大刀若是无用武之地,回到门中也是颜面扫地!某家先走了,诸位保重!” 便看郭胜己登时便朝着云朗和林忘之二人冲去,五千多人,那么郭胜己自然也要分一杯羹,既然是混战,那么战胜的人越多,速度越快,谁便有可能是翘楚,郭胜己回头看了仍旧在虚空之中缠斗不止的剑无名和徐敬之,嘴上微微一笑,这俩人就在那打着罢!最好不要来搀和才好! 而妙音仙子此刻也是喜笑颜开道:“哈哈!师姐师妹!这一下人多了,我们也上去凑凑热闹!” 妙楚点了点头,便看她手中出现了一柄扇子,目光之中带着冲天的豪气。 而阿柔却是低着头不说话。 妙音仙子见状道:“阿柔师妹,你怎么了?” 阿柔被妙音仙子这一叫,当即便回过头来道:“没……没事。” 妙音仙子忍不住挪愉阿柔道:“怎么?在想你家云哥哥能不能夺魁?此番众门派的彩头这么多,你的那云哥哥若是夺了这西山会盟魁首,那这些好东西可要分给我们一些才好,权当是你阿柔妹妹的聘礼呀!” 阿柔面色一红,轻声说道:“胡闹!” 妙音仙子拉起阿柔的手,便朝着前方奔去。 此时,众人俱是站成了一排,林无极也从虚空之中落了下来,此刻西昆仑三姐妹,林忘之、云朗、郭胜己、林无极等人俱是站在了一处,而在他们的对面,便是那五六千之众的年轻一代弟子。 当即便听得林无极说道:“无趣无趣,这么多人,也不够我幻境吃的,你们来做什么?” 而在对面,便传来了一声道:“无极师兄,你那幻境术虽厉害,可你比了三场,俱是落败,这又怎么说?” “呃……” 林无极当场语塞,不过这弟子说得的确是这么回事,好似他林无极自从来参加这西山会盟之后,他便好似走了背运一般,而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幻境术却是一直无用,林无极心中十分郁闷,而经这个弟子一说,林无极却好似将胸中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一般:“你再说?你再说我就先宰了你!” 林无极先前给人的气质十分出尘,而经历了这一场西山会盟之后,却成了众弟子平素里谈论的对象,但饶是如此,林无极在这些弟子之中仍然有着很深的威望,并且也夺得了一些女弟子的芳心。 当即,对面的人群便爆发出来一阵笑声,看这些女弟子笑得花枝乱颤,林无极额头上青筋暴起,好似忍无可忍了一般,“笑!笑!笑什么笑!” 林无极生得本就俊美非凡,如果说徐敬之是靠着他出尘的气度,云朗是靠着他的年轻俊俏的面皮,林忘之是靠风仪,那么他林无极,便是靠着这一张美若近妖的英俊脸庞,纵使是落败,也拥有着异样的风采。 郭胜己忍不住调笑道:“这位问天道的林师兄,看样子这些花花草草倒是对你很有意思,呆会动起手来,林师兄是选择下手呢?还是下手呢?” 林无极这一次是真正爆发了,但看他的手中已出现了一团透明的光晕,这光晕之中是如同千城万户一般的幻境,被林无极的真气分割成一个一个的整体,林无极气得跳脚,大喝了一声。 而此刻虚空之中传来了一声巨响,便看徐敬之硬生生地承受了剑无名打来的这一剑,这一剑钉在了徐敬之的肩头,而下一刻的功夫,便看徐敬之的伤口上陡然结成了一块金色的鳞片! 这一下则轮到众人震惊了!徐敬之背后那如同翅膀一般的剑气陡然包围住他的身子,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成了一座天地法相! 但看这天地法相颇为神异,似有那一声声的呢喃从虚空之中流转而出,万法归一盘罩在徐敬之的头顶上,徐敬之的周身金光流转,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一座天地法相的悄然生成! 就在这一瞬间,林忘之口占了一诀:“万法归一诀!” 第341章 剑舞动九霄,无名自风流 随着徐敬之周身已出现了那天地法相,便看徐敬之的周身呈现出淡淡的金光,这一剑剑无名虽已插在了徐敬之的肩头,然而很快,那剑便被这天地法相形成的罡气给打了回去,登时,剑无名便受到了这天地法相的反击。 刹那之间,剑无名一个转身,紧接着便又是递出了一剑,且看这天地之间剑气升腾,整个虚空之中剑气缭绕,仿佛带着丝丝声威。而那虚空之中传来的一声声呼唤却让徐敬之听得清楚,万法归一盘便在此刻高速的旋转着,给徐敬之加持上一道道的庞然大力。 接下来,天地法相的生成,便使得徐敬之如虎添翼一般,筋脉之中强而有力的力量使徐敬之周身为之一震,顷刻之间便已是真气疯狂地涌现而出,绽放出道道光华,带着耀眼的金光。 下一刻剑无名一剑而来,徐敬之未曾转身便已轻松接下这一剑,二人又打了两三个回合,便看各自施展出招数来,而这虚空之中的声响却是络绎不绝,仿佛带着凛冽只威,剑无名的剑招诡辩刁钻,徐敬之却是从容不迫,便在这一刻的功夫,徐敬之便已经占了上风。 而剑无名心中便是那苏凌天的魂魄i,滚滚真气如同洪流一般涌进他的筋脉之中,但剑无名终究是在真元境八重停留的太久了,以至于他并不会运用这如同虎狼一般的真气。 但很显然徐敬之却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就在剑无名因真气走过筋脉而在狂躁时,徐敬之手中出现了三道剑光,而手中的那一柄斩魔剑亦然是发出了阵阵金光,剑身之上的符咒顷刻之间便已经张开,在这广阔的虚空之中形成了一道防护网。 且看这防护网十分的巨大,一道道真气纵横交错,当剑无名已从那真气纵横之中反应过来时,徐敬之手中的长剑亦然朝着他的面部刺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剑无名陡然一个翻转,便是一手回挡剑,而徐敬之亦是料到了剑无名肯定会出这一招,揭下来便是徐敬之一个转身,来了一个犀牛望月,二人的剑气猛然间便碰撞在了一起,下一刻的功夫,便是二人剑锋之间的对碰,划出了道道的火花。 “嘶啦!” “嘶啦!” 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声的闷响,好似平地惊雷一般,在场的众人也都抬头看着虚空之中战斗激烈无比的二位,天一道人微微颔首,徐敬之的剑术造诣定然能在此战之中暴涨! 概因徐敬之的天赋,概因徐敬之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先前自己也曾跟徐敬之交过手,那时徐敬之刚刚从山中结束了枯坐修行,回到了门派之中,天一道人为了考校徐敬之的功夫,特意与他来了一场切磋,但那一场,天一道人将自身的真气压缩至与徐敬之相当,二人只拼剑术,不拼真气,这一次便是徐敬之胜了。 就连天一道人也不曾想到,自己多年以来钻研出的剑招,竟然被徐敬之轻易的破去不说,反而被他学去了不少,关于天一道人如何用剑,采用什么样的手法,配合什么样的步法,便都被徐敬之一一学了去,且学得惟妙惟肖。 可以说,徐敬之便是战斗中的天才,只有通过战斗才能让他的实力一步步的提升,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徐敬之会那西昆仑中的太上忘情剑,正是因为先前徐敬之与西昆仑中的上一辈人交手过,而那一人,正是西昆仑中独当一面的大师姐,修习的也是这太上忘情剑! 徐敬之便是靠着与之战斗,便将这太上忘情剑偷学了来! 过目不忘的本事加上超高的天赋,这才是徐敬之稳稳地站在了年轻一辈之中第一人宝座的原因所在! 而当下,徐敬之通过先前的几次出手,既试探了剑无名,又将他的招数揣摩了一番,通过揣摩剑无名的剑术,徐敬之亦是学会了不少,便想着法子尝试着破解剑无名的剑法。 这天地之间亦不曾拥有没有弱点的东西,包括这天地平衡都是如此,一方之强弱定然要有与之对抗的东西出现,而剑术更是如此,剑无名的剑术刚猛无比,攻击十分凌厉,似乎不注重防守,但最好的防守便是一往无前的进攻,徐敬之甚至这个道理,这既是在赌自己的运气,也是在赌敌人的运气,徐敬之当下便是一记拂云手,将这虚空之中形成的迷雾推散,剑无名的长剑已然到了徐敬之的面前。 下一刻的功夫,徐敬之便施展起了这天地法相,但看这法相随着他的身形动作而动作,徐敬之的每一次拔剑,身后的天地法相也随之拔剑,利用这虚空中自带的威压,给剑无名造成压迫感! 利用地利,压制着剑无名! 剑无名怎会中招?此刻他体内苏凌天的真气已经完全的被他容纳,并且流入到筋脉之中,剑无名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筋脉正在不断的拓宽,而他的身形亦是随之暴涨,且看剑无名原本六尺的身形顷刻之间便已暴涨到了八尺,而在他的周身,亦是遍及一片金色,在他的内府之中,有着星星点点,将内府完全的点亮,内府乃是修仙之人的呈气之所在,故而在这一瞬间,剑无名内府之中出现的哪一个虚影,却是越来越清晰了,而剑无名那满头霜花,此刻却发出了淡淡的青光,好似在冥冥之中,便与苏凌天的神魂完整的契合,苏凌天的神魂也终于在此刻复苏! 剑无名发出一声长啸! “啊啊啊!喝呀!” 继而便是他周身真气猛然爆发出来,这些真气压缩着虚空之中的空气,竟然与空气擦出了火花来,熊熊烈焰登时包围住了剑无名,而剑无名在此时身体内的秘密和全部的力量全然解放了出来! 下一刻,便听得剑无名在虚空之中发出一声呐喊:“剑舞动九霄!” “嗡嗡!” “嗡嗡!” 一声声剑气嘤咛传来,此刻,在外界围观的这些人,发出了一声声的惊呼! 第342章 银发如满月,霜华未见血 随着这些场外之人发出的一声惊呼,天一道人的瞳孔陡然放大,概因就连他天一道人在内,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周身真气释放出如此的程度来! 此刻看向这虚空之中,便见一道道剑气遍及四方,远远望去,竟不知有几千里也。 剑无名当即便发出了一声暴喝,而随着这一声暴喝,遍及虚空的剑气再一次发生了质的变化!且看这天地之间已遍布着一道道金光,遮挡住了曜日,甚至也遮挡住了漫天的迷雾,剑无名那一头霜雪般的白发陡然变长,长长的发尾一直到脚后跟的位置。 天一道人眯着眼睛看着现在的剑无名,玩味的说道:“三千青丝道?” 三千青丝道? 莫说是在场众人不知道,就连东阳道人亦是不知道这三千青丝道到底是什么!所谓三千青丝道便是修道的年头和种类。 剑无名的上一世也就是苏凌天,开创了凌天剑道的教祖,修的便是这三千青丝道,正是印证了大道三千的道理,与之相对应的也是这哟头霜华三千尺,既可成道。 但不幸的是,昔年*仙人在苏凌天企图进入天门之时,便用了那秘宝,打在了这苏凌天的三千发丝上,使其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苏凌天道行骤减,但风采依旧。 剑无名此刻双目之中带着强烈的威压,随着一扫这虚空,便见先前他所释放出来的剑气已发生了扭曲,随即便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在这空间之中,包罗万象,仙门之中的众人聚在,而剑无名也终于使出了前世苏凌天的剑法,凌天剑道! 所谓凌天剑道,便是利用这虚空之中气流,以真气灌入其中,促使其形成磅礴的剑气,更为难得的是,剑无名自降生以来,便继承了他苏凌天的体质,丹田气海之中自成虚空,浩瀚无比,这也正是剑无名不肯突破的原因,他需要一股一往无前的真气来冲破那剑关,而不是突破自身的修为! 剑无名的体魄远远比云朗还要来得可怕的很多。 当即徐敬之微微一笑,对着剑无名说道:“无名兄,这样才刺激,是也不是?” 剑无名亦是回了一声道:“是也!是也!便是如此才快活!” 当即,便看这剑无名手中长剑一抖,使出了一路剑法,便是那凌天剑法三十六路中的一路,朝阳剑法。 朝阳剑法在这世上仍旧存在,只不过却是极少数的人才得以一窥门径,概因这一路剑法之中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剑意,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威势,若是那剑道修为不够,是不可能修习这剑法的,概因只消看上这剑谱一眼,便会被其中冷厉的剑气所伤。 故而当剑无名施展出这朝阳剑法时,在场众人俱是一愣,便是心生畏惧,朝阳见便是看上那一看,其中强烈的剑意也会使得众位在观礼的弟子心惊不已,生怕被这剑法中的剑气扰乱了心神。 登时,便见剑无名陡然施展开来这一路剑法,好似行云流水一般,又好似出龙猛蛟,剑法中发出龙吟虎啸之声,带着阵阵的声威,道道光华陡然倾泻而出,与天地之间的扭曲的剑气交织在一起,由于这剑气的鱼贯而入,登时这天地之间好似被唤醒了一般,发出一阵阵的动荡。 虚空之中闷声大作,有如平地惊雷,而在这当口,徐敬之的天地法相陡然具现化出了一个人形,但看这天地法相长袍长髯,眼神之中带着道道凌厉,眸子一转,便是精光爆射,好似有着无限的生机一般。 而徐敬之本人,此刻便是迎风而立,便对着来自于剑无名的道道剑气,丝毫不躲闪,便是迎了上去,这一刻的功夫便已是过招三次,徐敬之对着剑无名淡淡一笑,“力道有余,威势不足。” 剑无名的脸上裂出了一抹笑容,随即便是一声轻笑出口,下一刻的功夫便见剑无名的双手化作了十道剑光,陡然摊开双手,朝着徐敬之****而来! 徐敬之不骄不躁,反手便是一剑,只看这法相亦是伸出手来,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一件出鞘,形成了那一道道的光华和威压。 “砰砰砰!” “嘶啦嘶啦!”剑气声声,带着光华朵朵,二人剑气想炸un个的哪一个刹那,徐敬之和剑无名俱是被这剑气的反弹之力震开了好远,徐敬之一个闪身,稳住了身形,剑无名亦是在这虚空之中翻了一个跟斗方才停止下来。 徐敬之口中喃喃有语:“天地法相,乃为我身,再塑灵胎,震动九州!” 随着徐敬之念完这法诀,便见这天地法相陡然增长开来,足足暴涨了几十丈才停止,而徐敬之本人的淑女型也随之暴涨,手中斩魔剑的剑光散发着阵阵光芒,剑气凛冽。 斩魔剑上的符文亦是发出微微亮的光芒,在这一刻,徐敬之好似索性将斩魔剑剑柄中的那一道符咒撕开,随即宝光俱现! 且看这宝光,上有五色霞气,下有烟云缭绕,徐敬之挽了一个剑花,便是一阵阵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下一刻大功夫便形成了一个满月,朝着剑无名而去。 和满月之状的剑气范围十分巨大,先前剑无名的那一剑,形成的剑网几乎将天地笼罩住,而此刻徐敬之施展的满月剑,却好似要将这虚空当中劈开一般。 “呼!” “嘶啦!” 徐敬之一个反手剑,将这满月之状的剑气陡然推了出去,然而这满月之状的剑气速度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嗖”的医生,这一道剑气竟然已经脱手而出! 而剑无名一向引以为豪的快剑,此刻面对着那呼啸而来的剑光,竟是手足无措,概因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饶是他剑无名,亦是没能靠着感知查探到这一股子剑气! “噗噗噗!” 三声剑气接连打在了剑无名的身上,剑无名瞪大了眼镜,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不相信一般,这天下,竟然有人比至极的剑还要快? 这怎么可能! 剑无名咬着牙,忍住这剧烈的疼痛,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一手掐着法诀,另外一只手握着手中青锋剑,但看剑无名满头霜雪一般的白发陡然增长开来,细细密密,遮挡住了整个虚空! 银发如满月,霜华未见血。 第343章 太极剑阵,万法归一 随着剑无名的这一剑,与徐敬之的那一剑交相辉映,登时便见那漫天的光华,且看徐敬之这一手快剑十分迅捷,正与家无名争锋相对,当即便是剑无名发出一声怒喝:“太极霜满!” 顷刻之间,便见这虚空之中出现了一抹太极的样子,而在这虚空之外,则是漫无边际的白气和黑气,且看这剑气轻盈则为白气,剑气凛冽则为黑气,黑白二气交织,通天俱是剑气纵横,剑无名与徐敬之二人缠斗不休,只看徐敬之亦是大喝了一声道:“剑乘龙!” “呼呼!” 传来一声声破空之声,徐敬之手中的剑气化作千条万条,如同丝丝缕缕一般,奔着剑无名的那铺天盖地的太极剑网而去,且看这白色轻盈者被徐敬之的剑气大众过后竟也不散,而那刚猛的黑色剑气却是将徐敬之的那一条条剑气斩得粉碎。 徐敬之冷笑一声道:“哼,雕虫小技!” 说罢,便口中念了一个法诀,真气灌入指尖之中,便看这一道道的剑气霎时间凝结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光晕,而这光晕之中便是一道道拧在一起的森森寒意。 当即,剑无名挥了挥剑,便看这滔天的太极慢慢的旋转了起来,且呈现出暴涨的姿态来,朝着徐敬之打来。 徐敬之自是临危不惧,岿然不动,待到这太极到来之时,徐敬之便口占了一诀,便看他的手中亦是出现了那一个小太极,与这铺天盖地的太极剑阵交相辉映,并且呈现出反转的态势来,就在徐敬之手中太极与剑无名的太极剑阵形成呼应之时,徐敬之的身体未动,这便是最大的破绽! 有破绽! 剑无名冷笑了一声,便看他脚尖猛然一点地,身子飞速的向前倾斜,几乎是一瞬之间,便已经到了徐敬之的面前,只看他的嘴角含着那一丝丝的残忍笑意,那长剑便要刺进徐敬之的胸口,徐敬之仍旧是岿然不动,他要破解开来的便是这太极剑阵,至于这剑无名的本身,他自是无暇顾及。 但!徐敬之虽然顾及不到,但万法归一盘完全可以! 便看笼罩在徐敬之身上的万法归一盘,霎时间金光大作,便是涌现出来那熊熊的精火来! “呼呼!” “哗啦啦!” 剑无名的手中长剑刚刚触及到徐敬之的周身,便被那一股冲天之火轻易的包围住,且这火并未直接将剑无名的手臂燃烧殆尽,火苗品名的往他的身上涌去,但看这下一刻,随着空间一震,剑无名的身体已被这火焰形成的火蛇死死的缠住。 继而便看这火焰陡然冒出了一股子黑光。 “呼!” 轰然一声,便看这黑光彻底地将剑无名吞没,这时,徐敬之的手随着手中的太极和这太极剑阵的动作而动作,猛然翻转熟饭之下,便看这漫天的太极剑阵中的剑雨,猛然朝着那被熊熊烈火中包裹住剑无名而去! “嗖嗖!” 便是一阵阵的破空之声传来,徐敬之冷冷一笑,这才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 “嗖嗖嗖!” 这磅礴的漫天剑气猛然刺入火焰之中,徐敬之甚至听见了这长剑割裂了剑无名皮肉的声音。 这等苦楚,别人尝过,你剑无名没尝过罢? 但,剑无名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但看这火焰的顶端猛然冲出一道蓝光,随即出现的便是剑无名,蓝光冲天而起,而剑无名的身子则紧紧地跟随着这蓝光,但看下一刻的功夫,剑无名的速度飞快,已是追上了这蓝光,当即便张开嘴,一口将那幽兰色的剑光吞掉了一块。 幽兰色剑光被剑无名硬生生的吃掉了! 剑无名的这个动作再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就是说,适才剑无名在那熊熊烈焰之中,竟然将太极剑阵形成的剑雨完全的吃掉了!这剑雨根本没有对他造成打击,相反,这些剑气进入了他的体内,反倒是成全了他! 好一个剑无名! 徐敬之自然是震撼,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继而便是掐动法决,口中喃喃有语:“万法归一大阵!” 顷刻之间,便见徐敬之头上方的万法归一盘陡然冒出一阵金光来,却见这万法归一盘分出了七个虚影,算上本尊刚好是八个,应对着*八荒。 那万法归一盘宛若流星一般,朝着这大地的四处落下,当即那万法归一盘落地之后便升腾起一道金光!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 随着万法归一盘各自落到了这东西南北,且与之对应的便是虚空之中的四角。 但看这万法归一盘的金光笼罩四方,形成了一个如同结界一般的大阵。 徐敬之的随即走到这大阵的中央,剑无名已追上了那一道道的幽兰色剑光,且将它吞食殆尽,末了,剑无名打了一个重重的饱嗝,且看他周身充斥着适才吸收来的剑光,黝黑色的肌肤泛着阵阵的青光,且森森剑气充斥在他的皮肤表面,形成了一道道的沟壑,引动全身的真气,释放出点点威压。 当即,便看徐敬之负手而立,对着剑无名说道:“既入了此阵,便是速度再快也无用处,入了此阵,便是你万般剑术,在我的眼中,也就只有那一种。” 剑无名站在虚空之中,冷笑了一声:“哦?是吗?” 徐敬之抬起头,看着剑无名,“没错,若是你一意孤行,我倒是不介意让你死在这里。” 剑无名听完大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剑无名的满头霜华瞬间暴涨,且看这一根一根的青丝上缠绕着的便是森森的寒意,道道的剑气,且看这满头霜华之上带有五色毫光,顷刻之间便已绽放开来! “砰!” 且看剑无名的这满头霜华已然向四周****而去,那发丝十分柔软,但却有着坚不可摧的韧性和强度,登时便将徐敬之的万法归一大阵撑了起来。 且看这结界的外侧已然被他的发丝撑的变了形。 徐敬之掐住法诀,口中喃喃有语,便是念到收:“收!” 第344章 灵魄经中万般法 随着空间的紧缩,徐敬之念动的并不止是那一个法诀,与之相对的便是将自己身后的天地法相转移到这万法归一大阵之中。 且看徐敬之口中喃喃有语,下一刻的功夫,他背后的天地法相散成朵朵光晕,便是散落在万法归一大阵的四周,呈不规则状,然而当这天地法相散落到万法归一大阵的地上,便如同一朵朵白莲花一般,悄然绽放。 而下一刻的功夫,且看这一座座天地法相便开始凝结,形成一个个小人的模样,而徐敬之再一次念动真言,说了一个“开”字,便看万法归一大阵之中好似升腾起一轮曜日一般,龙爪在这万法归一大阵的中央。 “嘤嘤嘤……” 便是一阵阵奇异的声音传来,此刻且看这万法归一大阵之中漂浮着星星点点,而这些星星点点最终却落在这些天地法相形成的小人身上。 “咔嚓。” “咔嚓!” 清微的碎裂之后便是一个个肉胎的复苏,且看这些天地法相俱是一个模样,那便是徐敬之的面目,在这万法归一大阵的催动下,这些天地法相也最终不再是法相,而是形成了一个个坚实的肉身,形成了本来面目。 且看万法归一大阵之中到处都是人影,到处都是璀璨的光华,到处都是手指长剑之人。 而这些人在这万法归一大阵之中是受徐敬之支配的! 当即徐敬之发出一声冷哼。 而剑无名的满头霜华亦是撑在这万法归一大阵的四周,且看剑无名转过身来,登时咬破了一点舌尖血,紧接着便是吐出一口精纯的真气,只是这真气却是十分的稀少,原因无他,此乃是剑引而已。 便看剑无名吐出了这一口真气,紧接着这些真气便化作了点点光芒,散落在他的那满头青丝之上,顷刻之间,便已是满头霜华闪动,剑无名的长发中混杂着剑气,带着无上的威势。 三千青丝道,每一根发丝都代表着一种至理大道,如此可见苏凌天的野心甚大,所谋者大。 若是这三千青丝道修炼有成,那么想必有朝一日便是*仙人在世,也奈何不了他了。 剑无名是苏凌天的转世,亦是继承了他出类拔萃的天资,故而小小年纪剑道便已经登峰造极。 剑无名微微一笑,那笑容之中带着轻蔑,带着不可一世,剑仙柳在这万法归一大阵之外盯着剑无名,心中便升腾起无尽的惆怅,原亦是无他,且看适才剑无名的那一笑,像极了苏凌天! 早先,剑仙柳在继承掌门之位时,前任掌教曾给予剑仙柳看过一段圆光术,而这一段圆光术十分的微弱,概因也是传承之物,到了剑仙柳这一代,已过了千年,故而在剑仙柳看过了这圆光术之后,便消失的悄然无踪。 而剑仙柳却未曾记住苏凌天的模样,唯有那一笑之中带着蔑视、笑意、阴谋、野心和不羁,使剑仙柳印象深刻,便好似镌刻在脑海之中一般。 故而当剑仙柳看到剑无名适才露出那一等笑意之后,便知道此刻的剑无名,已经觉醒了苏凌天的能力的一部分,这满头霜华化成剑气,便是如此。 “嗖!” 未等剑仙柳从沉思之中醒转过来,便是一声闷响。 剑无名已经发动了攻击,纵然是在那万法归一大阵之中,剑无名的满头霜华还是冲着徐敬之而去,且这一根根充满凌厉剑气的发丝,依然在马不停蹄的击打着万法归一大阵形成的结界。 “轰!” “砰砰砰!” 巨响和闷响之声接连传来,络绎不绝,徐敬之念了一个收字诀,便看这万法归一打针由内向外打出道道的金光,且这金光之中带着颇为凌厉的威势,一道金光打过并未消失,而是在这空间之中形成了如同格挡物一般的东西。 并且剑无名的满头霜华却是越来越吃力了,原因无他,在这万法归一大阵之中,出现的那一道道金光好似有着千钧的重量,从而便给剑无名造成了威压,甚至他的身体也从虚空之中降下了一点点。 这里的重力非同一般,而在剑无名的身下,便是那数不清的天地法相生成的之人,每个人都如同徐敬之一般,周身带着凛冽的剑气。 这些在场外围观的弟子和大宗师也颇为吃惊,想不到这徐敬之的万法归一盘竟然是这等的法宝! 万法归一盘既是攻击和防御型法宝的结合体,攻守兼备,且它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特点,那就是自成空间,这空间便是万法归一大阵。 阵法之中自成玄妙,又自成空间,便是如此。 且徐敬之还有那天地法相,这一场争斗无论从何处看,都是徐敬之稳操胜券了。 而剑仙柳却不这么看,概因从开战到现在,剑无名一直未曾施展什么绝学,源自于苏凌天的绝学,那凌天剑道之中的剑术,亦不是他苏凌天的绝学。 苏凌天的绝学是什么?苏凌天昔年能够在天门封闭的刹那,通过那缝隙进入天门,靠的便是一样不可再传的秘法。 此秘法名曰:“灵魄经。” 这也是为什么苏凌天昔年魂魄被打碎之后,肉身却没有炸裂的原因,概因他在进入天门之时,早已抛弃了肉身,通过这《灵魄经》中的秘法,拜托了身体的束缚,同时这也是他的缺点,在进入天门之时,没有出色的防御能力,真气也并不充盈,故而被*仙人将灵魄打碎! 剑仙柳手中还有上一代掌教传承下来的一道符咒,这一道的符咒很是普通,它的作用之有一个,那便是在剑无名在使用灵化术时,可用这符咒,收走剑无名魂魄之中苏凌天的那一部分! 灵魄不全,那想必苏凌天也不能够再掀起什么风浪了,概因苏凌天若是要修补灵魄,那么势必要等到百年之后,而剑无名缺了灵魄,那么便心智错乱,修为和进境都不可能再增长,最为重要的是,剑无名一旦身死,那么苏凌天的便没了肉身,且看他合适才能再出现在这人世间罢! 灵魄经中万般法,只待神来换新天! 第345章 人论剑,战心烈 而眼下,剑无名已然是觉醒了苏凌天的一部分能力,那满头霜花中的剑影森森,而剑仙柳一直在等待剑无名使出苏凌天的绝学,灵化术,既然找到了苏凌天的转世之身,那么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有机会! 然而剑仙柳还是太操之过急了,此刻的剑无名神志仍旧是属于他自己,概因苏凌天的神志若是想彻底占有剑无名,使其成为昔日的苏凌天,这还需要水磨豆腐一般的长功夫,而在这之前,剑无名也不过还是一个小门派中天赋卓绝的弟子,仅此而已。 徐敬之生平头一次陷入了苦战之中,剑无名的确够强,那么,在这一方万法归一大阵的大世界中,他徐敬之占据了主导权和支配权,这一场比试,他无论如何都要赢下来,此并不关乎于比试成败的结果,而是他徐敬之砥砺剑心的重要过程。 徐敬之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遇强则更强,当然遇弱也不会弱,毕竟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名头在那里,徐敬之在问天道中的地位崇高,隐隐有着下一代掌门的热门人选,只是这东阳道人怎能甘心?须知问天道中天一道人尚在,这个老家伙究竟能活多久谁也不知道,然而东阳道人这个二号人物,已是问天道的代掌教,徐敬之下一代的掌门之路并不平坦,且徐敬之性格便是不喜争斗,更不喜门中的繁重事物,他想要的也仅仅是求仙问道,将这天下宗门的秘法都加之在自己身上,得以触碰到那无极大道。 云朗看着前方的徐敬之,心里升腾出一股惆怅之感,概因先前在南宫千机的千机图中,便看到了徐敬之的结局,徐敬之踏天成道,用万法归一盘剿灭了魔门,以牺牲自己为代价,为仙门的胜利换来了一丝丝的希望,正是基于徐敬之的奋不顾身,仙门才得以得到最终的胜利果实。 而在千机图中,云朗那时的实力与现今神魂合一相比起来,还要稍微逊色一些,这是否说明时代已经悄悄的改变?概因在千机图中时,中州魔主杜长生是突如其来的发难,并未像今天一般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而那一场阴谋也是始料未及的,仙门之中陨落之人甚多,而那时在千机图中,云朗并未见到西昆仑中人陨落了多少,相反是一家独大的问天道受伤颇重,根基毁去了大半。 可以预见的是,杜长生昔日主要针对的便是问天道,而问天道中弟子众多,俱是英才,故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杜长生大肆打压问天道都是绝对明智的选择! 就在这时,徐敬之一抖长剑,那万千道天地法相亦是抖了一抖手中青锋,跟随着徐敬之的动作,且看徐敬之使出的这一路剑法,乃是问天道中的弟子修习的基本功,名曰问天成道剑。 这一路剑法使起来十分的简单和流畅,纵然是新进门的弟子,也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融会贯通,并且发挥出剑法的威力来,徐敬之此刻使这最基本的剑法,目的却是很是单纯,这剑法虽然简单,力量也还算是薄弱,可这剑法的协调性却是最好的,能够保证这万千天地法相的化身都拥有着绝对一致的力量! 剑无名与徐敬之二人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且看他二人一人在虚空之中,领一人在下方,呈现出对峙的状态来,而随之而来的便是剑无名的那一手快剑,天下无论何等功夫,俱是以速度为尊,那么剑无名便是要用这快剑,破去徐敬之与众天地法相形成的阵营! 当即,剑无名满头霜华陡然爆裂开来,便是像着那飞天之银针一般,朝着徐敬之以及这天地法相****而来! “噗噗噗!”只看这天地法相陡然增长,徐敬之的那满头霜华的剑气陡然从这些天地法相之中穿胸而过的,留下的是一个个细细腻腻的伤口,然而这些天地法相却好似浑然不觉一般,根本不觉得疼痛,亦没有任何的表情,当即徐敬之便施展开这问天成道剑。 顷刻之间,剑阵如同光华一般的蔓延开来,形成了莫名的威压,在这基础上,徐敬之念动真言,将这天地法相的力量巩固住,并且增强。 就在这一刻,徐敬之周身亦是发生了些许变化,周身充斥着凛冽、威严、暴戾,剑气陡然化作了万千条剑雨,在这虚空之中蔓延开来,形成了一道道的幽光,亦是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地,对着剑无名发起了攻击。 问天成道剑法在这些天地法相的手里发挥出了不一样的威力,但看这剑法攻守兼备,且这些天地法相的行动完全一致,便是在这时,徐敬之陡然发出了一声暴喝,这些天地法相的周身亦是爆发出道道的金光,顷刻之间便已是剑气纵横,而下一刻的功夫,徐敬之的这些天地法相陡然发出了那激烈的剑气。 “嗖嗖嗖!”一声声的破空之声随之传来,剑无名的满头霜华尽皆被徐敬之手中的长剑绞碎,而那满头霜华却是仍旧在增长着,刚被绞碎,便已长出了新发。 剑气尚未断绝,而这一刻的徐敬之和剑无名,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但看这些天地法相一齐发力,问天成道剑阵陡然形成,万法归一阵已准备完全,只等徐敬之心念一起,便可就启动这万法归一大阵! “那么……或许该结束了呢。”徐敬之淡淡地说道,口中念动法诀,便看周身金光湛湛,斩魔剑上的一道道符咒漂至空中,形成了一道符咒墙,发出了青色的光辉,带着柔和的微光。 便是在这当口,剑无名陡然停止下了攻击,眼神一变,眯着眼睛站在虚空之中看着徐敬之。 “哦?有意思有意思,终于要使出真本事了?只是就算是你使出这一招,我仍旧是用这快剑破你,任凭你千般术法,我只认我手中的长剑!” 徐敬之笑了一声道:“那好,见一个胜负罢!有些时候拖得太久反而不好。” 第346章 瑶琴音,明风起 这边是徐敬之与剑无名二人在缠斗不止,而另一边则是云朗和林忘之等人对阵这五千余弟子,难度自然是不小。 虽然云朗和林忘之等人是这一代年轻人之中的翘楚,但对面的这些弟子,亦是各门派的精英,最为重要的是,当一个人摒弃了恐惧之后,站在了强大的对手面前时,那么他便能够发挥出特有的潜能。 这便是人的力量,亦是精神能量的强横力量,也是一个人的支撑。 当下,云朗轻声说道:“怎么战法?” 林忘之微微一笑,这些人的身后,便是那两座山峰,还用我多说吗? 的确没有必要多说,战法已经很是明确,那就是一往无前的向前走! 云朗对着林忘之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柳青鸢和阿柔,对着柳青鸢道:“你到我身边来。” 原因无他,以阿柔的天元境的实力,想要突破过去十分容易,更何况还有西昆仑三姐妹的辅助力量,阿柔自是不必要担心,而柳青鸢虽然得到了荒谷传承的剑法和秘法,可说到底,她毕竟和常人不大一样,丹田之内的根本就不是真气,故而能存留住的真气也是十分的稀少,那么云朗只能竭尽全力的护住她的安全,这也是对剑仙柳的尊重。 当即,云朗便伸手将柳青鸢拉到自己的这一边来,而柳青鸢却是蛮不情愿地走到了云朗的身边,她要的不是云朗护住他,而是放手一搏,夺取那西山会盟的魁首!在她看来,云朗定然能够当得这西山会盟的魁首罢? “好!那就冲锋罢!” 便看云朗率先亮出了霸图剑,霸图剑的剑身狭长,刺王剑剑身窄而细,道祖法剑自是不能用的,概因如此强力的剑刃自然是一柄双刃剑,对敌可以,对待仙门中人,便不可用。 众人见到云朗等人尽皆亮出了兵刃,便听得为首的一人说道:“小心!这不是游戏!而是真真正正的比试!他们要闯过我们,去往那山峰!” 众人被这为首的男子提醒,皆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郭胜己在此刻也终于将缠绕在他那一柄斩马刀上的布条撕扯了下来,斩马刀刀面无锋,甚至沉重,这一柄斩马刀足足有八百斤之重,刀的重量越重,则威力越大,在仙门之中,用刀之人并不多见,多以剑器法宝为主,在仙门之中,郭胜己算是一个例外,且他刀法出众,自诩为年轻一辈刀法第一。 随即,郭胜己深呼了一口气,一声暴喝,便将这斩马刀挥动了起来,只见周遭飞沙走石,刀锋卷起狂沙,且看这刀光森森,云朗与林忘之相视一笑,二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便已窜了出去,林忘之手中长剑一抖,便是多多剑花,云朗一手持剑,使的便是那伏魔剑法,另一只手凝聚冲虚指,发动了一次次的攻击。 顷刻之间,前面的那些拦路人俱是一愣,云朗和林忘之的攻势十分的迅猛,而郭胜己的大刀更是抡圆了,每一次都能横扫掉一大片。 这时人群之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用阵法!快用阵法!” 随即,便可见这众人形形色色的阵法,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好在门派和门派之间不同,众人也俱是各自为营,虽然都紧密结合在一起,但阵法终究是不可重叠。 便看这一块是那九九剑阵,另一处便是红纹法阵,阿柔自是和西昆仑三姐妹在一处,阿柔跟随着妙楚和妙音,口中念动真言,妙音更是将手中宝光瑶琴祭起,随即便是拨弄琴弦,便听见一声声的呜咽之声,随即形成了一道道的音波,继而便是大范围的蔓延开来。 妙音仙子之所以道号为妙音,正是因为如此,概因她手中的宝光瑶琴,而她最擅长的便是音波攻击。 看在场这些弟子,俱是一脸痛苦的神色,听见这音波之后,心绪便已乱了,心绪一乱,真气运转起来自是不顺畅。 这也为云朗和林忘之郭胜己等人提供了便利。 但看前头的这一个弟子仅仅是一个迟钝,下一个的功夫一道冲虚指打来,打在他身上时,陡然炸裂,将这弟子向后远远地推飞了出去。 然而却未对他造成什么伤害,郭胜己的斩马刀也不甘示弱,便是舞动得虎虎生风,横扫一片之后借着那刀势继而向前猛推。 “啊呀呀呀!”郭胜己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吼声,便看一把长刀横在众人的胸前,便是将这些人向后推去。 而林忘之手中的长剑更如出洞蛟龙,势不可挡,云朗的伏魔剑法只攻不守,此刻,已冲至了这人群的中心。 阿柔口占一诀,手指拈成莲花状,便是发出一声娇喝,“破阵子!” 便看虚空之中突然出现道道宝光,宝光陡然演变成了阵阵的黄气,漂浮在这虚空之中,众人原本将周身真气释放,提升本身的机能,然而在这一刻,却被那黄气一下子全然吸走,而妙楚则站在西昆仑三姐妹的最前方,看她的手心里出现了一枚精巧的翠绿小扇,妙楚念动口诀,那手掌中心的碧绿小扇暴涨,被妙楚仙子握在手中。 登时便是站定,轻启朱唇,吐出一口真气来,继而便扇动了这扇子。 “呼呼!” 一阵无名之风来袭,下一刻的功夫已是狂风大作,在这广阔的演武台上,从四处打来那一道道的狂风,席卷着大地,直接将那些弟子卷起,一下子便送至了场外。 “啪啪啪!” 此刻便像是天上下饺子一般,这些小门派的众弟子一下子被这狂风卷起,继而重重的摔下,摔得七晕八素。 而其中有一名女弟子却是在这风中安然无恙,只见她仍旧停留在半空之中,妙楚的风竟然对她没有丝毫的用处,那女弟子周身升腾起如同蚕丝一般的东西,围绕在她的周身,且这些看不见的丝线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虚无的虫茧。 那女弟子此刻眼眸之中放着异样的光彩:“宝扇风?你这扇子可是昆仑重宝明风扇么?” “咯咯咯,这扇子归我了!” 第347章 叠罗汉,闯天关 当即,那站在虚空之中女子便笑了一笑,妙楚手中拿着的正是昆仑重宝明风扇,此扇扇动起来虎虎生风,自天外虚空召唤来那无名之风,给予敌人造成打击,这便是明风扇的妙处,而这风力却是由妙楚仙子掌控,适才,妙楚仙子不过才使了七八分的力量。 妙楚冷眼旁观,对着那女子说道:“你真以为你能夺了这明风扇么?” 那女子眉头一挑:“你说呢?你这扇子对我并没有什么效果,但我手中的这法宝却是比你那扇子厉害多了!” 说罢,只见这女子手掌摊开,便是出现了一个鹅卵大小的珠子,只看这珠子晶莹剔透,仿佛带着道道的幽光,还有的便是那闪闪烁烁的虚无光华。 当即,妙楚仙子便是大吃一惊,这一届的西山会盟中,法宝和圣器实在是太多了,这声名不显的女子手中那鹅卵石大小的珠子也是一件宝物,名曰:定风波。 此珠便有一个妙用,可稳定住这世间任何一样东西,难怪她适才没有被妙楚仙子明风扇中产生的飓风吹走,原来是有着这样一件宝物。 当即,妙楚仙子便是微微一笑,索性念动真言,但看那扇子却是又变成了指尖大小,被妙楚仙子收了起来,对着那女子冷着脸说道:“这回,我看你怎么夺走它?” 当即这女子便是一愣,妙楚仙子继而又说道:“这不过是一件聊胜于无的法宝,姑奶奶的本事可大着呢!” 那女子的也是一笑道:“哟!我听说西昆仑有三位仙子,皆是明礼知心,看来传闻终究是传闻,果然不可信呢。” 说罢,这女子便是轻轻的笑了起来,看她好似是这小门派之中的主心骨一般,随即便是一阵嘈杂的笑声,妙楚仙子眉毛一皱,那狭长的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是一阵杀意,当即便道:“废什么话,要打就开打!” 霎时间,妙楚仙子已经率先冲到了前方,而妙音仙子则仍旧站在这虚空之中,好似月宫仙子一般,手中执着这瑶琴,素手轻轻的拨弄着琴弦,但看音波流转,无色无味,虚空之中俱是出现了一种看似没有声音实则扰乱人心绪之声。 而阿柔则是手掐着法诀,但看她的脚下出现了一朵朵的金莲,便似那丹田之中金莲的虚影,且看阿柔步步生莲,朝着这虚空之中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率先在这虚空之中开辟出了一条道路来。 而阿柔在虚空上行走,但看她的脚下莲花却是朵朵掉落,每当有一朵莲花的掉落,便产生了一阵阵的光辉,阿柔就这样在虚空上走着,而那些人看到站在虚空之中的阿柔仙子,纵然知道她与云朗乃是神仙眷侣,可当下还是有人愿意冒这个风险一亲芳泽,哪怕是只说上几句话也好。 当即便见这地下之人陡然冲上了虚空,仔细一看,竟不知有多少人,黑压压的一片,在这虚空之中甚至还响起了刀斧之声,那便是这些人在争抢与阿柔对话的机会,且看阿柔仍旧是不管不问,径直的朝前走去。 此刻的云朗和林忘之二人已经杀穿了整个人群,战斗异常的激烈,这些战意不屈的小门派中人,亦是有着那砥砺剑道的决心,但看一次次的被打退,又一次次的冲上来,包围住云朗与林忘之和郭胜己三人。 郭胜己手中的长刀十分沉重,郭胜己已不知挥起这大刀多少次,但看他坚实的臂膀上流出的是滑腻腻的汗水,额头间的头发也被这汗水打湿,一点一滴的掉落下来。 云朗和林忘之的情形则更为严重,概因先前这些人已经见识过了云朗和林忘之的手段,自是百般提防,且这些校门派之中的精英亦是不好对付,如若不然怎会战斗如此惨烈。 但看此刻站在演武台上的这些小门派弟子,仔细看去,约莫还剩下几百人,但就是这几百人,却是心智坚强之辈,无论是修为还是心法,无论是毅力还是武力,都是一等一的,林忘之感叹了一声:“今年的西山会盟,果然是百家争鸣,这些小门派中的弟子竟如此难缠,想必将来,也是我仙门之中的栋梁之材了。” 云朗笑了笑道:“林师兄不愧是荒谷的大师兄,想得事情就是长远的紧。” 这一会儿便是云朗和林忘之第一次停下了手来,他们需要时间,需要喘一口气延长气机的时间,自进入天元境界之后,周身真气则与天地产生了共鸣,但先前云朗和林忘之等人一直酣战不休,导致这一口气便撑下来如此长的时间,继续这样下去难免后力不济,云朗和林忘之同时停了下来,便是要喘一口气,将这第二口气机的时间延长,故而云朗和林忘之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口中吐出金光来,便是猛吸了一口气,随即便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便是换气了。 林忘之苦笑了一声道:“想不到这些弟子竟然能将你我逼迫到如此的地步”,而云朗听见却是一笑道:“逼迫?林师兄,现在还没有开始呢。” 林忘之一愣,“你说什么?” 云朗伸手一指,便看这剩余的几百名弟子,俱是亮出了兵刃,但看这兵刃形形色色,什么都有,但那突然爆发的真气却让林忘之十分地惊讶。 “难道?!刚才他们是在试探我们?!” 这简直太让人不可置信了! 云朗和林忘之二人一直在收着手中的剑招,概因这些人乃是仙门同宗,既是切磋,那便是点到即止,故而云朗和林忘之打到了现在,也未曾真正地伤害到一个仙门弟子。 而林忘之吃惊的是,云朗和林忘之二人出手乃是根据每个人的修为,但着实想不到,这五百余名弟子竟然也保留了实力,适才的交手,不过是试探他们二人的攻击! 之间这虚空之中站立着的那一人道:“云师兄、林师兄,还有那位郭师兄,多谢你们刚才手下留情,接下来,我们便要全力出击了!” 第348章 八方玲珑,四方云动 随着那弟子话音刚落,便看此起彼伏的真气冲天而起,紧接着的便是遮天蔽日的真气流。 这五百余名弟子几乎是在同时释放出了周身的真气,并且还伴随着凛冽的罡风,五百余人的真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莫大的威压,罡风席卷着演武台上的烟尘,造成了弥漫的烟瘴。 当即云朗便屏气凝神,只看他闭上了眼睛,识海之中的第二神魂眼中****出一阵阵光芒,既然肉身的眼睛看不清楚,那么神魂之眼总该能看得清楚罢? 然而,当云朗的第二神魂眼眸睁开之时,云朗不禁大吃一惊! 只看透过这弥漫的烟尘,五百余名弟子已经组成了一个大阵,这阵甚至不能称之为阵法,原因是这阵法乃是叠罗汉一般的样子,但看这五百余名弟子站成了一个长排,约莫有着七八十人,叠罗汉叠成了六七排,手中刀刃俱是脱手,用真气维持在他们的周身。 这个叠罗汉一般的大阵有一个妙处,那便是攻击力极为强大,攻击范围也十分地宽广,但此阵法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力量并不均衡。 若要此阵达到力量均衡,那么便要人人都心意相通,有着相互配合的实战经验,配合着彼此的呼吸和节奏,继而一齐发动攻击。 然而五百余人的数量,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故而云朗除却吃惊之外,已经想到了破解掉这阵法的方法,便是用那金刚伏魔圈即可,金刚伏魔圈如今云朗可一口气释放出十二道,这十二道金刚伏魔圈构成的金刚伏魔大阵,足可以包围住这些弟子,继而将其破去。 而林忘之手中的长剑一直紧紧地握在手中,做那拔剑之状,云朗看着林忘之的模样,不禁想起了身处琅琊福地楚房龄。 此招便是楚房龄的剑招,那风月三剑举世无双,却被林忘之学了来。 云朗呵呵一笑道:“林师兄,且看我们谁先破去这大阵如何?” “好,合当如此!”林忘之微微一笑。 目前,云朗和林忘之二人面对的便是这由众人组成的大阵,共有两堵,分别对应着云朗和林忘之,然而郭胜己此刻的体力已经透支,走然是如他一般健硕,这力量总有枯竭的时候,何况他手中挥舞的乃是八百斤重的斩马刀! 当即,郭胜己看着林忘之和云朗二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那一股怒意和不甘随之而来,除却这西昆仑的三姐妹在自己后面,在自己前面的便只有云朗和林忘之! 既然来到这西山会盟,又怎么丢脸? 郭胜己咬着牙,猛然站了起来,那额头上的汗水将头发打湿,他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甲胄,从那甲胄叶片上,滴滴答答着汗水。 郭胜己咬了咬牙,徒手将这甲胄撕裂,便是一股脑儿的丢在地上,同时,把绑在自己脚上的甲胄叶子也退了下来,活动了活动筋骨,牛了扭脖子,登时便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郭胜己伸手抹去额头的汗水,深呼了一口气,气沉丹田之下,只看他丹田之中有一个光点,这光点便是他积蓄多年的精纯真气,每一道精纯真气都是由他体内的普通真气压缩了无数次,这才形成了那无与伦比的精纯真气。 当即,郭胜己便是猛然提起了一口气,大喝了一声:“啊呀呀呀!” 霎时间,郭胜己将那一柄硕大无比的斩马刀猛然提了起来,随即便是挥动,只看他周身青筋暴起,臂膀上的青筋如同一条条的小蛇,每次的用力都伴随着那青筋的增长。 “呼呼!”郭胜己挥舞着手中的斩马刀,将那身后赶来偷袭之人一下拍飞,继而那被拍飞之人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郭胜己是真急了!他平日里自诩为年轻一辈第一刀客,既然是第一刀客,又怎么落在使剑之人的后面? 自古以来仙门众人便是重剑不重刀,可他郭胜己偏偏要使刀!而且要用手中的斩马刀来将那用剑之人彻底的打败!这就是他郭胜己的目标! 机会就在眼前,郭胜己又怎能在这种紧要关头放弃! “啊啊啊啊啊!” 郭胜己陡然发出一声声的暴喝,迈开大步,陡然向前冲了过去,这时,那在台下的弟子已调整完毕,重新站在了这演武台上! 郭胜己的证道时刻已然来临! 但看郭胜己发出一声狂吼,紧接着那斩马刀便已经抡圆,刀术讲究个大开大合,舍我其谁,此刻的郭胜己便是如此,他在此时才领悟了这一套刀法的精髓,且随着他周身真气的挥发殆尽,在此紧要关头,郭胜己感受到了一股异样感,那便是突破的契机! 郭胜己汗如雨下,而眼前的这些小门派弟子却是越来越多,丹田之中最后一丝真气已被郭胜己消耗殆尽,而丹田下腹的一股算账之感,却使郭胜己重新看到了希望,随着这一股疼痛越来越厉害,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贯通全身的热流,这一股热流的涌出,郭胜己舒服的几乎要叫了出来! 突破在即! 而再看云朗和林忘之的这边,云朗口中喃喃有语,念动了那法诀,便看自己的周身已然出现了道道的金光,混杂着那丝丝的破灭之力,这些小门派之中的弟子早已见过云朗破灭之力的厉害,但仍旧是丝毫不惧,便看这些弟子的动作整齐划一,这也却是出乎了云朗的意料,想不到这些弟子真的能够心意相通吗? 其实则不然,概因在这群小门派的弟子之中,有一身穿青衫的少年,这少年不过是弱冠之年,却有着出色的能力,他的能力即是可以与众人的神魂相连,将自己的神魂分为无数个等份,进入这些弟子的识海之中,从而清晰的传达着他的战术。 这少年颇为了得! 云朗眯着眼睛看着这叠成罗汉阵的众人,眼眸一扫而过,便看在这罗汉阵的中央,便有一身穿青衫的少年,唯独他的手中没有兵刃,且端坐在众人之中,面色十分祥和,甚至没有一丁点的恐惧。 “金刚伏魔圈!”云朗大声喝道! 然而在此之后,便是这五百余名弟子齐声应和:“八方玲珑剑阵!出!” 第349章 百众之威 随即,随着五百众弟子齐声喊出:“八方玲珑阵”,便看这五百弟子周身真气纵横,那些兵刃好似被人统一操控了一般,便是守护在这罗汉墙的前方,透着凛冽的杀气,还带着丝丝的青光。 云朗眯着眼睛看着这五百弟子,着实想不到这些人中的那少年竟然是拥有着如此强劲的精神力和神魂,竟然能够同时与这么多人对话,那么这便不可等闲视之,如若说这仅仅是普通的阵法,那想要破去也并不难,但这些人此刻却是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彼此的思维也都是想通的,在这种情境之下,便是云朗也要小心应对,概因对待同门总不能使出问天镜或者是道祖法剑,也罢,权当是砥砺剑心罢了。 林忘之除却惊骇之外,还有深深的慨叹,这少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影响力,看他的年岁,仿佛还不够参加西山会盟,概因是弱冠之年,此番上台估计也是历练一二,这少年是如何做到的? 原来在先前,这少年便用了这等秘法将众人戏弄了一番,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天生爱玩耍,而真正提醒这少年的,却是适才企图夺走妙楚仙子宝扇的那个女子,这女子是明神门中人,修习的便是奇门遁甲,法诀咒术,却拥有着绝对强大的头脑,她本就是明神门门主的女儿,拥有着强大的号召力,明神门在小门派之中也算的上是二流,在北方,威名远扬,故而这女子颇为骄横跋扈,但这心性却是不坏。 而这少年却是与她亲近的紧,原因无它,这少年乃是明神门的新晋弟子,刚刚达到了真元境三重的境界,此番西山会盟风云际会,少年忍不住顽皮心性,也是定要来看一看的,故而这明神门的大小姐便带着这新晋的小师弟,偷偷的溜了出来。 且看此刻明神门门主的脸色铁青,想不到自己在率领门中弟子出发后,自家的女儿和最小的徒弟便也偷偷溜出了山门,且还先他们一步到了这西山会盟,将明神门玉牌挂上,便已宣告明神门已经到了天池。 而当明神门的门主到达天池之后,竟然被那守卫拦了下来,究其缘由,原来是早有人先人一步把明神门的牌子给挂上了,明神门的门主自然知道守卫口中所说的“有人”是谁,除了自己那个骄横跋扈刁蛮任性的女儿,还能是谁?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女儿竟然还把小师弟给带了过来! 这明神门的小师弟名字唤作“青宝”,亦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乃是明神门的门主在某一次外出之时,遇见了他,带回门中,让他惊喜的是,这少年的身体里隐藏着巨大的奥秘,可以说这少年拥有着可自行分散的神魂,精神力也十分的强大,就连许多真元境巅峰的弟子都不比上这个刚刚入门的弟子,明神门门主自是高兴,便是将这少年收为亲传弟子,加以保护,若是这等天赋和奇异的体魄让其他门派知道,未免要产生些麻烦。 然而随着明神门大小姐将这小师弟给带了出来,明神门门主的计划彻底的泡汤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谁都懂得,可就偏偏是自家那刁蛮任性的女儿懂不得! 这也就是明神门门主为何脸色铁青的原因了。 且看这五百余名的弟子中央,端坐的那个少年便是青宝,而那明神门的大小姐,此刻却是依旧与妙楚仙子杠上了,原因说起来有些荒诞,西昆仑三姐妹中,妙音仙子性格直爽,快人快语,这倒是与明神门的大小姐陆子衿有些相似,而阿柔年纪尚小,处于女人的天性,对于比自己年轻小上不少的女子,自然是没有敌意,偏偏就是那妙楚仙子中了招。 在来天池的路上,刁蛮任性的陆大小姐吃尽了暗亏,却是无从发泄,刚好碰见了妙楚,而妙楚的性子也是即为清冷,故而这二人算是对上了! 随即便是唇枪舌战,陆子衿上来便破掉了妙楚仙子的明风扇,两位靓丽的女子对战,自是引得了台下这些纨绔弟子声声喝彩。 云朗看着八方玲珑阵中的少年,身后的金刚伏魔圈已然生成,但看在云朗的周身涌现出丝丝的破灭之力和金光,金刚伏魔圈已在东西南北四方圈住,上中下三个空间层层锁住,便是将这一方空间包围了起来,而那绿衣少年仍旧是通过分散的神魂与众人沟通,但看此刻金刚伏魔圈的形成,众弟子也齐声呐喊,下一刻的功夫便是这些兵刃上陡然形成了道道金光,丝丝真气,兵刃的形状也发生了变化,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朝着云朗等人打了过来! “嗡嗡嗡!” 便看这虚空之中好似弥漫着一层黑雾,云朗定睛一看,便是其中一人手中的兵刃,这兵刃名曰满天星,乃是一枚铁棍,这棍子中带着的铁砂,铁砂受到真气的牵引之后,便可包裹住对手的四肢,使其不能行动,并且还有着刺入肌体的威能。 云朗笑了笑,当即便是抬起一只手来,指尖光华一闪,便是凝聚真气,冲虚指随即打入虚空,硬生生地将这铁砂打成粉末,漂浮在空虚空之中。 云朗第二神魂已经成就了天元境界,但看这金刚伏魔圈每一个都如同穹庐之盖一般,其形大也,其势壮也,金刚伏魔圈中的剑气亦是一场的凛冽,好似带着熠熠光辉,发出嘶嘶的声响。 此刻便听得众弟子又是一声大喝:“出击!” “唰唰唰!” 便看一柄柄兵刃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打了过来,面对着这一通乱兵,云朗手中霸图剑一抖,猛吸了一口气,便是使出了敬神剑,遇刚则柔乃是正理,只见云朗在这漫天的兵刃之中穿行,敬神剑见招拆招,而这些兵刃被云朗打落了之后,仿佛有那无形的丝线相连,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朝着云朗的下盘打了过来,云朗一个翻转,刚刚躲避了过去,却见自己的正前方刺来了三根如同碗口一般粗细的长枪! 第350章 十二伏魔,风月一剑 云朗眼看着那三根如同碗口粗细一般的长枪距离自己也不过是五六尺的距离,当下便是一阵气血翻涌,紧接着丹田气海之中真气猛然流动,游走于周身筋脉之中,云朗呼出了一口气,在他的身体之外,形成了那一道道罡风组成的防护罩。 云朗十分不习惯,概因他在对敌之时,还从未使用过罡气护身法,这三根长枪有如催命的利器,随着三声破空之声传来,已经硬生生地打在了云朗的护身罡气上,云朗登时便是一惊,这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量虽未能穿透他的护身罡气,却也是猛然将他的身体向后推了出去,一直推出了近百尺,这一股力道方才消失殆尽。 而云朗的护身罡气也终于在此刻分崩离析,云朗喘了一口气粗气,吐出了一口浊气,趁着这当口,便是换了几口气。 林忘之的处境也并不妙,但看这漫天的兵刃之雨,林忘之仍旧在苦苦的支撑,却不防这些兵刃落下了之后,便划着圈在林忘之的周身涌现,林忘之一个未曾注意的功夫,大腿上便已被划出了一道伤口,顿时那伤口处便流出了血来。 林忘之咬着牙,心中一怒,霎时间那保持着拔剑之状的手,猛然将长剑抽出,便看剑光一闪,便是一道七色光华,形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圆弧,朝着对面打了过去。 这一剑,便是楚房龄的风月三剑之中的第一式,但楚房龄终究是真气太少,后力不济,而林忘之却是拥有着天元境界的宗师修为,亦是有着对剑招超强的理解能力。 故而在这一剑猛然出现之后,剑势平缓,却带着天地一般沉重的威压,好似这一剑,便能够将这虚空也削了去。 而这些弟子却是异常的冷静,云朗冷眼旁观,却是看到端坐在叠罗汉大阵中央的那个少年,此刻掐着法诀的手忍不住的晃了一晃。 “到极限了么?”云朗自嘲式的一笑,这少年,还真是厉害! 那么,既然你到了极限,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云朗陡然念动真言,便听得耳边呼呼作响,已然成风,十二道金刚伏魔圈陡然发出炽烈的光芒,在这虚空之中布下了天罗地网,道道剑气交织,破灭之力穿插其中,形成了奇异的景象,而金刚伏魔圈之外,却是有人深深的震惊,这人便是庆云子! 庆云子先前见过云朗的这一招金刚伏魔圈,但此刻再见,心中所想的却不是云朗,是昔年那一个锋芒毕露的年轻人,金刚伏魔诀和敬神诀乃是他的成名绝技,年纪轻轻便已在仙门之中积累了大量的人望,这个少年原本十分平庸,但因一次奇遇,却将他的人生彻底的改写,传言他继承的便是长生仙的道统,这金刚伏魔和敬神剑便是长生仙流传下来的两样傍身剑诀,金刚怒目,菩萨低眉,伏魔和敬神刚柔并济,乃是修炼的不二法门。 而最终这少年昔年被逼惨死,却是庆云子亲眼所见,至今仍旧耿耿于怀,如今看云朗再使出这金刚伏魔圈时,便有着一种错觉,好似那锋芒毕露的少年又回来了一般。 庆云子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莫非小云儿继承了长生仙的道统么?” 岳阳真人则是眯着眼睛看着演武台上的云朗,金刚伏魔圈,这一招太过庞大,如果将这些弟子弄成死伤的局面,那便是不好收拾了,作为云朗的师尊,岳阳真人心中岂能不急? 当下便用那传音秘术道:“小云儿!不可莽撞!” 云朗听见岳阳真人这一声惊呼,心中自然是百感交集,当即便对着岳阳真人道:“师傅放心!徒儿自有分寸!” 岳阳真人点了点头,他是如此相信云朗,没有哪个师傅不相信自己的徒儿,尤其是岳阳真人,他经历的甚多,经历了结拜兄弟的背叛,经历了门派融合,接受琅琊福地的招安,更是坐了几年的冷板凳,对于这人情世故,岳阳真人始终执拗的很,概因他的秉性便是刚直,故而对自己徒弟的感情则更深,尤其是,云朗是他打算收的最后一名弟子。 有云朗继承自己的衣钵,岳阳真人心中便再也没有负担,可以一心修道,问鼎那无极天道了。 当下,云朗便是抬起手来,衣袍无风自动,且看他手落下去的同时,虚空之中发出了声声嘶鸣,那是剑气,是破灭之力,是庞大的金刚伏魔圈! 随即便是一阵剑雨顷刻而下。 而对面的五百弟子却是无一例外的用自身的真气铸造起一道道的铜墙铁壁,当这剑雨划破了虚空中的迷雾和清云时,五百余名弟子每一个惧怕的! “呼呼!” 风声很紧,但这一阵剑雨更是如此,且看这虚空之中俱是漫天的剑气,闪烁着金光和黑色的破灭之力,云朗控制的力道很轻,这一招不过是要将这罗汉大阵击溃,并不是要伤害谁。 “嗖嗖嗖嗖!” 一道道剑气从天而下,便是将这虚空彻底的封死,这些弟子真气骤然形成,并且是为了抵御大范围的伤害,故而真气并不厚重,剑气的凌厉瞬间穿透了这些真气。 “咔嚓!” 如同玉碎一般的声音传来,便是那一方真气罩应声碎裂,紧接着的便是“咔嚓咔嚓”的声响不绝于耳,这一刻,金刚伏魔圈中的剑雨仅仅释放完了一波,而那剩下的便是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疯狂的砸了下来,虚空似乎承受不住这样一股重量,便有着要裂开的态势,且伴随着一阵阵的飓风,“呼啦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升腾起一阵耀眼的光华,紧接着便是将这一片虚空彻底的遮盖住。 而林忘之这一头,那风月一剑尚未到这罗汉阵边缘,便看这罗汉阵已出现了道道的裂缝,相比于云朗的金刚伏魔圈的威势,林忘之的这风月一剑便稍有逊色,然而结果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但听的这一阵阵的巨响过后,云朗的这一便已将所有的人清除出场,而林忘之的这一剑却是将这真气打散之后,便停在了这些弟子的面前。发出丝丝的轰鸣。 第351章 天一传道 林忘之的那一剑剑气纵横,但仍旧是停留在众人的面前,这剑气余气未消,发出丝丝的嘤咛之声,风月一剑形成的强大威压使这些弟子心中一惊,云朗和林忘之两人的这一剑俱是朝着那端坐在大阵中央的年轻人而去,顷刻之间林忘之的这一剑已到了那少年的面前,而前一刻云朗的金刚伏魔圈已将这少年与众人的联络彻底的切断。 少年郎此刻正处神魂不能重聚之时,便看他仍旧是迷蒙神色,眼神空洞,却看自这五百余人的头上出现了那星星点点,一飞冲天,揭下来便是慢慢的凝聚成一个魂魄的模样,霎时间,这少年郎陡然睁开眼睛,愣是拼着神魂未能凝聚完全,便已经站了起来。 林忘之这风月一剑乃是学自于楚房龄,故而手中的力道还不能完全的掌握,所以他生怕伤害到这些弟子,故而停了下来。 而云朗的这一剑却将这些人全部的打飞了出去,便是在这一瞬间,那少年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运来他的术有一个最为明显的缺点,那便是不能被特殊的方法打断,而云朗的金刚圈传承自藏典阁中那无名之人,便是长生仙的道统亲传,那么这便属于是特殊的方法了。 云朗走上前去对着那少年道:“少年郎果真是好本事。” 林忘之趁机将这风月一剑的劲头彻底的收散,亦是对着那少年微微一笑。 郭胜己早已经体力耗尽,仍旧是未能追上云朗与林忘之二人,然而那在那虚空之中与妙楚对峙的女子,一个闪身,周身带着光华,都安冲上了九霄,便看到她的小师弟已是受了伤,气冲冲的赶来。 “谁伤我小师弟?!” 云朗瞥了那女子一眼,登时便是淡淡地说道:“是他自己未能凝聚神魂,与我等何干?” 既然这小子有师姐关怀,那么云朗也就没理由再说些什么,故而便是轻轻一踮脚,飞掠而起,朝着那山峰飞了过去。 在前方等待着他的,便是最终的决战! 林忘之看了云朗一眼,便是二话不说,已然飞掠而起,这一会儿,云朗和林忘之二人身上的真气都还留存着七八分左右,对于这最终的交手,两个人心中都是有着无穷的斗志! 随后便是徐敬之与剑无名二人。 但看一阵猛烈的光华陡然爆裂开来,发出巨大的轰鸣,徐敬之的天地法相已经缠住了剑无名三千青丝,剑无名的每一根青丝,亦是紧紧地缠绕着徐敬之的天地法相。 一时间已陷入了对峙的僵局之中,而徐敬之对于剑无名,却是再也没有一分力气能够撼动。 剑无名对徐敬之亦是如此。 便在这时,剑无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朝着山峰处飞掠而去的云朗和林忘之:“你去不去?” 徐敬之摇了摇头:“这西山会盟魁首的位置又能如何?倒不如我们在这里打得畅快!” 剑无名点了点头道:“是了是了,那我们换个地方如何?这地方实在是施展不开手脚。” 且看徐敬之的这一座万法归一大阵悄然散去,剑无名率先松开了徐敬之的天地法相,而徐敬之亦是跟随着剑无名的步伐,且看耳热猛然提起一口气来,就此便远离了天池。 东阳道人脸色铁青,这徐敬之说走就走,而问天道出战的林无极恐怕也只剩下一般的真气,这却如何嗜好? 天一道人则是一脸的无所谓,问天道乃是上三门中的翘楚,就算夺不得这西山会盟倒也没什么,只是他却是十分不喜琅琊福地出风头,故而天一道人对着站在远处的林无极传音道:“你且听好。” 林无极顿时一怔,一改往日嚣张的神色,恭恭敬敬的说道:“教祖。” 天一道人冷哼了一声,“此番西山会盟,琅琊福地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你说是不是?” 林无极根本没有反应,当即便道:“老教祖说得是。” 天一道人继而继续说道:“那么现在我要让你去办一件事。” 林无极口中称是。 天一道人道:“我传你一宗秘法,你仔细听。” 说罢,天一道人的声音在林无极的耳边回响,而那秘传的法诀,亦是留在了林无极的心中。 林无极听完之后,便感觉大有裨益,这等修身养气的法诀配合上天一道人告之的秘术,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林无极心中一阵激动,对着天一道人说道:“弟子多谢教祖。” 天一道人微微一笑,久违的温和话语也随口说出:“传给你这一门秘术,便是要你在此番西山会盟夺得那魁首之位,你可有心么?” 林无极一听,心中便是畅快:“弟子定然不负教祖厚望!” 天一道人点了点头:“你且去罢,记住,便要等他们都齐聚时,再施展此术!” 林无极点了点头:“弟子记下了。” 天一道人嗯了一声,便是收回了神思,适才他传给林无极的那一招,乃是上古的秘法,名曰:“迷蒙境”,此迷蒙境能够在人不曾防备之时,强行将他的神魂和肉身分离,分别禁锢在两个空间之中,此等秘法颇为逆天,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时效性非常短,也许最长便是一刻钟,最短也不过是几个瞬间的功夫,完全看施术之人的悟性和资质。 不过,只要林无极能够将云朗等人束缚住,那么这一场最终的决战,胜利的果实便是他林无极的,这西山会盟的魁首之位,也是他林无极的! 登时,林无极念动了几遍天一道人刚才传给他的那养气之术,便感觉到周身真气流转,生生不息,一点真气迅速的转动在他的体内形成了漩涡,继而便是带动了周身的真气,这等术法,当真逆天!天一道人修持的便是此法么? 此法乃是天一道人悟道多年自创的一门养气功夫,乃是不传之秘,目前按问天道中弟子,林无极是头一个被天一道人传授此术法的,林无极嘿嘿一笑,你们给我等着吧! 第352章 登山崖,夺双玉 林无极得了天一道人传授的秘法,心中自然兴奋,有了此等无可匹敌的秘法,那么在这西山会盟之中,他便是当之无愧的翘楚! 此番西山会盟,琅琊福地的风头大盛,就连那风花使前来也未能对琅琊福地造成致命的打击,相反地,还使这琅琊福地中的弟子借机突破了一百余名,这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恐怕西山会盟之后,琅琊福地的占据的气运会更多,并且还会迅速的壮大,成为与问天道一争高下的强势门派! 若是让琅琊福地的云朗再夺了这西山会盟的魁首,那问天道可真就是亏大发了! 天一道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昔日在自己铁血只威下生存的琅琊福地,纵然是飞虹子仍旧与自己叫阵多年,但他飞虹子又何曾赢下自己?这一次也不例外!你琅琊福地不是接连突破了一百余位弟子么? 那这一次我便要你英名扫地! 天一道人发出一声轻笑,这一声轻笑被东阳道人听见了,东阳道人心绪很乱,少了徐敬之,那林无极如何能够敌得过这些人? 当下东阳道人便一脸的焦急对着天一道人说道:“教祖!你快想想办法!那徐敬之竟然不顾全大区,私自与那小门派的弟子纠缠不清,竟飞出场外去一决高下,那我问天道也只剩下林无极,这却是如何能赢?” 天一道人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东阳道人心中更是懊恼!在此之前,东阳道人曾给门下的弟子人手一个秘宝,这秘宝类似于暴雨梨花针,且只能用一次,如果这些弟子听话,那么现在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对手?徐敬之啊徐敬之!你就这么走?那好,等待西山会盟结束之后,看老夫如何整治你! 东阳道人气得牙根痒痒,然而天一道人仍旧是不理会东阳道人,东阳道人在天一道人的面前徘徊,走来走去,心中更是焦躁。 “东阳,你且歇会吧。”天一道人终于开了口。 东阳道人一脸的恼怒:“老教祖!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呀!你看这西昆仑和琅琊福地的弟子,还有那荒谷的林忘之,可都是朝着山峰去了!” 天一道人慢慢的说道:“我们不是还有林无极?” 东阳道人一拍手,气得直跺脚:“那林无极如何能敌得过这些人?” 天一道人斩钉截铁的说道:“定然能敌得过,你且看着就是。” 东阳道人甚是疑惑,但他随即便明白了过来,满脸的忧惧瞬间转变为喜色:“教祖你……” 天一道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东阳道人心中明了,这才放下心来,眯着眼睛看着那在虚空之中飞掠的云朗和林忘之。 而阿柔早已在虚空之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她没有忘记,她是代表西昆仑出战,那么无论如何,也要与这些年轻一辈的翘楚一争高下,莫要堕了西昆仑的威名,只是云儿哥……他能理解么? 阿柔想扫这里,面色又是一红,但随即已经释然,她与云朗心意相通,自然知道云朗心中是如何想的。 而身后的这些弟子,却是紧紧地跟随着,他们心中也自然知道,最终的决战悄然来临,且看这些小门派的弟子已经被清理了个干净,关口也只剩下那抢夺玉牌,但最终的决战将是这玉牌之战! 林无极是人群之中最后一个走的,他需要时间来恢复自己的真气,先前天一道人便已经讲得十分清楚,此秘术对于真气的消耗十分巨大,且在用完此秘法之后,便会有一个短暂的盲区,林无极若是想最终取胜,那么便只有靠这秘法将众人的神魂分离,继而卷入这两个不同的空间当中,束缚到他们崩溃,最终赢得所有的胜利果实。 然而这要消耗非比寻常的真气,林无极目前的真气还不够!还差的多了! 就让他们先打着,打得越惨越好,到时就更加挣脱不了这迷蒙境了,林无极心中隐隐地有着激动,他还未曾见过这迷蒙境的空间,此乃是值得他一生去探究的术法! 天一道人看着林无极一脸的喜色,心中更是快慰,这迷蒙境除了能够传授给林无极之外,别的人还真不一定行。 概因林无极天生就是修习幻境术的胚子,而这迷蒙境,则是超脱了幻境术的强大术法,若非是修习幻境术的弟子,根本驾驭不住。 天一道人捋着自己的胡须,又看了看那已经到了山脚下的众人,嘴里轻声说道:“好戏开始了……” 云朗乃是头一个到达这山脚下之人,权且看他猛然一个转身,便是回过头来,狂暴的真气和破灭之力倾泻而出,他早就做好了最终决战的准备,而他的想法便是在这里拦住所有人!所有人中,自然是除却了阿柔之外! 林忘之在虚空之中翻转了一个身,登时便落在了云朗的面前,林忘之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开口说道:“云师弟这是什么阵仗?” 云朗微微一笑:“林师兄,我要在此地,拦住你们所有人。” 林忘之听完心中一惊:“你要拦住我们所有人?据我所知,那山上玉牌一共有两枚,你拦住所有人想同时得到两枚玉牌?” 云朗摇了摇头,嘿嘿一笑:“另一块是阿柔的。” 林忘之一愣,“照你这么说,你和西昆仑的妙清仙子,便是要定了这两枚玉牌了?” 云朗点了点头,这时,身后的那些人也一并赶到,云朗的话语他们自然是听了进去,而那穆菁菁却是撇了撇嘴:“云师弟你未免太不够意思了,怎么只想着你们家阿柔?好说歹说我也是与你同门,这一块玉佩,我看还是我拿了比较好。” 云朗摇了摇头:“这两枚玉佩我却是都要定了,诸位师兄师姐,云某得罪了!” 林忘之轻声一笑道:“云师弟好大的口气,好大的魄力,你竟要以一人之力抵得我们所有人?当着是好大的威风!” 林忘之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便抢了那另一块玉佩,如何?” 云朗闻言一笑:“林师兄请了!” 第353章 不如回家楼婆娘 云朗和众人便在这山脚下对峙,形成了微妙的态势,而西昆仑的三姐妹中只有妙音和妙楚,阿柔却是不知所踪,众人在这时,便感受到这耳边的清风微凉,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如同敲击心房一般的压迫感。 这是? 这真气的感觉云朗是最为熟悉不过的,这便是阿柔的周身真气!或者可以说是鸿蒙天气! 且看有紫气从东西南北四面而来,汇聚在这虚空的中央,而阿柔便在众人的上空,站在山巅之上,迎着风,看着山脚下的众人,心念中暗暗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西山会盟,自己定要为西昆仑拿下一个好彩头才算罢。 随即便是漫天的彩霞,带着五色氤氲,阿柔在此刻一重而下,大红飞凤裙长长的裙摆在虚空之中摇曳,且那两条红丝线却是瞬间张开,如同飞天之凤一般。 云朗抬头看去,见状一笑,众人还并未完全见识过阿柔的手段! 这一届的西山会盟之中,惊艳才绝之辈着实不少,而云朗和阿柔这一对神仙眷侣,便是众人羡慕的对象,阿柔如今已是天元境三重,更兼有修炼鸿蒙天道的一身鸿蒙仙气,更何况他乃是九元仙胎,无论是根骨资质都是绝顶的好,修为一日千里并不过分。 只是此番西山会盟,众人却是将它定义为男人之间的比试,却不曾想到女子也可以到达如此高度,林忘之心中亦是吃惊,他早知阿柔的修为,却以为阿柔仅仅是凭借云朗进入天元境,然而事实是这一切都跟云朗没什么关系。 阿柔随即便是落在了地上,且看她的怀中抱着一柄玉如意,发出璀璨的光芒,这便是她的法宝了。 阿柔站在众人的面前道:“今日妙清要与天下英雄争锋,还请诸位不必留手。” 林忘之闻言苦笑了一声:“你们两个人还真是……合拍。”林忘之想了半晌,终于想出了一个词汇,真是恰如其分! 阿柔诧异的看着云朗:“嗯?” 云朗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今日也要挑战天下英雄,便是这样。” 阿柔突然正色道:“我对你自是也不会留手的,你且小心了。” 云朗点了点头:“合该如此,我对你也是一样。” 阿柔闻言,一颗心便就此落在了肚子里,这一条修仙之路漫漫,既然她与云朗选择了不同的道路,那么就应该沿着这一条路走下去。 随后阿柔的便是轻轻的一踮脚,便看她已经飞掠而起。 但看阿柔在这虚空之中点点漫步,那素手在虚空之中随意的点拨,便出现了一道道的红色纹理,带着五色的光华。 林忘之大笑了一声:“既是如此,那便见个高低!我们谁也不用顾忌谁!” “好!” 众人便是齐声应诺,其实林忘之这句话仅仅是说给一部分人听,要知道在场中的俱是上三门中弟子,他荒谷只派来了一个强有力的林忘之,这也是剑仙柳的意思,在时机未到之时,荒谷不能招人忌惮,这才是最重要的,柳青鸢虽为荒谷弟子,但这一颗心却是向着云朗,故而林忘之很是孤独,除却自己拼尽全力一战,还能指望谁呢? 而后便是云朗与穆菁菁,穆菁菁想要夺魁,显然是不可能的,穆菁菁除了那一手快剑之外,便再特色,莫说是剑无名徐敬之,林忘之和云朗的剑也比她穆菁菁要快上许多,故而穆菁菁选择了相助云朗。 西昆仑三姐妹自然是一体同心,这自是不消说的。 然而就在这时,发出“哐当”一声清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粗重的气息,正是郭胜己。 郭胜己满头大汗,且看他将这大刀立在地上,周身止不住的颤抖,那双腿已不知还能支撑到什么时,便看这郭胜己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声:“还有我!” 林忘之朝着身后一看,嘴角微微扬起,这个汉子真乃豪杰!这样的对手才值得尊敬。 对于云朗来说,看见郭胜己,仿佛又让他想起昔日那跪在扬州别院门外的壮汉,仔细看之,二人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云朗不由得生出一股好感来:“那汉子!你也要来一战么!” 郭胜己此刻豪气冲天,声音已变得十分嘶哑,当即便怒吼道:“有何不敢!若是不战!还不如回家去楼婆娘!” 郭胜己说得乃是他们那里的话,仙门中人娶道侣,便与凡世之中一样,称之为婆娘,甚是有趣。 众人听闻俱是哈哈大笑,而那西昆仑三姐妹中的妙音仙子却是一撇嘴道:“你这糙汉子,一看你就是没婆娘的!” 郭胜己一愣,随即傻乎乎的问道:“仙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妙音仙子笑而不语,就是不说。 郭胜己的反应甚是有趣,但看他抓了抓头,实在是想不出来,但看他面色通红,这也是被妙音仙子戳中了心事罢,在他的门派当中,没有道侣的修者甚为稀少,概因当地的风俗所致,这但凡是有女儿的人家,便愿意将自家的女儿嫁给这仙门弟子,原因无他,这既是沾了那无上的荣光,也是为自己的家积累气运福泽,故而仙门弟子成了众人家女儿追捧的对象,郭胜己自是也有人追,但他生得十分勇猛,人又十分羞涩,对于这男女情事更是一窍不通,更何况他一心练刀,不曾想过这男女之事。 妙音仙子一开口,便将他的那点事儿说了个干净,这郭胜己岂能不羞? 随着郭胜己的最终赶上,这一场最终决战也终于拉开了序幕。 那站在远处的礼官这时也终于命人吹响了那号角,随着呜咽的长角吹起,擂鼓声声,一场决战已经悄然到来。 “嗖嗖嗖!” 便看众人已然开始行动了,林忘之手中长剑一抖,便是打来朵朵剑花,剑花轻盈,剑势更是刁钻,柳青鸢亦是朝着前方飞掠而去,云朗吐出一口真气来,喷在霸图剑上,便看霸图剑剑身上青光熠熠,散发着无尽的光辉,云朗傲立在这虚空之中,看着众人。 第354章 佳人岂是花瓶乎? 随即便见众人的身影嗖嗖嗖的已经上了山峰,这山峰甚大,其中更有奇峰怪石,密林分布,而最终这些九曲十八弯的道路汇聚成一条通途,那便是冲上山顶的道路。 便是在这时,郭胜己陡然大喝了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那手臂上亦是如此,便看他硬生生地将那一把斩马刀从地上拔了出来,继而便是扛在了肩膀上! “来吧!” 郭胜己喉咙里吼出这一声之后,便是一个箭步猛然向前冲了过去。 阿柔也随即一个闪身,便消失在这密林之中,林忘之并不着急,但看众人都进去了,他这才慢吞吞地走进密林,他总觉的似乎少了些什么,但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好似还有一个人,但记忆之中,却又没有这个人。 林无极蹲在远处一处隐秘的所在,看着林忘之,更是看着众人,心中暗想:这林忘之好生厉害,幸亏自己给每个人都施加上了记忆消失的秘法,将他林无极的这一段彻底的抹去。 而那秘法借助的媒介竟然是山中的无名之风,这便是林无极的厉害之处,尤其是得了天一道人的传承之后,他的周身真气已经恢复了大半,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十分的充裕,且看他仍旧是躲在这一处别人看不到的所在当中,尽力的压缩着丹田之中的真气,使其产生质的变化,从而在施那秘法之时,便可少费些功夫。 当下的林无极便是这样,在看到众人都进入这密林了之后,他口中喃喃有语,念动了真言,且看在这时,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如同圆光术一般的术法,且林无极一只手放在自己的丹田上,另外一只手则是掐着法诀屏气凝神。 众人此刻已经完全进入了密林之中,而且每一个人的面前都有着一片开阔的前景,虽然开阔,但路只有这一条,无从选择,只有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云朗笑了笑,便是径直朝前走去。 而第一个遇到对手的,便是阿柔,阿柔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云朗的师姐,琅琊福地的穆菁菁。 穆菁菁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遇上阿柔,她原本想着自己以最快速度冲向前方,与云朗汇合,起码能够帮助云朗赢得更多的时间,原因是她自己想要夺魁,已是不可能,先前在参加这西山会盟之前,穆菁菁曾对历代的西山会盟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她认为自己的实力是有希望夺得魁首的,概因上一届的西山会盟之中,同门的风灵子便是以真元境九重夺得了魁首,但当穆菁菁来到此番西山会盟,便知道自己夺魁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此番西山会盟高手如云,且境界之高超出了历届西山会盟,成为质量最高,阵容最强大,也是实力最强的一届会盟, 故而穆菁菁已经放弃了心中的想法,她只要援助好云朗,将这西山会盟魁首给琅琊福地抢回去,那么就算那是她穆菁菁的理想了! 但,穆菁菁却在此刻碰到了阿柔。 穆菁菁并未看见过阿柔的战斗,只看阿柔年龄尚小,且周身真气只漂浮着星星点点,心中便是放了心。 这便是云师弟的相好?在自我解除了危机之后,穆菁菁便细细的打量着阿柔。 且看阿柔身段婀娜,带着少女的青涩和稚嫩,但似乎还有一些已为人妻的喜悦,尤其是阿柔今日穿着的一身大红飞凤纹流云裙,头上更是簪着一支金簪,还有那明珠,宝光闪烁,灼灼其华。 穆菁菁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今日云师弟穿的也是大红袍!莫非这二人准备今天拜天地么?这可是一件大事! 自家师傅都不知道,那阿柔还是西昆仑的弟子,这二人算什么?私定终身么? 当即穆菁菁便是开口说道:“妙清妹妹!你这是干什么?你与我云师弟今日便要拜天地入洞房么?你要知道你我两门虽同为仙门,但云师弟乃是我琅琊福地扬州别院的首座弟子,婚嫁这等大事,也要两家师尊商议,定下聘期,这才算罢,你们两个今日真是太荒唐了!” 穆菁菁便是这一副直来直去的性子,说话便是如此,阿柔轻启朱唇,轻声说道:“穆师姐不必着急,我与云哥儿今日不过是碰了巧,且我今日想穿红衣,想不到他也是。” 穆菁菁一脸怀疑的看着阿柔,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然而事实就是如此,阿柔眼神清澈。 穆菁菁看了半晌,这才确定也许真的是巧合罢! 当即,穆菁菁便亮出了手中的快剑:“我的好师妹!你要挡我么?” 穆菁菁的话说得甚是有趣,她管阿柔叫一声师妹的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你迟早是云师弟的道侣,叫你一声师妹并不过分。 当即阿柔便是面色一红,过了半晌才反应了过来道:“是了,师姐,今日便是云哥儿,也挡我不得。” 穆菁菁冷笑一声:“竟看不出妙清师妹还是个狠厉角色,也罢,那我便闯过去!” 陡然之间,穆菁菁已向前重去,一边冲刺,另一只手陡然将缠绕在腰间的软剑解下,握在手中,发出“呛啷”一声清脆。 此剑名曰灵蛇。 且看这剑十分狭长,与先前穆菁菁使用的那青锋不同,此剑灵活性非常好,尤其是穆菁菁最为擅长的便是那一手快剑。 “唰拉!” 穆菁菁陡然出剑,便看这剑身一抖,如同灵蛇一般,朝着阿柔便是打了过来。 而阿柔仍旧站在原地,甚至连眉毛都没挑一下。 穆菁菁甚是得意,恐怕她还没看清楚罢? 怎么说她也是自家师弟的道侣,若是真的伤了反倒是不好,故而穆菁菁这原本的一剑乃是指着阿柔的眉心,但随即便是转了一个身,相用那剑的侧偏,拍打阿柔便罢。 然而穆菁菁终究是太过低估阿柔的实力了,且看这一剑刺来,阿柔非但没有躲避,反而是轻轻的抬起素手,便是伸出二指,将这剑径直的夹住了! 顷刻之间,便是穆菁菁也是一愣,但看阿柔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355章 满绿如意,通明剑气 登时,穆菁菁便是一愣,她这一手快剑乃是她赖以生存的根本,想不到却被阿柔轻易的破解了去,且还能如葱云淡风轻。 当即,穆菁菁便道:“哦?弟妹还有两下子。” 阿柔却是也不和穆菁菁计较,当即便道:“可不止是这两下子,如果你轻敌的话,很有可能被我清扫出场。” 阿柔说这话自然不是虚的,既然是要以门派为重,那么阿柔的出手便不会手下留情,便是如此。 紧接着,便是穆菁菁手中长剑一抖,挽了数十道剑花,这剑花当中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而那致命的一剑却是藏坐在这数十道剑花之中,莫说是阿柔,就算是那徐敬之和林忘之,穆菁菁也有把握让他们二人吃瘪。 但云朗,穆菁菁说不好,概因云朗的身上拥有着太多的秘密,以至于穆菁菁对于这位新进门来的小师弟,带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他的修炼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而阿柔仍旧是手中攥着那一柄玉如意,根本不看穆菁菁舞出的那数十朵剑花,因为没必要,阿柔乃是养气望气的行家,对于这剑招之中的真气,最为了解,哪一剑是虚,哪一剑是实,她都了然于胸,故而当穆菁菁的那一剑到来之时,阿柔并没有迟疑,却是看她陡然一个转身,人已经凌空飞起,伸出那一双素手来,便是在这虚空之中轻轻的一抓,便看她的手中抓住的便是一道无形剑气。 阿柔轻声说道:“你这一招,便是将那无形剑气隐匿在这些狂乱的剑花之中,出其不意,是也不是?” 穆菁菁一阵错愕,想不到阿柔竟有如此眼里,更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能轻易的抓住那凌厉的剑气。 当即便是心中恼怒,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娃娃,怎生有如此能耐?她穆菁菁亦是这女子之中的高手,亦是琅琊福地送来西山会盟的精英!怎能在此地认输?何况对手还是刚刚入得门来三年的女娃娃! 但看穆菁菁的周身真气陡然释放出来,呈现出青紫色,带着阵阵的威压,和那道道的威势,然而阿柔却是不惧,穆菁菁,并不值得她动用手中的玉如意,她那手中的玉如意是西昆仑的另一件重宝,但竟是谁人也不知,恐怕这天下能够认识这一柄玉如意之人,也是凤毛麟角,原因无它,这一柄玉如意的来头太大,以至于谁也不敢往那上面想。 传言在数千年前,西昆仑和东昆仑都属昆仑一脉,然而那时圣人便有六位,智障西昆仑的也正是六位圣人当中唯一的一位女圣人,道号曰碧瑶仙子。 碧瑶仙子乃是西昆仑的开山祖师的,开创了昆仑一脉,以昆仑山作为自己的道场,在此开宗立派的,将无上道藏传给世人。 这一柄玉如意,便是那碧瑶仙子的随身宝物,亦是圣人之宝,虽数千年灵性早已消磨干净,但毕竟是昔日圣人宝物,这一柄并不完全的玉如意缺了一颗明珠,便是那这玉如意上端的那一颗。 如意如意,使人如意,便是此意。 而阿柔是在西昆仑禁地之中,在强行突破天元境第三重时,引发了这玉如意的共鸣,阿柔的面前也出现了昔日碧瑶仙子突破天元境时的场景,便是与阿柔的现状一般无二,也许正是这同样的紧要关头,正是这同样的命悬一线,才使阿柔获得了昔日的圣人宝贝! 穆菁菁自然是不知道这玉如意的来历,她便是施展出剑术来,这一门剑术名曰通明剑,取得便是剑心通明之意,通明剑高深玄妙,剑招若有若无,轻盈凌厉,最是防不胜防,却也很好的解释了何为剑术,何为剑招。 当即,穆菁菁便是一声娇斥,周身真气猛然暴涨,便看她从丹田气海之中摄出那一丝丝精纯的真气,继而便是又吞咽了进去,随即便是念动法诀,只见从她的泥丸宫中飞出来一柄青色的长剑,这剑朴实无华,却是带着令人心悸的凌厉剑气。 穆菁菁心念一起,便是一剑打来。 这一剑,十分刁钻,便看迎面转了一个弯,下一刻的功夫便已经消失不见,而周遭俱是这凌厉的剑气,饶是阿柔能够分辨先前的剑气,但这一招的剑气,她却是无论如何也无从分辨。 当即,阿柔心中便是一惊,剑心通明境! 剑心通明虽在那万剑归宗境之下,但却是拥有着绝对强大的能力,到达剑心通明境界,便是对这剑心和剑意有了全新的理解,并且能够与剑交流,万剑归宗便是在剑心通明的基础上无限的扩大,以强横和威能,促使这些剑认祖归宗。 穆菁菁对于剑心通明有着自己的理解,且在剑术和剑招上,她也有着自己的创新。 故而就在这通明剑气朝着阿柔打过来时,阿柔是猝不及防的。 但本能的危机感使阿柔念动了这玉如意的法咒,只见这玉如意猛然冲天而起,紧接着便是一道金光自阿柔的天门穴中重了出来,形成了一朵金莲。 这金莲便是九元仙胎的护身法相,阿柔是先天便拥有着如此强力的护身罡,而穆菁菁即便是看到了阿柔的玉如意中的金光和那一朵金莲,却是仍旧微微一笑,她还有后手呢! 便看阿柔的这一朵金莲陡然张开,通明剑凌厉无匹的剑气便打在了这张开的金莲之上,下一刻的功夫,玉如意中发出道道金光,笼罩开来,便是将这一条小路照得通透无比。 “当!” 进来呢有如金铁,便看穆菁菁的这一剑未能建功,却是被阿柔的金莲瞬间打了回来。 穆菁菁也不气恼,便在那金莲抵挡完这通明剑气之时,穆菁菁陡然发出一声暴喝:“还没完呢!” 阿柔心中一惊,随即抬头朝着上空看去,便见先前那充斥在虚空中的剑气,此刻俱已形成了通明剑气! “唰唰唰!”且看这虚空之中,到处都是剑气,且这剑气十分狂莽,将这周遭的树木山石,击打得粉碎!发出一声声的巨响! 第356章 五色剑气,专为君来 便是在这当口,随着穆菁菁的这一声娇喝,漫天的剑气再也没有给阿柔机会,却是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落了下来,且每一道通明剑气对准的都是阿柔本人。 穆菁菁对剑气的控制极为精细,她可以操控这通明剑气,无论数量有多庞大,她都可以轻易的驾驭,原因无他,如今的穆菁菁并非为i是单纯的剑心通明境,而是离万剑归宗仅有一线之隔! 当即穆菁菁的这漫天剑雨顷刻之间便已落下,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阿柔手中的满绿如意却是发出了道道的幽光,紧接着便是到遮天蔽日的光芒,而那银色的通明剑气再遇见这漫天的黄光之后,顷刻之间便已消靡殆尽。 继而,这漫天的金光之中出现了道道烟霞,继而便是自那烟霞当中出现了一道银色的剑气! 正是先前穆菁菁释放出的通明剑! 在这一刻,穆菁菁感觉到了与云朗一样的恐惧感,且看这天地之中,她原本打向阿柔的通明剑气并没有多强烈,然而在此刻,她却是见识到了阿柔的实力! 便看这天地之中俱是通明剑气,连绵不绝,好一个阿柔,好手段! 穆菁菁心里不禁赞叹了一声,只见在虚空深处,有一团银色已经形成了一个圆圈,便是在这虚空深处摇曳,剑气连绵不绝,且还在不断的增多。 阿柔轻声说道:“你认输么?” 穆菁菁却是一句哈也说不出来,她自然知道这通明剑气的厉害,何况在这一方空间之中,已经充满了通明剑气! 穆菁菁这一下再也没有话好讲,只得说道:“我认输。” “好,那么你便下台去罢。”阿柔仍旧是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穆菁菁辩解道:“我要去帮云师弟。” 阿柔又道:“你不必帮他,而且你也帮不了他,你只会是累赘。” “累赘吗……”穆菁菁心中一阵无语,这一届的西山会盟众多高手汇聚在一起,似穆菁菁这等人,已经沦为那惊艳才绝之辈的垫脚石。 当真是时也运也命也。 穆菁菁当下便是收了剑,这便下了这演武台。 穆菁菁乃是这些人中第一个走出来的,但众人通过圆光术却是将她与阿柔的战斗看得一清二楚,谁也没有发出一丝嘲笑的声响,概因适才的那一刻,若是换了这些观礼的弟子中的任何一个,恐怕也是与穆菁菁一般,只有下得这演武台来。 着实想不到阿柔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劲,更想不到的是那一招漫天的通明剑气,竟然比剑心通明境的穆菁菁还要圆满。 其实,这是阿柔九元仙胎的特殊能力,这是上天的赐予,亦是阿柔的天赋。 第一个人已经出局,战况也并不算彩烈,没有人受伤。 而在郭胜己的这一边,却是碰见了林忘之。 云朗也出了这路口,碰见之人,乃是西昆仑的妙楚和妙音。 “阿柔呢?”云朗开口便问道。 “不知道,妙清师妹并未与我们在一起,我们也在找她。”妙楚率先开口道。 妙音仙子嘻嘻哈哈的看着云朗一脸的焦急的神色:“你们两个人真是奇怪,你为她担心,她为你担心,却是没走在一起去,这心有灵犀,难道是堵住了?” 妙音仙子古灵精怪,在西昆仑中时便是如此,云朗听见妙音仙子话,登时便是闹了一个大红脸。 而妙楚则仍旧是以往的口气:“妙音,不许或说!” 妙音眨了眨眼睛:“云师兄,你也要跟我们打?” 云朗摇了摇头,对于西昆仑的这三姐妹,他并不打算动手,他想要找的人是林忘之,与林忘之交手是他的夙愿,同时,也是林忘之的。 云朗耳朵动了动,摄魂一现,便是感受到了自己的身后正有一个强力的对手赶来,透过那真气,便知是林忘之。 这边扭过头来对着妙音和妙楚说道:“你们先走,林师兄马上就来了。” 妙音一愣:“林师兄?林忘之?” 妙楚却是没有发愣,径直拉住妙音的手,这便是纵身一跃,消失在这密林深处。 果然不出云朗所料,妙楚和妙清前脚刚走,林忘之便已经到了云朗的身后。 云朗笑了笑道:“林师兄来得果然够快。” 林忘之也是轻声一笑:“没办法,我找的就是你,若是不和你交手,只怕我会一直有遗憾,刚好趁着西山会盟,我们便一决高下如何?” 云朗闻言噗哧一声笑了:“那徐敬之和剑无名已经离开了演武场,莫非我们也要寻一处所在切磋一番么?” 林忘之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云朗倒是不愿意了,他此来西山会盟的目的可不是单纯的为了切磋,而是为了那西山会盟的彩头,夺魁才是第一要事! 当即云朗便道:“我要夺魁。” 林忘之闻言笑骂道:“你可是真俗!” 云朗微微一笑:“这也是为了青鸢。” “那便在此,一决高下!” 林忘之说完,便看他的身后出现了道道剑气,十分凌厉。 而云朗的内府之中亦是出现了刺王剑。 对待林忘之,云朗不可能轻敌,林忘之的实力摆在那里,云朗在进入荒谷时,便想要挑战这位荒谷的大师兄了。 如今云朗已是琅琊福地扬州别院的首座弟子,与林忘之的身份地位都相同,英雄难免惺惺相惜,故而这一场比剑也是在所难免。 林忘之率先开口道:“我们只比剑,如何?若是我输了,我便回荒谷,再练剑十年。” 云朗颇为无奈:“十年?” 林忘之昂首挺胸:“不错!” 云朗道:“十年之后还要比?” “那是自然!”林忘之说得斩钉截铁。 云朗却是受不了了,当即便道:“林师兄,你可饶了我罢,这比剑自是可以,只是十年之期却是有些强人所难。” 林忘之闻言哈哈一笑道:“管那些做甚?先比了再说!” 说罢,林忘之周身真气疯狂地释放而出,自他的丹田之中亦是升腾起道道的剑气,只看这剑气五彩缤纷。 林忘之看着云朗笑道:“此五色剑气,乃是专为你准备的!” 第357章 徒手撕剑光 林忘之的这五色剑气,便是为云朗而单独准备的,自从荒谷一别之后,林忘之便在荒谷闭关,这两年的光景,便是将内府全部打通,内府之中金木水火土五位已全部开启,形成了生生不息的小周天循环,可以说,林忘之此刻内府之中自成一片天地,而这五色剑气,便是由内府之中的本命真气,加以淬炼而成,故而这剑气并非是寻常的剑气,而是带着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首发】 如果说徐敬之能够驭使那五行属性,那么林忘之便是将自身打造成了五行属性的结合体,这是充满风险的,云朗从修炼至今,内府也仅仅开辟出了两块,一是问天镜所带的先天金气,另一个便是第二神魂带着火气,金乃杀伐之气,火乃意志之气。 云朗十分惊讶,这一招林忘之在先前并没有使用过,而在这一刻,林忘之却是信手拈来。 且看他手中的长剑一抖,口中便是轻哼了一声:“水!” 林忘之对云朗极其了解,不仅仅是因为柳青鸢的缘故,而是林忘之有一个习惯,那便是记录,为了此番西山会盟,林忘之下足了功夫,提前得到了消息,将参与西山会盟中的高手每个人的擅长和弱点,都进行了全面的分析,而得出的结论是,云朗目前只有雄厚的真气,剑法造诣并不如他林忘之,而那手中的剑却是好剑,这样便能够发挥出强而有力的威能,但,这些还不够,林忘之要做的,便是充分利用他对剑招的理解,压着云朗打! 云朗岂能不明白林忘之的用意,但看他口中说出了一个水字,这长剑便登时变成了一汪清泉之色,且这剑身之上,似有波光粼粼,便似那湛蓝的湖水一般,饶是云朗,心中也是一愣,他念了一句水,这水的属性便出来,而且还带着如此强力的后续之力? 林忘之嘴角咧开,便是一笑,且看他将这水剑提起,随即便是一挥,霎时间点点水珠在半空之中飞舞,凝聚出了一道道的水汽。t/ 云朗手中刺王剑发出嘤咛,这是预警的讯号,也是对危险的感知。 水性乃是至柔,而云朗的实力和林忘之差不多,二人在展现全部实力时,应当是相差无几,故而云朗若是用金刚伏魔剑,那么便是落了下乘。 想到这里,云朗便是摆了一个起手式,用的便是那敬神剑,敬神剑与伏魔剑刚柔并济,且金刚伏魔剑乃是天下至刚,这敬神剑便是天下至柔,如此一来,云朗便要用这天下至柔的敬神剑,来会一会徐敬之的柔水剑! “喝呀!” 云朗陡然发出了一声怒喝,继而便是伏魔剑带着那一阵阴凉之风,朝着林忘之刺了过去。 “噗噗!” “啪!” 水珠碰撞在一起,向外迸发,二人的眼前便是那四处飞溅的水雾。 “好机会!”云朗心中暗叫了一声。 而与此同时,林忘之的心里也暗暗的叫了一声:“便在此时!” 且看这二人便是同时发力,继而那长剑一抖,二人第一次交锋! “嗡嗡!” 剑身嘤咛,无论是云朗的敬神剑,还是林忘之的柔水剑,此时都发出了这一声嘤咛。 且看二人较力,肩膀便是猛然一提气,下一刻的功夫,二人迅速的分开,各自站在一边。 云朗站在这里,面不红心不跳,林忘之站在对面,亦是英姿勃发,眼中充满了喜悦。 这样的对手才值得全力一搏啊! 林忘之以剑入道,这一手剑便是他的立身之本,且看他吐了一口真气在柔水剑的剑身之上,那剑身上的水波陡然间形成了一道道的水剑。 “乘龙!” “破浪!” 林忘之大喝了一声,随即便是第一剑如同蛟龙出海一般,带着凌厉之威势,带着大气和磅礴,朝着云朗陡然打了过来。 紧接着便是第二剑:“破浪。” 第二剑破浪便看这柔水剑形成的水汽陡然分开,继而从这水汽的中间冲出一记水剑! 水汽先前遮挡住了二人的视线,而云朗在这一刻,却是迫使自己的心静下来,甚至在这单钩,云朗念起了清心咒,灵台之中一片清静。 他要将这第二神魂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周身真气涌动,便是在体内行走了一个大周天,速度十分迅猛,就在林忘之的第一道水剑已经到了云朗的面前之时,且看那后面的破浪剑,势如破竹一般,便是定在了乘龙剑的尾部。 “轰!啪!” 两声清脆,破浪剑重重的拍在了乘龙剑的尾部,带着大气磅礴之威,将这两剑的威能融合在了一起,继而便是朝着云朗招呼了过来。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却看云朗陡然睁开了眼睛,眼神中闪烁着一道金光,随即那一道金光便出现在这水剑的前方,那金光竟是将这水剑的剑身连带着剑气,一下子撕裂,继而便是抓住撕扯,硬生生地将这一道凌厉至极的剑气彻底的拍碎! “噗哧!” 剑气应声碎裂,柔水剑亦是被这一道金光彻底的打碎,碎片便应声落在演武台上,发出“啪嗒”一声清脆。 云朗身形未动,仅是这一道金光,便将林忘之的柔水剑彻底的撕碎。 林忘之一惊,继而笑道:“云师弟好俏的本事!” 继而便是林忘之在心中苦苦的猜测,适才的那一道金光到底是什么?林忘之对云朗的了解不可谓不细,知道他的内府至总还存在着镜老这样的老怪物,只是适才的那一道金光定然不是镜老!那么,又会是什么呢? 云朗看了一眼林忘之,“你要小心了。” 话语之间,云朗带着极其强大的自信,原因无他,第二神魂已隐匿了起来,与这天地凝聚为一体,充分的将天元境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而林忘之的五行剑气,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登时,林忘之迅速地奔跑了起来。 林忘之要贴近云朗的身体打,这样他才能够知道云朗适才到底是隐藏了什么秘法。 随即林忘之长剑一抖,剑花朵朵,“吾来也!”--3+--> 第358章 卖破绽,入吾彀 继而,便是林忘之奋勇向前的发起了冲击,随即这长剑之中的剑花陡然形成了圆弧形扩散开来,且看这半空之中皆是林忘之适才释放出来的剑气,但,这却不是花架子,林忘之的这一手是有准备的,再过一会儿便要派上大用场,他林忘之便也能够知道云朗身上隐藏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t/(..首发) 下一刻的功夫,云朗也抬起腿来,与林忘之奔跑的方向不同,云朗与他刚好相悖而行,那么待到二人交汇之时,便是要硬碰硬了! 林忘之在奔跑的过程中念动了一个拘剑诀,便看他一只手扯开芥子囊形成的独立空间,从中抓出几把剑来,便是这样丢在半空之中,由于半空之中都是林忘之本人的剑气,故而这长剑便在半空之中跟随着林忘之的移动而漂浮着。 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林忘之口中默念:“剑行。” “哗啦啦!” 这些在半空之中漂浮着的剑好似如同得到了命令一般,继而便是摆成了一个剑阵,以冲锋的姿态,迅速的分散四方,将云朗的能够迎接剑气的方位全部占满,这便是抢占了先机,若是云朗再使用这等招数,即便是对剑,那也处于下风。 当即云朗与林忘之便已会面。 “嘶啦!” 剑气带着清微的嘶鸣和阵阵的声响,便是在此刻,林忘之和云朗手中的长剑已然碰撞在了一起,林忘之这一次却是没有用那水剑,既然云朗知道了自己会用那五行剑术,而这半空之中漂浮着的四把剑便是对应着不同的属性,林忘之手中的那一把,正是火剑。 但,变化陡生! 云朗便是施展出金刚伏魔剑,想用这凌厉的金气破去他的火气,但很不幸,林忘之这一剑递出来的刹那,剑身上的火光陡然消失,继而便是生成了一阵阵的水雾,且还带着沉重的威压。 先前嘶啦的那一声,便是云朗的霸图剑刺在了林忘之的剑身上,将那火气划散,然而在这一刻,突入起来的水波却是使云朗的霸图剑陷入了这一团清泉之中,“咕嘟……咕嘟……” 且这水剑上不断的涌现出水流,直接将云朗的剑包裹住,这一剑凌厉的金气,到此刻已经被这水波完全的消融掉了。 林忘之的脸上微微一笑,这是水剑,虚空之中还有这四道剑呢! “剑二!剑三!剑四!剑五!” 林忘之一声轻喝,便看这虚空之中的剑陡然朝着云朗打了过来,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剑气漫天,云朗的霸图剑被林忘之的这水剑死死的控制住,云朗不得不脱手! 刺王剑及时的发出了一声轰鸣! “嗡嗡!” 云朗一把抓在手中,便用刺王剑剑那已经到了自己鼻子跟前的第一剑彻底的抵挡开来! 而在这一刻,也给林忘之造成了一点错觉,那就是适才云朗眼中的金光,对于近身攻击是没有用的,果然是这样么? 林忘之心中笑了笑,恐怕适才那一道金光,便是云朗操控的御剑术罢?只是这御剑术操纵得实在是巧妙,竟没能让林忘之看出来。 林忘之也是颇为自嘲,还以为是什么呢! 但林忘之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不!不对!绝对没那么简单! 故而,林忘之决定继续试一试,就用他手中的这四剑! 随即,那剑三和剑四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已经到了云朗的面前,但,还不够! 剑五已经悄然消失,这剑五便在适才的剑三和剑四冲向云朗时,便已经隐匿了起来。 便看云朗的脚下青砖微微出现了些裂缝,林忘之见到,嘴角一裂,笑了笑,第五剑就在你云朗的脚底下呢! 剑三剑四剑五,在一瞬间发难! “嗖嗖嗖!” 如果云朗此刻再不使出适才那神秘的一招,那么这三剑你要如何躲? 林忘之便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他要看个清楚! 但!事实总是出人意料,且看剑三已刮破了云朗肩膀上的衣服,而剑四却是被云朗用两根手指夹住,那突如其来的剑五破土而出,云朗的身形一闪,便是被这剑五的真气逼迫的朝着虚空深处遁走。 继而云朗在虚空之中一个转身,横起一脚,便是将这剑五彻底的踢飞! 而那剑三且再此刻又卷土重来,云朗随手便是抛出了一物,且看这一物金光闪闪,与那剑三猛烈的碰撞在了一起,继而被爽爽弹开! 就是它! 这一下林忘之确信了,先前云朗躲避过自己水剑的两重攻击,用的定然是手中的宝物! 但林忘之很快就看清,这所谓的宝物,乃是一柄飞剑,这一柄飞剑,正是云朗在及冠那一日,其师岳阳真人赠予他的护身飞剑! 林忘之哈哈大笑!果然是这样! 原来自己大惊小怪的竟然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护身飞剑啊! 原本以为云朗又得了什么秘法传承,原来仅仅是如此。 当即,林忘之便放下心来,既然没有得到秘法传承,那么林忘之便要大举进攻!看来云朗的剑术并没有什么长进,先前的那五剑,便是自己也经历过,自己用这剑气攻击自己,找出了最佳的躲避方法,那便是孤注一掷,在剑气即将刺中自身之时,将自身的速度提升到一个极致,便可冲出! 概因这五剑的速度便是相同,只要被刺中了第一剑,那么后面的剑气也就难以躲掉,反之,只要能够躲避过这第一剑,跳脱出来,那么这五剑便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云朗看着林忘之一下子将周身气机张开,心中便是暗笑,果然中计了!看来自己这个破绽倒是卖得十分好! 当即,云朗猛然提起一口气来,灵台之中出现了那第二神魂的虚影,第二神魂此刻便隐匿在这演武场之中,云朗要的,便是在林忘之欺身上来之时,让他吃一个大苦头!打掉他所有的锐气! 林忘之心念一起,随即剑招便也不再拘泥,且看他晓得了贴着云朗打的好处,一个箭步欺身上来,便是一通快剑。 “唰唰唰!”林忘之越战越勇,云朗手中持剑与之拼斗,就在这刹那,自林忘之的身后陡然出现了一道金光,一个虚影。--3+--> 第359章 入彀矣,说神魂 出现的那一道金光,已经出现在林忘之的身后,悄然无息,但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饶是林忘之心中也是一惊,还未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便是一道庞然大力打在了他的身上。 “啪!” 林忘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直接拍飞了出来,“噗!”林忘之忍不住心神一荡,但仍旧忍着这一击造成的巨大痛苦,在虚空之中转身,然而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且看这一道金光登时又从四面八方打了过来,让人目不暇接,同时也根本看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忘之的心中除了惊骇便是惊骇,着实想不到,原来这一道道的金光真的是云朗修习的秘法!并非是先前那一柄飞剑的缘故! “啪啪!” “砰!” 林忘之接二连三的受到了这金光的打压,随着“咔嚓”一声清脆,林忘之能够清晰的听见,这是自己的胸骨已然断裂掉的声音。 而此时的云朗这一计已经施展成功,林忘之入彀,便是云朗已然占尽了先机。 林忘之在半空之中喷出一口血来,乃是他丹田气海之中受到猛烈的冲撞和激荡所导致,也是他猝不及防未能有清晰的判断造成的失误。 林忘之着实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当林忘之被打的那一刻,眼眸却是睁得大大的,便看清了这金光之中,好似有一个人影一般。 人影?等等!林忘之陡然想起了神魂!没错!是神魂! 神魂没有肉体,仅仅是神魂,那么适才攻击他的,就应当是云朗的神魂!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当时云朗能够从真元境十一重直接跨越到天元境八重!定然是他的体内饲养了一个无比强大的神魂!定然是如此! 随即,林忘之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却是将这精血喷吐在空中,而在虚空之中盘桓的那五剑,受到了林忘之精血的牵引,一股二闹的冲了过来,沐浴在这精血之中,继而便是剑身之上,爆发出璀璨的金光来! 林忘之被这云朗的第二神魂追着打,却是无从判断下一次的攻击位置,第二神魂是云朗识海之中的一部分,但却是拥有着独立的思想,故而就连本人,也要第二神魂进行攻击的刹那,才会知晓这一攻击位置! 林忘之已不知挨了多少下第二神魂的攻击,那虚空中的五剑就在林忘之的上空盘桓,每每发出一声声剑啸,却是依旧抓不住云朗的第二神魂。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噗”的一声,继而便是“呼呼”的声响,自林忘之的背后出现了一团红色的火光,这火光好似是从那虚无地狱之中出来的一般,带着灼热,带着生生不息,带着绝对的强压。 云朗的第二神魂这次攻击并没有奏效,就在那一拳打出去的同时,林忘之背后的那一团火光却是毫无征兆的扩大。 “呼呼呼!” “嘶啦!” 火光十分柔和,在林忘之的背后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圆盘,且看这圆盘虚影上似乎有数不清的符文,和一道道金色的气息。 这便是万法归一盘虚影! 在云朗第二神魂的一次次攻击下,林忘之的身体承受虽未到极限,但已断掉了几根肋骨,如若照此下去,那么林忘之的处境则十分的不妙,万法归一盘早就被林忘之祭炼完毕,且与自己的本命神通相连,故而万法归一盘的出现,乃是护主之举。 第二神魂见这一击的攻击并没有效果,化作一道金光,重新钻进了云朗的内府之中。 林忘之站定,便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道:“云师弟,好手段,这就是你的第二神魂么。” 云朗点了点头。 林忘之道:“这就难怪了,你本人分明是突破天元境失败的实力,但却有着天元境的真气和强压,想必你之所以突破失败,是你第二神魂将你突破成功的果实窃取了罢?” 云朗笑了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林师兄,的确如此。” 林忘之闻言,咧开嘴一笑道:“神魂强,主身弱,云朗,这并非是什么好事,现在你的神魂如此强大,与你融合之后也许还能够达到天元境界的巅峰,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你的第二神魂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者形成了独立的魂魄,那么他是否要吞噬你?从而代替你这个人,成为下一个云朗?再或者说,你们始终都是一个人,只是现在的你要沦为神魂的养料?” “神魂夺境,乃是不寻常之事,我听师傅说,百年之前有一人便是与你一样,传说他是画魂宗之人,专以祭炼魂魄加之秘法而著称,也正是因为如此,画魂宗门人的魂魄都比主体要来得强大,故而那人本就是天元境界,神魂更是强大,准备的便是要彻底的突破太一境,然而却是想不到,就在他突破太一境之时,那神魂却凝聚成了全部的人格,继而将他本尊全部吞食掉,从此,他便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那人看起来与寻常无异,知道自己的徒儿,知道自己的女儿,更知道自己的道侣,然而虽还是这个人,可灵魂已经换掉了,最终却是呗他的至亲之人发现,这时才知道,先前的那个人,已经灰飞烟灭十几年了。” “云朗。你却是要小心。”林忘之说道, 云朗点了点头,对于神魂夺造化这等事,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但听这事便是很离奇一般,若是自己肉身被神魂夺走,那么阿柔……青鸢……师傅……这些人该怎么办?更何况自己的神魂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么? 云朗忽然想到,自己从未与这第二神魂沟通交流过,也从未有过心意相通,就好似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牢靠一样,云朗每次心念一起,自然是可以让第二神魂出现,然而第二神魂却从未与云朗说些什么,不是说它已经有了独立的思想? 云朗在这一刻被林忘之点醒了,看来自己是要与这第二神魂沟通一番了,如若不然,待到被这神魂夺了造化之时,追悔莫及! 第360章 眼有剑,心有剑 当下随着林忘之的话语彻底点醒了云朗,云朗也登时明白过来,对着林忘之说道:“承‘蒙’师兄教诲,云朗今日才懂得其中关窍。。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中·文·蛧·首·发” 林忘之看着云朗的第二神魂,心中亦是羡慕不已,概因他多年追寻剑道,便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心神来塑造第二神魂。 云朗之所以能够将第二神魂塑造成功,这完全是因为镜老的功劳,也是因为云朗的体质特殊,故而镜老才得以施展秘术,将云朗的神魂打碎然后重聚,这等手段伴随着致命的危险,如若不是镜老这等先天高手帮助,恐怕云朗那一回早就灰飞烟灭了,但若是没有镜老,云朗又怎么能知道这等秘法? 便是这个道理,当下,云朗笑了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第二神魂的存在,那么便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说罢,便看云朗大手一挥,第二神魂登时出现在了林忘之的面前,而林忘之也是吃了一惊,这第二神魂现出身形来,竟与云朗一般无二,就连这神态和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若是这第二神魂真的夺了云朗本尊的造化,那别人还真的就看不出来,随着修为的提高,第二神魂拥有了自己的意志,这是一柄双刃剑,运用得当,云朗受益无穷,若是这第二神魂有一点不当,那么便是后患无穷。 第二神魂与云朗站在一处,云朗对着林忘之道:“林师兄怎么看?” 林忘之一时语塞,但他与云朗乃是惺惺相惜的对手,也是朋友,故而林忘之开口说道:“双刃剑。” 云朗点了点头,但他的一个动作却是引起了林忘之的注意,但看云朗在内府之中沟通镜老,便要让镜老将这第二神魂的意志彻底的抹去,敬老这段时日来借助云朗的周身真气恢复的十分不错,如今已是恢复了三层功力,且神魂呈现出异样的光辉,这便是镜老即将稳住境界,恢复第四层功力的时候了! 镜老慢斯条理的说道:“你费劲了心机,我又施秘法将你的神魂彻底打碎,之后重聚,好不容易才得到这第二神魂,你如今却要将它打碎?” 云朗面无表情道:“第二神魂拥有着独立的意志,而我的境界还需要很长时间跨越天元境的限制,在这等时候也许这第二神魂便会趁机发难,到时候便是得不偿失。” 镜老闻言一笑:“先前我问你可曾要打碎神魂,那时你的勇气倒是比现在大的多,怎么如今实力上涨,胆子却是越来越小了?” 云朗一时语塞,镜老说的不无道理,当初云朗是孤注一掷,一无所有,自然需要莫大的勇气,而现在云朗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又怎么会涉险? 镜老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朗:“不破不立,大破大立,既然你选择了第二神魂,那么便要彻底的克服它,就算将来第二神魂发难,也是因为你太弱,将这第二神魂的意志抹去,那这神魂便好似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还有什么生趣?” 当即,云朗听完镜老的话语,点了点头道:“差点办了错事。” 镜老也是不恼:“你眼光却是小了。” “镜老教训的是。”云朗淡淡的应了一声,云朗想利用这神魂完成斩三尸,那么这第二神魂的意志就必须存在,云朗迫切的需要实力,概因时间不等人,距离那杜长生彻底发难,掀起这一场仙魔大战,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云朗岂能不着急? 便是在此刻,云朗经过镜老这么一说,便突然想明白,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只有拥有强横的‘精’神力和意志,才能斩断一切的束缚,将原本的历史彻底的改写! 云朗闭目冥思,过了半晌便是睁开了眼睛,眼中有一点寒光闪过,闪烁着极其强大的目光,只看云朗挥了挥手,这第二神魂便回到了云朗的内府之中,云朗对着林忘之说道:“且来一战!” 林忘之笑了笑,云朗亦是笑了笑,这第二神魂还是不依赖太多为好,云朗岂能受制于这小小的第二神魂? 且看云朗双手持剑,真气牵引之下,剑气瞬间铺满了整个虚空,好似神仙一般。 林忘之亦是将那五行剑再度抛向了虚空之中,便是绽放出一阵阵的光华。 二人相互试探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便是正面‘交’锋! 且看云朗一生轻喝,施展起久违的冲虚剑法,冲虚剑法乃是岳阳真人传授,云朗便要用这师‘门’剑法战胜林忘之! “贼枭首!” 只见云朗一个踏步,便是凌空而起,继而便是那爬天梯的招数,在虚空之中蹬蹬蹬便是爬上了云头,继而便是一道剑光急转直下。 林忘之亦是用那荒谷传承剑,二人心中都有着这一分的默契,便看此时,林忘之抬起手来便是一剑,剑中剑气嘤咛,带着丝丝的火光。 云朗亦是调动了内府之中的火气,喷吐出一口‘精’纯的真气,便看霸图剑上也是火光凛凛。 而在下一刻,剑与剑的对碰‘激’‘荡’起了阵阵的火光和声响,林忘之和云朗这一剑便已经对上! “啪啪!” “当!” 林忘之一剑刺来,云朗却是不躲不闪,率‘性’而为,剑术便是如此,灵动轻盈,神鬼莫测。 而林忘之此刻也好似进入了那忘我的境界之中,且看二人剑招你来我往,且都十分随‘性’,这一击不中并不重要,下一击亦然不中还是不重要。 而在场外围观的这些弟子,却是看不出名堂来。 概因修为高低不同,资质天赋不同,便是再‘精’妙的招数又能如何? 云朗一剑一剑,林忘之一剑一剑,二人的身姿在虚空之中飞舞,时而便是剑招相对,时而又是悄然飘去,根本没有踪迹可循,自然也这些弟子看得并不真切。 然而庆云子却是在台下微微的点头,云朗此子,果然不错,而岳阳真人则想起了昔日云朗刚学这冲虚剑时的情景,那是龚阳清教云朗剑术,云朗便是如同今日这般,脑海之中没有任何想法,眼前只有剑,心中也只有剑。 哈小說网 第361章 寻常少年不寻常 此时,便看在虚空之中,云朗与林忘之二人对剑,时而剑招轻盈,灵动婉约,时而又凌厉无匹,带着莫大威能。 在场的看客也是看得痴了,正所谓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但无论怎么说,众人却是各的道,谁也不耽误谁。 且看这围观的众人之中,那些修为低微的弟子,便看云朗与林忘之二人在这虚空之中比剑,剑招华丽,且带着莫大的威能,心中自然羡慕,“若是有朝一日我也能如林师兄和云师兄一般就好了。” 却不防旁边传来一声讥笑:“你在说什么?林师兄修习的剑术乃是荒谷的不传之秘,而云师兄修习的剑术却是岳阳大真人的亲传剑术,以你的资质,能够参悟到几层?我却是听说云师兄刚学冲虚剑法时,便已经将这剑法吃了一个通透,通晓其中的剑意精髓,我尚且没有那等天分,更遑论是你?千极山庄的拖后腿?” 原来这说话的二人乃是相识,这弟子却是不满意的说道:“你这么聪明,你家里人知道么?并且你跟我一样,也未能站在那演武台上比试,会盟也不过是以观客的身份来参加,你实力又比我强多少?五十步笑百步!” “你!”适才说话尖酸刻薄的那弟子登时便怒道,然而他心中却是暗暗称奇,这千极山庄的弟子,便是最为老实不过,不仅别的门派众人欺负他,便是他的同门也要欺负他,今日这是怎么?怎生涌出这等豪气? 当即那说话尖酸刻薄的弟子便道:“我看你最近是浑身痒痒了,用不用我们等会帮你松松骨?” 岂料,这一向胆小的弟子却道:“哼!你们这群色厉内荏的家伙!越是这样,我就越瞧不起你们!没什么实力不说,就连人品也是一样的差!” 那说话尖酸刻薄的弟子登时便忍不住了,胆小的弟子却是挺着胸膛:“我听说云师兄也是骤逢大变的落难之人,苦苦追寻天道,比其他来,我天分不足,也没有什么名师,但我可以通过勤奋和努力来达成我的目标,下一次西山会盟,我便不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 那说话尖酸刻薄的弟子却是改不了他的本性,只听他说道:“下一次?你以为你下一次还能来西山会盟?有本事结束之后你别走,爷爷今日好好教训教训你!” 那胆小的弟子却是不动声色,实则心中早已鄙夷多时,还以为我当年那个任人欺凌之人?修炼一途便是抢夺命运,你们还在原地踏步,而我,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 想到这里,便看这胆小的弟子伸出手来,自他的手掌心出现一抹淡淡的微光。 “哦吼?紫薇金光么?”那说话尖酸刻薄的弟子鄙视道,“三年前,我便已经掌握了这紫薇金光的诀窍,看来你在你门中并不吃香,怎么现在才学会?” “呵呵。”那胆小的弟子轻笑了一声,周身丹田之气疯狂的涌现了出来,便看下一刻的功夫,这胆小弟子的手上的紫薇金光霎时间变成晶莹的蓝光,“嘶嘶!” “啪啪!” 且看他手上几乎是一瞬之间便已形成了一道明雷,这雷光之中带着凛冽的杀气,掌心雷! 那说话尖酸刻薄的弟子一下子愣住了!太虚门中的掌心雷!他一外门弟子怎么会!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且看这一朵掌心雷登时化作了四个,“四雷御!” 那说话尖酸刻薄的弟子再度惊讶,四雷御乃是他太虚门中雷法,而这雷法对于修炼者要求极高,既要这修炼者拥有着超凡的理解能力,还要他拥有着适合养雷的身体! 而这一向胆小的弟子,通过自己不屑的努力,也最终挖掘出了自己身体的潜能,他的身体并非是先天就能适应这四雷御中的四种属性雷,而是经过他一次次的试炼,一次次的使用这四雷御,将自己的身体击打的千疮百孔之后,最终适应了这四雷御! 也就是说,他凭借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让这太虚门中的禁忌法术,成为他个人的专属! 这小子,当真厉害的紧! 当即,那说话尖酸刻薄的弟子陡然间闭上了嘴巴,四雷御,的确是四雷御,这等雷法哪怕是在他太虚门之中,也仅仅只有那几名精英弟子才能施展出来,且威力和雷属性的精纯,远远没有适才这胆小怕事的弟子释放出来的威能多。 便看这胆小怕事的弟子依旧是先前的那一副模样,然而在此刻,这尖酸刻薄弟子身后的这些走狗们,也最终悄悄地闪到了人群的后方,“这……这……你是怎么学到我门中的四雷御的!” 尖酸刻薄的弟子依旧是紧紧地追问,概因一旦让他知道些什么,他便要立刻报告给自家的掌门师叔。 而这胆小怕事的弟子却是缓缓地说道:“四雷御,乃是我父亲传给我是术法,只不过他英年早逝。” “你父亲?你父亲是谁?”那弟子仍旧是紧紧地追问。 “他父亲是太虚门上一代掌教,北神罗卢飞阳!”便看自这人群的后方走出来一人,这人仙风道骨,颌下三缕青须,正是这太虚门的掌教真人。 “见过掌教师叔!”这弟子以及后面的这些太虚门中的弟子,俱是拱手作揖。 “白石,这么多年,你还好么?”开口说话的便是这太虚门的掌教,而白石,则是这少年昔日的小字,少年名字叫卢象升,字白石。 “风济师叔。”少年淡淡的开口说道。 “嗯,这么多年,你不回归本派,在外边呆着,受了不少委屈罢。” “没有委屈,所有人都待我很好,风济师叔不必为我担心。”少年依旧是这一副冷漠寡淡的样子。 “你父亲……”风济掌教开口说道。 “我父亲的事我早已忘却,也不愿意再想起,就这样吧,风济师叔,我还要看云师兄和林师兄的对决。”少年说罢,便是转身即走,远离了这一地方,这少年的身世颇不寻常。 第362章 少年隐忍,皆因世间薄情 少年卢象升,乃是并州人士,其父卢飞阳乃是并州太虚门掌教,其人风采高雅,且心怀天下,对于年少时的卢象升来说,父亲一直是他心中的榜样。 但那一场飞来横祸,却是使卢飞阳意外的死在了关外,据说乃是魔门八十人围困卢飞阳,卢飞阳力战而死,最终那魔门八十人,也仅仅逃走了三人,其余全部毙命,而那一招惊天动地杀招,便是四雷御,传说卢飞阳是千百年来第一个将四雷御练至第九层之人,也是第一个能够触动四雷御隐藏着的秘法之人。 而这秘法,便镌刻在卢飞阳的身上。 卢飞阳修习传承了千百年的四雷御,到达第九层之后便知道了其中的秘密和关窍,故而想将它记录下来,但这其中,却是包括了四雷御的弱点,故而卢飞阳将这四雷御用花绣的手段,刻在了自己的背后。 而卢飞阳在战死之后,门派之中俱是你争我夺,门中分布的势力各有领头人,便开始了为期一年的争夺战,最终便是这位风济将众人挫败,稳稳地坐上了太虚门掌教的位置。 而卢飞阳的尸身,竟然没有派人去接,年少时的卢象升,亲赴关外,将父亲尸首埋葬,也是在那时,悄然离开了门派,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他便是得知了这四雷御的秘密,为了更好的修炼,继而拜入了千极山庄,千极山庄乃是二流小门派之中的末等,门中弟子极少,且生活亦是十分地艰苦,故而卢象升年少时便已经从一代掌教之子,蜕变成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少年,但他的命运注定不普通,因为他掌握着四雷御,掌握着这种种的秘法。 心中的仇恨怎能忘记?他的父亲到底是因为什么被魔门八十人围困,到底又是什么原因能让一派掌教竟然不顾风险的离开本教,远赴关外?这一切都是要卢象升亲手去解开的谜团,然而卢象升心中知道,他的父亲死了,谁获得了最大的利益,那么杀父仇人便极有可能是那人。 风济,作为现任的太虚门掌教,无疑便是卢飞阳惨死之后获利最大之人,而这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和昔日错综复杂的势力交锋,已经将事情原本的真相彻底的掩埋,但,卢象升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自己父亲的仇,还需要他这个儿子来报! 这就是卢象升活到今天的全部理由! 卢象升自是不觉的什么,而风济却是暗暗的留了心,从卢象升进入这西山会盟开始,风济的目光便一直紧紧地锁定在卢象升的身上。 当年卢飞阳惨死关外,与他风济脱不了干系,因为那魔门的八十人围困卢飞阳,便是风济捣的鬼。 风济冷冷一笑,看着如今已经长大的卢象升,见他言语上并没有什么,且修为也是十分地平庸,不由得感叹,你卢飞阳昔日纵横天下,便是连上三门都不放在眼中,与天下高手一战也未曾惧怕,甚至还连赢数场,何等的意气风发,而如今,你的儿子却一点都没有继承你卢飞阳的惊艳才绝和手段,竟然如此平庸…… 甚至风济当年使奸计迫害卢飞阳,如今看到了卢象升,甚至心中隐隐有着些愧疚感,这孩子……没什么希望了,卢飞阳乃是他风济当年的好友,亦是上下属关系,那么,便照顾一点这孩子罢,毕竟他没了爹。 想到这里,风济拍了拍手,身后便出现了一人,半跪在地上:“掌教真人。” 风济摆了摆手道:“去替我做件事。” 那身后之人低下头去,这声音却是中气十足,“请掌教真人吩咐。” 风济道:“你看卢飞阳那孩子,甚是可怜,如今更是入了那千极山庄,千极山庄那些道士尚且自顾不暇,怎会照顾一个孩子?你去给千极山庄一万两黄金,好生照顾这孩子便罢,若是对他不甚好,千极山庄从此,便不会再出现在门派簿上。” “属下谨遵掌教真人法旨。”随即这黑衣人便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掌教,他可是卢……的孩子。” “要不要斩草除根?”那黑衣人说道。 风济笑了笑道“没这个必要,因为这孩子资质和天赋都对我们够不上威胁,既然卢飞阳当年已死,该了结的都已经了结,放这孩子一条生路罢,他掀不起来浪花。” “是,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办。”说罢,风济身后之人转身便走。 风济眯着眼睛看着远远地站开的少年,心中想到:今天你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好好活着罢。 而卢象升亦是不曾听见风济与身后之人的对话,依旧是远远地站在了远处,不声不语。 卢象升睁大了眼睛,看着半空之中的林忘之和云朗,此时二人的剑斗已经接近了尾声,概因二人这一场比剑,不禁是在这里,而且还是在心里。 林忘之汇集周身真气,此时竟已神魂离体,与云朗的那第二神魂在另一处交锋。 故而这虚空之中剑气升腾,到处可见那一片片的剑光,一道道的华彩,卢象升资质平庸?卢象升没有天赋?卢象升胆子真的很小么? 笑话,这些不过是他藏拙的手段,少年骤逢巨变,早已尝尽了这世间冷暖,他依稀还记得在父亲死后,自己去投奔父亲昔日的好友,而那时门派之争进行的如火如荼,这位卢飞阳的至交好友,竟是将卢象升拒之门外,这等时候,谁敢沾染那前代掌教的儿子?就不怕未来的胜利者连同他也一起斩草除根么? 卢象升自小便已经尝尽这世间的种种,故而他胆小、冷漠、窝囊、愚笨,门派之中人人都可以欺负他,门派之中人人都可以使唤他,而他却是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完完全全的隐藏起来,为了使自己笨拙,他便用尽了办法去笨拙,为了自己平庸,他已将所有的灵性消磨的一干二净。 但这一切,毕竟是假象,因为只要他卢象升找到了父亲惨死的线索,那么下一刻,他便会如同他父亲一样,站在这世间的巅峰! 只是,现在,还不能去做,时机不到啊。 第363章 巅峰一战,只为彩头 此时,云朗与林忘之之间的缠斗已进入了尾声,在场之人无不惊骇,概因云朗现在并不是与林忘之单打独斗,之所以停下来,完全是因为在他的周围已聚集了太多的人。 且看众人也都走出了这路口,遇见了之前的对手,而经过这一次次的争斗之后,此时站在云朗对面的,便是尚未分出胜负的林忘之,还有阿柔,妙楚,妙音,郭胜己早已是体力不支,他便是败在了妙音的手下,刀客最擅长的便是力量,可一旦没有了这纵横天下的力量,他手中的斩马刀便如同废铁一般,郭胜己的虎口已然撕裂,渗出血来,而他扯下自己的衣襟,将自己的手与手中的斩马刀绑在了一块。 筋疲力尽的郭胜己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能够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概因这些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甚至连真气也未曾消耗多少,而他郭胜己,此刻的体力已经被掏空了,便是再也使不出半分的气力来。 站在人群对面的云朗身边,后面悄悄的出现了柳青鸢,柳青鸢一直在躲避着,故而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然而此刻,柳青鸢的眼神之中带着惊惶,躲在云朗的背后。 云朗感受到柳青鸢的呼吸并不均匀,故而问道:“青鸢,你这是怎么了。” “云郎,我感觉好像有人在暗地里看着我们……”柳青鸢小声的说道。 云朗闻言笑了笑道:“怎么会?这演武台上的人都走到了这里,难不成还有谁能够上了这演武台么?” 柳青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不确定,但我就是这么感觉的。” 云朗拉过柳青鸢来,拍了拍她的额头道:“莫怕,我在你身边。” 柳青鸢点了点头:“嗯……云郎,你真好。” 云朗的对面,便是西昆仑的三姐妹,阿柔已飘飘然落在这青砖之上,妙音和妙楚也随之到来,且看西昆仑是唯一一个全员到齐的门派。 接下来,便是一场空前的战况。 云朗抬起手来,手中便是两道剑光闪过,形成了一道道瑰丽的颜色,带着不可名状的威势,霸图剑与刺王剑的剑光陡然暴涨,继而将众人拦了下来,便听云朗淡淡的说道:“开战。” 林忘之笑道:“你我还未分出胜负,如何开战?” 云朗也不与林忘之争辩,“一起来吧,天色已暗,在夕阳落日之前,我们分一个胜负罢。” 林忘之手掐法诀,在这虚空之中,出现了阵阵雷音,且还带着那莫名的威势,便看那万法归一盘陡然化作一道金光,如同灵蛇一般缠绕在林忘之的身上,而他的周身,也出现了一道道青色的符文,直到此时,林忘之才拿出他的全部实力来! “这是……”阿柔忍不住轻声说道。 “师姐,你认得这招数?”妙音仙子一脸的诧异,看林忘之那一身的青色符文,呈现着淡淡的青光,萦绕在他的周身,且还带有着点点宝光,好似那仙门的七色宝罡,又好似佛门的金刚罩。 但这青色的符文却是不寻常,符文之上,涌现出来的是一个个的文字,布满了林忘之的周身,好似形成了那护身罡气的加持一般。 当下,便看林忘之整个人为之一变,在他的额头中间,冒出了一点金光,眉宇之间出现了一条金灿灿的标记,而这金灿灿的标记却好似那神通天眼一般,光华璀璨。 云朗见状,亦是吞咽下了一口真气,以这一股真气为引,灌入自己的筋脉之中,游走于周身大穴之中,感受着丹田气海之中的激荡,丹田气海之中的那一朵朵金色的莲花悄然绽放,而在云朗丹田的上端,便是一片漆黑,但却时不时的闪烁着一点点的星芒。正是珍珑棋局,云朗修习珍珑棋局已到达了第三层巅峰,随时可以突破第四层,但云朗想的是,在西山会盟完结之后,自己便可充分的在西山会盟中的砥砺,从而寻找到突破的时机,但现在,云朗却不打算用。 且看云朗的背后升腾起一片片的金光,他那黑色如瀑一般的长发也随着这一股无名之风摆动,云朗轻轻地将手中的霸图剑和刺王剑抛起,继而便传来一声清啸,“嗡!” 霸图剑和刺王剑便直挺挺的悬于云朗的前方,剑锋指着众人,而从云朗内府之中飞出的一块铜镜,却是五色氤氲,宝光四溢,带着一股子祥和之气。 镜老适才已经稳固好了修为,在这一次的西山会盟之中,云朗手中的问天镜将作为他最大的杀招! 且受到这问天镜的牵引,一道青气自云朗的识海之中飞出,便看从云朗的识海飞出来一柄长剑,这长剑朴实无华,剑身之上贴着一道朱砂写就的符咒,正是那道祖法剑。 经过了云朗神识和真气的滋养,道祖法剑剑身上带着淡淡的光晕,这一柄法剑的出现,也就意味着云朗再也不会留手,这不是切磋,云朗有着明确的目的,那便是拿到此番西山会盟的彩头! 这彩头不可谓不丰厚,何况还有庆云子的以私库相赠的承诺在先,无论如何,云朗也要将那问天镜的碎片弄到手! 魁首自然有着优先挑选彩头的权利,云朗想要得到问天镜碎片,那么就必须要得到魁首之位,这对于他来说,是势在必行的! 当即,云朗便是发出一声轻笑,且看他的身上“呼”的一声,被一团青光包裹住,继而便是漫天的光华闪动,林忘之看着眼前的云朗,自他的脚下也升腾起来一道道的红色幽光,包裹住他的周身,万法归一盘对上问天镜! 只见云朗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下一刻的功夫,且看他好似周身一怔,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然而就在这一个刹那,云朗周身的气势猛然随之一变,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威压,且看云朗的周身真气已经能用肉眼看得见,甚至能看到这真气的走向,就连云朗的丹田,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第364章 天维现,雷芒出 而阿柔也终于站在了西昆仑三姐妹的最前方,处在云朗与林忘之的身边,形成了那三足鼎立的姿态。 阿柔轻声说道:“我代表门派出战,自是全力以赴,二位师兄,妙清得罪了。” 云朗看着阿柔,怎能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当下便是点了点头。 林忘之看着阿柔,亦是点了点头,柳青鸢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咦?你难道不跟云哥儿在一起?怎么帮着外人欺负他?” 云朗一阵无语,故而说道:“青鸢,莫要胡说,此是最终决战,你还是先下去罢,刀剑无眼,莫要伤了你。” 柳青鸢却是老大的不乐意道:“你怎么瞧不起人?便许你能站在这演武台上,我却是不能么?” 说罢,柳青鸢便是站在了云朗的前面,纤纤素手朝着那虚空之中一抓,便是扯开了一个缝隙,从中抓出一把长剑来。 且看这剑白玉为柄,剑身狭长,形制比之剑来,还要细上几分,且看柳青鸢这剑寒光森森,且剑刃甚窄,如同那长锥一般。 柳青鸢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样?我这把剑不错吧?” 云朗朝着众人拱了拱手,林忘之也终于忍无可忍的说道:“青鸢,你且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看着,你需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如果你只是一心贪玩,那么到时,便是云朗和我,也护不住你!” 柳青鸢一脸的无所谓,她乃是荒谷的大小姐,平生什么场面不曾见过?那又如何呢? 柳青鸢执意不肯走,云朗与阿柔、林忘之点了点头,随后便是众人都明白了他们三人心中的意思,便俱是提起一口气来,一步上了虚空! 天地为战场,这才够快意! 当即,云朗一步踏天,手中的问天镜陡然暴涨,只见这一道道的青光自问天镜中涌现出来,下一刻的功夫问天镜已经如同权杖一般大小,发出丝丝的青光,继而虚空之中发出了三声震荡,云朗的第二神魂也再一次与本来的神魂融合在一起,这一刻,云朗丹田几乎要被胀破,天元境一重加真元境十一重加问天镜的加持,云朗周身的气息一变再变,最终形成了如今的模样! 这一次,比之先前面对杜长生时,还要更强,概因第一次的融合总归有些不完美,而这一次,却是完美的融合,将云朗的境界提升到了一个全新高度,天元境九重,巅峰! 霎时间,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充斥着云朗的周身之中,云朗忍不住发出一声声的怒喝:“啊啊啊喝!” 下一刻,云倾将道祖法剑也抛向了虚空,却看云朗的头顶和两肩顿时出现了三点青光,一道如有若无的火焰顷刻而起,这头顶与肩头的位置,便代表着天、地、人,得益于问天镜,得益于神魂的融合,此刻便是云朗战力最为巅峰的时刻! 柳青鸢看着虚空之中的云朗,刚要上前,岂料却被一把拉住,拉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剑仙柳。 剑仙柳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想要去干什么,但那虚空之上毕竟充满着危险,柳青鸢虽因云朗正式踏上了修炼之途,但毕竟修为还是太低微,如若不然,当日在柳青鸢为云朗送剑之时,便不会被那刚出世的道祖法剑割得满身是伤,这一场战斗注定充满着惊喜和精彩。 历届西山会盟最强实力的高手汇聚一堂,上一届中,西昆仑中并没有太过出色的弟子,但风水轮流转,那问天道能参加西山会盟的弟子虽多,但出类拔萃的,也不过是徐敬之和林无极,且林无极是以幻境术为傍身手段的修炼者,徐敬之才是重头戏,然而徐敬之已然liking战场,与剑无名进行最终的决战,这一次,问天道的计划不免落空,天一道人也是无法,这才将那秘法传授给了林无极。 剑仙柳一把抓起柳青鸢,不由分说,便已踏上了虚空,在这一瞬之间,剑仙柳在柳青鸢的手腕上套了一个镯子,这便松开了她的手。 柳青鸢嘿嘿一笑,还以为剑仙柳不曾察觉,这便要脚底抹油,开溜! 然而当柳青鸢朝着相反的方向刚刚踏出了一步,这手腕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只听见剑仙柳从未有过的严肃的说:“这一场比试,你不许去参加,如若不然,便是周身动弹不得的下场!” 柳青鸢执拗的扭着头,却不妨剑仙柳转过身来,拉起柳青鸢的手:“云朗的最终决战,你不可以去打扰他,让他分心。” 剑仙柳目光之中带着慈爱,但凡是涉及到云朗,柳青鸢总是听话的,然而剑仙柳的下一句话,却是让柳青鸢欣喜若狂。 “待到这一场比试之后,你便与他完婚罢,他不是那命定的天谴之人,为父也就放心了。”剑仙柳淡淡的说道,自是转过身去,回到了那荒谷的高台。 柳青鸢岂是那不知趣的人?剑仙柳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柳青鸢便是再傻,也不会去涉及这一场足以惊世的最终决战,她只要静静的看着云朗便好,静静的等着他便是。 下一刻的功夫,周身真气十分强悍的云朗,发出一声惊天之吼,继而那头顶、双肩上的一点光芒闪烁,便看霸图剑、刺王剑和道祖法剑,三剑齐出。 霎时间风雨大作,雷音阵阵,这三柄强势无比的仙剑圣剑,引来了天地变化,在这一刻,云朗傲然站立在虚空之中,手中执着问天镜。 下一刻,三柄长剑飞出,云朗的身子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向前窜去,这速度,非比寻常! “轰隆!” 彼时虚空之中响起一声炸雷,便看阿柔的身子悄然飘起,已站在了这虚空的最中央,只看她伸展开双臂,好似在迎接什么一般,虚空之中的阴云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继而出现的便是一道道明晃晃的幽蓝。 “啪啪!” “呼!” 且看这虚空的四角,阴云散去之后,便出现了如同龙吸水一般粗的惊天雷柱!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雷花拍打之声! 第365章 天地人,三剑出 天维起,雷芒现,天地人,三剑出。 登时便看这虚空之中剑气纵横,仙音袅袅,在这一刻的时空里,最终之战正在上演。 且看云朗的身影已经到了林忘之的面前,随即二人便是已交锋了一回合,刹那间已是剑光激荡,火光四溅。 “呼!” 顷刻之间便已是两个身影迅速的后退,一道庞然大力将两人向后推去,概因云朗与林忘之都调整到了巅峰的状态,故而这一次对剑,产生的后推力十分巨大,就连云朗和林忘之两人都不曾想到。 而那天维形成的雷芒,“秫”的一声张开,便看这空间之中充斥着一道道的雷电,但这雷却是极致的幽兰色,带着不可名状的威势,原因无它,此乃鸿蒙天雷。 阿柔在这虚空之中每走一步,脚下便是一朵金莲绽放,且看这虚空之中好似出现了一条金莲铺就的桥梁,随着阿柔的脚步,便延伸到哪里。 下一刻的功夫,便是如同海浪一般的剑潮汹涌而来,且看林忘之背后的万法归一盘陡然形成了铺天盖地一般的剑潮,林忘之,万剑归宗境,此番没有借剑,没有化漫天剑雨,有的只是寻常的剑意,但这些带着凌厉剑意的剑气却是构成了一个声势浩大的剑潮。 剑潮接天幕,风雨已成龙。 此时,阴云密布的虚空陡然间已经下起了雨,冰冷而彻骨,天地异象已生,接下来的便是林忘之的身影陡然一个向前,手中的长剑抖了三抖,霎时间狂风大作,甚至将这些雨点都吹散。 林忘之不禁想起自己昔年在江湖游历之时,少年意气,问这天下是非,更问自己手中的剑,就好似少年意气一般,带着锋芒,更是带着笨拙。 “少年游!” 林忘之陡然一声大喝,只看他的身影在虚空之中飘舞,手中的长剑便是如同那出洞的蛟龙一般,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且看这一个瞬间,林忘之剑气纵横,贯彻天地,出鞘之剑最为凌厉,概因在这剑鞘之中林忘之已不知积攒了多少的剑气。 云朗脑海之中更是想起昔日北荒村八十余口葬身那地龙之口,心中的愤恨和愤懑了然于胸,这是他始终过不去的那一道坎,爹,娘,你们看到了么,我如今已站在这西山会盟的演武台,为了这等事不再发生,为了将那虚伪的仙人拉下神坛,我便要用我手中长剑,将这天地捅出一个个的窟窿! 下一刻,云朗的身影已在虚空之中停住,且看他手执问天镜,陡然念动了真言,这一招他还从来未有试过,问天镜如今已产生了点形态,便是在这一回,云朗便已知悉了这镜子之中的秘法,直到这一次对战,云朗才将这一招练至通透! “天地同寿!” 云朗亦是发出了一声大喝,且看这天地之间的温度陡然升高,云朗和林忘之二人都放出了以前不曾使出过的大招! 登时,便是天崩地裂,西昆仑三姐妹已然惊呆,阿柔的鸿蒙天雷还没到时候,先前她布下了天罗地网,但那只是辅助性的术法,并没有实质性的进攻意义。 而这一记鸿蒙天雷,却是阿柔的最强杀招! 妙音仙子陡然飞上了虚空,便看她手中出现的那瑶琴,素手拨弄之下,清音阵阵,带着迷蒙,带着清脆,这本就是攻击人心神的秘法,但妙音此时却是将这清音作为给降低林忘之和云朗对招的承受,清音一点点进入了云朗的耳朵,也进入了林忘之的心神。 当即,二人心中便是一凝,这出招的便已经慢上了两分。 能慢上两份,已经够了。 “砰砰砰!” “轰隆!轰隆!” “哗哗哗!” 随着两道浩然剑光碰撞在一起,登时这天地之间轰然响起了一阵阵的巨响,狂风已不知方向一般的肆虐,甚至那虚空之中下着的雨点,也随着这强烈的风朝着四方飘散。 剑气的嘶鸣,天崩地裂的轰鸣,雨打风吹去。 就在这一切,在二人对招的中央,形成了一团硕大无比的光华,且看这天地之间闪烁着一片刺眼的光芒。 云朗和林忘之好似心神相通一不安,且看二人此番对招使用出的力量都是等同。 便看那两道剑光在虚空之中交织缠绕,两道同等的力量竟然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云朗猛然提起了一口气,便看林忘之亦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二人又是在同时大声喝道:“剑光长!” “呼呼!” 随着这一口精气的喷出,云朗和林忘之便是将这经期融入进了那剑光之中。 随即二人便已开始冲锋! 云朗一个箭步便已冲向了前方,林忘之亦如是,且看二人又是一个相同的动作,便是将这一团硕大无比的光团,从底部发出了强而有力的一击! “咻咻!” 二人的这一招便是将这硕大无比的光团已然打向了虚空之中。 霎时间便在这虚空之中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的光芒,最后这一道力量啁啾是不均匀的,故而在这一个瞬间,那光团便在这虚空的上空爆裂开来! “轰轰轰!” 一道道轰然巨响络绎不绝,在这虚空之中响起,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 云朗和林忘之二人已在这光团爆裂的瞬间,二人便已走过了五十余招! 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而阿柔此时也踏云而来,便看西昆仑三姐妹在虚空之中站定,摆成了一个怪异的阵法。 且看这阵法只需要三个人便已经足够,阵法带着三道不同颜色的光晕,阿柔乃是白光,妙音是青光,而妙楚则是红光。 这白青红三道光芒显现,在外处观战的护国真人咧开嘴一笑,早就该使用这阵法了。 原因无他,这阵法所有人都不知道,也不可能修习,因为这阵法是护国真人根据阿柔、妙楚和妙音三人的身体特质而特意创立的! 阿柔乃是九元仙胎,妙音乃是音律大家,妙楚更是精通奇门遁甲,五行之术,这三人组合在一起,那便是将所有的优势都击中在了一处! 第366章 白帝珠,两姐妹 且看西昆仑三姐妹也最终站在了这虚空之中,云朗和林忘之面对西昆仑三姐妹,在有一次的对招之后,便已是停了下来。 妙音速手拨弄琴弦,发出阵阵清脆之声,而妙楚便是站在这阵法的最外侧,手中出现了那一支朱砂笔还有一片一片的符纸。 妙楚乃是符咒大家,且看她将那符纸一一打向虚空紫红紫红,继而便是咬破了舌尖,吐出一口殷红的血来,下一刻的功夫,妙楚已在这虚空之中写下了一道道的符咒! 且看妙楚身在虚空之中,手中的动作狂放不羁,且身姿灵动,看得一众观战的弟子心驰神往,西昆仑三姐妹俱是倾城绝色的美人儿,却是各有各的风情,妙楚仙子身上带着的便是那微熟气质,且容貌艳丽,寻常人只消是看上一眼,只怕这辈子都难以忘记,妙音仙子古灵精怪,身上带着的便是那小女娃一般特质,但那一堆呼之欲出的柔软,却是告诉所有的人,她妙音可是极品女子! 妙清自是不必说了,在这仙门之中,阿柔便有着“美仙”的称呼。 原来在私下里,这些仙门弟子便鼓捣出一个沉鱼榜来,所谓沉鱼榜便是仙门之中有名有姓的女弟子,排行越靠前的,便说明在各门派弟子之中人望最高。 而阿柔便是这沉鱼榜中排行第三的人物,排名第二的那一女子,据说并不是十三州之人,只是在上一届的西山会盟之中,这女子曾出场过,随后便是将众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 至于这沉鱼榜的榜首,人们只是听说过,却不知她如今在何处。沉鱼榜的榜首乃是一散仙,纵然是散仙,没有门派,却是惊艳才绝之辈,据说实力已是太一境了罢? 这等实力强劲的女仙,在仙门之中并不多见,尤其是她还拥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有那出尘若仙的气质,据见过她的人的说,她本就是天上的女仙,却不小心来到了这尘世之中,人们只知道她的仙号,唤作:“玲珑”。 也不知是前人杜撰,还是后人添油加醋,总之玲珑仙子却是没有人见过,但这排名第二却是已见过了,就在上一届的西山会盟之中。 而柳青鸢和澹台清心,亦是在这沉鱼榜之中,饶是云朗也不曾想到,阿柔在西昆仑乃是作为核心的关门弟子,在这仙门弟子的心中,乃是一等一的女神。 且看阿柔素手好似在虚空之中比划一般,指尖便出现了一道道细如发丝的光线,继而那光线便是形成了一个如同牢笼一般的东西,随即,阿柔便将这牢笼朝着虚空之中一抛。 霎时间光华大作,便看这牢笼好似得到了阿柔的命令一般,在虚空之中暴涨,将云朗与林忘之的那一对招之后产生的余威彻底的吸入了这牢笼之中。 霎时间,挺低又归于一片平静之中,这一场战斗着实震撼,云朗与林忘之二人的对招极为精彩,但阿柔也获得了阵阵的喝彩声。 阿柔乃是九元仙胎,可以说她的身体便是与这天地最容易产生共鸣,原本的天地之力更容易进入她的身体之中,与护国真人不同的是,护国真人能够斩三尸,靠得便是自己的体魄,他的体魄唤作另一个名字,暂且不表。 九元仙胎,生有十窍,比正常人多出了一窍,便是在天灵盖上。 随即,那牢笼又缩到手掌大小,被阿柔抓在手中。 下一刻的功夫,只看阿柔身影一闪,手中出现了一件法宝,且看这法宝乃是一颗珠子,这珠子乃是一片白色,晶莹剔透。 阿柔手中一手握着的便是这牢笼,另一只手抓着的便是那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而妙音仙子则素手调瑶琴,清声高唱:“天地人中有道剑,万法归一始有盘,白芒珠现天地动,昆仑有女号混元。” 妙音仙子虽是西昆仑弟子,但其乃是东昆仑的入世弟子,后东昆仑与西昆仑成为一处所在,自然也就并了过来,妙音仙子高唱的也正是千年之前百家争鸣的情景。 千年之前道祖法剑已现世,而现在却是在云朗的手中,千年之前万法归一盘也曾出现,只不过那持有之人,却是如同昙花一现,仅在这一方世界之中留下些声名便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而千年之前,各色法宝也有个排名,而那排名第一的便是白帝珠。 据说白帝珠乃是白帝得道之时飞升之际,分裂自己的神魂,凝聚而成,这珠子一共有两颗,分别问先天和后天,而阿柔手中的这一颗,便是那遗落人间的先天白帝珠! 在西昆仑数千年来是时光之中,无数的弟子进入西昆仑禁地,却无一人能有此福缘,得到白帝的传承。 西昆仑与白帝的关系可谓是千丝万缕,传说千年之前,有这样一段故事。 有一对姐妹,姐姐名曰琼霄仙子,妹妹仙号名曰琼玉仙子。 这一对姐妹都爱慕着白帝克仇,而在后来,白帝成仙得道,无奈只能自己飞升仙界,继续修炼成圣,却无法将这两姐妹呆在身边。 故而白帝在飞升的前一晚,将自己的魂魄一分为三,封印在两颗珠子之内,然而却不妨许是分裂的魂魄之后精神力不足,两颗珠子也就有了高下之分,便是需哦为的先天和后天。 白帝告诉两姐妹,自己会一直陪在她们俩的身边,直到这两姐妹借助这两颗珠子,飞升仙界,便是再次相聚之时。 然而两颗珠子一颗承载这的乃是白帝的情感,一颗承载着的是白帝功力,这两姐妹便已起了争执,在情感之中,女人是最情真意切的,故而两姐妹都想要这一颗充满情感的珠子,以至于姐妹之情戛然而止。 然而那一颗白帝的功力之珠,便被两姐妹遗弃,彻底的封印了起来,只争这一颗先天之珠,故而两姐妹立下了一个赌约,那便是开山立派,一个便是东昆仑,另一个便是西昆仑,两姐妹更是立下重誓,谁先开山立派且成仙得道,这一颗先天白帝珠便归属谁。 最终两姐妹在同一日仙逝,谁也不曾彻底的得到这白帝珠,原因无它,这姐妹两人根本就没有抱着得到白帝珠的心思! 第367章 各有各的章 法 琼霄和琼玉两姐妹虽彼此心中惦念的都是白帝,虽已各自立下誓言,开山立派,看哪一人先得道飞升,追随白帝的脚步,然而姐妹二人心中最为惦念的还是彼此,无论是琼霄还是琼玉,对彼此姐妹之心不曾变过,故而都没有用那白帝留下来的珠子,无论是功力还是情感,而后姐妹二人俱是在风烛残年之时,相视一笑,各自仙逝而去。 琼霄和琼玉两姐妹也最终放下了这一段感情,随着二人的仙去,东昆仑和西昆仑便留了下来,开始在仙门之中的辉煌历程,东昆仑多天资卓绝之人,西昆仑多大爱大义之人,故而在多年之后,东西昆仑合并,其实也是琼霄和琼玉两姐妹的夙愿,但由于白帝的缘故,两姐妹一直未曾开口,更是将这一份对彼此的思念深深的埋藏在了心里。 如今,阿柔作为东昆仑悲月仙子和西昆仑护国真人的传承人,身上所继承的既有东昆仑的天资卓绝,又有西昆仑的大仁大义,而妙音和妙楚将姐妹更是护国真人座下的精英弟子,西山会盟一战之中,阿柔定然大放异彩! 且看阿柔手中握着的那一颗白帝珠晶莹剔透,带着五色霞光,这一颗白帝珠之中蕴藏着极为强横的能量,万法归一盘、问天镜、白帝珠三样绝世法宝的交锋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且看阿柔念动了那提气的口诀,丹田之中的真气如同涓涓细流一般,带着十分强悍的能量,通达于筋脉之中,游走于内府之内,下一刻的功夫,便看柔弱的阿柔好似周身一变,大红色衣裙上带着五色霞气,举手投足之间,更带着阵阵的声威。 这一场争斗却是精彩了起来。 且看云朗吐字成罡,带着凌厉的威势,而林忘之手中青锋一挥,卷起阵阵风浪,阿柔手中握着白帝珠,周身五色霞气和那从虚空深处凝聚而来并显现在阿柔身上一团团青雾,这一切,形成了年轻一代之中三大高手的对决。 而躲在暗地里林无极亦是在等待,他在等待着一个机会,这三人斗得越狠越好,那么他林无极便可趁火打劫,将这些人一窝端掉!这便是他林无极的使命! 下一刻,三人几乎是在同时出手,而就在这一瞬间,已是天崩地裂,虚空之中带着阵阵的雷声,更是有一道道的强烈光芒瞬间闪现,在这虚空之中一闪一烁,随即便消失不见,三人同时大喝了一声:“喝呀!” 且看云朗的天地人三剑已然出手!林忘之的万法归一盘陡然升腾起一阵阵的火光,在他的周身凝结成了一双火色的翅膀,随着每一次的扑闪,打出的都是这夹杂着火光的剑气! 而阿柔手中的白帝珠却是熠熠生辉,在这一刻,时空仿佛都凝滞住了一般,与以往不同的是,那只是一瞬间,然而阿柔低声念动了发动白帝珠的口诀,下一刻的功夫,便看云朗的天地人三剑虽已射来,但却是分解成了无数个慢动作,林忘之身后那一双火翅在张开之后,打出的漫天火光剑气,也陡然是慢上了无数分,而阿柔却是又念了一声法诀,陡然看这四象天维已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在这个独立的空间之中,阿柔的的速度却是不慢,就连妙音和妙楚也是行动自如,受到压制的,便是云朗等人! 林忘之笑了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妙清仙子竟有如此大的能为!” 云朗亦是微微颔首,“可莫要小瞧了她,否则是要吃亏的。” 云朗念动珍珑诀,将真气完全的逆转了过来,顶住这空间的强压,在此沉重的威压之下,云朗竟是将自身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极致,云朗通过珍珑棋局和剑无名冲破林无极幻境术的情形了解到,时空压制的意义不过是如此,若是想要突破这一份束缚,那便只需要自己的速度能够在一瞬间打破这空间的平衡,那便足够! 想到这里,云朗猛然提起一口气,真气在上下十三脉之中游走,且带着嘶嘶的嘶鸣,却是可能云朗的周身已经发生了变化,在这一瞬间,云朗能够感受到自身的轻盈和那一剑之威的威力! 下一刻的功夫,云朗陡然一抖手中长剑,暴喝了一声:“金刚伏魔圈!” 云朗此时放出金刚伏魔圈,便是要利用金刚伏魔圈中的剑气和罡气,为自己的速度加分,此时的金刚伏魔圈并不是攻击的招数,相反地,它仅仅是云朗为了打破这种空间平衡而释放出来的辅助性招数! “嗡嗡嗡!” “呼呼呼!” 一阵阵风声伴随着一声声的震动,十二道金刚伏魔圈陡然生成,在这一刻,云朗的背后出现的这十二道金刚伏魔圈中快速穿行的剑气,已将这一片区域之中的平衡彻底的打破,便看剑气已经慢慢地恢复了本来的速度,金刚伏魔圈受到云朗周身气机的牵引,处在云朗的身后,煽动起一阵阵的飓风来,便是在此刻,十二道金刚伏魔圈跟随着云朗的身影,而云朗亦是在这金刚伏魔圈的助力下,发起了攻击! 只看云朗手持问天镜,便是将这问天镜横扫过来,猛然一挥,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一道金光随即而出,天地人三道法剑分别从云朗的头顶和双肩打出! “呼呼呼!” 林忘之则有着他自己的方法,且看前一招尚未完全出招,在这一刻,已是利用手中的快剑,使出了一招幻剑舞! “呀哈哈哈呀!” 林忘之一口气将自身的真气提升到了一个极致,随即便是双手换剑,且看左手接连舞出了二十一剑,继而便是右手又施展起那剑光四溢的幻剑舞,两手幻剑舞打出了一道道的剑气,形成了一阵阵的漩涡,无形之中便已是将阿柔施展开来的术法减弱了不少,更何况在这天维之中,林忘之先前与徐敬之的对战吸取了太多的战斗经验,故而在此时,林忘之脑海之中灵光一现,便已想出了破敌的法子。 第368章 三才法阵,聚三人优势 阿柔向前一步,随即,妙音妙楚两位仙子亦是站在了阿柔的身后,且看这三人先前形成的阵法,此刻已经成熟,便看这三人换了一下站位,这一次则是妙音仙子站在了最前方! 妙音仙子最为擅长的便是音律攻击,她从来到这西山会盟,还未曾真正的施展起她瑶琴之中的迷梦之音,此时,便是妙音仙子大展身手之时! 且看妙音仙子发出一声轻笑:“迷梦曲,破阵乐。” 继而,便看妙音仙子站在这阵法之中,脚下青光顿现,周身真气也随之在她的周身围绕,且看这纤纤素手拨动琴弦,发出一阵阵的清脆之音。 云朗早知道妙音仙子的手段,西昆仑从来不缺少惊艳才绝苦之辈,而妙音能够代表西昆仑出战,科技hi按她的实力非同小可,在下一刻,虚空之中便传来一声声的清脆之声,且带着凌厉,好似能够摧毁云朗与林忘之的耳膜一般。 云朗刚开始听到这声音时,心中尚且还算是平静,故而他在接下了林忘之的这一招时,速度并没有下降,反而是纵身一跃,便已朝着西昆仑三姐妹的法阵而来! 而那天地人三剑,也跟随着云朗的身形而动作,下一刻的功夫,便听见三声破空之声,天地人三剑随即便已刺破西昆仑三姐妹适才布下的三才阵法。 “咻咻咻!”便是三声破空之声。 云朗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这法阵的前方,只看云朗手执问天镜,那镜面便是朝着这法阵一挥,只见一道道铺天盖地的火焰从镜子之中冲了出来,形成了一条条的火龙,张开血盆大口,便要撕咬开来! “嚯!”此时那散财阵法陡然变了一变,继而妙楚仙子便已站在了云朗的前方,且看她双手微微抬起,手掌心对着法阵之外,登时,手上便已出现了一道青光,随即这一道青光便形成了一个反弹一般的罩子。 “砰砰砰!” 天地人三剑俱是撞击在了妙楚仙子双手形成的青光罩之中,登时便被吸附住,随即便是妙楚发出一声娇喝:“神光反弹!” “砰砰砰!” 又是三声,只看这一刻,云朗的天地人三剑登时被这青光形成的庞然大力反弹而出! 原来,就在云朗的天地人三剑接触到这法阵之时,妙楚已经感觉到,并且已经释放出了术法,那便是将这三剑的剑气彻底的吸收,从而施展反弹,云朗的天地人三剑剑气和威力各不相同,然而这反弹之力却是将这三剑的威力整合在了一起,故而在反弹时,能够产生天地人三剑综合起来不知多少倍的力量! 云朗在这一刻已经惊讶,想不到妙楚的能力竟然是这个? 剑术攻击无效,会受到反弹,那么法术攻击呢? 想到这里,云朗张口吐出了一口精纯的真气,继而便是挥动了问天镜,且看从这问天镜的镜面之中,陡然钻出了一条雷龙,周身带着高压一般的雷芒,通体蓝色,带着迅捷,更是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力! 而妙楚见到云朗的问天镜,心中也是泛起一阵的兴奋,想不到云朗的宝贝竟然是这个! 金木水火土么?虽然目前仅仅出现了火光和雷光,那么这宝贝也就不难想到,后续还会出现什么了。 妙楚面对云朗手中问天镜释放而出的一条条的火龙,微微一笑,反倒是并不惧怕,相反地还有着隐隐的期待。 概因妙楚于昨日刚刚突破,对于自己修行的秘法,她有着绝对的自信! 便看妙楚仙子念动真言,口中喃喃有语,下一刻的功夫,双掌仍旧是向外推出,但这手中的光芒却是变了又变。 且看原本的青光陡然之间变成了一片虚无的红光,就如同林忘之的万法归一盘形成火光一般无二! 而在这一刻,问天镜之中的火龙和雷龙已呼啸而至,妙楚仙子的手上还仅仅只有那一点红光,未能形成罩子,好机会! 云朗陡然用新心念牵动起来天地人三剑,继而便是无所顾忌的,以最快的速度突破至了妙楚仙子的面前,他便是要趁着这一个瞬间和空隙,彻底的摧毁掉西昆仑三姐妹的法阵! “吼吼吼!”一声声龙吟虎啸,一声声滔天之威,更带着绝对强大的威能和法力,火龙口中喷吐出道道的精火,雷龙的周身散发出绝对强大的雷芒,席卷大地苍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便看法阵陡然又是一转,且看阿柔手似拈莲一般,待到这天地人三剑到来之时,手形成了道道的幻影,已是将这三剑一一抓住,随即法阵又是一转,妙楚手上红光已形成了保护罩,就在这一刻,火龙和雷龙已然是狠狠地撞击在了这罩子上! “轰隆!轰隆!” 霎时间天地之中传来一声巨响,便看妙楚仙子手上的红光猛然张开,形成了一张硕大无比的红网,那火龙和雷龙的火气和雷芒已被妙楚仙子手上凝结而成的那一张红网吸了一个干净! 且看丝丝火气和雷芒一点点的被吸入,在红光将火气和雷芒吸干之后,产生了更为强大的吸引之力,这一下,便是那火龙和雷龙也未能逃脱妙楚仙子的攻势,这两条龙亦是被吸了个一干二净! 随着最后一声的龙鸣消失,云朗适才进攻的计划已全部落空,不但天地人三剑被阿柔紧紧地抓住,就连这火龙和雷龙也未能给云朗创造出一丝的机会! 云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知道阿柔与妙音妙楚组成的这三才法阵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那便是神思和心念的共享。 三人站在这三才法阵之中,便已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与其他两人的想法实时的进行交换,继而便是能够做出最准确的判断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妙音仙子受到攻击之时,妙楚利用自身出色的防御和吸附能力,抵挡住了那一剑,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妙楚手上红光尚未凝结成功之时,阿柔便已经拈住了那三剑的原因所在。 可以说,三人通过这三才法阵,已将三人身上的优势全部集中在了一起! 第369章 林忘之的破阵之策 这便是三人组成的三才阵法,将三人的优势全部集中在一起,这也是阿柔和妙音妙楚三姐妹经过了无数次配合之后终于寻找到了利用三种不同的能力融合在一起,而经过了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共同开创阵法,形成了现在的三才大阵,便是要在这西山会盟大放异彩! 霎时间,云朗的攻击已经完全被卸掉,成了如今的这一副模样,当一切烟消云散之后,云朗与林忘之二人俱是一愣,想不到这阵法竟然如此厉害,无论是剑气还是术法,都可能被妙楚的手法吸收。 而妙楚唯一的破绽就是那青光和红光的凝聚时间很长,但却被妙音和阿柔的能力完全的弥补,这就是三人法阵的厉害之处。 林忘之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精光,“不!一定有迹可循!但凡是阵法都不能是完美的!” 云朗在这瞬间已退后了百尺的距离,便是在此时,云朗的十二道金刚伏魔圈的威力也渐渐地消失,虚空之中又出现了阿柔的术法强压,云朗的双肩好似承受了千钧之重一般,便是在此时,云朗灵光一闪。好似抓住了什么方法一般。 既然金刚伏魔圈能在这里成为云朗的助力,那么是否可以用这金刚伏魔圈来达到他的目的,如何运用金刚伏魔圈?云朗心底还没有谱,更不知道阿柔她们的手中还会有什么千奇百怪的招数,故而云朗在等,等一个契机,凭借手中问天镜之力并非不能破去这法阵,但云朗无论如何也不想伤了阿柔。 这便是云朗心中的想法,亦是云朗心底的真实流露,纵然是对战,面对着自己心爱之人,云朗又怎么下手,又怎么能动手? 而阿柔用手夹住了云朗的天地人三剑之中的刺王剑和霸图剑,道祖法剑之威太过强横,原来早在阵法转变的瞬间,妙楚率先用出红光,但继而便转化为了青光,妙楚知道云朗的那一剑意味着什么,也自然知道那天地人三剑的威力,故而就在阿柔准备接剑之时,便悄悄地用这青光将天地人三剑的威力抹杀掉了大半,但那火龙和雷龙却是不等妙楚将这剑气全部的化解掉,便已经到了这法阵的面前,纵然是妙楚再有心,此时手中的青光也要转变成红光,来抵消掉那雷龙和火龙的威力。 故而天地人三剑的威力都已经被卸掉了大半,故而阿柔一手夹住了霸图剑,一手夹住了刺王剑,而嘴里便是叼住了道祖法剑的剑刃,道祖法剑的剑身之上充斥着一道道的剑气,十分地凌厉,而阿柔在吞吐之间,便已用嘴里的真气将这道祖法剑剑身之上的真气彻底的抹消掉,这是为什么? 原来在那天池便一夜旖旎之中,阿柔的体内便已有了云朗的真气,故而无论是在阿柔的体内还是在云朗的丹田之中,都保留着彼此的气息,而云朗将这道祖法剑完全的祭炼之后,本身便已经沾染了阿柔的真气,故而阿柔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将这道祖法剑上凌厉的剑气抹消掉。 云朗此时竟是不敢念动那拘剑诀,生怕这三道剑的剑气伤到了阿柔,便是苦苦的等待。 林忘之看着云朗眼中的情真意切,不由得想起了柳青鸢,说起来,他这个大师兄还真是失败啊,自家的小师妹终究是被这外门中人给抢了去,可偏偏还是自己最敬佩并且想与之交手的对手,林忘之自嘲式的一笑,罢了罢了,从此以后便一心剑道,再也不想其他便罢。 而林忘之在后来,则是遇上了生命之中的另一半,且与这另一半,便是开创了一片天地,成了一段佳话。 在这时,阿柔松开了口,将把霸图剑和刺王剑朝着云朗扔了过去,便是接住这道祖法剑,这剑果然非同一般,阿柔心底升腾起一股异样,便是看这剑好似有灵性了一般,纵是在阿柔的手上,也冒着那柔和的青光。 如同孩童一般,发出一声声嘤咛之声。 云朗登时便是一愣,随即会心一笑,这才放下心来,他与阿柔早已是心意相通,道祖法剑即为圣器,怎能不知这二人之间关系的微妙? 却看云朗招了招手,这三柄剑呼啸而来,便是重新悬于云朗的头顶上,就在这当口,林忘之已发起了进攻! 且看林忘之身后的万法归一盘形成的那一双火色的翅膀,陡然张开,林忘之身上俱是这火气,而他手中的长剑更是凌厉非常,却是在这一刻,林忘之进入了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之中,进入这等境界最为不容易,林忘之在看着阿柔与妙清妙楚的配合时,心中灵光一闪,便已悟道。 只见林忘之飞身上了九霄,此刻也不顾阿柔布下的四象天维,身上便是顶着那强压又如何? 林忘之汇聚周身真气,内府和丹田之中便升腾起一阵阵的火热,这四象天维阵乃是天雷凝聚而成,那么他林忘之倒是可以借用一下这一股庞大的力量,便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 霎时间,便看林忘之拍了一胸口,内府之中的真气受到了林忘之真气的牵引,随即又是一口真气喷吐到了这剑身之上,五行剑之中的火剑登时冒起了熊熊烈焰,且看这火焰十分精纯,火红的火焰之中,炎心则是那金黄色,这正是林忘之积累了多年的精纯真气! 随着林忘之的一声怒喝,下一刻的功夫虚空便是为之一震,且看这天地之间一片苍茫,好似有风云雷动,又好似有那沉闷的惊雷之声传来,林忘之便是要充分的利用这五行剑中的火焰和这滚滚的天雷! 随即,林忘之伸手一挥,熊熊火焰登时一飞冲天,下一刻的功夫,虚空之中已经遍及天火,林忘之已不知喷吐出多少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真气,但他丝毫不觉得浪费,在这一刻,什么都是值得的! “呼呼!”一道道火焰从林忘之的口中,鼻中,耳中,眼中喷吐而出! “来吧!”林忘之一声怒喝! 第370章 爆发的真气流转 随着林忘之的那一声怒喝,这天地之中烈焰重重,形成了铺天盖地一般的威势,便是云朗也惊讶于林忘之体内真气的数量,这简直是太乱来了! 要知道在这个当口,云朗与林忘之还有西昆仑的三姐妹,俱是年轻一代弟子之中的翘楚,林忘之如此挥霍真气,就不怕后力不济么?便是云朗也不敢如此! 高手过招往往都是一瞬之间,只要有一个破绽,那便是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遇当中,他林忘之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林忘之还是万剑归宗境的剑道高手,如此挥霍真气,这是要孤注一掷么?便是在此刻云朗突然想到,林忘之将如此多的真气释放出来,这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是打算一击便破去阿柔的法阵?他可是认真的! 云朗心中一急,登时身影便是一闪,出现在了林忘之的面前,且看云朗头顶和双肩上的天地人三剑此刻呈现出光华璀璨的态势来,云朗黑着脸对着林忘之说道:“林师兄,你要做什么?” 林忘之看见云朗的神色,当即便是淡淡的说道:“我要破去这法阵,且看她三姐妹还有什么能为?” 云朗嘿嘿一笑道:“不巧,你的对手是我。” 说罢,天地人三剑便是登时向前突刺,朝着林忘之而去! 林忘之也不说话,概因云朗的剑气正是林忘之所需要的!只要这天火越来越强大,剑气越来越充足,那么破掉西昆仑撒姐妹的法阵便已是囊中取物一般!解决掉西昆仑三姐妹,将她们打出演武场,接下来的便是林忘之与云朗争夺那西山会盟榜首之位的时候了! 且看林忘之丝毫不躲闪,便是毫无畏惧的向前,五行剑登时飞起,与云朗的天地人三剑缠斗在一起,而林忘之本人则是继续口中喷吐着那熊熊的烈焰。 云朗一看,心中怒火便已起来,不由自主地,内府之中的火焰便被云朗喷吐而出,下一刻的功夫,云朗手持问天镜,便看问天镜受到了云朗周身气机的牵引,亦是打出那熊熊的烈焰来。 “呼呼呼呼!” 云朗的火焰比之林忘之的火焰还要来的精纯和纯粹,在那火光之中,更有一丝丝的破灭之力,只见云朗喷吐出的烈焰飞入虚空之中,只是这一点点的破灭之力,便在虚空之中出现了一朵朵的火花,下一刻的功夫,云朗手中的问天镜陡然打出一阵阵的金光,金光助涨了火势,便看漫无边际的火焰将林忘之先前铺天盖地的火焰吞食了个一干二净! 林忘之看着云朗喷吐出的火焰,破灭之力果然非同一般,且云朗的真气十分精纯,云朗冷冷的看着林忘之:“你的对手是我,我不许你对阿柔动手!” 云朗终究还是说出了这一番话,而林忘之听了却是微微一笑:“云师弟,你太过焦躁了。” “什么?”云朗随之一愣。 林忘之轻轻一笑道:;“你不该用你的火焰来攻击我的火焰,此刻已经晚了。” 云朗又是一愣:“你在说什么?” 林忘之哈哈大笑道:“我的火焰本就不精纯,这万法归一盘我更是没有动用,之所以要吐出这火焰,便是为了引出你的火焰来,带有破灭之力的火焰燃烧虚空,继而热流对上了冷流,形成冲天雷芒和雨滴,这四象天维大阵便是一道道的天雷组成,你说若是借用了这一股力量来摧毁那西昆仑三姐妹的法阵,该是如何?” 云朗登时便是心中一惊,原来林忘之心中所想的竟然是这个么! 当即云朗便大喝了一声道:“林忘之!” 林忘之道:“莫急莫急,你那阿柔和其他两位西昆仑仙子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走?倒是云师弟你太过担心了,林某不为别的,便是为了要和你尽情一战,至于阿柔仙子,林某便是对不住了,只得送她提前出场。” 云朗从未想过林忘之还会耍手段,是啊!他与林忘之乃是君子之交,相互欣赏,而又相互砥砺,可是他云朗却是忘了,林忘之先前便已行走江湖,留下了阵阵的声名,且他还是荒谷的首座弟子,若是没点心计和眼色,若是没点手段怎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首座弟子的宝座上?要知道天下宗门都是一个样,无论是上三门之中的问天道,琅琊福地还是西昆仑,荒谷作为与上三门并驾齐驱却又不参与世事纷扰的大宗门,其中也定然充满了勾心斗角罢? 云朗呵呵呵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却是极为精彩:“想要和我尽力一战?好!我就成全你!” 说罢,云朗的身形便是涨了那么一涨,瞬间云朗的身影已是高大了不少,而下一刻的功夫,云朗更是将周身真气全然释放了出来,再也没有一点点的顾忌,他与林忘之这一对挚友,今日便要分出个胜负高低! 且目前摆在云朗面前最为迫切的事情便是,云朗要破去这天上的熊熊烈焰!这才是正理! 问天镜中自有乾坤五行,云朗是定然要借助的,云朗在心底呼唤着镜老,而镜老此时则是有意考量云朗,只是龟缩在云朗的内府之中淡淡地说道:“问天镜乃是你的法宝,你爱怎么用便怎么用,反正老头子在你内福利吸取真气,慢慢的养神魂,你干什么可都与我无干啊……” 云朗闻言便是一笑,想不到镜老竟然也有如此无赖的时候,当即便是口中默念了一个法诀,这个法诀他从来没有用过,那便是珍珑诀呼唤问天镜的法诀,乃是彻底唤醒问天镜沉睡的力量,解开器灵的封印,完全将千年之前六合仙人的法宝问天镜之威释放出来!但,这只有四分之一,可已经足够了。 随即,云朗便是手执问天镜,念动那真言,只看云朗的境界不断的攀升,随着周身那一次次的光芒闪烁和空间的微妙震动,云朗此刻已是天元境九重巅峰,隐隐的已有突破天元境十重的态势,而他身上的真气还在不停地聚集着,便看这虚空之中呈现出一片金光! 第371章 剑气反转化五行 且看云朗在虚空之中傲然站立,周身金光湛湛,且这虚空之中一片金色苍茫,云朗周身的真气带有着十足的压迫感,此时其他人竟然是不敢上前,林忘之看着云朗的模样,心中暗笑不已,看来这激将法真是恰到好处啊。 云朗的当务之急便是将这些葱茏环绕的火焰破解开来,先前他便是中了林忘之的计,以至于将原本不足以产生雷动的火焰换成了自己的精火,这一下,虚空之中呈现出一片片绮丽的红雾,虚空之中的火焰已朝着虚空深处散去,呈现出一片血色,这一片片的火焰十分的精纯,待到冲至那虚空深处之时,便是唤醒风雨雷动之际。 云朗此时将问天镜的镜面朝着虚空一展,云朗手掐成诀,口中默念了一个“水”字,登时,便看汹涌澎湃的水柱直入虚空,那水柱足足有龙吸水一般大小,且看这水柱一飞冲天,直达虚空深处,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水花四溅,问天镜中仍在源源不断地打出一道道的水柱,而这些水柱在冲入虚空之后,化作星星点点,形成一道道的水雾,又如同一个个的水球,朝着这些精纯的火焰而去。 霎时间,整个虚空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那是水雾将那火焰浇熄的声音,强大的水汽瞬间弥漫,在这一个刹那,便看虚空之中呗一层水汽笼罩着,形成了一片片的屏障! “呼呼!” 精纯的火焰还有残余,云朗几乎是想都不想,手中问天镜晃了晃,下一刻的功夫又是一条条的水柱冲上了云端,继而便又是一声声水火交融的声音响起,在这虚空之中,声音络绎不绝。 林忘之在下首看着这一片片的水汽,更是惊讶于云朗这问天镜的威能,此地无火无水,而问天镜却能生出如此庞大的水雾和火焰,着实让人惊讶! 且看云朗的问天镜爆发出一片幽兰色的精光,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滔天巨浪随之显现,在这虚空之中横冲直撞,且看这阵阵的声浪好似有如那等凶猛的野兽一般,将这火焰吞噬殆尽不说,且这条条巨浪也最终在虚空之中纵横,好似天上形成了一片虚无之海一般! 下一刻的功夫,云朗抬起手臂,问天镜随之颤动不已,但看这滔天巨浪形成了合围的态势,云朗既已知道林忘之的五行剑之中火焰并不是十分的精纯,那么便用这天河之水来会一会林忘之罢! 且看这滔天巨浪好似有了神思一般,形成了一条条的模样,随着云朗手中问天镜高高举起,这些滔天巨浪好似得到了命令一般,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朝着林忘之打来! 林忘之生平第一次遇到了大危机,这等规模的滔天巨浪,不是单单凭借着一柄剑和一个剑招便可以应付得了的。 便是他林忘之剑术登峰造极又如何?这滚滚天河之水不但十分沉重,且还带着削弱他剑术攻击的效果,如此一来,林忘之便已经危险了。 林忘之陡然在虚空之中转了一个身,且看他头顶上的万法归一盘一下子飞入虚空之中,有如那另一个太阳一般,发出万丈光芒,林忘之伸出手来,只见他五个手指上分别闪动着五点灵光,分别是金木水火土,由剑气入内府,再由内府牵引而出,分散到各个筋脉之中,最终形成了这五行之气! 林忘之不愧是剑术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便是举一反三这等功夫也是十分了得,众人从来未见过有如此妙法,这一手以剑气化真气的手法果然是非同一般,且看林忘之手上乃是五行之气纵横交错,继而林忘之从丹田之中摄出一点真气为引,继而便是漫天的光华,五行剑气陡然暴增,下一刻的功夫林忘之双手呈推掌之状,而凝聚在他手上和上的光芒愈加的厚重,登时,便是一道道流光从他的手掌之中推了出去! “喝!” 林忘之大喝一声,云朗的惊涛骇浪已经到了林忘之的面前,且看这一刻,二人交锋! “哗哗哗!”巨浪卷起一道道的狂风,天河之水呈现出深蓝近黑的颜色,带着厚重,带着威压,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就在这一瞬间,林忘之手中的那一团光华已然具有了五色,便是那象征着金木水火土的五色。 “砰!” 一声轰然巨响,这一声巨响之中带着沉闷,带着压迫,带着无与伦比,带着惊涛骇浪,更是带着五色剑气,刹那间的相撞激起了一阵阵的强烈的光晕,在虚空之中炸开,林忘之五色剑气凌厉无比,在这一瞬之间,冲上了虚空,分散在虚空之中,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这一股剑气的余威方才散去,而林忘之本人和云朗都不好受,适才二人俱是使出了全身的功力来,饶是云朗此时已经达到了天元境九重的境界,与林忘之硬碰硬也仅仅在五五开! 云朗心中极为惊讶,看来林忘之留有的后手还不少呢! 林忘之周身真气也是一阵激荡,丹田之中的真气甚至隐隐有着要破体而出的感觉,慌乱之下,林忘之念动真言,堪堪将真气稳住,继而便是发出一声大笑:“好好好!如此才好!” 说罢,便看林忘之摆出了一个起手式,继而便是林忘之口中喃喃有语,念动真言,下一刻的功夫,林忘之的身后陡然升腾起冲天的红色火光,继而太上虚妄火无限的扩大,就在林忘之的周身绕烧着,林忘之口中喃喃有语,每念一句,这火的势头便是增长了一分。 当即林忘之身形亦是跟着暴涨,下一刻的功夫林忘之周身火焰十分炽烈,甚至这周边的温度也随之升高,云朗看到林忘之身上的火焰,这才如梦初醒! 原来他林忘之并非是没有那精纯的火焰,这火焰的纯度比之他适才释放出来的火焰还要强上几分,当即云朗心中便是恼怒非常,阿和了一声:“好啊!林师兄,你竟然骗我!” 林忘之亦是哈哈大笑了一声:“来战!” 第372章 方丈圆寂,烟袖出关 云朗这边与林忘之在酣战,在另一边,剑无名和徐敬之二人早已离开了战团,此处距离西山天池足足有数千里地,剑无名一个飞掠而过停滞住身形,转身说道:“就在这里如何?” 徐敬之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只见四周群峰林立,怪石亦是突兀非常,且看这天上地下都充满着一股子灵秀之气,山崖峭壁之中,更有那灵猿欲跳将而起抓住掠空之鸟的举动,徐敬之当即被眼前的奇景深深的震撼住。 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且看在这山崖绝壁之上,有一块空隙,仿佛是人工雕琢一般,又好似是鬼斧神工,在这一块凹陷进去的空间里,摆放着几把长剑,且这剑造型十分古朴,且带着一股子凌厉和狠辣的劲头。 徐敬之也是爱剑之人,岂能不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细细看去,在这群峰如聚之中,已不知有多少这样的空隙,更不知道这山中到底还藏着多少的剑刃。 便是在这一瞬之间,徐敬之便数了数,这样的空隙大大小小有几十处,且每一处都有着藏剑,并且是丝毫不掩藏,便是这样显露在人前。 剑无名见状说道:“这便是我修炼的所在,这山中的藏剑乃是老天爷的恩赐,大大小小的藏剑室共有九十处,只是有些地方太过隐秘,便是去过一次,再出来,便已不好找了。” 徐敬之微微一笑道:“无名兄,以这藏剑山的藏剑来看,这和那荒谷的八千藏剑倒是有着相似之处啊。” 剑无名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只是荒谷的剑却不一定比这里好。” 剑无名的话淡淡的,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天下人都知道,荒谷藏剑八千,乃是昔日圣人大能们所遗留,这藏剑山中到处可见先人们的佩剑,更有那上古、远古的大能将剑丢在此地,便是霞举飞升,飞升之时便有着这样一个隐性的规矩,那便是只身入得天门,无论是何等的法宝和剑刃,都是要留在人世间的,当然那些肉身成圣的圣人自是不可比的,圣人之所以是圣人,就因为他们能够打破这条条框框的束缚,追求的是无拘无束的天道,故而圣人的宝物倒是很少有遗落到人间的,便是那半圣境的大能,手中的法宝和佩剑也不见得能够留下来。 故而能够留在藏剑山中的,也定然是混元道果之人手中的法宝或者是佩剑,他剑无名竟然说藏剑山中的藏剑八千或许真的比不上这里? 徐敬之呵呵一笑:“无名兄这句话未免夸大了些罢。” 剑无名听见徐敬之口气不善,倒也是不计较,当即便道:“你有所不知,这里乃是一处天然的洞藏,你所见的这些空隙在我年少时的某一日,突然显现,这些空隙应对着的是天上的星辰走向,同时也是这按照无妄天中的宫殿排位来决定的,故而这里的每一把剑都是一柄星君之剑。” 徐敬之一愣:“你……你说什么?” 剑无名微微一笑道:“这里的每一柄剑都是与无妄天中星座对应的星君之剑!” 徐敬之几乎傻了,星君之剑……这么多把…… 剑无名道:“起初我也不明白,年少时实力低微,更不懂得剑道,故而在很多年后我才能拿得起这里的剑,才能使用这里的剑,而我手中的这一把,便是象征着启明的星座之剑,到了这里,四下无人,我终于可以解开这剑上的封印了。” 说罢,便看剑无名手指出现了一道光晕,继而便是抹过这剑身,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寒光四射,剑身亦是发出五色祥光了。 而西山天池的这一边,便看到这东方隐隐有紫气漂浮在虚空之中,天地异象陡然升腾而起,便是这十三州中之人,抬起头来,都能看见这虚空深处那若有若无的紫气。 甚至远在西域边陲的法华天国中的大方丈,亦是在静坐之中醒转过来,继而便笑了笑道:“看来,天下从今日开始,便已变了。” 大方丈说完这句话,便是再一次的沉寂,头颅也慢慢地低垂了下去,其弟子站起身来,便是双手合十,口中念了一声佛号,大方丈圆寂了。 大方丈见证了先前数百年的光阴,直到这一刻圆寂而去,足足过了四百多个年头,这百年养气望气的功力非同一般,原来老方丈在静坐之时,佛魂早已神游千里,更是见证了世间的种种,在这一刻,老方丈心有所悟,他知道,这一个世界,便是要换一个新天的时代已经到了,这世界之中有着太多的人对应着这一劫难,而在劫难之后,则是新生,则是一段崭新的开始。 随着大方丈身边的弟子越来越多,大方丈端坐在莲台之上,突然,便是自那莲台的下方升腾起一阵阵的火焰,将大方丈的肉身烧了歌干净,而这些弟子则站在两侧,口中念着《佛国净土经》。 最终,两颗金灿灿的舍利子随即出现,如同鹅卵石一般大小,众弟子皆是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而在琅琊福地之中,此时距离云朗等人离开琅琊福地到西山天池参加西山会盟已过去了两个月,不得不说这是史上时间最长的一次会盟,烟袖百无聊赖的在屋舍之中,这些时日来,烟袖无心修炼,随着西山会盟序幕的拉开,烟袖心中便藏着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想见一见那在千机图中时见到的那个自称是她的夫君的男人。 那男人相貌英俊,且有着一身说不清道不明出尘气质,最为重要的是,那男子甚为体贴,便是在千机图幻境之中混战之时,这男子也没有让烟袖受到一点伤害,烟袖甚至有些想念,心中还有些期待,自己真的会成为他的妻子么?若是得郎君如此,夫复何求? 想到这里,烟袖烦躁的从床榻上坐起来,听云师弟说,他与他乃是相识,既是相识,那么便有可能是同辈,以他那样的实力,或许就在西山会盟罢? 烟袖猛然站起身来,蹬蹬蹬的跑出了屋舍,她要去西山会盟! 第373章 漫夜对话,烟袖出逃 当即烟袖便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她要想去看一眼林忘之,这个自从千机图中一别就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十足印象的男人,千机图乃是能预见未来之图,既然千机图中她烟袖与林忘之是夫妻,那么此时去见一见倒也是无妨。 想到这里,烟袖便是悄悄的下得了这方寸玲珑来,概因此时扬州别院之中只有楚房龄等人,除却这门中的管事师傅之外,还有谁能够拦住她烟袖大小姐的脚步? 当即,烟袖便是偷偷的朝着扬州别院的前门而去,正是应了那句话,越是走正门,越是能出去! 只看烟袖大摇大摆的到了这扬州别院的正门,那两位守门弟子乃是刚刚入门不久的外门弟子,见到烟袖,自然是多了一分恭敬,拱手作揖,口称:“烟袖师姐。” 烟袖摆了摆手道:“把门打开,我要出去。” 那两名守门弟子迟疑了片刻,继而说道:“师尊临走前有吩咐,便是西山会盟之际,门中弟子一概不许外出。” 烟袖大眼睛睥睨着两名守门弟子,“我受管事师傅之托,要去扬州办事,三五日方得回返,师尊他们马上就回来了,若是此番迎接典礼出了差错,你们负得了这个责任么?” 烟袖俱是信口胡诌,原来岳阳真人和天龙真人的确是在昨日差遣了门下弟子往扬州别院送信,只是这一刻,那弟子尚还在行程之中,根本没有到达扬州别院,烟袖只不过是看着这西山会盟已比了两个月,而江湖中俱是疯传云朗和徐敬之林忘之三人的比赛时候的表现,故而烟袖推断,这西山会盟结束也许就在这一两日。 这才信口胡诌,反正岳阳真人和天龙真人等人也快回来了,那还怕什么?此时不溜出去更待何时? 很显然,烟袖这一番话让那两个守门弟子一愣:“师姐恕罪,师姐恕罪!我等不知师姐身上有差遣,若是早知还盘问什么?” 说罢,这两个守门弟子便是对了一个眼色,将这挡在扬州别院山门之前的结界解开,烟袖哼了一声,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烟袖走后,其中一名守门弟子道:“烟袖师姐生得真好看。” 岂料另一个弟子自嘲式的一笑:“你我入门不过三月,烟袖师姐乃是修为高深之人,更何况传说她与云师兄还……” “什么?”那弟子听闻这话头一起,登时来了兴趣:“你说烟袖师姐和云师兄怎么?” “我也只是听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那弟子故弄玄虚,引得身旁的弟子抓耳挠腮,便是急切的说道:“快讲快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弟子这才慢斯条理的说道:“待到师尊回来,你我又不当值,便要你出去买些吃食回来才好。” “是是是!好好好!”那弟子一脸的急切。 “咳咳,我听门中的师兄说,这烟袖师姐原本是在琅琊福地修行,其座师也并非是岳阳仙尊,但好像是云师兄在一次历练中救了烟袖师姐,故而岳阳仙尊和天龙仙尊开创扬州别院时,烟袖师姐明着是冲着岳阳仙尊来的,实际上是追随云师兄而来。” “哦?还有这事儿?我说怎么看着他们两个人好像有点那个……”那弟子一脸的扽恍然大悟,但随即,另一名弟子好似又抛出了重磅炸弹:“我还听说,那西昆仑三姐妹中的妙清仙子对云师兄情有独钟,还有荒谷的大小姐,据说是云师兄的没过门的妻子,还在咱们琅琊福地住过一段时日呢!” “啊!”这弟子顿时睁大了眼睛,那西昆仑的妙清仙子遗世而独立,一笑而倾其国,虽是含苞待放的花蕾,却也是有着那倾城角色,怎么好事儿都让云师兄一个人占了? 这弟子恼恨不已,恨不得自己早入门几年,便能将这荒谷的大小姐和妙清仙子也收入囊中一般,登时那弟子又神秘兮兮的说道:“喂,你听说了吗?云师兄在西山会盟看见杜长生时,境界暴涨,便要当场杀了杜长生……” 那弟子听得越来越有滋有味,当即便问道:“真的假的?杜长生可是中州魔主!老一辈魔头了!我听说他就是从咱们门派禁地逃出去的……” 那弟子神神秘秘的说道:“一点没错,传说当年杜长生破开封印逃了出来,想要夺舍重生,看重的便是云师兄的肉身,险些夺了去,我听说西山会盟当日,云师兄境界已经是稳稳当当的天元境第九重,便要杀杜长生哩!” “啊?天元境九重?那岂不是和师尊的修为差不多?”这弟子一脸的羡慕。 “可不是,你要知道咱们琅琊福地除了掌教仙尊是太一境界,各位师尊还都是天元境呢,据说岳阳仙尊即将跨入太一境了……” “噫……我要是云师兄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 这一场羡慕而又嫉妒,顺便夹杂着崇拜对话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天明,长夜漫漫,这两个当值的弟子既然是守夜,自然无法安睡,只得通过这自说自话来渡过,此时的云朗,在十三州之中,声名已初显,尤其是他与杜长生的那一场对话,仍旧在这仙门之中流传,众人都知道杜长生的身份,而云朗那一日在西山会盟之中境界猛增到天元境九重,亦是在仙门之中广泛传播,这一下,无论是大小仙门,都将云朗与林忘之和徐敬之三人称为年轻一代的翘楚,只是这三人尚未分出高低来,只等那西山会盟一结束,便见分晓,谁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便是在此时,烟袖已悄悄地使出了御风之术,只看她腾空而起,便是朝着西山会盟的方向而去,她要亲眼看一看林忘之,那一次在千机图之中,时间虽然不短,但烟袖一阵心慌,脸色更是通红,竟是没看得太清楚,只是依稀的记着个大概,不过就算是这大概,烟袖倒也是心满意了,心中一阵欢喜。 第374章 变数横生,云朗之计 且看烟袖御风之术施展开来,便已是一日千里,照着这个速度来看,烟袖从扬州别院启程到达西山天池,也不过两三柱香的功夫,在这一刻便烟袖心中升腾起一股异样感,自己该怎么去看他?难道要偷偷的在一旁看着他? 烟袖乃是直来直去之人,心中更是藏不住事,从她与云朗初见之时便可以看出,她当时以为云朗乃是放荡不羁的世家子,故而心中对云朗便已有了成见,而后当云朗说出自己与她一样之时,烟袖便是在那一刻,态度便已经悄悄的扭转了过来。 她的心中已经深深地种下了林忘之的根,又怎能自拔? 登时,便看烟袖的身法陡然加快了速度,便是朝着这西山天池快速的赶了过去。 而此时云朗与林忘之的战斗也步入到了最终的阶段,且看云朗身上已遍布细细腻腻的伤痕,而林忘之的身上更是鲜血淋漓,似他们这等年轻一代的翘楚,必然有着那护身的罡气,纵然如此,磅礴的剑气和剑招,还有那法宝之间的比拼,消耗了二人大量的体力和精神,以至于最后,林忘之此时的真已不足三层,而云朗还有七成有余。 这一场战斗最终已云朗的真气雄厚获得了胜利,且看林忘之手中的五色光华慢慢的消失,而那五行剑气亦是随之消散,在他的身下,便是有着五柄见的残骸,这五剑已全部在这一场争斗之中毁坏殆尽,便是连修复也成为了一种奢望。 林忘之周身真气激荡不已,丹田气海之中一片翻腾,云朗朝着林忘之深深的鞠了一躬,拱了拱手道:“林师兄,承让了。” 林忘之则是点了点头,算是应答,继而,云朗便将目光看上了西昆仑三姐妹,西昆仑三姐妹的阵法尚未破去,云朗站在虚空之中看着阿柔,轻声说道:“阿柔,我要攻来了。” 阿柔亦是点了点头,而妙音仙子则是对着云朗道:“磨磨蹭蹭什么?你要是想夺得这西山会盟的魁首,那么势必要与我们一战,你还没有做好准备么?” 妙音仙子说得话乃是实情,云朗若是想夺得这西山会盟的魁首之位,那么这一战无可避免,而在云朗的心中,他便是想把阿柔送上这西山会盟魁首的宝座,至于这挑选法宝的权利,阿柔自然知道云朗需要的是什么,可以说,云朗只不过是舍弃了一个名头,屈居第二而已,这在云朗看来并算不得什么。 而阿柔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让云朗如梦初醒:“若不能全力一战,那西山会盟便已经变了味道。” 风灵子在台下看着云朗,心中自然自导自己这个小师弟在想些什么,故而且看风灵子对着云朗喊道:“小云儿,今日必要胜出!” 云朗抬头看去,在这演武台之外,风灵子眼中带着希冀,庆云子则是一脸玩味的看着云朗,而岳阳真人微妙的举动云朗更是看在了眼中,且看岳阳真人的双手缩在袖管之中,紧紧地攥着拳头,这一场西山会盟之战关乎琅琊福地和扬州别院的声名,此战若是云朗胜利,那么对扬州别院未来的发展则有着极其强大的助力,许多弟子会蜂拥而至,他扬州别院已经聚集了这一百余名突破的弟子,那么若是云朗赢了,那扬州别院也许便有了能与问天道叫板的资本,多年一来,问天道居于上三门第一,而琅琊福地无论如何实力也赶不上问天道,若是此番云朗胜利,那么接下来的三年之中,琅琊福地便可充分的利用西山会盟魁首所在的门派来扩充人马,壮大自身! 阿柔很显然明白这个道理,她更知道云朗的处境,纵然此番若是失败,门派之中并不会苛责于他,但对于西昆仑来说,那便是要强压琅琊福地一头了,无论怎么想,云朗胜则琅琊福地壮,云朗败,则西昆仑会趁机发难,这便是门派之争,这便是永恒的主题。 故而,在阿柔的心中,自然是希望云朗能赢。 陡然之间,阵法一转,妙楚仙子冷声喝道:“你若不来,那我便攻了!” 说罢,妙楚仙子手上出现了两道青光,仔细一看,乃是一刀一剑,想不到妙楚仙子虽是一介女流,却是掌握着刀剑契合的秘法,云朗登时便被场上的情景感染了,意气风发,哈哈大笑三声:“也罢,今日云某便得罪三位仙子了!” 霎时间,云朗身上的真气猛然鱼贯而出,强大的真气形成了一阵阵的狂风漫卷,而在云朗认真起来之后,虚空之中传来了一阵阵的清音,这声音时而哀怨时而悠扬,听者入耳,便已进了心脉之中。 云朗自是浑然不惧,这等迷音之术云朗是最不惧怕的,概因他体内有镜老。还有第二神魂,无论是云朗中了何等的迷音术,都会被唤醒。 西昆仑三姐妹的法阵很难破去,云朗亦是不想伤了阿柔,故而云朗就在这当口,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下一刻,云朗周身一怔,但随即便缓了过来,登时手上流光一闪,便已是一剑出手,下一刻的功夫,这一道剑光甚是凌厉和强大,便已到了妙音仙子的面前,但这剑却是在即将接触到妙音仙子时,轨迹稍稍的发生了一些变化,登时法阵一转,妙楚仙子手上出现了一团青光,登时便是将这剑光吸了个一干二净! 云朗好似中了那迷音之术一般,继而便是猛然向前冲了过来,下一刻的功夫只见云朗的身后充斥着万道剑影,更是带着森森的寒意,妙楚心中大吃一惊,难道他已经看破了自己的术法吗?妙楚仙子的术便是以自身真气转化为反弹之力,但这万道剑光,饶是妙楚仙子穷尽周身真气,也不可能形成那反弹之力了! 当即,妙楚仙子心中一阵着急,万道剑光顷刻而至,但下一刻,变数横生! 且看这万道剑光到了西昆仑三姐妹的面前,陡然朝着四处分散而去,打在虚空之中,发出嘶嘶的声响,而在奔跑之中的云朗则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第375章 三人失其一 云朗这一跪,便是彻底的惊呆了西昆仑三姐妹,同时也让在场围观的庆云子和岳阳真人吓了一跳,就连剑仙柳亦是大惊失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最终决战云朗就这么失败了? 当即,风灵子一个忍不住便已大声喊了出来:“小云儿,你怎么了?” 云朗一脸的痛苦之色,便是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拄着手中长剑,一只膝盖跪在了地上,额头俱是汗水,阿柔见了也是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妙音!你对他做了什么?” 妙音仙子却是一脸的得意,且看她玩味的看着云朗,“我知你体内有什么法宝,却是可以护住你,但我的这迷蒙音律却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子,以往的迷蒙音律攻击的不过是神魂,而我这个,却是攻击五脏六腑,让你整个人失去进攻的能力,怎么样?云师兄?” 妙音似笑非笑,的确,妙音的这音律攻击与其他的人的确不同,故而云朗现在的表情并非是装出来的,但主动让妙音仙子的迷蒙音律入体,却是他故意的,然而这一下,云朗感到丹田之中的真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周身沉甸甸的,且小腹之中伴有着阵阵的疼痛,而内府之中则更是如此,却看那迷蒙音律好似有着停止住云朗周身真气游走的能力,便是在这一会儿,云朗感到一阵气脉不畅,真气也更是为之一凝,这一跪,乃是实实在在的疼痛所致。 妙音仙子看着眼前的云朗,心中升腾起一股自豪之感,“云师兄?这等滋味如何?莫说是你,就算是你与林师兄同来,中了这一招之后,又能有什么能为?” 云朗忍着疼痛,还是站起身来,登时便对着妙音仙子说道:“妙音师妹好手段!” “那是!” “只不过,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云朗站起身来时,脸上便是洋溢着笑容,原来就在适才,妙音仙子已经出了这阵来,便看她脚下的大阵虽然仍旧与阿柔和妙楚相连,但扯出来的那一道红光却是越来越稀薄,登时,云朗便趁机发难! 且看云朗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西昆仑三姐妹,心中默念了一个口诀,姿势仍旧如前,只是周身真气却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登时阿柔便是一愣,她能敏感的感觉到云朗的周身真气分离出了大半,但至于这分离出去的真气到底是干什么的,她也不清楚。 便看这一刻,虚空之中便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啪!” 妙音仙子的左臂便挨了这么一掌,下一刻的功夫人已是被拍飞了出去,继而妙音仙子自飞出去之后,便看这脚下的那一道红光便是越扯越远,但仍旧未脱离这三才法阵,云朗更是不急,便又听见这虚空之中传来“啪啪啪”的三声,便看妙音仙子被一道道虚无的金光大众,继而手中的瑶琴便已脱手,掉入了云雾之中,继而便是种种地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声响,“噗通!” 妙音仙子被云朗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蒙了,且看云朗的身影还在那百尺之外,难道他的速度如此可怕?难道说他还有什么秘法? 自己的迷蒙音律明明已经限制住了他的真气流转,而此刻他为什么还能施展出什么?是因为他手中的法宝么? 妙音仙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继而便是吐出去一口浊气,登时便道:“你……你,你这是什么邪法!” 云朗嘿嘿一笑,“对我使用迷蒙音律,便是你最大的错误,无论你的迷蒙音律是攻击神魂还是肉体,我都能将它转化,可惜的是,你这迷蒙音律对同一个人不能用第二次对吧?” 云朗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妙音仙子的心房,的确如此,迷蒙音律用了不了第二次,对同一个人是无效的,个i啊因中过一次迷蒙音律,那么妙音仙子其他音律攻击便会失效,概因迷蒙音律乃是音律攻击之中的秘法,禁忌之法,动用这等秘法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牺牲掉所有的术法,倾力来完成这一个术! 登时,云朗便是摆了摆手,而妙音仙子此刻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那一道金光到底是什么。 那是另一个云朗,与云朗的身形一般无二,与云朗的相貌一般无二,只是身形微微比云朗本尊要高大一些,一身黑袍,不擅言语,在这金光之中,这第二个云朗却是显得十分的冷酷,好似带着着不寻常的味道。 妙音仙子邓华斯便是一愣:“这是什么?” 云朗笑了笑道:“第二神魂,你且注意了,这第二神魂乃是天元境界,论其实力来,要比我本尊还要强横上许多。” 阵法尚未散去,云朗与妙音仙子争锋相对,在这一刻,妙音仙子脚下的阵法尚未消失,尚且与妙清和妙楚相连,但距离实在是天元了,云朗要做的便是逐个击破,要将这妙音仙子打出演武场去! 且看云朗周身抖了一抖,便看这一道金光登时与妙音仙子缠斗起来,妙音仙子本就擅长音律攻击,然而此刻近身战中却甚是吃亏,故而在此时,一个不小心便已被云朗的第二神魂打中,继而这身子便飞了出去! 演武场甚大,自妙音仙子被打了一下之后,妙楚和阿柔随之而来,既然妙音此时已然是回不到阵法之中,那么妙清和妙楚接近她便是! 且看阿柔和妙楚的身影朝着妙音赶了过来,而云朗本尊此时已从妙音的音律攻击之中缓了过来,便是张开双手揽在了妙楚和阿柔的面前。 “你们的对手是我。”云朗说罢,便是一笑。 阿柔与妙楚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这便是要妙楚去救妙音,概因妙楚的能力能够吸收攻击,便是如此。 阿柔便是催动了手中的白帝珠,白帝珠光华璀璨,发出一阵阵的光辉,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绽放出道道光华,发出微微的轰鸣之声,云朗微微一笑,天地人三剑陡然朝着妙楚而去,他明白阿柔的意图! 第376章 漫天冲虚,送你出局 云朗自是明白阿柔的意图,故而在此刻,他的天地人三剑便是要阻挡住妙楚,便是只争这朝夕之间,妙音被打出演武场之后,那么这散财阵法便已不全,便会失去阵法本来的威力。 那么剩下的妙楚便是好解决了!云朗早在雷劫之时,锻炼了一身的好体魄,那么只消云朗用力量来破掉妙楚的免疫攻击便是! 这天地人三剑瞬间朝着飞掠之中的妙楚仙子而去,下一刻的功夫,妙楚已是转了一个身子来,脚步轻盈,便是要逃。 登时,阿柔手中的白帝珠便缓缓地升起,继而便是发出璀璨的光华漫天,这一次的西山会盟之中,重宝实在是太多,例如徐敬之的万法归一盘,云朗的问天镜,林忘之的太上虚妄火,还有阿柔手中的白帝珠,可以说这上三门之中的精英手中都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宝物,这一场西山会盟的最终之战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法宝的对决! 且看阿柔吐出一口真气,便看这白帝珠发出一道光芒,随即形成了一个圆弧,便在这虚空之中散去,但那圆弧却好似有着莫名的威力,整个空间便是为之一颤,继而便是缓慢了下来。 云朗甚至能够看见自己的天地人三剑,便是朝着飞掠之中的妙楚仙子而去,但剑的势头却是一下子慢了下来,妙楚也正是因为如此,只是一瞬之间便已逃开了云朗的攻击,下一刻便是轻轻地纵身一跃,朝着妙音而去。 云朗陡然瞪大了眼睛,他似乎明白了这白帝珠的威能,白帝珠拥有着扭转时空的能力! 云朗心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便是在内府之中呼唤镜老:“镜老,你可知这白帝珠的破解之法?” 镜老也是随之一愣,这白帝珠乃是数千年前便已成圣的白帝精魄所化的圣珠,便是镜老处在的那个时代,也仅仅是一个传说,这么多年来,竟不知这白帝珠在西昆仑! 镜老无奈的笑了笑:“传闻这白帝珠有着扭转时空和撕裂虚空的能力,此言果然不虚。” 云朗点了点头,“白帝珠能限制住在这时空当中的所有人,但又可以使帮助想帮助的人,是这样么?” 镜老嘿嘿一笑:“臭小子,你这话说的也对,可是这白帝珠却是只能在这一片虚空里,你丹田之上,便有着那珍珑棋盘,若是将这女娃娃引到你这棋盘之中,便是任凭你拿捏了。” “只是,你舍得还是不舍得?” 云朗未曾说话,无论如何,他都要破去这三才阵法! 且看云朗的第二神魂陡然加快了速度,靠着那精纯真气的燃烧将自身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极致。 而阿柔手中的白帝珠随即编年史又激射出了一道白光,朝着云朗的第二神魂而去。 这一道白光的出现,虚空便好似又沉重上了几分,云朗感受到心口一阵的憋闷,灵台之中已出乱相。 当即,云朗便是轻轻的咬了一下舌尖,有那一点精血渗透而出,下一刻的功夫,云朗念动了清心咒,便看在这时,云朗的周身泛起淡淡的光芒,随即便是灵台重归清明。 天地人三剑在虚空之中受到了压迫,寸步不前,云朗索性挥了挥手,便看这三剑陡然嗡的一声消失,继而便回到了云朗的内府之中。 云朗猛然提起了一口真气,便看他将那问天镜插在这云雾之中,竟是立住了,继而双手便已空闲了出来,在这一刻,云朗双手指尖上光华闪动,一点点的真气全部流转至了云朗的双手之中,问天镜的镜面之中发出一道道的金光,便看这金光之中,渗透出来的是那庚金之气,“沙沙!” 庚金之气乃是杀伐之气,也是剑气的一种,无坚不摧,只看问天镜之中这庚金之气渗透的越来越多,在这一刻,阿柔口中念动真言,便是形成了法诀,且看这白帝珠陡然开始释放出那一股股白色气息来,霎时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遮挡住了云朗的视线,这白气十分厚重,而一旦释放在虚空之中,遇到这空气,便形成了一道道的屏障,且这屏障十分坚固,云朗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丝毫的办法。 只看云朗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但云朗双手的力量已积攒的足够多,便看问天镜中源源不断地放出这庚金之气,云朗柑橘这火候已经差不多了,登时便是大喝了一声,响彻天地! “啊啊啊啊!” 登时,云朗猛然抬起手来,手中的冲虚指剑气便是打向了四周和虚空,完全没有章法,也没有什么踪迹可寻,但看这些冲虚指剑气遇到那虚空之中的庚金之气,一下子凝聚在了一起,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在这一片空间之中,竟无一个地方能够幸免! 阿柔的手中有白帝珠,白帝珠既是圣物,定会护主,且看这漫天的冲虚指瞬间便已落下! “唰唰唰!” 果不其然,阿柔在第一时间,便驱动了白帝珠,且看白帝珠中分散出了三道白气,分别是应对着她本人,妙音仙子和妙楚仙子! 而云朗微微一笑,便是要趁着阿柔驱动白帝珠的这一个瞬间! 只看云朗双脚猛然发力,下一刻的功夫周身这起聚集在一起,猛然朝着前方一冲! “呼啦啦!”云朗的周身凝聚着破灭之力,此刻他周身真气形成了如同尖刺一般的形状,在这一片白茫茫之中,云朗的第二神魂便是在妙音的身旁,正受到阿柔白帝珠中的白气阻挡,且看云朗这一次提起真气,竟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量。 “砰砰砰砰!” 云朗好似离弦之箭一般,霎时间便已冲破了白帝珠白气形成的屏障,且看在这一刻,云朗接连冲破那数十道屏障,下一刻,已经到了妙音仙子的面前! 云朗身体的惯性仍在继续,只看他在即将飞掠过去之时,双手猛然之间便已抓住了妙音仙子的双肩。 妙音仙子冷不防发出一声惊呼:“啊!” 然而云朗却并没有想那么多,双膀一较力,竟是直接将妙音硬生生的甩出了演武场! 第377章 虚影的秘密,阿柔的赠予 登时,云朗便是孤注一掷的那么一甩,顷刻之间,便看妙音已被云朗直接甩出了演武台,下一刻的功夫,白帝珠之中的那一道道白气方才到来。 阿柔终究是没有赶上,原来云朗先前的攻击全部都是佯攻,只有这一击才是最有效的! 当妙音仙子被甩出了演武台之后,登时便是这些观礼之人掌声雷动,下一刻的功夫已是霞送日落,随着妙音被云朗已然打出场外,继而这三才法阵便已被破了去,随即,云朗精神抖擞,在这一刻,三才阵法的威力大打折扣,而云朗下一个目标,便是困死妙楚! 阿柔眼看那白帝珠形成的屏障已被云朗破去,索性便是挥了挥手,这白帝珠形成的屏障便轰然倒塌,随即,云朗提起一口气一个瞬息之间便已站在了妙楚的面前,而云朗的第二神魂此刻也终于从阿柔的术法当中解脱出来,继而便是云朗与第二神魂陡然出现在妙楚的身旁。 妙楚一下子大惊失色,且看云朗手一招呼,问天镜便如同得到了命令一般,下一刻的功夫便是从那镜面之中喷洒出阵阵的烟尘和泥土,登时便将这一块地域全部的遮挡住,阿柔适才的做法提醒了云朗,白帝珠拥有着空间压缩的能力,那么云朗便要制作出强而有力的支柱来将阿柔的招数彻底的破去,至少,让白帝珠的可作为性大大的降低,这才是云朗的最终目的。 且看问天镜之中浓烟滚滚,继而出现的便是一块块黑色的泥土,阿柔登时便是一阵错愕,但聪慧如她,怎能不知道云朗的企图? 阿柔口中喃喃有语,下一刻的功夫便看白帝珠陡然发出一道道的光辉,再下一刻的功夫,且看这天地之中,陡然形成了无名的威压,沉重如斯,这便是阿柔加大了力道,原来这空间之内的重力俱是在她的掌握之中! 云朗陡然感到后背一沉,继而便是发出一声怒喝,适才他攻击妙音,将自身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极致,这一会儿却是周身酸疼,再也生不起半分的力气。 而问天镜源源不断的黑体已然释放完毕,且看云朗咬着牙硬顶着这威压,大叫了一声:“水!” 轰然一声巨响,只见问天镜一飞冲天,悬在这虚空的中央,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滚滚水流从天而降,继而充分地将这些泥土彻底打湿,随即这些湿润的泥土在云朗的授意下,第二神魂开始塑造。接下来,第二神魂将这些泥土塑造成一个个的锥形模样,问天镜中的火焰开始流转,将这些泥土中的水份彻底的蒸发,便看在云朗的面前,形成了这一个个黑色泥土塑造而成的锥子。 只见云朗运用起那御剑的术法,且把这些东西当做是自己手中的剑刃,继而便是挥了挥手,下一刻的功夫这些黑色的锥子已散落在这一片空间之中的各个地方,每一个都犹如一座小山,这些锥子的出现,彻底的改变了云朗的境况。 有了这些坚硬无比的小山锥,虚空之中的强压渐渐的变小,而云朗则手中再度积蓄光华,一道道冲虚指的力量在他的指尖闪动。 阿柔见状,白帝珠随即飘上了虚空,发出“噌噌”的声音,这声音之中带着清脆,且看白帝珠之中每散发出来的一道白气,都成为了一柄利刃,妙楚已被云朗的第二神魂牵制住,由于有了这些黑色的山锥,第二神魂便在这些山锥之中游荡,时而出现在这里,时而出现在那里里,妙楚想要回归本阵,却是希望渺茫,概因云朗的身影就在她的前方不远处,无论自己怎么走,那么势必云朗都会将她拦下来。 眼前的境遇让妙楚仙子最终决定,自己想要从这里出去,那么就要给云朗以颜色,与他交战,才有逃走的机会! 想到这里,妙楚仙子的手上登时出现了一道红光,另一只手上,则是出现了一道青光,且看这红光乃是防御术法,青光乃是防御云朗的剑术和真气,妙楚仙子在赌,只看这一道青光一道红光,化为了两件兵刃,且上面带着气流。 下一刻的功夫,妙楚仙子陡然冲上前来,趁着云朗还未曾转过身来时,便已是出手! “啪!” 妙楚仙子的身子掠过云朗身旁时,便已发动了攻击,然而,云朗仍旧是背着身,眼神紧紧盯着的并非是她妙楚,而是阿柔! 但妙楚仙子登时便被一道庞然大力给阻了回来! “啪啪!” 又是两声,且看这一道金光出现在她的面前,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肩膀上,原来在妙楚仙子本身没有防备意识时,这青光和红光并没有甚么威力! 云朗的第二神魂便是占了这么一个便宜! 下一刻的功夫,云朗的第二神魂便是拦住了妙楚,且越战越勇,不一会的功夫,妙楚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些许伤痕,十分狼狈,而站在妙楚前方不远处的云朗,仍旧是未曾回头,他在准备,他在积蓄力量,他准备要破去这白帝珠的作用,哪怕只有一瞬间便好! 然而,阿柔却是并不想给云朗这个机会,且看这虚空之中有仙音阵阵,仙乐袅袅,且看虚空之中仿佛有一个影子降临,且看这虚影一身白色袍子,长须拖地,虽是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影,却也带着丝丝强势,这虚影的出现,云朗的心中便是“咯噔”一声。 这种感觉为何如此熟悉?云朗不知道,但本能告诉他,这一道虚影,定然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下,云朗也不敢多想,便是猛然将问天镜召唤而来,牢牢的抓在手中,口中念了个口诀,问天镜周身绽放出一道道的金光,云朗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那一道身影,脑海之中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继而便是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云朗已猜出了那虚影的身份,更知道这虚影与自己是什么关系,云朗登时便是一声大喝:“阿柔!你这是要做什么?” 第378章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夫君? 烟袖此时终于抵达了西山会盟,早在她到了这天池的地界儿,便是看见了漫天的烟尘,还有那一道道的白气,却是偷偷看向这演武场之时,虚空之中有一身穿大红袍的女子,且看这下首,便是一身穿大红袍的男子,烟袖此时心急火燎,哪里还看得清楚? 她的一双妙目,均是在这演武场中,搜寻着林忘之的身影,以他的实力,定然会站在这演武场上罢? 当烟袖看清了那演武场上的一男一女时,心中不禁微微错愕,云师弟? 云朗正在这台上酣战,且口中大喊了一句:“阿柔,你这是要干什么?” 原来那身穿大红衣的女子便是云师弟口中的阿柔,妙楚暗暗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看向了不远处,一道金光的出现挡在了另一个女子的面前,什么?也是云师弟?怎么有两个? 烟袖来不及多想,概因他已经看到了庆云子和岳阳真人,便是悄悄的隐匿起自己的身形,绕过这演武场,悄悄的朝着旁边迂回了过去,但仍未看见林忘之的身影。 直到烟袖藏至了人群的后方,却看见那山石上坐着一人,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身上满是伤痕,还带着那丝丝的血污,烟袖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林忘之么? 随即烟袖便是一声叫了出来:“林师兄。” 但叫完这一声,烟袖便后悔了,在千机图中时,她知道林忘之,且林忘之也救过她,然而在此时,却是现实境地,林忘之全然不知道之前的事,各自的历练也不相同,林忘之抬起头来,“嗯?” “哦,是你。”说罢,林忘之又是喝了一口烈酒,平复了一下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跳,“不应该啊……”林忘之喃喃有语。 烟袖索性走到林忘之的面前,一只手攀到那山石上,便是坐在林忘之的身侧,“什么不应该?” 林忘之又喝了一口酒道:“他的真气怎么还有那么多?先前我曾对战局进行了估算,无论怎么算,我们也都是五五开,岂料他的真气就好似是无穷无尽一般,将我体内的真气耗的一点不剩……” 林忘之说完,抬起头来,眼神飘向演武场之中,烟袖登时明白,林忘之口中所说的那人便是云朗,他落败了? 林忘之苦笑一声道:“风雷淬体么?” “风雷淬体?”烟袖随即一愣,“你说风雷淬体?” “对,云师弟于大战之前,寻机突破时,利用天劫淬炼体魄,丹田和脉络更加宽广,这也是他奠定胜局的原因之一。” 林忘之淡淡的说道:“看来我也要风雷淬体一次才行。” 林忘之所说的风雷淬体,却是与云朗的方法不同,概因荒谷之外有一片禁地,在那禁地之中,便是上古风雷二仙的洞府,传说那里有数十道禁制,如若能够破入其中,定当是历练的绝佳所在,只是多年以来,除却剑仙柳,其他人还未曾进去过,而剑仙柳也曾颁布门派诏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其中也包括他林忘之。 林忘之挠了挠头,或许自己应该偷偷进去? 想罢,林忘之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酒,便是一伸懒腰,但随即便是“啊”的一声,原来他这一动便已牵动了伤口,伤口渗出了血来。 烟袖见状,急忙从自己的随身芥子囊之中取出几个小药瓶,手忙脚乱的便打开其中一个,便是倒在了林忘之的伤口上。 林忘之一愣:“什么药?” 烟袖瞬间脸红,但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道:“咱们仙门中人,谁出门不带些药呢?” 林忘之笑了笑:“也是。” 烟袖见林忘之并不反感,当即便道:“这是琅琊玉鼎丸,对剑气所伤很有效果。” 紧接着,烟袖便又从芥子囊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拿出来之后,便是对着林忘之一阵踟蹰,林忘之见状一皱眉道:“怎么了?” 烟袖“啊”的一声,登时面红耳赤:“啊……没啥,没啥……” 林忘之一愣,烟袖好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那个……你把衣服脱掉,我这里的这个药要直接涂抹在伤口上……” 烟袖一口气说完,便是低下头去。 林忘之随即会心一笑,朗声说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说罢,林忘之大大咧咧的把自己的衣服解开,露出那坚实的胸膛和背脊。 林忘之深呼了一口气,“姑娘,劳烦你了。” 烟袖听见林忘之的言语,登时便是一阵面红耳赤,手中拿着这小药瓶,便是离林忘之又近了近。 烟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林忘之赤着上身,坐得笔直,好似一尊雕塑,身上散发着男人特有的气息,且林忘之常年修习剑道,身上的刚气比寻常仙门弟子来的更为猛烈,烟袖忽有些目眩神迷,从这瓷瓶里头倒出来些绿莹莹的浆液,涂抹在林忘之的伤口上。 林忘之突然感受到胸口传来一阵阵的冰凉,且有那烟袖的素手,带着柔软的触感,林忘之的心底升腾起一股子异样,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 烟袖心中亦是充满了一丝异样,指尖划过林忘之的胸膛,感受着他胸前的炙热,感受着他坚硬的肌肉,登时便将这绿莹莹的浆液在林忘之的胸膛上揉搓,一片火热。 林忘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几十处,待到将这些伤口全部抹上了药,刚好是一瓶。 “呼。”烟袖轻呼了一声,“好了,师兄。”烟袖不自觉的便把这林师兄三个字免去了姓氏,口称了师兄。 “嗯。”林忘之应了一声,“你找我来,有事要说吧?” “啊?”烟袖随之一愣。 林忘之又说了一遍:“你找我来有什么事要说?我看你靴子已被剑光磨破,好似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是这样么?” 林忘之慧眼如炬,便是一眼看了出来。 烟袖此时竟是无言以对,当即便说道:“嗯……嗯。” 林忘之摆了摆手:“好了,有什么事就说罢,想必你是要我帮你什么忙?尽快说来,权且当做你替我敷药的酬劳,如何?” 烟袖却是没有答话,只看她沉吟了片刻,继而张口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夫君?” 第379章 二人诉衷肠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夫君?”这句话便是在林忘之的耳边回荡,且看云朗的脑子嗡的一声好似要炸开了一般。 “什么?”这简直是林忘之平生听见的最秀逗的事,怎么可能?这女子自己也不过是见过了一次,还是在三年前那南宫千机的面前,知道她是与云朗一组之人,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娘子? 不仅林忘之愣了,烟袖说这话的时候并未控制好情绪,声音已是极大,不仅是林忘之听见了,在场的这些人也都听见了,便是纷纷回过头来看着林忘之和眼前的这女子。 更有甚者发出一声轻笑:“哟?这是看上我们林师兄了?也难怪,林师兄少年英雄,便已有如此的实力,自然是受到许多女子的爱慕,可似你这般不要脸的,本小姐还是头一次见。” 说话的这女子如同高傲的孔雀一般,带着颐指气使的口吻,且居高临下的看着烟袖:“莫要以为你是琅琊福地的弟子便能如何,西山会盟结束之后,我爹便会送我去荒谷,届时我就能天天见到林师兄。” 林忘之又是一阵错愕,想不到这个女子比之烟袖更为直白大胆,更不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些烂桃花,林忘之心里既是充满了无奈,但心中还有些心烦意乱。 而在这时,烟袖已经抬起了头来,便是看着林忘之,那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情谊,当即便开口道:“林师兄,你可还记得南宫千机的千机图么?” 林忘之点了点头,他自然记得,千机图有七个关口,他最终是闯了出来,且时至今日,印象还十分的深刻。 当即烟袖便问道:“不知林师兄在千机图中预见的未来是什么?” 林忘之一下子想起,自己依稀在荒谷练剑,而后竟成了荒谷的掌门人,且自己还有一个活泼伶俐的女儿,这便是林忘之在千机图中最后一关中预见的未来景象,而那景象之中,正是有一身紫衣,在他的身侧,虽是看不清楚容貌,但那女子给予林忘之的感觉,便有如现在一般的心乱如麻! 林忘之皱起眉头:“你?” 烟袖低着头,声音却是宛转如提如同黄莺一般,登时便说道:“在千机图中,也就是未来,我腹中有了你的骨肉,且在那一战之中,便是你护着我,我很好奇,也很纠结,同时也很等待,我想来找你,想来看看你,哪怕是一眼也好。” 烟袖说完,双手仍旧是摆弄着她的裙摆,目光便是不敢看向林忘之,而林忘之心中如同窒息一般,这等火辣热切的言语,林忘之生平第一次听到,同时在他的心里亦是有着触动,这女子……一直在念着自己么? 然而烟袖的深情话语很快就被打断,只看那如同骄傲的孔雀一般的女子却是嗤笑了一声:“哟!你做梦梦见林师兄是你夫君呐?你这梦做得可真好,老娘也做过这梦,不过老娘的梦可不像你这般扭扭捏捏的,老娘梦见林师兄与我便是有那鱼水之欢,云雨之喜!” 林忘之听见脸色一边,当即便怒目而视:“闭嘴!” 林忘之性子一向温和,对人对事都不曾说过重话,但眼前这个如同骄傲的孔雀一般的女子着实带着一股可恶的劲头,且说话口无遮拦,这样的女子莫说是林忘之讨厌,恐怕就没有人不讨厌。 那女子见林忘之动怒,当即便是扭过头去冷哼了一声:“林忘之,我一定要得到你,别看你是荒谷的首座弟子,可你也别忽略了我灵神门和你荒谷的关系,我要你娶我!” 说罢,那女子转身便走,林忘之气得周身发抖,此刻便是想说什么,亦是说不出口,只是看着眼前的烟袖,他意志醉心于剑道,对于这男女情事其实他并不放在心上,曾经他与柳青鸢青梅竹马,心中对着自己的小师妹自然有着一份希冀,故而他意志漠视着其他的情感,自从柳青鸢和云朗在一起之后,林忘之便已经彻底的打消了这个念头,此生便是一生最新剑道又如何? 而适才在演武台上,云朗一直不曾认真交手,直到林忘之使计谋诈得云朗动怒且出手,那一刻,林忘之感受到了爱情的力量,而他自身,自然是希望也能够有一份这样的爱情,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他走的这一条路实在是太孤寂了,一心剑道,那么便要摒弃所有的情感,将自身所有的精神都投入在其中,林忘之并不是不能,而是这样的人生真的是他林忘之想要的么? 林忘之亦是这尘世之中的孤儿,十三州方圆也不知多少万万里路,地域如此之大,如同他与云朗这般的人,便是如同那过江之鲫一般,而林忘之自小就被剑仙柳收入门下,悉心教导,剑仙柳作为这一代的荒谷主人,自然要培育自己的接班人,而林忘之无论从悟性还是根骨亦或是品性,都与剑仙柳甚为接近,可以说现在的林忘之便是二十年前的剑仙柳!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忘之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这其中有支撑起荒谷的责任,有如何与其他门派合纵连横的勾心斗角,亦是有着振兴荒谷的使命在肩,无论如何,林忘之的命运都已经注定好了,既是如此,林忘之又拿什么来面对一份份的感情? 故而林忘之越来越孤僻,在弟子面前,在剑仙柳面洽,他大可以云淡风轻,展现一代首座弟子的风采,仙门之中其他门派的掌门对于林忘之亦是推崇之至,也认为他是荒谷下一代的掌门人。 而林忘之的内心是什么样子?是苦闷、是彷徨、是孤寂,他无数次从险些走火入魔的境地之中走出来,无数次的给自己强压,以最残酷的修炼方式来淬炼自己,他那满身的伤痕,每一道都代表着一段艰难的回忆。 这便是林忘之,烟袖一直看着怔怔出神的林忘之,眼角的清泪顷刻之间便已流淌了下来,随即便是展开笑颜说道:“今日总算是见了你,亦是说出了心里话,我该走了。” 第380章 你有情谊满腹,我有胸臆一腔 烟袖说罢,便是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去,而林忘之亦是从那山石上跳了下来,对着烟袖说道:“姑娘,且慢。” 烟袖并不想回头,概因这一段千机图中的预言,成了她的心魔,而林忘之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又如何会成为他的妻子?这一切前因千机图之中并没有交代,故而此情此景,千机图之中预言的轨迹已从烟袖到达了西山天池,便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林忘之朝着烟袖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今日施药,林某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林忘之朝着烟袖拱了拱手,烟袖自此离开,林忘之见烟袖已然离去,这时又开口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林某便等待着未来。” 烟袖的身子为之一怔,但脚步仍旧是未停下来,继续朝着前方走去,只是此刻她的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未来的轨迹吗?既然千机图中已经预见了自己是林忘之的妻子,那么便心存感激,安心等待便是。 这便是烟袖现在的想法,林忘之背着手,看着烟袖的背影,脑海之中又浮现了那一日在千机图中时,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一袭紫衣,好似就是烟袖,只是这次,林忘之还是没能看清楚烟袖的模样啊……真是遗撼。 林忘之纵身一跃,便是站在了这山石之上,抓起放在山石上的酒葫芦,便是接连猛地喝了几口,仿佛不过瘾一般,又是咕咚咕咚喝了歌干净,当下便是将那酒葫芦一丢,驾起剑光,便已冲上了九霄! 原来在这一刻,林忘之周身真气已恢复了三层,且刚才那一通酒,却是让他的剑心一下子明朗了起来,正因为有所等待,便有着无限的希望!林忘之便是踏剑上了虚空,背着的双手陡然张开,宛若拥阳之态,下一刻的功夫,他的身上萦绕着阵阵的火光,且看自他的内府之中冲出来一颗颗明亮的珠子,这珠子随即便升至了虚空之中,共有九颗,宛若太阳一般耀眼! 林忘之深呼了一口气,且看万道剑光骤然显现,且带着那龙吟虎啸之威,林忘之在这一刻仿佛已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更是忘却了自己心中的苦闷,忘记了孤寂,更是忘记他自己是谁,他的心中只有一腔呼之欲出的胸臆和磅礴无比的剑气! 且看林忘之就这样站在剑光之中,虚空之中形成了一阵阵的威压,下一刻的功夫林忘之便是在这虚空之中奋然起舞,这一剑如同灵蛇出洞,下一剑则是百转千回,再下一剑,便是满城风雨欲来。 林忘之此时的剑气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且看在场的这些用剑之人,都能够感受到那一阵阵的颤栗,仿佛控制不住手中的长剑一般。 只见这些长剑和佩剑纷纷脱手而去,朝着虚空之中的林忘之而去,下一刻的功夫便是剑光乍起,且看林忘之并不理会这虚空之中已聚集了多少剑,只是抓起了其中的一把,身影便是一闪,已然挥出了一道足以劈开天地的剑光,而再下一刻的功夫,林忘之又抓起一柄狭长的软剑,便是一招“剑锋偏”,软剑剑身灵动,随即形成了一个弧度,继而便是打将了回来,而这一剑之中蕴藏着的威力,却是连在远处的天一道人都感受到了林忘之胸中那强大、自信、无可匹敌的剑意! 早在先前林忘之与云朗对战之时,只是单纯的比拼剑术,他林忘之最为坚信的便是他手中的剑,比武失败,林忘之很是洒脱,但他执着的是他手中的剑,还不够锋利! 然而在此刻,林忘之在虚空之中奋然起舞,一剑比一剑圆满,且看这虚空之中,俱是那一道道的剑光,而虚空之上已聚集了不知道多少的剑刃,便是在林忘之的面前发出那一声声的嘤咛,剑身颤抖不止。 这些失了剑的弟子便想用自身的真气召回,岂料真气一经打出,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有半点的回馈,在这一片的时空之中,林忘之的万剑归宗直到此刻才臻至大圆满! 林忘之周身的真气迅速的恢复,这些剑刃之中的剑气便成为了林忘之本身的养料,且看在这一刻,林忘之已是满面红光的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下一刻的功夫,林忘之周身金光乍现,随即宾士一道道火光冲天而起,席卷了半空,在虚空之中如同一朵绚丽的花朵,下一刻的功夫这些被林忘之周身真气吸引而去的剑刃,登时便朝着虚空深处打去,可以说是迸射开来,继而便是消失不见! 然而这一刻的林忘之则是更为恐怖,只看他周身带着那金光和火光,凌厉的剑气综直入云霄,竟好似能将这虚空撕裂一般,自林忘之的那剑气打入虚空之后,在场的众人便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冷,而林忘之本人则是满不在乎的发出了一声狂吼。 这一声狂吼充分地调动起了他的身体机能,便看在这一刻,林忘之的周身竟发出了“咔咔”的雷电之音,如同爆豆一般。 下一刻便是虚空之中一道天雷直接拍打在他林忘之的身上,林忘之挺着背脊,便是硬生生的承受住了这一击。 但林忘之很快便招了招手,只看适才分散在虚空之中的剑刃,陡然形成了一道剑雨,顷刻之间便已将那阵阵的雷电打散,而烟袖则是站在人群之中,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林忘之的万剑归宗境已到了巅峰,此时便是绝佳的突破之机,一旦突破了万剑归宗之后,自身的剑意和剑气都强大无匹,甚至在这台下还有人在小声的议论着:“若是林师兄早一点突破,与云师兄的那一场比试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烟袖自然是听见了,心中也是微微一笑,他林忘之岂是注重比试结果的凡夫俗子? 下一刻的功夫,便是漫天的鸣雷降下,而林忘之更是发出了声声狂吼,周身的金光直入云霄,随即便将这虚空之中的云雾彻底拨散开来,林忘之的满腔胸臆便在此时到达了顶点! 第381章 胜负分,无极现 且看这虚空之中有一剑气划破长空,继而便是一道道的跟随着的剑气流苏,便是在此刻,林忘之叱咤一声,万道剑气夹杂着霞光,已然划破了虚空,便看这剑气一去如同江水泛滥,顷刻之间已经朝着北方飞去。 而林忘之在递出了这一剑之后,适才与云朗对战之中的感悟也随之加深,万剑朝宗境大圆满!这是林忘之始料未及的,不曾想到,烟袖的到来带给了自己如此强大的契机,使自己能够一举跨越万剑朝宗境,朝着更高层次进发! 而在演武场中,云朗也顺利的解决掉了妙楚,将之打出场外,且看此时,云朗与阿柔的身影在这虚空之中千回百转,二人时而猛烈的打成一团,时而又是比拼周身的真气,而在这一刻,也终于见出了胜负。 最后的这一招,云朗便是动用了敬神剑中的最后一式,也是敬神剑和伏魔剑法的精髓,这一招便是伏魔剑与敬神剑由相互拆台转而相得益彰的招数,名曰:“凤还巢”。 登时,云朗身上带着凛冽的真气,双手指尖更是一阵阵的光华闪动,只看下一刻的功夫云朗手中陡然大放异彩,下一刻已是霞光漫天,阿柔此时白帝珠中的白气形成的虚影亦是跟随着阿柔的身影,每一击都带着绝对强大的威力,便是在这一刻,云朗陡然发出一声清啸来。 继而,便是漫天的雪白,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云朗这一招自是全力以赴,但当森森白气遮挡住了所有,阿柔却是在这一刹那卸掉了所有的攻击,只剩这手上的一点真气流动,云朗亦是如此想,故而在他出招之时,足足动用了十成十的力量,继而周身金光弥漫,便是用这问天镜中强烈的庚金之气释放出光华在那一瞬间遮挡住所有人的目光。 随后便是散尽了周身的气劲,硬生生地将那一招凤还巢强行的压进了自己的丹田之中,且看在这时,在这迷雾金光和白气之内,云朗和阿柔的手轻轻的碰在了一起,在这一刻,阿柔与云朗手中的真气全然消失,阿柔眼中带着无限的情谊,她心中知道,云朗与她,都不忍心伤害对方分毫,哪怕是一丁点! 故而阿柔选择了放弃,而云朗亦是选择了放弃,但金光刹那间便已要消失,而那重重的白气也愈发的稀薄,在这一境况之下,阿柔皱了皱眉,继而便是抬起手掌,朝着自己的胸口猛然拍了一掌,下一刻的功夫,阿柔的手已撒开了云朗的手,身子被这一掌的掌风向后带了出去,随即阿柔的身影便是出了这白雾之中,白帝珠释放出的虚影也随之消失,阿柔自己给了自己一掌,便已出局。 随着阿柔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那么这一场比试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那便是云朗胜了。 迷雾终散去,且看云朗几乎是愣在了那里,而这时观礼的众人亦是发出了阵阵的掌声,天池之中一片欢呼之声!“云师兄!云师兄胜了!” 有多少人猜中了这个结果,但却没有猜中这个过程,云朗的确是胜了。 阿柔止住了身形,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是一只手捂着胸口,转过身去。 而就在这时,却看虚空之中有一道光束传来,就在阿柔的背后! 阿柔感受到了这一危机,然而已经全然来不及了! “噗!” 只见半空之中出现的那个人影,却是一掌拍在了阿柔的天灵盖上,随即手掌便是抬起,且看这手掌之中牵扯出来的是一道幽兰色的气息,那是阿柔纯净的神魂。 “阿柔!!”云朗一声大喝,就在阿柔转身的那一刹那,云朗已经开始奔跑,然而什么都来不及了,就连云朗在愤怒之中释放粗的第二神魂,也未能赶上。 而云朗此时便是看清了那一人,看清了那一个偷袭之人! 是林无极! 林无极转过身来,看着云朗,嗤笑道:“你还没有赢呢,我还没有出手。” 说罢,只看云朗的脚下出现了道道幽光,云朗的魂魄十分的强横,但林无极岂能没有准备?先前他不惜将周身真气挥霍一空,又等到了这比试即将结束,那么在这一刻,林无极已将那抽魂的阵法布在了每一寸土地之中! 云朗登时便感受到了一股庞然大力,企图将他的神魂抽离出去,而就在那蓝色的幽光贴在他的身上时,陡然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空间,但束缚住的仅仅是云朗的身体,云朗已感受到自己的神魂一点点的被抽离,而阿柔遭受了天灵盖上的一击之后,便已是昏死了过去,身子便一下子半跪在了地上,且看阿柔那边的情况更加的危急,她的神魂已然被抽离出了大半! 这一下,云朗眼睁睁的看着阿柔被抽离神魂,周身一阵颤抖,强烈的愤怒充斥在他的心头,且看自云朗脚下出现的幽蓝色光芒,竟然隐隐有着控制不住云朗的架势。 林无极又是一声嗤笑,“哦?看来你还想挣扎。” 说到这里,林无极便是掐了一个法诀,口中念动了真言,下一刻的功夫,随着“砰”的一声响起,云朗的身子一下子绷得笔直,便看他内府之中的冲出来三柄剑,但随即空间便已发生了扭曲,下一刻的功夫,这天地人三剑的影子便是再也看不到了。 而云朗仿佛被无比强大的定身术给定住了一般,竟是无力反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魂魄被抽离出了一点。 在这时,岳阳真人和庆云子几乎是在同时大喝了一声:“林无极!你在做什么!” 饶是行走江湖有着“多宝真人”之称的庆云子,也不曾见过这等术法,更不知这术法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只知道林无极乃是幻术高手,这难道是幻术?他想操控云朗然后取得西山会盟的胜利? 林无极冷笑了一声道:“不想干什么,只是让他们安静一会儿,这西山会盟的魁首,是我的了。” 第382章 羊皮卷,天道书 林无极此时使用的便是天一道人通过千里传音传授与他的“困厄”,所谓困厄便是将一个人的肉身和神魂彻底的抽离开来,继而便是将神魂与肉身封锁在不同的空间之中,修仙之人肉身经年不腐,然而那神魂却是有时限,待到过了这个时限,那么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神魂一旦灰飞烟灭,肉身则成为施术者的养料,汲取丹田之中的真气,供给自己。 这本是仙门之中的不传之秘,亦是上古流传,但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魔仙的传承,却是被天一道人所得,并且完整的继承了这术法的精妙之处,然而传授给林无极,其中还有一层引申含义,那就是如果林无极未来修炼无所成,那么天一道人在未来如不能登上无极大道,那林无极便是他天一道人的鼎炉! 但现在的林无极一无所知,只有学会了这等秘法的欣喜和感激,这等强力的幻境术,当真是不多见! 林无极嘿嘿一笑,此时阿柔的神魂已经完全被抽离了出来,护国真人见之,一个箭步便已飞至了这台上来,抬起一只手,手中光华具现! “你对我徒儿做了什么!”护国真人一脸的怒气,只看他的身上第一次露出了强烈的杀机! 而林无极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他本就不想伤阿柔和云朗,过一会儿的功夫便要将其放出来,只是,这一切都是在西山会盟之后。 林无极傲然道:“待到比试结束,她自然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你面前。” 然而云朗眼睁睁的看着阿柔的神魂全然被抽离了出来,在这一刻,云朗怒火中烧,几乎不能自持,阿柔!阿柔! “啊啊啊啊!”云朗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吼声,泪水随即流了下来,那双臂被幽兰色的光华死死的束缚住,在此时,云朗周身气机十分的紊乱,且有着要破开丹田的架势! 一道道的真气从云朗的丹田之中倾泻而出,形成了一个个的漩涡,而云朗此时双目通红,满眼都是血色,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 登时云朗便自心底发出了一声声的怒吼! 这怒吼之中带着滔天的愤怒和看到至爱之人受到伤害后的满腔仇恨! 林无极!林无极! 云朗陡然发出一声暴喝,便是狠命的挣扎,而云朗越是挣扎,这强力的束缚便越来越紧,已经勒进了云朗的皮肉当中,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云朗生生狂吼不止! 岳阳真人抬起一只手,便是一道冲虚指打来!目前的境况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岂料,岳阳真人的这一道冲虚指尚未打到演武台中,便已被天一道人拂袖散去。 “天一老道!你!你想怎么样!”岳阳真人情急之下便是吼了出来。 而天一道人却是皮笑肉不笑的笑道:“这比试还没完呢,你这么急着插手做什么?” 岳阳真人看着天一道人的模样,一下子明白了,现在的状况定然是他天一道人授意的!那么这术法,也定然是他天一老道的术法了! 岳阳真人冷哼了一声道:“若是我徒儿云朗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老夫就算是不敌,也要让你问天道付出应有的代价!” 庆云子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演武台上的云朗,且看云朗的身子绷得笔直,那一头黑色长发,此时在发丝之中竟充斥着道道的黑红色,破灭之力再无阻挡一般的涌现而出,且看此时,云朗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嚎叫! 问天镜受到云朗的气机牵引,一道金光随即从问天镜中打出,然而林无极却是摆了摆手,便看这时空又开始扭曲了起来,问天镜霎时间消失!被林无极丢到了另一个空间之中! “砰!” 问天镜凭空消失,云朗的内心泛起了一阵颤栗,林无极……先前一直表现平平,难道是扮猪吃虎吗?自己怎生能够没有提防?为什么对林无极的消失一点都没有感觉?云朗越想便感到越怪异! 云朗丹田之中的真气疯狂的外流,神魂已被抽出了大半,云朗紧绷着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的灵台受到一丝的损伤,云朗试图呼唤着镜老,但镜老没有一点声音,想必是在刚才那一瞬之间,镜老已随着问天镜一同被抛向了另一个时空之中。 下一刻的功夫,云朗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已逐渐的紊乱,云朗的神智也在慢慢的消失!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云朗已从刚开始的拼命挣扎继而变成了无力的彷徨,丹田之中真气的外流云朗也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神志在渐渐的迷失,林无极看见云朗的样子心中十分欢喜,想不到天一道人传授给他的秘术竟然有着如此强横的威力,只是少了林忘之,若是在此地也能这样羞辱林忘之一番也好,还有同门的徐敬之…… 林无极心中这样想,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且看他手中泛着幽蓝色的光芒,便要抓起阿柔的神魂,丢到另一个时空当中去,而阿柔的肉身此刻却好似陷入了沉睡之中,阿柔果然是倾国倾城,此刻的林无极心中心弦好似一动,此等佳人,若是能在自己身上婉转承欢,那该是多么美妙? 然而下一刻,林无极却好似幡然醒悟一般,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以前的林无极可并非是这等有着龌龊心思的人!他一心修炼,为何今日如此奇怪? 林无极念了个清心咒,挥去了心中的邪念,自己这是怎么了?然而他却看见自己已经抬起了一只手,伸手便已经抓住了阿柔的神魂,另一只手也微微的抬起,顷刻之间便已经划出了一个空间来,在这一刻,林无极自己好似在一旁旁观一般,这不是自己的思想!这不是! 然而林无极却是无法抗拒这一种感觉,就在此时,神志已经消失的云朗,陡然再度睁开了眼睛,而他的神魂已全然被抽了出来,就在他肉身的身旁! 且看云朗袍袖之中有光华闪动,继而便飞出一张硕大无比的皮! 这张皮登时附在了云朗的身上!是羊皮卷!亦是天道书! 第383章 云乍起,惊全场 羊皮卷的出现带动起一阵阵的罡风,且这风中带着一缕清音,刹那之间,云朗本已游离出体外的魂魄一下子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与此同时,第二神魂也冲破了重重的障碍,重新进入了云朗的身体之中,而云朗身上闪烁着的罡气,却是将脚底下那一抹抹的幽蓝全部斩灭干净! 林无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云朗的身体已悄然离开了他布下的时空之中,而随着那羊皮卷裹在云朗的身上,裹住了云朗向外疯狂倾泄而出的真气全然挡住,且稳住了丹田和内府,云朗在这一刻悄然醒转,且此时就站在了林无极的面前! 这一境况,就连天一道人亦是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云朗竟然还隐藏着如此强力的手段!以至于打乱了他的计划! 下一刻的功夫,已醒转过来的云朗猛然发出一声暴喝,继而便看他随手一抓,问天镜已经稳稳地出现在他的手中! 而镜老亦是从那问天镜中出现,冷笑连连:“小子!好手段!你且告诉我你这手段是从哪里学来的?” 林无极简直惊呆了,现在他总算知道云朗为什么这么强,概因云朗的身上竟然藏着如此一个老怪物! 便看云朗又是随手召了召,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刹那光华绽放,只见天地人三剑从异时空而来,呼啸而至,继而便是盘桓在云朗的头顶和双肩之上,这一刻,云朗的愤怒已全然觉醒,他要的,便是把林无极碎尸万段! 只看镜老却道:“这等秘法,端得是厉害,就连我竟然也中了招,臭小子,若非你那天道宝卷,这一次真的要栽了!” 天道宝卷?便是那羊皮卷么? 云朗想起在千机图中,那老叟曾赠予云朗一卷羊皮,也曾徒手钓起了整个天下,原来这东西叫天道宝卷! 说起来,问天镜和云朗的三道法剑被困在异时空中,也多亏了这天道宝卷方能召回。 天道宝卷本就是一张天下宝物和灵物的指示图,故而在这天道宝卷上,便可随意收纳各种宝物,在云朗神志即将丧失之际,便是这天道宝卷产生了作用,利用天道宝卷能够收回宝物的能力,从异时空中将问天镜和云朗的天地人三道法剑收回,继而召唤到这一个时空当中,云朗心念已与这天道宝卷结合在了一起,这便是天道宝卷的威能! 下一刻的功夫,只看云朗猛然一个向前,一双肉拳便已打在了林无极的身上,而林无极瞬间便向后撤去,随即便是发出一声狞笑道:“你也想来尝一尝我这幻境术的苦头么?” 云朗二话不说,便看霸图剑和刺王剑已朝着林无极猛然刺去,而道祖法剑则是等被云朗握在了手中,顷刻之间,云朗的周身气机便是发生了变化一般,而下一刻的功夫,云朗的身子轻飘飘地飘了起来,继而便是一招毫无章法的挥剑! “呼呼!” 道祖法剑剑气纵横,只见一道光弧悄然朝着林无极打来,而下一刻的功夫,便看林无极双手冒出一点青光,登时云朗便出现在了林无极的幻境术之中! 然而云朗浑然不惧,面对着林无极幻境术之中的罡风、狂沙、洪水和猛兽,云朗只是轻飘飘地一剑,便是镇定自若的挥出了这一剑! 这一剑带着绝强的威力,云朗本尊和第二神魂的威力,加上镜老附在云朗的身上,还有那道祖法剑的加持,这一击,足以将天地贯穿! “嘶啦!” 这道见光袭来,林无极竟感觉周身动不了了,他也终于尝到了昔日自己对别人施幻境术的滋味。 云朗的这一剑躲无可躲,便是林无极百般的挣扎亦是无所用处!林无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剑打来,瞪大了双眼,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惊骇,在这一刻,林无极就连自身的真气也提不起来了!这可真是要命! 但林无极纵然是再恐惧,此时也无力回天,这一剑之中有着太大的威力,饶是天一道人看在眼里,心中也有着说不出的惊骇,登时便要出手,此时已顾不上许多! 但看天一道人猛然一个站起身来,继而便是手中光华漫漫,下一刻的功夫已是一道精纯至极的真气对准了云朗的这一剑,呼啸而来! 面对着天一道人,云朗岂能不怒?这等秘法,定然是他天一老道传授给林无极的!且天一道人身为问天道之首,竟然如此下作! 云朗猛然吸气,丹田之中的真气疯狂的涌现,而镜老的身影此时亦是出现在了云朗的身上,便看敬老一展袍袖,那袍袖遮天蔽日一般,此刻竟是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而下一刻的功夫,天一道人的那一道精纯真气已然打来,镜老展开袍袖,竟是将这一道精纯无比的真气全然吸入了袖子当中,且微微一笑道:“好好好,你的真气十分好,老夫笑纳了!” 天一道人恼怒非常,眼前这虚影到底是何人?怎敢自己面前口称老夫? 然而容不得天一道人相问,因为就在此时,云朗的那一剑已贯穿了林无极的心肺! “噗哧!” 林无极登时便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而云朗眼中的猩红仍旧没有褪去,还不够! 只看云朗从虚空之中猛然一个下落,便是一记重拳轰击在了林无极的胸口之上。 “咔嚓咔嚓!” 随着林无极的肋骨应声断裂,这一口鲜血喷出的更是绚烂。 云朗冷笑连连,而天一道人此时却要动手,但看镜老以手指天,便是画了一道符咒,这一道符咒仿佛用的时间很长,但在众人的眼中不过是一瞬间,且看镜老画完了这符咒,便是朝着天一道人微微一笑。 “小辈,你可识得此符咒么?” 镜老似笑非笑,天一道人刚要破口大骂,但随即抬头便看到了这符咒。 “这……这是……” 天一道人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这符咒在千年之前便已失传,留下的只是一个个传说! 此符咒为:“大德仙师符!” 第384章 登魁位,名天下 便看在此时,天一道人惊讶到无以附加的地步,当即便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你……你是何人?” 镜老发出一声大笑:“吾乃问天之人,横扫六合八荒。” 这句话旁人听不懂,可他天一道人却是懂得很,这也恰恰说明了镜老的身份,天一道人登时便已放弃了动手的打算,并非是因为他打不过镜老,镜老如今实力不过刚刚恢复了四五成,天一道人乃是太一境界,自然有着一战的本钱,然而他此时却是不敢战,原因无他,全是因为镜老适才用精血书写的那“大德仙师符”! 所谓大德仙师符,便是成仙得道之人方可炼制成功的符咒,往往这一枚符咒的出现,便意味着在这里有一个触碰到无极大道之人,且此符咒拥有着一个特殊的能力,那便是借来一位无极天道境界的大仙师的功力,用以攻击敌人。 那么这一道符咒的威力可想而知,便是天一道人,也不敢完全接下,概因他倒是能逃走,可他门下的这些弟子,却是一个也走不脱!既然是这样,天一道人又是何苦?此番计谋,终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境地。 天一道人登时换了一副面孔,“大仙师且收了神通,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镜老嘿嘿冷笑了一声,随即便是将已濒死的林无极一手抓了起来,“你这弟子,好不晓事,不知从何处偷学的这邪法,如今境地,那小阿柔神魂仍旧在外,却是无法自己回复,老夫便要借用你这不肖徒弟的命来给阿柔姑娘回魂,你可有什么说的?” 说罢,镜老的一只手便已探入了林无极的身体之中,满手的鲜血淋漓,而此刻的林无极,也终是发出了一声嚎叫,这等感觉,着实是太难受了! 天一道人传授给林无极的这秘法,便是施术者即便是死了,这术法依然存在,概因林无极自学了这秘法之后,他的命便不再是他自己的,故而适才林无极所作为的种种,都由天一道人操控着。 说起来,天一道人便是罪魁祸首! 而镜老此时却想放过,故而才拿林无极开刀。 天一道人哑口无言,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还能怎地? 舍一个林无极便能换来门下弟子活命的机会,这一笔买卖虽是他天一道人吃亏,但还是占便宜了! 天一道人朝着镜老作了一揖道:“多谢大仙师替我清理门户。” 镜老呵呵一笑,继而那穿插进林无极体内手便已然将林无极的神魂捏了个粉碎! “砰!” 林无极的神魂陡然在这虚空之中爆裂开来,化作了星星点点,而下一刻的功夫,镜老便是念动真言,林无极的神魂化作两团光雾,便是已然包围上了阿柔游离在体外神魂,继而,那林无极的神魂受到镜老的控制,好似形成了一只大手一般,便是一点一点的将阿柔的魂魄重新推进了体内,这才作罢。 云朗赶忙从药瓶之中取出了一枚千年保心丹,给阿柔服了下去,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阿柔已醒转了过来。 云朗心中一喜,登时道:“阿柔!你没事么?” 阿柔紧蹙着眉头,点了点头,但脸上仍旧是疼痛难忍的模样,便是指了指自己的头。 云朗朝着阿柔所指的地方一摸,登时便是吓了一跳,原来,在阿柔的天灵盖上,便有着一枚噬魂钉! 林无极真是够阴险的,要知道这噬魂钉若是打入阿柔身体里久了,那阿柔便会失去神志,从而被林无极摆布! 当即,云朗手掌之上升腾起一阵阵的光芒,继而便是猛地一拔! “当啷。” 那噬魂钉被云朗给拔了出来,继而便是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 云朗赶忙一把抱起阿柔,便是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山峰的顶端走去,过了半晌,便看云朗站在山顶之上,手中握着一个两枚玉牌,从那山顶跳将了下来。 便是高高的举了起来,此时围观的众弟子如同山呼海啸一般,“云师兄!云师兄!魁首!魁首!” “西山会盟的魁首!” 呼声一浪赛过一浪,便看这时,阿柔双臂还在云朗的脖颈之间,眯着眼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自己的云哥儿夺得了魁首! 镜老冷笑一声道:“礼官何在?西山会盟魁首已经出现,还不快上前?” 那礼官一愣,继而便看一大群人冲向了演武台,岳阳真人和庆云子最为激动,尤其是岳阳真人,便看岳阳真人神情虽然淡然,可这心中一块大石头也总算落了地,自己的徒儿夺得了西山会盟魁首的位置,不仅仅是替云朗高兴,更是替扬州别院,替琅琊福地高兴,琅琊福地和扬州别院也终将因这一次的西山会盟站在上三门的顶峰,且并不输于问天道! 此时的阿柔眼看着围观的众人已经涌了上来,急忙对云朗说道:“云哥儿,放我下来罢。” 云朗仿佛没听见一般,阿柔又说了一遍,云朗道:“就这样抱着。” 而柳青鸢则是在荒谷的高台上,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适才阿柔被林无极偷袭时,柳青鸢亦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而当云朗大显神威时,柳青鸢紧绷绷的神经这才刹那之间就放开,一下子坐在那里,半天竟说不出话来。 在此时,只看那礼官便是向前,站在云朗的身旁,展开一卷匆忙写就文书道:“此番西山会盟历时一月有余,终粗魁首,琅琊福地云朗,功力深厚,实力超群,为此番西山会盟当之无愧的魁首!” 说罢,那礼官便从侍女手托的红漆大盘之中,取来象征着魁首的金花,便是簪在了云朗的头上,继而便是拉起云朗的一只手,高高的举了起来,而这时阿柔也终于得了空,便是站了起来,便在云朗的身旁。 此时山呼海啸之声有如震天之响,便看云朗踏入这修仙途中三年,此番也终于站在了年轻一辈弟子之中第一人! 西山盟,且名扬,云朗经西山一战,便已名扬天下! 下一卷预告:中州剑狂生,游历万里行。 第385章 焦尾弦断,山高水长 这一场大胜来得并不奇怪,云朗三年前的目标便是西山会盟的魁首,那么如今,他如愿以偿。 而坐在另一边,在远离西山会盟的战场上,一片狼藉,残垣断壁,就连这山丘也被那不知是谁的一剑削平,愣是少掉了半边山头,而在这被削平的山头的两侧,便有那两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其中一人的胸口上还插着一把长剑。 但看另一个人也不好受,周身俱是伤痕累累,且还在滴血,衣衫早已被刚猛的剑气划成褴褛,但那人却是毫不在意,却看一头白发渐渐的转黑,“喂!没死呢吧!” 另一人艰难的坐了起来,一手把住剑柄,另一只手狠狠地按住自己的伤口处,便是猛然一拔。 “嘶!”徐敬之倒吸了一口冷气,苦笑一声道:“要是在偏那么半寸,我这条命算是交代了。” 随即,便看满身伤痕的剑无名亦是一笑:“此时恐怕那云朗已经夺了魁首罢?” 徐敬之奇道:“你知道?” 此时已回归自己神智的剑无名笑了笑道:“如何不知?那小子……比林忘之要强上许多,便是你徐敬之在最终决战对上他,也不一定能够取胜。” “哦?这么说你也没把握?”徐敬之反问了一句,概因他与剑无名二人这一场拼斗,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便是在现下当口,徐敬之这么问剑无名,既然自己打不过,岂不是你剑无名也打不过? 剑无名苦涩一笑:“的确,你我二人都打不过他,云朗在之前对战之中,还藏着压箱底的宝物,这宝物一出,在场之人便无需再战了。” 徐敬之“哦”了一声,继而兴致便已上来,云朗手中的宝物不少,便看那霸图和刺王二剑已是臻品,更何况还有那道祖法剑!甚至还有问天镜这等逆天重宝,先天五行之器,难不成还有? 剑无名看着徐敬之的模样,哑然失笑道:“你就没有一点感觉?这宝物适才在你我对阵最激烈之时便已出现,那时我手中的剑险些被这一股力量吸走,如若不然,你这条命可真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是那时? 徐敬之猛然想起,那一瞬,剑无名手中的剑宛若失神了一般,然而就是那一瞬,就决定了徐敬之的性命,这也是天道宝卷收回问天镜和天地人三道法剑时,那一刻剑无名的剑气与云朗道祖法剑的剑气有些相似,故而险些被吸走。 徐敬之闻言也是一愣:“此宝名为何物?” 剑无名摇了摇头:“不知,但适才我的剑能够一窥门径,只是门径,便如宇宙洪荒一般浩淼,无力反抗。” 徐敬之瞠目结舌,“端的是好宝贝!” 剑无名咂了咂嘴,“好事儿全让这小子一个人占了。” 徐敬之处理完伤口,索性一下子躺在这地上,仰望着天:“这世道总归是要变上一变的。” 剑无名亦是学着徐敬之的模样,这二人经此一役,已有惺惺相惜之感,剑无名道:“你我比试仍旧未有个胜负之分,待到再比试时,便是你我功成名就之时,徐兄,到时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徐敬之呵呵一笑道:“无名兄也莫要让在下失望,说起来有你这个对手也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说罢,二人之间再无言语,便是静静的躺在那里。 西山,天池。 比赛已落幕,由于此番魁首已出现,那么阿柔便是排名第二,随后便以这些参赛之人的出局先后排名,俱是每一个人都有名次,林忘之乃是第三名,已被镜老捏随神魂的林无极不在此列,天一道人此时黑着脸,处在爆发的边缘,他本想着在比赛结束之后试一试镜老的身手,岂料镜老已钻入云朗的内府之中,天一道人心中更是不忿,你云朗体内有这么个老怪物,还来参加什么西山会盟?既然来参加,先头打得那么苦是做什么?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紧接着便是礼官那公鸭嗓子,念完了如同老太太裹脚布又臭又长一般的排名单,便是进入了下一个步骤,便是挑宝,云朗作为西山会盟的魁首,自然是有着优先挑选的权利,云朗想要的不过是那一枚问天镜碎片和昔日六合仙人的法宝而已,且看云朗随手将那问天镜碎片摄取而来,直到这时,众人方才得知云朗那手中的镜子为何物! 云朗便是将那些零零碎碎的宝物俱是都摄取了来,只留下那十二金莲子,还有那可突破修为的圣丹,云朗抱起眼前的焦尾琴,便是朝着阿柔一笑道:“我挑完了阿柔,该你了。” 阿柔自是不客气,将剩下的宝物一扫而空,由于林忘之缺席,云朗便将那烈阳剑和烈阳刀交给了剑仙柳,剑仙柳笑了笑不曾言语,他想看的是,云朗手中只有一把焦尾琴,而焦尾琴却是昔日六合仙人赠予自己的道侣,其中意义便是不难看出,剑仙柳想要知道的是,云朗会把这一尾焦尾琴送给谁?是送给阿柔?还是送给自家女儿柳青鸢? 只看阿柔挑完了宝物,便是站在云朗的身旁,此时云朗朗声说道:“阿柔,吾爱也,青鸢,亦吾爱也,纵然两者不可得兼,云某偏要逆天而行,今日便以这六合仙人重宝焦尾琴为例。” 说罢,云朗轻声浅唤:“青鸢,你且来。” 柳青鸢以为云朗要将焦尾琴送给自己,心中自然是高兴的紧张,这便一个飞身,便已到了云朗的面前,且看这演武台下的一双双眼睛便是紧紧地盯着云朗阿柔还有柳青鸢三人看,云朗环视了一眼众人。 只见他一把将焦尾琴平放在自己的臂弯之中,另一只手掐了一个剑诀,众人俱是吓得不轻,怎么?他要毁去这焦尾琴么?! 然而下一刻随着云朗冲虚指将焦尾琴一分为二,登时琴弦断裂,发出一声闷响,“嗡!” 其声呜咽,音色卓然,可惜一把千年好琴! 众人俱是发出一声惋惜之叹,可惜!可惜! 第386章 出游历,父忧虑 台下众人一声声惊呼,尤其是那献宝充作彩头之人,心中更是悔恨不该把这千古名琴焦尾献出来,如今却是毁于一旦了! 而云朗手拿着这已经两半的焦尾琴,便是放在阿柔的手上一半,柳青鸢的手上一半,随即拉起两个人的手攥在手心里,傲然说道:“今焦尾琴一分为二,西昆仑妙清,荒谷柳青鸢,俱是我云朗的妻子,今日也在此向着柳谷主和护国真人以及悲月仙尊告一个罪,妙清和青鸢,我云朗娶定了!” 说罢,云朗便是躬身一拜,柳青鸢难得乖巧,阿柔更是随着云朗这一拜,便拜了下去。 剑仙柳看着云朗在台上的作派,此子当真有手腕也!自家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中龙凤,亦是不缺憾。 随后,剑仙柳便悄然离去,而庆云子这时开口说道:“既是先前我答应将我的私库赠予魁首,无论他是谁,小云儿,这私库里的宝物都是你的了!” 说罢,庆云子便是一挥手,这两边的宝物俱是全部消失,继而融入进一枚白玉戒中,继而交给云朗,云朗笑着将这一枚白玉戒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便是微微一笑。 庆云子拍了拍云朗的肩膀道:“好小子,你成长了。” 这等话云朗自知是怎么回事,但庆云子说这句话却是情真意切,故而现下云朗也不多说,朝着庆云子拱手作了一揖,这便是要离开。 庆云子回头对着琅琊福地和扬州别院的弟子们说道:“今日休整,明日拔营回归本派!” “吼!” 一场轰轰烈烈的西山会盟也终于落下了帷幕,这一夜,云朗与阿柔和柳青鸢自然是卿卿我我,云朗已决定去游历,这世界很大,无论是谁都想出去看看,云朗也不例外,况且人在外总能遇到一些奇遇,无论是修为上还是心境上,况且云朗已经正式的及冠,那么便可向门派提出游历。 这一夜,云朗与阿柔和柳青鸢坐在天池便上,看着那皎洁的明月,阿柔自是沉默,柳青鸢却是说个不停,概因阿柔自是不能跟云朗同去游历,而柳青鸢却是可以,故而她并没有多少伤感,而阿柔则不然,回去了西昆仑,那便是要潜心苦修,这****之事自然是要放在一边,更何况阿柔要进入禁地之中,闭关,这天下纷争也好,还是江湖情仇也罢,都跟她没有半点的关系,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亦是在企盼,待到阿柔出关之时,这天下,便已多了一位能够触碰无极大道的圣女! 三人毫无睡意,自然也无回意,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清晨的朝阳慢慢的升起,沉默许久的阿柔也终于轻声开口说道:“云哥儿,我要回去了。” 云朗应了一声:“嗯。” 阿柔便是慢慢站起身来,他自然知道阿柔回去要干什么,这是她的使命,是她既入得这修仙之途就必须要完成的使命一般,正如云朗一样,阻止仙魔大战,便是他云朗的使命,双方都已不是那青涩的少年少女,自是知道什么为重,故而云朗也是慢慢的起身,这才张口说道:“阿柔,你保重。” 云朗的声音低沉,眼神之中带着温柔,阿柔看了点了点头:“嗯,你也是。” 说罢,阿柔转身便走,原因是,她眼中已然噙着泪水,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云朗看到,她不喜欢离别,每一次的离别带给她的都是仅有的那一点安全感的丧失。 云朗目送着阿柔,看着她转身而去的背影,阿柔的走得缓慢,走的每一步都映在云朗的心上,云朗情真意切,忍不住喊了一声“阿柔!我爱你!” 阿柔远远的听见了云朗这高声的一喊,但却没有回头,低头奔跑了起来,然而她的泪水已经溢出,但却是幸福的泪水,继而便是朝着西昆仑的驻地大步的跑了过去! 这一刻,柳青鸢上前,从云朗的背后悄悄的拥住他,柳青鸢轻声说道:“你真的好爱她。” 云朗点了点头,柳青鸢自然不明白,云朗与阿柔从小相依为命,随后便是流落江阳,一脚踏入这仙门中来,云朗对阿柔,心中自是有着一股比重很大的情愫,这种情愫是云朗的支撑,亦是他的精神支柱。 云朗拉过柳青鸢,彼此牵着手,便朝着那远方而去,云朗早在先前,已向岳阳真人和庆云子告别,岳阳真人自是不舍,且要给云朗几样保命和护身的东西,庆云子笑了笑推掉了,且莫说庆云子那宝库,就算是云朗身上,自然也有着柳青鸢送予他的宝甲,且二人携手游历江湖,又岂能带上那么多的累赘? 继而,柳青鸢便与云朗现在就走,二人倒是洒脱。 但此时,琅琊福地中的岳阳真人却是坐不住,亦还有着荒谷的剑仙柳,岳阳真人坐不住是因为自己徒儿涉世未深,满打满算也才修行了三年,故而不放心;而剑仙柳则是对自家的女儿不放心,柳青鸢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做父亲的岂能不知? 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惹祸精!倒不是剑仙柳对云朗的实力不放心,而是对自家女儿惹祸的本事实在是太了解,云朗这游历终归是不会平静,只盼别惹出什么大事便好,外界强者如云,饶是云朗的修为境界,虽是当世前列,但心计也尚未成熟,想到这里,剑仙柳拍了拍手道:“天六、地九。” 霎时间,剑仙柳的身边出现了两道暗影,便隐藏在那大殿的阴影处,如同鬼魅一般的存在。 剑仙柳淡淡的吩咐道:“此番青鸢随云朗出去游历,青鸢是你们看着长大的,自然知道她的秉性,这一趟出行,祸事自然不少,你二人便跟着云朗和青鸢,莫要出什么事,若是青鸢闯祸,你二人便暗地里解决便罢,若是大事,便要告之于我。” “属下知道了。”天六和地九二人应了一声。 剑仙柳从袍袖之中取出来一张张的金票道:“这里有百万两黄金,你们拿去,遇事不慌。” 百万黄金对于剑仙柳来说并不是大数目,但天六与地九二人还是心中暗想:“涉及到大小姐,谷主可真大方!” 当下便是瞬间消失。 第387章 法华天国 剑仙柳拿柳青鸢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且他还知道自家宝贝女儿的惹祸能力,故而剑仙柳派出了天六和地九这两位荒谷多年的老供奉,一是柳青鸢乃是二人看着长大的,天六和地九对于柳青鸢有着极为特殊且感情十分深厚的特质,正如二人拿柳青鸢当自己女儿一般。 云朗与柳青鸢便从这天池开始走动,南下佛国,是云朗的心愿,法华天国便是云朗万里游历的第一站,法华天国四百八十寺,对应的便是寺中四百八十个大德高僧,正有诗曰:法华森森佛音渺,大德高僧处处闻。 正是因为法华天国超脱于十三州,且具有着特殊的宗教意义,在十三州一片混战之中,法华天国这一片难得的佛土,便显得弥足珍贵。 法华天国烟波浩渺,常年被灵气环绕,且由于是佛土,便是处处透露着金刚怒目,菩萨低眉的味道,便是不向佛之人来到法华天国,亦是心向佛性,这一片净土佛国终是云朗与柳青鸢的历练之地。 千年起来,亘古未变的是儒释道三家相争,云朗所在的琅琊福地便是道教的中心,而那昔日被岳阳真人动手挫败的龙狂僧,便是佛道中人,亦是超然存在,而如那西蒙剑主,东灵帝君,便是儒家的典型代表。 而儒释道三家争斗不止,却也掀起了一次次的百家争鸣,无论是佛门道家还是儒家,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数百年。 便是在此时,云朗与柳青鸢出了这西山天池的地界,莫道少年风流,柳青鸢与云朗这一路鲜衣怒马,从函谷关出,穿过东越,继而到达法华天国。 相传,法华天国四百八十寺中的大和尚,俱是金刚境,佛家与道家境界称呼不同,实力确实大同小异,真元即是入禅,天元即是金刚,太一则是大磐境,而那无极天道,便是佛门的金身菩提。 无论怎么说,法华天国高手如云,云朗与柳青鸢此时骑着马,享受一番那人间繁华,饶是云朗此等心智在面对这人间繁华时,心中亦是有着隐隐的高兴,而柳青鸢便充分的发挥了她柳大小姐惹祸精的本事,一双碧马仅仅跑出百十来里路,柳青鸢便已是闹了脾气。 “云哥儿?云哥儿?你看那里还有秃头的尼姑咧!”柳青鸢大呼小叫。 “不许胡闹,那是大德比丘尼,你岂能乱说?你且看那为首的比丘尼,身穿藏色僧衣,上有七宝琉璃,宝光熠熠,定然是一方宝刹中的掌事一类,此番出来可莫要惹事,传闻法华天国佛塔之中有佛陀涅槃光,若是有缘得见,定要历练一番才罢。” 柳青鸢撇了撇嘴道:“这有什么打紧?我们便去拜访那老和尚不就行了?若是顺着姑奶奶,打一顿孤拐也就罢了,若是不顺,那边一通老拳便罢!” 云朗笑骂了一声:“莫非你想留在这法华天国?” 柳青鸢自是猛地摇了摇头:“云哥儿,你看那里,有一宝刹!” 云朗顺着柳青鸢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寺院山门如拱一般,在两侧有着两尊镇门金刚,一金刚手呈拈花,另一金刚则是手若锤状,两尊金刚高耸入云,高约七丈,宽约丈二。 且看这山门之雄伟,实乃世间罕有,但比山门更为雄伟的却是一座座的白塔,还有那天王殿、大雄宝殿,三世殿。 无论在何时,这都是寺庙的格局,无论你是乡间小庙还是一方名刹,格局都是如此,不曾有过什么变化。 且看这门口的两个金刚却是很有意思,拈花金刚张口吐出一张字条,乃是青金写就,上书:“如何证得菩提?” 只看另一个也是紧握的拳头一松,继而便是朱砂写就的字条便露了出来,上面写着:“如何我心即道?” 不仅云朗一愣,柳青鸢亦是如此,这两句话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却听此时山门之中有一小和尚调皮说道:“若是答不出,那便速速打道回府罢!无相大法师不会见你的。” 说完,那小和尚便是一溜烟的跑了。 云朗与柳青鸢便是坐在这古刹的台阶上,细细的一遍又一遍的思考这其中的关窍。 柳青鸢自是不懂,云朗亦是焦头烂额,概因无论是云朗还是柳青鸢,都想着进去这寺院里看上一眼。 然而这只是云朗与柳青鸢路途上的偶遇之一,故而,经过了半天,二人最终决定,待到回来之时再度猜破这两句话,故而,当二人决定继续前行放弃掉这一方宝刹时,“吱呀”的一声声响,却是看这山门已然慢慢地打开。 随后走出来的便是那为首的一个老和尚,身后跟着的便是一众寺院中的弟子。 只听那老和尚笑了笑道:“想不到威震西山天池的云小友会在这里。 云朗听了心中也颇为意外,当即便道:大师认得我?” 那方丈听罢哈哈大笑,“认得认得,如何认不得?你的事早已经传遍了,还有谁认不得?” 云朗面色通红,说了一声:“惭愧惭愧!” 那方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观你三灾将近了。” “什么?”云朗一愣,三灾? 须知三灾乃是成仙之后才会有的灾难,人仙五百年为一劫,不同的劫难对应着不同的位阶之力,度过便是安然无恙,且三灾十难并非是天地生成,而是明明之中的规矩,但这规矩却是隐性的,只待这人应劫,故而有许多人都是这样,劫难不过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未免有些太过可怜,但这就是仙道,这就是仙门竞争的残酷,莫说是这些散仙、人仙,便是也许明天就该轮到这些混元大罗仙了。 云朗登时一愣,脸色十分难看,这劫难并非小事,但这老方丈既然说起,那么便是应有之事,只是这天灾也来的太快了吧,云朗还没反应过来,更没有充足的准备,但既然已经说起,那么便接受罢! 除此之外,亦是别无他法! 第三百八十八章 老和尚不说话 且看自云朗与柳青鸢直接从天池游历而去,剩下的阿‘揉’便是一人回到了西昆仑。[ 超多好看小说],最新章节访问:. 。 刚一入‘门’,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亦是端坐在那里,看着阿柔说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阿柔便道:“嗯,弟子昨日的确跟云朗在一起。”阿柔这一次承认的十分干脆,概因在此刻,焦尾琴还在她的手上。 护国真人和悲月仙子看着阿柔手中的焦尾琴,心中自然是有着另一番滋味,云朗已表态,便是在这当口,就说下了豪言壮语,便是要阿柔和柳青鸢同时成为他的‘女’人! 这岂不是个笑话!堂堂西昆仑弟子,东昆仑的圣‘女’,岂能是他说娶走便娶走的? 护国真人黑着脸道:“妙清,从今天开始,你就要闭死关,若不到太一境不得出来。” 阿柔点了点头:“遵命,师父,弟子知道了。” 阿柔淡淡的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岂料,悲月仙子轻声说到:“且站住,我有话要对你说。” 然后阿柔停下了步伐,现在哪里没有动,便听悲月仙子说:“儿‘女’情长乃是修炼之大忌,你是我东昆仑圣‘女’,肩负东昆仑兴旺的责任,更兼有东西昆仑合二为一的重任,故而为师要求你舍弃不该有的感情,你该知道当初带你踏上修炼之路,便是这等残酷,没有选择。” 阿柔站在哪里半晌没有说话,最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冷冰冰的说到:“焚天练气塔在哪里?” 护国真人随即说到:“为师带你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便看护国真人在前,阿柔紧随其后。 二人飞了约百十里路,最终到达东昆仑氓‘荡’山中,一块儿通天巨石的面前,护国真人咬破手指,然后含在‘唇’间,紧接着掐住法决,以‘精’血替代朱砂,画了三十六道赌符咒。继而神手一指,大喝一声:“开!” 便看山石崩烈,地表塌陷,出现了一个几十尺的深坑,炎浆和火焰喷涌而出,下一刻已从这坍塌的深坑之中涌现出阵阵光华,轰然一声巨响。只见一座七层宝塔傲立在这深坑之上,这就是西昆仑的不传之密。焚天练气塔。 阿柔没有迟疑,就在塔‘门’将开的哪一个瞬间,飞入其中,便在也没了踪影。 护国真人又以适才的方法将赌咒反转,继而便是关闭了坟天练气塔,然后护国真人悄然而去,焚天练气塔三年之期再见时这个世界将会产生巨大的变化。 两昆仑也终将恢复昔日的荣耀。 阿柔已进入坟天练气塔,塔一共分为七层,第一层风雷。第二层血灾,第三层不动,第四层是灰飞,第五层是百刃,第六层是刺窍,第七层是无妄。 七层三年时间,阿柔要逐一闯过。最终到达太一境界。继而触碰无极天道。 云朗与柳轻焉这边,已进入法华天国,参拜了天王殿、大熊宝殿、最后是三世殿,天下所有的寺庙格局都一样,云朗也并未觉得稀奇,便是陪着柳轻焉一路跟随。便罢了。 然后便是方丈刚要开口说话便被云朗顶了回去,这老和尚知道的太多了,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云朗并不想让他知道他和柳轻焉之间的事,故而每每总是岔开话题,与这老和尚谈天说地,讨论洪‘蒙’天道。绝口不提自身之事。 柳轻焉玩的倒是快活,云朗却是心思沉重,这一场游历看起来并不顺利,法华天国乃是佛家净土,云朗乃是仙‘门’中人,其道不同,自然没什么话说。 当下云朗便不耐烦了起来,叫住柳轻焉便已离开。 老方丈笑而不语,云朗乃是有着大福泽大气运之人,故而老方丈自然知道他未来之事,故而未成说破心中却已明了。 云朗未来的路绝不平坦,老方丈今日只不过是有意提醒而已,岂料云朗闭口不谈,老方丈便已看破不说破。这便罢了自己的路,终归要自己走完。 云朗拉着柳轻焉除了山‘门’,净值向下走,便已来到了一条林‘阴’小路,柳轻焉甚是高兴,拉着云朗说这说那,云朗自是沉默,柳轻焉便问到:“你不高兴?” 云朗说:“今日老和尚定然要给我说些什么,但却没到时候,我自然是知道,佛‘门’仙‘门’魔‘门’之间的联系,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可张扬,要桥装打扮,不能让别人认出我们来。” 对于云朗的谨慎,柳轻焉不以为然,她认为无论是谁在自己的面前,都会落荒而逃,但还是很不情愿的答应了云朗,柳轻焉看云朗不高兴,继而说到:“你既然长的眉清目秀,那你就变成‘女’人,我来当男人怎么样?” 云朗没好气的说到:“一边儿玩去。” 岂料柳轻焉真的一边儿玩去了,概因在这林‘阴’小路的两旁,有活生生的山野兔,柳轻焉的‘性’子静不下来,看见兔子心生欢喜,接着便跑的无影无踪。 云朗猛然冲上前去,追寻着柳轻焉的踪影,柳轻焉提起一口气便是猛然一个踏步,追上了两只兔子,一个翻身便将两只兔子抓到手里,恰巧云朗赶到,柳轻焉如同现宝一般将两只兔子抓在手中向云朗显摆:“今晚我们有兔子吃了。” 云朗暂且将这些不愉快放到脑后,即是出来游历,便要有游历的样子,故而到了柳轻焉的面前,抓起兔子说到:“我来烤。” 言罢,云朗将兔子的皮去掉,恰巧在树林的旁边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云朗便用这溪水洗刷兔子,继而用树枝穿了过去,念动真言,吐出一口心火,然后将兔子慢慢催熟,表皮舒捶脆,外焦里嫩。 馋的柳轻焉闻到香味儿便已飘了过来:“哇!好香。” 云朗晃了晃手中的兔子,顽皮的说到,想吃兔子答应我一件事。 柳轻焉为了吃兔子,满口答应:“别说是一件,就是千件万件我也答应。” 云朗说好,:“既然如此,那你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 柳轻焉站在哪里考虑了片刻,郑重的点了点头:“好好好,都答应你,快让我吃兔子吧。” 第389章 恶人拦路 次日,云朗便早早的叫醒了仍旧在睡梦之中的柳青鸢,便是在这时,云朗对着柳青鸢道:“快起来,睡在这荒郊野岭,也亏你能睡得着。” 云朗笑骂了一声,柳青鸢这才蛮不情愿的揉了揉眼睛,对着云朗嘟囔了一句:“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云朗道:“昨日说好的,从今往后你都要听我的。”云朗便是威胁柳青鸢说道:“若是你不听我的,那你便回荒谷去。” 柳青鸢一个激灵便已经站起身来,急忙对着云朗说道:“好好好,说好的,我都听你的。” 云朗从芥子囊中取出一个白玉杯,这杯子之中的便是那玉露水,修仙之人清晨之际便去采集这玉露,继而喝下,有着强身健体之效,更有能够将体内的沉珂去除干净的效用。 云朗对着柳青鸢笑了笑道:“小样儿,快喝了,我们好上路。” 柳青鸢奇道:“咦?怎么动身这么早,你找到要去的地方了?” 云朗点了点头,二人便是要走出这森林中去,柳青鸢急急忙忙将这玉露喝干净,继而便是拉起柳青鸢,朝着那远方走去。 就在这时,从树林深处的另外一端传来阵阵的声响,这声响之中似乎带着金铁之声,云朗耳聪目明,且随着修为的增长,识海的拓宽,这方圆数百里的距离内,他都可以探听得清楚。 便看云朗一把拉住柳青鸢:“前面有人。” 柳青鸢奇怪道:“有人?谁?” “别说话!”云朗沉声说道。 不久的功夫,便看一女子没命的奔跑,仿佛是被人追杀一般,便看这女子的背后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而后,便看这女子的身后不远处,疾驰而来的是三个男人,且看这三个男人手中俱是各持兵刃,一边追一边高声喊道:“贼女!你往哪里逃?偷了我派的宝卷,窥探了我派的秘密,你还想跑么?你的命就留在这里罢!” 但这女子却是充耳不闻,只是一心的向前逃去,背后的伤口上的肉已经绽开,殷红的鲜血便是涌了出来,打湿了重重衣衫,那女子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几次摔倒,而直到云朗的面前时,便是浑浑噩噩,待到她看到自己前方有人时,竟是再也没有力气,眼神一翻,便是微弱的说道:“救我……救……” 还未等说完,已然是昏死了过去。 柳青鸢见状一下子从树林里钻了出来,登时便站在那女子的前面,亦是站在了云朗的身边,随后,便是那几个黑衣人已逼近,且已经看清了这昏死的女子和站在她身边的两个人,登时那前面为首的男子张口便厉声喝道:“前方何人,速速离去,这女子乃是我们的猎物!” 云朗不为所动,柳青鸢更是一脸的无所谓,且看那为首的男子见自己的话并未能够让这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两人离开,登时便是大怒道:“还不闪开!莫要让爷爷们动手!” 而云朗与柳青鸢仍旧是如同充耳不闻一般,完全没有听见,当即那前方为首的男子心中一怒,登时说道:“杀了他们!出了事我顶着!” “是!大师兄!”后面的两人听见为首男子如此说,一个个摩拳擦掌,继而便是冲上前来,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柄长刀,便是到了云朗的面前,朝着云朗猛然砍去! 而云朗不躲不闪,待到那长刀到来之时,便伸出两根手指,一下子将那长刀夹住,下一刻的功夫已然是将那长刀的刀锋彻底的捏碎! “咔嚓咔嚓!” 随着这一声声响,便看这挥舞长刀的男子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便看这男子手中的长刀已化作片片碎片四分五裂。 男子恼羞成怒,便是一拳打来。 岂料,那拳头未等近了云朗的身,便已是被一股无形的罡风打了回去! “砰!” “噗通!” 那男子撞向了背后的大树,继而便是听见一声声的清脆,原来是他的骨头已然断掉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男子也已到了云朗的身旁,悍然出手,手中隐隐有着雷霆之威,带着一道微弱的光华。 “掌心雷!” “嘶啦嘶啦”的声音登时传了过来,这并非是正宗的掌心雷,而是小门派无缘修习大门派中的掌心雷秘法,故而这一道掌心雷便是这小门派中人看见大门派人使用过,并懂得了一些诀窍,自己创造出来的招数。 但这等招数也只是形似,威力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继而便看那男子硬生生的将手中的雷花猛然抛出,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刹那光华,轰然一声闷响过后,但看这男子累得不轻,纵然是门派之中仿制大门派招数创造而出的掌心雷,亦是十分地耗损真气。 这男子便是普普通通的弟子,并未有什么过人之处,真气量自然不会充足许多。 只看他微微一笑,这回能消灭掉这人了罢?自己可是连掌心雷都已经使出来了! 但当这一阵灰蒙蒙的烟尘消失,这男子陡然之间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男子仍旧傲立在这里,并且自己的掌心雷却是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 这弟子吓了一跳,他甚至有些不明白,云朗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掌心雷打出的雷花竟然重新聚合在了一起,而且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抓在了手掌之中。 “你是什么人?”这弟子颤抖着声音问道。 云朗不可置否,那弟子又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莫要阻拦我们的事!阻拦我们,大师兄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说罢,这弟子口中的大师兄已然出现在了云朗的面前,冷哼了一声道:“我道是何人,原来是个毛头小娃娃。” “啧啧啧!身后的这位姑娘是谁呀?我看你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这等绝色,你怎能消受得起?速速滚开,把这姑娘留下,大爷便扰你一命,如何?” 云朗觉得滑稽至极,想不到自己今日竟然遇上了这等货色。 “我若是说不呢?”云朗笑了笑道。 第390章 一人命死,三人明悟 柳青鸢一脸的轻蔑:“又来了一个草包。” 云朗并不说话,只是扫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且看这为首的男子,也就是适才那两人口中的大师兄,便感到周身遍及一股彻骨寒意,这人!好强! 云朗此时一点真气都不曾泄露,适才的那几手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动作而已,便是在此时,便听见一声:“大师兄!废了他!” 那男子一愣,继而恶狠狠的说道:“把那女子交给我!你们快滚!” 云朗摇了摇头,那男子登时便是一愣,继而便是朝着云朗打出了这一拳,且看这拳头上火焰重重,带着丝丝的金光,云朗一下子猜到了这几人的身份,这几人便是火云城中的弟子! 概因这火云城和火云拳乃是这一片大陆之中颇具特色的法门,其本身的威力并不强横,但是却有着火焰波段式的攻击,故而拳劲是一重强过一重,第一拳无论如何也对云朗造成不了伤害,故而云朗直接徒手抓住了这一拳,那男子陡然之间真气一凝固,刹那间,便已是一道强横的真气灌入了他的体内,这男子陡然发出一声闷哼。 “唔!” 继而那一股真气便在他的身体之中横冲直撞,刚猛凌厉的气劲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钻入了他周身大穴之中,下一刻的功夫已是疼痛使然,痛的他睚眦欲裂。 当即,这弟子忍受不住这一股痛苦,好似体内的真气迅速的膨胀,周身筋脉一阵阵的胀痛,仿佛要破裂开来一般,便是在这时,云朗一个转身,下一刻他周身已充斥着道道真气,这真气之强横,这些弟子竟是不曾见过,想不到眼前这人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那弟子此时竟是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火云拳第二拳霎时间已打出! 登时便是火光重重,拳头卷起了阵阵的罡风,刹那之间已是连出了三拳,云朗寸步未动,却是一一将这拳劲接下,强横的真气将这拳劲全部化解,那弟子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鞥……你是什么人?” 云朗不曾答话,柳青鸢却是抢先说道:“我夫君是西山会盟的魁首,天元境九重的大宗师!你这等凡夫俗子……” 话还没说完,便被云朗硬生生的打断,云朗淡淡的说道:“现在,我要你对我说出这女子因何事被你们追杀?从实说来,否则我这拳头可不认人。” 那弟子噗通一声便已跪倒在地上,下一刻的功夫已是磕头如同捣蒜,便对着云朗连连磕头,最后说道:“这女子等乃是一个女贼,偷了我们火云宗的经卷,要偷学典籍哩!” 云朗呵呵一笑::“偷你们火云宗的经卷?不知是什么经卷?” 下一刻的功夫那弟子陡然一个起身,手中长剑化为三柄,三道虚影朝着云朗攻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和迅捷无比的剑气让柳青鸢心中一惊,但云朗好似什么都知道一般,登时便是抖了抖身子,顷刻之间他的头顶和双肩便出现了三道法剑,这三道法剑的剑气十分凌厉,继而便是轻易的粉碎了眼前男子的剑气。 那弟子惊呆了,这等剑法,眼前此人拥有着强横的剑意,这剑意有多强谁人也不知,眼前这弟子似乎觉得,就算是自己的师尊,也断然没有如此强横的剑意! 这一下,那弟子彻底死了偷袭和争雄的心思,=这等差距他便是再如何修炼也不可能弥补,这就是命运! 云朗淡淡的说道:“我在问你,这女子到底是如何惹上了你们火云宗。” “这……”那弟子欲言又止,云朗此刻却道:“莫要说她偷了你们的经卷,这等蹩脚的借口便是傻子也听得出来。” 云朗的话语冰冷,而这男子看到云朗犀利的眼神,当即便吞吞吐吐起来:“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云朗说道,“我看不仅仅是偷了你们火云宗的经卷罢,若是偷经卷,又为何偷到你火云宗来?你火云宗能有什么好经卷?” “我……我不允许你污蔑我火云宗!”为首的那弟子义愤填膺。 “我火云宗虽是小门派,却也不能让你如此诋毁!你又是哪个门派之人?” 云朗轻笑了一声道:“说实话,免得皮肉受苦。” 说罢,云朗的天地人三剑登时呼啸而起,霎时间三剑在虚空之中纵横交错,下一刻刹那,已在虚空之中形成了纵横交错的一张滔天剑网 继而,那弟子便是一愣:“漫天剑雨!” 漫天的剑雨在虚空之中形成了如同长龙一般剑阵,只见虚空深处出现一抹幽光,继而便是金光炸裂开来,天地发出一阵动荡,便是在这时,云朗已挥出了一剑,这一剑却是绕过了这几个弟子,直接将这密林之中的树木全部削去了一半! 这弟子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便是……真正的剑仙么。 “说罢。”云朗淡淡的说道。 那弟子迟疑了片刻,最终说道:“师傅让我们必须除掉的这个女子,这女子原本是厨房的丫头,但却是偷听到了师傅和北方惊涛阁主人的对话,并且偷了《火云经》,我等奉命将《火云经》追回,并且要把她除掉。” 云朗一听,便是乐了,原来是杜长生搞的鬼,惊涛阁主人,不就是他杜长生么? 当即,云朗便说道:“杜长生对你们师傅说了什么,你们可知?” “我们不过是低阶弟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且在杀掉那女子夺回火云经之后,师傅还命我杀掉这两位师弟。” 奇遇两人登时便是一愣:“什么?” 二人这一声疑问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而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说道:“师尊找我,便是说让我在夺回火云经之后,便杀掉你们两个!” 只剩下那最后一名弟子沉默不语,云朗转头问道:“你们师傅对你说了什么?” 那弟子剑事已至此,当即便说道:“师傅对我说的也如对你们说的这般,让我杀掉你们二人……” 霎时间,这一句话说出口,已是惊讶了所有人,如果没有碰见云朗,那么三人之间的互相厮杀,最终只能剩下一个人,而那个人回到门派之后的命运,也只有死! 第391章 魔门有令,名曰苍鬼 随着三人都已说出了来自于上层的命令,登时便是一愣,“这是要做什么?” 其中一人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那么我们三人最终就只能剩下一个人?而那个人回到门派之后也免不了被格杀当场的命运?” “我君子玉何曾对不起这门派?”那为首的弟子登时说道,好似心中有着无限的怒气一般,便是在这时,云朗笑了笑道:“你们有没有想过?那女子手中拿着的根本就不是你们门派的经书,或许是魔门的亲笔信?” “亦或是魔门开出的条件或者是证明?这种东西一旦落入其他人的手中,那么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解释的清楚了,不是么?”云朗淡淡的说道,随着云朗这一句话的说出,只看那三人脸色一变。 “你们走罢。”云朗说道。 便是在此时,那三名弟子俱是一愣,继而便是一脸的苦涩,自己如今的身份,恐怕就算是没有死,识破了这些奸计,只怕门派之中三人的名字早已被除去,而掌门定然饶不了自己。 想不到火云宗竟还有这等事。 这是云朗始料未及的,想不到中州魔主杜长生的手臂伸的真是长,十三州内还不够折腾,偏偏要渗透进这法华天国来,当真是可恨。 当即云朗便是轻声笑了笑,柳青鸢更是在一旁帮腔:“就凭你们怎么能打得过我云哥哥?” 因为阿柔管云朗叫云哥儿,故而柳青鸢也学着阿柔的样子叫云朗云哥哥,但二人叫出来的感觉则是大不相同,阿柔叫云朗云哥儿带着柔情蜜意,多年来都是这么称呼云朗的,而柳青鸢叫云朗云哥哥却是带着一点点的刻意。 纵然是云朗此时也觉得一阵恶寒,这一声云哥哥叫的实在是有些让人头晕,但云朗仍旧是应了一声。 而那在场的三人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云朗身后的那个女子却是仍旧未苏醒过来,云朗从芥子囊中取出了一枚丹药,“青鸢,你给她服下这丹药。” 柳青鸢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一声,这种惩恶扬善的事在柳青鸢看来是十分有意思的,而且对于她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当即,柳青鸢便是到了这女子的身旁,将这一枚丹药给她服用了下去,便看柳青鸢撬开这女子的牙关,把这丹药一下推了进去,但这女子已经昏死了过去,柳青鸢手掌之中一点光华闪动,继而便是用真气将这一颗丹药催化,阵阵药力涌进这女子的体内,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转化为阵阵的热流,下一刻的功夫这女子已是发出了一声呓语。 紧接着便是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这女子已然是醒转了过来,且看她背后的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慢慢的愈合,且发出道道的热气。 但这女子却是紧蹙着眉头,好似很痛苦一般,柳青鸢大惊失色。 “云哥哥!” 柳青鸢叫了一声,云朗急忙回头,“怎么了?” 柳青鸢焦急的说道:“这人……这人的身上没有一点的真气!” 云朗也是一惊,若是体内没有真气,如何能受得了这仙药? 登时云朗便是一个箭步上前,已是将这女子平放在地上,手掌中出现了一点光华,下一刻的功夫,云朗的手中真气便成了这女子吸收药力的助力,将这药力的刚猛全部吸走,只留下了那一小部分,便是如此,过了不一会的功夫,看这女子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面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云朗这才放下心来。 一拍这女子的肩膀:“醒来!” 登时,这女子便睁开了双眼,但觉周身一阵暖洋洋的热流,就好似自己的身体暴露在这烈日下一般,这女子看自己的眼前站着一个男人,登时便是大叫了一声,云朗被这女子的一声叫给吓了一跳,下一刻的功夫,这女子已是猛然坐了起来,一脸戒备的看着云朗和柳青鸢。 柳青鸢看见那女子的面孔,登时便说道:“你乱叫什么?别人还以为我们把你怎么样了呢!” 这女子闻言脸色一红,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脸茫然的问道:“是你们救了我?” 柳青鸢撇了撇嘴:“不然呢?你以为?” 云朗轻声一笑道:“既然已经醒了,那你说说这三人到底是为什么追杀你。” 这女子抬头一看,又看见了这三个追杀她的人,花容失色:“啊!” 云朗摆了摆手:“无妨,他们伤害不到你。” 那女子将信将疑的问道:“真的?” 云朗点了点头:“不信你问他们。” 登时云朗便指着那三人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打算追杀她么?” 那三人异口同声道:“不想不想。” 这女子更是惊讶,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故而很是惊讶这几人反应。 这时,那为首的男子终于开口说道:“秋灵姑娘,在下想知道你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什么东西能让掌门对我们下手。” 这女子便是他们口中的秋灵姑娘,登时秋灵姑娘便是一愣,便是吞吞吐吐起来,云朗冷笑一声道:“只怕这秋灵姑娘手中便是那魔门的苍鬼令罢?” 这位名叫秋灵的女子便是彻底的一愣,继而眼神之中便是充满着不可置信,下一刻的功夫只看她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这令牌上带着鬼头,便是南方魔教的苍鬼令。 有传闻苍鬼令一出,魔门之中便会有大事发生,故而苍鬼令是南方魔教的象征,也是南方魔教在江湖之中用来外交的手段之一。 只是这女子偷走魔门的苍鬼令做什么? 云朗向前一步,口气渐渐地转冷,登时便说道:“火云宗为何会有南方魔教的苍鬼令?你偷走苍鬼令想做什么?” 秋灵看着云朗眼神之中的冰冷,这才知道,这个救下自己性命的男人,似乎比追杀她的那三个人还要凶狠,有过之而无不及,云朗便是冷冷地一扫,秋灵便感觉周身遍及一阵冰凉,当下,竟是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第392章 女皇和将军 话说这一头,岳阳真人与庆云子等人离开了西山天池,岳阳真人召唤来那九天鲲鹏,庆云子驾着金龙车,带着一众弟子,便是朝着琅琊福地回返而去。 岳阳真人心中不安,云朗这一趟走得太过仓促,这一场游历,岳阳真人并不支持,但及冠弟子出门游历乃是正常事,岳阳真人这个做师傅的自然也不能够拒绝,更何况云朗的修为已是年轻一代之中顶尖的存在,那么他所欠缺的的确是游历能给他带来的成长。 庆云子坐在金龙车中,便是想着此番西山会盟,琅琊福地夺得了最大的重彩,不仅在西山会盟之时,琅琊福地接连突破了一百余人,而云朗又夺得了西山会盟的魁首之位,对于琅琊福地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琅琊福地乃是三十六派的联合,昔日的铁血手段整合了这些门派,然而诚心归附的又有几个?这一次西山会盟,琅琊福地无论是弟子的综合实力还是门派的声名都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而这个顶点便是琅琊福地发扬光大的开始! 庆云子心中自然是高兴,然而天龙真人心中还是稍微的有一些遗撼,毕竟此番来参加西山会盟中的人,额米有自己的弟子,楚山石,澹台清心,燕归来这三人便是天龙真人的关门弟子。 而澹台清心,便是天龙真人心中的痛,澹台清心此刻在那小院子中,早已经得到了云朗夺魁的消息,西山会盟的魁首,三大门派的比拼,更是与天下人挑战之后得来的魁首之位,远远比三年前风灵子夺得西山会盟魁首来的要震撼。 且随着西山会盟的话题成为仙门弟子中闲话家常的谈资,关于云朗挑战杜长生的事和冲冠一怒杀了林无极的事,都成为了仙门弟子中口口相传的故事,甚至有些民间的女子,正在扬州城中翘首以盼,云朗少年意气,而西山会盟决战的当日,他便是穿着一身大红袍。 更有传言称,云朗的意思很明显,便是自己穿上了这一身的红衣,便是想看看谁能与他同穿红衣之人。 故而这些仙门之中的妙龄女子,亦是看上了云朗,这两日扬州别院的厢房之中,便住满了大大小小门派的女弟子。 原因无他,扬州别院乃是新成立的分派宗门,故而在礼之一道上,不能怠慢其他门派之人,故而在这时,这些女子慕名而来,扬州别院也不能将其赶出去。 且看这两日扬州别院十分的热闹,且还带着一点点的喧闹,仿佛是菜市场一般。 且看有因厢房产生口角的女子,更有霸气威武的王朝女将,更有仙门温婉贤淑的女仙。 这些人形形色色,构成了独特的风景线,云朗此时便是不知,若是让他知道,心中不知该怎样去想。 而最重要的是,当岳阳真人和庆云子抵达扬州别院之时,却是看到了一片狼藉,且看这扬州别院的前院之中,便是这一片片的佳丽,而再看去,扬州别院的方寸玲珑之中,早已被这些有身份的女子占据,门中弟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私下里却是议论自己门中的这位首座大师兄。 “云师兄真是好艳福,这么多的女子想要嫁给他。” 一弟子开口说道,岂料却立刻被另一个弟子方波:“你知道个屁,荒谷的大小姐早就是云师兄的人了,我听说,西昆仑还有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也钟情于云师兄,这些庸脂俗粉他岂能看得上?再说了,你看看这些女子,蛮横霸道,蛮不讲理,把老子的屋舍都给占了!要不然我能到你这里来借宿一晚?” 那弟子颇为无奈道:“云师兄在西山会盟到底做了什么?这些女子好疯狂……” 其中,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童说道:“师傅他老人家曾说过,女人是老虎。”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了这个小孩子的身上,原来,他便是前些时日进入门中的仙种。 所谓仙种,便是拥有着出色的灵根和天赋,故而是被民间选上来的参加测试,最终通过的孩童,便是仙种。 “你这小屁孩知道什么?”那弟子瞪了这小孩子一眼,当即便道。 岂料这小孩子并不买账:“师傅还说了,大王师兄你这辈子娶妻没戏。” 小男孩一板一眼的说道,这弟子闻言便是恼羞成怒:“你听谁说的!你听谁说的!” “师傅说的,师傅说的,可不是我说的!你要找就找师傅评理去!” 小男孩知道这弟子要干什么,故而是捂着脑袋便在屋子里面乱跑,不一会的功夫便是跑得满头大汗,对着那弟子说道:“大王师兄,我想求你件事儿。” 小男孩可怜兮兮。 那弟子白了白眼睛,“什么事儿?” “能不打脸不?师傅说我以后是靠脸吃饭的。” 登时,屋子里的人笑成了一团。 但看这边女人的战争仍旧在继续,只见在扬州别院的前院之中,便是有一身穿盔甲的女子,手里握着一杆方天画戟,对着对面一身紫衣的女子说道:“凭你也想跟我争云师兄?” 这身穿紫衣的女子却是一脸的不屑:“你并非我仙门中人,来凑什么热闹?” 岂料这身穿盔甲的女子,身后站着一排顶盔掼甲的红妆,其中一个侍女道:“我们家将军看上云师兄乃是天作之合,我们家将军是席云国一品天策上将,论起这修炼的境界来,恐怕还是在天元境界,而你,又是什么?” 这身穿紫衣的女子却是一笑:“哦?天策大将军,好大的名头,我真是害怕。” 继而,这女子便从袍袖之中掏出了一枚玉玺,便是一脸孤傲的说道:“朕乃是扶余国国主,你不过是一个将军,凭什么跟朕争云郎?” 这两个女子针锋相对,就在这时,又从那方寸玲珑之中走出来一个妙龄女子,且看这女子周身俱是黑色,有着少女和微熟的风情,便看她摸了摸盘桓在她身上的蛇头,微微的一笑:“这两个跟我抢男人的人,你说,该不该吃掉她们呢?” 第393章 托国之富,南面称孤 出现的一身黑色的女人,周身带着汹涌的真气,看着眼前的女将和女皇,一脸的戏谑,当即便道:“我听说你们要抢云朗?可是真的?” 却看这两人登时一致对外道:“你是谁?你是何等身份?” 这一身黑衣的女人轻蔑一笑:“你问我是什么身份?你们不过是一个凡俗中的女皇和将军,也敢对我的身份妄加猜测吗?” 此时,岳阳真人和庆云子已跨入门来,便看到这三人俱是亮出了兵刃,便是要进行攻击了么? 登时,岳阳真人一声大喝道:“住手!” 说罢,便是一个箭步上前,站在了三人的面前,且看那女皇看见岳阳真人平静的很,“哦?是岳阳子。” 岳阳真人虽是仙门中人,但毕竟眼前这女子乃是一国之主,且其家族拥有着数不清的传承,当下也不敢托大,便是应了一声:“女皇陛下,蔷薇蒋军。” “这位是?”岳阳真人与二人见礼之后,便是看向了这一身黑衣的女子,而这女子看见岳阳真人却不似先前两人一般行礼,便看她他一脸的倨傲,登时便是对着岳阳真人说道:“你就是云朗的师傅?” 岳阳真人一愣,这女子,真是大胆! 岂料,这女子继续自说自话,便是说道:“论起辈分来,或许你该叫我一声师叔祖?” 岳阳真人这一下便是彻底的愣住,但看这女子的手掌心赫然出现了一个标记,而这标记,庆云子认不得,天一道人认不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不得,唯独岳阳真人认得,概因这是他昔日继承宗主的传承标记,这标记就在他岳阳真人的背脊之上! 岳阳真人惊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眼前这女子看起来不过是双十年华,可手中却是有着第六代宗主的护法标识! 原来,在岳阳真人昔日的门派之中,便是有着这样的标记,宗主、护法、长老,标记虽然不同,但大同小异,身份等级森严,而这标记却是种下了便一辈子无法祛除,故而这标记和眼前这个人,便是让岳阳真人惊惧不已的源头之一。 黑衣女子看着岳阳真人,笑了笑道:“第二代九州祭司,如今已转世托生,在这十三州主宰十三州天命,转世之身,就是我。”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惊,神女! 那是千年之前的存在,更是天门没封闭之时最后一个文明的辉煌产物,但随着祭司的出现,随之而来的便是由心怀天下变成了别有用心,无数人深受其害,故而在千年之前仙魔大战之前,祭司成为了无论是仙门还是魔门都必须要去铲除的东西,祭司如今已然不再,但祭司仍旧是秘密传承到了今天,岳阳真人便是昔日的大祭司到这一代的传承人。 当下,无论是岳阳真人还是那个黑衣女人,彼此的目光之中都带着一丝探究,岳阳真人想更清楚的了解对方,而这黑衣女人虽然是第二代祭司的转世,但也不过是双十年华的少女,故而在冷酷的外表之下,还隐藏着一颗涉世未深的心。 而这女人找上云朗的原因也不外乎是因为他可以陡然提升境界的方法,云朗身体中的秘密是这女人探究的根本原因。 但这女将军和女皇,却是单单纯纯的奔着云朗的这个人来的,这女将军十分喜欢云朗在西山会盟时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豪气,更是欣赏他的担当,而十三州女子多灵秀,民风也是十分开放,故而这些女将军和女皇,才能够不顾世俗的眼光来到扬州别院。 为的便是求一份好姻缘,如此郎君,当真是叫人喜欢。 这一品的天策女将军权势滔天,自然有着自己的排场,故而占据了这方寸玲珑之后,便与这女皇陛下产生了嫌隙,本就是敌国,自然没有什么尊重,故而在这会儿,女将将那手中的方天画戟一展,登时便道:“谁今日敢抢我的云郎,我手中的方天画戟可不饶人!” 但这似乎对那女皇构不成威胁,概因这女皇修习的是家族秘法,这等武夫对战之用的招数,对于她来说,便是落了下乘,当即便是冷笑一声道:“你要尝尝朕的长剑是否?” 登时这女皇便是笑道:“此剑名曰湛卢。” 湛卢剑乃是仁道之剑,湛卢出,天下定,湛卢一出,便是代表着这女皇乃是一个有道明君,然而这一位有道明君也最终为了自己心爱之人,亦或是说想要得到的倾心的男子,不惜放下那女皇的身份,千里迢迢来到扬州别院,只为见上他一面。 岳阳真人朝着女皇拱了拱手道:“劣徒已于西山会盟之后便外出游历去也。” 岳阳真人这一句话却是将众女们的怒火全部点燃了起来,“什么?他不在这里?” 而那女皇则是慢斯条理的说道:“游历?来我这里游历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却听那女将军道:“云郎这等英雄,岂能去你那红粉遍地的娘娘地?还是来我这里最为妥当。” 黑衣女子却说:“那云朗去向何处?” 岳阳真人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曾知道,劣徒游历之期三年,去往哪里也未曾说起。” 登时那女皇便道:“那还说什么?来人!摆驾回宫!全国张贴告示,但凡看见云朗之人,赏千金,封万户。” “喏!”女皇身后的兵士便是应声道,随即便是一个个身影悄然离去,而这女皇扭过头来对着那女将军道:“我以托国之富,招赘云朗,他日若是他来我的国度,定当他为王,我为后。” 说罢,女皇悄然起身,便是快步走上了那九龙辇,急匆匆的往回赶。 原因无他,女皇心中所想便是静静的等待着云朗,只把这一腔情愫,付诸于心底,当下便是星夜兼程,自从这扬州别院走后,便是不出半月,已然是回到了国内。 那女将闻言,亦是跨上了白马,吹了一声口哨,顷刻之间,在马飞奔出去的那一刻,身后跟着的一队红衣红袍的俏丽女子便是随风而动! 第394章 红豆生南国 这一刻,喧闹异常的方寸玲珑一下子安静下来许多,众女子已知道云朗不在扬州别院,自是该离去的离去,该回归本派的回归本派,但心底的失望是可想而知的,辗转千里,最终到了这里,而自己心爱的情郎却依然没有见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而这女王在归国之后,便是全国颁布了诏书,将云朗造像,便是张贴在国度内的关口之处,且传下了旨意,但凡是见到云朗,即可迎入皇宫,可动用烽火驿。 动用烽火驿便意味着有重大的军情或者是敌国来犯,千年之前,自有那烽火戏诸侯,而今日,便是女皇点烽火,迎白衣情郎。 严格说起来,这女皇并未见过云朗,亦是不知道云朗究竟长的是什么模样,只是国内的江湖众人都在传言,白衣云朗,中州剑狂,眉清目秀,丰神俊朗。 且这女皇请了高手匠人,在自己的后背绣了一身云朗的绣像,对云朗的倾慕可想而知,而自西山会盟之后,无论是仙门弟子还是崇尚游侠之风的普通民众,都掀起了一阵效仿风,且看在这时节,街头出现的年轻人,莫不是一身月白色的长袍。 但后来又是听说云朗在西山会盟最终决战之时身上穿着的乃是一件大红袍,这一下,商家店铺内的月白色袍子瞬间积压,继而便是大红袍的销量蹭蹭的上涨。 而也有人身穿一身青色长衫,腰间挎着长剑,便是学林忘之那般,斜着戴发冠,模仿那一代剑客大宗的洒脱不羁。txt全集下载/ 可以说西山会盟不仅仅是仙门之中弟子的比拼,更是成为了当下人们穿着的主导,且看街上此时走着的少年郎和少女,俱是一身红衣,就好似全城百姓共同拜天地入洞房一般。 那女皇后来听闻了阿柔与云朗还有柳青鸢三人之间的情愫,不仅没有半点的吃醋,相反还有些钦佩和惦念,上古名琴焦尾,便是这样一折两半,交给了两个不同的女子,且许下那般誓言,在天下英雄的面前,任凭是哪个女人不心动? 这天女皇在下了朝之后,便是来到这新建的一处无名楼阁之中,且看她袍袖之中的手紧紧地握着一串钥匙,下一刻的功夫便已是将这门锁打开,继而顺着楼梯便上了二楼。 这二楼之中没有别的东西,便是一副云朗的画像,便是高高悬挂,传闻西山会盟决战之时,云朗便是踏着剑而行,更是在那虚空之中留下了一道一道纵横交错的剑光。 女皇怔怔的看着这一副云朗踏剑行九霄的画像,心中甚是感慨,此等好男儿若为自己的爱人,定当珍惜。 说起来这位女皇年纪轻轻便已执掌国之重器,小小年纪便已站在了人生的顶峰。 九岁登基,十六岁完成了集权,如今已是二十六个岁月,虽是二十六岁,看起来也不过是双十年华,且看这以为女皇肤如凝脂,正宗的鹅蛋脸,柳叶眉,朱唇上点着一点朱砂,眼角下方各点了一点梅花,而在眉心之处,却是点了与云朗眉心处一般的枣核形状的标记,甚是灵动。 女皇在这小楼当中驻足了约莫有两柱香的功夫,继而便是下了这小楼,身后的侍女见女皇出来,便是低着身子走上前去,下一刻的功夫手中已是多了近期的通关文牒来。 却看那女官手捧着通关文牒,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对着女皇念一遍。 女皇听到最后的一个名字仍然没有云朗,心中不免微微的失望,但却是没有表露出来。 即便是这样,身边的女官岂能不知自己的陛下心中想的是什么?只看这女官便是轻声说道:“陛下,臣听闻但凡是仙门弟子游历,均是不用真名字的,我想云先生亦是如此。” 女皇如梦初醒,“对!”这可真是提醒了她,云朗此番不过是游历一番,自然没有必要用自己的真名字,故而便见这女皇霸气的转身,对着那女官命令道:“传谕各州县,但凡是过关之人,莫要问其名字,只要是与那画像上人一般无二,便请到皇宫里来!” “喏!”这女官应了一声,但很快又接着说道:“陛下,臣下的秘报称,云先生此刻在法华天国。” “哦?法华天国?云郎因何去那里?”女皇皱着眉头道。 法华天国也是这女皇国度之中的敌对国之一,而法华天国乃是一片领土,综合实力十分强悍,故而多年来这女皇也一直未起那争雄之心,但云朗去法华天国做什么? “速去查一查,云郎到法华天国做什么,另外派出人去,潜入法华天国,一旦有机会,便将云郎请来,记住,是请!” “喏,臣下自有分寸,云先生乃是陛下心爱之人,更是未来的王,臣下自知道其中利害。” “好,你且去罢。”女皇挥了挥手,仿佛很是疲倦一般,便是在这小凉亭中坐了片刻,这才起身回宫。 而就在当夜,便是一队人马出了这国度,从不同的方向潜入法华天国,他们只接到一个命令,那就是无论如何,且不计任何代价,也要将云先生请到这里来。这既是女皇的旨意,也是国民的希望。在这个国度里,便是崇尚强者为尊,而云朗便是那年轻一代第一人,且女皇看重之人,岂能差了? “来人。”女皇轻声唤道。 “朕乏了,扶朕回去休息。”女皇淡淡的说道,便有女官上前,扶着这女皇回到大殿之中。 这几日的煎熬着实难过,女皇****去看画像,也****能够在梦中看到云朗,这种感觉来得甚是猛烈,甚至有时候,女皇在朝堂之上,也会无故的发愣,甚至有时还在傻笑。 这些俱是被朝臣看在了眼里,上有心,下有意,既然女皇有这个心思,那么国中的大臣便更是如此了,只见一队队的人马出了这里,便是在四方打探云朗的下落。 而云朗此时正在法华天国郊外五十里处喝着葫芦之中的佳酿,这些佳酿乃是庆云子私库之中的珍藏,自然是有天下至味。 云朗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好酒!” 第395章 火云宗,家丑偏要外扬 云朗在这边悠哉悠哉的喝酒,而众女子却是炸了锅一般,近日来,江湖中便流传着云朗外出游历之事,这些女子当中,既有山寨堡主,又有女皇女将,更不乏豪门世家,也不缺江湖儿女。 众女散去,岳阳真人也终于能送松了一口气,而那黑衣女子知云朗不在扬州别院,亦是离开,但岳阳真人却有着诸多的疑问,昔年的祭司早已没落并且消失,而和女子却称是第二代祭司的转世,这其中的缘故恐怕只有那黑衣女子才知道。 此刻云朗正在林间休息,躺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柳青鸢与那被云朗救下的女子倒是相处的十分融洽,而这女子也最终在熟识并且信任的情况下,与云朗和柳青鸢说起了她在门中的那一段故事。 那逃亡天涯的三人便是火云宗的弟子,半个月前,这女子乃是刚进门的侍女,然后她却是有着双重的身份,那便是火云宗另一派的分支领袖派来的探子,说是探子,也并非专业的谍子,而是火云宗另一分支的领袖临时挑选,将她的家人安排好,便是软硬兼施,使她不得不从,进入火云宗当了一名侍女。 侍女自然是常伴主人的身边,故而能知道许多平常人不知道的消息,最为难能可贵的是,这侍女还有一个特殊的才能,那就是速记,她的记性十分好,但凡是说过一遍的话,她都能完整的转述,故而在她进入火云宗的半个月中,倒是没少给分支情报。 而这情报却是重中之重,目前分支在火云宗内部的谍子只有她一人,她是孤立无援的,没有人会怀疑到一个刚进门的侍女身上,概因她秉性纯良,又天真可爱,故而在火云宗与魔门达成了秘密的战略时,这个消息便已经被实时的传递了出去,火云宗的分支乃是昔年火云宗的二代弟子领袖率先出派,多年以来两派争斗不断,任凭是谁都想落得一个门派正宗的位置,这样一来,无论是对门派的发展还是对门中的弟子都十分的有利。 故而在这时,火云宗分支便是抓住了这样一个把柄,那就是宗门之中与魔门勾结,这便是致命的理由! 如此一来,不仅火云宗分支进攻火云宗是名正言顺,就连周边那些蠢蠢欲动的小门派亦是有了联盟的借口,火云宗此时的境遇已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这名侍女的出现,一举将火云宗的秘密传递给了分支宗门,且到了最后,这侍女谍子的身份方才曝光,而这个侍女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将象征着火云宗名门正宗的《火云经》偷来,两个火云宗,谁有上古流传下来的《火云经》,谁便是正宗! 侍女不从,她一个弱势女子卷入宗门的战争之中,那就只有一个命运,那就只有死。 但不去偷火云经,那么她的家人,她的弟弟,也都将身死。 故而这侍女心急如焚,纵然是柳青鸢与她闲话家常,她也提不起任何性质来,而且她身上还有一张魔门与火云宗联盟的书信,这一封书信就好似是一个定时炸弹一般,可能随时都会在仙门之中掀起轩然大波。 云朗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在想对策,《火云经》已经到手,那么她身上还有魔门的秘信,但无论她去向哪一边,都是有来无回,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直接救出她的家人,让她们远走高飞,远离这是是非非,她本来就是凡俗中人,仙门中事自然不是一个凡俗人能够参与的,因为无论这人有多少的才能,她的最终结局,都是只有死路一条。 云朗淡淡的开口说道:“你可知道你的家人在火云宗的哪一面?被关在哪里?” 侍女摇了摇头,继而便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只要自己完成任务,她的家人和弟弟便可以被放回来。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火云宗的分支领袖怎么会允许她的存在?无论如何这等事都不光彩,那么作为侍女,作为偷取了正门火云经之人,她的下场和结局,依然是死。 侍女虽是凡俗之人,但却并不傻,她知道自己这一去,便是回不来,但她并不后悔,她只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只做一个普通人,终生不要再踏进这大宗门之中,如此,她就算是死,也心满意足了。 云朗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们的近况?” 那侍女抬起头来,眼中噙着泪水:“我只知道他们在火云宗呆得很好,但是却一直见不到,火云宗的人根本就不让我去见。” 云朗笑了笑道:“你的家人目前自然是安好,概因你还没有将《火云经》和火云宗正门与魔门勾结的秘信交出来,待到等你交了书信,不仅你要死,他们与你也是一般下场。” “为什么?!”这侍女一脸的不可置信,几乎是吼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将书信给了他们,为什么还要下手。” 侍女根本不明白什么是仙门,亦是不明白什么是门派之间的相互倾轧,更是不懂为什么好端端的一条命,说被人夺走便是夺走,没有一点余地。 云朗挺直了背脊,便是轻声说道:“这就是宗门,这也是杀人灭口,死人是永远不会说话的,这一桩事,火云宗分支为了争那正统的地位,自然是用尽了手段,而你,不过是他们手上的一枚棋子,说弃掉便弃掉。” “但可以肯定的是,能保住你性命和你家人还有弟弟性命的,便是你手中的魔门秘信,这一封秘信,并非是那火云宗分支首领要求你必须找到的是么?而是你不经意间发现的,并且带了出来,被追杀也是因为此,对否?” 云朗早已将所有的事情全都看透了,这一下,侍女并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这才是整个事件的本来面目,亦是让火云宗上下大动肝火的一桩丑事。 第396章 谁也不干净 当侍女说出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柳青鸢十分震惊,想不到这小门派比大门派还要有意思,便是在这当口,云朗已将整个事件的暗藏的玄机全部说了出来,柳青鸢还是处在一片云里雾里之中,根本分不清。 云朗微微一笑道:“那么,既然两边的火云宗都容你不得,那你何苦还要去送信?我看倒不如我们三人商议一番,如何救出你的家人,这才是正理。” 柳青鸢一听,当即双眼放光:“救人?好玩好玩!云哥哥,咱们要去救她的家人?” 云朗点了点头道:“没错,既然你手中有《火云经》,那么你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是你和青鸢,第二路便是我去救你的家人。” 柳青鸢听罢撇了撇嘴道:“我要跟你一起去救人。” 云朗摇了摇头道:“不行,你要跟她在一起,她不会任何术法,只是个普通人,青鸢你来保护她,你们要尽可能多的争取时间,一旦我那边事成,我自会传音给你们,到时,就来一个大闹火云宗!” 云朗的秀昂发不可谓不疯狂,云朗的想法则是要让这女子当诱饵,先去那火云宗的分支,救出其家人,然后便是翻脸不认人,抽身而走,到时,只要她的家人安然无恙,云朗便有了放手一搏的本钱,没有什么顾虑,区区火云宗,云朗还真不放在眼里。 但云朗心中却是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替门派办事时,被人夺了宝物之事,这等事,乃是云朗一声的烙印,它告诉云朗,这世间什么都不简单,处处都充满着陷阱。 “青鸢,你抓好她。”云朗吩咐柳青鸢,只看柳青鸢一手抓住这女子的肩膀,便是提了一口真气,登时便将那女子抓了起来,云朗亦是腾空而起,便是踏着云头和剑光,朝着火云宗的方向而去。 在这路途之上,这侍女吓得要命,她深深的知道,自己是诱饵,还是一个举足轻重的诱饵。 云朗放出第二神魂来,只看第二神魂便是在这虚空之中游荡,点点神思形成了一个个的光点,便是通过这侍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卫东啊,来寻找其家人,然而距离终究是太远,饶是云朗也根本不能辨别清楚,那么唯今之计,只有拼上一把了! 说时迟那时快,便看云朗已悄然落在了地上,便看他化作了一名白衣秀士,而柳青鸢亦化作了少女模样,火云宗前方便站着两名守门弟子,大喝了一声:“来者何人!” 云朗高声说道:“我要面见火云宗宗主,有宝物献上!” 云朗这一喊,那守门弟子一愣,“献宝?” 但还是打开了火云宗的大门,下一刻功夫,柳青鸢和云朗,还有这侍女已经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火云宗。 这里所谓的火云宗宗主便是那分支的领袖,那守门弟子却是将这二人领到火云宗宗主的大殿之外,进去通传,不多时的功夫,便是又重新领着云朗三人,进了这火云宗。 大殿之内,正中央坐着的这个男人便是火云宗的宗主,亦是逼迫侍女作为分支的谍子之人,云朗与他打了一个照面,看他周身的真气流转便已经确定,他乃是天元境四重境界,想不到在小门派中,天元境已算的上是难得的高手,而天元境四重,便是一方掌教了。 云朗心中忽然升腾起一种怪诞的感觉,“越是实力不济,偏偏还爱折腾!” 这便是云朗的心里话,而柳青鸢则更是趾高气扬,在她的眼中,好似无论是谁都赢不了云朗一般,故而那火云宗的宗主也在细细的打量着云朗和柳青鸢,这两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火云宗的弟子他不说十分熟悉,但近几年来有声名的人物却是不多。 而云朗一身浑厚的真气,火云宗宗主心里也有了一个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便已是真元境十重境界,隐隐还有这天元境界的实力,想必是突破在即了。 火云宗宗主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小蝶,让你拿回来的东西,你可曾拿回来了?” 那侍女听得火云宗宗主如此一问,心中便是一阵心惊胆战,赶忙上前,结结巴巴的说道:“拿……拿回来了。” 火云宗宗主淡淡的“嗯”了一声:“你受苦了,本座知道你被追杀的事,好在你身上还有一道灵符,便是你的保命符咒,相安无事便罢,把那东西交给我,你可以走了.” 小蝶仿佛是不可置信一般的看着火云宗宗主,眼神有片刻的失神,便是开口说道:“那……我的家人和我弟弟呢?” 火云宗宗主居高临下的看着侍女小蝶,轻声一笑道:“他们自然是跟你一起走,怎么?还要赖在我这里么?” 小蝶登时面红耳赤,当即便跪了下来:“多谢宗主。” 岂料,云朗这时站了出来道:“哦?走?去哪里?是去黄泉路还是去九幽府?只怕小蝶的家人现在早已不在了罢?” 火云宗宗主十分的意外,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跟自己说话,更想不到的是这年轻人竟然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来路? 当即便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跟小蝶在一起。” 云朗打量着火云宗的宗主,当下便道:“越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之人,偏偏要去做弄潮儿,你争得了火云宗的正宗宗主之位,有什么打紧?找小蝶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当谍子,看来你火云宗分支没人了啊。” 火云宗宗主恼羞成怒,当即便道:“竖子!你懂什么!” 云朗慢悠悠的说道:“我的确不懂,火云宗正宗与魔门勾结,你分支便要趁虚而入,可话说回来,你们两门,有哪一个是干净的?哪一个与魔门没有任何瓜葛?想必我要是追究起来的话,只怕你火云宗分支与杜长生秘密结盟,还在火云宗正宗之前呢罢?” 火云宗宗主当即怒道:“胡言乱语,来人!将这两人赶出去!” 云朗这时慢悠悠的说道:“小蝶的家人尸身现在何处。” 第397章 执法长老不知法 云朗便是厉声喝问,姿态颇高,就连火云宗的宗主也始料未及,想不到云朗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势和气场竟如此强大,以至于在这时,火云宗宗主有些吃惊和发愣。 但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继而便是冷笑一声:“竖子,你是什么身份,敢与我这样讲话。” 云朗笑了笑道:“一方掌教不以德行服人,为了你的野心竟然用这等劣等的手段,你又算得上是什么掌教?” 未等云朗说完,下一刻的功夫火云宗的掌教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杀机,继而说道:“看来你们并不想离开这里,既然如此,那就留下罢!” 说罢,便是挥了挥手,只看从大殿之外涌进来一批批的弟子,这些人俱是火云宗执法堂中之人,更有那执法堂的长老,在火云宗之中地位颇高,且也拥有着不俗的实力,其乃是天元境三重的功力,与火云宗的掌教只差一层。 火云宗乃是二流门派之中末等,在这一方大世界之中,天元境已算得上是世外高人,便是真元境在这一方世界之中,亦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故而当执法堂长老到来之时,只是用目光扫了一眼云朗,这才说道:“哦?看不出还是个真元境十重的弟子,可惜,无论你是谁,既然到了我火云宗,触怒了我火云宗的门规律法,那便是死路一条。” 云朗睥睨着眼前的这些弟子和执法堂的长老,继而说道:“哦?我却是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门规律法?且我本不是你火云宗的弟子,你这门规和律法如何拿我?” 执法堂长老冷笑了一声道:“你现在便已经触犯了我火云宗的门规,你乃是派外之人,却涉及到我火云宗内部之秘事,这便是其罪之一,还有你适才对掌教并不恭敬,这便是第二条,如果你想知道第三条第四条甚至是更多,我都可以告诉你,总而言之一句话,掌教要留下你,你便哪里都别想去。” 执法堂长老冷笑连连,面部的表情十分的怪异,在那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戏谑,看着眼前的云朗。 云朗亦是冷冷一笑道:“我若是想走,凭你们还拦不住我。” 执法堂长老“哦”了一声,继而说道:“大言不惭,不过区区真元境十重,境界的差距你怎知道?老夫乃是天元境界,杀你如同屠狗!” 说时迟那时快,便只看执法堂长老陡然一个转身,已然要发难了!而云朗在此时却是岿然不动,便是等待着这执法堂长老的掌风打来! 下一刻的功夫执法堂长老那凌厉一掌便已经到了云朗的面前,而云朗便是轻轻地抬起双手,便是伸出两根手指,轻易的将执法堂长老的掌风一点,刚好点在了手掌心的中央,一阵刺痛顿时渗入了执法堂长老周身筋脉之中,破灭之力蹬时窜进了执法堂长老的筋脉,在其中横冲直撞,执法堂长老蹬时便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寻常! 云朗轻笑一声:“怎么样?这滋味如何?” 执法堂长老当即脸色一变,慌忙运起周身真气压制这一股横冲直撞的真气,这真气十分的精纯,甚至比他自己的周身真气还要精纯上许多,若是能将此子击杀,吸取他精纯的真气,那么自己的修为便可超越火云宗的宗主! 想到这里,执法堂长老咬着牙说道:“给我杀!” 一瞬之间,只看执法堂长老身后的这些弟子猛然冲了上来,众人亮出兵刃,朝着云朗便是一通猛打,而云朗一个侧身躲过这一剑的攻击,下一刻的功夫已是悄然一转,仍旧是伸出一根手指,在这出剑的弟子身上一点,登时这弟子便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自自己的心底传来,着一股阵痛使得这弟子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长剑!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云朗便是一个弯身,手指点住了一个弟子的胸口,这弟子真气不足,被云朗这一指,只看他的胸口登时迸射出一点金光,一下子被打飞了出去! 下一刻的功夫云朗又是一个转身,向前一步,手指指尖出现了一道淡白色的气流,顷刻之间便已打出,这一道冲虚指中带着绝对强横的威能,便看冲虚指横扫而来,下一刻这些猛冲上来的火云宗弟子登时被全部打出殿外! 火云宗宗主一愣:“岳阳真人是你什么人?” 冲虚指乃是岳阳真人的成名绝技,在这仙门之中有着偌大的声名,传说冲虚指乃是以人为剑,以指为气,冲虚指中的剑气纵横,势不可挡。 云朗淡淡的说道:“岳阳真人乃是家师。” 这一下,火云宗的宗主终于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年轻人是谁了,但他还是有些迟疑,眼前的年轻人乃是真元境十重的境界,而那西山会盟之中的魁首云朗,却是有着天元境九重的功力,难道,他是岳阳真人的大徒弟? 登时,火云宗宗主便是客气了几分:“不知你在岳阳真人门下排行第几?” 云朗最为讨厌这种无聊的谈话,当即便道:“乃是老幺。” 火云宗宗主闻言哈哈大笑:“好一个老幺!好一个老幺!” 笑罢,便是脸色一变道:“来人!给我把这个冒充岳阳真人爱徒之人给我抓起来!” 执法堂的长老亦是看着云朗,冷笑连连,若是落在自己的手上,便让他生不如死! 只看这一瞬之间,执法堂长老已是将云朗的那一道真气压制住,下一刻的功夫手掌中出现了两朵红云,只看这漂浮在他手掌之上的两朵红云渐渐地发生了变化,而这火气却是越来越大,继而在他的手掌之中出现了两朵炽烈的红莲,这两朵红莲的出现,整个大殿之中的温度便是一路飙升,下一刻的功夫,那两朵红莲陡然暴增,且看这执法堂长老的整条双臂俱是充满了火焰,他紧握双拳,两朵硕大的红莲火光,便萦绕在他的双拳之上! “竖子!让你见识一下我火云宗的厉害!” 第398章 萤火之光,岂能争辉? 这一刻,执法长老悍然出手,便看他手中的火莲燃烧着炽烈的火焰,这便是火云宗的术法,有传言火莲一出,便可燃尽天下不平,当然这其中有夸大的成分,任凭是谁,都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正如琅琊福地标榜的贤人三千,七十二真人一般。 实际上琅琊福地并未有如此众多的弟子,亦是没有那七十二位天元境界的大真人,一切不过是夸大,但仙门之中流传的便是这样,人人口口相传,便成了如今模样,并非是门派自身夸大其词,而是在民众的嘴中、耳中流传便是如此。 云朗看着那火莲,也是笑笑,这火莲之中的火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可笑在里面。 天元境界三重的执法长老,竟然没有一身精纯的真气,且看他周身真气与这些真元境弟子并无什么太大的差别,真气不精纯,那么术法无论是再高深,打出的威力也是弱小,正如一个人修为甚高,那么他手中最平淡无奇的一剑,也可摧毁天下,若是这人境界很高,但根基不牢,那么他便是犹如饮鸩止渴,口渴止住了,境界便定格在那里,甚至是这一生也再无寸进。 这便是修炼的奥秘,可这人身为宗门之中的执法长老,竟然不懂得其中的缘故,更是不知真气的运转和奥秘,此等人,让他去教授弟子,那么这些弟子的质量便可想而知了。 云朗定定的看着执法长老双拳上形成的火莲,执法长老一看云朗的样子,心中涌现出一股得意的劲头来,“小子!怎么?你怕了?” “哈哈哈!这火莲乃是我火云宗的术法,亦是上古流传,怎么样?你没有见过罢?” 云朗低低的“嗯”了一声,继而便是抬起头来,目光之中带着戏谑,开口说道:“我想说的其实是,我是用一根手指破了这火莲呢?还是吹口气来破掉它?” 云朗扬起头来,他说的这句话,犹如一记记重锤,敲击在火云宗执法长老的心房之上,“狂妄!接招罢!” 说罢,火云宗长老猛然一个起身,便已向前,继而那火莲猛然爆发,形成了两个火团一般的东西,在这一刻,便是将整个大殿照了一个通透,火拳之中的火焰带着强横,火云宗长老愤怒之下,这火莲之中蕴含的真气倒是精纯了些许,但在云朗的严重,这等程度的真气,在他的眼里还是太弱了! 云朗陡然提起一口精纯的真气,便是张口吐出,真气被云朗吐出之时,悄然转变成了一道罡气,且这罡气之中带着庚金之气和破灭之力,下一刻的功夫,便是朝着火云宗执法长老那火莲拳涌去。 “呼!” “砰!” 云朗吐出的这一口精纯的真气,在这一个刹那与那火云宗执法长老的火莲拳产生猛烈的碰撞,登时便发出了这一声沉闷的爆裂之声。 “啊啊啊!”云朗吐出的这一口罡气,在半空之中好似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火莲拳猛烈的碰撞在上面,但很遗憾,火莲拳并未能击碎或者是刺穿这一道无形的墙壁,执法长老的火莲拳便硬生生地被云朗拦在了半空之中。 火云宗执法长老胸中这个气啊!这可真是只吐了一口气,便将自己的火莲拳拦住了! “哇呀呀!”执法长老猛然大叫了一声,周身真气运转不已,丹田之中激荡非常,只看他便是将自己周身真气一口气全部提取了出来,继而丹田之中的真气疯狂地涌进了他的双臂之中,这一刻的功夫,已是使用了十成十的力量! “竖子!好竖子!”执法长老自然是气得牙根痒痒,对着云朗那一口罡气在半空之中形成的屏障,执法长老接连打出几十拳火莲拳,只看这大殿之中火焰纷飞,火光四溅,柳青鸢一把拉起小蝶儿,便是迅速的后撤,小蝶儿自打听云朗说自家亲人的尸身在何处这句话之时,便已经昏死了过去,柳青鸢便是一顿施救,小蝶儿这才刚刚醒转过来,便看到火云宗的执法长老拼命的轰击着云朗。 柳青鸢看着执法长老那一副窘迫的样子,心中便是一阵阵的快慰,张口说道:“你们真是瞎了眼。” 这句话执法长老没有听到,但火云宗宗主却是听到了,且听进了心里去。 柳青鸢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火云宗宗主只看云朗吐出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便是现在的模样,如果真的是真元境十重,断断不会一口气便阻挡住这执法长老的火莲拳,火莲拳乃是火云宗的不传之秘,只有长老级别的人可以修习,而宗主修习的便是克制火莲拳的火凤拳。 火云宗宗主的心中有着一种不妙的感觉,当他的脑海之中灵光一现之时,也终于想通了眼前怪异的场景到底是因为什么。 火云宗宗主猛然大喝了一声:“元黎!莫要白费力气,快快停手!” 但此刻执法长老岂能善罢甘休,便看他周身真气激荡,双拳上的火莲越来越大,到了最后,他整个人的周身都充斥着这样的火焰。 “砰!” 一记烈风腿过后,云朗吐出的那一口真气形成的屏障依旧是丝毫未动,甚至连一个裂缝都不曾有。 这一下,则是彻底激怒了执法长老,只看他索性掐住了法诀,念动的便是《大明王火云咒》,《大明王火云咒》同样是火云宗的不传之秘,乃是取大明王座下火凤涅槃时,观其涅槃而得悟的经卷,火云宗宗主修习的火凤拳也正是基于此,但二人手中乃是上下卷,这执法长老修习的便是下卷。 下一刻,只看执法长老的周身已遍及火焰,更是传出了一声凤凰清啸,周身火焰汹涌无比,这秘法便是燃烧自己周身真气和筋脉,继而在一瞬之间爆发出超越本身境界的力量,乃是逆天之举! 而云朗则是轻描淡写的回头看了看,下一刻,只看云朗衣衫无风自动,大殿的上方便出现了一道金光。 “啪!” 金光一下子贯穿了执法长老的左臂,继而又是一道金光显现,执法长老的右臂同样被贯穿,这一股余劲未消,径直将执法长老钉在了大殿的顶梁柱上! 火云宗宗主大叫道:“你是云朗!你是西山会盟的魁首!!” 第399章 名字 意想不到的阵法 当即云朗便是对着那执法长老说道“你还真是差劲。” 火云宗的宗主看着岿然不动的云朗,登时便道:“西山魁首大驾光临,未曾远迎真是失礼。” 云朗沉声说道:“小蝶儿的家人在哪里。” 火云宗宗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道:“你带着他们去看。” 说罢,云朗当即便对着柳青鸢说道:“我们去看小蝶的家人。” 下一刻的功夫,火云宗的执法长老从殿外走进了屋子之内,登时便对着云朗一抱拳道:“请这边来。” 因为已经知道了云朗的身份,故而就连尊敬都变得有些卑微,因为西山会盟的传闻,传闻这西山会盟的魁首云朗身上有着太多的重宝,而实力一直就是看不清楚,从真元境十重到天元境九重,这样的跨越程度实在是有些大,另外则是云朗本身的谜团,传说他与荒谷的大小姐喜结连理,这等事既是两个门派之间的结盟,也是个人中事。 登时小蝶儿已经醒转了过来,当她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整个人都惊呆了,云朗以一人之力便将在场的这些人全部打到,这样的实力在小蝶的眼中便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当即,这执法长老便已带着云朗等人来到了后山。 且看这后山重重的禁制,这里便是火云宗的秘密之地,在这秘密之地的深处便是有着一处万人坑,所谓万人坑便是埋尸之所在,这里头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尸体,但由于这后山之中有着特殊的阵法,故而这里十分清凉,甚至带着冰冷的气息,即便在外头是三伏天,在这里尸体依旧不会腐烂,原因无他,火云宗与魔门签订了联盟,那么火云宗这等二流中的末等门派,便是给予这些大宗门的储备之地,而火云宗的作用,便是为了那南方魔教提供尸身,然而纵然是周边饥民遍地,饿殍漫天,但依旧满足不了魔门的需求。 火云宗的宗主便将这主意打在了生民的身上,这禁地,便是为这个目的所设立的,这也是火云宗存在的重要原因,不然以杜长生的德行,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一个对自己没有什么卵用的盟友。 当即,这执法长老带着云朗等人来到这后山的禁地之中,继而便是对着云朗说道:“小蝶家人便在这左边。” 执法长老说完道:“莫要怪罪我们宗主,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执法长老说完,便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世道无常,故而死反而是一种解脱,你说对吗?魁首?” 云朗转过头来,看着这执法长老,登时便道:“你说的对。” 随即,二人便是相视一笑,过了半晌。 突然执法长老的身影陡然向后退去,在这同时,便是丢出来一堆堆的暗器,这暗器虽然根本对云朗构不成什么威胁,然而当云朗挥舞袍袖的那一个刹那,便看这执法长老已经悄然站在了这禁地的禁制之外,下一刻的功夫,便传来一声声的狂笑:“哈哈哈!” 云朗勃然大怒,厉声喝问:“你想干什么?” 执法长老站在这禁制之外,下一恶口的攻读便是发出一声声的狂笑:“哈哈哈!这世间又要多出三条尸!看你们怎么出去!” 下一刻,执法长老的身形陡然消失,便是出现在这大殿之中,那火云宗的宗主依旧是端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道:“困住他了?” 执法长老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话,我想三个时辰过后,我们便可收获一颗天元境界的金丹!” 火云宗宗主微微一笑道:“金丹?他的金丹我倒是不在乎。” “哦?愿闻其详。”执法长老拱手作了一揖,这才开口说道。 火云宗的宗主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满意一般,“莫要小看了他,他的手中有问天镜这等重宝,传说在西山会盟的决战之前,还得到了多宝道人的私库,其中更是法宝众多,且还很是不俗,若是我们得到这一笔财宝,那我火云宗便可冲进二流门派之中的前列,想成为一等门派也并非是不可能。到那时,便是我们火云宗的崛起之时!” 火云宗宗主发出一声声的豪言壮语,但执法长老却不是十分的关心,他只关心云朗体内的金丹,只要能够得到云朗体内的金丹,那么这火云宗的宗主之位,是不是眼前这位自己的师侄,还未可知呢! 门派之中的争斗便是如此,这火云宗的执法长老原本是这火云宗宗主的师叔,但自古便没有兄终弟及的道理,便是在寻常的国度,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是仙门之中?故而这火云宗的执法长老并非是没有竞争力,而是现实并不给他机会,可若是他得到了云朗的金丹,那么实力增长是一定的,这是一个由强者支配的世界,弱肉强食是这里的本性,那么火云宗的执法长老如果成为了门派第一高手,那么多年没有寸进的火云宗宗主退位让贤便成为了可能,并且,到时候便是杀了自己的师侄又能如何呢?所有的故事都是犹胜利者来改写,那么这一段隐晦的故事也终将成为他胜利道路上的一段佳话! 执法长老想到这里,心里好似能笑出声来一般,云朗,云朗,你可真是个好宝贝啊! 然而就在这两人心中各怀鬼胎之时,云朗的第二神魂却是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了这大殿之中,这一次便是一道金光闪过,执法长老登时便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霎时间已被击飞。 而下一刻的功夫,第二神魂化作的金光已经成为了一道真真实实的人,便是站在这火云宗宗主的面前,继而开口说道:“我要那阵法的钥匙。” 原来禁地之中的乃是一套连环大阵,若是单一破去,那么接下来的阵法便会接连锁死,纵然是云朗的身上有着再大的神通也是无用,云朗自己还好说,那柳青鸢和小蝶才是真正的危险了。 火云宗宗主一下子愣住了:“你……你竟然出来了?” 第400章 杀人放火 第四百章 云朗看着眼前的火云宗宗主,似笑非笑的说道:“原以为你们是个懂事儿的,想不到还要想着法儿来害我?” “那么……便让你们知道云某的手段!” 说罢,身处禁地之中的云朗周身真气激荡不已,下一刻的功夫,只看他的头顶出现了道祖法剑,两个肩膀上便是出现了霸图剑和刺王剑,就是在这一个刹那,云朗与第二神魂的联系更加紧密,彼此能够感受到彼此周身之中的力量,云朗一个箭步上前,问天镜已出现在他的手中,他便是要一口气破掉这所有的阵法,然后第二神魂便将那阵法的钥匙拿到,继而毁掉整个大阵! 云朗拼命地凝聚周身气机,本身的境界本是真元境十一重,在这一刻云朗好似找到了突破的平衡点一般,下一刻的功夫,云朗的周身有一道蓝光闪过,继而便是一道星星点点的雷光击打在了这禁制之上。 云朗心中一喜,这突破的时机来的是刚刚好!、 为什么?因为这会让云朗省掉不少的力气,利用突破时的雷劫,降下那重重的天雷,继而破去整个大阵! 云朗并非是阵法之中的行家,但是他知道这天道的规则,云朗现在处在的地方,便好似是一个屏障一般,其突破时度过的雷劫,降下的天雷打在这阵法之中,便是等同替云朗扛下了这天道的制裁,自古便是流传的“窃钩者贼,窃国者侯,窃命者仙。” 云朗等一众仙门中人,又何尝不是窃命者呢? 故而天道对于窥探到了修炼真谛之人,往往会动用十分严厉的惩罚,这便是每逢云朗突破之时,天上都会降下那一道道雷劫的原因。 云倾此时也没有在想要将瑾灵的哪个耳环取下来了,而是在观察着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之所以皱眉,是因为这个东西有魔族的气息,但是又不能确定,所以这才是他想要将这个取下来的原因。 只可惜现在是取不下来,他也是醉了,取不下来就取不下来吧。 他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反正是瑾灵身上的,对瑾灵有用的他就是喜欢。 目光顺着瑾灵的身上往下面移,再一次发现一个法器,是一个吊坠,这是他见过的,应该是说早就见过了,这个东西上面的气息也是很浑浊,反正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好东西就是了。 事情既然是这样发展,那么反而简单了许多,云朗所要做的,便是尽可能的突破,尽可能聚集更为汹涌澎湃的力量,因为这样一来,云朗便能够利用这雷劫的磅礴之力,继而彻底的破坏掉这结界。 下一个瞬间,云朗陡然发出了一声声的狂吼,紧接着云朗的周身真气好似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疯狂的涌现了出来,真气形成了罡风,便是在云朗的周身流转着,而柳青鸢则是狠命的护住了小蝶,对于小蝶,柳青鸢有着深深的同情,概因小蝶的命运实在是太过凄苦,以至于柳青鸢的恻隐之心一直在动。 这时,只看虚空的深处已经形成了一朵朵的雷花,正在慢慢的积累,继而形成了激雷云,而云朗此刻则是紧皱着眉头,这等激雷云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 云朗在这一瞬间,猛然将自己的周身真气快速的提起,继而便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咬破舌尖,灵台之中更是因为这一点舌上的精血而变得一片清明,云朗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突破!突破!突破! 便是在此刻,在大殿之中的云朗第二神魂,看着眼前的火云宗宗主,冷笑了一声道:“天元境四重,如此境界也能成为一派之主吗?” 火云宗宗主心中充满了惊讶和震撼,他根本想不到,云朗竟然能从那禁制之中走出来,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云朗竟然安然无恙的站在他的面前,火云宗宗主的心中自然是充满着惊讶的然而此刻却是容不得他去惊讶, 只听得云朗冰冷的话语仿佛还在他的耳边回响:“把阵法的钥匙叫出来!” 火云宗的宗主登时便是发出了一声冷笑,继而说道:“让我交出钥匙?那要看你的实力!正好想要见识一下云朗晕魁首的厉害!” 说罢,这一次便是火云宗的宗主率先发难,只看他双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拳头上俱是火光,形成了一道道的符文,且看这符文千奇百怪,仿佛什么都有一般,在这一刻,火云宗宗主的=周身真气亦是开始汹涌涌现而出,下一刻的功夫只看他的境界迅速的攀升,天元境四重,五重…… 云朗心中自然也是有着惊讶,但是当他注意到这火云宗宗主周身的真气之中还带着魔门特有的魔气之时,眼中便是闪过了一丝的杀机,原来已是坠入了魔道啊! 既然是这样,那么云朗便再也没有了顾忌,当即第二神魂便一瞬之间消失,下一刻的功夫已经出现在了这火云宗宗主的身后,随后便是悍然一击! “砰砰砰!” 云朗的第二神魂接连打出了几十拳,而火云宗宗主却是不躲不闪,他对于自己的肉身强悍程度有着极大的信心!原因无他!他本是魔门的修炼者,后来拜入了火云宗门下,可他仍旧是保留着魔族的特征。 云朗的拳头便是轰击在了他的身上,下一刻的功夫火云宗的宗主便是发出了一声惊天怒吼:“啊啊啊啊!” 吼声过后,便是一声声的暴喝,继而真气流转之下,火云宗宗主的周身已成为了一身的赤色。 门派之中的争斗便是如此,这火云宗的执法长老原本是这火云宗宗主的师叔,但自古便没有兄终弟及的道理,便是在寻常的国度,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是仙门之中?故而这火云宗的执法长老并非是没有竞争力,而是现实并不给他机会,可若是他得到了云朗的金丹,那么实力增长是一定的,这是一个由强者支配的世界,弱肉强食是这里的本性,那么火云宗的执法长老如果成为了门派第一高手,那么多年没有寸进的火云宗宗主退位让贤便成为了可能,并且,到时候便是杀了自己的师侄又能如何呢?所有的故事都是犹胜利者来改写,那么这一段隐晦的故事也终将成为他胜利道路上的一段佳话! 第401章 大丈夫安能做猪狗 就在这一个瞬间,火云宗宗主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云朗的金刚伏魔圈出现在了这火云宗宗主的四周,将他的本尊全然的包围住,便是在这一刻的功夫,且看这火云宗的宗主出拳的速度更是迅猛,紧接着便是打出了数十道火凤拳。 小门派的悲哀便是如此,火云宗的宗主虽贵为一方掌教,然而他门派之中却没有别的法门,这火凤拳已然是火云宗最高等级的秘法了。 在这一刻,火云宗的宗主猛然提起了一口气来,只看一道道的精纯真气加持了他拳头上的火光,这一个瞬间,火光陡然暴涨,形成一个一个的凤凰形状,火云宗宗主的心中充满怒气,这云朗,来管什么闲事儿?自家门派的事什么时候要他来管? 想到这里,火云宗宗主冷笑了一声道:“西山魁首的手伸得可够长的,竟然来管我火云宗的家事!” 云朗亦是冷笑了一声道:“那又如何?你火云宗若非是挡了云某的路,云某还未必能够管你们火云宗的这点破事,说到底,你火云宗也不过是给杜长生提鞋罢了,怎么就能如此心甘情愿的当狗?” 云朗这话已经是说的十分难听了,岂料这火云宗宗主此刻倒是好涵养,竟什么也没有说。 然而在他的心中,却是不止呐喊了一次,当狗?只要当狗当的好,那么便有机会将主人咬死! 这便是他心中的想法! 火云宗宗主登时便已暴起,在这一刻,火云宗宗主发出一声惊天怒喝,继而便是对着云朗发出一声狂吼,下一刻的功夫,已是到了云朗的面前,这一拳来的甚是猛烈,然而云朗却是浑然不在意,第二神魂与云朗的本尊心意相通,云朗的本尊使出了问天镜,故而问天镜的力量也加持着这第二神魂的力量,此时的云朗好似神仙一般,向前推出了一掌,且看那金刚伏魔圈受到这掌风的牵引,在这一刻,已形成了漫天剑雨,而那漫天的剑雨,正是在这大殿的外侧! 此时,那火云宗有弟子走过,便是看见漫天的剑雨围绕在大殿的外侧,那一道道的剑雨发出一声声的嘤咛,好似随时要发起攻击一般,在这一刻,云朗的手臂缓缓的落下,漫天剑雨登时发出一阵阵幽兰色的光芒,继而便是席卷了天地万物,随后便是发出了“嗖嗖”的破空之声,对准了这大殿的中央,疯狂的刺了进去! “唰唰唰!” 剑气击打在那大殿的片片琉璃瓦上,瞬间漫天的剑气将这大殿之上的琉璃瓦打了个粉碎,再下一刻的瞬间,便看剑气已经刺穿了大殿的房梁,登时漫天的剑罡,把那大殿绞碎。 继而便是发出了一声惊天的轰鸣,“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带着一声声的轰鸣,还有那阵阵的狂风,火云宗宗主的双拳之上的火焰登时被绞了个粉碎。 而下一刻,云朗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随后云朗伸出一只手,做抓取状,便看云朗的手好似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一般,火云宗宗主瞬间被云朗的掌风吸了过来,随后便是发出了一声惨叫。原因无他,云朗的手掌中的破灭之力将火云宗宗主束缚住,继而便是一掌便已将他的金丹拍碎,与魔门勾结?那么我便要你的梦破碎! 云朗的这一次出手十分的狠辣,这在之前是从来未有过的,原因无非有二,一是这火云宗宗主对待平民百姓尚且没有一颗恻隐之心,第二便是火云宗与魔门勾结,无论怎么说,都是这位火云宗的宗主的意思,若是他不想着争夺火云宗正宗的地位,若是他没有那一颗迅速膨胀的野心,那么也不会有今日的火云宗,更不会有这藏尸禁地。 “啊啊啊!”火云宗宗主在此刻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他根本没能想到,仅仅是一个破绽,便已将自己的命断送了。 云朗冷笑了一声道:“阵法的钥匙在哪里。” 火云宗宗主到底是一派掌教,口风自然是很紧的,云朗再次出声说道:“阵法的钥匙在哪里。” 登时,云朗的手便是攥成了拳头,而云朗的手攥成了拳头,围绕在火云宗宗主身上的束缚也就越来越紧,下一刻的功夫,火云宗宗主已是彻底的失败了,失去了金丹的他,真气疯狂的外泄,且体内的魔气好似开始蠢蠢欲动,他毕竟年少时生长在魔门,这魔门的淬体的法子,便是引入一口其他魔门中人的精纯魔气,作为他自己的魔气之源。 然而在此刻,当火云宗宗主周身的真气已经大部分的流失,体内的魔气之源,也开始疯狂的运转,便看他周身的肤色变了又变,下一刻的功夫,那一股魔气已经从他的丹田直至那个猛烈的重了出来,紧接着便看一道道的黑色魔气倾泻而出,火云宗宗主,已经暴走! 而云朗在此时,便是念动了真言,下一刻的功夫,云朗便抽出了天地宝卷,只看云朗张开天地宝卷的那一个刹那,火云宗宗主的周身魔气便彻底的被吸走,继而便是涌进了天地宝卷之中,火云宗宗主此刻才是真正的成了空壳子。 云朗笑了笑道:“既然你不肯交出阵法的钥匙,那么你就在这天地宝卷里呆着罢。” 云朗说完,继而又是转过头来:“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这天地宝卷并不属于这个世界,除非你拥有着打破虚空和时空禁制的能力,如若不然,那么你便在这天地宝卷之中呆到死罢!” 刹那之间,天地宝卷已全部展开,发出一道道的金光,在这一刻的功夫,火云宗的宗主最终也是绷不住了,当即便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便是想着云朗连连求饶:“云兄弟!云魁首!手下留情罢!” 云朗又是轻声一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非是你害了小蝶儿一家,我断然不会出手,再者,你与魔门纠缠不清,给杜长生当狗,那么你这一条狗,我岂能不打死?” 第402章 破阵 紧接着便是天地宝卷登时冲出一股强而有力的吸引之力,这一股力量让火云宗宗主根本无力去抗拒,甚是对于他来说,还有着莫名的恐惧。 这一股吸引之力着实太快,以至于就连火云宗宗主在此刻召唤出了那火凤也是无济于事,在这一个瞬间,便看云朗一把把他抓住,继而便是丢进了天地宝卷之中。 “唰唰。”天地宝卷之中自成乾坤,自有着独立的空间,在这其中,还有这那天雷阴火,十分凌厉,便是在这时,火云宗宗主挣扎片刻,继而便是被一道天地宝卷之中的天雷轰击在天灵盖上,当即便没有了声息。 下一刻的功夫,身处结界之中的云朗也陡然反应了过来,继而便是手持问天镜,身上的三道法剑登时冲天而起,在这一刻,云朗的周身力量达到了一个圆满的境界,真气疯狂的涌现,且身形暴涨,且看他在此时周身金光闪动,带着雷霆之威,在这一刻,云朗笑了笑道:“破也!” “轰!” 继而便是接二连三的爆炸之声,随即便是一声声沉闷的响动,在这一刻,云朗仿佛找到了那即将突破的契机,感受着灵台之中的那一丝丝的玄妙,更是神思远行千里,寻找着那一点点的灵感,便是在这一刻,云朗陡然发出了一声怒吼,“啊!!” 只看这虚空深处形成的一道道的激雷云,已径直朝着云朗所在的地方轰然下落,“啪”的一声,便是一道光华闪过,然而这连环阵法着实强大的很,纵然是这一道威力巨大的天雷,仍然是未能撼动这连环阵法分毫。 云朗冷笑一声:“好戏还在后头呢!” 说罢,云朗陡然深呼了一口气,继而周身光华闪动,一丝丝的破灭之力从他的丹田之中疯狂的涌现,下一刻的功夫他的周身已遍布金光,破灭之力独有的黑色便萦绕在这些金光之中,云朗额头之间的那一枚枣核型的标记在刹那之间便已发亮,继而周身的力量再度暴增。 “哗哗哗!” 问天镜之中竟然不由自主的喷涌出一道道的清泉,原因无他,云朗的周身已是十分的火热,内府之中的火焰已经形成,且那一点火光在云朗的内府之中飘摇,云朗摇了摇头,再一次感受到了自身强大的力量,天元境九重巅峰吗? 云朗已经找到了那种感觉,然而当云朗已抓住那突破的契机时,即将突破的境界却是真元境十二重! 云朗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着实想不到,自己本身的境界便是这样一层一层的突破上去,一直到太一境么? 云朗根本不敢想,概因庆云子曾经说过,突破多少层继而爆发冲击太一,完全是根据个人情况的不同而定夺,也就是说,云朗在真元境十一重开外要停留多久,根本就是一个未知数,并且云朗自己心中也十分明了,一旦自己突破了太一境界,那么必将在同境界之人中,再无敌手! 这也就是厚积薄发,继而问鼎那无极天道的法门,只不过,云朗的修炼之路和法门与其他人相比起来,却是要难上了许多。 “轰隆!”一声冲天雷响,继而便是一道道的雷光如同雨点一般落下,这一道道的鸣雷好似长着眼睛一般,每一道雷光都打在一个中心点上,也恰恰正是因为如此,云朗心中更为欢喜,若是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个点上,那么这道力量便可无坚不摧! “啪啪!” 又是两道雷光闪过,云朗知道,这只不过是突破雷劫的开胃菜而已,真正的雷芒还在后面! 果不其然,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便看这虚空之中雷动声声,继而便是发出一阵阵的清脆,且还有这一道道的闪电,这一刻,虚空深处的激雷云形成了一个漩涡,在这个漩涡的中心,已经悄然聚集了那一道雷柱,这雷柱约莫有五十尺宽,而激雷云仍旧在高速的旋转着,激雷云越来越大,随后这一道雷柱之中的光芒也越来越亮,终于在这一刻,雷柱悄然落下! “呜!” 雷声夹杂着破空之声,带着凛冽,带着不可抗拒,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瞬间落下,而好似感受到了来自于天际的危机之后,这连环阵陡然间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继而在下一刻,便看这连环阵法形成了一片淡淡的光晕,这光晕便是阻挡那天雷的屏障,然而一道道的符咒却好似活过来了一般,便是在这屏障上一一的显现了出来。 终于在这一刻,大地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吼声,这一座连环大阵的本来面目也终于浮出了水面。 且看这大阵颤抖不止,继而便是山崩地裂,与天际之中那一道道的鸣雷相互呼应,下一刻的功夫,这大阵好似启动了一般,当那屏障之上的符咒全部停止之后,整个大阵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来,便是在这光芒之中云朗看得十分清楚,这大阵的四周,便是充斥着一堆堆的骸骨,还有那凌乱的四肢,好似是未来得及消化一般。 云朗顿时感到自己的背脊发凉,这哪里还是仙门正派?这分明就是邪派! 如此多的骸骨堆积成小山,如此多的残肢断臂堆积在一起,此刻云朗身处在这大阵的中央,好似甚至能够闻到那一阵阵的血腥气,这种感觉让云朗的神经陡然紧绷起来。 火云宗!你们枉为仙门中人!这堆积如山的骸骨和残肢断臂,究竟是你们害了多少人才得到的?为了给魔门提供修炼邪法的试验品,你们竟然不惜平民百姓的性命吗? 想到这里,云朗心中便是一阵阵的怒火中烧! “啊啊啊!”云朗内府之中的火焰顷刻之间便已经燃烧了起来,而在下一刻,云朗更是发出了一声声的怒吼,紧接着便是云朗的周身真气疯狂的外泄,形成了呼唤那天雷的媒介。 在这一刻,云朗傲然站在这大阵的中央,便听见耳边传来阵阵的破空之声,随即云朗便是张开双臂,好似拥抱太阳一般,这时,那一道巨大无比的雷幕顷刻之间便已降下! 第403章 雷劫(上) 轰……云朗觉得他的耳朵都好像要失聪一般,天地都为之震颤一般,云朗站在原地也是狠狠的一颤,好似有一种这天地都塌陷一般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云朗也看见了这道宽50尺的激雷云打在这个结界上时,结界明显发出的颤动。 虽然只是颤动,但是却让云朗眼前一亮,瞬间战意大发,好似有下一刻就将这阵法彻底破开的力气一般。 随着下一刻,只见天边一阵火光,轰然下来,就好像是整个天边都烧起来了一般的感觉,已经被雷劫遮挡的天空突然变得骤亮。 云朗看的一愣,有点没有反映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周身聚集的真气已经快要炸开一般,而随着这天空的变亮他身上的真气就变得越多。 就好像是无止境一般,云朗在心中忍不住爆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云朗心中突然一亮。 这次正是三九二十七道雷劫下来的时候,而这二十七也是激雷云的一次转换,想必这样的反应必是激雷云的转换型形态。 而看这红光冲天的感觉,只怕这就是火闪了,只是因为这次的雷劫实在是来势汹汹,因此这火闪迟迟的下不来,以至于他现在已经快要被真气撑爆一般。 云朗实在是忍受不住,手不自觉的往上面顶去,将身上的真气快速的往手臂出聚集,所有的真气快速的往云朗的头顶聚拢,形成一个不小的旋窝,只是这并不能减轻云朗身体的难受。 “唔……”云朗一声厚重的闷哼之声,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 此时云朗已经感觉不到声音了,因为声音大的只能看见雷劫下来和他身上的真气相互交映冲击在结界上的痕迹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云朗历了这么多的劫云,从来没有觉得原来劫云也可以这么好看。 简直就是帅呆了的感觉。 虽然现在阵法依旧是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也只有身在阵中的云朗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了。 而周围的那些断指残骸随着云朗身上的真气运行时被震飞的远远的。 也就是说,此时云朗周围的地是干净的,看不见让云朗绷紧神经的残骸,好歹他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仅是片刻,云朗如海的身体再一次聚满了真气,云朗自然是知道真气聚拢在身上,那种快要爆裂的感觉只会愈演愈烈,没办法,云朗只得趁着还能坚持的功夫将自己身上能开拓的地方快速的开拓,这样确实铤而走险了一点,但是却不失为一个锻炼的好机会。 云朗自然知道修炼是一条艰苦而危险的事情,他从来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从来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到最佳的状态,深呼吸一口气,云朗忍着身上的剧痛,一步一步的坚持着,凝神聚气,将这些真气快速的聚拢,并开拓自己的体内,使自己的体魄能容纳的更多,心中更是不断的提醒自己,只要将阵法破开就好了。 雷劫一道一道的下来,直至第四九三十六道雷劫度完,云朗还来不及松气,周身的真气已经快速的聚拢。 云朗只觉得自己的内府一阵火烧一般的疼痛,本就筋疲力尽的他瞬间便半跪在地上。 该死,这真元境十二重真是要命,也亏得他聪明想到了如此方法,不然他还不得被炸成肉酱? 云朗皱眉,自知耽误不得,连忙认真身子散架一般的剧痛,快速的站起身来。 这一站,云朗瞬间呆滞了,细数此时是第三十六道雷劫下来,这什么时候雷劫一次转换的比一次要美丽啊。 此时已经不是用亮来形容了,而是这天边的火光和那电丝交织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张巨网一般,快速的凝聚跳跃,就好像是在捉迷藏一般,出现消失出现消失,正当云朗看的出神的时候,一道雷劫悄然下来。 云朗顿时一口鲜血吐出,这才恍然大悟,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到极致便是危险的所在。 真气竟然不是快速的朝他的身上钻来,而是游走在他的身边,等待这他的召唤,继而和这雷劫对接。 而他被刚才那美景给吸引的竟然完全给忘记了,也亏得外面有一阵阵法不能直接接触他的身子,不然他就是有一具金身都不够劈的。 云朗自想这三十六劫后的雷只怕都是修炼身心的,因此快速的盘腿坐在了原地,然后开始凝神聚气。 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云朗便感觉到了各种的妙处,当然这疯狂进来的灵气云朗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肉体发出滋滋的响声。 虽然痛苦,但是当云朗感觉到了自己的体内那精纯的力量时,还是让云朗整个人精神一振。 紧接着,便是云朗觉得天上的哪一道雷快要下来的时候。 云朗并没有站起身来,而是睁开了眼眸,如鹰般犀利,睁开的那一刹那就好像是有一道亮光一闪而过一般。 紧接着便是云朗的手臂快速的往上面一抬,瞬间,云朗头顶的真气便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随着那百丈宽的激雷云落下,云朗也使劲全身的力气将自己头顶的真气推向结界顶端。 咣……随着这一巨大的声音发出,云朗的耳朵瞬间便流出一丝血线。 云朗被这血线弄的一痒,毫不在乎的将擦了擦耳朵:“看来要将自己的耳朵给保护起来了。” 一语落,云朗便再一次闭眼聚集身上的真气,他都已经不用看了,自然是美的让人窒息的电闪,然后黑的让人感觉世界都不再有光亮一般的劫云,两两视觉,让人有点反映不过来。 而云朗此时则是心神不乱,只想着怎么样将这阵法冲开。 这么多次的冲击,都只是震动,云朗不由得心中有点着急,好歹破一个洞什么的啊。 周而复始,云朗终于迈进了第七七四十九道雷劫。 在第四十八道雷劫的时候,云朗沉重的心情这才得到缓解,因为随着那一道雷劫的发出,真个火云宗都好像在震颤一般。 第404章 雷劫(下) 而他本人自然就不用说了,好像整个人都被震碎了一般的感觉,身子几乎是感觉不到知觉。 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他现在就和那不远处的那些断指残骸一般,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是有意识的。 这样的想法,让云朗顿时一个激灵,涣散的精神瞬间凝聚。 云朗此时冒了一身冷汗,他了个乖乖,好险啊。 不过还好,现在天边正在进行着火与电的交织,速度之快,看的人眼花缭乱,这隆重而华丽的场面就好像是要引进一超级大佬一般。 而云朗也从来不怀疑这是超级大佬,自然他也是不敢怠慢的,这最后一道其实也是最危险的一道,他毫不怀疑这最后一道不会将这个阵法给破开,而他担忧的是,这阵法破开的同时,雷劫还没有下来完,而他全身的真气势必在这雷劫下来的同时与之对接,以防万一这阵法没有破开,他肯定不会有所保留。 而他身上的真气自然是不可能瞬间就恢复,因此要是雷劫持续,那么他就会死的连渣儿都没有。 因此云朗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充分的准备,还有就是祈祷了,祈祷他的好运气爆棚。 随着云朗的真气快速的聚拢,他的全身就好像是水闸一般,汗流如注,此时云朗的面色看起来很是平静,一点都看不出来此时他的身体正在进行火与热的交织。 此时他全身的真气都在快速的涌动者,正有意识的往头顶的哪个巨大的真气旋窝飞去,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这个真气球从几十丈变成了几百丈。 随着时间的增加,激雷云在慢慢的变大,而云朗自然也是不会闲着,此时他结实有力的手臂都在不可抑止的颤抖,好似下一刻就会坚持不住而坍塌一般。 而激雷云也好像就和云朗耗上了一般,见着云朗的真气球不断的变大而它也跟着无限延伸。 似乎就好像再说,雷打不到你,老子就耗死你一般。 而到底,云朗想要破开连环阵的心思实在是太强烈了,雷劫降下。 咣咣咣……轰轰轰……这都已经不能用响声来形容此时的声音了。 云朗此时那里还顾得上什么声音不声音的,只听声音想起,云朗颇有气势的往地上一站,手臂上支撑的上千丈真气咬牙往上面一推,顿时,就好像是破灭之力爆发一般,甚至更为猛烈。 金光之中带着黑色的雷柱一道道的往阵法结界上面戳,就好像是今日不打到云朗,这个雷劫就好像不会善罢甘休一般。 而这一道道雷劫下来之际,哪个阵法也慢慢的变得暗淡,甚至出现了打碎鸡蛋一般的清脆声音,随着阵法的破裂,激雷云撞击的更厉害。 云朗被冲击的肉体都快要毁灭一般,而在头顶的真气也几乎快要闪掉一般。 云朗大叫不好,快速的凝神聚气,推动的更加的急促。 只听哗啦一声,云朗能明确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破裂,甚至隐约之间都能感觉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一般。 云朗的心中骤然一喜,不过却是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快速的时刻准备着雷劫的突然袭击。 而随着他的一声大喝:“起!” 真气瞬间往阵法那里飞去,而雷劫也在这个时候如期落下,两两相碰,瞬间,这毁天灭地之势让周围的山水瞬间枯竭,山河变得暗淡无光。 好半天,云朗这才隐约看到这周围的情况,顿时被吓了一跳,这些被邪教练过的骨头去那里了? 周围怎么都是光秃秃的一片? 云朗运功飞行,左右望了望,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现下雷劫是已经度过了,而他自我感觉了一下自身的情况,那简直是一等一的好。 能量爆棚都不足以形容此时云朗的身体状况,现在就是挪一座山都好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现在他终是出来了这个连环阵了,那么有些仗他也是应该清一清了。 而火云宗将云朗关起来的哪个长老,在见到云朗渡劫声势如此浩大,就暗叫不好,连往日里的习惯都直接抛弃,匆匆的交代了几句,前往云雾山去寻找火云宗老祖出山帮忙对抗这一次的大危机。 这一次也是他捅了一个不小的篓子,他本来想着将云朗锁进去就不会在有活路了,谁知道云朗会来这么一出。 现在他是悔死的心情都有了。 眼见着火云宗马上就要有灭派的危机,他能不着急吗? 因此才一来到云雾山,这位长老连忙跪在山门口。 咚的一声:“弟子是火云宗第六席李大树,恭请老祖出关!” 这一头磕下去,可是哪个响亮,当然他的心肝也是响亮的紧,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头都在嗡嗡作响。 而李大树的话就好像是屁一般,放出去就没有人理。 李大树等的也是有点不耐烦,心里想,这平日里不跪没有感觉,这跪了才知道真不是正常人能忍受得了的事。 只是这没人理不代表没有人,自然也不是他就可以起来站着等。 没办法,他就忍痛狠狠的磕了一下,然后大声的说道:“弟子是火云宗第六席李大树,恭请老祖出关。” 只是这接连着几次的磕头大吼,都没有人回应。 然后李大树高喊三声:“老祖宗,请救救我火云宗吧!” 说罢,又连连磕头,山内终于有了回声:“来者何人?” “弟子李大树恭请老祖宗出关解救火云宗危难,如今我火云宗来了一伙儿强人,我火云宗底子死伤无数,还恳请老祖宗昔日情面上,施以援手,大树感激不尽!”说完又是重重的一磕头,头上已经血涌如柱,但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如今情势紧急,只希望老祖能快速的随他会火云宗解救,不然他火云宗就真的完了。 李大树还在等待期间,并没有想到老祖会出现的这么快,只觉得眼前一花,便看到一个影子从他的眼前飘去,看的他一愣一愣的。 而前方则是虚无的传来一身:“还不速速跟来。” 第405章 苍鬼令 十二道金刚伏魔全陡然炸裂,只听哄的一声,整个大殿的房顶四分五裂。 只见一阵光华闪过,金刚伏魔圈的破灭之力疯狂外泄。 火云宗宗主一口鲜血喷出,此时已然是强弩之末。 哒哒哒……云朗一步一顿的来到火云宗宗主面前,并不急着下一步动作。 看着此时狼狈的火云宗宗主,云朗勾了勾唇:“火云宗与南方魔教勾结,那么南方魔教的信物,苍鬼令在那里?交出来。” 火云宗宗主此时动弹不得,但却听到云朗如此猖狂的说辞,顿时狠狠的呸了一口。 “小兔崽子,你真当我火云宗无人了是咋的,老子就是死了也不会告诉你。” “是吗?”云朗笑的一脸猥琐,这也是他今日第一次笑。 这个笑说实在的,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特别是在火云宗宗主看到这笑容的时候,只觉得后背一凉。 这才只不过是一息之间,只听火云宗大叫一声。 微微抬头一看,一个脚指头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蹬时,他的眼睛瞪得犹如铜陵一般大小,愤恨的看着云朗:“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而云朗则是好不淡然的瞅了一眼火云宗宗主,悠哉悠哉的抬头:“唉哟,不好意思,我手滑了一下,将你的脚指头给剁下来了。” 说罢,云朗的手轻微的一动,只见火云宗宗主的另外一只大母脚趾头瞬间掉落了下来。 火云宗痛的冒冷汗,虽然比起他身上的剧烈疼痛还是要轻不少,正所谓十指连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最重要的是,他堂堂一宗之主,竟然被人躲了脚趾头,这传出去他的老脸何在? 这比在光天化日之下扇她的耳光都还要让人受不了。 而看此时这个形式,只怕云朗这个小兔崽子不会放过他,他就恨得牙痒痒儿。 “说是不说?”云朗见火云宗宗主面露羞色,但就是闭口不说。 顿时哪是一个气,抬起手中的箭就朝火云宗宗主的心口上插了一剑。 不过自然,云朗是不可能下狠手的,而是在离心脏不远的一处大穴上插去,此乃肝经上面的一根穴位,并连着一根肋骨。 随着云朗的剑落下,蹬时,火云宗宗主痛的直翻白眼,就是连呼吸都是痛的,这种感觉真的是比死都不如。 说痛吧通道极致,说不痛吧,就觉得憋得感觉不到痛。 而云朗则是满意的看着他的杰作,原来他在书中看到的,但凡伤到肝经,都会通道极致,一旦将旁边的肋骨桶断,那么周身气流滞留,就会形成窒息般憋肿。 真的是要生不能生,要死不能死。 因为已经痛的连脸皮都不能眨了。 而此时火云宗宗主也彻底的没有了一点危险了,云朗缓缓的蹲了下去。 此时火云宗宗主已经狼狈的躺了下去,而云朗竟管是蹲着的,还是呈俯视的状态看着火云宗宗主。 火云宗宗主此时那里还管得了什么俯视仰视了,俨然已经到了只要舒服就好的地步。 不过却是并没有说话,他觉得他马上就要死了。 既然云朗这么撒费心机的想要得到苍鬼令,那么他就是不给。 反正都是一死,这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也莫过于此,那么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想象很饱满,现实很骨感,就是这么形容火云宗宗主此时的想法的。 因为云朗会的折磨人的法子岂止是这么的肤浅? 刚才哪个只不过是小意思而已,真正的大佬还在后面。 而他今日也是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将苍鬼令给找出来。 因此不着急,慢慢来,反正这个地方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人来。 见火云宗宗主没有说话,云朗笑的哪是一个天真无邪。 火云宗宗主见云朗如此的笑容顿时大叫不好,但是他此时实在是动不了。 就是躺在这里都喘粗气,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血洞正在外面冒血,而云朗见了,竟然该死的撒上了不知名的药粉,血止住了,但是身子却是犹如亿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的疼痛,而他现在是想要晕过去,偏偏就是晕不过去的难受 “别急,你还死不了。”云朗似乎是看穿了火云宗宗主的想法,好不淡然的说道。 轻飘飘的感觉,让火云宗宗主蒙羞,这实在是太讨厌的感觉了。 想他风光了这么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玷污过。 不过他想他也是自云朗如此年龄过来的,自然是知道年轻人年轻自负,经不得激。 于是火云宗宗主想要以言语来激化云朗,让其直接一剑将他了断。 “你这小兔崽子,有本事就把老子一剑给杀了,在这里磨磨唧唧做什么,苍鬼令你就别做梦了,因为他不再我的身上。” “哈哈……”云朗狂妄的大笑,也不知道是明白了没有火云宗宗主的意思了没有。 在一阵大笑过后,云朗站起身来:“行,不告诉我没有关系,我记得山下有个飘香楼什么的,宗主你可记得呀?” “你想做什么?”火云宗宗主顿时低吼到。 而云朗则是慢悠悠的舞动了一下手指:“你可别激动,我可不会将你丢去飘香楼,因为你长得太丑了。” 听到云朗如此说辞,火云宗宗主倒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他自然是知道飘香楼,那里是男妓女妓都有的一个地方,而他堂堂一宗之主被扔了进去,那真是羞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此时云朗突然转过身来,蹲下,一瞬不瞬的看着火云宗宗主:“我给你带去,看看你的老婆是怎么接客的可好?虽然你那老婆已经和你一样,是一堆老骨头了,但还算是风韵犹存,在打上火云宗宗主之妻的名号,只怕来的人也是不少,只怕还能小赚一笔呢!” “啊……”云朗的话一落,顿时,火云宗宗主受不了了,大叫一声:“你这个小兔崽子,你放过他们,我……我给你就是……” 说吧,手指不知道在舞动了什么,只见他手指的区域出现了一丝小小的金光,只是片刻,大殿之内像是地裂一般,轰隆隆的响,随后便是一个小盒子模样的东西飞了过来。 第406章 门中错,教不正 李大树与那火云宗的老祖便是一路朝着后山的连环大阵而来,李大树当然是不死心的,若是这连环大阵能够困死云朗,那么云朗一身充沛而又雄浑的气机便是他李大树的了。 这样一来,李大树就能顺利的跨越境界,从而不再屈居于火云宗宗主之下,便是取而代之,那又有何妨。 李大树心里越是这样想,脸上对于自家老祖就愈发的恭谨,“老祖,那贼人就在这大阵里,被我困在这,但他一定能够出来,我能预感得到,他的境界比我和掌门都要高,此人十分危险,身上还带着巨大的宝藏和宝物。” “哦?宝物?”火云宗老祖眼前一亮。 “对,宝物,老祖可曾听说过西山会盟?”李大树张口问道。 老祖瞥了李大叔一眼,想来自己在昔年之时,也曾参与过这西山会盟,历史便是如此,一代不如一代,到了老祖这一代,恰逢赶到百家争鸣之时,每一个既定的时代中都会有一个这样的时刻,正所谓有些人是几千年出一个,有些人是几百年,有的人,则是遍地都是。 那一届的西山会盟争斗甚是激烈,火云宗老祖便是那遍地都是的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独领风骚的精英去争夺,而他,仅仅是最早退场的那几人之一。 老祖听闻这贼子便是西山会盟出来的,当即便轻声笑道:“西山会盟?那么此人可有甚么名次?” 李大树闻言一愣,当即躬身说道:“此人乃是西山会盟的榜首。” “榜首?好的名头!”火云宗老祖心中一震,却不知这一届的西山会盟情形如何?想来这西山会盟已多年不曾出现惊艳才绝之辈,正是应了那一句古话:“一代不如一代。” 但这老祖的心里自然也知道,越是这等时候,那么越会有天才出现,这也是符合时代规律的,火云宗老祖目前的境界为天元境七重巅峰,想来这西山会盟的榜首,打底实力也就是初入天元境罢? 如此一想,火云宗老祖彻底放下心来,伸出舌头,便看他的舌尖上含着一点金光,这金光便是他的本命法宝,乃是一只千年七色虫。 这一只千年七色虫乃是上古七色蛊龙的后裔,但已经过了太多年的退化,已失去了当年蛊龙之威,只剩下蛊龙的保护毒素,只需一滴,便可致命。 而这老祖得到这千年七色虫乃是机缘巧合,便为他所得,更是以自己的血肉喂食这千年七色虫,最终加以祭炼,成为他的本命护身法宝。 不消片刻的功夫,李大树便和这老祖来到了火云宗后山的这一座连环大阵的面前,然而当李大树看到蔓延的残垣断壁之时,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惊讶。 概因连环大阵共有阵法一百零八道,尽皆被破去,且毁去了阵眼和阵心,也就是说,这一座一百零八阵的连环大阵已经彻底没用了,且永远不可复原! 在这一瞬间,李大树感觉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他不曾想到,云朗竟然可以如此生猛吗? 而那火云宗的老祖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嘴角上扬,发出一阵轻笑:“有点意思。” 李大树心中一阵汗颜,“老祖,他……他他他破去了我火云宗的护山大阵!” 火云宗老祖摆了摆手,继而朗声说道:“贼子,还不快快出来,老夫知道你就在这里!” 李大树心中一惊,登时便起了冷战,就连脖子都有些僵硬了,颤抖着问道:“老祖……你说他……在这里?” 火云宗老祖点了点头,便看这虚空之中金光一闪,时空之中出现了一个裂缝一般的东西,继而便是云朗的身影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李大树惊恐之极,指着云朗道:“你你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云朗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这等愚笨之人,究竟是如何当上执法长老的?难道说火云宗所有的人都是如此?看那火云宗的宗主更是这样,与魔门勾结,捞到最微薄的好处,还要替魔门卖命,怎么想这都不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做的事。 “你都知道了?”火云宗老祖率先开门见山。 云朗点了点头,“知道,执法长老,这就是你请来的救兵?” 云朗一脸的狂傲,登时那火云宗的老祖心中便是一阵恼怒,继而便是放声说道:“竖子,你好没眼色!” “哦?你很自信?”云朗睥睨着火云宗老祖。 火云宗老祖几乎被云朗气笑了,概因当他看见云朗时,便感觉到云朗乃是真元境的巅峰,的又带着天元境沟通天象的气息,那么一下子便可以断定,眼前此人定然是刚刚突破了天元境不久,想来也不过是个小角色,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然而火云宗老祖却忽略了一个最为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如果云朗的实力如他所见,那么怎么会打得过真元境三重的执法长老? 但是,骄傲和轻敌永远是战场上的大忌,火云宗老祖登时便抽出一把剑来,霸气纵横。 “贼竖子!你想怎么死?看在你和老夫交手的份上,老夫可以让你选择一种死法。” 云朗闻之淡淡一笑:“老匹夫,你是火云宗老祖?是也不是?” 火云宗老祖哈哈大笑:“老夫就是,你能拿我怎么样?” 云朗闻言也是一笑,这一笑便是半晌,待到火云宗老祖笑完了,云朗也笑完了,脸色一变,登时便正色说道:“既然是你管教不严,让你这些弟子后人勾结魔门,利用平民百姓做生祭,将活人的身体献给魔门作呈灵的容器,那么我看今天你就死在这里罢!” 说罢,云朗的周身气机陡然暴增,概因火云宗宗主那边云朗已经处理完毕,魔门信物苍鬼令已经到手,这便可以收回第二神魂,顷刻之间,随着第二神魂的回归,云朗丹田气海之中一片澎湃,徐徐热流更是缓慢的涌出。 但下一刻的功夫便是一道惊天炸雷突然响起,在这一瞬间,云朗的境界陡然暴增。 天元境三重、五重、七重、八重、九重!巅峰! 在这一瞬间,火云宗老祖额头上的汗水一下子流了下来。 第407章 一剑贯六甲 眼前的情景便是,云朗冷笑连连,火云宗老祖冷汗直流,概因他不曾见过有境界幅度提升如此之大的,更没有见过能够跨越境界实现真元境到天元境大跨度飞跃的人物。 火云宗老祖继而抚掌大笑:“好啊好啊!好一个西山会盟的魁首!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嘴上逞凶如此说,实际上火云宗老祖看到云朗的周身真气时,便已经泄掉了大半的气,概因自己乃是真元境七重,原本以为云朗境界不过是天元境刚出头,纵然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法宝,自己也可以以境界的差距压倒他。 岂料云朗一下子便已冲到了天元境九重,而且,还是巅峰! 这一下,不光是火云宗老祖一愣,李大树也是一愣,如果说先前李大树对于云朗是惊讶,那么现在就是十足的恐惧了。 云朗傲立在虚空之中,冷冷的看着眼前二人,适才在那连环大阵之中,云朗已顺利突破真元境十二重,与之对应的便是云朗本尊加上第二神魂的总体实力又上升了一层,强大的真气形成了一阵一阵的气流,火云宗老祖感受到这真气流之中的强烈杀气,这杀气十分凌厉,且在这真气之中还有黑色的雾气流淌,火云宗老祖心中暗想,莫非此子是魔门中人? 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原因无他,云朗身上的破灭之力十分的精纯,纵然是魔门中人,安能有如此雄浑凌厉的真气? 只听云朗淡淡的说道:“火云宗虽是仙门之中的二流门派,却不曾想竟已经堕落到要和魔门勾结,不惜以平民百姓的肉身作为容器献给魔门!” 云朗剑眉挺立,厉声喝问道:“我且问你!这件事你知不知情?” 李大树自然不是傻子,登时便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不止:“都是宗主!都是宗主的主意!” 云朗呵呵一声:“哦?是么?可先前你这执法长老却是磨刀霍霍?” 火云宗老祖一看云朗下跪,登时说道:“你要干什么?你是火云宗之人,怎能跪他?给我站起来!” 火云宗老祖意气风发,张口便是吐出一口精火来,火云宗乃是传承火法之地,故而这老祖使用的术法也自然是火系术法。 云朗睥睨着眼前二人,不曾言语。 火云宗老祖却说道:“竖子!无论如何这都是我火云宗的家事,与你何干?你此等作派,便是大宗门应有的风范?看来老夫今日倒是要替你师傅惩戒你一番!” 火云宗老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这一通豪言壮语过后,他便已经失了勇气。 且看下一刻的功夫,云朗口中默默的念动真言,只看这一刻便是周身真气涌动,紧接着便是他的头上出现了三道剑光,正是霸图剑、刺王剑和道祖法剑,占据天地人三位。 此刻的云朗周身金光熠熠,宝光湛湛,宛若神明一般。 云朗笑了笑道:“既然要动手,还说嫩多废话做什么?你这火云宗老祖羞也不羞!有什么本事速速使出来!” 火云宗老祖心中一急,下一刻的功夫,便看他伸出手来,二指抹过剑锋,便看这一柄剑已变成一柄火焰剑。 在这一刻功夫,云朗三剑齐发,只看一道道剑光在虚空之中飞舞,光华湛湛。 云朗脚步一动,率先发难,便看天地人三剑形成划成了一个圆弧,一飞而冲天,下一刻已是发出了雷霆一击。 “砰!” 第一剑。 火云宗老祖亦是不敢托大,也是挥出了一剑,霎时间漫天的火光朝着云朗冲了过来,再下一刻的功夫,云朗的第一剑已经到了火云宗老祖的面前,只听的“砰”的一声,这一剑已经与火云宗老祖的火焰剑光碰撞在一起。 朵朵火花登时四溅,在这一个刹那,只看云朗嘴角一笑,继而心中默念了一句口诀,额头之间的那一点枣核形的标记陡然发亮,问天镜瞬间将霸图剑上的剑光变做了滔滔江水。 “噗茨……” 滔滔江水遇上了漫天的火焰,登时火云宗老祖的火焰剑法便已被浇熄,发出“茨啦茨啦”的声响,继而便是一阵阵的水雾形成,遮挡住了眼前的视线。 在这一刻的功夫,火云宗老祖感受到了云朗剑法之中的凌厉,更是感受到云朗那雄浑的真气,周身的护身罡气一下子被云朗破掉,胸口如同遭受了重重的一锤,登时便是呕出了一口鲜血来! 云朗没有停留,更没有给他时间,第二剑,乃出! 第二剑更加凌厉,且看刺王剑带着雷霆之威瞬间朝着火云宗老祖而来,火云宗老祖面对着充满着绝对强横的剑意的一剑,心中一阵慌乱,只看他猛然丢掉了手中的长剑,丹田之中的气流疯狂的外泄,重新形成了一个护身罡气,然而火云宗老祖还嫌不够一般,真气更是疯狂的外流,继而形成了又一道护身罡气,再一道护身罡气。 云朗的第二剑瞬吸而至,便看这一剑已刺穿了火云宗老祖的头一道护身罡气,“嗖嗖嗖”! 破空之声随之传来,云朗此时周身真气正盛,剑气自然是无坚不摧,莫说是区区护身罡气,就算是护身法宝,云朗也能一击将其粉碎瓦解掉! 此时虚空之中剑气纵横,云朗的这第一道剑已将火云宗老祖的护身罡气彻底的洞穿! 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第六道! 火云宗老祖还真是一个惜命之人,为了防御云朗的攻击,竟然将周身真气都聚集成了护身罡气! 云朗淡淡一笑,心中默默的念了一句:“破!” “轰!” 随着云朗的这一念,剑光登时一下子爆裂开来,在这一个瞬间,火云宗老祖的瞳孔陡然放大,便看在这个瞬间,火云宗老祖周身的护身罡气轰然炸开。 “砰砰砰!”接连碎裂的声音让火云宗老祖心里升腾起无边的恐惧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一剑破去六道护身罡气!这是他聚集了多年的真气精华,怎么可能?! 第408章 漫天剑雨,屠尽奸恶 “轰!轰!轰!”剑光爆裂之声不绝于耳,这一剑贯穿了火云宗老祖的六道护身罡气。 火云宗老祖此时只感到喉头一阵腥甜,积压在心底的那一口血便要喷吐出来,周身剧烈的疼痛已使他说不出话来,肩头的斜插进来那一剑洞穿了他的心肺,此时的火云宗老祖如同一个破掉的风箱一般,呼吸一声也带着阵阵的风声。 “呜哇!”最终火云宗老祖还是没能忍住,硬生生的呕出了这一口黑血。 “噗!”鲜血如同天女散花,李大树见到眼前此景此景,心中已经明了,照这样下去,不但老祖要死,就连他也要送命在这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李大树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便想脚底抹油。 然而云朗未曾给李大树这个机会,便看第三剑带着阵阵的青光,看似缓慢至极,实际上却是快如闪电,登时便朝着李大树的方向而来。 “不!不要!”李大树看到这第三剑朝着自己而来,瞳孔陡然放大,便疯狂的运起周身功力,想要阻挡住这雷霆一剑。 然而还是太晚了,纵然是李大树能够看见这剑朝着自己打来,但终究是无力抵挡,下一刻的功夫,李大树便眼睁睁的看着这剑洞穿了自己的身体。 “嗖!” 第三道剑登时穿透了李大树的心肺,继而从他的前胸飞了出去。 “噗!” 李大树也终究是不可避免的喷出一口老血! “哦呵呵……”李大树此时很想笑,自己这是走背运?怎么碰上这么杀神?自己还将他困到连环大阵里,当时这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大树没有一直后悔下去,原因很简单,被道祖法剑贯穿身体的李大树此时已经彻底的死透,也算是他还了那些枉死的百姓性命。 而火云宗的老祖却是还不曾死,云朗抬起一只手,指着火云宗老祖说道:“我且再问你一次,火云宗害死平民百姓,抽取其生魂做邪法,用肉身做容器的事你知情否?” 火云宗老祖重重的咳了几口血,此时他真气溃败,丹田之中的真气疯狂的外泄,对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火云宗老祖有说不出的感慨,想不到现在的年轻人竟然如此生猛,更想不到此番西山会盟的魁首竟然有如此强横的力量。 火云宗老祖没有回答云朗的话,而是轻声说道:“西山会盟这一届如你一般的高手有多少?” 云朗一愣,登时便道:“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火云宗老祖苦笑一声道:“权且当是我这个将死之人的最后一问,如何?就算是我回答了你,你还是要杀掉我。” 云朗点了点头:“西山会盟的确高手如云,问天道年轻一辈第一人徐敬之,踏天成道,荒谷剑仙柳之徒林忘之亦是与我平起平坐,西昆仑高手更是众多,至于其他门派,也有顶尖的高手。” 火云宗老祖听完苦笑了三声:“境界几何?” “与我一般无二。”云朗淡淡的说道,西山会盟的这些人,本身境界或许不高,但都有着各自的奇遇,这一代已迎来了仙门之中千年不曾迎来的时代,既是高手如云的时代,也是百家争鸣之时。 火云宗老祖闻言闭上了眼睛,平生头一次感到如此绝望,这些年轻人的境界……已经如此恐怖,自己修炼百年,还不如大门派的精英弟子,修道难矣! 火云宗老祖淡淡的说道:“杀了我罢,火云宗中事,我都知情。” 云朗眉毛一挑,“那我便成全你。” 说罢,云朗指尖一点光华闪动,冲虚指中的剑气陡然打出,冲虚指剑气一下刺穿问火云宗老祖的天门穴。 “噗通!”火云宗老祖发出重重的一声,已是倒地不起。 火云宗老祖,在云朗手下走过两招,最终毙命! 这时,火云宗之中闻讯赶来的人,已到了云朗的面前。 且看云朗的身前不远处,火云宗执法长老的尸身尚在,而云朗一指杀掉火云宗老祖的情形便在这些人的眼前。 众人一下子停止了下来,仿佛不可置信一般,火云宗老祖,那可是天元境七重的强者,怎么会说死就死了?还有执法长老,那也是天元境三重的高手! 此刻人群之中领头的便是火云宗的六位长老,这六人俱是怒发冲冠,执法长老已死,那么若是能够灭掉云朗,这执法长老的位子还不是自己的? 六人自是各怀鬼胎,云朗瞥了一眼眼前的六人,摇了摇头道:“你们境界太低,不值得我动手。” 六位长老一听,登时便怒道:“竖子!你说什么?” 云朗摇了摇头,说罢,便看这天地人三道法剑陡然直入虚空,下一刻的功夫,已是风雨齐来。 六位长老抬头看着虚空,只见这虚空之中有风从东来,且带着森冷之感,人群之中不知是谁惊慌失措的喊道:“漫天的剑!漫天的剑!” 六位长老大惊失色,这才仔细定睛一看,只见这虚空之中密密麻麻的遍布了一道道森然剑气,继而便是如同下饺子一般,铺天盖地剑气瞬间落下。 “嗖嗖嗖!”一道道剑气卷着罡风和雨点,夹杂着精纯的真气,登时朝着众人刺了下来。 “啊!” 只看那刚才说话的长老,大腿上便已被一道剑气彻底的洞穿,然而下一刻的功夫,一柄从虚空深处飞来的剑,却是彻底贯穿了他的头颅。 “咕噜噜。”那长老的头颅登时滚落在路,脖子陡然经了这一剑,过了好一会才喷出血来,足足有三尺多高。 这一剑让人群发出了一声声惊呼。 “快!快跑!”人群之中不知谁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且看这一群人登时朝着四处逃散! 云朗瞥了一眼众人,各自为利,各自为己,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现实。 然而这漫天的剑雨却是不曾放过任何一个人,无论这群人跑多远,漫天的剑气登时便已追上了众人的脚步,随后便是一剑洞穿,丝毫不拖泥带水。 漫天剑雨,屠尽奸恶。 第409章 战群英,寻亲位 在这一个瞬间,六人从未感到如此无力过,着实想不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如此厉害,更想不到的是这漫天剑雨的威力,且看这漫天的剑雨登时便已落下。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剩下的便是一声声的悲鸣和哀嚎,所有的人都已经麻木,概因这剑雨的第一层已经落下,众人已狼狈不堪,虽丧命者甚少,但第二层随即而来,便看这虚空之中又是一片一片黑压压的剑雨,这一通剑雨过后,就算是众人有再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在这一瞬间,六位长老将周身的真气释放开来,便看众人的身上,真气疯狂的流转,在这一刻的功夫,便看铺天盖地的护身罡气连成了一片,下一刻的功夫,众多的真气已形成了一道道的屏障。 火云宗老祖已死,剩下的这些人纵然是联合在一起,也终究是无力回天,云朗笑了笑,口中默念,便看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座座的高山,原来是云朗将金刚伏魔圈的大阵卷起了火云宗后山的山脉,便看这一座座的山峰飘荡在空中,好似无主一般,这一刻的功夫已经是夕阳西下,血色的残阳笼罩在火云宗的上空。 而柳青鸢和小蝶,亦是跟随着云朗的身影,小蝶已然苏醒过来,便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先前云朗对火云宗宗主动手之时,小蝶便已看在了眼里,而今火云宗太上老祖被云朗诛杀,围攻他的六位长老亦是受了不轻的伤,小蝶十分惊讶,想不到仅是一个路遇之人,竟是一个神仙! 当即小蝶便小心翼翼的对着柳青鸢说道:“姐姐。” “嗯?”柳青鸢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小蝶。 “你们都是神仙对吗?”小蝶小声询问。 柳青鸢笑了笑道:“对呀,你看,救你的那个大哥帅不帅?” “帅。”小蝶老实巴交的说道。 柳青鸢又是一笑,继而便是贼兮兮的声音传来:“他是我的夫君!怎么样!怎么样?” 柳青鸢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小蝶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便是对着柳青鸢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那你们神仙会救人的对吗?一定可以复活我的爹娘和哥哥的,对吗?” 小蝶这么一说,柳青鸢登时便是一愣,这要她如何拒绝?柳青鸢本就是善良的性子,当她看到小蝶一家被火云宗害死之后,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然而,要救一个人谈何容易?莫说是云朗,就算那是那琅琊福地的庆云子,岂能说救人就救人? 这也不怪柳青鸢,概因昔日琅琊福地遭围困,云朗与风灵子采取灵药炼制成丹,乃是不为人知的事,故而柳青鸢不知。 然而柳青鸢却仍旧对着小蝶说道:“小蝶莫怕,我夫君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可以将你的父母救回来的。” 小蝶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这才止住了泪水,小蝶当初被拐到火云宗来,本就是因为家人,而小蝶进了这火云宗,却不成想,这成了其家人的催命符。 小蝶亦是悔不当初,听信了那人许诺的美好话语,然而小蝶抬起头来看着柳青鸢时却发现,柳青鸢无比的镇定,且眼中带着强烈的光芒,那是一种信任,对云朗的绝对信任。 小蝶扭过头来,看着傲立在虚空之中的云朗,这男人,便是使人产生信任的源头,只看云朗此时站在虚空之中,面对着火云宗的六位长老,亦是风轻云淡,丝毫没将这些人放在眼中。 且看这虚空之中的金刚伏魔圈卷起那山峰来,继而便是朝着众人落了下来! “轰!” 一身巨响过后,便是一道金刚伏魔圈的消散,在下一刻的功夫,便是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只听云朗在空中呢喃,身上的三柄剑登时光华湛湛,发出万道霞光,下一刻的功夫,便是剑来山来,剑走山走。 且看这山峰被这剑气牵引,剑气如同疾风骤雨,山岳如同浩海宇宙一般沉重,便是朝着众人落了下来。 而那为首的长老却是猝不及防的挨了这么一下,便见他眼前一黑,已然是晕了过去! 云朗见之笑了笑:“没出息的家伙!” 说罢,却看云朗的剑气在这虚空之中的山峰上游走,继而便是显现出来剑气的威力,且看这在虚空之中的剑气好似割裂了虚空一般,在这虚空之中笔走龙蛇,铁画银钩,洋洋飒沓的写下了几个大字。 六位长老完全识不得这字到底是何物,便是眯着眼睛的当口,虚空已是霞光万千,在这一个刹那,六位长老仿佛生出了一种错觉,好似这眼前的年轻人是千年之前的老怪物一般,竟能割裂虚空吗? 这等实力的差距让六位长老无所适从,他们根本想不到云朗的本事,更是想不到云朗的实力,然而实力的差距便是如同那不可逾越的鸿沟,六位长老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难缠的危机! 当即,云朗口中又是念念有词,下一刻的功夫已是光华璀璨,便看这第二道山峰和剑气已然落下! 第二道剑气有如疾风之雷,大面积的打来,六位长老各显神通抵挡。 第五道剑气和山峰聚集了前几道的气劲,眼看着那金刚伏魔圈大阵的标记已越来越大,眼看着那一座山峰落下来,众人没有抵挡,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虚空中形成的山峰。 这一刻,云朗意气风发,当即便是他抬起袍袖,伸手一指道:“落!破!灭!” 随着云朗这一声喊出来,登时他额头之间的枣核型标记瞬间发紫发亮,且看在这一瞬间,周遭的一切已爆裂开来,适才的这一道道的雷电也让所有的人都体会并且见过了真实的天雷! “噗!” “呜哇!” 这些被打中的人群登时吐出的蓝一口口的鲜血来,就算是其中修为稍高一些的,也未能逃脱这破灭之力的力量,破灭之力便是带着雷霆之威,云朗又是一挥剑,这些人登时死绝。 云朗一个箭步来到了小蝶的面前道:“不妨事,我已感知到了你父母的所在。” 第410章 血莲 此时云朗来到后山,看着光秃秃的后山一阵发懵,索性的是他将小蝶的亲人们的尸体都藏起来了。 云朗松了一口气快速的来到一个山洞处,此时那个地方还附有云朗的真气,此时正发出异样的光华,只见云朗伸手捏了一个法决。 瞬间这个山洞的禁忌便没有了,云朗径直走进去。 看了看几个人的尸身,保存完好,这才将他准备炼制的丹药药材给拿了出来。 云朗也是冲忙之下拿的这些药材,他只知道这些药材价值不菲,再有就是全部都是与复活有关系的。 于是就全拿来了,而此时药材拿了出来,云朗这才恭敬的叫上镜老。 “镜老?”云朗先是试探的叫了一声,在之前镜老都是要停顿一会儿才会出现。 而今日让云朗诧异的是,就在他叫镜老的同时,镜老就直接出了来。 镜老是炼丹的老手,云朗自然是知道的,这也是云朗叫镜老出来的原因。 而镜老在见到云朗旁边的这些药材的时候也是明白,云朗叫他是做什么。 因此毫不意外的说道:“小子,说吧,这次是要我练什么丹药?” 其实镜老已经知道云朗要叫他炼制什么了,毕竟在这个山洞里面躺着的这几个人是这么的突兀,让人不注意都难。 而云朗没有想到镜老这次这么好说话,顿时二话不说:“嘿嘿……镜老,我是想请你帮我炼制一点丹药,让他们复活。” “狂妄!”镜老瞬间就炸毛一般。 “你以为复活人这么简单,岂是区区一枚丹药就能决解的?”镜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简直是已经无语了,这不是在逗吗? 而云朗则不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这就是丹药就能解决的事情,因此很是坚定的说道:“还请镜老成全。” 要知道他还答应过小蝶,表示一定会将他的亲人给尽数带回去,且还完好无损,说出的话怎么能不作数呢? 今日就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做定了。 镜老见云朗此时的坚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最了解的人莫过于他了,还有什么人能比他了解云朗的脾气呢,因此箭云朗如此,他也懒得在去劝说什么了。 不过要复活人练得丹药什么的要付出的代价他还是要给云朗说清楚。 “小子,我先给你说,要练这个丹药,付出的可是你的精血,包括很多找都找不到的药材,就算是有地方找,不死也会脱层皮,只要是好的灵药可是都有灵兽在守护。” 镜老剪短的将这些给云朗说去,其实更多的还是想要云朗知难而退。 但是云朗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顿时便什么都没有说,快速的答应。 “镜老,你知道我的,既然这是答应别人的事情,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云朗都坐定了,而且到了如今,你害怕我会有命去没命回?” 云朗勾了勾唇,表示你太小看我了。 镜老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臭小子,还不快去。” 此时镜老搜的一下进入到了云朗的体内,然后快速的在云朗心中说道需要的什么药材,在那里能找到一类的。 而云朗则是在出去山洞之前快速的将山洞封上自己的真气,使之不会被受到破坏,然后快速的朝镜老说的位置飞去。 此时云朗的飞行速度都不是一般的慢了,自然在镜老所说的地方来说是不会用多久的时间的。 这是一个极热之地,他要去找血莲,按理说血莲是不会在这种地方生长的,这也是最难的地方,也就是说云朗此时完全实在碰运气,有可能都找不到。 就是镜老都有点码不准,但是云朗却是面无声色,快速的游走在这极热之地。 汗水已经将云朗的衣服上打湿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云朗都有点不耐烦了,最終是云朗感觉到了周围有气息的波动,虽然很浅,而且像是在刻意隐藏一般。 起初云朗就没有注意,他觉得这种地方有生物是很正常的,但是在来来回回的找了几天过后,都没有找到,于是想到,是不是这个血莲已经成为了生物,或者说就是生物。 云朗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很有可能,反正都找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在找一会儿,于是乎,云朗便屏住呼吸,收敛自己的心神,然后小心翼翼的感觉到哪个微弱的气息的存在。 而镜老此时在云朗的体内,点点头,表示很满意。 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自然云朗是感觉不到的。 而云朗的感觉也是没有错的,因为他屏住了呼吸过后,在感觉到有气息的出现,云朗快速的藏匿了身形,瞬间,便看到了一个如血一般的东西,鲜红鲜红的。 云朗顿时心里一喜,如果这个没有猜错的话,就是血莲了。 只是这个血莲看起来贼精贼精的,他要怎么捉到啊? 云朗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询问体内的镜老:“镜老,前面哪个应该是血莲了把,我应该怎么捉到他啊!” 说话的同时又是一滴汗水滴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啪嗒的声音。 也是因为这个声音血莲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顿时快速的一闪身,虽然没有消失,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 云朗由衷的感叹这个血莲的警惕性,只不过是一滴汗水的声音他都能感觉到,要是他这么大刺刺的走过去,哪个血莲还不跑得连影儿都没有了啊。 “镜老你倒是快说啊。”云朗眼见着血莲快要走了,顿时哪是急的哇哇叫。 开玩笑,好不容易见到这个血莲了,怎么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呢? 想他都要在这里被烤成人干了好不好,真的是不是一般的难受。 而好不容易找到了,竟然还不知道怎么样捕捉,云朗不着急是假的。 而镜老则是悠哉悠哉的说道:“不急不急。” “……”云朗已经彻底的无语了,不急才怪,他都要急死了好么? 不过最终镜老还是说道:“只要你把你的手指咬破,哪个血莲就自己跑过来啦。” 第411章 镜老笑问炼丹否 云朗咬破手指,手指中的精血和破灭之力疯狂的涌现而出,血液登时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个个的血珠,继而便是血莲的方向打来一道红光。 这便是血莲与云朗的血液产生了共鸣,愈是精纯的血液,愈能吸引夺天地之造化的血莲,血莲之中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先前云朗与风灵子和镜老炼制丹药救琅琊福地百余名弟子之时,那丹鼎派的药鼎却是被镜老携带在了身上,如今,却是恰到好处的用上。 周围无人,云朗又划了一个结界,在结界之外放出迷罗烟瘴,隔绝开这一方世界,下一刻的功夫,云朗已是呼唤来镜老,口中念动真言,镜老从问天镜之中钻出来,镜老一见云朗的模样,笑嘻嘻的说道:“怎么?被那小蝶儿迷了神魂?” 云朗笑而不语,小蝶父母家人和其兄长的尸身已经找到,就算是镜老炼制出这回魂的丹药,也不知这尸身被封存了多久,更不知道还能聚集几缕残魂,想到这里,饶是云朗也忍不住惆怅起来。 镜老此时倒是笑眯眯的模样:“其他的时候或许行不通,但这一次,一定行!” 云朗诧异,赶忙问道:“为什么?” 镜老笑呵呵的说道:“有此悬壶济世之心,此事必成。” 镜老所说的乃是天地之间存在的一种常态,人做事无非是拥有三种先诀条件方能成事,分别是天时地利人和,而如今云朗便是占据了天时,此时他刚刚破掉火云宗,身处在的立场便是替天行道,此为天时也。 而地利则是这一片地域,火云宗的后山乃是先人布下了层层的聚灵阵法,这里先天灵气十分浓郁,且带有一丝鸿蒙之气,在此地炼丹,能够成丹的几率很大,且这丹鼎派的药鼎本就是起源于名山大川,在这一片灵气浓郁的钟灵毓秀之地炼丹,恰恰是又增添了几分可能性。 而人和,则是云朗有一颗悬壶济世之心,又有镜老的倾力帮助,想不成功都难! 丹药一共需要七颗,云朗和镜老需要在这结界之中,炼出聚魂丹,随后便是炼制那一颗归魂丹来。 只看镜老大手一挥,跑修一抖,手中便已出现了一只硕大的铁笔,手指轻轻的划过虚空,便燃烧起一道火焰来,继而手中便出现了那一道道的符纸,镜老笑了笑道:“臭小子,你可看好喽!” 说罢,只看镜老口中喃喃有语,好似念动真言一般,下一刻的功夫,天地仿佛感受到了这真气之中的不寻常,仿佛天地也不能够承受这重量一般。 镜老喃喃了一句:“这丹鼎派的药鼎,果然是千年之前的宝贝!” 这一下,镜老是彻底的确定丹鼎派的药鼎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据说在千年之前,便有一炼丹圣手,此人通阴阳,晓造化,更是有着一身炉火纯青的炼丹技艺,但凡是经他之手炼制的丹药,俱是圣品无疑,而此人性情古怪,但凡是他想要救的人,无论有多难,他也要施以援手,凡是他不想救的人,无论是多少金银财宝,或是多少法宝仙剑,他也一概不救,故而他对许多人有恩,同时,也招很多人恨。 千年之前的时代乃是百家争鸣之期,正如同云朗他们所在的时代一般,千年之期,必出惊艳才绝之人,天下必当处于争雄的时代。 这丹鼎派的药鼎,便是那人的宝贝,以先天阴阳二气为引,以九天天河水为基,以名山为铜炉,以日月精华为辅料,构成了丹鼎派的传世之宝,圣品一龙鼎。 在这当口,且看镜老将这圣品一龙鼎召唤而来,便看天地之中一片震动,好似就连这虚空也承受不住这千年之前宝鼎的压力,结界之中的罡风开始疯狂的旋转着,形成了一个个的圆弧。 云朗顶住这罡风的压力,口中更是念念有词,血莲此时便在他的身上,正在缓缓地吸取着云朗周身上的精血,云朗以精血为引,仍旧在牵动着那血莲。 只有将这血莲喂饱了,过一会炼丹之时,才能够发挥出更好的药效来。 且看镜老口中喃喃有语,下一刻的功夫已是燃烧了符纸,而镜老的手却没有停下,只看他仍旧是奋笔疾书,仿佛是在虚空之中写着什么,当即,云朗便是一阵错愕,但看镜老的背影闪烁着金光,好似那钢筋铁骨一般,飘飘渺渺宛若神仙中人。 再下一刻的功夫,镜老隔空摄取来那朱砂和银水,且看他指尖一点,便是一道银光闪过,又是大手一挥,云朗的胸口感觉到一股子灼热,原来是镜老以自身的真气牵引着那千年雪莲,最终,随着镜老的一声轻哼,便看这血莲已从云朗的内府之中冲了出来,带着道道的血丝。 而镜老好似浑然不在意一般,便是将这一朵血任凭镜老撕扯,不过不一会的功夫,血莲仅剩下了三瓣,此乃是聚魂丹之用。 便看镜老进入了癫狂期,且看他手舞足蹈,周身金光湛湛,用手敲击自己的口鼻,引出内府之火,便看一道冲天的火焰随即产生,冲入这药鼎之中,镜老将剩下的血莲碾碎,用这剩下的三瓣血莲炼制回魂丹,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回魂丹已成。 唯一剩下的便是这聚魂丹,只看镜老站在这药鼎的旁边,口中喃喃有语,念动真言时,一手狂乱的在虚空之中比划着,另外一只手则是感受着这炼丹炉的温度,揣测着丹药形成的时间。 又是过了片刻,镜老一把拉过云朗来:“臭小子,快用你的破灭之力,这丹鼎派药鼎千年未用,灵气已散了大半,若是这样下去可怎生是好?” 云朗闻言,登时便是释放出周身真气来,将这一道道精纯的破灭之力传入药鼎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云朗只感觉自己周身一阵燥热,且口渴难耐,要知道,自从云朗进了仙门之后,还不曾有过口渴的状态。 就快要到云朗好似热得非凡,就连那药鼎也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威能。 “轰隆!啪!” 便看这药鼎的盖子陡然飞出,一颗颗金灿灿的丹药登时便已飞了出来! 第412章 功成 此时云朗手里拿着回魂丹和聚魂丹有些沉重,看着躺在地上的七个人,先是按照镜老说的,检查了一番他们的肉身可还完好,待一一检查过后,这才捏了一个法决,云朗瞬间便将聚魂丹给喂到了他们的嘴里。 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云朗整个人的真气像是不要钱似的快速的被吸走。 云朗知道这是在聚魂的时候需要的真气,一个人尚且需要很多何况这一下子就有七个人,估计也就只有云朗这样的变态可以做到这样了。 云朗一点一点的看到他们的魄力回归,在就是魂力,此时也已经是到了凝聚的最后一刻了,只有当魂力和魄力完全凝聚在一起了这才能使用回魂丹将他们的灵魂和肉体合二为一。 云朗此时很是小小翼翼,在感觉到这是一个不错的契机后,只听云朗大叫一声:“合。” 瞬间,那些零散的魂魄便成了完全的灵魂,此时正在自己的身子旁边各种转,好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最终归属那种喜悦一般。 云朗此时馒头都是大汗,不过在看到如此场景还是欣慰的松了一口气,现在只差最后回魂了,那么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云朗在深呼吸一口气后,快速的腾出一只手,将七粒回魂丹给喂到了那七个人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瞬间这些个灵魂骚动了。 云朗大叫不好,他没有想到这股吸力这么大,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此时云朗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闷痛,才不过短短几息之间,云朗便有点招架不住的精神涣散。 而云朗身体里的镜老也在此时感觉到了不对劲,赶忙跑了出来,看着如此场景,真的是想要一巴掌拍死云朗。 “你这狂妄小儿,你以为人是那么好复活的?就算是有了丹药,没有绝对的真气不仅复活不了人,就是连带着救人的本体都会受到伤害,严重的可能都会导致自己人事不醒,你倒好,直接图方便将整整七个人给一次性复活了,现在知道快要坚持不住了把!” 云朗被镜老码的狗血喷头的,奈何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在说别的话了,且这件事却是也是他做的不对,因此也不敢在说什么。 “还请镜老帮忙。”云朗很是费力的开口说道,说完整个人的脸都变得涨红涨红的了,他要是知道要用如此多的真气,他死也不会一次性就复活这么多的人啊。 只是现在已经晚了,只希望镜老现在马上帮助他,不然他就真的要嗝屁儿了。 而镜老怎么会不知道云朗此时的身体情况,顿时快速的捏了一个法决,牵动自己的魂力,瞬间,这七个尸体需要的真气,大部分都在吸收他的魂力,而云朗身上的压力瞬间便小了。 此时云朗才有了喘息的功夫,而镜老看着云朗此时云淡风轻的模样,顿时哪是一个气。 “你这个小子,还不赶快恢复真气,一会儿醒来还要用到真气呢,我到底只不过是一魂力,怎么可能和你比? 云朗这才想起来,赶忙在自己的口中喂了一颗丹药,然后快速的闭眼在原地打坐,恢复自己的真气。 云朗在自己的身体里运行了一个小周天的功夫,此时云朗的整个身子也几乎恢复的差不多了。 此时站了起来,见到镜老还站在那里,不时的比划着什么,云朗表示很奇怪。 “镜老,此时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好呢?”云朗看着那七具身子的灵魂,只有其中一魂进入到了体内,有两魂好像正在进入的样子,剩下的正在顽强的对抗着。 无比的矛盾,就好像是明明是想要进去的不得了,但是就因为各种原因,想进但是又别扭着不进的那种感觉。 自然云朗的想法镜老是能明白的,于是淡淡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把!” 云朗此时很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看着镜老。 镜老也自然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快速的说道:“你想,这七具身子,不是死了一天两天了把,而是很久了,要不是保养好,只怕是早都腐烂了。 而这些个灵魂也都已经消散在天地之间了,此时从新聚回,且让他们重新回到自己的体内,难免会有生疏感,毕竟这些个灵魂别看他只不过是一道光影儿的事情,其实可敏感着呢,要不是有绝对的真气,只怕他们早就散了,这也是为什么复活人这么不好复活的原因了,而现在这个大陆,基本上都不会出现什么复活的事情了,因为光是丹药都没有人能练成啊!” 镜老本就是一个沉稳的人,今日都难免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而云朗也算是涨姿势了,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啊,但是也不能这样啊,这一直不进去体内也不是一回事儿啊,按理说这些个灵魂在见到自己久违的身子是会兴奋的快速的进去才对,不过这一直不进去也是很闹心的,在说了柳轻嫣还一直等着他会呢! “镜老,现在可是有什么好方法让他们回去?”云朗担忧的问道,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耽误。 而镜老则是没好气的瞥了云朗一眼:“慌什么!” 此时云朗也不敢在说什么了,只得乖乖在一旁看着镜老。 索性的是没有等多久,只听镜老手中不知道捏了一个什么符咒,反正看起来很是复杂就是了。 随后便听见镜老大喝一声:“回。” 顿时那七具身子的灵魂便安静了老实了。 云朗此时也裂开了嘴唇:“还是镜老您有办法。” 而镜老此时则是紧张的说道:“还不快运功罩住他们,用你的真气给他们稳固元神,这样才能让他们的灵魂更好的适应这具身子。” “啊!哦。”云朗感觉到事情的严肃,这才手忙脚乱的运功将自己的真气罩住他们。 索性的是没有在出什么意外,没多久,便看见一个年轻男子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很是迷茫,在就是看着旁边他的亲人们,正和他一样,被一层光晕罩住。 第413章 功成圆满 此时男子的表情有点惊秫,他本是普通村里人,虽然也知道修仙的人啊什么的,但到底还是第一次见到。 特别是在他知道他已经是死掉的人后,现在看着这一切是更加的迷茫,因此尽管青年男子没有说话,但是那表情大有一种落荒而逃之势。 云朗自然是看得到这一切的,自然是明白青年男子是要做什么,顿时心里大骂,真是个不懂事的小犊子,这要是中途破坏真气,别说他就是这里的所有人只怕都活不了。 而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云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说不的话,一时间急的光冒汗。 “镜老?镜老?”没有办法,云朗叫到身体内的镜老。 只是敬老此时不知道咋的了,怎么都叫不答应。 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只能等了,只希望这个青年男子不要犯神经这个时候站起身来什么的,不然就遭了。 云朗只觉得时间过的实在是太慢了,怎么他们都还不醒啊。 一边要防范着这个青年男子的突然破怪,一边还要防范着这些人醒来要及时收功,到底他们是凡人,招架不住这些真气。 索性的是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将这一切给解决了。 在当最后一个老人醒来的时候,云朗快速的收功,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云朗才得以大喘一口粗气,看着他们七个人很是欣慰。 而此时七个人在彼此看了看后,还明显没有回过神来,个个脸上都写着,他们这是在那里啊?这是在阴朝地府吗的表情。 看的云朗哪是哭笑不得。 “各位,我是小蝶的朋友,因答应她将你们救活,因此现在你们是活着的。”云朗的话才一说完,顿时这些人便沸腾了,一个个热泪盈眶的。 “这么说我是没有死?我们还活着?”哪个第一个醒来的青年男子大声的叫到,也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感觉到这种欣喜,顿时对着云朗哪是又磕又拜的。 同其他的人,见到青年男子如此,顿时他们也全部都跪了下来,个个都磕头磕的乒乒乓乓的想。 云朗听着都痛,但是他并没有拒绝,而是一一都受了,算是他们还了他的恩情。 有道是修道之人不可欠下和种下恩情,这是魔,会阻碍修行的。 而当他们个个都磕的印堂发红的时候,云朗则是快速的扶着老人说道。 “快起来把,没事的,这都是我和小蝶之间的事情,你们要谢就去谢谢小蝶把!” 云朗将这个皮球推到小蝶的身上,这也是事实,要是没有小蝶,他也就直接过此地,自然不会救人,当然也不可能有如此一番造化,真的是有因必有果啊! “小蝶儿现在在那里?快带我们去!”一个老人此时神色激动的说道,想必这就是小蝶所说的他的爹爹了,说真的长的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像啊。 而小蝶本来就离他不远,还和柳青鸢在一起,此时只怕也是在焦急的等待这把! 因此云朗并没有多做耽搁,很快便带他们出得这山洞,只是云朗来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此时尽然觉得怪石嶙峋的,才想起,他来的时候是用飞,而这些人是用走的,自然是不能走的。 于是转身,看向他们七个人:“你们往后面一点点,带我劈出一条道你们行走。” 云朗的话一说完,顿时他们的眼神无比的崇拜,特别是哪个青年男子,羡慕的表情简直是毫不掩饰,而云朗不是看不见,而是直接无视了,因为有些东西不是想就可以拥有的。 他的手本就是剑,自然是不用拔剑啊什么的,只需要轻轻一扫,顿时那些怪石嶙峋的路瞬间便飞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平坦的路。 “好了。”云朗满意的看着他的节奏,然后看向众人。 众人此时也是被云朗的本事彻底的给精到了,个个都往云朗的手指上面看去。 要是他们刚才没看错的话,刚才是有一剑的影子一扫而过,然后只听哄的一声响,接下来便是他们看见的此时脚下走的路。 而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看到剑在那里?还是说剑本来就很小,云朗此时已经收了起来。 人嘛,有好奇心是很正常的,而他们也是不例外的。 而云朗则是并没有说话,这些东西本不是他们该知道的东西,特别是复活什么的。 正因为他们的好奇心,云朗还是不得不多一句嘴:“今日之事,特别是你们被复活的事情,千万不可以被传出去,虽然现在修道的人很多,但是这一旦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面,你们难保不会惹上杀身之祸。” 云朗说的极为严肃,自然他们也是知道轻重的,这种事本来就逆天,顿时全部都重重的点头。 而此时云朗才稍稍的松口气,没多久,便远远的听到小蝶大声的叫到:“爹爹。” 随后便看到一个小巧玲珑的人儿非也似得扑到老者的身上,大声的叫着爹爹,简直是声泪俱下。 云朗看的都喉咙一梗,而为了不尴尬,云朗则是来带柳青鸢那里。 “事情都办好了吗?” “嗯,好了。”柳青鸢点头。 “在那里?”云朗问道。 这是他吩咐的叫柳青鸢在等他的时候,找个适合他们隐居的地方,他们到底是被复活的人儿,其自然是有奇特的地方,自然是需要找一个适合居住,且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而柳青鸢也没有让云朗失望,云朗和小蝶众人来到的这个地方,云朗颇为满意,这里山清水秀,屋子都已经基本建好了,就差日常的什么器具什么了,反正云朗跑的快,都将这些给采办了回来。 也就是说,在他们基本能变成正常人之前是不需要在出去采办什么,这样云朗也就放心了。 而小蝶自然是对其很是感激,一个劲儿的要求云朗多住几天,云朗盛情难却,最终还是停留了一天。 而这天便是他们出发的日子,早早的,他们就起来忙东忙西,颇有一种儿子要出远门,家里的爹娘各种准备的看绝,看的云朗苦笑连连,最终还是踏上路程。 第414章 易容打屁烂摊子 安排好了小蝶和其家人之事,云朗和柳青鸢心底自是感到一阵轻松,只不过另一桩事又摆在了他们两个的面前,云朗此番和柳青鸢出江湖行走,为的便是隐姓埋名,却不曾想这一桩火云宗之事便已使他们二人的身份暴露出来,柳青鸢还好说,最重要的则是云朗。 出了这一片密林,便是坦途,这一片荒无人烟,乃是一片极清静的所在,云朗拥着柳青鸢道:“青鸢,答应我一件事。” 柳青鸢此时心情甚好,当即便道:“你说呀,你说我就答应你。” 云朗蹙起眉头:“火云宗的这一桩事,若是仙门之中疯传起来,也就罢了,但往后你我二人定要隐瞒身份,最好连形貌都掩盖掉。” 云朗已经预想到,这一次的出行远远没有他之前想像的那么顺利,概因柳青鸢是个惹祸精,而云朗在火云宗之中办的事更是因为自己忍受不住草菅人命之事,原因是他自己,云朗本就是遭逢剧变,在这茫茫天地之中苟活,家人也无,朋友也无,小小年纪便迅速的成长,成长至今日再面对此情此景时,已无太多的感慨。 可以说小蝶和其家人的事,牵动了云朗的过往,云朗更是想起昔日跪在那广天神君庙前祈祷之事,对于仙道之中的尸位素餐,云朗深恶痛绝,且云朗既入仙门,那么便不再希望这世间有人枉死,有人家遭逢巨变性命皆无。 若是再有类似的事发生,那么要神仙做什么?难道我辈修仙之人人情都如此寡淡?都如此没有人情味么? 若是做神仙失去了人性,那么这神仙不做也罢! 一想到此处,云朗的内心就一阵焦躁,他还是放不下那过去,虽然早在剑扫蛮荒古洞之时,云朗便已经从那幻象之中走出来,虽然在千机图中,云朗经过了重重的历练,从那一段不能提起的过往当中走出,但心底仍旧是存留中惨痛的记忆,修仙,即是为了守护这寻常人,这便是云朗踏上修炼之途时,定下的目标。 正如佛门当中有一位圣贤曾说过:“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此愿为宏愿,此意为大意,是拿自身命运和因果去换一个天下承平,此位圣贤,云朗甚敬佩之,崇拜之,向往之,且学习之。 柳青鸢打断了云朗的思绪:“云哥儿?你说我是叫你夫君呢?还是云哥儿?” 云朗没有说话,原因是他想在西山会盟决赛之前,庆云子曾拿出私库来,私库之中,好似有着那易容用的面具。 想到这里,云朗轻声念动口诀,眼前便出现了庆云子赠予云朗的私库,云朗眼神横扫而过,便看到了三张人皮面具。 此人皮面具并非是真的人皮,人皮面具不过是一个统称,此面具乃是由冰蚕丝、凤凰羽、麒麟血制作而成,更是选用了上好的鲛人皮,覆在面上,便可易容,但只能使用一次。 云朗递给柳青鸢一张,随即自己抓起来一张,便是敷在了脸上,且看云朗感觉到面部皮肤一阵紧缩,继而便是换了一副模样。 且看云朗此时已不再是翩翩美少年,但仍旧是棱角分明,眸子清亮,颌下有三缕青须,乃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样。 转过头来看柳青鸢,只看柳青鸢戴上这人皮面具之后,立刻发出一声声的叫声,云朗一看,不禁笑出声来。 原来适才云朗给柳青鸢的乃是一个孩童的人皮面具,这等人皮面具拥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即是能够使人体的骨骼随着人皮面具增长和紧缩。 由于柳青鸢戴的人皮面具乃是一个孩童,便看不多时的功夫,柳青鸢的身上骨头咔咔作响,继而已形成了一个小女娃的模样。 云朗见之哈哈大笑:“青鸢,如今你这一副皮相,可是要管我叫爹爹了。” 柳青鸢到了这时仍旧调皮,眨了眨眼睛叫了一句:“夫君爸,云爸……” 云朗扬起手来,做势便要打,柳青鸢吐了吐舌头,很是惊讶自己居然变成了这一副模样,看着自己已变成孩童一般的小手,再看看自己的腿,迈开一步,便是蹒跚一般,险些摔倒。 云朗见状笑道:“你小时候是这副模样?” 柳青鸢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倔强的眼神仍旧是不服输,“云爸。” 云朗这一下气得忍无可忍,当即便一把捞起柳青鸢,照着屁股便是轻轻的三个巴掌。 柳青鸢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云朗吓了一跳,但随即柳青鸢便是咧开嘴一笑,眨了眨眼睛说道:“逗你的。” 云朗险些被气晕过去,“不许你再这么叫。” “云爸。” “啪!”云朗打了柳青鸢一巴掌。 “夫君爸。”云朗又是一巴掌拍在柳青鸢的身上。 柳青鸢嘿嘿一笑,刚要开口,却不防云朗的手已经掐在了柳青鸢的腰上,柳青鸢怕痒,云朗深知,这一下,柳青鸢算是彻底的服气。 “你刚才叫我什么?”云朗笑嘻嘻的问道。 “夫君爸。”柳青鸢倒是也老实,回了这么一句。 “夫君爸!夫君爸!”云朗气鼓鼓的对着柳青鸢的腰便是一通猛捏,这一捏,柳青鸢几乎要笑到背过气去。 “咯咯咯……” 柳青鸢笑声不止。 “你刚才叫我什么?” “云爸,云爸。” “嗯?叫云爸?”云朗又是一通收拾,柳青鸢此时已经笑出了眼泪来。 “说,你该叫我什么?”云朗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夫君。”柳青鸢可怜兮兮的说道。 云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作罢。 二人已经易了容,便是继续向前走去。 出了这通途,便又是一座城池,云朗抱着柳青鸢,宛若父亲和女儿,便是以这样的形象继续行走江湖。 而在云朗走后,在云朗与柳青鸢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三个男子,其中一男子说道:“谷主只说大小姐是惹祸精,想不到这姑爷更不是个善茬,这俩人,啧啧,还真是一对儿!” 说话的便是天六,但后面之人又说了一句:“这么大一个乱摊子,要我们怎么收拾?火云宗这事可万万不能传出去!” “是了是了,我们且回去想个辙再说。”说罢,三个人影陡然消失不见。 第415章 被讹诈 此时云朗和柳青鸢一路上打打闹闹,着实快活的紧。 “行了行了,别闹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我的女儿!” 云朗见这附近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好些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这样下去可不行,不然他们也白易这容了。 柳青鸢虽然胡闹了些,但还是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的,顿时撅嘴说道:“那好呀,你亲我一下我就不闹了。” 而此时路上正一大波人在行走。 云朗看着柳青鸢粉嘟嘟的小嘴儿,着实是忍不住,奈何这两边的路人实在是太多了,顿时哪是一个眼馋儿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云朗脑中一亮,顿时想出了一个招儿来:“女儿啊,来爹爹抱你,乖,亲爹爹一下!” 哈哈……云朗觉得他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这样的方法也能想出来,而这样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了。 这下子,柳青鸢则是不乐意了,哪有这样的,这是光明正大的在吃他的豆腐啊,真是个坏夫君。 “就不。”柳青鸢轻轻一呸,调皮的一蹦一跳的向前面跑去。 而云朗见到柳青鸢如此活泼的模样,也是乐的自在,不过还是追了上去,边追边说道:“你这丫头,讨打。” 而这些路人则是很是羡慕他们这一对父女,真是父女情深啊。 此时,他们两个打打闹闹也是来到了一条小路上,这条小路是直通城门的,要比大路要近的很多,这也是刚才他们在路上,听到那些路人说的。 而云朗他们也将就着直接走了过来,毕竟这一路他们都是徒步走的,还是挺累的,特别是缩骨的柳青鸢,只怕是更累的不得了把。 而此时小路上,云朗前后看了看,一路都没有人,顿时露出了犹如狐狸一般的笑容。 嘿嘿…… 而柳青鸢顿时觉得不妙,看着云朗那诡异的笑容,咽了一口口水,傻乎乎的一笑:“嘿嘿,夫君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声音哪是一个讨好的甜。 而云朗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柳青鸢的,也是学着柳青鸢模样,笑的贼甜贼甜的,然后笑呵呵的说道:“嘿嘿……你猜我要做什么?” 柳青鸢此时那里还需要猜,一看就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了,顿时趁着云朗不注意就准备跑路。 而云朗早就已经放着柳青鸢这一步了,快速的将其拉住,柳青鸢跑不的,顿时撇撇嘴,转过来:“夫君,你拉着我作甚?” “那我的娘子,你跑这是闹那样?此地荒凉,也不晒太阳,娘子怎么不歇息还如此赶?”云朗似笑非笑,一副你跑是没有用的。 “……”柳青鸢哪是一个无语,心里念叨这,要不是他这货要祸害她她才不会跑呢,只是这种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要是说出来的话指不定会引出什么时效反映。 “那慢慢走好了。”柳青鸢尽量以平静的口气说出来,只希望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但是显然,云朗的健忘症虽然严重,但是对于祸害柳青鸢来说,是一点都健忘的。 乘着柳青鸢一个不注意就是一通祸害,直把柳青鸢给弄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满脸通红,哭笑不得,最后只能大喘着气求饶道:“夫君,我错了,错了,你快助手。” “真的知道错了吗?”云朗此时也是玩了一个彻底,但是又便宜不占哪是二缺。 因此云朗并没有将柳青鸢放下来,而是大笑的问道。 而柳青鸢此时那里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简直就是什么好听说什么,黑的也能说成白的那种。 “是,错了,夫君,我再也不戏弄你了。”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其实云朗没有敢说,他坐了这么多,接下来的这一句才是重点,只是不知道柳青鸢能不能明白。 柳青鸢也是没有让云朗失望,只见柳青鸢直起身子,啵儿……一口,云朗略带薄汗的脸上便沾上了柳青鸢的香吻。 顿时云朗哪是一个享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过还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这次就放过你,看下次我咋收拾你。” 而柳青鸢显然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类型,当云朗说完的时候,回以甜甜的一笑,而后便在心里计划着下一次要怎么搞怪云朗。 云朗不知情,笑的哪是一个得意春风,两人就这么来到了城内。 “哇……这个城镇还真是不小呢!”柳青鸢一进入到这城内,便吆喝到。 反正他现在这个模样的年龄,这样吆喝也不会引人注意,因此云朗也附和到:“闺女儿啊,喜欢什么尽管买。” 有了云朗这句话,柳青鸢顿时像那欢快的小松鼠一般,蹦的哪是一个高:“好耶!” 而云朗则是看着柳青鸢的样子,充满了宠溺,而隐在宠溺下的眸子则是浓浓的爱意。 柳青鸢轻巧的穿梭在人群中,云朗哪是看的一个眼花,人刚在这里出现,下一刻又在哪里,一会儿一个地方简直是难找的很。 云朗也是醉了,但是没有办法啊,好不容易没有事情做,放松放松,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拉着柳青鸢不让其玩儿啊。 没办法,跟上算了,只要不惹出事儿来就好了。 只是这便云朗才说只要不惹事儿,这下子,只见刚才还人群涌动,至少在移动,此时就不动了。 而云朗的瞳孔顿时狠狠的一缩,看着哪个聚集人的地方,不就是柳青鸢呆的地方吗? 顿时云朗急了,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连忙挤过去,只是挤过去一看,哪是一个哭笑不得,尿都有种被气出来的感觉。 只听哪个商家说道:“你赔我的鸡,我这好好的不败将军,被你这么一碰就没气儿了,我告诉你,今日你要是不陪,你就奉走出这地儿。” 而这个说话的上家正是对着云朗家的姑奶奶柳青鸢说的。 柳青鸢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儿,见到商家这是准备狠宰她一顿的样子,顿时来气了。 “你还没睡醒吧你,你这鸡一看就是瘟鸡,我还没碰呢,就已经倒在地上没气了,你这是准备讹诈我?”柳青鸢不服输的吼叫到。 第416章 怒急攻心,怒吼 而那个商家见到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儿,没有被他的样子吓到就是了,尽然还顶嘴,就是平日里都没有多少人能和他呛嘴儿的,今日还真是奇了,顿时就冒火了。 只是一个眼神,旁边的三五个壮汉儿便将柳青鸢给围了起来,云朗顿时一急,就想要冲过去。 而柳青鸢却是在这个时候说道:“你想干什么?我没钱,你是想准备把我怎么办?” “哈哈……”商家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轻蔑的看了柳青鸢一眼:“没钱?没钱就给我绑起来,送到前面的勾栏院去,这姿色,怎么也值个鸡钱。” “噗……”周围顿时想起闷笑声。 而柳青鸢顿时哪是一个七窍生烟:“什么?你尽然说我只值个鸡钱?我……”说着柳青鸢就准备运功教训一下这个出口不逊的人,简直是没法没天了。 而云朗自然也是不高兴的,不过现在他们正是易容的普通人的身份,实在是不易动功,引起人的注意。 因此快速的走上了前去,拉着柳青鸢的手:“女儿啊,为父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你这是咋了?” 而商家见到冤大头来了,顿时怒气攻心的脸顿时缓和了一点,然后气势高昂的说道。 “你这女儿将我的将军给我弄死了,你要赔我一百个灵石。” 咻……商家的话才一说出来,周围的人顿时便倒吸了一口气,一只鸡在鸡市场也就几个铜板的事情,现在竟然要一百个灵石,这要是普通人家,只怕一生都没有见过这个多的灵识,这个商家还真的是狮子大开口啊。 而柳青鸢本来就不高兴,此时更是不乐意了,虽然一百个灵石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算,但是他就算是丢了也不愿意给眼前这个讨厌的人。 不过现在他们的身份是平民,自然就要装的像点不是。 因此柳青鸢在云朗的怀里坏坏的一笑,然后转过头来,大声的说道:“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这眼睛是被灵石堵住了吧,一百灵石,你当灵石是捡的啊,要多少有多少。” 一席话下来,哪是一个顺溜,直接将这个商家给说的一愣一愣的。 而云朗显然是没有想到柳青鸢会来这么一出,顿时哪是一个头疼,心里想着我的姑奶奶诶,你还真是会惹祸,现在不是灵石可以解决的了,唯一的方法就是:跑啦! 顿时拉着柳青鸢跑得飞快,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些路人都有意的让道,而当他们走过又快速的站在一起,让这些个商家的人追不上来。 于是乎,现在他们跑得欢快,而那些追的人,基本跑不动,而还没有跑多远,只听一声焦急的通报。 “老板,那些鸡都突然抽绪的倒地不起了。” “什么!”撒时间商家的脸都快要绿了,赶忙跑了回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而事实如此。 这这边云朗拉着柳青鸢一步跑来,云朗发现后面没有人追了过后,这才停下来。 只是才一停下来,就剑柳青鸢笑的哪是一个天真烂漫,顿时暗叫不好。 “说,你又做了什么?” 柳青鸢吐了吐翘舌,不好意思的说道:“既然是斗鸡玩儿的,于是我就使了一个坏,将那些全部的鸡都给弄死了。” “噗……”这下子,云朗是彻底的绷不住了,看着柳青鸢不好意思的转动着双指,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还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简直是一个惹祸精啊。 “真是对你无语了,这下子给我老实点。” 云朗知道柳青鸢的脾气,说不得,且现在人多,更是不能说,于是便顺着他的意思来。 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只听一阵阵的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 云朗还没有反应,柳青鸢已经跑远了。 “唉……你回来。” “放心吧,我不会在将鸡弄死了。” 此时那里还有柳青鸢的影子,回答的只是柳青鸢远远的声音。 云朗无奈的摇摇头,真是后悔待柳青鸢来这种热闹的地方,磨人。 纵使心里不愿意,但还是跟了上去。 云朗出去一看,竟然是一江湖卖艺的,柳青鸢本来就没看过这样的,更别说今日这如此庞大的,索性也就由着她来了,只要柳青鸢在他的视线之内,那么一切都好说。 柳青鸢也是稀罕的很,见什么喜欢什么,还凑的特别的近,这下子,云朗闹心了。 凑这么近干什么呀?看不见还是咋的,这可不好。 顿时云朗就跑过去将柳青鸢拉过来柳青鸢那里会愿意:“你放开我。” 云朗自然是不同意的:“不行,你站远点,你看那喷火的,万一将你的头发烧着了怎么办?” 云朗担忧的说道,而柳青鸢则是肯定的说道:“不会的,你放心把。” 于是又钻了进去,看的云朗哪是一个闹心啊。 罢了罢了,云朗也懒得在管了,他也进去就好了,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他及时出马就好了。 只是揭下来的这一幕,云朗着实是接受不了了。 那就是一个玩到儿的小女孩儿。 柳青鸢虽然爱玩闹,但是心地善良的很。 见到这个一个小姑娘各种玩刀,心中很是不忍,看着云朗说道:“这个小女儿被划到了怎么办?肯定很疼把?” “不会的,他们是专门做这个的,怎么会受伤呢?放心把!”云朗小声的解释到。 而柳青鸢才不相信:“不行,我要问问去。” 顿时就准备跑过去,而那个小女孩儿玩的刀就这么直刷刷的向柳青鸢飞来,吓得云朗哪是一身的冷汗。 虽然是有惊无险,但云朗还是怒了:“你干什么你,不知道这个刀很危险啊!” 当时就吼了出来,这也是云朗激动的了,完全就没有外意。 但柳青鸢可就不这样想了,顿时便撇着嘴,快速的往人群外跑去,一副怒匆匆的样子。 云朗此时也是生气,见柳青鸢往外面跑去,心中也是松一口气,至少不用在那些什么火啊刀啊面前晃悠了。 眼见着柳青鸢跑远了,云朗赶忙跟上。 第417章 被打劫 “你跟着我做什么?你滚啊!”柳青鸢哭着嗓子哽咽的说道。 而云朗此时又怎么会听柳青鸢的话,那不是找虐么? 因此死皮赖脸的跟上:“这怎么能行呢?不行不行,万一你走丢了可怎么办?我得多心疼啊!” 云朗挑眉说道,语气明显的调侃。 柳青鸢顿时就被云朗给逗乐,他也是醉了,不过只要柳青鸢高兴就好,这才行呢。 而此时云朗剑柳青鸢语气也好了些,这才敢走的近些。 只是柳青鸢显然是没有那么快消气的:“你走开,本姑奶奶还没有原谅你呢!” “哎哟,我的姑奶奶诶……你还想怎么着啊,我这也是关心你啊!”云朗也是醉了。 这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好么,难不成他还错了。 试想,这才刚来就在这城内惹这么多的乱子,把别人的鸡弄死了就不说了把,到底人家是这城内的人,就算死了还不至于饿死不是。 但是万一那些个耍杂耍的要是出了什么乱子,这不是砸人家的招牌么? 虽然他修道之人,是不管这些的,但是这还是不一样的,毕竟和他们是有直接关系的。 在就是伤到柳青鸢了怎么办?这不是没事找事儿么? 自然云朗没有觉得他这么做是错的,但是现在小姑奶奶生气了,他是没错也有错啊,不然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乱子。 因此云朗很是低声下气的。 而柳青鸢完全一副没完没了的样子,一副,你今日要是不将我弄高兴了,晚上我不跟你睡觉的架势。 自然,云朗怎么可能会愿意呢。 “你说你关心我?”柳青鸢突然反问到,直接吓了云朗一大跳,这是在做啥,难道不是吗? “对呀!”云朗愣愣的点点头,表示就是这样的。 而柳青鸢却在这个时候,声泪俱下:“你说你关心我,你还凶我,说,到底是为何?” “……”云朗此时是彻底的没招儿了,他是真的关心好不好,人在紧张的时候,说不听后除了吼还能有什么啊,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好把,现在和柳青鸢说人之常情有点难为情了。 那就不说这个好了,云朗很是机智的选择转移话题,这才是最对的。 “小姑奶奶,你饿了把,说你想要吃什么?”云朗无比现殷情的说道。 而柳青鸢自然明白云朗是想要做什么,但是也没有在要闹下去的意思,到底云朗也给他台阶下了,要是在闹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不是。 于是哽噎着说道:“我要吃鸡!” “唉……好!”云朗点头哈腰的:“那小姑奶奶是要去那家吃啊!” “我要吃我今日早晨看到的那家的鸡。”柳青鸢本来就是使坏,自然不是真的想要吃鸡,在他看来,鸡那种油腻腻的东西,他才不要吃,就算吃,也就是一口的事情。 而柳青鸢也成功的看到了云朗蛋疼的表情,顿时哪是一个忍俊不禁,不过柳青鸢还是忍住了,板着脸说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不是。”云朗那里敢说是啊,只是刚才鸡不是都被柳青鸢给全部弄死了,现在是去那里弄鸡啊。 “那还不快去找啊。”柳青鸢怒吼到。 “可是,我去那里找鸡啊,你不是都将人家全店里的鸡都弄死了么?”云朗此时也是快要哭了,有这样无理取闹的么? 他也是醉了。 而此时柳青鸢终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噗哧……” 也就是因为这一声笑,云朗算是知道了:“好哇你,感情你这是给我闹着玩儿的啊,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这个小丫头。” 说着就跑过去,一通乱祸害。 起初柳青鸢还能勉强的应付,但是云朗的手就跟长了眼睛一样,摸哪里柳青鸢那里痒,然后到最后没有力气,再加上男女之间本就力气悬殊很大,顿时哪是更不用说了。 “啊啊啊……你放开我,云……云……”此时柳青鸢完全是没有了力气一般,说话都好像说不出来了。 而云朗则是意犹未尽的说道:“说,还调戏你夫君了不?” “不不不……不敢了。”柳青鸢现在那里还敢说什么,心中本来就没有气了,此时更是将其忘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突兀的声音想起。 “老大,你说他们是母女么?怎么做着夫……”妻一般的事情?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个更加粗狂的嗓门儿给打断,并附上一个爆栗子。 “说你二傻你还不是一般的傻,你没见人家的穿着啊,不是父女还能是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还不快上!” 而被叫为二傻的人,在看了一看这个看起来是他老大的人,悻悻的走了上来。 不过刚才还是一副很受的样子,突然就变得凶神恶煞的感觉,企图将云朗和柳青鸢给吓到。 柳青鸢也在此时往云朗怀里缩了缩,不过千万不咬误会,而是柳青鸢在看二傻和他的老大两人的对话,觉得这样不舒服才动的,一点都和怕啊什么的么有关系。 但是二傻可就不一样了,在看到柳青鸢缩的那一下,自动就想成是柳青鸢害怕了。 心中哪是一个得意,笑的哪是一个春风荡然。 而柳青鸢则是想看神经病一般的看着哪个二傻,然后小声的问云朗:“夫君这个人是不是傻了啊!” “啊哈哈……”云朗在听到柳青鸢的说辞后,顿时无声的笑了:“我觉得你却是傻的可爱。” “你说什么呢?”柳青鸢不乐意,顿时就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云朗。 “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们这是要被打劫的节奏吗?”云朗如是说了出来。 “你们两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我……我告诉你们,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 二傻见云朗和柳青鸢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还在那里申请轻松的聊天,顿时哪是一个火冒三丈。 而柳青鸢在听到这个二傻如此说的,也不知道大脑有没有过滤他说的话:“你这是要抢劫我们?” 第418章 村子不正常 “啊哈哈……怕了把,怕了就赶快将身上值钱的东西教出来,本大爷可以饶你们不死。”二傻笑的哪是一个欢,完全已经忘记了他的任务是什么。 而站在后面的人们,真的是觉得脸都快被丢尽了,还真的是让人无语啊 顿时哪个老大模样的人快速的上前了来,然后一巴掌给哪个二傻给煽到了后面去。 “你走开,看我的。” 二傻表示很憋屈,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还是屁颠屁颠的到了后边去,嘴里还念叨着他到底那里错了。 反正柳青鸢听了过后,在怀里笑的哪是瑟瑟发抖的。 云朗则是当柳青鸢在害怕,然后轻拂她的后背,其实是为了给他顺气来着。 “怎么,你也是来打劫我们的?”云朗看着这个彪头大汉,皱了皱眉。 看其面相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啊,怎么却是干起了强盗的行当。 而这个彪形大汉倒是没有二傻那么二,虽然长得粗狂了一点,说话的声音也粗狂了一点,但是却难掩善意。 “没错,我们是来打劫的,你们留下财务就可以走了,我们还能给你们指路。”彪形大汉说道。 而这下子云朗也是快要忍不住了,这种打劫的方式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 云朗此时也是有玩儿的心思,顿时调侃的说道:“我们将钱都给了你,我和我的女儿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这前路迢迢,我们走出去,饿死的几率更大啊!” “这……”云朗的话一说完,彪形大汉顿时就没有话说了,表示很为难。 只是他们现在实在是穷的需要钱啊,现在要怎么办呢? 彪形大汉心中快速的想着法子。 突然,彪形大汉抬起头来,然后说道:“这样好了,要不你将你的钱财留下一半,剩下的给我们好么?” “……”云朗皱眉,他该说什么才好呢? “你们不是强盗把!”云朗此时也懒得跟他们玩儿了,直接站起身来,很是严肃的问道。 云朗虽然是一个老头儿的装扮,但要是真的这样站起身来,全身严肃的话,不怒而威的王者气势是一点都不弱的。 顿时彪形大汉就有点吼不住了,就是喘气都有点粗。 而彪形大汉只是长得呆了一点,脑子可是滑的很的,见这情况顿时便明白,今日这是遇到贵人了。 也不再玩神恶魔虚的了,顿时快速的跪了下来。 “还请贵人救救我们村?” “噗……”这下子柳青鸢乐了,感情这又是有事情啊! 上一次是帮助一个路人甲救全家,这下子是全村,下一次是不是整个城镇啊! 柳青鸢心中不悦,这种事情他真的不希望朗去管,毕竟现在正是乱世时节,每做一件事可是都有可能会失去性命的。 而柳青鸢还没有说话,只听云朗便说道:“救你们村?我只怕……罢了,我们先去看看你们村吗?” 柳青鸢以为云朗会拒绝,没有想到最后是这样的,虽然说是去看看,但是真的是不是去看看,说能知道啊,热别是云朗这种热心肠,柳青鸢也是醉了。 不过既然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啊,只能跟上呗,不过这一路上硬是不下去,就要云朗抱。 云朗是哭笑不得。 而哪个二傻看的也是哭笑不得,他觉得他真的没有看错啊,他觉得眼前这对父女一点都没有父女的感觉啊。 只是为了不挨打,还是少说话的为妙。 而此时柳青鸢则是小声的在云朗的耳朵后面说道:“你这个好心鬼,你凭什么帮人家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云朗似乎就已经算好了柳青鸢要问的,因此一句话就将其给堵了回去。 而柳青鸢的可是含在嘴里,说不出来,秀眸里满是泪水,只是埋在云朗的衣襟之下,云朗看不到。 “乖下来了,我们到了。”这一颠一颠的,柳青鸢还睡着了。 云朗本来是不想将其叫醒的,但是想着就这么抱着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到底他是还看村子里的情况的,还是不要太轻拂的好。 要知道,这一片区的人都很是团结,一般都是不允许别的人进去,就是别的村都不行,更别说他这种外人了。 只要愿意领进来,自然还是附有绝对的信任的,因此云朗还是很重视的。 而云朗刚叫柳青鸢,柳青鸢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后面的二傻,顿时好心的走上前来,他发誓,他真的是好心,没有想到等来的去屎云朗犹如利刀一般的眼神。 “这位贵人,我来帮你抱你的女儿把。他睡的正香,只怕是还不想要醒过来。” 二傻这才一说完,顿时就不敢说话了,此时就只有一种感觉,觉得云朗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给他吃了一般。 而事实也是如此,要是柳青鸢真的是他的女儿就好了,被别人抱抱也是无所谓的嘛。 但是这可是不一样的啊,柳青鸢可是他的媳妇儿,他的老婆,咋么可能给别人抱呢。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因此云朗表示很不高兴,而此时柳青鸢也睡眼朦胧的醒了过来。 看着陌生的周围,抱紧了云朗。 云朗自然是明白此时柳青鸢还很迷茫,心中安全感缺失是很正常的,顿时轻轻的拍打着柳青鸢的后背:“乖,这里就是村子了,我们到了。” “嗯。”柳青鸢点点头,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只是片刻。 柳青鸢抬起头来,而此时云朗也是发现了不对,也是准备看向柳青鸢。 结果柳青鸢和云朗的眼神不期而遇,彼此也基本能读懂对方的意思。 “这个村子的气息不对!”柳青鸢小声的说道。 而云朗则是无声的点点头,这也是他想要说的话。 只是什么不对呢,这就是让人不解的原因之一了。 要知道云朗现在的修为,感应什么感应不出来啊,而此时却是不能。 “村子里的人呢?在那里?”云朗知道感觉不出来什么,也懒得在感觉了,直接问到。 待看到村子里的人过后,只怕就结论了,但愿不是什么坏的结果吧! 第419章 怪异村庄 此时云朗和柳青鸢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一举一动都在密切注意着四周。 只是一路风平浪静,除了空气中那一点点琢磨不透的诡异之外,其他一点异样都没有。 云朗和柳青鸢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有什么事情到了看看就知道了,现在在疑神疑鬼也没有什么用呀! 只是这才到村子口,突然一群村民跑了过来,给云朗和柳青鸢吓了一跳。 柳青鸢直往云朗的怀里躲。 反正他们的关系是父女,云朗想着就算抱着也无所谓,于是就直接抱上了。 然后再柳青鸢的耳朵旁小声的说道:“没事。” 云朗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的打量这些来人,似乎真的是没有什么问题。 心中纵然有事,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不解的看着那个带他们来的人,正准备问这是怎么回事呢,那些冲出来的人却说话了。 “大牛?他们是谁?不知道村子里的人不能进外人啊!”说话的人是一个老者,看起来颇有名望的感觉。 而被叫大牛的人则是狠狠的皱了皱眉:“村长,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想着村子里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然后就出去想着……然后就遇见他们了,我觉得他们肯定能帮着我们的。” 大牛也是苦恼。 其实他们村子里的人是不用这么贫穷的,只是因为前不久不知道怎么回事,村子里的女人竟然一个个的都不干活儿了,各种懒,还说不得,一说全村的女人都来打击说女人的人。 可是将他们这群男人给难为的啊。 你说在外面做农活儿坐了一天吧,回家在做饭就不说了把,在洗衣带孩子什么的。 这本来就是女人的活儿,这大老爷们儿做的也不像话不是。 于是乎现在他们的村子简直是乱套了,然后慢慢的下来,村里的农活儿一线下滑,这一季的粮食简直就没有多少收成,导致他们本来就还比较富裕的村子,这一次竟然是连自己吃都不够。 更不用说拿点粮食出去卖钱,然后换点日常用品了,这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而大牛之所以将云朗他们叫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让云朗帮忙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为什么要叫他们过来呢,其实这就是直觉问题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们过来,但就是觉得他们会帮上忙。 而至于村长会在这里拦人,却是让他意外的事情,此时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吧,大牛现在有点难办,不过他还是决定相信他自己的选择,于是乎很是郑重的看着村长,深呼吸一口,快速的说道:“村长,他们是我的客人,还请你宽容。” 村子里是不能进去陌生人,但是要是客人就不一样了把,只要摘去陌生人的帽子,那么就一切好说。 而且他还相信二傻绝对会帮助他的,因为他们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果不其然,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二傻就站了出来:“村长,真的是这样的,你就让他们进去吧,他们也只是在这里呆上一两天就走,不会待很长时间的。 村长见二傻都说话了,自然是不好意思在说什么。 二傻这个人,虽然是傻了一点,但是人却是热心肠,见谁都帮,在村子里的人气还是很高的,至少他们都相信他。 而村长也是如此,二傻没少帮助他,于是他撸了撸嘴,最终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问题,不客气的说了几句:“行了行了,过几天就马上出去,这村子是不进外人的。”说完就往村子里走去。 而云朗和柳青鸢也算是明白了,感情这是不想让他们进去啊。 不过现在倒是问题解决了,既然不让外人进去,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他倒要看看这村子里到底有什么稀奇的,搞的这么严实。 而此时大牛则是尴尬的看了看云朗:“嘿嘿……这个……” “没事,不用解释,我明白的。”云朗打断道,有些东西知道也没用,没有用的解释听来也没有用,他只不过是受邀请而来的,其他的和他无关。 而对于云朗这样的说辞,大牛自然是高兴的,这样他就不用为难了。 他现在实在是太迫切的想要回到以前的生活了,现在真的是难过死了,大有一种病急乱投医的感觉,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找到人了,只是希望不要找错就是了。 此时他们已经被领进了村子里面。 才一进去,云朗就被里面的景象给惊呆了。 这这这……完全就是男人的地狱女人的天堂嘛! 为什么捏?因为这里面的女人玩牌的玩牌,玩闹的玩闹,说话的说话,简直快活到极点了。 而这些男人呢?那简直就成了奴隶了啊。 带娃的带娃,还带不好,烧饭的烧饭,好烧不好,几乎现在都能闻见空气中的那股糊味儿。 看起来简直就是痛苦了极点。 这简直就是什么来着,快活和痛苦的极端啊。 云朗和柳青鸢都看呆了,不由得拉着云朗的耳朵说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好奇怪啊。” “确实是有点,好像所有女人都不用做事情一样,你看,视线范围内,没有一个女人在做事,都在玩儿,对着这些忙死的男人简直就视若无睹。”云朗不由得也开始八卦了起来。 “那这些男人为什么不去叫他们的女人干事儿啊,你看着老老少少的女人,各种玩儿,这成何体统啊!” 柳青鸢不由得都有点看不过去了,不是因为心疼男人,而是心疼孩子和那些锅碗瓢盆的。 就在刚才似乎是碗掉地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柳青鸢听到是一点都不难的。 而云朗也很是无奈,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现在重点来了,重点就是,当他们来到村子的时候,这些人看到云朗和柳青鸢的时候,刚才还是喧哗无比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就好像全世界都静止了一般,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由得,云朗都感觉到丝丝的尴尬。 而还不带云朗反映过来,这些人就沸腾了。 第420章 清月楼中清月事 首先站出来的就是一个老人模样的女人,只见她出口很是不客气。 “这两个人是谁啊,村子里睡允许进陌生人了?”老婆婆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看着云朗和柳青鸢的,但是口气明显不是对着他们说的,而是对着旁边的大牛说的。 大牛顿时哪是一个苦恼啊,怎么事情这么多,但是人都已经进来了,总不能现在将他们赶出去啊。 因此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花婆婆,事情是这样的,这两位呢,是我的客人,而且村长都已经同意了。” “村长同意了算什么啊,我们同意了吗?” “对呀,我们同意了吗?” 大牛的话才刚说出来,这一群女人就沸腾了,顿时那是闹得一个厉害啊。 大有一股将他们的耳朵震聋的架势,不过最终还是让他们妥协了,最终云朗和柳青鸢是安全的住下了。 而住下的地方,正是大牛的家里,原因无他,因为大牛家里的媳妇儿,前段时间会娘家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回来。 然后村子里发生了这种事情,大牛也就一直没有让他回来,所以村子里就他的家里是空着的了。 只是云朗和柳青鸢当天晚上住进去就出问题了,而且问题还不小呢。 因为第二天早上云朗和柳青鸢还没有醒来,就听见外面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妖孽出来,妖孽,妖孽。” 云朗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妖孽?是谁呀,这是在逗吗? 不过还是和柳青鸢赶忙走了出去,结果才一出去,就差点被一个臭鸡蛋砸中,直接吓得云朗一哆嗦。 “大家这是怎么了?”云朗抱着柳青鸢看着旁边的大牛。 大牛现在也是一副恨难为情的样子,要不是现在二傻他们在门口堵着,只怕他这屋子都快要被这群女人给拆了吧。 “昨天晚上村子里死了三个人,而这些女人们将这个事情怪在你们的头上,说你们是不详的人,然后就是现在了。” 大牛将事情给简化的说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反正就是很纠结就是了。 而云朗心里顿时就咯噔一声,他们一来就死人?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还是说村子里真的有什么异样啊?只是为何他们没有什么感觉啊。 这个村子对于云朗来说不过巴掌大小,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这样,光是这些女人就很可疑了。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重点是怎么样将这件事给平息下去。 云朗本来是想调查清楚的,结果怎么样和他们交涉都是不行,他们放佛就已经认定他们就是杀了村子里的人,这让云朗很苦恼。 他们又不是有病,无缘无故的杀人做什么。 好吧,最终他们还是没有商量出来什么结果,云朗和柳青鸢就这么的被华丽丽的赶出了村子。 云朗和柳青鸢并没有走,而是在村子外面蹲点,到了晚上,竟然…… ??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蹊跷,原因无他,整个村庄被魔化,甚至一夜之间悄然无息的死掉的全都是青壮年,且整个村子的女人看不出有丝毫的悲伤,与之相反的,这些女人的普遍的表情都是带着十足的复仇感,且志得意满。 ??云朗与柳青鸢来到这镇子上,尚未发现这镇子中的人也被魔化,云朗自是知道魔化的原因,这是一种上古残存下来的阵法,因其不全,故而没有人去修习,早在千年之前,这阵法便已在魔门之中流传,阵法的残卷于魔门之中束之高阁,但,想不到千年之后的今天这术法竟然还能现世。 ??村子之中离奇死亡的俱是二十来岁,且死状和手法完全一致,这些死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被吸干了丹田之气。 ??人有上、中、下三处丹田,下丹田为积蓄男子精气神的位置,被吸干精气,自然和女子脱不了干系,而就算云朗有破解之法,这村子已然是不欢迎云朗与柳青鸢了,那么在这时,云朗自然要和柳青鸢通过别的途径来解决。 ??云朗甚至能够预感到,仙魔大战已经临近,概因无论是先前的火云宗还是如今的这个村子,都和魔门脱不了干系,而这时,云朗也在这镇子之中看见了昔日见到的那位女子。 ??这女子便是北方魔门的领头人清月魔尊,云朗一眼便从人群之中看见了她,而清月魔尊径直走进了这镇子中的一家酒楼,云朗心中诧异,随即释然,庆云子私库之中的人皮面具果然是好宝贝,不但将其周身真气隐匿起来,更是将其面容改造,就算是清月魔尊这等高手,也未曾堪破,云朗心中一喜,随即便拉着柳青鸢走入这酒楼之中。 ??此刻清月魔尊已经上楼,云朗自是不能问这店家,故而进去之后,云朗便像寻常人一般:“店家。” ??那店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云朗,且看眼前此人,一身黑衣打扮,手里牵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娃,眉眼好似还有些相像,而这黑衣男子腰中别着一柄长剑,可却是木制,店家心中顿时有了谱,眼前这男人和这女童,不过是山里的道士。 ??在仙门魔门林立的各个大州,无论是哪一个仙门,自然是香火鼎盛,而似凡俗之中的道门,便是没落了许多,故而这些道家弟子均不穿道袍,概因道家与各仙门乃是一脉相承,故而这些道家弟子在行走江湖时,都自称自己是仙门弟子,寻常人自是看不出来的。 ??但这店家是什么人?自是一眼看出眼前的男子和女童,不过是没落道门中人罢了,故而放松了警惕,这才开口问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云朗道:“打尖,且留一间上房预备着,好酒好菜尽管招呼。”说罢,云朗便从袍袖之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这案子上。 ??店家看云朗出手阔绰,心中便是想着这道家人或许是刚宰了肥羊?坑了别人的银子罢?但还是摆了摆手:“二楼雅座客仙居二位,陈年老雕花,鱼籽三味鲜、百味争荣请了!” ??随着店家这一喊,便有跑堂的堂倌跑过来,带着云朗和柳青鸢,径直上了这二楼雅座。 第421章 姑娘请留步 云朗与柳青鸢二人便上了这小楼,这二楼的雅座格局甚好,不大不小,且坐北朝南,每一见雅座都有小窗,用木架支撑起来,颇为雅致。 柳青鸢自是高兴非常,想来这等凡俗世界她也走过,但却不曾到过这等地方,一来是远,二来则是与云朗在一起,不管走到何处,都是一种不同的感受。 柳青鸢兴高采烈,且看她此时乃是小女娃的模样,粉雕玉琢,天真可爱,却看她皱着眉头道:“这酒楼也忒小气,就这么点好吃食?云哥儿,待会儿这酒楼里的吃的我可都要!” 云朗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好好,随你。” 此刻云朗看到“缩小版”的柳青鸢,也不由得勾起了那一段青梅竹马的往事,想来他和阿柔年少时便在北荒村中,一起嬉笑玩闹,更难得的是那一份情真,待到现在,云朗恍惚之间好似看到了阿柔的影子,眼神之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溺爱。 柳青鸢自是不知,只是她看到云朗眼中的情意,心中也是泛起一阵暖意,这样英挺俊俏的少年郎,是自己的夫君呵! 云朗与柳青鸢坐定,便有那堂倌跑了过来:“二位客官,本店雪龙茶乃是一绝,二位要不要尝尝?” 柳青鸢撅着嘴:“本姑奶奶要吃肉!吃肉!” 那堂倌一阵错愕,概因在他的眼中,眼前这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嘛,怎么就成了姑奶奶? 云朗歉意的朝着堂倌笑了笑,继而说道:“如此也好,且尝尝你们家的雪龙茶。” “好嘞!”堂倌一听,便是一乐,这雪龙茶乃是寒冬时节捕捉的雪地龙,抽取表皮晒干,皮若叶片,清香怡人,故而这雪龙茶却是不便宜,有一杯千钱的说法,今儿个算是碰上了个土财主,看这眼前二人的寒酸摸样,也不过是得了银钱的没落道家弟子,今日便把你的钱全坑光罢! 说罢,这堂倌便兴冲冲的下了楼去,不多时的功夫,便看这堂倌端着一个大红金漆盘走上楼来,继而便是对着云朗与柳青鸢道:“这便是本店的特色雪龙茶。” 云朗点了点头,伸手端起这茶盏来,轻轻的呷了一口,唇齿留香,满口的馨香气,果然是雪龙茶。 堂倌看着云朗享受的模样,心里暗骂了一声土包子,随即便笑脸相迎道:“客官,这雪龙茶怎么样?话说这方圆千里,也只有本店才有这雪龙茶,这雪龙茶采摘殊为不易,这雪地龙更是难得。” 堂倌得意洋洋的吹嘘着,岂料云朗咂了咂嘴道:“雪龙茶,你放了几根?你冲茶走了几道?这水的温度为何少了二成?冲茶时你只过了一遍洗,这雪龙茶的味道都被你冲藏了,还有这雪龙茶是去年秋后的罢?” 堂倌登时被云朗这一通质问给问呆了,这堂倌万万没想到眼前这歌衣着十分普通的中年男子,竟是个如此精通茶道的高手,当下冷汗便已经下来了。 云朗晃着茶盏淡淡的说道:“雪龙茶三片为宜,要产自夏末秋出,秋后便已经失去了其中真味,三片雪龙足以抵得上千钱,你这秋后的雪龙茶,也不过是二百钱罢了,莫要糊弄人了,速速准备吃食。” 堂倌见云朗没有怪罪之意,这才悻悻而退,同时,这堂倌还是有眼力的,这才看到这眼前的男子虽然已似过了而立之年,可这一双手,却是白皙无比,但适才看他端茶之时,手掌中心有着厚厚的老茧,这人,是个剑客。 那么这等人,既是道家中人,却有金银傍身,且如此精通茶道,想必生活本就精致,应当不是寻常人物,况且那女娃娃生得粉雕玉琢,且语气和神态都不像个奶娃娃,故而这堂倌心中一阵震荡,莫非,这两人是仙门得道的高人?返老还童么? 当即,这堂倌便是再也不敢糊弄云朗与柳青鸢,当下便急匆匆的跑下楼去,与那掌柜分说这二人的情形。 掌柜也是颇为惊讶,概因开店之人俱是笑迎八方客,极为八面玲珑之人,这看人的眼力自是非比寻常,可这一次却是看走了眼,掌柜只是淡淡的说道:“莫要怠慢了贵人,上去侍候罢。” 堂倌今日也是走了****运,掌柜不曾责怪,贵人亦是不曾责怪,这对于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来说,便是最好的运气使然了。 这掌柜亦是回想着云朗与柳青鸢二人进来时的模样,看云朗一身黑衣,却无真气,而那腰间挎着的长剑却是木剑,这人十分怪异,再想柳青鸢,一个奶娃娃,那一双眼睛却是充满灵气十分凌厉,好似能够看穿人情世故,是一个人精。 直到这时,掌柜这才想起,这二人来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巧?莫非? 当即,掌柜便唤来一人,低声说道:“去通知魔尊,有人跟哨。” 那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店门。 而此时,清月魔尊已经坐在这雅间之中,珠帘格挡,佳人依旧。 不多时的功夫便走进了一人,站在这珠帘之外,恭敬的说道:“想不到竟是清月魔尊亲往,这真让我荣幸。” 清月魔尊微微的皱了皱眉:“别废话,说正事。” 那人一身绿衣,却正是昔日在杜长生身边的军师,只听他低声说道:“我听闻魔尊取仙门圣器道图钟被其所伤,那道图钟乃是万年的灵根,圣人的法宝,竟能将清月魔尊伤成如此模样?我观你现今真气仅剩下四成,莫非已有真气溃败之相么?” 清月魔尊闻言,便是站起身来,转身便要走,岂料那绿衣却也不着急,慢斯条理的说道:“我能够取来道图钟,还有圣药九龙丹奉上,如何?” 清月魔尊一怔,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出现在清月魔尊的面前:“请主人换个地方说话。” “怎么?”清月魔尊不悦道。 “有仙门哨子。”那黑衣人说完,便跪倒在地:“需要拔出么。” 清月魔尊笑了笑,“仙门果然察觉了,也罢,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说罢,便走下楼去。 当清月魔尊走下喽之时,在这酒楼的门口便有一黑衣男子拦住了清月魔尊的去路,清月魔尊眼中已有杀意,这人敢明目张胆拦住自己,是仙门的哨子么? 岂料这黑衣人说了一句:“姑娘请留步,我给你算一卦如何?” 第422章 密谈内容 这一次,终是听到了,云朗心里一喜,只是隐隐约约听的不大清楚。 不过索性的是没有被发现,这让人很庆幸,就是费耳朵了一点。 “怎么样?听到了吗?”柳青鸢此时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生怕被发现一般,样子滑稽到要死。 云朗则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将柳青鸢给急的,在一旁又是瞪眼又是撸嘴的。 而云朗之所以没有说话,是因为他们正在密谈,而谈话的类容简直让云朗消化不了。 直到云朗再一次坐在凳子上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柳青鸢自然是知道,云朗这是听到了,只是为何云朗这样一副表情? 柳青鸢赶忙问道:“不是,你倒是说说,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他也是醉了,这听完就不说话,欺负他没听是不? 而云朗此时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这才看向柳青鸢,剑柳青鸢焦急的样子,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这北方魔教和南方魔教,云朗觉得最不可能会有关联的存在,竟然达成了共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是联盟的情况。 不,准确的说是还没有联盟,因为他们的联盟协议是,南方魔教向北方魔教提供圣器道图钟,北方魔教要排除所有精锐,赶赴魔教英雄会,以此为条件达到联盟。 而哪个诡异的村庄,悲剧的是被他们选为魔化的试验品,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在准备魔化大量的人。 云朗不由的心里发悸,要真是这样的话,绝对不能让他们联盟成功。 索性的是云朗偷听了个全部,什么都知道了,既然是下月初八在莫云山上见面,那么他是不是可以…… 云朗觉得他实在是太机智了。 一旁的柳青鸢看着云朗笑的这么诡异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了。 于是乎赶忙凑过去问道:“怎么啦?夫君,你又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了?” 而云朗听到柳青鸢如此问,顿时一个爆栗子就打了过去:“玩玩玩,就知道玩,你都多大了,还不知道收敛,不知道这是要命的啊!” 柳青鸢委屈的敲了敲脑袋,小声的嘟啷发到:“就是因为玩命儿才好玩儿的嘛。” “你说什么?”云朗听了个七七八八,顿时哪是又好气又好笑,他的鸢儿哦,真是傻的可爱。 此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罢了罢了,云朗摇摇头,当下最重要的不是骂柳青鸢如此看清这件事情,而心中则是有了另外一番计划。 此时云朗心中想的是清月魔尊这个人,当初他们也是有了一面之缘,而自然他也是知道清月魔尊的野心,自然有利用价值那么就绝对能达成协议。 云朗再一次笑了,而现在就是等到初八那天,然后他就来个顺手摸羊,那么当圣器得到手过后,他就可以去找清月魔尊了,而他的要求自然是不高的,就算他不帮着仙门,但是也要中立,这样的话,仙门一方就会轻松很多。 而自然,条件就是让清月魔尊得到这个圣器,他觉得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条件的。 “走啦!”此时云朗心情大好,快速的拉着柳青鸢,还不给柳青鸢反映的时间,柳青鸢就被拖着走了出去。 “你干什么?”柳青鸢几个酿跄,几欲摔倒,顿时大声的吼叫到。 而此时云朗才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嘿嘿……哪个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有意的?”此时柳青鸢已经再一次露出了他的小虎牙,一副磨牙霍霍的样子。 云朗是见过柳青鸢彪悍的样子,自然是不敢惹其的,顿时快速的求饶到:“错错错,不是这样的,我怎么敢有意啊。” “那还差不多。”柳青鸢剑云朗真心回过的样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啊,你看看那里,捏糖人耶!”柳青鸢也不知道是怎么看到的,顿时哪是一个欢啊。 反正云朗是醉了就是,因为在柳青鸢跑去的位置,那可是绝对的隐秘啊。 果然吃货的世界是无穷的,每个吃货都生长着一张透视眼,这绝对不是假的。 见柳青鸢跑远,想着反正今日也将事情基本调查了一个清楚,而距离出发还有好些天,今日就陪着柳青鸢好好玩玩儿也无妨,于是乎也小跑着了过去。 只是过去一看,云朗顿时傻眼了。 “捏糖人的师父呢?”云朗呆呆的问道。 而柳青鸢则是笑眯眯的说道:“我觉得他捏的没有我好看,于是乎我就叫他去休息一会儿,我来捏,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而云朗才不相信是这样的,顿时明了的说道:“恐怕是连哄带骗外加威胁什么的吧!” “矮油,你知道就好了嘛,说什么实话嘛,真是讨厌!”柳青鸢笑的哪是一个意味深长。 就是云朗都有点受不了的打了一个寒颤,不过既然都已经发出这种事情了,就罢了吧,一会儿多给一点钱给店家,就算是补偿好了。 只是这捏的实在是有点…… 云朗皱眉,左看有看上看下看,完全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啊。 “你这捏的是什么?”云朗拿起一个没鼻子没眼的问道。 而柳青鸢则是惊讶的说道:“天哪,这是猪啊,你竟然不知道。” “噗……”云朗顿时就不客气的笑了出来,这是在逗吗? 他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啊,他看着柳青鸢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就表示和黑线,这那里是猪啊。 明明就是一个椭圆形前面用竹签扎了连个点,不说是猪,绝对不会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猪鼻子。 “那你说说,这猪的眼睛鼻子嘴巴呢?”云朗戏谑的说道。 这下子,柳青鸢小脸上倒是爬过一抹酡红,不过还是很理智气壮的说道:“你不知道,这是一只没有眼睛嘴巴耳朵的猪,所以就是现在这样啦!” “……”云朗闻言已经不知道是要该笑还是该哭了,他还真是苦劳寡闻了。 二人就这样玩玩闹闹了一天,而柳青鸢也献宝了一天,索性的是没有惹什么祸就是了。 第423章 天下大道,一纸羊皮 这一晃就是三五日的光景过去,云朗之前与清月魔尊的见面,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而如今的云朗却是将这一份协议彻底的坐实了,原因无他,云朗已经得到了道图钟。 南方魔教终究还是有实力的,且不必看杜长生如何,单说南方魔教的总体实力,终归还是很强横的。 清月魔尊乃是这世间一等一的人物,竟也会被那道图钟所伤,但,道图钟毕竟还未苏醒起完全的能力,也就是说,清月魔尊这一下给道图钟也造成了不小的创伤,只不过,圣器与寻常法宝自是不同的,莫说那仙家宝物有着夺天地之造化的能力,更何况是圣人随身的法器? 这道图钟自然是有着自我修复的能力,只不过道图钟未遇其主,而其真正的主人早已破开这迷罗世界,已不在五行当中,更不在这人世间,故而,当云朗看到南方魔教派出的精英折损了一半时,还是深深的惊讶道图钟的能力。 道图钟乃是混沌之音,更是聆听天地大道的捷径,清月魔尊为什么非要得到这道图钟,乃是有原因的,概因清月魔尊昔年本就是仙门中人,虽后来堕入魔教也乃是事出有因,而后成长为一代惊艳才绝的魔门教主,却又是因另外一桩事了。 最可笑的便是南方魔教,折损了半数以上的精英,最终将这道图钟束缚住,装在那锦匣之内,更是埋下了七七四十九道符咒,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当天夜里,这道图钟虽被这四十九道符咒封印,却仍旧保留了自身的本来力量,云朗手中的羊皮卷,却正是承载这道图钟的容器。 云朗手中的羊皮卷乃是天地乾坤图,乃是在那千机图幻境之中一垂老叟所赠,至今,云朗仍旧对这垂老叟的身份抱有迟疑,但能够肯定的是,这垂老叟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如果说他是圣人,那么可能有些夸大了,但若是说他扛起天道,是那茫茫天道的掌控者,或许还可以说得通,云朗只知手中的这羊皮卷乃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宝贝,他更知道,拥有了这羊皮卷,云朗想成就些什么,想得到些什么,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好在云朗现在道心甚稳,且心怀天下,一颗初心未改。 云朗利用羊皮卷的能力,轻而易举的诱导道图钟以自身的能力破开这七七四十九道符咒,继而进入这羊皮卷中。 云朗随即便隐藏在黑夜之中,这一日,云朗下了这客栈的楼,对着那掌柜亮出了一块黑漆漆的牌子,而那掌柜一见这牌子,登时心中一惊,原来眼前此人竟也是教主的人! 当下便恭敬的说道:“属下恭迎圣教主。” 云朗颇为意外,原来这一块令牌乃是清月魔尊随身之物,在北方魔教,见此令如同见圣教主,这已是不争的事实,无论是谁手中拿着这一枚令牌,那人都要跪下,口称一声圣教主。 云朗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我要见清月魔尊,速速请她来。” “喏。”这掌柜看四周无人,便行了这一礼,当即便让心腹去传讯,云朗便坐在那一日清月魔尊见南方魔教之人的那个雅间之中,品着那雪龙茶。 而这堂倌,再见到云朗时,已是与先前大不同,任凭是谁都知道,能坐在这个雅座中的,不是魔教之中的大魔,就是仙门之中的掌教,除了这两种人之外,恐怕也只有清月魔尊本人了罢? 当下,那堂倌战战兢兢,想来自己那一日还想哄骗云朗的金银,竟不知他还有着这样的身份,这一次的雪龙茶却是按着云朗所说烹制而成,云朗轻轻的抿了一口道:“味道有些冲了,这一次你是用冰泉冲的茶,对否?” 那堂倌自然是战战兢兢,不敢答话,下一刻的功夫,云朗又嘟囔了一句:“又浪费东西了啊……” 堂倌听得云朗如此说,当即便跪了下来,就在这时,清月魔尊已出现在了这雅间之中,堂倌一见清月魔尊,登时蹬蹬蹬的下了楼,清月魔尊依旧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云朗见清月魔尊如此模样,自己更是自顾自的饮茶。 就这样过了半晌的功夫,清月魔尊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东西到手了?” 云朗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说道:“没错,到手了,但南方魔教却是不知,你可不要走漏了消息。” 清月魔尊闻言冷哼了一声:“你这人,好不晓事,我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道图钟在哪儿,快快拿出来。” 云朗神神秘秘的转过身去,对着清月魔尊道:“收回你的魔识,不许窥视,我便将道图钟取出来。” 清月魔尊哂笑了一声,什么宝贝,还怕人看的? 但她很快便意识到,能将道图钟悄然无声的弄到手的法宝,说不定比道图钟还要强! 但清月魔尊身为北方魔门的教主,自然不能出尔反尔,当即便收回了魔识,但她仍旧是将藏在袍袖之中的手挥了一挥,留下了一缕魔息。 云朗念动真言,唤动羊皮卷,只看羊皮卷突然展开,这雅座之中的空气似乎都不流通了,清月魔尊一下子就感觉到那一种已到达极致的压迫感,这宝贝,到底是什么! 清月魔尊留下的那一缕魔息,却是完完整整的看见了云朗手中宝贝,只看云朗将羊皮卷展开之后,本是偷偷摸摸,突然一下子转过身来,对着清月魔尊道:“别窥视了,要看就看罢,若是不让你看,说不准你就要暗地里下杀手夺了去,让你看了反倒安全不少。” 清月魔尊啼笑皆非,但当她转过头来时,瞳孔陡然放大,她简直不敢相信云朗手中的羊皮卷竟然能够让道图钟附在上面,且流露出祥和之气,这宝贝,太逆天了! 此时清月魔尊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来几个字:“天下大道,一纸羊皮。” 这是千年之前某位大能离去之时留下的箴言,而直到如今,清月魔尊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这一张小小的羊皮卷,支撑起了这莽莽天道! 当下,清月魔尊除了震惊之外,神色忽然一转,嘴角微微勾起,对着云朗似笑非笑,媚眼如丝道:“你身上的宝贝还真是够多,不过,我看你才是所有宝贝当中最珍贵的宝贝,怎么样,要和我双修么?” 第424章 双修?挖狗洞 清月魔尊似笑非笑的对着云朗说道:“看不出你小子身上还有挺多宝贝的。” 云朗听到清月魔尊如此说,顿时心里一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呀!面上也表现的很是不自在。 就是眼神里面都满满都是防备。 而清月魔尊则是突然诡异的一勾唇,很是暧昧的贴近了云朗。 云朗被吓了一大跳,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竟然连清月魔尊说的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最后,清月魔尊说道:“要是你没有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此时清月魔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高冷模样,一点都没有刚才的那种暧昧到极致的语气。 云朗顿时就傻了,不是他什么都没听见,什么定了,定什么了呀! 云朗知道清月魔尊不是什么好鸟,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什么都不问,顿时快速的来到清月魔尊的身边,然后问道。 “你……你说什么定了呀,我还什么都没有听到啊!” 而云朗是真的没有听到,但是清月魔尊则不是这么想了,他觉得这是云朗在拒绝他! 顿时脸色很是难看,语气很是严肃的看着云朗。 “本尊对你说,你必须和我双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逃也是没有用的。” 而在清月魔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云朗的心先是一松,只要不和他的命搭上关系就不会那么严重。 只是这才一松气,云朗顿时一个呼吸急促,不是这是在开玩笑吗? 而这边云朗还每天有反应过来,那边清月魔尊再一次说话了。 只听他说:“你放心把,你这一身宝贝我自然是惦记的,但是这一身宝贝我也没准备占为己有什么的,因为他在你的身上才是最好的,毕竟是原配嘛不是,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你和我双修,这样我们都可以各取所需啦。你说是不是呀!” 清月魔君再一次说道,似乎是在为云朗解释他还不明白的地方,而清月魔君则是心情大好的点头,好像是在说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 云朗一听如此,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清月魔君,其实他的眼神已经光芒四射了。 不过不要误会,他这是在找逃跑的路线,开玩笑,要双修,我找我们家柳青鸢双修才不找你,特别还是这么一个魔头,他才不干。 只是想象很饱满,现实很骨感。 就在云朗提气准备一鼓作气的逃走的时候,清月魔君已经一把将他给拉住了。 而清月魔君此时也是心情好一般,顿时变得笑呵呵的看着云朗:“嘿嘿,你往那里走啊,这里才是我们的家,那边才是我的住处,而哪个位置自然就是我的房间啦,我告诉你呀,这个地方不大,刚好够你走迷路的,你可一定要小心哟,一旦走迷路了,要是被人宰了,我可是要伤心的。” 清月魔君说的哪是一个得意洋洋啊,而云朗则是气的牙痒痒,这简直就是要他的命的存在啊,只是现在他已经在魔界了,而清月魔君刚用圣器道图钟将他自身的功力恢复,现在他打不过清月魔君啊,因此没有办法,只得笑着面对啦。 “嘿嘿……我知道啦,听说魔尊都是很忙的,你出来这么久了,你不去忙你的事情?” 云朗指着不知名的位置,因为他不知道清月魔尊的办公区在那里,只得乱指着。 反正现在是先要拖着时间,这样才能让他逃脱险境,不然就真的出事情了啊。 而清月魔尊此时还真的是有事情处理,然后看向云朗,面上并看不出来喜怒哀乐,只能看出来此时清月魔君是在笑着的。 然后拍了拍云朗的肩膀:“乖,你在房间乖乖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哦。你可以先找点那啥什么书,然后晚上就不用那么羞涩了哟。” 清月魔尊说完,难得的做了一个羞涩的表情,虽然很浅淡。 但是也住够雷死人不偿命的了。 自然云朗看的哪是一个晕乎乎的,只觉得清月魔尊这是性格分裂了这是。 只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他真的不是妥协,实在是现在逃不掉,只能先笑脸相迎。 然后云朗也坐了一个羞涩的表情,然后就在云朗准备说话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嗖的一下,瞬间,云朗便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然后只听砰的一声,屋子门关上,直接吓了云朗一哆嗦。 紧接着便是云朗恨得牙痒痒的声音:“乖乖的等我回来。不许乱跑,不然打断腿。” 虽然是一句轻飘飘的话,但是云朗怎么都感觉这句话是阴森森的。 云朗也是醉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现在重点是,他怎么逃出去啊。 云朗四下打探了一下,感觉到周围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准备去开门。 只是到了门前,云朗才知道这是没有用的。 因为门前一层魔气,看这气息,自然是清月魔尊的无疑的气息,也就是说云朗一旦碰到这个门或者要是准备破坏什么的话,清月魔尊会第一时间知道。 云朗哪是一个黑线,在屋子里四处乱转,转了一圈过后才发现凡是能出去的地方全部都被封锁上了。 “啊啊啊……”云朗大叫,现在是该怎么办啊。 就在这个时候,云朗听到了一声狗叫,突然面上一喜。 啊啊哈哈……他怎么那么笨啊,现成的法子。 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找到了一个类似于铲子一类的东西,只见云朗奸诈的一笑,然后开始了他的挖狗洞计划。 一边挖还一边说:“叫你用真气封住门,封住窗,你啥都封住了总封不住狗洞吧,啊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我挖我挖我挖挖挖……” 云朗挖的那是一个欢啊,只是就在云朗快要见到胜利的曙光的时候,突然觉得他看到了一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 “啊啊啊……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云朗大声的叫到。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清月魔尊。 此时清月魔尊一个瞬移便来到了云朗面前,如拎小鸡一般将云朗拎了起来。 第425章 游行 “郎朗,你真是猴急,既然你那么喜欢让别人看我们双修,你直接说嘛,在我屋子里弄那么大一洞是闹哪样?多影响雅观不是。[ 超多好看小说]” 清月魔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云朗。 而云朗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他明明是想要逃走,谁要双修啦,他才不干。 只是现在怎么逃走啊,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此时此刻他在一次的感觉到,力量的悬殊是多么的让人痛恨。 他怎么就不如清月魔尊呢?真是想想都憋屈。 云朗哪是一个黑线,但是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事情就要解决不是。 于是乎,云朗顿时换脸换的哪是一个快呀! “清月魔尊你多想了,我只不过是觉得闷了一点,所以想要挖个洞透透气。”云朗看着这个已经通了的洞,说的哪是一个咬牙切齿,大有一种将这个诅咒十八遍的心思。 “是吗?”清月魔尊也没有点透,只是轻飘飘的甩来两个字,然后轻飘飘的瞟了一眼哪个狗洞。 云朗立即会意,顿时便快速的拿着哪个类似于铲子的东西,快速的还原。 没多久,便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而此时清月魔君突然笑了,看着云朗:“咩哈哈……我就说郎朗你最乖了,是吧!” “呵呵呵呵……”云朗笑的哪是一个不假思索啊,但是心里却是已经有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在呼啸了。 尼玛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个名字他也是醉了,什么郎朗乱七八糟的,而这件事他完全是不乐意的好不好。( ) 到底他是一个男人,现在是要沦落到被一个女子强奸的地步了吗?这不是在搞笑么? 这要是传出去,他要怎么在他师兄弟面前抬起头来啊,只怕耻笑都被笑死了。 云朗面上传出一丝羞愤。 而清月魔尊恰在这个时候看到云朗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说道。 “既然郎朗初来乍到,还对这里不熟悉,不熟悉就会不适应,不适应就会发挥失常,哦呵呵……”清月魔尊做出一羞涩的表情,然后坏坏的看了一眼云朗,继续说道:“既然是这样,本尊今日带着你先出去溜达一圈,先熟悉熟悉好了。” 这句话一出,云朗如获大赦一般,高兴的差点飞起来,好像这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声音。 “好好好。这真的是太好了。”头点的更是犹如捣蒜一般。 清月魔君笑的也是意味深长,只是这只是片刻,刚才还是笑脸的清月魔尊的她瞬间阴沉了下来,然后快速的接近云朗的耳朵处。 “出去转可以,不过你得乖乖的,不然相信我会让你痛不欲生的……” 说完便已经将门大敞开,然后等着云朗也出门。 云朗此时就觉得两个字,憋屈!这不是一般的憋屈啊,他什么时候这样过啊。 不过日子还是的过,在找到逃跑的方法之前,还是老实的一点好。 而在云朗想通后向门外走去的时候,清月魔尊站在门外,阳光刚好洒在清月魔尊的脸上,云朗因着身子高大,自然能看到棱角分明的清月魔尊,心里一愣。 就是脚下也是一停顿,他突然觉得清月魔尊长得还是很不错的。 而对于云朗这突然的一看,清月魔尊显然是很意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对于这一眼,清月魔尊意外的露出意思小女儿家的恬态:“看……看什么看,在看小心挖了你的眼睛。” 虽然声音依旧是冷冷的,但是云朗却在里面听到一丝慌乱。 啊哈哈……他就知道竟管已经冷血到没有喜怒哀乐的大魔头,也是有春天的,只是这春天,来的有点让他消化不了。 不过能看到一个大魔头能有如此的娇羞的一面,虽然很浅,很不幸云朗给捕捉到了,自然云朗是要得瑟一下了。 好歹,终于他们还是出门了,此时云朗的状态,毫不夸张的就是被清月魔尊提着走的。 在这个地方,是清月魔尊的地盘,自然他们看到的清月魔尊就好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而有的胆子大的则是偷偷的瞄上两眼。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瞄了的人全部都低下头在笑着什么。 反正云朗见他们的身形在抖动,就直接认定为是在笑了。 云朗哪是一个气氛,不由的手指都握的咯咯直响了。 而清月魔尊虽然看似没有注意这些,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在感觉到云朗的异样的时候,清月魔尊第一时间对着云朗说道。 “别气,以后你习惯了这种注视就好了,你看那边,好些人对你都是露出的崇拜的眼神呢!” “……”云朗现在看着清月魔君就烦,早知道这是来游街来了,他还不如就窝在哪个屋子里好了,被强了也比被在这里嘲笑的好。 只是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而云朗也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 他想既然都已经丢脸了,那么就要利用气这一次的机会,既然现在是来到了闹市区,那么他不留点痕迹,怎么对得起他叫云朗呢不是。 云朗在心中冷冷的一笑:“我饿了,我要去那家饭馆吃饭。” 云朗的手指向的是他目光所及的最大的一家酒楼。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在魔族用过餐呢,既然是这样,他何不好好的吃清月魔尊一顿,最好是将他给吃穷了。 而对于云朗的要求,清月魔尊并没有拒绝,而是在云朗开口后的下一句便直接飞向了那家酒楼。 远远的,云朗就看到有小二在门口想接。 这魔教就是不一样,连饭店的小二也精明许多,知道来大客户了,提前来迎接。 云朗走了进去,看着这大厅的人,还别说,真的不少耶。 但是他要怎么留在大厅呢?他真的是不想要和清月魔尊单独在一起,真的是太讨厌的感觉了。 万一清月魔尊一时兴起就在酒楼包间里面把她给办了怎么办? 咳咳……小小的邪恶了一下。 反正就是不想去包间,不想要和清月魔尊单独共处就是了。 第426章 吃干抹尽 云朗表现的很是坚决,坚决不要和清月魔尊在一个房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шщш.щuruo.網首发) “我要在大厅,我们不去包间。” “为什么?大厅很吵。”清月魔尊表示不解,她不认为云朗是一个喜欢热闹的地方,而闲杂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大厅很舒服,我觉得包间太安静了,太安静了我就不想吃饭,不想吃饭就会没力气,没有力气就会生病,你自己看着办把!” 云朗双手抱胸,看着周围愣愣的人儿,有点晕,能不能不要这么注视着他啊,他很苦恼的好不好。 云朗也是醉了。 而云朗不知道的是,他们之所以全部都看着云朗,哪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清月魔尊是谁。 自然也是知道清月魔尊的脾气什么的,不然魔尊就是叫着好玩儿的了。 总所周知大家都知道清月魔尊的脾气很不好。虽然长得是一个大美女,但是他的狠辣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吼得住的。 因此在这里没有人敢惹他,而他们魔族民间还是流传着一句话的呢,那就是,得罪南方魔主,北方魔主千万不能得罪清月魔尊。 对于他们来说,清月魔尊就是他们所认为的老虎,而现在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赶去摸老虎的屁股。 你说他们能不发愣么? 而清月魔尊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天生的高冷气质让她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云朗并看不出来清月魔尊的喜怒,因此站在原地也是没有动。&#; 此时此刻,也只怕只有云朗这个小犊子不知道轻重,正在往大厅里面的一个桌子上走去。 这个桌子在大厅的中央,基本上是最差的位置了,因为四周的吵杂的声音全部都会汇聚在他们的那一桌。 此时云朗只想着要在大厅坐,而此时也就只有这么一张桌子了,自然是不会嫌弃的,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然后露出自己的一口小白牙看向清月魔尊,招了招手:“你来呀?是不是不习惯,要不你去雅间,然后我在这里吃,等我吃完了我就上来找你怎么样?” 云朗说出的这些话说实话他自己都不信,实在是太假了,不过万一成真了呢? 云朗乐观的想到,而清月魔尊则是给了云朗一个你想得美的眼神,快速的走了过来,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而就是因为这个举动,原本就很静的四周顿时更静了。 有的甚至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是,传说中脾气暴躁的清月魔尊没有发火,而且还走过去,随哪个陌生男子坐在了一起。 而云朗被这一屋子的人看着实在是有点不适,因此给清月魔尊使了一个脸色,表示他们不吃,他没有开口的意思。 清月魔尊倒是挺尊崇云朗的,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只见清月魔尊往旁边冷冷的一看,顿时大厅再一次恢复热闹的景象。 也就是在此时云朗才会感觉到心里的那块儿石头这是落地了,真的是不容易啊。 菜没多久就上来了,上来的时候云朗觉得特别的神奇。 “咦……我还没有点菜,怎么菜就上来了啊!” “这些都是这个店的招牌菜,已经够你吃了,别嗦。” 似乎清月魔尊已经被云朗给弄烦了,很是不耐烦的说道,连口气都是说不出来的冷。 云朗此时自然是不再说什么,撇撇嘴,快速的夹着桌子上面的菜。 只不过才是一口,云朗就从一副怨妇的样子变成了享受的模样儿:“哇……这味道还真的不错耶!” “好吃就吃,别多嘴。”清月魔尊被云朗这一举动给雷到。 而云朗则是撇撇嘴,看着清月魔尊如此模样,想着捉弄他一番如何,于是说道:“如此好菜,没有酒怎么能行呢?” 说完便招呼着一旁端菜的小二:“去,将你们店最好的酒给我拿出来,我今日要不醉不归,记得要两个杯子哦。” 说完过后,又看向清月魔尊:“你会陪我喝酒的把!” 清月魔尊没有说话,云朗心里也没有谱,罢了罢了,待一会儿在说吧,说不定清月魔尊就喝了呢不是。 他要把清月魔尊给灌醉,这样他才能逃跑不是,啊哈哈……他突然觉得他真的是太聪明了。 云朗在心中奸笑到。 而清月魔尊则是默默的吃着菜。 没多久,酒便上来了。 云朗打开后自顾自的说道:“还真的是好酒。好酒赔好菜,清月魔尊来一杯。” 说完就递了上去。 清月魔尊本来是没有反映的,突然端起了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朗:“好呀,今日我们就不醉不归怎么样?” 云朗被清月魔尊突然的转变给吓了一大跳,云朗明显的没有反映过来,不知道作何反映。 索性的是清月魔尊要和他喝,喝还不简单,他一男人,而且他最会的就是喝酒了,还怕喝不倒清月魔尊? 哈哈……云朗心里哪是一个乐啊。 只是这才没有乐多久,云朗就觉得他这是要哭了,因为这清月魔尊简直太能喝了。 比男人还能喝。 刚开始还是一小杯一小杯的来,后来换成一大碗一大碗的来,此时,只听清月魔尊说道。 “云朗,你不觉得一大碗一大碗的喝没有意思么?我们一小坛一小坛子的来怎么样?” 清月魔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却一点都没有给云朗的同意的机会,直接叫小二将酒搬过来了。 云朗此时已经喝得二晕二晕了,自然知道他要是在喝下去肯定会倒下的。 但是大厅这么多人,而且全部都看着他们。 云朗心中的大男子主义顿时犯了不行,今日说什么都要喝下去,不能倒,倒下去多丢脸啊。 “喝……今日不醉不归。” 说完便咕咚咕咚的开始喝。 而还没有喝完,云朗便已经没有了直觉的倒在了地上。 也就在此时,清月魔尊看着云朗倒在地上的姿势笑了:“跟我斗,你小子还嫩了一点。” 说完便看向一旁:“来人,给我抬走!” 然后她便扬长而去。 直到第二天,在清月魔尊的房间里发出一声哀嚎…… 第427章 柳青鸢怄气,云朗哄 这一声哀嚎可谓是惊天动地不可用言语来形容。txt全集下载 就是在街上的人都能隐隐约约听到荡漾在空气的尖叫声,纷纷摇头叹息,好像真的知道点什么似得。 而在清月魔君的房间中,只见清月魔君笑的哪是一个花枝烂颤,一个得意洋洋,只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清月魔君便穿戴好,站在床边。 此时云朗才从已经失身这个打击中缓过神来,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恍惚,这实在是太那啥了,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你你你……”云朗指着清月魔君本想这说什么的,但到底还是停了下来。 一副羞愤的样子不再说话,而是拉起被褥直接盖过全身。 躺在被子里的云朗在努力的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更是痛恨自己,本来是打算将清月魔君给喝倒的,为什么自己就喝倒了呢? 真的是无语了。 而站在床边的清月魔君见到云朗如此模样,大笑着走了出去。 只听咚的一声,门已关上。 云朗自然是听到的,不过却是过了好久这才从被子里出来。 “罢了,既然都发生了,有什么不好面对的,反正对方是一个美女,他也不吃亏,况且这双修据说还有什么好处。”云朗快速的穿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碎碎念到,反正这就是这样。 “啊!糟了!”云朗突然重重的拍着自己的脑门儿。 他为了道图钟的事情叫柳青鸢在客栈等着他,他这一去就是好几日,只怕柳青鸢已经等急了吧。( ) 真是的是笨蛋,怎么将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呢?他也是醉了。 想到如此,云朗自然是更不能耽误了。 于是二话不说,就准备出门。 不过突然想到这样走到底不是多好。 于是云朗在屋子里面一顿乱找,找到了笔墨纸砚,然后大笔一挥,一封告别信便出了来。 信的大致内容是:既然你已经取到你想要的东西了,那么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最重要的那就是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 然后云朗便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人看守,且还静悄悄的。 云朗有片刻的诧异,便也就释然了,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想必清月魔尊也是要放他走的意思。 如此更好,云朗也不再客气,运起功便快速的朝客栈飞去了。 而就在云朗消失的那一刹那,清月魔尊走了出来。 看着云朗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舒爽,虽然昨天晚上云朗给他的身体弄的酸痛了一点,其他一切正常。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清月魔尊现在就是这样的,觉得看什么都顺眼了,做什么事情都利索了。 而云朗这边可就不行啦,云朗才一到客栈,刚好见到正在吃饭的柳青鸢,云朗自然是高兴的。 今日一大早起来就没有吃饭,这还飞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是早就饿了。 顿时就想着过去,却在这一刻,柳青鸢突然将小二叫了过来。 云朗哪是一个高兴啊,想着柳青鸢这是想着他回来了,要加菜的。 谁知道下一刻云朗才知道他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烂漫。 “小二,将这些菜全部给我倒去喂猪。” 云朗一听,顿时就傻了,快速的跑过去,阻止小二的做法,并且快速的问道:“不是,好好的才,你喂什么猪啊,况且我还没吃不是。”说着又看向小二:“你下去把,我还要吃呢。” “你谁呀,这是我点的菜,你滚去那桌吃去。”柳青鸢现在看着云朗就来气,巴不得再也不要见到云朗的心都有了。 此时此刻,云朗算是知道了,柳青鸢这是生气了。 只是柳青鸢这是在气什么呀?云朗顿时有点心虚,莫不是柳青鸢知道了他和清月魔尊的事情了? 不是这也不应该啊,这件事今日才发生,就算是传也传不到这么快啊。 应该不是这件事情,云朗想到,心中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青鸢?”云朗小心翼翼的叫到。 柳青鸢则是直接站了起来,完全不理会云朗。 云朗这下子傻了,想要将其给拉住,但是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太了解柳青鸢了,要是现在他要是直接将柳青鸢给拉住的话,不用说,柳青鸢就是一顿大吵大闹。 云朗到底是大男子,怎么会好意思呢? 于是乎,云朗也就由着柳青鸢离去,只等一会儿追上去,在找个无人的地方哄好了。 而就在云朗准备追上去的时候,突然一旁的小二问道:“客观,这些菜……”还要吗?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云朗烦躁的说道:“全部拿去喂……狗!” “啊?”小二顿时惊讶的叫了起来,而见到云朗不爽的脸色便快速的改口到:“是是喂狗,喂狗。” 云朗这才离去,而小二在后面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这两人不会是因为要喂什么而吵架?唉……现在的年亲人啊……” “青鸢,青鸢,你等等我呀!”云朗在后面边跑边叫着柳青鸢。 而柳青鸢则是越跑越快,完全当云朗的话为耳边风。 云朗哪是一个苦恼啊,得!这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姑奶奶。 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 见到柳青鸢这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往前冲,跑了这么久,柳青鸢肯定也累了。 云朗自然是舍不得柳青鸢累着了,没办法只得一运功,将柳青鸢给抱住。 柳青鸢在云朗的怀里哪是一个挣扎呀:“你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 而云朗哪是一个憋屈,他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本来在清月魔尊那里就很是受委屈了,而这回来了还如此,他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呀! “姑奶奶。你说说看,我是怎么了?” “你滚,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柳青鸢气急败坏的说道。 而云朗则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最后只得很是无奈的说道:“姑奶奶啊,我真的不知道,我这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呀?”还是说柳青鸢真的知道了什么? 第428章 再遇清月魔尊 云朗在心中补充到,顿时心中哪是大骇呀,要是真知道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啊! 现在是该怎么办呢? 云朗在心中想着各种应对方法。热门 却在这个时候柳青鸢说到:“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知道我在客栈等你的吗?很担心你的吗?你这一去就是好几天,你是去游玩了吗?当初走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 啊?我就去拿个东西,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就在客栈等这我把,睡个觉的时间就回来了,很快的。 尼玛!老子这都睡了几天几夜了,都快要饿死了。你才回来,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这一会儿的时间可是真够久的,你说说看,今日我是应该怎么处罚你?” 柳青鸢叉着腰,一通说,说的云朗哪是一个黑线,内心里是想要笑又想哟哭,这姑奶奶不会是真的刚才才起来吃饭把,而他走的那几天都在床上度过的? 云朗心中疑惑重重,但是知道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自然是没有说的,而云朗此时也是一个非常沉重的心情看着柳青鸢。 “青鸢啊,你真的是误会我了啊,不是这样的,是真的,我去偷道图钟的时候遇到一点麻烦,然后就耽误了一下,不过我保证,我脱困我就立马跑回来了,我知道你很担心我,我也很是担心你啦,你看,今日终于脱困,我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我现在饭都还没有吃呢,现在肚子都还在咕噜噜的叫呢!” 云朗说着,就趁着这个机会将柳青鸢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让其听。800 柳青鸢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这一听,还果然听到云朗的肚子在咕噜噜的叫。 顿时心疼的说道:“你傻啊你,不知道吃点东西在回来么?现在怎么样?是很饿么?怎么办?你还有力气回客栈去吃么?” 柳青鸢看了一眼客栈的方向,现在这里他们自然是不能飞的了,毕竟他们现在都易着容的。 而云朗则是被柳青鸢的奇葩逻辑给弄笑了,他该说柳青鸢傻呢?傻呢?还是傻呢? 他要是在吃个饭回来,现在指不定已经闹得鸡飞狗跳的了。 “那我们就近吃把,我见你刚才桌子上的饭也没有吃几口,现在只怕也是饿着的把!” “讨厌!”柳青鸢面色一红,不过还是拉着云朗来到了最近的酒楼。 两个人自然是一通狂吃,待到吃完,云朗这才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吃饱的感觉真的是好爽呀! “我觉得你今日好奇怪呀!”柳青鸢看着云朗的模样,奇怪的说道。 而云朗则是头皮一发麻,傻傻的一笑:“嘿嘿……” 而在魔教清月魔尊这里,清月魔尊想着自己和云朗双修,自然体内的破灭之力已经被激活。 现在他体内的破灭之力虽然还很少,但只要加以修炼,没多久便能使用,这样的话,她的功力又能更上一城楼了,想想都是一件激动的事情。 这不,清月魔尊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自己体内破灭之力已经激活的事情放出风了去,而自然也引得了他的死对头前来。 两个人从来都没有撕破脸的关系,但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做什么都对着干。 自然这一次,清月魔尊的死对头前来恭贺,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在嘲讽他,这要是假的就搞笑了。 清月魔尊拥有破灭之力本来就是真的,自然敢放下大话,于是二话不说,便夸出海口,说道,一月后公开比试,那么就知道有没有破灭之力了。 而清月魔尊的死对头自然是乐意见到的,于是很是爽快的答应了,然后便扬长而去。 而此时清月魔尊则是在闭关准备将破灭之力练至成熟期。 只是这才一运功,清月魔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顿时就开始往外面冒,小腹处更是一阵酸痛。 清月魔尊本想着这可能是正常的,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当他感觉到丹田也是一片炙热的时候,这才感觉到,这其中不对。 没办法,清月魔尊被迫停了下来,在试了好几次过后,都是如此,清月魔尊这才明白,原来那晚并没有将破灭之力种到他的身体里。 而且最重要的还有就是,她的身体也因着那晚云朗太过于威猛,导致于现在他的身子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而现在这些症状,都是正常的。 清月魔尊想到这些哪是一个气啊,他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尽然没有种上破灭之力,还不幸的将自己的身子给伤了,这只怕还要养几天才会好。 而现在他将话都放出去了,要是一月之后没有使用出破灭之力,那么他还不被他的死对头给笑死。 一想到这种情况,清月魔尊哪是一万个不同意。 顿时便站了起来,连收拾都懒得在收拾了,寻着云朗的气息便飞了出去。 而此时云朗吃饱了正在和柳青鸢逛街呢? 作为补偿,云朗付出的代价就是,不论柳青鸢做什么,云朗都只能看着,不能插手也不能插手,只能在事后弥补。 云朗就跟在后边做起了搬运工和麻烦处理员。 不过这种感觉还是挺满足的,在看到柳青鸢玩的无比高兴的时候,云朗心中也是舒服的。 至少是很轻松的那种。 云朗此时提着东西正看着柳青鸢看的目不转睛的时候。 突然感觉到自己旁边的气息不对,他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而就在他周围不远。 而这个气息就是他无比痛恨让人恨的咬牙切齿的清月魔尊的气息。 也就是这个时候,云朗只觉得自己的小腹一紧。 “该死……” 云朗看着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反应暗骂一声。 这也是他最近常有的感觉,体内有他自己的元气,但是因为和清月魔尊双修,因此体内一下子就有了两股气。 这两股气自然是不合的,常常在体内打架,让他苦不堪言,是打也不是骂也不行。 当然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魔气在他的体内,他能更好的隐藏自己的气息,这样的话,他就能悄无声息的逃出清月魔尊的追踪。 第429章 才脱虎穴,又入狼窝 “青鸢,走了,快点!” 而此时柳青鸢手里正拿着一支白玉发簪,发簪是以莲克制,一旁还有两颗莲子流苏作为陪衬,煞是好看。( 800)【..】 柳青鸢喜欢的紧,刚好看着云朗过来,正准备问呢? 结果却被一把拉走了,而那白玉簪子留在了摊子上。 柳青鸢被拉的云里雾里的,直到跑出去好远,柳青鸢都还没有反映过来。 呆呆的看着云朗:“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走了呀,那地方你都逛完了,这部带你来这条街逛?”云朗看着这条依旧繁华的街道,自然这条街道已经离刚才那条街好远好远了,至少清月魔尊短时间内不会找到这边来就是了。 而柳青鸢这时才终于反应了过来,顿时便扯开嗓子大吼:“你他丫的给老娘带回原来的哪个地方,我要买哪个发簪。” 真是气死她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说走就走,连给她反映的机会都没有,好歹让她把他喜欢的那支发簪给买下来在走啊,这么急赶着投胎呀! “咳咳……”云朗被吼得一呛,这是在搞笑咩?他也是醉了。 现在回去?这怎么能行?万一清月魔尊哪个老魔头看见他了怎么办?万一又给她抓走了怎么办? 万一柳青鸢知道了点什么,他还能有好日子过咩? 他也是醉了,此时云朗是哭的心都有了。 看着柳青鸢不知道说什么好,知道劝柳青鸢不买哪个簪子似乎有点不太可能,但云朗还是决定劝上一劝,万一成了不是么? “青鸢呀,我觉得的哪个簪子一点都不好看,你觉得呢?他太白了,而你更适合碧绿的东西,这样才能将你衬得越发的白皙,清纯。 [800]” 云朗不会夸人,但也依葫芦画瓢的说道,当然这些也是真的。 被夸的柳青鸢自然心里是高兴的,但是原则还是没有变的,直接快速的拉着云朗:“说,你是去买还是不买?” “……”云朗也是醉了,这是不妥协的意思吗? 他的哪个天呐?来到天雷给她批晕过去算了,简直是太受不了了,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云朗此时哪是一个难为情,你说要是带着柳青鸢回去吧,万一碰到清月魔尊哪个大魔头,在说个什么话什么的,被柳青鸢知道什么,那就搭了。 而在就是云朗要是自己回去,把柳青鸢一个人放在这里的话,万一柳青鸢又闯个什么祸啊什么的,那就坑爹了。 毕竟柳青鸢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他是太了解了,不看着点不行。 啊啊啊……云朗觉得她真是快要烦死了。 “你怎么了?”柳青鸢看着云朗很是烦恼的样子很是不解。 而云朗也是讪讪的摸了摸后脑勺,结巴的说到:“没,没事,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回去给你买回来。” 云朗想着,带着一起回去终归是不好,万一真的出现了什么篓子,那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柳青鸢自然是没有话说了,他还巴不得这样呢,这样他就可以尽情的玩耍了。 而云朗自然是不放心的,再三嘱咐柳青鸢一定要在原地乖乖的等她回来,他会很快的。 “知道啦,你快去吧。”柳青鸢被云朗的婆婆妈妈给弄得很是无语。 而云朗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旅途中,云朗跑的那是一个快,心里更是默念,一定不能被发现,一定不能被发现。 只是现实很骨感,想象很丰满,这一切都不是那样的。 云朗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怎么说遇上就遇上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也是醉了。 此时云朗做哭状,很是憋屈的问到:“你……是有什么事情?” “你说呢?”青月魔尊现在是看着云朗就来气。 真是差点就让她的脸面都丢光,想想都想直接给云朗一大巴掌。 “我不知道。”云朗看着青月魔尊那愤恨的脸色,心里大叫不好,还不会是这货和他双修了,在家里左想右想不对,硬是要杀他灭口吧? 这下了遭了,云朗心里顿时一慌,别怪他多想而是如此一个魔头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往好的一面想去,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 “你这小子在想什么呢?收起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青月魔尊还没有这么无耻!”青月魔尊显然是看透了云朗的想法,自然那是一个不高兴。 而云朗在得到青月魔尊的肯定后,这才重重的送了一口气,这就好,只要不要他的命那么一切都好说。虽然要是真的打起来他还是不会怕的,但到底这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那……不知青月魔尊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云朗心里想到这次该不会又找他双修什么的吧? 而云朗典型的就是想什么来什么。 只听青月魔尊很是不客气的大声的说到:“重新和我双修,直到我满意为止……” “噗……”云朗顿时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尽毁,这一切就好像是在梦中一般,在逗他么? “你不是说了一次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那……啥。”云朗表示有一丁丁的羞涩。 而青月魔尊此时也是有点难为情,她怎么好意思说,她因为云朗太猛,而到现在不仅没有将她想要的破灭之力种上,还有一点伤她的身体。 “反正不管那么多,今日你必须和我走,我们双修。”青月魔尊一个羞涩便提高了音量。 而他们站的地方,离闹市区并不远,自然外面的人想要听到并不难,特别是现在,街上人不多,并不嘈杂的时候,云朗也是够了。 顿时快速的拉着青月魔尊往偏僻的地方走去,真是丢死人了。 而青月魔尊则是表示莫名其妙:“你干什么?拉我做什么?放手!” 云朗被逼无奈,自然是放开,只是这里已经不会有什么人了,也好说话了,他现在只想着将这件事情快速的解决,他的青鸢还在等着他呢! 而青月魔尊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云朗的,到底她将海口夸下了,要是到时间没有这些,那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而要让面子保住的唯一方法就是找云朗继续双修,然后种下破灭之力。 当然,这个原因,青月魔尊是怎么都不可能说的,此时气氛有些僵硬。 第430章 最凶不过女魔头 “青鸢,走了,快点!” 而此时柳青鸢手里正拿着一支白玉发簪,发簪是以莲克制,一旁还有两颗莲子流苏作为陪衬,煞是好看。txt全集下载/(шщш.щuruo.網首发) 柳青鸢喜欢的紧,刚好看着云朗过来,正准备问呢? 结果却被一把拉走了,而那白玉簪子留在了摊子上。 柳青鸢被拉的云里雾里的,直到跑出去好远,柳青鸢都还没有反映过来。 呆呆的看着云朗:“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走了呀,那地方你都逛完了,这部带你来这条街逛?”云朗看着这条依旧繁华的街道,自然这条街道已经离刚才那条街好远好远了,至少清月魔尊短时间内不会找到这边来就是了。 而柳青鸢这时才终于反应了过来,顿时便扯开嗓子大吼:“你他丫的给老娘带回原来的哪个地方,我要买哪个发簪。” 真是气死她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说走就走,连给她反映的机会都没有,好歹让她把他喜欢的那支发簪给买下来在走啊,这么急赶着投胎呀! “咳咳……”云朗被吼得一呛,这是在搞笑咩?他也是醉了。 现在回去?这怎么能行?万一清月魔尊哪个老魔头看见他了怎么办?万一又给她抓走了怎么办? 万一柳青鸢知道了点什么,他还能有好日子过咩? 他也是醉了,此时云朗是哭的心都有了。 看着柳青鸢不知道说什么好,知道劝柳青鸢不买哪个簪子似乎有点不太可能,但云朗还是决定劝上一劝,万一成了不是么? “青鸢呀,我觉得的哪个簪子一点都不好看,你觉得呢?他太白了,而你更适合碧绿的东西,这样才能将你衬得越发的白皙,清纯。txt电子书下载/” 云朗不会夸人,但也依葫芦画瓢的说道,当然这些也是真的。 被夸的柳青鸢自然心里是高兴的,但是原则还是没有变的,直接快速的拉着云朗:“说,你是去买还是不买?” “……”云朗也是醉了,这是不妥协的意思吗? 他的哪个天呐?来到天雷给她批晕过去算了,简直是太受不了了,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云朗此时哪是一个难为情,你说要是带着柳青鸢回去吧,万一碰到清月魔尊哪个大魔头,在说个什么话什么的,被柳青鸢知道什么,那就搭了。 而在就是云朗要是自己回去,把柳青鸢一个人放在这里的话,万一柳青鸢又闯个什么祸啊什么的,那就坑爹了。 毕竟柳青鸢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他是太了解了,不看着点不行。 啊啊啊……云朗觉得她真是快要烦死了。 “你怎么了?”柳青鸢看着云朗很是烦恼的样子很是不解。 而云朗也是讪讪的摸了摸后脑勺,结巴的说到:“没,没事,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回去给你买回来。” 云朗想着,带着一起回去终归是不好,万一真的出现了什么篓子,那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柳青鸢自然是没有话说了,他还巴不得这样呢,这样他就可以尽情的玩耍了。 而云朗自然是不放心的,再三嘱咐柳青鸢一定要在原地乖乖的等她回来,他会很快的。 “知道啦,你快去吧。”柳青鸢被云朗的婆婆妈妈给弄得很是无语。 而云朗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旅途中,云朗跑的那是一个快,心里更是默念,一定不能被发现,一定不能被发现。 只是现实很骨感,想象很丰满,这一切都不是那样的。 云朗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怎么说遇上就遇上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也是醉了。 此时云朗做哭状,很是憋屈的问到:“你……是有什么事情?” “你说呢?”青月魔尊现在是看着云朗就来气。 真是差点就让她的脸面都丢光,想想都想直接给云朗一大巴掌。 “我不知道。”云朗看着青月魔尊那愤恨的脸色,心里大叫不好,还不会是这货和他双修了,在家里左想右想不对,硬是要杀他灭口吧? 这下了遭了,云朗心里顿时一慌,别怪他多想而是如此一个魔头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往好的一面想去,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 “你这小子在想什么呢?收起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青月魔尊还没有这么无耻!”青月魔尊显然是看透了云朗的想法,自然那是一个不高兴。 而云朗在得到青月魔尊的肯定后,这才重重的送了一口气,这就好,只要不要他的命那么一切都好说。虽然要是真的打起来他还是不会怕的,但到底这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那……不知青月魔尊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云朗心里想到这次该不会又找他双修什么的吧? 而云朗典型的就是想什么来什么。 只听青月魔尊很是不客气的大声的说到:“重新和我双修,直到我满意为止……” “噗……”云朗顿时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尽毁,这一切就好像是在梦中一般,在逗他么? “你不是说了一次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那……啥。”云朗表示有一丁丁的羞涩。 而青月魔尊此时也是有点难为情,她怎么好意思说,她因为云朗太猛,而到现在不仅没有将她想要的破灭之力种上,还有一点伤她的身体。 “反正不管那么多,今日你必须和我走,我们双修。”青月魔尊一个羞涩便提高了音量。 而他们站的地方,离闹市区并不远,自然外面的人想要听到并不难,特别是现在,街上人不多,并不嘈杂的时候,云朗也是够了。 顿时快速的拉着青月魔尊往偏僻的地方走去,真是丢死人了。 而青月魔尊则是表示莫名其妙:“你干什么?拉我做什么?放手!” 云朗被逼无奈,自然是放开,只是这里已经不会有什么人了,也好说话了,他现在只想着将这件事情快速的解决,他的青鸢还在等着他呢! 而青月魔尊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云朗的,到底她将海口夸下了,要是到时间没有这些,那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而要让面子保住的唯一方法就是找云朗继续双修,然后种下破灭之力。 当然,这个原因,青月魔尊是怎么都不可能说的,此时气氛有些僵硬。 第431章 威逼利诱 真气被封住,云朗从未感到如此无力过,这清月魔尊果然非同一般,但看她一身真气十分雄浑,如果说云朗真气如同瀚海,那么清月魔尊体内的真气便有如苍茫宇宙。 这便是二者之间的差别,云朗从未想到过自己竟然能够落到如此田地,但体内的分身好似并没有受到束缚,云朗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然而就在这时,清月魔尊发出一声轻笑道:“你当真不跟我双修?” 云朗扭过头去,“魔头!” 清月魔尊皱着眉头,眼神紧紧地盯着云朗:“魔头?呵呵。” “我的确是魔头,可这魔头却是仙门硬生生给逼出来的!我本是仙门弟子,奈何门派不能相容,更夺去我爱人性命,这就是道貌岸然的仙门!若非如此,也不会有今天的清月魔尊!” 提起往事,过了这么多年,清月魔尊依然不能释怀,这是她一辈子难忘的记忆,概因这其中所有的事,是她的惨痛,更是她的梦魇,无数次午夜梦回之时,清月魔尊的梦中总会出现那个人,也总会出现自家师尊逼迫自己拔刀相向对着自己爱人的事。 在清月魔尊的眼中,仙门,便是她此生不死不休的大敌。 清月魔尊被云朗勾起往事,看着云朗的眉眼,她好似陷入了沉思当中:“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云朗看着眼前的清月魔尊,作为一代北方魔门的教主,她怎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不会是这样的……如果,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这么对我的。” 清月魔尊喃喃道,云朗皱着眉头:“你说什么?” 只见清月魔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云朗,嘴里喃喃道:“你果然不是他,果然不是他,只不过是长得像而已。” 说罢,清月魔尊摇了摇头,仿佛又恢复了以往模样,当即清月魔尊便恢复了清冷,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只不过你长得像他而已。” 云朗道:“他?可是你的爱人么?” 清月魔尊点了点头:“那七彩斑斓衣,便是他的护身法宝。” 说罢,云朗直到这时才明白昔日在那西山天池之外,清月魔尊为何要将那七彩斑斓赠予云朗,运来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 云朗苦笑道:“我不是他,更不是你的爱人,所以放开我罢。” 清月魔尊笑了笑道:“放了你?你知道你体内的破灭之力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 云朗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因为他看见清月魔尊手上出现了一道白色的真气,这真气精纯至极,隐隐有洪荒之相,且这真气颇不寻常,牵动了云朗体内的破灭之力,蠢蠢欲动,云朗周身真气已被清月魔尊封锁住,然而云朗此刻竟能够感受到丹田之中的阵阵震动,甚至还有些疼痛,这是…… 原始之力! 原始之力与破灭之力乃是相辅相成的真气,乃是洪荒之气的一种,原始之力乃是造物之力,这世间的种种均是原始之力所产生,原始之力乃是清气,破灭之力乃是浊气,这一清一浊,构成了这偌大的人世间。 这一下,云朗是彻底明白清月魔尊的意图了,与自己双修,得到那破灭之力,清月魔尊便可得到完整的洪荒之气,聆听天地大道!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云朗苦笑了一声道:“原来你体内的是原始之力。” 清月魔尊笑道:“好眼力,那么现在你可以跟我双修了罢?跟我双修你也可以得到我的原始之力,加上你的破灭之力,就能够组成完整的洪荒之力,怎么样?现在你还要拒绝我么?” 清月魔尊笑吟吟的看着云朗,在这等力量诱惑的面前,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拒绝。 然而云朗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我不需要。” “不需要?”清月魔尊猛然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云朗,继而说道:“你不需要?那好!” 清月魔尊咬着牙,念动真言,只见她微微的张开嘴,从她的嘴里爬出一条金灿灿的肉虫,这肉虫有个名头,唤作“绝情噬心蛊”,一旦种下,便不可情动,若是情动,则蛊虫噬心,最终只整下一个空壳,神魂亦是被这虫子啃蚀殆尽。 清月魔尊笑了笑道:“看来你喜欢这样的方式。” 说罢,清月魔尊的手里便拿着这蛊虫,朝着云朗走了过来,这虫子带着森然的寒气,好似从那地狱中来一般,清月魔尊对着云朗笑了笑,便是面带得色的一只手搭在了云朗的肩头。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便是入我魔门,你便是北方魔教的副教主,与我双修;第二便是我将这蛊虫给你种下,听闻你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情妹妹,唤作阿柔,是也不是?” 云朗在这一瞬间陡然瞪大了眼睛,“你要对她做什么!” 云朗听闻阿柔,一下子动怒了,霎时间丹田气海之中一阵动荡,丹田之处一片疼痛,好似要冲出体内一般,云朗的眼中遍布血色,登时便道:“你若是敢对她做什么,我定然饶不了你!” 清月魔尊一看云朗的表情便是一乐,“别这么生气,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只要你跟我双修,我便让这阿柔成为世间一等一的高手,如何?” 这一下,云朗算是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栽了,这时才说道:“你杀了我罢。” “我却是舍不得。”清月魔尊笑了笑道。 下一刻,清月魔尊已笑盈盈的走到了云朗的面前,对着云朗说道:“再问你一次,答应不答应与我双修?” 云朗仍旧是执拗的摇了摇头,清月魔尊的眼中泛起一阵光芒,这样的男人真有趣,自己已多少年不曾碰到过如此有趣儿的男人了?就连清月魔尊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清月魔尊的手就这样慢慢地划过了云朗的面颊,随即又附上了他的额头,指尖游走在他的脖颈之间,云朗只感觉周身泛起一阵颤栗,这种感觉……好奇妙。 清月魔尊咯咯一笑:“真是个妙人儿。” 2015·扫黄打非·净网行动正在紧密进行中,阅文集团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提交资料。 请作者们写作时务必警醒:不要出现违规违法内容,不要怀有侥幸心理。后果严重,请勿自误。(已有外站作者,判刑三年半) 第432章 交易 “咦,你竟然还有第二分身?”清月魔尊停止了现在的动作,看着云朗。 此时云朗很是气愤,他的真气都被封住了,现在就相当于待宰的羔羊一般,这是一种深深的屈辱感。 特别是柳青鸢现在还在她的手上,云朗正是不敢有什么动作,就是说话都不能说的太重了,万一清月魔尊这个大魔头一个不高兴,让柳青鸢受到伤害可咋整。 也就是因为这个云朗并没有反抗,连话都没有说,只是冷冷的撇去一眼,便往一边看去。 云朗自然也不担心现在清月魔尊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毕竟他现在还对清月魔尊有用,也就是说他现在是绝对的自信就是了。 再就是云朗很是诧异清月魔尊竟然能看出他有第二分身,也是因为这个云朗有点点的胆怯,他体内的分身他比谁都清楚。 虽然和他是一体的,他也能控制这个,但是这个分身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思想的,也就是说,除了主导意识,其他的想法啊什么的都是独立的。 云朗有点害怕,他害怕清月魔尊会利用他的分身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毕竟在绝对的诱惑面前,对于他这种分身的性子,实在是难以控制。 而清月魔尊怎么可能会给云朗太多的时间,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 云朗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痛,瞬间,云朗便看到一虚影从自己的身体里面走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云朗顿时大惊,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清月魔尊竟然会直接强行的将他身体里面的分身给弄出来,也随着这一声大喝,云朗瞬间便吐了一口鲜血。 到底这强行的动作还是给云朗伤着了。 云朗此时很是虚弱,而清月魔尊则是连理都不理云朗了。 因为她看到云朗的分身从云朗的身体里面出来的那一刹那,清月魔尊瞬间便喜欢上了。 当然不是喜欢上这个人,而是很意外这个分身有独立的意识,而且是这么火爆的脾气。 也就是说,这个分身肯定会比云朗好说话很多,这简直就是好事呀! 清月魔尊表示有点喜出望外。 而分身在看到自己的本体倒在地上很是虚弱,而清月魔尊则是衣服半遮半掩,俨然一副衣衫褴褛的模样,呼吸一窒,不过还是象征性的看向云朗,然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咯。”清月魔尊呆呆的说道,这是真的,这本来就不是假的。 云朗本体现在就是因为分身强行出来,才会这样。 而分身自然也是一眼看到的。 面上一丝色眯眯的感觉闪过,顿时又很是正气的说道:“你拉我出来干什么?我这本体都要死了,你还不快救!” 清月魔尊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不过却是在这个时候,提了一个条件:“要我救他没问题,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 “很简单,那就是在云朗你的本体好之前,不许回到他的体内,要和我谈一笔交易!”清月魔尊的如意算盘打得哪是一个叮当响啊。 而分身自然是没有什么想的,有什么能比得上本体重要呢不是,相较于这些,他还是注重大体,不过却是在这个时候,云朗本体突然说道:“不行,不许答应他!” 本体自然是没有采纳云朗的条件,点点头,便看向清月魔尊。 清月魔尊对一个分身一个本体的截然相反的性子很是满意,这样的话他就能省去好多事情了。 而且她还能从这个分身的眼睛里面看到灰常暧昧的眼神,自然心里哪是更美了。 “我身上有原始之力,你身上有破灭之力,二者合二为一便是完整的洪荒之力,只要你和我双修,便可以拥有这种力量,然后便可以驱动圣器道图钟,而你的实力本就比云朗本尊高,那么你就可以反客为主,你成为云朗,去得到你需要的东西,而他变成为你终身的影子!” 清月魔尊一边挥动着双手将云朗本尊的功力恢复,待她的话说完的时候,也是她将云朗功力彻底恢复的时候。 清月魔尊自然也是不害怕云朗本尊会使什么坏,因为他现在元气大伤,就算想要闹什么幺蛾子,也是不可能的。 而分身此时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好半天才说道:“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哦?你说?”清月魔尊挑眉。 “在道图钟里面注入我的真气。” “哦,你倒是不笨嘛!”这样的话,道图钟他也可以驱使,本来还以为只是一个分身什么都不知道,谁知道竟然的精明,不过这又何妨呢? “本尊答应你就是。”清月魔尊爽快的说道。 “那好!”分身就这么当着云朗的面将这件事情给愉快的决定了下来,完全是无视云朗的表情和反映。 ?这一晃就是三五日的光景过去,云朗之前与清月魔尊的见面,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而如今的云朗却是将这一份协议彻底的坐实了,原因无他,云朗已经得到了道图钟。 ??南方魔教终究还是有实力的,且不必看杜长生如何,单说南方魔教的总体实力,终归还是很强横的。 ??清月魔尊乃是这世间一等一的人物,竟也会被那道图钟所伤,但,道图钟毕竟还未苏醒起完全的能力,也就是说,清月魔尊这一下给道图钟也造成了不小的创伤,只不过,圣器与寻常法宝自是不同的,莫说那仙家宝物有着夺天地之造化的能力,更何况是圣人随身的法器? ??这道图钟自然是有着自我修复的能力,只不过道图钟未遇其主,而其真正的主人早已破开这迷罗世界,已不在五行当中,更不在这人世间,故而,当云朗看到南方魔教派出的精英折损了一半时,还是深深的惊讶道图钟的能力。 ??道图钟乃是混沌之音,更是聆听天地大道的捷径,清月魔尊为什么非要得到这道图钟,乃是有原因的,概因清月魔尊昔年本就是仙门中人,虽后来堕入魔教也乃是事出有因,而后成长为一代 第433章 青鸢与云哥儿 一番云雨,云朗分身就好像是大吃特吃了一顿般,面上尽是满足之色。 而青月魔尊更是,心里各种满足,特别是想到她已经拥有了破灭之力,简直感觉整个人都要飞到天上去一般。 此时躺在云朗分身旁边,整个人就好像是狐狸一般。 云朗分身看着身边的人儿,轻轻的勾住了其的下巴,好不客气的吹了你口气:“真是个小妖精,怎么样?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精进了吗?” 云朗分身此时的心情就好像火山爆发一般,激动的不能言语。 特别是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的真气很是明显的变化,那逐渐攀升的修为,体内的满足感都一一让他着迷。 “莫非你没有感觉?”青月魔尊没有回答,答非所问。 而云朗分身则是突然大声的笑了,然后站了起来。 他知道现在青月魔尊只怕是最着急自己体内的一切了。 果不其然,带云朗分身前脚离开,青月魔尊便起来了,只不过是片刻的时间,青月魔尊就消失了。 而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一个山洞之间。 只见这个山洞什么都没有,有的是无边的黑暗。 在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这是青月魔尊一直闭关的地方。 而也只有青月魔尊知道,这个地方其实另有乾坤。 只见青月魔尊勾了勾嘴角,下一刻,青月魔尊便进去了那个黑蛐蛐的山洞。 这才刚进去,就看到了与黑暗截然不同的一幕。 要不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变化,只怕肯定会不适应的将自己的眼睛给蒙起来,尽管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青月魔尊自然是已经习惯了,此时进入进去。 里面很是整洁,整洁到有点简陋。 因为除了中间的那一个圆台便什么都没有。 而那个圆台细看之下才发现,正冒着点点白雾,这白雾并不少。 而越往里面接近,便能感觉到阵阵寒意。 没错,这就是青月魔尊最满意的修炼地方,这圆台是万年寒冰,这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就算是有钱都不可能会得到的东西。 而这个山洞也是很安全的,因为她有自动防御系统,只要她在里面,那么这个山洞就不用说了,自然是不可能有人能进来,当然,也是有例外的。 比如是一个阵法高手将这一切看穿。 而目前为止,青月魔尊还没有遇到就是了。 此时青月魔尊已经迫不及待的上了去这万年寒冰之上。 只不过是才上的功夫,青月魔尊便觉得浑身一窒,很是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他觉得是多么的美好啊,实在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特别是体内精纯的真气正在全身移动,这种满足感,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 而也是这个时候,青月魔尊开始推动体内的真气,感觉到体内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瞬间,她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青月魔尊又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以后,只觉得四肢都好像在颤抖一般的舒服,满足的叹了一口气,便走了出去。 这一连几天,青月魔尊都和云朗分身在一起。 而云朗也是彻底的感觉到了,他的分身只怕已经有叛变的感觉了,最可怕的是还准备夺舍。 这一猜测出来,云朗便深深的感觉到了,他当初给分身独立的思想能力是多么的愚蠢。 而现在后悔已经已经没有用了。 他也是醉了,不过却是在这个时候,只听咿呀一声,门打开了来。 而还没有见到人,云朗就感觉到特一股香风,不用猜,这个味道也知道是谁。 自然就是那个让人讨厌的青月魔尊了。 云朗直接将自己的头转到一边,他现在已经懒得在看青月魔尊了,只觉得他和青月魔尊没有什么好说的。 “哈哈……”青月魔尊看到云朗这个模样突然就没有气了。 特别是看到云朗此时气愤的样子,他就说不出的爽。 “怎么,现在这是后悔了?我告诉你,你就是后悔了也没有用哟。”青月魔尊踢了踢云朗,表示存在感。 而云朗则是像死猪一般,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哼……”青月魔尊表示有点不悦,不过还是自顾自的说到。 “你以为你不从我,你就能威胁到我了?我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没有你更好,你的那个分身,真的是太棒了,啊哈哈哈……” 青月魔尊说的这些话就好像是在打云朗的脸一般,反正云朗是这样的感觉的就是了。 顿时云朗转过了头,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因此云朗的眼睛很是红。 很是愤怒的看着青月魔尊:“你给我滚,你最好别让我得到自由,不然我和你没完!” “啊哈哈……”青月魔尊就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这简直是太搞笑了。 因为他就从来没有打算放过云朗,而且,现在她有分身云朗,她想要的分身云朗都能给他,所以现在她可以做的,那就是…… 青月魔尊看着云朗突然露出很是神秘的一笑,然后便二话不说的将云朗拖走了。 动作自然是不可能斯文到哪里去了,直接拖着云朗的一只胳膊,往外面走去。 云朗被拖得生疼,好像全身都在被刀刮一般的感觉。 而柳青鸢现在正在满大街的找云朗。 当然她不可能笨的以为云朗是走丢了,而是在四方的打听着云朗,然后在通过特殊的法器各方查找云朗的气息。 到底她在这里什么关系都没有,更别说能用到的势利,现在只能自己找了。 庆幸的是她现在能有寻找云朗的方法。 柳青鸢只觉得他快要疯了,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的休息,满脑子都是云朗的影子,还有就是云朗消失后带给他的恐慌。 现在她整个人都没有安全感,整个人都出于恐慌的状态,要是现在有个肩膀她能靠的话,绝对哭的稀里哗啦的。 “为什么完全感应不到?”柳青鸢带着哭腔,看着手上的东西,这些天都没有反应,简直比要死都还要难受。 云哥儿!云贵个人,你在哪里!!柳青鸢此刻已带哭腔。 第434章 青鸢爆发救云朗 现在她真的成了漫无目的了,柳青鸢慢慢的停了下来,看着手上什么反应都没有东西,彻底的颓废了,现在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周围方圆他都跑遍了。 “唉……”柳青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像打了霜的茄子一般。 “嘿……你听说了没有,听说魔族的那个青月魔尊捉回了一个小白脸,这几天可腻乎了,连往日里的暴躁性子都没有了呢!” “哈?不是吧?什么时候的事情?这可是一件好事,那小子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 “这你孤陋寡闻了吧,你不知道吗?据说是在大街上绑的一个。” “哪里是,明明是他们在大街上一见钟情好么?” “……” 柳青鸢看着他们几个,声音已经渐行渐远,但是那句在街上绑的那个却是不停的在他的耳边回放。 终于找到一点线索了么?柳青鸢呆呆的想着。 却在下一刻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只不过是一片刻的时间,柳青鸢便往魔族跑去了。 她知道这个青月魔尊,曾经云朗对她说过,他们好像有什么交易来着。 可是为什么云朗会被青月魔尊给绑走?这似乎说不通。 此时柳青鸢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一句话就这样,会不会冲动了一点? 但是现在真的由不得她,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一去便知道了。 不由的,柳青鸢又加快了步伐。 柳青鸢找的并不顺利,她问了好些人。也走了好些弯路,终于是找到了青月魔尊的地方。 柳青鸢也在这一路上听到了不少,也自然是听到了,青月魔尊拉着一个男子巡视什么的。 听的不全,因此听的全部都是负面的消息。柳青鸢觉得自己的脚有点轻浮,也不知道到底是这段时间累的,还是因为这些消息让她变得快要虚脱。 最终,柳青鸢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青月魔尊的大门前。 柳青鸢看着这门口的守卫情况,自然很是明白,她要是想要大摇大摆的进去是不可能,毕竟她什么都不是,总不可能说她是来找她相公的吧! 柳青鸢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往后面退去。 突然露出了一个看起来算是笑容的表情,因为她现在已经有了能确定他的云朗在不在里面的方法了。 那就是她手里的东西,只是这东西才一拿出来,便有了反应。 柳青鸢喜出望外,真的在里面耶! 不过却是在这个时候,柳青鸢突然又忐忑了,因为她听到太多的说,什么男子和青月魔尊两情相悦什么的。她害怕这一切是真的。 柳青鸢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最终还是准备一探究竟。 柳青鸢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快速的潜了进去,也是很阴差阳错,这才进去,就直接和青月魔尊对上了。 这一场战斗,柳青鸢爆发! 而此时青月魔尊正准备将云朗带去做成自己的傀儡,见到柳青鸢着实是很意外。 就是云朗也不例外:“你来做什么?还不快走!”只听云朗有气无力的说到。 而柳青鸢看着倒在地方被青月魔尊拖着走。此时整个身子都已经有一点血肉模糊了,瞬间眼泪便落了下来,她真的没有想到云朗会是这样。 心里的感觉实在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柳青鸢擦干了眼泪,看向青月魔尊。 云朗之前不是说他们是盟友关系么?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而青月魔尊则是看都没有看柳青鸢一眼,无所谓的说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她有必要和柳青鸢这个小孩子解释么?显然是不可能的。 柳青鸢自是一阵恼怒,对着清月魔尊道:“你竟然敢这么对我的云郎!” 清月魔尊一愣,很显然,她并不知道云朗与柳青鸢的关系,下一刻的功夫,柳青鸢的身体陡然发生了变化,却看她的周身充斥着一道道的金光和白气,好似拥有无穷的力量一般,原本周身并无真气缭绕的柳青鸢,感到丹田之中一片异样,这一股异样却是因为多年来潜藏在柳青鸢身体中的那一道封印。 真气被封住,云朗从未感到如此无力过,这清月魔尊果然非同一般,但看她一身真气十分雄浑,如果说云朗真气如同瀚海,那么清月魔尊体内的真气便有如苍茫宇宙。 这便是二者之间的差别,云朗从未想到过自己竟然能够落到如此田地,但体内的分身好似并没有受到束缚,云朗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然而就在这时,清月魔尊发出一声轻笑道:“你当真不跟我双修?” 云朗扭过头去,“魔头!” 清月魔尊皱着眉头,眼神紧紧地盯着云朗:“魔头?呵呵。” “我的确是魔头,可这魔头却是仙门硬生生给逼出来的!我本是仙门弟子,奈何门派不能相容,更夺去我爱人性命,这就是道貌岸然的仙门!若非如此,也不会有今天的清月魔尊!” 提起往事,过了这么多年,清月魔尊依然不能释怀,这是她一辈子难忘的记忆,概因这其中所有的事,是她的惨痛,更是她的梦魇,无数次午夜梦回之时,清月魔尊的梦中总会出现那个人,也总会出现自家师尊逼迫自己拔刀相向对着自己爱人的事。 在清月魔尊的眼中,仙门,便是她此生不死不休的大敌。 清月魔尊被云朗勾起往事,看着云朗的眉眼,她好似陷入了沉思当中:“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云朗看着眼前的清月魔尊,作为一代北方魔门的教主,她怎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不会是这样的……如果,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这么对我的。” 清月魔尊喃喃道,云朗皱着眉头:“你说什么?” 只见清月魔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云朗,嘴里喃喃道:“你果然不是他,果然不是他,只不过是长得像而已。” 第435章 青鸢血,难以救 云归崖骑虎下山,牛鼻子老道保持高人风范站在通灵雪虎屁股上,此情此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若是被他人看了去,定要大肆嘲弄一番。 一路上欧阳德铭一直站在雪虎屁股,有句谚语曾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可是老虎的屁股偏偏站得。通灵雪虎踏风踩云,欧阳德铭长髯飘飘,云归崖更乐得他做那高人作派,只要欧阳德铭不说话。 说起欧阳德铭与云归崖的渊源,还要从云归崖少时说起,云归崖下山游玩,正遇上欧阳德铭奉师命巡狩北鹿道门。一路上尽显高人作派,却见他以门中未入流的典籍大肆骗取钱财。云归崖忍不住出手教训了欧阳德铭。自此之后,欧阳德铭便对这少年郎言听计从,可怜欧阳德铭活了六十余载,却不敌一个十岁稚子。此后便是踏刃山常客,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似这般有求于云归崖已数不清有多少次。 到了清微山,轻微山庄一众弟子纷纷行礼作揖。众弟子纷纷感叹掌院师尊真乃得道高人,此风仪如此出众,北鹿必定人人效仿。一众女弟子却偷偷瞄着云归崖,感叹这家小哥一定是掌院寻来的童子,真真的是个俊俏的小哥,以后一定要时常往来。 清微山地处北鹿正东方向。山庄恢宏大气,乃是仙人驻足修道之地。有龙兴之气象。清微山绵延数百里,横跨北鹿东西。是以有语赞曰:北鹿龙兴之地,天下风气之最。端的是好气象。山门上书“大道三千有教无类”,正是清微山首位掌院真人手书,苍劲古朴,铁画银钩,得天地造化。清微山自是灵气浓郁,独占天地一道。清微山山中有池,名曰莲池。池中金莲千年不败,池中之水乃是得到高人丹田之水所化。生生不息,隐隐有紫气东来。池中莲花本九十年开一朵,清微山开山立派之始便开出一朵金莲,清微山成为道门执牛耳的那一年,池中莲花连开一十八朵,如今池中满是金莲,正应了清微山气运。 云归崖一入清微山便被奉为上宾,欧阳德铭率剑锋院众弟子与云归崖把酒言欢。席间斛光交错,三足樽化清酒飘香四溢。席间美姬把盏,有剑侍数人舞剑取乐。席间酒菜皆为世间难得珍品,其中一道最为难得。欧阳德铭大弟子徐之龙深入深潭斩杀吞天蟒制成蛇羹,本想私藏,但不巧被欧阳德铭撞破,于是席间多了一道灵蛇羹。此羹香甜清淡,自是难得的佳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欧阳德铭大弟子徐之龙起身作揖。“久闻云兄剑术卓绝,在下献丑舞他一舞,还请云兄指点。”云归崖自是微微颔首。“指点却是不敢当的,权当助兴罢!” 徐之龙取来剑匣,只见此剑匣为一块玉璞原石雕刻而成,流光溢彩,隐隐有五色霞气。徐之龙拍掉剑匣封盖,有寒光自剑匣中****而出。剑气纵横,霎时间席间杯盏碟盘皆化为碎片。 “好剑!”云归崖忍不住赞叹一声。 “请了!“徐之龙神兵在手,将清微剑二十四式逐一使出,有如行云流水,时而如暴风骤雨,凌厉无匹。时而和风细雨密而不透。一套剑法行下来,只看得众人如痴如醉,徐之龙衣袂飘飘宛若天人。行罢,剑重归剑匣,厅堂内顿无剑气。此剑匣有收剑凝气之效,端的是好宝贝。徐之龙剑舞将清微剑法精妙之处尽数演绎,且有独到之处。 徐之龙再作揖。“此为清微剑法二十四式,劳烦云兄指点一二。”徐之龙不卑不亢,颇有气度,且风姿尚佳,自是风流人物。 云归崖起身回礼,却摇了摇头。“徐兄此剑法已属上乘,精妙之处徐兄自有所悟。唯此间不足则是此剑法固然精妙,却不是杀伐之术。仅是席间剑舞,权当助兴的玩物罢了。” 此言一出,不禁在场清微弟子俱是吃惊,欧阳德铭脸色也是一变。 “哦?敢问云兄,天下何种剑法才是杀伐之术?”徐之龙强压怒气,面容却无一丝火气。 云归崖饮尽樽中酒。“徐兄且看此剑。” 云归崖以指聚气成剑,并未有刚才徐子龙出剑时的剑气交错之象。云归崖随手一挥,剑气有如那湖中活水,一点一点向外推去。剑气沉重无匹,只压得厅堂大梁尽皆粉碎,剑气所到之处皆化为齑粉。胆子大的弟子拔剑抵挡,却不料剑气来时竟连出剑的勇气都消褪了。只剩下惊慌失措。剑锋所指,尽皆如摧枯拉朽,在此剑下,仿佛天地也不堪一击。剑气出得厅堂,百里外清微山庄钟楼大钟发出彻响,钟声沉闷雄浑。只响了一声,便炸裂开来。那山中楼阁,青石板路,桥栏索道皆毁损。 徐之龙此刻身抖如筛糠,战战兢兢。再无剑舞时的意气风发。欧阳德铭亦是惊讶的紧。“想不到归崖小友刚入天机便至此道巅峰。真乃天纵奇才!”欧阳德铭此话所言非虚。如此以指代剑,尚有如此威势。委实不知云归崖一剑在手会是何种模样! 云归崖复又坐下,三足樽中美酒尚在,云归崖一饮而尽。“此式曰风锥,可摧山岳。可还入了徐兄法眼。” 徐之龙早已说不出话来。想他修剑多年,本以为剑术炉火纯青,清微剑法更是知其各种精妙,不料却不如面前人一指之威。徐之龙从地上爬起,深深一揖,便不再作声,径直出了门。 云归崖自顾饮酒,直到醉意朦胧,方起身作别。大摇大摆出门而去。厅堂内众弟子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开罪了这一指摧山的高人。 云归崖醉眼朦胧,走入厢房住处,此厢房有独院。乃是采用东进西出的格局。风景独幽,西面有一小片竹林,竹林看月别是一番情趣。躺在院中小榻上,饮了一壶茶,才昏昏沉沉睡去。 柳青鸢将周身洪荒之力传给云朗后,顿时周身如同失去了力气一般,紧接着便是脸色一变! 第436章 药石无救,羊皮卷 现 只见柳青鸢噗……的一下,一口黑血从嘴里喷出,而还不待云朗反应,只见柳青鸢又是一口血喷出。 此时柳青鸢已经满身都是血了,殷红一片,而这还没有完,因为柳青鸢正不停的继续吐着,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无比,像是下一刻就会虚脱一般。 柳青鸢奄奄一息的看着云朗,她自然知道现在如临大敌,所以更是知道,云朗不可以分心,她不要云朗受到伤害,因此像是蚊鸣一般的声音开口说到:“夫君,你别管我,我……”到最后只怕她自己都没有听清楚。 也不知道云朗听了多少,但柳青鸢知道,她已经用了全力了,说完这句话,她是彻底的没有力气了,只能无力的躺在地上,如同死人一般。 云朗心中顿时一哽,他很是自责,这一次真是阴沟里翻船,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云朗看了看对面的已经跃跃欲试的青月魔尊,心里那是一个恨啊,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就是他的疏忽,他怎么能笨到和魔去做交易,而且还一点防备都没有。 他也是醉了,只是现在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就算现在他能将青月魔尊给杀了,但也耽误不起。 柳青鸢现在越来越虚弱了,他能感觉得到。 只是现在往哪里逃呢?他该怎么办互住柳青鸢的心脉而逃掉呢? 他此时有些许的迷茫,而青月魔尊已经不给他时间了。 直接攻了上来,她心里的恨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毕竟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激发她的破灭之力,就是现在,这破灭之力都不是特别的成熟。 要等到破灭之力成熟了过后,她才能催动洪荒之力,这样才行。 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而现在云朗就因为那个死丫头轻易的得到了。 她自然明白,云朗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的,而她也最明白,现在云朗一心都在那个死丫头的身上。 尽管现在云朗有破灭之力,为了护住柳青鸢,他就不可能用心,只要她攻击柳青鸢,然后趁机将云朗给杀了,那么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而云朗自然不可能是傻的了,见青月魔尊攻击了过来,便快速的迎接了去。 现在他继承柳青鸢的力量还不多成熟,好些都还没有完全掌握。 因为在对上青月魔尊的一掌很是勉强。 而这也让青月魔尊知道云朗现在的身体还很空,顿时着急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 今日她更不可能放走云朗了,现在还没有完全的作用自如,竟然都能接下她八成力的真气,这样是完全吸收了,还得了,特别是现在还有一个让他分心的人。 “云朗你打不过我的,你是自己死呢?还是我帮你?”青月魔尊傲慢的语气想起。 而云朗也是踹了一声:“你选择你是怎么死的呢?” 云朗知道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好好的浪费时间,然后祝他好好的融合这个破灭之力。 他能感觉到力量在他身体里快速的填充,而他现在也在慢慢的变得更强大,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都让他有点难过。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因为最让他兴奋的是力量的增加。 力量完全能让他忘记一切痛苦。 “哈哈……狂妄,你现在还不选择你是怎么死的,你的小情人只怕就要死了哦!” 青月魔尊找不到云朗有什么说的,自然就是攻其弱点了,而目前为止,这个柳青鸢就是他致命的弱点。 果不其然,云朗在听到柳青鸢时,身子猛的一怔,他现在比谁都清楚柳青鸢的状况,只是现在他的力量还不够,不能撕裂开空间,他和柳青鸢自然不可能躲进去。 他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祈祷柳青鸢一定要将撑住,还有就是力量的快速回升,急得汗都出来了。 不过面上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他知道,要是表现的慌乱,那么他就会迎来攻击。 而他必定会因为柳青鸢分心,这样的话,他和柳青鸢今日只怕都会将命留在这里。 只见柳青鸢此时想要说什么的,但是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胸口再次一痛,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柳青鸢,就如同一个血人儿一般,恐怖至极,整个人更是犹如一纸片人儿一般,苍白的除了血色没有其他的颜色。 “青鸢,你快别说话,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云朗看着柳轻焉如此模样,简直急得已经不行了。 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柳青鸢的气息薄弱的没有了,怎么办?怎么办?他现在的脑子就跟浆糊一般。 最终,没有办法,云朗等不下去了,他在等下去,只怕柳青鸢就没了。 他决定赌一把,希望成功好了。 此时云朗已经在暗中聚集力量了,他的打算就是,出其不意,给他们一击,然后他趁着这个空挡撕裂开空间,他和柳青鸢先暂时的在空间里面躲一躲,这样,柳青鸢才能得到救治。 “哈哈……”青月魔尊在看到云朗急切的模样,突然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 而云朗现在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力量,时机已经成熟了。 只见云朗恨恨的呸了一声:“你这个大魔头,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相信你,你去死吧!” 随着这一声落下,只见一个暗灰色的圆球飞了过去,这个圆球很是不小,反正青月魔尊见到了过后,撒时间就变了脸色,此时哪里还有空去注意云朗,洪荒之力在不济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而云朗也撑着这个机会将柳青鸢抱了起来,强行的运起功力,快速的将空间撕裂。 只是空间哪里有那么好开辟的,云朗现在的力量还没有到最强盛的时候,体内的镜老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叹了一口气,帮了一把。 云朗和柳青鸢这才得以进去,在进去的那一刹那,云朗终是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柳青鸢也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云朗疾呼“青鸢!” 第437章 寻龙找凤 此时柳青鸢已经深度昏迷了,自然是不可能有任何的反应。 云朗喊的声音灰常的大,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柳青鸢现在看着一点生气都没有,不知道的以为就是死人一般。 云朗叫不挺柳青鸢,顿时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声的吼叫到。 “镜老,镜老,求您帮帮忙。” 只不过是片刻,镜老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只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见云朗很是期盼的眼神,镜老真的不忍心说已经没救了,因为需要的药材,云朗基本就不可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可能拿到。 但云朗实在是……镜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很是犹豫,他是说还是不说呀,毕竟万一要是云朗要去寻找的话,危险系数还是很高的。 自然他不多愿意云朗去冒这个险。 而云朗看着镜老这般模样,那是一个急:“镜老,你快帮帮忙呀,怎么才能救她,你告诉我呀!” 云朗几乎失去了理智一般,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了,反正整个人都已经急红了眼睛,看起来很是让人害怕。 镜老看着云朗这一副癫狂的模样:“唉……这个小女娃只怕……” 镜老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朗便着急着打断:“不,不可能的,镜老,你帮帮我,一定要救救她好不好?” 镜老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很少能看见云朗真的一番模样。 最终镜老还是决定说一说。 “要救柳青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条件实在是过于苛刻,苛刻到基本不可能寻找的到救柳青鸢的需要的东西。 只听镜老说到,而云朗却是当没听到一般,脑中的想法就是只要能救柳青鸢就好了。 不由的激动的想要去握住镜老胳膊,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镜老没有肉体。 也就是云朗没有握到,才尴尬的往后面退了一步:“咳咳……那个,我……抱歉。” 只听云朗结结巴巴的说到,已经找不到话来表示自己这么没理应该怎么说了。 而镜老也是理解云朗,并没有生气,他懂的,他什么都懂。 “条件就是要找到龙肝和凤胆,柳青鸢现在已经元气尽失,如果没有这两样的话,便是神仙也救不了,就算勉强稳定了,也不能说明什么,只怕到时候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云朗在听到镜老说这些的时候,顿时便无语了,这是在搞笑吗?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柳青鸢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他怎么能允许自己是个废人呢? 而至于龙肝凤胆这两样,说实话,不苛刻是假的,而现在她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哪里才有。 “镜老,你告诉我,这些东西哪里才有,我去哪里才能找到他们!” 云朗没有办法,只得求镜老告诉他,只是这显然很困难,因为镜老也不知道,到底他在的时代离现在久远的不是一点半点了,所以就算他知道的现在都不一定有。 “我不知道。”镜老很是遗憾的说到,并且摇摇头。 而云朗瞬间无语了,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而就在此时,柳青鸢皱了皱眉,嘴里的血丝冒了出来,一副很是难过的模样。 云朗赶忙跑过去,用自己的真气覆盖在柳青鸢的身上,使其能好过一点。 柳青鸢却是没有一点舒服的感觉,反而还变得比较严重了。 云朗难过的不能自已,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怎么就那么笨啊,他不是还有一羊皮卷捏? 只见云朗快速的拿了出来,镜老瞬间一愣! “你小子,但是反应的挺快,你还楞着做什么?你还不快翻啊!”镜老看着云朗手中的羊皮卷也是一喜。 与其让云朗如此不高兴,倒不如让云朗去拼一拼。 云朗现在身上有洪荒之力,危险系数自然要低很多,最重要的是,云朗现在的迎战能力什么的,什么都好,而他也是挺了解龙凤这两个动物的。 啊……事情其实也没有这么难嘛! 云朗也是醉了,看着这反应状态,他也是明白了不少。 顿时快速的打开羊皮卷,里面真是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信息层出不穷,云朗一直都想要看,但是一直没有时间。 今天算是看到了,只是现在时间紧急,实在是耽误不得。 因此云朗也没有看,快速的将龙凤找到。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朗找死都没有找到。 明明一点都不热,但是云朗就是流下了热汗。 而镜老看着云朗如此,还是安慰到:“你别急,我先稳住这小女娃的伤势。” “好。”云朗点点头,很是感激,只要是镜老帮忙,他相信这件事情会决绝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云朗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急,慢慢来,这样才能将事情办好。 “找到了。”突然,云朗看到了凤字,云朗顿时激动的跳了起来。 快速的来到镜老的身边:“镜老,快!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这个?” 只见云朗指着一个凤字拿到镜老的面前。 可是给镜老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顿时那是又好气又好笑,真的是心急的娃子呀。 “你仔细的看看,这里是城中心呀,哪里有凤凰在城中心安家的?这不是等着被捉么?” “哦。”云朗顿时没了精神,他还以为找到了,好吧,没有办法,云朗又继续做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开始找。 “记得,找凤巢两个字就好了,只要是这两个字,那么肯定不是,不造找一个字的。”镜老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到。 云朗闻言,表示很奇怪:“龙呢?难道没有?还是咋的?” “非也!”镜老摇头晃脑说到,停顿了一会儿才再次说到:“龙凤龙凤,有了凤,龙自然就找到了,这二者的联系可是很紧密的呢!” “嗯,好。”云朗一听到如此。顿时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快去的找着凤巢两个字。 终于,云朗在确定再三,来到了镜老的面前。 镜老也是好好的仔细看了一看,这才说到:“对就是这里!” 第438章 青鸢生,天劫出 “那我去了。”云朗现在很是急,自然是一点时间都不想耽误。 而镜老则是无语了。他现在是敲死云朗这货的心都走了。 “你慌什么,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万一外面准备充分,你出去了就出事了可要怎么办?” “哦。”云朗面前一颓,他倒还是真的忘记了,这该怎么办? “我去打探一下。”云朗说到。 索性的是外面一片安静。 “镜老,我出去了。”云朗知道镜老说不定还会叨叨叨什么,顿时快速的跑了出去。 而跑出去的时候,云朗顿时觉得腿都在打哆嗦,因为他刚看到他们远走的身影,要是她早出来那么一会儿的话,肯定和他们撞个正着。 云朗深呼吸一口气,快速的朝着凤巢飞去,时间紧急,已经容不得他在耽误了。 只是云朗飞呀飞呀,就好像飞不到尽头一般,各种找就是找不到,云朗不由的有些急了:“该死的,该怎么办呀?” 龙窟和凤巢在羊皮卷上的显示便是如此,凤巢的入口十分的隐秘,且在凤巢的外围有着大量的奇珍异兽,当然,还有神药灵丹,在这当口,云朗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一只偌大的火灵兽从云朗隐匿的地方轰然过去,带起阵阵的尘烟和黄沙,云朗几乎猝不及防的被这火灵兽带起的强烈罡风带了一个趔趄。 堪堪稳住身形之后,便是看见火灵兽发出一声声的嚎叫,好似在呼唤同伴一般,云朗心中一惊,莫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 然而当火灵兽开始聚集,云朗却发现,这矛头并非是指向自己,原来火灵兽集体聚集在这凤巢的洞口,乃是今日便有小凤凰夺天地之造化降生,云朗在这一瞬间豁然开朗!倒是省了自己寻找凤凰胆的功夫了!真实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下,云朗便是一个闪身,藏匿于距离这凤巢洞口更近的地方,云朗甚至能够感受到那火灵兽身上带着的丝丝火气,火气十分灼热,灼伤了云朗的脸庞,在这一刻,云朗忽然生出一股异样感,感觉自己处在的这一片地域正在变黑。 果不其然,只见一道道精纯的火焰从凤巢洞口汹涌喷出,紧接着便是一团团火热的金光,这金光便是那凤巢之中的凤凰所发出来的! 一声声凤鸣,带着莫名而强大的威势,直到此刻,云朗才知道龙凤之威竟然如此强劲。 比之先前见过的那一条恶龙,这火凤不知要强上那恶龙多少倍,凤巢,乃是千年火域之中经久不衰的凤凰巢穴,其中更是有珍禽猛兽,凤凰为百鸟之长,更是圣兽之一,饶是云朗见到了这凤凰的雷霆之威,当下心中便是震惊不已,凤凰!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洞中的凤凰却没再给云朗感慨的时间,一道道的火光冲出凤巢,继而便是遮天的火幕,下一刻的功夫,一阵地动山摇的剧烈震动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的凤鸣。“锵锵!” 凤凰鸣叫有如金玉相加之声,清脆至极,而云朗此刻完全没有心情去倾听,此刻他最为关注的便是那凤凰腹中的小凤凰! 可以说这小凤凰便是取药的关键所在,凤凰乃是天地之灵物,若是取了这尚未沾染人间浊气的凤凰胆,那么这药力自然是非同一般。 云朗打定了主意,便使了一个隐匿身形的法儿,说起来这法儿还是澹台清心昔日所传授,用起这法儿,云朗自然是百感交集,想起澹台清心,想起柳青鸢,更想起身处远方的阿柔,这清月魔尊果然厉害! 想不到她竟然能够连自己的第二神魂也能成功的分化,若不是云朗此刻已有了完整的洪荒之力,便是云朗又能奈清月魔尊几何呢? 此番柳青鸢为救云朗生出这么多事来,这要云朗如何交代?柳青鸢乃是荒谷的大小姐,柳青鸢出了事,莫说是剑仙柳饶不了云朗,就算是林忘之也绝不会放过云朗罢? 更何况云朗从心底也真心喜欢着柳青鸢,阿柔是他的爱人,柳青鸢更是他朝夕相伴的伴侣,云朗岂能不急?云朗又岂能不怒! 在这时,便听见虚空深处传来一声声的雷鸣,这雷鸣之声有如重锤一般,看样子是这凤凰即将降生引来了天地异象和重重的雷劫罢? 云朗有些等不及,毕竟柳青鸢……机会已经不多了,若是她出事,云朗岂会独活? 便是当下,云朗用了这隐身的法门,贴着那凤凰巢穴的石壁,朝着里面走去,这凤巢十分宽阔,可以推测出其中的凤凰体型有多么庞大,一股股的热浪灼烧着云朗的脸庞,一阵阵的热流随着洞内的罡风而涌动,直扑洞外,云朗紧紧地贴着墙壁行走,概因在这洞的下方,便是一处处的岩浆,散发着热量。 云朗的内府不由自主的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好似在这一瞬间,就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内府中的刺痛和洪荒之力带来的负面效果也最终显现了出来。 云朗的洪荒之力乃是柳青鸢传授,柳青鸢的体魄异于常人,表面上看去周身没有一丝的真气,且上下十三脉并不相连,但实际上,柳青鸢是不需要修真气的,概因她的身体便是扽一座天地鼎炉,拥有着完整的洪荒之力。 早年剑仙柳之妻,妊娠十分严重,在柳青鸢降生之后,便遭到了天劫的打击,概因她腹中的这个孩儿,乃是逆天的存在,世间不允许有这等力量的出现,但剑仙柳之妻、柳青鸢之母仍旧执意剩下这个孩子,而剑仙柳在那时正处于门派倾轧的漩涡当中,不可自拔,直到孩子降生,妻子离世,剑仙柳方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做了什么。 多年以来,剑仙柳如此宠溺柳青鸢,与自己的妻子分不开,多年来未曾续弦,也是因心中对柳青鸢母女有着一份深深的愧疚,这种感觉让他无力去想,故而剑仙柳期望柳青鸢能够自在的生活,封印了她本里的全部能力。 第439章 凤鸣锵锵 此时云朗已潜入凤凰洞穴之中,需知在这凤凰洞穴还隐藏着的巨大的危险,自古便有五方灵兽,镇守大陆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另有龙凤为灵兽之长,故而这凤凰洞穴乃是得天独厚的天然巢穴,可谓是一块玲珑福地。 只是这凤凰却不是善类,硬生生的将这一片灵气浓郁之地变成一片火炎之域,云朗在进入洞穴之前藏匿的那一片密林,乃是这地界唯一没被岩浆侵蚀的地方,这一片密林也有一个特殊的称呼,唤作遗忘之林。 好在云朗乃是天元境界的高手,本身的实力加上分身已逼近太一境,故而未受到什么影响,洞穴之中传来阵阵锵锵的凤鸣之声,扑面而来的还有阵阵的热浪,凤凰的实力太过强大,就算是云朗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柳青鸢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纵然是天生的洪荒之体,也撑不了许多时辰,这就是一场豪赌,云朗在赌,柳青鸢也在赌,二人把自身的命运都交给了这茫茫天道,且看究竟是谁胜谁负? 转瞬之间,云朗已走进那凤凰洞穴近百尺,已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打在他的身上,七彩斑斓衣在这一刻涌现出淡淡的光辉,受到这凤凰洞穴中磅礴灵气的牵引,七彩斑斓衣在云朗的身外形成了一道道的光晕,这光晕之中还带有清月魔尊的一丝魔气,挥之不去。 漫长的等待,云朗不禁想起清月魔尊当初送自己七彩斑斓衣的目的,便是这一丝魔气罢?若非是这一丝魔气,自己体内的第二神魂岂能被清月魔尊三言两语所鼓动,岂能背离自己而去?当初若是早知这第二神魂已有这样的人格,早就该抹杀掉,若不是镜老如是说,云朗早就自身获取了力量。 但,获取力量也就代表着在很长时间内云朗再无寸进。 中州剑狂呵?昔日在千机图中,云朗便得知自己在未来的名号,如今又岂能愧对?就在这时,凤凰洞穴之中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吼叫,与先前发出的锵锵声不同,这吼声已经变了声,时辰到了! 云朗猛然一个站起身来,单手抓着这墙壁,便是纵身一跃,上了这洞穴的顶端,洞穴顶端极其湿滑,纵然是云朗这等高手也要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就连脚步也慢了下来,一步一步的向前行走。 看来这凤凰已经开始准备要产下凤凰蛋了! 听这吼声之犀利,云朗心中一阵兴奋,便是等它最虚弱的时候,云朗便可乘机偷走凤凰卵!云朗伸出手来,手上戴着的便是庆云子赠与他的私库,在这私库之中便有着远遁千里的法门,这法门也不是其他,乃是千年之前的遗留下来的无息之遁,可顷刻之间出现在千里之外,这等符咒庆云子这里竟然有三十余张!果真是逃命的绝佳法门! 一直以来,云朗还不曾仓皇逃命过,但这一次却是不得不逃,昔年楚山石、澹台清心与燕归来三人和云朗合力击杀的那一头恶龙,也不过是龙族之中最为末等的存在,龙分七种,分别是天龙、真龙、应龙、地龙、海龙、蛟龙,那一头上古恶龙,也不过是区区地龙,地龙虽能飞天,却是不如天龙甚多。 天龙真人之所以道号天龙,概因其座下坐骑便是一头天龙,故而以龙为号,天龙五爪五趾,可吞云吐雾遨游于九天之上,可下至幽冥深海,这上天入地的本事,却无任何一龙能够比得上。 而凤凰与龙也是一般,亦有等级之分,乃是太古凤、鸾凤、青凤、火凤、鹤头凤,其中太古凤便是屡次涅槃屡次重生,每一次重生,实力便突飞猛进,且以涅槃的方式躲过五百年天劫,实力大增不说,又化解了天劫,论起躲避天劫的能力,这天下灵物,以凤凰为首。 灵物自有灵物躲避天劫的办法,不似修道之人只能平静的等待天劫的到来,顺利渡劫便是五百年的光景,若是这一劫渡不过,便是身死道消,境界高些的还可兵解、水解、火解,若是那境界不高的,只怕是还未曾祭起保命法宝便已经灰飞烟灭的境地。 且看这茫茫天地之中,自有天道规制,灵兽虽是先天的产物,但亦是有着特殊的劫数,便是在凤与凰交合之后产生凤卵之时,便是最大的劫数,这世间允许存留的上古灵兽具是有固定数目存在,一旦小凤凰出生,便意味着有一只凤凰要死去。 但究竟是不是生育这小凤凰的太古凤,便不得而知了。 云朗将那无息远遁的符咒取出,藏在袍袖之中,口中念念有词,咬破自己的指尖,在这符咒上书写了一个遁字,紧接着便是依样画葫芦,把这些符咒上都用精血写上了字,有备无患。 再下一刻的功夫,洞穴之中传出来的吼叫之声越来越犀利,云朗此时也已潜入到了洞穴的深处,这一刻已是到了紧要关头,且看云朗在这时已经能够看到凤凰庞大的身躯,这太古凤体型甚大,且看这洞穴宽数百尺,但这凤凰的一双大翅占据的空间使这洞穴看起来十分的狭小,便是高度也同样是捉襟见肘。 凤凰发出一声声凄厉吼叫,且看其腹中好似有重物一般,使它痛不欲生,云朗在洞穴的上方,此时也终于看清楚了这凤凰的模样,这凤凰周身金色,金色虚影之中乃是虚妄的火焰缠绕在其周身,头如鹤,凤冠上带有三根火羽,狭长的喙下有一块突出形似肉瘤的表皮,且看这凤凰呈蹲姿在那里,那凤眸之中闪烁着精光,眼神之中亦是带着火焰,好似那火炎随时能从它的瞳孔之中飞出来。 突然,这凤凰的头颅猛然抬起,从云朗进洞开始,便不曾听见这凤凰有如此凄厉的吼叫,只见这凤凰痛苦的一抖翅膀,带起一阵阵的漩涡,强力的罡风险些把云朗从洞顶刮下来!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吼叫。 “锵锵!” 第440章 知命剑出知命否? 凤鸣之后,便是一阵如同哀鸣一般的声音传来,云朗听得仔细,原来是那小凤儿在母凤的身体里折腾,它仿佛已经嗅到了外界的气息,在母体之内已经开始不安分。 太古凤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且这一只母凤在洞穴之中,生产之日,恐怕还会吸引另一只雄凰过来,云朗要速战速决! 只是,时机怎么还不到?云朗在这一刻的等待好似有千年之久,且看这母凤的眼神十分凄苦,狭长的喙下的肉瘤在抖动着,发出呜咽之声,翅膀也耷拉下来,好似小凤凰已经要破腹而出,母凤一阵颤栗之下,洞穴之中也发生了震颤,云朗又一次遭了殃,索性从这地方跳脱了出来,这一下便是躲到了这太古凤的后方,更加方便在凤凰蛋脱体而出的刹那,云朗便发动奇袭。 当然,最为至关紧要的是云朗要在这凤凰生育的空档中,布置下阵法,不求这阵法能够彻底的束缚住太古凤,只要能拖住它的脚步一时半刻便是好的。 想到这里,云朗口中念念有词,念动的乃是《珍珑诀》中的珍珑棋局大阵,也只有这等阵法,才能拖住这太古凤的脚步,由于镜老目前不在云朗的体内,还在那空间之中为柳青鸢不断的输送真气维持生命,故而云朗唤出的珍珑棋局却是大打折扣了,第二神魂的人格已经被抹杀,残存的魂魄囚禁在云朗的空间之中,目前第二神魂的力量虽在云朗的身上,但云朗想要运用自如,还需要时间。 且柳青鸢不惜生命将自身的洪荒之力以惨烈的方式传给云朗,云朗又岂能不珍惜?只是洪荒之力尚且十分狂莽,云朗在万分危急的那一刻,迅速掌握了力量,而在这一刻,云朗又对这种力量有些茫然,自己到底该如何? 且看清月魔尊这头,不消说,获得了完整的洪荒之力的清月魔尊如今实力更是大涨,恐怕不是天下第一人的实力,也应是打个平手,平分秋色罢? 清月魔尊对于云朗逃脱十分恼怒,但心中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升腾,这其中有愤怒、有欣赏、还有一点点的愁绪,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影子,太像了,云朗与那个人太像了! 不说眉眼长相,就是这个性也是十分的相像,清月魔尊但凡一看见云朗,总是忍不住想要说话,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此刻,清月魔尊静静的坐在洞府之中,此地甚为清幽,又十分的富丽,一应物品应有尽有,只是这洞府之中还是缺少了一些人气,稍显冷清,清月魔尊怔怔的发呆,这云朗,怎就叫他逃了?自己又怎舍得杀他,不过是想让他听话一些,毕竟,昔年的那个人,便是不听话的,纵然自己爱他,却也拿他无可奈何,这是失去他的最根本的原因所在俺是一个贼! 清月魔尊正怔怔的发愣时,且不曾想自己的洞府也有人能够进来,那洞府之外的结界难道是摆设么?清月魔尊大喝了一声:“来者何人!” 这一声喝问之后,清月魔尊仿佛能够感觉到空气都在变冷,一个阴森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传来:“这话该问你自己,清月魔尊。” 话音刚落,只见就在清月魔尊的面前,出现了六个人,这六个人乃是天六、地九、丙四、乙四、玄一,最后一人,乃是柳成嗣。 若问这几人到底是谁,除却那天六和地九之外,剩余之人又是什么身份,名字为何如此怪异? 这就要说到荒谷的秘辛了,在荒谷之中,谷主与门下四位太上长老乃是门派的实际掌舵人,太上长老是极其特殊的存在,可以说分权十分严重,就算是谷主也无权干涉许多,这是荒谷从古至今便已设立下的规矩,纵然是谷主,岂能说破就破得? 太上长老之乱就在三十年前,门派之中的许多事还受到这太上之乱的影响,至今仍未消除,剑仙柳不得不组建一支神秘力量,散在门派之中,这些人在门派之中,或许是弟子,或许是上师,或许是打杂扫院的下人,但一到夜晚之时,这些人便拥有了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剑仙柳的“天地玄黄、甲乙丙丁”。 天地玄黄四人,甲乙丙丁四人,共八个秘密领头人,而在这八人之下,每人身后皆有一支六十四人的小队,构成了剑仙柳掌控门派全局和平衡门派的有生力量。 而柳成嗣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他乃是剑仙柳的养子,多年前便已失踪,原本在仙门之中声名鹊起的柳成嗣,却因一件惊天之事隐姓埋名,直到近日方才秘密回到门派之中。 剑仙柳便让他统领这一秘密组织,天地玄黄、甲乙丙丁四人皆听其号令。 只看柳成嗣一身黑袍箭袖,十分干练,腰间挎着一柄短剑,对着清月魔尊道:“你就是云清月。” 清月魔尊冷哼了一声:“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的名字?” 柳成嗣倒是不急不躁,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一颗如鹅卵大小的温润玉珠,笑了笑道:“叫你的名字是为了确认一下,免得待会儿动起手来,杀错了人。” 清月魔尊眉毛微微一挑:“好狂妄的小子!” 柳成嗣好似没听见一般,慢斯条理的说道:“云清月,如今我来到这里,要你死也死个明白,你让大小姐受了伤,柳某便要你一条命,你让大小姐命在旦夕,柳某便碎了你的真魂。” 柳成嗣好整以暇的看着清月魔尊:“好端端的,你惹她做什么?” 清月魔尊这下气的反而笑出声来:“就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来杀我?” 柳成嗣眯着眼睛扫了一眼清月魔尊,一只手将那手中的玉珠收了起来,另一只手已慢慢的抚上了短剑的剑柄,这才说道:“因为柳某说谁死,谁就只有死。” 柳成嗣抽出剑来,一道道光华闪彻整个洞府,且看这剑身之上有那梅花篆字刻就的二字:“知命”。 清月魔尊眼前一亮,一下子站了起来:“知命剑!” “不错。”柳成嗣笑了笑道,“这下,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死了?” 第441章 云清月,你知死否? 柳成嗣抽出知命剑来,便是表明了一种态度,那就是不死不休,唯死而已。 正如清月魔尊惊讶的那样,这知命剑却是非比寻常,剑名为知命,并非是真的能够知悉一个人的命运到底是如何,而是带着另外一层的含义,这含义就是,知命剑在手的柳成嗣却是可以让你的命运发生转变,意思也就是说一旦与柳成嗣对上,这命就已经不在你自己手里了! 清月魔尊看着知命剑柳成嗣,笑了笑道:“原来你就是知命剑主,却是想不到你竟是荒谷的人。” 原来柳成嗣自从那一次退隐之后,成名却是不在中土,更不是在十三州,而是在这一片大陆的外面,闯荡出了声名,在十三州之内,若是说起知命剑主,或许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然而若是在这大陆的外头,却是人尽皆知,故而柳成嗣又有一个诨号,唤作“冷判官”。 柳成嗣看了一眼清月魔尊道:“你想怎么死?” 清月魔尊不怒反笑:“这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柳成嗣接茬道:“这笑话不好笑,但很实在。” 当即,清月魔尊对着柳成嗣嘴角含笑道:“我这洞府虽大,到底是施展不开,到外面去,如何?” 柳成嗣回头看了一眼天地玄黄和甲乙丙丁,便是冲着众人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天地玄黄自然是遵从,便看这一道道的身影朝着洞府之外冲了出去。 “唰唰唰!” 顷刻之间柳成嗣也刚要转身,清月魔尊却是咯咯咯一笑:“柳成嗣,真不愧是君子。” 柳成嗣紧皱着眉头,看着清月魔尊,却不懂清月魔尊这话中的含义。 便是不再理睬清月魔尊,一个瞬身,便已到了洞府之外,站离洞口几十尺开外,怀中抱着知命剑。 清月魔尊随即也从洞府之中冲了出来,但她只是站在那洞口之处,便是与柳成嗣对峙。 现在的清月魔尊实力虽然突飞猛进,但说到底经历了云朗和柳青鸢浑厚的洪荒之力的冲击,体内的真气也是一阵一阵的骚动,就好像她已掌握的力量有些控制不住的态势,故而对上柳成嗣,清月魔尊的心里也是没有多大底气,但她很快就释然了,眼前的柳成嗣不过是一个年轻人,说到底无论是修为还是进境都不如她。 清月魔尊乃是几十年前就已经成名的人物,面对柳成嗣,心中又岂有惧怕之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据说这柳成嗣杀人,从来只是一剑,就连这第二剑也是不出的,纵然是清月魔尊也要掂量掂量,生怕卖出什么破绽给柳成嗣。 下一刻的功夫,柳成嗣已睁开了双眸,这一双眼眸之中带着凌厉,带着威势,更带着惊人的煞气! 柳成嗣手持知命剑,在半空之中划了一个圆圈,随即便是淡淡说道:“云清月,我敬你是前辈,让你先出招!” 清月魔尊听到此言,脸色变了一变,但顺着柳成嗣,便道:“你等我准备一下。” 这时只听天六地九齐声喝道:“莫要给这与妖婆娘机会!” 柳成嗣回头一瞥,纵然是天六地九这等高手,心里头也是一阵的发怵,感觉自己好像被盯上了一般,就像猎物。 而柳成嗣却对着清月魔尊道:“你要准备什么就快些,最好先选一个坟,免得曝尸荒野。” 请月魔尊掩着嘴:“咯咯咯,是么?那敢情也好,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谁都用得上!” 说罢,只见清月魔尊陡然之间冲到这洞口的一处,随即便是伸出手来重重的一拍,下一刻的功夫便听见“轰隆轰隆”的声响,紧接着便看这洞府的周围已经发生了变化,柳成嗣身负奇门遁甲之术,奇门遁甲本就是万变不离其宗,柳成嗣又岂能不知? 当时便扭头看向天六和地九说道:“走天地位!” 然而这时为时已晚,便听见一阵阵的破空之声登时传来,且看在这一个刹那,好似有一千支弩箭陡然****开来,形成了一阵声势浩大的箭雨! “唰唰唰!” 且看这天六和地九俱是手中挥舞兵刃,周身形成了一阵阵的罡风,将这箭雨完全的躲了过去。 “雕虫小技!”天六如此说道,但清月魔尊听见了仍旧是“咯咯咯”的一笑,便道:“还没完呢。” “轰隆!”下一刻的功夫已是一块巨石异军突起,便看见这一块块的巨石霎时间合并在一起,将天六地九等人一齐困在其中,这便是清月魔尊洞府之外的妙法大阵,所谓妙法大阵便是以这巨石为基,辅之以奇门遁甲,使其成为一个个的等份,待到施法之时,便可形成一个整体,将敌人困死在这巨石大阵之中,原因无他,在这巨石之中并不透气,就算是大能神仙,恐怕也是有来无回! 她清月魔尊有着绝对的自信! 但岂料柳成嗣也是一阵哈哈大笑:“这回没人打扰了,云清月,你知死么?” 清月魔尊心中一惊:“什么?” 柳成嗣回头看了看这巨石大阵,转过头来对着云清月说道:“我想杀你,易如反掌,这些人不过是掌门派来,他们在这里,我反而束手束脚,还要谢谢你,帮我暂时困住了他们。” “好狂妄!” 清月魔尊最开始还在想,若是这些人在这里,那么自己的麻烦可不小,概因看那天六一身的气机浑厚之极,最少看来也是太一境界,加上个柳成嗣,还有这么多人,这里并非是她清月魔尊的北方魔教,这里不过是她的一处居所,没有援兵,就算是一代北方魔教掌门又如何? 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谁胜谁负还不知晓,不过是这世间又多了一条尸而已。 柳成嗣转过头来,对着清月魔尊说道:“云清月,你可知死么?” 请月魔尊这时周身真气已经激荡开来,只看她的周身缠绕着一丝丝的黄气和黑气,这便是洪荒之力! 只听得清月魔尊咯咯一笑道:“小子,你如此狂妄,我今日便替你师傅教训你一番!” 第442章 长剑贯当胸 第四百四十二章 这一刻,风起云涌,只看清月魔尊和柳成嗣二人周身真气如同黄河一般激荡,汹涌澎湃,在这方圆几百里的范围内,若是有仙门和魔门众人存在,定然能够感受到那绝对的压迫力。 非比寻常,这两股力量的对碰便是所谓的“比势”,而清月魔尊一出招便已落败,这比势已弱了他柳成嗣一头,这柳成嗣到底是什么人?在江湖之中消失了如此多的时间,境界已经不输给她云清月了? 如今的柳成嗣乃是太一境界三阶,比之云清月的境界虽然低,但他毕竟是剑仙,自古以来修仙之人便是以剑仙为最,这剑仙成道最难,历经磨难,故而成道之路虽然不顺畅,但说到底可一旦得到大位,那么便是这世间又一股天地不敬的力量,而剑仙本人,往往也身居高位,实力摆在那里。 故而柳成嗣境界虽然不如清月魔尊,可这一身的剑意却是几个清月魔尊也比不上的。 刹那之间,清月魔尊还没等看清楚柳成嗣手上的动作,柳成嗣在这一刻已经出剑! “呜哇!”知命剑发出了一声嘤咛,这声音便好像是那哭泣的婴儿一般,剑的嘶鸣之中带着一丝丝的痛苦和委屈,好似是这孩童受了什么罪一般。 清月魔尊已没有任何时间来思考,因为柳成嗣的剑气已经到了她的面前,这剑气,竟然如此之快! 就连清月魔尊也不曾想到,只是看见了柳成嗣手一动,这一道剑气已经顷刻之间到了自己的面前,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柳成嗣本人依旧是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清月魔尊口中吐出一口精纯的真气,下一刻的功夫已是吐气成罡,紧接着便是狂风大作,只看清月魔尊陡然之间一个转身,便将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躲了过去,而下一刻又看柳成嗣手一动,霎时间便是一道道的剑影和剑光,如同雨点一般的打来,清月魔尊手中出现了一个宝盒,这宝盒便是通体无暇,如同白玉一般,仔细看一看却又不是,且看宝盒打开的一瞬间,便是万道霞光陡然冲出! 清月魔尊面上带着得意的笑,这便是她修习多年的重宝,乾坤尺! 只见宝盒之中有一绿莹莹的小尺,清月魔尊抓在手中,这乾坤尺相传是上古时代的大能丈量天地的高度所用,故而这乾坤尺与清月魔尊的洪荒之力颇为契合,清月魔尊飞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其找到,随后便是祭炼了这么多年,乾坤尺一出,天地都感觉一阵阵的颤栗。 然而柳成嗣看到乾坤尺,却并不吃惊,更没有什么表情,清月魔尊笑了笑道:“怎么?吓傻了?” 说罢,便口中念念有词,将这乾坤尺给祭了起来,乾坤尺逐渐地放大,不一会儿的功夫已如同一座桥的大小,清月魔尊念了一声:“请宝贝诛仙!” “刷拉拉!” 一道道金光四起,清月魔尊登时便将自身的真气注入到这乾坤尺中,一道道光华不可抑止的涌现而出,而在这一刻的功夫,柳成嗣仍然是没有动,只看他便是手指动了动。 请月魔尊笑道:“纵然是你有本事,这乾坤尺你又如何能够逃得了?” 乾坤尺看似只有这么大点,但既作为上古时代丈量天地高度的圣器,自然是有着无限的威能。 清月魔尊在这一刻仿佛也借助乾坤尺威能,张口便吐出一道道磅礴的真气,为乾坤尺加持, 便是在这当口,柳成嗣一个转身,长剑便如同秋水落霞一般,朝着清月魔尊而去,而清月魔尊这时候也发动了招式,乾坤尺已经轰然落下! 一道金光闪过,便看柳成嗣的身影已经不见,而那乾坤尺则是重重的落在了适才柳成嗣驻足之地,清月魔尊嘴角含笑,这乾坤尺下落,恐怕柳成嗣连渣都不剩了罢? 但当她回过头来时,笑容却凝固住了,她的胸口插了一柄长剑!正是知命剑! 老婆.2015-9-223:55 此时清月魔尊的伤口不停的在流血,而且流的还不是一般的多,整个伤口就犹如一个水龙头一般,什么血洞什么的都弱爆了,这个才是这真正的狠。 只不过是几息只见,清月魔尊便脸色苍白了起来,此时清月魔尊暗暗骂了一句该死,然后便快速的运起功来快速的将自己的几处大穴给封上。 这时伤势才得到了点点的控制,好歹血是没有流了,不然要是控制不住的话,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流血身亡。 还别说,这还不是一般的痛,按理来说,他现在的修为什么的,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但是为今之计可是不一样了,她现在就好比普通的凡人一般,一分一毫的痛都感觉得到。 此时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在不停的往下面流,她能感觉到,伤口在一点一点的挣脱他的真气的束缚,然后一点一点的裂开,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他的伤口又会血涌如柱,但是他什么般大都不能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伤口裂开,然后感受到血液自伤口这里喷射出来,无力感一点一点的侵蚀她的全身。 “该死!”清月魔尊暗骂一声,还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陌生了,她都忘记了,因为她实在是记不清楚上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是什么时候了,他也是醉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只感觉到噗的一声,清月魔尊胸口一闷,合着被刺下的那一剑的伤口里面的血一起喷了出来,这一次清月魔尊是彻底的撑不住了,狼狈的瘫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就犹如一白纸一般,一点血色都没有。 难道她今日就要夭折在此吗?清月魔尊不服气的想到,但是他现在实在是太难受了,这种无力感不是一般的难受啊。 但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没有任何人能帮得到他,她现在这样子,只怕也没有人来帮助他! 他的眼神里有着一股倔强,似乎就算是要死,她也不许她死的太过于狼狈,伤口上的血依旧在流,痛感已经让她不知道伤口在那里了,这是一种近乎麻痹的感觉,但又似乎那里都在痛呀! 第443章 识海取剑屠魔枭 清月魔尊经此一役受伤十分严重,原本就未能领会洪荒之力神通的她,胸口插着的那一把剑便是佐证。 她没有想到柳成嗣竟然有如此快的剑,而柳成嗣的身影依旧在那里纹丝未动,但那一柄知命剑已然是插进了清月魔尊的胸口。 此刻的请月魔尊根本不曾注意,只有那微微疼痛感传来,才让她知道自己竟然已经是受了伤,随即,那轻微的痛楚陡然转化成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原因无他,那一柄知命剑随着柳成嗣的手势而动作,搅动着清月魔尊的心肺,那一阵阵巨痛有锥心之样,每一次的疼痛都十分的刻骨铭心,这种疼痛……清月魔尊还不曾受过,应该说,在这个世间,还没有人能让她承受如此大的痛楚。 清月魔尊的脸色很快就变了,豆大的汗珠陡然之间便已落下,继而便是一阵阵的面部狰狞。 “好小子……果然有点手段!”清月魔尊仍然是强行扯出一抹笑意,但那笑意十分的怪异,已说不清是痛楚还是愤恨,甚至在清月魔尊的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的兴奋。 没错,这是棋逢对手的兴奋!想不到知命剑主柳成嗣的剑竟然如此厉害,恐怕就是其师剑仙柳与清月魔尊对阵,也不会有如此直抒胸臆之剑罢? 清月魔尊的手微微的抖动着,那是神经在跳动,一阵阵的疼痛好像唤醒了她作为北方魔教一代教主的威名,若是不拿出些真本事,叫这后辈如何看待自己? 随即,清月魔尊便是大吼了一声,随着她吼叫的当口,周身的气机开始发生了变化,清月魔尊乃是半魔半仙之体,走的自然是魔道双修的法门和路子,这一时半刻的功夫,清月魔尊已将体内的真气一分为二,便是用那魔门独有的恢复术将自己胸口的那一片创伤陡然修复起来,胸口之处一阵阵的真气缠绕之下,迅速的愈合,白骨生肉,而若有若无缠绕的魔气才让人不能忽视,她是魔门的大枭! 柳成嗣感觉到无形之中有一种压力在萌芽,他很清楚的知道,这就是清月魔尊本来的力量,终于动真格儿的了么?柳成嗣心中一笑,其实他找上清月魔尊来,不仅仅是为了给柳青鸢报仇,最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来砥砺剑心,而清月魔尊足够强大,她,便是他柳成嗣试剑的对手! 在这一刻,风起云涌,只看柳成嗣周身的剑气陡然之间迸发出来,将这方圆千里之地装满,千里之地无一不是他柳成嗣的剑气,就连身处另一个空间的镜老,也感觉到了这一股绝对强横的力量! 这是?如此强大的剑气,莫非是他那个时代的大能?镜老如此怀疑道,不,不是!这剑气已到返璞归真的境地,但却好似是故意为之,看样子,应当是这世间的高手罢?想到这里,镜老苦笑了一声,便俯下身来,一只手放在柳青鸢的心脉之上,为她输送着精纯的真气,维持着心脏的跳动,柳青鸢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原因无他,柳青鸢的身上已经生机断绝,由于那洪荒之力太过强大,而柳青鸢是强行将洪荒之力的本元抽取出来丢给云朗,故而这强行抽取之时,便已经留下了祸根,那就是柳青鸢根本无力去这样做,就算是千年之前的大能,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然而柳青鸢却是为了救云朗,甘愿如此去做!可以说,这就是柳青鸢对云朗绵绵的情意了。 而远在凤凰洞穴的云朗,自然是不知道荒谷一直派人跟着他们,更不会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次中招,就要赔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柳成嗣伸出手来招了招,那剑带着巨大的剑气陡然之间从远处飞了回来,紧接着便是被柳成嗣紧紧地握在了手中,剑被抽离的那一刹那,清月魔尊感觉到一股巨痛,甚至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然而也正是那剑抽离的片刻,清月魔尊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的恢复,而且洪荒之力好似更加得心应手了! 清月魔尊感觉到了这力量的强大,心中更是带着一股子欣喜的劲头,如今,这天下,舍我其谁?! 当即柳成嗣念动真言,在这一刻,他用了一个拘剑诀,所谓拘剑诀便是他柳成嗣独有的招式,原来柳成嗣天赋卓然,更是在小小的年纪便已经开辟了全新的识海,这识海当中的种种都可以化作实物,这其中柳成嗣心念最深的便是那一柄柄的神兵利器! 看过了藏剑山的八千藏剑,柳成嗣的脑海里便也有着这样一座藏剑山,拘剑诀便是从他的识海当中,将这些神兵全部具现化为实体,这便是他柳成嗣的能力。 其实这是一种很可怕的能力,概因只有上古圣人才有这等逆天的招式,若精神力不够强大,如何能够召唤出这一柄柄的神剑? 柳成嗣在一瞬之间,便念动了真言,下一刻的功夫便是风雨齐来,遮挡住了这茫茫的虚空,更是遮挡住这一片片的雾气,而一阵阵破空之声的传来也让清月魔尊感觉到了这绝对强大能力。 当即,清月魔尊便是挥了挥衣袖,量天尺已被柳成嗣破去,打入了地壳之中,此时纵然是清月魔尊也无力将这量天尺给收回来! 但,清月魔尊乃是北方魔教的教主,这身上的宝贝岂能少了? 且看清月魔尊挥了挥手,手中便出现了一堆黑色的尖角,这角上带着极度邪恶的力量,这便是那魔门大枭的魔角,在这一瞬间,清月魔尊用这尖角划开了自己的额头,额头处的鲜血淋漓,殷红的鲜血宛若盛开的花朵,便是在这一刻,清月魔尊将那一双魔角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一阵紫色的幽光传过,这黑色的魔角便已硬生生的长在了清月魔尊的额头上。 这一刻的清月魔尊,双眸赤红,带着恐怖和心悸的气息,赫然朝着柳成嗣发起了攻击! 而柳成嗣,则是心中默念了一个字:“着!” 霎时间,万千剑雨已然降临! 第444章 半命换一命 “轰!” “砰砰砰!”金玉之声相交不绝于耳,但看柳成嗣这便是万千的剑雨,而清月魔尊的那一边却是一根根黑色长角,有如尖刺一般,破开虚空的禁制,与柳成嗣的剑气陡然之间碰撞在一起,激荡起阵阵的烟尘,在这一瞬间,柳成嗣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这便是证道之时吗? “砰!” 两股力量瞬间反弹,朝着各自的方向散了过去,想不到这两股力量竟然相当,而且是分毫不差,在虚空中绽放的那一阵阵的烟尘宛若花朵,宣告二人这一次的过招打了个平手。 就连柳成嗣也没想到清月魔尊控制力量如此精细,这是她有意为之吗? 当即,柳成嗣转变了思路,这一次他要无论如何也要完成这一击! 顷刻之间,柳成嗣在躲避了清月魔尊的攻势之后,挥舞长剑将这一招招完全的化解开来,继而便是念动真言,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背负这封印,这封印已极大的压制了他的力量,这不是柳成嗣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快意恩仇! 下一刻,柳成嗣已将身上的束缚和封印完全的解开,只见虚空之中散出无数条影子,这影子便是柳成嗣的魂魄,彼时虚空之中阴雨连绵,而柳成嗣的身影却隐藏在这雨夜之中,每一滴雨点的落下都伴随着柳成嗣的影子发出了一道剑气。 便看这天地之间,犹如下了一阵剑雨。 请月魔尊回过头来时,便看见漫天的光华朝着她而来。 巨大的轰鸣声,不绝于耳,轰轰轰轰轰……整整响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此时周围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完完全全的废墟了,一草一木哪怕是一根树枝都没有,更别说好的土地了,放眼全是黑色的焦土,就好像是爆炸了一般,可想这剑气是多么的猛烈。 知道现在,轰鸣声都还阵阵的想着,像是回声儿,又好像是真的再响,反正周围就一直轰轰轰的。 就是空气中,也是浑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除了无边的黑暗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一般,地上的焦土和半空中的黑气,两两相对,就好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终于,就在这个时候,轰鸣声停了下来,四周渐渐的恢复平静,天空中的灰色的雾气也逐渐的消散开来。 而只听一声闷哼,焦黑的土地便是一坨猩红,看不真切,但却是更加的明显。 而这正是柳成嗣的心头之血,柳成嗣想着他终于替柳青鸢报仇了,心里也是舒坦了。 只是这个代价有点大,但是他并不后悔。 此时他半跪在地上,手里一把残剑插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都特别的凄凉,在加上这周围的场景,更是特别的显著。 此时柳成嗣并没有死去,虽然惊心动魄这一招想要成功的使出去,那么代价必然是要命,但是他到底是有雄厚的功底,整个人自然不会死去的那么快。 只是现在他和死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了,因为他实在是太难受了,全身都感觉像是没有力气一般,用痛来形容已经是笑柄的存在了。 这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啊。 在之前,没有成功的使用过这一招的时候,说实话他还是挺向往的,这一招在书上记载的是多的牛逼啊,他也一度怀疑这被封成禁术的大招到底是多么的神奇,知道现在他用了,才知道,以全身骨碎的代价是什么。 他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真不是人受的,要不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哪怕就是牵一牵嘴角的力气都没有的话,只怕现在他会站起来,直接给自己一个了断。 可惜的是现在他什么力气都没有,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个反噬带给他的痛苦。 虽是如此,他还是强行的坚持勾了勾嘴角,这个很厉害的任务,清月魔尊到底还是被他给打死了,这真的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啊。 随着他的这一小动,隐在心底的那最后一根弦是彻底的断了,随着再一次的鲜血吐出,柳成嗣的身子是彻底的失去了生气。 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使用的禁术,强大到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的意外出现了,因为随着再一次的轰鸣之声,紧接着出现了一个本应该成为渣子的人,而这个人正是清月魔尊。 此时清月魔尊一步一步缓慢的来到了柳成嗣的面前,说实话他现在也是很不好受,不过他在看到眼前这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此时正一点生气都没有,她就忍不住想要过来数落一番。 要不是她反应快,在最后一刻,以自己的寿命为代价打开空间之门,只怕现在被轰成肉渣的就是她了。 她没有想到,这个柳成嗣会这么的狠,尽然就从来没有想过活,而是想的要和她同归于尽,而这一招也是够狠得,一想到她要是慢一刻的话,那么这便会不看设想她就心有余悸。 只是现在她到底还是逃过了这一劫,现在回想起他们打架的那一幕,清月魔尊才恍然大悟,她要是早点将这一切给参悟该多好,至少就不用如此了。 此时她的心口还隐隐作痛,小脸更是苍白的不行,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为什么他之前就没有想到呢?竟然还想着要打败击退什么的,真是冲昏了头脑啊。 “哼……到底你还是殒命了,只是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把,你也没有想过我还会好好的活着吧!哈哈哈……”清月魔尊勉强的笑着,笑声不大,但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此时的得意的心神。 清月魔尊的话闭,回答她的只有这空旷的呜呜声,不时的,空气中还有剑气的轰鸣声,声音并不大,但却是真真正正的存在,对于清月魔尊来说,这种声音还是有点骇人的。 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的剑术,这威力简直是太猛了。 清月魔尊看着这四周的焦土,心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更多的是侥幸。 第445章 男宠出气筒 此时清月魔尊转身,没有在看柳成嗣一眼,她为今日的战斗赶到自豪,在这千钧一发的功夫,她救了自己的性命。 胜者为王败者寇,而今时今日他就是哪个胜者王者。 当然他的心里面还是有气存在的,怎么样来说,今日心里的气憋得不少,但是在这里只有柳成嗣这么一个死人在的地方,他怎么都觉得不爽,也没有办法发泄,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想到这里,清月魔尊邪笑了一下,转身笔直的离开。 没多久便来到了他的地盘,才一到,他就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敬畏,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该是有点慰藉的。 而现在他的身上还受着不小的伤,他的第一时间便是来到了他平日里闭关修炼的地方,无论做什么,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伤养好。 虽然说恢复成好人模样哪是不可能的,到底这不是被小刀子割了一下,但是恢复个五六层还是可以的。 只要恢复了五六层,那么他就能行动自如了,而剩下的,也不是光闭关就能恢复好的,这靠的还是长时间的时间累计和疗伤,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将身上一些严重的伤口给恢复好。 思及此,清月魔尊在也没有想什么,直接坐了上去,这才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清月魔尊便已经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不要不要的,似乎比刚才他还没有疗伤的样子还要伤的重些。 而嘴角流出的血水更是说明此时清月魔尊的情况不乐观,索性的是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不然她要是不幸遇到什么干扰还是什么的,真的是想活都难。 而清月魔尊现在也是特别的想要骂娘,该死的,柳成嗣还真不是吃素的,明明他们的武功并不再一个档次,竟然能将他伤的这么重,现在疗伤竟然都这么痛,他都快要窒息了。 只是现在除了坚持也没有别的了,试想刚才那么难过的都过了,现在疗伤要是都不能忍受的话,那还真是白活了。 他能修炼到如此程度也是如此,自然是忍别人所不能忍,做别人所不能做的事情,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辉煌。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份恒心,清月魔尊的伤势像是要恢复的样子,至少苍白的脸色渐渐的有了一丝丝血色。 汗水依旧是不停的冒,就好像是要马上着火一般。 而这时间过的也是很快,没多久,十日已过,今日,清月魔尊苍白的脸色是彻底的恢复了,身上的汗水已经不知道打湿了多少次,直到现在,清月魔尊的身子都有点湿湿的感觉 秀发上还沾着点点汗水珠子,而清月魔尊现在依旧是大眼禁闭,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也就只有清月魔尊知道。 现在他虽然是恢复如初了,但是她现在最后的一道枷锁就是冲破这一层薄膜,醒过来,她这一次疗伤才算是大功告成,不然这一切都是白费。 只是现在她已经很是努力了,但是就是不行,怎么都做不到睁开眼睛,他的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还是说他那里没有做到为,导致现在他醒不过来。 时间正一点一分的过去,她的身上不知不觉的又被汗水打湿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喝!”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清月魔尊醒了过来,伴随着这一大声大喊,一口鲜血也是需哦那个嘴里喷了出来。 原来是清月魔尊强行将自己的突破了出来,这吐血便是她被反噬的后果。 不过这样也好,比醒不过来好,她都害怕会出现这种情况,要是他在不及时的醒过来的话,那么他就可能坐化在这里了。 此时清月魔尊缓慢的站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活动了一下筋骨,待到周身适应了过后,这才准备离去。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么笨重和闷痛了,心口说不出来的舒服,深呼吸一口气,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原地。 很快,便来到了他的屋子,不知道对着屋子里面的人吩咐些了什么,只见那人暧昧的一笑,便离开了。 而清月魔尊则是舒舒服服的来到了贵妃榻前,躺了上去,没多久便有两个小丫头走了过来,帮忙清月魔尊锤胳膊按腿的。 而刚才从清月魔尊的房间里面出去的人此时也走了过来,不过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后面跟了一群男人。 那些男人个个长相清秀,每个人面上都有不同的笑容,更多的是欢喜,似乎被清月魔尊传唤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你知道清月魔尊叫我们来是做什么的吗?”其中一个男子问着前面带着他们来的女子。 而这个女子则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来做什么你一会儿便知道了,只要将清月魔尊给伺候好了,那么你的好日子也就从今日开始,要是反之,也是一样。” 此女子的声音不急不缓,刚刚好让跟来的人都听见了,虽然很是平缓的声音,但是却让他们深深的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声音好冷啊。 也明白了,今日他们的竞争是多么的激烈,基本上就是要么死要么活的状态。 一行人怀着复杂的心思就这么来到了屋子里面,当他们看到清月魔尊的时候,个个都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这种感觉真的好好,特别是在对方是个美女的同时,虽然看起来冷了一点。 而事实上,他们想错了,这不仅是一个冷美女,还是一个狠辣的美女。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不待他们反映:“啊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紧接着便是看到自己身上的一条深深的血痕,而抬起头,便是清月魔尊嗜血的眼神。 “为什么?”其中一个男子问道,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不是吗?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还是说眼前这个长的如此没的女子尽然喜欢这等残暴之事。 知识这些都不是他们猜的,因为接下来的一点点让他们终生难忘,而哪个男子的问话也没有人回答他,有的只是冰冷的鞭打声。 每错,清月魔尊将他们给当作了出气筒,鞭鞭下去都是朝死里打。 第446章 引凰与天斗 凤凰洞之中,母凤依旧发出“锵锵”的声音,清脆之中带着凄厉的哀嚎,但声音入耳,即是阵阵的回音,卷起阵阵的声浪,云朗便在那母凤的后面,眼看它周身的火焰已经变成了火红的赤色,之前的金光已经逐渐的黯淡了下来。 母凤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这一种凄厉云朗闻所未闻,云朗甚至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母凤是何等骄傲的存在,也要经历这等苦楚,好似那涅槃之苦都没有这等痛苦来得剧烈和巨大。 便是在这时,母凤庞大的身躯一震,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便看它不断的扑闪着翅膀,好似要积攒力量一般,未见小凤,已是巨大的血珠飞溅开来,且看这母凤昂首,头上的三根火羽发出异样的光彩来,积蓄的力量已不是那炽热的火焰,洞穴之中的温度已渐渐的降低了下来,母凤将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了尾部,凤凰九尾,每一根尾巴都代表着一种力量的传承,更是力量的攫取之道。 就在这当口,好似九霄之中传来了另外一声嚎叫,亦是那“锵锵”的声音,云朗心中大叫了一声不好,看样子应当是那公凰来了! 两凤不相见,一凰一凤百年一会,这乃是千古至理,这凤凰已多年不见,若非是有了这小凤凰,恐怕这公凰也不会来。 云朗冷笑一声,这母凤听见公凰的声音,好似来了力气一般,便看这血液纷飞之时,带着花纹的凤凰卵已从它的体内出来了一丁点,且这母凤发出一声声的清脆叫声,这叫声之中还带着愉悦,那公凰从最初的急切的声音也转换成了带着柔情的“锵锵”之声。 看样子,这一对凤凰倒是恩爱非常? 云朗如是想到,但,这岂能是他不偷取凤凰蛋的理由? 云朗信手拈来,便看手上出现了一座金灿灿的大阵,阵中黑白子明了,洪荒之力造就的珍珑大阵,比云朗想像的威力要强大不少,而且云朗已经准备好了一颗须弥芥子,所谓须弥芥子乃是佛陀证得菩提之时,手上带着的那一串须弥珠,这须弥芥子便是那珠子中的一颗,其能力,便是能够收纳万物。 这一颗须弥芥子被庆云子所得,若是能得到整串须弥芥子,那么这天地也可收入囊中,岂非是大神通? 云朗来不及感慨,原因无他,眼看那母凤使了使劲,已将那一颗凤凰蛋产出了大半,云朗悄悄地挥舞了下手臂,便看那珍珑大阵的金光已经悄悄接近了这凤凰蛋,且还附带着一点点的牵引之力,原因无他,这牵引之力乃是反向,云朗可不想看到这母凤留着力气对付自己,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这母凤凰折腾的精疲力尽,自己也就省了不少力气! 而那洞穴之外的公凰,却好似要进到洞中来一般,公凰比母凤的体型还要大,凤凰体型虽然小于龙族,但这体型又岂能太小了?莫说这方圆百里的洞穴装不下一个母凤,那公凰的洞穴又何止千里? 母凤此刻却是发出焦急的声音,周身的火焰也呈现出不规则的态势来,好似要阻止那公凰进洞,想来这母凤百年不曾见到自己的情郎,如今也会羞涩么? 云朗在一旁吃吃的笑着,这公凰倒也是听话,倒也是不急于一时,只听见公凰的翅膀陡然扇动开来,直入云霄,好似去寻找什么东西一般,而母凤在这时却是彻底的安定下来,情郎在侧,这一颗凤凰蛋此时已经产出了大半,但母凤却是处于僵持的状态之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好似自己定在了那里一般。 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这母凤发出一声声的嘶鸣,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力气使出来,这凤凰蛋便又多生出来半分,这可苦了云朗,凤凰扇动翅膀带来的罡风如刀,便是硬生生地打在了他的身上,云朗此时也不敢动用真气,一旦动用真气,这凤凰必定察觉。 就在这时,珍珑大阵之中的牵引之力好似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凤凰蛋一般,且看在这时刻,那凤凰浑身不舒坦起来,好似冥冥之中有一股反对的力量,在牵引着它体内的凤凰蛋,撕扯的疼痛使凤凰大声的嚎叫,然而凤凰将一切都归咎于上天,只看它头上的那三根火羽陡然发热发亮,口中顿时吐出一股狭长的火焰,直扑天际! 而那一声声清脆的叫声好似在告之公凰,迂腐的天道不允许这个小凤凰的出现,于是,在洞外的公凰收到了这母凤的讯号,便张开巨大的翅膀,形成了一座座的法阵,周身的火焰四处飞散,只看虚空之中的日头也不如这公凰耀眼,一声长鸣过后,公凰陡然喷出精纯的火焰来,将这虚空之中的云雾烧了个一干二净,而这公凰继而冲上了云霄。 对着那茫茫的苍天,吐出一口口愤怒的火焰,且看这火焰精纯至极,虚空被一片火海包围着,且看这天、这地,都是一片火焰。 公凰愤怒至极,头顶上的火羽幻化成了三个虚影,而这三个虚影也是一只只的太古凰皇,那凤凰项下的肉瘤陡然凸起,释放出冲天的火光来,这便是凤凰的火力之源,吸取了万年的天地灵气,一朝释放而出,天地此时也终于产生了异动。 只听得虚空之中一声炸雷平地响动,紧接着便是风起云涌,在虚空之中形成了一个漩涡,这漩涡的深处便是一处处的激雷,闪烁着雷花。 公凰在与天斗,母凤便在这洞穴之中争分夺秒,且看它周身好似披上了一层雨雾,其实那是汗水,这时,凤凰蛋已经完全要生出来了! 云朗等待的这一刻也最终来临,母凤好似在这一刻丧失了周身的全部气力,就差一点点了! 公凰在外,母凤精疲力尽,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云朗又岂能错过?! 当下,云朗陡然发出一声暴喝,身上的真气猛然释放而出,且看珍珑大阵的反作用力一下子将凤凰蛋吸到了阵法当中,紧接着云朗用力一抛那须弥芥子。 凤凰蛋,消失了! 第447章 躲凤逃命奔袭千里 且看这天地终成雷霆之势,为的便是这公凰,公凰因母凤与天争斗,乃是一时之气,但这却给了云朗最大的机会。 母凤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儿,云朗的珍珑大阵已将那一颗凤凰蛋牢牢的吸住,紧接着便是那一颗至关重要的须弥芥子发挥了作用,顷刻之间,这一颗仅有拇指大小的须弥芥子,陡然张开了一个空间的缺口,却看这一颗硕大无比的凤凰蛋,一下子落入须弥芥子之中,再无影踪。 云朗好似感受到了这须弥芥子的能力,当即便是手中捏起那远遁千里的符咒,只见一道微弱的光芒过后,云朗感受到了巨大无比的吸引之力,眼前一黑,下一刻的功夫,云朗已经出现在了离凤凰洞穴千里之外的密林之中,云朗陡然一个转身,却听到一声凄厉的“锵锵之声”,只看凤凰洞穴的方向火光冲天! 原来是这母凤察觉到了凤凰蛋不见了,挣扎着全身的气力,便是冲了出来,只看凤凰那遮天蔽日的羽翼遮挡住了半个虚空,而那在九天之上与天斗的公凰,却是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凤鸣,好似知晓了其中的缘由。 且看这天地之间,便是一公凰一母凤,在这九天之上盘旋,那母凤已是强弩之末,若非是这小凤凰突然不见,母凤凰一个情急之下便也不顾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和血流如注的伤口一跃登空,只怕云朗这一回便要麻烦了三国之仲谋天下。 虚空之中凝结成了一阵阵的激雷,纵然是那公凰也要忌惮三分,这激雷不比普通修仙之人渡劫时引来的天雷,二者不可同日而语,概因凤凰乃是天地间一等一的灵兽,又是百鸟之长,故而说起这天雷,纵然是凤凰,也不能小觑。 然而这一道天雷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径直打在了那公凰的上身,公凰陡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云归崖只觉开天印落下之时周身大穴有如针扎,疼痛不已,竟生不出一丝气力来。此印如此之威,恐怕魔道众人尽皆惨死。牛官子这老道还藏着这样的杀手锏。 云归崖有些惦念那个传音在耳边低于的女子,依旧是一袭绿衫,依旧是天真烂漫,眉眼依旧清晰。云归崖不禁焦躁起来,不知开天印一击之下她是否能逃过一劫?云归崖四处打量,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云归崖只感全身无力,那一剑仗着山河剑之威势得以破开万鬼恶灵阵。云归崖此刻气池风平浪静有如一潭死水。却依然拄剑前行。 一切归于沉寂。此役魔道十老魔身死道消。魔门门徒幸存不到十之二三。 众人正在欢喜之时,远处传来如野兽一般的嘶吼,还有人没死!大德罗正把压在身上的大块山石推开,满身血污,一只残臂挂在肩上,只是手中刹秦刀依旧紧握,大德罗半颗脑袋被砸的血肉模糊,鲜血从血洞中汩汩流出。大德罗咬紧牙关,挥起大刀,将残臂砍落,血喷涌而出,大德罗青筋暴起,却不吭一声,只见他额头青筋突起。“好个牛官子!好个掌教真人!”大德罗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向清微山众人。牛官子也不好过,适才祭起开天印已耗损了七八成真气,若是再祭起开天印只怕尚未祭起,自身真气缺失驾驭不住反落得个身死道消。 一众清微山弟子跟随在牛官子身后,大德罗此时才看清牛官子身后那人。正是有着夺妻之恨的乐平臣。大德罗怒火中烧,不由分说,强行提了一口真气,此刻他气海中真气乱窜,已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大德罗猛地挥刀,就连牛官子也猝不及防,只一瞬,乐平臣便成了刀下之鬼。大德罗仰天大笑。终于大仇得报。牛官子望着被斩去头颅的徒孙,摇了摇头。 乐平臣本是第六代弟子中的翘楚,与大德罗杨奇风乃是同门师兄,乐平臣心高气傲,身边自有追随之人,牛官子更将他视为门中脊梁,自是纵容的紧。乐平臣与杨奇风剑术上大致持平,堪称一时瑜亮。只是乐平臣为人深沉阴狠。乐平臣对杨奇风早有诸多不满,更兼得杨奇风与同门师妹舒采薇之间的情愫。使乐平臣怀恨在心,将杨奇风推向风口浪尖上,出门诛魔几乎都分派给了杨奇风,杨奇风数年从未停歇。直到诛灭北鹿最后一支魔门时,乐平臣勾结魔门老小,早就将杨奇风外出诛魔的师门谕令告诉了魔门,致使杨奇风身受重伤,乐平臣又买通门中暗门弟子,追杀杨奇风,直到杨奇风绝望之下跳入山崖,方才作罢。乐平臣自杨奇风跳崖后自是强娶了舒采薇,生有一子,不久舒采薇自绝了生机,后来乐平臣东窗事发,被锁在知过崖数年。一身高深道行早就被****天雷消化的所剩无几。资质在人才辈出的当下,已属平庸。门中自有新代弟子得门派宿老看中,那乐平臣不过是过了气的弟子,远不负昔日威风。 远处一声啼哭,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童子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扑在了乐平臣的尸身上,将那颗被大德罗杨奇风斩下的头紧紧的抱在怀里。那童子哭的撕心裂肺。牛官子拉起那童子,擦干那孩子脸上泪水。 那孩子抬起头时,大德罗一下子呆住了。那眉眼,竟和舒采薇极其相似,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那孩子倔强的瞪着大德罗,那股倔强的劲头也与舒采薇相像极了。大德罗失了神。伸手想去摸一摸孩子的脸颊。那孩子扭过头,眼神里俱是阴毒,面无血色,唯独眼眸那一抹挥之不去的阴狠,刺痛了大德罗的心。那孩子此刻面容扭曲。他竟然开口说道:“我娘说过,世间最无情的男子就是你。我娘还说我爹对他很好,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寻死觅活的去找你。” 大德罗惊慌失措。“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与你娘亲……”话还没说完,那孩子捡起地上残剑,一剑刺入大德罗肋下,这钻心的疼痛在大德罗的心里已经不算痛了。那两句话的痛远比这刺入肋下的剑要疼上一千倍一万倍。 第448章 临兵斗者皆列阵前 下不去手就意味着大德罗此来败的彻彻底底。大德罗抬头望天。天空中阴云幕布,此刻胸中闷的紧,一口鲜血喷出。大德罗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大笑了三声,声声有如野兽之哀鸣。大德罗放下手中双刀,双手抚上那孩子的脸颊,轻轻摩挲。纵身跳下山崖。亦如乐平臣逼迫他走投无路绝望之际,横下了一条心,跳了崖。只是这次,大德罗跳崖时分明看到舒采薇再对他招手,依旧是浅浅的笑,依旧是最动人心弦。 大德罗跳了崖,也就宣告着魔门此次进攻道门的失败。开天印之威下,魔门损失惨重。此时幸得不死的魔门中人,架起遁光尽数逃散,逃不走的都被清微山众人用锁链穿了琵琶骨,一并锁了去。 牛官子到底还是没有下杀手。昔年牛官子到底还是看重杨奇风的。不然也不会在杨奇风攻破山门之时,依旧问上一问。如果他肯要个说法,牛官子定然会杀了乐平臣,恐怕连那孩子都不放过。 云归崖此刻闭目凝神,气力恢复十之四五。见清微山大事已定,自是起身告辞。不料牛官子在云归崖走出正殿时,才说:“云小友,承蒙助我道门解此危厄,只是老道有一事还望云小友应允。” 云归崖自是作了一揖,“掌教真人客气了,还请明言吧。“ 牛官子似笑非笑:”请小友留下山河剑。” 牛官子一句话让云归崖如同坠入冰窖。 云归崖诧异的看了一眼牛官子,见他此刻脸上堆着笑意,身上的伤却是不见了。牛官子抹去嘴角尚未干涸的血迹。 欧阳德铭率众长老弟子围了上来,欧阳德铭眼神里尽是嘲弄,原来一切的一切皆是假象。牛官子根本没有受伤,大德罗率众来犯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不过是一场阴谋的开端。 云归崖嗅到危险的味道,只是此刻气池中气力不过恢复十之四五,远不如破阵之前气机雄浑。手中长剑嘤咛不已,手中未出鞘,划了个圆弧。牛官子笑道:“小友这是打算刀剑相向吗?我只要你手中山河剑,却无意伤你性命。” 云归崖缓缓拔剑出鞘。“此剑山河,乃是仙人秦无忧遗宝,你等名门大派,却忒无耻,是要夺剑否?” 牛官子与欧阳德铭一众人大笑,笑的肆无忌惮。 “归崖小友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么。”欧阳德铭站出来说道。不曾想正是这卑躬屈膝的贼老道,设下了此计。早在昔年相识时便知云归崖佩剑乃是山河剑,早起了觊觎之心。 云归崖干笑了一声。“既如此那便无需多言,一起来吧。”云归崖念了真言。山河剑凌空而起,剑气森森,剑罡搅起风云,此剑出鞘,山河震荡。 牛官子手持开天印,右手拂尘。欧阳德铭手持凤尾勾。一众清微山宿老自是出剑,结成剑阵。 云归崖见此,一股冲天豪情自心中燃起。所谓名门正派,不过是披上了虚伪人皮的狗而已。云归崖提上一口精纯之气,手掐印诀。张口将那一口精纯之气吐了出来。只见云归崖周身燃起青色火焰,沾到火焰之处,俱是化为灰烬,青色火焰护住周身,火苗缠绕在山河剑上。云归崖大吼一声:“此式焚天,宵小可敢一战!” 此时清微山众人再也不分先后,皆一拥而上。欧阳德铭随手抛出一件法宝。只见那宝贝虚空中转了两转,立时化作万千剑雨,小剑刺入云归崖周身火焰即被焚化。众剑老挥出剑芒,众人齐出一剑威势震天。 云归崖追求极致剑招,悟剑多年也仅悟出四式,一式曰风锥,一式曰焚天,一式曰朝天阙,一式曰山河碎。此时气机流逝过多,只得用那焚天式以求攻防有度,此时却不能大肆出剑了。 牛官子嘿嘿冷笑。“云小友剑意非凡,老道却是不舍得杀你了嘿嘿。”说着将开天印祭起。开天印乃是上古大能所遗留,此印有如此神威,后果自然也是难以承受的,须知越是威力巨大的法宝就越是带有巨大业力。是以开天印虽好,若无雄浑气机和身负大福缘之人是不堪承受的。牛官子此番祭起开天印,远不如先前与大德罗缠斗时的威势。牛官子口中呢喃,开天印光华大盛,此乃加持之真言。可见开天印周身紫气弥漫,更兼清微绿气。一紫一绿缠绕着开天印。伴随着偌大威势径直而下。 开天印一出便是躲无可躲,只能硬拼。云归崖孤注一掷,山河剑径直刺向牛官子,只要牛官子意念不稳,开天印便无多大威力。 云归崖却是想错了,牛官子见山河剑刺向自己,岿然不动。可见牛官子夺剑之心有多么强烈。夺了这江湖一等一的神兵,牛官子离纵横天下却也不远了。自古英雄皆爱神兵,他牛官子贵为一方掌教,中兴清微山庄,自是对这山河剑势在必得。 云归崖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吐气成罡。丹田处气池激荡不已,只见他以手为剑,剑罡几瞬之间扩大了数倍。云归崖飞身化作一道剑罡。径直向那开天印冲去。只瞧见开天印受到了云归崖剑罡冲击,在空中顿了一顿,威势缓了一缓,便将云归崖剑气扑灭,依旧如同那开天一印一般,径直照着大地印了下来。此刻云归崖座下通灵雪虎化成一道灵气,奔着云归崖而来,意在抵挡开天印,不成想还没近的云归崖身前,便已被开天印沉重的锐利之气所伤,被打回原形,通灵雪虎呜呜咽咽,严重噙着泪水,呜咽之声渐渐至微,随后身死,化作一道烟霞,随风飘散。座下灵兽已死,云归崖却无暇他顾,只得专心抵挡开天印。 山河破碎,地动山摇,清微山庄百年根基废与一旦。云归崖山河剑那一刺,正刺中牛官子左肋。穿胸而过。通明体魄纵然了得,然而山河剑蓄力一击,饶是通明体魄可破万刃也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