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港星穿到女团选秀》 第一章 穿越 许娉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就是一片陌生的场景。 她扶着额头，常年曝光在镜头下的她下意识做了一个优雅的姿势——尽管现在并没有人盯着她。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 “醒了？醒了就去干活，别整天让俺伺候你这个懒猪！” 许娉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就被人用口水问候了个遍。 她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是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黄毛丫头，‘黄毛丫头’并不是夸张，她的头发泛着浅浅的黄色，在加上她又黑又瘦的小身板，一看就是发育不良的样子。 这小丫头看着瘦弱，可刚刚的大嗓门还是让许娉记忆犹新，她还没从现在的情况中缓过来，就被这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 “滚！”她冷声道。 许娉不是软柿子，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脾气，更何况她许娉。 她是一个港星，准确来说，她是一个上世纪的港星。 在那个群星荟萃的时代，许娉更是明星中的佼佼者，作为许家大小姐的她，是不需要和别人争夺那些小得可怜的资源，一众公司自然把优质资源拱手相让。 而许娉长得好看，人又四面玲珑。有高学历和好身世的加持，自然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明星。 作为一个被许家千娇百宠的大小姐，自然是有不少傲气的。 她虽然并不知道眼前是怎么回事，但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露怯。 许家大小姐的行事准则，第一条就是不能忍气吞声。就算惹到了什么别的家族、捅了什么马蜂窝，也会有父亲和哥哥替她收拾烂摊子。 “你是谁啊，凭什么让俺滚？” “就凭我是许娉。” 许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一出道就是‘星女郎’的她，此时还是风头正盛，可谓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你可不就是许娉吗？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敢去外头乱搞，看阿娘咋教训你。”那个小丫头幸灾乐祸地说，随后就哼着小曲儿走了。 她的头更疼了，就在小丫头拍上门以后，她的头随着地面的振动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青筋暴起，额头拧成了一团。 她缩成了一团，像是胎儿在母亲子宫中的模样，只不过她现在蜷缩的是一个空荡无人的房子。 墙体晃了晃，掉下了不少墙灰，墙壁隐隐能看出来原本刷过漆的白色，但是取而代之是更多裸露的灰褐色。 “作死啊，死丫头从外面回来长能耐了！” “俺成绩好，她嫁出去给俺凑学费，俺出息了一定孝顺娘。” “还是春丫头你有出息，行，娘前几天给王婆子说过了，过几天就能把那个死丫头嫁出去。” “娘最好了。” 外面传来带着口音的说话声，许娉依稀能听懂许些话，不过又被脑海中的嗡嗡声覆盖住了。 睡一觉吧。 睡一觉就好了。 她缓慢地爬上了床，盖住了被子。 第二章 这不是她! 许娉是被硌醒的，她醒来的时候，月光已经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她揉了揉酸痛的腰，打量着房间内的环境。 房间不大，但很宽敞。 与其说是宽敞，倒不如说是空荡荡——房间里除了一床一桌一梳妆架，没有其余的摆设。 许娉有些新奇，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房子。房上架着房梁、窗上糊着薄薄的一层纸。 全是她没见过的模样。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梳妆镜面前，看着自己的脸。 架子是木头的，上面还纹着一对快要掉色鸳鸯，她的脸在朦胧的镜子中泛着微微的黄意。 这不是她。 许娉一度以自己这张脸而自豪，被无数人称赞过的‘灵气’，基础全都来源于她的脸。 就算再有灵气，长残了也白搭。 这张脸和她长得像，但是也仅仅是‘像’而已。 如果说以许娉的容貌为标准的话，它也仅仅只能长到六分。 吱纽—— 门响了。 许娉的手还放在脸上，回头就看见一个小豆丁趴在门上，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 “娉姐，这是你要的东西。”小豆丁看见她回头，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许娉。 她接了过来，来回翻看了两下。 应该是身份证，不过和她的不太一样。 身份证竟然一张小卡片？ 许娉有些好奇，她不清楚自己到了那里，但是凭借着直觉来看，这儿和自己以前呆的地方不一样。 作为一个演员，她的演技还是在线的。许娉不露声色地把身份证收了起来，接着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弟弟。” 小豆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狠心掏出了一把钱：“娉姐，这是我攒下来的零花钱，你先拿着。” 许娉犹豫了，除了爸爸和哥哥给的钱，她还真没从别人手里拿过。 但也只是片刻，对于此时一头雾水的她来说，有钱傍身自然再好不过了。 “谢谢。” 小豆丁走了。 许娉坐在硬板床上，沉思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刚刚的小豆丁叫自己娉姐，而自己刚刚那声试探他又没有异样，也就是说，他是自己的弟弟无疑。 不对，准确来说他是不知道什么鬼玩意儿的弟弟。 身处娱乐圈之中，许娉也多多少少听过身边人养小鬼的传言，她是个无神论者，对这些东西自然嗤之以鼻。 没想到这鬼神论竟然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这家人怕不是什么好货色，从最开始给自己端水的丫头、再到后来自己在屋里听得模模糊糊的话，无一不显示着——这家人对‘她’的不重视、甚至是轻视。 她攥紧手中的钱，咬牙下定决心： 逃！ 做下决定之后，她换上鞋，把身份证和钱藏到自己衣服的最里面。 许娉打开门，悄悄地跑了出去。 屋内一片鼾声如雷，许娉的出走并没有引起什么麻烦，她的脚步在院子外面顿了顿，随即便飞快地跑走了。 她要逃出这个鬼地方！ 第三章 昏倒 “来人啊，俺媳妇儿要逃走了！来人啊！” 许娉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身影，咬了咬牙，加快了速度。 此时她已经筋疲力尽，许娉能感受到自己身体能量的迅速消耗。脑袋里传来的剧烈疼痛，更无疑是雪上加霜。 疼，太疼了…… 许娉步子缓了下来，身后之人追上来了。 “俺抓到了！” 时间回到十分钟以前。 许娉跑得飞快，这幅身体除了脸和她不一样，其他地方倒是像得很——比如一身白皙的肌肤；比如这纤纤玉手；又比如这烂得掉渣的体力。 “娉丫头，干啥嘞！”跑在水泥路上，她看到了一个大汉。 许娉没有理他。 对于她来说，他是谁不重要，她马上就能逃出这个鬼地方了。 管他是谁？ “哎，娉丫头，不要这么生分。咱们两家这事儿就快要办了，咱俩现在趁没人亲热亲热。”他嘴上说着，嘴巴就凑了过来。 许娉现在想骂娘。 她的头快速地低了下去，重新抬起来的时候就换了一副表情。 笑语嫣然。 “那你闭上眼，人家就答应你。”她笑得妩媚，就算不施粉黛也楚楚动人。她玉手挥过，带来一阵香风，从秀发上挥散出来。 大汉不疑有他，乖乖闭上了眼，等待着美人的吻。 跑！ 想让本小姐吻你？想得美！ 于是就出现了刚才那副你追我赶的画面。 许娉晕倒了，在她意识迷离的最后一刻，听到了嘈杂的人声。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见了熟悉的房梁。此时许娉已经确定了她现在的境遇，已经不似刚刚来到这里时的茫然。 姑且定义为什么灵异事件吧。 这里已经不是熟悉的香港，而是未来华国的一个她听都没听说过的小城市。 还是农村。 而她的灵魂就到了这个少女身上。 她只接收到了女孩子近两年的记忆，至于再往前的记忆，倒是一片空白。 女孩子丧失过一段记忆，在这段记忆之后，醒过来就看见了这一大家子人——泼辣的母亲、酗酒的父亲、大男子主义的爷爷、唯唯诺诺的奶奶，以及把母亲性格遗传了十成十的妹妹和家里唯一对她好的弟弟。 这些都是女孩子经过小心翼翼试探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她成绩很好，在学校经常被老师夸。农村的学生，教育条件本来就比不上城市里的孩子——更何况家里人都不赞同她上学。 她倒是半工半读，依靠自己的能力把缺了那么多节课倒是硬生生跟上来了，甚至比学校里大部分同学成绩都好。 家里不支持她读书、想让她尽快辍学挣钱，她一气之下报名了女团的海选。 因为负责人告诉她，这样可以挣钱。 她回到家之后，妹妹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母亲，在谣言之下，村里都传闻她要出去卖。 女孩子不堪受辱，就投河自尽了。 嘶—— 怪不得醒过来的时候鼻腔这么疼。 真傻。 许娉闭上眼小寐。 此时，一个不速之客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死贱人，我让你出去卖！” 第四章 母亲 一个猝不及防的巴掌迎面而来，目的地是许娉的脸。 是‘她’的母亲。 许母没想到许娉竟然敢还手，她被制擎住之后，挣扎了几下无果，接着就开始撒泼。 “俺这可是生了个祖宗啊！打不得骂不得，像那金子一样贵重，老天爷呀，把这不孝女收走吧，算俺求求你了！” 许娉在她这一通唱念做打之下，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她研究着许母的脸，有些兴味。 从面相上来看，许母长着一张很慈祥的脸——她的脸很圆润，嘴唇很厚，带着庄稼人独有的潮红。就算她板着脸，也能让人心生好感。 然而这样一个人，却能把一个泼妇的形象表达得淋漓尽致。 许娉对这位‘母亲’产生了兴趣。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的手松了松，以显示自己的诚意。 “啥咋做到的，死丫头你别跟我耍花招。人家的彩礼我已经收了，这次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许母抽出被许娉握住的手，恶狠狠地说。 彩礼？ 许娉想起来了。 许家为了五万块彩礼钱，把自己嫁给昨天晚上那个大汉。 “法定结婚年龄不是二十岁吗？”她从记忆中搜索到这边一个常识。 许娉还不是很适这副身体，甚至于这边的世界观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只能从记忆中细细梳理、直到找出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香港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十六岁，不过二十一岁之前需要父母的同意。 “小丫头片子管那么多干什么，酒席一办床上一躺，谁还能说你们俩不是一家了？” “我在外面往床上一躺也能挣钱。”许娉坐了起来，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在床上靠着。许是因为没有吃饭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惰懒，“而且挣得比五万可多了去了。” 她见许母有些意动，接着便薄唇轻启：“你配吗？” 这一大家子，从许母便可见一斑。 他们......配吗？ 她嗤笑了一声，从床上下来。 许娉饿了，她不知道自己过来之前的‘她’吃饭了没有，不过自打她来了之后，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她昨天晚上走得匆忙，今天倒是把堂屋的装潢尽收眼底——堂屋显然多了几分现代化的气息，比自己那个简陋的小房间不知道好了多少。 “娉丫头，你马上都要嫁人了，还这样毛毛躁躁的！”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头儿呵斥道。 是这具身体的爷爷。 嫁人？ 在许家小公主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嫁人’这两个字。 她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家族也不需要她来联姻。嫁人之后做黄脸婆有什么好的。 “我不嫁人，我能养我自己。” 单从房间的区别上来看，就能看出这副身体在家中的地位。 许娉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仿佛还是在自己的那个年代——纸糊的窗户、昏黄的拉灯以及独具年代特色的梳妆架。 “胡闹！女人嫁人生孩子天经地义，天王老子也说不了什么！” “呵，那您就觉得自己比法律还大，让一个18岁的小姑娘嫁人生子？” 第五章 她不嫁人 “你......你.......“老头儿怒目圆睁，仿佛是想要吃了人一样。 他憋了好大一会儿，才憋出来四个字：“不肖子孙！” “那我就给您个准信儿，要人没有，要钱好商量。我用钱来买我这个人，怎么样？”许娉不想跟这家人纠缠过多，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你们能用五万来买我的人，那这个买家是谁都可以，“不过，我先给您签上字据，这钱，我一年之内还清。当然我这人也跟您家就没关系了。” “你如果跑了咋办？”老头儿显然觉得她这是在骗人，五万对于他们家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 “我明天就辍学去城里打工，我户口还在这儿，跑不掉。” “行，我要十万！”老头儿一锤定音，这数目就多了一倍。 十万......十万块。 对于现在的许娉来说，这是个天文数字。 “行。”她一咬牙，答应了老头儿的条件。 天文数字又怎样？她许娉就不信了，她不靠父母和哥哥，就不能赚钱了。 一式两份，签字过后，字据成立。 许娉走了，以一个这样轻而易举的方式。她本以为要和这家人纠缠而浪费不少时间，结果却是意外之喜。 她借同村人的车，一起进城。 海选的时间是在两个月后，地址在京都。 她所在的是一个北方的小城市，离京都不算太远。 许娉已经在心底打定主意了。 先坐交通工具去京都，打工赚钱，等着海选时间到。 至于学业......许娉眼神暗了暗。 她拥有的技能只适合在娱乐圈里发展，而许娉能想到的最便捷的途径，就是这副身体主人留给她的报名表。她现在身负巨款，就算接着学下去也于事无补。 半工半读对于她来说可以，但是那仅仅能拥有自己的生活费，要想在一年之内攒够十万，许娉现在只能想到这个方式。 那家人很难缠。 许娉不想自己之后的人生和他们扯上什么瓜葛，就算是十万，她也咬牙答应了。 许娉身上所有的东西，只有两百现金以及一部旧手机。 手机还是那家人给她的，因为害怕她逃跑——代价是到最后得多给一千块。 许娉先打给了这副身体的班主任，简要说明了情况。 “喂，老师……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这么聪明，考上大学的几率很大。如果是家里有困难，我向学校再帮你争取争取，学费全免。” “不用了，老师。谢谢您这几年来对我的敦敦教诲，学生一定铭记在心！” 对面传来一声叹息。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以后有了时间，千万不要忘记学习。” “我会的。”许娉的声音微不可查。 直到电话中传来‘嘟——嘟——’的声音，她才换过神来。 许娉拢了拢自己的棉袄，把脖子缩到衣服里面。寒风凛冽，路灯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昏黄。路上车来车往，无一不是匆匆而过。 许娉笑了。 第六章 小孩儿 那又如何？ 许娉迈出了第一步，她的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能僵硬地伸张，在尚未融化的雪水里留下一道不甚光彩的痕迹。 雪是今早下的，似乎是对她姗姗来迟的迎接。 ....... 三月。 京都。 许娉套着沉重的玩偶服，对眼前啼哭的小孩儿束手无策。他长了一副乖巧的脸蛋，但是放在当下，她确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这个小孩子打扰了她的工作——虽然这份工作只是发发传单，工资也只有八十块钱一天。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份工资确是弥足珍贵。 许娉试图默默远离这个小哭包，可是她再怎么退步，小哭包就像一个粘人的牛皮糖一样紧跟着她。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无奈地看着小孩儿，说。 小哭包终于不哭了，他仰头看着许娉，委屈巴巴地说：“我.......我找不到哥哥了。” 说完，他就打了个奶嗝儿。 “你找不到哥哥，所以来跟着我，就不怕我是坏人呀？”许娉蹲下来，放软了语气。 “动画片里说......嗝儿......熊熊都特别善良。” 小哭包的声音很糯，让人一听就心生好感——这也包括许娉。 他长得很可爱，皮肤白皙，头发泛着微微的棕色，眼睛眨巴起来，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都有人愿意给他。 “那你帮我个忙，我帮你找哥哥好不好呀？” 小哭包听完，脸扭成了一团。他想了一会儿，说：“我好穷的，只能给你一百万，不过我哥哥超有钱，你可以找他要！还有哦，不能要我，麻麻说我是无价之宝，谁都不能给的！” “那我就把你藏起来，让你永远见不到爸爸妈妈！”许娉龇牙咧嘴，恶狠狠地说。 “不会的，熊熊是好人！”小哭包似乎是一根筋，固执地认为穿着小熊玩偶服的许娉和动画片里的熊熊一样善良。 许娉不禁咂舌，这小伙子被动画片荼毒得不浅。 “行吧，那你愿不愿意帮好人熊熊拿一下传单呢？” “愿意！”小哭包眼神亮晶晶的，许娉恍惚间从里面看到了星星。 果然，她对可爱的小孩子简直没有抵抗力。 许娉把传单递给了小哭包，她摘下头套的一刹那，听到了一个带着怒意的男声：“愿意？” “哥哥！” 紧接而来的是小哭包惊喜的声音。 “秦言，你长能耐了是不是?” 小哭包跑向男人的腿蹬蹬蹬又跑了回来，抱着许娉的大腿，说：“姐姐，你带我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许娉只感到腿上一阵温热，联想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上来看。 得，看来这男人是他哥哥了。 许娉这才分给男人一个眼神，男人戴着墨镜和鸭舌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单从他的下巴上来看，这个男人应该长得不错。 从基因上来讲，小哭包长得这么好看，他哥哥也不会差。 她打量男人的时候，男人也在打量她。 玩偶服看不出来身材，许娉就算只露出了脸，就足以让人惊艳。她是那种很艳丽的长相，眉眼中有几分上世纪港星的影子，一眸一笑便能让人魂牵梦萦。宽大的玩偶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显得脸更加娇小。她的秀发就那样随意地披在肩上，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凌乱，倒也意外地为她增添了不少妩媚。 第七章 她的气质很像 秦闻敏锐地察觉到——她不是脸像，而是气质。那种气质，让人挪不开眼，仿佛她本应该发光发彩，此时却闷在了小小的玩偶服之中。 现在的年轻一辈明星已经很少有了，不说气质，单单从那演技来讲，就比不过那个众星云集的时代。那是真正的群星荟萃，神仙打架也不过如此。 秦闻更加断定，这个女孩子放在娱乐圈，必火！ 他也不扭捏，直接就问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您想过进入娱乐圈发展吗？” 许娉果断拒绝了他：“抱歉。” 秦闻也不再强求，既然人家已经拒绝他了，他也没必要厚脸皮追问为什么。 许娉来了，他会捧；许娉不来，他也不缺。 娱乐圈从不缺新人。 他转而对许娉腿上的挂件说：“秦言，回家。” “你凶我！我要告诉妈妈！”不知道是不是许娉在他身边的缘故，小哭包不怂了，凶巴巴地对秦闻说。 奶凶奶凶的。 秦闻看向许娉。 许娉摊手，意思是她也没有办法。 他又看向小哭包，发现小哭包的胖脸上还惨存着泪痕，话锋一转：“你哭了？” 秦闻皱着眉，生硬地拉过小哭包的手，强制性地让他看向自己。 小哭包又快哭了。 饶是许娉这样不爱多管闲事，也忍不住了：“先生，他还只是个孩子。” “我三岁，不小了！”没等男人开口，小哭包先为自己解释道。 秦闻丝毫不给小哭包留面子，不客气地拆台道：“那么三岁的大人秦言，你不想解释解释大人的脸上为什么会有泪痕呢？” “我......我.......嗝儿！”小哭包憋红了脸，终于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蹦出来了一个嗝儿。 “行了，跟我回家。”秦闻把小哭包轻轻松松地抱到了自己的胳膊上，对许娉说，“你如果改变主意了，可以来找我。” 另一只手拿出一张名片。 ‘秦闻’。 上面嚣张地写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不认真看倒是看不出来。 角落里的电话号码小到微不可查。 许娉翻看了一下，沉闷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哦。” 接着就套上头套。 小哭包很识相地把手上的传单递给了许娉，她接过以后，走了。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熊熊姐姐啊？” “我只喜欢钱。” “你好庸俗哦！那我和小钱钱你喜欢谁？” 又来了。 秦言每次都要把自己跟money做比较，直到他说‘秦言重要’的时候才满意。 “你重要。”秦闻面无表情。 “那熊熊姐姐捡到我，你都没有谢谢人家。”小哭包的声音变得有些落寞，“哥哥，你不在乎我，你只在乎小钱钱。” “嗯，对。你没有小钱钱重要。” “你不爱我了呜呜呜——” “闭嘴！” “不，我就哭！我还要让妈妈教训你！” “你妈打不过我。” “我让爸爸教训你！” 秦闻干脆捂住了小哭包的嘴，脚下加快了速度。 他忽然想到刚才秦言说的话—— ‘你都没有谢谢人家！’ 第八章 自己竟然被‘导师\’了 ‘要不要，去找一下她？’ 他在心底迅速否决了这个想法。 秦闻是个讨厌麻烦的人。 他已经给过刚刚那个女孩子名片了，至于用不用，就看她自己了。 “回家。” ———————— 路上。 “大！宝贝！儿砸！” 听到后座传来秦母雀跃的声音，秦闻就知道——秦言又要去告状了。 每次都是这样。 “儿砸！让秦闻接电话。” 于是，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从后座伸来。 “诺，你的。”秦言气鼓鼓地说。 秦闻心情好了：“还算有眼色。” “大宝啊——” “有什么事儿您直接说。这称呼我担当不起。” “闻闻啊——” “您还是直接叫我秦闻吧。”秦闻被秦母这一声声弄得不舒坦。 有事叫宝贝，没事叫秦闻。 他妈得个影后到是屈才了，她要是去学京剧变脸，没准儿还能把国粹发扬光大。 “咳咳，你先答应我。” 秦闻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味：“那您先说。” “你先答应我。” “您先说。” 局面一度僵持不下。 “行，我答应。” 最后以秦闻投降告终。 秦母倒是不好意思了，吞吞吐吐地说：“你也知道......你徐姨她儿子不是筹备了一档综艺嘛，就是要你过去给他撑撑场面......你就坐在那儿都行了，什么都不用干。” “什么都不用干？那我不去是不是都可以？”秦闻的话毫不留情。 任谁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安排了工作，都不会有好脸色。 “也就是看女孩子唱唱歌跳跳舞给她们评评等级，我已经问过了你那时候正好有空。具体情况我已经和你助理说过了，要是相中哪个姑娘了就抓紧追，就这么多再见亲亲宝贝！”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 “哥，我手酸。”电话刚被挂断，小哭包就开口了。 秦闻和秦母通话的时候，手机一直都是小哭包举着的。 “行了，放下吧。”秦闻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小哭包哪里有被累到的样子——面带不知名微笑，看到后视镜里他的脸，还眨了眨眼睛。 分明是幸灾乐祸！ 此时秦闻的车正停在一个红灯路口，他看着指示灯上的数字，细细思索着秦母的话。 秦母催婚的流程倒是换了花样，这次的节目恐怕也是变相的催婚。不过，更令秦闻感兴趣的是这个综艺本身。 唱唱歌跳跳舞，又是女生的话...... 莫非是女团？ 术业有专攻，跳舞会使唱歌气息不稳；唱歌会使跳舞分神；歌手不会冒冒然去跳舞，而舞者唱歌也不过业余。两者兼顾的话，在他印象中只有女团。 他对于女团并不陌生，前几年h国男团正火的时候，公司也推出过几个组合，大多数也都是打了水漂。能长久的，也不过是竞争过后金字塔那极为少数的人——资源也就那么点，资本家做慈善用的可不是这种方式。 靠的不过是脸罢了，翻不起什么浪花。 绿灯亮了。 他嗤笑了一声，踩下油门。 第九章 租房风波 另一边。许娉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只有傍晚的时间她才能休息片刻，白天工作晚上练习，这样高强度的压力下来，也只有这个时间能够轻松一会儿。 她今天白天并非是拒绝那个男人，只是许娉不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会这样好心。就因为她帮他弟弟找哥哥？别说她穿过来的这些日子，就连她前世都是闻所未闻。 ‘穿越’是她刚刚学到的词语。 “小娉，下班啦？” “今天传单发得快，下班早。说来还要张姨您多多包涵，每天练舞吵着你们了。” “哪儿的话，小姑娘一个人来京都不容易，我可不是得多照顾照顾嘛！我呀，还等你当大明星，给咱个儿脸上争光呢！”张姨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出溜儿远，嚷着大嗓门。 争光？不加房租她就谢天谢地了。许娉在心里吐槽道。 她嘴上叫着张姨，可是那张姨也一点儿都不仗义，一听自己是来参加女团海选的，原本五百的房租硬生生转了个弯，变成了七百。 最后还是她软软磨硬泡，取了个中间数六百。不是许娉不想换地方，她人生地不熟，找的租房的地方就这儿最合适。 许娉三两句糊弄了过去，匆匆进房间锁好门，开始练习。 许娉可以说对此是一窍不通的，她和这副身体都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许娉会唱歌，但是她会的那些现在几乎都没有人唱，只有少数的中老年人还怀旧地哼两首，现在的流行歌曲着实令她犯了难。 她试着跟随这个音调哼唱，来来回回反复几次之后，还是放弃了。 回荡在房间里的这首歌是最近新火的一首，是一个很有名的男团唱的。 可是也太难了吧！ 什么rap的她听都没听说过，原谅她是个孤陋寡闻的仔。 许娉索性放弃了挣扎，她瘫在床上，像一只被冲到岸上晒干的咸鱼。 可怜，无助，又弱小。 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倒是为这个冰冷的地下室增添了几分暖意。许娉手机中的歌声还在一次次循环着，她的手臂却早已垂到床边。随着主人的渐入梦境，歌声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厌烦了。 ———————————— “这个月房租不是六百吗，怎么涨得这么快？”许娉刚出门，就被张姨拦住了。 张姨全然没了昨天晚上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尖酸刻薄地吐出一句话：“你爱住住不爱住拉到，我这房可不愁人住！” 这个不愁人住的房，优势也仅仅是它的价格低廉，吸引了不少来京都打工的人。 京都富人不少，可穷人也多。 “这价格是咱们先前说好的，您中途来这么一茬儿，我一时也凑不出来。给您交个底，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前几天还是老板好心可怜我，让我在店里凑合几天，您一下子就多了四百，我这......”许娉面露为难之色，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来一个意思：要钱？没有。 “这是我的房子，我说多少就是多少！到了今天晚上不补上这一千块钱，那就寻他处吧，我这小地方供不起您这尊大佛。”张姨冷哼一声，摇着屁股走了。 第十章 涨房租 许娉眼光扫过，看到了另一位不速之客——她画着精致的妆容，饶有兴趣地看着许娉。许娉租的地下室不大，三十来平的地方被张姨横切一半分给了两家住户，而另一位就是眼前此人。 她的大波浪惰懒地披在肩膀上，和身体紧贴着的衣服显示出她的好身材，如果不是表情出卖了她，许娉可能还对这个时尚女郎存有好感。 “土老帽！”女人发现许娉的目光转向她，冷哼了一声。 许娉和她见过不过两面，而眼前这个人就对她散发出如此大的敌意。常年在娱乐圈打交道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女人这点小心思，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她从来都不屑于用这些花招。女人和女人之间，家庭、事业、外貌，只要有的都要比一比，许娉从前经常被拿来比较，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哎呀呀，这里怎么有只乌鸦飞到了树上，不过也是，乌鸦飞上了枝头也变不了凤凰！”许娉翻了个白眼，直接就怼了回去。 她还真是佩服自己的运气，一过来就碰见这么多极品，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碰到过的数量是前二十六年加起来都不及的。 女人听了她的话之后，脸都变得扭曲了起来：“你，你说谁是乌鸦！” “啊！抱歉抱歉，我没想到您会这样自作多情，我只是看到了一只乌鸦有感而发而已，绝对没有说您的意思。”许娉态度万分诚恳，说出来的话确是句句讽刺。 女人被许娉气走了，她看着被关上的门，脸上扬起了胜利的微笑。 今天涨房租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关系。 许娉就不信没那个女人的火上浇油，房东这么快就翻脸。 早上她刚起来的时候，听到了隔壁传来说话的声音，房子隔音不好，就算是低声说话她这边也能听到，不过听得朦胧一些罢了。 她刚搬过来的时候，和张姨说过自己的情况，张姨表示会和另一位租客协商。而许娉练舞的时候，也尽量放轻了脚步，手机音量也开到了最低。 隔壁说话的内容许娉是听不到的，但是张姨那独特的音色令她格外有印象。 接着，张姨就说要涨房租。 她不信这里面没有一点猫腻。 涨就涨呗，她nocare。 又不是你一家能住，大不了她就拍拍屁股走人。 许娉耸了耸肩，继续走自己的路。 她可是要挣钱的，不像那些个一天天那么闲。 ———————— 许娉拉着零食，往货架上补货。 “噔噔噔——噔噔蹬蹬——”她哼着歌，将一包山药脆片放了上去。 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而结果是，她碰到了另一个人的手。 她只感到手背传来一阵温热，就连忙缩了回去，对着那个人影道歉：“对不起，先生！” 她直起腰，看清了那张脸。 第二次看见他，他依旧戴着眼镜和帽子，似乎那就是他的眼睛和头发一样。 也不知道多见不得光。 他是叫......什么来着？ 秦什么？ 许娉乖乖闭上了自己刚刚张开的嘴。 第十一章 又见面了 她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那还怎么叫？狭小的空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秦闻开口了：“又见面了。” “是.......是啊。好巧。”许娉讪笑着。 “周洛琼的《花开》？”他摸了摸下巴，问许娉道。 “嗯。” 秦闻不吝啬自己的赞扬：“唱得不错。” 周洛琼的《花开》，曾经是各大音像店的宠儿，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花开》的旋律。 而这首火爆大街小巷的歌曲，最终还是因为时代的洗礼渐渐沉寂了。 许娉没有搭话的意思，她继续往架子上放东西，只有在弯腰时，余光才会顾及到秦闻。 秦闻已经站在了收银台前，拿着一瓶苏打水冲她招手。 她扫完码，将小票递给他，露出了职业微笑。 秦闻倒是赖到这儿不走了，他单手撑着收银台，另一只手拧开瓶盖，仰头之间，水瓶就空了一大半。 “聊聊？”秦闻喉咙涌动着，格外性感。 他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秦闻今天恰巧路过这个便利店，就看到了里面的许娉。 这次相遇，是他刻意而为之。如果偏要说出来一个目的的话，只有爱惜人才了。 他和许娉接触得越多，就越觉得她合眼缘。 眼缘这种东西，玄之又玄——至少在秦闻这二十七年来，就没见过除了家人以外，哪个人能入他的眼。 当然，除了秦言那个臭小子。 他身边的成功者不少，身处这个圈子之中，优秀的人总不会少。可是成功不是合得来的唯一标准。 许娉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可许娉偏偏就不吃他这一招，她听言，就怼了回去：“怎么，聊聊你的帽子和墨镜？” 许娉能认出来秦闻，还多亏他标志性的的帽子和墨镜。在她心里，这两者已经和‘秦闻’划上了等号。 她也就这么随口一说，许娉对他的外貌已经不甚在意。 秦闻这边却过分解读了，他今天习惯性地做了伪装，却没想到许娉会反感。 也是，他自嘲地笑了笑。 伪装是用来防狗仔的，自己将她当外人一样防着，她自然不高兴。 如果许娉能听到秦闻内心的独白，一定会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秦闻摘掉了墨镜，当他的手触碰到帽子的时候，顿了顿。 在这样的场合摘掉帽子，无疑是将自己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秦闻自认是一个坦荡的人，但是多年的习惯告诉他：摘掉帽子的后果可能很麻烦。 他不想再看到热搜上出现自己的名字了。 其他明星拼了命想上热搜，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可秦闻对热搜却是不感冒。 秦闻，秦影帝，毕业于沃尔商学院。本应该在华尔街发光发彩的人，大学毕业之后迎来了迟到的叛逆期，偷偷跑回国去做群演了。 事实证明，你爸爸还是你爸爸，仅仅凭借着一部十八线小网剧的几分钟龙套角色，他火了。 火得一塌糊涂。 第十二章 秦影帝 低起点不代表不能爬得高，第二部剧就是大制作的男一，而当时他拒绝了无数公司的邀请，签了自家公司。他火了之后，秦父秦母才知道秦闻回国了，秦父恨铁不成钢，秦母倒是对此表示大力支持。最后，秦父还是被秦母小意劝服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颗冉冉新星就落到了他们家的公司。 此时，他已经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五年。当初默默无闻的小龙套也变成了被人阿谀奉承的秦影帝。 过度的曝光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一句句‘关注作品，远离生活’也只是空话。 他摘掉了帽子。 是一张很惊艳的脸，狭长的丹凤眼炯炯有神，恍惚间能从眼角看出微微笑意。他眼角有一颗泪痣，不算大，也足够惹眼，为他增添了几分妩媚。 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许娉知道秦闻长得好看，单手这也…… 太好看了吧！ 这长相就算在娱乐圈当个花瓶都有人买账。 两人的想法在某一瞬间诡异地重合了。 “我的诚意还满意吗？” 许娉有些颜控，虽然不至于到以貌取人的地步，但是她对长得好看的人天生就有好感。 她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还行。” 便利店的门被推开了，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根据长相看不出来年龄，只能依稀判断出两人年龄差距并不小。 “快点啦，你今天不是要带人家去看房的嘛！”女人轻轻摇了摇男人的胳膊，撒娇道。 “行行行，房子迟早都会是你的，跑不掉。”男人有些敷衍。 “你买这些干什么呀！”女人的目光被男人手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男人依旧没停下手中挑选的动作，右手臂挣脱不了之后，就任由女人抱着，“做做样子。” 男人结账用的现金，许娉接过钞票，低眸时看到了他钱包里的照片——那张照片显然是一家三口，少年站在两人的中间揽着他们，这对夫妻露着幸福的微笑。 照片上的丈夫是这位，而里面的妻子，却不是了。 出轨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她在这张照片上看到了张姨。 世界真小。 许娉把零钱递给男人，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直到两人远去了也没有收回目光。 她不知道是该为那个泼辣的女人感到悲哀，还是为自己那六百块钱拍手称快。 许娉回过神，就看见秦闻正在直愣愣地盯着她，目不转睛。 “你看什么！” “看你好看。” 油嘴滑舌。 许娉在对秦闻的印象后面，又添上了一个词。 “你的长相放在娱乐圈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算当个花瓶也能大红大紫。”本着爱才之心，秦闻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所以呢？” “你的人生可以更加精彩，你甘心局限在这便利店……” 许娉打断了他：“先生，您可能几个月后就能在一档选秀综艺上看到我了。如果您觉得我被埋没了，届时自然可以证明自己。请回吧。” 这是逐客令。 第十三章 莫非贵公司也是如此? 秦闻的关注点却不一样。这样一个人能参加选秀综艺，怕是已经被人挖走了。 长相上乘，他之前从未听说过。 怕是在公司里没多少资源。 他没想过许娉单打独斗的可能，一个小姑娘身处娱乐圈之中，没公司没背景，接到综艺的可能性为零。 “原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看来我还是来晚了。”秦闻眉眼舒展开，话中带有笑意，“我在公司里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想要跳槽的话可以找我，合同包您满意。” “哦？公司资源全部给我？”许娉来了兴趣。 “您怕是吃不下这个大饼。” “那贵公司规模可不小。” “正好和您的胃口相符罢了。” 许娉歪了歪头：“我是农村来的，以前在村里听那些衣锦还乡的叔叔阿姨们说，那些个大公司招聘的时候说的工资是2000～，到最后到手的是2000呢！” 秦闻真·被许娉萌到了。 有句话叫做‘认真的男人最帅’，这句话用到女孩子身上也一样——许娉状似认真思考着，几缕碎发落到了她的下巴上，为她增添了几分娇俏。 可……可爱！ 秦闻觉得自己的心被击中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恋爱循环》声音被开到了最大，在他耳边单曲循环着。 “贵公司，也是如此？”画下的大饼和事实不符，可不是君子所为。 “当然不是，凭我，小姐您就能放心。” “你？” “我，秦闻。” 秦闻代表的不仅只是一个名字，还有它其中的商业价值。他有足够的自信，眼前的女孩子会因为这个名字疯狂。 “抱歉，我不认识你。” 出人意料。 却又情理之中。 许娉是真的不认识秦闻，那次的名片虽然被她收了起来，对她来讲也不过是放在角落里积灰的物件。 一张名片，名字就能占了大半，除了硕大的名字之外只剩下电话号码。看来不是自恋，而是自信。 这个男人拥有足够的自信，他的名字比职位更有噱头。 可惜了，她倒还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不论是上辈子的许娉，还是这辈子的原主，一个是和娱乐圈打交道的时间太早，一个是根本就没了解过娱乐圈。 那些个老牌公司或许她还能有些印象，对于从前的许娉来说，所谓的明星也不过在她这儿脸谱化了，除了那几个少数能称得上‘着名’的影星，其余的在她看来都是xx公司xx，不过都是公司包装出来的罢了。 有灵气的，早成名了。 原主一心只读圣贤书，而她对现在娱乐圈的了解，只停留在那些年龄大的明星身上。 “sorry。” —————— 秦闻坐在车里，看着便利店内许娉忙碌的身影。 他不是那样没出息的男人，看见个好看的小姑娘就走不动道儿了。 可是他几次三番栽倒了同一个女孩子身上。 有趣。 那就让他看看，她的真本事。 作为一个商品，外观就算再精美，那也是花瓶。只有里面有东西，才能卖出去一个好价格。 他深吸一口气，车内的檀香味让人莫名心安。 第十四章 争吵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许娉打了个哈欠，她拿出自己的水壶，慢慢地抿着。 她的嗓子因为不习惯长时间的工作而变得有些沙哑，许娉润完嗓子之后，收起水壶，等着接自己班的那个男孩。 男孩姗姗来迟，他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连声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学校有点事情耽误了，真的抱歉啊！” 许娉摆摆手，说：“没事，二十多分钟而已。” “好好学习。”她拍了拍男孩子的肩膀。 他戴着厚厚的眼镜，大眼看过去，就能根据形象判断出——这是老师眼中品学兼良的好学生。 已经发白了的鸽子衬衫，上面有着微不可查的补丁，他的双手窘迫地搭在两侧，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 像是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 她从和男孩子之前的交谈中得知，他是一名高三生。高三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候，他说起自己的学业来苦笑了一声：“姐，我爸妈都是工地上的工人，我爸在高二的时候就被工地上的钢筋砸死了，原本家里就没多少积蓄，这一来更是雪上加霜。我妈不让我退学，京都物价多贵啊，就她一个人的工资还不够我的学费。我们俩各退了一步，我白天上课，晚上打工。这个家才维持住了。” 她还记得男孩子坚定的眼神：“姐，有机会了我一定要好好学习。” 他的成绩很差。 男孩子瞒着他的妈妈，他不想让她担心。每次总是报喜不报忧，只提了自己成绩最高的那一门，其余都含糊了过去。 一模成绩，他考了315分。 怕是只有那个女人，才会觉得成绩的顶头，是一百分。 他和她说，他妈妈总是摸着他的头，和他笑眯眯地说——“你要好好学习，咱们家就指望你一个状元郎了！” 许娉恍惚间看到了他的眼底有亮光。 生活压垮了无数人可总有人屹立不倒。他们一次次地被生活蹉跎着，却仍旧热爱着它。 他，是。 “姐，你也是。”男孩子轻声道。 “我才十六！你这样一叫把我叫老了好多！”许娉抗议道。 “对不起啊姐......“他挠了挠头。 “叫我许娉吧。”她留下了一句话。 —————— 许娉走在暮色之下，冬天的夜，本就来得匆匆，更何论她这样的工作了。 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对着张姨的咄咄逼人，她就忍不住头痛了起来。 搬房子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她要怎么刁难自己了。 两人没有签合同，要是真说起来还是许娉吃亏。她那时初来京都，被张姨三言两语就哄住了，迷迷糊糊就租了她的房子。 到了现在，许娉已经搬进来了，也就任她拿捏。如果她不给钱，这地下室也就住不得了。 她一个女孩子，在京都没有亲戚朋友，能安顿下来就费了不少功夫。幸亏便利店老板人好要不然她现在恐怕还在露宿街头。 她不害怕正面和张姨刚，怕就怕她整出来什么幺蛾子。 比如：大半夜把她行李扔出来，让她大冬天在外面过夜。 第十五章 出轨 依照张姨的脾气，许娉敢肯定她能做出来这样的事儿。 再过分一点，张姨把新的租客放进来，让她灰溜溜地走了。 许娉越想越有可能，就连走向公交车站的脚步也慢了不少。 到了。 许娉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此起彼伏的争吵声。 “小婊子，你除了勾引男人还会干什么？” “天哥，我真的不知道......” “装！你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女人的哭泣、男人的怒喝混杂在一起。光是听着声音，就能感受到里面的精彩。 许娉推门进去，看到里面因为她的动作而拥有了片刻的宁静，勾起了嘴角：“你们继续。” 三人两相对峙，就算张姨对面的是一个啤酒肚的男人，她也没有把自己泼辣的性子收敛半分。三人分别是张姨和她对面站着的一对男女，女人是早上说她是土老帽的那个人，而男人....... 是她今天正好接待的顾客。 好巧。 今天白天的时候搂着的还是另一个女人，到了晚上就换成了熟人。 还真是。 艳福不浅。 男人的长相可以用磕掺来形容了，今天白天的时候只是看了个大概，出于对顾客的尊重、以及对陌生人不在意的心思，许娉并没有过多关注，而这把火烧到了她的家门口了，她自然要好好看一看。他生得一副平平的脸，硬生生被身上的肥肉毁掉了，加上身上猥琐的气息，整个人活生生就是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 放在大街上，别人看一眼都会过多嫌恶的那种。 却偏生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断过，光是今天一天地里，许娉见了他两次，他身边的女伴也从一个换到了另一个。 再看看自己所住的房子，许娉心下了然。 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 女人埋在男人怀里哭泣着，时不时小声咒骂着张姨，两人全然没有了早晨时的亲热，不过一天的功夫，亲人就变成了仇人。 而张姨愤怒地看着两人，活生生地想要吃人。她身上还套着围裙，恐怕是刚刚从灶台上下来。她一手拿着扫帚，刚刚许娉进来的时候，这把扫帚还在耀武扬威，此时却熄了火，怏怏地搭在了张姨的旁边。 许娉见战争又要拉响序幕，走到张姨背后，从空隙中挤了过去。 、两人身体有一刹那的接触，本就因为他俩心情不好的张姨正要发威，就听到许娉轻声说了一句：“你以为，仅仅只有一个吗？” “什么？”作为一个被出轨的女人，张姨的感官格外灵敏。 “我点到为此，这事儿还得自己琢磨。”许娉神秘一笑，大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晚上，是不得安宁了。 她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争吵声，从三人断断续续的画中知道了真相。 男人是张姨的老公，张姨早早辍学来京都打工，而男人是京都本地人。男人年轻的时候混，张姨为了北京户口跟了他，又因为两人家境相当，父母双方倒也没有异议。 第十六章 出轨2 结婚之后，张姨和丈夫的小日子也过得幸福美满。前有公公婆婆对她丈夫耳提面命，后有父亲母亲对这个新女婿不断打量，在两对父母的扶持之下，这个小家庭算是撑了起来。而丈夫也不算太过混蛋，被双方父母这样盯着也不敢作什么妖，这几年下来，积蓄攒了一点、孩子也生了，在京都这个大城市中也扎根了下来。 事情转折在去年的春天，一张轻飘飘的纸，带给这个家庭的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企及得到的财富。 这对夫妻欣喜若狂，这笔巨款给这个三口之家带来了短暂的雀跃，此时的他们谁都不知道，事情发展的方向并不如期盼中所料，这个家庭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可能对于男人来说，这并不见得是坏事儿，甚至爽过之后搂着娇嫩的姑娘对于他来说，是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对于母女两人来说，就不是了。 张姨做主给女儿换了一所私立学校，他们家的存款对于私立学校的学费来说，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可多了这笔拆迁款之后，别说这一个孩子了，就算再多上四五个，都能够他们一家子过上好生活。 张姨辞掉了工作，准确来说，她的工作换成了‘包租婆’以及‘家庭主妇’。 这笔巨款并没有改善这个家庭的生活，男人得到了钱，转头就去外面包养小三；张姨辞掉了工作，在家庭中本就是弱势的女人，吵架的时候总能被男人一句‘你又没有工作’所打倒，也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看着男人早出晚归，也不能过多地插手。 男人说，他在外面和别人合伙做生意。 男人说，他身上的香水味都是应酬的时候粘上的。 男人说，他每天都要工作，下班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男人说，他很累，让张姨不要再闹他。 张姨没有干涉男人的一举一动，同样，她也无法干涉。 男人的行踪对她瞒着，他总是神出鬼没，让张姨无从下手。 就算他有小三、小四，张姨作为一个家庭妇女，也没有门道去捉奸。 被这笔巨款连累的还有他们的女儿。 男人家重男轻女，公公婆婆对这个女儿并不放在心上。逢年过节两人给孙女的压岁钱甚至还没有他们给张姨的红包多。 他们总是把一句话挂在嘴边，每逢张姨接过红包的时候，就说——‘早生贵子’。 女儿转学了，新学校、新环境，一切都是崭新的，包括女儿的未来。 女儿成绩一般，新学校光学费这一条，就能pass掉不少人，女儿之前哪见过这阵仗，同学们对于她的排斥、她自己对于国际班课程的吃力，双重压力之下导致她很快就抑郁了。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女儿也不会变成这样！” “你当初转学的时候没和我商量过一句、甚至女儿自己的意愿你都没有听过，到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我那都是为了她好！” “你这是在害她！” “那你就对她好了？她每周末回家的时候你在哪？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在哪？” 第十七章 出轨3 “你......你这个疯婆子！” 大波浪拍着男人的胸口，为他顺气。 张姨的目光移向了女人：“还有你！你以为傍上了一个有钱人吗？我告诉你，他就是一暴发户，就算拿了拆迁款也上不了台面。” “姑姑……” “别叫我姑姑，我都替你恶心。对着自己的姑父存着那样肮脏的心思。你这种女人在古代活该就应该被浸猪笼。” “姑姑，你以为自己有多好吗？我叫你一声姑姑是抬举你，谁家姑姑接待侄女就用这破地下室？话糙理不糙。你这样的行为，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觉得你的丈夫恶心，我不觉得，那你就把位置腾出来给我啊！”大波浪索性跟张姨撕破了脸。 “你……” 许娉沉沉睡去。 第二天。 许娉是被闹钟铃声吵醒的，她关掉闹钟，眯着眼看了看时间。 时间不早了。 她洗漱过后，开门就看到了张姨。 “抱歉啊，昨天让你见笑了。” “没事，我睡眠质量还不错。”许娉有些意外，张姨这样的人竟然会拉下面子给她道歉。 “张姨，我就和您坦白了，我手头实在没钱。您宽限我两天，找房子也得要个过程，等我一找到房子就搬走，您看如何？” 张姨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以前是她侄女儿在这，跑得殷勤一点无可厚非。昨天那事儿一出，姑姑和侄女就闹掰了，张姨此时再过来，就显得刻意了。 她是为许娉而来的。 “不不不，不用，你在这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张姨连连摆手。 许娉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张姨是个很抠门的人，她对自己扣、对别人扣，如果要说世界上有个人可以让她心甘情愿为之付出一切的话，就只有她的女儿了。 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骗鬼呢吧！ “您不用这样客气，咱们就直来直往，别绕这么多圈子。” “小娉啊，你告诉我，昨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张姨见许娉默不作声，连忙又追加了一句话：“放心，你只要告诉我，这房子我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收你钱，如果……如果我敢违背今天的诺言，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发誓并没有用。 但是誓言往往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 如果一个人连誓言都不愿意发出来，那他的可靠性又有多少？ “我在打工的便利店见过你丈夫，至于其他的，就需要您自己来查了。” “谢谢……谢谢……”皱纹细细密密地布在了张姨的脸上，明明人才四十左右，面上却老了不止十岁。 “张姨，您这是要离婚吗？”许娉忍不住开口。 “我这活了半辈子了，小时候上学是为了父母。学习不行出来打工，钱也全给了父母，等到可以嫁人了，他们让我找个京都户口的，我就嫁了。嫁人之后，我就听着他的，你别看我挺虎的，也就是只纸老虎，一吓就倒了。这有了孩子，心思也全放在了孩子身上，我想想，还真没那一件事是给自己做过的。” 第十八章 回忆 在家从父，嫁人从夫。 张姨把这八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我是他老婆，他在外面胡来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好过！就算离婚，也不能让他落得半点好处，我要让他净身出户！”张姨恶狠狠地说。 许娉默默收回了之前的想法。 这哪里是个纸老虎，分明就是个母老虎好吗！ 许娉心中吐槽。 想法很美好，实践起来却不容易。 一方出轨可以作为法院判决双方离婚的依据，但不能作为财产分割的依据。 张姨一眼就看出了许娉的犹豫，说：“我有他们的luo！照。” luo照？！ “之前地下室装过一个摄像头，我昨天想着翻出来看看，看看坏了没有，结果一开就是他们亲密的画面。” “您这……” 万一别人在换衣服什么的。 “这怎么了？她是我侄女儿！她小时候拉的屎还是我给她收拾的，我什么没见过？大家都是女人，看一眼又不会掉二两肉。” 许娉沉默。 一个人的隐私就这样随随便便暴露了，换谁都会觉得不舒服。 就算是她的亲姑姑，也不能这样随便在侄女房间按摄像头。 可换句话来说，张姨如果不看这摄像头，也揪不出来两人的奸情。 许家小公主第一次感到纠结。 “好了，不和你说了。你们年轻人还要有事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张姨转头就走。 许娉知道，她要去干什么。 她手上有那两人的把柄，到了法庭上必定是张姨沾光。 可是上了法庭，就不能如她所愿了。 蚊子再少也是肉，就算分出来一点给她丈夫，都不算是净身出户。 况且分出来给她丈夫，张姨可能也不会同意。 “小娉啊，你带我去你们那家便利店好不好？” 许娉发了个单音。 这是要收集证据了。 “那个狐狸精，听说还是个小明星呢。”张姨走到她身边，絮絮叨叨地说。 许娉和张姨结伴而行。 —————————— 她穿过马路，看着公交车即将进站，正要提醒身后的张姨，她却不知道到了哪里去了。 “张……” 话还未说完，一辆车就冲向了她。 许娉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是一辆车的车头，那车头像是故意的一样，就那样冲向了她。 丝毫没有犹豫。 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直直地看着许娉，手下却没有慌乱。 她的身体僵硬，在这关键时刻竟然不能动弹。 车撞上了她的身体。 她的意识还未消散之前，脑子里就剩下一句话—— mmp。 许娉倒在血泊当中。 —————— “疼.......”她下意识轻喃道。 太疼了。 脑子要炸开了， 就像是无数个hellokitty在坟头蹦迪，脑瓜子传来的疼痛让许娉不得不把自己的思考能力全部放在它上面。 等到已经对这疼痛麻木了之后，她才翻开眼皮打量着这里。 眼前尽是白色，白色的床、白色的墙壁。以及白色的沙发。 许娉恍惚间觉得自己升入了天堂。 第十九章 她是他的妹妹啊 “既然你撞了人家，就要把心意表达到，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唐郚，你所学的礼仪呢？唐家就养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您是为了妹妹，可......” 可也不能如此草率。 唐郚想到自己和母亲去探望时，那个女孩和自己妹妹十成十像的脸庞，就想忍不住将她撕破。 这世间的阿茹已经走了。 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不可能，不可能...... 那个冒牌货的脸又一次浮现在了唐郚的脑海中，他一次次地想要遗忘，而许娉那张脸却怎也忘不掉。它总是趁虚而入，在唐郚愤怒的刹那钻进他的脑海中，把尚未平息的怒火重新点燃。 他的阿茹，只能有一个。 无可替代。 他的珍宝啊，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被另一个人所替代。 “这点理智我还是有的，可是小茹已经消失了这么久，而她又和小茹长得一模一样，不如做个.......” “够了，妈。” ——小郚，不如做个亲子鉴定。 唐郚的拳头紧握，他的指甲圆润，被修剪得工工整整，任谁看了这双手都不会觉得它有瑕疵。 他的手忽的松开，指甲在掌心里留下四个月牙的红痕，手皮挂在手心上，和手掌一齐垂倒了下方。他的指甲缝中，留着点点血迹。 ——我是看着阿茹跳下悬崖的。 唐郚失去了理智。 因为....... 她是他的...... 妹妹啊。 病房内有了动静，唐母急匆匆地跑进了里面，走廊上空荡荡的，徒留唐郚一人。 唐母要求要给许娉一个安静的病房，所以这层楼的病房中，住的病人只有许娉一个。 病房中，中年女人轻声安抚着少女，他看着女人放在少女身上的右手，是那么的扎眼。 阿茹。 我会替你保护好你的东西。 绝对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我会一直......一直........等你....... 直至你归来。 他迈出腿，敲了敲病房的门，打断了房间内温馨的一幕。 他看着两人亲若母女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就连把自己从小养大的母亲，也要忘了阿茹了吗？ “你还好吧？”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似乎刚刚那个满眼怒火的人并不是他。 许娉点了点头，她的头随着律动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正当她要捂住脑袋，一只冰凉的大手先她一步放在了她的头上。 “放轻松。”这道声音如一股清泉一样，平抚着她的疼痛，而这疼痛却神奇般地被这道声音治愈了，不知道是这声音的作用，还是他手掌的魔力，许娉的额头被他的手搭上之后，竟然神奇般的减少了疼痛。 她起先挣扎了一下，而感受到额头上传来的清凉，不自觉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任由唐郚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唐郚自然也感受到了掌心下眉头的舒展，他强忍着对许娉的厌恶，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许娉的额头。 真像啊。 唐郚看着合上了眼皮的许娉，恍惚间回到了自己幼时和妹妹打闹的时候。 ——哥哥，哥哥！臭哥哥！ ——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第二十章 彼时 ——我头超痛的，我昨天晚上做了噩梦，梦见你变成了大魔王，想要吃掉我！ ——你这么乖，我怎么舍得吃掉你？ ——我不管，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让我头痛的！ ——行行行，我帮你揉揉。 那时妹妹就是这样闭着眼睛，乖乖地让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许娉觉察到了额头上的手停下了，她睁开眼，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你们是谁？” 她觉得自己好像缺少了一点什么。 她是谁？ 她是许娉。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娉不知道。 她一切记忆都被清空，而常识却停留在脑海中。 她知道这张白色的床是病床，她知道自己的头痛是因为外伤，她知道自己正在的地方是医院。 可是，他们是谁？ 她就像一个懵懂的新生儿，却又和新生儿不一样。婴儿需要牙牙学语的过程，许娉不需要。她知道自己的记忆有所丧失，可是脑子转起来又是不自觉的疼痛。 她猛地弯下了腰，就像只虾米一样曲着，被子的紧绷能看出来病人处境并不怎么好。 “医生，叫医生！”唐母抓起包，完全没了彼时在走廊上那威严的模样。 关心则乱，唐郚把唐母的慌乱尽收眼底，他把唐母按在床上，留下了一句话。 “我去找医生。” 便大步走向门外。 “我的头好痛......“ 许娉的声音和记忆中那声稚嫩的哥哥重合，让唐郚分不清现实和记忆。 ——哥哥，我的头超痛的。 ——我的头好痛。 ——哥哥...... ——我的头...... ——好痛...... 皮鞋落地的声音再一次在走廊上响了，观察着自家儿子动静的唐母算是彻底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她知道许娉不是唐茹。 这点差别，作为养了唐茹16年的母亲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唐茹的每一个小习惯，唐母可以说是了然于胸。 她把唐郚的表情尽收眼底，由一开始的愤怒，再到后来隐忍的温柔，再到最后的恍惚，唐母都历历在目。 她不糊涂。 “现在好点了吗？”唐母柔声道。 “你们是谁？” 许娉抽开了被唐母握着的手，像只小刺猬一样警惕地看着唐母。 她见唐母恍惚的神情，又继续发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失忆，不是脑子傻掉了。基本的思考能力许娉还是有的。 “你们......是我的家人？”她试探道。 唐母显然没预料到许娉会这样说，她听完许娉的话之后，急忙地问道：“你叫什么？” “许娉。” 唐母眼睛中的亮光刷的散去，就像是绝望之人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是这根稻草脆弱得不堪一击。 “那......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许娉如实回答：“不记得了。” 她现在的脑子里空荡荡的，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余关于自己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许娉看着眼前雍容华丽的女人，心中冥冥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或许会知道她的身世。 雏鸟情节用在人类的身上，也恰巧合适。许娉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唐母，心中也就不自觉对她多了几分依赖。 第二十一章 依赖 这份依赖对于此时茫然的许娉来说，是最好的安定剂。 “小娉，我是你的母亲。”唐母干着嗓子说。 正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病房的门传来一声巨响，唐郚冲了上来。 医生在门口站着，不知所措。 他怒气冲冲地说：“妈！” 唐母没有怯缩，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小郚，你先回去公司忙吧，小娉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唐郚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意思。 “唐郚！”唐母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你的决定就是她？”唐郚气急反笑，他指着躺在病床上的许娉，不客气地说。 “是。” “好，只希望您不要后悔。” 唐郚说完，大步走出了病房。 许娉这时才注意到唐郚的脸。刚刚的头痛阻挠了她的思考，许娉只能朦胧中看到一个男人的脸。男人约莫二十三四的模样，一头长发服帖地被束在了脑后，虽说是长发，放到眼前的男人身上却不显得娘气，反倒为他一举一动之间增添了许多洒脱，好像他本应该就是如此。眼睛深邃、鼻梁高挺，五官更是惊艳到了许娉，单独放开都是巧夺天工的器官，组合在一起竟然没有哪一个更加耀眼，都安分地呆在了自己本应该所处的位置上，没有谁比谁更加出风头。 刚刚她睡得迷糊，只能隐约间看见一男一女的身影。 两人看着唐郚气冲冲地走出了病房，面面相觑。 “我.......妈妈？”许娉这才想起她们两个方才说的话。 唐母哽咽道“是。” “那他是谁？” “你的哥哥。” ...... ______________________ 唐郚漫无目的地走在林荫路上他此时身穿白色衬衫，领带被他烦躁地扯了扯，最终变成这衣衫不整的模样。他右手抱着宝蓝色西服外套，左手夹着一根烟，这幅颓唐的样子，全然不复之前那个跟唐母呛声的唐郚。 他今天是和唐母一起来的，车被他丢在了医院，唐郚也不想打电话给助理。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从唐郚面前飞驰而过，又稳稳地停在了唐郚的斜前方。车窗要下来，是一张戴着墨镜的脸。尽管戴着墨镜，也能从她墨镜下面的瓜子脸看出，这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女人。 女人的脸型符合极了时下的审美，就算随便找一个陌生人，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不好看。 “喂，唐郚！”她向唐郚招手，小跑着到了人行道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唐郚视女人如无物，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你妹妹......” 唐郚听了这三个字，没等女人说完话，就猩红着双目，冲她喊到：“滚！” “不说就不说嘛，这么小气干什么？”女人撇了撇嘴。 唐郚再一次从女人身边绕了过去，正当女人想要追过去的时候，她惊呼了一声。 “啊——” 唐郚并没有为这声娇呼驻足片刻，他迈着大步，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女人见他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也索性不在伪装。她站起来，跺了跺脚，对着他的背影说：“你妹妹就是被你这样的残酷逼死的！你活该失去亲人！” 接着，便怒气冲冲地冲向保时捷，狠狠地拍上车门，车门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在昭示着主人的愤怒， 唐郚怎会让她如愿？ 他站在车头前，阴翳地说： “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第二十二章 另一边 “我可以进来吗？”一声敲了敲病房的门，询问道。 这可是他们医院的大股东，当时许娉被送过来的时候，与之而来的还有上面的一道指令——务必要让人安全无恙。 许娉伤得不重，不过撞到了脑袋，脑子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就说清楚的。 幸好，抢救过来了。 还没等到歇两口气，就看到大boss阴沉着脸过来了。因为病人的特殊性，医生们全都集合在办公室中原地待命。身为众人推举出来的他，自然当仁不让成为了跟在大boss身后的人。 可这病没看上，就被这出精彩绝伦的大戏震撼到了。他感觉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就要保不住了。 医生在这所医院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在四十刚出头的年纪混上了主任，又因为这场豪门恩怨，一时间朝不保夕。 嘶，头皮疼。 他可以回去收拾收拾东西麻溜滚蛋了。 “可以。” 听到里面的声音并没有怒气，医生松了口气。 “她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您看看她的伤势如何？有恢复的可能性吗？” 医生向唐母比了个眼色，唐母会意，安抚了许娉两句，就和医生出去了。 两人到了楼梯间，医生沉重地和唐母说：“夫人，贵千金状态不太好。” 这也是办公室众人推脱的缘由。 医院给许娉做的检查很全面，可是结果谁都没有想到。 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会得这样的病。 唐母的声音变了变：“她醒得这么快，不应该恢复得不错吗？而且当时撞到......她受伤的时候也没多大问题，怎么会这样？” 他们干医生这一行的，见过的生死离别只多不少，家属对他们的迁怒也早就习以为常。 平时是平时，现在是现在。平时家属迁怒的后果他们承担得起，而这次却不行。 “这次的创伤很严重，可能……可能记忆会不能恢复。” 唐母听言，倒是松了口气。 “其他方面还有问题吗。” “如果头部受了创伤，记忆不能恢复，其他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我知道了。” 病房内。 许娉望着被关上的病房门，想要透过门望去在楼梯间的两人。 未果。 许娉自然明白了医生的意思，可是有时候他们越来越这样避着她，她心中就越忐忑。 她会是什么病呢？许娉发散思维想着。 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一双修长的手，任谁见得都会由衷地夸赞一句‘生得好看’，此时平放在床上，倒是和病床有些不分上下的苍白。 许娉的手背上泛着青紫，上面还有未散去的针头留下来的孔，她本来就是敏感体质，这针孔扎在她身上更是尤为明显。 就算护士已经手法娴熟。就算她的血管能够一眼看见、极易找到。 她才...... 她才多少岁来着？ 她才这么年轻，就要英年早逝了？ 尽管许娉的记忆一片空白，她还是不由得升起一阵悲怆。 唐母进来了，眼眶有些泛红。 这对刚刚组成的母女，不久就要分别了。 许娉看着唐母的表情，心下也有了数。 长久的沉默过后，唐母开口了：“小娉，咱们回家。” 第二十三章 回家 许娉就这样跟唐母走了，当她坐在宾利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柏树的时候，心情尽是迷茫。 前排开车的女人很温婉，满足了她对于‘母亲’这个形象全部的幻想。可是，好像总缺少点什么。 母亲应该是这样子的吗？ 她不知道。 “小娉，来。你不记得了，妈妈就带你重新认识咱们家。”唐母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许娉的头，她没有抗拒。 也没有彻底接受。 唐母挽过她的手，问：“头还疼吗？” “还.....好。” 许娉的头并没有大碍，这也是唐母放心把她带回家的原因。 “有什么问题就给妈妈说，乖。” 许娉点了点头。 她下车。 这是一座独栋别墅，刚下车就能看见碧蓝色的湖泊。 湖泊很大，一眼望不到尽头。 两人手挽手，到了门前。 门开了，是一个头发被扎了起来的中年妇女。她体态丰腴却不显得臃肿，身上的制服能一眼辨别出她的身份。 是管家。 许娉有些惊讶，她觉得管家应该是男性、青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感觉，当她去记忆中搜索的时候却又搜索不到。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可让许娉说又说不上来。 大脑告诉她：你的管家就应该是一位青年男性。 “夫人......小姐？小姐回来了！”管家为他们让路，看向许娉时惊讶地喊了出来。 佣人们依旧各司其职，可是他们探头探脑的样子出卖了自己。 “小姐需要静养，管家，把四楼最大的房间收拾出来。” “夫人，可是......” “没有可是，对了，布置房间的时候记得购置一批新的衣物，小姐去年那些款已经旧了。” “是。”管家恭敬地说，“小姐请跟我来。” 许娉转向唐母，等到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才安心跟管家走。 “走楼梯吧。”她看管家要把她往电梯间的方向引，下意识地说道。 她看着管家疑问的表情，解释：“我头前几天被撞伤了，坐电梯头晕。” 管家得到答案，笑着答应了。 奇怪。 为什么会知道这里的电梯间？ 她不是失忆了吗？ 许娉一步步踏上楼梯，脑中却是一团乱麻。 许娉看着房间内佣人忙碌的身影，打开房间自带的书房门，进去。 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对于整个卧室来说显然是不够看的，但是单独拎出来倒也不显得狭小。 房间三面墙都摆放着书架，书架是用金丝楠木定制的，和墙壁的大小正好吻合。 满满三个墙壁的书，从房间顶部一直顺延到地板上，令人眼花缭乱。 许娉漫不经心地走在书架旁边，书架上的英文原着很多，有些她认不清书名的，干脆就直接跳过。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房间被收拾好以后，她才从书海中惊醒。 “我看了多长时间了？” “您一共看了一个小时。”佣人回道。 接着，她又随口问道：“这原来是谁的房间？” 房间的书房中摆放着这么多书籍，如果之前没有人住，也不会刻意添置这些书架。 别墅中独立的书房不少，没必要专门到一个房间中用它自带的书房。 佣人说：“这里之前一直是空着的。” 第二十四章 空 “怎么了？”管家进来，就听到女佣回答许娉的话。 “这件房间原来没有人住吗？看上去倒是有人生活的痕迹。” “这所别墅是从别人家里买来的，这件房间，据说是那家人的大小姐所住。您小时候也经常缠着老爷子在这间房里玩呢！” 管家见许娉愣住了，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怎么，您想起来一点什么了吗？” 许娉摇了摇头，“母亲已经告诉你了？” “是的，小姐。” 许娉说：“您也不用这么拘束，按年龄来说您比我大多了。我平时在家的时候你们就是这样的吗？” “老爷子过几天要来小住一段时间。这些丫头们都是为了老爷子做准备呢！老爷子平时最为严肃，不怕你笑话，就连我都对老爷子有点怵得慌。老爷子每次一来啊，这规矩就要说道个不下一两个小时。” “原来如此。” 许娉看着卧室内的装潢，忍不住说道：“那家大小姐原本叫什么？” “应该是叫......许娉。” “许娉？”是她？ 许娉迅速压下了这个想法。 应该是重名吧。 饭桌上只有许娉和唐母二人。 “哥哥呢？”许娉问。 “他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不用管他。” 唐母的手机铃声应声而至。 她放下筷子，站起来转过身接听。 “好。抱歉了，给您添麻烦了。” 别墅的门被打开，许娉看到了唐郚的脸。 “你把孙家小姑娘给打了？” “啧，不知道还以为多细皮嫩肉呢，被打了一下就哭着喊着找父母告状，小屁孩。”唐郚把西装搭到了衣架上，冷哼了一声。 “那你也不能打人家！”唐母恨铁不成钢。 “如果她说了小茹呢？” 唐郚站起来，比唐母高了一个头。 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 他继续冷笑：“是不是她说了小茹，就可以用一句人死都死了轻飘飘说过。是不是她说小茹是我害死的，我就得忍气吞声？也对，唐孙两家可是世交。”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唐郚口中蹦出来的。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为唐家做出的贡献，怕是还没有孙家为唐家做出的贡献多。” “你说对吗？哥哥。” 许娉看着这对母子，咽下了一口粥。 今天的海鲜粥不错。 她眯了眯眼。 “你说得对，好妹妹。” 只听客厅传来唐郚的声音，接着就是重重的脚步声。 饭毕，唐母带许娉来到了书房。 “小娉，明天有一个晚宴，下午四点，我们一起去。” “好。” 唐母和许娉交代了一下晚宴的细节，就放许娉回房间去了。 她依旧是走着楼梯，唐家一共有五层，地下一层，地上四层。地下一层是家庭影院，地上一层是客厅和佣人房，再往上就是唐家人的住房。 等到她走到三楼的时候，被唐郚在转角口堵住了。 “喂，等等。”唐郚把手里的烟放到烟灰缸里捻了捻，叫住许娉。 “怎么了？” 唐郚走上前，勾起许娉的下巴，凑近她的脸，说：“妹妹？” “好哥哥。”许娉脸色不变。 “怎么，是想我当你哥哥，还是情哥哥？”唐郚轻佻地说。 “那就看哥哥你怎么选了。” 第二十五章 唐郚 许娉抓住唐郚的手腕，试图松开之后未果，警告唐郚：“松手！” “如果我说我不呢？” “哥哥，妹妹平生最擅长告状了呢。”许娉笑语嫣然。 唐郚勾唇，“哦？那妹妹准备怎么告状呢？比如，哥哥妹妹在晚上私会？又比如，妹妹在晚上到哥哥的房间中勾引哥哥？” 他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而指尖指向的地方是他张开的房门。 许娉看着和自己距离极近的唐郚，竟是主动把唇送了上去。 不出所料，唐郚躲闪开了。 “是这样告状哦，哥——哥——” 她给唐郚抛了一个飞吻，不急不慢地上了楼。 整个四层就许娉一人。 她从佣人口中得知，自己之前是和唐郚一起住的三楼，而二楼是唐家父母住的。 四楼本是客房，腾出来了一间最大的给她做卧室。 一想到那个劳什子哥哥，许娉就烦心。 她哪知道唐郚是个神经病，大半夜不睡觉过来堵她？ 这注定是个无眠的夜。 对于唐郚来说，是如此。 唐母亦然。 许娉却睡得香甜。 第二天。 许娉下楼时撞上了同样下楼的唐郚，她顿了顿，从唐郚身边绕了过去。 她看的清清楚楚，唐郚刚才是在楼梯口等她，等到她下楼之后才踏开脚步。 况且电梯是摆设吗？ 幼稚鬼！ 楼梯很宽，就算五个许娉同时下楼也能绰绰有余。 许娉绕到了楼梯最边缘的地方，等她下了没几节台阶之后，唐郚又靠了上来。 “你想干嘛？”等到唐郚第三次挤她的时候，许娉忍不住了。 “下楼，吃饭。” 唐郚说完，加快了脚步。一步并作两步用，三两步就看不见人影了。 许娉到一楼的时候，唐郚已经在餐桌上吃饭了，他看见她，冷哼了一声。 “小娉，今天妈妈临时有事，让小郚带你去晚宴怎么样？”唐母开口。 “可以。”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对视，唐母说：“那就这样决定啦！” 唐郚挑眉，率先伸出了手。 这个哥哥绝对是在针对她！！！ 许娉无视，对厨房说：我要一碗红豆粥，多放点糖！” 红豆粥香甜软糯，盛上来香气扑鼻。 许娉搅了搅碗底的糖，盛了一勺放到嘴边。 “这苦味也该去去了，吃点甜的就不错。”她意有所指。 唐郚夹了一筷子菜：“食不言，寝不语。” ———————— 水晶灯映出盛装出席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精致到了头发丝。 许娉坐在角落，看着女宾们三两成群，各自讨论着自己的话题。而男宾穿插在其中，谈论的却是与衣服鞋子包包截然不同的话题。 她摇了摇手中的饮料，抿了一小口。饮料是唐郚特意为她换的，旨在嘲笑她的年龄。 幼稚到了极点。 她是跟着唐郚来的，本就没有记忆的许娉，又被唐郚刻意丢在了这里。没有引导人的她，在这儿更是寸步难行。 她不屑于和别人虚与委蛇，别人的圈子融入不进去，自然在这里落了单。 “怎么？大小姐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在家里不是还挺嚣张的吗？”唐郚过来，手中的酒杯和许娉的饮料碰了一下，玻璃和玻璃碰撞，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响声。 第二十六章 耐人寻味 “那哥哥您愿不愿意屈尊降贵，将我带在您身边长长见识呢？” “荣幸之至。” 许娉跟在唐郚后面，变成了一只小尾巴。 小尾巴许娉就算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避免不了别人把话题扯到她身上。 “这就是小茹吧？你们唐家宝贝了这么久的小姑娘，终于肯带出来了？来来来，这是叔叔的见面礼，收着！” 唐郚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许娉就推辞不过，就只好受着。 有一有二就有三，众人见此套路可行，就纷纷效仿。 一路下来，光是许娉收到的玉制物品，就不下五个。 唐郚看许娉接的见面礼被塞的满手，也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终究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见了点不值钱的物件就被迷住眼了。” “你说的是这老坑冰种翡翠吗？”许娉说，“又或者是这玻璃种的踏雪寻梅？” 她晃了晃手中的吊坠。 “那你是想让我收什么？水晶，钻石？又或者是……股份？” 许娉看见了唐郚眼底的惊讶。 她笑了。 花枝招展。 许娉今天很美，美得惊人。 今天的礼服是她自己挑的，唐郚自从唐母交代过之后，就甩给了她一张卡，报过密码之后走了。 她一下午走走逛逛，也算挑到了心仪的衣服。 当然，价格不论。 反正刷的得是唐郚的卡，唐郚越肉疼她就越开心。 同理，许娉花钱越多就越开心。 许娉今天一袭黑色长裙，裙子一侧从大腿处斜开，另一端直至脚裸。裙摆处镶着银色的流苏，为这条裙子增添了别样的魅力。黑色的手套包裹住了修长的手指，手下是一个chanel经典复古款口盖包。她的妆容更是无可挑剔，dior烈焰蓝金999涂在许娉的嘴上，称得她肌肤愈发白皙，气场全开。 “怕我接手一个烂摊子？我又或者是收了什么不该收的东西，莫非，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蠢笨如猪的形象？又或者是，同类人偏差呢？”许娉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碰向唐郚的杯子。 两个杯子再一次相撞，里面的液体喷溅出一星半点，为唐郚的西服添上了一丁深色的斑点。 同类人偏差，指的是在面试的过程中，面试官往往对于跟自己有相同之处：同校毕业、共同的兴趣爱好、相似经历等。这些求职者往往比较宽容，评分较高。 这个词放到这里，就耐人寻味了。 如果将面试官换做唐郚，把应聘者换成许娉，这同类人又是怎样的人？ 蠢笨如猪的人？ 许娉噗嗤一声笑了。 她潇洒转身，全然不顾身后唐郚的黑脸。 笑话，口嗨完就跑，鬼才会继续留在那个地方。 她穿梭过众人，听着或名媛或阔太，或总裁或二代。 包包、衣服。 合作、利益。 名车、名表。 这里可以谈论的范围，很广。 广度也仅限于上流社会罢了。 她绕过两个正在谈论事情的男人，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像是对这次合作的肯定。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她听他们说。 第二十七章 晚宴 冬天的夜晚，风格外凉。饶是许娉披上了披肩，皮肤也被冻出了薄薄的一层鸡皮疙瘩。 她抱着双臂，指尖的暖意传到胳膊上，让这份冰冷褪去了些许。 她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在这里，正好能看到花园的全景。 玻璃窗后面传来女孩子嬉笑的声音，许娉本没有在意，可是这笑声越来越近，到最后就是一道玻璃门被打开的声音。 暖气席卷而来，让许娉不得不注意到身后的动静。门是被她刻意关上的，屋内的一切她都格格不入，倒不如远离这喧嚣。 “唐茹？” 许娉转过身，待到她们都看清对方的脸之后，听到对面一阵惊呼。 “怎么会？” “她不是死了吗？” “长得一模一样，不会真的是唐茹吧？” ..... 是五个年轻的少女，其中一个被簇拥在中间，盛气凌人。这群人大概二十左右，其中最脸嫩的看着有十五六岁。旁边少女的话都是对她说的，她也适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应该是养女吧，小茹走了大家都很伤心，唐阿姨思女心切，又看见这么一个女孩子，就.....” 她抽泣了两声，不再说话。 众人对许娉的眼神又开始鄙夷了起来，不久，其中一个人没忍住出声：“喂，你叫什么名字？” 许娉的兴致被来人败坏得一干二净，看她们又视若无人地讨论起自己，心中不爽。 “唐茹。”那就如她们所愿。 她露出了天真无邪的表情：“姐姐们，你们在说什么养女呀，我有点听不懂呢！” 最前面的女人脸色变了变，说：“可能是我想多了，抱歉。” 最怕空气中突然安静。 许娉这才注意到，女人和她撞衫了。 刚刚那场无声的战争过后，众人也就从话语中脱离出来，注意到了对方身上的穿着。 女人之间离不开化妆品和衣服包包，而化妆品涂在脸上很难分辨出来，衣服包包就不一样了。 就算是小小一个logo，也能让这群女人的双目化身为鹰眼，犀利地判断出来对方身上穿的价值几何。 两人都身穿givenchy小黑裙，赫本小黑裙本就是时下流行的元素，巧就巧在两人的衣服一模一样。 小黑裙颜色始终如一，款式却千变万化。前有抹胸展示好身材，后有长袖展示落落大方。两根吊带挂到肩上，分分钟就秒变赫本女神同款，可谓是吸引足了目光。 颜色一样就罢，就连款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许娉身材很好，一米七的身高足够撑起来这条裙子，黑色本来就御姐，她穿上之后就显得更加飒爽。 气场两米八！ 反观对面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小黑裙，身高不及许娉、样貌也是差了一些。她的脸很僵硬，粉扑得很多，被灯光照耀下更显得惨白。 小黑裙本就显身材，两人身材相对比之下更是许娉完胜。女人的腰部有些臃肿，线条不及许娉那样完美。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网纱帽，帽子上面的黑纱拂过了她的大半边脸，就算网纱足够细密，能让别人看不清下面的真容。但随着她刚才走路的动作，左眼下的青紫却是暴露了出来，尽管被粉遮住了些许，也能清晰地看清楚这是被人打过的模样。 第二十八章 我不是唐茹哦 许娉捂住嘴，从小黑裙和她的小团体中间挤过。因为她们是形成众星拱月格局的关系，其他人和小黑裙之间的距离不小，过去一个许娉是绰绰有余。 许娉经过小黑裙的时候，靠近她耳边，用着虚声说道：“骗你的，我不是唐茹哦！” 她回头，冲小黑裙眨了眨眼，扭头就走，丝毫没有眷恋。 阳台已经被搞的乌烟瘴气的了，自然不能多待。 ——“你把孙家小姑娘给打了？” ——“啧，不知道还以为多细皮嫩肉呢，被打了一下就哭着喊着找父母告状，小屁孩。” 孙家小姐。 就是刚才那人吗？ 她是许娉，唐母也没有否认。 许娉能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唐茹，她能从唐郚眼中看出来抗拒和厌恶，这种感觉是很强烈的，让许娉无法忽视。 唐郚姓唐，而她姓许。 唐郚的妹妹，叫唐茹。 那她又是谁？ 许娉的头又开始疼了，她扶着墙壁，整个身体都半靠在墙上。 她因为想要避开众人，刻意找的是没人的地方休息，而这一行为对现在的她来说非常糟糕。 无数画面涌入她的脑海中，却又瞬息消失不见。 她知道自己是谁，下一秒又全然忘却。 一件带着温度的西服被披到了她的身上。 “小姐，您没事吧？” 许娉瞬间惊醒，男人的话让她察觉到此时是在公共场合，她退了几步，却不知何时腿已经软了，扶着墙壁才堪堪站好。 女孩子的形象很狼狈，却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就像是莲花身处淤泥，也仍旧香气宜人。 她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浸湿，黏在额头上。头发已经看不出原本蓬松的样子，甚至还有几根俏皮地翘了起来。 女孩子的手腕纤细，盈盈不堪一握。此时却附在墙壁上，支撑了整个身体。 豆大的汗水出卖了她的痛苦。 眼神中并没有柔弱。 男人并没有因为许娉落了他的面子而气恼，他随手招来侍者：“给这位小姐一杯温水。” “不用。” 许娉本想冷着声音，出来的却是虚弱的柔声。 见了鬼了。 “帮我叫唐郚，谢谢。”她对男人说。 温水很快就来了，与之而来的还有男人充满歉意的话。 “抱歉，唐郚抽不开身。” 屁的抽不开身。 和别人在鬼混？ 唐郚是故意的，他就想看着许娉出丑的模样。 一旁的姐妹团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在阳台旁边围观着二人。 许娉被男人扶到了一旁，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唐母的备注。 唐郚的也没有。 通讯录一片空白，手机是她今天新买的，还没来得及存电话号码，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她暗道一声倒霉，把手机收回包里，小口小口抿着温水。 水温正好，喝下去让许娉的胃多了不少暖意。 头还在痛。 她的前方出现了一双高跟鞋，许娉这样蜷缩的姿势，正好能看见她脚裸处垂下的流苏以及那双纤细的小腿。 “怎么，孙家小姑娘。被打脸了之后还想眼巴巴地凑上来吗？” 这句话说出来的前一刻，一杯红酒倾斜而下，目的地竟是许娉的头部。 第二十九章 她被泼了 许娉被小黑裙用红酒泼了。 红酒顺着许娉的头发倾泻而下，从头顶一直滑到了头发丝，最终在发丝滴落，到了她的裙子上。 裙子已经被毁了。 她的胸前被浸湿了一片，裙子是抹胸的，不知道小黑裙是不是故意的，红酒不偏不齐在许娉前、胸上沾湿了一大片。 暖气很足，红酒刚泼上来，许娉就能感受到衣服上面传来的粘腻。 “呀，还真是不小心！最近见不得脏东西，一见到就想清洗干净。”小黑裙和旁边的女生有说有笑的。 杯里还剩有红酒，杯壁上因为方才的动作有几滴滑落，蔓延下来，到了小黑裙的手指上。 “真脏。”她嫌恶地说。 高脚杯从小黑裙的手上摔落，她的手还没从许娉的头顶上方放下来，这一摔竟是摔向许娉的头。 递给她西装外套的男人并没有出手阻拦，这是一种默认。他只是环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小黑裙单方面对许娉进行欺凌。 小黑裙的姐妹团和西装男站在她们的外围，隐隐有自成一派的趋势。 无论如何，这趋势都是对于许娉并没有益处的。 或许是因为车祸的原因，许娉现在就连反应都慢了半拍。她被人泼了红酒的第一反应不是反击，而是思考如何解决身上的黏腻。 刹那间。 一个男人一把拉住她，把她拉到了怀里。 高脚杯掉到了地下，四分五裂。 时间回到十分钟以前。 西装男接受了许娉的请求之后，就找到了正在和秦闻说话的唐郚。 他本应该拒绝许娉的，但是听她说完唐郚的名字之后，便鬼使神差地应下来了。 唐茹在圈子里的名头打得响亮，可是这人，嘿，见得还真不多。 许娉这张酷似唐茹的脸，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稍稍惊艳的女人。 惊艳=可以勾搭。 他是奔着和她春宵一夜的目的去的。 商人的本质便是无利不起早，尽管许娉拥有一张娇艳的脸，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副好看的皮囊罢了。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钱钱亿里挑一。 今天这场宴会鱼龙混杂，也不乏有想要混进来想要傍大款的女人。 身处于圈子之中，西装男对于这种女人更是看的透彻。 这圈子就这么小，大家差不多都能混个面熟。西装男猛地看到了一个面生的人脸，自然就把许娉归为了可以一夜情的对象。 有趣，有趣。 她说出唐郚的时候，西装男确实愣了一下。 唐郚有个妹妹，叫唐茹。 他把许娉当做了唐茹。 ——“你妹妹找你。” ——“不去。” ——“呦，整天妹妹长妹妹短、从小就把妹妹挂在嘴边的人，还会拒绝妹妹的要求。” 唐郚不耐烦道：“她当我妹妹还不够格。你可以滚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西装男听着唐郚的语气，差不多就揣测到了事情的经过。他冲唐郚对面的秦闻眨了眨眼，却始终没有和他的目光对接上。 最后，他放弃了，便回去和许娉交代。 许娉和小黑裙之间，他选择了小黑裙。 无他，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和一个不明身份、甚至交好了之后还可能得罪唐郚的人，放在一起进行比较，识趣一点的都会选择前者。 西装男很聪明。 能不能勾搭上尚且不说，光是和唐家的私事儿扯上关系，就不划算。 圈里有一个默认的规矩。 外面可以胡来，圈子里面的人不能碰。 他们有时不是他们，他们的背后。 是家族。 恋爱和联姻两词千差万别，却又在某一时刻重合。 第三十章 他来了 秦闻今天收到邀请函的时候，本是不想来的。 他对于上流圈子里的事儿，一向看不惯。 今天这家出了个私生子，明天那家小三上门，后天又有一家的儿子们要争还没咽气的老子财产。 他从小就受家庭环境熏陶的原因，对于那些家族中的龌龊事儿，一直都是抱以厌恶的态度。 秦家的家教甚严，这家教不仅仅体现在礼节上面，更体现在思想方面。 秦家父母恩爱，对于秦闻和秦言的思想也是从小就灌输。 正因为反感和厌恶，所以才格格不入。 他是冲着唐郚来的。 唐郚是圈子里为数不多的让他另眼相待的人。 他跟着唐郚过来，就看到了许娉被人欺凌的一幕。 他没做他想，一下子就把许娉抱到了一旁。 唐郚冷眼看着二人——秦闻护着许娉，把她揽在怀里呈保护的姿势。许娉在他怀中安静地依偎着，乖得惊人。 他想起自己以前遇到过的那个小刺头，和现在的小乖乖简直换了一个人。 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许娉不是唐茹。 可是当他面对那张脸的时候，唐郚总是恍惚间把许娉的一眸一笑套到唐茹上。 她好像就站在他面前。 和从前一样。 “还真是让我惊喜。” 秦闻看着许娉那张精致的脸，将她一把抱起。 走了出去。 孙家的地盘不能多待——尤其是孙家小姐和许娉又结了仇，秦闻不知道她们因为何事结下的仇怨。 不过他也不在意。 秦家大少一向是肆意妄为。 ———————— 许娉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她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床边的小护士。 她的嘴干裂地不行，许娉刚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已经哑了。 “我想喝水。” “啊？”小护士显然没听到她的话。 “让我来吧。” 小护士退去，许娉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您是?” “翻脸不认人？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抱歉啊，我是真的将您忘了，您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吗？” 许娉说完，一个黑衣男子跑了进来，附在秦闻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我知道了。”秦闻淡淡地说。 他转而冲许娉扬起了微笑：“我是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 许娉迅速地摇了摇头。 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就算她不记得一些事情，也会下意识地否定。 “还不傻。”秦闻见她这幅模样，笑了笑。 他给许娉倒了杯水，许娉刚要挣扎着起身，就被秦闻按了下来。 “不用。” 他走到床后，把床摇起来。 “这样的高度可以吗？” 许娉点了点头。 她喝完水之后，清了清嗓子，发现嗓子确实好多了之后，忍不住问道秦闻：“你怎么做得这么熟练？” “在医院待久了，自然熟练了。” 秦闻说：“好了，我也该去忙了。我通知过唐家人了，过一会儿大概就能来陪你。我把助理留在这儿，等到他们过来之后再回去，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他说。” 他征求过许娉的同意之后，单手戴上墨镜，接过小助理递上来的口罩之后，匆匆出去了。 你还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 男人看了一眼病房中的女孩子，口罩看不出他的笑容，眼睛弯弯却已经暴露了他。 第三十一章 你们到底是谁 许娉看着在病床旁边正襟危坐的小助理，也没和他搭话。 两人都不是什么健谈之人，坐在一起也只是因为秦闻的命令。 一时间鸦雀无声。 她小口小口地抿着水，直到感觉到肚子里有些撑，才停了下来。 小助理见她放下了手，连忙接过水杯，放到了病床旁边的柜子上。 “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分内的事情。”小助理硬邦邦地说。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门被推开了。 门外进来了三个人。 唐母挽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唐郚跟在后面。 三人在病床旁边站定，小助理站了起来，和唐母简单说明过了情况便走了。 “道歉！”待到小助理走了之后，唐母厉声道。 唐郚不吭声。 “道歉！” 唐郚还没开始说话，许娉就开口了。 “不用了。” 三人的目光转向床上的人。 许娉起身，把被子掀开，下了床。 她的行动很慢，一个动作都似乎消耗了她无限的精力。 终于，几分钟之后，她在唐郚面前站住。 “说吧，把你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许娉心底有数。 “一切，都告诉我。” 唐郚冷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有那个资格吗？” 看来是不说了。 许娉为他可惜，可惜他错过了这样一个机会。 唐郚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幼稚、冲动、易怒。 就像所有小孩子一样，做事情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利弊。 不过是皮上绷着一个严肃的模样罢了。 正因为她看透了他，所以才会觉得唐郚不足为据。对于看不清目的的唐母以及不明身份的陌生男人来说，唐郚俨然是一个最容易下手的目标。 那个陌生男人大概四五十岁左右，从唐母挽着他的手来看，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他没有表态，许娉看不清楚深浅。 这尚且不论。 唐母的态度，是最令许娉感到疑惑的。 这样一个女人，可以在看到她的第一面对她说：小娉，咱们回家。 这样一个女人，可以对她嘘寒问暖，就像一个母亲真正做得那样。 而这样一个女人，也可以在她回到家的第二天，就把她安心丢给唐郚——唐郚对她的态度已经不能说是冷漠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她成功地扮演了一个母亲的角色，而她不是许娉真正的母亲。 她的演技却又漏洞百出。 急匆匆地办理出院手续，让许娉在家中休养。 出院第二天就给她安排了一个宴会，并且让失忆的她跟着鄌郚走动。 她是刻意的，许娉敢肯定。 不过许娉理解不了她的想法。 “嗯.....让我猜猜。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她做思考状。 显而易见。 她姓许，唐母也没有否认过，而唐郚姓唐。兄妹之间姓氏不同的也有，可是唐郚对她的态度显然不可能是哥哥对待妹妹的态度。 他在看的是自己，也不是自己。 是那个......唐茹。 唐母对许娉的疑问只是沉默以对。她的眼中无悲无喜，丝毫没有谎言被戳穿的惊慌。 “你是我们的女儿。”她一口咬定。 只要她咬定这件事情，其他一切真相都能用另一个、甚至另一些谎言给圆过来。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女儿’这个身份，而这个身份之下的是谁，她可能是关心的。但放到现在，她优先考虑的是自身的利益。 第三十二章 佣人异样的目光 可许娉并不明白她的目的。 这就陷入了僵局。 一切的迹象都证明两人毫无血缘关系，可唐母就是一口咬定。 这是个拙劣的谎言。 不同的姓氏，别人的窃窃私语。 唐家的小姐只有唐茹，没有她许娉。 但许娉拿她没有办法。 她应该说：嘿，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儿。 又或者是：别装了，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这些话如鲠在喉，堵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许娉看着那张精致的面庞，怎也说不出想要反驳的话。 “行了。今天是来看望病人的，不是来扮演家庭伦理剧的。”那个陌生男人说。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四方脸，浓眉短发。身上穿着正装，再精神不过的衣服，也能从他身上看到掩饰不了的疲惫。西服上细不可查的褶皱暴露了他昨晚的处境。尽管眼神中有疲态，他此时仍旧是笔直地伫立着。 这样一个男人，是在财经杂志上才会出现的人物。 出现在了她面前。 一家之主发话了，鄌郚和唐母自然不敢多有异议。 “你好，我是你的父亲，唐雨剑。”他伸出了手。 许娉握了上去。 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切又清晰可见。 唐父的话，也就是间接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我是许娉。”她说。 依旧是一家四口，从前是，现在亦然。 许娉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休养一些时日。 她很快就出院了，出院之后，她回到家里，身边总有一些异样的目光。 她每每正想去探寻那些目光的时候，四下环顾却又和平常无二。可能是全都记不得之前的事情的原因，她的感官格外敏感。 正因为不清楚规则，所以在这场游戏中格外小心翼翼。 被她抓到了！ 许娉听着前方传来的窃窃私语声音，勾唇一笑。 她晚上口渴，起夜来厨房接杯水，就听到了两个佣人在讨论自己。 唐家家规森严，毕竟是大家族，排场还是得有的。 对于佣人的管教自然也不能松懈，管家不仅包揽了家中所有的杂事，也包括对佣人进行规矩的教导。 佣人有时候也代表着主人家的脸面，待客的时候，佣人如果给人一种散漫的感觉，人家自然不会把这些不好的观感加与佣人自身上面，他们只会觉得——这家主人治下不严。 唐家佣人不多，只有四个。四人轮流换班，晚上总要留一人在房中守夜。 留一人，也只能留一个人。 她却听到了说话声。 …… ——“你说那个许娉是什么来头啊，一来就打着茹小姐的名头招摇撞骗，夫人和总裁也默认了她的行为。” ——“什么来头？还不是仗着她那张脸嘛！和茹小姐长得一模一样，也怪不得先生和夫人对她另眼相待。” ——“我要是长得和茹小姐一模一样就好了，谁还会在这儿伺候人。” ——“想得美！” 两人正欲开始打闹，许娉敲了敲墙壁上挂着的画像。 不敲墙，手疼。 她们还听不到。 沉闷的响声在空荡荡的客厅中传来，让人无法忽视。 “谁？是谁！”其中一位声音有些颤抖。 许娉从黑暗的走廊上走了出来。 第三十三章 是她吗 “唐家还真是家规森严。”她淡淡地说。 两个女佣看见许娉偶来，齐声说道：“小姐好！” 许娉点头示意。 她无意教导二人规矩穿过客厅走向厨房。 喝水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才是头等大事。 倒完水，许娉路过两人，说：“我不想在听见有人以后再在背后嚼我的舌根。” 其中一个表现得很愤愤，正要说话，另一个人就拉住了她。 “不服？” 她的表情显然如此。 “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许娉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走了。 她无意与她们争执，吵架对于许娉来说，是最无用不过的事情。吵架只能勾起对方更为愤怒的情绪，到头来只能给自己徒增烦恼。 她回到房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起身朝书房走去。 这间房间中的书房在许娉刚过来的时候进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进去过。 书房就算不用，也有一盏昏黄的灯常亮着，她问过管家，管家只说是从房子上一任主人许家流传下来的习惯。 许娉也就此作罢，她不在意这些细节，书房的灯亮着，透过外面正好可以给房间带来一些光亮，也算作小夜灯的存在了。 她的睡眠质量不错，不会因为房间中没有亮光而害怕，也不会因为房间中有亮光而失眠。 既然不在意这些，她便放任自流了。 许娉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为了这点小事就较真，没必要。 而这道昏黄的亮光，对于此时失眠的许娉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起身，打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仍旧是那样的摆设，和第一次初见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是莫名有种安心之感。 就像是....... 归宿。 许娉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词语。 她走到书架面前，翻看着。 书架上的每一本书名字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但是翻看其中的内容，却又好像似曾相识是。 就像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 《lolita》。 许娉轻声念着书名，发现音调果然有变化。 ——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一丽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 洛丽塔。 洛丽塔。 许娉和上书，把书放回了远处，她鬼使神差地再次拿起的时候，发现书中附带有东西。 是一张纸。 【3.27晴。 今天在华国买了房子，爷爷说华国是我们的根，尽管我们身处香港。 我才不会和他讲，是因为华国的房子便宜，所以才会在这里买的。 他说为我感到pride（自豪），如果没有家族的帮助，我可能就像小娇那样被那些poolguy（粗俗的人）所猥琐了。 ohmygod！他们怎么能在片场做出那样的事情，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她fullyted（喊得很凄凉），总之呢，人家真得为她感到痛心的啦。 犯法啦！ 不过没有人管得啦。 哥哥和爸爸不让我插手这件事情。 唓（切），我好嬲（我好生气）。】 翻到这里，下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可能是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这张纸已经泛黄。 纸是很普通的材质，可能是因为主人是女孩子的缘故，上面依稀可见漂亮的花纹。 下面看不清了。 许娉想起了那个人。 她是许家的大小姐。 她也叫许娉。 是......她吗？ 第三十四章 书房 这是一页日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书本中。 日记是用繁体字写得，其间夹杂着一些口头禅，许娉阅读起来却毫无压力。 如今这世道，繁体字倒也能看懂，但是对于大陆的人来说，看起来毫不吃力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大家都用简体字习惯了，很少能像许娉这样看起繁体字来毫无压力的。 她把这张纸轻轻地夹回书中把书放了回去。 此时她已经有许些睡意了，可是许娉还不想睡觉。她想了想，明天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继续在书房里逗留了一会儿。 这本书里会有，其他书中会不会也有？ 许娉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但是她对于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人，根本就毫无抵抗力。 她想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 许娉翻了几分钟，就在《小王子》中找到了另一张日记。 映入眼帘不是那张使用简体字的日记，而是日记下面的一句话。 《小王子》 这世界上也许有五千多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独一无二的玫瑰。 独一无二的玫瑰，会是谁呢？ 她把书页记住，合上书开始看日记。 和那张一样，又不一样。 日记是用简体字写得，她看到的时候还吃惊了片刻，随即又良好地接受了。 娟秀的字体无疑令人赏心悦目，这次的日记和上次的不一样，用的是一张白纸。 【5.3阴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呢，天气就像我的心情一样不好。 我的心情真的是糟透了。 爷爷今天训斥了我好久，说让我快些回香港，他说华国现在不太平。 那些都是很好的人，我舍不得他们。 爷爷的语气很强硬，我知道自己是非走不可了。 再见。 china。】 这次没有字迹不清楚，那张纸安安静静地躺在书页中。 她看着黄色的封面，轻轻抚摸着。 照例，许娉合上书，把书放回了原位。 在此之后，许娉再也找不到书中的日记了。 一个开头，一个结尾。 许娉觉得不止如此。 那中间的内容，会在哪里呢？ 她打开《萨德侯爵夫人》——这已经是她翻到的第三十本书了，当许娉翻过的时候，仍旧是一无所获。 她叹了口气，把书放回去了。 钟表显示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她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睡觉。 床上的少女闭着眼，睡得香甜。 ———————————— 许娉睁开眼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手机不停地响，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按下了接听键。 “我是唐郚。”来人自报家门。 许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所轰炸。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九点半了！老爷子都来了还不起床？想被训呢！我们七点都起来了，光是等你就等到现在，你应该庆幸老爷子现在还没来，要是来了饶不了你！” ****终是摧折她的小身板。 头疼。 唐郚这厮如果去当喷子的话，那一定是喷王之王。 如果诺贝尔有喷子奖的话，那他一定当仁不让。 太能bb了。 她敷衍地应着，下床洗漱。 手机放在她左手上，许娉没去听里面的内容，只是隔两三句话就从鼻腔中发出来一连串的音。 她就不信他说这么多话不换气。 终于等到对面的声音消停了，毫不留情就把手机挂了。 第三十五章 爷爷 刷牙、洗脸。 这些许娉做得赏心悦目，又动作干脆利落。 直到她收拾好以后，时间才不过过了十五分钟。 她打开房间的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唐郚。 唐郚环着手臂，眉头紧皱，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像是下一秒就会暴起揍人。 许娉准备绕过唐郚，走出去，却一把被唐郚的长臂揽住。 “去哪儿。” “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 小辣椒还是那个小辣椒。 唐郚也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娉早已经走远了。 shit。 他暗骂了一声。 “别走！” 许娉听到身后唐郚的声音，加快了脚步。 鬼才乖乖听他的话停下来。 许娉知道，自己要是停了下来，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是唐郚亲切的问候了。 她下楼，正要出来，就在一楼楼梯口处看见了沙发上的三个人。 又新出场了一个人物，许娉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了下来。 是一个老头儿，大概就是唐郚和管家口中所说的老爷子。 她嘴上吐槽着唐郚的不靠谱，然后侧过身，靠在了墙壁上。 敌不动，我不动。 她竖起耳朵，听着客厅传来的声音。 那是一个很刚劲有力的声音，她刚刚因为看见了陌生人，老爷子的人影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并没有看清楚。 而听他的声音，像是一个威严的人。 声音可以代表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 许娉已经把老爷子和唐父归为一类人了。 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走吧！” 两人从楼梯间走了出来。 “小茹，来，坐爷爷这儿来。”老头儿笑眯眯地说。 他认错人了。 许娉不知如何应对，她感受到手腕上传来唐郚的按压，心里便有数了。 她虽然不是唐茹，唐茹和她尽管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千差万别。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作为‘唐茹’而出现。 她于唐家，可以说是一个工具。许娉具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唐家会留着她。许娉没有了利用价值，便弃之如履。 她要做的，是乖乖听话。 许娉现在的处境很被动。 她有基本的常识，知道自己如果要逃出来这个家，需要哪些东西。 她没有身份证、没有钱。这些都是一个人在外生存必备的东西。 许娉所处的是现代化社会，不是什么原始森林。没有了这两样东西，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这些她都没有。 她只能依附于唐家，像菟丝花一样缠绕着。等到哄他们开心了，他们可能展颜一笑，赏给她一些对于他们来说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可是对于她来说，就是天大的恩赐。 这种感觉很糟糕。 许娉暗了暗眸子，她收回因为唐郚的粗鲁而变红的手腕，朝老爷子展颜： “爷爷好！” 主动权一定要回到她的手中。只有主导者才能将游戏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许娉，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 许娉眼中闪过一道厉光，谁都没有觉察到。 因为老爷子的到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其乐，融融。 第三十六章 爷爷2 “瘦了，瘦了。一个小姑娘你们都照顾不好，都是干什么吃的！”老爷子四下打量着许娉，许娉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一个女孩子对家人撒娇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模样呢？ 许娉细细思索着，一个娇俏可人的人设已然成形。 就是它了！ “没有啦，爷爷。我最近在减肥，所以吃得少了一点。”许娉进入了状态，撒娇道。 仿佛她就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胡闹！怎么能减肥呢，小孩子家家，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应该多吃一点。多吃一点长得喜庆，别人不喜欢，爷爷喜欢！” 老爷子的话着实令许娉吃惊了不少。她本以为这样一个上位者，对于孙子孙女也应该是不苟言笑——就像唐父那样，除了在医院的那次交谈，从医院回来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是一个慈祥的爷爷。 许娉默默把自己对他之前的印象划掉，在心底又添上新的一行字。 “好！”她笑言。 两人谈论了许久，大多数都是许娉在附和着老爷子。老爷子聊得开心了，心满意足地说：“好，好！乖孩子！” “爷爷，这次来就多住些时日，让小茹好好陪陪你！” 许娉听到唐郚的声音。 “臭小子，以前不是还不肯把你妹妹让给我，现在就这么大方？”老爷子嘴上说着不留情面的话，脸上却是笑呵呵的。 可是许娉心中就不那么美妙了。 她也想像老爷子那样骂唐郚一声臭小子。 qaq。 她忍！ “爷爷，您看唐郚那么皮，您留在这儿估计要被他气得不轻。您自己这么硬朗的身子骨，要是被唐郚气坏了，那可就得不偿失。”唐郚不留情面地讽刺着唐郚。 老爷子笑着说：“好，好，都听你的！” 直到许娉远去，悄悄回头看着唐父和老爷子有说有笑，松了口气。 “怎么，以为这一关过了？” 唐郚不知何时站到了许娉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的人生目标就是个咸鱼，人生得过且过，这一关过了还有什么不可？” 她撞了唐郚一下，把他撞到了一旁，接着走了过去。 老爷子住在家里的这几天，许娉领教了什么叫真·吹毛求疵。 这简直比管家还管家好吗！ 许娉已经开始怀疑，老爷子不是一个大型集团的董事长，而是某某贵族族中的管家。 卫生要讲究一尘不染、地板要发光。 花园要井井有条，花园中的花长势不能超出他的预料，有一枝一叶长出外面，都不可以。 家中佣人要有规矩，在主人家面前不能越矩，对待家中主人要恭敬。 其中的规矩，也就不在多说。 这也就苦了家中的佣人和园丁。 佣人还好，原本就被打过招呼，规矩自然是挑不出来错误的。 园丁就苦了，唐家花园不算小，平时打扫得干净、修剪得还算整齐、没有一片落叶工程量就不小，为此去年还新招了一个园丁。 老爷子的要求，着实为难他们了。 众人都叫苦连天。 许娉除外。 作为唐茹的扮演者，许娉享受到了来自爷爷无微不至的关爱。 第三十七章 爷爷3 许娉收到转账的信息之后，截图发给了唐郚。 【唐郚：你想怎么样？】 【许娉：受宠若惊。】 她发出这句话之后，就看见了屏幕上呆滞的感叹号。 是醒目的红色。 唐郚把她拉黑了。 许娉乐见其成，唐郚能把她拉黑，想必是被她气到了。 鬼知道她自己为什么会和唐郚一样幼稚，玩这种争宠的游戏。 哦，不对。 她最开始是想发给唐郚，了解自己下一步应该怎样做的。 发给唐母也行嗷。 她傻了。 许娉退出聊天界面，翻到唐母的备注之后，点开了。 她的微信好友不多，只有孤零零的几个躺在列表里。所以翻起唐母来，格外容易。 【许娉：图片。】 唐母秒回。 【唐母：既然给你了，你就收着。】 【许娉：下一步我该怎样做？】 【唐母：自由发挥。】 捉摸不透的几个字，让许娉有些看不懂。 自由发挥？ 人设崩了也可以？ 就不怕老爷子看出端倪？ 那还要她干什么！ 许娉瘫在床上，因为老爷子的到来，她的活动范围从家中到了房间里。 老爷子的热情让她消受不起。 碰——碰——碰—— “请进。” 唐郚：“老爷子叫你。” 许娉没料到来人是唐郚，不过还是听他所言，下楼了。 下楼途中，她忽的想起自己的手机没带，犹豫了一下，返回楼上拿手机。 屋内已经空无一人，唐郚走了。 她这才放心，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准备朝门外走去。 书房有动静。 她走到门前的时候，听到书房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许娉立刻警惕起来，她装模作样走了几步，又把脚步放柔，悄悄打开书房的门。 唐郚坐在书桌前面，神色不明。 他手中拿着一本书，看不清书名，一只手撑着书，另一只手翻看着。 唐郚的手指修长，这样做倒是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许娉开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他，唐郚猛地抬起头，眼底还有残存的温柔。 温柔？ 许娉怀疑自己看错了。 “怎么了？” “我过来拿个东西。”许娉解释道。 唐郚：“那拿好了吗？” “拿好了。” “那就走吧。” 一点想要和她解释的念头都没有。 在门被自己关上的最后一瞬间，许娉看清楚了唐郚手中拿的书的名字。 《小王子》。 这世界也许有五千多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是只有你是独一无二的玫瑰。 她想起了自己撞到的那句话。 “你可以走了。”唐郚语气强硬。 短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自从他到了书房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之前他还会和自己笑闹几句，而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拒绝。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在排斥自己。 许娉识趣地退出了门外，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楼梯从上看到下面，正好能看到最下面一层的地板。许娉不急不慢地走在楼梯上，直到听到老爷子训斥佣人的声音。 “爷爷！” 老爷子听到了她的话，转过头来。 “乖，爷爷今天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许娉甜甜地笑了： “好！” 第三十八章 出门 许娉和老爷子出去了。 车子在一所保龄球馆前面停下了。 司机起身为老爷子开门，两人下了车。 “在你小的时候，爷爷忙。和你待在一起最多的地方就是在这里。”老爷子的话中有些落寞。 “而这里，马上就要拆迁了。” 保龄球馆一看就是翻新过的样子，相较于那些崭新的球馆，这间球馆显然不是年轻人最佳的去所。 就像是一个老妪穿着小姑娘才会穿的花裙子，显得不伦不类。 许娉也没办法劝他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保龄球对于国人来说，还算是一种小众的球类。找到一间球馆，就有可能要跨越半个城市。而球馆大多数集中在大型城市，小型城市更是找遍全城都没有一间球馆。 而生意的萧条体现在顾客的稀少。不算小的球馆，从玻璃门中看去，竟然空无一人。 球馆对于老爷子来说，不仅仅是一间店铺、一种娱乐那样简单。就算许娉今天才见识到，但是从老爷子眉间的怀念中，也能辨别出他对球馆的感情。 更像是一个故交。 买下一间球馆的钱，老爷子不会没有。 但是买下一段回忆，就不是用钱能够买到的。 千金难买心头好。 她抚了抚老人的后背，搀着他走进去了。 老爷子进去之后，中气十足地喊到：“老张！” “来了来了，嚷嚷什么。”一个身影从内间走了出来。 两人见到对方，相视一笑。 “你这身子骨最近不错啊，都能打保龄球了。” “哪啊，走走路没问题，这铁疙瘩我可碰不了。今天是带着小孙女来长长见识的。” 老张这才注意到站在老爷子身后的许娉。 许娉乖顺地站在老爷子身后，双手放在身前垂下。她极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正因如此老张才第一眼没有看见她。 “是小茹啊，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爷爷好！”许娉微微俯身。 她此时只需要充当一个木头人就行了。 被人用丝线操控着的、只需要按照最完美的计划进行的木头人。 老张带两人来到一个保龄球道前面。 场地中总共有十个保龄球道，球道长大约二十米左右，在这寸土寸金的帝都之中，一个保龄球馆下来，花费不小。 老爷子说：“换衣服吧。” 许娉有些茫然。 她现在穿着一件毛呢大衣，脚上踏着马丁靴。衣服并不臃肿，对于打保龄球绰绰有余。 室内开着暖气，就算毛呢大衣脱掉也不会感觉到冷。 她此前并不知道要来保龄球馆，于是便匆匆从衣帽间选了几件衣服出来了。 许娉的审美还是在线的，挑出来的衣服搭配得当。 “还有这鞋子，都换了。” 她跟着老张走到换衣间，手上被塞了一套运动服。 换完衣服之后，她站在老爷子面前，老爷子让她转了转，然后满意地说：“这才是打球该有的样子。生活就得有仪式感。” 老张笑而不语。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老张就告诉过许娉——“他这人就是有个臭毛病，玩就玩，非得穿着运动服玩。他自己就算了，还要求别人这样穿。嘿，人家不穿他还不玩了。” 许娉拿起了保龄球，站到了球道前面。 第三十九章 保龄球 她拿起球，有些踌躇。 许娉没有打过保龄球，但是在老爷子鼓励的眼神中，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今天也就不比赛什么了，放轻松，全当投着玩。” 许娉随意地投了一下。 全中。 两个老头子显然没预料到这样的成绩。 他们本以为许娉可能会漏掉一些，第二次补中、或者是失误。 但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成绩。 两人为许娉鼓起了掌，老爷子说：“不错，小茹打保龄球还挺有天赋。” 第二次，许娉深呼一口气，把球扔了出去。 全中。 第三次，全中。 第四次，全中...... 到了第十次，又一次全中之后，许娉冲两个老头儿眨了眨眼。 保龄球好像很简单的样子。 她的动作很规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打保龄球的样子，老张本来想指点指点许娉，但是看她的动作完美无缺，也就放弃了。 这已经不是单单‘天赋’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这简直是鬼才！ 老爷子和老张看许娉的眼神怪异了起来。 “小茹啊，我这里还有一个世界十瓶保龄球锦标赛的名额，你要不要试一试？”老张搓着手，有些激动。 老爷子闻言，护犊子道：“滚呢！这是我孙女，这么不客气！” “咱们俩还有什么你的我的，况且这么好的一个苗子，你也不忍心浪费了是不是？” 老爷子被他说得有些意动。 好像，应该，大概，可以试一试？ 许娉一口回绝。 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她不是唐茹的同时，还是个病人。 病人需要休息。 老张有些遗憾，但还是尊重许娉的选择。 “丫头，你要不再试一试？”老爷子说。 许娉心知她的身体状况，可还是抵不住老爷子的请求，以及保龄球对于自己的魅力。 “好！” “好！” …… 保龄球馆传来老爷子一阵阵的叫好声。 打完球已经是半下午了，两人从早上便出来，中午在老张那儿用过午饭，期间老张和许娉讲了许多关于老爷子的趣事。 比如，老爷子是个保龄球迷，他最近身体不好还馋得很。而唐父是严令禁止他不能打球的。于是就有了爷爷带孙女来这儿的事情。 又比如，老爷子虽然喜欢保龄球，但他扔得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每次他打球都要找一个不会打的人，用来显示自己的球技。 再比如，老爷子带不会打的人，总是要挑人家的毛病。什么站的姿势啊，什么角度不对啊。 更清奇的是，老爷子这些东西自己从来都没注意到过。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爷子！ 临别前，老张感叹到：“这样一个天才，就被你捡了便宜去了。” 许娉看着两个老人，由衷地笑了。 这几天她的笑容特别多，或是假笑，或是伪装，又或是其他。只有这次才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们作别老张，回到了家。 许娉走到电梯间——她的头部已经好了一点了，况且她今天运动量挺大，对于许娉的身体来说，这样的运动量并不能吃消。 当时一时冲动，一个出手之后又跃跃欲试准备投第二个，于是大半天过去了，她丝毫不感觉累。 第四十章 在书房见到唐郚 老张还赞叹过她的体力，殊不知许娉是全靠那一口鸡血提着劲。 而鸡血的劲头过了之后，许娉只感觉身子发软，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她现在只想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许娉在电梯前站定，却听到门后的窃窃私语声。 那边是佣人房的方向，客厅和厨房自然和佣人房不在一起，这其中的区别就是中间隔着电梯。 她一眼看去，隐约能看见女佣身上穿的女仆装的裙角。 “她横什么横啊，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 “别说了，人家命好，咱们比不过。” “我就是生气，她明明就是一小山村里出来的土丫头，怎么就一飞冲天变成凤凰了？如果被人撞一下就能这样，那我也想被撞。” “人家有心机。你以为随随便便什么村里的丫头都能碰瓷夫人？还不是仗着和小姐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要我说，她被撞到，都是自己故意安排的。” “啊？这样啊？” “不然你想想，一个乡下丫头碰瓷，夫人怎么可能会亲自处理这样的小事。最多给个几万块就打发走了，正眼都不会看她一眼。” 两人说得尽兴，许娉也听得津津有味。 她等到两人说完，正准备散了的时候，拍了拍她们的肩膀。 许娉左手上拿着手机，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动作，只不过是她碰到左边女孩子的时候，是用手机碰到的。 可能是手机不像手掌具有温度的原因，许娉右手边的女孩子打了个机灵，迅速地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她，说不出话。 而左手边的女孩子，是发现了她的异样之后，下意识追随她的目光看来。 两人一模一样的表情，昭示了她们现在的惶恐和不安。 就像是小学生在课堂上玩手机被抓包一样，在此之前还被抓包过一次。 许娉越看两人越眼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眼前的两个女佣。 晚上，客厅。 许娉记忆力不算差，就算那天是晚上，她睡过一觉之后不算精神，甚至带着朦胧的睡意，但是她对两个人倒是记忆深刻。 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的人，许娉印象不浅。 她是个记仇的人，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女人。许娉自认，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怎么了？总不能把一肚子事情憋在心里生闷气。 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机，把屏幕正对二人。屏幕上的内容二人并不陌生，许娉满意地看着他们的表情，把录音点开了。 许娉刚才听到这边有动静之后，便把手机打开，调到了录音模式。 要不然她早就上来怼她们了，不会让这两个人说了这么久，她才姗姗出现。 “我就是生气，她明明就是一小山村……如果被人撞一下就能这样，那我也想被撞。” “人家有心机。你以为随随便便什么……要我说，她被撞到，都是自己故意安排的。” …… 两人听完最后的话，脸色发白。 许娉摇了摇自己的手机，看着两人如同同一厂家制造出来的白脸蛋，笑了：“还真是好姐妹。” 第四十一章 在书房见到唐郚2 这句自然是讽刺了。 “小姐，我们……” “你和她讲这么多干什么！自从上次开始，她肯定就已经记恨在心。就算我们今天不说这样的话，她肯定还会报复我们的！” 她又扭过头来，对着许娉说：“怎么，我还是说错了不成？你就是一个农村的土丫头，就算是攀上了唐家的高枝儿，乡下丫头还终究是乡下丫头，上不了台面。” “你比我好了多少吗？连规矩都学不会的女佣，也不知道唐家养着干什么？”许娉耸耸肩，话中没有一丝客气。 “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死贱人！” ？？？ 这就开始撕逼了？ “我不是大小姐，还能你是不成？” “你当然不是大小姐，要是等唐家的那位回来之后，唐家还能有你的位置不成？” “不如你来接替我的位置试试，看看我是不是真正的德不配位？” 许娉放缓了语速，和女佣说道。 几分钟后，管家来了。 “抱歉，小姐。是我管教不严，让您受惊了。” “没事，下次注意。” 许娉不信这两个女佣在大庭广众之下举这样肆无忌惮。 她们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许娉打开电梯，按下了四层。 她进到房间，躺到了床上。 许娉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小时后。 唐郚从书房中走出来，他走到许娉的床边，蹲下来，看着许娉的脸。 她的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唐郚看许娉的状况有些不对，把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 两人此时的距离极近，头对着头，从唐郚这个角度看来，正好能看到许娉殷红的嘴唇。 她不是唐茹。 她不是唐茹...... 他简直是疯了！ 竟然有想吻上去的冲动！ 唐郚迅速起身，仓皇而逃。 等他沉静下来，才想起自己额头上尚存的余温。 许娉发烧了。 他停在原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王医生，来家里一趟，有人发烧了。” 等到把电话挂了之后，唐郚轻抚着自己的嘴唇，发愣。 许娉......吗？ 那张莹白如玉的脸，那张和小茹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她的鼻子、她的眼睛、甚至她的一切，仿佛是一个为他量身打造的另一个小茹。 另一个小茹。 —— 许娉睁眼，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这就很操、蛋，每次醒来就能看见床边有陌生的男人。 这莫非是什么换装游戏？她身边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得换？ 搞得她像个渣女一样。 “你生病了。”男人看着她，说。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体的不是，一系列不舒服的感觉全都汹涌而上，冲到了喉咙口。 “呕——” 许娉捂着胸口，吐出了一滩污物，上面的食物残渣还依稀可见。 口腔中充满了酸涩，那种感觉令许娉非常不适。 她本想起身去卫生间漱口，却被那个陌生男子严厉喝止了： “你现在还不能动！” 男子离她差不多一米远，说话的时候还是捂着鼻子和嘴巴的。 许娉看不清脸，不过他满脸的嫌弃倒是一清二楚。 “我嘴巴酸。” “那也不能动！你发烧了！” 许娉心里咯噔了一声，就连嘴里的酸涩也忘记了。 她的生命，这么快就到头了？ 第四十二章 王医生 许娉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如何，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会有一种无由来的恐慌。这也就造成了许娉会冒出这个想法。 人之常情。 对于他人来说，一个小小的发烧不足为奇，最多吃点药打几次点滴，折腾折腾人，病就过去了。在许娉这儿，这病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知道自己的并发症有多少，这次简单的感冒也可能只是一个征兆——她活不长远了。 许娉看着床边那摊呕吐物，无由来一种悲壮之感。 “你现在还在烧，再躺会儿。” “你是？”许娉迷茫。 “给你治了这么多次发烧感冒，连我是谁都不认了？”男人好气又好笑。 许娉是真不知道。 “我是王淼，唐家的家庭医生。” 王淼是唐家的家庭医生，准确来说，是唐茹一个人的家庭医生。 唐家每年几百万地聘请他，只不过是来给唐茹治疗点小伤小痛的。 唐茹发烧了，他来。 唐茹感冒了，他来。 唐茹来姨妈了，还是他来。 终是他一人，扛下了所有。 王淼还记得自己第一天上岗时的激动与欣喜，唐家开出的工资，对于他这个经验尚且不足的年轻人来说，已经是一个天价。尽管他出自全国赫赫有名的水木大学，但是纵观他们这一届的医学毕业生，王淼的工资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他看着许娉双目无神的样子，寻思道——这小姑娘怕不是被烧傻了吧？ 许娉睡了一夜，导致头发有些凌乱。她虽然心中跑过了无数的小火车，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也难怪王淼会觉得她被烧傻了。 许娉点了点头：“噢噢。” 然后又直视着前方，望眼欲穿。 王淼对她现在的状况很是担忧，可是地上的呕吐物时刻冲击着他的嗅觉，让他随时都有呕吐的欲望。 王淼是个洁癖。 衣服每半天一换，绝对不能沾上了污渍或灰尘。偏生他还喜欢穿白色的衣服，白衬衫、白卫衣，白色是最容易脏的颜色，就算王淼再怎么注意衣服也会被弄脏。 这也是他选择医学专业的原因。 能每天穿上白大褂，徜徉在酒精的世界中。 幸福。 他又想往后再退几步，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退。 王淼只好无奈地给一楼打了个电话。 “喂？四楼上来一个佣人。” “小姐这里我来就行。”一个女佣顺从地说， “先生您可以在门外稍等片刻。” 王淼自然不会去门外，就算他洁癖到令人发指，也不会抛弃自己的病人。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医德比洁癖更加重要。 他走到床的另一边，把随身携带的口罩挂到了耳朵上。 “好了，你可以开始收拾了。” 一切都没有异样。 小女佣确实收拾得尽心尽力，她拿过拖把，把这堆恶心的呕吐物拖干净。又拿起抹布，跪在地上仔细地抹着地板。 “小姐这是怎么了？”她说。 王淼向来不愿意和别人多说什么，简单吐出来三个字：“发烧了。” 小女佣问过之后，便专心擦地。 地板被擦得亮晶晶的，小女佣退回房间门外之后，才露出那张狰狞的脸。 是刚刚和许娉吵架的那人。 她看着房间内沉睡的许娉，眉眼中皆是掩饰不过的妒意。 第四十三章 是她 是她！ 那个在厨房和佣人房里说话的女孩子。 只不过许娉现在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如果她现在是清醒的，一定能认出来眼前的人。 她走了，是彻底地走了。 安静得过分，全然不似之前顶撞许娉时嚣张的模样。 不过只有她知道，自己握着抹布的手有多紧。 唐家的电梯，一共有两个。一个是给主人用的，一个是佣人用的。 佣人需要使用的清洁工具污渍不少，自然是不能和主人同乘一个电梯的。 这样设计是为了不让佣人冲撞到主人。 在这样人人平等的时代，这样的设计倒是有些讽刺的意味。 两个电梯设计也不一样。佣人的电梯和普通电梯无二，而主人所用的电梯，装潢要比另外一个好了不少。 看上去泾渭分明，尽管两个电梯连在一起，却是让人能明显感受到两者的差距的。 另一个电梯的门缓缓打开，从里面伸出了一只脚。 “你等一下。” 这时，女佣的电梯正好打开，小车被她推进了电梯。已经半截身子进去的小车，迫于无奈之下，只好缩了回来。 女佣看着自己的电梯门合上了之后，收回扶着车的手，顺从地低下了头。 “她……怎么样了？” 女佣听到唐郚对许娉的称谓之后，心情有一瞬间的雀跃。唐郚对许娉用的是代称‘她’，而不是亲昵的称呼。这句话中小小的细节被她注意到了，而这样的细节确实是令人愉悦。 不过这个人恰好，也仅仅只是她罢了。 而随后她的心情又跌入了谷底。 如果不在意，怎么会踏上四楼呢？ 众所周知，唐郚和许娉势如水火。从许娉第一次进家门的时候，就连佣人们都能闻到他们之间浓浓的火药味。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而女佣们惯会察言观色，许娉这些日子几乎是以小透明的形象在这个家中住的。女佣看她是个好欺负的，自然就蜂拥而上。 明面上不能做什么，可是背地里可以。 唐郚却…… 他怎么会！ “小姐现在已经睡了，王医生正在小姐的房间中。”她只能如实回答。 “哦。” 唐郚冷淡地回了她一个单音，接着便大步走向许娉的房间。 正眼都没看她一眼。 女佣看着唐郚的背影发愣。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按电梯键。 她把拖把和抹布清理干净之后，坐在自己的床上，脑袋放空。 “喂，怎么上楼了一趟，就变得这么黯然神伤了。那位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没有。” 而旁边的好友并没有在意她刚刚说的话，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她装什么装，不就是沾了茹小姐的光。别生气啦，为了这么一个人生气不值得。” 不值得吗？ 唐家规格不小，就算是佣人房也是双人间。尽管佣人房自成一地，但也不算得憋屈。 和她一个房间的手她的好友，她们无话不谈，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不分开。两次被许娉撞到的，都是她们两人。 值得吗？ 第四十四章 自白 我是一名唐家的女佣，人们对我评头论足最多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我的身份。 我是管家的女儿，也是……一名女佣。 ‘名’，是我带给自己最后的倔强。我知道自己不配和那些个少爷小姐进行比较，但是我看着他们总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自己却只能穿着灰扑扑的裙子，心中却总是不甘心的。 我妈是管家，我奶奶也是管家。我小的时候，他们总是嘲笑我是小管家。 我讨厌我妈，我讨厌管家。 我妈想让我继承她的位置，继续当一个管家，一个灰扑扑的管家。 可是我不，我凭什么要继承她的职业，她的职业难道很光荣吗？ 说白了，她的职业在古代，也不过就是一个奴仆！ 别的家长总是给孩子报各种各样的补习班，生怕孩子考不上名牌大学。可是我妈不一样，她每天牟足了劲儿让我干家务，生怕我的手不像我的同学们一样白嫩。 我学会了干许多家务。我还学会了如何恩威并施。 我更学会了管家所应该做的一切。 我失去了上大学的资格，从此履历上不像他人那样光鲜。 我是考上了大学的——一所海城的二本。那是我向往的城市。 可是因为我妈为我好。 为什么？凭什么？ 我那天去找她，她告诉我，那个所谓的茹小姐竟然不是亲生的——这是她观察夫人神色时注意到的。 我妈在这个家二十多年了，察言观色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当我知道那个所谓的‘小姐’竟然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土丫头的时候，我快活极了。 随即，我妈又告诉我，那个土丫头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只是一个小山村里的村姑。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我针对的并不是她，而是她的身份。如果在这个位置上的换一个人，我想我也会拥有这样的情绪。如果许娉不是许娉，而是xx，我想我也会这样对待她的。 我在这个身份上呆久了，也就起不来了。主人和佣人，只有一字之差。说好听点是雇佣者和被雇佣者的关系，那再难听，就是一条狗了。 女佣，女佣。 说得好听，还不就是主人家的一条狗！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闺蜜——她是我同一个房间的舍友。我们并不是什么兴趣相同的知音，而是共同讨厌女佣这个身份。 我是被逼无奈，我妈让我先作为一个女佣融入到这个家中，等到她老了之后，我便接手她的工作。 而她是因为家里没钱，她弟弟相当于半哄半卖地把她送到了这里。 我们都是女佣，我们都不是自己。 当这件事情被穿到另外两个女佣口中、甚至司机和园丁都对这件事有所耳闻的时候，我知道我成功了。 大仇得报的快感。 令人疯狂。 我就是那个人。 我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叫许娉。 我知道她并不受唐少爷的待见。 我知道她身上受过伤，甚至命不久矣。 不过她受了什么委屈和苦痛，又管我什么事呢？ 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女佣而已。 仅此而已。 第四十五章 小偷 夜晚。 唐家。 只有佣人房中还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老爷子平时睡得早，就算换了个地方，也是雷打不动。 唐父在加班，他每年在公司休息室睡得时间比在家中睡得还多。 熬夜爆痘，作为贵妇的唐母自然是早早睡去了。而唐郚作息良好，许娉又刚吃过药，在药效的作用下睡得更加沉。 佣人们需要安排晚上的值班，白天工作的女孩子们刚刚结束一天的工作，这段时间自然留给她们喘息。嬉闹、笑言，这些放在一墙之隔的主人房中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而在这里都可以得到实现。 “今天晚上我来值班吧。”那个说许娉坏话的女佣主动说道。 “哦——” 她刚说完，身边的闺蜜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她又神神秘秘地凑到了女佣的耳边，说：“没关系，我会帮你保密的。” 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够屋内的所有人听见。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保密的这件事情究竟为何。 晚上十二点。 女佣眼皮打架，今天本应该是另一个人值班的，但是她这样临插一脚，把值班的顺序都打乱了。 她是管家的女儿，就算她们对自己有非议，也不敢放到明面上说。 女佣咬了咬下嘴皮，眼皮仍旧是抵不过困意，她一狠心，掐了自己的手背一下。 指甲不长，但是刚刚好能掐破一层皮。 女佣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伤口，然后屏住呼吸，上了楼梯。 她不敢用电梯，电梯间直通佣人房。事情败露，被她妈妈发现就完了。 提心吊胆地走到了四楼走廊，当她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心下松了口气。 然后又吊了起来。 她可没忘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她踮起脚尖，轻缓地放慢了每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 从前方禁闭着的房间门中，透露出昏黄的光。 对于她来说，那就是曙光。 只要她拿到了手机，消灭了那段录音，许娉就没有证据可以威胁她。她还可以反过来倒打一耙。 何乐而不为？ 女佣打开了门，踮脚进去了。她没有把门关住，只是让它敞开着，迎接来自走廊的幽暗。 快到了，快到了。 她看着床头柜上面放着的粉色手机，萌生出‘渴望’。 “你在干什么？” 正当女佣快要拿到手机的时候，背后一个男音响了起来。 她回头看，是唐郚。 女佣的身体从听到唐郚的声音之后便僵直了，就连扭头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也变得僵硬了起来。 “少……少爷。” 唐郚的声音中隐含着怒气：“我问你在干什么！” 他站在书房的门口，显然刚刚就在书房。 女佣已经没空想什么豪门大戏，哥哥为什么会在妹妹的房里。她现在只想逃脱这个鬼地方。 唐郚背着光，他身后是亮光的书房。因为这道光，女佣看不清他的神态。 便就愈发惶恐。 “我……我在……” 这三个字说完，在这几分钟之内，房间里都没有再响起过一个声音。 寂静得要命。 长久的沉默过后，唐郚吐出一个字： “滚。” 第四十六章 处置 第二天。 一大早，管家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 少爷昨天晚上和她说，有一个女佣半夜擅自闯入主人的房间。 她匆匆忙忙赶过去，就发现了自己女儿。 管家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都盼望着自己的孩子能出人头地。 她知道这份管家的工作对于女儿来说，名头并没有那么好听。不过这已经是尽她所能给女儿最好的东西了。 管家一直以女儿为骄傲，可没想到今天竟然出了这档子事儿。 随着房门的关闭，抽泣声也响了起来。 管家的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说吧，怎么回事。” 女佣抽泣了一会儿，见平时管用的招数今天在管家这里竟然碰了壁，装模作样地掉了几滴金豆豆，添油加醋地讲了事情的经过。 “你是说，她欺负你？”管家听过了女佣的话，总结到。 女佣点头如捣蒜：“是，是。” “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女佣不服气。 “你每次说谎，都会摸一摸鼻子。” 女佣没想到管家竟然观察得这么仔细。 管家看着她的样子，说：“我是你妈妈，怎么会不知道？” 她的一切，都逃不过管家的火眼金睛。 女佣沉默以对。 “我替你求求情，让你留在家里。这是第一次，你冒犯的还只是一个假的大小姐。如果还有下一次，我这管家的位置你也当不来了。” 管家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不想当女佣，他们辞退便辞退了。你要是真心为我好，怎么不让我去外面学习系统的知识，这比我在这儿当一个女佣要好得多！” “你是我的女儿，没有选择的余地。” 管家留下这样一句话，走了。 —————— 再观另一边的许娉。 许娉醒来之后，挣扎着起身。 她昨天晚上睡得香甜，不知道女佣被唐郚撞破，也不知道唐郚进来了她的房间。 她能感觉到，今天的身体比昨天要好了不少。 许娉翻过被子，穿上拖鞋走到了窗边。 这里正好能看见后花园中的人造湖。 湖边有一个人影，那个人似乎觉查到了她的目光，在一瞬间和许娉对视了。 是唐郚。 许娉摸了摸鼻子，有种被人抓包的尴尬。事实上她并不需要有这种情绪，但是经过他们相处了这些日子，唐郚严肃起来，许娉是不敢造次的。 她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就迎接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刚刚在后花园中的唐郚。 她尴尬地笑了笑，把唐郚迎了进来。 “身体还没好，就这么急着蹦哒？” “今天已经好多了。” 两人说完之后，空气中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那个……我……继续睡？” “哦。” 唐郚起身，在书房门面前顿了顿，接着又迈起了脚步。 这一番尬聊似乎并不令唐郚尴尬，许娉倒是尴尬得要死。 她不太明白唐郚为什么来自己的房间。 有病哦？ 明明之前还对她爱答不理的，对她的仇视度不亚于自己杀了他的亲妹妹。 这就向自己示好了？ 许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第四十七章 处置2 许娉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发现胳膊有了点力气之后，试着走了走。 她今天凌晨的时候醒来过一次，她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乎乎的。许娉试着起身，未果。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虚弱。 她任由头发就那样散着，随意地散到了她的肩膀上。 许娉鬼使神差地走向了书房。 书房对于她来说，总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尤其在她这时候。 门被推开，许娉进了房间。 地毯很软，拖鞋踩在地毯上，有种安心的感觉。 她走到了书桌的前面。 书桌上有一本摊开的书，书上是密密麻麻的字母。 许娉只感觉看着这些字母眼花，许是生病的原因，她一看到这些字母，就有一种生理性的厌恶。 书很厚，许娉想把书合上，却意外带过一张薄薄的纸。 纸张的一脚被夹在了书中，她反应慢了半拍，看了好久才看清楚这张纸。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本书，翻了几次，才翻到准确的页数。 她刚翻过准确的页数，就看见一张被撕成几片的纸。 这张纸很完整，要是仔细看，也能看清楚纸上的字。撕得条纹并不整齐，就像是一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人在丧失理智之下做出的行为。 这张纸随着许娉的动作，展开了一些。每一块之间的距离又被拉开了许多。在许娉看来，就是五块不同的纸张。 她把这张纸合在一起，眨了眨眼，直到眼睛不花了，才看起这张纸上的内容。 【5.1晴 今天剧组杀青了。 哥哥来看我，说我变化好大。 也没有的啦，在华国的一个月，我学了好多。 哥哥总觉得我瘦了，他一直说我吃苦了，其实我还长胖了。 不过不敢告诉他。 我最喜欢哥哥啦！】 我最喜欢哥哥啦！ 我最喜欢…… 许娉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她伸出手，想要把它们握在掌心中。 她勾了勾唇。 握到了。 上世纪。 七十年代。 香港。 “哥，你干什么呀！”许娉咬着吐司，伸手就要去抢许庭手中的餐刀。 许庭丝毫没有把手中的餐刀还给许娉的意思，他看着许娉气嘟嘟的脸，又把餐刀举高了一些。 许庭：“你还去不去了？” 许娉：“你幼稚不幼稚？还像小孩子一样胡闹！” 许庭：“胡闹的是你。一声不吭就要跑去华国，其他况且不论，你到了那儿以后就不想我们吗？你就忍心把你年迈的老父亲丢在家里吗？” 许娉看许庭还是一副固执的模样，松下了自己的身体，坐在椅子上：“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这次只是跟组拍戏，又不是不回来了。说得这么悲壮，搞得跟我一去不回似的。又不是不能回来嘛！” “那肯定不一样，你以前都是住在家里，离开家从来没超过十天，这次拍戏要好几个月，不行，我绝对不同意！”许庭满脸坚定。 许娉把自己叼着的土司放到了盘子里。土司被她咬出了月牙状，可是她现在却无暇将它啃完。 气都气饱了！ 哼，生气！ 她起身，带动了椅子，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不大不小，却又无法忽视。 正如他们二人此时的关系。 第四十八章 哥哥 许娉一天没有搭理许庭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娉和许庭对视，她站起身来，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我不吃了。” 就回到房间休息了。 兄妹之间的冷战显而易见，他们之前有多亲密，现在就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冷漠。 “哼！”许娉听着门外的敲门声，继续翻看着自己手中的书。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便不再响了。过了几分钟，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响起。金属与金属之间快速的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夹杂着沉闷的响声，门开了。 卧室的门先前是被反锁住的，许娉从小便有这个习惯——生气的时候把门反锁住，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上一天。 为什么不是两天甚至更久？ 因为不过一天，爸爸妈妈和哥哥都会来哄她。 在这样的娇惯下长大，许娉没有从其中带出娇蛮大小姐那种恶劣的目中无人，还真是谢天谢地。 但是哄人的方式绝对不是这样的！ 贸贸然用钥匙打开别人卧室的锁，这样的行为很不礼貌哎！ 许庭走到许娉的身后，停下来脚步。他柔声对她说道：“还在生气？” 许娉没有搭理他，她看着眼前的书，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意会书中的内容。她盯着书页上方的花纹，却是侧耳竖听许庭接下来的话。 他这样的语气，莫非是同意她去了？ 许娉没有动静，静等着许庭来向她示好。 她听着身后男人叹息了一声，接着听到：“婷婷，这次非去不可吗？” “是。”许娉坚定道。 她不是金丝雀、菟丝花，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包括自己的父亲以及哥哥。 家人很宠她，但是这份溺爱不能持续一辈子，雏鸟终将长大、飞向天空。 她身后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许娉回过头，看见了许庭笑意盈盈的脸，他仿佛并没有因为许娉的怵逆而生气，还是像往常一样微笑着面对她。 许庭的双手背在身后，从许娉的角度看来，他的身体把双手遮的严严实实的。 “闭上眼。” 许娉乖乖闭眼。 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落到了她的腿上。许娉能从那病不算温热的绒毛上感觉出来它为何物。绒毛刮在她的裤子上，能让许娉清晰地感觉到。 许庭说：“好了，睁开眼吧。” 许娉睁开眼，看到了腿上的毛绒玩具。 是一只粉色的熊。 熊不算大，比起许娉床上常年陪伴她睡觉的等身大熊来说，要逊色了不少。 许娉床上的毛绒大熊不是什么一般的玩具。它是史蒂夫公司推出的限量等身黄金绒毛泰迪熊。 对于许家来说，这也不过是洒洒水啦。 而许庭手上的这只，好像又不一样。 用的布料皆是上上乘，就连许娉这样对粉色并不感冒的人，看到这样一只粉色泰迪熊也心动了。 粉色一不小心，就容易变得廉价。但是许娉腿上的这只，无疑是令人心动的颜色。 但是做工就显得三脚猫了，东缝一针、西缝一针，许娉甚至还能感受到毛绒熊侧边的凹凸不平，仿佛在谴责做工者并没有用心。 这只毛绒熊坐在她的腿上，分外乖巧。 第四十九章 回忆 它的蝴蝶结上镶着碎钻，从侧边崩开的金线可以看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廉价的货色——甚至可以看出来，这只毛绒熊的造价，要比绝大多数和它同时生产出来的毛绒玩具高得多。 如果换一个老匠来做的话，无疑是世界顶尖的水平。 毛绒熊是手工做的，一针一线能看出来制作者的用心，但是比起那些手艺娴熟的行家，还是欠了不少火候。 再加上这粗糙的工艺…… 许娉只能想到一个人。 妈妈的缝纫技能完全不是这只泰迪熊可以与之匹配的，而爸爸又不会细心到为她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真要说一个人送给他的这只泰迪熊的话，许娉能想到的也只有他， “这只熊是你缝的吧？”许娉捏着它的爪子，冲许庭笑到。 泰迪熊很柔软，许娉的手放上去，就凹陷了一小块。 许庭倒是有些腼腆了：“嗯。” “我超喜欢的，哥哥。”许娉甜甜地笑了。 她并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许庭给她台阶下了，她也不会就此继续赌气下去。 许娉生气吗？生气。 她只想靠自己的能力独自生活。她被家庭保护了太久，看到不公的事情也只能叹气，接着就感慨自己的好运气。 她生在的家庭足以保护她拥有幸福美满的一生。 可是她有野心，许娉不甘心在许家的庇佑下过一辈子。 她知道人性冷暖，但是如果不身处其中，是不能真正了解的。 轻飘飘一句：我感同身受，是不能抵做实质的。 这是她的决定。 许娉不埋怨许庭，从始至终她都没生过许庭的气。许庭对她的爱护，许娉不是傻子，自然之道。 她在和自己赌气，埋怨自己还不够独立、她还不够强大到父亲和哥哥可以相信自己。 “喜欢就好。” 不久之后，许娉要走了。 她站在甲板上，风吹过她的连衣裙，瞬间就飘出大片大片的薄纱。 薄纱在风中扬起，恍惚间，许娉化身为天女下凡，亲吻着这一处地面。 两人是面对面站立的，但是许庭之道，许娉也知道。 不久之后，两人就相隔异地了。 尽管这并不是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但是还是有无由来的悲怆。 许娉扑到了许庭的怀里，闷闷地说：“哥哥，我走了。” “到那里之后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人欺负你，就给哥哥说，咱们许家的小公主可不能受人欺负了。” “还有，你平时马马虎虎的，到那里要照顾好自己。家里说让李姨跟你过去，你不愿意。我知道你长大了，想要自己去闯荡。但是身体永远最重要，管他什么工作，把身体放在第一位。还有，我送给你的小熊带了吗，以后它就是我，不能随随便便把它丢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 “乖。” 许娉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快要哭了。 船行驶在海面上，蔚蓝如洗的大海一望无际。 梦结束了。 在船离开岸边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又拉长了镜头。 唯独不变的是那两个相望的人。 许娉醒了。 她能感受到，刚刚自己做的并不是梦，而是自己的回忆。 是真正的‘许娉’的回忆。、 第五十章 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 留下来，许娉就留在这里。 唐家大小姐的名头，可比一无所有的小妹妹好用多了。 这不是利用，这是各取所需。 无数和哥哥的点点滴滴涌入她的脑海中。 她就是许娉！ 她不是唐茹的替身，也不是乡下的野丫头。 她是许家的许娉！ 难怪，难怪她们编排她的时候，许娉的心中只有不屑。 难怪，难怪她听到许家的名头的时候，会涌出‘是自己’的想法。 那不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她是许娉。 许家的许娉。 许娉的记忆回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 上辈子的风光，以及来到几十年之后的记忆，全部都恢复了。 她上辈子是港星许娉，在家族的庇佑下风光无限。 她这辈子莫名其妙到了一个青葱少女身上，接受了她并不算完整的记忆。 然后，被车撞了之后，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 车祸的时候，许娉看清楚了，驾驶座上坐着的人，是唐郚。 唐郚猩红的双目，是她怎么也忘不掉的。 唐郚恨她，从第一眼见面的时候，他就恨她。 恨不得让她去死，不计后果——就算是牢狱之灾。 许娉不会再简简单单地用‘示好’来形容唐郚了。 这样一个人，绝对不会向自己示好。 恢复了记忆之后，许娉才知道之前的自己有多天真。 这处房子她并没有住过多长时间，当时因为十年内乱，她匆匆回到了香港。这处房产也就此搁浅。 不过能重新回到这里，也是一种幸事。 之前的彷徨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故地重回的欣喜。 空气中都是熟悉的味道，令人安心。 许娉决定按兵不动。 她是知道基本的东西的，但是她想要进娱乐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最开始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只能靠自己打工去逃离那个家。 许娉如果在那里继续待下去，不说会产生什么后果，单就是她自己，也是受不了的。 既然天意如此，为什么不各取所需呢？ 他们让自己在这个家中继续 许娉心情不错，心情的愉悦使得身体上的病痛短暂消失，只留下浑身的舒畅。 她决定去找人谈一谈。 选秀她肯定是要报名的，这是原主的愿望，也是她的立足之本。 而许娉需要的吗，是在唐家面前为她自己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找谁呢？ 她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思考着人选。 唐家她只见过四个人。老爷子已经走了，自然不是最佳人选；唐父常年出差，许娉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几次，自然被排除在外。 和人打交道，如果连对方的脾气都捉摸不透，又怎么对症下药？ 那就只剩下唐郚和唐母了。 唐母对她的态度忽远忽近，唐郚对她的态度糟糕透顶。 两人无疑都不是最佳人选。但是在这个家中，许娉又是和两人接触最多的。 她思考了一会儿，最终以一个草率的方式决定了—— 先碰到谁先说。 反正关于她的事情，这个家总要知道的。 先和谁说，结果都没什么区别。 她也是这个家庭中的一员，不是吗？ 第五十一章 我想参加节目 许娉下楼，到沙发上坐着，等待来人。 她在等待属于自己的猎物。 许娉的捕食范围很小，只有这个家中的两人。 家中很寂静，只有佣人穿梭着，主人只有她一个，但是要按正儿八经来算的话，许娉也不是这里的主人。 她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对这栋房子的构造也是熟悉的。不说对这里的装潢了如指掌，她还是清楚最常用地方的装修的。 客厅变了。 也该变的。 大家都变了，她也变了。 过去的已经成为历史，一成不变反倒不行。 花园和客厅之间的门被推开，许娉看到了唐郚。 唐郚的手上拿着一本书，许娉眼尖地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是她书房里的其中一本。 许娉对房子中有几间房间不清楚，但是要问她书房里有几本书，她倒是门儿清。 这些书不是她用来填充书架的，大部分都是她从香港带过来的，有一小部分是她陆陆续续买的。 当时她走得急，也没有把这些书带上。直到她过来这里的时候，这些书还仍旧放在这所房子里落灰。 出现在了唐郚的手中。 许娉是因为书房中的一本书恢复记忆的。那本书是摊开在桌面上，显然是被人动过了。 是唐郚。 她压下了心中怀疑的念头，对于现在的许娉来说，并不是找唐郚算账的时候。她过来是向唐郚询问关于女团的事情。 许娉叫住了他：“唐郚。” 两人虽然是表面兄妹，但是两人都清楚对方不是自己的哥哥妹妹。许娉不会叫唐郚哥哥，她的哥哥只有许庭一个——许娉对这件事情分外执着。唐郚也不会叫许娉妹妹，在他心中，妹妹只有唐茹才有资格被他这样叫。两人都不是对方心中的哥哥妹妹。许娉不会叫，唐郚也不会应。这样直接连名带姓地称呼，没有礼貌，但对于两人来说，都是最容易接受的方式。 唐郚本是没有和许娉打招呼的念头的，他听到许娉叫他，停住了脚步。 “嗯？” “我想参加女团选秀节目。”许娉也不扭捏，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唐郚的第一反应是许娉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第二反应也是如此。 第三反应......他升起了对许娉的生理性厌恶。 她要开始表露出自己的欲望了吗？ 唐家是大家族，唐郚生活在其中，自然懂得不少肮脏事儿。看的多了，懂得也就自然多了。 唐郚生性多疑，这和他从小长大的环境也有着密切关系。他对许娉一开始就没有好感，因为她的脸，还因为她的巧合。 在唐茹失踪后不久，这样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是个人都会觉得不正常吧？ 而唐郚把这份猜忌化为了最大，如果普通人的猜忌只有五分，那唐郚的猜忌就有十二分了。 唐郚在心中冷笑，他面上却是不显的，说：“你的要求。” 语气并不客气。 许娉当然感觉出来了。 她摸索着自己应该做出来的表情，又把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地照搬了一遍：“我想参加女团选秀节目。” 第五十二章 敞开了说 她说完，就把手机屏幕朝向了唐郚，把上面的内容给他看。 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是许娉先前就已经调好的，她在房间里的时候就打开百度，搜索相关关键词。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很少，许娉查了一会儿，才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相关的信息。 也不知道原主是怎样找到的。 她提前做好准备，就是为了让唐家人更好信服自己。许娉现在的设定是一个失忆少女，猛然间跑去女团选秀，免不得要被猜忌恢复了记忆。 她之前的信息，唐家人肯定是调查过的。那之前许娉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出那个小山村，来到京都参加女团选秀的事情，他们肯定是知道的。 所以要编出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对这个行业的真心热爱。不是因为是否恢复记忆而导致的。 一切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百度上关于此次选秀的信息并不多，许娉给唐郚看的，就是其中的一则。 “这东西你也信？”唐郚不屑地发出一个单音，竟是连伪装都不愿意再伪装。对于他来说，这样的节目根本就是闻所未闻，也就不存在什么同意不同意了。 唐郚觉得这些是假的，这倒是在许娉的意料之外。唐家不可能不对自己不设防，自己的底细，应该在来到这个家之前就被扒得清清楚楚。 唐郚不知道自己以前想要参加这个节目，这一点着实令许娉有些意外。 许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是真的。” “所以呢？你想通过唐家参加这个节目，从唐家手中获取资源？这样你的出道人设就能变成富家大小姐了？” 许娉也不故作扭捏，她说：“我对女团这个行业是真心热爱的。你如果不放心我，大可不必让我以唐家小姐的身份参赛。我在比赛中的情况怎样，自然也不关乎唐家的事。我参赛之后也就不能继续在唐家住了，只是过来征求一下您的意见而已，您看如何？” 许娉对唐郚甚至用上了敬语，将他们之间的界限划得泾渭分明。既然唐郚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她也没必要眼巴巴地凑上去自找没趣。 公不公开身份，可不是他唐郚一人说的算。 唐郚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哦？是吗？” “是。”许娉果断地说。 唐郚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坐到了许娉旁边。 “行啊，我没意见。” 唐郚答应得爽快。 “不过他们，可就不一定了。” —————— 晚饭。 今天的唐家，罕见地集齐了一家四口。就连平时日常找不到踪影的唐父，也出现在了主位上。唐母和许娉并肩而坐，许娉的对面是唐郚。 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话在唐家的餐桌上发挥得淋漓尽致。许是因为唐父的气场太强大，餐桌上无一人开口。 唐郚开口了：“她想参加女团。” “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事儿等会儿到书房再说。”唐父夹了一块子菜，筷子落在空中，就已经响起了唐父的话。 “等会咱们能不能在书房聚齐，还不一定呢。有什么事儿大家就在餐桌上敞开了说，也省的有什么人心急。”唐郚意有所指。 第五十三章 唐母带她去书房 心急，说的是许娉。 许娉自知唐郚在说的自己，她低头吃饭。 唐父把筷子拍到了桌上，说：“好了，说吧。” 已经没有人再吃饭了，筷子和盘子相互碰撞而发出的沉闷的响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家之主的威严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是我，我想参加女团。”许娉不自然地说。 许娉从唐郚那里接受来戏谑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嗯，还有事情吗？” 她被唐父盯得头皮发麻，许娉之前从没和唐父对视过，却是不知道他的眼神竟然如斯恐怖。 “我想参加六月份那个女团选秀节目。” 唐父敲着桌子，过了好长时间，才说：“可以。” “你怎么？”唐母听他这样说，连忙插嘴道。 “小打小闹而已，无伤大雅。”唐父轻描淡写地说。 唐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言，连忙闭上嘴，不再做声。 餐桌上一片寂静，不同于方才的沉默，现在却是多了几分死气。 许娉没想到她的目的这么快就达到了，她低头吃饭，心下是一片喜色。 “跟我到书房来。” 吃过饭，许娉被唐母叫了起来。 她乖乖跟在唐母的后面，来到了书房。 二楼的书房很宽敞，不同于许娉卧室中的书房，二楼的书房设施很齐全。既有用来休息的沙发，也有用来办公的办公桌。进门的拐角处还放着茶叶罐和咖啡机，是用来泡茶和咖啡的。许娉在心底默默比较着这件书房，发现自己对这个房间并没有印象。 应该是某一间客房改造的，不过客房太多，而时间又太久远，导致许娉已经忘了。 这里的书要少得多，不像许娉房间满面满面的书架，这里的书少了四分之三不止，只有一个小书架放着满满一个书架的书，上面放的全是关于商务的书籍。 许娉一眼扫去，就看见那些花里胡哨的书。她当时出国留学的时候学的也不是经济。当年的许家产业庞大，而这些产业也只需要哥哥来继承，她只用负责当好她的小公主就行了。 她想哥哥了。 这间书房更像一个办公室，黑白灰三种颜色相互交错而形成的冷淡风，显然符合一个商业精英的标准。 许庭很喜欢这种风格，许娉还记得。 他们两兄妹感情好是好，就是喜好一样的不多。兴趣是感情的基础，而感情浓厚不一定关乎兴趣。 就比如装修这方面，两人的想法就不一样。 许庭喜欢冷淡的欧美风，许娉则更喜欢暖色系的装修。 “坐。”唐母已经坐下来，她示意许娉，坐到另一个位置上。 她的坐姿是标准的淑女坐，尽管这个女人已经年近五十，她的坐姿也让人不感觉到矫揉做作，反而会让人有一种身心舒畅的美感。 仿佛她本就应该如此，这样的姿势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 许娉坐了下来。 两人面对着面，看着对方。 唐母：“你喜欢女团吗？” “喜欢。”许娉坚定道。 唐母：“娱乐圈很杂，你知道吗？” 许娉：“我知道。” 唐母：“你想在娱乐圈中立足，不能没有靠山。” 第五十四章 他们同意了 许娉：“我不会依附于唐家。如果您不放心我，觉得我会仗着唐家养女的身份胡作非为，这些您大可不必担心。我不会透露出任何关于唐家的信息，也不会以唐家人的身份出道。毕竟您这样的身份，我再怎么蹦跶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您看这样，行吗？” 唐母：“我不是这个意思，唐家永远都是你的庇佑。你是真心喜欢女团，还是觉得我们对你的束缚太深了，想要找一个方式逃脱。” 唐母说得有道理，可是许娉还真不是因为这样。 她反应过来之后，却是更加坚定了：“我是真心想参加女团的。” “好，我尊重你的意见。” 尘埃落定。 许娉以前的身体灵活性不是很好，她心中一直都隐藏着一个躁动的灵魂，渴望有一天可以登上舞台。因为她这方面的技能实在是没有点亮，也就就此作罢。 许娉是一个戏中跳舞都要用替身的人。她尝试过无数次戏中的舞蹈，最后还是以失败而收场。 虽然大荧幕和舞台的性质不一样，但是两者同属娱乐圈，还是差不多的。许娉喜欢唱跳，但是站在摄像机之前的她，才是如鱼得水，回到了自己的主场。她喜欢舞台，但也仅仅只是喜欢。要说热爱，许娉还是对演戏更加热爱。 以舞台为跳板，进入这个圈子。 原主的身体柔韧性不错，她跟着视频里跳过几次，效果比自己跳的时候好得多。 既然可以满足原主的愿望，又可以让自己得到满足。 这样的事情，是一箭双雕的。 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许娉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 她将以集团旗下一家娱乐公司练习生的身份参加节目。唐母问过她的意见，如果许娉愿意，她完全可以在十一个出道位中内定一个名额。 许娉拒绝了。 她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这种自信不是来源于她的实力，事实上，许娉作为一个影星，要是真和一百个人进行比赛，她的实力怎么样还尚且不论，表情管理绝对是第一的。 她的自信来源于自己。许娉的骄傲告诉自己——她是no.1。 对手实力还未定的情况下，自己认怂，就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她打开手机，看见页面还停留在百度上搜索到的比赛关键词上面。许娉退出来，意外地在这条新闻的下面看到了一个人。 秦影帝将以制作人的身份，加盟《我们的青春》。 秦影帝？ 许娉点开，就看见和标题一模一样的一句话。下面关于加盟节目的事只字未提，反而是安利起来秦影帝起来。 她向下翻着，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秦闻’。 秦闻？ 许娉第一反应是巧合，好奇心促使她向下继续浏览。这条新闻介绍得很详细，光是许娉看下来，就对秦闻产生了不小的好感。 这条新闻一定是一个传销鬼才兼秦闻真爱粉写的。 她感慨了一下，手指划过，到了评论区。 【小辣鸡：路人前来吃瓜（吃瓜）。】 【我是小蚊香：抱走我家大蚊子，再见了您嘞，我们不约。】 【大大大大大大大：这瓜有点假啊，就一句话，无图无真相。想蹭热度？先把图上出来给我们吃吃瓜呗。】 第五十五章 秦闻是影帝 【h市用户132xxxxxxx：一看就是假的，现在的营销号这么不择手段吗。已经举报了，不用谢我，我是**。】 【醉酒）殇：说不定是真的嘛，别骂人家啊，人家当个营销号不容易，蹭热度也难为他了（五毛一条，给钱就删）（滑稽）（滑稽）。】 是一水儿的不相信。 许娉新开了一个页面，在搜索栏上搜索关键词‘秦闻’。 点击确认。 秦闻 二十六岁演员歌手制片 图片影视作品音乐作品贴吧视频 秦闻帅气的侧脸映入眼帘，纯白色的背景配上他身着的白色衬衫，倒是比那日正经了许多。 手机屏幕暗了下来，许娉还在盯着原处。 原来他，是活跃在大荧幕前的人。 和她是一类人。 许娉耸了耸肩。 她原来一直都想错了，秦闻这样的样貌，就算放在央视照妖镜面前也是能打的。这样一个人才，又怎么会只是一个小小的星探。 她这样的秦闻都不愿意放弃，又何况他自己这么优异的条件。 睡觉。 第二天早上。 许娉下楼，就看见唐郚。 唐郚冲她招了招手，许娉没有睡醒，就迷迷糊糊走了过去。 “晚上跟我去个地方。” 许娉听到唐郚的声音之后，打了个寒颤，那些睡意瞬间被驱散了。 “我不去。” “别废话，跟我去，没人敢动你。” “我跟你去又没有什么好处。” “人脉。” 许娉瞬间就cue到了他的意思。 人脉对于现在的许娉来说，很重要。 “成交！” 晚上。 唐郚驱车带着许娉来到了会所。 灯火通明。 两人一下车，就受到了热烈欢迎。无数人蜂拥而上，有男有女，拥得许娉有些喘不过来气。 今天的唐郚还算体贴，他看到了许娉的不适，“去去去，自己玩去。” 众人做鸟兽散状。 许娉跟在唐郚后面，走进去。 都是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有人玩得high，许娉眼尖，还看见了有人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海白菜。 她跟着唐郚的脚步又紧了一些，两人相隔仅仅只有一拳的距离了，是许娉再往前走一步，她和唐郚就能撞上的距离。 毫无意外，许娉撞到了唐郚的背上。 唐郚前一秒停下了脚步，后一秒身后就传来一片温热，他回头看，就看到许娉捂着鼻子。 “又不是假的，捂什么捂。”唐郚看不惯许娉捂鼻子这样的矫揉造作，往前走了几步，瞬间就和许娉中间空出来一大块距离。 她放下了手，小声说道：“奥。” 许娉看见了那个小黑裙。 就是某某家心高气傲趾高气昂和她撞衫了还泼了她一杯红酒的娇娇大小姐。 呸！ 小黑裙今天穿的不是小黑裙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和许娉撞衫，产生了尴尬。她换了一件和上次的小黑裙截然不同风格的裙子，在姐妹团中谈笑风生。 她是侧对着许娉的，从许娉这里，正好能看到小黑裙的脸，但是小黑裙直视着前方，却是看不到许娉的。 “想报复回去吗？”唐郚说。 许娉摇了摇头。 不是她不想，是她不相信唐郚会有这么好心。 小心为上，她不喜欢小黑裙，但是许娉对唐郚的敌意要比小黑裙大得多。 第五十六章 出气 她不相信唐郚会帮自己出气。 唐郚看她摇头的怂样儿，一把拉住许娉的手腕，拉着她到了姐妹团的旁边。 姐妹团众人本来是呈现出一个圆形的形状，小黑裙旁边的空位要稍稍大一些，其他姐妹们都是肩并着肩，围成一个月牙状。 不难看出，小黑裙是这个小团体中的灵魂人物。 她高昂着下巴，面对属于她的小团体。其他的女孩子们侧耳聆听，时不时恭维两句，就传来嬉笑的打闹声。 清脆，响亮，让人不容忽视。 这个小团体也自成一派，令别人无法插入进去。 唐郚拉着许娉插了进去。 他们站在小黑裙的旁边，许娉正好和姐妹团其中一个成员挨在一起。与别人的肢体触碰，令许娉有些不自在。唐郚站在了小黑裙的身边，他们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小团体的平衡。本来的圆硬生生被他们拉开了一道口子，现在变得不伦不类。 姐妹团的旁边有桌子，桌子上放着不知道谁喝剩下的红酒，上面还粘着带着层层唇纹的口红印。 唐郚嫌弃地把杯子转了一下，把口红印从自己面前转了过去。 唇印这东西，诱惑是诱惑。但是对于唐郚这样不解风情的人来说，只能算做狗屁。 女人？女人是什么？ 他能看得到的女人只有妹妹。 唇印正好面对着小黑裙。 “你来动手，还是我代劳？”唐郚摇着酒杯，扭头对许娉说。 高脚杯中的红酒猩红，随着唐郚的摇晃，不断泛起层层涟漪。似是在围观这场好戏，又仿佛在跃跃欲试。 它已经等不及了。 许娉看唐郚的表情不似作伪——他是真心想要帮自己把这杯酒泼回去。 虽然他们现在的行为有点像小学生打架，其中一个小学生打不过了之后，就去搬自己高年级的哥哥来加油助阵。 有点不厚道了。 但是她心中还是暗爽了一把。 先撩者贱，谁让小黑裙先没事找事的？ “我来吧，就不劳哥哥您动手了。”许娉接过唐郚手中的酒杯，甜甜地说。 她的语气腻得要命，仿佛身边的人不是什么名义上的哥哥，而是再亲密不过的恋人。 众所周知，糖吃多了是会腻的，许娉现在的语气就是这样。 也不知道她到底要恶心谁，反正许娉自己说完之后，就一阵恶寒。 呕—— 她面上端住了，唐郚识趣地为许娉让开了一条路。 许娉站定在小黑裙面前。 小黑裙还是那副心高气傲的样子，对许娉的挑衅仍旧高高在上。 她不相信许娉会把这杯红酒倒下来。 许娉算个什么东西，许娉不过是唐家的养女，她可是孙家的大小姐。 许娉的背后是唐郚，是小黑裙没有想到的。 唐郚代表着唐家，那也就间接表明了——许娉的背后是唐家。 她不是无依无靠的小可怜。 许娉把胳膊抬高，在小黑裙惊恐的目光中，红酒倾泻而出。 一如当时小黑裙倒红酒的模样。 分毫不差。 小黑裙躲得很快，她刚是刚，可是人体本能的反应终究是战胜了她的莽撞。 人本能拥有趋利避害的反应。 第五十七章 小黑裙哭了 那杯红酒倒下去的时候，小黑裙因为躲开了，红酒只泼在了她的裙子上。 哦，忘了说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裙。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和那天许娉的穿着打擂台，小黑裙现在不是小黑裙了，她现在变成了小白裙。 不过对于许娉来说，小黑裙和小白裙都差不多，穿的人都一样，黑裙白裙也就无所谓了。 小黑裙的白裙子沾上了红酒，大片大片红色液体晕染出来的花，从腰部直到裙摆。液体顺着裙子的曲线往下滑，滴落了下来。 两人的身份对调了，许娉变成了那个泼红酒的人。 她不是什么圣母，被别人差点用酒杯砸了，也能轻而易举地原谅对方。 她拿着酒杯，把酒杯翻转了一百八十度，将杯口朝下。 “你说......” 许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男人打断了。 “够了，你太过分了！” 她看过去，是个陌生的男人。 许娉颜控，迅速就把他分到了‘长得一般般’的类型。 是个很普通的男生，听刚才的声音，是有些显老。但是扭过头去看长相，却是一个青涩的少年。 这样的人会出现在唐郚的派对上？ 她有些新奇。 这圈子还真是杂呢，既有小少年，也有胡来乱搞的人。 许娉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这副身体还是个十六岁的未成年。根据以往的经历，她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带入了‘大姐姐’的角色。 当然，小黑裙不算。 都已经成年了，对自己的行为也该负点儿责任了。 “那你说说，我怎么她了？” “你泼了她红酒！”男孩子愤愤地说。 许娉：“我泼了她红酒，管你什么事儿？” 他：“你欺负别人，还不允许我替她出气吗？” 许娉：“好啊，你想怎么给她出气？” 男孩子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许娉这样好说话。 他想了想，终于挤出来一句话：“让她泼回去。” “好啊。”许娉爽快地答应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错，挺公平的。” 男孩子点了点头。 “那就剩把酒杯砸下去了，砸过之后就算扯平了。”许娉眨了眨眼，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松手了。 酒杯从许娉的手中脱落下来，顺着小黑裙的胸翻了个个儿，最后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许娉是故意的。 把这位大小姐打伤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君不见唐郚把小黑裙打了一顿，还被唐母加以呵责，她可不敢挑战自己和唐郚谁在唐母心中的地位更高。 倒不如让她难堪难堪。 小黑裙哭了。 是那种娇弱无力的哭，是个男人看见就会升起怜悯之心的那种梨花带雨。 男孩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瞪了许娉一眼，扶着小黑裙走了。 啧，许娉嗤笑了一声。 原来只是个纸老虎而已，被人泼了杯酒就哭了。 自己泼别人的时候倒是嚣张。 她觉得有些无趣，如果对方是个脑残还好，许娉还能教她做人。要是对面是个动不动就嘤嘤嘤的绿茶，她就无可奈何了。许娉的人生宝典中，从来都没有如何对付这类人的方法。 她看着小黑裙和那个人相拥而去，退后了几步。 第五十八章 抖s “走吧。”她对唐郚说。 唐郚站在旁边看好戏，全程都没有发声。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许娉说得没错。小黑裙如何对她，她就怎样对小黑裙。 还真是睚眦必报。 姐妹团也在后面充当着背景板，全程没有发声。既然是背景板，许娉和唐郚直接选择了无视，走了出来。 唐郚带许娉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嗯？人脉？”她反问唐郚。 唐郚自然地点上了一根烟，吐了层烟圈过后，说：“急什么？我不就是你的人脉？” 艹，被套路了。 唐郚根本就没想带她进圈子。 许娉作势要走，唐郚另一只手拉住了她：“急什么？重头戏还没开始呢。” 重头戏？ 她有些疑惑。 “来了。”唐郚的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来了？ 许娉扭头看，看见了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说是陌生，是因为她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他们。说是熟悉，是因为她在这个派对上见过他们。 并且印象深刻。 前面放着粉末，又瘦骨嶙峋。脸上癫狂的模样让许娉发憷。 他讨好地笑着：“唐老板。” “嗯。” “您看这.......” “老规矩。” “好嘞！” 他爽快地答应了，伸出手臂，把袖子撸了上去。他的胳膊很脏，不是上面有污垢的那种脏——而是无数大大小小的疤痕叠加在手臂上，让人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有疤痕，但是更多的还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疤痕有圆形的，也有直接横切一刀的流畅线条。 让人不寒而栗。 周围有无数道目光看着他们，这儿原本是没有人的，但是随着那人的到来，暗处隐藏着无数的人。 这里的人不少，都是被他引来的。 许娉有些头皮发麻。 那些人的眼神如狼似虎，好像下一秒她就会被吞噬。 她硬着头皮看唐郚下一秒的动作。 唐郚的烟已经不知不觉地抽完了，他随意地掸了掸烟灰，露出红色的光。 烟灰顺着他的动作而飘落，落到了地上。 烟头落到了男人的胳膊上。 “啊——”男人的声音中似有痛苦，也似有愉悦。 唐郚把烟头捻了捻，男人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音调十八弯。 许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骚操作。 唐郚莫非是个.......抖s？ o((⊙﹏⊙))o. 瑟瑟发抖。 许娉看唐郚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烟灭了，在男人的手上留下了一层烟灰。 她终于知道那男人身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了。 怕不是都是被唐郚这样搞出来的。 “没意思。”唐郚把烟扔到了男人的手上，烟头上尚存的余热烫了男人一下，他连忙收手，把烟头扔到了地上。 就算唐郚这样傲慢，男人也不敢说一个不字，他献媚地笑着，说：“那您还想玩什么，咱都可以来。” “玩什么不是应该你们想的吗，要知道，我是甲方。” “是，是。是我们考虑不周，让您不能玩得尽兴。我，我该打，该打！”他说着，就开始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是两声清脆的巴掌，许娉听了都替他疼。 第五十九章 癫狂 男人果断得过分，甚至是一种癫狂的状态——是那种为了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然后宁愿可以牺牲一切的偏执。 许娉猜，他是为了海白菜（详情见作话）。 海白菜价格昂贵，普通人沾上了它，只有家破人亡的份儿。 他已经疯了，偏执无论用在什么地方，都是可怕至极的。而他的目的是某种见不得光的东西，许娉隐隐有些猜到，便对他更加恐惧。 她之前对这些人有所耳闻，但从来都没有真正见到过。许家把她保护得很好，那些个肮脏事儿从来都没有让她见到过。百闻不如一见，瘾、君、子果然可怕。 巴掌的声音还在响，男人的脸上已经有了红痕。他消瘦的脸庞上终于现出了圆润，却是病态的浮肿。 他双目无神，两只手只在执行着大脑的命令——他要打自己的脸。 为什么？为了讨唐郚的欢心。 为什么要讨唐郚欢心？因为唐郚是金主，让金主高兴了，他就会给自己钱。 一切，只不过是为了钱。 钱的魅力多大啊，它可以藐视一切，让一个人卑贱如尘埃；它也可以伏低做小，让一个人目中无人，高高在上。 唐郚笑了，发自肺腑的笑。 男人见唐郚笑了，做出了一个令许娉更加难以置信的动作。 他跪在了地上。 双膝跪地，身体匍匐着，两只手却高高地举起。 不消时，他的手便微微颤抖。 这种人体力一向不好，这样对柔韧性有要求的动作，他做起来自然是有些吃力。 他的动作带动了自己的袖子又往上撸了撸。男人的胳膊很白，是病态的那种苍白。小臂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疤——这促使许娉看不清他皮肤原本的模样。而再往上看，胳膊就好了很多，能依稀看出白皙的皮肤。 但还是有疤痕。 有烟疤，还有斑驳的其他。 许娉分辨不出来。 “行了，就这样吧。别吓着小姑娘了。”唐郚看他跪下来，也没有过多吃惊，像是对这种时候习以为常。 男人这才注意到了许娉。 许娉对于方才两人的骚操作，充当的一直都是一个小透明的角色。男人满心满眼都是唐郚，唐郚没有提醒他，态度捉摸不透。这就导致男人只看到了唐郚。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许娉觉查出他的不适。 外人看到了他跪在地上、像只狗一样祈求主人的怜悯。 这任谁都会不舒服。 他马上转笑：“让这位小姐受惊了，我该死，该死！” 许娉莫名觉得他有些可怜。 怎么说呢，她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是升起的生理性厌恶。 她对于吸毒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怜悯让她忍不住犹豫了——尽管男人是自作自受。 许娉不是圣母，她不会怜悯一个自己心甘情愿堕入深渊的人。 她也不是残忍的刽子手，在别人露出丑陋的獠牙之后，仍旧伸着双手鼓掌。、 唐郚拍了拍手，眼底是肉眼可见的厌恶：“滚吧。” 第六十章 提小孩儿 男人滚了，他走得很快，甚至连站都没有站起来，跪在地上用双膝蹒跚着前进。 这样的动作对于这个消瘦的男人来说，未免也有些太吃力。唐郚看着他跌倒在地上，整个身体都紧贴着地面，冷眼以对。 唐郚冰冷到可怕，许娉不自觉退后了两步，看着他俊朗的脸庞，心生恐惧，却被唐郚一把拉住。 温热的大手伸在了许娉的身后，稳稳地搂住了她的腰。 那个男人早就识趣地退下了，不知所踪。这片空地只剩下唐郚和许娉他们两个人。 唐郚弯下腰，拾起了那根烟头，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它，慢慢地把玩着：“怎么了，害怕？” 他放在许娉腰上的手规规矩矩，就是搭在上面，仅此而已。可是腰部不断传来的温热的触感时刻警醒着许娉——唐郚很危险。 她绝对不能接近唐郚半分。 许娉挣扎着，想把腰上的大手送下去。可是唐郚的恶趣味不仅限于如此——许娉越是挣扎，他的手就禁锢得越紧。到了最后，许娉整个身体都松了下来，而唐郚的手已经把许娉的衣服压出来了褶皱。 那一道道纹路直指唐郚的五根手指，他的手指因为用力的按压而变得苍白，指尖的白色在掌背的红润衬托之下，愈发明显。 “走吧。” 唐郚带许娉来这里意图不明，就好像是真的想让她看看自己有多慷慨，甚至连吸毒者都肯施舍。 他环着许娉的腰，在众人打趣的目光中离开会所。许娉被那些人看得有些不自然，她一离开那个鬼地方，就把手放到了唐郚的右手上——那只手环绕着她的腰，让她有些松不了气。 明明只是搭在她的腰上，抵住的却是她的喉咙。 一个滑滑板的男孩儿从他们面前路过，唐郚伸手招住了那个小孩儿，等到小孩儿停下来回头看着他的时候，唐郚才说：“小孩儿，滑滑板？” 小孩儿一副‘这不是显而易见’的表情，就差没把那声傻叉说出口了。 嗯，是小孩儿太单纯。要是真说出口就令人惊讶了。 唐郚没有和他计较，他吹了声口哨。尖锐的声音瞬间划破虚空，刺破这个地方。 “你很吵哎。”小孩儿对唐郚没有害怕，看着他平淡地说。 唐郚说：“一万块钱，买你这块滑板怎么样？” “不行，太少了。” “那就五万。” 唐老板财大气粗，一下子就把价格加了四万。 小孩儿有些心动了，他扬起脸，说：“真的吗？你真的能给我五万吗？” “是的。”唐郚看小孩儿心动的样子不似作伪，声音也扬起来了。 能用钱解决到的事情对于唐郚来说都不算事儿。 “那我想要现金可以吗？” 可以。 可以.......？ 可以个鬼啊！ 五万块的现金？ 谁会随身携带那么多现金在自己身上？ 小孩儿学唐郚刚才的样子吹了声口哨，一只脚踏上滑板，准备溜之大吉。 显而易见，这小孩儿把唐郚耍了。一个六岁的小孩儿把一个二十多的大人耍了。 而结果...... 唐郚把小孩儿提溜起来，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六岁的小孩儿已经够沉了，而唐郚单手把他提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第六十一章 糟蹋 两人愉快地达成了共识，唐郚把小孩儿放了下来。 “只借你玩一会儿！” “好。” 唐郚带着许娉，在晚风中踏着滑板。许娉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非要抢一个小孩子的滑板。两人都是穿着正装，与这块花里胡哨的滑板格格不入。 唐郚把滑板还给了小孩子，等到许娉目送小孩子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唐郚闭上了眼睛。 “唐郚，唐郚？” “你睡着了？” 得。 这还能睡着。 唐郚靠在墙上站着，许娉差点儿就以为他是装的，叫了好几次未果之后，就返回会所寻找救兵。 这里离会所不远，找个认识唐郚的人还是可以的。 许娉还没走到会所，就看到一个男人朝她招手。 是上次给她西装的那个男人。 “怎么了？” “唐郚睡着了。” 许娉看他一脸‘我懂得’的模样，有些便秘。 “跟我来。” 她转身就走，听到男人的脚步声之后，脚步加快了。 唐郚还是站在那里的，许娉松了口气，然后问男人：“帮我送他回家？” “行。”男人撸起袖子，把唐郚扛在肩上。 扛在肩上。 两人把唐郚送到了最近的一处酒店，安置好以后，许娉松了口气。 唐郚睡着之后的样子可比他醒着的时候乖多了。 第二天早上。 “喂……”唐郚迷迷糊糊起身，就听到对面传来唐父的声音。 这件套房唐郚并不陌生，是他在外面玩high了之后，在酒店最常住的一间。他的那些朋友们是都知道唐郚的这间房间号码的，每次唐郚喝醉之后，都把他送来这个酒店。 酒店离会所近，过来也方便。这间总统套房独属于唐郚，除了他没有人可以住。 唐郚听到了唐父硬邦邦的声音：“回家。” 唐父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只是通知了他一声过后，就没有了后话。 接着，就是手机被挂断以后‘嘟——嘟——嘟——’的响声。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去会所时的白衬衫，白衬衫因为唐郚的起身，褶皱也全显了出来。唐郚拉了拉领带，让脖 唐郚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他最后见的一个人是许娉。 他说：“昨天晚上是你送我过来的？” “是......不是，是我和另一个人一起送你的。” “谁？” “好像和你是朋友，我不认识。” “哦。” “他们让你回去。” 两人都知道他们是谁——唐父和唐母。 两人进行过简短的交流之后，就一起走出去了。 唐郚衣衫凌乱，没有洗漱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许娉本来想提醒他一二，他只是摆了摆手，把头发向上撩了撩，大步走出去了。 到家。 刚开门，就看到唐母和唐父坐在沙发上。 两人坐在中间的沙发上，神色不明。 唐郚和许娉来到他们面前，唐父率先开口：“你们昨天晚上去干什么了？” 这种问题，许娉不好回答。昨天的party是唐郚带她去的，这个回答的人自然也是唐郚。 唐郚出人意料的硬气：“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人家孙家找上门来要我们给个说法，你说没干什么？” “哦，这是她罪有应得。” “唐郚！”唐父的声音中含有怒火。 第六十二章 面试 “家里实在是对你太过宽容了，把你养得这样放肆！” 许娉见事情不对，解释道：“是她先泼我的，唐郚只是替我还了回去。” “还回去就是用那种方式吗？” 唐郚不做声，他在许娉面前傲得一批，站在唐父面前的时候就怂得像个鹌鹑。 “我觉得那样的方式并不过分，是那位孙小姐先来招惹我的，我并不觉得泼了一杯红酒有什么过分的。”许娉语气生硬。 唐父一愣：“孙家女儿的事儿，你们参与了没有？” 两人都嗅到了事情的不对。 一杯红酒而已，不至于让唐父发这么大的火气。如果对方连一杯红酒就要撕破脸的话，那唐郚也不敢怂恿许娉去做那件事。 “什么事？” 唐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一拍大腿，让唐母来说：“孙家女儿......今天被糟蹋了。” 唐父早就起身去了花园，唐母支支吾吾说出了这句话。 “你情我愿的事儿，谈什么糟蹋。”唐郚很是看不惯唐母这幅模样，口直心快地说了出来。 许娉却品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你品，你细品。 ‘糟蹋’，这个词，意味深长。 这个本就存在于古代视贞操如命的词语，出现在了这里。 因为什么？ 许娉想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 “她被......了？” “嗯。是从你们会所走后出的事。” 许娉想到了那个戴着眼镜的低调男孩。 是他了。 看起来腼腆，做起事儿来倒是挺猛的。 “我们对此事不知情，她走的时候是自愿和那人走的，他们走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那位孙小姐。” “好，我知道了。”唐母比唐父要冷静得多，她应了一句，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 三个月后。 许娉以个人训练生的身份来到了pd内部面试现场。 她拒绝了唐家抛来的橄榄枝，决定以个人训练生出道。 网络上可以随心所欲地发言，没有人知道你的一切。片面的信息总会引导某些人做出错误的判断，从而导致一个人站上污点。 她不太想和唐家沾上关系，毕竟许娉还算不上是唐家的正牌大小姐。 面试视频已经录制过了，只剩下现场面试。 因为个人训练生的身份，她面试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许娉前面站着三五成群的女孩子们，站在一起的大多数都是一个公司的。 “各位老师好，我是个人训练生许娉。” 许娉得到点头示意之后，就开始自己的展示。 她今天选的是green的《爱你》。 《爱你》这首歌发行于1994年，是中国香港摇滚乐队green演唱的一首粤语歌曲，由甘正浩作词、英兴朝作曲，green编曲，收录于green1994年3月5日发行的专辑《秘密》中，这首歌至今还在被人们传唱。 许娉一开口，那粤语腔就令人惊艳。她的音调很正宗，开口就是这样清亮的声音，让评委们为之一震。 他们听过太多歌了，有甜美系的《你是我的小幸运》，也有嘻哈风的《whatofme》，唱老歌的还只有许娉一个。 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流行歌曲要比老歌更吃香，各种洗脑神曲的催眠之下，语调舒缓的歌曲反而不太吃香。 第六十三章 你通过了 一曲落毕，评委们纷纷鼓起掌。 “你为什么会选择这首歌？”最中间的评委开口了。 许娉思考了一下，说：“可能是因为它好听？” 这首歌是她无意间点到的，听到歌曲的旋律就爱上了这首歌。本来在训练的歌曲也不香了，甚至连准备表演的舞蹈也压下了。 《爱你》的难度很大，无数人曾经挑战过这首歌曲，无一不是被这首歌打垮了自信心。 《爱你》虽然语调舒缓，可是难度却一点儿都不低。这首歌的难度在于，演唱者需要一个铁肺。语调的高低起伏以及高音的稳定度，是很难把握的。 一开始并不是很难唱，但越到后面，高音一到，就需要很强的爆发力了。肺部能力强的唱不了高音，唱的了高音的又不能唱得出神入化，一时间击垮了无数跃跃欲试的人。 “那你知道，这首歌并不适合舞台吗？” 舞台具有很多不稳定性，而破音这些问题在舞台上被无限放大。这首歌的难点就在于破音，甚至有人还总结了一个《爱你》歌手翻车大集合，这个视频一出，无数沙雕网友竞相模仿，掀起一阵《爱你》的狂潮。而《爱你》这首歌经过魔改之后，已经鲜少有人能记得原唱是如何了。 《爱你》的魔改，甚至比原本的歌曲还要火得多。 许娉自信满满：“这个舞台是我的。” 这是她的舞台，如何选择歌曲以及这首歌曲适不适合她，不是由观众来决定，而是由她许娉来决定。 “但是这个舞台的主人不是你一个人。” 还有其他十个人。 这些女孩子各有各的特色，但是她们的特色都必须融入于这个舞台上，形成一个团体。她们可以乖张、可以桀骜，也可以娇气、可以伶俐，她们在舞台下面可以千姿百态，但是到了这个舞台上，她们就得是一个团体，这个团体的风格未知，但是必须团员之间相容，才能形成这个组合。 许娉在舞台上不是一个人。 她听出了评委的言外之意。 许娉表现得太过犀利，作为女团发展必须把自己身上的傲气压一压，才能和其他成员之间相容。 “我知道了，谢谢。” 看来她今天的面试要被pass掉了。 许娉输得心服口服。 左边的评委出声了：“不过，我们这次选拔看的只是能力，其他的一切，会交给舞台。” “所以，恭喜你，过关了。”他笑着说。 评委们纷纷鼓起掌——这是对许娉实力的最好的认可。直到许娉出了这个门，还是有些恍惚。 对于以前的她来说，这样一个小资源自然是不算什么的。但是那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认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她走出了房间，在走廊上停下了。许娉周围是许多青春洋溢的女孩子，她们身上散发着独属于她们这个年龄的活力——这是中年人和老年人望尘莫及的。 这个年龄，可以拼、可以闯，就算是失败了无数次，他们依旧还拥有可以去弥补遗憾的时光。一百个女孩子中，只有十一个才能出道，这一百个名额，又有无数的女孩子去竞争其中的一个。 第六十四章 接你 但是仍旧有人趋之若鹜。 许娉走在走廊上，她后面的人还有很多，有的气定神闲、有的惊慌地拉住同伴的手，还有和她一样刚出来的女孩子，脸上扬起微笑。她们一出来就被其他女孩子围上嘘寒问暖，问着里面的情况。 许娉倒是没有这样的烦恼，她和谁都不熟，小姑娘们漂亮是漂亮，但是陌生人之间也没什么好唠的。 她轻轻松松地穿过人群，来到门口。 此时正值春天，阳光正好。 许娉今天穿的是深蓝色长袖和黑色背带裤，背带裤吸收了阳光的炽热之后，有些发烫。 她打开手机，准备叫滴滴——没办法，许娉虽然会开车，但这幅身体还是十六岁的年龄，还不能成年拿驾照，就更别提开车上路了。 她刚点开手机，就发现了一条来自唐郚的微信消息。 【唐郚：我去接你。】 时间是十分钟之前，那时许娉还在面试的过程中。她退出微信界面，播出了唐郚的号码。 铃声大概响了有十几秒钟，短暂的震动过后，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喂？” 唐郚这些日子对待许娉的态度不冷不淡。说他态度好吧，却又好像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说他态度不好吧，唐郚又是对她的敌意少了些许。 唐郚那天在酒店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家过。他这几个月一直都住在自己名下的一套房子里，究竟每天干了什么，除了他自己和那些狐朋狗友没有人知道。唐父唐母最近很忙，许娉时常能在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看到唐母匆匆忙忙地出门，唐父就更不用说了。 唐母和那些传统意义上的豪门阔太不太一样，她是个有事业的女强人。 要说她是女强人吧，这比喻就又不太恰当了些。唐母对于家庭倾注的心血要比事业上多了许多，甚至远超于事业。 家庭事业两手抓，还能和朋友喝喝茶。 许娉对唐母这样的生活慕了。 毕竟谁不想经济独立、子女成人之后还能和朋友一起享受生活？ 许娉乐得自在，没有唐郚在的家里简直是爽爆了。唐父唐母不提，她也识趣地沉默。 “不用了，你不用来了。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她抿了抿嘴，说。 许娉现在还不想和唐郚扯上关系。 她现在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被拍到与唐郚同框之后，还不知道会被怎么造谣。 许娉要面对的是镜头，那她就不能有任何污点。她知道狗仔在背后穷追不舍有多么的可怕，也相信媒体报道出来之后颠倒黑白的能力。 上下嘴皮子一动，再加上几张图，父女能说成包养，千金大小姐能说成平平无奇，聪慧能说成包装，洗白就更厉害了，娇纵、无礼，这些统统都能被耿直所包容。 不踏这个圈，不知水之深。许娉感慨着娱乐圈的暗黑，另一边侧耳倾听唐郚的反应。 她能听到手机那边传来的风的声音。风因为快速划过空中，而产生的剧烈声响，经过手机的传播，格外明显。 唐郚应该是已经在路上了，许娉根据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判断。 “我已经到了。”男人声音冷清。 第六十五章 请柬 许娉朝四周张望了张望，并没有看到唐郚经常开的那辆张扬的蓝色法拉利。 “笨蛋，你的正前方。” 许娉得到提示，朝自己的前方看去。 她的前方是一片空地，只有大概十几米的距离外面有一辆黑色的大众。 许娉有些不敢相信唐郚会开这样的车，但是随着她的张望，车窗慢慢的摇了下来，露出了唐郚的脸。 这下子，不信也得信了。 唐郚朝她挥了挥手，许娉走了过去。 她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面。许娉拉上安全带，靠在了后座上。 许娉和唐郚还是这三个月以来第一次见面，他们除了刚刚在电话中说了寥寥几句话之后，见了面之后就又相对无言。 “去哪儿？”许娉问道。 “回家。”唐郚说。 回到家中，家里空无一人。许娉把包随手递给了一旁等着的佣人，换上拖鞋之后，跟唐郚进来。 唐父和唐母都不在家，家中只有管家和佣人。许娉坐到了沙发上，就看见了茶几上放着的那张请柬。 那是一张婚礼的请柬，淡粉色的卡片，充斥着满满的少女心。上面有一个极醒目的双囍，这个标识能一眼让人看出来，这份请柬想要表达的东西。 许娉没有打开这张请柬，这张请柬就放在茶几上，不知道是给谁的。 但一定不会是给许娉的。 她，原主，所有的关系，都在那个小山村里。 许娉交际不广，自从上次从会所中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应过谁的约。 其间有几个女孩子想要邀请她参加各种聚会，都被许娉给婉拒了。 她们无非就是想看热闹罢了，既然连这个人都还未了解清楚，准确来说，是根本就没有了解。又何谈什么交好？ 女人的友情，骗人的鬼。 唐郚走了过来，捡起那张卡片。 他打开请柬，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是孙希的。”唐郚淡淡地说。 许娉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孙希？” 许娉把自己的记忆全都搜寻了一遍，最后得出结果，他从来不认识孙希的人。 可能是唐父或唐母认识的一个人。 得到了答案之后，许娉就不太感兴趣了。 唐郚见许娉如此反应，把请柬展开给她看。 男人两只手分别伸在请柬的两边，修长的手指夹住请假，使它稳稳地落在了空中。请柬上面的内容也是用金色的墨水写的，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许娉被它闪了闪，把头悄咪咪地向右移了些距离，才看清上面的内容。 请柬用的是全英文，一个个连起来的字母有种别具一格的美感。许娉对于英文看起来毫不费力，等到她看完新郎新娘名字的时候，还是不知道这份请柬具体代表着什么。 “就是你挂在口边那个孙家大小姐。”唐郚提示道。 许娉面露迷茫色：“孙家大小姐是谁？” 等到她这句话刚说完，脑海中忽然有一个黑色的小裙子出现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趾高气扬的面孔。 “是她啊。”许娉恍然大悟。 “嗯。” “她这就要结婚了？”看面相也才就20出头，这么快就要踏入婚姻的坟墓了？ 第六十六章 订婚 要是只是爱情，许娉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可是这才几个月，她的爱情就来临得这样突然，况且还是在出了那档子事儿之后。 许娉的思想并不迂腐，如果说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儿，她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但是如果一方变成了强迫，另一方变成了抗拒，那这就又不一样了。 这是强奸！ 也不知道那件事的结果怎么样。 “男方咱们也见过。”唐郚点到为止，多的就不再说了。 是那个腼腆的男孩子。 “未成年？” “订婚而已。” 那就解释得通了。 “请柬放这儿吧，爸妈出面。这种事情不用我们管。”唐郚说。 管家匆匆忙忙过来，说：“少爷，小姐。是我的失误，把请柬放到了茶几上。这请柬送来的时候，对方说是给小姐的。小姐您看……” “给我的？”许娉有些疑惑。 “是。” “那既然是给我的，我就收着呗。”她耸了耸肩，从管家手中抽出请柬。 许娉意有所指：“可不要是鸿门宴才好。” 婚礼的日期在下个月。 这种红事儿，又是讲究的大家族，提前一个月准备好这些不足为奇。 她进到自己的房间里，在房间中来回的踱步。 这种事情，许娉不好插嘴。 她对这次婚礼的原因并不清楚。是因为几个月前那天晚上的事情？还是因为两个人本就是一对情侣？ 说是强奸，她这样的局外人什么都还不清楚。如果说他们两本就在一起，只是因为谈的地下恋情提前被败露，就被家长状告成强奸呢？如果说只是因为男方的年龄太小，而在双方家长不同意的前提下谈的这场恋爱，这只是他们用来逼迫的一种手段呢？ 许娉只是一个外人，她和小黑裙牵扯的最多的联系就是那杯红酒。 既然还回去啦两人便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谁知道呢？ 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一切都妄自揣测都只是谬论。 许娉打开手机，给唐母发了条消息。 【许娉：我的面试过了。】 【唐母：知道了。】 没有多余的一句废话。 许娉只是在例行公事，和唐母禀告过一声就没了。 【许娉：节目安排的时间是在五天后，今天孙家送来了一份订婚请柬，被邀请人是我。时间冲突。您能去吗？】 【唐母：可以。】 这就行了。 既然是鸿门宴，许娉又有什么要赴宴的理由？ 把脸凑上去给人打吗？ 啧。 唐母出马就行了，她只用待在节目里唱唱跳跳。 许娉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上午10:00，下午两点，舞蹈老师会来给她授课。 舞蹈老师是教韩舞的，纵观女团、男团，跳的舞蹈大部分都是韩舞。 既然要做女团，那就得认真做。 下午两点。 唐母下午在家，家里只有许娉和她两个人，唐郚出门了。 门铃响了，许娉把舞蹈老师迎了进来。 舞蹈老师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是经一个舞蹈大家介绍过来，小试身手便惊艳了众人。 她的能力，再加上她良好的外貌，独自出道都已经有了资格。 许娉问过她，她只是摆了摆手，说：“出道要考虑的东西很多啊，而我只想专心钻研舞蹈。” 第六十七章 目开始 现在很少有这样的人了。 许娉自愧不如。 老师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剪着刚刚好到下巴的短发，显得清爽干净。她穿着一身运动服，双手插在口袋里。有一种阳光少女的味道。 两人来到了舞蹈室。 舞蹈室是专门为许娉新建的。 因为许娉要练舞的原因，临时腾出来了一间房间给她练习。 尽管是临时腾出来的，但是设施一点也不简陋。舞蹈室里该有的大面镜子、该有的栏杆，这里全部都有。 两人推开门，来到舞蹈室。 舞蹈老师走到角落里，说：“昨天的动作，给我看看。” …… 几天后。 晴。 无风，无雨，算是个好天气。 许娉看着天上层层叠叠的白云，一团一团的扭在碧蓝的天空上。 等一会儿，节目就开始录制了。 “你觉得你会是哪一团？”一个女孩走过来和她说。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有点像。 她们这些女孩子，就像蓝天上的白云。蓝天就像这个舞台，就算白云来去往返，这蓝天也就只有一片。 “事情未定夺之前，谁也不敢保证。”许娉提着行李，走进了大门。 许娉没有经纪人，她拒绝了签约唐家公司的时候，也婉拒了唐家准备给他安排的经纪人。 为了更好的树立‘个人训练生’这个身份，许娉甚至是坐滴滴过来的。 工作人员和她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 许娉百无聊赖地待在后台。 节目录制现场。 第一个女孩子已经进场了，她看着排列得井然有序的座位，感叹了一声。 最上方的那个座椅无疑是最豪华的那一个。是按照欧洲国王的宝座进行设计的，意味着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下面的座椅和普通无二，除了设计一样，只剩下上面的数字不同。 这些座椅是呈阶梯状排布，如果非要用一种东西来比喻的话，那只有金字塔能用来形容。 金字塔最顶尖的是最优秀的人，依次往下排布开，用实力来进行排座。 “哎！我应该选择哪一个呢？” 女孩子是一个人来的，这样自言自语她倒是乐在其中。女孩子站在舞台中间，看着上面的座位，伸出了手指，嘴里还念念有词。她看着上面的那些座位，迈开了脚步。 她穿过第一排、穿过第二排，走到了最中间。 女孩子刚才是在数排数。 她走到这排的中间，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坐下来了以后，又问一旁的摄像大哥：“我的位置是在最中间吗？” 等到得到摄像大哥的点头回应之后，她才放下心来，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这些放在镜头前面，都很是可爱。 这个女孩子，很聪明。 第一个入场的本就有优势——她比起后面那些只有几个镜头或是镜头一闪而过的那些人来说，要好得多。 在这个节目里，镜头，才是王道。 网友pick？ 之前你就是个小透明，谁pick你？ 有一定粉丝基础？粉丝要是多了，你要是火了还会参加这样的节目？ 参加这个节目的目的，直白点来说，就是资源。 而怎么获得资源？简单直白，热度。 第六十八章 热度 有了热度，无数资源都会蜂拥而至。 娱乐圈的常青藤才有多少？大部分不过只是昙花一现。 第一个女孩子落座之后，紧接着，又来了三个人。 她们是一个组合，穿着风格相同、细节不同的服饰，腰部贴着她们的名字。 同时，大屏幕上显现出她们的公司。 一润娱乐。 第一个女孩连忙起身欢迎她们，一阵寒暄之后，就开始例行的入座。 她们选择的位置也是靠中的几个。几个女孩坐在一起，手拉着手。 屏幕上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公司的名字。 东方互娱。 几个女孩子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大公司哎！” “不会是她吧？” “听说有的。” 伴随着议论，两个女孩走上舞台。 一个女孩子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标准的营业化笑容。让人挑不出来任何错误，又对她的笑容心生好感。她身穿短裙，一举一动都扣人心弦。 另一个梳着利落的短发，可能是为了和另一个长发女生进行反差，穿的是裤子。她不是那种假小子的帅气，是让人看一眼就被眼神所俘虏的、来源于灵魂深处的独特魅力。 她比了个wink，上面的几个女孩爆发出一阵短暂的尖叫。 “我们去哪里好呢？”长发女孩有些苦恼。 短发女孩却是直指最上方的宝座，眼中是掩盖不住的雄心。 “那里，敢吗？” “有什么不敢？” 两人简短的交流过后，就直走向最上方的宝座。 长发女孩在第二排停了脚步，最后一脚踏上，坐了第一排的宝座。 那no.1。 她扶着座椅的扶手，冲短发女孩勾了勾手指。短发女孩也没有计较，随意地坐在了第二排。 下面一众女孩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知道哪一个人说话了：“酷！” 本以为走可爱风的长发女孩子，性格居然是酷酷的，这样的反差，任谁都会受不了吧？ “谢谢。”长发女孩点了点头。 入座完毕之后，后面的女孩子陆续上来。 大公司以及小有名气的人，人群会爆出感叹，接着就是科普与八卦。 这时间也不长，足够维持到下一个人或者团体入场。 入场的时间很长，毕竟是一百零一个人，就算是一个接着一个排队入场，也要不少时间，更别谈这种入场之后还要走一圈、寒暄寒暄再挑座位，才轮到下一个人，这样低效的方式。 女孩子们一个接一个上场，不久，101个位置就剩下零星几个座位。 许娉上场了。 个人训练生。 许娉上场的时间不算早，甚至说可以用晚来形容。在节目里并不是压轴才是最好的，一开始上场的才具有优势。她们在节目的初始就出现，可以说是有镜头、也能让观众有辨识度。 观众看一个节目，肯定不会一开始就抱着疲态。他们往往会以一种精神奕奕的状态去面对节目开头，而这个节目开头看的是什么？是入场。入场怎么样？看前面的女生。 这些，在座的各位都不太清楚。 节目是全新的，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种模式如何进行，可谓是开创了先河。 而这先河，谁都不知道是怎样的。 第六十九章 导师 女孩子们大多是冲着节目组答应的资源和流量来的，节目凉不凉、火到什么程度，一切都是未知数。 当然，后面如何，就要看造化了。 她撩起头发，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看着场上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位置，直奔向最高的那一个。 最上面的位置被抢了，这倒是有点可惜。许娉看了眼最上方那个‘宝座’，却意外地与上面坐着的人对视。两人虽说在节目里是竞争对手，可是现在竞争还未开始，对对方的敌意也就没有那么大。她们冲彼此笑了笑，便回过头。 没有寒暄，也没有问候。 许娉来的时候，并没有对她过多议论，对她最明显的反应仅仅是‘个人训练生’而已。 ‘个人训练生’这个词语听起来新奇，但是在节目里，却是最弱势的存在。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没有谁会不懂。而个人训练生，就是没有大树的那些存在。 如果说各大公司是大树的话，女孩子们都寻求着公司的荫避，公司给予她们底气，等到她们真正成长以后，就开始反哺公司。 而个人训练生不一样，她们身后没有公司，也就在节目中没有依靠。因为是新型的节目，没有谁会知道这个节目的口碑怎么样。你最初的镜头不是来源于你的样貌，而是来源于你的公司。 能在这里站着的，没有哪一个不是样貌不过关的。就算不是天人之姿，放到人群中也是最打眼的那一个。大公司的训练生会给镜头，也是给了个面子。小公司的训练生、或者是个人训练生，那就只有看造化了。 众人落座，101个位置已经坐齐。放眼望去，熙熙攘攘的女孩中，甚至分不清谁是谁、谁是哪一个。 “有请《我们的青春》发起人，和《我们的青春》导师团。” 人群中又是一阵尖叫，有的女孩子拽着旁边的同伴，脸上俱是惊喜。更夸张的甚者一把抱起身边人，扑到了她的身上。女孩子们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俱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掌声经久不息，在女孩子们的掌声中，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只有logo在亮着，很是显眼。 伴奏响起来了。 秦闻站在舞台，他束着发带，把微长的头发全都撸到了头上，露出饱满的额头。今天的影帝身穿牛仔外衣，跳起舞来格外有魅力。 一段rap过后，女孩们都欢呼起来，这里仿佛已经不是女孩子们的舞台，完完全全成为了秦闻一个人的。 他的舞蹈燃炸了。 那是一种语言无法形容出来的爽，能把人的情绪轻轻松松调度的高潮。 节目的保密性很好，先前一直都没有传出秦闻即将参加节目的消息。秦闻作为华国最年轻的影帝，一直都是饱受众人关注的。 术业有专攻，能唱歌的不一定跳舞好，能跳舞的不一定表演好，能表演的就更不用说了。他们需要的是演技，而不是歌喉。 秦闻可谓是为娱乐圈量身打造的人。他的演技入木三分，他的舞蹈也是国内顶尖的水平。 第七十章 导师2 这样的一个人，可堪称完美。 曾经有前辈评价过他：无论他是在演艺圈发展，还是在歌手界发展，都是另一个圈子的损失。 这样的评价无疑是很高了，可是秦闻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演戏，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想。天赋是与生俱来的，而去追逐成功的同时，不仅仅需要天赋，还要有向往。” 秦闻的舞蹈结束，紧接着就是下一个导师上场。 ammy：舞蹈导师，前女团成员，现在单飞。 ammy作为最早吃到女团这杯羹的老牌女团成员，业务能力简直可以用max来形容，这一点都不夸张。 ammy可以说是一个行业标杆，是无数做女团的人争相模仿的存在。有一句话说得好：女团千千万万，ammy不能一换。 如果说女团是一个真正的金字塔，那ammy无疑是坐在最上面的那一个。 无冕之王。 可能是为了迎合《我们的青春》这个节目，ammy今天选了一首《青春就应该闯荡》。作为唱跳能力都在线的老油条，唱起这样深情的歌来却是一点都不逊色。 尾音落下，一点一点勾绕着众人的神经，轻灵的嗓音毫不费劲地缠绕着、缠绕着，仿佛她们真的身处于那个迷茫的年龄。她们不知道人生的岔道应该选择哪条，她们为自己的未来而苦恼。 文字的魅力在于，短短几个字就能让人大喜或大怒，而为文字赋予了曲调之后，再由演唱者唱出来，就别有一番韵味了。 它，这首歌，灵魂在于文字，也在于歌者。 歌者只有真正与文字心灵相契合，才能把这首歌想要表达的感情发挥得淋漓尽致。 ammy做到了。 作为一个前辈，她做得毫无压力。而她没有了压力，倒是让这些小萌新无形中多了压力。 “ammy老师好厉害！” “不愧是前辈！” …… 第三位导师出场。 陈晨，local导师，主持人、歌手，以独特的嗓音而闻名。 第四位导师，陈宇飞，rap导师，新晋流量小生，在《歌王》节目中以第一名的成绩脱颖而出，被世人挖出了这个宝藏男孩，从此资源不断。 创始人和导师集结完毕。 女孩子们站起来，朝导师们鞠躬。 “老师好！” 就像是小学生第一次见到班主任那样乖巧。 秦闻微微扬头，看着乌压压的一百多个女生，开口：“恭喜你们来到这个舞台，你们是从名女孩当中筛选出来的101个女孩，首先，你们获得了面试评委的认可，证明你们是有实力的。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将你们的实力在这几个月内提高，展示给所有的观众。你们将在这里收获汗水和成长，这几个月，将会是你们成长中最宝贵的日子。希望大家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不负自己的努力，最后实现自己的梦想。” 秦闻说完，旁边的导师们就带头鼓掌。 他的话是有台本的，最开始并没有这么多，但是当他看见女孩子们的时候，把台本念完之后，不自觉又多加上了几句。 希望大家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不负自己的努力。 你们将在这里收获汗水和成长…… 第七十一章 初舞台 这些话是秦闻的有感而发。 无论她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如何，她们都站在了这个舞台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按照台本说下去。 “你们当中，将有11位成员能够成团出道，评判标准，取决于观众。” 她们的机遇，在舞台。 “舞台这个地方，随机性很高。它拥有极大的不稳定性，一切状况都可能出现。而这，就是我们导师团要给你们上的第一课。” “你们的座位是自己挑的吗？”秦闻问。 女孩子们齐声回答到：“是！” 秦闻：“那好，你们的座位，可能就要从现在被重新打乱了。能站在最上面的，现在是最有自信的，但是以后这个作为的归属，就是能力最强的成员。” “从现在开始，进行我们的首轮分级考核。出场顺序打乱重排，你们每一个人的顺序，由命运来决定。” 随着秦闻的话落，本来黑着的大屏幕亮了起来，它上面起先是一个白色的问号，又在秦闻的指使下，开始快速地闪过一个又一个组合的名字。 有的是组合的名字，也有成员的名字。 “告诉过你们了，舞台是随机的，你们的成员也是随机的。” 台下的小姑娘们懵了。 傻乎乎的小姑娘还在担心被抽到自己，聪明的小姑娘已经开始和身边人科普。不多时，101个人已经全部都知道了节目组的冷酷。 关键是闪过的人不仅仅有一个人来得，还有组合中的成员啊！也就是说，抽到的成员不是按照组别排列的，而是抽到了谁，谁就上来。 玩呢？ 本来辛辛苦苦准备好的一个节目，然后被一个赛制给打断了。 卧槽，无情。 秦闻对她们的反应很满意，节目要的就是这种反差。作为国内首个女团选秀节目，不来点骚操作怎么行？ 其实是他想让秦母看看，这群青春洋溢的小女孩和他真心不配。当当导师还可以，要是当男朋友......就算了。 一个女孩子举起手，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秦pd，你们这也太无情了吧？” 秦闻说：“无情吗？还好啊。又不是让你们全部打乱顺序，所有的组合成员之中，只有两位会成为这个‘幸运儿’，拥有这个机会。” 这样的赛制，组合参加节目的肯定吃亏。本来被排好的队形，这样一打乱，到了舞台上的时候不能发挥出组合的优势，优势发挥不出来，评分也自然不会高。 这对于某些人来说，也是一个机遇。谁又不想单独出彩，然后让评委刮目相看？一个人在团里，可能不会是c位，但是单独拎出来，舞台属于自己，这就又不一样了。 对于站在边缘的小透明来说，这是一个机会。她们只要抓住这个舞台，就有机会脱颖而出。参加节目的组合成员不少，不仅有两三人成团来参加的，也有七八人的大团，而大团往往是竞争激烈。一个团七八个人，而c位只有一个，c位本来是公司的安排，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次的赛制，就是再好不过了。 第七十二章 初舞台2 当然，对于实力强的选手来说，无所谓。 果然是运气决定一切。 “当然，你们的实力并不一定要靠顺序来评定。导师团公平公正，这一点你们不用质疑。舞台不会对你有容忍度，无论是排在第一个，还是排在最后一个，只要hold住，一切都不是问题。” 台下一阵怨声载道。 大屏幕上面的名字已经从先前的快速划过，让人几乎看不清上面的内容，变成了现在极缓慢的。一个名字划过，就有一个成员或者一个组合松了口气。 谁也不想成为第一个，在这样的赛制之下。第一个上场，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又恰好被单独拎了出来，这就凉凉了。 赛制固然令人诟病，但是这样的赛制，才刺激。 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搞砸这个初舞台。 这个舞台是秦闻提出来的，他最开始提出来的时候，就被导演给否定了。 导演的原话是——“这样太苛刻了，只是一个初舞台而已。” “就连准备得最好的初舞台都能搞砸，你还想让她们成为国内最好的女团。”秦闻是这样回答的。 当然，最后秦闻赢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规则。 秦闻是故意的，故意给她们增加难度。 玩儿的就是两个字：‘刺激’！ 大屏幕不再闪动了，上面显示出第一个出场的选手。 “有请个人训练生许娉，离席候场。”秦闻说。 许娉听到自己被叫到，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站起身就从第三排下来了。 对于许娉来说，舞台这种地方她完全可以hold住，没有什么怕不怕的，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许娉虽然跳舞不行，但是她嗓子好啊！ 她虽然没有才华，作不出什么曲子，但是还有一种东西，叫做翻唱。许娉那个时候的流行歌曲，几乎都被她给翻唱过。而有的歌经过她翻唱之后，从只在一个圈子内的小火，变成了都被大街小巷所传唱的大火。 所以当港星许娉变成了个人训练生许娉，也是一点都不带怵的。 她一步步地走下台阶，周围的女孩子们都为她加油打气。 许娉走进了候场区。 许娉走下来的时候，秦闻正好与她错过，她是从舞台的一旁走下去的，而许娉走下去的时候，秦闻正好朝评委席上走去。 完美地错过。 导师就位，秦闻坐在正中间。 另一旁，许娉来到候场区。 “你紧张吗？”后台一个工作人员问她。 许娉摇了摇头：“不紧张。” 这是节目组安排的环节，工作人员见许娉这么不会接梗，怏怏地收回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许娉说一句紧张她就能继续下来下面的话。 不得不说，节目组是真的狗，要是遇到别的小姑娘，早就开始嘤嘤嘤了。 许娉坐在候场区，周围是三两个工作人员。刚才的话茬儿已经被她打断了，此时候场区里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第七十三章 初舞台3 许娉上台。 她右手上握着话筒，踏着大步干净利落走上了舞台。 秦闻还在听着旁边的ammy滔滔不绝，低着头若有所思。 ammy是老前辈，就算是唐郚也得对她尊敬三分。中国女团的成团时间不算太早，但是ammy是中国首个女团的成员，就算团被解散了，地位也在那里放着。ammy的资源不多，但是这次的节目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ammy有梗、她的业务能力也是满分，作为一个综艺的评委是绰绰有余。 她属于那种开朗的性格，就算是旁边的秦闻并不相熟，也能和他讲起来。 ammy已经算是秦闻妈妈一辈儿的了，就算是避嫌也没有必要。秦闻也就放任自流，ammy说一句，他就跟着她捧捧场。 忽然，ammy不说话了。秦闻有些莫名，下意识抬起头，就看到了已经站在舞台上的许娉。 许娉站在舞台上大概已经有两三分钟了，ammy刚才一直在说话，没有注意到她。等到旁边的陈晨提醒过之后才注意到自己的失言。 她犯了个大错误。选秀节目，虽然一开始都是冲着导师和新颖的节目形式来的，但是最重要的还是选手。 一个节目就算是再怎么样让人趋之若鹜，但是没有了选手一切都为零。 而台上正在站着的选手，被她忽略了。 且不说舆论应该怎么讲，就算是作为一个导师，也是她的失职。 陈晨连忙帮ammy化解尴尬：“作为第一个上台的选手，你觉得自己的压力大吗？”这段给节目组打个招呼就行了，剪辑无所不能，把刚才ammy的话给减掉就行了，不算是什么大的问题。陈晨卖了ammy一个好，ammy冲他点了点头，接着就专心致志地看舞台上的许娉。 “不大，就像是秦pd说的那样，只要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那就没有压力。” 许娉跟着她们称呼秦闻为秦pd，虽然她不太知道pd是什么意思，但是直接称呼秦闻不怎么礼貌，而叫秦影帝又有点别扭，她就随大流叫了秦闻秦pd。 舞台上的许娉格外亮眼，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目光。 被迷住的那个人当然是秦闻。 秦闻抬头，一眼看到的就是许娉。他没想到许娉竟然会在这里，就像是自己错失的宝贝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我是个人训练生，许娉。” “好，请开始你的表演。” 导师们的座位就在舞台的正前方，而秦闻又是最中间的那一个。他的左边是ammy，右边则是 陈晨和顾宇飞，他们的位置是按照咖位排的，作为资历最小的顾宇飞自然坐到了最旁边，而秦闻身为华国最年轻的影帝，又是节目的发起人和制作人，身份自然对得起这个c位。 许娉看着秦闻，冲他抛了个媚眼。 这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许娉的举动很大胆，但是也成功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场上爆发出一阵尖叫。 她今天选择的是《strategy》，一首被称为‘地狱史诗’的歌。 音乐一响起，许娉的眼神就变了。 第七十四章 初舞台4 可能是她对演戏精通的原因，许娉的表情管理很棒，那种狠辣发挥得淋漓尽致。 每一个动作都具有力度，恰到好处，不会让人感觉用力过猛，也不会让人感觉软绵绵的。 这首歌的节奏很快，之所以被称作地狱史诗，就是因为它需要的体力很多。 能表演出来的，华国没有一人，只有它的创作者以及创作者的团队能够把它完整地挑出来。 那是一个h国的男团，那个男团在他们的国家，也算是顶尖的水平。他们曾经说过，这首歌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比他们唱得更加出彩。 事实上确实如此，甚至没有人能完整地唱下来这首歌。 歌能唱，舞蹈也能跳，但是两相结合，又唱又跳的模式之下，能达到这个高度的也只有那个男团。这也一度成为他们的代表作，让他们的履历新添上了一笔光辉。 许娉的气息很稳，她刚刚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之后，紧接着就是沉稳的低音。秦闻洗耳聆听，甚至没有从她的声音中听出来喘气。 肺活量很大，秦闻想道。 许娉的动作眼花缭乱，甚至已经出现了残影。直到音乐落下帷幕，场上也依旧鸦雀无声。 许久，才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在掌声经久不息的时候，秦闻却在观察着许娉。 她果然没让他失望，一上来就给他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许娉和刚上台一样，没什么区别。就算这么高难度的一套动作跳下来之后，她的气息也很稳。 她朝评委席鞠了个躬，以示尊敬，然后静待导师的点评。 来这里之前。 舞蹈老师和她说过，这首曲子的难度很大。 但是许娉一整套跳下来之后，舞蹈老师就彻底对她改观了。 这副身体简直是为女团量身打造的一样。 虽然身体的柔韧性不可以，但是韩舞不一定需要柔韧性啊！柔韧性这种东西，得从小就开始练，许娉这一把老骨头了，再练就吃的苦头要多得多、况且时间也不够。她的动作一点都不僵硬，柔韧性对是否僵硬是有影响的，但是僵硬这个问题，在许娉身上根本就没有体现。她的动作只要看一遍原版的视频就能做到完美——这不仅仅是大脑记忆，还是身体记忆。她的身体在看的过程中就无形记住了动作，等到最后真正开始跳的时候，学的速度很快。 再加上她以前学过的各种关于唱歌的小技巧，尽管这些技巧相隔了几十年，放到现在也依旧吃香。 “你的气息很稳，完全具备单独出道的资格。那你是为什么想来参加这个节目呢？”ammy双手交叉，立了起来。她看着许娉，抛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我拥有实力，我无所畏惧。” 狂妄，太狂妄了！ 这样的人，放在娱乐圈，如果没有家世背景，就算拥有这一身的傲骨，也会被雪藏。 第七十五章 a等级诞生! ammy下意识地去看手边的资料，从许娉上场的时候，她的资料就被放到了ammy的手边，ammy寻找着上面的内容，发现许娉不过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女孩子。 没有家世背景。那也就意味着，她没有靠山。 ammy升起一阵爱才之心，但是这爱才之心没过多久就被理智给打断了。 她本想在说什么，就听到秦闻拍手叫好。 “好，我很欣赏你的傲气，同时也希望你能保持下去。” 秦闻一个个响亮的掌声在鸦雀无声的会场里格外响亮。 接下来就是评级了。 几位导师凑在一起，商量着结果。 秦闻说：“许娉的结果，需要商量吗？” ammy：“我想给她b，许娉的实力毋庸置疑，但是她太傲了，如果给a的话，恐怕......” 秦闻听ammy所言，转过身面对着坐着的女孩子们。 “你们觉得，许娉有资格坐到上面的十一个位置的其中一个吗？” 她们中间响起稀稀拉拉的声音，毕竟没有谁会想把那个名额拱手让人。 只有十一个位置，而她们有一百零一个人。 这无疑是一场激烈的竞争，站在了这个舞台上的人，都是她们的竞争对手。没有人会给自己的竞争对手打出高评价——毕竟，对手的高评价就意味着自己能力的缺失。 “你们扪心自问，许娉刚才的表演好吗？”秦闻说。 他的目光扫过低着头的女孩子们，渐渐变得犀利了起来。 如果一个人连事实都不敢承认的话，那她的担当何在？ 因为她们是对立的关系，所以就可以不发声，沉默以对。 因为这件事情是正确的，但是损害了她的利益，所以就可以不去做。 那声音呢？ 声音在哪里？ 聋子？哑巴？ 不过是掩耳盗铃。 “好！” 一个声音出来了，接着的就是众多随之附和的声音。 众人只知枪打出头鸟，却不知道孬种二字作何解释。 秦闻对她们迷离的态度是越发厌恶了。 果然，女人什么的就是矫情的代名词。 “她有a的资格。”秦闻强硬道。 秦闻已经把许娉纳入自己人的行列里了，作为一个护犊子的家长，自然是不允许别人欺负自家小孩儿的。他说完，就拿起话筒，直直地看着许娉，说：“你觉得，自己的实力配得上a吗？” 许娉不卑不亢：“我已经将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了，至于等级，标准在于您和导师们。” 没有一丝纰漏。 言下之意就是，我能力已经这么好了，你们爱要不要、爱给不给。 “那就是a吧。”陈晨欣然，“好久都没看见这么好的苗子了。” 陈晨在圈子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他不像顾宇飞那样，在众多前辈面前没有话语权，只能在他们背后当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他是真正的实力唱将，就算是比起ammy的资历来，也是毫不逊色。 ammy是针对许娉吗？不是，她和许娉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自然谈不上针对。她只是觉得许娉的棱角太过尖锐，对于世事不懂得变通——这会是她最大的缺陷，而这样的人，在娱乐圈中也往往是黑料缠身、得罪人最多的那种。 第七十六章 a等级诞生!2 因为她会触碰某些人的利益。 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必定吃亏。 “这是一个单论实力的节目。”秦闻一语惊醒梦中人，点透了ammy。 这只是一个节目而已....... 她在较真什么？ ammy苦笑，坐了下来。 “恭喜你，是节目中首个获得a等级的选手。” ...... 许娉从另一侧回到后台，把自己腰部原本的牌子撕掉，取而代之的是代表着a等级的牌子。 她回到座位上，就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你好厉害啊。”旁边的小姑娘悄悄对她说。 “也就那样。” 许娉是真-感觉自己也就那样。 她是按照自己以前的标准来衡量的，况且她对于现在的行情不懂，说出这句话。 过分吗？ 一点都不过分。 舞台上的小姑娘做出了最后一个动作，回头转身比了个wink。许娉的目光立马就被吸引了过去，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她旁边的女孩子看许娉不似作伪，也就放弃和她交流了。 ....... 中间还出了个小插曲。 有一个组合的c位被单独拎出来了。 不过，作为组合的c位，本来就是最受瞩目的存在，但是单独拎出来以后，却显得平平了。 当她拿到d等级的时候，对自己的等级有异议。 “秦pd，我的实力不应该只有d。” 秦闻收到导演的暗示，忍住了原本要蹦出来的话，问她：“你刚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只有d。”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 不服憋着。 “我在组合里的表演会比这更加精彩。”女孩子站在舞台上，经过刚才的舞蹈之后气喘吁吁，眼神中却满是坚定，她看着秦闻，眼中浑是不甘。 导演在台下疯狂暗示，手足舞蹈，差点就上台上一把拉住秦闻，说让她表演。 秦闻这脾气，最是不会按套路出牌。 也耐不住他心情好，看导演的模样，憋着笑，同意了她的要求：“你的队友呢。” 节目需要爆点，现在这情况不是爆点找上门嘛！ 怎么想都是赚了的买卖，就算喷也喷不到节目组头上。 四个女孩站了起来，秦闻觉察到她们的动静，招了招手，说：“下来吧。” 五个女孩站在舞台上。 “你们可以开始了。” 还是原来的曲调，还是原来的舞蹈。 那个说自己不只有d的女孩子跳得很好。 表演结束以后，秦闻说：“恭喜你，d等级。” “为......”她刚要说，就被身边的人拉住，摆了摆手。 意思是不要和导师杠。 华国最注重礼仪，师生关系总是老师占据高点，学生和老师杠，老师如果不是特别过分，人们就总会偏向的是老师。 “你觉得你的个人实力能达到什么等级？” “b。” 秦闻点着手，微笑地对她说：“这只是你组合的成绩，不是你个人的。” “你的实力只是靠别人衬托出来的，你们的舞蹈很棒，确实能达到b的标准，但是你如果不是这个c位呢?” 如果她不是这个c位，那成绩也只有d。 第七十七章 对峙 “你能保证自己以后的每一场演出都会是c位吗？如果不能保证，你还跟我谈什么实力？如果可以跟我保证，那又怎么会和我说你9只能达到b？” “我会努力达到a。” “有的人现在已经达到了。” 秦闻暗示的是许娉。 在坐的各位都不傻，都知道秦闻说的是谁。 “就算是a，也还远远不够。c位，不仅仅是从这一百零一个人选出来的十一个，它的竞争更残酷，它是要从一百零一个选手中选出来的最有实力的那一个。而你们这一百零一个人，是从无数个对女团有梦想的人中间选出来的。你的对手不是什么废物，你在努力，其他人也在努力。你凭什么跟我说一句努力，就让我给你不符合你现在实力的等级？” 秦闻的话很平静，就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她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的位置就在许娉的左下角，当她走过来的时候，狠狠地瞪了许娉一眼。 许娉表示很无辜。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同样的话，对不同的人说出口之后，结果也是迥然。就像是同样的话，许娉说出来之后会让人感觉狂妄，但不会有人会质疑——因为她有那个实力。但是别人、尤其是没有实力的人说出来之后，只会给人假大空的感觉。 一百零一个女孩的初舞台已经完毕。 期间导师们都提了几个小问题，也不算是太过刁难。对于这些初出茅庐的选手来说，不算是什么难题。 等到最后一个选手表演过后，今天的录制内容就结束了，接下来就只用再去录播间补一个录制就行了。 录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许娉是临时被叫过去的。 趁着吃饭的功夫，他们就在录播室把问答录好了。 ——a:你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q（许娉）：还好吧，正常发挥。 ——a：为什么不签约经纪公司呢？这样的话对你的未来更有好处。 ——q（许娉）:当时脑子一热就来参加节目了，也没想过经纪公司什么的。 ——a：你觉得今天纪晓凡的演出怎么样？ ——q（许娉）:挺好的，我觉得挺好的。 纪晓凡就是那个d等级的女孩子。 从录播室出来之后，天已经微微泛黑，许娉长舒一口气，领完盒饭就走回宿舍。 盒饭看上去还不错，至少比她以前吃得好多了。 她颠了颠手上的盒饭，从里面感觉厚实的分量，欣慰地点了点头。 宿舍是四人寝，但是只有她一个人住。许娉高度怀疑是唐家在给她暗中操作，才给了她一个单人间的。 一百零一个女孩子，二十六间房间，她正好是被分出来的那一个。而且不止如此，她的宿舍被分在了一楼离楼梯最近的那一间。离楼梯最近的房间在这里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尽管来来往往人多嘈杂，但是这无疑是最方便的一个房间。 练习过后，谁不想快点回到宿舍睡觉？ 这间房自然是香饽饽。 第七十八章 副导演被圈粉 而这样一个既不在头又不在尾，又占据了这样得天独厚的优势的房间，被许娉一个人占着，如果说没有内幕…… 没有内幕才有鬼啦！！！ 宿舍里有监控——来之前工作人员提醒过她，睡觉的时候可以把监控关了。许娉有微微不适应，就像是自己的隐私被窥探了一样。她把盒饭放在桌子上，四下环顾，找到了一张纸。 她准备用纸盖住监控。 监控镜头下面的许娉，整张脸都被放大，她的面庞洁白无瑕，让人不禁感慨‘佳人难再得’，这样美的女孩子在现在确实是难得，她和别的网红脸都不一样，她的脸是很有特色的美，但是如果叫人说出她美在哪点，又会有无数人语塞。 许娉美，她每一处都美，她的美是透在骨子里的，一眸一笑都勾人心魄的那种美。 她双手拎住纸巾的两角，把摄像头捂住，摄像头也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一道光——那是头顶的吊灯散到下面的光。 监控室里，副导演注意到了许娉这边的动静，她一拍桌子，又条件反射捂起了手。导演和大多数工作人员都下班了，还有少数工作人员留在这里，副导演就是其中之一。选手们的宿舍也是卖点之一，事业线搞多了，来点日常，总会有种窥探别人隐蔽的快感。饭圈里那么多的‘专注事业，不要打扰偶像生活’，私生饭却总是层出不穷、一有关于明星私生活的新闻，吃瓜群众跑得比谁都快。 宿舍里的摄像头提前和选手们协商过，她们知道并同意——没有人会不同意，增加曝光度这种好事儿，傻子才不愿意干。虽说是协商，也不过就是走个流程的通知，到了许娉这儿，就简化成了:宿舍里会装摄像头。 许娉这惊鸿一瞥，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惊艳到了副导演。饶是副导演这样的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艺术类学院美女如云，饶是副导演这样在编导专业混的，眼光也被养挑了。 编导类专业是艺考中最不挑长相的，如果还有其他一个专业可以与之抗衡的话，那就是美术专业了。 毕竟人家都是靠才华吃饭的不是？ 许娉的镜头感太强了，就算是这样一个动作，对于副导演这样挑剔的人都能让她心动，那观众呢？ 观众也是会了。 副导演看着花花绿绿的大屏幕，还在回味着刚才许娉的脸庞。 另一边。 许娉敷上面膜之后，把枕头放在床上，半靠着卧在了床上，她眯着眼摸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 网瘾女孩绝不认输！ 她上交的手机是另一部，此时许娉手中拿的，是她自己的手机。 规避这种规则也挺容易的，在没有人来查寝的情况之下，摄像头又被捂住了、宿舍中也只有她一个人。天时、地利、人和，三种情况都全了，要让她不玩就还真不好意思了。 是手机先动的手！ 第七十九章 battle 她先打开社交软件，报过平安之后，退出来就看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好友申请是秦闻的，许娉还没有看清上面的内容，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她手一滑，秦闻的申请就被拒绝了。 许娉也无心再管秦闻意图如何，门外的敲门声很急促，像是要吃了人一样的凶猛。她拖上拖鞋，把房间门打开了。 纪晓凡赫然站在门外，她原本的刘海用发带束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就算是到了快要睡觉的点儿，她脸上的妆容也没有卸去。纪晓凡双手搭在身前方，直愣愣地看着她，仿佛刚才那个似泼妇般的敲门声不是她发出来的一样。 哦，不是她发出来的，是门发出来的。 真是见了鬼了。 许娉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右手伏在门把手上，想要把这位不速之客拒之门玩。而纪晓凡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先一步把已经在扭动的门又打开得更大了。门和墙壁重重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许娉的语气有些不客气了：“你想怎么样？” 这小姑娘是今天白天的时候被打击到了吗？来她这里撒野。就算是被打击到了也不该来她这里啊！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去找秦闻算账。 许娉深深地为纪晓凡这种已经软到拎不起来的骨气感到深深地鄙夷。 “我想和你battle。” “battle？”作为一个真实年龄可以当纪晓凡奶奶的人，许娉对这个词有些好奇。 battle，斗争，许娉对这个词并不陌生。 但是这个词放在这里，许娉就有些捉摸不透了。 三岁一代沟，她果然是老了吗qaq。 “你不敢吗？” “battle.....是什么意思？” 纪晓凡看着许娉迷茫的神色，确定她没有侮辱的意思之后，就开口解释battle的意思了。 这里的battle是两人对抗竞赛的意思，两人轮流上场，进行pk，这是一种和谐的交流方式，也是展现能力的最佳时机。 纪晓凡将规则和许娉说过以后，许娉抛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评委怎么办？” 纪晓凡听到许娉如是说，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小跑着敲开了隔壁的门，拉过来两个女生凑数。 “她们能足够公平吗？”许娉有些疑惑，她今天还在外面看到这两个女孩和纪晓凡有说有笑的。 众人语塞，纪晓凡今天本来就是一头热血来这里，battle说出口之后，看见许娉那张迷茫的脸，她就后悔了。 啪——啪——啪——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走廊上的声音吸引住了。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工作人员看着聚集在许娉房间门口的一伙人，说道。 她的语气有些不太好，纪晓凡带领着两个人堵在许娉房间的门口，像极了还在学校里的时候，大姐大带着小弟欺凌孤苦无依小可怜的样子。尤其是纪晓凡今天化的妆容凌厉，一皱眉就让人心生怯意。本来是一个为了舞台效果而展现出来的妆容，现在却成为了别人眼中看待这件事情的最佳证据。 第八十章 battle2 有些时候，第一感觉给人的印象，比之后颠覆这个印象更难。 反差萌为什么会戳人萌点？正是因为表面和内在给人的印象不同，而一个人最开始看的不是内在，是表面。只有相处久了之后才发现：啊，那个人怎么那样啊巴拉巴拉。 这就扯远了。 许娉看着被三个人堵得严丝合缝的工作人员，探起头打着招呼。 “姐姐好，你能给我们做评委吗？” 许娉这声姐姐叫得欢快，毕竟没有哪一个女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老阿姨的。 (＾－＾)v，年轻真好！ 工作人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听见许娉这声甜甜的姐姐心情舒畅，一看，里面又是个乖巧的小姑娘，心中的天平自然不自觉往她那边偏了不少。天平本就因为对纪晓凡的第一印象而向许娉那边偏了不少，此时一看她又是这样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不禁又升起了爱怜之情。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苛责，当然，这份苛责是针对纪晓凡她们的：“怎么了？” 工作人员的职责就相当于宿管老师，对于这些不听话的‘学生’，自然也有呵责的权利。她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四个人，像是要把除了许娉以外的人盯出来一个洞。 “我们要battle，想请您做评委。”许娉说。 她说的不是纪晓凡要和她battle，而是她们两个要battle。许娉听了纪晓凡的话之后，是有和她battle的意思的，她这样说，还真就只是随口一说。而许娉就收获到了来自纪晓凡的侧目，她正诧异着，就听到了工作人员爽快的应声：“好啊。” 四个人随即又听到工作人员说：“既然你们想要和对方battle，那就明天在舞台上光明正大地来一场，在这里也施展不开，况且，这种事情不应该交给专业的评委，结果才更加公平公正吗？” 这个工作人员不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她是导演的妻子。对于节目录制的安排，虽然她没什么权利，但是导演可以啊！ 导演是小年轻，对于综艺这些东西脑子灵活、也敢想敢干，听完妻子的话之后，一拍大腿就同意了这件事情，于是就开始和秦闻和导师团们协商。 导师们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是到了秦闻这里，他就有些停顿了。 “是.....许娉？”秦闻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才刚到晚上，她就搞出来这么多花样？ 他的t恤搭在床上，秦闻刚洗过澡，身上散发出好闻的香气。秦闻停顿了一下，把t恤扔到了一旁，坐到了床边。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又被对面问了一遍，才知道导演的意图。 他答应了。 这种事情，也就是换个方式的通知，秦闻同意与否都无所谓。 他也相信许娉的实力，初舞台给他露出来的那一手，就足矣夺目。 t恤被揉成一团，在地毯上缓缓舒展开，露出自己蹩脚的褶皱。房间很小，容下秦闻之后，便在也就容不下他人。 第八十一章 第二天早上 只有一张床，床和宾馆的床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颜色都是惨白的，恍惚之间让人分不清两个的区别。 仿佛这里，真的，只是一个宾馆，一样。 秦闻躺到床上，看着房间里的天花板，整个身体都舒展开，是用言语形容不上来的舒服。 天花板上缓缓浮现出许娉精致的脸庞，那张脸逐渐立体了起来，变得生动。天花板上的画面闪过，竟是今天早上许娉给他抛媚眼的撩人，惹的人酥酥麻麻，就像是...... 初恋。 “该死！”秦闻暗骂一声，怒道自己不争气，竟然因为许娉的一个媚眼起了反应。 他起身，环顾四周没有纸抽，看着地上的t恤，修长的大手拿了起来..... ...... 第二天。 白天。 许娉被闹钟吵醒，她揉了揉眼，起身。 恍惚间她还以为在自己的房间，醒来之后才发现她现在已经在节目组安排的宿舍中。 她看着还在吵嚷的闹钟，果断把它按下了，烦人的声音终于不再挑逗着许娉的神经，让她松了口气。 起床、刷牙、洗脸。 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第二天依旧还要录制，许娉把洁面乳打出泡泡，在自己的嘴巴周围粘上一圈，镜子里的女孩瞬间就变成了白胡子，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嘿嘿地笑了。 女孩子手上和脸上都被泡泡所覆盖住了，偏巧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让她无处遁行。许娉两只手捧着泡泡，有些手足无措，而外面的敲门人敲过三声之后，也就不再敲门。许娉现在的神经正是紧绷的时刻，然而门锁扭动的声音，一下子就将她的神经崩到了最紧。 她看着浴室外面模糊的人影，手上是慢慢散去的泡泡。 脚步很沉稳，不像是女生。 男女的脚步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手上的泡泡只剩下薄薄一层的时候，她听见了外面男人的声音：“不在吗？不在的话，我们就去其他宿舍吧。” 脚步声响起，门没有被带上，等到许娉再次出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她顾不得脸上还有没有洗干净的泡沫，探头探脑地看向四周，终于锁定了目标——自己对面的宿舍。 对面的宿舍很热闹，有女孩子嬉笑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一个男声，男声和她们打过招呼之后，就没了下音。许娉刚想侧耳竖听，就看到了对面宿舍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站在寝室的门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早上好啊，许娉。” 秦闻看着许娉带着泡沫的脸，忽然又想起来了自己昨天晚上干的事情。 他对自己名义上的学生......那样了..... 就算在娱乐圈这个大环境之下，他过来也只是受到节目组邀请参加一个节目而已，四个月之后他们就可以算作是‘同事’关系了，可是这节目才刚开始录制，他和许娉名义上还是导师和学生，他这样做也有点太..... 秦闻面上神情无异，就算是心下已经一片惊涛骇浪，作为影帝，这点演技还是有的。 第八十二章 导师叫选手起床 他在心底又给了自己一个说法，才彻底说服自己。 他是pd，又不是导师。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在秦闻和许娉面前又有什么用？ 没用！ 自欺欺人可耻，但是有用。 至少秦闻现在就安慰到了自己。 许娉站在男人面前，要比男人矮了不少，原本身高就不错的她，站在秦闻面前竟然要比他足足矮了一个头！ 许娉不算低，一米六七的身高，放在女生当中也算是能打的。她虽然身高不错，但是肢体也灵活，长得高跳舞不容易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 当然，仅限于这副身体。 许娉又想起来了自己以前那垃圾舞姿。 扶额。 男人动作了，他抬起手，放在了许娉的脸上，大拇指抹过，留下一片灼热。 他的手很暖，风吹干许娉脸上的水，就算她脸上还带着泡沫，也能奇异般地感受到来自秦闻指尖的温暖。 “你脸上的泡沫还没洗掉。”秦闻讪讪地说。 以现在秦闻和许娉的关系来说，他这样做，算是越矩了。他们的关系还远远没有达到这样亲密的程度，但是秦闻这样做起来，竟然毫无违和感。一股暧昧之情在两人中间油然而生，挥发得愈来愈浓烈。到了最后，空气中弥漫着的满是男女之间那点暧昧。 许娉往后退了两步，和秦闻拉开距离。虽然她和秦闻见面的次数不少，但是每一次见面无不是匆匆而过，说到底，她和秦闻的关系，只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这也就谈不上来什么叙旧一说，他们连面都见得不多，能说的有什么？寒暄吗？ 拜托，他们又不熟悉! 就算是说了，也是徒增尴尬。 那秦闻是来干什么的？ 许娉听见过他和对面宿舍打招呼，心中有些迷惑。 秦闻这样，不像是来叙旧的...... 反而像是在....... “既然已经起来了，那我也不用再叫你了。”秦闻对着自己的手机，又挂上了日常营业时的假笑。 许娉这时候才反应过啦，秦闻不是想和她叙旧，而是节目组的要求。 刚刚的动作让人太过想入非非，反而丧失掉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就算是搞什么暧昧，也不可能放到台面上来，她许娉可以看见和听见对面宿舍的动静，同理，对面宿舍也可以看见和听见她这里的动静。 “那秦pd你先忙，我就不劳您费心了。”许娉说这，嘴上都是送客的意思，竟是连一丝想要寒暄的意图都没有。 秦闻开口了:“昨天晚上。” “啊？”许娉讶然。 昨天晚上怎么了?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拒绝了我的好友申请？” 许娉看着男人一步步逼近，有些撑不下来。秦闻的气势很强大，而当他气场外泄的时候，竟是让许娉有些吃不消。 他是个很危险的男人，许娉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远离。逃避可耻但是有用，许娉还没等到秦闻把话说完，就把门关上，将秦闻堵在了门外。 第八十三章 battle开始 很好，许娉是第一敢把他堵在门外的女人。 秦闻握紧了手机，脸上的神色满是玩味。 这已经是许娉第三次的拒绝了。 他倒要看看，唐家的这个养女，究竟是个什么。 秦闻从上次的相遇中得知，许娉是唐家的养女。 他虽然对这个情况有些意外，但是许娉这令他诧异的身份，就更加让秦闻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住了。 “那再见。”秦闻轻声说道。 屋内的许娉冲向卫生间，把水龙头打开，任由清澈干净的水从水龙头中倾泻而出，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缓缓把手伸出来，本是倾泻而出、一泄到底的水流，经过许娉这么一打岔之后，瞬间在手掌上喷溅而出，形成一滴滴小水珠。 水溅到了许娉的衣服上，不一会儿，她的睡衣就湿了一小片。直到感受到衣服上传来黏黏嗒嗒的感觉，许娉这时才回过神来。她一头扎到洗手池的中间，用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脸。等到她的脸完全干净了之后，许娉才停下动作，重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许娉就像是一个诱人的红苹果，任人采秸。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冰凉的指尖还能感受到来自脸颊的余温，由此可见，许娉的脸刚刚是多么的滚烫。 许娉摇了摇头，把秦闻从自己的脑海中褪去。 不管如何，现在的她脑子中只能有关于选秀的所有的一切。 许娉看了看表，发现剩余的时间不多，她连忙打开门，换好衣服后就匆匆出去了。 吃过饭之后，节目开始录制。 饭是在宿舍吃的，每人一份盒饭，不过需要选手们去领。 “大家都吃好了吗？”秦闻脸上挂着他永久不变的职业假笑，但就算是这样的笑容，也值得女孩子们为他高声呐喊。 “吃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提前串通好的，女孩子们的喊的内容都是一样的。然而许娉不想回答这个幼稚的问题，就跟着众人的嘴型，敷衍地张了张嘴巴。 口型对就行了，反正大家又分不清谁是谁。 台上的秦闻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她刚才的小聪明。许娉有些心虚，但是心理上能输，行动上却不能。她回瞪了一眼秦闻，最终只得到了一句轻飘飘的：“请坐。” 这不只是对许娉一个人说的，是对在场所有的选手们说的。 选手们落座，每个人都看着台上的几位导师和秦闻，眼中仿佛有星星。 秦闻拿着话筒，瞟了一眼自己的题词，然后开始组织着语言。 “你们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选手们都是迷茫的脸色，几个少数知道内情的选手，都是一脸神秘地左右相顾，旁边的人问她，她也不说话。 秦闻笑了笑，刻意卖了个关子。 “啊？没有人知道呀？那就算了，本来我以为有人会知道。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我就不讲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叹气了一声。 秦闻不是什么综艺咖，但是该有的幽默，他一点都不缺。 第八十四章 新环节 等到卖足了关子之后，秦闻环顾四周，缓缓吐出了这个消息。 “昨天晚上，有两位选手想要进行battle。经过节目组协商决定，这两位选手的battle放在今天早上，而今天早上原定的内容，将推迟到今天下午。” “啊？” “一个早上？” “哪两个人啊？” 选手们皆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一个上午对于一场battle来说，确实是有时间有点长了。有些人好像已经猜到了节目组的意图，耐不住性子的人已经开始大声喊道： “只是两个人battle吗？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可以。”秦闻点了点头，接着又补充道：“只要有能力、敢于挑战，你们就算和我提出battle，都是没问题的。不用怕冒犯我，我今天就站在这儿了。谁敢和我提出battle，我一定会迎战。不要害怕自己能力不够，反而我还会很欣赏你的这种勇气。” 秦闻的话，彻底点燃了整个会场。 挑战秦闻，挑战影帝。这放在青秦影帝的专业上面，怕是不会有人这么激动。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如果他们这些小萌新去跟秦影帝比拼演技，怕是大部分人都要夭折在摇篮里。 但是这不一样呀，术业有专攻。就算他秦影帝天赋再高，但是一个专攻演技的人唱歌就算再好，也比不得她们这些专业的。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机会，一个挑战的机会。 输了，没事儿。 如果赢了，节目一播出后，关于节目的热搜，肯定会要有自己的一份。 谁不想和秦影帝的名字双双出现在热搜榜上？ 这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尽管是以这种方式，也会让人趋之若鹜。 只要是能和秦闻挂上钩的事儿，就算有天大的风险，也有人愿意尝试。毕竟秦闻这个名字，就代表着无限可能。 能火一把的可能。 君不见娱乐圈多少新人前仆后继，又有多少老人失望退圈。多少把青春混成了盘黄花菜、又有多少连个水花都没翻起来的人。 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 身在这个圈子中，不争不抢的只有富二代。而绝大多数的人，都挣破头皮想要拥有那一个机会。 秦闻的话足以令人疯狂。 “大家都知道规则，那我就不再多说废话，许娉和纪晓凡离场准备。” “不用准备了，清唱才能体现出实力来，不是吗?” 狂，太狂了！ 纪晓凡这一番话，无疑是落入平静水面的一颗石子，就算是水下再怎么波涛汹涌，这块石子也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纪晓凡初舞台的表现平平，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今天这一番话又出来了，让人不禁怀疑她有没有脑子。 她真的是没有脑子吗？ 还是.......故意这样哗众取宠的。 秦闻对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拿起话筒，说：“实力如何，舞台上自然能见真章。” 一语双关。 第八十五章 battle开始 既然是清唱，要准备的东西就不算太多。至少让后台的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临时新加的这个环节，除了脑子一热的导演夫妇俩，剩下的工作人员只看到了背后本就不算轻松、而又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 两个女孩登上舞台，手拉着手战展示到了众人面前。她们本就是两个竞争对手的存在，但是两个漂亮的女孩子站在台上，只会让人感觉到赏心悦目。 尤其是在这一片祥和的态势之下。 导师们就坐，秦闻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台上的许娉和纪晓凡会意，纷纷看向了旁边的对方。 “我先来吧。”纪晓凡开口了。 许娉点头示意。 她也想看看这位和她battle的选手，究竟能力如何。 许娉是好强的性格，不然也不会脱离家族的隐蔽，总想着自己独自外出打拼。她对于实力未知的对手，很乐意看一看对面实力究竟如何。 是嚣张到目中无人的狂妄，还是真的有那个实力？ 两人在昨天晚上就商量好了，battle的内容是vocal和rap，哦vocal还好说，许娉对于唱歌也没带怂的，就是rap这方面，倒是让她有些为难了。 许娉没有系统地训练过rap。 不能说是一窍不通吧，但是比起专业选手来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在她昨天晚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rap这项就已经定下来了，还没等许娉开始反驳，纪晓凡就已经走了。 无影无踪，连背影都没看见。 没办法，只能定下来。 她往舞台侧边退了几部，把整个舞台让给了纪晓凡。 纪晓凡穿着制服，拿着话筒站在台上。 她握着话筒，手掌倒翻，掌心朝上握着话筒。 “我要开始了哦。” 纪晓凡登上舞台之后，气场就换了一换。原本走御姐路线的她，今天的舞台风格竟然意外地变成了少女风，就连声音也软下来了不少。 像是要故意和许娉打擂台。 “我喜欢你的小惊喜、你给我的甜蜜。” 即使没有伴奏的加持，这样的声音也能让人回味三分。 和纪晓凡最初的声音竟迥然。 不知道她是不是刻意针对许娉的，纪晓凡原本是和许娉走的是一样的风格，此时却转了一百八十度，从又a又飒风格瞬间就转变为了甜美的少女风。 这种转变是很直观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纪晓凡台风的变化，不光是许娉，在舞台前面的导师团们和导师团后面的选手们，也看得分明。 “我会好好珍惜你，爱情也需要勇气——” 唱到这儿，许娉心下咯噔一声，纪晓凡还没有面露慌乱的神色，她倒是先担心了起来。 纪晓凡的气息不稳。 许娉能很直观的感觉到，纪晓凡有些接不上气来，她盯着舞台上那个亭亭玉立的女孩，为他下疫苗即将出来的声音而屏息。 只消看那道声音是否是循规蹈矩的。 纪晓凡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很快便接上了刚才的歌词。 第八十六章 许娉上台 刚刚的那点小失误对她的损伤还是有的，但是并没有造成很大。纪晓凡的救场能力很棒，就算舞台因为某种原因出现了不可控的失误，她刚才那样挽救的行为无疑是加分的。 偶像需要完美，但偶像不一定能次次做到完美。 所以救场能力的重要性，也就毋庸置疑。 “你是我的幸运。” 纪晓凡露出八颗牙齿，眼睛微微眯着，恍若一个陷入甜蜜恋情中的少女。唱完之后，她的双手握着话筒，搭在身后。虽然她身上穿的是比赛选手的制服，但是纪晓凡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十六七岁、在高中校园里和同龄男友肆意地奔跑着的无忧少女。 尽管现在的她并没有比十六七岁大了多少。 女孩子永远都处在最美好的年华！ 纪晓凡的舞台暂时落一段幕，接下来就到了许娉。 两人battle完毕之后才能分得出胜负，毕竟她们现在不是在给导师们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而是都想将对方按在地上、让她体验到挫败的感觉。 胜负才是最重要的。 许娉简单松了一下筋骨，顾宇飞看到了她的动作，拿起话筒：“看来许娉选手是要有大动作了。” 许娉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她闭上眼睛、找寻着音感。许娉整个人都仿佛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音乐声响了起来，她仍旧还没有动作。 在这个时候打断别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但是谁也不知道，许娉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她独自的办法？ 音乐已经响起20秒钟了，但是许娉拿着话筒的右手还垂在身旁。 音乐的节奏刚好停在许娉的话筒上，不消时，话筒中便传出来了许娉轻灵的声音。 是那种直击灵魂的轻柔。 如果说纪晓凡的歌声能让人感受到甜蜜，那么许娉的声音，只会让人感受到高贵而不可亵渎。 她就像一个落到凡间的精灵，不经意间展示出自己的风貌，惊艳了这个舞台。 许娉开口便是空灵的声音，原本漫不经心的陈宇飞把腰板挺直了，手掌撑着下颚，仔细的看着舞台上的女孩。ammy连连点头，导师团们的动作，无疑是对许娉最好的肯定。 “我想，rap就不用比了吧。”等到许娉唱过之后，ammy点了点头，对这场battle做了评价。 “她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ammy话虽刻薄，但是话糙理不糙，她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 尽管纪晓凡今天的表现着实亮眼，但是许娉来了这么一出，风头便压过了她。 这个‘她’，说的自然是许娉。 许娉接受到了来自ammy变相的赞美，她站在舞台上，不骄不躁。 纪晓凡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反驳ammy的话。 她要是再次顶撞导师，就不是鲁莽了，而是不懂规矩。 纪晓凡没有那么傻，在摄像头面前顶撞导师的。 导师之所以能成为导师，不光是因为他们拥有可以指导别人的能力，还因为他们有别人比不来的热度。 第八十七章 赢了 你就算实力再好，要是只是个小透明，谁会请你？ 那又换而言之，如果你拥有可以红的实力，但是还没有红，运气不好，那又能怪谁？ 世界上运气不好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 后面的rap也就没有比了，vocal的结果显而易见，是许娉赢了。 秦闻：“纪晓凡的风格转变让我很意外，你的资料上面并没有说你擅长可爱系的歌曲，但是刚刚8的表演中，你表现得很好、甚至要比你初舞台好的多。” 秦闻给出了纪晓凡一个高评价，也不枉她如此挑战许娉一番。 “不过……”他一个转折，众人提心吊胆了起来。 “不过很抱歉。”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就算纪晓凡拥有这样的高评价，许娉的表现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她要比纪晓凡出彩得多。 导师们又不眼瞎耳聋，自然能分得清好坏。 场上响起掌声，许娉听着对她胜利的喝彩，并没有因为自己赢了而过多高兴——她在昨天听过太多掌声，无论对象是她自己还是别人，每一场表演之后，都会拥有掌声。 掌声也算是一种鼓励与慰藉，不仅仅是对胜利者实力的肯定，也是对失败者的一种安慰。 许娉能清晰地感受到纪晓凡瞪了她一眼，不过不太像是那种不甘心，而是对于和自己相同程度的对手的审视。 她不自然地动了动。 秦闻注意到了许娉这边的小动作，他看着舞台，说出了两个人表演之后的第一句话：“你们对于自己的舞台满意吗？” 满意？不满意？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的成绩比别人差到哪儿去，只有不认真准备的人，才会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能站在这里的都是佼佼者，没有人会觉得自己不够努力。 她们来到了这个舞台，就明白这个舞台对于她们是多么的重要。 没有人会愿意认输。 这个问题对于许娉还好说，但是纪晓凡就难以回答了。她如果说是，但是结果很明显——纪晓凡不如许娉，她如果说不是，那就证明纪晓凡没有努力，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秦闻这是在刁难纪晓凡。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成年人的世界，刁难绝对不会用简简单单几个字就露骨地表达出来。他们往往把话说得千回百转，只为了最后引出自己的目的。 当然，目的都是相同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意图。 就像这次，看似这个问题问的是她们两个人，但是其实还是直指着纪晓凡。 许娉看着导师团正中间坐着的秦闻拿起话筒，说：“努力，便能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 只要拼尽全力，不论结果如何，都能博得自己的认可。 人生，不就是要一个问心无愧吗？ 秦闻有一瞬间的恍惚，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许娉和纪晓凡已经退场了。 第八十八章 新规则 许娉在后台问工作人员要了瓶水，看着屏幕中转播舞台的画面。她懒懒地靠在墙壁上，抬抬眼皮，看到舞台上还是空无一人，就安心等待着她那瓶即将到来的水。 她从吃过早饭之后就没再进食，当然，这也包括生命的源泉。 女孩子们在上面一坐就是一上午，就算早上也仅仅录制三个小时的时间，剩下的全都归她们自由支配。但是坐着三个小时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首先，就得拥有一个良好的膀胱。 其次，还不能多喝水。 水是生命的源泉，是人身体中不可或缺的物质。一个人可以缺少食物，不吃东西照样每天都可以神采奕奕，但是水对于人体何其重要？只听说人在沙漠里因为口渴而亡的，却没有听说过人在沙漠里因为过于饥饿而活生生被饿死。 许娉为了保持录制时不再窘迫，直到上台之前都没有喝水。 唱过歌的人都知道，没有经过水滋润下的嗓子有多干。 许娉保持着这样的嗓子，对这个舞台表现出了极高的完成度。 前面的录制现场转播到许娉和纪晓凡这里，她们正好能看见坐在舞台前方的导师团们——舞台上现在没人，镜头对准的自然是这些在座咖位最大的这些人。 许娉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农夫山泉，她拧开瓶盖，一股清凉涌入嗓子中，干涩消失殆尽，只剩下满嘴的润泽。 “谢谢。”许娉有些含糊地说。 等到她灌下去半瓶水之后，才得到了许些满足，许娉砸了咂嘴，拧上瓶盖之后，对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纪晓凡说：“走吗？” 这是一个礼貌性的询问，在镜头面前给纪晓凡一点面子。 既顾全了纪晓凡的面子，也能让许娉在镜头面前得体。 不，她从来都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走！”纪晓凡答应得干脆。 后台要绕到前面，还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她们现在正在走的路正好能通向舞台旁边，许娉和纪晓凡从下面的小道上走过去就能回归原位置。 两人一前一后，许娉在前面领头走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高的原因，迈出的步子也不一样大小，结果就导致纪晓凡显出走路慢吞吞的样子。 “喂……” 许娉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正好被纪晓凡一个踉跄撞住了。 两个人身高差的挺多，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夸张的地步。纪晓凡撞到许娉，也就是下巴撞到了许娉的肩膀上，除了下巴有点疼之外，也没什么。 许娉停在原地，等着纪晓凡的后话。 她端详着纪晓凡的脸，有些出神。 能够来参加这个节目的，谁能说自己长得不好看？ 纪晓凡当然也是属于好看那一挂的。 但是美若天仙和精致可爱又不一样了，纪晓凡的长相和气质也不会是天女下凡，不过在凡间，也能算得上是小有姿色。 第八十九章 我有话要对你说 高鼻梁、大眼睛、双眼皮、尖下巴。她的长相完全符合了时下人对于‘美女’的概念。 什么是美女？什么才叫长得好看？ 看看纪晓凡，她就是答案。 她的长相就是当下人的审美。按理来说，纪晓凡的样貌对于她的优势可不是一星半点，而她确实也把自己这样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纪晓凡很聪明——不论是她自己还是她背后的资本，他们都知道市场需要的是什么。 他们把纪晓凡打造成了一个完美的商品。 不过这个商品在一开始就暴露出了它的缺点。 花瓶是花瓶，如果坚不可摧，那就不会让人爱怜了。 “你……”纪晓凡叫住了许娉，此时却有些纠结。 许娉扶额，昨天晚上的时候这小姑娘还挺麻利，到了现在怎么就这么墨迹，吞吞吐吐的。 “如果你想说什么话，就说出来，我可以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给你一个答复。”这便是许娉给纪晓凡的答案了。 纪晓凡欲言又止，许娉迈出一步、意图要走。她才刚刚踏出左脚，本来已经回过头的许娉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清亮女声。 “你和秦影帝有什ammy么关系？” “秦影帝？”许娉把纪晓凡的话重复了一遍，她对于这个词有一瞬间的陌生。当她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词的时候，大概过了两三秒钟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纪晓凡所说之人是秦闻。 她和秦闻又有什么关系？真是见了鬼了！ 许娉被她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差点儿就想走到纪晓凡面前，扒拉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东西，一天天净想些有的没的。 “是，我不如你。但是在舞台上的表现我也没有那么不堪！你没必要为了赢得风光体面做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纪晓凡眼睛微红，话中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秒泪水就要汹涌而出。 许娉看着这样的纪晓凡，气又发不出来。纪晓凡的那些话都是凭空捏造，但是配上那略带颤抖的声音，活脱脱就是被人蹂躏了一般。 怕不是对象搞反了，现在正在被质问的人，名字叫‘许娉’，被质问的也是‘许娉’这个名字，而不是叫做纪晓凡。 “我的实力是不如你吗？” “没……没有。” “那我的家世背景比你强很多吗？”许娉看纪晓凡卡壳儿了，接着又补充道：“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个人训练生，许娉。” 意思就是，你还有个公司当靠山，我连个公司都没有，搁这儿比靠山？玩呢？ 许娉玩味地看着纪晓凡涨红的脸，又说出了最后一句：“你觉得没公司没背景的我，是怎么入了秦影帝的法眼呢？” 毋庸置疑，靠的是实力。 秦闻从一开始就对许娉表达出了青睐，场上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第九十章 实力 “如果你觉得我靠实力得到的承认对你来说不公平，那么不好意思，事实就是如此。” 许娉放下这一句话，也不管纪晓凡有没有听进去，就朝着走廊光亮的方向走去。 前方隐隐约约能听到音乐声，舞台又站上了人。许娉和纪晓凡已经在走廊上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此时她加快速度，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她不太理解纪晓凡的脑回路。 技不如人是常事，没有哪一个人天生就完美。如果将自己不如人归结为他人的过错，那这人就只能一辈子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许娉撇了眼台上正在跳着舞蹈的那个女孩——那是个打扮中性化的女孩子，她大致撇了一眼，差点认错了台上人的模样。 许娉悄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大家都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许娉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这也归功于通向选手座椅的道路是设置在所有座椅的两侧，如果是被设置在中间，那引人注目就是必不可少的。 她落座之后，开始欣赏舞台上的表演。 每个人的表演时间都不长，此时舞台上的女孩子表演已经接近了尾声，之间她一个帅气的低头，等了几秒钟之后，再次抬起来的时候，表情令所有人都吃惊了。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许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与渴望。 要问许娉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 她一抬头，就看到舞台上那个女孩子低头的样子，而当舞台上的女孩子抬起头的时候许娉已经在低头思考着中午的盒饭。 唯有吃饭，才能让许娉燃起对生活的一丝希望。 当周围爆发出一小片一小片的窃窃私语声，许娉也不得已打断了思考，她下意识看向舞台，舞台上已经恢复了平常。梳着短发的女孩子朝许娉的方向——也许是导师的方向，不过许娉坐在最上方的‘宝座’，和导师们的方向是一致的。 她鞠了一躬，面色平常。 不过接下来秦闻的话就不平常了。 “你想要挑战的对象，是我身后的哪一位？” 就在许娉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就听到她说： “许娉。” 哦…… 哦？ 许娉刚坐下来，就忽然被cue到。她随着被点到自己的名字站了起来，然后站起来之后，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和她battle。 她才刚回来，就要继续去了？ “那是不是谁都可以挑战？”她们只有上台的时候才有麦，在后面坐的时候是没有的。 许娉几乎是用喊的，她在这个位置，下又下不来，只能隔着茫茫人海和舞台对喊着。 “可以。”秦闻拿起话筒。 “那我要挑战秦pd。” 许娉的声音铿锵有力。 第九十一章 没有实力别赛脸 “荣幸之至。”秦闻说。 他转而面向舞台，对着舞台上那人说：“你敢吗？” “挑战我，行吗？” 她也来了劲头：“怎么不行？” 那就是上了。 本来好好的双人battle，被许娉这么一搅和，变成了三人battle。虽然她是当事人，但是拉上了一个垫背之后，许娉表示无所谓。 洒洒水啦！ 许娉在坐上整个舞台唯一的宝座之后，历时一分钟后，又重新回到了舞台。 battle有惩罚制度。 挑战不是随随便便说说就行，它伴随着机遇，同时也伴随着风险。如果你输了，又恰好比对方等级高，你将被拉下神坛。打个比方，一个a等级和一个b等级的选手进行battle，a等级的选手如果输了，两人位置互换，原本那属于出道位的宝座将由b等级选手落座，而之前那位已经获得过a等级的选手，将到b班就座。 当然，这个等级也不会是一直就保持不变的，等级的分布会根据粉丝投票以及综合实力进行排列。只不过带上了个b字开头的意味，多多少少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种规则对等级高的选手很不公平。 但不公平，才是卖点。 许娉一步步走下去，从导师团旁边穿过之后，站到了舞台上。 这是今天她第二次站在这个舞台，而有的人除了初舞台之外，一次多余的镜头都没有。 “秦pd，我准备好了。”她会珍惜每一次偏爱。 “可以开始了。”正因为她目睹过绝望，所以更加懂得每一次机会的不易。 完美契合舞台的身体，可不是说说而已。许娉的身体就是如此，原主很幸运，她的底子很好——不是那种经年训练出来的好、那种能够随随便便做出来高难度的动作，是经久练习后的结果。 模仿和超越是不一样的。 就算再过死板的动作，总有那些人能够做出来别样的风趣。 有的方面，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舞蹈和音乐的碰撞，产生的power和tempo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墨丘利永远也不会想到，他随手捡起的一小块龟壳，会让那么多人痴迷醉心。 张力十足！ 修长的手指忽地伸开，纤纤玉手随处一放便是一幅画卷。 许娉可能还不知道，她的手被给了一个特写。等到节目播出之后，无数人哭着喊着要上天赐给他们这样一双完美的手。 可惜了，梦想虽然有，但那也是做梦。 从今以后，咱也是靠手艺吃饭了【狗头】。 没有音乐，舞蹈是无声的。 舞台出奇的安静。 只听一阵脚步声略过，密密麻麻的鼓点竟是佳人在跳动，脚尖点地，就算穿着制服，也能从她身后看到红袖的身影。她的小臂因为舞蹈的动作而露出一抹洁白，鼓点为这片肌肤披上了薄纱，私露未露，真实撩煞了人。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这样的人就站在他们面前！ 第九十二章 偶像 人是会有审美疲劳的。 但是这一点在许娉身上，根本就不存在。 她每一次的舞台，都能够给人带来惊喜。 两天，三次舞台。 多吗？多！ 场上任何一个人，除下导师以外，都没有人敢打包票节目出来之后的镜头有许娉多。 她实在是太亮眼了。 因为许娉是光啊！ 偶像，就是光的存在。他们没必要被束缚在条条框框之中，因为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被粉丝们奉为圭臬。 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就像一颗星星，照亮了整个舞台。此时此刻，已经不是舞台成就了许娉，而是许娉成就了这个舞台。 他没有看错人。 小踢腿之后一个转身，许娉稳稳地落在了地上。grandronddejembejete?之后，做起了petitbattement。 漂亮！ 芭蕾舞的动作用在现代舞上面，倒是没有违和的感觉。反而有种你追我赶缠鸾的亲密。许娉动作不会让人感觉大开大合，即使是没有那一声‘哇，这个动作好厉害！’，但是她的每一个动作连起来，总会让人感觉到许娉正在表演的，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她是真真正正在跳舞。 就比如说广场舞吧，广场舞也能说是一种舞蹈。但是广场舞被受到过认可吗？世人对于它最多的印象不过是大妈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包括广场也包括广场之外的其他地方。广场舞大妈无处不在，有时在你的楼下，有时也在少年们的篮球场。 它是上不得台面的，仅能作为一种娱乐而消遣。 表演完了。 还没等到众人说什么，另一边原本推到了舞台边缘的穿着中性的女孩子，重新回到了舞台上。她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对许娉扬起了自信的微笑。 不似刚才挑衅的微笑，就像……就像是一个大男孩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莽撞着性子、想要跟女孩迫不及待的表白。 没有人会在她开口之前，会认为她是一个女孩子。也没有人会在她开口之后，会认为她是一个男孩子。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它赋予了并不固化的外表，让人类可以根据自己的心情和喜好所去穿搭，而又固化的印象，开心就是大笑，哭泣就是伤心；女孩子一定留着长发，那种剪到发根、或者是只有不到十厘米短发的人，那些一定都是男孩子。 “myroyalhighness。” 我的公主殿下。 她的眼中有星星，那片炙热不可阻挡。舞台中的简陋并不能让这片真挚消散殆尽，反而成为了烈火让它熊熊燃烧。 她伸出了手，俯身下去。女孩子很高，就算是北方也很少找出来这么高挑的个子，误认为男性也见怪不怪了。她原本挺直的腰板弯下来了，从许娉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浅粉色制服下的白色衬衫。 第九十三章 我的公主 她修长的手指握住了许娉的手腕，动作轻佻却不显得轻浮。一个本属于花花公子的动作，此时被她演绎起来却是独有的挑逗。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恪。”林恪低沉地说。 从她的嗓音中根本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女气。林恪就仿佛一个生错了性别的人，她的一切特征都是独属于男孩子的魅力，怕是每一个见到她的人，听说过她的性别之后，无不叹息。 怎么就生错成了个女孩子呢？ 这样的外貌，放在性别男这个圈子当中，也是顶顶好的。 怎么就生错了呢？ 男女的发声部位不同，这也就造成了声音上的差异。关于性别的判断，只要一开口差不多就能判断出个七七八八。 林恪应该是练过。 模仿着男孩子发声的方式，进行着不断摸索。其实要改变自己的音色很简单，认真投入其中去学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我是许娉。”她说。 明明两个人都穿着同样的制服，却有种中世纪公主和骑士的梦幻感。粉色制服穿在这一个高挑少年打扮的少女身上有些滑稽，但是并没有违和感。 毕竟，粉色是独属于少女的颜色。 许娉的手上传来一阵温热，伴随着许些的湿润，让她有些不可思议。 林恪疯了！ 这是舞台！ 许娉像是被触电了一样迅速把手收了回去，林恪看见她这样也没有懊恼的意思，保持着刚刚的动作，僵直在原地。 “喜欢吗？” 喜欢个屁。 换谁被这样子来一下，谁会喜欢？ 怕是没有人会，不破口大骂已经算教养良好了。 林恪说话的声音很小，再加上它可以回避式麦克风，除了她和许娉两个人，没有人能听到她们说话的内容。 不过长时间保持着这样的动作，难免别人会多想。 尤其是在听不到说话内容的时候，妄加揣测更是常事。 她们在干什么？ 用来联系内容的东西，首先就是动作。 秦闻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连麦克风都忘了拿。等到他大踏步走到台上的时候，林恪已经直起了身板，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林恪，你在干什么？”秦闻问道。 他的声音夹杂着几丝怒气。 秦闻这样教养良好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对某一个人发脾气。就算对方再怎么样的挑拨，他也不会任由脾气横冲直撞，秦闻一贯的处理方式，只是轻飘飘几个字送了回去，刺得对方面红耳赤。当然，现在是没有人会在老虎身上作威作福，毕竟秦闻还顶着个秦影帝的名头。 秦闻发怒了。 他本来可以不用这样，秦闻可以在位置上拿起话筒，矜持地说着或许不痛不痒、又或许像针尖麦芒一样的话。他无论说什么话，都可以让林恪下不来台。 可是他没有。 秦闻选择了一种最冲动、最不理智的做法。 第九十四章 三人 秦闻，许娉，和林恪。 这样一个名字最中规中矩的女孩子，偏偏做出了最出格的事儿。 秦闻和林恪对视，眼神波澜不惊，可谁都能感受到双方的火药味浓烈。 “来。”秦闻淡淡地说。 他脱下外套，往场下一丢。 秦闻内衫是一件黑色短袖，上面印着不知所谓的花纹，有种抽象的美感。衣服是造型师为他选的，到了秦闻这个位置，穿衣服都不怎么用自己考虑。他有自己专门的造型师为他量身打造每一天的形象，以让秦闻每天都完美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造型是让他耍帅的，不是让他打架的。如果造型师知道秦闻带着这身行头气势汹汹，怕不是要气上心头。 “你们不用比了，我和你比。”秦闻说。 林恪即使面对发起人，也不带慌得，她看着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秦闻，竟然是没有一丝落败的意思。 她说：“凡事讲个先来后到，秦pd您这横插一脚，怕是不太好吧？” 许娉看着二人气焰嚣张，说：“我已经跳完了，三人battle也无妨。” 她如果再不说话，两人怕不是要这样死杠下去。 许娉只能当这个和稀泥的人。 “我说的是我，我和她单独battle。” 这关系有点乱。 林恪挑战许娉，许娉挑战秦闻，秦闻又挑战林恪。 三角恋都没这么复杂的。 导演在台下见状况不对，连忙上台。 节目暂停。 当导演喊出这句话之后，许娉松了口气。她为导演腾出位置，站到了离这个修罗场一米开外的地方。 节目没有录制下去，因为秦闻的失控。 如果再继续放任秦闻这样随心所欲下去，怕是节目带来的第一个效果不是什么好兆头。 秦闻对于这个节目太重要了，其他四位导师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人。节目组把秦闻跨圈请过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他身处演艺圈，对这种带有娱乐性质的选秀节目半点儿都搭不上边，也亏得节目点儿幸，请到了这样一位大咖坐镇。 秦闻决不能给节目组带来的影响是负面影响。 秦闻听到导演喊节目暂停，也就没有在咄咄逼人下去。他转而面向许娉，看着她默不作声。 许娉被他盯得发怵，她不太能琢磨得清楚眼前这位影帝的心思。 她听到林恪说：“许娉选手，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彬彬有礼，正如她的名字一样。 “不可以。” 许娉还没有开口，秦闻就代替她先回绝了林恪。林恪被秦闻三番两次打岔儿也没有恼火的意思，她正了正神色，比方才更加沉稳。 她说：“秦pd，舞台临时出现了状况，节目暂停录制的时候，选手与选手之间互相交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导师对一个选手表示肯定，想要单独指导，这也不正常吗？”秦闻反嘴。 第九十五章 拼搏 秦闻把许娉带走了。 舞台正是混乱，选手们三三两两说着自己的事情，是不是抛来一个眼神。更有甚者还大着胆子离开了座位，走到了自己之前队友的旁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站在导师们面前，小声说着现在的情况。而舞台上的三个人就剩下了林恪一个，她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上，也没有尴尬的意思。 秦闻把许娉拉到了走廊上，他看着她，也不说话，神色未明。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开口了：“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许娉对秦闻的态度有些莫名奇妙：“秦pd，这是我的私事。” “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事，但是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秦闻对这个问题咄咄不休了，他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手，硬要问出许娉一个结果。 他的问题无厘头，准确来说已经不能算作是无厘头了，这个问题已经到了冒犯的程度，没有哪一个导师会揪着学员‘为什么会参加节目’而咄咄逼人，并且不会用这种鄙夷的语气，毫不掩饰对这个节目的嘲讽。 “秦pd，既然您可以以导师的身份参加这个节目，那就证明这个女团选秀的节目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那也只是小问题。身为影帝，我相信您不会做出来让自己掉价的事情，对吗？” 许娉的话让秦闻语塞。 对啊，既然他能来参加这个节目，为什么许娉就不能来？ 秦闻目光灼灼，许娉对他这种眼神不太习惯，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向别处。 她看到了纪晓凡。 纪晓凡站在暗处，盯着许娉和秦闻，像是要把两个人盯出来一个洞。 她的眼神充斥着嘲讽与不屑，赤裸裸地打量着许娉，让她想忽视都难。 看啊，你不是说自己和秦闻没有关系吗？ 你看啊！你看啊！ 你们两个是在做什么？ 许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把纪晓凡喊出来。她索性也就不管暗中之人，对着秦闻说： “秦pd，如果您想和我说的事情仅此而已，那我觉得您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你不应该拘束在这么小的一个平台。你的天赋完全可以让你在圈子里顺风顺水，在这里和一百个人进行竞争，只为了那十一个出道的位置。而它所能给予你的，要比你可以得到的少得多。你参加这个节目，是完完全全的屈才！” “天赋决定上限，而下限是努力决定的。秦pd，你对我的天赋表示认同，我觉得很高兴。但是你不能否认我、否认这一百零一个女孩子的努力。努力，不是轻轻松松的一句可以概括过去的。我在这个舞台上无论得到了什么，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它可能给予我的东西很少，但是我觉得够了。” “它代表着我的拼搏。” 许娉说完一大段话之后，觉得整个身子都舒畅了。 第九十六章 秦pd好 “秦pd好。”纪晓凡没有给许娉反应的余地，她大步上前、对秦闻礼貌地说。 之前的眼神收得完全，此时只留下了乖巧伶俐。 秦闻昂首，也算是打招呼了。 纪晓凡说：“刚刚许娉选手的表演，我在后台也看到了。表演得很棒！” “谢谢。” 纪晓凡和许娉客套着，全然不见方才在同样的地方，她们两个针锋相对的模样。 纪晓凡的出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纵使秦闻想要再说些什么，也都无疾而终。 这反而让许娉松了口气。 回到舞台的时候，场面已经平静了下来。许娉回归自己位置的时候，发现自己下首左方的位置已经换了一个人，短发、粉色制服，很容易辨别出她发身份。 走中性风的本来就没几个人，被分到a班的就更只有林恪一个。 林恪回过头，冲许娉笑了笑。 原本坐在这里的人不是林恪，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妹子。妹子人美声音甜，许娉还小有印象。尤其是她今天绑的哪吒头，还让许娉有些手痒。 位置是刚刚换的。 在许娉走了的时候。 许娉看着和自己距离不太远、但也不太近的妹子，心底有些惆怅。 啊！她的妹子！ 没了。 舞台恢复正常，不过没有人再敢冒死挑战导师。 李唯和高玥烁进行battle，李唯胜，d升c。同时，高玥烁等级下调，c降为d。 顾佳佳和赵云梦进行battle，顾佳佳胜，f升c。同时，赵云梦等级下调，c降为f。 晓恬和宋喆啡同级battle，宋喆啡胜，两人保持原等级不变。 f等级的阜宁娅挑战a等级热门选手本舒，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最后的舞台表明，阜宁娅的实力不低，她最开始的初舞台也只是一个失误。 最后经过导师团的讨论决定，阜宁娅升为c等级，本舒保持a等级不变。 就算是她能力再过关，但是失误概率过大、舞台不稳定，就是最致命的缺点。 阜宁娅有实力，但是她的实力不及本舒，再加上她致命的缺点，自然也就降到了c等级。 等到听完结果之后，阜宁娅似乎是有些许不甘心，但是有了纪晓凡的前车之鉴之后，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 等到所有想要battle的选手全部都和对方battle完毕。当然，还有那些battle没有成功的选手，这也就不再说了。 秦闻依照着台本，说：“还有人想要继续吗？” 已经没有人了。 选手席从一开始的热闹喧哗，到了现在的鸦雀无声，只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秦闻看没有人对他的话进行回应，也就不再虚伪客套一些什么鼓励的话。他直接进入主题，开始说今天下午的安排。 在叙述安排之前，还要再补一个镜头。镜头原本是昨天晚上应该录制的，不过昨天晚上走得太匆忙，再加上这是新节目、新导演，难免有一些东西考虑得不是太周全。 不过今天补上也不算太迟，到时候经过剪辑，观众也看不出来什么。 秦闻安排着101个女孩站了起来，他看着浩浩荡荡的这群少女，平静地念出了自己的台本。 “各位制作人们，大家好。101位选手已经集结完毕。接下来将由你们为她们做出选择，他们的命运，由你来决定。” 第九十七章 饭盒 “我将不会辜负屏幕前每一位热爱我的人，我将在见证下努力、成长。我将由不完美变得完美。” “请为我加油！” 坐在选手席中的101个女孩子齐声说道。 这样的话有些中二，放在平时一个人的时候，怕是没有人会这样说出口的。但是放在现在的情况下，这样一群人说出来，颇有些气势浩瀚的意思。 让人热血沸腾。 如果这不是个女团选秀节目的话。 如果让人热血沸腾的内容不是打call的话。 录制结束以后，已经是上午的11:00了。许娉靠着阴凉地方行走，她混在女孩子们之中，如果不是特别相熟之人，眼一花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她正走着，就被人一把拉住。许娉走的地方本来就贴近树边，此时被人拉到树下倒也没有人去发现。 还没等许娉做出反应，她就被塞了一盒饭。 “好好吃饭，你可是种子选手，别学现在的小姑娘减肥什么的。妈妈……我看节目组发的盒饭也不怎么样，就亲手给你做了一份，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她眼神里亮晶晶的，许娉看着面前女人的模样，联想到粉丝见到她的时候的激动。 粉丝？ 不会。 节目还没播出，不会有粉丝。 “你是……”许娉感受着手里饭盒传到指尖的温度，欲言又止。 那是一个浅粉色的透明饭盒，玻璃质感显得有些沉重，里面的饭还有些余温，显然是精心准备的。里面的主食是米饭，大致能看清有两个菜，再仔细看清菜的种类便看不出来了。 许娉刚说完，就想起来了面前人的身份。 是节目组的副导演。 “我是节目组的副导演。”而她的话恰好又印证了许娉的想法。 “你不用有什么误会，你是种子选手，再加上……再加上我们这边被打过招呼，多多关照一点是应该的，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副导演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 对，许娉是被打过招呼的。 不算是什么凭借着副导演身份的‘特殊照顾’。 “那……” 副导演的心被提起来了。 “好吧。” 许娉把手中的饭盒抱好，冲副导演甜甜地笑了笑。 “那我就厚颜无耻收下啦！” “不不不，这怎么能叫厚颜无耻呢？只是一盒饭而已，不用跟我客气。” “那也谢谢啦！嗯……吃完以后我把饭盒清洗干净，然后去您的房间还给您好吗？” “不用不用，你直接把饭盒放自己的房间里就好了，我可以过去拿的。” 许娉却不容副导演拒绝，她说：“那就这样决定了，我把饭盒洗干净之后，在午休时间去您的房间还给您，还希望您不要嫌我打扰您休息才好。” “没事，没事。”副导演连连摆手。 第九十八章 还回去 许娉把盒饭收下了，她拎着沉甸甸的饭盒，不禁感叹道：有钱真好。 有钱果然可以为所欲为，就算在节目中，吃的饭也和别人不一样。 许娉没往这是副导演的‘爱心 盒饭那方面上去想。她以为这是唐家特意交代过节目组，为她单独准备的饭。 要是许娉知道这是爱心盒饭，而且副导演也已经成功被她圈粉了，这盒饭是绝对不会被收下的。 她拎着沉甸甸的饭盒，慢吞吞地走回了宿舍。 许娉打开门，把饭盒放到桌子上，换上拖鞋、把头发扎了个清爽的马尾之后，才坐到桌子面前。 饭盒中的热气扑面，盖子上的水雾顺着许娉打开盖子的动作，化成了小水滴，滴落在桌子上。 许娉看清了那两道菜的全貌。 一道清蒸虾仁、一道清炒西蓝花，做菜人似乎又觉得太过寡淡，米饭上淋了一勺酱汁，酱汁下面是混着三色粒的米饭。 卖相是极好的。 饭盒旁边配有筷子和勺子，餐具另外放在一个小盒子里，上面贴心地贴着纸条。 “(*^w^*)餐具都是干净的，请放心使用～” 许娉笑了笑，扣开餐具盒。 吃饭。 她洗完饭盒之后，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距午休时间还有一会儿，就随手把餐具盒装进了饭盒里，拿起饭盒就出门了。 副导演的休息室离宿舍楼不算太远，是和化妆间在一起的。许娉依照着记忆走到化妆间所在的那栋楼，站到房间外面，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门上挂着一个牌子。 “副导演休息室。” 是为了区分每一个房间。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副导演站在门口，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是没睡好吗？”许娉既然吃了人家的东西，对对方表示关心，也是一种礼尚往来。 “还好，睡了五个小时。昨天临时开的会，诺，就是今天上午新增的环节，昨天讨论的就是这个。” “那你们还真是挺辛苦的。” “还好啦，都是为了这个节目能够更加吸引人一点。对了，你今天在舞台上的表现真棒！”副导演想起来了什么，她抓了抓头发，小跑着到了房间里面，又很快地跑了回来。 她去拿了自己的手机。 副导演神神秘秘地探头向走廊看了看，确保过没人之后，就一把拉住许娉，把她拽进了房间里。她把房间门拍上，又嫌弃不够私密，拍上之后，还把门锁上上了。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她招呼着许娉坐下，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 休息室只有一张单人床，本来就是临时搭建的场所，能中午睡个觉已经算是完成它的使命了，也不需要多么精细。 许娉和副导演并排坐在床上。 副导演打开手机，她翻了一会儿，接着惊喜地说到：“我找到了！” 她把手机屏幕亮向许娉，许娉看着上面的内容被副导演晃着，无奈地说到：“我看不清。” “哦哦！”副导演这才从激动中清醒过来，她不再晃动手机，得以让许娉好好看清上面的内容。 第九十九章 下午 上面是许娉今天在舞台上的表演。 许娉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还不错，身为当事人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在舞台上是何模样。副导演给她看的视频，就正好让许娉看到了。 许娉看着屏幕中璀璨的灯光，灯光下的女孩自信而迷人。屏幕中的女孩随着进度条的流逝而变换动作。 那是许娉。 那是她。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来自自己内心真正的渴望。许娉从小都是在家人都有求必应下长大的，她甚至不知道人间疾苦。正因为她想要的东西都被家人满足了，所以再去和别人站在同一个平台上竞争的时候，她总是感觉到兴味泛泛。 反正她想要做的事情、想要拥有的物品或者是荣耀吗，爸爸和哥哥都能给她。 钱是万能的，除了那些不可逆的东西，它都能买来。 “谢谢。”许娉轻声说道。 “不客气。”副导演听完，顿了顿，说：“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这听着怪别扭的。 许娉和副导演就没见过几面，今天这次打招呼还算作是第一次见面。两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对方。 还是许娉换了称呼：“好啊，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嗯……你怎么称呼？” “平蕞。” “平？”这个姓氏可不多见。 “我的姓氏比较稀有。”副导演挠了挠头。 “那我先走了，下午还要继续录制节目，谢谢你的午餐！” “好。” 许娉起身，走了。 下午。 落座过之后，节目开始录制。 秦闻今天穿的是一身西服，衣服随着他的动作带起些褶皱，显得他更加潇洒：“各位选手们，下午好。” 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秦pd好！”女孩子们说。 “中午休息得怎么样？”秦闻今天破天荒地多说了几句，他平时一向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寒暄上面，对于秦闻来说，与其有插科打诨的功夫，不如把节目精炼精炼再精炼、提前个几天完成节目的录制，他不香吗？ 选手其中三三两两地回答着秦闻的问题，秦闻也并没有因为自己问题响应的声音如此少而感觉到尴尬，他接着又说：“如果中午没睡好的话，那你们可就惨了。” “是怎么惨呀？”ammy适时捧场。 “从今天下午开始，你们以后在这里的每一天，可能都不会像昨天和今天一样这么舒适。当然，你们大家都知道自己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但是现实往往要残酷得多。” “所以说，不要心存侥幸。真正的训练，从现在开始。” 秦闻冷声，他刚才玩笑话的语气全然不复存在，现在剩下来的只是对选手席上101个人的警告。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一种通知。 他在通知她们：真正的地狱就要来了。 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一百章 主题曲发布 秦闻修长的手指捏住上面写着主题曲曲名和内容的卡片。 他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提示卡，对选手席上说：“想不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想！”女孩子们齐声回答道。 “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我们的青春》第二阶段:主题曲考核。从第二阶段开始，你们之前的成绩将重新被划分。你们一共有七天的时间准备主题曲的录制，不论是用怎样的方式，请让我们务必看到你的实力。七天之后，届时将由我和四位导师重新进行评级，评级将由录制短视频的形式展现出来，节目组会为你们准备好场地。主题曲为单人录制，考察内容为综合实力。” “《我们的青春》节目主题曲，现在揭晓。主题曲名字：yeahyeah，yeah！” 这首歌是节目组请了业界大牛所写的歌词和曲子，虽然一听名字就带着浓浓的女团风，但是做女团嘛，名字不女团怎么行？ 秦闻拿着话筒的手伸开，他的身子侧了过去，露出了身后的大屏幕。 大屏幕似乎有所感觉，就在秦闻转过身去的那一刻，瞬间就亮了起来。 上面是很清新的图案，随着音乐的律动，不断变化着。歌曲的风格是很甜美的那种，配上这样的动画也没有感觉到很违和。它的中间有一个醒目的火柴人，火柴人的四肢被简化过之后，展示在大家面前的线条也就更加明晰。 它在跳舞，跳的是主题曲。 明明是特别抽象的图案，但是线条流畅得却不像话。它柔软得扭动着胳膊，像是在说：嘿，你看这只舞多简单。 音乐在场地内响着。 等到音乐停了以后，秦闻才开口：“刚刚播放的，是我们的主题曲。你们接下来七天所要练习的内容，便是刚刚展现给你们所看的。从今天下午开始，练习就将开始进行。根据每一组的组别，每个组都会有专门的练习室，导师会进到练习室进行授课。” “那秦pd，你会来教我们吗？” 秦闻看着选手席，发现是一个他不太眼熟的女孩。 “不会。” 秦闻挂着他经久不衰的微笑，这个笑容自打他一进到节目中，就一直挂在嘴边。 “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人回答秦闻。 “那节目的第二阶段，正式开始。” “请大家按照自己初评级所被分到的组别进行排队，将有工作人员带你们到达自己的休息室。” 到了这里，秦闻今天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节目不需要导师们每天都待在这里，也就是前面几天走个过场，初评级过后就要轻松许多。之后的几天大多数都需要选手们自己进行单独训练，能用得上他们这些导师的地方无非就是纠正纠正动作——这些都是要等到最后才做的。 中间空下来这七天，导师们就可以忙自己的事情了。 《我们的青春》节目录制时长长达三个月，如果这三个月导师们都一直待在节目组，就算是导师们乐意，节目组也请不起。 有这个时间多接点广告它不香吗？ 第一百零一章 yeah yeah yeah 许娉站在a班队伍的最前方，跟着工作人员到了训练室。 每个班的训练室都是一样的，除了c班和d班的人数比较多、需要两个训练室之外，其他的班级占用的训练室都只有一个。 等级在待遇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变化，a班拥有的东西和f班是一样的。毕竟女孩子们在这里的成绩仅仅能成为晋级的通行证，如果说一个人在学校里的成绩不好，老师和学校对待他的态度就和好学生处处有差别，那么别说是学生家长、单单是社会就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是一个开放的社会，它对于一切的不公平都是没有包容度的。 虽然被分到了a班，但是许娉也并没有从中感受到什么差别，除了制服是骚里骚气的粉色之外，其他没什么差别。 a班的成员都是经过导师团精心筛选过的，一共有十一个名额，正好对应着十一个出道位。 到了下面的b班c班就随意多了只要表现出来的能力不错，导师对于名额这种东西也不吝啬。 a班所有的选手都站在了训练室的中央，工作人员把她们带到这里之后就已经走了。 女孩子们在等导师。 门被推开，一个男人探头，冲她们招了招手打招呼。 陈晨，local导师。 他伸着手打招呼，一边打开门走进来，满脸堆笑。 可能就是这样一个老好人的性格吧，满脸满脸的笑容也不会让人感到厌烦。 他的脸上有细细的皱纹，一道道布在陈晨的脸上。有些松弛的肌肤下隐隐看出高挺的鼻梁——这昭示了陈晨年轻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在样貌上吃过亏的人。 “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 “好！” “就是盒饭有点不好。” 旁边的女孩子捣了她一下：“嗨，那你还想怎么样呀？” 陈晨没有对她的话在意，他耸了耸肩，说：“那我也noidea，人家都给我发工资了，我就算昧着良心，也得夸夸人家吧？” 玩笑过后，训练开始。 陈晨拍了拍手，示意集合。 女孩子们方才因为插科打诨而变得松散的队形，又整齐了起来。 a班并不只是一种形式，它的优秀体现在方方面面。身为预备偶像，业务能力必须得过关。至少该站的时候不能坐、该训练的时候不能懒惰。 “让我看看你们的能力？”陈晨挑眉。 “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后，我过来听你们的主题曲。” 一个小时太少了，就算对这十一个顶顶尖的选手们来说，都有些吃力。 她们手上有印着主题曲的单子，听了陈晨说的话之后，就连忙拿起单子开始练习。 陈晨对她们这样的反应很满意。他大致扫了一眼这个练习室里的十一个人，于是便推门而出，去了对面的教室。 交流简洁、干练，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第一百零二章 主题曲 陈晨在外面待的时间很长，中间没有回过一次a班的训练室。 训练室里的女孩子们也不敢大意，身为初评级舞台上表现最好的她们，背负的压力自然要比下面等级的选手更多。 a班的选手们等到老师走了之后，开始进行自我介绍。本来在初舞台已经介绍过一次了，但是再介绍一次，总能拉近一些距离。 “我是……” “我知道你，你是许娉！”一个女孩惊喜地说，“你的舞台真的好棒！就算单人出道，实力是完全能打的。” “对了，对了，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呀？单人出道他不香吗？一个人能享受到的资源要比11个人分起来多的多。” 女孩子有些话痨，她的话乍一听让人不是那么舒服，但是她表情却没有什么嘲讽的意思。在这样的真挚表情之下，许娉也不好说什么过分的话。 “啊……我……” “开始练习吧。”林恪一把揽住那个女孩子，把她硬生生压在了自己的怀里，“废话不要那么多，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练习一会儿。” “许娉，我……” “大家喜欢单独练习还是一起练习？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就先走一步。”林恪刚想把左手插到裤袋里，然后发现她今天穿的是裙子，于是手放在空中，有些不自然地落了下来。 录制视频是以单人表演的方式，团队配合这种东西要到之后才能体现。 这时候的单人练习还是团体练习，都没有那么重要。 “还是大家一起吧，说不定就要根据这个队伍一直往后走下去，提前磨合磨合也是好的。”从角落里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声音，说的话头头是道。 林恪笑道：“也行，那就承你吉言了。” 练习的方式就这样被决定下来。大家根据自己原有的位置，随便站在了一个地方。许娉的位置本来就靠前，虽然没有落到c位，但是位置也算不错。 “先合，还是先练？” “我……我local不太好……” “那就先练！” 然后从旁边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什么嘛，那刚才根据练习争辩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大家都一阵哄然大笑。 气氛还算不错。 刚刚那个提议大家一起练习的女孩子说摆了摆手，说：“行行行，我去教她，你们先练。” 她从队伍中出来，顺便把刚才那个说自己不行的女孩子揪了出来，拉着她的手到了角落里，然后告诫道那个女孩子：“咱们女人不能说不行，知道吗？” 练习室不大，旁边练习的人正正好能听到，她打趣地唏嘘了一声，然后整个练习室的人都把主意放在了这个角落上。 “去，去，去！你们自己练习去，别打扰我们。” “我们才不稀罕。”站在她们旁边的女孩子环着手臂，嗤笑了一声。 “好啦好啦，开始吧！” 时间确实不早了。 陈晨是local导师，她们首先练习的也是local。女孩子们的素质都挺好的，第一遍还有些不适应，等到后面就是越来越顺了。 第一百零三章 local 她们专门为两人了留下一小片空地，到休息室靠门的方向练习。 “常常苦恼没有你的陪伴！” “林恪，接了！”林恪旁边的女孩子提醒她。 “噢噢！”林恪惊醒，接着继续唱，“我的女孩，你是那样可爱！” “不是这句啦！主题曲有这句吗？” 大家都看出来了，林恪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去回想刚才那个女孩子唱的前一句。 许娉看着林恪笨拙地寻找着下一句她应该接的歌词，无奈地凑林恪身边，给她指出来了下一句她应该唱的地方。 女孩子的手指白皙光滑，拇指带着几分肉感但不显得臃肿，指尖泛起淡淡的红色。 有些可爱。 林恪如是想着。 “如果我每天再乖一点，那你会不会！” “会不会注意到我多一点？”许娉自然地接道：“糟糕糟糕！” 每人一句歌词，顺一遍之后就是齐唱。 “这心动的感觉，躲不掉。” …… 陈晨鼓着掌，点头示意过后，下一个女孩子开始接着唱。 “音调有点高了，把音压低一点再练一遍。” “我……” “起调太高了。” “我……” “还是太高了。”陈晨环着手，对这位选手的表现并不是很满意。 她就是刚刚的那个女孩子，在角落里练了一个小时之后，对于这首歌掌握的还并不是很娴熟。陈晨越这样说，她就越慌乱。等到最后一次唱的时候，她甚至说不出来完整的歌词，只能磕磕巴巴的发出不知所谓的音调。 “好了，你不用唱了。”陈晨挥了挥手，示意她。 女孩子松了口气，停下来。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陈晨说。 女孩子的眼眶有些红，她抱着单子，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之中走出来：“知，知道。” “这里是哪里？” “《我们的青春》节目。” 陈晨有些恨铁不成刚，他一拍脑袋，说：“这间训练室是属于谁的训练室？” “我？”她还是没有开窍。 陈晨无奈之下，只好点破：“这间训练室，是属于a班的训练室。能站在这里的人，我希望不是哭哭啼啼、被人说了几句就慌乱到不知所措。什么是真正的女团？临危不惧、自信、魅力，这都是评判的标准。你觉得你这样的实力待在a班，可以吗？” 还没等到女孩子说话，陈晨就又说了一句：“哦，那我们换个说法。如果你出道了，你觉得自己的实力能匹配得上你的队友吗？” “你看看她。”陈晨指了指林恪，“她的外形很有特色，中性化的打扮能让人记住不少。但是你问问她，她是凭借着这个外形进入a班的吗？” 林恪摇了摇头，表示不是。 “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它的价值就只有观赏而已。如果遇到了事情，它最大的用处就是没有用处。” “知道为什么吗？” 女孩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花瓶只会帮倒忙啊！”陈晨笑了。 第一百零四章 花瓶 陈晨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一个老人了。他身上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少年气，从每一首歌的发表都可见一斑。就算是年纪已经接近四十，他还是像年轻人一样做着年轻人做的事，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 但是要严肃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知世故而不世故，这是最难得的事情。他明知道娱乐圈对于女孩子来说是多么的不友好，实力好的不如长得好看的、长得好看的不如运气好的、如果运气没有达到了逆天的程度，那就得靠钻研了。 至于怎么钻研？金主、自身家室、脑袋好的玩得转。 法子很多，就看自己了。 那些处于金字塔顶顶尖的人，永远都不是实力最好的。他们往往善于钻研而乐于钻研，从而获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利益。 这个节目组就像是一个学校。就算社会再怎么残酷、在学校中依旧是美好的。总有人会说怀念自己的学生时代，他们怀念那种单纯美好的感觉，没有金钱、没有利益，拥有的只是喜欢和不喜欢。 老师只需要教授知识就行了。 导师只需要让他们更加刻苦就行了。 陈晨又对她点评了几句，接着便草草略过，看向许娉。 许娉是下一个人。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自己的内容。 “不错。”陈晨点头，“我看了你的资料，是个人训练生、之前没有任何关于唱歌方面的练习，对吗？” “是的。”许娉回答。 “难道是天赋？”经过了刚刚的严肃之后，陈晨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可能……吧？”许娉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却得到了陈晨毫不客气的话：“自信点，把可能去掉，精通唱歌的小天才。” a班的女孩子们一阵哄笑，许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在别人面前被导师夸奖什么的，虽然很高兴，但是也太羞耻了吧！ “好了，下一个。”陈晨在许娉身上并没有停留过多的时间，他草草夸完之后，就开始听下一个选手的练习。 像极了一个拔x无情的渣男。 等到陈晨听完最后一个人的练习，满意地点了点头。 “练习得不错，为自己鼓掌！” 陈晨率先开始鼓掌，发现女孩子们的掌声稀稀落落的，有些不满意。 “力气大点儿！节目组又不是不给你们饭吃，为自己的成就表达赞美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掌声这才打了起来。 陈晨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这次的课做出总结。 “练习的还不错，等下我把你们的问题写下来，你们看着纸上的问题进行练习。我将会在录制视频的前一天早上来为你们上下一次的课程，给你们留出一下午的时间进行巩固练习。而在这中间的几天，就需要你们自己努力。” “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喜欢听鸡汤，但是听一听，总不是坏事。说不定就有个精神气儿，练习的时候也更肯努力了。” “还是那句老话，虽然你们都听腻歪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 “无论你们未来的路如何，这里都将是你们一辈子都不会后悔来到的地方。有的选手……”陈晨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许娉，然后接着说到：“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强，个人出道也比组合出道更加吃香，但是既然愿意坚持，那就是有你自己的理由，对吗？” 第一百零五章 教育天才 许娉在心底默默吐槽道：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否认三连！ 她只是替原主来参加的节目，不要把她想得多么高大上啊喂！ 其实原因很简单，是原主恰快钱的渠道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娱乐圈不娱乐圈的，对许娉有所谓，但是对于人家来说，要是能好好上学钱包富足，谁愿意来受这份苦？ 陈晨对许娉的幽怨恍然未觉。 “其实到了以后你们救会发现，这个圈子其实没有那么诱人。有的人多多少少会听说过一些、有的选手也可能亲身经历过。但是我现在的话，请你们务必要听进去。舞台，不是战场。你可以对待它像战场一样认真，但是你们要学会享受它、享受这个舞台。这档节目是你们的机会，你们可以把它当做战场来对待，但是你们首先要学会的，是热爱。”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出道、出道几年，在这里你们都是练习生、你们的机会都是平等的。所以，大胆且热爱地去训练吧！四个月后你将收获到一个优秀的自己。” “不论你有没有仍旧站在这个班里，只要你热爱舞台，就在这档节目中收获了最大的成功。” 陈晨说完了之后，还稍稍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好了，开始训练吧，我就不耽误你们下一个导师上课了。” 他说完，就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连这群女孩子给他捧哏的机会都不愿意留。 陈晨刚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是ammy。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ammy昨天和今天都和他坐在一起，她身上的香水味自然让这个直男有些印象。 女人的香水真的太刺鼻了！ 虽然陈晨立的人设是少年感，但是比起现在的花美男来说，八块腹肌的陈晨表示：他吃不消。虽然同样是唱歌的，但是老头儿的粉丝冲他实力来的更多。 对了，陈晨粉丝给他起的爱称，叫老头儿。原因是他整天像个老干部一样给人讲鸡汤。 这不就，这群傻乎乎的小女孩儿就被哄住了。 ammy扬了扬红嘴唇，对陈晨说：“只听说过陈导师local水平一流，倒是没想到这上课的功夫也强，就连这精髓都学到了。你是不是偷偷去学校补课了？”她扬起眉毛，左边的眉毛挑了挑，有些勾人。 众所周知，学校老师的必杀技除了背书和作业之外，还有拖堂。至大乘者，可将十分钟的课间压缩到二十秒。同学们下课的欢呼声往往伴随着上课的哀嚎。 不过这也是需要技术的，凡间这样的老师，只有那二十年教龄以上的，才能使出如此老练的招数。而这种香饽饽，一般的学校是请不来的，只有在《我们的青春》舞台上，才鲜少出现了这么一位惊才艳艳的教育天才——陈晨！ “多讲了一些，多讲了一些而已。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样初出茅庐在实习期还有新鲜感的小老师计较！”陈晨赔笑着，完美把ammy的梗接了下来。 ammy也没再揪着这件事儿不放，她大度地摆了摆手，说：“那就算了，先放你一马。” “好嘞！” 第一百零六章 陈晨爽快地走了，没有对他的这群新晋学生感到一丝留恋。 里面选手们也在暗搓搓地看着门口的动静，等到二人寒暄（并不）完过后，就看到ammy走了进来。 “怎么，看见我很意外吗？” 选手们的热情不算特别高涨，比起ammy在门外听到他们簇拥着陈晨进行长篇大论鸡汤的时候，显然气色要差了不少。 “没有，就是您今天太好看了，才让我们有这样的反应。”其中一个女孩子嘴很甜，就连这样尴尬的场面都能圆得下来。 ammy倒是不买账：“别耍嘴皮子，我可比上一位严厉多了。所以你们做好准备？” 她的语气勾了勾，就算是早已过了适合女团的年龄，ammy轻易地撩人心弦。她本来就很懂得如何去包装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有魅力。而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沉淀，ammy如今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一个人平静如死水的心。 这也是她这么大年纪还能长青的原因。 其实ammy年龄不大，30岁的年纪，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算特别过分。就算早已过了如花似玉的青春，但是多加保养之下谁都不会看得出来。但是对于女团来说，这个年纪就过分得可怕。女团长江后浪推前浪，而ammy却永长青。 “我今天先把舞蹈动作串一遍，你们尽自己所能去记忆。舞蹈动作会以视频的方式记录下来，供你们学习。刚刚陈晨导师应该也说过了，录制视频的前一天上午，我会过来为你们进行舞蹈动作的纠错。你们拥有一下午时间进行纠正的练习。” ammy今天穿的是休闲装。 跳舞方便。 比起裙子来说，裤子和这种宽松的衣服跳舞容易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我开始了，大家看好。” ammy说完，围在她旁边的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为她留出来一片不算小的空地，以便ammy进行发挥。 她没有说多余的废话，就直接开始进行了舞蹈。 简洁、干练。 一如她这个人一样。 虽然说歌曲是走的甜美风，但是舞蹈动作却有些意外的帅气。 就像是一个可爱的邻家小孩儿有一天突然站起来说要保护你的那种反差萌，相信没有人会拒绝这样可爱的请求。 观众老爷也能买账。 舞蹈动作难度不大，是那种只要有点基础就可以跳到很轻松的类型。我这样的舞蹈恰恰是最难的舞蹈。节目中还有这样一种小众类型的选手。在节目之前完全是纯素人的存在，以个人训练生的身份加入了这个舞台，然后单凭local成功出彩、取得了一个不错的成绩。 舞蹈对于这类选手来说，是有一定难度的。她们之前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自然要比同期的选手差了不少。而中规中矩的舞蹈想要跳得出彩，那也有些不太容易。 正因为它难度一般，才是最难的难题。 实力差的差得不多，但还是有一定距离。实力强的得不少，就是在这个舞蹈中体现不出来。 第一百零七章 许娉有些好奇ammy会如何跳。 如果跳得不算特别出彩，那岂不是要愧对导师这个名头？ ammy却是不愧于导师的身份，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甩过去，周围人还能闻到上面洗发水的香气。 有的人与生俱来就与别人不一样，她拥有的气质以及他拥有的其他的东西。让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到她的光亮。 许娉心下了然。 ammy表演给了她很大启发。在唱跳这方面，许娉还只是个新手。虽然它拥有很多的理论经验，但是理论不代表实践。就算资料查阅了很多如果没有融入到那个环境之中，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样。 等等， 动作， 动作？ ammy的动作和别人不一样！ 她的动作和最开始看到了视频上面的细节不一样！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这一句话用在舞蹈动作上也是一样的。对于一个团体来说，整齐往往是最加分的存在，这也恰恰体现了它的难度。 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导师级别的人物来说，如果ammy这次的错误，是她无意而为之，那对于导师这个名头也就是虚的了。 但是如果是有意而为之，那就有意思了。 ammy想干什么？ 答案很快就能出来。 许娉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她原本放松的手臂紧了起来、然后默默关注着ammy每一个细节。 许娉记忆力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再加上最开始看那条视频的时候，对于动作记忆有几个特殊的小技巧，导致她一眼就能看出来ammy动作的不同寻常。 旁边的几个人也注意到了，她们没有再去看ammy，而是相互看了看旁边的同学，许娉自然也接受到了这样的目光，她冲她们笑了笑，表示自己也知道之后，就专心致志地看起ammy的动作。 结束了。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ammy这话意味深长，不过谁也没有开口。 枪打出头鸟，没有人会愿意去做那只鸟。 ammy看a班同学一副鹌鹑样，嗤笑了一声：“在舞台上不是还挺骄傲的吗，怎么到了练习室就这么拘谨。怎么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们？” 许娉对ammy说的话感到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没有开口。 ammy明显是来挑事儿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对于ammy来说，挑毛病的不是她们学员，而是ammy。 “行，既然不说，那我就说了。”ammy说，“第二次下蹲之后，起身不应该伴随抬手。抬腿时应抬到最大，我刚刚的练习中只抬到了一半。” “这是其一，还有人注意到前二吗？” “手指，手指不一样。”许娉说。 “嗯？说说？”ammy对她感了兴趣。 “手指一直在处于紧绷状态，这恰恰是一个舞者最好的状态。不会显得过于松散。而紧绷过头却会适得其反，您做的很完美、没有一丝缺陷。” 这话就有点儿捧了。 别人没看到ammy的这点小细节。 第一百零八章 许娉又怎么能看到？ ammy有些兴味。 “说得不错。” 众人看ammy自从进来之后，第一次露出了笑脸，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就开始躁动起来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了。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就算这里的选手们没有看出来点什么，但是也阻挠不住她们看热闹的心思。 这心思活络起来了，便难免有人会多想。一千个人眼中还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呢，她们对于许娉的态度也就只有两种——好和不好。 对于许娉看法好的人，自然是对她没什么敌意的，而另外一种人，那可就难说了。嫉妒，是女人之间最可怕的东西。 她怎么这么装逼啊？ 还不是为了讨好导师呗！ 她们不敢拿导师开刀，就只好磨刀霍霍向着许娉，千言万语不过一句‘献媚讨好’就能够抵消掉。 装什么装呢！ 许娉眼神暗了暗，ammy这话明褒暗贬。她要是真当真了，那就是个傻子。 “好了，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认识认识你们。不过让我失望的是，目前为止，我只记住许娉一个人的名字。” 这就像是小学生回答问题，只要有一个人回答上来了，那个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不过她所面对的要比小学生单纯的羡慕要复杂得多。 ammy刚才的行为是在给她们考验、考验这个班级有没有真正地去注意到每一个动作的细节。 没有出头的人在懊恼。 许娉也在懊恼。 没有出头的人在为自己没有把握好时机而懊恼、而许娉在为自己风头太盛不懂得收敛而感到懊恼，她能明晰地感觉到——ammy并不是那样喜欢自己。 明明才见了渺渺数次，这针对感觉挺莫名其妙的。 ammy眨了眨眼：“那今天的课程就结束了，同学们再见！” “导师再见！”选手们鞠躬，训练室一度变成了学生和老师的教室。 等到ammy走了之后，已经是晚上了。 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许娉能明确感受到，她被排挤了。 身为一个女人，直觉是在上帝赋予她生命时必不可少的东西。她知道自己太过招摇会惹人排挤，但是没想到排挤会来得这么快。 她走到角落，冷眼看着寒暄的人群。 这里仿佛是一个真空地带。 林恪正在和人寒暄，等到她寒暄过之后，一转眼就是站在角落里的许娉。 像只被遗弃的小猫一样。林恪有些心软。 她走到许娉面前，看着她，也和她一样默默地站着。 许娉是在发呆，林恪是在看着许娉。 傻不愣登的。 傻是傻，不过....... 真可爱。 许娉在自己脑海里过着ammy刚刚的动作，等到她默默记住了时候，准备开始依照着动作进行练习，才发现自己面前有一个人。 林恪比许娉高了一点，许娉站着的时候，正视着前方甚至看不到林恪的脸。 许娉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清了林恪。 身为一个女团的预备役，林恪长得是不丑的。 她没有那种娘气的感觉、每一个人见到她，第一印象怕只会是：翩翩少年。 第一百零九章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林恪是走的中性风，但是要说她是个男孩子，别人恐怕会相信个十成十。要说她是个女孩子，这十成十的怕是也不会信了个遍。 林恪长得不娘气，尽管她是个女生。 林恪看许娉回过神来了，冲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有时候说话的效果反而适得其反，如果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的话，倒不如不开口。 免得弄巧成拙。 许娉说：“你不去练习吗？” 她指了指站在练习室中央的那些选手们，她们已经三三两两组成小组开始练习了。许娉面子薄，以前都是别人捧她、她捧别人的时候也是鲜少。于是就一个人站在这里。 “我也想一个人练习啊！”林恪话中带笑。 “那你来了就是两个人了。”许娉毫不客气地戳穿了林恪。 林恪摸了摸鼻子：“那好吧，聪明的许娉小姐，你愿意和我一起练习吗？” 这正经的腔调，如果不是她的背景板是粉色的墙壁，许娉怕是要信了她们所在的地方不是节目组，而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城堡。 “我愿意。” 这是什么神奇发言！ 有一种被表白成功的感觉！ 许娉对于练习这种事儿是无感的，和谁练习都一样，和林恪这样各方面条件都能打的人一起练习更是不亏。但是两个人刚才的迷惑发言真的是太让人脸红，以至于许娉现在不能静下心来练习。 这让人怎么办！ 许娉i想了想，最终决定无视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贼拉羞耻的话，她小脑瓜子动了动，最终想到一个好的话题。 “你今年多大了？” 直女许娉上线！ 年龄这个问题对于女孩子来说永远都是禁忌，但是对于现在智商情商双双下线的人来说，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算是不错了。 林恪没反应过来，在她愣住的几秒钟的时候，许娉反应过来的她话里的不恰当之处，她连忙改正说道：“啊！你要是不想说就......” “我今年二十岁。” 许娉再三注意林恪有没有对她的失言感到冒犯，确保她没有生气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有点烦。 她想到。 许娉想哥哥了。 她想家了。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许娉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着，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就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东西。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甚至作为之前的大小姐的她，学起了戏里丫鬟的那些做派。 真是可笑。 但是让她这样好笑的事情，许娉也不得不坚持下去。 她只能低头。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她甚至油然而生出来一个荒唐的想法，而这个想法的佐证很简单。只需要晚上就能够揭晓，届时她将得到自己想要或者不想要的结果。 一切都能唾手可得，但是许娉忽的有些怕了。 就像是泡沫在消失之前总能够给人留下幻想，许娉害怕自己的幻想也只能像泡沫一样消失。 这个鬼地方！ 她暗自唾弃。 “怎么，是嫌弃我的年龄太大了吗？”另一旁，在许娉愣神的时候，林恪说道。 第一百一十章 她已经发呆了不少时间。 “抱歉抱歉！” “没关系，作为公主的骑士，怎么能对公主的行为感到生气呢？”林恪说道。 “那个......”许娉欲言又止，“公主骑士什么的，我有些不太习惯。” 林恪有些意料之外：“不习惯吗？那换一个称呼......小娉怎么样？” 许娉还是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小娉是爸爸妈妈对她的称呼。 林恪才只是一个和她认识一天的陌生人。 “还是叫我的全名吧。”她说道。 “可以，许娉。”林恪顺应如流，自然而然地叫起来了这个称呼。 许娉在练习的时候，对于林恪的抵触消去了不少。 “这里，这个动作，要抬高一点。” “下蹲在往下一点，动作幅度不够大、再大一点会更加好看。” “perfact，这个动作很棒！” 林恪很厉害。 她总能给她并不完美的动作做出来指导。 不是那种指手画脚的添乱、而是真真正正地拥有真本事。许娉能感觉到经过林恪的指导过后，她的动作要好上了不少。 等到一段结束之后，许娉忍不住问林恪：“ammy导师跳舞的时候，你.......”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能显得自己的敌意没有太大。 虽然许娉本来就是善意的。 “你说的是你对于她dance动作的评价吗？” 许娉点了点头。 “你要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啊！”林恪拍了拍许娉的肩膀，她对于这些小动作格外迷恋，许娉刚开始有些不自在，到后来也就习惯了。 还没等到林恪的后话，就有人惊喜地说：“该吃饭了！” 今天的饭点儿有些晚，比如昨天吃饭的时候是六点。今天应该是为了迎合导师的时间，下课之后一个小时正好能赶上吃饭。 林恪也就没再继续提议：“该吃饭了。一起去吗？” 许娉摇了摇头。 她现在还不怎么饿。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错了，相比于节目组挑选出来的这些选手之下，她已经算得上是顶尖儿的。 可是不够！ 还是不够！ 可能是因为刚刚的运动，许娉身体中的每一寸血管都在叫嚣。她摸了摸自己通红的脸蛋，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林恪：“我还不太饿，你先去吧。” 林恪欲言又止。 她知道，再多说话只会让对方感到厌烦。 林恪的眼神暗了暗，便又扬起笑脸。 “好啊。” —— 林恪是最后一个走的，在许娉之前。 她看着空荡荡的练习室，比划了几个动作之后，渐入佳境。 忘我。 本就是第一天，练习生们也没有什么危机感。等到她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许娉一个人在练习。 来得是一个c班的选手。 许娉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窜班。 她推开门，看见许娉在练习，然后酸溜溜地说：“你好刻苦哦，不愧是a班的成员。像我就不行，每天都是咸鱼一条，等级评定才到了c。” 这是什么话！ f班的学员听了恐怕要哭晕在厕所。 听听，这是人话吗？ “要我说啊，这刻苦也没什么用。到最后的出道位都是定好的，谁管你优秀不优秀？”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话就有些刺儿了。 许娉听不下去。 她指着旁边的监控摄像头，对来人说：“节目评定的标准，不是你也不是我、是导师和他们。” 来人顺着许娉的手指看过去，正好看到了监控摄像头。 她的脸瞬间就白了。 许娉看着她的反应，有些满意。 就这个道行还来酸？ 梦去吧！ 只听她定了定神，然后说道：“监控？你说的是监控吗？” “那可要让你失望了，土老帽。监控能记录下来做的事情，可是如果它不被公之于众，那上面的东西永远都不会让人知道。” “有个东西，叫做剪辑。” 许娉了然。 许娉走到门口，看着她说：“剪辑不剪辑我不管，不过我只知道一个道理，物极必反。” “观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她说完，自顾自地走了。 好气哦。 明明她没干什么，就有这么多人找上门来。 而且一个两个都跟她欠了她们一样。 她当初都没这么嚣张的。 不就是有背景吗？她也有！ 许娉想了想唐郚，刚刚赌气的想法又熄灭了下去。 还是算了。 算了，算了...... 唐郚还是不麻烦地为好。 她本来就要走了，也没耽误什么。 许娉回到宿舍，洗漱完之后，看了看时间，八点钟，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 正正好够刷会儿手机、然后睡觉。 至于这个一会儿是多少，就耐人寻味了。 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唐母的消息。 【唐母：有受什么委屈吗？有的话就和妈妈说。】 对于唐母，许娉抱得态度还是比唐郚温和的。 至少她不会喜怒无常。 许娉想着自己今天白天遇到的事情，还是缓缓在屏幕上打下两个字。 【许娉：没有。】 唐母回消息的速度很快，像是专门在等着许娉。许娉翻了一下上面的记录，发现唐母第一句话的时间是在六点十分。 正好吃饭。 她摇了摇头。 看来最近是练习练傻了，就连发消息的时间都能够揣摩出来东西。 【唐母：没有就好。你是唐家的人，没必要因为别人让自己心里不痛快。】 话很空荡，但是这样的话，也恰恰表明着态度。 许娉的背后，是唐家。 【许娉：好！】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谈的人，简短的问候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许娉等了一会，确定唐母那边不再过来消息了之后，就打开围脖，刷着最新的消息。 节目组要求每一位选手都要注册围脖，许娉原本是没有的，但是依照着节目组的要求，还是乖乖注册了一个。 这一玩儿就玩上瘾了。 她注册的时候注册了两个号，一个大号、一个小号。大号用来当自己的门面，许娉深知‘谨言慎行’的道理，尤其是在当下的网络发达的社会之中，一切痕迹都逃脱不过网络的火眼金睛。 所以才有了小号的诞生。 许娉还是很爱惜自己的羽毛的。 小号就用来网上冲浪，谨慎之上，是一个当明星的最重要的准则。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冲浪快乐！ 许娉打开围脖，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儿。 别人了解新闻的渠道：新闻联播、企鹅新闻、人民日报。 她了解新闻的渠道：快乐围脖。 许娉刚点开围脖，就看见了热门分类里的第一条。 娱乐看看看：#秦闻恋情被爆##秦闻疑似恋情#【今天你吃瓜了吗？】秦闻、ammy两人被拍到并肩逛街。据爆料称，ammy和秦闻处于热恋中，两人携手、看起来很是甜蜜。小主们怎么看？ 【图】、【图】。 娱乐在线扒:#秦闻ammy#秦闻秦影帝，出道以来洁身自好、干净的感情史一度让粉丝们对他的婚姻大事操起了心。今日，秦影帝被拍到与前女团成语ammy共同逛街，莫非这是要官宣的节奏？[深沉][深沉]。 吃瓜在线少女:#ammy恋爱#ammy终于要恋爱啦！对象是赫赫有名的秦影帝，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呢？反正小瓜是挺意外的，没想到两个完全半竿子打不着的人走到了一起。不过依据被拍到图片来看，两人恩爱异常。元芳你怎么看？ 投票: [朕觉得可：8334票] [呸，才不要他们在一起:票] [无所谓啦:票] 许娉点了一下，票数就出来了。 屏幕上她点到的投票是第二个。 “呸，才不要他们在一起！” 投票结果是不能改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只是一个小小的投票而已，无伤大雅。 就算她投了第二条，秦闻和ammy也不会明天立马就分手。 许娉感觉有些好笑。 她对于这些东西太过较真了。 不过，秦闻和ammy怎么会在一起？ 但从他们在节目上的表现来看，还真看不出来秦闻和ammy是一对情侣。单凭许娉初舞台的时候，秦闻对待ammy毫不留情的模样，就算正主亲自承认他们是情侣，许娉怕是都要不信的。 今天怎么就爆料出来了？ 照片上的秦闻和ammy动作亲密，虽然是在晚上，照片看得并不是太过清晰，但是秦闻那张脸太过招摇以至于戴了帽子也能一眼认出来。 话说戴帽子和不戴帽子都是一样的，那还戴帽子干什么？许娉在心里默默吐槽。 莫非是为了装逼？ 有可能。 照片上的秦闻和ammy，任谁见了怕是都不会觉得他们是清清白白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两人的动作太过亲密、从拍摄的角度来看，秦闻是差点都要亲到ammy脸颊上去的。 说他们两个没有关系？骗鬼呢！ 许娉有些失落。 她不知道自己这份失落从何而来。 莫名其妙的，没有源头。 许娉翻看着围脖，上面铺天盖地都是关于秦闻的消息。不知道今天的围脖是跟她作对还是怎么回事，给她推送的消息全都是关于秦闻和ammy恋情的。 甚至热搜榜都被他们霸占了。 许娉没有心思再去翻看，她索性关掉手机，看着粉色的天花板发呆。 秦闻和ammy……是真的吗？ 许娉油然而生出一种荒诞的感觉。 他们在一起就在一起，他们谈恋爱就谈恋爱。 管她许娉什么事儿？ 她在这儿操心个什么？ 许娉尽力让自己不去想今天晚上的热搜，她用被子蒙住头，把自己躲在里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另一边。 小助理急急匆匆地来到秦闻的家里。 秦闻家中装修走的是欧美冷淡风，铺天盖地都是灰蓝色的色调，让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小助理心头更紧张了。 虽然这事儿也不是他整出来的，但是秦闻生气了，这就很严重。 他在秦闻身边呆了不少时间，今天接到秦闻电话的时候，小助理光是从电话中的语气就能听出来秦闻的怒火。 他连忙开车到秦闻家。 身为一个助理，尤其是一个影帝的助理，拿着这么高的工资，当然要履行对应的义务。 他一个小助理一个月工资就三万块钱。 在京城，三万块钱可能掀不起什么水花，可能对于有些人来说，甚至只是指甲缝中的一点点零花钱。 但是对于他这样低学历、在京城连工作都不好找的人来说，就不一样了。这样一份工作，可以说是天赐！ 福利、待遇。都是极好的。 秦闻听见防盗门的响声，坐在客厅中深色不明。 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水，水刚被打开、被喝了没有几口。 还是大半瓶。 “秦哥，宋哥今天应酬，所以就叫我先过来了。”小助理挠了挠头，有些局促不安。 “那他呢？” 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小助理暗道糟糕。 “秦哥，您给宋哥打电话的时候他可能有事儿在忙，我这不是过来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说！” “我问你宋南人呢？” “他……他……” 秦闻气极反笑：“一个两个都在这儿糊弄我是吗？影帝？什么影帝？我应不应该把自己的身份摆正，影帝就是你们给我玩玩儿的东西，我其实还就是你们一傀儡，让我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小助理低下头，不敢吭声。 他现在说话，无疑是自寻死路。 秦闻很生气。 他今天回去的时候，看见了ammy。 ammy和他打了一下招呼，出于同事之间的礼貌，秦闻回应过之后也就没有再继续说话。 没想到竟然有人拿这事儿来做文章。 秦闻在娱乐圈有背景，大家都知道。 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京圈的太子可不是好糊弄的。 秦闻平静地看着小助理，像是要从他身上盯出个好歹来。 “今天晚上，我要这件事情有一个结果。既然你觉得你可以代替我的经纪人来担任他的工作，那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 “如果办不成功，那你也就没必要留下来了。” 秦闻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白。 既然他不来，他不来就你来！他不是说你可以代替他吗？那你就来收拾这摊烂摊子。如果你能完成的好，那你就继续当我的助理，如果你完成不好，后面愿意接替你的人大把的是。 这话丝毫不留情面。 看来秦闻是气坏了。 要不是他已经气到失去了思考的理智，秦闻也不会如此冲动地说出这一番话。 他看见这条围脖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怎样，而是许娉。 许娉她会不会误会？ 秦闻心底升起一丝侥幸，希望许娉没有看到新闻。 荒唐，着实荒唐！ 桌上的水泛起层层涟漪，像是秦闻阴透了的心情。 糟糕极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助理不敢不答应秦闻的话，他点头哈腰地走了之后，连忙给秦闻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秦闻的经纪人，宋南。 无论怎样的艺人，都能在他手下化腐朽为神奇。 当初秦闻就是他慧眼识珠挑出来的。 没想到竟是秦家的大公子。 大公子也懒得挪窝，于是便在他手下安稳了下来。 两人的利益之间也没什么冲突，宋南向来偏爱能给他带来收益的艺人，更何况是秦闻这么火的。 大公子又怎么样？太子爷又怎么样？ 能赚来钱的才能让他供着。 秦闻有什么事儿不会和宋南说，而宋南给秦闻接的戏，只需要秦闻看一眼、点过头之后就能接下来了。 宋南的眼光还是很靠谱的，给秦闻挑选的剧本大部分都是符合他的想法、以及对秦闻未来的发展有益。 两个人就这样相处了几年，许多经纪人说是和艺人是朋友，但是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才发现经纪人和艺人之间不过只是利益关系、各取所需罢了。 就算他们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再怎么亲密，但是一回过头就仍旧是冷冰冰的。 大部分经纪人和艺人之间都是他们这种的相处模式。 甚至比他们还不如。 资本世界中的东西，有什么感情不感情的？ 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罢了。 宋南现在正在和导演应酬。他给秦闻接下了一个大男主剧。剧本是ip改编的，原着小说就有一定的热度。要是秦闻能接下来，不说能获得什么奖项、但是赚钱这一方面，就少不了他的。剧是奔着流量去的，和秦闻竞争的还有几个流量小生。按流量来说，自然是专攻于这方面的人更加吃香，不过按照秦闻的热度来说，让他担任这个男主角是再好不过了。 秦闻要流量有流量、要演技有演技，还有什么能比他当这个男主更加合适呢？ 这已经不是导演在挑选主角了，而是宋南单方面在和导演讲价。 抬手就是几千万的生意，也难怪娱乐圈会成为一众俊男靓女趋之若鹜的地方。毕竟脑子这个东西又不是人人都有、况且做生意还有需要冒险的地方。这下可好了，进了娱乐圈，保不准自己就是幸运的那一个，火了之后，伴随着名声而来的还有常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 戏子，什么是戏子？ 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封建社会了，就连商人的地位也变得至高无上了起来。而这下九流的戏子，地位能变得如此高尚，还不可能吗？ 可能。 怎么不可能？ 宋南一饮而尽自己杯子里的酒，对面爽快地说了一声：“好！” 他笑了笑，没有对剧组导演做出回应。 “我们这方面是诚心邀请秦影帝的，那您看......” “容我们再考虑考虑。” 对面的导演有些急了，这原本就定好的事儿怎么就又变卦了呢？ 他连忙想说点儿什么，却被宋南一口回绝了：“我们家艺人不怎么喜欢炒热度，尤其是在恋情这方面。” “您这话的意思是.......？”导演问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过原本就无伤大雅的东西、偏要来提纲上线，这诚意也就没有剩下多少了。” 提纲上线？ 无伤大雅？ 宋南这话说的，不是一般的含糊了。 他说的含糊，但是细细想来，却又有迹可循。 导演鬼精鬼精的，怎么能听不出来宋南话中的意思？ 混他们这一行的，谁不是带着脑子说话的？要是那没脑子的人，也就不会混不到这一步。 他们之间看似是交流，其实中间每一步都话中有话。 毕竟有些东西，上了台面之后就做不得了。本就是那肮脏的事儿，偏要放上来仔细说道这么一下，对自己、对对方都不好。 撕破脸皮这种事儿，也是有讲究的。 之后是敌人还是朋友，全靠这么一张嘴皮子上下一张一合说出来。 是ammy。 原本她那点儿小心思，宋南是知道的。连着两个接的工作都和ammy有关，宋南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出来一些。 她还没有火到和秦闻能连续接到两个工作的地步。 “您看这话说的，咱们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别伤了和气。” 宋南也不跟他扯皮，他用指纹解锁过屏幕之后，打开围脖。 热搜。 第一就是秦闻和ammy。 他把手机转了一下，转向导演。导演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上的毛已经成了地中海，上面的那片‘海’在灯光的映照下，还能看见反光。 宋南没有说话。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导演如果不给他一个解释的话，合作这事儿也就凉了。 他不是什么糊涂的人。 秦闻不能有绯闻，就算是为了剧的热度炒作也不行。 还没有哪一部戏能让秦闻亲自下场炒作的地步。 秦闻是谁？ 他是影帝。 不，他不仅仅是影帝。 他是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纵观华国的娱乐圈，发展起来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但几十年的时间足够有很多老戏骨能够浮出水面。他们演绎的各种各样的角色让人难忘，而秦闻，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和老戏骨争抢到了那个位置。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啊，放在普通人身上，怕是连学还都没有上完。现在社会的研究生比比皆是、二十多岁的研究生也不稀奇。但是在同样的年龄，秦闻却获得了如此殊荣，这是令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 可能也想过，但是都是在梦里。 踏入娱乐圈的每一个人，谁不想自己成为那个让别人尊敬的人呢？ 这圈子，踩低捧高，也不稀奇了。 导演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他草草看了两眼，看到ammy之后，也就知道了大致的经过。 她想和秦闻传绯闻。 就算是秦闻否认了，她也可以得到一波热度。 ammy现在很凉。 不是一般的凉。 以前的那些偶像，放在现在，除了那几个实力能打的老牌歌手之外，其他的有些风吹草动都翻不出什么浪花。说难听点儿，狗仔都不愿意打扰人家的私生活。 这也就是她要在老虎屁股上拔毛的原因了。 火。 第一百一十六章 热度的魅力，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是多么迷人啊！ “我.......您想怎么做？”导演有些结巴，ammy是他内定的女主角，要是出了什么变故，他也不好做人。 ammy是这部剧的女主角。 毕竟睡都睡了，不给点好处也不行。 这是圈子里的规矩。 本来就是大男主的剧，女主角这东西也就是为了小女孩们磕磕cp用的，虽然导演现在深谙女性观众之道——等到剧播出来之后，男主和男二的cp粉怕是要比男主和女主的多得多。 但是一个电视剧，没有女主怎么行？ 就算是工具人女主，她也是女主啊！ “这女主，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吧？”宋南有以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一次次有节奏的律动无疑是加速一个人理智丧失最好的发酵剂，导演一咬牙，答应了下来：“好。” 宋南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逗留。桌子上的菜还没怎么动，就连白瓷碗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滴菜汤在上面。 这顿饭本来就不是为了吃饭而来的。 只要事情谈成了，这个饭局的目的就达到了。 因为两个人要谈事情的原因，宋南随着秦闻的成就，身价也逐渐水涨船高。现在说是他们两个互相成就，倒不如说是秦闻带给宋南的东西，要比宋南带给他的多得多。 至少宋南在外面应酬的时候，主导权从来都在他，而不是在对方。 因为他是秦闻的经纪人。 秦闻这个词，一度是导演们争着奉承的对象。 宋南也乐见其成。 毕竟，没有谁愿意去一个让自己不合心意的饭局，就算是金钱作怪，那也是为了利益而去容忍着。 既能够赚钱，又能够自己掌握主导权，谁会不喜欢呢？ 宋南起身，既然事情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他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他走出包厢，正当门被宋南推开的一刻，宋南听到了身后传来导演的声音：“那您看，这女主的人选.........？” 这是故意给宋南卖好了。 “我怎么知道？”宋南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怎么知道？ 公司里的后生不少，但是牺牲秦闻换来的资源，他们配吗？ 宋南脸上的金丝眼镜在灯光下反光，阴影打到他的脸上，让宋南的脸更显得阴翳。 他们......配吗？ 他拿出手机，播下了秦闻的号码。 手机过了一会儿，传来嘟嘟的声音，宋南索性站在饭店的外面，任由自己被风吹着，边让自己醒着酒，一边等着秦闻接通电话。 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他瞟了一下时间，仅仅过了一分钟。 却好像一年一样长。 分明不可能过了一年，但是这时间经过了酒精的催化，好像也不是那么短暂。 该死。 宋南猛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头，让痛点全部集中在自己的太阳穴。等到头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痛让宋南彻底清醒了之后，他才和秦闻说正事儿。 “我帮你接了一部大男主剧，等会儿我回去之后把剧本发你。ammy那事儿我会处理，你不用管，只用录好节目就行了。” “你怎么处理？”秦闻说。 第一百一十七章 秦闻之前是从来都没有管过宋南的处理方式的。 无论是他初出茅庐、一夜之间全网爆红的时候，凭空出现了无数的黑子，宋南也只是告诉了他一句‘你不用管，安心拍戏’，秦闻也就没有再去管过。 这次是个例外。 宋南听到秦闻说出这样不符合他身份、如此反常的话，姑且将它定义为‘雄鹰总是会爱惜自己的羽毛’。而在这样的设定之下，解释也就没有再那么难以开口了。 “她被导演定了，是这部剧的女主角。”秦闻和宋南是合作关系，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之间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尽管这个玩笑却是上不了台面、甚至于有些幼稚。 “哦？我相信你的处理方式不会太过糟糕。我再重复一下我的问题：你的公关方式，是怎么样的？”秦闻的语气有些强硬。 他相信宋南。 他们两个能成为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两人三观相投。既然想法一致，而且对方又能够给自己带来好处，那么为什么不一起共事呢？ 秦闻相信宋南不会为了蝇头小利放弃他的羽毛。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会让工作室发布通告。另外，我明天会约ammy的经纪人见一面，共同商议一下艺人自作主张的问题。” 经纪人不会这样胡闹。 宋南知道ammy的经纪人，她也算业内较为有名的人物了，当年手上带过不少明星歌手，能带出来这么多人物，自己自然也不会是个傻的。 就比如说这次，如果真是她干的，那就让宋南大跌眼镜了。 “行。” 电话被挂了。 宋南吹着风，让自己融入于这晚风当中。 他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夜晚了？ 酒杯相互碰撞而发出的声音、红酒被引入腹中，在喉咙之间打了个转儿的不愉快。明明享受着物质上富足的他，却依旧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向他赤裸裸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它，不，应该说它们。 属于他的欲望。 它们蛰伏在黑夜之中，就等待着这样一个夜晚的时机，赋予它们出现的机会，然后一步步蚕食着他的大脑，最终让他被这些东西全部控制住了心身。 夜晚是属于无数人的夜晚，形形色色的思想拧成一根绳子，昭示着他们的心思。 他们的内心，究竟是如何的呢？ 无从得知。 叮—— 在这个夜晚，不少人都收到了围脖对他们贴心的问候。 有的人迫不及待地打开那条消息，想要把眼睛都献给了屏幕，好便让自己真真正正地把这条消息看透。 秦闻工作室：今日，网上所传周小姐与秦先生两人恋情一事，均不属实。 一句话，刚劲有力。 但越是短小，就越昭示着自己的理直气壮。 毕竟没有哪一个人做了什么事情，欲盖弥彰的时候还会如此理直气壮。 下面很快就有了评论。 我超爱奶茶：我们相信哥哥！ 你是波波吗？：前排前排！ 黑化了小学生：工作室给出的回复很快哦，公关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力！ 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阿纲和阿强：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会不会真的有什么猫腻....... 企鹅企鹅：就这？就这？就这？就一句话，前排赶来吃瓜就看到这？太不给力了吧！你们公关至少也靠谱一点啊，就算给我们说这是错位，也算解释一下了。工作室一句话撂下来，就想把这件事儿结束，我们吃瓜群众很好糊弄吗？[吃瓜][吃瓜] 有路人有黑子也有粉丝，大家都在对这个大瓜表达自己的看法。 众说纷纷。 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第二天。 早上。 ammy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朝里面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然后背上包出门。 宋南约了她经纪人见面，经纪人要带上她。 宋南是谁？ammy不可能不知道。 秦闻的经纪人。 不管对方意图如何，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ammy重新翻火，接下来只需要再买惨带一波节奏，这路人缘有了、热度也有了。 一箭双雕。 她勾起了一个微笑。 这样的事儿，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她喜欢极了。 ammy走出门，坐上黑色路虎的驾驶座。 车缓缓行驶着。 到了地方。 她没有立刻下车，a梦寐以求打量了打量停车场，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她优哉游哉地坐在驾驶座上，打开围脖开始熟练地搜索着关键词。 #秦闻ammy# 已经不见了。 ammy咬了咬牙，然后继续开始搜索另一个。 #秦闻恋情# 没有，都没有。 她狠狠地打了一下方向盘，方向盘因为ammy的动作而发出巨响。ammy被喇叭吓了一跳，打了个寒颤，然后气急地把手机摔倒了地垫上。 手机弹了一下，落了下来。 正好此时，它响了。 熟悉的铃声，是ammy特地为经纪人设置的。她不敢怠慢，雨水忍着怒气把手机捡了回来。 手机像是在冲她挑衅着，鄙夷地面对着ammy。 “喂，什么事儿？”ammy的语气有些冲。 “你说什么事儿？还不是你那破事。”经纪人语气平静，她早就摸透了ammy的脾性，对于她这样的语气也早就见怪不怪。 经纪人这次真的很恼火。 ammy的擅自行动，让她自己缺失了多少资源？这先不说，单说她的脸面，就全让这一个艺人给丢尽了。 对于一个经纪人来说，在圈内人的脸面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她这样已经打出去名头的经纪人。 她带过的艺人尚且不说有多少成就，单是她这个人，就弥足珍贵。 ammy没有说话。 经纪人也知道她这德行，于是便催促着她。 “赶紧上来吧，陪人家吃个饭然后赔礼道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也知道宋南有多大的能力，如果你还不想被雪藏的话，那就乖乖上来。” ammy听着耳朵旁边传来的滴滴声，僵住了。 她不想上楼。 上楼之后，面对的事情，她心里都门儿清。 正因为遭遇过，所以才恐惧和抵触。 长久的沉默过后，她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一瓶dior香水，往自己身上猛喷。 是淡淡的栀子花香。 是初恋的味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明明有些东西不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做的，但是做的时候还是会去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 ammy打开包厢的门，里面是宋南和经纪人。 还有导演。 她条件反射地想要干呕，却硬生生忍住了。 她不能吐。 不然她会彻底没有希望。 ammy笑语嫣然地走到经纪人面前，乖巧地打了招呼。 导演点头。 她在导演面前坐了下来。 宋南开门见山：“想必大家都知道咱们今天坐在这里的目的了，我也就不绕圈子。您看怎么办合适？” 经纪人拿出手机，点开给宋南过目。 是一个通告。 在wps里面存着，还没有发出去。 “您看这样如何？” 宋南大致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简而概之就是说：这事儿和秦闻没关系，和我们家ammy也没关系，都是营销号和狗仔造的谣。 他点了点头。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这事儿就算结束了。 宋南走了，经纪人也走了。 经纪人临走的时候，对ammy眼神暗示。 她会意。 等到门被关上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时候，ammy走到门口，把包厢的门锁住。 等到一切都做完之后，房间中想起了导演油腻的声音。 “来吧。” 她咬了咬嘴唇，说： “好。” 半小时之后，ammy方的通告发了出来，‘谣言’已经被当事人双方都澄清了。 皆大欢喜。 表面上是这样。 可是粉丝们却并不买账，不光是秦闻的粉丝在吵嚷着给个说法，就连ammy的粉也参与到了这趟浑水中。 双方都认为对方碰瓷自家哥哥姐姐，然后碰到一起不服气，就开始撕了起来。 毕竟图都是清清楚楚的，就算是错位，两方也都每个解释。 虽然真的是错位。 【小小小：至少也给个说法吧…这通告这么敷衍，是工资发少了吗？我一路人看着都感觉事情不对劲。】 【社会主义接班人：@小小小，黑粉装路人滚粗！我一蚊子都还不知道发生了啥，才刚补完瓜追到ammy这里，你要是路人就emmm】 【一点点看看我！：我是ammy粉，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女孩子损失更大吧？恋情一公布秦闻方就开始公关，ammy不可能没有反应吧？姐姐今天才来这么一份通告，明显就是受了委屈。此时手动@沪市苍穹娱乐，你们不会连自己艺人都保不住吧？男方为了自己的名誉，你们为了啥？你们还有啥名誉？连自己的艺人都保不住！！！】 【是情哥哥的妹妹呢:-)：都是什么奇妙发言，本正经粉丝都还没到场呢，评论区就这么乱了？盲猜热评那位是粉切黑[狗头][狗头]。】 这…… 众说纷纷。 不过唯一能确定的一点是：路人不下场，下场无路人。此时在评论区的，除了懵懂不知道此瓜的迷惑小可爱和热心为他们科普的吃瓜群众，其他人各有各的说法。 有人说，ammy想蹭秦闻热度。 有人说，秦闻没有担当，让自己女朋友承受着舆论的压力。 还有人爆料两人已经分手了，点进去一看，他发表这样博人眼球的东西不是一天两天。 更有甚者阴谋论，洋洋洒洒写下一大段话，全部都是对此次事情的分析。 第一百二十章 无论是不是路人、是粉丝还是黑子，他们最疑惑的都是一件事——秦闻和ammy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 对啊，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 明明是两个没有交集的人，微博和各种行程都没有碰在一起的可能。就连圈子都不是同一个。 乐坛和娱乐圈密不可分，许多歌手同时都兼职了好几部电视剧的男女主角。 但是ammy和秦闻是没有交集的。 也难怪粉丝会有质疑声。 上午十一点。 围脖中静悄悄地多了一个新账号，并且艾特了秦闻和三位导师。 ＠企鹅厂我们的青春： 我们来啦！企鹅厂《我们的青春》节目正式上线，虽然小姐姐才是重点，不过我们的导师团大大们也不容错过哦~我们的导师团大大：＠秦闻＠歌手陈晨＠顾宇飞飞飞飞＠ammy。节目还在录制中，请大家耐心等待哦~从今天开始，对于女团的定义，将由你们来决定。无论是怎样的小姐姐，只要你投出宝贵的一票之后，她出道的机会就多一点哦~快来pick你喜欢的小姐姐吧！【连接】 连接里放着投票渠道。 提前开通了。 投票渠道竟然提前开通了！ 本来应该在一个月之后开通的渠道，今天就被放了出来。 小米是秦闻的粉丝。 她饭上影帝有一段时间了，打榜做数据一个不差。按照她的话来说，就算影帝不是流量，但是该有的排场还是有的。 小米看见影帝被爆出来绯闻之后，只是默默干自己的事情。她不是什么女友粉，对于影帝的恋情虽然不太容易接受，但是真要说出来了，她也会祝福。 秦闻发通知了。 她是第一个看到节目组消息的。 小米第一反应是；不会是假的吧？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秦闻在下面评论并转发了。 小米点开头像，仔细看了看。 嗯，有认证。 是....... 是真的影帝？ 天哪！她竟然看到了活的影帝！ 麻麻鸭！天神竟然下凡了！ 小米颤抖着手点了个赞，然后又嫌不够，就又截了图、转发一遍，这才心满意足。 等等......节目组？ 她重新打开刚刚退出来的界面，看清楚以后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瓜分享给了官方粉丝群里的好友。 官方粉丝群原本在闹腾着，看了小米发来的围脖之后开始欢呼。 原来只是合作关系！ 小米退出来粉丝群之后，洋溢着微笑，然后看到了....... 秦闻和许娉的绯闻。 照片上，秦闻拉着许娉的手腕，神色中皆是不容质疑的果断。 看起来挺暧昧的。 照样是个营销号。 还是不变的语气。 【娱乐圈先知：#秦闻ammy#秦影帝和ammy的事情刚过，就又有小伙伴前来投稿：秦影帝和《我们的青春》节目组学员拥有暧昧关系，究竟真相如何呢？先知也很纠结啊。秦影帝年纪轻轻就获得如此高的成就，可谓是年少有为。而他的洁身自好也让先知不由得佩服，不过秦影帝最近接二连三地闹出绯闻，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评论区的你怎么看？】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粉圈炸了。 ammy偏激点的粉丝皆是幸灾乐祸。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他们怜悯万物，对一切生物都怀有慈悲之心——甚至于弱小如蚂蚁，也不会成为那个例外。可是他们却偏偏拥有低等动物难以企及的复杂情绪，他们嫉妒、他们可以任由感情冲昏了理智、说出或者做出刻薄。 《我们的青春》节目的上线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大家都在吃许娉的瓜，在扒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秦影帝这样另眼相待。 本来是个互惠互利的事儿，《我们的青春》节目组上线，既能解释清楚秦闻和ammy之间的关系，又能给自己赚一波流量，对两方都好。可是这图一出来，就解释不清了。 节目组就连预估中的热度都没达到，导演一咬牙，预定了一个热搜位。 此时不营销，还待何时？ 导演看着节目组涨的粉丝，欣慰地笑了笑。 粉丝们也知道了为自家哥哥姐姐动动小手转发微博，其中也不乏有一些人点进去看节目组的小姐姐，然后眼见地看到了最上面的那位。 别，应该不能算作是眼尖，毕竟许娉的图在最上面的c位，很是显眼。 是唐家给她买的，本来c位已经被另一个大公司给定了下来，但是唐家觉得自家人不能没有牌面，就大手一挥，让那个内定的选手到了副c位。就算那个公司再大，也毕竟是一个前途叵测的小艺人，比上许娉还是远远不够格的。 这也就是她莫名其妙被针对的原因。 有人在搞她。 因为许娉抢了别人的位置。 虽然这一切都是唐家在暗地里给她操作的，许娉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能够隐隐约约知道，但是她不知道唐家为了自己竟然下了这么一个血本。 真是费心了。 粉丝们点开链接，就看到了许娉的正脸。 她们一看，哎呦这不是今天的当事人女主吗？然后再把营销号发的照片提留出来，对比了对比。 你品，你细品。 照片的像素很糊，像是监控拍到的。从这个角度来看，大概就能确认了。 监控的位置巧妙，从这个方向上来看，正好能看到许娉的正脸。粉丝们将这张照片和节目组公开出来的选手照一对比，就琢磨出来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是不一样，而是太一样了好吗！！！ 照片虽然糊，但也能隐隐约约看得清楚轮廓，有的大佬已经开始分析这张图片，最后的结果统一得到的是——两张图片的女主角是一个人。 ？？？ 这是.......老师和学生？ 有的粉丝还在懵逼中，但是聪明的粉丝已经开始磕cp了。 【我永远爱文凭夫妇！！！：入股不亏！肤白貌美姐姐x温柔帅气影帝。怎么看都是绝美爱情，简直可以脑补出一部小说了好吗！！！关注这对文凭夫妇，升学考试不是梦！】 到最后，还真被她一语成谶。 秦闻和许娉官宣结婚的围脖下面，赞数最多的不是祝福，而是求考试稳过。 这也成为了娱乐圈一道津津有味的事儿。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此时，许娉接到了来自唐母的电话。 她在练习室中正在练习刚做完一个深蹲之后，就被工作人员叫到了外面。 许娉云里雾里，工作人员也没告诉她去哪儿，只让她跟上，许娉就听着他的话，乖乖跟着工作人员走。 要陷害也不可能在这大白天的，没事，不怂！ 工作人员带着她穿过走廊，绕着绕到了一个房间。 工作人员到这里以后就不再继续往前了，他让许娉进去，然后自己便走了。 许娉推开门，看到了里面的导演。 以及唐郚。 唐郚坐在沙发上，笑着看着许娉。 “受委屈了？”他站起来，走到许娉面前。 许娉不作声。 他来干什么？ 唐郚也没和她计较，他摸了摸许娉的头，然后揽着她走到导演面前。 唐郚的力气很大，许娉挣扎不了，也不能挣扎。 外人面前，她如果不给唐郚这个面子，对谁都不好看。无论是唐郚面上过不去，还是许娉下不来台，对两个人都没有好处。 “家妹年幼，还烦请您多多关照了。” 许娉对于唐郚经常说她是他妹妹这事儿已经无感了。 “没事，没事。许……许娉的表现很出色，十一个出道位肯定能有她一席之地。” “不，不是出道。”唐郚说，“她不需要出道。” 说完，唐郚笑了笑：“她不会出道。” 导演有些可惜，可是这豪门的事儿，哪是他一个平头老百姓能左右的？ 况且许娉的姓…… 嗨，说不定人家是艺名呢！ 导演也知道情哥哥情妹妹之类的说法，但是唐郚既然这样介绍了，他也不好多加猜测。 既然唐郚希望他把许娉当做他的妹妹一样照顾，那就照着做吧。 “好。” 导演答应了。 一锤定音。 不容反驳。 他们出来之后。 许娉说：“我们谈谈？” “好。”唐郚正有这个想法。 “我之前想要参加这个节目的时候，你没有反对。” “是。”唐郚答应得很爽快，“但我也没有同意。” 许娉：“既然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发声，现在也就没有必要了对吗？” 唐郚：“好，那我们来好好梳理一下。” 许娉点头。 秦闻：“你的初衷是想参加这个节目，对吗？” 许娉：“是。” 唐郚：“你参加这个节目的目的在于什么？喜欢唱歌跳舞？” 许娉：“是。” “啧。” 唐郚嗤笑了一声。 嘲讽。 是在嘲讽她。 许娉能明晰地感受到这种情绪。 正如唐郚能感受到她话里的不真诚一样。 “年纪不大，本事还不小。你还知道自己现在十六岁吗？” 说实话，许娉都快不记得了。 她对于这具身体的年龄实在是太陌生了。 她沉默。 “早恋不好，小孩儿。” “我没早恋。”这是她唯一能反驳的。 唐郚对她的话并不意外：“秦闻？秦影帝？我应该夸你有手段还是有魅力？能够轻轻松松俘虏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 唐郚觉得许娉是在嘴犟。 许娉实惨一女的。 “唐家能放你出来，不是让你胡作非为的。”他渐渐逼近许娉，男人的轮廓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无处遁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唔……那让我来理一理思路，你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单单凭借一副空口白牙，就把罪证污蔑到一个人身上？” 主导权渐渐回到了许娉身上。 唐郚把手机打开，把相册传的图片翻给了许娉看。 是那张监控录像的图片。 许娉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情况。 既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知道了，那这个主动权的执行者也该换一个人了。 “你过来只有你自己知道吧？”她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面对着唐郚。 唐郚没有说话。 便是默认了。 “如果你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话，那我现在就不应该站在这里了。我应该所处的地点在宿舍，而现在应该做的事情，这时候是自己的行李，对吗？” “哦，我忘了。我甚至连自己的行李都不用收拾，就直接能滚蛋回家了。”许娉笑了笑。 她最近的笑容格外得多。 有时候，笑真的能代表一切。无论是正面还是反面的情绪，隐藏在笑容之中，就让人琢磨不透。 “是不是呀？” “是。”唐郚喉咙涌动着，鬼使神差地应了许娉的话。 许娉：“那亲爱的哥哥，我的监护人是你吗？”不是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唐郚：“那你说了，我是你的哥哥。那作为哥哥的我，自然要履行看护妹妹的职责。” “我不需要你的看护。”许娉冷脸。 “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情，我做不做是我的事情。” “那做法就是威胁导演不让我出道吗？那还真是‘好哥哥’呢！”许娉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没有不让你出道，也没有不让你参加节目。你觉得这样的结果是我导致的吗？秦闻和你被拍到了，哦，忘记和你说了，秦家家大业大，你们两个人也是正合适的。可是合适不代表可以。懂吗？” “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偏激地认为我会这么急匆匆地嫁给别人。谈恋爱尚且还有分分合合、你这么急切地想把我和秦闻绑在一起，是想干什么？”她说，“还是说，你怕了？” 只有害怕，才会这样惶恐。 联姻不是没有可能性，唐郚的话一说出来，许娉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联姻。 古往今来，两个家族与家族之间，能成为密切关联的方式，只有联姻。 无论是利益还是其他，把自己亲生骨肉送去才是最有诚意的方式。 唐郚也说了，秦家是大家族。 但是就算是联姻，也要选择最合适的。 她许娉是谁？ 就算要联姻，人选也绝对不会是她许娉。 “他已经发了通告。” “什么？”许娉觉得唐郚的话莫名其妙。 “他一点儿都不爱你。” “你说清楚。”许娉云里雾里。 唐郚看着她急切的模样，享受着她的捉急。 他不作声。 是故意的。 许娉忍不住了，她站起来，对唐郚说：“‘别遮遮掩掩的，既然你了这儿，怎么能哑然呢？’” 许娉急了。 主动权又一次花落唐郚。 如果说这是一场博弈的话，唐郚赢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许娉输了。 她对于唐郚无可奈何。 “如果说，我和秦闻真有什么关系，你会怎么样？”她做出了这样一个假设。 作为一个哥哥，对于妹妹的占有欲是寻常的，但是一对刚刚认识的兄妹，而且还在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这样的占有欲就显得别扭了。 唐郚显然没有预料到许娉会这样说，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笑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笃定。 势在必得的笃定。 —————————— 【秦闻工作室：关于近期不实传言，小助理我也感觉到很苦恼呢！那就再说一遍吧，秦哥现在还是单身哦~女朋友什么的，对于单身贵族而言毫无吸！引！力！[狗头]】 热搜已经买过了。 秦闻工作室的声明一发布，围脖的后台人员就暗戳戳地看着，不一会儿这条声明就空降热搜。而与此同时，粉丝们自发建起的话题也悄悄地爬上了热搜榜。 #秦闻单身贵族# #今天你单身了吗# #单身贵族它不香吗# #秦影帝都单身了，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单身# 除了第1条是买的，剩下的都是粉丝自发建起来的话题。而这些话题的热度也不低，足以可见秦闻粉丝的影响力。 其中一条其他的评论悄悄的爬上来了。 #许娉# 话题只有一个名字，却已经爬上了热搜榜的前20位。 有些好奇的吃瓜群众点进去看，却意外获得了这个宝藏妹妹。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还不知道秦闻的第2个绯闻对象是许娉。他们只知道秦闻第1次和ammy的绯闻被双方都澄清了，接着又被营销号爆料出来，和另一个人拥有暧昧。 他们只知道照片上的秦闻和许娉动作暧昧，却不知道当事人女方究竟是谁。 一波是这样的，而另一波是在看了节目组发出的链接之后，顺藤摸瓜找到了许娉。这个话题就是他们建立起来的。 【桂香：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吃这个小姐姐的颜！妈妈呀，这不就是我理想中的样子吗！！！粉了粉了！】 刚从这句评论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一看回复尽是狗头。 妇女之友xxx：[狗头][狗头]，大家自己领悟。 呸，你是哪块小饼干？：[狗头]姐，你冷静一点啊！作为一个大粉的担当、的责任呢！你不能这么快就叛变啊，这让我们这些小鱼小虾怎么办？ 许娉的小迷妹：看见我的名字了吗？为了这个名字，我还专门开了个亮闪闪的会员。虽然姐姐还没有出道，但是我已经开始为她花钱了[狗头]。 粉的是真粉，黑的也是真黑。一个人不可能像人民币一样人人都喜欢，况且还有那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人对软妹币并不在意，更别说这个小小的还未播出的选秀节目的选手了。 用刚才回复你的一个名字来说，你算哪块小饼干？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对于许娉来说有利也有弊，虽然这种热度蹭上去对于她的起步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但是作为一个新人，就算是以这样的方式，但也还是火了起来。 在娱乐圈，只要能火，就会有出路。 第一百二十五章 资本才不会因为你是黑火还是红火而去纠结，而就算是黑活，到最后再艹一波的人设，路人能转粉的概率很大。 有些事情物极必反，当一个人被骂的多了，而他所犯的过错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并没有多么得罪无可赦，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往往是最容易被原谅的。 就比如许娉。 许娉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秦闻。 这两天节目组对于手机的管控并不是多么严，再加上她对于唐郚所说的绯闻着实好奇，就偷偷躲到了一个角落里，先打开围脖一睹为快今天的瓜。 虽然这个瓜是她自己的，但是也并不影响许娉吃得津津有味。 当许娉翻到最开始营销号发的那张图片的时候，点开看了。 营销号不愧是营销号，就连发的图片，那是也是令人遐想的，这个角度看去正好错位，将两人拍得格外暧昧。 许娉看到这儿不禁打了个冷颤，探出头看了看外面的监控，又把自己的手机缩了缩，缩到了墙壁的阴影里面。 为什么感觉隐私不保怎么破？ 当许娉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屏幕被一只手给挡住了。虽然她不上学已经好多年，但是既然现在身处在节目之中，并且还是以一个学员的身份坐在这里，那就得有一个学生的样子。 作为一个学生，自然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她迅速的把手机收了回去，口袋自然是放不下的，那就缩到了袖子里面。 袖子藏着一个手机，手腕处扁平的地方也被许娉用身体遮掩住了。 她这时才注意到来人。 是秦闻。 毕竟刚刚就被传过绯闻，自己这个绯闻对象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尴尬的。 虽然许娉已经是一个老油条了，传绯闻在他们的年代就已经屡见不鲜，但是作为一个少女，该有的羞涩还是要有的。 “秦pd好。”秦闻没有和她打招呼，但是作为一个学员，起码的尊师重道还是要有的。 “好。”秦闻说，“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没事，您那样做也是对的。” 况且沾光的是她，对于秦闻来说才是真真正正的名誉受损，他本来就没必要向她道歉的。 “不是，我是说……工作室的做法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等我知道的时候，通告已经发上去了。可能这点让你不太舒服，但是我是真的没有……没有……”秦闻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也学会结巴那一套了。 许娉却只觉得可爱。 “噗嗤。”她笑了。 “没事，不是什么大事儿。工作时也是出于对您名誉的维护，这样做才是最佳的处理方式。” 秦闻却有些怅然若失。 他没有在许娉的眼中看到任何关于负面的情绪，也就是说她对于工作室尽快澄清的通告没有什么异议，并且还是报以支持的态度。 这让秦闻有些不爽。 于是他就再重复了一遍：“工作室的通告是经纪人发的，并不代表我的意见。” “我知道。” 许娉。觉得秦闻有些可爱。 她原本对于秦闻一次又一次的执念有些烦躁，但是看着他这样重复的话，也不由得有些心软。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正因为在意别人的感受，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小心试探。 许娉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的她，对于秦闻的印象是：一个接人待物都很温柔的人。 是发自骨子里的温柔。 可她却不知道，这份温柔是独属于她的。 秦闻对待别人的时候，是浮于表面的客气与疏离。 “没关系的，真没关系的。”尽管许娉一次又一次的说着这样的话，可是她觉得秦闻还是没有听得进去。 他还是满脸歉意的神情。 秦闻觉得自己拖累了许娉。 他对许娉的评价很高，但是正因为这份高评价，所以让秦闻对于许娉身上的一切污点都难以接受。 两人就这样互相谦让着，直到副导演从旁边路过。 “节目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 她提醒完之后，又转而对许娉说：“需要补妆吗？我的化妆品可以借你。” 许娉点了点头。 然后就跟副导演走了。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面对镜头当然要时刻保持完美。 今天也是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呢~ ———————— “为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发布公告。”秦闻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这样是最好的方式。”宋南说的话，竟然奇异般地与许娉重合了。 两人针锋相对，竟然是互不相让。 秦闻：“这对于我来说不是最好的方式。” 宋南：“这对于秦闻来说是最好的方式。” 秦闻：“我就是秦闻。” 宋南：“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秦闻这个身份。” 他说完，停了一两秒中，然后又接着说道：“你想怎么样我可以不管。谈恋爱对于你来说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准确来说，对你的影响很大，但是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如果你们两个人是真的在谈的话，那请给我报备。我不是你的老妈子，不能每天都跟在你屁股后面时时刻刻追踪着你。我想你也并不喜欢我对你这样。所以，有什么情况最好和我沟通。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的恋爱不仅仅是你的私事，而是围绕着你而形成的这个工作室也应该担忧的问题。” “这次是我的失误，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做出了主张。不过我希望你以后能多和我沟通，避免以后这样的事情发生。” 宋南挂了。 秦闻听他比比叨叨这么一大堆，核心内容也没几个。 不过，他的意思秦闻倒是懂了。 恋爱可以，要报备。 和许娉恋爱可以。 他的脸有些泛红。 ———————————————— 许娉看了看练习室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决定给自己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虽然说的是大家一起练习，但是真正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也没多少人凑到一起。 这跟分开练习有什么区别？ 有的回去找自己的队友，也有其他班的成员过来a班教室一起练习。练习室里面的人就只剩下一半了，另外的一半到了外面的大厅连local。 留下来的基本都是rap和dance。 她扭了扭腰，活动过以后好了很多。许娉把手中的单子放到一边，然后小心地打开练习室的门，走了出去。 上厕所。 厕所离练习室不远，走个十几米就能到了。厕所和大厅正好在练习室的两边，走进之后，也能享受片刻的安宁。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里是放松的最佳地方。 不用听着节目的主题曲，能让自己的脑袋从那个旋律之中逃脱出来一会儿。 就算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但也足够休息了。 大家累了，就走到这里休息一会，这是一百零一个学员的共识。 许娉隐隐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哭泣声。 她停下了脚步，有些闹心。 看来是休息不成了。 许娉犹豫着还是走了过去。 出于人道主义。 她已经做了好打一场持久战的准备了，这样的小女孩哭哭啼啼，没有个一两小时是不会好的。 许娉转过转角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在另安慰着另外一个女孩子。那个正在哭的女孩子正坐在地上，另外一个俯身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许娉还听到那个弯腰的女孩子说：“没事儿，大不了咱们就回去。反正咱们也只是个陪跑的，真正那些顶端位置也轮不到咱们。多大点事儿啊，就当积累经验。放平心态，你的闪光点别人看不见，我能看见啊。其实你超棒的！” 正处在地上的女孩子听了她说的话以后，抽泣声小了一些。许娉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于是就站在原地。 “可是……可是我能力好差的……在这里也只会拖累你……”她说到这儿，就又开始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我只会拖累你……我好没用的……你……你先走吧……不要为了我耽误训练……” 许娉走了出来。 她要是再不出来，这姐们估计能叹气到明天晚上。 两个人还没发现这里有第三个人，当她走出来的时候，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本来是两个小姐妹儿之间的私下抱怨，然后被第三个人看到了，任谁都不会不尴尬。 但是许娉不想等。 她的膀胱也不能等。 嘶—— “站起来。”许娉刚一说完，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怎么就掺合上别人的事情了？ 多管闲事。 虽然内心里暗自吐槽自己没出息，身体上还是很诚实。 “站起来。” 地上的女孩不明所以，许娉伸出了手，示意她站起来。 女孩子有些犹豫，她抬起来脸，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放在许娉的指尖。 只有那一点点的地方。 许娉反手抓住她的手，女孩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弹跳力不错。” “啊？”女孩子显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了，接着又苦笑道：“弹跳力再好又有什么用，女团看的又不单单是弹跳力。” “我的意思是单单是以弹跳力这一方面就比大多数的人都要好，我没有说你其他方面如何，因为我只看到了你这一点。” 从一个起身的动作就能看出来许多。弹跳力、灵活性、身体的轻盈程度，这都是能够考验的标准。 事实上生活中有很多细微之处能够让人察觉出与众不同。不然怎么会有人说，练舞蹈的姿态要比没练过舞蹈的人要好得多。 “可是我还是不行……” “你觉得你自己不可以，那你当然会失败。” 女孩子被许娉这样没面子地拆台有些羞恼：“我不像你，可以轻轻松松说出这样的话！” 她说出来的话，甚至带着些怒意。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我们自然不知道对方的处境。”许娉说，“你能站在这里站在这个舞台上，就要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成功，你知道吗？” 以前的我，连站上这个舞台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珍惜现在的机遇吧。 这可能是你一辈子仅有的机会。 泯灭成凤的机会。 “但是我上了这个舞台又能怎么样？又照样不能出道，不过是个陪跑罢了。” 眼见她的负面情绪越来越重，她旁边的女孩子正想劝劝她，许娉伸手示意不用。 “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陪跑呢？” 许娉说完，又自问自答道：“是因为你觉得自己的实力在这一百零一个人中只能垫底。而你是抱着什么心态来的呢？” “出道。”她又回答。 “幼苗还未长成大树的时候，谁又知道它是一颗大树呢？” 许娉还真认识她。 她旁边的女孩子，是被她拖累的。 初舞台变幻莫测，各种意外层出不穷。就连等级的评选都不能保证绝对的公平。而就在这样的赛制之下，她和她的同伴就是其中的一个意外。 她的实力很差，就连最开始的面试都是同伴保下她的。 据说......是一个小公司老板的女儿，对娱乐圈的执念疯魔而自己家又没有太大的能力，只能塞钱给一个差不多点儿的公司，让他们安排人来带她进来这个舞台。 许娉刚刚说的话都不是无的放矢。 不过，说的对象不是哭着的那个女孩子罢了。 她是和另一个女孩子说的。 那个女孩子看了一眼许娉，有些恍惚，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道手机的闪光灯闪住了眼，光还未消散，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素材有了。” 嚣张至极。 接着，他又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跑走了。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长不过三秒钟，就连许娉和两个女孩子也只是看到眼前晃过一个黑色的身影，然后那个身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跑得真快。 男人看不见面容，顶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被压得极低，除了一小块皮肤之外，其他的都看不清楚。 除了帽子和黑色的一身衣服，许娉和两个女孩子都得不到其他的信息。 另外两个女孩子刚想去追，就被许娉拦住了，她留下一句：“你们快去告诉导演。”就匆匆走了。 许娉跑了起来。 “别和工作人员说的太多，直接去找导演！”她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 走廊上回荡着许娉的话。 许娉此时感觉糟糕透了。 选手们制服是裙子，裙子本来就不适合跑步，此时对于她来说就是个累赘。就算是再怎样少女心的颜色，放到现在只会让人恨不得把它脱掉扔了。 许娉跨过小沙发，暗自加快的速度。 他下楼了。 楼道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 紧接着，另一道脚步声跟随而至。 不逞多让。 步步紧逼。 许娉顾不得那么多，用右手挡住了裙子之后，左手扶住栏杆，一个用力，就帅气地落到了下一层中部的台阶上。 整个过程不过两秒，栏杆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许娉就继续向前追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跑得没影了。 看见他和男人的距离变近了，许娉的速度又加快了些。 终于，在一个转角处抓到了那个男人。 许娉没有多想，极度的欣喜让她的声音竟不自禁地发了出来：“我抓到了！” “狗仔！来帮忙抓狗……” “唔……唔唔……” 还没等她说完，男人就捂住了她的嘴。 许娉慌了，当男人捂住她嘴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的力气要比女人大得多。 对于正常人而言。 许娉不敢动，只好静静地等待着时机，等男人松懈下来，再一击即中。 一个女人想要对付一个男人，只能用巧劲儿。 再不济，她还有后路。 狗仔毕竟是狗仔，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强盗，他不敢在她的地盘上做出什么大胆的事情。 虽然偷偷潜入内部确实是一件胆子大的事情。 另外两个女孩子已经去叫人了，不久就能回来。 许娉只感觉自己的膀胱要爆炸了。 原本的她还没有什么反应，只觉得上厕所是件休息的事儿。 谁知道会闹出来这么多幺蛾子！ 膀胱的尿液一阵又一阵地通过神经传递到大脑，许娉终于忍不住了，说：“能不能让我先上个厕所？我有点儿急。” 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但是人有三急，这怎么也改变不了。 虽然现在的状况，挺像被俘虏了以后，还要求这要求那的。 简直是无稽之谈。 但是没办法。 男人听完她的话之后，把鸭舌帽摘了下来。 许娉嘴上捂着的手也松开了。 她呼吸到新鲜空气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好多。 当许娉看向男人，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是秦闻！ 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是带着些许沙哑的低沉。同样是低沉，秦闻声音的辨识度就很高，是属于那种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听出来的声音。 他的音色很特别，也很好听。 许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是转了个弯，人就被掉了个包。 “你怎么……” “我还要问你怎么才对，一上来就抓着我叫狗仔。” 许娉有些委屈：“那你也不敢一声不吭就捂住我的嘴呀！你如果和我解释的话，我会听的。” “等我解释完以后，你估计已经嚷嚷得世人皆知了。”秦闻说完，摆了摆手，“得得得，你先走。别搁这儿跟我扯皮了。” 秦闻作势要赶人。 “啊……好……对了！刚才有一个狗仔，黑衣服、黑裤子，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您的打扮差不多！我先走了，剩下的事就麻烦您了！” “行。” 秦闻刚答应完，就已经不见许娉的背影了。 她走得匆匆。 看来是真的很急啊。 —————————— 许娉出来之后，回到了练习室。 练习室里静悄悄的，平常隔老远都能听见跳舞的时候脚与地面接触而发出的响声、嘈杂得不像话，而此时都已经站在门外了，却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所有的女孩子都在练习室的正中间集合了，就连那两个从早上都跑的没影儿的选手也乖乖地站在了角落。 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两排。 看着她。 第一百三十章 在她们的前面，是秦闻。 许娉有些诧异，但还是没有二话。 迅速归位，站在离她最近的一个选手的旁边。 “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说正事儿了。” 许娉没想到他们刚刚才是在等自己。 有些受宠若惊。 秦闻环视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a班成员，接着缓缓开口道：“今天，基地里出现了狗仔。” a班除了许娉，大部分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们的反应很激烈。 就算秦pd在这儿，也阻挠不了这场骚动。 许娉倒是很镇定。 毕竟她是当事人。 “透露信息的可能是内部人员，导演已经在查这件事。我和你们说这件事，是希望你们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给别的一些人拥有可乘之机。” “当然，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但是你们是a班，是最有可能出道的人，我不希望你们身上拥有黑点。不光是在这个节目当中，在以后的偶像生涯当中，我也希望你们谨言慎行、不要给别人留下可乘之机。” 秦闻的目光定住，到了许娉身上。 “你们好好练习，许娉，跟我过来。” 许娉突然被点名。 这就……有些秃然的。 她一脸茫然，却发现周围人比自己更茫然。 而她们的茫然当中参杂着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让她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她不自然地走到了秦闻的身后，跟着他走了出去。 在走廊里。 两人的谈话没有什么要避讳的。 这样反而更光明正大，不会让人多想。 虽然知道他们的谈话挺正常的，但是这样单独被cue还是有些不自在。 “那个狗仔没抓到。现在在彻查工作人员，查到之后会给你一个交代。” “嗯。”许娉点了点头。 “这次是节目组的失误，我代表节目组向你道歉。” “嗯！”许娉接着点头。 秦闻看着许娉有些心不在焉，心中有些烦躁。 许娉注意到了。 她才发现自己话中有多敷衍，连忙补上了一句：“没关系，没关系。这也不是您的错，pd又不是什么都要干，顾及不到很正常。这次也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您没必要道歉。” 秦闻听完许娉客气而疏离的话之后，心中的烦躁感更强了。 她一口一个您。 您。 完全是把他当做一个长辈。 “叫我秦闻吧。”他说。 “好的秦pd。”许娉对答如流。 这道题她会。 秦闻虽然是大名，可是对于他们的关系来说，还是太过亲密。 等了几天，狗仔的爆料没有爆到，录制第二环节视频的时间就到了。 许娉等了几天，没有等到狗仔，只等到了节目组导演的道歉。 “没事儿。”她如是说。 狗仔啊，她已经习惯了。 不经历点儿大风大浪，怎么能成为顶流？ 许娉是那个时代的顶流。 录播间一共有五个，每个录播间门口排二十个人，这样算下来到也不算太挤。 一共半天的录制时间，录制完就能回宿舍休息。 基地一周放一次假，今天正值周日，基地对外开放，学员们出去或者家人进来都是可以的。 秦母昨天晚上就和她说过了，上午十点的时候过来看她，中午带她吃过饭之后再去shopping，下午五点的时候再把她送回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听起来很不错的亲子活动。 被安排得妥妥当当。 许娉在等待的时候，默默记忆着动作。他的手随着思想不停地小幅度摆动，没有停下来过。 a班在这里并没有特权，a班的所有成员和b班的一半成员共用一个录播间，而b班另一班成员和除了a班之外，最少的f班成员一起用。 就算许娉的能力不错，但是也得乖乖地排在后面。她们成员被打乱了顺序，抽签决定进去的顺序。 a班先开始，b班在后面。 许娉抽到了a班靠中部的一个位置。 她看着前面的人一个又一个地减少，也停下了动作，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想要抚平自己内心的紧张。 对，她是紧张的。 就算见了再多大世面，但是站在这里的时候，许娉还是紧张了。 她的手里微微渗出了汗，粘在手上有些滑腻腻的感觉。 “下一个。” 许娉，猛地抬头，发现自己前面还有一个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很紧张吗？” 前面的人递来一片湿巾，许娉接过来，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你的实力。” 她这才看清排在自己的前面的人是林恪。 许娉用湿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掌，手上凉殷殷的，感觉好多了。 可是……没有地方扔垃圾。 “给我吧。”林恪说。 许娉有些不好意思。 “我穿的是裤子，有口袋的。”林恪把西服外套撸了起来，露出短裤上的口袋。 节目组的设计很人性化，对于走中性风的女孩子来说，可以让她们自由选择裙子和裤子。走中性风的女孩子没有几个，除了林恪，就只有另外一个c班的成员。 毕竟走的是中性风，穿着裙子总会有种别扭的感觉。 与自己的风格也不搭。 林恪选择的是裤子。 “湿巾会把你的裤子弄脏的。”许娉对她的提议并不表示赞同。 “下一个。”录制的时间过得很快，平均分配给每个人也就5分钟左右的时间。 每个人有一次机会试错，跳错的话可以重新进行录制，如果对自己第二次表演还是不满意，那就只能排到最后面，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再重新来一次。 这样就导致每一个选手录制得很快，没多大一会儿就轮到了林恪。 林恪后面就是许娉。 她一把接过许娉手中的湿巾，塞到了自己的裤袋里，然后就跑了进去。 “喂……” 许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的湿巾就被人带走了。 门被关上了。 里面的人已经开始录制。 “嗨……” 这样一闹，反而让他不怎么紧张了。 林恪大概有两分钟，就出来了。 她推开门的时候，许娉猛的抬头，看向的地方竟然是她的裤子。 左侧的裤子口袋处微微湿了一小块，粉色的制服被打湿后格外显眼。 “你……” “下一个。”还没等许娉说完，里面工作人员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你先进去吧。”林恪由手握拳，冲她比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姿势。 “行。” 许娉稳了稳心神，走进去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走进去之后，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在录播室里。 可能节目是为了选出女团出道，为了更符合少女心一些，练习室的墙壁是粉红色的、a班选手们制服是粉红色的、就连录播室也免不了俗。 录播室的墙壁是浅粉色的，和宿舍的墙壁有些异曲同工之处，不过许娉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录播室墙壁的颜色要更浅一些。 录播室要比练习室小一点，但是也不会让人感觉到伸展不开手脚。如果单单只是一个选手练习的话，地方是绰绰有余的。 工作人员坐在凳子上，前面是一台摄像机。 “可以吗？”他问。 许娉点了点头，食指和拇指结成环状，另外三个手指舒展开来，面向前面的那个工作人员。 ok。 工作人员得到示意之后，开始录制。 …… 最后一个动作做完，许娉停了下来。 她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些薄汗。 此时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就算练习室和大厅里整日整日开着空调，外面汹涌而来的热气也还是抵挡不住。 就算是空调温度被开到了一个偏低的程度，许娉跳完之后还是有些发热。 鬼知道为什么非要挑在这个时候录制节目。 “跳得很棒！”工作人员夸赞。 工作人员内部都有一个群，虽然经过上次那天狗仔的时间之后，上面严令禁止工作的时候不能带手机，但是他刚刚上了一趟厕所，正好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监督录制的同伴。 那个同伴是看着d班录制的。 据他来说，d班都是一群群魔乱舞，节奏卡不对、唱歌还跑调。负责ab两班的工作人员一脸迷茫，表示自己看的还好，就接受到了来自另一个工作人员羡慕的目光。 最后两个人一致决定负责f班的才是最惨的。 并且由衷地同情他。 工作人员笑而不语，许娉看了一脸迷茫。 最后她出去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里面那个工作人员笑得这么诡异？ 奇奇怪怪。 录制就算结束了。 许娉出来的时候，太阳很大。她站在树荫下，拿出手机准备给唐母打电话。 滴——滴—— 急促的喇叭声传来，许娉下意识向后看去，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宾利。 宾利驾驶座旁边的车门被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的红衣女子窈窕的身影现了出来。 纵使见过唐母无数次，许娉害死不由得感慨她的美貌和身材。 唐母四十多岁的人，时光在她的脸上却并没有留下痕迹，皮肤依然光滑得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似的。如果不是那身成熟的气质，说她二十都是大把大把有人信的。 更别提她的身材，没有一丝赘肉，就连许娉都羡慕得不得了。 “这里！”唐母向她招手，露出雪白的手臂。 周围来接孩子的家长不少，毕竟是难得的团圆，自然有不少人重视的。 或是公司的车子，或是自己家长亲自出马，基地停车场被挤满了，唐母这一叫，把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参加节目的选手当中，有钱人不少，但是家长还这么有气质的不多见。 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许娉走了过去，唐母摸摸她的头，在众人的目光中上了车。 第一百三十三章 纪晓凡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上面正好是关于秦闻和许娉的内容。 她靠在汽车的椅背上，呈现出一个放松的姿势。 在节目里要处处紧绷着自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误。 回来就轻松多了。 “你们节目是不是有个长得可漂亮的小姑娘啊？”纪晓凡爸爸问她。 “我们节目组的小姑娘都长得漂亮，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纪晓凡有些不耐烦，她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手机上，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哎呀，我也说不上来！” 纪晓凡觉得她爸爸絮叨得烦人。 她索性闭上眼睛，把手机放到了腿上的包包上面。 “就是这个，就是她！” 纪晓凡爸爸有些激动，他声音有些大，一下子就吵到了纪晓凡。 “她？” “你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小姑娘。” 纪晓凡看着自己的手机，才发现自己的屏幕还亮着，上面正好是许娉穿着选手服的照片。 “我今天看到那小姑娘了，长得真乖，白白净净的，一看就讨喜。” 纪晓凡听着她爸对许娉滔滔不绝的夸赞，终于忍不住自己的脾气： “你要是喜欢那你认她当闺女啊！反正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你要是愿意认她，她指不定上赶着认亲呢！” “嗨呀，我就是一说。爸爸最爱的还是你，乖，乖，不气昂。” 车间沉默了。 纪晓凡动着气，爸爸专心开车。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是不是对那个小同学有什么误会啊？我今天看她妈妈来接她，开的是宾利，从她和她妈妈的气质和打扮来看也不像什么乡下人呀？” “什么？”纪晓凡诧异。 —————————— 唐母订了包厢。 她们进到包厢的时候，看见了唐郚。 唐郚起身，为唐母和许娉拉开了椅子。 “你哥哥非要跟来，我拿他没办法。”唐母的话中有些宠溺。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许娉的神色。 平淡。 又毫无波澜。 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她垂下了眸子，拢了拢自己身上黑色的披肩。 披肩是唐郚准备的，唐母一进来，唐郚就为她披到了身上。 包厢的冷气很足，单单穿一条裙子是不行的。 这个女孩…… 是她为唐郚准备的礼物。 可是看样子，两人似乎却并没有对她的精心准备察觉到！? 看来要再加把火了。 “坐吧。小娉这些天训练辛苦了，你可不能亏待了她！”唐母笑语嫣然，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慈祥母亲的模样。 “不会的。”唐郚答道。 三人落座，唐母坐在主位上，唐郚和许娉分别坐在她的两侧。 菜是提前订好的，没过两分钟，包厢的门就被敲响了。 服务员涌入过来，本来空荡荡的桌子因为她们的到来全部都被摆满了。 “这些都是你爱吃……” 唐郚刚说出这句话，就被唐母打断了。 “小娉，你尝尝这个。” 唐郚苦笑。 是啊，他点这些菜的时候没有想到，唐茹爱吃的东西，许娉不会爱吃。 就算她们两个拥有相同的面貌，可实质还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桌子上摆的菜，全都是唐茹爱吃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许娉看着桌上被摆的满满当当的菜，自己面前的饭里已经被堆起了小山。 “不用了，不用了。” 可就算她再怎么阻拦，面前的小山还是被继续堆着。 “太多了，我吃不完的。” “吃不完就剩下，我听说节目组给你们吃的都是盒饭，肯定味道不会怎么样。好不容易放个假，趁现在给你补补。” 唐母的语气不容拒绝，说得许娉都想低头扒饭，可是…… 实力不允许啊！ 这么多东西，根本就无从下嘴。 天知道唐母是怎么堆上去的！ 她艰难地用筷子夹起了一块虾，放到嘴里。 好吃！ 许娉眼神亮晶晶的。 吃货对于美食总是有种执着，就算眼前这一大堆再怎么让人没有胃口，但是许娉还是能敏锐地从其中察觉到美味。 酱汁裹着虾肉，完美地被包含在其中。虾肉紧致而鲜美，嚼在嘴里能吃出来幸福的味道。 唐郚看她这幅样子，嗤地笑了：“没出息。” “别管他，他就是嘴欠的。这家在京城都是顶儿有名的，你……之前你啊，最喜欢到这儿来吃饭了。” 她是把自己当做唐茹来养了。 许娉忽然没了胃口。 珍馐美馔在眼前，但一想到她不是真的唐茹，就如噎在喉. 她怎么能忘了…… 许娉不是唐茹啊…… 唐母看着许娉停下了筷子，催促道：“赶紧吃吧。” “我……在基地吃过东西了，不太饿。”许娉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这孩子，算了，吃了就吃了吧。等会儿想去哪儿玩，让唐郚带你去。” 许娉听到唐郚二字，下意识拒绝。 “不用。” “本来安排好带你逛街的，唐郚缠着我非要带你出去，我也没办法。” 这一句话，把许娉的退路逼得无影无踪。 她也没办法…… 她也没办法！ 许娉的内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的！如果她真的想要把你带走，那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是她不可以，她不可以冲动。冲动之后的代价她承受不起。 许娉点了点头。 这顿饭吃的憋屈，不论唐母或是唐郚怎么想的，对于许娉来说，简直糟糕透了。 吃完饭之后，唐郚和唐母兵分两路，唐郚带着许娉继续好好玩儿，唐母先走一步。 “把我送回基地吧，基地里还有没回家的选手，我可以跟她们们一起练习。”许娉系上安全带，并没有回过头来看着驾驶座上的唐郚，她盯着窗外停车场的空地，说着上面的话。 就连看一眼唐郚，都是不愿意的。 节目里的选手并不是全部都是本地人，虽然许娉也不是，但是她至少还有个唐家能够陪同她。 这些家不在本地的选手们，如果公司也没有来接、又或者是个人训练师身份参加节目的话，不管怎样从家到帝都来来回回都是不方便的，于是便留在了基地里继续训练。 左不过4个月而已，就算想家，忍忍也就过去了。 况且，在这休息的时间里，手机还是会被发放给大家的。 她们可以和家人打电话。 节目组很体贴，就连选手们想家这个问题都考虑到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这是有多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前脚刚跟妈说完同意的话，后脚就跟我翻脸了。”唐郚坐在驾驶座上。 他已经没有了拧起钥匙的欲望，这辆车行驶出去的目的地，唐郚不太想知道究竟是哪里。 他的话中带着嘲讽，熟悉的语气让许娉安心了许多。 不知道贱是不是人类的本质，唐郚越这样怼她，她的心就越放下来。 “莫非您还想跟我继续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许娉反问。 唐郚的话迅速脱出了口：“当然不想。” 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口是心非，说的就是唐郚本人。 “那这样的结果，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我们所处于同一空间之下，碍的还是对方的眼。有这个时间，咱们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他不香吗？” 唐郚看着许娉殷红的嘴唇喋喋不休，一张一合的模样甚是迷人，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不香。” 许娉正要开始发表长篇大论，就被唐郚这一句话，把已经打好的腹稿全部都吞到了肚子里。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再说什么？ “去哪儿玩？”唐郚语气有些生硬。 他向来不擅长这种差事。 就算是唐茹，他带她出去玩儿的次数也寥寥。 唐郚很忙，不是一般地忙。 唐父虽然正值壮年，但是年近50的人，总是要为自己退休之后留一些退路。 这个退路就是唐郚。 作为一个世家大族，最重要的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做给外人看的东西，真正能使一个家族繁荣昌盛、生生不息的，还是一代又一代涌起的后生。 只有传承拥有了可以把它继承下去的人，它才能被称作传承。 唐郚已经在陆陆续续接受一些唐父的工作。自从上次他被许娉朝风过纨绔之后，他认真反思过自己，发现自己确实如许娉所说的那样不堪。 于是奋发图强之后，结果就变成了如此。 唐父对他的努力表示欣慰，并且把一系列繁琐的文件都丢给他。 唐郚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却在今天听说唐母要带许娉吃饭之后，把会议和工作都推到了明天和后天，专门抽出来一下午时间来陪许娉和唐母。 事实上，他想陪的只有许娉一个人。 “你想去哪？”为了掩饰狼狈，唐郚转移话题。 “我想回基地，练习。”许娉说话简洁。 唐郚并没有理睬她的话，又重新自顾自地问了一遍：“我问的是，你想去哪里玩儿？” 语气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许娉沉默。 有时候，沉默是最有效的反抗。 但是那只是对于体贴而照顾别人情绪的人而言。 对于唐郚，他已经免疫了这种沉默。 许娉沉默太多太多次了，他已经数不清了。 如果每一次都需要在意，恐怕现在受不了的人不是许娉，而是他。 “那就去游乐园吧。”唐郚自顾自地说，“我有个朋友，他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去游乐园玩。” 当初唐茹吵着闹着要让他带她去游乐园。 他呢…… 他那时候……在干什么呢？ 好像在父亲的公司里实习吧。 因为实习，他失去了陪伴唐茹的机会。 后悔吗？ 唐郚也不知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唐郚最开始，也不是个纨绔。 他也是上一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因为唐茹，他对于自己的现状感到疲倦。 甚至于痛恨。 他痛恨自己因为金钱，永远失去了最爱的人。 车发动了。 方向盘上搭着骨节分明的手。 许娉抿了抿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她还是太被动了。 许娉又一次油然而生出逃离的想法。尽管唐家现在能给予她的东西很多很多。 但是被人掌控着人生的感觉，可是不太好呢。 窗外，大片大片的树木向后划过。 游乐园很快就到了。 帝都谷岚欢乐世界，坐落于京都云溪开发区，是华国目前规模第二大的主题乐园。 明明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地方！许娉在心里默默腹诽。 作为一个成年人，来这种地方会好幼稚的。 车子在停车场停下了。 现在虽然是周末，但是也不是什么节假日人多的时候。虽然人流量相对于工作日来说，要多上不少，但也没有达到拥挤的地步。 唐郚打开车门，看着许娉还在车上坐着，没有下来的意思。 他把车门拍上，绕过车头，到了车的另一边。 把副驾驶的门打开。 唐郚伸出手：“出来吧，myprincess。” 他的那个朋友说，女孩子最喜欢这种调调。 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直女许娉不cue。 她觉得……唐郚刚才的话有点尬。 出来吧，皮卡丘。 她甚至从两句话听到了点儿迷之相似的意味。 不行！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许娉现在脑子里充斥着那个黄黄的萌物，对于唐郚的邀请视若无睹。 “出来。” 软的不行，就只好来硬的了。 唐郚语气生硬。 许娉听见之后，身体是本能的反应从车里出来，而她又没注意到正在她旁边站着的唐郚，两人一相撞，许娉撞到了唐郚的身上。 “嘶——”好疼。 许娉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感觉自己整个鼻梁都快要被撞断了。 唐郚却没有什么表示。 他把门关上之后，站在原地。 就……看着许娉。 也不动，也不说话。 就那样看着。 “你好了吗？”等到许娉放下手之后，他开口道。 “差不多了。” “那就走吧。” 这是发了哪门子疯！ 许娉看着渐行渐远的唐郚，小步追了上去。 这人，一会儿冷漠一会儿热情的。 态度说变就变。 票是唐郚买的。 许娉就只用乖乖待在原地，等唐郚买过票之后，再跟在他后面当小尾巴。 “玩什么？”唐郚回头。 自从从车上下来了之后，唐郚的话就变少了。 他说完，看着许娉精致的侧脸愣住。 唐郚被许娉撞到的时候，想到了唐茹。 ——“哥哥，你撞到我啦，好疼啊呜呜呜呜呜——” ——“我不管，才不是我撞的你，明明是你撞的我好不好？” ——“嗨呀，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啦！” “喂，喂！” 唐郚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许娉举着左手在自己眼前晃着。 “明明说要来游乐园的是你，心不在焉的也是你。” “先玩哪个？唐郚没有cue许娉发出的牢骚。 “过山车吧。” 许娉指着离他们最近的过山车，说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随着许娉手指的方向，过山车上还传来阵阵尖叫声，是不是夹杂着几句高喊声。 从唐郚和许娉这边听不清楚他们在喊着什么，但是从其中模模糊糊的一些字句能揣摩出来一些意思。 大概就是，老娘xxx再也不玩了xxxxxxxxxxxx太可怕了xxxxxx。 还带着哭腔。 有些渗人。 许娉看着唐郚成功被过山车的状况唬住了，挑衅地说：“怎么，不敢了？原来你这么怂啊！” “走。”唐郚咬了咬牙，说道。 激将法还挺管用的。 许娉没想到唐郚这么快就能上钩。 不过也对，这样自强好胜的人，是容不得别人半分质疑声的。 过山车需要排队。 两个人排在人群的队伍后面。 许娉探头看了看，前面的人不算太多。 不过从过山车上面下来的人可就惨了。 男人还好，胆子大一些，不算太过憔悴。 但是女孩子就不一样了。 泪流满面的有，妆都哭花了；头发凌乱的也有，整个人又重新回到了早上还没起床的时候；甚至连腿都站不稳的也有，她们通常都是依偎着男朋友，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更有甚者，嗓子都喊哑了。 许娉听到一个路过的女孩子说：“md！下次再也不来了！” 真的有那么丝滑（误）.......那么可怕吗？ 要知道，帝都谷岚欢乐世界，是因为过山车而出名的。 这里的过山车全世界都是有名的，虽然排不上第一，但是也是名列前茅的。 它的刺激之处不在于长度，而在于速度与另一个方面。 它可以自转。 过山车全长370米，最高点有38米，最高时速可达61kmhr。 不过最刺激的不是这个。 而是它在行驶的过程中，不仅可以保持这么高的速度，还能自转到你头晕。 是真真正正的过山车了。 很快，就排到了他们。 许娉兴致冲冲，唐郚不情不愿。 她对于这种东西不太感冒，许娉胆子大，干什么都不害怕。 她就是想看看唐郚的反应。 他的反应应该会很有趣。 许娉心下做了决定，要是唐郚怂了，就先放他一马。 如果他还是死鸭子嘴硬，她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社会的险恶。 人身处于社会当中，怎么能不多上点课呢~ 可是，等到上了过山车，许娉也没听到唐郚说一个不字。 竟然是连反抗都是没有的。 可恶！ 许娉有些不放心，等到工作人员为他们系安全带的时候，说：“你可以吧？” 许娉自认为这是关心的话。 可是放到唐郚耳中，就没有那么中听了。 他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旁边系安全带的工作人员听了她的话之后，笑着和她说：“小姑娘，男人不能说不行的。你这一说，你男朋友就算是害怕也不会说出来。” 许娉脸一下子红了。 作为一个秒懂女孩，她一下子就听懂了工作人员话中的意思。 “好了，记得抓紧你的小男朋友，别让他丢了。” 小男........朋友？ 唐郚？ 见鬼去吧！许娉扭过头，决定等会唐郚再怎么做出惊人的举动，她都不会看他一眼。 这已经是她对于唐郚最大的恩赐了。 让她保护他？ 不！存！在！的！好！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过山车开始行使了。 许娉闭着眼，感受风从前方扑面而来的感觉，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她试着睁开眼，确定无事之后就开始浪了。 许娉瞅了瞅下面。 嗯，很高。 她还没来得及把眼睛收回来，手就被左边的人拉住了。 “别乱动！” “什么？”许娉表示很无辜。 她哪里有乱动了！ 唐郚没有说话，把捂着她左手的那只右手抓得更紧了。 而这些反馈到许娉身上，就是疼痛。 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她试图挣扎了两下，却被唐郚拉得更紧。 “不要动！” 唐郚几乎是以喊的方式说出这句话的。 许娉被他吓到了，乖乖停下了挣扎。 过山车，停了。 许娉下来的时候活蹦乱跳，她刚要走出去，就被唐郚拉住。 “你刚才动什么动？”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唐郚劈头盖脸训斥了一番，“上面有多危险？你还敢动？” “没事儿，我要是掉下去了，唐家说不定还能分一笔不菲的钱。” 唐郚沉默了。 和他们同坐一趟车的人们陆陆续续地从他们身边穿过，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唐郚才开口：“你知道，唐家不在乎这点钱。” 许娉发现他的嗓子哑了。 是在过山车上喊哑得吗？ 她暗下眸子。 许娉对唐郚确实没有什么好感。 不，准确来说，对于整个唐家，她都没有什么好感。 天上不会掉馅饼，只是这个得到馅饼的人没有发现其中暗藏的陷阱罢了。 许娉作为那个清醒而又获得了馅饼的人，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地位。 所以说，为什么要对唐家拥有好感？ 唐家既然不会无缘无故认下这么一个女儿，那她又为什么要对唐家感恩涕零？ “去外面说吧。”许娉如是说道。 他们穿过长道，又回到了许娉和唐郚刚才站着的空地上。 许娉抬头看向唐郚，唐郚的发丝有些凌乱，搭在他额头上，有些湿哒哒的。 唐郚出汗了。 是.......紧张得？ 他还在小口小口喘着气，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眩晕中回过神来。、 许娉能感受到唐郚的不对劲。 她不知道他这么害怕。 就算唐郚已经在尽力掩饰自己的不同寻常，但是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就算再怎么伪装，那些小细节是骗不了人的。 他们就这样相对站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太阳很大，树荫照到这儿，炙热仅仅留下了烦躁。 一个卖花儿的小姑娘打破了这场尴尬的局面。 “哥哥姐姐，来束玫瑰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女孩子很小，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家长愿意让这样一个身高堪堪达到许娉大腿的小女孩在这样的毒太阳下面卖花。 不过花还是很新鲜的。 玫瑰娇艳欲滴，也不知道是怎么在这毒太阳的摧残之下活下来的。 许娉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玫瑰是情侣之间互相表示爱意才会需要的东西，而放在她和唐郚之间并不合适。 女孩子低下了头，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 她打扮得很乖巧，梳着两个马尾，脸蛋因为被太阳晒过，红扑扑的。穿着一条蓝色的裙子，上面绣着小熊图案，裙摆处有着细细密密的蕾丝绣着。两条细白圆润的腿从里面伸出来，分外乖巧。凉鞋带子细细地吊在脚踝处，散发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魅力。 这是一个任谁见了都不会拒绝的女孩子。 无他，这个女孩子太过乖巧，让人不忍心拒绝。 小孩子也是拥有吸引力的。 特别是看起来这么乖的女孩子。 “那我请你吃冰激凌怎么样呀？”许娉不忍心就这样让她空手而归，看到旁边的冰激凌店，顺嘴就说出来了。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抬起头说道：“真的吗！” “真的。”许娉笑着说。 孩子毕竟是孩子。 她要了两个冰激凌，拉着那个小女孩的手在柜台前面等着。冰激凌店很凉爽，扑面而来的凉气让人喟叹。许娉回头看了看树荫下的唐郚，然后又和老板说：“老板，再来一个原味儿的。” “好嘞！” 许娉回来的时候，一手一个冰激凌，小女孩跟在她旁边，舔着属于她的那一份。 小女孩的花让唐郚代为保管了。 “谢谢姐姐！” 等到小女孩和她的花正式会师之后，她甜甜地笑了。 “没事。”许娉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女性的特征，体现在母性上。对于这种无论是法律意义还是道德层面上的孩童，她们总是能对其存着慈爱的心思，并且将最大范围的宽容赐予他们。 当然，仅限于长得好看的小孩。 小孩子的世界，也是分美丑的。 女孩蹬蹬蹬地跑了，她这么一闹腾，许娉和唐郚之间也没那么尴尬。 “你下面想玩什么？” “旋转木马吧。” 许娉也不太敢继续再玩什么更刺激的项目。 要是把唐郚弄出个什么好歹来，她可承受不起。 接下来玩的就很泛泛。 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能玩的东西说多也多，说不多也不多。 许娉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提醒唐郚：“时间到了。” “嗯。”唐郚发了一个单音。 许娉本以为他是下意识的回应，其实心里还是没有留下这件事。但是唐郚自顾自地往前走，她也只能跟上去。 两人到了出口处。 回到了基地。 一路上都沉默着。 许娉下车之后，朝着车子摆了摆手，也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看到，自顾自地走回了基地。 她刚走出去没几步，碰到了纪晓凡。 “金主好像把你照顾得还不错。”纪晓凡穿着givenchy的白色连衣裙，站到她的面前。 她全然没了那天被她打败之后的灰头土脸，纪晓凡微微仰着头，脸上的神色尽是不屑。 许娉被她这么一看，差点儿就以为自己真的被人包养了。 莫名其妙。 她想绕着纪晓凡走过去，可是纪晓凡却偏偏和许娉作对，她一个跨步，又站到了许娉的面前。 “个人训练生，许娉？”纪晓凡挑着语调，专门用一种轻佻而不切的语气来说话。 纪晓凡刚刚说出来的，是她和许娉那天battle过后，纪晓凡输了不甘心，许娉对她说的话。 现在，她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许娉。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上一章是双更哦～) “我没有金主。”许娉平淡地说。 对于纪晓凡，她不能急。 她越激动，纪晓凡就会越认为她有鬼。 纪晓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 她拖长了音调，让人有些微微的不适，“你原来没有金主啊！那天来接你的那辆车就是你的家人咯？凹人设是不是特别有意思啊？对不对，贫穷少女？” 她说的话句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傲慢却又是事实。 许娉早已料想到这种结果。 “我没有凹人设。” “这不是人设还能是什么？” 先开始激动的却是纪晓凡。 她就差指着许娉鼻子骂了。 纪晓凡顿了顿，说：“还是说，你承认自己有金主了？” 退无可退。 许娉如果说自己没有金主，那就是承认她的身份不低，而如果她否认自己的身份，纪晓凡又会说她有金主。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那你觉得，我如果是一个金主的小蜜又或者是家财不少，我还会凹贫穷人设吗？这样岂不是更容易翻车？我为了让别人去同情我而去作秀，不如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这样不是更能让人对我拥有崇拜感？比起家世差的学员，家世好实力高的，观众们才会更买账吧。” 她不能说。 许娉如果一开始就说自己怎么怎么样，唐家如果有朝一日抛弃了她，没面子的是她自己。 许娉爱惜自己的羽毛。 她还不想自己未来的路断送在唐家手上。 纵然唐家家大业大，要和她计较她套不掉，如果不和她计较的话，她根本就无须担心。 纪晓凡站在原地，许娉不欲与她再过纠缠，就径直走了。 第二天。 成绩出来了。 导师们对于选手成绩的评定，她们是看不见的。 选手们只能知道自己的结果。 要知道导师对于自己的评价，那就只能等节目播出之后，通过剪辑过的只言片语了解。 但是到那时候节目已经进入到下一阶段了。 节目已经开始预热，网络上也有了一些话题。选手们进入下一阶段训练的时候，同时还播放出来的还有第一期初舞台时她们的表现。 投票通道也从那一天开始打开，接下来选手们的等级评选就不单单是根据自己的综合实力，而是实力+人气，两者综合来评定的。 当然，实力高的镜头就多，如果好好表现的话，还是能吸引到不少的粉的。 许娉竟然是b！ 不光是她不敢相信，其他的a班成员也不敢相信。 a班这次跌下去的人很少，除了许娉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另外一个姑娘。她因为紧张发挥不好，这情有可原，不过许娉....... 那就只有等到节目开始录制的时候，才能知道原因了。 她们a班的成绩是提前拿到的， 许娉拿到成绩之后，周围人的目光就有些不对劲了。 她原本就是这个班实力最好的一个，打眼伴随的不仅仅只有高压，而且还有成绩滑落之后周围人或是不屑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 可是许娉发挥得很好。 那这个成绩........ 她握紧了手中的成绩单，上面的a字并不打眼，此时在许娉看来，却是刺目至极。 第一百四十章 双更快乐～ “没事的，就一次而已。”林恪过来，安慰许娉。 不是等级不等级的问题。 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 在许娉还是许家大小姐的时候，和她一起混的不仅仅只有圈子里的那些人，还有和她同一个阶级的小姐妹们。 在她们当中，流连的大多数都是gripoixforchanel、tesse、judithleiber，hermes、gi、chanel在她们当时，还只是她们对于暴发户的定义。 因为这些能够撑起她们的面子，好看不好看先放在其次，她们对一件可以装饰自己的物品，第一评判标准就是它的品牌。 b，是b。 许娉气得想找他们理论。 就算家世什么一切都放下来，先说她的实力，连个a都到不了吗？ 那还参加个p的节目。 还不如去摆地摊？ 既然实力连出道的资格都没有，那还怎么想在这个娱乐圈混下去？吃土吗？ 许娉要气炸了。 练习室的门被扣了两下，门外人见里面没有反应，就自顾自地把门打开。 “大家好，我是练习生谈早早。希望大家接下来的日子能够合作愉快。” 成绩单都还没有发出来，她是怎么知道的成绩？ 答案显而易见。 谈早早打过招呼之后，练习室的训练生们也对她的到来表示最大的热情。 “欢迎，欢迎！” “又有一个新的小姐姐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了！” “欢迎啊~” 许娉被排挤在外。 看看，这都是什么话。 又加入大家庭？ 和着她从前从来都不是a班的一员一样。 节目的录制时间是在下午。 虽说有点赶，但是恰好。 节目的提前上线，导致各种工作都紧凑了不少。就连原本说好的两天假期也减到了半天。 毕竟观众的耐心是有限的，吊着他们太久，说不定就被别的小妖精勾搭去了。 许娉走在路上，总感觉自己身边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 她身体有些发麻。 这件事儿已经传得这么快了吗？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 “嚣张什么嚣张，还不是跌倒了b班？” ？ 这么大胆的吗？ 现在在当事人面前都能嚼舌根光明正大了？ 还有没有羞耻心了？ 特喵的。 许娉撸了撸斌不存在的袖子，直接就和那两个人对线上了。 “你们觉得，我很嚣张吗？”她带着霸道总裁独有的似笑非笑说道。 两个女孩子停下了脚步。 她们没想到正主儿就在自己的前面。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尤其是有女人的地方。 她说：“看来我在选手们之间热度很高啊，就连降级到b了都有人对此事表示关心。” 接着，许娉又看了看她们的制服。 选手们的制服，能够根据颜色来判断，每个班级的制服颜色都不一样。也能根据腰部的号码牌来判断，上面写着选手的名字以及等级。 等级的标识要比选手名字大了不少。 “嗯......是f班的选手呢。”她丢下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以后，一个甩头，头发随着她的撩动而在空气中洋洋洒洒。 徒留下一阵香气。 许娉走了。 没必要和这样的人计较。 这样的事情来个一次两次还行，来得次数多了，她可吃不消。 这种人，警告警告就行了。 况且，也只是一个f班的成员罢了。 也只能逞一时之快。 她带上自己的那份盒饭之后，走回了宿舍。 奇怪，今天怎么没有小美女来送饭？ 要知道，在以前副导演可是天天都来给许娉送饭，风雨无阻。 许娉沉思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就到了宿舍。 今天的盒饭有点难吃。 许娉草草吃了两口。就把盒饭盖上，扔到了垃圾桶里。 她躺到床上，打开屏幕就看到了围脖推送，犹豫了一下，划开了屏幕。 她并没有打开围脖。 一打开围脖就想到那些糟心事儿。 难受，想骂人。 许家大小姐要拥有体面。 许娉打开社交软件，忽然发现软件已经自动更新过了。 明明流量不可以更新的，她仔细思考了一下，终于想起来应用商店推送消息的时候，她下意识点了同意。 也就没再多管。 这次更新，有了一个新的变化。 能够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量身推荐一个符合自己兴趣爱好的群聊。 不过，这个功能有些鸡肋。 许娉看着下面数以百计的标签，沉默了。 标签全部都罗列在上面，往下一划拉都到不了尽头，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不过，最上面是有可以自由填写的标签的。 这就很方便了。 许娉没有犹豫，直接点开那个小放大镜，就开始打下几个字。 点下回车。 出来的.....是...... 让我们荡起双桨 群介绍：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好时光~ 许娉看见上面的群介绍，嘴角抽搐了抽搐。 这样真的很容易劝退别人啊！ 许娉还是加了那个群。 毕竟她搜索的关键词...... 许毅德。 许娉是个很谨慎的人，但是在今天，她破了例。 等到她发出加群申请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她简直是疯了，许娉苦笑。 怎么会奢想从这种不靠谱的社交软件上大海捞针呢？ 许毅德是许娉的父亲。 是她原来的父亲。 许娉当时抱着侥幸的心态去搜索过他的名字。 但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网络上甚至搜不到这个人名。 但是当许娉去搜索和她同一个时期大火的演员的时候，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她们的消息。有的人甚至还活跃在荧幕上，不过已经由妹妹专业户晋升为奶奶婆婆专业户。 但是.....没有她。 没有许家。 没有，全都没有！ 许娉甚至认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从梦中醒过来之后，就算再过怅然若失，那不过还只是一个梦境而已，做不得真的。 但是她前些年幸福的生活又告诉她，这就算是一场梦，也太过现实。 现实得许娉都要把它当做真的了。 这是她最后的侥幸。 加群需要验证，许娉觉得自己贸然闯入人家的群聊，有些不太礼貌。 她从来没有加过什么群，甚至于对这些群的了解还是来源于网络。 网上经常有百家号发表关于群聊里有趣的事情。 许娉觉得这个群不会同意的，又不是什么兴趣爱好的群，会让别人冒冒然然加进来。就算是那种不在意陌生人的群，也至少会有个审核什么的。 但是等到一会儿之后......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叮~ 竟然同意了。 许娉看着自己屏幕上忽然多出来的群聊，有些不可思议。 这还能同意的？ 【花无百日红：咱们的大家庭又来了一个新成员~（玫瑰）（玫瑰）】 【上善若水：（微笑）（微笑）】 这还怪友好的。 许娉没见过这阵仗，点进去看，看到了群成员们对自己的热烈欢迎。 这咋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捏？ 许娉的脑子自动为自己配上了熊二的声音。 小小的脑袋有大大的疑惑。 莲花绽放、百合清香、老年人的大头照让她疑惑自己进入了什么正经组织。 许娉退出来，看了看群名。 嗯，这个群名不太正经。 可是里面的人也太正经了吧！！！ 尤其是那张大头照什么的，在这个恋爱都不敢卸妆的年代，能这样质朴已经算是强悍了好吗！ 许娉原本没必要退出来的，但是眼前的一幕太过魔幻，让她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 【花无百日红：@全体成员。】 【上善若水：老尚啊，这＠全体成员咋用啊？我怎么用不了？】 【花无百日红：我也不大懂，这是我孙子教我的，他昨天刚放假回来，还没坐热乎就窜到我这儿来教我用手机了。哎呦哎，真是咋全都不行哦！】 【上善若水：别嘚瑟了，你那德行咱们大家谁不知道，还炫耀孙子，你家孙子能有人家老秦的有出息？】 【花无百日红：怎么了？我家孙子怎么能没他有出息？我们家那个从小到大都没让我操过心，这还不算孝顺。这孩子啊，不能只看他成就，他就算有再大的成就，孝顺不孝顺又不看这个！】 【上善若水：（语音）：咱们俩还是语音吧，这打字怪麻烦的，我还得戴上老花镜才能打出来。】 【花无百日红：（语音）：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语音啊可是有讲究的，你不能瞎打字。那啥.....对，对了！那输入法下面就有那.....那.....哎呀，反正就是能把语音变成屏幕上的话的东西，你自己琢磨琢磨，这人和人啊，就是不......】 时间到了。 每段语音有时长，时长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老头儿磨磨唧唧地说了这么多，时间自然是到了。 老头儿接下来还发了一句话，她刚想点开来听，就不小心点到了输入框上面的一个打招呼表情包。 该死，这鬼系统！ 这个社交软件怕是恨不得让网友原地结婚，做出来的一系列小细节真的令人发指。 比如说，对话框上面土不拉几还幼稚得一批的表情包，简直长在了许娉的审丑点上。 许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有种偷窥被撞破之后尴尬的感觉。 咋办咋办咋办？ 她的内心里闪过无数个弹幕。 等了没几秒钟，屏幕上就又闪过一条语音，许娉揉着微微发汗的手掌心，点开那条语音。、 【上善若水：（语音）老尚啊，你把老秦拉来了？他不是不耍这年轻人的东西吗？老秦老秦，我是老张，昨天那条鱼别忘了给我带啊！】 老秦？ 是谁？ 奇奇怪怪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花无百日红：（语音）：是老唐，他说他孙子要教他用这些东西，我就把咱们群的二维码发给他孙子了，这头像保准儿是他孙子给他设置的，花里胡哨的，还是我们的头......】 得，许娉刚听到这儿，就去看屏幕上语音的时长，不出她所料，这条又是一条60秒的语音。 关键的老头儿还没有发现自己说话的内容没有被完全录上去，都快过了一分钟了，屏幕上还没有接下来的话。 许娉正在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什么的，就有人率先@她了。 【上善若水：（语音）：老唐啊，出来给大家打个招呼呗。你是不是连怎么打字都没学会啊？没事儿，我可以让我孙女教你。就是那26个字母嘛，拼音咱们都背过，现在用起来也简单的很！】 那位上善若水老大爷，估计是已经学会语音转文字的精髓了，葡萄这么一会儿就噔噔噔噔地输入出来了这么一大段话。 许娉不能再潜水了。 既然被@了，怎么也得出来冒个泡。 【平：大家好！我是无意之间加入这个群的，抱歉抱歉，如果您们不太喜欢陌生人进来，我马上就退群！】 她的话说的很诚恳，也给足了这群老头儿的面子。 经过许娉的观察，这大概是一个退休之后的老头老太太们没事干，孙子孙女们教他们用过社交软件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拉了这个群。 群刚建立不久，而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刚开开始上手手机的模样。 【上善若水：（语音）：哎哟，不是老唐啊，@花无百日红，这应该咋办？】 【花无百日红：没事儿，人家小姑娘进来就进来了，还能赶她走不成？没事，小姑娘就在圈里好好呆着，我们都是一群爷爷奶奶在聊天，你只要不嫌弃我们老人家无聊就行。】 【上善若水：你咋知道人家是小姑娘呢？】 接着，那位上善若水老爷爷就又发了一个问号表情包。 和许娉刚才进去不小心点到的那个表情包有异曲同工之处。 都是一样丑！ 不知道老年人是不是特别偏爱这种表情包，上善若水发完之后，花无百日红就又跟着发了一个。 【花无百日红：[欢迎]】 大红配大紫，俗气得不能再俗气了。 偏偏祝福的人她还挑不出来什么错处。 人家老人家这么热烈地欢迎你，你要是还嫌弃人家的表情包土气，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平：谢谢~】 【花无百日红：[乖]】 【花无百日红：（语音）：@上善若水，这也是我孙子教给我的，他跟我说现在网上的骗子可多了，还提醒我不要随随便便加什么人。你要是想知道一个人是什么身份啊，多大了啊，都可以点开他的头像，进去看一看资料的，那种资料上什么都没有了，一定就是骗子！我了解小姑娘就是看的资料，她……】 又…… 【上善若水：[噢噢]】 还挺有意思的。 许娉原本对于老人家的印象而言，已经停留在自己爷爷那威严的脸庞上面。许家奶奶早逝，只剩下爷爷一个人留在世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 要说孤独，那肯定是有的。 不过许家爷爷自从奶奶逝世之后，就被儿子接过来和他们一起住。许娉作为这个大家庭的一员，自从爷爷搬过来之后，就和他接触更多了。 许家爷爷不像许家的其他人一样，对许娉是千娇百宠，他甚至可以算得上严厉，而对于当时的许娉来说，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吹毛求疵了。 虽然等到之后，她见过更多奇葩的事情。那时候许娉才知道，爷爷对她的那点要求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这些老头儿还怪可爱的。 接下来，该干正事儿了。 许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在公屏上发出自己的疑问。她点开群成员列表，发现大家的昵称都是花里胡哨的，根本认不出来谁是谁、谁是哪一个。 她最后还是找了花无百日红。 花无百日红头上金灿灿的头衔，昭示了他的身份并不简单。 【平：爷爷，冒昧问一下，您认识许毅德吗？】 花无百日红没有立即回复，但是对话框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断断停停的。 许娉只好瞪着他回复。 两分钟过后，一条消息姗姗来迟。 【花无百日红：你是？】 是啊。 她应该以什么身份来面对爸爸？ 【平：我是他的外孙女。您可能听起来有点儿扯，我是搜索关键词‘许毅德’搜索到的贵群。】 【花无百日红：（语音）：你说你是他外孙女？你叫什么？你妈妈是怎么和你说的？】 这次的语音完全不像花无百日红和上善若水插科打诨的时候说的话，他的话骤然变得严肃起来，让许娉有些不适应。 似乎是又觉得这样说不太爽快，对面发来了好友验证，并在公屏上打字到。 【花无百日红：同意一下好友申请。】 许娉乖乖跟着花无百日红的指示来做。 加完好友之后，花无百日红就给她打了电话。 社交软件上是可以打电话的。 现在许娉还在宿舍里，虽然说她已经把监控给关了，但是这样打电话太过嚣张。 她接了。 “喂？爷爷您好。我现在还在上班，不太方便接电话，您可以以文字或者是语音的形式把您想要说的话发给我吗？”她蓄着嗓子说道。 对面缓缓传来一个字。 “好。” 接着就是一阵嘟嘟声。 【花无百日红：小姑娘，我不知道你认识的许毅德是不是我认识的许毅德，要不咱们先核对个信息再说？】 【平：没问题的爷爷。】 【平：我妈妈叫许娉，不知道您认不认识她？如果您不认识的话，我可以给您提供其他的信息。】 单单凭借一个许娉的名字是不能看出来什么的。 虽然关于许家已经没有了新闻，但是历史遗留下来的痕迹总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就算是网络上没有，只要有有心人愿意去查找，也是会有人找到的。 保不准有人把歪点子打到了这方面上。 【花无百日红：接着说把。】 许娉对花无百日红的反应没有异议。 不过...... 一个谎言伴随而来的是另一个谎言。 当这个谎言出现了漏洞，就意味着需要更大的谎言来去弥补。 第一百四十四章 等到最后，就将成为一个无底洞。 这是许娉现在最担心的事情。 如果真的…… 不管了！ 许娉心一狠，决定豁出去了。 【平：我妈妈因为私人原因没办法和外公相见，她嘱咐我一定要找到外公，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寻找着。她曾经和我说过，外公小时候很疼她，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她带糖吃。至于其他方面的东西，我这边不太方便透露过多，如果您知道有关我外公方面的一些消息，请你务必告诉我！谢谢！】 许娉打完这一大段话之后，松了口气。 从对面的语气来看，这事儿8成是十拿九稳了，没有陌生人会问得这样仔细。 她只需要再等一个回应。 【花无百日红：抱歉啊，小姑娘。这人我还真不认识。我认识的老许啊，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没有你说的那些花里胡哨的。】 【平：没事的，爷爷，谢谢，谢谢！】 【平：那我待在群里是不是不太好呀？很抱歉，是抱着目的前来加群的，如果对您冒犯了或者是您不太习惯我在群里的话，我可以马上退群的！】 【花无百日红：反正我们也是一群老头老太太了，还会怕你一个小姑娘不成？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没啥可拘束的。】 成了。 许娉在心里说道。 以退为进，留在群里。 老年人对于年轻礼貌的后生，全然没有抵抗力。 【平：[谢谢爷爷]】 【平：那爷爷我就先走啦！下午还要忙着工作。】 【花无百日红：好的（微笑）（微笑）。】 换算下来，许娉的年纪也已经是一个小老太太。但是她还是对这样的微笑表情接受无能。这种表情看着挺正常的，她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有一次不知道在哪儿偶然看见一条‘你不觉得那个微笑表情很像嘲讽吗？’，接着后来就改不过来了。 看见这个微笑，什么脾气都没了。 果然，上了年纪的人都会有一个通病。 微笑加鲜花，笑成一朵花。 养生图片走一走，什么烦恼都没有。 没办法啊，既然那位叫做花无百日红的群主认识和爸爸同名同姓的人，无论如何都是要见一见的。 就算希望再过渺茫，也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许娉想家了。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忆着自己在原来家中的一点一滴。 渐渐的，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落了下来。 床上的人酣睡着，对这颗泪珠毫无所觉。 她梦见了自己原来的家。 …… 下午。 到了发放成绩的时候。 a班的成员以及其他几位有关系的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成绩。 她们气定神闲的站在人群当中，不慌不忙、一点儿都不像拥有即将被发成绩的紧张感的人。 当然，开始拍摄的时候还是要装一装。 不过现在倒是不用。 有的人甚至不屑于伪装，直接就公开撕破了脸。 “你看她，上节目的时候还说自己多喜欢这个舞台，还不是为了出风头！” “哎呀，别说人家了。最后的出道位都定下来给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哪能轮到她呢！要这么说起来，倒还真是挺可怜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可怜？是她自己嚣张。你怕什么嘛，反正现在节目还没开始录制，选手们也有好多人都看不惯她。大家都说她装逼太过火了，有什么东西就直接说，怕她干什么！” 选手们都看不惯她。 许娉第一时间开始反思自己自己的问题。 如果一个人、两个人还好，毕竟流言蜚语她挡不住，又不是所有人都要喜欢她、围着她转。 但是对于她的评价全都是负面评价，这有点糟糕。娱乐圈靠的是人脉，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这个舞台就是她最初的人脉。 如果连这个人脉都没有搞好，那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 她们就在自己后面说话，从许娉这里来听，正好能听个一清二楚。 “别管她们。”林恪拍了拍许娉的肩膀，说道。 “嗯。”许娉应着。 她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我的性子真的有那么讨厌吗？” “没有，怎么会呢？你要是不可爱的话，我怎么会喜欢你呢？” 许娉的脸有些红。 这话由一个女孩子说出来，没什么。但是她看着林恪那张帅气的脸庞，就忍不住心脏砰砰乱跳。 正常，正常。 许娉不住地告诉自己。 女孩子看见长得好看的都是这个亚子。 但是这个真的忍不了啊！！！！ 太帅了吧！ 林恪就算穿着制服，在配饰上也有她独特的小心机。黑色钻石耳钉，简洁大方又不失帅气，就算穿着粉色制服，也能相得益彰。领口处夹着两个灰色的夹子，灰色夹子夹在粉色制服上倒也不显得违和，反而两种颜色融合得很好、单调的制服也能更别致，一下子就增加了几分层次感。 节目组在小配饰方面向来对选手们是默许的，也就是说，只要不把制服做出来什么大的改动，其他的小方面全都不足为虑。 于是这点漏洞就被林恪抓住了，她在配饰方面的改动不算大胆，但是穿上身的整体效果确实别具一格。 许娉甚至忘了自己最初的不开心，满心满眼都是林恪的服装搭配。 她的小配饰虽然不起眼，但也成功吸引住了许娉。 不行，不行。 她不能被美色所蛊惑。 许娉最终还是继续纠结在第一个问题上面——“那她们为什么会讨厌我？” 林恪似是有些恼怒，她说：“她们怎么说是她们的事，他她们要是想要议论你，你是管不住的。” 这恼怒不是对许娉，而是对议论她的那些选手们。 “那我是不是差劲到让所有人议论？如果所有人都对我抱以不满的心态，我不是就应该从自身方面寻找原因。”许娉最后一句是陈述句。 她越说，就越觉得这是事实。 许家大小姐没有了身份的庇佑，终究还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她们。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你怎么做事又何必在意她们的想法，你觉得自己过分吗？” “不过分。”许娉摇了摇到。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过分。 人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所以往往忽略了其他方面的一些东西。 譬如别人的想法。 所以许娉会问林恪。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傲慢、自大、目中无人。 “那就对了，我们的眼光就不是一样吗？”林恪打了个响指。 许娉成功被她滑稽的样子所逗笑。 “这份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就是想不通，一个两个不喜欢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不喜欢我呢？”许娉用右手托着下巴，做思考状。 “嗨呀，管那么多干什么。等到最后，出道的都是有实力的选手，嘴碎又不代表实力。”林恪说完，还故意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的的方向，正是刚刚那两个光明正大说许娉坏话的选手。 后面的那两位自然也听见了，她们正想上前理论，舞台的灯光就骤地打下。 节目要开始录制了，她们之间的争论一也就意味着就此结束。 虽然这条争论还没有开始。 许娉有些失望，她倒想知道对方究竟对她讨厌的点在哪里。 舞台上站着的是4位导师，秦闻站在中间分外显眼。 他今天穿的是polo衫。polo衫相对于短款西装来说，更加适合严肃的场合。而又比普通的短袖多了几分正经，放在现在的场合，却正是恰到好处的。 秦闻穿上之后，手臂上的肌肉有些紧紧绷着，单是从袖子就能看出他的好身材。 一览无余。 “节目开始。”他冲舞台旁边的摄像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得到摄像肯定的答复之后，才回过头来。 节目的自由度很高，挑选录制的时间也只会在导师来了之后。就算是宿舍里的摄像机——那是用来录制选手们日常生活花絮的，等到节目播出之后，伴随着花絮一起播放，反响会更加不错。 而宿舍里这样的录制也是可以由选手们自主关闭的。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许娉还是每次回到宿舍都毫不留情地把它关闭了。 明明一个人自由度更高，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大众的视野里，让别人对自己评头论足？ 她不习惯。 就算是拍了这么多年戏了，但是一出戏，她就是许娉。 在戏中，她是那个人物，大家看到的都是有血有肉的深陷在剧情中的人物，而不是她许娉。 “今天就要宣布大家的名次了，你们紧张吗？”秦闻看着台下的101个女孩，说道。 “紧张——” “再紧张也没有用啊，暴风雨总是要来的。” 秦闻状做懊恼的模样，可惜地叹了口气。 “这次有些选手进步很大哦！”他首先给了个甜枣，“不过，既然有人进步了，那相对应就应该有人去到更差的名次。每个班的名额就只有几个，也不能都集中在某一个位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些人——”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她们都觉得秦闻说的是许娉。 众所周知的降级，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好吧，那我就不卖关子，直接把你们的成绩汇报出来。” “先从f班说起。” 被点名的f班一阵骚动。 毕竟谁都想成为那个进步的幸运儿。 f班已经是最差的班了，再差也不能差到哪儿去。 同时，这个班的选手们也是最有希望升班的选手。 因为她们，退无可退。 第一百四十七章 f班升班的选手一共有两位，剩下的成员全部都留在本班级。 最欣喜不过的当数这两位被宣布升班的选手了，她们当中一个升到了c板，一个升到了地板。 都算是不错的成绩。 只要不留在f班这个最末端的班级，都算是成绩不错的。 f班的成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剩下的成员有些它坦然接受，而有些成员则是接受不对了这个消息。甚至于听到秦闻宣布她们的新班级之后，还哭了起来。 一旁同伴安慰她们，不时还拍拍她们的肩膀，以表安慰。 “没事儿，没事儿。总比前面那些从a班掉下来到了下面班级的人要好。” 说话的人是个出了名的大嗓子，就算再怎么压着声音，也能让周围的人听到。 恰巧不巧，秦闻听到了。 选手们的座位是从上往下排，f班的位置正好是距离舞台最近的，那个说话的选手正好就坐在第1排，而秦闻就站在舞台的正中央。 本应该舞台是个嘈杂的环境，就算她的声音再怎样大，放到舞台上也只能听个含糊。 可是秦闻听见了。 他知道她们在内涵的是许娉。 昨天晚上。 8点。 导师们聚在一起，商讨所有选手的名次。 做事也有个先易后难，他们决定选手名次是从低到高审查的。 首先是f班。 等到最后，到了a班的时候，却在许娉上面犯了难。 “我认为她这次的表现没有出台时突出，降到b吧。”ammy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许娉只是发挥了正常的水平。 “我同意。”陈晨也举手道，“是应该磨练一下她的意志，这样一个优秀的选手，不能因为自傲而白白浪费天赋。” “我不同意。”秦闻放下手中的资料，缓缓说道。 回到现在。 秦闻把台下选手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看着最开始那个大嘴巴，本来升起的身为导师的责任烟消云散。 去tmd责任。 他不再进行下面的点名环节。 本来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走，应该把两位升班级的选手叫上来，让她们作为一份鸡汤给大家灌输。 这也就不用了。 如果大家都是怀着一份嫉妒之心在比赛，怕是怎么也比不好。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他大声呵斥道：“这就是你们对待同伴的态度吗？” “嫉妒、看不起，幸灾乐祸。” 他说了很长一段话。 “是的，这是比赛。既然有竞争就会有淘汰。但是用这种理由来安慰自己，你们确定能安慰到吗？ 如果确定的话，那我无话可说。我只能说你们是一个失败者，只能靠着别人的一举一动而活。 他们成功的时候你在嫉妒、你在说‘不就是这样啊，谁不会呢？’，他们失败的时候你在落井下石‘也不就如此嘛，装什么装啊？’ 你们知道吗？这样的人是最令人讨厌的。那你们又知道为什么，他们会令人讨厌吗？ 是因为他们只会附在别人的身上指指点点，从来不考虑自己是不是和别人一样优秀。” “大家觉得呢？” 秦闻开始为许娉撑腰了。 台下人哑口无言。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们沉默了，因为她们这些日子的议论确实如秦闻所说的一样。 简直就像是一个妒妇！ 她们也不知道最开始的流言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只知道是传的人多了，大家也就把许娉当做一个功底。 人与人之间拉近关系最好的方式是有共同的敌人。 “行，就算这先不说。你们不是小孩子了，连自己的情绪都不懂得收敛，现在还在镜头下呢，就这样明目张胆，等到以后成团呢？成团成团个屁！” “你们这样的人要是能成团，这华国娱乐圈就算是废了！”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连自己的语言都不懂得如何去运用，到时候只能黑料缠身。古往今来黑红的明星不少，但是真正能洗白大火的又有多少？相信吧，你没有那个实力。你们连最基本的未知全貌不予评价都做不到，还想坐着当明星的美梦？” 秦闻句句嘲讽，有句句在理。 他从全部的成绩单中抽出属于许娉的那一份，剩下的便递给身边的陈晨。 陈晨接住。 导师团的站位悄悄地发生了改变，本来站在秦闻身边的应该是ammy，现在却换成了辈分最低的顾宇飞。ammy站在最角落，不怎么起眼。 顾宇飞就算现在再火，资源剧本接到手软，在资历上也比不过ammy这样的老前辈。这是对于ammy擅自做主张而产生的后果。她就算站位次于顾宇飞这个后辈，也不能拥有异议。 没有让她直接退出这个这个节目已经算好的了，就算她有什么不满，也只能忍着。 这是秦文第一次爆粗口，对于秦闻来说，他一向看不看女团，准确来说，他对于花瓶什么的，一向是看不惯的。 是因为这个节目上有许娉，他才愿意慢慢去了解这个新生代的东西。 他发现其中不乏有实力不错的，但是绝没有好到top的地步。 也只是数十年如一日积累下来的底子罢了。 虽然秦闻年轻，但是思想里总是保留着老东西。他不愿意去改变、甚至对于这些新生代的东西是报以排斥心态的。 只是因为许娉。 所以他才愿意去了解。 有些事情没必要去追究的那么细致，就比如说秦闻为什么会一直固执的觉得许娉是一个可塑之才。 因为一眼就看对人了，哪儿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他觉得许娉会火。 他愿意捧她。 她也就一定会火。 与其说他看中的是许娉的实力，不如说是那个眼缘。 不然怎么能说，身处于娱乐圈之中气运和机遇才是最重要的呢吗 他越想越气，心中有无数的话憋着。但是随即又释然了。 也对，许娉才有多少？ 就算这个节目中有一百零一个选手，许娉也才只有一个。 大多数不过是泛泛。 骨节分明的手拿住许娉的信封，他缓缓打开信封，开始念道：“恭喜您，许娉选手，您获得的等级为a。” 秦闻身旁的顾宇飞率先鼓掌，接着场上像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毕竟不能不给导师面子。 尽管大家都是不情不愿的。 “大家很疑惑吗？” 选手们都不敢说话。 生怕有哪一句说不对了，把秦闻给惹恼了。 “刚才在台下不是说话挺大胆的吗？怎么现在倒是不感了。” 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这就是事实。实力，从来不会因为流言蜚语而泯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昨天晚上。 8:30. 秦闻这话刚说出口，就遭到了ammy的反对。 ammy想和秦闻炒cp未成，如今秦闻又这么拥护许娉，她既然是要给许娉下点儿绊子。 她说：“视频就放在这里，许娉的能力确确实实是没有提升的。” “对呀，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样一个好苗子就此退步，也是你，我都不想看见的。与其这样，不如给她一个警醒，让她更加踏实一点。”今天的陈晨格外偏向ammy说话。 与其说他偏向ammy，倒不如说是他赞同ammy的观点。 两方僵持不下，顾宇飞持中立派，暂时还没有表态。而一边是秦闻，另一边是ammy和陈晨。 此时，选手只剩下许娉没有定义了。 8:40。 10分钟过去了。 导演姗姗而来，看着这副僵局，说道：“怎么了，卡到哪儿了？” 他自然地把头伸到秦闻的笔记本前面，看着上面的内容。 “是她啊。”导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别在我这儿挤，想看自己看大屏幕。” “别啊，我这不是帮你说话来了？”导演对秦闻的冷漠有些不满，他瘪了瘪嘴，说道。 整个节目组都知道秦闻有多护着许娉。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玄机。 “就让她过吧，小姑娘没什么大的错处。这样的实力也比同期能晋级a班的好了不少，观众的眼睛也不是好糊弄的，这样冒冒然给人家一个b，怕是要违背了我们节目‘实力至上’的宣传标语。”导演一锤定音，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 其实不是实力不实力的问题，主要是导演被唐郚打过招呼。 康佳的面子，谁不敢卖呢？ 况且，只是一个等级罢了，算不了多大的事儿。他听唐郚的口气，许娉就算能夺得桂冠，最后也不一定出道。 这位小祖宗开心就行。 导演把桌子上凌乱的资料收拾了一下，然后大手一挥：“走吧，请你们吃饭。算是我们的员工福利，别到了外面就说我亏待了你们这批导师。” “抱歉，我就不去了。”ammy面上带着歉意起身。 —————————— #许娉不符合实力的成绩# 空降热搜。 吃瓜群众们都还没反应过来许娉这号人是谁，就被铺天盖地心疼许娉的话搞蒙了。‘心疼她’‘崽崽抱抱’‘节目组一定要给我们崽崽一个公道’‘崽崽太可怜了，被这么欺负’。 诸如此类。 到底是什么啊？她是谁呀？就这么大排场！ 吃瓜群众们不免有些牢骚。 秦闻上次那件事情解决得很好，整个过程也不过几个小时时间，该撤的热搜被撤了、该有的解释也解释过了。 公关得可谓是完美。 而许娉这个名字，也只有少数赶在吃瓜第一现场的秦闻粉丝知道。 那些知道的人，开始迅速为其他人科普。 哦，许娉原来是最近你刚出预告的那个综艺的一个选手。 哦，原来她和秦影帝传过绯闻。 原来这事儿热度就不高，此次空降热搜之后，就又被翻出来炒冷饭。 在这条热搜之后，另一条热搜也悄悄爬了上来。 #许娉秦闻# 排在第32位。 第一百五十章 这是什么鬼cp？ 偏偏里面的粉丝还磕cp磕得怡然自得。 本来他们只是圈地自萌，谁想到许娉上了热搜之后，连带着文凭cp也上来了。 咋地？上个热搜还得拖家带口不上。 与此同时，许娉和秦闻的这条热搜也活了无数公众号小编。 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公有公的说法，婆有婆的说法。但是总而言之，这段时间写的内容是有了。 而第一条空降就没有这么和谐了。 俗话说得好，物极必反。 而第一条空降则是把许娉捧到了天边儿。 什么千年一见美少女啊。 什么实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什么人美声甜、简直是仙女下凡啊。 对许娉的赞美之词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她头上砸。 而这些赞美之词总结过后，就开始进入正题：许娉这么优秀的人，竟然被节目组欺负了。 而且还公众@了《我们的青春》官方节目组。 意思总结来说，就是要讨一个公道。 我们家妹妹这么优秀，你怎么能让她受了委屈啊？ 不行，我们一定得曝光！ 【门派大师弟：这届营销号业务能力不行啊，吹得也太尬了吧？】 【qaq：人家更好奇这个许娉到底是什么来头，现在买个热搜这么便宜的吗？一个来自乡下的（没有贬低的意思）个人训练生都能买得起吗？改天我也买一个试试！！！】 【小星星：还是第八这么靠前的位置，空降一个谁都不认的小透明，当我们nc吗？】 评论区一片叫衰声。 这是一场阴谋。 幕后之人的意图，是捧杀。 ———————— “查，给我查！” 派克钢笔掉落在地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桌子外面站着的小助理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自家大boss。 唐郚喘着粗气，桌子上的合同越看越烦躁，有种让人想一把推下去的冲动。 呼——呼—— 理智。 理智。 唐郚不断地对自己说。 他看着热搜上关于的许娉和秦闻的话题，怎么看是怎么不顺眼。 “另外，去和《我们的青春》节目组进行洽谈，让他们给出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唐郚说，“告诉他们，如果给不出来，这个节目就没必要播出了。” “是。”小助理回答道。 等到小助理走了有两三分钟之后，唐郚不放心许娉，他从老板椅上起身，大踏步走出了门。 车子在路上疾驰着。 唐郚坐在驾驶座上。 他到了基地外面，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唐郚不耐烦地打电话给导演，导演此时正在和小助理商讨，就接到了大boss要来的消息。 唐家在娱乐圈的产业规模不小，他一个小导演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唐郚听到对面连声答应之后，把手机收了回来。 男人站在门岗处，长身而立，不失为一道俊逸的风景线。 导演脚步匆匆赶来。 “快，让人进去！” 工作人员得到导演指示之后，才肯把唐郚放进来。 他走进基地的时候，对导演和工作人员说：“如果你们最开始就是这样严防死守着，恐怕外人也进不来这儿。” 这话意味不明，但是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 关于许娉所有的消息，唐郚一直都知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唐郚被工作人员放进去了以后，环视着四周的环境。 似乎和上次来有许些的不同。 但他也顾不得多想了，唐郚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许娉。 他害怕、害怕那个女孩子会因为网上的评论而失落沮丧。 小助理就站在导演的身后，唐郚进去的时候，顺便交代了他一声。 “做好公关，我不想再次在任何地方看见关于许娉的负面评论。” 他失态了。 明明这样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是在此时，被冲昏了头脑的唐郚没有了更好的办法。 他的话简短有力，却又不容置疑。 唐郚进去大门之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许娉在哪儿。 他也不认识这里的路。 只好回到原处，让导演带自己进去。 现在是下午四点钟。 与此同时，秦闻刚刚结束他的讲话。 唐郚走到录播场地的时候，秦闻正好结束最后一个字。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导演喊着：“先休息半个小时。” 录制的时间本来就短，刚宣布完成绩而已，从录制开始也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放在平时，也就继续录了下去。 秦闻感觉事情不太对劲，皱了皱眉，看向导演的方向。 他看到了唐郚。 男子穿着短袖衬衫，双手插在西服裤子口袋里，露出低调奢华的腕表。 选手们还没有换过来位置，许娉还是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上。 当然，她换过来了，指不定还是坐得是这个位置。 许娉和唐郚的距离远，看不清来人的面貌。正巧舞台下面没有打光，她看过去也只是一片阴影。 她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儿的人，朝着那个人看了两眼之后，就低下头想自己的事情。 而唐郚却是把许娉看得极为清楚。 许娉坐在最后方，但也是最高的位置，因为宝座buff的加持，看得就更加明显。 她在低头。 她不高兴了。 她是不是知道了？ 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能就此罢休！ 唐郚思维发散，从许娉一个小小的低头就能联想到一系列事情。 最后得出结论，不能轻易放过想把许娉搞下来的人。 “叫她下来。”唐郚对身边的导演说道。 导演会意。 他当然知道唐郚喊的是哪个。 能让这位爷急匆匆地赶来，又这么着急的还能是哪位？ 肯定是许娉了。 导演没有继续喊，他走上台阶，走到许娉身边，和她说：“你哥哥在下面等你。” 不管是亲哥哥还是情哥哥，说哥哥就对了。 许娉听到哥哥这个词，第一时间反应还是许庭这个名字，等到过了几秒钟才想起来——现在她名义上的哥哥，是唐郚。 他来干什么？ 许娉没有墨迹，生怕这个小祖宗等烦了，做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她连忙站起来，跟在导演后面。 在她路过某一个选手的时候，听到了一句轻飘飘的话传来：“走得这么快，怕不是金主来找她吧？” 许娉回头看去，是一个短发圆脸的女生，面上看上去很是俏皮。 她回头，对那人说道：“你对于金主找人的套路这么耳熟，那是不是真枪实战过啊？” 接着继续匆匆而下。 第一百五十二章 休息室。 许娉婉拒了导演的花茶。 “怎么了。”她对着唐郚说。 唐郚之前疯了一样要找许娉，现在找到了却无话可说。 导演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识趣地走下，并带上了门。 门被关上的一刹那，许娉轻声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唐郚怔怔地看着她，没有开口。 “别像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的，有话赶紧说。” “许娉。” 许娉被他这冷不丁来这一句震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许娉，许娉。阿娉。” 一句比一句叫得肉麻。 许娉涨了张嘴，唐郚却是比她动作更快。 他大步走上前，双手轻轻地环住许娉、手指插在她的秀发里，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许娉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 “阿娉，阿娉……” “哥哥。”许娉的声音波澜不惊。 唐郚如坠冰窟。 他的手指一下子就僵住了，许娉头部感受得分外明显。 她不想就这样放过唐郚：“哥哥，您这是……” 适时露出了迷茫的语气。 她是在装。 装得恰到好处。 不会显得做作，也不会过于真实。 能让唐郚听出来她在演。 但是又不能揭穿。 这个…… “哥哥，你今天来看我好高兴啊！”许娉俏皮动人地眨了眨眼，声音变细了不少。 “哥哥，哥哥——你是不是想我了呀？”许娉从唐郚的手下挣脱，把他的手放了下来，抱住它。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娉看着唐郚微微皱着的眉头，在心底默默嘲讽着。 想跟我斗？ 想得美！ 许娉下决心今天回寝室要多洗两次头。 她忽然又想起来，自己已经两天没洗头了。 头发油得一批。 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哥哥，时间快到了，那我就先走啦！”她故作轻快地说道。 唐郚没有说话。 许娉也没想要他真正答应，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她都是要走的。 许娉走的时候，故意坏心眼儿地往他耳朵上吹了口气。 唐郚的耳朵迅速地红了。 肉眼可见。 她说道：“我两天没洗头了哦——” 故意拖长语调。 就像是幼稚的小学生报复行为。 可是当事人确实是爽到了。 接着，便脚步轻快地走了。 可能是许娉开门的方式不对。 为什么秦闻会站在门外？ 许娉拉开门把手，入眼就是一个男人的衣领。 她向上看去，看到了秦闻那张俊逸的脸。 这张脸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 演技好、实力还强，颜值又能打，这放小说里是妥妥的男主角人设。 可是这位男主角看到了他的女主角正在和别人亲密地说这话。 休息室的隔音效果不好——这完全是因为节目组资金紧缺，而这就导致了秦闻在门外把许娉和唐郚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沉默不言。 唐郚看见站在站在门口，不再走动，朝她那个方向赶去，看见了高她一头的秦闻。 他鬼使神差地走近了两人，拉住许娉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呈现出一派保护的姿势。 虽然许娉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甚至于说，秦闻对于许娉并没有过多的危险，但要是说起危险来，她唯一的危险—— 就是唐郚。 第一百五十三章 “唐大公子好久不见。”秦闻站在门口，朝唐郚打招呼。 “好久不见。”唐郚并不想和秦闻纠缠太多，他草草回应，希望对面人能识趣地快点走开。 不过还是令他失望了。 秦闻仍旧微笑着站在门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长久的沉默过后，秦闻说：“休息时间快过了，你先回去吧。” “那你……” “我和导演打过招呼了，接下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交给其他导师就行。你先过去，毕竟选手才是主要的。” 秦闻为许娉让出来路，让她出去。 许娉刚要动作，就被唐郚拉住了。 许娉动了动，发现自己挣脱不了。 “哥。” 她说道。 唐郚没有反应。 这么快就免疫这招儿了？许娉有些诧异。 随即，她加重了语气：“放手！” “跟我回家啊……不好吗？” 许娉暮然回首，就对上了唐郚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其中似是有哀求，似是有不舍。 “我可以养你，养你到直至死亡的那一刻。” 许娉有些懵逼。 怎么这就开始说起情话上来了？ “那唐茹呢？”她索性不在伪装。 既然唐郚都这样说了，倒不如把话都挑明开说。 唐郚听到唐茹这个名字，瞳孔微微缩了一缩。 看来是对这个名字有反应。 这样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许娉的眼睛。 “抱歉，这是我们家的私事，您可以回避一下吗？”许娉歉意地对着秦闻说。 秦闻欣然接受。 “我就在左边的走廊，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 他带上了门。 说实话，把自己刚刚制定过心仪的女人放在一个房间——而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和她表白过的男人。这种感觉无疑是糟糕透了。 可是他没有理由，没有理由去拒绝。 毕竟许娉都说了，这是他们的家事。 呵，家事。 屁的家事！ 一个没有血缘的养女和异父异母哥哥，这样诡异的组合能称之为兄妹之情？ 去他妈的吧！ 秦闻狠狠地踹了一脚对面的墙壁，粉色的墙壁上面很快就沾了灰。 这是粗俗的人。 这是秦闻之前最讨厌的人。 可是他成为了一个这样的人。 因为许娉。 休息室里。 许娉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来到过这间休息室了。 怕是之后回忆起在基地里训练的生活，除了那不怎么好吃的盒饭以及大家拼搏的汗水，估计只有这间休息室能令她印象深刻。 “还想说吗？”许娉看着门被关上，冷冷地说道。 于情于理，唐郚的行为都是冒失的。 于情，许娉对于唐郚并不感冒，而且他那样别扭的性格，放在谁身上怕是都会受不了。许娉拒绝接受唐郚，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答应一说。 于理，他们现在是兄妹关系，这样不该生出的情愫有违人伦，在道德层面上就被pass掉了。 尽管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许娉的脸渐渐和唐茹重合。 “阿娉，我爱你。” 阿茹，答应我，好吗？ “阿娉，自从第一眼见到你，我才发现我所有的心动都是为了你一人准备的。世间万物再过迷人，不如你，全都不如你。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第一次来他们家的时候、你在饭桌上和我顶嘴的时候、你对于女团感兴趣而征得了妈妈同意之后，这些都在我的心里印着，你知道吗？ ”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听到这儿，许娉在心底说道。 不过唐郚没有听见罢了。 “我才知道你在舞会上光芒万丈的同时，也可以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如果说……如果，仅仅是如果，你为了自己喜爱的东西，放弃了太多，放弃了自己的骄傲——这是最致命的东西，同时也是你身上最具光芒之物，你觉得，值得吗？” 许娉受不了唐郚这幅文邹邹的样子。 装给谁看呢？ “有！事！说！事！”别磨磨唧唧的。 “我可以养你——这同样不是开玩笑。 你现在的生活，身边流言蜚语过多，我重新思考过以后，发现舆论对于明星这个职业过于重要，你愿意一辈子活在舆论当中吗？ 如果我养你，这一切就又不同了。 如果你想工作，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岗位——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最大的限度。 如果你不想工作，我有能力给予你像母亲那样的生活。你对jfw感兴趣吗？或者是mnfashionweek。你可以和周围的名媛一同讨论当季的新品，你想去的任何秀场都对唐家畅通无阻。gi、prada、versace、giorgioarmani、versace、fendi，只要你想要，无论多珍贵的限量版，我都可以送给你。 你将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许娉听着唐郚给她画的这个大饼，越听越觉得荒唐。 这个大饼听起来很令人心动，无论是哪个女人，都会要对这样的条件衡量衡量。 毕竟什么都不用干的咸鱼生活，谁不喜欢呢？ 就算是不喜欢，希望通过工作自力更生，唐郚也可以安排工作。 轻松、容易上手、极易获得满足感。 这简直是神仙工作！ “总而言之，你是想包养我，对吗？”许娉从他的话中提炼出来这个意思。 这也正是她没有被唐郚的条件所迷惑的原因。 就算给出的条件再好，也掩盖不了它的本质。 本质不过就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搞得这么冠冕堂皇干什么呢？ “你不用这么理解，至少我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但是它的本质就是如此，你就算说的再过天花乱坠，也难掩其本质。如果你非要把它和包养二字扯开来说，这种关系还能算是什么呢？” 不能算是什么。 除了包养之外，它狗屁都不是。 “你现在还是一个节目中的练习生。” “这个节目还没有播出，只是刚刚开始预热。” “你甚至还没有出道。” “但是你所接受的来自他人的议论，比这个节目中其他选手加起来都要多。” 许娉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议论难免，你总不能因为这点流言蜚语就让我放弃。况且这从另一方面来讲，正是人气的一个体现。” “他们在谩骂。他们在用刻薄的语言拥抱你，过后的你只会遍体鳞伤。” 第一百五十四章 阿茹，我不希望你成为众矢之的。 我只希望你快快乐乐、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辈子。 是许娉还是唐茹？ 唐郚现在也分不清。 她是唐茹吗？ 不是。 可是在唐郚的心里，已经分不清唐茹和许娉了。 她的眼睛是那么地灵性，就像清晨第一滴露水一样纯洁，让人有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她的唇是那样的娇艳，一张一合就给人了无尽的遐想。 许娉穿着的制服裙正好长至膝盖，粉色的裙子下面露出她圆润可爱的膝盖以及修长匀称的小腿，只有这时候，才能让唐郚想起他的女孩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而不是一个真真正正成熟的女人。 是啊，无论是唐茹还是许娉，都是没有成年的少女。 他眼中的欲望散退了。 他就算再禽兽，也不会对未成年做出来什么事情。 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忍不住了。 许娉以为自己的道理说服了这个男人。 却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有这么龌龊的心思。 “说那就说完吧。” 反正秦闻就在外面，她无所畏惧。 外面还有个大男人呢，就算唐郚对她做了什么事儿，她也可以呼救。 “你喜欢唐茹。” 许娉看出了他的异常。 很好。 “唐茹失踪了，或者是......”她没有把话说完。 这样会刺激到唐郚。 就算许娉再怎么胆子大，也没有胆大到在老虎头上撒野。 在已知唐茹很可能是唐郚的一个禁忌的情况下，她如果再去刺激到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煞笔行为。 许娉是从佣人口中了解到的——尽管这个家中没有一个主人去提起过唐茹这个名字，但是佣人并没有和他们统一口径，要知道唐茹是唐郚的妹妹，很简单。 她从佣人口中获得了两条信息： 第一条，唐茹是唐郚的妹妹。 而这第二条，也就是至关重要的一条—— 她和唐茹长得极为相似。 唐郚不可能对自己抱心思。 那也就是说....... “我只是唐茹的替身。” “你的母亲，唐夫人，也正是让我作为一个替身在你的身边，让你放弃对唐茹的想法。” “对吗？” 并不难猜出来。 唐母的想法，只要知道点什么，就能够根据她的行为揣摩出来。 唐母的行为很明显，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解释，她从带许娉回家这个反常的行为开始，就能够解释清楚了。 一切都真相大白。 她的行为并不是临时起意的同情，也不是什么早有预谋的不轨。 从始至终，这都是一个为了儿子操劳的女人。 唐郚的手垂了下来。 天气炎热，就连人的心也不是那么平静。 但是这仅仅说的是唐郚。 许娉甚至有些快活。 纠缠了这么久，是时候做出一个了断了。 她和唐家，最终还是要分道扬镳的。 许娉也不再纠结于唐茹，她坐到黑色皮质沙发上面，仰头看着唐郚。 房间里的冷气很足，就算沙发是黑色这么吸热的颜色，坐在上面也有种说不出来的凉意。 “那就做个了断吧，谁都不想别人把自己当傻子。”她说，“唐家能给我的很多，但是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我只是我自己，作为别人的替身过着的话，很没有安全感的呢。” 纵然杨贵妃那样受得宠爱，也不过被赐死的命运。 啧，情情爱爱什么的真麻烦。 “就当这几个月是一场梦，梦醒了我们就一别两散，帮我转告妈....您的母亲，她这些日子来对我的照拂，我都记在心上了。她很好，可是终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说了这么久的妈妈，竟然是顺口了，现在换个称呼换不过来。 原身的母亲是那个乡下女人。 她的母亲是许家那个温柔的主母。 总之不会是唐母。 这话像极了一个渣男。 一个玩儿完了之后，就把人家无情地抛弃，并且还转手送了一张好人卡的渣男。 “你就这么想逃出唐家吗？”唐郚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是说，它，只是你用来逃出唐家的一个跳板？你的目的不是什么梦想什么未来，而是逃脱唐家对你的控制。” 唐郚指着房间的门。 准确来说，他指的是这整个基地。 “是。”许娉答应得很痛快。 “就算是网络上再多的流言蜚语加身，他们对你恶语相加、未见其人便能随意地攻击，你也可以忍受，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都要从唐家逃走？” 唐郚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竟然如此。 “是。”许娉语气更加坚定。 在此时，只消用最难听的话让唐郚打消他的念头。 绝对不能给他一丝一毫的侥幸！ 绝对不能！ “我知道了。” 唐郚仿佛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模样。 冷漠、不苟言笑。 “直到下次放假之前，我都不会来找你。等到下次放假的时候，我带你去做一个亲子鉴定。” “有必要吗？”许娉反问。 既然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必要？ 许娉想到了一个可能。 亲子鉴定……会是假的。 唐郚会伪造一份亲子鉴定，并用这份亲子鉴定将她留在身边。 “有。”唐郚坚定，“阿茹和你同样大、模样又相同。如果你真的想走，得等我们确定了你不是她才可以放人。” 许娉说：“那如果真的不是，你到时候用唐茹的身份把我绑在身边。等到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来了之后，怕是不好给她一个交代。” 许娉：“你估计不想自己的亲妹妹伤心吧？ 啊，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代替了自己、然后享受着自己之前公主般的待遇，自己的哥哥喜欢着她、父亲母亲也对她关怀备至。 而自己呢？自己和她的生活天差地别。 这些日子她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回来之后面对这么大的落差，是个人都忍受不了。” “这样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就算是她可以忍着，你能忍着吗？” 你愿意让自己的爱人悲伤吗？ 你愿意让自己的爱人郁郁寡欢、眼神黯然吗？ 你愿意让自己的爱人被代替吗？ 你愿意……让自己的爱人看见自己出轨吗？ 答案显而易见。 不会。 唐郚不会。 第一百五十五章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手脚。” 唐郚似是不欲多说，说完之后便沉默下来了。 “那就行。”许娉却管不得那么多，她得到唐郚的答应之后，总算是安下心来。 唐郚没必要骗她，如果说就连这事儿都要成为骗局的话，那可就太扯淡了！ 许娉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分别的话，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一别两散什么的，着实还是无情了些。 “我走了。”许娉起身，回去。 她在离休息室几米之外的地方找到了秦闻。 “我已经跟导演说过了，休息时间再推迟半个小时。”秦闻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看腕表上面的时间，“嗯……还有20分钟。” “哦，对了。你今天又上了一个热搜，我刚才跟导演打电话的时候，他交代我：你和唐郚说完话之后，去他那边儿一趟。时间还够，不要着急。” “行。”许娉听到自己上了热搜，本来还想再问一问，转念一想秦闻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儿，于是就此作罢。 “叩——叩——叩——” “请进。” 门内响起导演低沉的声音。 “我是许娉。”许娉边开着门，边自报家门道。 “嗯。” 导演转过身来，面对着许娉。 “现在的舆论对你很不利。”导演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 似乎是有什么顾及。 许娉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他在顾及什么，她朗声道：“您请说，不要怕我有什么心理负担。” “那我就说了？” “行。” —————————— 另一边。 唐郚被一个人留在休息室里。 他现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样执着——执着于这样一个唐茹的替身。 他喜欢许娉吗？ 唐郚可以很清晰的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喜欢、甚至于说是爱的从来就只有那个女孩子。 唐茹。 别人可能会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但是唐郚从头到尾都清楚，他在干什么，他在想什么？ 他对于唐茹的喜欢是真真正正的喜欢，但是他对于许娉的关切也是真真切切的关切。 怎么办？ 他好像喜欢上了两个人。 唐茹的娇俏可人仿佛还紧在眼前，如果不是今天许娉挑破那层窗户纸，唐郚差点就忘了唐茹在他心中的分量。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唐茹失踪的那天，唐郚疯了一样地去寻找她，可是无论他做出多大的努力，唐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时间是可以磨灭一个人的喜欢，它也能够冲淡这世间所有的感情。 他开始怀疑起来自己是真的喜欢唐茹吗？ 如果是喜欢，那又怎么会忘掉？如果不是喜欢，那在许娉进来这个家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阻拦？ 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但是唐郚，他，没有一开始就阻拦这个错误，而是任由它继续发展下去，最后酿成了这番不可收拾的局面。 唐郚有自信对许娉毫无反应——当然，这只是他最初的一个设想。众所周知，设想只是设想，那只是理想状态下的一个结合自身实际所做出来的推测。 而这个设想到了现在，就溃不成军。 他走到门口，这里仿佛还残存着许娉留下的痕迹。 唐郚狠狠一拳打倒了门上，门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了晃动，接着就又稳稳地停在了原处。 一切都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 那就做吧。 唐郚心中升起一丝侥幸。 说不定……呢。 说不定到最后，他的喜欢奉献给的皆是一人。 就算这个想法再怎么荒唐，在此时唐郚却是止不住的渴望。 说不定呢…… 说不定许娉就是呢…… 她和她出现的时间那么吻合…… 肯定是一个人吧…… 不得不说，许娉还真是唐郚肚子里的蛔虫。 把他猜了个一清二楚。 但是让许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算她说出来再怎么冷漠绝情的话，最终还是没有打消唐郚的念头。 “喂？”对面传来小助理青春洋溢的声音。 “关于许娉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不用管了。”唐郚说。 “啊？” “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我今天嘱咐过你的、让你处理的关于许娉的负面评论，这些你都可以不用管了。” “好的，唐总。那围脖上关于许娉小姐绯闻的出处，您还需要调查吗？” “不需要。”既然已经想要和他撇清楚关系了，那他这么为她费心费力干什么？ 他要让许娉知道，没了唐家的她，在娱乐圈中只能说是寸步难行。 就算有实力怎么样？就算有贵人相助又怎么样？ 没有背景、没有后台，这些人的路往往走起来要更加艰难，到也不乏有大红大紫的，但是他们所付出的往往是别人想象不到的艰辛。 身份才是最有力的邀请函。 这是资本世界中不成文的一个规矩。 但也是其本质。 没钱、没人脉，寸步难行。 就这么现实。 他倒想知道，唐郚这份仅仅是为了逃出唐家所拥有的‘爱好’，究竟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跳板终究是跳板，等到人跳过去了之后，它便成为了一块废木头。 就是许娉选择了这块废木头，恰恰是最不好脱身的那一个罢了。 “好的。” ———————————— 许娉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之后，觉得这事还真挺扯淡的。 这个世界真玄幻，玄幻得都想让她爆粗口了。 现在网上已经出现了质疑的言论——这对许娉是好事儿。但是大多数的言论还是对许娉呈负面的。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点开这条消息，很容易就会被评论里的乌烟瘴气带走节奏。 许娉的路人缘很可能就自然了。 “里面有水军。”许娉笃定地说。 不然有些言论不可能这么激烈，看似长篇大论，一通话，有理有据。但其实经不起推敲。 都是歪理。 “都是老水军了。”导演笑了笑，没有直接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但是答案显而易见。 对面很鸡贼。 一边买热搜，让营销号下场疯狂鼓吹许娉，把她鼓吹得就像是天女下凡。 另一边，买水军在评论区大量发放对于许娉不利的言论，让点进来的路人很容易就会被带节奏。 无论怎么样，吃亏的终究都还是许娉。 是谁想出来的这么损的一个招儿？ 第一百五十六章 “接下来进入下一环节。”秦闻站在台上，念着提示词上面的话。 “第三环节：第一轮公演开始。进行到这一环节，你们之间真正的淘汰就要开始拉起序幕。在公演舞台上，你们将要把所录制的视频展现出来，按照班级排名选择站位。第二环节所定下来的班级，a班占据公演舞台的中心位， b、c、d三班，依次顺延。” “从此之后，你们的成绩，将真正的交由观众们来决定。所以说，努力吧，就算你们之中有的人现在的实力可能不尽如人意，但是逆风翻盘，说不定就是你的代名词。” 秦闻放下手中的提词卡，看着金字塔上的女孩们。 “相信自己，你可能就是未来那个奇迹。” 他说得慷慨激昂，就连身边的陈晨都有些为之感动。 陈晨也是在千军万马中过来的，外形条件并不是很好的他，除了实力能打之外、自己的运气也是有的，他之所以能完成今天这样的成就，正是因为他遇上了贵人相助。 所以他听到了秦闻这一番话之后，是导师团中最受感触的。 “永远要相信，你是一道光，尽管现在的境况可能不尽如人意，但是属于你的那个时代终将会来临。” 众人鼓掌。 掌声经久不息。 等到掌声落了之后，鼓掌时最没有激情的f班终于按捺不住。 无他，秦闻念到的班级中，没有f班。 秦闻不可能出错，作为一个临场发挥可以说是完美无缺、频频因为他的机智上热搜的秦影帝，怎么可能在录制时出错？ 要说是直播时紧张，那也情有可原，每说出来一句话，就要掂量掂量自己话中是否有不恰当的地方。但是录播本来就能够剪辑的东西，按理来说应该更加放松才对…… f班的一众选手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她们宁愿相信是秦影帝因为紧张或者其他原因出了错，也不愿意相信原本的环节就是如此。 这可是舞台啊！ 这个舞台可是占据了第三环节整个环节啊！ “秦pd，您以前就一直告诉我们，要抓住每个舞台的每个机会，那我们f班在第三环节还有可能拥有这个机会吗？” 如果没有舞台，就意味着没有镜头、意味着她们将和其他人一起挤在角落里、看着舞台上青春洋溢的女孩子唱歌跳舞、接受观众对她们的仰慕。而她们自己只能面对着高台，仰头看着上面的她们。 等到最后，也只能落得个被淘汰的结局。 因为没有舞台，就意味着没有镜头。没有镜头，就意味着没有观众会注意到她们。 就算能有观众给她们投票，又怎么会比得上前面那些人呢？ 这样的结局……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既然上了这个节目，没有人就是想混混就过去的。 说话的那个女孩子抿了抿唇，等待秦闻的回复。 秦闻扫了一眼离他最近的f班，f班的成员最多，看过去乌压压一片全都是灰色的制服，显得很是壮观。 “你们觉得呢？”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制造悬念是这种节目一贯的套路，而这种悬念放到这儿，就有些讨厌了。尤其是对于f班的选手们来说，她们迫切地等待着这个消息，可是秦闻却在卖关子、迟迟不肯说。 他是故意的。 秦闻聪明如此，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心思？ 可是他不想说。 秦闻的“理想论”，不是在给这些人说的。 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许娉的男人，又怎么会鼓励其他的女孩子？ “我们可以登台吗？” 另一个f班的女孩子起身，站起来竟是到了舞台的下方。 和秦闻只有一米的距离。 其间却恍若鸿沟。 “你们当然自有安排。”秦闻勾了勾唇。 作为一个节目组请来的pd，他无疑是失职的，秦闻为了许娉已经出格了太多。 已经不止一次地放弃了录制节目、对她的关心远远超过于其他的选手，甚至于…… 因为她，对这些中其余的人产生厌恶。 这完全不是一个pd应该拥有的行为！ 可是……又何妨呢？ 他露出玩味的笑容：“如果你们想听到点更具体的内容的话，那我的答案是——不能。” 说出来这句话之后，他整个身体都畅快了许多。 就像是成功逗笑观众的小丑一样，可是在现实中，扮演小丑这个角色的并不是他。 是‘她们’。 这群渣滓。 人群中一阵骚动。 不仅仅是f班一个班，其他的班级都也为这个消息慌乱。 尤其是仅次于f班的d班。 风水轮流转，等到f班成员淘汰了之后，下次会不会就是她们？ “今天的节目录制完毕，大家现在可以回去练习室继续练习。明天继续练习一天、后天开始彩排，等到三天之后，属于你们的公演舞台正式拉开帷幕。”秦闻说完了今明两天的安排。 “祝你取得一个好的成绩。” 许娉。 秦闻在心底默默念到。 大家并没有发现他话中的漏洞，都在为f班不能出演这个消息震惊着。 但也就是没有太过明目张胆罢了。 其中，受影响最小的是a班。 a班成员都很平静，仿佛事不关己——虽然这事儿确实是不管她们的事儿。 她们还在商讨着今天的晚饭。 下面已经传来了隐隐的哭泣声。 有些人这时才知道，她们之前经受过的所有磨难都不值一提。 原来，黑暗下无尽的痛苦与绝望，才是真正的磨难。 那些泪水对比现在的境遇之后，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可是那又管她们什么事儿呢？ 她们才是那个胜利者。 等到秦闻和导师团走了之后，选手们才接连起身。 “你不要太过分好不好？”一个下面的选手大声说道。 她的声音很大，就连最上面的许娉都能听见，其他选手也不例外，纷纷看向了声音的源头处。 哦，对于许娉来说，其余的选手都在自己下面。 那是一个眼眶微红的女孩，刚才的话中还带着一些沙哑，仔细听能听出来——她是刚刚哭过的。 “我怎么过分了？这个成绩不是你自己的吗？能有这样的成绩还不能让人说了？”另外一个女孩咄咄逼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本来大家都对先发制人的那一个没有好感，但是看清楚对面的人之后，大家的风向就又转变了。 跟墙头草一样。 虽然没有人开始出声制止，但是众人的神情中都是掩饰不住的谴责。 那个哭的女孩子就坐在倒数第二排。 而第二个说话的坐在倒数第三排。 倒数第二排是f班的位置，而倒数第三排除了边角的几个f班选手，剩下的都是d班成员。 她们正在整个座位席靠中间的位置，光是看一眼位置，就知道她们大致的等级——连腰上身份牌的等级都不用看。 “怎么了？”第三人的加入，让局势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那人是大姐大人设，有什么事儿都要掺和一脚，以显得自己热心肠——可是大家都知道，她在镜头下面的时候才会这样，等到下了镜头之后，性格不算多糟糕，但是也绝对没有热心到那个地步。 那种热心，是老好人的那种。虽然现在不怎么流行这样的人设，大家也都不知道人家公司为什么要给她树立一个这样的人设，但是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儿，大家也都不好再过问。 反正又没什么大的恩怨情仇，非要扯破脸皮干什么？揭露别人一个虚伪又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于是就此作罢。 第一个女孩子眼睛红红的，一开口就有些结巴：“她......她嘲笑我。” “p.......胡说！你自己做了什么恶心事儿自己心里还不清楚？明里暗里说自己怎么怎么样，我看你就是个妥妥的绿茶！”那个姑娘也是真的直，三言两语把话蹦了出来，倒也没说清楚前因后果。 “你们说话的时候，周围应该都有人吧？不如听听她们是怎么感觉的，之后再做评判？”大姐大虽然是个老好人，但是智商还是在线的。 她看了看那两人周围的人。 a班的成员距离事发地有点儿远，就算是想凑热闹也心有余力不足，有人还想继续逗留，就被同伴拉了拉袖子，说：“别了，有这会儿功夫多练习会儿它不香吗？咱们隔壁宿舍不是还有一个就在d班，等到晚上让她给咱们一起讲，当做睡前故事听多好。” 她旁边的那个小姑娘觉得此话有理，很快就被说服了。 连挣扎一下都没。 许娉看着那个小姑娘单纯被骗，不禁感叹人生：就算人家在你隔壁，那也套近乎不了，咋地，还能专门把人家请到你宿舍去讲八卦？ 你们熟吗？ 据她所知，那些个a班的选手们都是傲气的很。 不轻易交朋友的。 大多数都是和自己以前队里的成员玩儿，个人训练生就和个人训练生玩儿。 而能组成一个组合的选手，实力自然旗鼓相当，a班的选手不会和d班选手一个队伍，而f班选手的队友撑破了天儿也只能是个c。 反正她是要留下来的。 作为一个资深吃瓜群众，大好瓜田怎么能放过? 放过就太可惜了！ 嘿，这瓜保熟！ 许娉为其他人让开了位置，等到要走的三三两两都走完了之后，她才坐了下来。 别人或是觉得不好意思，抹不下面子继续留在这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当然，也有的人根本对这八卦不在意，满心满眼的都是训练。 所以留下的人不算多。 许娉就是其中厚脸皮的一个。 她也不害怕别人怎么想，就在前面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前面没人注意到她，都在专注于那两个拌嘴的小姑娘。 “我听到了。”就在那个红眼睛姑娘旁边坐着的选手，站了起来。 “请讲。” “怎么说.....”那个姑娘有些纠结，慢吞吞地说着，“她们两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站在我的角度真的不好说谁对谁错。这样吧，我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把她们的对话给你复述一遍。可以吗？” 这个提议算是最公平的了。 老好人看向那两个最开始争吵的人，说道：“可以吗？” 毕竟还得征得当事人的同意，不然就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行为。 “可以。” “可以。” 她们双双说道。 那就没问题了。 那个第四人刚要说话，就被工作人员打断了：“场地要开始清扫了，你们还要留在这里吗？”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过去。麻烦您了。”众人呈鸟兽散状。 工作人员都来了，大家也就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第四人欲言又止，像是要开口，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 留下的大概有二十几个人，穿着粉色制服的只有许娉一个，她站在其中也是分外显眼。 她们是一起回去的，5个班的练习室本来就连在一起，走的道儿一样也不足为奇。 许娉一个人走着，在走廊靠着左边的墙壁。 走廊很宽敞，就算她再往右边迈出来两步，都不会感觉到拥挤。 但是墙壁总能带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人家喜欢。 许娉走着走着，一个女孩子就凑了上来，她的第一句话，就让许娉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感觉你好亲民啊！” 亲民？ 她有吗？ 笑话，她一直都很亲民的好吗！ 许娉挑了挑眉，表示对她的话很感兴趣，然后说道：“何以见得？” “原来你也会和我们一起八卦。你知道吗？b班的选手都没留下来，留在这儿凑热闹的大多数都是d班f班的，a班的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一个！”她说着说着，还激动了起来，手舞足蹈着，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墙壁。 “嘶——”她捂着自己的手，龇牙咧嘴。 许娉不禁失笑：“a班又怎么了？又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有个七情六欲的八卦之心很正常。” “你就是仙女！”听了许娉的话之后，那个女孩子也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连忙反驳。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的语气有些不对，就又补充了一句：“你长得这么好看，不是仙女还能是什么？” “那就是说你也把自己算在内咯，小仙女？” 那个女孩子的脸一下就红了。 “没……没有啦。” “我才不是仙女呢。” 许娉：“好啦，小仙女。你要是再不去训练，就要哭啦！” 她指了指前面有着f班牌的训练室。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地快到了训练室。 “行……”，她说，“我晚上再来找你！” 第一百五十九章 训练室度过了两个小时。 晚上是不用训练的。 其他班许娉不知道，不过a班一般都有加练。 她拿过栏杆一旁自己的毛巾，捂在了脸上。 “练不动了？”林恪凑了过来，问道。 许娉点了点头：“嗯。” “那就休息吧，我陪你去宿舍？” “我自己可以的。不过今天确实状态挺差，动作都做错了好几个……”许娉知道自己的心不在焉是因为今天和唐郚的谈话，但是她还是止不住担忧公演舞台。 林恪听完她的话之后，摸了摸她的头，说：“别多想，你是最棒的！” “嗯。”许娉迷迷糊糊地点头。 林恪看她这幅迷瞪的样子，再多的话也不好说。 “早点回去休息吧，别想太多，说不定明天状态就好过来了。” 许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门，像神游一样走回了宿舍。 宿舍里面很黑。 她打开灯，然后就准备要去把摄像头关了。 这是许娉这些日子以来养成的习惯。 她把手放上摄像头，接着就感觉到下面的触感有些不对。 怎么会是软软的……还有些温热。 许娉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那哪里是摄像头？明明就是一只手！手指根根分明，被她摸到之后还动了动。 她猛地低下头。 “小姐姐你好啊~”坐在床上的女孩子跟她打着招呼。 许娉的脑子有一瞬间短路，几秒钟之后，她才想起来：哦，是今天走廊上那个女生。 “你好。”她的声音有些虚弱无力。 “小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今天下午的走廊上和你说话的那个！” 许娉疲于应付，直接就下了逐客令：“抱歉，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改天再聊好吗？” “这样啊……”她有些失望，“小姐姐小姐姐，我可以叫你许娉吗？” 许娉对她毫无所觉的样子不禁有些头疼，明明已经下了逐客令了啊！ 她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的情绪没有那么暴躁。 “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小姑娘有些开心：“好的(?????)~小姐姐~” “许娉小姐姐，你平时就一个人住吗，会不会孤单呀~” 不会，她在心底默默回答道，简直爽翻了好吗。 “嗯”虽然心中已经转了九曲十八弯，但是她面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许娉小姐姐，你的皮肤好好呀~” 这是在套近乎吗？ 是的吧。 “我也这么觉得。”作为一个知心大姐姐，她决定不伤害小妹妹幼小的心灵。 虽然说不定谁比谁更小呢。 她决定用直男方式结束这个话题。 但是小妹妹却并没有意识到，还在叽叽喳喳着，一边看看这儿一边看看那儿，眼睛中流出探寻的目光。 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许娉早就把他撵出去了，谁会管什么情面不情面的？ 但是这个小姑娘，她还真的不行。 因为于心不忍。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这个节目中大多数都是顶儿漂亮的人，但是小姑娘确实尤为漂亮。 是拔尖儿的那一个。 这也是许娉于心不忍的理由。 因为……她是个颜控。 要说颜值对于颜狗来说有多么重要，就好比说是馍馍对于十来天没吃饭的人的渴望。 第一百六十章 她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精致，刚刚到一米六多身高，不算太矮也不算太高，对于洋娃娃来说确是正好。大眼睛高鼻梁，精致小巧的鼻子甚至还有些可爱。她的睫毛很长——不是那种黏上去的假睫毛，而是自己真正长出来的。 许娉还没见到过有谁能长出来这么长的睫毛。 以前她见到过这样长的，都是后天加工的假的。 甚至于她也不例外，许娉的睫毛不算短，到了这小姑娘面前却也只能说一声自惭形秽。 还有那娃娃脸，下巴微微有些尖，但脸上的婴儿肥正好遮住，不会让人感觉到过于犀利、也不会让人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 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还有事儿吗，我有点困。” 许娉最终决定打断她的滔滔不绝，就算这个精致的人儿再不过赏心悦目，但是赏心悦目毕竟不能当饭吃。 “有的！”她点头如捣蒜。 许娉本来已经做好出门送客的准备了，听到这番话之后，手中的动作一僵，然后无奈道：“好吧。” “节目组的其他小姐姐们说你脾气很差嗷……就是……就是……反正我觉得你脾气很好啦，我本来觉得会碰壁的说，没想到你还愿意让我说这么长时间！我超级开心的！平时大家都没人愿意听我说话，因为我说的东西又幼稚又没有营养，许娉小姐姐你是第一个能听我说完这么多话的人！” 这位客人一开始还有些结巴，等到后面确是一口气说完了。 “不过不过，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在说她们坏话嗷。就是大家都不太喜欢你……对了，我刚来的时候，听到一个人说你被人包！养了，这不可能吧哈哈哈哈哈哈，姐姐你这么……” 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下。 宿舍内是长久的沉寂。 小姑娘话闸子拉开了，就收不回来，什么话都往外面冒出来。 不过她也知道一个道理：空穴不能来风。 如果是真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许娉，闭上了嘴。 这个小黄雀终于肯不在发出叫声了。 虽然这声音不太过难听，甚至于说还有些悦耳，但是说了这么长时间，任谁都接受不了。 许娉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是假的。”她说。 没办法，为了让这只小黄雀安下心来。 既然是假的，那又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呢？ “那就好~”听完许娉的话之后，小黄雀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就说姐姐你这么漂亮，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许娉哑然失笑，包养的对象不都是漂亮的吗，谁会包养一个长得不好看的人？ 这脑回洞也算是清奇。 “啊，对了！”她一拍脑袋，“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就是就是，最开始一个人说你的坏话，然后大家就都这么觉得了！她们真的好过分，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就随便诋毁别人！” 这就像是小朋友听到别人在说自己好朋友的坏话之后，迫不及待的就要向好朋友告状。 这种即视感挥不过去了怎么破？ 不过…… 她说的内容，还是有点儿意思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谣言吗？ 许娉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是说，大家都这么讨厌我，是因为有人传言我被包养？” 小黄雀点头，并且控诉道：“不止这样呢，她们说的好过分，还说你金主家大业大，能有这么高的名次都是他在后面暗中操作！还说你的金主是……是……” “是谁？” 小黄雀憋红了脸，憋了好大一会儿才憋出来两个字：“李伟。” 李伟…… ？ 小黄雀看她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连忙解释道：“就是……就是他啊！李伟！” 这解释的话还不如没解释。 反正说了这么一通，许娉反而更加迷惑了。 李伟是谁？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哎呀，我手机被收走了嘛，要不然就能给你看了的！就是那个什么集团的董事长啦！” 许娉默默把自己手机藏了藏。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带了手机。 其他的小朋友还是很乖的。 她原本以为像自己一样的人有很多，所以才能这样肆无忌惮。 “那个集团很大吗？嗯……在华国都能排得上名的那种？” 在许娉的认知里，只有在国嘉这个层面上能排得上名号，才能算得上很厉害。 “也没有，就是在娱乐圈很厉害的。他们集团在娱乐圈有很多产业，在圈子里除了唐家和秦家两个庞然大物，就数着李伟威风了！而秦家和唐家又低调，自然数着他们风光。”小黄雀撇了撇嘴，似乎是对这个李伟有些不满。 能在娱乐圈排的上号啊…… 那还真是挺强的。 许娉内心波澜不惊。 她连唐家都得罪了，对于这个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李伟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唔……她为什么要害怕？ 谣言都是从那些人嘴里传出来的，要说害怕，应该是她们害怕才对。 “我又和他没有关系，没必要这么生气的。” 真是个小孩子脾气。 像小孩子一样，喜怒都挂在脸上，一点都藏不住事。 不过这样也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用为俗事所烦恼、每天都活在自己的快乐当中。 “我以前看到过那个董事长的视频，他真的……是一言难尽……，又秃又老又丑又胖，你知道下面还有说什么吗？他们竟然说他有气质！他有气质！” 说到愤慨之处，小黄雀边强调着，边打着许娉的床。 许娉深深地为自己床铺下面的木板而担忧。 要是这姑娘再来几次，这张床就算是废了。 就算质量再好，也不够她这么造的。 “简直就是舔狗在世，见了谁都要舔一口，不舔还不舒服了！”小黄雀最后总结道。 许娉还在思维发散着，想着别人说自己的坏话。 没有哪一个人会对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无动于衷吧？ 只是在意与不在意的程度不同罢了，归根结底还是多多少少在意一些的。 就算是这样的负面评价。 与其让她一直猜着这话到底有多么的重，倒不如就一次性来个痛快。 她问了出来：“那你知道在她们眼中，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许娉想知道。 “嗯……清高、孤僻、目中无人，而且以上三个关键词，大家都一直认为你是装出来的。”小黄雀说完之后，看了看许娉的脸色。 “仅仅是因为那什么被包养的传言吗？”许娉倒是觉得包养这东西挺正常的，如果说仅仅是因为这个她就能被所有人所厌恶，这点就想不通了。 她不信在这个节目中的所有人都是干净的。 娱乐圈没有干净之人。 如果有，也只是因为他拥有一个强大的家世庇佑。 许娉以前就是。 但是她见过第一种。 而且还不止一次。 华国有个成语，叫做‘惺惺相惜’。 假设那个真的被包养的女孩子听到了她的流言蜚语，出于同理心之下，就算不会替她说话，但也不会和她们一起诋毁。 而且，这种人往往还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表面上和她们一起来诋毁许娉，背地里还会眼巴巴凑上来和她交好。 这些天的人…… 只有林恪和小黄雀。 林恪不可能。 小黄雀更不可能。 也就是说，一定还另有隐情。 许娉本来觉得没什么。 这就像是还在学校里的时候，有的女生搞的那些小团体主义，只不过放在这里，这个小团体的人数有点多罢了。 而这个小团体中的某个人或者某些人和这个小团体之间有利益的冲突，她们虚与委蛇而又没有奔向‘许娉’这个和她们利益一致的团体。 想想就不对劲好吗！ 虽然许娉早就不玩那一套了——准确来说，她从始至终都不屑于玩这样的小把戏。 现在对于这种小团体主义，自然也看得很淡。 “除了包养，她们对于我还有其他的了解吗？” 许娉把‘了解’两个字念得很重，像是无意而为之，却又刻意强调。 “有……有吧？”小黄雀也拿不准，又恢复了之前的磕磕巴巴，“她们还说你勾引陈晨导师。陈晨导师和ammy导师关系好，所以ammy导师才会这样处处针对你的。” 许娉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编谎话也编个靠谱点儿的好吗？她许娉放着又高又帅又是单身还对她多次表达出好感的秦闻不撩，去勾搭一个已婚中年男性？ 如果真要说看中点什么，那也只有他那副被天使吻过的嗓子。 不过，如果是因为那副嗓子的话，这又和利益金钱诸如此类的话相冲突。 那也就不存在什么势利不势利了。 这句话简直是荒谬！ 但是听小黄雀的语气，好像还有很多人真的相信了？ 槽了。 抛出橄榄枝儿的秦闻虽然是冲着她的才华来的，可她的才华可不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吗？ 秦大影帝他不香吗？ “她们传的谣言也太扯了吧，怎么不说我是个表……” “你不能这样说自己！” 许娉还没说完那个词语，就被小黄雀急急忙忙打断了。 “真的，你不能这样说自己，对你不好的！” 许娉笑然：“说说而已，你如果不喜欢，我下次可以注意。” “不是我，是你。你不可以这么说自己，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行！”小黄雀在这方面异常固执。 第一百六十二章 许娉没想到仅仅是见了一面的小黄雀，就对她这样方式的自嘲表示不赞同。 明明已经习惯了啊..... “好，我以后说话注意，下次绝对不会再这么说自己。” 小黄雀一副‘这就对了’的表情。 “你认识最开始传谣言的那个人吗？”许娉也放松了，用发圈把头发束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 “认识，不过不太熟。” “方便说吗？” 许娉刚来就莫名其妙地被这么多人针对，自然没什么朋友。 而要说认识的人，她连朋友都没有多少，更何谈什么认识？ 交际圈是一个很大的圈子，朋友多的话，那么再加上朋友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那这个数目就将难以想象。这个节目中才只有一百人而已，要真的细分起来，人缘好的人可以在短短几天之内把这些人都认识个遍。 当然，是在想要主动了解的情况之下。 “方便，对于你可比对她们方便多了。”小黄雀对许娉很是喜欢，短短一会儿的交流之间，许娉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比节目组的其他选手高出了一大截儿。 “那个人好像叫阜宁……宁啥来着？宁静？” “阜宁娅。”许娉提示道。 “对，对对，就是她！”小黄雀激动地说。 她啊。 许娉对阜宁娅唯一的印象就是：她在初舞台上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很强。 不过错了一个动作。 她就算是出了这些错误，本应该达到c等级，却成为了f等级的选手。 可谓是整个舞台上最可惜的一位。 甚至比纪晓凡还可惜。 在许娉看来，纪晓凡杠是杠了点儿，实力这方面就是没话说，她的实力就像她的人一样张扬。 因为纪晓凡有那个资本去嚣张。 嚣张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实力与嘴上说着的并不匹配，这种人只会嘴上口花花，没什么大的本事。 而另一种，就是像纪晓凡一样。实力强，也有那个资本去傲气。 但是傲气不仅仅是有实力就可以的。 古往今来有多少才不配位的人，他们拥有能力吗？ 没有。 但是他们精通人情世故，圆滑处事。 不仅仅要有实力才行啊。 不过说起来。 怎么会是她？ 许娉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小黄雀就先开口了。 “啊！我要先走了！”小黄雀一惊一乍的，“我宿舍里还放着衣服没洗，本来今天是过来和你说话顺便把衣服洗了的，然后不知不觉之间就说了这么多......” “行，你先去吧。”许娉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可以放人。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咱们下次等你有时间再聊~”小黄鸡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去吧去吧。” 小黄雀走了之后，许娉明显感觉到整个房间因为她的离开而变得静不下来。 可是许娉的心却静不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阜宁娅要针对她？ 百因必有果，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针对另一个人，而一个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被针对。 但是这原因究竟是什么，能导致两个未曾谋面的人，其中一个对另一个的敌意如此之大，能达到不惜毁坏另一个人名誉的地步？ 她感觉自己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拧到了一起。 真的是毫无头绪。 算了。 许娉干脆彻底不想这些烦心事儿。 管他丫的阜宁娅还是唐郚。 就算她许娉被卷入这些漩涡之中，她也不是那个主动的一方。 既然不是主动的，那又有什么关系？ 那就等对方主动出击吧。 许娉不做他想，把这些烦心事儿全都塞到了脑子外面，把自己的脑子放空，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上。 一分钟……两分钟…… 五分钟过去了。 “呼——啊！” 许娉腮帮子鼓鼓的，像只金鱼一样。 她把自己的不快全都化作气体从嘴巴中吐了出来。 痛快！ 许娉一个翻身，站起来了。 然后感受到了脚底的冰凉。 没穿拖鞋啊。 许娉也不坐下或者穿上拖鞋，就光着脚丫站在地面上。 她的脚小巧玲珑，指甲盖圆圆的，显得很是乖巧。 走向了卫生间。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人生就要得一个洒脱。 活得这么累又有什么意思？ 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从门上模糊的贴纸隐隐约约透出其间女孩窈窕的身影。 长久过后，许娉踏着雾气出来。 水雾衬得女孩的脸庞愈发娇艳，她的脸泛着潮红。 是心动的感觉。 任谁见了都会感叹一声“美人”。 无论男女。 浴衣有些滑落，露出她乳白的肩膀。许娉却不在意，她提了提肩膀上的衣服，把桌子上的闹钟拿起来。 温热的手指拿起闹钟，闹钟独有的、属于金属的冰凉质感传到手心处，让许娉皱了皱眉。 现在是晚上七点五十八分。 还早。 许娉心安理得地又做了个护肤。 平时都没时间护肤，导致皮肤粗糙了好多。 不过许娉也不在意，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没时间做护肤，其他人也是没有的。 大家都一样，谁也别拿肤质攻击谁。 不过现在有了时间，可就不一样了。 节目组有赞助商，一共有三个。 一个是专门做女性用品的品牌，一个是饮料商，而第三个是专门做护肤品的。 是国内的一个大众品牌，价格也算大部分人都能够接受的地步。 她拿起蓝色玻璃瓶，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回去了。 转而拿起那个蓝色小瓶子旁边的dior。 是许娉自己带的。 唐母在她来基地之前，就给她准备了许许多多诸如此类的化妆品。 不用白不用，反正是用在脸上的东西，也不算心疼。 许娉的消费观念就是——花在皮肤上的东西一定要贵，如果护肤品过于廉价，那还不如不花这个钱。 有这点儿钱买个烧饼夹串它不香吗？ 冒着皮肤烂掉的风险去用那廉价护肤品，真的不值当。 廉价的东西用久了，人也会变得廉价。 她按出来一点乳液，用手均匀地涂抹在脸上。 看着镜子里白白嫩嫩的脸，许娉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是没带面膜。 许娉暗下决心。 下次出门一定要采购面膜！ 面膜是生命之光！！！ 第一百六十三章 做好护肤之后，许娉推开卫生间的门。 瘫到床上。 她随意扯过夏凉被盖到身上，把空调调到睡眠模式之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正值夏天，就连微风中都带着阵阵热气。新生的嫩芽已经泛起深沉的颜色，而蝉也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叫着。空调却驱散了一切燥热，让万物重归故里。 这万物当然也包括蚊子。 许娉是被小腿上的痒意扰醒的，她挠了挠自己痒的地方，发现那里出现了一个大包。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排山倒海无穷尽的其他地方，一个接连着一个，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这个痒完了又接着下一个地方，而下一个地方暂时停歇了之后，又随之而来的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痒痒。更过分的是，有的不听话的，还同时发作，让她好不酸爽。 她永远对蚊子深恶痛绝！ 蚊子很毒，就算许娉试过了风油精以及华国人祖传传男传女都可以的十字封印大法之后，包算是好了一些，但是过了一会儿以后又旧病复发。 许娉无奈。 房间里的蚊子还没有走——这是身为一个和蚊子有血缘关系的不知名人士所透露出来的消息。 它就藏在阴暗的角落里，肆无忌惮地窥视着这个气急败坏的少女，慢慢地品味着自己昨天晚上从她身上收获到的战利品。 要知道，蚊子一旦进来了以后就没有出去这一说。 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虽然它是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但是这并不能掩盖住无法送走它的本质。 许娉还是对这位客人妥协了，无他，是因为早饭时间快到了，她要是再不起来洗漱，到了饭点儿连个茶叶蛋也捞不到。 在这个基地里，茶叶蛋是要靠抢才能拥有的。要是说谁有一个茶叶蛋，那她获得的不仅仅只是一个蛋白和一个蛋黄，而是至高无上的地位。没错，在早餐中，要看能不能吃好，就看有没有茶叶蛋、得到的那个茶叶蛋有没有入味儿，究竟是寡然无味徒有其表的白水煮蛋，还是真的火候到了？ 她顶着腿上和胳膊上的包，走出了宿舍。 盒饭是在宿舍吃的，不过需要去拿。 许娉在路上碰见了副导演，她对于这个给自己送饭的小姐姐有种莫名的亲近，于是就顺嘴提了一句：“基地里有没有蚊香花露水那种防止蚊子的东西呀，我昨天晚上被蚊子咬到了。” 她伸出自己的手臂，给副导演看。 手臂上的大包还没有消掉，反而更加红了。 “我那边有清凉油，你要不要跟我过来抹一抹？” “时间还够吗？”许娉有些担心。 基地很大，这一来一回路程可不短。 “抹完直接就去录制，耽误的时间不算很多。要是你现在就决定跟我一起去的话，说不定还能比大多数选手早到一会儿。” 担心的问题得到答案之后，许娉欣然同意前往。 她跟着副导演走到休息室，抹完清凉油之后，副导演一把把清凉油塞给了她。 “拿去用吧，我跟后勤说一声，让他们给你送点儿驱蚊的东西。” “谢谢副导演。”许娉说道。 她竟然被偶像感谢了！！！ 副导演连声说道：“不用不用，这都是我们分内的事情，不算什么大事儿。” “那还是要谢谢你啦！”许娉弯着眼角，道谢。 她们是一起去的录制现场。 今天导演不在，副导演暂时接替他的位置。 本来是不用去现场的她，今天和许娉一到儿走。 和偶像距离好近啊~ 开森?(＾?＾●)? 殊不知，在他们走了以后，隔壁的房间传来一阵异动。 是矿泉水瓶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沉闷的响声伴随着水流涌动，瓶盖竟竟被这巨大的力道所冲破，瓶子里的水瞬间就挤破了瓶盖，使浅色地毯瞬间就深了一大片。 房间里，秦闻阴沉着脸，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他冷哼了一声，把手机摔到沙发上，自顾自地出门。 节目的录制快开始了，秦闻走的方向，正是和许娉副导演她们一致。 手机孤零零地在沙发上躺着，与宽大的沙发形成鲜明对比。 手机的屏幕还在亮着，上面的页面正是围脖热搜。 是关于许娉的。 不是之前那条，也不是之之前那条，而是一条新的热搜。 对许娉很不利。 最开始的那条围脖，是彻头彻尾的为黑而黑，却站在路人的角度又是体贴又是关怀，总而言之就一句话——许娉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对于一切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向来是容不得思考的。 因为这些需要经过思考的问题，一旦经过大脑，那些龌龊的千疮百孔就会裸露在阳光之下。 那本应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应该让它在潮湿阴暗的角落里永远地待着，直到那一天他大发慈悲，愿意将它所拯救出来。 那就会随着那些苔藓所腐烂。 这已经是对它最大的宽容。 毕竟，那些东西。 是他内心深处的欲望。 他的女孩。 明明是这个世界上的珍宝啊！ 今天早上的录制是用来决定c位的。 本来说是要在练习室进行选拔，但是秦闻提出了意见——“与其让她们封闭式训练，倒不如都在一起竞争，让其他班级的选手看看自己的不足。 整天在一个环境中训练，看不到别人的长处，也进步不了什么。 多看看别人优秀者的舞台，说不定能促进进步，前面的选手看到后面紧追的步伐之后也不会懈怠，这样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等到最后出道选手的水平也会高出来不少。” 这话有理有据，让人无处反驳。 众人表示赞成，导演连连点头。 落座之后，秦闻开始念那些繁杂冗长的开场白。 虽然下面也有人愿意冲着他那张脸买账，聚精会神地听着，但是也掩盖不了其无聊的本质。 这是导演的锅。 虽然到后面，这些内容会一下子全都剪掉，只会留几句振奋人心的话让观众们起鸡皮疙瘩。 但是这些话就算再多，该说也还是得说。 因为导演美其名曰：鼓励大家、振奋人心，让各位选手都感受到来自发起人的温暖。 这简直fu、ck说。 第一百六十四章 a班选手站到了台上。 选c。 主舞台是由a班选手一力承担，所以，c位也在她们之间诞生。 十一位女孩穿着相同的制服，站在舞台上。 站成一排。 “有人想要自荐c位吗？” 齐齐举手。 没有一个人是不想要的。 “好，那就一个一个来吧。”秦闻说道，“谁想第一个？” 没有人回应。 就算这么多次了，但是大家还是不想当那个出头鸟。 长久的沉默之后。 “我来。” 许娉出列。 秦闻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眼底流露出一丝欣赏。 这才是他看中的人儿。 方式自然是按照自己最熟悉的那种。 a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风格——作为一个全体具有出道素养的班级，她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方式来表现出这支舞蹈。有的人适合rap，那就在里面添加上rap的元素。有的人擅长dance，那也可以在原本的基础上添加一些小动作，使得整支dance更能显得灵活。local位就更不必说了，为了体现出自己的优势，适当减少一些繁琐的动作更能专心致志地唱歌。 比赛如果千篇一律的话，那十一个人下来，什么看头都没了。 更何况，如果都是一样的动作，孰好孰坏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其他人下场。 许娉站在舞台中央。 她双手握着话筒，深呼吸了两口，说：“我好了。” “请开始你的表演。” 这一次，她又会带来什么惊喜呢？ 他拭目以待。 许娉把话筒握紧了几分，整个身体都紧绷。 这样的状态，不是很好。 舞蹈讲究的是放松，只有放松才能呈现出最完美的姿态。 糟糕。 许娉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放松，放松。 你要放松。 许娉。 呼—— 她的食指轻轻地在大腿上点着，一下又一下地点着节奏。 开始了。 一道空灵的声音在寂静的舞台上响起，与空气缠绵着。 一副至死不渝的样子。 深情极了。 许娉之前练习中所使用的动作到现在全都化繁为简。原本花里胡哨的那些只是变成了简单的伸抬手，只有到高潮的时候，才肯施舍给这支舞蹈一个复杂的动作。 完美极了。 许娉微微侧过脸，露出修长的天鹅颈。就算是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都能做得赏心悦目。 她就像是在米开朗琪罗刻刀下的大卫，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无懈可击。 结束了。 场上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之后， “啪——啪——啪——” 一道有力的掌声响起。 刺破这静默。 秦闻站起身来，甚至连话筒都忘了要拿起。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说。 “你让我很惊喜，许娉。” 什么？ 就连坐在最后方宝座下首的那两个位置上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秦pd竟然对许娉做出了这么高的评价。 大家都知道秦pd对许娉青睐有加，但是连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竟如此明目张胆表达出了自己的心意。 虽然之前秦闻对许娉的欣赏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是再脑子不开窍的人都能清楚。 但是如此直白的表达出来，这是第一次。 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包括在舞台下方的副导演。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她本来在看着手机上的围脖。 许娉的舞台固然好看，但是相较于眼前这件大事，还是得放一放的。 副导演心疼的看了看台上的人儿，又专心致志地刷着手机上的消息。 许娉又又又出事儿了。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副导演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关于许娉的消息，一个小小练习生，就算她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这么频繁地三天两头就上热搜。 不对劲儿，这很不对劲儿。 对于一个小小的练习生来说，这样的资源和配置都不是应该有的。频频上热搜，一看就是要大搞事情的节奏。而许娉那一方如果是故意炒作的话，也不会蠢到故意黑自己。 有人搞她。 副导演敢笃定，许娉一定是惹了什么人。 而这个人大概率还不知道许娉的身份。 她有些幸灾乐祸，本想到唐家查明真相后对待幕后之人报复的快意，然后又暗暗唾弃自己这样的想法。 怎么能这么想呢？崽崽这么乖还被人欺负了，作为一个妈粉还在幸灾乐祸。 真是太太太不合格啦！ 副导演收回手机，专心致志对着舞台。 也对，她瞎操什么心。 许娉的事，有唐家在管。 再不济，还有一个秦pd。 秦大影帝在圈子外面的话语权不算太大，毕竟人活在这个社会之上，靠的就是一个人脉而言。秦闻的人脉，大多数集中在娱乐圈中。而在圈子里面就不一样了，他情商高混得开，想要捧一个人简直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副导演对秦闻很是信服。 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自家崽崽。 崽崽辣么乖，肯定有骑士护着啦~ 另一边。 舞台下。 一百零一个女孩的座位上。 靠中间的一排。 阜宁娅的指甲嵌入了肉里。 过了一会儿，才松开这力道。 往上面看去，一眼就能看到她的美甲。是磨砂质浅绿色美甲，上面纹着一朵小白花，显得分外清新可爱。 不过已经劈了。 美则美矣，可惜…… 已经有了瑕疵。 纵使这美甲再过好看，也终究不过泯然众人矣。 人也如此。 美玉终究是美玉，是容不得一点儿瑕疵的；偶像纵使再过高高在上，她所承担的东西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比如，品格。 有一种说法叫作，偶像失格。 许娉在台上欣然鞠了一躬，大大方方地接受下来了秦闻的赞美。 她对于夸赞自己的话，向来都是毫不吝啬地全部接应下来了。 人都有虚荣心，对于夸赞自己的话，谁会不喜欢呢？ “谢谢秦pd，我会继续努力的。” 官方的话谁都会说，但是这个人是许娉。 许娉的话落到秦闻耳朵中，更像是一种邀约。 她在邀请他。 秦闻无意中摸着自己的唇。 邀请吗？ 台上。 许娉没有逗留，说完刚才的官话之后就退场了。 剩下的舞台交给其他a班的选手们。 她把话筒递给下一个要出场的人。 许娉在台上演出的时候，下面的人已经把出场的先后顺序都分好了。 她走到后台的时候，还没开口问，就有一个女孩子高举着手，让许娉把话筒给她。 等到许娉递给她之后，那个女孩子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带着风走过，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也不知道节目组是有多扣，就连这么一点儿话筒的钱都不愿意出，许娉腹诽道。 后台有电视，能从监控中转过舞台上的情况。 但是当许娉刚刚坐下的时候，监控正好就对准了舞台下面。 像是故意不让她看到一样。 只能听到舞台上的声音，却看不到上面的情景。 这就让大家很难受，毕竟除了local以外，还有dance需要评价。而舞台上的那位选手，恰好就擅长dance。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连对方的优势都不知道，怎么能根据对方的实力进行理智分析呢？ 糟糕。 如果后面的人都是这样的话，那对于选手的实力她们都一概不知。 也不算是一概不知，就是在舞台上的表现，她们都是了解不全面的。 镜头反映到屏幕上面，是一片漆黑。 隐隐约约能听到细碎的声音以及台上人唱歌的声音。 镜头忽然一亮。 原来是手机。 手机上出现了一条消息。 【秦闻：我需要一个解释。】 【秦闻：节目组说过会调查许娉被偷拍的事情，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 【秦闻：你们是在敷衍吗？事情已经闹大了，如果你们还不出面制止的话，那就由我来出面。】 【秦闻：许娉不是一般的选手。你们如果愿意断送这样一个有前途的选手的前程，那我觉得这样一个节目我也没必要参加了。】 在后台的众人把秦闻的消息全都看过来了。 怎么.......? 这手机是谁的？ 她们首先想到的问题不是许娉怎么了，而秦闻又怎么了？而是这个手机的主人。 虽然重点不太对，但是确实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 不敢说也不敢问。 就算对许娉态度不好，她们也是会做表面功夫的。 排挤当然是要讲究方法，就比如说校园暴力，如果像是莽夫一样只会殴打别人，国家新出台的法律分分钟就把你禁锢住不能动弹。少管所的时光暗无天日，这当然也就是没脑子的代价。 而冷暴力就不一样了，用语言来压垮那人的神经。首先锁定住一个人，然后不遗余力地用言语来嘲讽他。当然，还不能仅仅是一个人如此，还要是大规模行动，最好是整个班级都针对这一个人。听到的关于自己的负面话语多了，自然也就会对自己产生不自信的心理。 到时候，大家只会说他或者她是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而退学的，根本不会说关于这个班好不好诸如此类的评价。 就算说，也会被众人嘲讽。 他们干了什么？明明是他做得不好，让这群天真无邪的孩子背锅算什么？只会躲在网络世界里寻找存在感的low逼！ 许娉现如今的处境就是如此。她在被这样对待着。要说这人有什么真的大错吗？没有，就是一些小孩子很常见的东西，但是到了这个人身上，就被无限放大化，最终成为了众矢之的。 要不是人家心理状态好，说不定还真不能坐上这个宝座。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声音的场景，出现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场上的女孩子已经展示结束，秦闻的评价中规中矩，反而是一旁的ammy说了很多。 陈晨是local导师，而顾宇飞又是年纪最小的，对于rap才是最精通不过，这点评的工作自然落到了ammy的头上。 其实也有另外一层原因。ammy今天悄悄去看了海报和第一期节目的剪辑。 她发现自己在海报上的位置换了。 海报是p的，也就是说，原来已经定好的位置随时可以改动。 而她被分到了末位。 剪辑的工作人员还不知道这位导师现在的地位，他虽然对于明星和综艺节目再熟悉不过，但那也仅仅是限于屏幕之上，这次真正见到明星真人，让他如何不激动？ 激动阻碍了思考。 他连忙请这位大明星坐下，然后恭恭敬敬地为她调出剪辑好的内容。 第一期已经剪辑完毕。 明天将会进行播放。 ammy看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镜头实在是太少了！ 她问那个工作人员，他只说自己不负责剪辑，只负责检查。 ammy是摆着一副臭脸出去的。 她打电话给经纪人，经纪人也没有回她。 只是等到第二天，才肯施舍给她四个字。 ——自作自受。 不行。 她需要镜头！ 这个节目本来就是她唯一翻红的机会，镜头这么少怎么行。 她又对那位选手的表演做出了几句评价，似乎是嫌弃自己说的话还不够多，停顿了几下之后，便开始一句一句挑那位选手的毛病了。 又是动作不标准，完全可以更加饱满。 又是唱歌破了一个音。 其实那个音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更准确一点来说，那不是破音，而是跑调。 破音可比跑调严重多了。 而这位选手，在许娉被秦闻夸出了花儿的对比之下，被ammy说得一文不值。 等到ammy心满意足地说完了，这位选手才敷衍地说了一句：“谢谢导师。” 任谁自己努力这么久过后的成果被否定了，都不会有好心情。 然后潦草地鞠了个躬，快步走下舞台。 ammy对这个选手很是不满，甚至已经在自己心底的小本本默默记上了她的名字。 殊不知，她这样吹毛瑕疵，而且是单单针对这一个人，让人家有多么地不愉快。 而这原因仅仅是因为她想出风头。 这放在平常生活中都不算见的物种，竟然在舞台上看到了。 amazine。 她下来舞台之后，就被a班一个关系好的成员拉住手。 “怎么样怎么样？”她的朋友期待地看着她。 导师和镜头距离太远，话只能听了个模糊。 “不怎么样。” 她怏怏地说，“准确来说，是很糟糕。” 没人再敢说话了。 第二个上台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大概率就会被pass。 她在a班所有选手当中，实力能排到中间。 这样的选手都会被喷到自闭，那她们呢？ 下一个人战战兢兢地接过她手中的话筒，脚步有些颤抖。 “我.....我......我好紧张，走不动路了怎么办？”她哭丧着脸。 “深呼吸两口气。”许娉走上前。 “啊？”她没反应过来。 许娉索性就直接拽着她的手，让对面人跟着自己的动作做。 “深呼吸，吸气——” 乖乖照做。 第一百六十八章 “呼气——” “吸气——” “呼气——” 等到循环几次念完之后，许娉对她说：“你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 “好......好多了！” “唱歌可不能磕巴啊！”许娉无奈道。 “好，好的！” 众人一阵哄笑。 女孩子红着脸，鞠了一躬，接着便急匆匆地跑了。 她帮许娉带过饭。 还挺不错的一小姑娘。 许娉笑了笑，目送小姑娘跑到走廊尽头之后，也不回座位。就顺势懒洋洋地靠到墙上，似是无骨般，用墙壁支撑住自己整个身体。 目光看向小电视屏幕。 电视还是黑的，上面已经响起小姑娘清脆的声音。 上舞台倒是不胆怯，她听着小姑娘顺溜的话，如是想到。 看来怕是好不了了。 后台众人便放弃想从屏幕上窥视得一丝对手实力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十一个人结束舞台。 这十一个人当中，一共有六个人擅长dance。 剩下一个主攻rap，一个多才多艺，既会local又能来点儿rap。 三个全能，三者都有涉猎，而剩下的一个，则是因为唱的歌曲特别惊艳，就算是dance稍微差了那么一点儿，也被导师们板子一拍，定为a等级。 此时台上站着的就是她。 “local一如既往很惊艳，dance的动作简单却不违和，反而让你的local更加夺目。把自己的缺点弱化、强化优点，是个很聪明的选择。”秦闻点评到。 “谢谢导师。”这个女孩子很惊喜。 能单单凭借local走到这儿，一路上走来想必不易。 要知道，女团是要全面发展。 而她的dance是短板。 她不如别人那么几年如一日地待在训练室中训练，有的经验也十分浅薄，能支撑她走到这里的，是她这副被天使吻过的好嗓子。 而dance这么辣鸡的她，被秦闻所肯定。 这时经过了秦闻的认可之后，心中竟然是欣喜若狂的。 “不过……”秦闻话锋一转。 果然。 “再接再厉，女团不能仅靠local。” 是意料之外的温和。 “谢谢，谢谢秦pd！” 十一个a班选手全部都站在舞台上。 等待着审判。 选c的方式还没有确定下来。 大家都还在忐忑。 到底是像初舞台那样，导师经过商讨之后，直接进行指定。 还是……其他的方式？ 秦pd是绝对支持许娉的。 其余选手都知道。 所以，大家都不希望是第一种方式。 拜托啊。 千万不要。 毕竟她们……还想要那个机会。 成为万众瞩目者的机会。 许娉还不知道她们那些花花肠子，要是她知道了之后，肯定嗤之以鼻。 秦闻为什么看中她？ 为什么偏偏对她青睐有加？ 是因为…… 实力啊。 许娉现在正是站在c位之上。 但是谁又知道这个c位是她经过了多少年沉淀才换取过来的？ 在那个群星荟萃的时代，风光无限不仅仅要靠家世，还要有非同常人的勤奋与执着。 秦闻从导师团的座席中站起来。 他没有走向舞台，就是站在位置上宣布规则。 规则是导演组提前定好的。 导师们都不知道，包括秦闻。 他打开提词卡，粗略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之后，愣住了。 好在秦闻反应能力强，就算是让他始料不及的规则，也能轻松应对。 “今天的规则有些不一样呢。” 所有人都听出了秦影帝话中的不快。 尽管秦闻的语气很平和。 但是就算如此，众人也还是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感。 “废话就不多说了。相比大家也都对这次选择c位的方式很好奇。那我也就不吊你们胃口，直接将规则说出来。” “规则为：除了a班级以外所有选手即为观众，你们将代替观众们进行选择。每个选手当中手里有一票的选择权。你们可以根据自己对于选手的综合评价来考虑自己手中这张票的归宿。等到最后，票数最多的选手即为本次公演舞台的c位。 如果c位人选诞生在台上两位选手之间，当她们票数相同的话，最后c位选择权将由导师团来决定。 当然，选择方式和你们是一样的。 我们将会进行投票选择，如果两位选手的得票数依旧是平票，那我们将会安排她们进行下一轮pk，直到选出c位为之。 当然，这样的概率很小，但是我也由衷的希望你们之中将诞生出两位优秀的选手，她们可以旗鼓相当——这意味着我们节目组收获的不是一位宝藏选手，而是两位。作为发起人的我，乐见其成。 毕竟，有竞争才会有动力。” 秦闻早已放在了提词卡，但就算是他的有感而发，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说话速度。 就像是已经在脑海中预演了许多遍一样，等到需要用到的时候，随随便便就能提出来进行长篇大论。 这样的口才，是羡慕不来的。 人家是天生的。 就算后天再练多少次，也达不到这个程度。脑速和嘴速还是不一样的，后天的训练可以将嘴上的速度达到极致，但是脑子中的速度再也就比不过那些与生俱来这样天赋的人。 秦闻公布的规则，很新颖。 这种方式对于许娉来说，很是不公平。 这玩意要考的东西就一个人脉，所有的观众仅仅是台下的其他选手而已。 人是群体性动物。 他们的倾向不仅仅是实力，而是亲疏远近。 对于观众而言，这101个小姐姐谁都不认识。她们是崭新的训练生，需要通过了解和接触才能粉上一个人。而在这了解和接触的时间当中，对所有人机会都是公平的。 这就要看吸粉能力的问题了。 所以人设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啊，因为有些人和有些人的萌点不一样，所以才会产生各种各样人设的女孩子。 傻大姐就算不是香饽饽，但是要是能走好，也算别树一帜。 团宠可爱人设得有人配合，翻车的几率也更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配合你的。 御姐范儿就更难维持了，但凡是女孩子，就很少有那种每天都绷着脸的，但是笑容除了露出8颗牙齿之外，再多露出一颗，观众们就会觉得你做出了与人设了不相符的事情。 热度最高的人设，同时也是最难维系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家在不同人设之下，演绎出来的人生和真实的人生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出入。 这就导致了一句俗话中所说的那样—— “知人知面不知心。” 选择，是考验一个人的最佳途径。 她究竟会选择谁？ 她的选择是会根据事实进行，还是可以根据自己的偏好？ 又或者说，当两个人都是她的密友之时，双双站在台上，两者都需要她手中的一张票，她该将如何进行选择？ “可以不进行投票吗？秦pd，我想选择弃权。”一个女孩子站起来，说道。 “不可以。”秦闻对于弃权这件事没什么想法，反而觉得如果她的票不是投给许娉的话，那就跟作废没什么两样。 但是提词卡上清清楚楚写着本次投票的规则，绕是秦闻权力再大，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篡改人家的规则。 “好的，谢谢秦pd。”女孩子的话中有些沮丧，但还是很有礼貌地道了声谢谢，然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还有人有什么问题吗？我可以在现在为你进行解答。”秦闻拿起话筒，对着后面的女孩子们说道。 要是有事情就一次解决吧。 场上是长久的沉默。 秦闻也不觉得尴尬，他再三确定没人再会询问问题了之后，就扭过头来，说：“可以开始了。” 声音格外低沉。 富有磁性。 却又不容忽视。 节目的录制继续进行。 中间出了的这个小插曲，大家都没有在意，可是偏偏就被台上的两位选手放在了心上。 她们是从一个团里出来的，而刚才那个询问是否可以弃权的人，是她们的队友。 三人关系极好，是那种喝奶茶都可以用一个吸管、而且还不用把管子倒过来的亲密。 她们在初舞台的时候，取得了1a2b的成绩，而b等级中的其中一位，在第二环节视频录制的时候爬到了a等级上。 这次选择是猝不及防的。 正是灵验了上面的例子。 那位将要选择的选手也是个纠结的性子，面对自己的两位好友，竟然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那就选择得票数低的那个吧，到时候至少成绩还好看一点，不至于比另一个差的太多。 就算她手中只有一票。 那位b等级的选手如是想到。 前面的选手一个又一个地走了，不知不觉就排到了站在队伍末尾的她。 她握紧手中的选票，探出头来，认认真真地数了数自家两位队友背后贴着的选票。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许娉的发法眼。 把选票贴在她背上的人很少。 许娉的名声早就在某人刻意而为之的操纵之下被整得不能再臭了。 于是她就成为了所有a班选手当中最闲的一个，其他选手都在止不住的道谢的时候，许娉在一旁无所事事，甚至心情毫无波澜，想要把头发卷成一个又一个圈圈。 爱的魔力转圈圈~ 打住！ 这种东西是会上瘾的。 要不得要不得。 忽然，许娉的背上被敷上一张东西。 等到她在回头的时候，背后已经没有人了。 女孩子单薄的背上，贴着寥寥无几的选票。与一旁拥有着清爽短发做中性打扮的另外一位的区别天差地别。 林恪虽然人高冷，但是偏偏大家都吃她这一套。毕竟20岁左右的女孩子还正是青葱年华，谁不喜欢帅气的少年呢？ 虽然这个少年是女孩子，但是丝毫不影响大家对美的欣赏。 许娉大概能确定了。 刚刚把选票贴在她身上的，是那个一直在纠结如何选择自己队友的女孩子。 “她为什么要选我呀？”许娉目送最后一批选手已经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才敢拉了拉林恪的袖子，凑到她身边小声和她讲话。 林恪注意到耳朵边传来一阵温热，接着就听到了许娉有些迷惑的声音。 还是那样的甜美，让人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怎么了？”林恪也不在意镜头如何，就直接低下头看着许娉。 “你收敛一点儿，我们现在还是在录节目。” “好，好。”林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许娉还是这么可爱。 不愧是她所看中的。 林恪乖乖站好，然后低声说道：“这下子可以了吧？” “可以。”许娉用着气声，她又重回刚才的话题：“就是那个，那个刚才在下面问能不能弃权的选手。她刚刚好像在我背上贴选票了！” “那时候好证明你人格魅力大啊，纠结到想要弃票的选手都在你的背上贴选票了。” “可是她原本是准备给自己两个队友贴的，是因为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才想要弃票的，为什么贴到我这儿来了？” 林恪听完许娉的话之后，握住她的手，用她的手指着那个女孩子两位队友的方向。 她的两个队友是站在一起的。 “怎么了？”许娉有些迷惑。 “你看看她们的背后。” 许娉得到提示之后，悄咪咪往后站了一些。 她眯起了眼。 一……二……三…… 一……二……三…… “她们背后的选票数一样多！”许娉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地说道。 “是的。”林恪肯定，“正因为他们背后的选票数都一样，所以她们的队友才难以选择。再加上不能弃票，所以就投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你啦！” 许娉并没有得到安慰。 在她看来，那位给她投票的拥有纠结症的小朋友只是可怜她的票数最少。 投票环节进行完毕。 接下来，统计得票数。 大家都能互相看见对方的选票，而且别人每在自己身后贴一张票的时候，有些选手就会留心自己获得的票数。 这就导致统计结果还没出来，有些人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第一名，也就是c位当一不二的人选。 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林恪。 林恪平时低调极了，但是这样一个有实力又拥有一个讨喜人设的选手，到了真正考验的时候，就变成了那个抢手货。 秦闻把林恪和许娉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他的左手还在桌面上放着，竟是不自觉地握紧了笔。 咔嚓。 笔断了。 旁边的陈晨听到动静，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两眼。 倒是也没说什么。 这时，统计结果出来了。 “票数第一的选手为，林恪。” 秦闻刚说完话，林恪就高举着手，喊道： “我弃权。” 第一百七十章 四更 “不可以！你当这里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ammy急匆匆地说道，似是因为话说得太快，声音不自觉间提高了两个度，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 毕竟大家对于成绩好的学生，总是要多几分包容的。而ammy这性子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毫无形象可言。 到了最后，这段是要被剪辑掉的。 但是丝毫不影响大家看热闹。 陈晨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说话。 秦闻气性也上来了，这一个个都是什么玩意儿。 他没有开口。 反正ammy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他凑上去招人嫌弃算什么回事？ 挡枪子儿的，有一个就行了。 “秦pd，我想您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 就算秦闻误会了她的意思，那林格这话说出来，就别有深意。 明明之前告诫她的人，不是秦闻，而是ammy。 ammy的脸僵了僵，然后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打着哈哈。“好，可能是我们误会你的意思了，你先说，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然后让我们判断你是否是正确的。” 不得不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好。“林恪也就没有再让ammy下不来台，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提议，“我得意思是，我愿意把自己的选票全部给予许娉选手。”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选票给她?”秦闻问道。 “我以为秦pd不会问出这样的话，看来是我思虑不周。我欣赏许娉选手，然而我觉得她的实力不应该仅仅停留在这样的水平之，上，所以综上所述我愿意将自己的选票给予她。” 秦闻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不过嘴上说的害死:“但是之前我也说过了，现在的除了你们之外的选手已经剥去选手这个身份，在你们进行选c位的时候，她们就是观众。如果连观众都征服不了的选手，你为什么会认为她以后会是一个合格的偶像呢?” 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向护着许娉的秦闻，今天竟然第次没有帮她说话。 而让大家更为惊讶的是，她们都知道许娉和林恪关系还不错，却没想到关系不错到这个地步。 这可是选票! -票就至关重要，更何况林恪这么多的票。 林恪原本就是c位之选，如果不出什么大的意外，就能够定下来的。 没想到她这次来了这么一个骚操作，让大家都措手不及。 这也太狗了吧! “那相对比于观众的认可，来自对手的人可是不是更加具有说服力一些?“林恪也不带怂的，她直接就接着秦闻的话说了回去。 吃瓜群众们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支持哪个为好。好像他们都说得挺有道理诶。 那她们还是吃瓜看戏吧。 “说得不错，不过，你认为自己有实力成为她的对手吗？” “显而易见。”林恪耸了耸肩。 “区区一个小舞台的c位，你觉得自己让给她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吗？” 节目中占了整个环节的舞台，被秦闻说成了区区一个小舞台。 这让连竞选c位资格都没有的，甚至连出演的标准都没有达到的选手怎么想？ 简直是无fuck说！ 林恪看了台下选手一脸便秘的模样，对于秦闻的话也就不太在意了。 “实力这种东西，你今天有，我明天也会有。你今天不练，等到明天被我追上了之后，那我们的实力也就是一样的。所以说有时候实力并不能代表一切，我想，秦pd您以为的实力，是长久的勤奋之下积累下来的果实吧？” 秦闻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实力这种东西其实是非常虚无缥缈的。 就像是一个学生的成绩，每个人人生中总有那么一个高光时刻：踩着了狗屎，走了狗屎运，得到了一个贼拉好的成绩。 所以严格来说，秦闻所谓实力是勤奋的体现——是一种长期稳定实力。 “那您认为的实力就和我认为的有区别了。我觉得如果我被上帝眷顾一次的话，说不定可以和许娉选手一较高下。”林恪说完之后转而面向许娉，“许娉选手，你愿意等我走狗屎运之后，和我进行一场battle吗？” 许娉不会不知道林恪是在为她说话。 “我愿意。” 她还故意把手伸了出来，伸到了林恪面前。 “真是罪过，怎么能让公主主动伸出手呢？应该是在下先邀请您才对。”林恪的反应很快，一下子就知道许娉是在为了舞台效果而进行的表演。 两只手合到了一起。 舞台上呈现出一幅其乐融融的态势。 最后事情的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林恪似乎也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对于秦闻的话并没有什么感到意外的。 甚至连自己说了这么大一通话之后被戏耍的愤懑与不甘这些通通都没有，要不是她之前护着许娉，许娉都差点以为林恪之前只是在演戏。 演戏不可能演成这样的，况且演成这样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林恪的态度确实令人捉摸不透。 许娉琢磨了一会儿之后，随即就又释然了。 能说出把选票让给她这样的话的选手，又怎么能用常理来要求她？ 这也太过强人所难了。 不过，就在大家都在观察林恪反应的时候，她说出来了一句话：“这样的观众真的是观众吗？” 就一句话，乍一听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细细品味来听，就别有深意。 没想到会有人点出来。 会傻到点出来这样的潜规则。 “这一环节考验的真的是大家的实力吗？又或者是谁与谁关系好，就能把自己那一票奉献上去。” “而你们所谓的标准，也就是在统计过选票之后，选出那个人缘最好的一个。 我还真没想到我会得到这么多的选票，但是想了想，似乎也对。 单看外貌，我是a班成员中唯一一个走中性风的人。 且看性格，说一句不算太过自谦的话，我自认为自己待人温和、和大家没发生过口角——甚至与绝大多数人都会相处的融洽。 所以这两点决定了我的c位。 是吗？ 我是因为外貌和性格，才能荣登这个宝座的。” “我感到非常荣幸，在节目期间没有和大家发生过过多的争吵，因为大家都没有想到过节目组还会将这个选秀节目其中一个环节的流程设定为人缘的好坏。” 林恪嘲讽技能max。 不得不说，她的嘴炮能力还是很强的。 这样一通唱念做打下来，到时候把整个节目的人都得罪了个遍，先前说的人缘好也就不复存在，等到这个环节结束录制之后，林恪得罪的人怕是比许娉还要多。 不过人家倒是不在乎，说完之后坦荡荡地看着前方，一身正气凛然。 “对，你说的很对。这个流程比的就是人缘。”秦闻已经确定了这个片段不会再继续拍摄下去。 他抬了抬手，上下来回晃了晃。 这个手势是通知摄像暂时停止拍摄。 等到摄像捣鼓完了之后，秦闻才继续自己的话。 “所以你觉得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吗？” 秦闻自认是个正人君子，但是既然有人为许娉出了这个头，他也不介意把冤大头这个名号放在别人身上。 他还是爱惜羽毛的。 “许娉选手本身就是一个不公平。” “哦？何以见得？” 场上已经变成了秦闻和林恪两个人的对峙，一来一往之间，火药味十足。 “许娉选手在我们这些选手们中的口碑极差，经常有人会将各种各样的负面评价塞到她身上。” “你认为这并不是空穴来风，然后去问了她们为什么会对许娉这么拥有敌意。”是肯定句。 “对。”林恪很爽快，“最后我得到的答案是：有人故意抹黑许娉选手。” “这样的话题根本就毫无意义，你认为别人抹黑了她，不乐意，就像极力证明她是被人诬陷的。这样的想法很好，但是你觉得放在舞台上说这件事情，是对的吗？ 有什么问题私下解决，别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非要捅破了天。”秦闻冷脸，“好了，公演舞台的c位人选刚才已经确定下来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当这个c，我相信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的。 就比如说，你的后置位，只和你相隔了三票的距离。 我想她不介意收下这份大礼。” 秦闻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之后，收拾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资料，抛下场上所有人走了。 他不是任性，而是心里憋得慌。 林恪的初衷不错，但是用错了地方。 还是老祖宗总结得精辟。 树大招风。 秦闻总结出来了。 如果许娉再次包揽c位，不说这个节目组，其他的选手怎么想，就算是观众也不愿意啊！ 不一定所有的观众都会喜欢许娉。 就比如说是，频频上去的热搜。 许娉现在的热度已经够了，如果她在节目中的表现不尽如人意，那结局抠着脚趾头都能预料的到。 但是如果她在节目中的表现过于张扬，那群嘲也就不远了。 太过低调难，太过高调也难。 秦闻这是在护着许娉。 ———————— 陈晨没有想到的是，时隔一年未见，ammy的性格竟然变得如此尖酸刻薄。 他们两个以前的关系还算不错，虽然说算不上至交好友那一挂吧，但也还算得上是关系不错。 两个人相互加有微信好友，对方的微信朋友圈什么的也都会点赞。 陈晨在之前ammy大火的时候，因为她资源接到手软的缘故，有幸和ammy合作过两三次，而且合作的次数多了，两个人自然也就熟络起来。 陈晨在这一年之中，对于ammy的印象全部都是来自于微信朋友圈。但是那个一直活在微信朋友圈里的ammy跳出来了之后，却再也回不去了。 朋友圈里是一片岁月静好，而见到真人之后，却是再怎么也忍受不了的性格。 陈晨回忆起他第1次见到ammy的时候。 那时，ammy所在的女团可谓是红遍了大江南北，就连邻国都有她们的后援会。 而那个女孩子，也是一个张扬肆意的性格。 对，ammy曾经也是一个少女。 尽管经历了岁月蹉跎之后，皱纹让她变成了刻薄相，但是少女的回忆是不可磨灭的。 如果真要用一个人来形容ammy的话， 现在的许娉倒是挺相似的。 说曹操曹操到，陈晨看见了ammy。 他本来是想随便逛逛的，这两天反正也闲着没事儿干，倒不如在基地里转悠转悠。 却是恰巧看见了ammy。 “ammy！”陈晨挥舞着手臂。 ammy听见他的喊声之后，条件反射扭过头来。 陈晨加快腿上的脚步。 “有事情吗？” 陈晨还真没事儿。 一来就被呛了一下，他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看到了你最近新接的那张杂志封面，很好看。” ammy听了他的话之后，脸色更加不好了。 明明之前说好拍的是单人封面，但是等到她都来了之后，杂志方又塞入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新人。 和她一起进行双人封面的拍摄。 有一句话叫做圈子不同不必硬融，但是放在某一个圈子里，也可以总结为这样一句话。—— ‘咖位不同，不能硬融。’ ammy不像现在当红的流量小生小花一样热手，但是也绝对轮不到和一个小新人一起拍摄杂志的地步。 毕竟资质在那放着，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老牌女团。 但是对方…… 就算ammy心中有再大的火气，现在也只能忍着。 她最近接到的资源一个不如一个，甚至还有想让她代言byt的邀请！ 这次的拍摄算得上是ammy最近接到的最好的资源了。 她一咬牙，还是坚持拍摄下去。 此时被陈晨旧事重提，还真是挺尴尬的。 ammy扭头就走，对于陈晨的寒暄恍若未闻。 就像两人之前、甚至于现在也都只是两个陌生人。 仅此而已。 同时。 《我们的青春》综艺正式上线。 投票通道开启。 无数人都在期盼着的节目，无数人都在期盼着的人。 无论他们是在期盼着什么、也无论他们期盼着的东西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但是这些无疑都为这个节目带来了热度。 这一切都昭示着—— 这个节目要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