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故事中》 第一章 家中老人突生变 “晓宸,姥爷带你去小东门看河,你去啵?” “姥爷,姥爷,我去。” 那一年是90年,西安算不上繁华,不过到不失古都的特色。小东门位于环城东路,朝阳门及东门中间,那几年,我们这里把进城门洞叫“进城”,因为要进古都城内,必要经过护城河,而小东门离当时住的地方很近,摆摊的又多,姥爷下班后每每带我去小东门玩。 “姥爷,今天能给我买个小面人吗,我想要孙悟空,姥爷,你说我啥时候能吃啊,我想吃,姥爷...” “呵呵,乖孙儿,改明儿我空出时间,姥爷给你捏一个,昨个不是才买过镜糕给你么,怎么今天又要?”姥爷嗔怒道。 我撅起了嘴:“姥爷骗人,上一回的金箍棒还没给我做呢。” “那次不是姥爷在厂里忙吗,第二天姥爷给你个金箍棒你不是也要了嘛。” 啥金箍棒,我找童童玩,他爷爷说我拿擀面杖干啥,我说这是你做给我的金箍棒,他爷爷笑的嘎嘎的。我回屋见姥姥拾掇灶房,我问姥姥干啥呢,姥姥扭头说擀饺子皮的家伙什不知落哪了,后来...哼,骗子姥爷,我再也不理你了。说罢,河也不看了,我转身就走。 晓宸,你慢点走,姥爷当时不是没时间做先拿擀面杖代替嘛。 身后,传来了姥爷的嘎嘎笑声。 晓宸,这么快就看完河了? 他呀生气喽,秀英,你说晓宸的脾气像谁,这才几岁,脾气大如天。 行了行了,又惹我外孙了是不,晓宸,来姥姥这,不理臭姥爷。姥姥说。 嗯,姥爷就是臭姥爷,前儿个让我在童童那出糗。 呵呵,改明姥姥给你缝个沙包玩好么? 我不要沙包,就要金箍棒。 行行,姥姥现在就让姥爷给你做,他姥爷,你给我过来。说着姥姥上手揪住姥爷的耳朵,“去,屋外有木头,给晓宸做个金箍棒”。 中中,现在做,老婆子,别捏了,今年冬天还没吃饺子,俺耳朵被你捏掉了咋办? 就你那耳朵,皮糙的跟城墙根似得,快去做。说着,姥姥嗔怒的松开手,揉了揉姥爷的耳朵。 看着姥爷去屋外摸斧头劈木头,我颠颠的跑到姥姥旁,“姥姥,你还挺疼姥爷的,捏完还揉揉”。 你这小鬼精,这叫度。走,姥姥今天做的糖包,你先垫吧一个,等会你爹妈回来了开饭。 好,我捂嘴偷笑的朝屋外看了一眼姥爷,跟姥姥去灶房吃糖包了。 傍晚,爸妈下班回来看见我手里的金箍棒,“诶呦,晓宸,姥爷给你买金箍棒啦,不错不错。”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了,我扑向妈妈的怀里说:“看,这是姥爷给我做的金箍棒,妈妈,我要坐花轿。” 好好,他爹来,架手。爸爸放下皮包,爱抚的摸摸我的头,晓宸,上轿! 噢噢噢,猪八戒娶媳妇喽,猪八戒娶媳妇喽!爸爸,我还要拔萝卜。 好,萝卜萝卜拔起,一、二、三走一个,我幸福的沉浸在爸妈的陪伴中。 权胜,莲香,快洗手吃饭了,姥爷磕着烟锅袋说着。 哎,好嘞爸。 爸爸把我放下,跟妈去茅房洗手,我拿着金箍棒走到姥爷身旁,姥爷,我刚看你劈木头手划破了,晓宸给你吹吹。 呵呵,乖孙儿,现在跟姥爷说话了? 呼呼,我拿着姥爷那跟蒲扇似得大手吹着,姥爷,还疼吗,我看着这口子心不好受。说着,我把头往姥爷的怀里拱了拱。 姥爷没事,跟姥爷说话就好,乖孙,把金箍棒放这,快去洗手吃饭吧。说罢,姥爷一口老旱烟吹到我脸上。 姥爷坏蛋,臭姥爷,再也不理你了,我边往屋跑边说。 乖孙儿,别摔着,慢点跑。身后传来姥爷爽朗的笑声。 晚上洗漱完毕,在院里,姥爷摇着扇子,爸妈帮姥姥缝补被子,我一个人无聊,蹲在地上抬头数星星玩。 姥爷,你说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会眨眼睛呢? 乖孙儿,星星在很久前就会眨眼睛,具体为啥眨,姥爷就不知道了。 姥爷,你说为什么月亮有的时候是圆的,有的时候是弯的呢? 这呀,是因为天上有条狗,在吃月亮呗。 天上的狗是什么狗啊,为什么要吃月亮? 那是二郎神的狗,二郎神不给它吃的,天狗饿了没啥吃,就吃月亮呗。 我不喜欢二郎神,他打不过孙悟空,说着,我将地上的金箍棒挥了挥。 姥爷你真厉害,什么都懂,我长大也要跟你一样博大精深。 乖孙儿,那叫博学多才,姥爷哄然大笑,姥姥、爸妈也跟着乐呵呵的。 走,回屋睡觉,明天厂里到材料,有的忙了。 说罢,姥爷大手向后背着,晃悠着进了屋里。 晓宸,明天姥姥带你,你姥爷、爹娘要去厂里忙。 好,姥姥。 我的姥爷和爸妈在大众木器厂上班,姥爷在厂里是车间主任,爸妈是普通工人,每次厂里到材料,都要忙很多天,有时忙到很晚就在厂宿舍凑合几晚接着工作。 娘,我爹胃积水住院了,您在屋看好晓宸,我跟莲香先去医院。 严重吗权胜? 不太清楚,当时做工时爹突然倒地昏迷了,我先去医院了娘。 睡梦中我迷迷糊糊听见爸爸跟姥姥说话,我穿上背心,揉着眼睛去院里。 姥姥,刚才我听见爸爸的声音了,姥爷怎么了? 没事晓宸,走,先给你刷牙,一会咱去医院。 噢。 到了医院,看见床上的姥爷,眼窝陷得很深,盖在身上的被子,肚子那鼓得老高。 娘,您来了。 嗯,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吸入粉尘太多,导致昏迷,刚拍的片子情况不太好,说是... 病人家属,请出来一个人。 爸爸刚说到一半,被进来的医生打断了。 权胜,莲香,我去见医生,看有什么事。 娘,好吧。 看着爸爸有话没说的样子,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偷偷的打开被子的一角,伸手摸鼓起的地方,没藏东西啊,怎么会这么鼓?咦,这好像是肚子,姥爷没这么大的肚子,怎么回事。我带着疑问,猛的把被子掀起来。 爸爸妈妈,姥爷的肚子咋了,怎么这么鼓? 晓宸,胡闹,被子能随便掀吗?姥爷着凉怎么办?爸爸扬起手欲要揍我。 我赶紧躲到妈妈身边,行了权胜,都什么时候了,晓宸,姥爷没事,就是这段时间工作太累,睡着了。 妈妈骗人,我早上在屋都听见爸爸说姥爷昏迷了,姥爷怎么了,妈妈?说着我哭了起来。 娘,医生说怎么样?这时,姥姥回来了。 我看见姥姥的手有些抖,眼窝有些红,莲香,你带晓宸去楼下逛会。 好。 妈妈拉着我的手下楼,妈妈,姥爷怎么了,为什么姥姥眼窝红红的,为什么姥姥不让咱俩在那间房子里? 晓宸,没事,姥姥有话跟你爸爸说,咱俩去那走走吧。 妈妈不说,我也就不在问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姥姥下来了,晓宸,走,咱俩回家,姥姥给你做饭吃。 那姥爷呢,他不跟咱走吗? 姥姥嘴角抽搐了两下,很快恢复自然,姥爷这段时间累昏迷了,在这睡会,睡醒了就回家了。说罢,向妈妈招了招手,领我往家走了。 下午,爸爸回家跟姥姥耳语一番,姥姥沉重的点点头说:怎么着也要在家里过去。 晓宸,回屋睡觉吧。 噢。 早晨醒来,我踢拉着拖鞋找姥姥,看见姥爷回来了,不过在床上躺着。 姥姥,姥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你爸妈接回的。 姥爷咋还在睡,真能睡。 呵呵,姥爷太累了。 那我爸妈呢,怎么没见人? 他们去买东西了,一会就回来。 噢,我知道了姥姥。 晓宸,等会你奶奶来,你去奶奶家住两天,有半月你都没去了。 姥姥我不想去,我要姥爷跟我玩。 那等姥爷醒了我去接你回来,怎么样? 好吧,我噘着嘴说。 其实不是我不愿意去奶奶家,因为打我记事开始,就没见过爷爷。奶奶说,爷爷去很远的地方了。 中午饭点,奶奶,姑姑和姑父来了,晓宸,来让姑姑抱抱。 姑姑。 秀英,晓宸姥爷怎么样? 屋里说,姥姥看了看我。 奶奶转身从兜里拿出两块糖给我,晓宸,来吃糖。 奶奶真好,每次都有糖吃。 奶奶笑眯眯的摸了摸我的头,奶奶跟姥姥说会话,一会陪你玩,你先跟姑姑玩。 来,晓宸,到姑姑这,姑姑给你叠了东南西北,咱俩玩。 好,玩东南西北喽。 中午吃罢饭,姥姥说,你这两天去奶奶家住,姥爷醒了我接你去。 好,姥姥。 下午,我坐着奶奶自行车,跟奶奶回家了。 奶奶,你说胃积水是什么意思,姥爷啥时候醒呀? 晓宸,过两天你姥爷就醒了,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吃糖包子。 好,奶奶给你做,金英,陪晓宸玩会。 好的妈。 来,晓宸,姑姑陪你玩会。 那时对时间没有概念,在奶奶家待了很久,有天在楼下玩。 晓宸,玩啥呢? 爸爸,这么久也不来接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傻孩子,爸爸怎么能不要你呢,今天咱们就回去。 好。 我蹭蹭蹭的爬上楼:奶奶,爸爸来啦,你看。说着,我手指着后方。 妈,我回来了。 权胜,事情办的还顺利吧? 嗯妈,都办好了,走的挺安详,没受罪。 奶奶,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咋听不懂? 没什么,等会你回姥姥家就晓得了。 噢,回去可以跟姥爷玩喽。 晚饭后,奶奶把我跟爸爸送到小区门口,晓宸,给。我看奶奶偷偷的拿了几块糖给我。 奶奶,我吃一个就行了,剩下的你吃吧。 奶奶年纪大了,牙口不好,还是给你吃吧,一天吃一个,吃太多会长虫牙。 好吧,谢谢奶奶。 啥谢不谢的,你是我的亲孙子,奶奶愿意疼你,有空了就回奶奶家,别让奶奶想太久。奶奶哽咽到。 嗯,我跟姥爷玩几天就回来看你。 好,走吧走吧。奶奶抹了抹眼泪说道。 晓宸,走吧。 奶奶再见。 再见。 爸爸骑着自行车带着我说:这几天奶奶带你在文艺路哪玩呢。 带我去花鸟市场了,还带我去狗市,昨天马路牙子上有个爷爷耍猴还看了会。 嗯,挺好的嘛。 到了家,爸爸把我从二八杠上抱下来,我飞速跑到屋里。 姥爷姥爷,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晓宸,回答我的是妈妈,姥爷呢妈妈?我边说边跑到姥爷屋里。 姥姥,姥爷呢,还没下班吗? 晓宸,姥姥抬起头看着我,淡淡的说:姥爷因为工作需要,从大众木器厂调到别的厂了,在外地,最近不回来了。 啊,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姥爷,我还想让他陪我玩呢。 姥爷去的地方很远,一时半会回不来,这时,妈妈从院里进来说。 噢,好吧。 在姥姥家生活照旧,只不过姥爷不在,家里的欢声笑语少了很多,这几天姥姥除了做饭,也不怎么出屋。 有次我到里屋叫姥姥,姥姥好长时间都没搭理我,我走近一些,看见姥姥拿着姥爷的照片发呆。 姥姥,你每天都拿着姥爷的照片吗?你怎么最近不爱笑了? 姥姥苦笑道:傻孩子,姥姥没事,姥姥就是想姥爷了。 我趴在姥姥的胳膊上,说:姥姥,奶奶家也有一张爷爷的照片,也是黑白的,跟姥爷的一样。 嗯,姥爷跟你爷爷一样,都是去很远的地方了。 姥姥,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姥爷呢? 姥姥也不清楚,也许过几天就回来,也许很久才回来。 姥姥,我想姥爷了。 那一年我3岁,不理解大人的意思,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原来那个年代,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是去世的意思。 第二章 父亲离世身心损 晓宸,晚上是不是又咬袖子了,你看你那衣服,哪都没坏,就袖子口光亮的跟弹球似得。 妈,这才几点就不让人睡觉了? 这一年是93年,爸妈在外面租了房子,我们一家三口搬出去住了。 我爸啥时候回来呀,上次他从广州带的洋片可好了,咱小区那些小孩都像我要,我都没了。 一天就知道拍洋片,也没见你在家看看书,赶紧穿衣服,咱去买菜,顺便给你爸打个电话。 好。 买完菜到楼下小卖部,妈妈对里面说“同志,我打个长途电话。” 喂,权胜,在那边咋样,哦,我们好着呢,少拿点货,别把鸡蛋放一个筐里,以免全砸了,什么时候回来,行,晓宸要跟你说两句,好,晓宸,给。 爸爸,你在那边好吗,我挺好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别忘了给我买些洋片哦,嗯,爸爸再见。 同志,钱给你放桌子上了。 妈妈,爸爸说礼拜天就回来了,要不你带我去火车站接爸爸吧,我还没去过火车站呢,求求你了妈妈。 好好,不过你要拉紧妈妈的手,火车站有抱小孩的噢。妈妈嗔怒道。 知道了妈妈,那我去找小朋友玩了。 去吧,到点回来吃饭。 噢,知道了妈妈。 礼拜天早上,妈妈骑自行车带我去火车站,等会见爸爸别急,拉紧妈妈的手,知道吗。 嗯,知道了。 到了火车站,我被这人来人往的息影震撼到了,这么多人都是做火车吗?妈妈。 嗯,大部分是坐火车,也有跟咱们一样的是来接人,你瞧,那是火车站入口,进去以后,全国各地火车都能拉到。 妈妈,火车真厉害。 呵呵,走,去出站口等着接爸爸。 我们等了差不多1个小时,只见出站口人出来的越来越多,广播传出“由广州开来的列车已经进站,请接亲友的旅客准备接您的亲友”。 妈妈,爸爸是不是这一趟火车? 嗯,等会你爸就出来了。 权胜,权胜,这,这。 莲香,你怎么来了,也不说声。 只见爸爸扛着大包小包,身后跟了一个20左右的人。 这是你嫂子,这是王涛。 你好,嫂子。 你好,累坏了吧,你们打车走,我跟晓宸骑车随后就到。 晓宸,爸爸带你打的回。 好,爸爸,洋片买了吗? 你就是晓宸啊,都这么高了,那个叫王涛的叔叔道。 晓宸,叫叔叔。 叔叔好。 哎,乖,一会回去给你好吃的。 到了家,爸爸从一个小包里拿出洋片,给晓宸。 谢谢爸爸,我开心的说。 晓宸,来,叔叔给你好吃的。 这是啥糖,没见过呀。 这叫酒心糖,一天只能吃一个哦,吃太多会醉的。 我看向爸爸,爸爸呵呵一笑,拿着吧。 嗯,谢谢叔叔。 莲香,不洗菜了,咱们今天出去吃。 就知道乱花钱。妈妈嗔怒道。 饭后,王涛叔叔走了,爸爸带我跟妈妈去了姥姥家,给姥姥拿了个收音机。 娘,这插上电就能响,你试试。 权胜回来了,生意怎么样。 娘,挣了一些,还行。 别太折腾自己,抽空多陪陪莲香和晓宸。 知道了娘。 爸爸把收音机调好,跟姥姥打了招呼,我们又去奶奶家。 娘,我回来了。 权胜回来了,快进来。 奶奶。 哎,晓宸。 奶奶把门带上,把我们引到客厅。 娘,这次我去广州进货,顺手买了3个收音机,这是咱家的这份,插上电就能响,以后听豫剧就不用李阿姨家了。 奶奶皱了皱眉:“权胜,不是娘说你,晓宸现在这么小,你说你几乎不在家,他娘俩在家日子怎么过?” 娘,年初厂里效益不好,我总不能下岗在家啥也不干吧,王涛这小伙不错,把我介绍给广州好几个批发商那,我现在做着生意不也是为家里以后好吗,等咱家有了钱,我... 得得得,你别跟我讲大道理,有了钱能咋,像你这年纪,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你看你,哎。 娘,我跟晓宸现在也习惯了,权胜虽然不能天天我们,但心里挂念了给他打电话也可以,让他折腾吧。 随你们吧,奶奶说。 傍晚,我们从奶奶家离开,在路上,爸爸对我说:“晓宸,平常见不上爸爸想我不。” 想,咋能不想,平常放了学,人家都有爸爸妈妈接,就我是妈妈接,平常我见院子里小朋友有爸爸陪,就我没有。说着,我眼圈红了起来。 爸爸摸了摸我的头,晓宸,在忍几年,爸爸赚了大钱,爸爸就不出去了,就在西安陪你好吗。 好。 那明天爸爸没事,爸爸陪你去兴庆公园玩,怎么样。 好,噢噢噢,明天去兴庆公园玩喽,妈妈也去。 嗯。 晓宸,在家听妈妈的话,好好读书,爸爸不在家时,要像男子汉一样保护妈妈,明白了吗? 嗯,我会的。 真乖,莲香,那我走了,有啥事给我打电话。爸爸扬了扬手里的大哥大。 走吧,你在外面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那我走了。 去吧。 这段时间爸爸进的货销完了,又要去广州进货。 晓宸,周末咱们去姥姥家玩吧。 好,妈妈。 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平静,直到有一天。 王莲香在不,有你的电话,王莲香在不,有你的电话。 妈妈,我揉了揉眼睛,楼下小卖部爷爷好像在叫你。 哎,这就下来了,晓宸,我去楼下接个电话,自己刷牙洗脸。 噢。 我下床去厕所,洗漱完毕后,等了一会见妈妈没上来,穿上外套下楼找她。 “娘,具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王涛打来电话就说了这些,嗯,我现在就过去”。 我站在妈妈旁边,看见她眼睛红红的,泪水还挂在脸上。 妈妈,你怎么了? 晓宸,我们现在去奶奶家,有事跟奶奶说,师傅,电话钱放这了。 妈妈拉着我的手急匆匆的走着。 妈妈,出什么事了,怎么你哭了? 晓宸,去奶奶家说好吗,妈妈现在脑子很乱。 娘。 门没锁,进来吧。 我们进了屋,姑姑也在,我看见奶奶跟平常的神色不一样,很严肃。 莲香,王涛真这样说的? 妈妈看了看我,说:“晓宸,去里屋玩会,妈妈跟奶奶有话说。” 什么话还要背着我,我就在这。 晓宸,你去里屋看会小人书,等会奶奶给你做糖包子。 奶奶。 去吧,孩子。 我被带到里屋,姑姑随手把门带上,我将耳朵轻轻的贴在门上。 妈,王涛说,权胜死了。 什么,爸爸死了?怎么会死了? 我推开门,哭着问妈妈:“妈妈,我爸爸怎么死了?” 你怎么还偷听大人讲话?妈妈颤抖着说到。 奶奶,怎么回事啊,呜呜。 晓宸,我的乖孙,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你爸爸在一起王叔叔打来电话,只提到出事了,具体是怎么情况,现在还不确定,别哭,孩子。 奶奶,我想爸爸。 奶奶搂着我说:“晓宸,听奶奶话,你去里屋,奶奶给王叔叔打电话,你不许偷听,要不,等爸爸回来,就不让他带你玩。” 我听奶奶的话,我想让爸爸陪我玩,我不偷听。 去吧,孩子。 我进了里屋,坐在凳子上,思考妈妈刚说的话,也许我听错了,也许不是,不过这种感觉很不好。我翻开桌上的小人书,平常爱不释手的书现在看也索然无味。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 晓宸,走,我们去姥姥家。妈妈说。 妈妈,奶奶刚说给我做糖包子吃呢。 晓宸,下回来奶奶给你做。 噢,奶奶。 没等我说什么,妈妈已经把我带出家门,平常出门还打个招呼,这次,连门都没关就走了。 妈妈,为什么去姥姥家呀? 晓宸,妈妈跟奶奶要去广州一趟,你最近在姥姥家住。 为什么呀? 妈妈没有理我。 到了姥姥家,妈妈跟姥姥说了几句话,转身蹲下来对我说:“晓宸,在姥姥家乖乖的,上学别落下功课,晚上跟童童不要玩太晚,知道了吗?” 噢,你们去广州找爸爸,我也想去。 晓宸,你还要上学,妈妈去去就回来。 说完,妈妈对姥姥点点头,姥姥挥手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娘。 妈妈走后,我对姥姥说:“姥姥,爸爸死了,我怕。” 傻孩子,别胡说,妈妈只是去广州看看你爸,别多心。 可是姥姥,是妈妈说的,我都听见了。 晓宸,你听错了,你爸爸不会有事的,走进屋,姥姥给你做饭。 这段时间都是姥姥送我上学,一天下学接我,姥姥说:“晓宸,明天妈妈就回来了。” 真的吗姥姥,那爸爸回来吗? 回来。 噢,可以跟爸爸玩喽。 第二天下午放学,回家后看见妈妈和奶奶,我扑倒妈妈怀里,抬头说:“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妈妈也想你。 爸爸呢,怎么不见爸爸呀。我起身在家找起爸爸。 晓宸,你爸爸去世了。妈妈平静的说。 什么,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奶奶,我爸爸呢。 奶奶低头抹了抹眼角,说:“晓宸,你妈妈说的没错,你爸爸去世了,我们前段时间去广州,见到你王叔叔,也在医院见到了你的爸爸。” 怎么回事呀,爸爸怎么就去世了? 你爸爸是出了车祸。妈妈说。 出车祸,去世了?我站那浑身颤抖,哭着说:“那我爸爸现在在哪?” 已经下葬了,在杨凌老家。妈妈说。 我嚎啕大哭,放声大喊:“我没有爸爸了,我要找爸爸。” 孩子,你还有我们,我们会陪你长大的。 奶奶,呜呜呜呜。 那个时候,我变得很孤僻,很少跟人说话,老师让叫家长了好几回,我都没跟妈妈说,直到有一天老师来家访。 咚咚咚。 谁呀,这么晚了,我打开门。 沈老师,你怎么来了? 张晓宸,你妈妈在家吗? 在的,妈妈,沈老师来咱家了。 沈老师,快请进,晓宸,把道让开。 噢。 妈妈给老师到了杯水,问:“沈老师,你怎么来了,晓宸在学校惹事了吗?” 没有的,张晓宸最近在学校里很反常,平常挺外向的一孩子,现在变得很孤僻,我问他也不说,请你几次去学校你也没去,所以,今天我来了解下原因。 晓宸,老师叫家长你怎么不跟我说。妈妈瞪了我一眼。 我低下头,站在沙发边上搓着衣角,默不作声。 张晓宸,来做老师这儿,是不是最近妈妈心情不好,不太陪你复习功课?还是你在家捣蛋惹妈妈不开心了? 不是的沈老师。我把头埋得更低。 张妈妈,张晓宸最近怎么了,能说说吗? 我偷偷拿余光瞟了瞟妈妈。 如果不方便说也无妨,日后多很张晓宸交流。沈老师摸了摸我的头,起身准备往外走。 妈妈重重的吐了口气,说:“家里前段时间发生见事,晓宸的爸爸去世了。” 啊,怎么回事? 妈妈看了我一眼,我知趣的往里屋走。 过了大概有半小时,沈老师进来了。 张晓宸,发生这么大的事老师替你难过,小小年纪,承受这么大压力,好好读书,以后有什么话不方便跟妈妈说的,跟我说,好好读书,争口气。 沈老师,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怎么会,老师同情你,好好听妈妈话。张妈妈,您节哀,我走了。 好,沈老师慢走。 沈老师走后,妈妈平静的对我说:“晓宸,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创伤很大,不过人要往前看,咱们的路还长,还要生活。” 妈妈,我没有爸爸了,我怕跟同学们走太近知道后嘲笑我,所以才不跟他们玩的,妈妈你说明天上课沈老师会不会跟同学说啊,我怕。 妈妈将我搂过去,说:“晓宸,不会的,刚才沈老师答应我,替咱们保守这个秘密,你安心读书,多跟同学交流,好吗,要不多孤单呀。” 嗯,我知道了,妈妈,我想爸爸了。 妈妈也是。 第三章 都是飞卡惹的祸 爸爸去世影响了我很长时间,妈妈工作的地方大众木器厂也倒闭了,妈妈下岗后在太华路开了个理发店,因为离姥姥家近,每天姥姥做好饭送到店里,后来跟奶奶商量,把我放在奶奶家。我在文艺路小学上学,离奶奶家近,奶奶也就应下了。 “晓宸,厕所上完了吗?上学该迟到了。”奶奶说。 知道啦,奶奶,这就好。 出了门,在路上奶奶拉着我的手,说上学好好听讲,别在学校捣蛋,上课老师提问要积极发言。 嗯。 中午想吃啥,奶奶给你做。 奶奶,我想吃油泼面。 好,中午放学别乱走,就在学校门外等,奶奶接你。 好,那我上学了,我别跑边说。 慢点跑,这孩子。 晓宸,下课我们去小卖部买小浣熊干脆面,看看今天是什么卡片。 行,我这有2毛钱,你有多少。 我有3毛钱。 够了,这样马宁,今天你吃小浣熊干脆面,我要卡片,等会玩时我赢了给你分。 好,晓宸,如果能赢,我给你分半包。 哈哈,好。 张晓宸,马宁,你俩给我站起来。 我一抬头,我去,沈老师就站在我俩课桌前。 上课不好好听讲,你俩在说什么? 没有了老师,我跟马宁在探讨课本上的问题。 胡说,我怎么听见是分卡片,你告诉我,课本里哪个问题是关于分卡片的? 教室里轰然大笑,我无奈的看了一眼马宁,这小子刚说话音量没控制住,马宁看着我吐了吐舌头。 去,到后面罚站,好好反省反省,好了,我们接着上课,把书翻到23页。沈老师说。 马宁是我在文艺路小学好朋友之一,因为我俩住的地方是一个方向,每次放学他奶奶接他时,我俩都会聊上一路。 下课沈老师走后,我俩飞奔到小卖部,买了小浣熊干脆面,那时小浣熊干脆面很流行,主要是在于里面的卡片,几乎每个小男生手里都会有卡片,我迫不及待的打开拿出卡片。 怎么样晓宸,是忍者猫吗? 不是,我摊开手拿给他看。 又是红猫,算了,走晓宸,找江寻他们飞卡片。 我俩到了操场,看见我班专属场地,江寻他们撅着屁股正在飞卡。 江寻,这把飞完带我一个。 “行。”江寻说。 飞卡,其实就是开始时俩人卡片有一定距离,一人拿起卡片扔一次,如果有把握,那就瞄好飞到对方卡片处,张开一只手去量,大拇指按住自己卡片,中指能按到对方卡片上算赢。但是没瞄好飞到对方卡片上,对方可以直接没收归他。如果飞到对方卡片附近一只手没够上,那叫送菜。 “哈哈,你们看看,这么近的距离李蒙竟然飞偏了。”江寻说。 “李蒙送菜了,快,收了他。”看热闹的同学在一旁说道。 “瞧好了,嘿。”江寻飞完后,一只手去丈量,“哈哈,够到了,李蒙,我收了啊”。 哼,刚才我手滑。 哈哈哈,李蒙又找借口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李蒙肩膀。 我来替你赢回来。 我拿出卡片,对江寻说:“飞一个?” “来,怕你不成。”江寻说。 我们找到自己满意的地方,掏出卡片放在地上,猜咚吃(方言,意思是石头剪刀布)。我出拳头他出布。他先飞。 他很随意的往前运了一些,“该你了。” 好,我看了看距离,飞到离他的卡片有3米左右的地方。 呦呵,张晓宸,飞我这么近,不怕我把你卡片收了。 “那你来呀。”我说。 我飞到这个地方其实是有讲究的,井盖上,因为卡片是塑料做的,飞到水泥地上不会弹,但飞到井盖上就...… 嘿嘿。 走你,江寻将卡片飞出,只见卡片落到离我很近的地方,因为材质不同,落到井盖后弹起,再此落地时就离我远了。 江寻走进一看,“切,一张而已,下把在来。” 我轻轻一抛,一只手丈量好,拿下。 后来玩了几局,我用类似的小策略赢了几张,江寻脑门上冒出一排小毛汗。 当我拿下他最后一张时,他说:“张晓宸,借我两个,在来。” 我给了他两张,依然输给了我。 叮叮叮叮,操场上想起了打铃的声音。 张晓宸,我欠你两张,明天还你。 我掂了掂手里的卡片,10张左右,“不用了江寻,给。”说着,我拿出两张给他。 江寻脸一红说:“你这什么意思?不要以为赢了我就瞧不起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这只是个游戏,于我来说,游戏和伙伴,我认为伙伴比卡片重要。 江寻拿过卡片,重重的拍了拍我,行,冲你这话,咱俩就是兄弟了。 我留了两张,把其余的卡片分给了马宁和李蒙,说:“我们都是好朋友。” 对,哈哈。 你们是哪个班的,不上课在那勾肩搭背的做什么?不远处隐约看到好像教导主任的人往这边走。 我们相视一笑,快跑! 中午吃罢饭,回到学校,看见马宁他们早都在操场玩开了。 你们来这么早呀,我走上前去。 快来张晓宸,帮我们赢回来几张,都快输完了。 我看了看,原来是跟隔壁班的在玩,见过几次,却不知道叫什么。 你就是张晓宸啊,我听江寻说你玩的不错,要不咱俩玩玩? 好啊,我掏出卡片。 我再次用出早上的策略,只见他也不急,只是在自己的阵地小幅度的移动卡片,我明白,这是在让我往前。 张晓宸,飞他呀,你看他都不往前飞。 我看了看,他选的地方全是小石子,这样飞过去肯定跟目测落地距离不一样。我尝试着飞了过去果然如此。 我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嘛,因为落地弹起原因,一手丈量不够,他很轻松的赢了。 “我们在来一把。”我说。 好呀。 第二把开始了,他选的场地依然是小石子处。 我边飞边想,刚才那样肯定行不通了,假如我在飞出卡片时,手中的力道轻一些,已抛物线飞出,是不是落地会减少弹起的距离呢?我尝试着往相反方向的小石子地飞过去,我紧盯着卡片,它已抛物线的弧形落地,嗯,偏差小了很多。 喂,我的卡片在这呢,你是害怕了吗?隔壁班的有人笑了起来。 我嘿嘿一笑,这么着急想输啊,那我就来收你卡片喽。 哼,你得有这个本事。 他依然没有出小石子地,我飞到刚才的地方,回忆了下刚才手中的力道,嗯,就这么干! 走你,吧嗒,卡片落到离他很近的地方,我已手丈量,哈哈,我赢。 “运气好而已,在来”。他说。 好呀,接下来的局数,随着我掌握力道的熟练,而他是以防守为路线,少有的进攻也是弹起偏差距离越大,我赢得卡片就越来越多。 张晓宸,我没有了,借我两个在玩。 我给了他两个说:“在玩你还是输,你回班里捋一捋,捋顺了咱在玩。” 怎么,你赢了就不玩? “我不是那意思,既然你不服,那就来”。我说。 不出所料,他输了。 “你肯定是在作弊,要不然我怎么一直输?”他说。 我苦笑一声,你的方式不对,回去在捋捋吧。 “草,你太嚣张了。”说着,他扬着拳头走了过来。 江寻站在我们中间说:“算了算了,给我个面子。” “你算哪根葱,给我走开。” 他把江寻推开,一拳打到我的脸上,我来了火气,“至于么,输不起我把卡片还给你。” “晚了。”他说完,又一拳咋了过来,我挡了一下,顺势踢到他的肚子。 他蹲下去捂着肚子,我说:“你们还不上?”他话音刚落,隔壁班的人全围了上来。 张晓宸,我帮你,我也帮,还有我。马宁,江寻,李蒙还有我们班的同学陆续站在我的旁边。 “朋友,不至于,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要告诉你,你要是输不起,我可以把卡片全给你,不过你要是想挑事,我也不怕你。”说完,我把赢来的卡片全扔到他身上,对我班的人说,走吧。 你妈的张晓宸,我叫...… 我狠狠的踹了一脚,他躺倒地上,我踩在他头上。“我管你叫什么,我最讨厌别人骂我妈,嘴巴放干净点,否则对你就不客气了。” 算了张晓宸,走吧,别跟输不起的家伙见识。我抽出脚,见他也不吭气,跟班里同学就回教室了。 教室里,江寻走了过来,低声对我说:“张晓宸,你惹祸了。” “怎么说?”我挑了挑眉毛。 “刚输你卡片的人之所以嚣张,是他有个上初中的哥哥,放学基本上都是他哥接他的。” 我操,你不早跟我说。 “我哪知道你俩会打架,你就说现在怎么办吧。” 别着急,我想想,“他哥今天来接他吗?” 不知道,但接的机会很大。 好吧,我叫来马宁,对他说:“马宁,今天你奶接你时,见我奶奶跟她说下,老师留我在班里训话,我晚点出去。” 马宁说:“行,那要不要先跟班主任说下。” 不用。 第四章 借狗 到放学铃响,我看见隔壁班那同学从我班走过,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马宁他们围了过来,说怎么办? 没事,你们都走吧,我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要不咱们告老师吧。”马宁说。 “你傻啊。”我敲了下马宁的头,“我不从正门出去,我从厕所那翻过去,绕一圈在卖布帘那等,你等会让我奶奶在那接我。” 有你的,张晓宸。 我苦笑一声,“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直愣愣的出去让他哥揍吧。” “你躲过一时后面怎么办?”马宁问。 没事,后面再说吧。 我见马宁他们走后,来到厕所那,翻墙而出,在卖布帘那等了一会,见马宁和他奶、我奶奶一块往这边走。 “奶奶,我在这儿。”我招了招手。 “晓宸,我听马宁说老师找你不是有事吗,你怎么比我还快?”奶奶说。 我对马宁眨了眨眼睛。 奶奶,老师只是向我了解早上学习内容是否有不明白地方,说完我就出来了。 嗯,好好读书,挺老师话,懂点事。 知道了,奶奶。对了,最近中午您就不接我了,我跟马宁一起回,行吗,马奶奶? “中中,春凤(我奶奶名字),我中午接马宁时,顺带把你孙儿一接。”马奶奶笑眯眯的说。 那咋能行。 咋能不行,马宁跟晓宸一个院子,我顺路接回你还不放心? 奶奶说:“我不是那意思。” 我轻轻推了一下马宁,他到心领神会。“奶奶,你就让我跟晓宸一起回吧,我俩还能在路上说说作业的是呢。” 奶奶被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无奈的笑了笑。“行,依你们,走吧,回家孩子们。” 到了家,奶奶把饭盛好,端到我面前问:“晓宸,今天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咋不让我接你了呢?” 我扒拉一口饭说:“奶奶,其实最近老师讲课太快了,我和马宁有些功课不太明白,就想着在路上能探讨探讨。” 噢,这样呀,那下午放学不能回家探讨吗,非得中午。 奶奶,语文、数学都是在早上教,下午放学时老师要抽查呢,中午我俩不探讨,下午老师抽查就不好了。 奶奶说:“这样呀,行,相互帮助是好事情,好同学要相互帮助,那明天我就不接你了。” 好,对了奶奶,这周末我想跟马宁去狗市玩,马奶奶领着我俩去。 行,去吧。 下午上学路上,马宁跟我走在一起问接下来怎么做。 我看了一眼后面的马奶奶,学校里说,马宁点了点头也就不在问起。 到了学校,我对马宁说:“这周末写完作业陪我去趟狗市。” 马宁不解的问道:“去狗市做什么?” 我已经想到怎么解决此事,到时你跟我去了便知。 马宁看我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在多说,聊起别的话题。 到了周末,我跟奶奶他们四人去了狗市,到一家店后,我跟马宁耳语一番,马宁不解的点点头。 “奶奶,我想去那边看看。”马宁说。 “晓宸,该走了。”奶奶说。 奶奶你们先去,我想逗逗这家店的狗,一会就来。 不行,这人多把你丢了咋办? 我对马宁使了个眼色,马宁点了点头。 张奶奶,让他在这看会儿,咱们去那边转转,我们都上三年级了,还能把自己弄丢,在说,这家店的李叔叔也认识我们,放心不会啦,走吧走吧,我想去那看看。 去吧去吧,一会我就来,李叔认识我。 店老板乐呵呵的说:“张婶,我看着晓宸,等会我把他给你送到,没事。” 马宁连哄带骗的将两位老人支走,我到店里转了一圈,走到李叔前,说:“李叔,我想请教个问题。” 你讲。 李叔,怎么样能在短时间跟狗相处融洽? 狗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它对与人类有极强的顺从感,想要跟狗短时间内处理好关系,陪伴,没有之一。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晓宸,你问这个干嘛,怎么,想养狗啊。 现在养不了,家里地方小,再说您这都是大狗,以后再说。 “那你问这问题干啥?”李叔不解的问。 嘿嘿,随便问问。 我走到一只狼狗旁边,看那凌厉的眼神,我吞了吞口水,把本要摸它的手缩了回来。 李叔,以后我中午放学没事来你这玩玩行吗? 行,随时欢迎。李叔笑笑说。 好的,谢谢李叔,那我去找奶奶他们了,再见。 再见。 后面一段时间,隔壁班的小子找我好几回事,让我放学有本事跟他一起出校门,我都是摆摆手不做搭理,好几回有些过了,我气不过会跟他讲,有本事操场单挑,他也不接话。 直到有一天…… 嘿,晓宸,别当缩头乌龟,有能耐今天放学别跑,跟我一起出校门,你敢不敢。 王钊(隔壁班小子姓名),你不就是想叫你哥揍我么,这周六下午两点,仁义村那等着,把咱俩这破事解决,怎么样。 “呦呵,长本事了晓宸,行呀,看我哥不把你给打的找不着北。”王钊说。 话别说这么早,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好,你说的,那就这么定,这周六,谁不来谁孙子。”王钊冷笑道。 就这么定。 王钊走后,马宁围上来问:“晓宸你疯了吗?你一人去不是找揍呢么。” 我笑了笑说:“谁说我一人了。” 怎么,你跟你表哥说了,他跟你去? 我表哥在寄宿学校上学,一星期就回来那几天,这事犯不着他来。在说,我跟他也没啥感情,你是知道的。 那你干嘛还要约架呀? 我苦笑道:“这事早晚要解决,总不能老翻墙出学校吧,上次从厕所那翻墙,王钊那小子看到我了,叫他哥在那堵我,我光翻墙出校门,都换了三个地方了。你放心,星期六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那你到给我说说呀,别到时候...… 没事马宁,我打断他的话,我看了看四周,见同学们散的差不多了,跟他耳语一番。 有你的晓宸,马宁竖了个大拇指给我。 嘿嘿,悄悄地。 到了周六下午,我跟奶奶编了个理由,一人来到仁义村。 “哟,晓宸,我以为你不敢来,想不到你到挺有种。”王钊那尖嗓子从对面走来冲我说道。 我眯了眯眼睛,看到王钊旁边有两个人,那两人个子都挺高。 “你就是张晓宸,有胆气。”说着,他哥一脚踢到我肚子上。 我没有躲,硬挨了一脚,我站起来看着他哥说:“大哥,之前我动手是个误会,我跟你解释一下,我将飞卡片动手事情缘由解释一番,他哥疑惑的看着王钊。” 王钊,你跟我说这小子是看你不爽,欺负你,怎么这小子跟你说的不一样? “哥,你听他乱说,他就是莫名其妙打的我,还威胁我说见我一次打我一次。”王钊慌忙解释。 我一听坏了,这小子颠倒是非倒打一耙,我往后退了一步。 “你这事要去哪呀?”另一个高个子堵在我后面说。 王鹏,跟这小子说什么,好好收拾一顿得了。 王钊他哥低头犹豫思路被打断,随即抬起头说:“小子,你有胆气,不过,你惹错人了。”说完,王鹏也走了过来。 我见他们三人呈三角形将我围起,我叹了一口气说:“王哥,我说的是真的,你弟弟跟我是隔壁班,我们本来就不熟,平常也没什么交际,怎么可能去惹你弟。” 哥,打他,别听他乱说。 见王鹏他们越逼越近,我抬起头看着王鹏。 真要打我么? “打的就是你,小屁孩话真多。”那个高个子说着就上前抓我。 我就地一滚,顺势撞倒王钊,对后面使劲吹了声口哨。 汪汪汪。 三条大狼狗飞快跑到我身边,护我个周全。 我见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说:“王钊,我希望你对你哥说实话,我先动手是我不对,你哥刚那一脚也算替你出气了。”王哥,我抬头看向他,建议你好好问问你弟,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发生此事,除了我班有同学在,他班也有,你可以去问问。 王钊被我这一举动吓蒙了,他看向王鹏,哥,咋办。 咋办个屁,你小子没跟我说实话,说着,王鹏给王钊来了个脑瓜崩。 王鹏看着我说:“张晓宸,刚我还想,怎么你一人敢来,原来是有这来撑腰。” 我嘿嘿一笑,王哥,本就误会一场,我怕起冲突,这不上个保险嘛。 行了,这事就这样,以后多担待点我弟,走了。只见他大手一挥,三人像远处走去。 我站在原地,对王鹏说:“谢了王哥。” 王鹏头不回摆了摆手。 我笑嘻嘻的摸了摸三只大狼狗的头,大毛二毛三毛,走回了,给你们买火腿肠吃。 汪汪汪…… 周一上学,教室里。 行呀晓宸,我听说你叫了三只狗打架去了。 晓宸,我听说王钊他哥见你领了三只狗出来撒腿就跑,真的假的。 我看着江寻和李蒙,又看了看围过来的同学,认真的说:“别听说听说的,压根就没有的事,别传了,到时候我奶奶知道,又该骂我了。” 晓宸,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我见班长丁露走来,对马宁使了个眼色,快步跑向办公室。 第五章 含元殿取经 咚咚咚。 进来。 张晓宸,我听隔壁班王钊说上周六你找他约架,是真得吗? 我平静得看着沈老师,说道:“我没找他约架,只是想解决一件事。” 什么事? 沈老师,您还是把王钊也叫来吧,我俩当面跟你说。 隔壁班主任说:“不用,他马上就来。” 咚咚咚。 门开着呢,进来。 只见王钊小心翼翼得进来,站到我旁边。 王钊,说说吧,为什么要叫你哥打张晓宸。 我见隔壁班主任这样说起,将飞卡事情叙述一遍,心里暗想,事情今天就能解决了。 张晓宸,王钊,你俩握手言和,一个学校得,多大点事至于这样,以后好好读书,再有类似事给你们处分,听见了吗。 我知道了,我俩同时说起。 “行了,这事就这样,张晓宸,不是我说你,幸亏你带的那三只狗没咬人,这要是咬到人,出了事故,我看你怎么收场。”沈老师虎着脸跟我说。 沈老师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有此事发生,我保证。 行了,你俩今天写个保证书,下午放学前交给我跟张老师。 好。 出了办公室,我对王钊说:“行了,别记仇了,多大点事,我跟你道歉。” 行,我接受。 哈哈哈,楼梯间传来我俩的笑声。 其实,那天从狗市李叔叔那走后,我几乎每天中午都会去他那待一会,每次去拿几根火腿肠,一来培养感情,二来跟李叔叔说借几只狗。李叔叔被我说服后,也很豁达,便有了前面“约架”发生。 不过纸包不住火,奶奶和我妈还是知道了,为这事,挨了一顿揍。 以后别这样做了,这是没出事,出了事我看你咋办。 晓宸,听奶奶话,同学之间要和睦。 知道了妈,知道了奶奶,以后不会了,我跟王钊也算言和了。 这样便好,以后放寒暑假还是把你接回来,你姑也忙,你奶奶也可以休息休息。 好,你说咋就咋。 其实我也明白,妈妈是为我好。 转眼到了暑假,妈妈自然把我接回去,不过是放在姥姥家,姥姥单位分房,从小东门也早已搬到太华路了,姥姥家在生产村小区,可能对西安不熟的朋友来说不知道,那里我们都叫道北,九几年还出过一个大案。 因为妈妈白天要开理发店工作,所以大部分时间我在姥姥家待着。 晓宸,跟姥姥去买菜去。 姥姥,妈妈呢? 去开店了,咱俩去外面吃早点。 噢。 出了门,我吃着油条,看着菜市场小贩的叫卖,想到一个好地方。 姥姥,先去含元殿玩会吧,等会回来买菜,你带我去吧。 行,早点钱放桌上了,小王把钱收好。 “唉,阿姨。”早摊老板憨笑道。 含元殿是个比较有特色的公园,离我们这最近的是后门,那道门小到只能一人通行,每每通行都要跟大流同等同出,好不热闹。公园里好玩的地方有三个,一个露天游泳池,一个湖,还有一个比较神秘,去那里的人多是拿个铲子,说那里宝贝很多,都在那碰运气。整个公园不大,转一圈也就半个小时左右。 今天去含元殿,是想看看那个不大的湖。 “姥姥快跟上,该咱们这边进了。”我看到后门对面人流往这边涌来,对姥姥说。 没事,晓宸,都是排队进,你先进,姥姥跟着呢。 进了门,我在旁边等了片刻,见姥姥进来,说:“姥姥,我想去湖边玩。” “那水深,边上不安全,要玩离远点,掉进去咋办?”姥姥嗔怒道。 姥姥,我都多大的,你在我旁边,掉不下去的。 不行,太危险了,姥姥不会游泳。 我会游呀姥姥,你拉着我的手行了吧,我就是想看看那帮人是咋捞鱼的,我想学会也捞鱼。 姥姥犹豫了一下说:“拉着手看。” 好,拉着手看,我离远点。 我们来到湖边,这捞鱼的真不少,我跟姥姥走到一人面前,只见此人在一张不大的网里布置一番,随手一撒扔到湖中,蹲在那静静的看着湖中。 我看了眼姥姥,示意松开手。 姥姥,我离湖远些,跟叔叔聊聊天。 去吧晓宸,别走太近。 嗯,我点了点头。 “叔叔你好。”我笑着对那人说。 那人回过头,对我微微一笑,“你好小朋友,怎么了?” 叔叔,我想跟你学习怎么捞鱼,我也想捞。 叔叔对我招了招手,说:“好呀,你走近些,我来教你。” 我站立的位置离叔叔有四五步路,我回头看了下姥姥,尴尬的对叔叔说:“姥姥说湖水深怕有危险。” 那你怕吗? 我不怕,我会游泳。 哈哈,那你过来吧,离这么远,你看的也不清。 说完,那叔叔回头拽了下手里的绳子,使劲一拉,网子上来了。 我扯着脖子瞪着眼睛在那张望。 叔叔说:“这个湖里多数是这种小鲫鱼和蝌蚪,运气好了能捞到小乌龟。” 叔叔看着我这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对姥姥说:“男孩子要多让他尝试新鲜的事物,一味的保护会让他失去勇气的,你说呢阿姨。” 姥姥笑着对那叔叔说:“你说的对,去吧,晓宸。” 唉,姥姥。 我激动的走到叔叔面前,哇!这么多小鱼。 只见叔叔麻利的拿出一玻璃瓶子,顺手在湖里盛了大半瓶水,小心的将战利品放入瓶中。 在教你捞鱼之前,我跟你说下周围环境,捞鱼时一定注意,脚不要踩有苔藓处,很滑,离湖水边沿至少要有80公分距离,否责你撒网时会掉进去,最后,准备个石块。 “为什么要准备石块呀?”我不解的问。 这石块是让人坐着休息的,你用主要原因是不想你太急,老想伸头看网怕你掉下去。 我一听,这叔叔还蛮幽默的。 记下来吗? 嗯,叔叔我记下了。 小朋友来,我教你如何捕鱼。 首先,准备一张纱窗做网,口要大,用铁丝箍圈即可,其次鱼饵就用干馍,搓碎,最后,给网里放一块石头就好了。撒网时注意,这根线不要扔进去,否责鱼捞不到,你的网也就丢了,捞起的时候要快。 来,你试一下。 我回忆了下叔叔交待的话,蹲下拿起干馍搓碎放入网中,看了眼网中的石头,拾起网攥着绳,望了下站立距离,使劲往湖里一扔,网,下湖了。 “来,小朋友,坐这儿。”叔叔指了指石块。 我坐下来问:“叔叔,我刚才做的正确吗?” 嗯,正确,因为网里是有石头了,你自己一人来捞时要记得放,否责网子是沉不下去的。 嗯好。 你试着捞起来看看。 我攥着绳子,使劲往回拉,只见网子随着手臂的力量浮出水面。 “嚯,比上一网鱼多。”叔叔说。 我激动的看着一堆活蹦乱跳的小鱼,高兴的说:“叔叔,姥姥,我厉害吧。” 嗯,不错。 “好了小朋友,我该走了,这个玻璃瓶我送给你,网子你自己做。”叔叔边说,边帮我把小鱼放入玻璃瓶中。 “谢谢叔叔。”我感激的对叔叔说。 叔叔背起包,摸了摸我的头,转身离开了。 我抱着玻璃瓶,说:“姥姥,咱们快去买菜吧,我想回去做渔网。” 好,买菜。 傍晚妈妈回家,我指着做好的渔网和盆子里的小鱼,跟妈妈讲述了今天的所见所闻,妈妈听完欣喜道:“不错呀晓宸,你还爱这个。” 我喜欢的多着呢,妈妈,明天我跟姥姥去含元殿捞鱼呀,明晚看我的成果吧。 其实今天下午我在姥姥的帮助下,把小渔网做好后,缠着姥姥明天带我去含元殿,姥姥已经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起床。 “晓宸,不多睡会儿呀。”妈妈说。 妈妈,你快去开店吧,我跟姥姥去含元殿玩呀,姥姥,走吧。 姥姥说:“你这孩子,急个什么劲,家里卫生还没收拾嘞。” 妈,你去吧,店开这么早也没什么生意,家里卫生我搞。 那行,晓宸,过来喝稀饭,吃早点,完事出门。 路上,我把昨天晚上剩下的半拉摸拿出来,姥姥,你说为什么小鱼爱吃干馍呢? 姥姥也不知道,可能好吃吧。 要是姥爷在就好了,他啥都懂。我低下头说,姥爷啥时回来呀。 你姥爷估计快回来了,对了晓宸,石头准备好了吗?要不在路上我帮你找一个。这石头呢,不能太大,也不能太糙,要找扁圆光溜溜的那种,这样小鱼容易上钩。 “没想到姥姥还懂这个。”我说。 那当然,这点常识我还是懂得。 哈哈。 到了含元殿湖边,挑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我将小渔网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在湖水里涮了涮,将干馍搓碎放到渔网里,姥姥递给我石头。我一手攥着绳子,一手拿着渔网,使劲往湖里一扔。 哗。 看着渔网慢慢沉入湖中,我老神在在的坐在地上,静静的等待。 姥姥,你小时候玩过这捞鱼游戏吗? 我呀,那时没有现在这条件,姥姥小时候玩的最多的是给弟弟妹妹缝衣服,掰包谷,有时家里没粮食就扒些树皮吃。 啊,树皮还能吃呀。 当然不能吃的,不过总比饿死强。 我看向姥姥,姥姥的目光望着远方,眼神变的深邃起来。 我心想,不应该问这个话,让姥姥想起艰辛往事。 我转身望着湖面,那就将姥姥的心神拉回来吧。 哗啦。 第六章 道北游戏厅 随着我手迅速拉起,湖里的网被我甩向岸边。 哇,姥姥你看,好多鱼呀。 鱼儿在网里跳跃着,我笑嘻嘻的取出玻璃瓶盛水,一条一条的装入瓶中。就这样,撒网捞鱼玩到干馍一点不剩。 看着瓶中的战利品,我对姥姥说:“我想买个鱼缸。” 中,等会回菜市场买菜,姥姥给你买一个。 姥姥真好。 傍晚,妈妈回去,我拉着妈妈的手,带她到阳台。 妈妈,你看我捞的小鱼多吗? 嗯,还真不少,这鱼缸哪来的。 我让姥姥给我买的。 你这孩子,妈妈转身进屋,对姥姥说:“妈,晓宸要东西你别给他买了,每天让你带他够辛苦,怎么能还让你破费呢。” 姥姥笑道:“怎得,他是我外孙,给他买东西还要跟你汇报呀,再说了,晓宸捞的那些鱼,总不能一直放盆子里吧。” 妈。 好了莲香,多大点事,晓宸平常也不向我要什么,过去了。来,晓宸,跟妈妈过来吃饭。 噢。 就这样,每天早上起床,姥姥都会带我去含元殿捞鱼,她在我身边看着,来的久了,捞鱼时身边围的小朋友也越来越多。 嘿,你咋这么会捞鱼,教教我呗。 也教教我,还有我,还有我…… 随着天天捞鱼,我越发的娴熟起来,看着身边这么多小朋友在问,心里也莫大的满足。 好,我告诉你们呀,这捞鱼不能急,首先要有一张纱窗做渔网,铁丝箍圈…… 那位叔叔传授我的经验倾囊授出,我看着小朋友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默默想念起叔叔。 8月的夏天很燥热,那时家里没有空调,唯一清凉的工具也只是客厅的大吊扇,睡觉时也是妈妈拿蒲扇给我扇风入睡。所以,每每吃完晚饭,我都会跟姥姥、妈妈去楼下纳凉。 妈妈、姥姥,我找秦冬他们玩去啦。 好,别出小区噢,知道了。 那时姥姥住的生产村小区有两道门,生产路一道主门,后门在菜市场边上,甭管多晚,小区的两道门都不关闭上锁。姥姥住的小区楼房是多层,全是7层楼高,离小区后门也近,所以,平常下楼玩也是在后门附近玩,主门很少去。 嘿,秦冬,你们玩啥呢,带我一个。 砸鞋斗牛呢,下把你把鞋放墙根那,一起玩。 好。 砸鞋斗牛,是小时候爱玩的游戏之一,每个人把脚上一只鞋放在墙根靠好,退后一定距离,不允许砸自己的,手中拿另一只鞋去砸,没砸中者一边休息,等下轮在玩。全部人砸完后,砸到的鞋穿上,另一只脚不穿鞋,双手把光脚的那只抓着,单腿蹦跟对方碰撞,谁的双脚站立或摔倒谁输。 晓宸,来放鞋了。 来了来了,说着我将一只鞋放到墙根。 唰唰唰。 随着其他人砸完,各自将砸中的鞋穿脚上,自己的鞋扔一边,抱起光脚蹦向对方。 秦冬,走,把姚鹏灭了。 太远了,我过不去。 我看了眼秦冬,转身对姚鹏挑衅道:姚同学,你穿的红拖鞋跟你好配呀,哈哈。 你说什么?姚鹏恼羞着蹦了过来,使劲往我腿膝盖撞来。我顺着姚鹏的力量,往后一转,随后一蹦,姚鹏借力往我刚站的地方倒去。 哈哈,战术不错嘛。秦冬道。 姚鹏站起来也不恼:“有你的张晓宸。” 我笑着看着他,战术战术,学着点。 砰。 我背后传来的力量把我撞趴下地。 哈哈哈,我这分散注意力也是战术,姚鹏说。 哎,骄兵必败,大意了。 这样的日子蛮有趣,早上捞鱼,晚上跟秦冬他们玩砸鞋斗牛,有时还会玩捉迷藏。 有次下午玩捉迷藏,我捉他们藏,姥姥在楼上喊我吃饭,上楼吃完饭随手把电视打开看动画片。第二天见秦冬,问起我咋不见人了,我一拍脑袋说把这事给忘了,秦冬说你小子可把姚鹏害惨了。昨天我们藏了好久没见你来逮,就摸着去老窝,姚鹏那一根筋藏到晚上他妈喊他才出来,一身被蚊子叮的包,你呀。 我吐了吐舌头,对秦冬说:“真是忘了,对不起,我去姚鹏家跟他道个歉。” “姚鹏,对不起,昨天我姥姥叫我上楼吃饭,这吃完我把捉迷藏给忘了,我跟你道歉啊。”我看着姚鹏那满胳膊满腿的包,心里不是滋味的说。 嗨,我以为你找不到满小区寻呢,没事。不过下次玩得订规矩啊,不许回家,大人叫要给咱们说的。 好好,订规矩。 一天在楼下玩,秦冬把我拉一边,悄悄的说:“张晓宸,我带你去游戏厅玩,去不?” 游戏厅,干啥的? 游戏机呀,去了你就知道了。 走。 我俩进了游戏厅,一部部游戏机紧挨着,我走上前,哇,画面丰富的很,有的是飞机,有的是小人,每部游戏机都有年纪大点的小孩在操作。 我问秦冬,这咋玩呢,你会玩吗?怎么这么多人呀。 一连串的问题抛给秦冬,他笑嘻嘻的说:“我也是偷着来过几回,玩过一两次,不过打不了两关就死了。” “玩这要钱吗?”我问。 当然要了,一块钱四个币,来,我给你说都有啥游戏。 这是三国志,这是恐龙岛,你要玩这个选黄帽啊,那个人厉害,这个是铁拳,对练的,这是雷电。 秦冬带我把每个游戏机转了一圈,我看着这些画面,男孩爱玩的天性散发出来,我吞了吞口水,对秦冬说:“我没带钱,你请我玩一回吧。” 秦冬潇洒的从兜里掏出五毛散钱,走到一个小桌前,说:“老板,拿俩板儿。” 那人从抽屉里取出两个币给他,秦冬拿起后走到我面前,问想玩什么? 我说:我也不懂,你看哪个好玩带我玩一个。 秦冬看了下游戏机,说来打恐龙岛,在这等一会,他们玩完咱们玩。 我跟秦冬站在那个叫恐龙岛游戏机面前,看着人家在那噼里啪啦的按着按钮,摇杆操作着方向,心里激动万分。 gameover。 随着游戏机里传来声音,那俩人站起身走了,秦冬坐在一边,示意我也过来。 秦冬给了我一个币,我问这咋弄? 秦冬笑着对我说:“你低头看下面,这有个口,投进去就行,你听见“咣当”一声就算是成功了,按上面这个按钮开始,如果没有,你把这个扳一下。” 说着,我见他把投币口下面的东西按了一下。 我问这是啥? 小扳器,卡币时按下它币就能从这出来。 噢,这样啊,挺高级。 秦东耐心的说:“你看这四个按钮,上面这个是开始键,下面左边第一个是出拳脚的,中间的是跳,右边这个没用,格斗游戏有用的,这摇杆控制方向,等会见到任何能打的,就按下面左边这个键,如果敌人多了,你把这个和中间这两个键同是按放大招,懂了吗?” “嗯,懂了,快开始吧。”我迫不及待的说。 来,投币,我选黄帽,你选那个女的,出拳快。 随着咣当咣当两声,游戏开始了,看见有四个人物,第一个是白衬衫,第二个是个女人,第三个带了个黄色帽子,最后一个是身材魁梧的壮汉。黄帽已经黑了,我按照秦冬说的,选在女人那,按下按钮,游戏开始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码头,我操作这角色往前走,前方来了几个敌人,秦冬啪啪啪的按着按钮,看着屏幕说:“别傻站在那,过来一起打。” 噢。 打完这些敌人,进了一间房子,我俩一顿操作,角色跳窗而下,解决完眼前的敌人,见一个恐龙拴着,秦冬说,见老怪了。 这家伙把我紧张的,噼里啪啦按着按钮,听见“啊呜”一声,随着那恐龙死的时候,我也挂了。我看着秦冬娴熟的操作,正要开口,秦冬说看着屏幕说:“别看我,你还有条命呢,快打。” 等我准备在操作时,看到那老怪一个勾拳上来,我选的那角色又是“啊呜”一声,死了。 我看秦冬同时按了两个按钮,老怪死了。 “你也不早跟我说有两条命。”我呆呆的看着屏幕说。 我也给忘了,没事,第一次玩能见老怪不错了,我第一次玩连老怪都没见着。 好吧,看来我还挺厉害,我心想。 我看着屏幕的画面,第二关全是恐龙,秦冬告诉我那些恐龙是背景,等会让你看个大的。 还别说,这小子操作真熟练,黄帽在他的操作下,一会跑着踢人,一会跳起踢人,基本人敌人打不着他。 画面一转,我看到一个光头拿两把大刀在那砍恐龙,他抽空瞄了我一眼,这个大吧。 嗯,大。 在秦冬的操作下,第二关老怪手里两把大刀掉在地上,随着他打老怪的时间,我仔细看了下画面,原来左上角那是有个血条,我看每次老怪打他时,血条那会慢慢变红,全部红时就会死一条命。 我把看到的问秦冬是不是死了一条命,秦冬点头说:“对,你别看血条了,老怪要召唤霸王龙的大脚了,快看。” 我盯着画面,只见一直恐龙脚从天而降,秦冬躲过了,不过没有躲过老怪的拳头,黄帽刚站起来,刚跑没两步,一只恐龙脚踩中了,“啊”的一声,游戏画面显示十秒倒计时。 秦冬看向我,“死了,我最多能打到第三关,这次失误了。” 我看着他,说你怎么操作这么好,你看我见到小兵还行,见到老怪手忙脚乱的。 秦冬嘿嘿一笑,“先起来吧,让人家玩。” 我俩起身,他说:“想要操作好,得要在游戏厅先交点学费的。” 学费? 第七章 破烂换钱 “这玩游戏机还要交学费呀?”我问。 可不咋的,你看这,又没人教你,你不多看多上手领会,能操作熟练? “噢,原来这叫交学费呀,学习了。”我笑着拍了拍秦冬的肩膀。 秦冬说:“咱俩在看一会就走,要不等会大人看不见咱会着急的。” 好。 回到家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也许是第一次进游戏厅,那里简直是小孩子的天堂。闪烁的画面,自己能操作角色,让它干啥就干啥,回味了一番,决定明天下午在去玩玩。不过,没有钱如何是好,算了,明天先去看人家玩,学习学习,心里做好打算,沉沉的睡了。 第二天下午,我跟姥姥说下楼找秦冬玩,自己偷偷的跑去游戏厅,游戏厅在菜市场后头,掀开帘子,里头人可真不少,我径直走到昨天玩的恐龙岛游戏机那,看着两个人操作。 路人甲:俺给嫩说,等会见老怪,嫩就躲,俺来打。 路人乙:中,只要俺不死,嫩让俺咋弄就咋弄。 路人甲:快,老怪出来了,嫩离它远点,俺打,你包跟它站嫩近。 路人乙:中中中。 路人甲:嫩个鳖孙儿,看俺不揍死你。 看着那俩人一顿操作,还别说,这路人甲操作水平可比秦冬强多了。 路人甲:鳖孙儿,受死吧。 老怪死了。 这操作真牛,就被老怪打中了一下,路人乙绕着跑半管血都没了。 第三关竟然是开车。 路人甲:嫩别动摇杆,俺来操作,争取等会把老怪撞死。 路人乙:嫩猛嫩撞,俺不动。 我看着游戏画面,这第三关老怪原来是骑摩托的,看着也不怎么厉害。 路人甲:快握住把,一会车该爆了。 路人乙:咋弄呀,俺没打过这关。 路人甲:…… 画面中他们操作的角色从车上跳下,我看着那老怪骑着摩托放这雷,没一会路人乙操作的角色两条命挂了,路人甲也是戚戚而危。 路人乙:打的过去不。 路人甲:不知道,俺之前打也没打过去。 看着老怪穿梭在画面上,也许路人甲经验不够,没撑多久,挂掉了。 路人甲:这鳖孙没有弱点,不会打,走,玩别的。 路人乙:技术不行就不行,还没弱点。 路人甲:嫩懂个屁,走。 看着他俩起身去玩别的,我在想,可真厉害,第三关才把两条命死了。看看别的去。 就这样,基本隔一天我都会去游戏厅看人家玩,有天晚上,我对妈妈说:“妈,我想吃雪糕。” “行,明天给你五毛钱买雪糕吃。”妈妈说道。 嗯。 第二天,我怀揣五毛钱进游戏厅,买了两个币,寻思着玩个恐龙岛,看看还有啥好玩的。 我走到游戏机前,看有个人在单打,这画面没见过呀,难道是第四关?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人家操作,游戏角色一会起跳,一会奔跑,血条还有很多,好家伙,高手。 这老怪,怎么有两个,还有幻影,手里拿把回旋镖,这速度真快。 随着两个老怪的攻击,那人操作的角色也在濒死状态,在一记回旋镖攻击上,角色挂了。 我等着画面出现倒计时后,本以为那人会走,没想到倒计时结束,那人又投了一币。我心想,既然这人操作这么厉害,不如我跟他一起玩,学学技巧。 “嫩好,俺跟嫩一起玩中不。”我用生硬的河南话问他。 那人看了我一眼,说:“嫩会玩不?” 我说玩过一次,不太会,要不嫩带带俺。 中,来坐这一起。 我欣喜的做到他旁边,他边操作边说:“嫩选那女的,速度快。” 中。 “打到过第几关?”他问。 我说第一关见过老怪。 哦,那等会见老怪嫩躲着走,俺来打就中。 行。 随着操作带我角色跳窗下地,解决完面前的敌人,他对我说,“等会恐龙旁边有个箱子,里面的汉堡捡了可以回血,嫩等会血不够就去捡。” 中。 第一关老怪死后,他在每一次敌人多时,都会跟我简单讲解操作技巧,打老怪的窍门,随着他的讲解,我对操作也有了进一步了解。 俺给嫩说,这第四关老怪单人是有卡位的,双打没有,俺也保护不了嫩,嫩跑远点,白跟俺太近,老怪找嫩时就放大招,明白了不? 明白了。 其实打到这一关,我手心里已然出了很多汗,心情既紧张又兴奋,想不到我第二次玩都能打到第四关,看来跟对师傅很重要。 放大招,找嫩了。 我一紧张,来回拍打按钮,那老怪一镖把角色打倒在地。 他瞄了我一眼,说道:“莫事儿,同时按拳跟跳。” 我心里暗想,这看别人玩挺简单,碰到危险时,自己还是太菜了。 随着老怪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手底下功夫欠缺,终于“啊呜”一声,我的角色死了。 我静静的看着他的操作,啧啧,手法自然,操作不急不躁,厉害。 “嫩真牛,俺手残比不了你。”我对他说。 “嗨,这游戏就是多玩多看,嫩要是玩的时间长,兴许比俺打的好。”他谦虚道。 我看着他的操作,又到跟第四关老怪一样,只不过是两个。 我问这第六关老怪有啥卡位没? 没有。 那有啥技巧呢? 没有。 我…… 伴随着啊的一声,他操作的黄帽也挂了。 他起身对我说:“每次打到这关老怪,俺也过不去,目前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 嫩已经够厉害,能打到这关,太牛了。 嫩没事看看别的高手操作,多学习也行的。 嗯,俺会的。 那嫩自己玩,俺要回了。 哦好,我目送着他离开,在每个游戏机面前驻足停留,最终选了三国志玩,不出所料,没有扛过第一关老怪。 我走在路上,想着刚才的游戏,真有意思。 晓宸,雪糕买了吗? 嗯,妈妈我明天还想吃。 不行,夏天吃太多凉的会拉肚子。 好吧。 第二天早上,跟姥姥从含元殿捞鱼回来,我在想这没有钱就玩不了游戏机,老看人家玩自己不动手,操作不行,手还怪痒痒的。不行,我要想个办法搞点钱。 姥姥,下午我去找秦冬玩会儿。 中,饭点前回来。 中午吃罢饭下楼,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小区有个废品收购站,我把每栋楼都上一圈,在每一层倒垃圾那抱些纸箱子,啤酒瓶什么的拿过去卖卖,这样不就有钱了嘛,嘿嘿,就这么办。 我挑了一个离住的地方远的楼栋,一口气爬到七楼,然后顺着慢慢下楼。 这会儿别人应该在午休,我得轻一点,走到五楼时,我看见楼道有两个啤酒瓶,蹑手蹑脚的拿起,等到了一楼,看了看手中的废品,还不错,一个纸箱,4个啤酒瓶,2个易拉罐。 我抱着东西来到废品收购站,说老板,卖破烂。 老板称完箱子,八毛钱。 我拿着手里的钱转身离去,不错,今天不去游戏厅了,把周围的楼都上一圈,多搞点钱。 一下午时间,我把周边楼房上了个遍,每次到收废品那老板也不问,称箱子数瓶子,一手给钱一手给货。 当我大汗淋漓的再次抱着废品去卖破烂时,老板好奇的问:“小孩,嫩咋不一次全拿完来卖?” 我对他撒了一慌,“叔,嫩也看了,家里破烂太多,一次拿不完。” 那咋不叫你大人帮忙拿来卖。 叔你不懂,俺屋人说了,俺自己来卖这钱分俺一半,大人来卖俺就莫钱了。 哈哈,嫩屋人蛮有趣。 我说那可不咋地,我一趟趟跑下楼,这不还锻炼身体了嘛。 离开废品站,我把毛票子拿出来点了点,五块二,真多。 我走到小花园旁,拧开水龙头,将手里的灰使劲搓了搓,洗了把脸坐到亭子里,心想,看来最近玩游戏机的钱有了,这来来回回跑上跑下,值了。休息一下,去小卖部买个雪糕犒劳下自己。 吃完雪糕回家,姥姥看我身上怎么这么脏,问咋回事,是不是跟秦冬打架了。 “没有,刚爬地上蹦弹球呢。”我道。 去换件衣服,洗手喝水准备吃饭吧。 姥姥问完也没在意,我换了件衣服,瞅了眼厨房,偷偷的把钱藏到小人书里,准备等妈妈回来吃饭。 第二天下午,我揣着钱,给姥姥告了一声,出门往游戏厅走去。 有钱胆子也肥,一气儿买了好多币,老板见我买的多,还送了我两个。 我把币全放裤兜里,心想,今天可以好好练技术了,我等别人玩完,坐到游戏机前,都说黄帽好用,今天我也用用。 我游戏角色死后不停的投币续着玩,终于在第四关老关把我打死n次后,收手起身了。 破老怪,害了我四个币过不去,算了,玩别的去。 三国志,铁拳,雷电,拳皇,游戏机除了麻将没玩,几乎玩了个遍。 我看了眼墙上挂的表,五点二十,时间过得真快,还剩俩币,明天玩。 这样的节奏还不错,没有钱我就爬楼抱破烂卖钱,有了钱就去游戏厅玩,随着玩的时间越长,我的技术也练的越来越好。 直到有一天我抱着废品往收购站走去。 张晓宸,你在干啥呢? 第八章 暑假结束需收心 听到有人叫我,我回身一看,顿时僵立在那。 妈,你怎么在这? 我还要问你呢,你不在家跑着干啥,手里拿着破烂准备干啥去。 我,我…… 我低下头支吾道。 妈妈走到我身边,看着我手中的破烂,说呀,你这是要干啥。 “卖破烂换钱。”我道。 然后呢? “去游戏厅玩游戏机。”我小声说道。 好你个小兔崽子,这两天你姥姥说一到下午就不见你人,说是去找秦冬玩,原来你卖破烂去游戏厅。走,跟我回家,妈妈气骂道。 我说:这些纸箱子…… 给我扔了。 回到家,挨了一顿胖揍,我躲在姥姥身后。 姥姥护着我说:“他才多大,还小不懂事,行了。” “妈,这兔崽子不收拾一顿就不知道深浅,太丢人了。”妈妈拿着鸡毛掸子说。 好了莲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消消气。 姥姥摸着我这头,晓宸,以后别去游戏厅了,你看暑假也快过完了,作业写完了吗? 我揉着眼睛摇了摇头。 “这几天就别出去了,在家写作业,收收心。”姥姥说。 我点了点头。 行了,洗一洗去写作业吧,没事了。 哦。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姥姥,去卫生间洗完进卧室坐下。 妈,你也别护着晓宸,小小年纪不学好,捡破烂去卖钱玩游戏机,这长大还得了。 又不是多大的事,小孩嘛,以后不去便是,我来监督。 妈。 行了,你不是要拿东西回理发店吗,赶紧走吧。 好,那我先走了,今天店里挺忙的,不用等我回家吃饭了,留点饭就行。 中。 妈妈走后,姥姥把我从卧室叫出来,我坐到姥姥旁边。 姥姥说:“晓宸,疼吗?” 不疼了姥姥,刚才谢谢你护我。 谢什么谢,打你身疼我心,以后咱不去游戏厅了,那里小孩多,容易起冲突,到时候你跟人家打架怎么办。 嗯,我知道了姥姥。 姥姥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去吧,厨房给你凉了碗绿豆水,喝完写作业去吧。 接下来的几天,虽说偶尔去含元殿会路过游戏厅,心里也痒,不过答应姥姥不去,自己也能克制。 一天下午,“晓宸,暑假作业写完了吗?”姥姥问。 早写完了姥姥。 那就好,后天你就要开学了,下次见你又要好久才能见到。 我钻进姥姥怀里,说姥姥,我不想走,跟姥姥待着习惯了,离开我也想姥姥。 乖孙儿,去你奶奶那要听话,别惹你奶奶生气,姥姥有空去看你。 嗯。 快走了,今天姥姥给你包饺子吃吧。 好,我最爱吃饺子了,姥姥真好。 傻孩子,去看书吧,姥姥包饺子。 嗯。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开学了。 “妈,那我送晓宸去学校报到了。”妈妈说。 嗯去吧,晓宸,在学校认真听讲,别捣蛋。 姥姥,抱抱。 姥姥张开双手,我扑向姥姥。 “这劲可真大,姥姥差点被你扑倒。”姥姥笑着说。 姥姥,我走了想你,你要去奶奶家看我啊。 嗯,姥姥会去的。 “晓宸,上车走了,要不一会儿去学校迟到了。”妈妈说。 我坐在自行车后座,妈妈推着车对姥姥说:“行了妈,回家吧。” 走吧走吧,我在这站一会儿。 妈妈推着我往小区正门走去,快拐弯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姥姥站在原地朝我招手,我眼圈一红,哭了起来。 “怎么,舍不得走呀。”妈妈说。 我点点头,“跟姥姥待的久了,分别时有点难受。” 等你周五放学,妈妈带你回来看姥姥。 真的? 唬你作甚,扶好妈妈,咱们去学校。 好。 到了学校,妈妈领我排队交学费,走进教室,跟沈老师问声好后,妈妈跟沈老师交流。 张晓宸,你来了,这暑假怎么没见你人,去哪了? 我回头,看见马宁在我身后,我跑向马宁面前,说俺去俺姥那了,没在俺奶奶家。 哟,这俩月没见,都会说河南话了。 那可不,俺这河南话可是在游戏厅学的。 游戏厅?什么游戏厅。 我搂着马宁,小声的嘀咕。 晓宸,妈妈喊我。 哎,我抬头看着妈妈。 我先回你奶家,沈老师要给你们布置任务,一会我在学校门口接你。 好,你去吧。 妈妈走后,沈老师拍了拍手,同学们,欢迎你们归校,现在要给班里大扫除,来给你们分配下任务。 任务下发后,我跟马宁擦玻璃,“张晓宸,游戏厅真向你说的这么好玩?”马宁小声的问。 那可不,太好玩了。 改明你也带我去玩玩,我发现在这也有。 算了吧,我答应姥姥了,不去了。 “好吧,不过听你说起来,我还挺好奇的。”马宁遗憾的说。 张晓宸、马宁,你俩不去打水擦玻璃在那聊啥呢? 我俩看向沈老师,没聊啥,这不俩月没见瞎聊呢嘛,这就打水,走马宁。 中午从学校出来,我跟马宁分别后,妈妈带我去奶奶家。 奶奶,我回来了。 晓宸,来进屋,奶奶给你炖了大鸡腿。 太好了,我就爱吃大鸡腿。 咦,姑姑呢? 你姑现在去淮南市场上班了,晚上才回来呢。 哦。 下午,奶奶跟妈妈在客厅聊着天,我在里屋听见了几件事。 姑姑跟姑父离婚了,我哥郝琦判给姑姑。郝琦考上一所寄宿高中,一周回来一次,家里养了一只京巴狗。 这狗跟我还蛮亲,没一会就逗上了。 晚上姑姑回来,我们吃完饭妈妈就下楼走了。 听奶奶话。 我会的。 第二天开学,几个关系比较好的聚在一起聊天,叮叮叮,上课铃响。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坐下。 随着班长丁露的喊话,我看着站在沈老师旁边的男孩。 同学们,今年你们四年级了,在开始上课前,介绍一位你们的新同学,他叫郑齐,从太乙路小学插班过来的,大家鼓掌。 呱唧呱唧,随着掌声的落下,我好奇的盯着这个叫郑齐的男孩,虎头虎脑的家伙。 大家好,我叫郑齐,以后相互学习。 行,郑齐,你跟李蒙做。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下课休息时间,我跟马宁他们围过去跟郑齐聊天,见他兴致不高,也就不在多聊。 “张晓宸,走咱们踢毽子去,这暑假我没干别的,踢毽子玩的贼溜。”马宁说。 走,教教我这怎么玩。 入秋后的西安,天气格外的凉爽,不过这天气也闹得我们班同学感冒一片。 阿嚏。 我揉了揉鼻子,看着同桌王倩划的三八线,这是我跟王倩商量好的,三八线一画,上课时谁也不能越界,否则挠痒痒给橡皮,蛮有趣儿,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是这样规定。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最近早晚温差较大,很多同学都感冒了,我提议,用班费给大家买口锅,烧醋给大家熏熏,教导处也同意此方案,你们觉得呢? 好呀,我回到家,家人也是拿醋熏屋子,说是杀菌。一个声音从角落传出。 嗯,就是,我们家也是。 我家也是。 随着越来越多的声音发出,沈老师适时打断,好了,同学们,那就举手表决,同意的举手。 唰唰唰,班里全员举手。 行,明天我给咱们班买锅买醋,手放下。好了,大家坐下,开始上课。 那个年代学校班里用的是炉子,冬天用来取暖,学校会统一采购蜂窝煤来烧,虽然没到冬天,但蜂窝煤早已采购完毕,炉子旁已经落了两排煤了。 上午课程结束,奶奶来接我,我跟马宁在前面走,两位老人在后面跟着。 “张晓宸,你说这两天烧炉子教室热不?”马宁问。 我说热不到哪去,你没听老师说,一天就烧两次,只是烧醋熏教室,你嫌热可以开窗户呀。 也是,那个插班生郑齐还挺奇怪,这都有几天了,我也没见他跟谁玩。 我说人家也是刚来咱班,没适应,我看那小子虎头虎脑蛮机灵的,时间长了就混熟了。 好吧。 回到家,我对奶奶说最近天气变化,老师要收班费买锅烧醋,在教室里杀菌。奶奶说这是好事,要交多钱?我伸出两根指头,说两块,奶奶把钱给到我也没说什么。 下午上学,我敲门进办公室,把钱给沈老师,登记好后转身去教室,看见大家在炉子那围了个小圈议论,我好奇的走过去。 沈老师这速度够快的,早上说杀菌买锅,这下午锅就买了。 就是,还是沈老师对咱好,阿嚏。 我看了眼炉子,上面有口锅,旁边小架子上放了几袋醋,心想,沈老师可真雷厉风行。 离开炉子那,马宁刚好进教室,看见有人围在炉子旁也往那走。 我对他喊:“马宁,别看了,沈老师把锅买了,走踢毽子去。” “这沈老师可真够快的呀。”马宁说。 我笑了笑,这不体谅咱们嘛。 哈哈。 叮叮叮。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坐下! 沈老师翻开教科书正要上课,江寻说沈老师,不先烧点醋熏熏吗? 沈老师随着江寻手指的地方,看向炉子。 “咦,这是谁买的锅,咋还有醋呢?”沈老师问。 啊,不是沈老师买的呀,班里炸开了锅,这就奇怪了,不是沈老师买的,那会是谁呢? 第九章 腰间盘突出 “我没买呀,才把班费收上来,谁买的举手。”沈老师说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好奇这锅是谁买的。 沈老师见没人举手,也不在问,说先上课吧。 就在课程进行一半时,沈老师突然指向炉子,说谁带的锅? 大家顺势看向炉子,沈老师笑着对班长说:“丁露,真是你买的呀。” 在众人的目光下,丁露脸一红低下头小声的说:“嗯。” “这是好事呀,瞧把你臊的。”江寻那大嗓门喊到。 哈哈,就是,班长起到表率作用,好事呀。 不知谁先鼓得掌,大家开始呱唧呱唧鼓了起来,我看了眼丁露,她的头更低,脸更红了。 沈老师说:“丁露,谢谢你帮大家买锅,多少钱,老师把钱给你。” 丁露回应,没多少钱,我中午回家跟爸爸说起,爸爸很支持,去外面买了口新锅让我带到学校。 “一码归一码,加上这几袋醋,40应该够了,来把钱拿着。”沈老师边走边说。 只见丁露站起身,做了一个让我们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转身,跑了。 丁露站住,把钱拿上,沈老师在她身后说。 丁露边跑边说:“沈老师,真不用了,我爸还说,老师如果给钱,坚决不能要。” 不行一码归一码,你别跑。 我们看着丁露跟沈老师在教室里绕圈跑,都在放声大笑。 “你们还笑,江寻,给我拦住丁露。”沈老师说道。 “沈老师,我可不敢拦班长,好人好事,我们觉得丁露做的对。”江寻笑嘻嘻的回应。 什么做的对,这是原则问题,李蒙,跑你那了,快帮老师拦住。 我看向李蒙,这小子也识趣,直接翻开书把头埋进去了。 沈老师说好哇李蒙,平常也没见你这么认真,这会儿倒是认真开了。 丁露你别跑了,老师跑不动了。 “那沈老师你别给钱,我就不跑了。”丁露说。 那怎么能行,你父亲的心意老师心领了,不过一码归一码。 哈哈哈,今天这事有意思。 下课后,沈老师坚持把钱给丁露,丁露推脱不得,只能收下。 你们先休息,老师烧好醋等会熏教室。 沈老师辛苦了。 第二节课是思想品德,在杜老师帮助下,一锅滋滋冒响的醋烧开。 大家坐在座位别动,小心烫着你们,老师拿锅转一圈熏熏。 大家看着老师拿着冒热气的锅转一圈后,放入炉子上,嘱咐了下杜老师就离开了。 同学们,一个人对集体默默付出,这是表达关心直面的方式,只要大家心存善意,咱们祖国才会欣欣向荣。 看着杜老师在台上讲话,我对丁露投向赞赏的眼光。 西安的秋天季节很快,转眼到了11月,气温一天天变冷,还没怎么穿的外套被替换成棉衣了。 “张晓宸,沈老师怎么最近没来学校呀,我都有三天没见了。”马宁问。 谁知道呢。 今天周五,原本沈老师在最后一节课后进教室布置作业,进来的却是隔壁班主任张老师。 张老师进来后,说同学们,沈老师生病了,腰间盘突出,要在家里养一段时间才能代课,沈老师没回来期间,由我暂代你们班。 张老师说完,在黑板上布置本周末作业后就离开了。 腰间盘突出,这是啥病? 出了校门,我看见妈妈在学校门口等我,我走上前,对妈妈说沈老师生病了。 妈妈问什么病,严重吗? 刚才隔壁班张老师来我们班说的,我也不知道,说是腰间盘突出。 先回奶奶家吧,问问你同学,打听下沈老师家在哪,咱们抽空看看。 好。 在奶奶家吃罢饭,妈妈就把我接走了。 “妈妈,咱们回小东门吗?”我问。 你想姥姥吗? 想呀,我都好久没见姥姥了。 那咱们去姥姥家。 我高兴的拍手叫好,去姥姥家喽! 妈妈骑着自行车载我,穿过文艺路,骑过环城路,到了东天桥,妈妈对我说:“晓宸下来走会儿吧,这坡太长,妈妈骑不动了。” 我下了车,帮妈妈推着自行车。 妈妈,我也想学骑自行车,你给我买一辆吧。 “你现在太小了,等你十岁生日,妈妈送你一辆做生日礼物。”妈妈说。 好。 下个礼拜上学,问好后给妈妈扣传呼机,抽个时间咱们去看看沈老师。 好的。 我们从东天桥南边走到北边,这里能看见火车,到下坡路时,妈妈载我往二马路骑去。 姥姥,我回来啦。 “晓宸回来了,来让姥姥瞧瞧,看看长高没。”姥姥笑呵呵的说。 嗯,高了,长胖了,看来你奶奶家伙食还不错。 我喜欢吃您和奶奶做的饭。 快去洗手吧,明天姥姥给你包饺子吃。 第二天,我缠着姥姥带我去含元殿捞了会儿鱼,路过游戏厅心中为之一颤。 算了,等放寒假在玩吧。 中午,姥姥擀好皮儿包好馅儿,饺子下锅咕嘟咕嘟的煮着,我闲的无聊,打开电视看。电视里播放着一部连唱带演的剧,一会儿是人,一会是两条蛇,把那书生模样的人吓晕过去,我看的津津有味。 “晓宸,吃饺子了。”妈妈在厨房说道。 哦来了。 客厅里,饺子已经端上桌,我端起一盘饺子往卧室走,妈妈问去卧室干啥? 我说想边看电视边吃饭。 不能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注意力不集中,以后会不聚神的。 好吧。 饭桌上,我把刚才看到的剧情跟妈妈说了下,我问她这是啥电视。妈妈说应该是新白娘子传奇。 “那刚才我看到的穿白衣服和绿衣服的是蛇精了?”我问。 算是吧,这连续剧最近挺火的,你想看等会吃完饭慢慢看。 咽下饺子,我说妈妈,那官人是什么意思? 妈妈放下筷子,说你学语文没教吗? 教了,不过我忘了。 “所以说么,你要多读书,多认字,多学知识。”妈妈调侃道。 我…… 吃罢饭,妈妈去理发店,姥姥进厨房洗碗,我在卧室看新白娘子传奇,不得不说,演的真有意思。 第二天下午,看着电视里演的情节,许仙开的保安堂为民治病,讨厌的法海怂恿许仙要害白素贞,小青处处维护着许仙和白素贞。看到感动处我眼圈也会红。 傍晚妈妈回家,我跟妈妈说起剧情,妈妈对我说:“虽然剧情是假的,不过这个连续剧还是有很多可以学习的地方,比如忠诚、负责、情意,别光看电视不动脑子,有些时候,电视里演的东西也能学到知识的。” 次日早上,我跟姥姥告别,妈妈骑车带我上学,路上妈妈嘱咐我别忘了问沈老师住处。 放心吧妈妈,问好了给你打传呼。 到了学校升完国旗做完早操,我问马宁知道沈老师住处吗?他摇了摇头。 “张晓宸,你问沈老师住处干嘛?”丁露走上前问。 我说这不沈老师生病了么,我妈说想看看沈老师,所以我就问问。 “这样呀,我知道沈老师家在哪,等会进教室,我给你写张纸条。”丁露说。 好的,谢谢。 不客气。 看着丁露离去,我问马宁,“你看过新白娘子传奇没,可好看了。” “早在暑假就看了,一天播四集,怎么你才看呀。”马宁说。 啊,暑假都播了,这么好看的电视我前天才看。 马宁哈哈一笑,看到哪了,我给你讲讲后面的情节。 你可别,我自己慢慢看,知道后面的事就没意思了。 进了教室,丁露走来给我一张纸条,我看了一眼地址,丁露告诉我,沈老师精神挺好的,就是下不了床。 我问怎么回事? 丁露说周末我妈带我去沈老师家看到的,老师说这是长时间熬夜跟站立引起的症状,医生说多注意休息,过些日子就好了。 得,丁露都去过了,我道了声谢。 放学回到奶奶家,我给妈妈拨了传呼,妈妈很快回过来,得知地址后,约好明天去看望沈老师。 第二天下午放学,妈妈跟我按照纸条的地址,去到沈老师家。 放下水果,妈妈问沈老师,腰现在怎么样了? 沈老师说没什么大碍,多休息就好,最近可能太累了。 那就好。 我站在妈妈身后,沈老师躺在床上,看着气色还不错。 我说沈老师,您什么时候来学校呀,我们怪想您的。 沈老师笑了笑,昨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在休养一星期,下周一回学校。 太好了,我还是习惯您在教室教我们的样子。 在沈老师家,我又说起前些日子买锅的事情,沈老师和妈妈哈哈大笑。 第二天上学,我跟关系比较好的同学说起沈老师情况,他们也很高兴。 一切照旧,白天在学校学习,晚上写完作业我就跟奶奶、姑姑一起看白娘子,周末妈妈把我接回小东门住,因为没有房子,我们租的地方在孟家巷小区。 周一早上,沈老师照常来学校上课,看着沈老师恢复的状态,不像生过病,我们也很高兴。 不过第二天……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坐下! “同学们,昨天晚上我接到李蒙家人的电话,李蒙最近不能来学校上课。”沈老师说。 为什么呀? 沈老师看着我们疑惑的眼光,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十章 插班生不一般 昨天晚上,郑齐和他哥哥把李蒙堵在路上,李蒙被他们打住院了。 啊! 全班哗然,我感到很吃惊,我看向李蒙坐的位置,那里是他俩的座位,不过现在是空的,这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 这件事情在调查,郑齐被李蒙家长报警,已经进派出所了。 啊!怎么会这样,他们有多大的仇,竟然一个住院,一个进派出所了。 “沈老师,我想去看看李蒙,他在哪个医院。”江寻举手问道。 江寻跟李蒙在班里是比较要好的朋友,李蒙出事,朋友肯定很着急。 沈老师挥挥手,先不要急,今天晚上,我会带几个同学看李蒙,丁露会在下午放学时通知。好了,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插班生没来三个月,就搞出这么大的事。 下午放学,丁露告诉大家,江寻、杜牧还有自己三人会陪同沈老师去医院探望,明天告诉大家情况。 路上,我跟马宁交流,明天问问江寻,到底为了什么会成这样,马宁点了点头。 第二天在学校见到江寻,我问什么情况,江寻告诉我李蒙眼睛出血,头被打破缝了五针,身子没什么暗伤,医生说眼睛受伤这位置,如果在近一些,很可能就会导致失明。 我听后浑身颤栗。 江寻说:“我问李蒙,为什么打他,李蒙告诉我平常他爱带些小人书拿到教室里看,郑齐向他借着看也给。可那次郑齐非要借回家看,李蒙不同意,这矛盾就埋下了,星期一郑齐跟着李蒙,把他引到刁家村那,后来郑齐他哥出现,跟郑齐一起把他打了。” 真他妈可恶,我愤然道,就这么小的一件事至于不。 “可不是嘛,等郑齐来学校后,我非要好好收拾他一顿。”江寻咬牙切齿的说。 别冲动,我按住江寻的肩膀,先看看学校怎么说,这仇肯定要报,但现在不是时候。 那怎么办?江寻问。 我来想办法吧,我说。 过了几天,郑齐来到学校,早晨跳操前教导主任在台上讲话,给了郑齐一个处分,让大家引以为戒。教室里我们班同学也有意疏远他,这小子跟没事人一样。 课件休息,我把马宁、江寻、杜牧叫出来,对他们说:“这小子太嚣张了,咱们这样,周五下午把这小子叫到厕所那,咱们把他教训教训。” 行,怎么弄你说吧。 咱们这样…… 到了周五,我把计划跟江寻他们说起,将郑齐叫到厕所那后,咱们不要动手,先跟他讲明道理,等李蒙回来上学后,让这小子道歉,如果他冥顽不灵,那就拳头说话。 中午放学,我见老师走后,跟江寻他们交流下眼色,示意他们先去厕所那,我走到郑齐旁边,敲了敲桌子,“郑齐,走聊聊。” 去哪聊?郑齐挑了挑眉。 我说去就知道了么。 走就走,带路。 一路无话,我带他到厕所边上。 “说吧,把我叫这想聊什么。”郑齐说。 为什么打李蒙?我问。 “他呀,我当什么事儿呢,李蒙那小子不长眼,借他两本破书都不借,还威胁我要叫家长,不给他点教训,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郑齐说道。 我说有必要下手这么狠么,你也说了,两本破书,李蒙在不对,也不能打呀。 郑齐皱着眉头,废话可真多,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等李蒙身体恢复后回学校,我希望你能给他道个歉,我说。 道歉,哼哼,做梦吧你。说完,郑齐推了我一把。 我平静的看着他,真不道歉? 道个屁,走开,郑齐不耐烦道。 唉,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我吹了个口哨,江寻、马宁、杜牧从隐处出现。 哟呵,我说为什么选这个地方,原来是想堵我呀,不错不错,郑齐拍了拍手,顺势将书包甩在地上,你们是单挑,还是群挑? 我平静的看着他,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几个,是李蒙的好朋友,朋友被打,我们也是想讨个公道。 郑齐皱了皱眉,舒展了下身子,手指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说这么多干嘛,张晓宸你跟个娘们似得,要打便打,说那么多干嘛? 江寻上前一步,对我说张晓宸,跟他打便是。 我看着郑琦,说我们也不欺负你,单挑,我跟你。 来,郑齐挑衅的对我说。 我转身看向江寻他们,低声说:“我来跟他打,你们不要上。” 他们往后退了退,我看向郑齐,淡淡的说来吧。 只见郑齐狞笑向我冲来,右拳朝我打来,我双手护住门面,他顺势一脚踹出,我肚子挨了一脚,摔倒在地。 “就这点本事还替人出头,我以为多大能耐。”郑齐嘲笑道。 我脸一红,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说你是没吃饭么,力量这么轻。 哼,嘴硬。 郑齐虚晃一拳,我朝着他头发抓去,他扭身一躲,一脚踢出,我不退则进,猛然将他抱住按倒在地,拳头疯狂向他挥出,郑齐护住头,膝盖猛然向我顶来,我被顶中后他顺势一转,将我骑在身上,拳头不要钱似得打在我身上,我护住身子他打头,护住头他打身子,在他打出一记重拳后,我眼前已经开始冒起星星。 “怎么样,服不服?”郑齐狰狞到。 我在短暂的恢复后,对他说你够狠,从我身上起来。 “你不是想出头吗?在来打呀。”郑齐说。 我说不打了,打不过你,起开。 “哼,小子,没那实力,别瞎出头。”他站起身说。 我从地上爬起,江寻他们把我从地上扶起,我说走吧,这小子估计练过,你们打不过他。 江寻咬着牙说道:“打不了我们一起上,他还能双拳抵得了四脚不成。” 我趴在他身上,低声说走吧,已经够丢人了,就算围殴把他打趴下,那我们就彻底没脸在学校待了。 我回头对郑齐说:“你厉害,我打不过你,不过我还是希望等李蒙回学校后你能跟他道歉,都是同学,闹太僵对谁都没好处。” 我不等郑琦回话,对江寻他们说我们走吧。 回到奶奶家,奶奶看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各种脏和脚印,奶奶问晓宸咋回事,跟人家打架了? 我点头,将在学校事说起,奶奶听后,说下午上学找沈老师去。 我拦住奶奶,对她说奶奶,是我先动的手,不怪郑齐,脸上挂点彩这不有男人味嘛。我学着电视里的台词硬套。 “你呀,让我说什么好哇。”奶奶哭笑不得的说道。 没事奶奶,等会我妈来家里,你可别说我打架了啊,出头反被打,还不够丢人的,你就跟我妈说,我没看路摔了一跤。 “我这大孙子,没那两把刷子,别逞那强,明白不?”奶奶说。 知道了奶奶。 奶奶摸了摸我的脸,问脸疼吗? “早就不疼了,奶奶,饭好了吗,我饿了。”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几声。 奶奶站起身,我给你盛去。 下午我到学校,看见郑齐正往操场走去,我看了眼校传达室挂表,时间还早。 郑齐,我叫住他。 郑齐回头看了看,径直朝沙堆那走去。 你跟过来干啥?郑齐皱了皱眉。 我耸耸肩,没事,聊聊。 郑齐警觉的朝四周看了看。 我苦笑一声,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中午放学堵你是跟你谈李蒙,现在是我想跟你聊聊,再说了,我又打不过你,来坐下吧。 郑齐坐下后,问聊什么? 你。 我? “嗯,我很好奇你怎么从太乙路那转学过来。”我说。 郑齐犹豫了下,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真话了,我说。 郑琦看了看我,说我是奶奶带大的,父母离婚没人管我,有次在学校被刺头欺负,我跟表哥说起,我表哥带刀把那人砍了,校方说我也有责任,把我开除了。 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 那事我家赔了好多钱给对方,表哥教了我一些武术防身,后来我奶奶托人送我来这上学,这次的事我也挺遗憾,没想到成这样,其实……他顿了顿,其实我很怕校方把我开除,如果那样,我就没学上了。 说完,抱起头拍打着脸。 “唉,那李蒙的伤你知道吗?”我问。 他点了点头,说当时叫李蒙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我没想到表哥出手那么狠,差点把李蒙眼睛打瞎,事后我也很怕,当警察把我从家里拎出来,我反到不怕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郑琦,这小子本身不算坏,关键是他那表哥。 我问那你表哥呢? “他,现在估计在少管所吧。”郑齐说道。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我问。 郑齐说还能怎么办,校方已经给我处分,我家也出钱给李蒙看病,等他回学校,我正式的跟他道歉吧。 你真要道歉? 郑齐看了看我,那是当然,毕竟是我不对,其实你们今天不叫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么说我中午白挨顿打,唉。 郑齐哈哈一笑,怪我了。 无妨,不挨顿打也就没有咱俩现在的聊天,说真的,你打架很有水平呀,我转移话题。 “那当然,我哥教的都是实战经验,要不,咱俩在比划比划?”郑齐笑道。 你可拉到吧,在打我这脸就不是挂点彩了,我可不想住医院。 哈哈。 第十一章 第二任姑父 一个月后,李蒙回学校上课,郑齐也兑现了他的承诺,当众在班里跟李蒙道歉,沈老师做中间人,俩人握手言和。 自上次事情后,郑齐也算是加入我们的阵营了,不过这小子脾气太爆,不是上体育课跟别的班起冲突,就是课件休息玩毽子跟人家打起来,要不是我们手快把他拉走,教导处主任不知请他去办公室喝几次茶了。 期末考试结束,沈老师布置了寒假作业,我们几个相拥表示下学期见,出了校门,奶奶接我回家。 “奶奶,我妈咋没来?”我说。 咱家来客人了,你妈陪你姑招呼客人呢。 谁呀,奶奶? 奶奶脸色阴晴交换,说:“你姑父。” “我姑不是跟姑父离了吗,怎么来咱家了?”我说。 “不是那个姑父,是新姑父。”奶奶说道。 我见奶奶脸色不太好,应了一声,也没在问。 回到家中,我对里屋喊到:“妈、姑姑,我回来了。” 见郝琦也在,打声招呼哥你回来了。 “嗯,考的怎么样?”郝琦说。 语文100,数学92。 “还不错,不过数学要抓紧,初中数学会细分,现在不抓紧,以后学起就吃力了。”郝琦道。 哦,好。 郝琦现在上高一,数学科目回回都是年级前三,这点我佩服,不过语文嘛,我偷笑了声。 郝琦说:“想什么好笑的呢,走去见下人,等会出去吃。” 好。 进了里屋,我看见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脑袋大肚子圆,头发几乎没有,这岁数看起来可真大,估计有六十了吧。 “晓宸,来做。”妈妈说。 我坐在妈妈旁,郝琦站在姑姑身后,奶奶也进来入座。 “老周,给你介绍下,这是晓宸,我侄子。”姑姑热情的说,晓宸,来叫姑父。 姑父?我的天,这岁数都能当我爷爷了,我看了眼奶奶和郝琦,他俩瞪着眼看着我,我心想,反正只是姑父,又不是我爸,怕什么。 我站起身说姑父好。 嗯好,真乖。 老周对奶奶说:“婶子,我看家里人也到齐了,走吃饭吧,我在前面全聚德订了一桌。” “好,走吧。”奶奶说。 出了门,老周招手来了三个三轮,我跟妈妈一车,奶奶跟郝琦一车,姑姑跟老周一车。 车夫问去哪老板? 全聚德。 好嘞。 那时西安出租车少,大街小巷多是这种三轮,车上能坐两人,车夫在前面蹬行。 “妈,那人谁呀,怎么就成我姑父了?”我问。 听你姑说是在淮南城认识的,是淮南城的老板。 嚯,那不是很有钱嘛。 “那可不,这以后你姑就可以跟着享福了。”妈妈说道。 “我看这人得有六十了吧,我姑怎么想的,也不找个年轻点的,这岁数都快跟奶奶一样大了,刚我看奶奶脸色不太好哦。”我说。 妈妈说大人的事小孩别管,只要对你姑好,年龄不重要的。 好吧,我心想,难怪刚才郝琦脸色不自在,摊上这么老的继父,谁头都大。 到了全聚德,服务员把我们领上楼,我们就坐后姑父对那人说上菜。 服务员离开后,姑父招呼大家喝茶,大家抿了口茶,姑父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跟金英认识有几个月了,情投意合,婶子也别怪金英,以后我会好好待他。咱现在也是一家人,有啥事就说,能帮的我都帮。” 姑姑见姑父说完,笑着对奶奶说:“妈,你不是爱吃烤鸭吗,老周特地在这订了一桌。” 奶奶叹了口气,说行吧,以后俩人好好过日子就行,我老了,什么也都管不了。 饭菜端了上来,姑父招呼大家吃菜,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鸭肉吃,嗯,这大饭店做的就是好吃。 吃完饭回到奶奶家,妈妈跟奶奶打声招呼,我们下楼离开,路上,妈妈对我说:“过几天奶奶要搬家,现在住的地方太小,到时候要来帮忙,你在姥姥家乖乖的。” 到了姥姥家,妈妈把新姑父的事跟姥姥说起,姥姥说这是好事,金英一人要照顾家里还要上班,挺辛苦的,有人帮着分担,金英能轻松点。 “莲香,你没打算在找一个吗?”姥姥当着我的面说。 就是,妈你也赶紧找一个吧,我帮腔道。 胡说什么,妈妈嗔怒道,晓宸太小,等长大点再说吧。 姥姥轻叹一声,你呀…… 一天晚上,妈妈说奶奶明天要搬家,明天过去帮忙。 “我也要去帮忙搬家。”我说。 “你就好好待在姥姥家,都是家具家电的,把你碰了咋办?”妈妈说。 晓宸就在姥姥这,明天姥姥带你去含元殿玩。 好吧。 第二天晚上,妈妈回到家,姥姥问搬哪了。 妈妈说刁家村一小区,一楼,挺大的,三室一厅。 嗯,不错。 “今天搬家,叫的搬家公司,我们没怎么动手,我跟金英聊了聊,老周离婚后娃判给他了,不过这娃现在二十多已经上班,不用他操什么心。”妈妈说。 姥姥点点头,那还行。 金英说婚礼就不办了,过两天老周带她和郝琦去旅行,晓宸他奶说你有空去那坐坐,晓宸我带理发店就行。 中,姥姥说。 过了几天,姥姥去奶奶家做客,妈妈把我领到理发店,店里人不多,我坐在店内写作业。 妈妈对我说晓宸,你姑现在改嫁,你在奶奶家住也不方便,等过完年妈妈帮你联系咱们家附近的学校,明年给你转学。 我听后心里也挺理解,毕竟这么多年奶奶都跟姑姑住,现在有了姑父,我在那确实不方便。 我说好,听妈妈的。 妈妈没想到我这么快答应,惊讶道:“你不想奶奶吗。” 我说想呀,不过奶奶不是一个人生活,我在那住也确实不怎么方便。 过完年妈妈就把店盘了,等你学校的事落定,我在做事。 好。 快写作业吧,等会妈妈要忙了。 每年过年,我都是在姥姥家过,今年也如此,炸麻叶儿,做蒸碗,包饺子,这是每年三十雷打不变的食物,妈妈早早的带我买了新衣,大年三十早上,我缠着妈妈给我买了刺梨花和飞毛腿准备晚上放。 走在街道上,到处都是热闹的景象,卖炮的,写对联的,卖花灯的,街道洋溢着过年的氛围。 妈妈走到卖烧纸摊上,说:“老板买些烧纸。” “晓宸,今晚给你爸爸烧点纸,快过年了,他在那边也得有钱过年。”妈妈说。 嗯,好。 一到过年,我都会怀念起爸爸,想起他给我买的玩具,给我带的酒心糖,一想起往事,心里难免有些酸楚。 妈妈察觉到我得变化,说想爸爸了? 嗯,我低下头说。 “没事,晚上烧纸时跟你爸说说话,他能听到的。”妈妈说。 我说真的吗? “当然,你不信话今晚烧纸,你跟他说让晚上来找你。”妈妈笑道。 妈妈你吓人,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晚上吃完饭,妈妈领我去烧纸,姥姥在不远处也在烧,我问妈妈姥姥给谁烧呢,妈妈不答我话。 其实,我一天天长大,早已知道姥爷和爷爷不在了,只不过大人不说,我也不问,免得勾起伤心事。 烧完纸,我掏出飞毛腿和刺梨花放,看着上天的飞毛腿和手中滋滋作响的刺梨花,过年的氛围又弥漫到了我的身上。 五、四、三、二、一、咚…… 随着钟声的想起,我们也已经进入到1997年,今年是牛年,预祝大家牛气冲天。 电视机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说着喜庆话,我打着哈欠看着,姥姥说好了,关电视睡觉,明天莲桃、建民、安民他们早上就来了。 我上了床,妈妈关灯,我躺在妈妈枕头上,说新年好。 新年好。 大年初一,我们要去奶奶家拜年,一大早姥姥煮的饺子吃完,妈妈带我去二马路打车。 妈妈说辛苦了一年,过年这几天一定要打车,这样今年才会路路通畅。 到了奶奶新搬的家,这面积可真大,客厅都赶得上原来地方的总面积了。 进了门,奶奶说晓宸来了。 奶奶新年好。 嗯好,快洗手,奶奶给你压岁钱。 好。 洗完手,我走到奶奶面前,说:“祝奶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恭喜发财,希望奶奶长命百岁。” 哎,真乖,来,给你压岁钱。 家里姑姑他们也在,我给奶奶拜完年,姑姑笑着说我呢? 我对姑姑说:“祝姑姑财源滚滚,越来越年轻,今年生个胖小子。” “你这孩子。”姑姑笑道。 我接过姑姑给的压岁钱,啧啧,找个大款这压岁钱给的可真多。 郝琦,给妗子拜年。 妈妈也把压岁钱给了郝琦,郝琦拜完年,抬头瞪了我一眼,我想了想,可能刚才说胖小子惹他不高兴了,这小心眼。算了,大过年的。 拜过年,家人围坐在一起,奶奶领我把每间房参观了下,奶奶一间,姑姑姑父一间,郝琦一间。 奶奶拉着我说:“等开学咱俩睡一张床,我想起妈妈说的话,点头说好。” 饭后,妈妈领我跟众人一一告别,打车带我回姥姥家。过年其实我更愿意在姥姥家,郝琦是我哥,但毕竟大我六岁,我俩有代沟。 姥姥这边,我有个表弟,这可是个小活宝。 不知道,表弟走了没有。 第十二章 过年氛围真是好 总得算起,我兄弟姐妹都有,表姐大我六岁,表妹跟我一样大,这俩人都是我姨妈的孩子,大舅因为早几年离婚,表哥跟了大舅妈,只有过年能见上一面,不算太熟,小舅家的孩子就是我表弟,算起来,表弟应该刚上一年级。 “妈,为什么初一我能见到毛毛和王磊,初二才能见到娜娜姐和琳琳呢。”我问。 “咱们这每年都是大年初一去小辈的奶奶家,年初二去姥姥家。”妈妈说。 出租车把我们送到小区里面,妈妈付钱,我不等妈妈,下车蹭蹭蹭的往楼上跑去。 咚咚咚。 姥姥,我回来了,开门。 吱呀,开门的是小舅。 小舅新年好。 哎,新年好,小舅摸了摸我的头。 小舅,毛毛呢? “毛毛,你哥回来了。”小舅朝里屋喊。 我快步上前,掀开帘子,只见屋里坐的是大舅,王磊还有小舅妈,我一一道好后,没见毛毛。 爸,我哥在在哪呢?厕所传来声音。 得,这小子蹲坑呢。 我对小舅挤眉弄眼一番,小舅心领神会,你哥回来了,在楼下等你玩呢。 表弟说马上就好,我正擦屁股呢。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厕所门后面,表弟冲水后开门就往外跑,我趴在门缝看,正好撞到我妈怀里。 “哎呦,毛毛,慌里慌张的往外跑个什么劲?”妈妈说。 姑,我哥在楼下等我呢,我下楼找他玩呀。 瞧你那虎头虎脑得劲,你哥不是在…… 我不等妈妈说完,快速跑过去哇的一声,表弟吓得跳了起来。 “瞧你那胆子,你敢一人下楼吗,哈哈。”我笑道。 “哥,你真坏,吓死我了。”表弟回头看向小舅:“亏你还是我爸,还骗我。” 小舅也抱着肚子笑。 姥姥走上前,虎着脸说快去洗手,就知道吓毛毛。 知道了姥姥。 拜完年收了压岁钱,毛毛拿着塑料袋走过来,说哥,我爸给我买了好多炮,有二踢脚、火柴炮,咱俩放炮去吧。 这大白天放炮有啥意思,走,哥带你去楼下买好吃的去。 “哥,我就想跟你放炮。”毛毛说。 行行行,走。 我俩正准备下楼,大舅说让王磊跟你们一起,别被车撞了,现在过年,出租车都进院子嘞。 “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我们不会去花园那玩。”我撇了撇嘴。 “去吧,人多玩有意思。”小舅说。 好吧,我无奈道。 我跟王磊没什么交集,一年就见一次,带着他也没什么话说,算了,听小舅的。 毛毛屁颠屁颠的拉着我的手下楼,王磊跟在身后。 到了楼下,我们穿过楼栋,走到花园旁,毛毛拿出炮准备放,我看了一眼说:“毛毛,没有打火机咋放,让我给你钻木取火呀。” 王磊一听,转身去旁边小卖部买火,有了打火机,毛毛给我递炮,我来放,王磊在一旁坐着。 “王磊哥,来咱们一起放炮玩。”毛毛说。 王磊说你跟晓宸放吧,哥就在这坐着。 我皱了皱眉,装什么清高,下来还不一起玩。 王磊看了我一眼,不屑道:“都多大了还放炮,幼稚。” “你不就比我大三岁么,装什么小大人。”我说。 王磊站起身,我就是比你大怎么了,不爱玩这玩意, 我也站起来,对王磊说:“你一年就过年来姥姥这一天,我们带你玩就不错了,在那挑三拣四,不想玩回你咸阳去,姥姥这不欢迎你。” “哟,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看你小不跟你一般见识。”王磊说。 毛毛站在中间,哥算了,过年好不容易见一次,别吵架。 我见王磊转身就走,心里来气取出一根火柴炮扔向他,王磊转身看了一下,问谁扔的? 我梗着脖子说:“我扔的,怎么了。” 他走近掐住我的脖子,还嚣张不?我张开手去抓他的脸,毛毛在一旁拿脚踢着他,不许你打我哥。 “我不是你哥吗?”王磊问。 毛毛脚下使劲,说你什么都不是,我就只有晓宸一个哥哥。 “哼,无聊。”王磊松开手离开。 哥你没事吧“毛毛关心的问。 我咳嗽了两声,没事。 这差三岁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了,王磊高我一头多,不是对手。 再往下玩就索然无味了,我跟毛毛坐在石凳上,聊了聊他刚上小学的趣事儿,毛毛也挺激动,说着新鲜有趣的事情跟我听,我听着,感觉也回到了刚上学那会。 拖着鼻涕,踏着不整齐的步伐,一下学飞奔到妈妈怀中。 “哥,你想什么呢,跟你说话咋愣那了?”毛毛拿手在我脸前晃着。 没什么,你刚说的那些,你哥当年也有过。 哥,你啥时候去我家玩呀? 等今年夏天吧。 好。 回到家见王磊在,大人们也没问什么,我也就不在吭气。饭后,毛毛他们要走,毛毛依依不舍的说时间太短了没玩够。 我笑了笑,说夏天我去找你玩。 毛毛眼前一亮,那一言为定,不来是小狗。 一言为定。 不行,哥咱俩拉钩。 看着毛毛坚定的眼神,我伸出小拇指。 晃着手指,毛毛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不来是小狗。 第二天大年初二,姨妈姨夫带着娜娜姐姐和琳琳来了,拜完年琳琳要了我的小人书看,我看着电视回放春晚,娜娜姐姐坐在大人旁聊天。 “姐,娜娜准备高中在哪上学?”妈妈问。 姨妈说还不知道呢,看她自己了。 也是,报考学校,还是要让娜娜自己挑个喜欢的。妈妈点点头。 姨妈说看她吧,晓宸这次考了多少分? “语文100,数学92。”妈妈说。 那还不错,下学期争取考双百。 大人们有一句没一句搭着,可能是性别原因,我跟琳琳她们几乎也没聊什么。 年初三开始,妈妈带着我走亲戚,几天下来,我的压岁钱也有很多。 一天妈妈对我说:“晓宸,你现在还小,压岁钱妈妈帮你存着,等你长大结婚娶媳妇用。” 好。 咚咚咚。 我问谁呀? 晓宸,是我,舅舅。 “妈妈,小舅来了。”我把门打开,将小舅引进屋。 自打姥姥分房搬到道北,妈妈在原住处附近租了房子,五道十字这的孟家巷小区,虽然租着房子,我跟妈妈很少来这里住,上学在奶奶家,放假基本在姥姥家住,这几天亲戚走完,妈妈理发店没开门,我就跟妈妈来孟家巷住了。 晓宸,你看,舅舅给你买的什么。 我看向小舅的手,高兴的说灯笼,小舅真好。 妈妈说哥来就来么,还带个灯笼干啥。 “晓宸都快十岁了,现在该打灯笼照舅(旧)了。”小舅摸着我的头说。 我问小舅你一人来呀,毛毛呢? “他跟你舅妈回老家了。”小舅说。 好吧。 吃罢饭,小舅起身,临走前摸着我的头说:“你妈一人带你不容易,你现在也慢慢长大了,不要惹你妈生气,用功读书,跟同学好好相处。” 嗯,我会的小舅。 “嗯真乖,莲香,我走了。”小舅说。 哎,好的,哥那你慢点。 小舅走后,我问妈妈,什么是打灯笼照旧? 这是咱们这的习俗,灯笼须是舅舅买,照旧不就是照你舅舅嘛,预示今年你舅舅生意兴隆。妈妈给我解释道。 我对妈妈笑了笑,这样啊,蛮有趣儿的,那妈妈,我想去楼下玩灯笼。 去吧。 大年十五,小舅邀请我去看烟花,小舅家在红旗那住着,那时家里不富余,小舅一家在附近村子租的民房。小舅和舅妈下岗后,在五龙汤小区旁开了一间杂货店,卖锅碗瓢盆什么的,赚的一辛苦钱。 “毛毛,你看爸爸把谁叫来了?”小舅说。 毛毛在床上揉着眼睛,说谁呀,这么早来咱家。 嘿,毛毛。我走到床前。 哥,你来啦! “快起床吧,咱们在院子里蹦弹球玩。”我笑着说。 院子里,我跟毛毛蹲在地上蹦着弹球。 “哥,我要是把你弹球蹦住,那可归我了,你不许要。”毛毛说。 好。 妈妈说哥、嫂子,烟花在哪放呢? “在红旗厂门口,晚上八点开始。”小舅说道。 妈妈说太晚了,等会怎么回呀。 “晚上不行你回咱妈那,让晓宸在我这住一晚上,跟毛毛好好玩玩。”小舅说。 妈妈回头看了看屋里,这不太好,你看你这儿地方小,住不下的。 小舅住的地方只有一间房,除了一张床能睡人,确实没地方可睡。 “没事,莲香,晚上看完烟花,我去我妈那睡。”小舅妈说。 妈妈连忙摆手,这怎么行,把嫂子挤回娘家,会让阿姨说的。 小舅妈笑着说道:”想多了莲香,本来今天我就要去我妈那,就让建民领着俩个孩子在这住,明天下午你来接晓宸就行。” 妈妈,我想跟毛毛玩。 我也想跟我哥玩。 妈妈看着我俩那小眼神,点头答应了。 耶,我高兴的跳了起来,转身看向毛毛,只见这小子偷偷的将他的弹球往前移了很多。 “毛毛,你干啥呢,作弊呢是吧。”我说。 我没有呀,毛毛脸红的说着,双手紧张的搓着裤缝,大人们哈哈大笑起来。 傍晚吃完饭,小舅一家带我们去红旗厂门口,这里人可真多,人山人海的,我见厂前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四周也有警戒线围着。 小舅说到了,晓宸抓着小舅的手,马上就要放了。 毛毛骑在小舅的脖子上,兴奋的说哥快看。 咚、啪啦…… 第十三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顺着声音望去,哇,好美! 只见天上散开的烟花,好似美丽的花一朵朵的绽放,那时大家生活水平差不多,没有照相机,都是用眼睛记录着一切,放入脑海慢慢回忆。 哥,漂亮吧?毛毛低头看我。 我点点头,嗯,真漂亮,我从来没见过一次放这么多烟花,太震撼了。 “哥你要喜欢,每年十五你都来这看。”毛毛说。 嗯,好的。 烟火持续了有半个小时结束了,热闹的街道慢慢有人潮褪去,看着熙攘的人群,毛毛从小舅脖子上下来。 妈妈说晓宸,那我走了,你跟毛毛好好玩,明天我来接你。 嗯,妈妈再见。 妈妈到存车棚取自行车,小舅妈也跟我们分别。 小舅拉着我,我领着毛毛,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小舅说每年十五红旗厂都会举办放烟花,这是厂里的规定。 小舅妈以前是在红旗厂上班,厂里改革后,把小舅妈原先的部门撤了,下岗后就跟小舅经营起杂货店。 “小舅,摊什么时候开呀?”我问道。 小舅说明天就开,你舅妈早上先来。 回到小舅家,毛毛把他的玩具全部从抽屉里拿出,我们边玩边聊,度过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起床,小舅已经把早餐做好,煮鸡蛋,炸馍片,一杯热牛奶,好不丰盛。 我推了推还在睡觉的弟弟,这小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晓宸,让你弟再睡会,他太小,这几天睡得都挺晚。”小舅说道。 起床洗漱完毕,我坐在炉子旁跟小舅吃早餐,小舅吹了一口茶杯,抿了口茶说:“晓宸,毛毛爱跟你玩,以后你俩就多来往,小舅要做生意,没时间管他,他又爱听你的话,放假没事了来小舅这玩。” 我剥着鸡蛋壳,说好的,我也挺喜欢跟毛毛玩的。 等毛毛起床吃完早点后,我跟小舅他们去了杂货店,毛毛拉着我说:“哥,我带你看我在哪上学,很近的。” 我俩没走一会,毛毛驻足,手指着一大门说:“哥你看,我就在这上学。” 我眯眼看了下牌匾,西航四小。 “毛毛,平常下学你自己回还是大人接?”我说。 毛毛说他俩谁不忙谁来接我。 “嗯,你现在太小,不敢一人回杂货店,别看路短,万一有抱小孩的就麻烦了。”我说。 “哥,有好几次他俩来晚了,我都在传达室那等着。”毛毛笑着说。 我点点头,这样最好,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别跟别人起冲突,我来了跟哥说,我来教训他们。 嗯。 下午,妈妈骑自行车把我接走,回到家用了1个半小时,路可真远。 开学后,沈老师让我每天下学时叫队,我干的也乐滋滋的,每天奶奶来接我,不过不能很马宁一起回家了。奶奶家从友谊西路搬到文艺路,相反方向,不过我也不孤单,跟江寻也能顺路走一段。 一天,奶奶对妈妈说,郝琦在寄宿学校染上乙肝,学校让他回家养病,这段时间我要在外面吃饭,担心被传染,妈妈表示理解。 “妈妈,乙肝是什么病呀?”我问。 妈妈说乙肝是一种传染病,可能郝琦在学校里吃饭用的餐具不不卫生引起的,不算大病,吃点药调理调理就行。 因为姑姑帮姑父打理淮南市场,奶奶兼顾了郝琦的饮食,每天中午放学,妈妈都会在学校门口等我,在附近吃饭。 老板,一份小笼包,两碗馄饨,盛馄饨拿这个盛。 每次吃饭,妈妈担心外面的餐具不卫生,总会带两个不锈钢饭盒,两双筷子。 “妈妈,理发店盘出去了吗?”我说。 快了,最近有好多人来问,有人给到合适的价格,妈妈就转让。 噢。 “晓宸,你快过生了,之前我记得你想要个自行车,还要吗?”妈妈说。 “要呀,我想学骑自行车。”我看向妈妈。 妈妈说行,这两天把店盘出去,带你去伞塔路选自行车,你选妈妈掏钱。 好。 “那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我看见你出校门不在队伍里,老师让你叫队了?”妈妈说。 嗯,沈老师让我负责出门纪律,哈哈。 好好学习,等店盘出去,妈妈帮你联络咱家附近学校,这学期给沈老师留个好印象。 好,我会的。 这几天,我没有住奶奶家,妈妈早上送我上学,中午陪我在外面吃饭,下午放学后骑自行车载我回自己家。 一天中午,妈妈带我在外面吃锅贴,对我说晓宸,这周末去姥姥家,妈妈的店要盘出去了,我要跟人家谈费用。 行。 周五放学,妈妈带我回姥姥家,骑到东天桥,我们下来走路,我问妈妈:“郝琦的病好点了吗?” “已经好了,明天你姑带他去医院开个证明,下周一就去上课了。”妈妈说。 “那就好,下周一我是不是就不用在外面吃饭,可以回奶奶家了吗?”我问。 妈妈摇头,还不行,你姑说要把家里消消毒,餐具也要杀菌,等几天你再回。 好吧。 第二天一早妈妈去理发店谈事,我跟姥姥去含元殿捞鱼,中午吃饭妈妈没回来,姥姥说估计事情没谈完,下午我在楼下跟秦冬玩弹球。 晓宸,回家吧。 我回头,看见妈妈走来。 “妈妈回来了,秦冬,改天在玩,我先回家了。”我说。 秦东笑了一声,好,走吧。 回家路上,我问店盘好啦? “嗯,盘出去了,上楼吧。”妈妈说。 嗯。 回到家,妈妈跟姥姥说店的事盘好了,看着妈妈有些失落的眼神,姥姥说等晓宸转学后,你在附近重找一个便是。 妈妈点头应允。 晚上躺在床上,我说那个理发店开的时间也挺长的,妈妈是不是心里空落落的? 妈妈笑着说没事,先安顿好你在做事也不,你现在好好学习,其他事什么都不要想。 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齐步走。 随着口号,我带着班里同学出了校门,妈妈在校门口接我,我们吃着饭,妈妈夸我现在叫队越来越像样了,我说那可不,熟能生巧嘛。 下午妈妈就不接你了,奶奶接你回家。 好。 下午放学,我跟着班级出校门,马宁跟我打声招呼走了,我站在学校门口等奶奶,过了许久,不见奶奶来,心情越发的烦躁起来。 真是的,这都几点了,奶奶也不来接我,我看了眼传达室的挂表,18点20,都快一小时了。 怎么办,奶奶搬家后我就住了几天,刁家村那跟个迷宫似的我也不熟,要不回姥姥家吧,我心里计量着。 就这么办。 心里打定主意,我走到马路对面,看了下公交车,没有直接到太华路的车,不过14路到火车站,这离姥姥家不远,走一会儿就到。 摸了下口袋没有钱,我想了想,从书包里取出转笔刀,把背面镜片扣下来,翻过背面,嗯不错,挺像一元硬币的。 车来后,我故意拿着镜片,背面高高举起,迅速投入入币口,那时公交车投币口不是透明的,司机也没在意,我上了车往后面走,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下了车,我摸了摸肚子,好饿,往东天桥走去,一路走到太华路,穿过二马路,来到生产村小区。 终于快到家了,这时天已擦黑,我走到姥姥住的楼栋,上楼敲门。 咚咚咚。 谁呀?屋里姥姥说。 我,姥姥开门。 门开了,我一看,面前的是妈妈。 “你跑哪去了?”妈妈激动的说。 我看着妈妈的眼睛,脸上还挂着泪痕,我说在学校门口等奶奶不见来,我又不知道奶奶小区咋走,就自己坐车回来了。 “学校门口没有直到姥姥家的车,你咋回来的?”姥姥问。 我把坐车经过跟路途说起,妈妈听完,说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去学校门口接你没见人,把你奶吓的跟你姑说,你姑以为把你丢了,正满世界找你呢。 妈妈说完,劈头盖脸的打了我一顿,我没有躲,站那硬挨了一顿揍,等妈妈打完,妈妈说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不知道给我打个传呼? 我心之有愧不吭气,姥姥把妈妈拉一边,说赶紧下楼给金英呼一下,晓宸已经回来了,别让她们担心。 妈妈瞪了我一眼下楼打传呼,我对姥姥吐了吐舌头,说我饿了。 姥姥边盛饭边说:“晓宸,以后可不敢这样做了,这是没碰见坏人,要是碰见了后果可不敢想。” 我点头说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妈妈进门说你姑和你奶一会儿就来,你自己解释吧。 我哦了一声,低头扒拉米饭,不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妈妈说晓宸开门去。 我将门打开,姑姑和奶奶紧张的眼神,当看见我时,紧绷的身子明显放松了。 晓宸,你这孩子,可吓死我了,你要是丢了,奶奶可不活了。 我低着头,说奶奶我知道错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跟奶奶和姑姑说清原委,奶奶告诉我本来都快走到学校,想起灶上还烧着水,怕水开后把火浇灭,担心煤气泄漏,这才回去关火,等在到学校时,已经晚了。 我再次道歉,表示不会有下次了。 得到奶奶的原谅,姑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听咱妈说晓宸要转学,我给晓宸在你们附近买套房吧。” 第十四章 姑姑得势买房住 “啊,这可使不得。”妈妈说。 姑姑淡淡一笑,“没什么使不得的,晓宸他爸死的早,原来我没能力就不说了,现在我有能力,我这当姐的理应为他的后代买个住处,总不能一直租房子的。” “就听金英的,按她说的做。”奶奶摸了摸我的头说道。 “晓宸没出事我们也放心了,这样,明天你到咱们家,我明天不去淮南市场,咱们商定下在哪一片买房。”姑姑说。 送走奶奶和姑姑,姥姥说道:“现在金英今非昔比,谈吐做事干练许多,你也别绷着,这是好事,起码晓宸跟你有固定地方居住。” 妈妈沉默一阵,抬起头说时间不早了,晓宸快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第二天上学路上,妈妈问昨天打你身上疼不? 我说不疼。 妈妈说昨天你不问自回,也别怪妈妈打你。我说本来昨天也欠考虑,不怪你。 中午放学,姑姑对我说这周她跟我妈一起去东边看房子,争取周末把这事定下来。我对此事没什么概念,点头说好。 到了周五,妈妈接我回家,路上告诉我房子看好了,仁厚庄小区一个二手房,两居室,价钱也跟房东谈妥当,明天带我去过户。 第二天早上,姑姑来到我家,嘱咐妈妈把户口簿和材料准备好,打车带我们去兴庆社区过户,我们到了地方,社区门口有一中年大叔等候,姑姑与人攀谈一番,带我们去办理手续过户。 我在购房买卖协议处歪歪扭扭写好自己名字,见姑姑拿出几沓钱给中年大叔,大叔便离去了。 “同志,房产证写我侄子名。”姑姑摸着我的头说。 哎好嘞。 手续全部办完,我们走出社区,姑姑招手叫了辆三轮,拉着我们去仁厚庄小区,姑姑在车上介绍,“这一片有俩小区,房子都差不多,八几年的房子,中间这条沟流的水是兴庆公园的,小区旁有个村子,跟仁厚庄同名,里面有所小学,我跟你妈看了,不太好。咱们刚办手续那往东走有个兴庆小学,那个还不错,我拖了熟人,把招生办的领导信息给你妈了,下午去这两个学校你看看,想在哪个地方上学。” 听着姑姑的话,回忆起姥姥对她的评价,效率真高。 我说好的姑姑。 到了仁厚庄小区,跟孟家巷差不多,不过有小区大门,姑姑给我买的房子是大门外面几栋楼其中一处,1号楼1单元4楼。 上了楼打开门后,映入眼前的是客厅,正对着有个小房间,打开门是储物间,靠着街道是次卧,靠着小区内是主卧,主卧外有一阳台,走到客厅,左手边是洗手间,顺着走也是一阳台,不过已经改成厨房。 姑姑说格局就不用变了,这样挺好,回头让你妈把这重新装修下,散散味把家具搬来就行。 我看着新家,莫名的感动,对姑姑鞠了一躬,说谢谢姑姑。 姑姑笑着说道:“客气啥,你是我侄子,应该的。” 新住所看过,姑姑说走吧,吃饭去,等会把俩学校看看,让晓宸挑下上哪一个。 我们简单吃过饭后,姑姑带我们先看了仁厚庄村的小学,地方不大,不过在村子里,叫了三轮又去了兴庆小学,不在金花路主街道,伞塔路和互助路中间的一条小路。进了学校,虽说没有文艺路小学大,不过比仁厚庄小学好太多了。 “怎么样,晓宸想上哪一个?”姑姑问。 我说兴庆小学。 “好,我也这样想的,就这么定了,回头让你妈给校招生办谈谈,问题不大。”姑姑说。 送走姑姑,妈妈带我回家,说明天你过生日,姑姑给你的礼物够大吧。 我点头说是。 妈妈说明天我带你去伞塔路买自行车。 第二天早上,我们来到伞塔路,这里卖自行车的可真多,妈妈带我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凤凰牌蓝色自行车,妈妈付过钱后,推着自行车往家走去。 “这骑自行车先左脚蹬脚踏板,右脚点着地滑行后,身子上升坐到座位上,右脚顺势踩在另一个踏板上,双手扶稳车把后,双脚呈自然规律踏圆,碰到下坡就捏闸。”说着,妈妈捏了捏车把的闸位。 回到孟家巷,妈妈示范了下,示意我试试,我搓了搓手,兴奋的握住车把,回忆一番后试着踩脚踏板右脚点地,还没滑行几步路,啪嗒,我连车带人摔倒在地。 “刚开始骑都这样,慢慢练就好。”妈妈说。 就这样,我平常周末放假后,就在孟家巷小区练习,妈妈在小区存车棚帮我办了月存车费,平常我在学校上课,妈妈就到新家盯着装修房子。 那段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快放暑假,妈妈把转学的事办妥,不过要在暑假期间请兴庆小学校领导吃个饭。 妈妈跟沈老师说起转学事,刚听到时沈老师挺惊讶,当知道情况后,沈老师表示理解,沈老师告诉我去新学校好好读书,不能丢老师脸。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沈老师。 期末考试结束后,我跟马宁他们说下学期我要转学,他们也很不舍,因为当时座机没有普及,我们也没办法留联系方式。 他们几人凑钱给我在小卖部买了包小浣熊干脆面,我抱住他们,说会想念大家的。紧紧相拥好一会儿,松开手看着对方,大家眼圈都红红的。 我说瞧咱这点出息,都是大老爷们,整得跟娘们一样。 你才娘们呢,郑琦笑着锤了我一下,张晓宸,我教你些防身的动作,别过去被人家欺负了。 “好,谢谢。”我说。 谢个屁。 郑琦一套动作下来,问记下了吗? 我点头说晓得了。 我学着电视里的动作,对他们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以后江湖见。” 他们一看,也学着拱起手说:“江湖见。” 我们转身离开校园,谁能想到,这一转身,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妈妈在校领导那盖完章,跟沈老师走出校门,马宁他们早已回家,我在传达室里看见妈妈,对她招了招手。 “张晓宸,前几天老师已经跟你说过,现在就不啰嗦,记住了吗?”沈老师说。 “嗯,好好读书,不丢沈老师的脸。”我说。 “走吧,去那上学多听老师话,再见。”沈老师说。 我对沈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沈老师再见。 再见。 妈妈跟沈老师交流一番,载我到奶奶家。 到了奶奶家,除了姑父没在,其他人都在,奶奶说晓宸,以后放寒暑假也要来奶奶家住一个月的,要不奶奶想你。 “嗯,我会的。”我笑着对奶奶说。 姑姑问妈妈,那边房子装修好了吗? 嗯,好了,估计在晾半个月味就可以住了。 姑姑点了点头,吃罢饭我跟妈妈离开,路上妈妈说明天带你去看看新装修的房子。 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眼熟悉的街道,以后,要在另一个地方上学了。 第二天,妈妈带我去仁厚庄,开门进屋后,我扫视一圈,原先墙壁的脏印已经消失,墙被刷白,地上铺了瓷砖,除了隐隐有些油漆味,确实不错。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搬进来? 在晾半个月咱就搬进来住。 好的。 出了新家,跟妈妈回到孟家巷,我在楼下玩,妈妈上楼做饭,到饭点听见楼上喊我名字,我拿着刚逮的一瓶子西瓜虫回家。 咦,怎么逮这么多西瓜虫回来,快放门口洗手吃饭。 我将瓶子放在门口,洗完手坐下吃饭。 “等会把西瓜虫放走,草地和树根需要它们。”妈妈说。 “好,妈妈,等会吃完饭我下楼练习骑自行车呀。”我说。 好的。 每天写完暑假作业,我都会在孟家巷小区练习骑自行车,到现在已经能骑在车上在小区里转着走了。 有一天,妈妈对我说去奶奶家转转,我跟妈妈一人一辆自行车,骑着去奶奶家。路上,我紧张的不行,妈妈笑着说放轻松。 到了奶奶家,我满手汗把车推进存车棚,妈妈摸着我的头鼓励道:“很棒,骑车放轻松点,看见行人和十字路口急时捏闸就行。” 嗯。 进了门,奶奶看见我回来,高兴的说晓宸,奶奶中午给你炖大鸡腿。 奶奶跟妈妈在厨房忙活着,我搬个凳子,坐在厨房,跟奶奶说着这几天的事情,告诉奶奶我刚才自己骑自行车过来,奶奶听了连连叫好,夸我长大长本事了。 吃完饭我逗着京巴狗,奶奶说你哥给它起名字了,京巴京巴不好听,现在叫妮妮。 我对这小狗叫妮妮,妮妮伸着舌头摇着尾巴,颠颠的像我走来,我看着它的样子,对奶奶说它走路好像员外呀,奶奶哈哈大笑。 终于,我跟妈妈搬到新家,前前后后奶奶一家,姥姥都来看新房子,说不错,晓宸也有自己房子了。 我骑着自行车在仁厚庄小区转悠,地方比孟家巷大多了,挺好。 过了几天,小舅带着毛毛来家里玩,妈妈问想去哪玩?我说去兴庆公园和动物园玩吧。 仁厚庄小区在两个公园中间,离得都很近,那时这俩公园都要买票才能进,第一天,妈妈带我们去兴庆公园,兴庆公园主要是赏花和兴庆湖,还有一个游乐场为主。 碰碰车、大风车、海盗船,好玩的太多了,我拉着毛毛的手,妈妈在后面跟着,我问毛毛,先玩哪个? 毛毛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玩那个。 第十五章 兴庆公园,动物园 我顺着弟弟的目光看去,原来吸引他的是碰碰车。 只见一个围起来的场所,一辆辆五颜六色的车在里面开动,每一辆碰碰车上面都有一个线连着顶部,顶部则冒着蓝色的电光。 我对妈妈说:“我跟毛毛玩这个。” 妈妈去交钱,我跟毛毛扒着栏杆看着里面,每一个玩碰碰车的人,都在享受游戏带来的快乐。 我说毛毛,等会咱俩坐一辆车,你太小开不了,我来开。 “嗯,哥你开,我做你旁边。”毛毛说。 嘟嘟嘟,随着后面控制室响起声音,一辆辆碰碰车停了下来,每个人从出口出来,脸上都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 “来,要玩的从入口拿票进来,排好队。”入口处,一工作人员喊道。 我跟毛毛依次排队进入,妈妈在栏杆外等着。 工作人员把我俩带到一碰碰车前,简单讲解如何操作就去另一辆旁边。我听完心想,真简单,光控制方向盘就行。 我对毛毛说:“刚才那叔叔说的你听懂了吧?” 嗯。 那行,你坐旁边来操作方向盘,我扶着你别掉下车就行。 好,谢谢哥。 谢个屁。 叮叮叮,随着后台铃声响起,碰碰车启动了。 毛毛兴奋的转着方向盘,车往前开起,我对他说:“撞前面那辆。” “怎么撞呀,哥我不会。”毛毛说。 你这样,握着方向盘别动,好行了。 砰! 前面的车被我们撞了,对方哈哈笑了一声,方向盘一转,开向另外一辆车去。 毛毛咧嘴一笑,哥,真好玩,在撞哪一辆? 那辆,我指着右边一辆,我们的车刚打好方向,正往前开,砰的一声,从左侧开来一辆把我们撞了。 “哥,咋办,那车开走了。”毛毛回头看着我。 没事,不用那么认真,随意玩,能撞哪个是哪个。 就这样,你撞我、我撞你,随着急促的嘟嘟声响起,我跟毛毛从入口出去。 妈妈说:“好玩么毛毛?” “好玩,太好玩了。”毛毛高兴的说。 那还玩哪个,姑姑给你们买票。 “毛毛,咱们去玩海盗船吧。”看着旁边那一前一后晃动的大船,对他说道。 “好呀,就玩这个。”毛毛说。 这海盗船人气可真高,光队伍就排的老长,我眯眼看着大船,估摸着一次能上30多人。 妈妈买好票,工作人员示意我们排队,我看了下手上的票,说:“妈妈怎么不玩?” “你们玩吧,我在下面看着头晕。”妈妈说。 我们排着队,等待海盗船停下上船,我看见旁边有个商店,门口有一个冰柜,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想吃冰淇淋吗? 弟弟点点头,嗯想吃。 一会儿下来跟你姑说你想吃冰淇淋,让她跟咱俩买。 你怎么不说呀哥? “让你说就说,费什么话呀。”我说。 毛毛摸着头,噢。 船停下后我们依次上船,工作人员帮我们扣好安全带,示意抓稳前面扶手,我们抓好后,我叮嘱毛毛不敢送手,要不会掉下去的,毛毛说好。 叮叮叮,船启动了。 随着晃动,海盗船越晃越高,真刺激,不过这往后晃不觉得什么,往前晃就… 裤裆起风,好难受。 我祈祷着快结束吧,蛋蛋都快被晃掉了,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随着幅度变小,海盗船终于停了。 工作人员帮我们解开安全带,毛毛站起身拉着我走,我艰难的站起来,毛毛看我不对劲,问道:“哥咋了,头晕?” 不是,毛毛,刚才船幅度变大时,船身从后往前动,你裤裆起风吗? 起了呀,咋了哥? “你没觉得蛋蛋快被晃出去吗,不难受啊。”我说。 毛毛憨憨一笑,我觉得不难受,蛋蛋还挺凉快的。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毛毛,好吧,到底还是小。 下了海盗船,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毛毛拉着我妈的手,要冰淇淋吃,妈妈给我俩一人买了一个三色冰淇淋。 随后,毛毛玩了一个旋转木马,我玩了一个疯狂老鼠,愉快的兴庆公园之行也就结束了。 晚上,妈妈带我跟毛毛去鸡市拐吃老铁家羊肉泡馍,妈妈给我们要了牛肉泡,两个大海碗端上桌,我跟毛毛掰一份,妈妈自己掰一份。 泡馍量太大,我跟毛毛一开二,妈妈说这是咱西安的特产食物。 馍煮好后,我看着冒着热气的泡馍,里面大片牛肉,粉丝,葱花蒜苗一应俱全,我不吃葱花蒜苗,小心的将它们挑出,我尝了一下,味道真不错。 “毛毛,你也是第一次吃吗?”妈妈问。 “嗯,味道真鲜,真好吃。”毛毛埋着头吃着。 妈妈说你哥也是第一次吃,慢点吃,一会儿还有汤。 吃饱喝足,妈妈带我俩回到家,我俩往沙发上瘫坐着,我问毛毛好玩吗?毛毛点头说好玩啊,我笑了笑,说明天你姑带咱过眼瘾,毛毛问什么意思? 我说明天动物园走起。 “噢,明天去看动物喽。”毛毛兴奋的跳了起来。 诶呦,你小子踩我脚了。 哈哈,哥对不起呀。 第二天我跟毛毛早早起床,妈妈带我们去金花路的动物园,买完票进园,毛毛说想看老虎,妈妈看了看园里的路线图,说顺着走吧,先去看小浣熊。 小浣熊? 妈妈领着我们穿过鸟语林,径直走向一小院子,每一处关着一些食草动物,牦牛、羚羊,往深走去,看到好多金丝猴,我们逗了一番,我问妈妈,小浣熊呢? 妈妈顺手一指,你看那人多的地方就是。 我拉着毛毛,快步走向前方,挤进去后,看见栅栏里关着好多憨态可掬的小浣熊,它们吃水果的时候,那小眼神好猥琐。 “哥,这是不是干脆面包装图案的动物,好像呀。”毛毛说。 我点点头,嗯就是它,小浣熊,没想到实体这么可爱。 毛毛吞了吞口水,对小浣熊说:“喂,小浣熊,你好吃吗?” 众人哈哈大笑,没想到弟弟语出惊人,这么搞笑。 小浣熊,影响着我们这代人,数年后,在见此物,我们都会叫它干脆面,本名,则几乎不叫。 看完小浣熊,我们又去了孔雀园、狮虎园,见识了狼、也看到了老鹰,值得一提的是,关老鹰那片,有一小门,我问妈妈那里通往哪?妈妈看了看门票的标注,说是动物园后山。 我走到小门那,一工作人员说出去了就不能在进来了,我吐了吐舌头,转身离去。 顺着路线走,我们看了狗熊,跟狮虎园一样,它们都关在下沉式牢笼,其实用牢笼形容它们的住所不太形象,那里多是假山,离地至少有30米高,那时的安全措施不严谨,周围也没有防护带,大家都是趴在那伸头往下看,很不安全。所以狮虎岭和狗熊,我们简单看后,不做停留。 后来看了鳄鱼、河马、大象和斑马,那大象的粪便,呃,可真大。 妈妈看了下手中门票的地图,说道:“在往前走剩猩猩馆和猴山了。” 在西游记的熏陶下,毛毛和我都挺喜欢猴子,毕竟我们心中都住着一位齐天大圣孙悟空。 大猩猩是在一馆内,被关在玻璃房里不太活跃,我们简单看后跑向猴山,嚯,人可真多。 只见很多猴子在下沉猴山里上蹿下跳,挠痒痒的、爬假山的,还有一两只在打架,游客不时的给猴山投喂食物,香蕉、苹果、面包什么都往下扔,下面的猴子也很有趣,竟然有两只将手里的食物相互交换。 不过不和谐的场面也有,拿不到食物的猴子,会去争抢,这时从假山顶处下来一个体型较大的猴子,我眯眼看了看,走路缓慢,大红屁股,尾巴高高翘起,尾部卷了一个好看的圆圈,我对弟弟说:“毛毛,看哥手指的那,猴王来了。” 毛毛顺着我的手指望去,只见猴王缓步向群猴争抢处走去,众猴见状,下意识往后退去,猴王立足,凝视那几个不开眼的猴子,大吼一声,争抢的猴子浑身一颤,立马停止抢夺。 我心想,不亏是猴王,这气势真强! 不知谁喊了一声好,顿时大家齐声叫好。 这时猴王抬头看向游客,深邃的眼眸透着精光,扫视一番后,猴王低头再次走向猴山。 我对毛毛说道:“你看它像不像刚进花果山时的美猴王?” 毛毛露出崇拜的表情,像,太像了,跟美猴王一模一样,真威风。 妈妈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玩了一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我看向猴山,下面恢复了平和,我拉着毛毛的手,跟妈妈一起向动物园门口走去。 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家中,妈妈下去打电话,我跟毛毛聊起今天动物园之行,聊的最多的,自然是猴山趣事。 “哥,我还想去动物园,那里真好玩。”毛毛说。 “嗯,我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园近,每年放假来我这,我带你去。”我道。 好。 我打开电视,跟弟弟看动画片,播放的是葫芦娃,那时好看的动画片很多,舒克和贝塔,邋遢大王历险记,海尔兄弟,每一部动画片,都是经典。 我跟弟弟津津有味的看着,这时妈妈也开门回来,对我说:“晓宸,还记得转学的事吗?” 我点头说记得。 “明天兴庆小学领导有空,我们请他们吃饭。”妈妈说。 去哪吃? 第十六章 转学后第一场架 “刚咱们从动物园往回走,我见有家自助餐厅还行,明天中午,咱们在那吃。”妈妈说。 我说好。 妈妈进屋换衣服,我对毛毛说,明天咱们去吃自助餐,早上咱俩不吃饭了,明天中午,敞开肚皮好好吃。 电视演广告,毛毛回头问我,自助餐里什么都有吗?我点头,毛毛吞咽口水,那冰淇淋和饮料也有吗?我笑着说应该有。 毛毛高兴的说:“明天我要把饮料、冰淇淋美美吃个遍。” 我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妈妈下楼跟校方领导打电话说地点和时间,随后带我跟毛毛往自助餐厅走去。进了餐厅,妈妈告诉服务员人数,餐费给完后,服务员带我们走到一大桌前。 我问妈妈来几人?妈妈说就两人。 刚入座,毛毛就按耐不住,妈妈对我们说自己先拿些蛋糕和饮料垫吧着。 过了没多久,服务员领着一男一女就坐,妈妈起身与人介绍。 “叔叔阿姨好。”我叫到。 叔叔说你就是张晓宸吧?你好,我是兴庆小学招生办的。 “嗯,我就是。”我说。 叔叔笑着点了点头,这位小朋友是谁呀? “这是我侄子,他爸领他来找晓宸玩的。”妈妈说。 这时毛毛正低头跟一鸡腿较劲,边吃边含糊说,叔叔阿姨好。 “呵呵,慢点吃。”叔叔说。 这位男士就是校招生办的,旁边坐的是他的妻子,叔叔简单问了点学习方面的事情,我一一作答,又问了学习成绩,我如实相告。 “没什么问题,8月底正常来学校报到,我跟二班老师打声招呼。”叔叔说。 妈妈说那就谢谢了,来吃饭,想吃什么自己拿吧。 吃完饭,我们与人告别,路上,妈妈说晓宸,你转学的事算是落定,妈妈这下也就放心,开学好好读书。 嗯,我会的。 回到家,毛毛从衣服里拿出一包小浣熊干脆面,哥,你吃。 “怪不得你一路上捂着肚子,我还以为你肚子疼,原来是藏了包干脆面。”我说。 “哥,还别说,这会儿还真肚子疼了,我去上个厕所。”毛毛说完,跑向厕所。 我坐在沙发上,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两顿攒一顿吃,可真够呛。 “哥,自助餐的冰淇淋真好吃,我刚吃了6根。”毛毛从厕所出来说。 “你也不担心把肚子吃坏。”我刚说完,毛毛转身又进厕所。 这小子怕是拉肚子了,光我看到喝饮料就喝了7、8杯。 晚上洗漱完,妈妈给他拿了止泻药吃,我俩进卧室,看着弟弟有气无力的样子,我笑骂道:“不能了毛毛,胡吃海塞一通,全贡献给下水道了。” 弟弟弱弱的说:“我这不是想随便喝多喝点嘛,我哪知道会拉肚子。” 我说拉倒吧,你见谁向你这么小,一次喝7、8杯饮料。 弟弟伸出两只手比划着,是12杯。 “呸,你不拉肚子谁拉,赶紧睡觉,拿枕巾把肚子盖好,在着凉就不好玩了。”我说。 过了几天,开学的日子即将来临,小舅把毛毛接走准备上学,临走前,小舅给我俩买了两瓶饮料,毛毛死活不拿,小舅狐疑的问他,你不是最喜欢喝饮料么,怎么不拿上? 我笑着对小舅说:“他呀,一个月都不会想喝,估计喝伤了。” 我把那天吃饭的事跟小舅说起,小舅无奈的看着毛毛,熊孩子一个。 送走毛毛一家,一切恢复平静,妈妈跟我骑自行车去兴庆小学报到,交完学费,妈妈带我去三楼见新老师。教学楼有三层,每层8个教室,一个年级有4个班,9月开学,我该步入五年级的行列。 “张老师你好,我是张晓宸妈妈,晓宸,问好。”妈妈说。 张老师好。 你好,张晓宸,我是五年级二班的班主任。 我看向张老师,年级比沈老师小,长头发小脸,仔细看还有青春美丽痘。 妈妈介绍完,跟张老师简单聊了几句,便带我下楼离去。 “妈妈,这个老师好年轻呀。”我说。 妈妈点点头,“嗯,张老师是师范大学毕业,带这个班从一年级开始,班成绩年级排名第一的。” 回到家,妈妈把新发的书摊在桌上,包好书皮儿写好名字,我收拾好书包,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次日上学,班主任说来,大家坐好认识一下,张晓宸,从文艺路小学转学来咱们班,大家欢迎。 呱唧呱唧。 随着张老师的介绍,我站在老师身旁,微笑的看着同学。 大家好,我叫张晓宸,以后相互学习。 “张晓宸,你跟吴丹坐同桌。”老师将我引到空座位前,那名叫吴丹的女孩脸红的低下头。 这感觉怎么像郑琦当初那样。 我入座后,张老师走向讲台,说同学们,今天是你们上五年级的第一天,我希望在刚开始大家都不要松懈学习,因为今年的目标,我们是…… 年级第一,全班喊到。 气势好足,我心想,新环境不能拖后腿,要认真学习。 下课后,我在座位上发呆。 哎哎哎,新来的,叫你呢。 我收神后,打量着在我面前站的同学,个子不高,黑黑的,身上有一股怪味。 “怎么了?”我问。 出来,那人拍着桌子说。 我皱了皱眉,心想,这是要立威么,我站起身,跟他一起出教室。 “新来的,认识一下,赵军。”那人对我说。 哦,你好,我叫张晓宸。 “跟你讲下规矩,在这个班,我说了算。”赵军说。 还有呢?我问。 以后你得听我的。 “呵呵,我来这是学习的,在班里我只听老师的,你么,哼,哪凉快哪待着去。”我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赵军说完,一拳向我砸来。我心里早有准备,侧身躲了过去,这小子见一拳砸空,抬脚便踹,我抱住他的腿,说没完了是吧? 我手上的臂力一紧一松,赵军向后倒去,我没说话,转身便走。 张晓宸小心,我寻着声音望去,是吴丹在说。还未待我说话,只听身后风声吹过,我想躲闪已来不及,被赵军一脚踹趴在地。 “张晓宸你倒是嚣张个屁,这个班的男娃,我哪个没有打过。”赵军在身后说到。 我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眼围观的同学,每一个人的表情,流露出对这个赵军既恨又怕。我没有废话,快速向他走去,虚晃一脚向他踢去,他做虾米状护肚子,我收脚顺势用双手将他头猛然往下按,随后用脚面使劲往他面门上奔,他用双臂护住,我在次收脚在空中划了一道半圆,一脚跟儿向他脊椎骨落下。 这些,拜赐郑琦所教。 啊! 赵军一声惨叫,跪倒在地。 “赵军,这还没过年呢,不用对我行这么大礼吧,在说,我也没有压岁钱给你。”我捏着裤兜说。 张晓宸,你个王八蛋偷袭我。 我一把将他脖子掐住,往上一抬他站起身,我狠狠的对他说道:“小子,谁偷袭谁心里清楚,你想当刺头我不管,但是你已经惹到我了。” “放,放手。”赵军挣扎着说。 我松了松手里的力道,照着他的脸招呼几拳,我问,还打么? 赵军低下头,不打了。 哼,我松开手,赵军捂着脖子,猛的咳嗽几声。这时我身边一大个子说,赵军你这就叫活该,成天欺负我们,这下碰见厉害的你怎么不皮干了。 赵军咳嗽完瞪眼看着大个子,大个子插着腰说:“怎么,你想打我,先问问班里老大的意见。”说着,这大个子轻轻的把我推了一下,赵军原本恶狠狠的眼神,看到我后立马泄掉。 赵军小声的说你狠,撂下这句,便向教室走去。 “你可真厉害,赵军欺负我们很久,现在好了有你在,那家伙以后就不敢胡来了。”大个子说。 我看向四周,问是这样的吗? 刘航说的对,赵军平常老是欺负我们。 嗯就是。 现在你来了,看他还能嚣张多久。 我在心里感谢了番郑琦,确实,你不惹别人,别人还会惹你,这恶人自须恶人磨。 我平静的看着大家,说我来这确实是学习的,不是为了当什么老大。不过,我顿了顿,以后赵军在欺负你们,跟我说,我来帮你们。 “好。”大家高兴的说。 看着新同学们,大家怕赵军还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等大家恢复平静,叹了一口气,说这刚来上学还没一天,就打了一架,一会张老师问起,可怎么办呀。 刘航说:“谁打架了,我没看到呀,刚才谁在这打架了。”他茫然的看着大家。 “行了刘航,咱这围的这么紧,别的班同学早看到了,估计已经有人告到办公室了。”我苦笑着说。 “张晓宸,是赵军先动的手,你属于正当防卫,不算打架。”一个声音说道。 我看着她,吴丹。 “对,吴丹说的对,张晓宸没有先动手,是赵军先打张晓宸的,大家说是不是。”刘航说。 大家点头称是。 刘航向前一步,“我作证,是赵军打张晓宸的,他只是正当防卫。” 我作证。 我也作证。 看着大家的表态,我走到吴丹面前,谢谢你。 吴丹脸一红,小声的说没事。 大眼睛,樱桃小口,五官清秀,不算长的头发遮住脸庞,煞是好看。 一女孩走来,“张晓宸,张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我摇了摇头,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十七章 语文小意思 “没事张晓宸,我们跟你去。”刘航说。 咚咚咚。 进来。 我推开办公室门,张老师坐在桌子前,赵军低着头站在一旁。 你们进来干什么?张老师越过我看了眼,对身后的同学说出去。 “张老师,是赵军先打张晓宸的,我们过来作证呢。”刘航说。 张老师摆摆手,这事不怪张晓宸,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们先出去。 刘航他们关上门走后,张老师把我叫他一旁,说事情我都清楚了,赵军这孩子平常爱欺负人,没想到你刚来就欺负你。 没曾想张老师是这样的开场,我忙说没事的。 “赵军,跟张晓宸道歉。”张老师说。 赵军有些不满,可是,他打我才重呢。 张老师瞪了他一眼,谁让你先动手的,快道歉。 “对不起。”赵军不情不愿的说。 我没有吭气儿,看着赵军。 “张晓宸,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能得理不饶人,下手确实严重了,你看看。”张老师努了努嘴。 赵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我张了张嘴。 “你也跟赵军道个歉。”张老师说。 我低下头,对不起赵军。 赵军不自在的把头扭向一边,我想,先动手没打过我,估计也是没有脸面对。 叮叮叮。 “好了,上课铃响了,出去上课,不许在打架,要记住咱们班的目标。”张老师说。 年级第一。 这是我刚来张老师说的话,我看着老师,认真的说,绝对不拖大家后腿。说完,不等赵军,我跑向教室。 没事吧张晓宸? 没事。 我看着大家关切的眼神,笑着说没事。教室门口,已经有走路声响起,老师该来了。 进来的是一位女老师,跟班主任年纪差不多,不过个头高很多。 同学们,欢迎大家归校,本学期数学依然是我代课,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今年目标依旧是年级第一,是吗? 一女生站起来,说那当然,我们班连续四年第一,今年也会是的。 很好,那我们开始上课。 坐在我旁边的吴丹说道:“这是一班的班主任,王老师,刚才说话的同学是咱班班长,叫葛娜。” “嗯,刚谢谢你。”我说。 吴丹看了眼讲台,没什么,好好上课吧。 中午放学,骑上自行车回家,妈妈问新学校如何?我略去打架一事,聊起学校氛围,着重说班里目标。妈妈听后,连连点头,让我别松懈用功读书,我说自然。 日复一日的学习,期中考试成绩下来,语文100分,数学82分。 领到成绩单,吴丹对我说:“不错呀张晓宸,语文竟然是满分。” 我笑着看她,“你只看到好的,没看见这个吗?”我指了指数学卷子的分数。 “人无完人,期末考试前多做题,我相信你能考好的。”吴丹坚定的说。 我看着吴丹认真的表情,心中释然。 “吴丹,我看看你考了多少?”我说。 “算了,你还是别看了。”吴丹脸一红,手将卷子上的分数挡住。 我开玩笑说怎么,没及格呀? “才不是呢。”吴丹噘着嘴说。 我拿开她的手,看了一眼分数,考的不错么,数学95分,语文80分。 “我爸说女孩一定要把语文学好,你看看我,才80分。”吴丹说。 我说平常心,语文其实没有多难,全靠死记硬背,反复琢磨,只有明白古文和文章的内容,你才能真正理解里面的内容。 吴丹攥着小拳头:“嗯,下次期末考试,我一定会考好。” “哈哈,这就对了,我们互相帮助相互学习。”我说。 吴丹笑了一声,好,我帮你辅导数学,你辅导我语文。 张晓宸,走打乒乓球去。 走。 那次事情之后,班里很多男同学对我有着足够的善意,每次课间休息,都会玩些运动项目,打乒乓,是我们娱乐之一。 “三刀宰啊,快快快,发球。”刘航急不可待的说。 因为课间休息只有十分钟,每次我们都是飞奔而去,那时的学校乒乓球案子只有5、6个,玩的人多,我们就发明了三刀宰。 顾名思义,三个回合,谁赢两局以上,继续,反之换人。 我将乒乓球高高抛弃,砰的一声,击向对面。 刘航反手一推,球落我这,我将拍子轻轻一旋,球弹向对面,在弹起时,呈相反方向掉落。 嘿! 刘航拍打过来,好机会,乒乓球在我这边弹起很高,左调、又调。刘航手忙脚乱,最终跑到案子左边时,乒乓球在次弹起后掉落下案。 左调右调,就是将乒乓球拍向对面案子左边右边,对方要迅速跑向左右才能击回,没有灵敏的身形,很难接住两招。 用这种办法,我连赢刘航三盘。 “有你的张晓宸。”刘航气喘吁吁的说。 案子前,我跟同学们开心的玩游戏,有时我被扣杀而下台,有时被我的左右调下台,颇多有趣。 除了乒乓球,我们还会玩丢沙包,两人在两边丢,中间4、5人躲,玩法也很简单,沙包不能碰到身体,中间的人要躲避沙包不被砸到,若如砸中,则在旁边等着,被砸中两人后,换扔沙包的人进入中间,被砸中两人在两边继续丢沙包。 有时也会蹲在地上玩小浣熊干脆面里的卡片,女生在不远处跳着皮筋。 每周五下午自习,我跟吴丹都会相互辅导,看着她举一反三的样子,我对这女孩也蛮佩服,逻辑思维甚是强大,不过给她辅导语文,也不逊于她。 期末考试即将来临,张老师给我们标注可能要考的题目内容,练习卷也多了起来,每次在教室里答练习卷,我早早的答完检查好起身交卷,同学们投来羡慕的目光,心里那小虚荣心也得到满足。 不过答数学练习卷时…… 张晓宸,你还没答完吗?每次答卷就你交最慢。 我何尝不想交呢,不是我慢,可公式、解题、算数都是我的软肋,真心不会啊。 每次我都拖到下课铃响交卷,那种小虚荣心,自然也就很快被打的无影无踪。 离期末考试还剩一天,吴丹给我恶补了很多解题方法,然后还写了自己的解题心得给我,对她的帮助倍感感激。晚上在家,我又将老师圈写的范围重新解答一番。 当天考试结束后,我跟吴丹交流考试内容。 “你俩聊什么呢?”刘航边走边说。 我说考试结束了,我俩聊聊刚试卷题目。 “哟,我看平常你俩卿卿我我的,你俩该不会谈恋爱吧。”说着,刘航两手比作大拇指状,两手拇指相互动着。 “你快拉倒吧,你这脑袋瓜一天天的都装的是啥,要不我帮你打开看看。”我捏着他的耳朵说道。 刘航说疼,快松手,在捏就掉啦。 我松开手,刘航揉着耳朵说:”开个玩笑下手这么重,怎么,我说对了?” 我作势作势还欲上前,刘航捂着耳朵,怕了怕了,你俩聊,我去那边。说着,刘航走向一边。 我看着吴丹,那小子满嘴跑火车,别放心里,刚说哪道题了,咱们继续。 吴丹流露出害羞的表情,低头不语。 “你别听刘航胡说噢,他要是让你不自在了,回头我收拾他去。”我赶忙说。 吴丹抬起头对我说:“怎么,要是跟我谈恋爱,委屈你啦?” 我没想到吴丹会说这话,我呆愣的看着她。 好了,跟你开玩笑呢,吴丹锤了我一拳。那道题你不应该那样解,你是不是没有看昨天我给你写的心得呀。 我回过神,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傻样。 你才傻。 成绩单下来后,语文99,数学90,我拿着试卷认真的看,扣的一份在默写春晓古诗时,错把春子下面的日写成目了,俩字共扣了一份。 当张老师说起本学期我们班年纪排名时,大家屏住呼吸,等待老师公示,只见老师伸出右手,食指竖起时,全班同学高兴的欢呼起来。 等声音散去,张老师清了清嗓子,“同学们,这个名次保持是你们共同达成的,咱们班新来的同学表现也很不错,作文整体构思很好,是年级里2名满分作文之一,另外,他也是咱班语文考试名次第一。” 张老师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我微笑的看着老师,不过呢,新同学的主课之一数学考的属于中上,算不上最好,所以,下学期要迎头赶上,不能掉队。 我默默的对张老师点了点头。 “好了,明天开始放寒假,在大家放假过年的同时,寒假作业要认真做,不能敷衍,明白了吗?”张老师说。 “明白了。”全班喊到。 好,预祝同学们新年快乐。 张老师辛苦了,新年快乐。 我们站起来对老师深鞠一躬。 老师走后,同学们也陆续收拾书包离校,刘航搂着我,说想不到你语文功底这么扎实,以后还要多跟你学习。 我谦虚的说了几句,走到学校门口,妈妈在门口等我,我跟刘航他们告别后,走到妈妈面前。 “晓宸,考试分数怎么样?”妈妈问。 我把卷子给到妈妈,她看到上面的成绩,欣喜的摸着我的头,考的不错。 回到家,妈妈在厨房里忙活着,我把寒假作业拿出来做题。 晓宸吃饭了。 妈妈推门进来,见我在桌子前写作业,说这才刚放假,时间还早,不急着写。 我对妈妈说:“早点写完,就可以好好玩了,再说,离过年也没剩几天。” 第十八章 同桌的你 这一年是98年,过年照例奶奶家、姥姥家拜年,奶奶询问在新学校考的怎么?我跟奶奶说成绩后,奶奶也很欣慰。 给奶奶拜年时,听奶奶说姑姑怀孕了,问起姑姑,姑姑笑盈盈的点头,大家好一番高兴,中午吃完饭,我跟妈妈就回到姥姥家。 毛毛。 哥。 再见毛毛,已经长高了许多,不过脸上的稚气还在。我们在姥姥家聊着上学的趣事,得知毛毛两门课考得双百,我也很高兴。 “最近在学校玩什么呢?”我问。 就那个干脆面里的卡片。毛毛跟我说起,其实跟我玩法是一样的,我问玩的战绩如何?他撇撇嘴说老输。 “年十五去你家看灯展时,我给你些,我那有很多。”我说。 “哥,你卡片都是吃干脆面攒的吗?”毛毛问道。 我说你傻呀,当然是赢的喽。 毛毛摸了摸头。 大年十五,我如约而至,给他带了一兜卡片,弟弟接过以后,我俩在院子里玩起卡片,晚上红旗厂灯展,看完后没有在住弟弟家,而是跟妈妈打车回到仁厚庄。 转眼之间开学之际,走进教室,看到同学们熟悉略带陌生的面孔,这个年纪,上学真好。 张老师在明确了今年班里的目标后,老师确定了各个科目的代表,我荣幸的当上语文课代表。 课代表,顾名思义,每天早晨在操场做完早操,回到教室老师会让我站在讲台,拿着书带大家一起阅读。 有时读书时我会语速加快,有时读到一半,我骤然减速,大家也会跟我一起放缓节奏。这样读书,是能聚精会神,而不会空读书不过脑。 “张晓宸,你在讲台上领读的样子真帅。”吴丹说。 我摸着鼻子说:“还好吧。” 五年级下半学期,我跟吴丹依然是同桌。 刚开学没几天,学校组织高年级同学春游,四年级以上,以年纪为单位,去不一样的场所游玩,我们五年级,学校安排去植物园春游。 回家跟妈妈说起,她为我准备了春游餐品。当天,随着大巴,我们开始了植物园的游玩。 张老师举着手中的傻瓜相机,对我们说:“来同学们,大家看这里。” 那时相机已经普遍,柯达胶卷配上傻瓜相机,按住快门键,咔嚓,一张照片就照好了。 三、二、一、茄子。 在张老师的口号下,相机记录下了这美好的一刻。 下车后,我们随身拿的食品统一放在一处,开始了游玩模式。 我跟刘航他们一起闲逛,因为植物园里都是花,除了玫瑰、郁金香能认出来,其他一概不知。 “刘航别摘哦,你没看那牌子上写着,仅供观赏。”我对刘航说。 刘航缩回放在花茎上的手,张晓宸这太没意思了,全是花不好玩。 “怎么,你还想这有碰碰车吗?”我说。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没劲。”刘航踢了一脚地下的石子。 孙科说:“要不,咱们踢毽子吧。” 我们看着孙科手里的毽子,同时说出,还是你有远见。 三人相识一笑,玩起了毽子。 中午饭点,张老师召集集合,一起去空地吃饭,空地上铺上了一张张野餐布,我们找到自己携带的食品,开始用餐。 “张晓宸,咱俩换一下,我拿饼干跟你换两根火腿肠。”孙科说。 “没事,拿去吃,我也吃不完。”说着,我将火腿肠递给他。 谢谢,孙科说,对了张晓宸,刚我去厕所,出来时碰见吴丹,她说你吃完后让你找她。 我看了眼吴丹坐的地方,问孙科什么事?孙科摇头说不知道。 我抹了下嘴,起身准备往她那去。 “张晓宸,你俩该不会真谈恋爱了吧?”刘航问道。 我拿起面包扔给他,赶紧吃饭吧,就你话多。 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对刘航说:“没有。” 我走到吴丹面前,说吴丹,你找我吗? 吴丹起身对我说:“那边聊。” 我跟她往旁边走去,坐在她周围的女同学投来似火般的目光,看的我赶紧低头便走。 我跟吴丹走到人少的地方,吴丹说张晓宸,这学期上完,我家人让我转学了。 “啊,转学,那你转哪个学校了,我以后怎么见你。”我脱口而出。 其实我跟吴丹的情感,比同学更近一步罢了,双方比较欣赏,充其量不过是暧昧,算不上喜欢。 “你那么激动干嘛,怕想我呀?”吴丹调皮的弯腰看着我。 哪有,我老脸一红,突然听到你说转学,一时没接受而已,我嘴硬道。 哈哈,吴丹开心的笑着。我转到咱们学校隔壁,西工大附小,爸爸说想让我初中在西工大附中就读,转到那里,报考附中就容易些。 这样呀,我摸了摸鼻子。 吴丹笑嘻嘻的说:“以后想见我可以来隔壁找我呀,瞧你那点出息。” 我被她说的臊的发慌,本来是她转学,我反被成为了安慰对象。 张晓宸。吴丹表情恢复自然,看着我。 啊。 “你喜欢我吗?”吴丹说。 我左胸膛扑通扑通的跳动,低下头紧张的手不知往哪放,我该怎么回答她? 抬起头,看见吴丹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好啦,就是告诉你我转学的事,一会儿张老师要给咱班照合影,快走吧。”吴丹对我说。 我不知为什么没有回答她,也不明白她失望的表情代表什么意思,可能当时真的还小,或许还没有达到喜欢的层面。 我跟在她的身后向大家走去,回到我坐的野餐布前,刘航他们已经吃完,正在收拾垃圾。 “张晓宸,吴丹刚跟你说什么呢?”刘航问。 我说没什么,就说她下学期转学。 “哟,吴丹怎么不跟我说呢,专门跟你说。”刘航八卦道。 我盯着刘航没有说话,心想为什么呢。刘航被我盯的发毛,行行行,我不说了,我把这餐布收起来啊。 刘航低头忙活着,我回头看向吴丹那,吴丹被周围同学围着,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什么,而吴丹缄口不语,微笑着看着她们。 “走了张晓宸,去集合,张老师给咱们拍合照呀。”刘航说。 好。 “来同学们,我们在这边拍张合影,记录这美好的一刻,到时洗好照片,每人一张。”张老师拿着相机说。 我们站成合唱团的队形,张老师把相机给到王老师,站在队伍前面。 三、二、一、茄子。 咔嚓,王老师按下快门。 那张照片我多年以后拿起在看,我跟吴丹站的有些距离,她的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而我,则看着她。 回到学校上学,我跟吴丹不知怎的,下意识的保持距离,除了上课坐在一旁,其他时间也不怎么聊天。 没多久,学校召开春季运动会,我报了踢毽子,那阵子空闲时间,我都会拿着毽子去操场角落里练习,慢慢这事也就淡忘了。 嘟、嘟嘟。 校领导在操场讲台说完话后,运动会算是开始了。 两个棍子立起,后面中间放一大厚垫子,中间一杆平放在两棍上面,后背贴着班级姓名的刘航在一旁等待。 平常这小子就爱蹦跶,报名跳高蛮符合他,一沙地旁,孙科也在舒展身体,他报名了跳远。 我拿着毽子,在一旁练习起来,操场中间在比赛单人跳绳,踢毽子项目在之后。 毽子比赛规定很简单,毽子离手后,不掉地、不拿手碰就不犯规,计数员会在旁边计数,直到毽子掉地那一刻。 “嘿,张晓宸。”刘航跑了过来。 我将毽子拿到手上,你不去比赛找我干嘛,输啦? 不是,你看那杆,他手指着跳高比赛那。 我眯着眼睛看着,好家伙,这升的可真高,有一米三吧,在看比赛选手,就剩一个了。 我刚跳过那高度,这小子还剩两次机会,在不过,我就赢了。刘航高兴的说。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以后大鸵鸟的外号就给你了。 “去去去,跟你分享胜利的果实,瞧你说的,你才大鸵鸟。”刘航翻着白眼说道。 看着那名选手第三次大腿碰落杆儿后,刘航激动的喊道:“哈哈,没跳过,我赢了。” 我揉了揉耳朵,对他说快去吧大鸵鸟,那边裁判估计要出名次了。 刘航边跑边说:“你才鸵鸟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 踢毽子的同学准备了,马上该你们比赛,请入场等候比赛。广播响起了声音。 我走到对应班级的场地,拿着毽子等待开始。 计数员进场后,哨音一响,比赛开始了。 我沉着的将毽子抛向空中,右脚有节奏的踢着,左手放在腰前,手掌向上,好似空端一盘子。 这动作是掌握平衡的小窍门,当时在文艺路小学时,马宁告诉我的。 起初有节奏的踢毽子,到中间机械的踢着,最后麻木的踢着,我用余光看了下两边,他们的动作也接近麻木。 我心里想,这么乏味,早知道报别的项目了。 随着两边选手小失误导致毽子落地后,我听见刘航在远处的加油声。 我边踢边小角度的调整方向,余光一扫,见这么大的场地没剩几人,心中也冷静下来。看来,分名次的时刻要到了。 张晓宸加油,张晓宸加油。 刘航、孙科在远处奋力的喊道。 我保持平衡,左手依然在腰间端着,右手放下,有条有序的踢着毽子。 突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张晓宸,加油。 第十九章 妈妈的二次春天 我将毽子用力踢到高处,匆忙一看。 吴丹。 她在为我加油。 我们自植物园春游结束后,几乎不怎么说话,她的鼓励声我很感动。不过,激动的心情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一脚没踢好,毽子歪向一边。 “同学,512下。”计数员对我说。 我对他点点头,走向刘航他们那。 “真可惜,你要是在稳一点就好了,你看场内,就剩俩人了。”刘航说道。 我不在关心比赛场地,抬脚看向吴丹那,吴丹见我看她,低下头匆忙走向别处。 也许,在她转学前都不会说话了吧。 我正想着,刘航在旁边说道:“看,我的奖品。” “还有我的。”孙科说。 我收回目光,看到刘航手里拿的奖品,一个小巧的手电筒,孙科手上拿的则是一盒水彩笔。 “不错呀,你这个是一等奖,孙科这是几等奖?”我问。 三等奖,孙科撇撇嘴,还不如给我一个口哨呢,这东西对我没用。 我拍着他的肩膀,可以了。 我参加的项目分数也统计出来,第一名踢了620个,而我则获得三等奖。 每个班集合统一站队,张老师领我们到校门时,我凑到吴丹面前,把水彩笔塞她手里,转身去存车棚取自行车回家。 到家后,妈妈问我比赛如何,我把名次跟她说后,妈妈让我坐到沙发。 晓宸,妈妈有件事想跟你沟通。 妈妈你说。 妈妈想问问你,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家里多个叔叔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着妈妈,貌似她鼓起很大决心才说出。我问道:“什么情况,妈妈该不会谈恋爱了吧?” 妈妈的脸微微一红,小孩子别瞎说。 我懂妈妈的意思,这是好事,我爸走的早,你一人拉扯我也不容易,如果有个叔叔待你好,你愿意跟他,我没意见。 妈妈楞楞的看我好一会儿,说:“晓宸,我最大的障碍是怕你有心里负担,这段时间在股市炒股票,认识一阿姨,一来二回后她知道咱的情况,执意给我介绍,我拗不过,见了一面,没想到感觉还不错。” 妈妈一口气跟我说了好多,听她说完,我拉着妈妈的手,说道:“妈,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我现在也长大了,只要你觉得好就行。” 妈妈笑着一声,那好,这个叔叔说周末想带我们去兴庆公园,你看呢? “行,正好我帮你把把关。”我说。 周末,在约定的时间内,我跟妈妈走到兴庆公园东门,只见一男的早已在等待,见我们过去,急忙拿手上票摇了摇。 莲香,这儿。 “四平,跟你们介绍一下。”妈妈搂着我说:“这是我儿子,张晓宸,他就是妈妈跟你提起的叔叔,李四平,你叫他李叔叔就行。” “李叔叔好。”我礼貌的与他打招呼。 你好张晓宸,走吧,去公园里聊。 我们进了公园,我跟李叔叔简单的聊天,话题无外乎就是学习学校的事,妈妈在一旁听着,不时也会插上几句。 “晓宸,你想玩什么,叔叔带你玩。”李四平说。 我看了一眼激流勇进,说玩这个。 我想玩这个很久了,妈妈害怕受不了那刺激,我个子不够不能在水车猛然下来时抬起遮挡布。 所以,就一直耽搁着。 好,叔叔带你玩,走。 买好票,我们坐在水船里,工作人员强调水船攀登到最高处下降时,提前将遮挡布拿住,要不溅一身水可不负责。 叮叮叮。 水船开始启动,这感觉其实跟疯狂老鼠差不多,只不过在最高点后,猛然下来那一下挺刺激,李叔叔早早的把遮挡布抬起,哗啦落到下面时,流水四溅,我躲在遮挡布后面,看着四周的水溅的老高,激动不已。 我们从水船上下来,妈妈说:“好玩吗晓宸?” “好玩,跟疯狂老鼠一样刺激。”我高兴的说。 叔叔问还玩什么? 我看向妈妈,指了指前面,说摩天轮。 李叔叔买过票后,我们三个上了摩天轮。我选择这个另有目的,妈妈恐高,我要看看这位李叔叔的表现。 我坐一边,李叔叔跟妈妈坐着,摩天轮缓缓的往上升,妈妈也变得紧张起来,闭着眼睛不说话。 “你怎么了莲香?”李叔叔觉得不对劲,忙问道。 我妈恐高。 “啊,你怎么不早说呢,早知道就不让她上来了。”李叔叔紧握着我妈的手,不停地说快转下去了,一会吃什么的话题,转移妈妈的注意力。看着妈妈的眼神,有着浓浓的关切之意。 我瞧着他的举动,也不在乎指责,扭头看向远方。 摩天轮转下后,我们三人依次而下,李叔叔再次关心起来,妈妈摆摆手说下来就没事了。李叔叔小心搀扶到一旁亭子里休息。 刚是叔叔不对,不应该指责你,叔叔跟你道歉。 我说没什么,我上去才想起,妈你也不提前吭个气。 妈妈笑了笑,说刚不是高兴忘了么,登上摩天轮才反应起来,不过已经往上升,我也就没说。好了,我没事了,去前面走走吧。 刚李叔叔关心的举动,使我能感觉到他对妈妈是真的关心,我对他也有了一定好感,聊的更多。 从公园出来,我们与他道别,我跟妈妈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对妈妈说:“你跟李叔叔好好相处,他对你还是不错的,我没意见。” 妈妈笑着点头,你刚是不是故意拖着我去玩摩天轮,刚我轻掐你肩膀你装作不知道? 我哪有,我摸了摸鼻子。 你这孩子。 自从那天开始,吴丹跟我还是不怎么说话,放学都是我一人骑车回家。 妈妈在家也有了变化,跟我聊的多是李叔叔的事,李叔叔跟妈妈同岁,在自来水四厂上班,普通的一名职工,在五道什子附近住的民房,离异有一男孩,不过跟他妈,条件很一般。 我对妈妈说:“只要他实心对你,其他的都无所谓。” 一天吃完晚饭,我起身准备回房间写作业,妈妈把我叫住,晓宸坐下,妈妈有事跟你商量。 怎么了妈妈? 妈妈跟叔叔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彼此都不错,我在想…… 我见妈妈欲言又止的举动,对她说道:“妈,有啥你就说,我没意见。” 妈妈吐了口气,我在想,是否跟他结婚。 妈妈说完,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 “我当什么事呢,老早我就说了,只要李叔叔对你好,我举双手赞成的。”我拉住妈妈的手说。 妈妈看着我说:“这不光是你一人赞成就行了,你奶奶和姥姥那边还没说。” “这有什么,这周末咱们就去跟他们说,妈这是好事,别犹豫。”我鼓动着妈妈。 妈妈轻叹一声,说道:“你可能不清楚,李叔叔住的地方只是一间屋子,如果结婚,肯定在咱这住,不过这个房子,是姑姑代你爸给你买的,这不合适。” “没什么的,既然姑姑给我买的房子,那我就有支配权的,我同意李叔叔来咱家住。”我道,就这么定了。 周末,我跟妈妈先去奶奶家,说明此事后,奶奶倒没说什么,姑姑面露不悦,挺着大肚子说:“你改嫁我不反对,不过婚后至少他能给你一套房子住,他的情况,能给你跟晓宸带来什么,难不成让他搬到仁厚庄住么?” 妈妈低头不语,奶奶适时的发出声,“莲香一人拉扯晓宸的确不容易,只要人不错,对他俩好,金英你就别瞎参活了。” 妈你要这样说我没什么,毕竟是莲香自己选,旁人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晓宸,他要是对你不好,你要跟姑姑说,我帮你收拾他。 我笑着说:“姑你放心,我都把好关了,李叔叔人挺好的,对我妈的确不错。” 谁知道,几年以后,我说的这句话,狠狠的打了我的脸。 不过,这是后话。 我们从奶奶家走后,妈妈神色匆匆,我问怎么了?妈妈说可能我做这决定太草率了,惹得奶奶家不高兴。 我说没事,你就算改嫁,奶奶还是我的奶奶,长大我会好好孝敬的,跟你的决定无关。 第二天去姥姥家,妈妈把事情说明,姥姥很高兴的说:“这是好事,下周领他来见我,帮你把把关。” 妈妈点头说一定。 一天放学回家,妈妈做好饭,对我说今天带李叔叔去见姥姥了,姥姥很满意,握住叔叔的手都不带放的。 我笑着对妈妈说:“那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妈妈夹了菜给我,“跟李四平商量过了,二婚就不办了,明天拍个婚纱照,周末请大家吃顿饭就好。” 隔天上学,妈妈留钱给我,说拍婚纱不知道几点能结束,晚上自己在外面买着吃。 我点头把钱收好,下午放学,我在楼下买了份凉皮和肉夹馍,吃完回家写作业,写完看表,22点,估计快回来了。 踢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正刷牙时,防盗门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晓宸。 “这儿呢,在刷牙。”我一嘴沫子的说。 妈妈把包放在鞋柜,坐在沙发上说:“拍了一天,好累呀。” 我吐了口水,把牙刷涮了下,快速洗完脸后,到客厅问妈妈拍的好看吗? “不知道,一个月后才能出来。”妈妈说。 好吧,那我回房间睡觉了。 晓宸,妈妈叫住我。 我看着妈妈,她对我说:“下个月让李四平正式来咱家住,你觉得怎么样?” 第二十章 你,还是走了 好呀,我对妈妈说:“每天你给我做完晚饭就出去,很晚才回来,让李叔叔来咱家住,你就不用老往外跑了。” 妈妈嗔怒道:“你这孩子。” 周末,妈妈叫了家里亲戚和朋友,在东门外大香港酒店摆了四桌,大人们给妈妈纷纷送上祝福,妈妈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我在底下吃着菜,打心里也在祝福妈妈。 期中考试结束后,我拿着成绩单骑自行车回家,开门进屋后,看见李叔叔也在家里。 “回来了晓宸。”妈妈从厨房端着一盘菜放在桌子上。 “嗯,李叔叔好。”我说。 叔叔点点头,你好晓宸。 妈妈坐在饭桌前,笑着说道:“你俩还这么客气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晓宸快去洗手吃饭。” 哦。 坐在桌前,妈妈夹给我一个鸡腿,“晓宸,下周李叔叔就正式搬咱家住了。” 嗯,我看着李叔叔,欢迎李叔叔成为家中一份子。 “还这么客气呀?”妈妈说。 “哦,慢慢改喽。”我摸了摸鼻子。 妈妈说:“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么,我看看。” 我把成绩单递到妈妈手中,说语文100分,数学89分。 “数学在加把劲,别掉链子。”妈妈说。 我说肯定了,我班这学期依然要当年级第一的。 “好,那就用功读书吧。”妈妈说。 旁边李叔叔说道:“快吃菜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周末,妈妈说要到李四平那,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我在家写作业。 妈妈走后,我将作业写完,闲来无事,推门向楼下走去。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就往仁厚庄村里走去,刚进村,看到一家红房子游戏厅。 我掀开帘子往里头走,嚯,人还真不少。看了眼每个游戏机,时隔两年,游戏机内容变了很多。 我一一看起,旁边也有人在玩或站后面等待,陆陆续续知道新游戏的一些名字。 西游释厄传,棒球小子,街头霸王,不过最出彩的,是拳皇97和98。 不大的游戏厅里,放着两台拳皇97,后面围了好多人,我挤在前面抬着头看,只见两人坐在游戏机前,熟练的操作按键,画面上两个角色相互攻击。 “看,我说八神好用吧。”站在旁边的路人甲说。 “哪有,我觉得草薙京好用,你看他那分头多帅。”旁边一路人乙道。 “你懂什么,97最好操作的就是八神,重拳前轻拳一个葵花,那才叫帅呢。”路人甲说。 “那算啥,草薙的重拳前轻腿一火炬,比八神帅多了。”路人乙说。 “等会人家打完,敢不敢跟我对练。”路人甲说。 路人乙哼了一声,对练就对练,还怕你不成。 “切,我选八神、电王、克拉克你就等着死吧。”路人甲说。 路人乙不屑道:“切,等会走着瞧。” 我站在一旁听着俩人对话,敢情着拳皇97是三人对练模式。看了一眼排在游戏机前面的人,有时间我也玩玩。 谁知道,这个游戏,影响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我们…… 我挤出去,买了两个币,玩了两局恐龙岛后,离开游戏厅,两年没玩,手生很快死了。 回到家没待一会儿,妈妈开门回来了。 “妈,李叔叔收拾的怎么样了?”我问。 妈妈说嗯,收拾完了,没多少东西,就俩行李箱衣服,其他我没让收拾,咱这都有。 我点了点头。 “抽空让李四平把那房租出去,一个月落点买菜钱。”妈妈说。 第二天下学回家,李叔叔已经搬进来了,我看见妈妈住的卧室,婚纱照挂在床头正中间,妈妈在照片上笑的真好看。吃饭时简单聊了几句,我回房间写作业,妈妈推门进来,留下李叔叔收拾碗筷。 晓宸。 怎么了妈? “我在想,李四平已经正式搬进来,你是不是也该改口叫爸了。”妈妈说。 我耸耸肩,说太早了吧,我还没适应,先叫叔叔吧。 “也行,不过终归要改口的,要不李叔叔这称呼,太见外。”妈妈说。 我说好,给我点时间。 妈妈出房间后,我坐在桌子前,拿这笔在手上转着,是呀,李叔叔跟妈妈结婚,我也该叫爸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慢慢来吧。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去洗漱,看见一背影在厨房做早餐,我眯着眼看了会儿,不像妈妈的背影,虎背熊腰的相似男的。回忆了一番,对了,是李叔叔,昨天已经搬来住了。 我走上前,说李叔叔早。 早晓宸,快去刷牙洗脸,一会吃完早餐在上学。 好。 穿好校服,看见桌上放着煎鸡蛋和炸馍片,外加一杯牛奶,还挺丰盛。 “晓宸快吃,吃完叔叔送你上学。”李叔叔说。 我摆摆手,不用了李叔叔,我骑自行车自己去就行。 李叔叔看了眼妈妈,行,那快吃吧。 吃完早餐,李叔叔去厨房洗碗,我背起书包下楼上学。 到学校后,我把自行车推到存车棚,往教室走去。 放下书包,我跟刘航他们结伴去操场集合,每周一要升旗跳操。回到教室,张老师在台上说:“离期末考试不到一个月,这两天开始做模拟试卷划终点。” 我看了眼同桌吴丹,上一学期,我跟她还相互学习,现在,犹如路人。 期末考试前夕,我翻箱倒柜,找到今年一月吴丹给我的数学心得,抖了下上面的浮灰,我拿着小纸片发着呆。 这是我总结的解题心得,你拿回家好好看呀,有什么不明白的给我说,我帮你分析。 记住了,数学解题就是逻辑思路,你把逻辑搞明白后,解题就不难了。 你没有看解题心得吗?那么简单的题还会错,你真笨…… 回忆起吴丹当时给我这张纸片时,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后的对话,心里莫名有些酸楚,到底怎么了,我俩连话都不能说,为什么呢? 我拍了拍脸,算了不想了,明天考试,挑灯备战吧。 第二天去学校考试,早上考语文,下午考数学,依旧是一人一张桌子,王老师是我们监考老师。铃声响后,王老师把卷子发给我们,我粗略看了下试卷,不难。 我拿起笔在试卷上写好班级和姓名,有条有序的答题,当答到作文时,我看了下题目,是以我的____为主题,要生动真实,开放型题目。 我闭着眼想了想,写李四平?我仔细回忆,除了第一次见面在兴庆公园聊的最多,其余时间我跟李叔叔也没怎么相处,写他,不行。 大眼睛,樱桃小口,五官清秀,不算长的头发遮住脸庞。吴丹在我脑海中浮出水面,我的同桌,拿起笔,在作文的写字框里写上了四个字。 我回忆着跟吴丹的种种,一口气写完作文。我默读了一遍,原来,她在我心中是这么可爱的一面。 将试卷答的题复查一遍,没什么问题后,我起身去讲台交卷,出了教室,我呼吸了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回想起刚才的作文,唉。 怎么还叹上气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刘航也交卷出来。 “没什么。”我说。 刘航问:“写错题了吗?” “没有,刚写作文,觉得有几个错别字,估计要扣分了。”我胡乱编了个理由说道。 刘航摸了摸脑袋说:“也不知道谁想的题目,我的____,我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写谁,就写了我的父亲,里面内容多半是我犯错后,他揍我的事,哈哈。”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刘航问:“你写的是谁?” “同桌。”我说。 “我怎么没有想到啊,写张莽那臭小子,比写我爸强,这要是让我爸看见,估计又勉不了一顿揍。”说完,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 我说你多虑了,你爸要是看见你写的是他,肯定会夸你的。 刘航笑了一声,没事,被他打惯了,皮也厚。等等,不对,你写的是同桌,不就是吴丹吗? 我沉默不语。 刘航这回没有八卦,拍了拍我的肩,说道:“回家吧,下午还要考数学。” 我骑自行车回到家,妈妈看见我回来,惊讶的说考的这么快?我没吭气回到房间,妈妈以为我考的不好,过来安慰着我。 “没事妈,题目挺简单,只是有一同学马上要转学,心里不好受罢了。”我说。 妈妈问是谁,我说是同桌,我把吴丹帮我辅导数学的事说起,将相互暧昧略过。 “能认识相互帮助的同学是好事,不过,人家转学,也是为了升初中方便,这是好事。”妈妈说。 我点头说是。 我去给你做饭,先静静脑子,吃完饭准备去学校考试。 吃完饭我到学校,准备一会儿的数学考试。 张晓宸,来这么早呀。 你们也挺早的么。迎面走来刘航和孙科。 刘航问:“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说还行,老师圈的重点,我反复练习做题了。 我们闲聊着,陆陆续续同学们也到了,张老师把门打开,我们依次就坐。 叮叮叮。 考试铃响,张老师给我们发卷子,我将试题答完,在草纸审核一遍后,起身交卷。 我正准备下楼,身后传了声音,张晓宸。 我扭头,看见吴丹也从教室里出来,她走到我面前,我们没说话,彼此看着对方。 “你考的怎么样?”我率先打破安静。 “还行,你呢。”吴丹说。 我点点头,嗯。 我们沉默片刻,吴丹说道:“下学期我就转学了,到时候就看不见你了。” 我心中泛起了涟漪。 你,真的要走了吗? 第二十一章 谢谢你喜欢我 吴丹重重的点了点头。 唉…… 吴丹眼圈红红的说道:“为什么你不理我,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 “我想跟你说话,可是,不知道如何跟你说话。”我语无伦次的说着。 “是呀,我们彼此都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植物园回来后,你都不怎么理我,我反省过自己,也不知道哪里错了。”吴丹说。 我低下头,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你怎么错了?”吴丹问道。 “还记得你问我的问题吗?”我对吴丹说。 吴丹皱了皱眉,什么问题? “那次在植物园,你问我的话能在问一次吗?”我说。 吴丹脸一红,哇的一声哭了,我担心惊动老师,连忙把她拉下楼。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事。”我从兜里拿纸递给吴丹。 吴丹擦掉眼泪,眼圈红红的说:“那次问你,你不说,现在我也不问了,再见。”说完,她转身往学校大门走去。 我呆在原地看着她,是呀,人家给你机会你不中用,现在晚了吧,张晓宸呀张晓宸,你就是一笨蛋。不行,我要追上她跟她说明。 我跑向存车棚,取出自行车,迅速离开校门,看见吴丹往北走着,我猛蹬自行车追她,终于在一拐弯处,我右手使劲捏闸,追上了她。 “吴丹,我喜欢你。”我说。 原本停止流泪的脸庞,吴丹听见这句话后,眼泪像断线的风筝,吧嗒吧嗒掉个不停,我赶忙拿纸给她擦眼泪。 “张晓宸,你个混蛋,你知道吗,我从第一眼见你就对你有了好感,后来发现,每天上学我都愿意见到你,愿意跟你说话聊天,那次你在讲台上带同学们读课文,我才发现,我是喜欢上你了。你知道么,在植物园那,我是鼓了多大勇气问你,我以为最差你会说不喜欢我,没想到你什么都没说,你个混蛋。”吴丹一口气对我说完。 我定定的看她,“对不起,吴丹,我错了,我喜欢你,从那次你给我数学心得那天就开始,只不过我一直以为这是暧昧,对不起。” 那时什么都不懂,天真的以为喜欢就是两个人能天天看到对方,想到很快就看不到吴丹,我把对她积攒的话,一股脑的全盘说出。 “好了,不哭了,上车,我载你回家。”我拍了拍后车座。 吴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只手环住我的腰,我俩紧张的谁都没有吭气,到她家楼下,我捏闸左脚撑着地面,小心的让她下来。 吴丹从自行车上下来后,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就楞楞的看着对方。 好一会儿,我俩同时笑出声。 “你刚才认真说话的样子,好傻。”吴丹捂着嘴说。 你才傻呢,我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张晓宸,你给我的水彩笔我会珍藏起来,想你的时候,我会拿出来看看。”她说。 我说别呀,怎么搞的跟我的遗物似得。 别乱说,她用手捂着我的嘴。 放在我嘴上的手,好软。 你等下我啊。说完,她收回手,不等我回话,迅速跑上楼。 我不明就里,在原地等她。 过了一会儿,她跑下楼,手上拿了一个本子。 “给,这是我爸爸出差给我买的本子,我一直没舍得用,现在送给你了。”吴丹说。 我接过一看,很别致的本子,我翻开本子第一页,上面写着吴丹两字,之前在一起做同桌,她的笔迹我一下就认出来了。 “谢谢,我会好好珍藏起来的,想你的时候,也会拿出来看看的。”我说 吴丹捶了我一拳说:“不许学我说话。” 我们相视一笑,我看着她,以后有时间,我会去隔壁西工大附小看你的。 “那你一定要来,我等你。”吴丹说。 “好,那我走了。”我将自行车调转方向,准备离开。 “张晓宸。”吴丹叫住我。 我看着她。 “谢谢你喜欢我。”吴丹说完,脸上流露出知足的笑意,转身跑上楼。 我听着蹬蹬蹬的上楼声,小声的说,也谢谢你喜欢我这么久。 路上,我骑着车子,回想起我们的片段,低头看了看车篓放的本子,开心的蹬着车子。 回到家,我小心的把吴丹送我的本子放在柜子里,妈妈听见房间传来的动静,进来问我在做什么? 我说没啥,收拾下柜子。 期末考试成绩单下来后,妈妈陪我去学校取成绩单,语文100分,数学81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张老师把暑假作业发给我们后,简单跟家长们沟通放假期间注意事项后,我们离开学校。 自始至终,我跟吴丹没说一句话,只是眼神碰撞时,相视一笑。 暑假,就这样到来了。 一天早上,妈妈去股市炒股票,天气太热,我跟李叔叔穿着短裤,光着膀子在家。李叔叔在客厅拖地,我去厨房倒水喝,倒了满满一杯热水,当我转身回房间时,意外发生了。 当时李叔叔背对着我拖地,我拿着滚烫的洋瓷缸子往卧室走,他拿着拖把左右拖地,我踩在地上脚一滑,将滚烫的开水洒在他的身上。 啊! 李叔叔松开拖把,大叫道。 我从地上狼狈的爬起,开水从他的身上已经留到腿上,流过的地方明显已经发红。 “你干什么?”李叔叔厉声道。 我慌忙说道:“对不起,我接水要回卧室,地上太滑摔倒了。” 他看着地上还在转动的洋瓷缸子,捏着拳头看着我,“你走路都不看路吗,我拖地你不能等下走吗?” 我自知理亏,低着头说:“对不起李叔叔。” 我以为会挨一顿揍,等着拳头的招呼,李叔叔在我身前站了一会儿,转身回房间。 我抬头看他,他已经穿好衣服,准备穿鞋。 “我去西京医院,你在家待着。”说完,门一开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我将地上的洋瓷缸子捡起来,把地上的水渍拿拖把拖干净,穿上背心,下楼给妈妈打传呼。 “呼三遍,留言儿子有急事,对,谢谢。”我挂了电话,等妈妈打回电话。 铃铃铃,电话响起。 我接起电话,喂,妈。 怎么了晓宸?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跟妈妈说起,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李四平去哪个医院了? 我想了想,好像是西京医院。 “好,你在家写作业,我去看看。”妈妈说。 挂了电话,我把电话费给商店老板,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边走边想。 晚上妈妈回家,我问怎么样了? 妈妈放下背包,说道:“皮破了,没伤到软组织,医生包扎了伤口,不算太严重,观察几天就可以回来了。” 我舒了一口气,好吧。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我听李四平说,满满一缸水全撒在他身上。”妈妈说。 “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明天我跟你去医院看他?”我小声说道。 “你这孩子。”妈妈看了看我,没在说什么。 第二天,妈妈在楼下买了水果,我们一起前往医院。进了病房,看见李叔叔躺在床上看报纸。 四平。 “莲香来了,晓宸也来了,快坐。”李叔叔说。 我看李叔叔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心里踏实了许多。 妈妈问:“四平觉得身子怎样?” “没啥大事,就烫破点皮儿,不碍事。”李叔叔说。 李叔叔看着我,微笑说道:“晓宸昨天吓坏了吧,叔叔不应该跟你凶,不过水撒身上确实太疼了,没控制住,没有吓到你吧?” “爸,昨天真的对不起。”我说。 “嗨,真没事,明天下午就能出院,等等,你刚叫我什么?”李叔叔说道。 爸。 李叔叔和妈妈吃惊的看着我,其实妈妈之前跟我说,要改口叫他爸,毕竟是继父了,我一直觉得还没到时候,不过,昨天他能忍着疼没有动手,是时候改口了。 妈妈笑着说:“晓宸,你改口了。” 我点了点头。 李四平激动的说:“哎,乖孩子,叔叔,哦不,爸一直以为,你没有改口是我做的不够好,既然你今天叫我了,以后咱们真是一家人了。” 我笑呵呵的看着他,嗯,一家人。 跟妈妈出了医院,妈妈对我说这两天去姥姥家,她在家照顾继父。 我说好吧。 晓宸,你怎么在医院里改口叫爸了? 我淡淡的说:“没什么,早晚的事,总得要叫的,在说,我现在叫他爸,他养伤时心情也会好些。” 回到家,我对妈妈说,想让毛毛也去姥姥家玩。晚饭后,妈妈下楼给小舅打电话,回来时妈妈说明天下午就去。 我跟妈妈骑自行车去姥姥家,到家后妈妈把继父烫伤的事情告诉姥姥,我被姥姥指责了一番。 “晓宸也是不小心,这几天晓宸在你这住着,明天下午毛毛也来,让他哥俩陪陪你。”妈妈说。 第二天一早,妈妈嘱咐我听姥姥话别捣蛋之类的,我一一应下,说赶快去医院接继父回家休养。 晓宸,中午想吃什么,姥姥给你做。 “油泼面。”我说。 中午吃完饭,我在姥姥家做作业。 咚咚咚。 谁呀? 哥,是我毛毛。 我起身开门,小舅和毛毛进屋。 小舅跟姥姥说话,我跟毛毛好一番叙旧。 “晓宸。”小舅叫我。 最近舅舅店里生意忙,你跟毛毛在这乖乖的,别打架。 我说放心,不会的。 小舅从裤兜里摸出20块钱,“晓宸你拿着,想吃冷饮什么的就跟毛毛去买。” 毛毛说:“爸,你怎么不把钱让我拿着呀。” 小舅摸了摸毛毛的脑袋,你拿着,丢了怎么办。 第二十二章 带弟弟去游戏厅 好吧。弟弟吐了吐舌头对我说:“哥快拿着,我爸可抠了,每次给我都是五毛钱,最多也就一块,别等会他反悔了。” “熊孩子。”小舅嗔怒道。 晓宸,拿着,小舅要走了,店里你舅妈一人忙不过来。 我接过钱,对小舅说:“好,小舅你快去忙吧,毛毛你就不管了。” 小舅走后,我把作业收起来,对毛毛说:“明天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好玩的地方呀?”毛毛问。 我看了眼进厨房的姥姥,压低声音说:“明天带你去就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我跟姥姥说带毛毛下楼玩。 “不许跑太远,就在小区里面玩。”姥姥说道。 知道了姥姥,毛毛走,下楼玩了。 到了楼下,我对毛毛说:“游戏厅你去过没?” 毛毛摇头说没有,我手搭在毛毛肩上,将游戏厅里的游戏跟他说了说。 “想不想去?”我问。 毛毛激动的点头,想。 走。 我带着毛毛,去菜市场那的游戏厅,打开帘子进了门,嚯,人一如既往的多,我走到老板面前,掏钱买了4个币。 “毛毛,想玩哪个?”我说。 “哥,玩三国志。”毛毛说。 我带毛毛来到游戏机前,投了俩币,告诉他操作按钮后,我选了关羽,他选的赵云。 我说等会到老怪你绕着走,我来打。 “好。”毛毛兴奋的说。 游戏画面小怪多时,毛毛一顿猛按,惹得别人侧目连连。 “按的轻一点,别人都在看你,等会把机子按坏,老板就过来撵人了。”我说。 “噢,第一次玩太紧张。”毛毛说。 游戏角色死后,我俩起身,问毛毛还玩哪个?毛毛指着一游戏机说:“玩这个,这个。” 我看了一眼,原来是铁拳,有人在玩,选的是李小龙。 我们等那人玩完,我给毛毛投了一个币,帮他把人物选好,让他来玩。 “哥你不玩吗?”毛毛说。 “这是对练的,我要玩咱俩就打了,你玩吧。”我说。 哥这个难吗? 我说不难,基本操作给他说明,你要是打不过对手,我帮你打,这游戏我已经打翻版了。 铁拳确实简单,只要会操作出招,基本一路打到老怪。毛毛这样第一次玩的人,一口气打死四个对手。 “哥,你来帮我打,这人打不过去。”他见到第五个对手死了一回后,扭头对我说。 好,我上去操作一番后,撂倒对手,给,继续。 “真厉害。”毛毛说。 就这样,见到老怪,他死一命后,我帮他搞定老怪,看了翻版剧情后,我带他来到拳皇97那。 游戏厅别的游戏都是一台机子,但拳皇97,竟然有4台。 毛毛,我玩下这个,你站我旁边,别走远。 我看着别人在玩,红色长头发,衣服背后一月亮,裤子小腿那还有一根绳,八神庵,这是我在我家那游戏厅看人家玩时,知道这个角色的名字。这人操作的也是厉害,一会儿跳起飞腿,一会儿把对手抓过去,葵花、连招玩的出神入化。 很快,在结束一个叫七枷社的角色,见了老怪。只见这老怪光着膀子,身体浮空,浑身发光。手一指,一波黑洞,不过在这人的操作下,也不过是哗众取宠,很快在八神一大招上,死了。 那人起身后,我赶忙坐下,投下一币后,选了三个有印象的角色。 八神庵、草薙京、二阶堂红丸。 游戏开始后,我学着人家的操作,死了俩角色后,磕磕绊绊用二阶堂红丸打死对方第三个人,在第二组出现后,我的三个角色,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打过,死了。 “哥,那个红头发叫啥,好酷呀。”毛毛说。 “八神庵。”我说。 毛毛皱眉,八神庵?好奇怪的名字, “咱们走吧,在不回家,姥姥在找到这就不好了。”我对毛毛说。 好吧,毛毛恋恋不舍的跟我离开游戏厅。 哥,这里真好玩,比我玩的飞卡、弹球好玩多了。 我笑了笑,说那当然,不过你要答应我,开学后就不能玩了,只有放寒暑假可以玩。 “为什么呀?”毛毛不解的问。 我摇了摇头,说道:“玩游戏机会影响学习,毕竟只是游戏,把眼睛打坏就不好了。来,咱俩拉钩,要不,这两天就不玩了。” 毛毛跟我拉完勾,我俩朝姥姥家走去。 每天早上,我跟毛毛在家写作业,有时跟姥姥去含元殿,我带毛毛一起捞鱼。去含元殿要路过游戏厅,每次路过那,毛毛都止不住望去,看那架势,恨不得钻进去。隔三差五,下午我会带毛毛偷偷去游戏厅玩,日子也算过得充实。 一天下午,我跟毛毛正在打棒球小子,突然我耳朵一疼。 诶呦,谁在捏我? 我一回头,看见妈妈拧着我的耳朵,姥姥在一旁看着我。 “回家。”妈妈说。 我和毛毛回到家后,看见继父也在。 “爸,伤好了吗?”我说。 “嗯,痊愈了。你跟毛毛去哪了?”继父说。 因为那次在大香港酒店吃饭,毛毛也去了,所以也不陌生。 “姑父好。”毛毛说。 “好,毛毛,你跟你哥去哪了?”继父问。 妈妈冷哼一声,说能去哪,俩人跑游戏厅了,我听妈说,每次早上带他俩去含元殿,路过游戏厅时,毛毛的眼睛恨不得飞进去。 “我就说么,我妈怎么能在游戏厅找到我们,原来纰漏在毛毛身上。”我心里嘀咕道。 “你看你像当哥的样么,带着弟弟去游戏厅玩。”妈妈说着,作势要打我。 继父伸手把我拉到身后,说多大点事,男孩嘛,不玩游戏机去跳皮筋啊,只要不影响学习,没事。 “别的不能玩吗,非得玩游戏机。”妈妈说。 爱玩是男孩的天性,别太约束他,毛毛,你跟姑父说,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语文95分,数学100分。 那不挺好吗,你跟姑父保证,只要学习不下滑,你就跟你哥去玩,怎么样。 毛毛说我保证学习不下滑,要是下滑,毛毛犹豫了下,要是下滑,我就再也不去游戏厅了。 继父拿出10块钱递给我,说道:“行了,给晓宸,把钱拿着,我可听你妈说过,你小时候玩游戏机没钱卖破烂玩呢。” 我脸一红接过钱,这我妈都跟你说。 哈哈,继父摸了摸我的头,去洗手咱们出去吃饭,想吃什么? “就你袒护他俩,我可跟你俩说,游戏厅少去,听见没有。”妈妈说。 我没接妈妈的话,对继父说道:“爸,我想吃烤肉。” “好,就吃烤肉。”继父说。 西安的烤肉算是一绝,一个发黑的烤肉架,铁签子串着烤肉、烤筋,撒上盐、孜然、辣椒面,盘子一装,要一份毛豆、花生,配上一瓶冰峰或汉斯啤酒,大家坐着小矮墩,围坐在矮桌子前,夏天晚上,听着知了声、划拳声,别有一番滋味。 烤肉摊上,继父要好食物,我们围坐在一张小矮桌前。 “毛毛,你家那生意怎么样?”继父问。 毛毛抓了一把毛豆,还行,买的人挺多的。 你爸每次去哪进货呢? “好像是康复路后面,具体是哪,我也不知道。”毛毛说。 谁要的烤肉烤筋? 这儿,继父手一抬。 烤肉上桌,滋滋冒响的声音,我拿起一串,好香的孜然味,咬上一口,肉里面的油在嘴巴里跳起了舞。 好吃。 “毛毛快吃。”我说。 毛毛拿起一串,咬了一口,张嘴伸着舌头拿手扇着。他拿起冰峰猛嘬吸管,饮料里的气把弟弟呛得直咳嗽。 “你吃不了辣吗?”继父关心的问。 毛毛拿纸擦了擦嘴,嗯,我不吃辣。 “老板,在烤一把肉和筋,不要辣。”继父对烤肉摊说。 么问题。 我们吃完烤肉走在路上,毛毛对我说:“哥,这个新姑父人挺好的。” 我看着继父的背影,笑着点了点头。 虽说继父默许我可以玩游戏厅,不过在妈妈的震慑下,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玩。之前去的游戏厅是去不成了,我带着毛毛寻找别的游戏厅。 还别说,真让我们找着了。 一天,我们走了将近三站路,来到二马路西口。 “哥,这是不是离大姑家很近。”毛毛说。 我点点头,嗯,在往前走拐个弯就是,不过这大下午的,碰不上。 我们竟然快走到姨妈家了! 进了游戏厅,我拿出两块钱买币,老板给了9个板儿,我给了毛毛5个币,说你想玩哪个玩哪个,别出游戏厅,玩完你找我。 “好。”毛毛说。 说完,我径直走向拳皇97那,听见有人在议论游戏技巧,我也加入了行列。 我坐在游戏机前玩97,中间毛毛过来了一次,说打完了。我摸出仅有的一个币给他,我玩完后去找毛毛,看他在跟铁拳较劲,在一角色把他打败后,我俩出了游戏厅。 毛毛说:“哥,我渴了。” “走,哥带你买喝的。”我说。 那时我们最爱喝的,是一透明杯子,上面有口封着,里面的饮料什么颜色都有,勾兑出的甜水,5毛钱一杯,便宜又好喝。 带毛毛来到一家商店,我掏出一块钱,对坐在里面的人说:“老板,拿两杯甜水。” 那人报纸遮着脸,头也不抬的说:“冰镇的在冰箱,自己拿。” 我打开冰箱,取出两杯绿色的甜水,帮毛毛拿吸管戳开。 “哥,这是啥味的?”毛毛接过甜水说。 我说苹果味的,喝吧。 这时,商店的老板说:“晓宸、毛毛?” 第二十三章 游泳初体验 我回过头,姨父? 姨夫说:“你怎么来这儿了?” 原来,商店老板是姨父,刚才他看报纸,我看不到脸,听声音也没听出来。 “毛毛,叫大姑父。”我说。 姥姥生了四个孩子,我妈最小,上面是一姐两哥,这一位是姨妈的丈夫,毛毛跟我对他的称呼不同。 “大姑父好。”毛毛吸着甜水咕囔着。 姨父从柜台里面出来,把一块钱塞给我,又给我俩一人拿了一包卜卜星。 姨父拉着两个小椅子,说来,坐这儿, 谢谢大姑父,毛毛已经喝完甜水,正撕卜卜星包装。 姨父喝了口茶,说毛毛越来越懂事了,还没说你们怎么来这了。 我不想骗姨夫,大方的说道:“我们玩游戏机,姥姥家菜市场那的游戏厅被我妈发现了,偷跑这来了。” “你们还小,少玩点那,对眼睛不好,将来眼睛看坏了,多不划算。”姨父说。 我点点头,嗯,明白。 跟姨父聊了一会儿,我跟毛毛告别姨父,起身回姥姥家。 当我们走了三站路,回到姥姥家后,已经累瘫在沙发上,我看着毛毛,说这两天歇歇,太远了。 “嗯,好玩是好玩,真太远了,歇歇。”毛毛说 “毛毛,你哥又带你去游戏厅了?”继父端着茶缸走过来。 毛毛下意识的说没有啊。 你姑下午非拉着我去游戏厅找你俩,我们去菜市场那,也没见着你们。继父看了眼厨房,低声说:“怎么,你们发现新大陆了?” 毛毛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毛毛把下午去游戏厅,买甜水碰见姨父的事跟继父说起。 “哈哈,你们可真有毅力。”继父笑着说。 “说啥呢,得是跑游戏厅了?”妈妈推开厨房门说。 刚笑声太大,把妈妈招惹过来,我跟毛毛哀怨的看着继父。 “哪有,这俩小子下午跑含元殿看别人游泳去了。“继父急中生智的说。 妈妈说:“噢,我就说么,下午我去游戏厅找你俩没找着,原来跑含元殿了,你俩也不嫌热,大下午的看人家游泳。” “这样,明天我没事,咱们三个去含元殿游泳吧。”继父对我们挤了挤眼睛。 “毛毛会游吗?”妈妈问。 毛毛点点头说:“我爸去年夏天就给我报游泳班了,会游一点,淹不了的。” 我说这事我知道,今年过年去毛毛家那看灯展,听小舅说过。 “那我们明天下午去游泳,你俩早上写作业。”继父说。 毛毛为难的说:“可是我游泳裤头在家没拿。” 继父微微一笑,明天去游泳池那,给你买一条,我跟你哥的不是也没拿么。 “好。”毛毛说。 当天晚上,姥姥帮我把客厅沙发掀开,我跟毛毛睡沙发。 “哥,姑父脑子转的还挺快的,刚我以为都露馅了,谁知道还跟姑姑撒了谎,真好玩。”毛毛说。 “还好他脑子快,要不咱新找的游戏厅,怕是也去不成了。”我说。 “就是,跑那么远才找着,这要在被逮住,估计咱俩就要往北稍门找了。”毛毛说。 我翻了个身,说没那么夸张,快睡吧,明天下午去游泳。 嗯。 躺在沙发上,我心想毛毛都下水有几回了,明天不能让他看出,我可没游过泳,等下水后,让继父教教我动作要领,嗯,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早上,继父给我们做了韭菜盒子和鸡蛋羹,我们吃完后,就趴在桌上写作业。 “中午想吃啥?”继父走过来问。 “大鸡腿。”我跟毛毛异口同声的说。 继父笑着说:“好,就大鸡腿。” 中午,饭桌上端来满满一盘红烧鸡腿,我尝了一下,好吃。跟毛毛风卷残云一番,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吃饱了。 饭后,继父跟妈妈和姥姥打声招呼,带着我和毛毛去游泳。 路上,继父笑呵呵的说:“中午的鸡腿好吃吗?” 我俩点点头,好吃。 以后想吃,随时来你哥家,姑父给你做。 好。 进了含元殿,往前走一点就是游泳池,继父看了眼票价,问我们玩两个小时还是时间长些,我看了眼里面的水上滑滑梯,说玩时间长的,继父去排队买票。 跟毛毛在一边,我看了眼票价,三元两小时,五元不限时,难怪继父会这样问。 买好票,继父领我们去旁边商店买泳裤,我们挑选好泳裤,检票进入大门。换好泳裤,我正要从另一门出去,毛毛叫住我。 哥,先来在淋雨这冲下要不一会儿下水太凉了。 好,我扭下开关,水冲在身上,鸡皮疙瘩一阵起,水可真凉。 我们冲好水出去,映入眼帘的是三个池子,继父领我们走了半圈,分别是深水池、浅水池和儿童池,前两个泳池我俩玩不了,带泳圈不让进,这儿童池嘛,我下水一瞧,才到我腰线。 这儿童池人比前两个泳池人多好多,除了两边有小孩在游,前面全是玩滑滑梯的,我抬头一看,三个滑滑梯,一个要上2层,剩下两个要上4层,真刺激。 毛毛下水后,那姿势真飘盈。 “爸,他这姿势叫啥?”我问。 继父说这是蛙泳。 “我没游过,你教教我都有什么姿势,哪个最好学?”我说。 继父看了眼水池,说毛毛,你先游着,我带你哥去浅水池,一会儿就来。 毛毛挥挥手,好。 继父带我去潜水池,很有耐心的跟我说起,蛙泳、蝶泳、自由泳,还专门在水里跟我示范了下。 我坐在泳池边上,看蝶泳太难,当场就否了。 “晓宸,游泳只要不呛水,不被淹,不论什么姿势,都行,你看那。”继父手指前方,有一人用很怪异的方式在游。 “那叫狗刨式。”继父说。 我问继父:“什么是狗刨式?” “狗狗丢在水里,它就会头抬起,四肢来回拨弄水,这就叫狗刨式。”继父说。 哈哈,原来如此,我说明白了,只要不被淹、不被呛,怎么游都可以。 嗯,是这个道理,不要被姿势所束缚。你看晓宸,继父在水里用蛙泳方式游,不知怎么翻腾一下,身子浮在水面飘着,又一翻,成了自由泳。 继父游到我身边说:“明白了吧,不要在乎姿势,只要能往前游不被呛就行。” 我笑了笑,明白了,这回算是真懂了。 我跟继父去到儿童池,毛毛还在水里蛙泳,等他浮出水面,我俩绕过滑滑梯下水那,我跟他在水里游了一圈,发现确实挺简单。 我对毛毛说:“咱俩去玩滑滑梯吧。” 毛毛看了眼高度,说道:“哥,我不敢。” “怕啥,有哥呢,把我爸叫上,咱仨一起。”我说。 我们来到2层高的滑滑梯上,排队依次往下滑。跐溜,我滑到水中,喝了一口水,迅速在水中往前走,回头一看,继父护着毛毛也滑下水。 玩了几遍,毛毛胆子也大了许多,不需要继父帮忙,我带着毛毛往4层高的滑滑梯走去。 “哥,我怕。”毛毛说。 我说怕个6,哥护着你滑。 我跟毛毛排着队,我瞅了眼下面,确实挺高,心里难免也有点发怵。不过,在弟弟面前,要装的淡定一些,谁让我是他哥呢。 毛毛,抓紧我的大腿,走你。 跐溜,我俩滑到水中。我连喝了好几口,带着毛毛朝前走去。 “毛毛,水呛到你了吗?”我说。 “没有,一落水我就闭气了。”毛毛说。 抹了下脸,我说刺激吧。 嗯。 那继续。 于是,继父在泳池边上坐着,我俩玩起滑滑梯。 “毛毛,你说的闭气,是在什么时候闭呢?”在我喝了无数次水后,问毛毛这个问题。 毛毛比划,我一般是在下水前深吸一大口气,等落水后慢慢呼出,头浮出水面时,在重复闭气就好了。 “这样啊,走继续。”我说。 正当我们玩的正起劲,在岸上准备在去爬楼梯时,继父叫住了我们。 晓宸、毛毛。 我俩回头,继父笑着招着手让我们过去。 我们走上前,问怎么了? 继父指了指泳裤,说你俩摸摸泳裤后面。 我一摸,忒娘的,后面破了一个洞,刚上楼梯也没注意,毛毛的俩大屁股蛋子,白花花的裸露着,估计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走吧,今天就玩到这里。”继父起身道。 我俩低着头,捂着屁股,迅速的往更衣室跑去。 我们冲了身子离开泳池,我看着毛毛,一想起刚才的尴尬,我俩哈哈大笑。 咕噜噜…… 继父察觉到异样,说游泳饿了吧,那有卖烤玉米的,给你俩买两个先垫一下,回去吃炸酱面。 继父付过钱,我们人手一个,咬了口玉米,香! 我跟毛毛也不嫌烫嘴,三下五除二啃完,回到家又喋了一碗炸酱面,好舒服。 “晓宸,我跟你妈先回家了,你跟毛毛在姥姥家好好玩,过几天来接你。”继父说。 “好的爸,再见。”我说。 爸妈走后,我跟毛毛也就不必跑很远去游戏厅,依旧在菜市场那玩,隔几天,我们还去含元殿里游了次泳。 随着每天的支出,小舅和继父给的钱也见底了,我不好意思像姥姥要钱,跟毛毛开始了扫楼卖破烂。 “哥,你咋想到的这个方法?”毛毛问。 我苦笑一声,说几年前我第一次去游戏厅,没钱又不敢像你姑要,就想到了呗。 哥,这比像父母要钱好,我回去也…… 我不等毛毛说完,连忙打住,“快拉倒吧,弄得咱们跟捡破烂的似得。” 毛毛弱弱的看着我手里的纸箱子,那咱们不是吗? 我说这叫过渡。 “过渡是什么意思?”毛毛问。 我被问的没词儿,突然想起妈妈对我说的,旋即说道:“所以说嘛,你要多读书、多认字、多学知识。” 第二十四章 动物园的绿色通道 毛毛一脸懵逼的看着我,好半天蹦出俩字。 服了。 一天晚上,姥姥下楼遛弯,我在卧室看电视,客厅传来哭泣声,我看向旁边,毛毛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走向客厅打开灯,见毛毛正在沙发上揉着眼睛。 “怎么了毛毛?”我问。 毛毛哭着说:“我,我想我妈了。” 想家了? 嗯。 算起来,我跟毛毛在姥姥家待了有大半个月了。 “那明天我陪你,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我说。 好。 行了,不哭了,哥去陪你玩会儿。 第二天早上,我跟毛毛去商店打电话。 “喂,爸是我,我想我妈了,想回家,你来接我吧。”毛毛对着电话说。 挂了电话,我问毛毛什么时候来?毛毛说下午就来接,我拿起电话,也给妈妈拨了传呼。 回到姥姥家,我跟姥姥说下午小舅和我妈来接我们。 “住够啦?”姥姥说。 嗯。 中午姥姥给你们包饺子吃。 好。 下午,小舅先来了,毛毛一见小舅,高兴的不行,扑在身上闹个没完。 “熊孩子,想我了?”小舅说。 毛毛嘴硬道:“没想你,就是想家了。” 看着他俩逗闹着,我转身帮毛毛收拾东西。 妈妈来后我们吃晚饭,饭桌上听到小舅说这几天在五龙汤小区买了房,离商店和学校都很近。 毛毛欢呼的说,终于不用在那么早起床上学之类的话,我们都很高兴。 回到家没多久,我也迎来了开学,步入学校,领了课本,张老师分配我们去新教室打扫卫生。 开学后我该上六年级,从原先拐角的教室搬到主楼梯上来第二间,之前的学生已经毕业,当我拿着扫把扫地时,我知道,这是最后一年在兴庆小学了。 第二天开学,张老师照例在讲台上告知我们,五年级下半学期,我们班依然是年级第一,我看了下旁边空座,吴丹要是知道,应该会很开心。 不过,她已经转学了。 张老师给我们重新调座位,我依旧坐原位置,我的新同桌是殷乐,不怎么说话的一名女生。 课间休息,我跟刘航他们依旧玩着老三样,毽子、乒乓和沙包。 一天上学,我跟刘航在楼道踢毽子,教室走廊处响起了声音。 “那边怎么了?”我拿着毽子问刘航。 “不知道,人还挺多,走看看去。”刘航说。 我们走到一班教室门口,看见不远处有两名同学吵架,不知为何两人动起手来。 他们挥着双拳,从四班门口一路打到一班门口,我眯眼望着,一个一班的、另一个是四班的,之前在操场打乒乓球,见过几回,一班的叫马寅,四班的是王亮。 这俩人也是打出来火气,鼻血四溅,边骂着对方边挥舞着拳头,我们也很识趣,给他们让出了很大空间。 谁在打架? 我往楼道看去,教导处主任及时赶到。 “住手,都给我住手。”教导处主任说。 我们的教导处主任面相本来就挺凶,这一严厉,我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俩停止打斗,喘着粗气看着对方。 “都跟我去办公室,在走廊打斗,成何体统。你们都散了,回教室去。”主任说完,那俩人跟着走了,我们也鸟兽散向自己班。 教导主任太凶了,刚才他那一嗓子,吓得我现在还哆嗦。 就是,比那俩打架的凶多了。 我看向刘航,他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当天下午放学,从别的班传来消息,王亮向一班某同学要钱,马寅看不下去帮他班同学出头。这爆料使得我们一顿称赞,后来才得知,马寅有个表哥,在八仙庵那一片混得不错,不过这是后话,总得来说,此人够仗义。 周一升旗,教导处主任在讲台训话,给了王亮一个处分,而马寅,不过是一警告。 学校小浪潮过后,一切恢复平静,张老师在教室里对我们说,现在重心要扑在学习上,不要生事,负责校方不给毕业证,初中上学都是问题。 我们谨记老师的话。 临近周末,刘航走过来对我说:“张晓宸,明天准备去哪玩?” “没地方去,在家写作业。”我说。 “礼拜天也可以写呀,我跟孙科、苏栋波约好明儿下午去动物园,你去不?”刘航说。 我说行呀,几点集合? “下午一点,动物园门口车子棚那。”刘航说。 行。 第二天早上,我跟妈妈说下午跟刘航他们去动物园玩,妈妈给了10块钱,帮我装了面包、火腿肠,饿了在公园吃,又叮嘱我注意安全一类的话。中午早早吃完饭,我骑着自行车,在约定时间内赶到动物园。 我推着自行车刚存完,出存车棚就看见刘航往这边走来。 我挥了挥手说:“刘航,这儿。” 刘航走到我身边,来的还挺早。 “我刚到,他们呢?”我说。 估计快了,刘航看了下手上的电子手表。 张晓宸、刘航。 正说你俩就来了,西安地方真邪,背后不能说人。 哈哈。 我们四个开着玩笑往卖门票那走去。 “你们要去动物园么?”我们刚要排队,旁边一大妈说。 我们看了眼大妈,说是呀。 大妈带你们从另一个地方进,每人五块。 那时动物园门票10元一人,我们听费用才一半,问道从哪进? 跟我来就是。 说完,带着我们往互助路走去。我们跟着她,看到还有六个人也在走,其中还有两个大人。 我们跟大妈走到一小区,绕到一墙根,看见有一大木头倾靠在墙角。 “到了”大妈说。 一大人问:“这是哪?” “这是动物园职工家属院,从这翻过去,是斑马园后面。”大妈说。 那人问道:“该不会翻到斑马园里头了吧。” “不会,你要不信,我先上,你们一个个跟上,等上去我带你们走到正道,在给我钱也不迟。”大妈说。 那大人听大妈这般说起,也就没在吭气。 大妈爬在木头上,没费什么劲,轻松而上,对我们招了招手,我们也不在怀疑,依次而上。等到了上面,看见是一小树林,大妈带我们径直朝前走,果然看见斑马园,到了正道,我们每人给她五块钱。 “你怎么知道这可以翻到动物园?”刚说话的大人好奇的问。 大妈收了50块,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不可泄露。” 我们看着大妈那守口如瓶的样子,往前走去。 下次在来动物园,你们就从这上,如果木头平放地上,把它立在墙上就行。 我们回头看了眼大妈,她已经往刚上来的地方走去。 这人,有意思。 这交了5块钱,以后在想来动物园,就可以免费了,虽说不光彩,但对于当时的年纪,不算什么。 我跟刘航他们往大象馆走去。 “这回赚了,下次来,咱就从这翻。”刘航说。 “就是,以后不用买票了,剩下的钱留着买好吃的。”苏栋波说。 看来,跟我都是一个想法。 因为省了一半钱,又知道从哪能进后,我们在动物园逛的也格外开心。 动物园平常19点关门,园里在17点后人就少了,我们离动物园住的都挺近,不着急回,不知不觉逛到猴山已经接近18点。 我们四人围在一起看猴子,原来的那个猴王不知去哪,我打开袋子,丢了一些面包碎下去,看猴子们争抢食物。 孙科咬了口面包,说看猴多没意思,我去给咱找找,看有没有长杆,咱们拿杆逗逗它们。 好主意,我们分头行动。 很快,苏栋波找来一根很长的杆,他把长杆慢慢的往下放,惹得底下的猴儿好一番躁动。 因为快关园了,猴山这也没几个游客,我们大胆的放杆,杆子很快放到下面,我低头看去,离底下的距离很近。 苏栋波拿着杆子左右摇晃着,只见好奇的猴子围在杆子旁边,蹲坐着看杆子。 我噗嗤一笑,他们疑惑的看我。 “哈哈,也不知是我们逗猴儿,还是猴儿逗我们。”我说。 刘航笑道:“哈哈,确实,你们看,那猴子还拿手指着杆儿议论呢。” 我低头一看,确实有只猴儿在抬手指杆儿,看那神色,还跟其他猴子交流。 苏栋波脸一红,说道:“不玩了,真没意思。” 说着,他松手准备扔杆儿,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把杆儿抓住。 “你干什么,就说两句还生气了。”我说。 苏栋波退在一旁不吭气,我见他不说话,也没说什么,拿着杆子敲击墙壁吸引猴子,眼见着两个猴儿往杆儿前凑,我后背被人推了一把。 我下盘猛的一沉,回头一看,原来是苏栋波。 我怒气冲冲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谁让你们刚才说我。”他说。 我戳,又不是我一人说的,为什么推我? 苏栋波指着我手上的杆子,说你抢我杆子。 我无奈道:“苏栋波,是你要扔杆子好不。” “你就抢我杆子了。”苏栋波说道。 我见这家伙胡搅蛮缠,在想到刚推我那一下,我将杆子收回扔在地上,一拳打在他脸上。 我对苏栋波说:“给你个教训,你知道刚推那一下有多危险么。” 孙科扶起苏栋波,说你也是的,好好的推张晓宸干啥,万一掉下去,你负得了责吗? 我听完孙科的话,心头一暖,回想刚那一拳实在不应该,丢下一句对不起转身便走。 我刚走没两步,听见背后惊呼。 小心! 第二十五章 尴尬的相遇 是孙科和刘航的声音。 正当我回头看时,有一重物砸到我胳膊,疼! 我往后退了几步,看向那东西,砖头。 我捂着胳膊看着他们,只见苏栋波盯着我,手上明显脏呼呼的。 这小子拿砖头砸我,可恶。 我晃了晃胳膊,疼痛能缓解点,我快步走到苏栋波面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骑在他身上,拳头像不要钱似得向他招呼。 苏栋波双手护着头,“我错了张晓宸,别打了,疼。” “疼?你小子拿砖头砸我不疼么,太过分了。”我站起身,准备找砖头让他也尝尝。 刘航看出我的意图,过来一把抱住我,愣着干啥,把苏栋波带一边去。 孙科赶紧把苏栋波拉到一边。 “别激动张晓宸,。”刘航说。 我生气的说道:“别激动?你试试挨一砖头,要不是我刚才停下来,估计现在已经起不来了,放开我,让我教训那小子。” “你也是的,张晓宸不是都跟你道歉了,你怎么还拿砖头砸他,疯了么。”孙科对苏栋波说。 “好了张晓宸,给我个面子,不打了。”刘航说。 “松开我,我不打他了。”我说。 刘航看了我一眼,把我松开,我走到苏栋波那,这小子不敢看我,低着头。 我厉声说:“抬头!” 苏栋波浑身一颤,抬起头看我。 我刚打你那一拳确实不对,也跟你道歉了,没想到你还背后扔黑砖。我顿了顿继续说,要打就光明正大的打,来不来? “不来了。”苏栋波说。 我看了他一眼,哼,废物。 “好了好了,都是同学,没必要搞成这样,走了,回去吧。”刘航打着圆场说。 孙科一边数落着苏栋波,一边跟着我们走向动物园门口,苏栋波自知理亏,一路也没在吭气。 出了门,我去存车棚取自行车,出来后不见孙科和苏栋波,刘航说他们走了,我点了点头。 “行了,没啥事,别生气了。”刘航说。 我点点头,嗯,我也没吃啥亏,下次来在好好玩,别叫那小子,扫兴。 “好,下次拿杆儿好好逗逗,你还别说,刚你往上拿杆儿时,有个猴儿都抓住杆儿了。”刘航说。 “我说么,刚拿杆儿时怎么突然一重,行,下次好好逗猴儿。”我说。 走了。 拜拜。 我骑着自行车回到家,继父开门后,问玩的怎样?我说挺不错,以后我没事就可以去动物园了。 “噢,为什么?”妈妈走过来问。 我把那个大妈带我们翻墙进去的事说起,从口袋把五块钱递给她。 “我觉得还是从正门进好,在把你摔了就不能了。”妈妈说。 我无奈的说道:“呸呸呸,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都多大了,没事。” 作业已经写完,第二天,妈妈带我去看奶奶。 “奶奶,我来看你了。”我敲着门说。 奶奶开门后,把我引进门。 “一暑假都不来奶奶家,我以为你把我都忘了。”奶奶故作生气道。 我摸了摸鼻子,“哪有,这不来看您了嘛,暑假我跟毛毛在姥姥那玩呢。” 奶奶岔开话题,说道:“明年过年,咱们就不在这过了,你姑在友谊路那买了房子,这几天在新房装修呢。” “买的哪个小区?”妈妈问。 “叫个和平花园,没有院子,是个高层。”奶奶说。 我问奶奶:“什么是高层呀?” “我前阵子去看了下,那楼真高,有20层,你姑买的是18层,高吧。”奶奶笑眯眯的说。 那时西安的高层不是很多,我没什么概念,听到18层,心想可真高。 “我姐现在怀着身孕,装修味儿挺大的,别动了胎气。”妈妈说。 “金英偶尔去一下,不碍事,请的装修公司。”奶奶说。 妈妈点头,那就好。 晓宸想吃啥,奶奶给你做。 炸酱面。 中午吃着饭,奶奶问了继父的情况,妈妈说人不错,对我娘俩还行。我在旁边附和说是。 奶奶对妈妈说:“金英在过俩月就生了,到时候你过来帮帮忙。” “嗯,没问题,预产期几号。”妈妈说。 “13号,到时候我给你打传呼。”奶奶说。 行。 下午,我跟奶奶告别,路上骑着自行车,妈妈说姑姑生孩子时要来帮忙,让我跟继父相处几天,我说没问题。 第二天上学,进了教室我看苏栋波像没事人样,在座位上整理书包,我也没生事,走向自己的座位。 课间休息,我拿着毽子准备找刘航踢,苏栋波走到我面前,说带我去见个人,我起身跟他走。 一路无话,我俩一路走到后操场角落。 “敢跟我翻过去吗?”苏栋波说。 我看了下墙面,不算难翻,不过这翻过去就是西工大附小,这小子想干嘛。 我问:“想干什么直说。” 他笑了笑,就知道你不敢。 谁不敢了,翻就翻。 我跟他翻墙而过,他带我径直走到一处,说道:“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就来。” 我看着四周,原来这就是西工大附小,也不知道吴丹在哪一个班。看向一教室班级,上面写着初一三班,怎么还有初中,算了,不管了,既然来了,去找找六年级在哪。 我没等苏栋波,自己在西工大附小转悠,刚找到六年级,听见苏栋波声音。 他在这。 我一回头,看见苏栋波和一个子挺高的男孩走来。 郑哥,他就是张晓宸。 那人走来,一脚把我踹在地上。 小子,挺嚣张呀,打了苏栋波还敢来我们学校。 我不知道苏栋波跟这个叫郑哥的说了什么,但明白这小子肯定很他认识。 “是他先惹我的。”我说。 还敢嘴硬,说着,郑哥抓起我,一把将我头按下,猛的拿脚踢我门面,我赶紧双肘护脸,免得待会鼻血四溅。 他见踢我门面的脚都被我双肘挡着,猛然一顿,我背部传来一阵力量,我再次摔倒在地。 “小子,不要太横,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人见围观同学越来越多,撂下这一句话,转身便走。 我从地上爬起,看见四周人很多,苏栋波离我很近的坏笑着,我瞳孔收缩,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吴丹。 她在人群中,呆呆的看着我,仿佛受惊的兔子一般,我整了整头发,对她报以微笑。 “被打傻了么张晓宸,还笑的出来。”苏栋波阴阳怪气的说。 我收回目光,看着苏栋波,红颜面前让我丢脸,这仇一会儿在报。 吴丹走上前,拍着我身上的灰说:“你怎么了?” 没事,刚跟那人闹着玩呢,哈哈。 “闹着玩?别骗我了,那个郑子鸣是这所学校的扛把子,每个人躲他都来不及。”吴丹一语道破我的借口。 扛把子,这是什么鬼?听称呼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没办法,简单把我跟苏栋波的事告诉吴丹。 吴丹听完,怒气冲冲的对苏栋波说:“你个窝囊废,打不过张晓宸叫人打他,有本事你跟他打呀,没出息的家伙。” 苏栋波被吴丹这么一说,脸一阵红一阵白没说话。 “我没事,有空在来看你啊,我先走了。”我拉着苏栋波对吴丹说。 张晓宸。 身后吴丹叫着我,我没有回头,把苏栋波连拉带揪的往翻墙那走。 “放开我。”苏栋波说。 我没理会他,到了墙根,我翻回学校,苏栋波刚落地,他嘴里不干不净的说,怎么,你跟吴丹那女娃有一腿。 我一拳砸到他的脸上,抓住他的肩膀,用头撞击他的头部,我松开手,一把将他头发抓住,往下一按,使劲用脚踢他的脸。 “他妈的,叫人打老子,让我在红颜面前丢脸,你个杂碎,看我不打死你。”我恶狠狠的说着。 哥,别打了,我错了。 我一连踢了十几脚,苏栋波从求饶到开始哭泣,我收回腿,掐着他的脖子,说:“还叫人打我不。” “呜呜呜,哥、爷,我错了,我再也不叫人打你了,我不敢了。”苏栋波鼻血溅的满脸都是,哭着对我说。 我松开手,啪,使劲抽了一嘴巴子,苏栋波捂着脸坐在地上。 我蹲下来说:“看着我。” 他一哆嗦,哭着看我。 “把眼泪给我憋回去。”我说。 他忍住眼泪,抽泣的不敢吭气。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说:“苏栋波,我告诉你,你随时可以叫那人收拾我,不过我要让你明白一点,他打我一次,我打你两次,他打我有多疼,我就打你有多狠。” 苏栋波害怕的看着我。 “听见了没?”我厉声道。 他身子一颤,说:“记住了记住了,爷,我不敢了。” 我皱了皱眉,说道:“少叫我爷,我没那么老。去,赶紧在水管那洗洗你那脏脸,一会儿回教室,老师要是问你咋回事,知道怎么说么?” 知道,我自己摔倒的。 快滚。 苏栋波爬起来,跑向厕所外冲洗。 我缓了一下,想过很多跟吴丹见面的情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太他妈窝囊了。 我看着不远处苏栋波弯腰在水龙头那洗脸,这家伙,当真不识抬举。 我走过去,打开水龙头拿手接水,往脸上拍打。 叫人打我随时欢迎,不过你还欠我一回,我刚说了,你叫人打我一次,我会还你两次的,等你脸上伤好了,我对他扬了扬拳头。 “我不敢了,哥,你别打我了。”苏栋波胆怯的说。 “那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走吧,该你表现的时候,到了。”我说。 第二十六章 公共澡堂 因为耽搁了些时间,课已经上了有一会儿。 报告。 进来。 王老师问道:“你们干什么去了,不知道这节课是数学么?” “我刚占乒乓球案子,不小心从案子上摔了下来,张晓宸陪我去冲洗了一下。”苏栋波脸不红的说着。 “这样啊,那赶快回座位上。”王老师说着,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刚被那个叫郑子鸣的踹的脚印,隐隐约约在衣服上还能看见,既然王老师不说破,我也没说什么。 王老师拿着粉笔,说好了同学们,我们继续看这道题的公式。 下课后,我出教室,靠在走廊扶手那看同学踢毽子,苏栋波走到我面前,小心的说:“哥,我刚表现的还行吧。” “还行,就叫我名字,别叫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我说。 苏栋波挠着头说:“那你……” “行了,饶过你这一回,不过……”我搂着苏栋波的脖子低声说:“你可以随时叫郑子鸣揍我。” “不敢了,绝对不敢了。”苏栋波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我轻推了他一下:“该干啥干啥去,别在我眼前晃,小心我反悔。” 苏栋波离开后,刘航凑到我身边问怎么了?我说没事,刘航见我不愿说,他也就没在多问。 这几天上学,我一直等着苏栋波叫人来打我,不过这小子骨头不硬,估计也是被打怕了,温顺的跟小绵羊似得,我见无果,此事也就翻篇了。 周五放学,刘航再次约去动物园,我们约定好时间,挥手告别。 第二天向继父要了钱,骑着自行车到动物园,这回就我俩跟他同桌张莽,他们早我一步先到,存好自行车,我们向动物园职工家属院走去。 “这是去哪,怎么不走正门?”张莽说。 我跟刘航相视一笑,说带你走绿色通道。 到了家属院,七拐八拐来到上次翻墙处,那根木头还在,我们翻过去后,带张莽来到主道。 张莽好奇的问:“你们怎么知道绿色通道的?” 我们把那次来这的事跟他说起,一起在动物园逛了起来。 刘航抬手看了眼电子表,说道:“快6点了,走,咱们逗猴子去。” 走。 其实这次来,我更多的是想逗猴子,毕竟上次被苏栋波扫兴没逗成。 我们来到猴山,看到围观的游客很少,我跟刘航开始找寻长杆。 “找到了。”我在一堆草地上,捡起长杆对刘航说。 我拿着长杆走向猴山,刘航从塑料袋里拿出两根香蕉丢进猴山,猴子们被吸引过来,我一点一点的放着长杆,当我握住一端时,杆儿已经被我放下去了。 我对着墙壁敲打着,猴子听见声音,好奇的围成半圆看着杆儿,刘航发出怪声挑逗,有几只小猴经不起挑逗,跳起来去抓长杆。 “看,那只猴抓住杆儿了。”张莽说。 只见一只小猴抓住长杆,随着我的敲打,身子跟着长杆蹦跶起来,小猴双手抓杆儿,双脚随着幅度蹬着墙壁,甚是好玩。 “来,让我玩下。”刘航对我说。 我把杆子给刘航,小心点,杆子别掉了。 我们三人就这样晃动长杆,逗着猴子,有时见爬的高了,我们一通乱叫,吓得小猴往回退去,不敢上前。 真有意思。 玩了一会儿累了,我们把杆儿收回,藏到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坐在石头上补充水分。 “刘航,以后不管谁在来逗猴,就把杆儿藏在这,下次在来玩,就从这取杆子。”我说。 刘航抹了把嘴,嗯,可以。 我们出了动物园,打过招呼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天气渐渐转冷,仁厚庄小区没有暖气,继父去轻工买了小太阳在家里取暖。一天放学回家,妈妈对我说:”奶奶今天打传呼过来,说是你姑快生了,让去医院帮忙。” “那你去吧。”我对妈妈说。 “这两天你跟你爸在家,放学就回家,别乱跑。”妈妈说。 我点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放学,我拿钥匙开门,一股浓郁的香味从门缝传了出来。 好香呀,爸,做的啥好吃的。 “晓宸回来了,我给你烧了鸡腿,快洗手准备吃饭。”继父在厨房说道。 当继父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我一瞧,四菜一汤。 “爸,今天是啥日子,准备的这么丰盛。”我说。 继父笑了一声,“没什么特别日子,我就想着,你这天天上学,偶尔也改善下伙食。” 我拿筷子夹了根鸡腿,好吃。 继父给我夹了口菜,慢点吃,不着急,米饭少吃点,多吃菜。 还别说,继父的手艺真不错,我胃口大开,这一顿吃了好多。 “这周末去东大街转转,给你买身衣服。”继父在厨房收拾着碗筷说。 好。 周末,我跟继父坐8路公交车,来到钟楼,平常上学也不怎么来,只有过年妈妈带我买衣服时,才来这转上一次。 钟楼位于西安的正中心,往西走200米有一鼓楼,这属于西安的地标。 下了车,我们走到钟楼电影院,继父给我买了串里炸脊,走到钟楼地下转盘,继父带我逛了骡马市步行街。 “晓宸,想要个运动装还是休闲的?”继父问。 我平常上学一直穿校服,想了想说道:“休闲的。” “好,咱们往东走。”继父说。 那时的东大街很是繁华,一间间专卖店紧挨着,继父带我走进一家专卖店,挑起衣服来。 我看了下牌子,森马。 “晓宸,你喜欢哪个就拿去试,选好老爸付钱。”继父对我说。 好。 我转了一圈,拿起一条迷彩裤去试衣间,出来后,我脱掉厚外套,将已经看好的一件棉衣往身上一穿,照着镜子。 嗯,不错。 继父走过来说:“选好了吗,来我看看。” 我转了一圈。 “挺好看的,喜欢吗?”继父问。 “嗯,喜欢。”我说。 行,继父帮我把裤子和厚外套拿着,带我去收银台买单。 “服务员,把我孩子身上衣服吊牌剪了。”继父说。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平常买衣服,要么是妈妈选什么我穿什么,要么直接买回家给我,像这样我自己选衣服,还是第一次。 “先生你好,这是找你的零钱,请收好。”收银员有礼貌的说着。 继父拿着装着我旧衣服的袋子,跟我一起出了专卖店。 “晓宸,不回家吃饭了,想吃什么,咱们在外面吃。”继父说。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有啥好吃的。 “这呀,好吃的可多了,我带你去一地方,你看看。”继父笑着说。 我们经过钟楼,走到鼓楼,我看着人来人往的景象,瞄了眼指示牌。 回民街。 “愣着干啥,来,拉着我的手,这里人多。”继父说完,一把拉住我的手,我这可是第一次抓继父的手,宽大厚实,手里的温度传递到我手上,心也变得暖暖的。 粉蒸肉、烤串、玫瑰镜糕,路边卖小吃的可真不少,我跟继父一路上吃了几份小吃,继父突然驻足。 晓宸,想吃灌汤包子吗? 想。 继父带我往旁边一家灌汤包子店走去,入了座,继父点了两份包子,又要了两碗八宝稀饭。 “这家包子在回民街挺有名,等会你尝尝。”继父说。 好。 包子上来后,打开笼屉,一股雾气飘上来,我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嘴里就吃。 我张着嘴哈了口气说:“好烫。” 这灌汤包不是那样吃的。 我喝了口稀饭,见继父夹起包子轻咬一口,另一手拿着小勺,让里面的汁流到小勺上,喝上一口汁,把包子全放嘴里,满意的嚼着。 继父说:”你试试。” 我学着继父的样子,原来这灌汤包是这么个吃法。 我们吃完饭,回到家快8点了,我把棉衣脱掉,打开小太阳准备洗澡。 爸,这水咋是凉的,不热。 看着继父在卫生间捣鼓一番,说热水器有故障,明天找个维修师傅来修。 “那咋办呀,我想洗澡。”我说。 继父说走穿衣服,我带你去外面洗。 我穿好衣服,继父拿着洗澡物品,下楼来到仁厚庄村子。 “我那天来这买菜,看见这有个澡堂。”继父说。 走了一段路,继父停下脚步,说到了,就这儿。 我看了眼,大众澡堂。 继父交了钱带我进去,我们脱了衣服,光溜溜的来到一冒热气的大池子前。 呃,真怪。 看着一堆光溜溜的男人泡在池子里,不远处还有几个淋浴,中间有两张行军床,上看有人趴着,一穿内裤的人在帮他们搓脊背。 我下意识的捂着下体,继父见状,笑着说:“怎么,害羞了?” “没有,平常都是在家洗,第一次出来洗觉得怪怪的。”我说。 继父说没事,你要觉得怪,咱们在淋浴那洗。 好。 继父带我绕过大水池,来到淋浴那,我们一边聊着今天事情,一边冲洗着身子。 这是我之前没有过的经历。 洗完回家后,继父让我先睡,他把换下来的衣服放洗衣机洗完再睡。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在想,原来有个父亲是这么的有趣。 隔天早上,继父坚持要送我上学,说是等会去伞塔路办事。于是,我跟他步行去上学,到了学校,我跟继父挥手告别。 我刚进校门上楼梯,有人一把搂着我的脖子,我回头一看,是刘航。 “张晓宸,刚跟你一起走路的叔叔是谁呀,怎么没见过?”刘航说。 第二十七章 双喜临门 我爸。 “怎么没见过呀?”刘航说。 我锤了他一拳,说道:“那是我继父,我亲爸走得早,他跟我妈结婚还没一年,这是第一次来送我上学,你当然没见过。” 我不想隐瞒什么,坦荡荡的对刘航说起继父的身份。 刘航摸了摸脑袋说:“对不起呀,我不知道那是你继父,原来你爸……” 我摆摆手,没什么,都过去好几年了,这个继父对我挺好的。 我不在意刘航的冒失,跟刘航聊起了前天的事情。 “真羡慕你,我爸别说带我买衣服了,有事没事就把我操练一番,都是他们买回来什么我穿什么。”刘航说,“他打过你吗?” “没有呀,我这么乖。”我说。 你乖个屁。 哈哈。 几天以后,我在家写作业,继父看着报纸,防盗门想起了开锁的声音。 继父说:“晓宸,你妈回来了。” 我放下钢笔,走出房间。 妈。 妈妈换着拖鞋,说晓宸,最近在家没惹你爸生气吧? “切,才没有,我跟爸关系好着呢。”我说。 “咦,这是谁的衣服?”妈妈看见鞋柜挂钩上挂着的棉衣。 “我的,上周末我爸带我去东大街买的。”我说。 妈妈笑了笑,看来这段时间你俩相处的不错。 “姑姑生的男孩女孩?”我问道。 妈妈说男孩,白胖白胖的,眼睛特别大。 我喝了一口水,问叫什么名字。 “周明阳,乳名叫虎虎。”妈妈说。 我扑哧一声,把刚喝的水吐了出来,虎虎。 “怎么了,今年虎年不叫虎虎叫什么。”妈妈说。 “那我还叫兔兔呢,这乳名可真够随性的。”我笑着说。 “好了晓宸,去写作业吧,你妈这两天也挺辛苦,让她休息休息。”继父说。 噢,我起身回房间。 期中考试成绩下来时,数学得分不是很理想,最近功课也多,平常周末也不出去了,就在家写作业,偶尔偷着去游戏厅放松一下,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样子。 同学们,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这几天把老师划得重点认真复习,大家打起精神,别忘了我们的目标。 “年级第一,”我们齐声说。 很好,大家复习功课。 没几天,我们走向教室,迎接期末考试的到来,一天考试下来,语文无压力考完,不过这数学嘛。 “张晓宸交卷了,就剩你一人了。”监考王老师说。 “啊,这么快,我还没检查呢。”我环顾四周,整个教室就剩我跟王老师,连个苍蝇都没有。 “铃声想了你没听见吗?”王老师说。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光注意答题了,没听见。 王老师抬起了手,专注是好习惯,不过…… 我无奈的把卷子给王老师,低头向教室外走去。 我们班同学考完都走了,一阵风吹来,感觉凄惨的紧。哎,数学,真是我的硬伤。 回到家,妈妈问我考的怎么样,我说还行吧,过几天分数下来就知道了。 到了时间,我跟妈妈去拿成绩单,语文100,数学79。 呃。 妈妈问道:“怎么考的这么低?” “我答完题准备检查卷子时,已经打铃了。”我低头说。 “下学期好好学,不行我给你报个数学补习班。”妈妈说。 我点点头,知道了。 张老师简单跟家长们告知放假注意事项,我们领了寒假作业,离开学校。 到家后继父看了我的成绩单,安慰道:“晓宸,没事,你看你语文满分,数学在努努力,我相信下学期一定能考好。” 嗯,我会的。 期末成绩单是体现一学期的学习成果,第一次考这么低,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放假前几天,我将卷子答错的题反复推敲,琢磨明白后把寒假作业也写完,继父看见我这样子,好是一番安慰。 随着过年越来越近,我的情绪也慢慢恢复起来。 大年三十,我们在自己家过的,吃完饺子,我跟妈妈去楼下烧纸,继父没跟我们下来。 我问妈妈:“他咋没跟下来呢?” “李四平跟咱们俩烧纸,不合适的。”妈妈说。 “噢,好吧。”我一想,是这么个理儿,毕竟哪有继父给亲爸烧纸的。 烧完纸,妈妈上楼,我在院子里放完炮,也回到家。陪继父和妈妈看完春晚,0点过后,继父对我说:“晓宸,今年你整一轮了,12岁犯太岁,老爸给你买了红内裤,明天早上把它穿上。” 说着,继父把一条红色内裤递给我,我接过内裤,回忆起奶奶说过的话,本命年万事小心,益穿红色避祸。 “谢谢老爸。”我感动地说。 第二天起床,我换上内裤,跟爸妈吃完早饭,继父去他们家拜年,而我跟妈妈,则去奶奶家。 听妈妈说,奶奶他们已经搬到新家,我跟妈妈打车到友谊路,下车后走进一栋高层,大门写着和平花园。 我跟妈妈进了电梯,按下18层,电梯缓缓上升。 “妈妈,这里可真冷。”我说。 妈妈说道:“新楼房都这样,现在人住的少,等再过一年就好了。” 出了电梯,叮咚,妈妈按下了门铃,郝琦开的门。 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哇,这房子可真够大的,这时姑姑从一房间出来,我走上前,问小弟弟呢,我想看看。 姑姑带我进了房间,看见床上躺着的小婴儿,空气中有奶粉的味道。 “好小呀,真可爱。”我说。 姑姑笑着说:“刚睡着,醒了在看。” 出了房间,奶奶带我参观了下,四室一厅,这面积可真大。 我依次拜完年,姑姑对我说:“晓宸,你哥重新买了电脑,改天你在过来,把他之前的电脑给你。” 刚去参观郝琦房间时,的确看见电脑变样了,我点头说好。 中午吃饭,姑姑房间传来了哭声。 “醒了,晓宸来看看吧。”姑姑擦了下嘴说。 我跟着进了房间,小家伙见到他妈,握着拳头咿呀咿呀的叫着。 “虎虎,你看,这是哥哥。”姑姑说。 我看着虎虎,这眼睛可真够大,都说婴儿的眼睛是最纯真的,今天看见,确实没有一丝杂质。 我走出房间,从妈妈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玩具,拨浪鼓,这是昨天去商店特意给虎虎买的,拿着拨浪鼓走到床前,摇着拨浪鼓。 我说虎虎,这是哥哥给你买的玩具,拿着玩吧。 虎虎伸着胖嘟嘟的小手,咿呀咿呀的要着,我递到他手上,小家伙拿这拨浪鼓,好奇的看着。 真好玩。 逗了一会儿,我到客厅对奶奶说:“有了小老虎,住上新房子,咱家今年真是双喜临门。” 奶奶好是一番高兴。 吃罢饭,我跟姑姑说好拿电脑的时间,跟大家告别后,和妈妈下楼去姥姥家。 妈,今天过年,怎么没有见姑父呢? “刚你去逗虎虎,你奶跟我说跟人谈事去了,说是准备把淮南市场卖了,准备在骡马市开个舞厅。”妈妈说。 “真能折腾,这大过年的都不闲着,有钱人的世界真不懂。”我说。 “走吧,打车去姥姥家。”妈妈说。 我们到了姥姥家,毛毛见我来了,高兴的围着我说东说西,好不热闹,妈妈则跟姥姥他们说起虎虎和新家的事情。 晓宸,今年还去小舅那看灯展吗? 我说去呀,每年我都去。 “哥,今年在去我家,就有地方住了,我们上个月已经搬进新房子了。”毛毛抢先说。 妈妈问多大面积? 小舅说90多平,两室,以后晓宸去玩就有地方住了。 “哥,我上学期考的分数不错,我爸奖励我了一个游戏机,哦不是,学习机,等你去了,咱们一起玩。”毛毛说。 我点点头,好。 晚上,大家陆续走了,我也跟妈妈离开回家,临走前妈妈说明天再过来,继父也来。 第二天,又是一番热闹,毕竟继父是第一次来姥姥这过年,大人们亲切的聊着。 大年十五,我们一家三口如约来到小舅家,打车到五龙汤小区门口,小舅已经在那等着我们。 “晓宸来了。”下了车,小舅走向前说。 “哥,天这么冷,你把地址都给我了,怎么还来接我们,不怕感冒吗?”妈妈责备的说。 我这不是怕你们找不到嘛,这小区挺大的,走吧。 我们一直走到五龙汤最深处,原来前面是老楼,后面是新盖的楼房。 室内游泳池,一个小水塘,中间是小花园,小舅带我们进到一楼栋,上到四楼开门。 晓宸,你看小舅的房子漂亮吗? 我们进屋,小舅带我们参观一圈,客厅古典式的装修,墙上贴着壁纸,欧式家具,松软的沙发。别看小舅一粗人,这房子装修的可真不赖。 “毛毛和小舅妈呢?”我说。 小舅说他们去三棵树超市了,买点吃的就回来。正说着,防盗门响起了开锁声。 “哥,你来啦。”毛毛换上拖鞋,欣喜的把我拉到他房间。 他从大衣柜里抱出一盒子,边打开边说:“哥,这就是我那次给你说的学习机。” 我一看,电脑键盘一样的东西,上面写着小霸王学习机。 “哥,你看这个。”毛毛从盒子里又拿出几个东西。 “这是啥?”我问。 “游戏手柄,这些卡有的是学习卡,这些是游戏卡,装在学习机上,把这些线插到电视机上就可以玩了。”毛毛说。 还有这种操作? 这里面有个游戏叫超级玛丽,贼好玩。 哥,想不想玩玩? 第二十八章 仙剑ol 一直对游戏没有抗拒,老听同学们说起小霸王,超级玛丽怎么怎么好玩,今天,可以上手玩玩了。 我点点头,跟毛毛抱着小霸王到客厅,毛毛对小舅说想玩一会儿,小舅帮毛毛把这些线连在电视上。 在小舅一番操作后,电视响起“小霸王学习机”的声音,毛毛插了一张卡,对我说可以玩了。 电视屏幕成了游戏画面后,毛毛按着手柄的按钮,调到了超级玛丽游戏上。 “哥你看,好了,操作很简单,我打一遍你看看,等会儿你玩。”毛毛说。 电视上一小人在毛毛的操作下,往前走去,蘑菇、乌龟、管道、深坑,毛毛给我讲解着,随着小人调到一个旗杆上滑下,第一关也就过了。 这画面,真q。 毛毛角色死后,换我在玩,他在一旁告诉我,最多打到第五关救公主死了。 我们在电视旁玩游戏机,大人们则在餐厅聊着天。 期间,毛毛换了几张卡,魂斗罗、冒险岛、马戏团,都挺好玩。 妈,我扯着嗓子对餐厅喊。 “怎么了晓宸?”妈妈走过来说。 我看着毛毛操作,说道:“我想在小舅家玩几天。” “不行,明天小舅就出摊了。”妈妈说。 没事莲香,小舅走过来说,明天我出摊,晓宸在这,刚好帮我把毛毛看着,让他们在家玩。 求你了,让我在这住几天吧,我装的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妈妈。 “就让他在这住几天,离开学还有些时间,让他哥俩好好玩玩。”这时继父也走过来说。 妈妈松口道:“最多五天。” “好。”我高兴的说。 晚上去红旗厂看完灯展,继父跟妈妈走了,我和毛毛他们也回到五龙汤小区。 第二天起床,小舅对我说早点在餐桌上,等会毛毛起来我俩吃,他跟小舅妈去出摊,中午他回来,给我们做饭,我说好。 小舅他们走后,我洗漱完坐在椅子上拿着油条吃,毛毛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 啊,毛毛打了个哈欠,哥你起这么早。 还早呀,都快8点了,你爸妈都去出摊了,快去洗漱,完事来吃早点。 “哥,今天咱在家玩小霸王,你帮我打打,我看你打的比我好。”毛毛从卫生间出来说。 我说行,这几天咱把超级玛丽打通关,看看是啥样。 吃完饭,我学着小舅的样子,把小霸王的线插在电视上,“小霸王学习机”,电视响起声音,搞定。 我跟毛毛开启了游戏模式,平常下午,也会去摊上转转,锅碗瓢盆、笤帚拖把,小舅杂货部的东西一应俱全,有时摊上忙时也会帮着卖些。有一次把一个5元的商品说成10元,竟然还卖掉,弄得我还挺不好意思。 这几天陪毛毛玩小霸王,把超级玛丽也打通关,摸索了很多隐形跳关通道。 一天,妈妈过来接我,临走前邀请毛毛暑假来我家,带他去动物园玩,跟毛毛一家分别后,妈妈带我回家。 “妈,我想去奶奶家把电脑拿回家。”我说。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咱现在就去。”妈妈说。 好。 到了奶奶家,家里只有奶奶和虎虎两人。 奶奶,我姑呢? “你姑姑和姑父去骡马市那了。”奶奶说。 妈妈问虎虎什么时候睡得,奶奶说刚喝完奶粉睡着,因为家里有小婴儿,我跟奶奶聊了一会儿,就拿着电脑离开了。 那时网络没有普及,无非就是练练打字,玩玩游戏。 回到家,继父取出插线板,帮我把电脑安装好,我打开电脑,随意点着每一个盘的文件。 咦,这是什么? 我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个蓝白图案的图标,我双击打开。 电脑短暂黑屏后,出现了一把剑,一个葫芦,有上而下五个字。 仙剑奇侠传。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电脑游戏,操作一番后,原来是一个武侠类剧情游戏,短暂玩后,卡在一处过不去了。 那时也没有什么攻略,玩了几回过不去就放弃了。这李逍遥,太弱了。 不日,开学的时间到了。 “同学们,欢迎归校,这是你们在本校学习的最后5个月,希望大家用最好的状态来迎接本学期,多跟你身边的同学互动,因为你们毕了业,也许不会在一所学校,请大家珍惜当下。另外,愿大家考上好的初中。”张老师说。 我们受张老师的感染,纷纷鼓起掌来。 是呀,不知不觉,小学快结束了。 一天课件休息,我跟刘航无意间聊起游戏,没想到他也玩仙剑奇侠传。 “张晓宸,你不知道么,现在这款游戏非常火,我家周围的小孩都在玩。”刘航说。 我摸了摸鼻子,放假多是在走亲戚,平常也不怎么下楼玩,没有这方面讯息。 “先别说这个,你玩到哪了,见林月如了吗?”刘航问。 我摇了摇头,把卡在那的情节给他说起,他问我怎么操作的,我跟他说了一说。 “你可真笨。”刘航教我了放技能技巧,我恍然大悟,他又跟我聊起后面比较难的情节破解,我记在心上。 放学回到家做完作业,我打开电脑开始玩仙剑,通过刘航教我的技巧,顺利过了卡在那的情节。心想,这小子可真厉害。 于是,上学时我跟刘航有了更多话题,有次周末,我去他家,专门学习他的操作。 一天晚上,妈妈见我在桌前玩游戏,“晓宸,少玩点游戏,没事把书也看一看。” “妈,我作业都写完了,放松一会儿。”我头也没回的说。 “你姑给你电脑是用来学习用的,你到好,自打这电脑拿回来,我就没见你用它学过。”妈妈说。 电脑除了打字还能干啥,我不影响学习就行。 你这孩子。 那段时间如同着魔,在学校跟刘航聊仙剑,回家玩仙剑,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样会影响学习,不过,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终于,在刘航通关后,我也摸索着打通关。看着游戏里的画面,这可太费时间了,好玩是好玩,一个游戏玩了一个多月,下次玩这类游戏,得在放假时娱乐。 不玩游戏后,妈妈给我报了数学补习班,一周上一回,自打上学期考了79分,我对数学题有一定阴影。这补习班,教的更多是解题思路和构建,从另一角度剖析问题,使我在数学题上醍醐灌顶。 期中考试成绩单下来后,我看着数学得分,86分,补习班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一天妈妈问我:“晓宸,这马上就要毕业了,准备想在哪所学校上学呢?” 我摇摇头,不知道。 妈妈说:“交大附小在咱这一片挺好的,不过它对成绩非常严格。咱们辖区内的初中是九十中学,伞塔路里头,口碑还行,你上次跟我说之前有个同学转学到西工大附小,那个学校附中也在里头,都不错,你想上哪个?” 我对上学没什么概念,虽说吴丹在西工大附小,这么长时间没见,也淡了许多,况且那次苏栋波叫人打我,我对西工大有天然的排斥。 “就上九十中呗,辖区内,不用去太远。”我对妈妈说。 妈妈点头,“那好,最近把数学好好学,不懂的多问老师,语文我到不担心,就数学是个老大难。” “嗯,我会好好学的。”我说。 有天放学,刘航约我周末去动物园后山玩,平常我们去动物园看腻了,后山还没去过,约好时间我们告别。 周末,我们没有去翻墙,问人得知,可以从公园南路那巷子直接进,我跟刘航来到后山,放风筝的人可真不少。 “张晓宸,咱们去爬那座山。”刘航说。 走。 后山只有一座山,称它为山不合适,充其量是一大土包,旁边还有一小土包。 我们没爬10分钟,已经到了山顶。 我站在山顶,正享受着一览众山小的既视感,刘航突然叫我:“张晓宸,快来看。” 我被他打断,收神回来,看到什么了你,咋咋呼呼的。 我走到他站的位置,看见他脚下有一个洞,不过已经被封住了。 我问这是啥? 刘航激动的说:“听我爷爷说,动物园后山有宝贝,你说这是不是有人在这挖宝贝留的洞?” 你快拉倒吧,这就一大土包,哪有什么宝贝。 刘航在山头上走了一圈,除了杂草以外,就这一个被封住的洞,刘航失望的走过来。 什么都没有,刘航悻悻地说。 我搂着他的肩膀,走吧,看那小山包围着好多人,咱们去那看看。 我们下山刚走了一半,刘航停下脚步激动的说:“张晓宸你看那。” “又看见什么了,别一惊一乍的好不。”我无奈的说。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又看见一个洞,我俩走上前,发现这个洞没有被封,里面传来一阵一阵的凉意。 那时已经五月份,天气也已经变热,不过在那洞口,我还是打了一个寒战。 我淹了一口唾沫,“你爷爷说这有宝贝?” “骗你干啥,他亲口跟我说的。”刘航说。 我眯眼瞧了瞧里面,黑洞洞的一片,我有点害怕,给他了一个脑瓜崩,说:“那你爷爷怎么不自己来挖,走吧,我们不是这块料。” 刘航被我一敲,身子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疼还是害怕。 是哦,我们啥也没带,等下次来多叫点同学,我们一起进。 第二十九章 动物园后山怪事 行,那咱们先下。 我对这个洞充满了恐惧感,生怕里面出来什么东西,我俩壮着胆子,相互吹嘘,也不揭穿对方。 下了山,那种恐惧感就消失了,我抬头看大土包,那个洞在下面完全看不到,吐了口气摇摇头,真邪门。 我俩爬上旁边的小山包,看见还有人在那围着,走近一看,原来是一防空洞,正方形的入口,下面很深,像是把小山包里面挖空了,入口有铁梯,不过只有几格。 “嘿,哥们,这里面是啥?”我问旁边一男孩。 他看了眼四周,说防空洞呗,不过这洞挺邪乎,听别人说,一到晚上,里面有哭泣声嘞。 我听完这话,鸡皮疙瘩直接起来,趴在那看了一会儿,除了能看见入口下面一片,再往深啥也看不见。 我把刘航拉到一边,问他爷爷有没有说过这防空洞?刘航低头思索一番,说没有。 我跟刘航说咱们走吧,这地方我感觉不太好,没想到刘航也是这种感受,我们离开后山,各自回到家里。 谁知没几天,后山出事了。 一天我放学回家,继父在沙发上看报纸,我把书包往卧室椅子一放,准备去洗手。 “晓宸你来看,动物园后山出事了。”继父说。 我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接过继父手里的报纸,看见标题“动物园后山疑似偷盗者昏迷”,我快速浏览了下文章,我跟刘航原先去的那个大土包,昨天有人从半山腰的洞口进入,发现有两个昏迷者,报警后警方封锁现场,将人抬走,初步认定是盗贼去挖宝意外晕厥,现在后山已经被封了。 我看完后一阵冷汗,继父问我怎么了? 我对继父说:“上周末我跟刘航去过后山,见过那个盗洞,那山顶也有个洞,不过被人封了,旁边小山包还有防空洞。” 继父问进去了没? 我说没有,当时刘航发现洞口后,我跟刘航站在洞口,就觉得阴森森的,对那个洞有恐惧感,大下午的浑身发冷,不过下山后就好了。 “没进去就好。”继父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做不得准,据说那里有座墓,估计这俩人是去盗墓了。” “那怎么会昏迷了呢?”我说。 继父说任谁埋在里面,都不会想让别人去打扰,那俩盗贼应该是触碰什么机关昏迷的。 我听完,感觉一股寒气从两只脚的大拇指,一路窜到天灵盖,猛的打了个哆嗦。 “晓宸,你真没进去吧?”继父再次问道。 我摇摇头,“真没有,现在感觉有点冷。” 继父说没事,明天早上让你妈给你请半天假,我带你去八仙庵求道符。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俩黑眼圈起床,继父问我,怎么没睡好,我说昨天晚上做噩梦了。继父说别自己吓自己,又没进去,没事。 我们三人出门,妈妈去学校帮我请假,我跟继父去八仙庵,到了地方后,继父买票带我进去,走到一间道观,继父让我在外面等下。 我看着八仙庵,心情放松了许多,不到一会儿,继父出来带我进去,里面有个道士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回答完后,道士对继父说没啥大事,说着,把一道符递给继父。我们走出道观,继父把符给我。 “晓宸,这三天你把符贴身放好,不要离身,过三天就好了。”继父说。 我问怎么了? 继父说没事,那道长就给了这道符,也没说啥。 我也不懂这些,继父说不离身,我就把它挂在脖子上。 下午回到学校,刘航没有来上学,我一问才得知,他家人早上也给他请假了。 下午放学回家,妈妈问我把符放哪了?我拉开领口,妈妈见后,也没说什么。 晚上睡觉,本以为会做噩梦,没想到一觉睡到自然醒。 第二天上学,在教室里我见刘航,问他怎么昨天没来上学,他告诉我昨天他爷爷陪他去柏树林一寺庙求了一个玉,他拉开领口让我看,我一看,他脖子上挂了一个观音。 我也拉开领口,让他看了看,并且把昨天去八仙庵的事也跟他说起。 “张晓宸,我估计咱俩撞邪了。”刘航说。 “不会吧,咱俩又没进去。”我压低声音说。 刘航看了看四周,同学们没有注意我们,他手搭我肩上,“你看报纸了吗?” 看了。 “我爷跟我说,那里可能有什么机关,那俩人估计触碰后发生意外昏迷了,咱俩在洞口站了那一会儿,估计有啥不干净东西在咱身上。”刘航说。 我打了个冷战,“你可别胡说八道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能有这事。” 刘航摊开手,说那我爷和你爸,为啥要给咱俩求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哑口无言。 刘航继续说:“昨天在寺庙求玉,那里的和尚问我进洞没,我说没有,和尚就给了我这块玉,说带上三天自然消散,没啥大事。” 我说八仙庵那也是这样说的,要贴身带三天,不过没说什么撞邪。 “那是你爸不想让你知道,省的你害怕。咱这两天安生点,放学就回家,别去人少的地方,三天以后就没事了。”刘航说道。 好吧,只能如此。 回到家,我把刘航跟我说的询问继父,继父点头说确有之意,不过叫我别担心,过两天就好。 虽说那两天感觉怪怪的,有时身子莫名的发冷,不过也没出现什么意外。 三天以后,继父让我把符取下来,说是要归还道观。我将符卸下给继父,到了学校见到刘航,他说观音一早给爷爷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又没进去,怎么我们就中招了。”我对刘航说。 刘航说谁知道呢,那天我不是被你弹脑瓜崩么,我身子颤抖了一下,其实不是因为脑瓜崩,而是因为有股冷风从里面出来,把我冻得。 我心想原来如此,好奇害死猫,这话一点也不假。 “今天感觉怎么样?”刘航问我。 “好多了,这几天也不做噩梦,现在身子也不感觉冷了。”我说。 刘航说那就好,这两天可真够熬人,看来以后咱们少去那后山。 我说压根就别去,省的在有什么怪事发生了。 后来有一回,我跟刘航叫上张莽、孙科他俩,又去了次动物园,从职工家属院那木头翻过去,我们也不跟他们说这事,走到老鹰那,还专门看看后山。 只不过,老鹰那通往后山的小门,已经被水泥封住了。 随着期末考试的接近,我们也就淡忘了这一事。 “同学们,这是你们小学的最后一次考试,这次考完,你们就正式毕业了,暑假也没有作业。”张老师抱着试卷说。 我拿着张老师发的试卷,简单看了下试题,小意思,不难。 我平静的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张晓宸。 早上依旧是语文考试,答完题后,我重新检查了下试题,觉得没什么问题,我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没有着急交卷。 张老师走在我面前,轻声说道:“张晓宸,卷子答完了?” 嗯,我点头。 那怎么不交卷子呢? 我手招了招,示意张老师近一些,以防影响其他同学,张老师弯下腰,我在老师耳边轻声说:“我想坐到打铃在交卷,马上就要毕业了,这个座位我想多做一会儿。” 张老师直起腰,拍了拍我的肩膀,没说话回到讲台。 我回忆起这两年的事情,一些画面跳跃的在我脑海中略过,想到下午在考一场,就要离开校园,心里难免有些不舍。 叮叮叮。 张老师说:“好了时间到了,同学们交卷,在操场集合,学校给咱们六年级学生以班级为单位,照集体相。” 同学们陆续起身去讲台交卷,我也跟着去交,卷子放在讲台上,我往教室门走去。 张晓宸。 我回头,看见张老师叫我。 我问怎么了老师。 “你的语文成绩一直在年级名列前茅,你有学文科的天赋,我希望你以后不论在哪上学,都不要松懈语文,明白了吗?”张老师说。 我看着张老师,深鞠一躬,“谢谢老师教诲,我明白了。” 照完相,我回家吃完饭就到房间休息,拿着笔在手上转着,咀嚼张老师说的话,文科天赋,不要松懈,我一定会的。不过,我数学真有这么烂吗,张老师也不说鼓励下我,还是跟王老师有竞争关系,真是的。 不想了,先做几道题开开脑。 下午去学校考试,爸妈非要一起去,说是要在学校外面帮我打气,我满脸黑线说至于么,打气也可以在家里呀。他们执意坚持,我见说不过,只能随他们。 到了学校,我去,这么多家长,太夸张了。 学校门口我见到很多认识的叔叔阿姨,刘航、孙科、尖子生班长葛娜的家长竟然也在,学校门口乌央央一片。 我跟认识的家长问好后,赶忙进了学校。 张晓宸。 刘航,什么情况,这么多家长。 “嗨,这不最后一次考试了嘛,大人们在家坐不住,就都跑来了呗。”刘航说。 好吧,我摇了摇头,跟刘航进了教室。 叮叮叮。 考试铃响后,王老师给我们发数学卷子,我拿到卷子写上自己名字后,翻到背面,开始答题。 这是补习老师告诉我们的,数学讲究的是逻辑,大题解完后,大脑就会产生高速运转,在答小题就会简单许多。 第三十章 毕业了,撒欢了 我耐心的将大题做完公式,再次翻回正面,开始一道一道解答。 等我全部答完,拿草稿纸又复审了一遍,吧嗒,笔帽合上,安静的等待并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一转眼,小学就要毕业了。 没多久,铃声响起,王老师在讲台收卷子,我出了教室,跟刘航并肩往学校门口走去。 路上,我们心照不宣的一句话都没说。 出了校门,我们各自走到自己父母面前。 “考的怎么样?”爸妈关切的问。 “嗯,考的不错,我们走吧。”我说。 我一个人慢慢的走着,爸妈在身后跟着,走到互助路天桥,妈妈上前对我说:“晓宸,怎么了?” 我停下脚步,红着眼睛说:“我不想毕业,我喜欢兴庆小学。” 妈妈一把将我搂住,我放声大哭,之前转学,我的好朋友马宁他们没有联系,现在毕业,我跟刘航以后也不会在见面,他要跟父母去外地上学,我舍不得。 我在妈妈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妈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将我拥住,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 我平静了些后,抹掉眼泪,抬起头对妈妈说:“谢谢妈妈。” 妈妈微微一笑,蹲下身子说道:“人生每一个时间段,都会有人从你身边离开,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过,有人离开,就会有人进入你的世界,没事,你不是还有我们吗。” 我搂着妈妈,说我是不是很傻,这么大了还哭。 妈妈摸着我的头发,说道:“这不是傻,这是重情,心里憋屈,又不能跟好朋友说,哭,是很好的宣泄渠道,等哭完,你也会舒服许多。” 嗯,谢谢妈妈。 的确,等我进了家门,虽然还会有些难受,但已经不那么难过了。 成绩单下来那天,爸妈跟我一起去的学校,我拿着张老师给的毕业照和成绩单,语文100分,数学91分,我看了看,意料之外。 妈妈在开家长会,我把成绩单拿给继父看。 继父看完,说还不错,比预期好,我之前想能85分就不错了,现在看来,你的确有很大的进步。 我笑着说:“我也想的是85分。” 家长会很快结束,妈妈出来后,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走吧。 路上,妈妈对我说:“刚开家长会时,张老师表扬你了,说你是她带的班里,语文学的最好的学生。” 我谦虚的说哪有,我们班长葛娜才厉害呢,她每一个科目都很厉害。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回到家,我关上房间门,静静的看着毕业照,每一个人我都想记住,但是,每一个人,在照片里又如此陌生。 妈妈敲门进来,说这两天帮我报学校,我们商量一番,决定上九十中学。 几天以后,妈妈告诉我,名,报好了。 因为没有暑假作业,这个假期很是轻松。这天妈妈带我去和平花园看奶奶,我们骑着自行车,来到奶奶家,进门见姑姑在家,好长时间不见人的姑父也在。 “姑父好。”我说。 “你好,晓宸来了,快屋里坐。”姑父说。 我换好拖鞋,看见虎虎在客厅的大地毯上自己爬着玩,我走过去逗着他:“虎虎,还认得我不,你看,这是什么?” 我把给虎虎买的花皮球递给他,他接过手,大眼睛萌萌的看着我,拿手拍打花皮球对我笑着。 我对妈妈说:“真好玩,这眼神好萌呀。” 虎虎不在理我,自己玩着花皮球,我坐在一边看着他玩。 姑姑说:“咱淮南市场也卖了,在骡马市中间开了个舞厅,后天开业,你们没事的话去看剪彩。” “这么快就办好了,挺好的,我们去。”妈妈说。 这时姑父从卫生间出来,说道:“莲香和晓宸来了,婶儿就不做饭了,咱去前头吃泡馍。” 我们动身出门,姑姑抱着虎虎,我们一大家子去吃饭。 到了地方,竟然在文艺路小学对面,我看了一眼,同盛祥泡馍馆。 我们掰着泡馍,奶奶问起了我最近学习成绩,9月份在哪上学?我跟奶奶闲聊着,在饭桌上,我听到郝琦9月份,去澳大利亚的多伦多上大学,妈妈好是一番夸赞。 吃完饭,回到奶奶家,妈妈问了后天剪彩时间,姑姑说了时间后,我跟妈妈就离开了。 路上,我问妈妈,舞厅是跳舞的地方吗? “是呀。”妈妈说。 “那我见咱互助路立交底下,一到晚上就有人跳舞,那又不要钱,你说姑姑家的舞厅开了能赚钱吗?”我问。 妈妈笑了一声,“傻孩子,赚不赚钱我不知道,不过服务的人群不一样,互助路立交桥下,跳舞的都是比妈妈还大的人,而进舞厅的,都是以年轻人为主。” 噢,我似懂非懂的点头。 很快到了剪彩的日子,妈妈早早的带我做公交车去钟楼,下车后我们走到骡马市,看见有很多人围在一个地方,妈妈说估计是那。 我们走到地儿,看见大门紧闭,门上的牌匾拿红布包着,中间有个红布做的大红花。 “莲香,这儿。”不远处,姑姑叫着我们。 我们走上前,姑姑告诉我们,在过一小时准备剪彩,等会有个舞狮队在门口舞狮。我看到姑父在一边跟很多人说话,姑姑把我们引到郝琦那发牌子,上面写着工作人员,我们把牌子挂在脖子上。 妈妈跟姑姑帮忙照顾来客,而我则跟郝琦有一句没一句说着。 “郝琦,你跟晓宸去前面维持秩序,舞狮队来了。”姑姑走过来说。 我们往大门走去,见已有好几根柱子,旁边有好几个穿黄衣黄裤的人,正在检查一会儿要用的狮服。 随着一大音响传出音乐,三个狮服被六人抬起,跳到柱子上助兴,看的众人连连叫好。 虽说我们是维持秩序,现场已经有警戒线把舞狮队和围观群众分开,而我们,不过是分散四周,盯着而已。 音乐停止后,舞狮队撤离,警戒线自然取掉,姑姑和姑父在前面讲话,一番话语后,两人拉着红布,有人拿盘子端着两把剪刀上台。 旁边一人拿麦克风说:“很感谢大家来见证剪彩仪式,那么,请周堂润先生、张金英女士上前剪彩。” 咔嚓! 姑姑和姑父剪断红布,下面的人鼓起了掌,两人转身走到大门口,红布包着的牌匾也有人已经布置好,两边各有一绳。随着二人拉动绳子,那个中间有大红花的红布落下。 西安大舞台。 黑底红字,飘逸的书法,好不气派。 大门打开后,我们将人引进去,我随着妈妈、郝琦一同进入。 郝琦对我们说道:“内部中间有很大的空地供人跳舞,四周有很多座位,两边楼梯直通二楼,上面是卡座。” 姑姑走向正前方台子上,说大家好,西安大舞台今日下午试营业,所有酒水均有优惠,还请各位捧场。 中午,姑父在场子里,姑姑带我们去骡马市对面吃烤鸭。 “姐,这地段可不便宜,租的还是买的?”妈妈问。 姑姑说道:“是租的,这一片很抢手,老周打通了很多关系才拿到手的,不过一年一签,明年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这儿要是忙不过来跟我说,我来帮忙。”妈妈说。 嗯。 我听着她们聊着天,心里想着,姑父这人,可真不简单。 饭后,姑姑说下午也没什么事了,妈妈与她聊了几句,我跟妈妈便坐公交车回家。 “妈,等会能给小舅打电话,让毛毛来咱家玩吗?”我说。 妈妈说当然可以,上初中学习压力大,这俩月好好放松下。 “那我能去游戏厅吗?”我腆着脸说。 可以。 我嘿然一笑,开着玩笑说道:“你怎么现在不约束我了,我都感觉你不是我妈了。” 妈妈这是张弛有度,只要不耽误学习,偶尔的放松是可以的。 我心里想着,小学一毕业,真的是撒欢了。 第二天下午,小舅带毛毛来我家,我见小舅跟爸妈聊天,便把弟弟拉到房间,指着电脑让弟弟看。 哥,你买电脑了? “没,这是郝琦退下来的,里面有游戏,这两天你随便玩。”我说。 “好。”毛毛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毛毛,有啥事就说,怎么变得磨磨叽叽的。”我不满的说。 弟弟低着头,说哥,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他们抢我卡片,还老打我。 “可恶,多久了?”我问。 毛毛说两个月了,现在去上学心里都有阴影,抵触的不行。 跟你爸妈说了吗? 毛毛摇了摇头。 “他们平常在哪玩你知道吗”?我说。 “平常周末,我在商店后面的大操场见他们在那玩。”毛毛说。 我想了想,这样,在我这玩几天,下周我随你去你家,我帮你收拾他们。 毛毛听我说完,高兴的猛点头。 晚上,我们五人去仁厚庄村里吃了烤肉,回来路上,小舅临走前把我叫到一边,说道:“晓宸,毛毛最近情绪很怪,回家不怎么说话,一到上学没精打采的,有次我把游戏机拿出来,他也不玩,问他怎么了也不说,小舅平常也忙,这两天你帮小舅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说没问题,并跟小舅说好久没去红旗了,想去那玩。小舅问我什么时候去?我说下周,小舅点点头,说下周来接我俩。 我看了眼站在后面的毛毛。 欺负我弟,有问过他哥吗? 第三十一章 重拾弟弟信心 回到家,我让毛毛玩仙剑奇侠传,他玩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我知道,这是心里有事。 明天,带他好好放松下。 我关了电脑,对他说:”毛毛,哥明天带你去动物园玩吧,我带你逗猴子。” “好呀,好久都没去了,怎么逗猴子?”毛毛问。 我把拿杆儿逗猴儿一事跟他说起,见他挺有兴趣。 “睡吧,明天带你去。”我说。 一夜无话,早上醒来,我向妈妈要了些钱说去动物园,妈妈嘱咐别去后山,我点头说晓得了。 吃罢早饭,我带着毛毛去商店买了零食和饮料,骑着自行车带毛毛去玩。 将车子存好,带毛毛去动物园职工家属院,毛毛问我怎么来这了?我笑着说昨天忘跟你说,现在来动物园不用买票,走“绿色通道”就行。 我带着他来到地方,木头还在,我们翻墙后朝前走着,毛毛看见斑马园,心情好了很多。 带着他转的很细,每一个地方他待够了我们才离开。到了中午,我们随便找了一个草地坐下,吃着零食。 “哥,啥时候去逗猴子呀?”毛毛吃着面包说。 “到5点以后了,现在人太多不方便。”我说。 行。 吃完东西,我们绕着动物园转了个遍,唯独把猴山那空着。 “哥,几点了?”毛毛说。 我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走吧,猴山。” 我们到了猴山,人还不少,我们趴在台子上看了一会儿,见人陆续离开。 “毛毛,在这等下,我去找杆儿。”我说。 我轻车熟路的来到藏杆儿那,扒开齐腰高的草丛,还在。 拿着杆子,回想起之前跟刘航他们来逗猴儿,也许,在没有机会了。 好长呀。 毛毛的惊叹声把我拉回来。 我拍了拍脸,说道:“毛毛,把那半块面包掰碎点扔下去。” 毛毛从塑料袋取出面包,往下扔着,我把杆子一点一点的往下放,当手握住杆子一端后,我对毛毛说:“看好了。” 轻轻的敲打墙壁,那些没抢到面包的猴子小心的往杆子这凑来。 “哥,那个猴子抓住杆儿了。”毛毛激动的说。 我荡着杆子,猴子随着幅度两条腿有节奏的蹬着,把周围的猴子吸引过来。 “来毛毛,你玩,见猴子快上来时,使劲上下抖杆儿就行。”我说。 毛毛接过杆子,高兴的玩着,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高兴许多。 杆子在毛毛敲击下,已经有俩猴抓住杆儿随着晃动,弟弟正玩着,我看见有只猴儿快速的向上爬,已经快爬上来了。 毛毛,抖杆子,快。 毛毛被我急促道,往下一看,紧张的对我说咋办呀?我让他把杆子拿稳用力抖,毛毛照做,我对那猴子龇牙咧嘴着,手往塑料袋摸去。那猴儿见我做着表情,停止了向上爬的动作。 走你。 我将拿出的香蕉扔到它面前,猴子本能的去接香蕉,当它两手抓住香蕉时,双腿受不住力,迅速往下滑,我看见它落下时,带着下面的猴儿一起掉落在地,暗自吐了一口气。 好险。 这猴子可真聪明,还知道察言观色,刚我跟毛毛说着话没注意,一眨眼爬这么快。 毛毛问我:“哥,还逗吗?” 我说不逗了,把剩余的水果全都给它们,咱们走吧。 我将杆子藏好,随毛毛离开动物园,问弟弟好玩吗?弟弟点头。 明天带你去游戏厅。 第二天,我们从游戏厅回家,毛毛心情渐渐变好,话也多了,看来,陪伴是能舒缓心情。 这几天,空了就去动物园,下雨在家看漫画、动画片,看弟弟对机器猫蛮感兴趣,我说52册全给他,毛毛激动了好半天。 “明天小舅来接你们,你在小舅那听话,我这两天去看看姥姥。”妈妈说。 “好。”我说。 第二天,小舅来接我们。 毛毛,在你哥这玩的开心不? 毛毛指着一堆漫画书,说道:“嗯,开心,我哥带我去了好几次动物园,还拿杆儿逗猴呢,可有意思了,你看,这是我哥送我的漫画书。” “开心就好,走吧,咱们回家。”小舅说。 我跟爸妈告别后,和小舅来到红旗,晚上小舅商店收完摊,我们吃了点宵夜,溜达着往小舅家走去。 “晓宸。”小舅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毛毛和小舅妈,“我看毛毛现在心情恢复的不错,我都怕他抑郁了,这几天在我这住多陪陪他。”说着,小舅给了我20块钱。 不用小舅,来的时候我爸给我钱了。 拿上吧,这两天天热,跟毛毛买冷饮吃,不够了小舅在给你。我见推脱不了,只能收上。 回到家,我们洗漱完,我跟毛毛躺在床上。 毛毛。 嗯? “明天带哥去你说的大操场,看看能不能碰见欺负你的人。”我说。 毛毛下意识的说:“不用了吧。” 我看着毛毛的眼睛,“你是我弟,你被欺负我不帮你,谁帮你,明天你帮我认出人,剩下的交给我。” “好,谢谢哥。”毛毛感动的说。 谢个6,睡觉。 第二天醒来,我走出房间看见小舅他俩在吃早点。 “怎么不多睡会,起这么早。”小舅说。 “习惯了。”我摸了摸鼻子。 “洗漱完来吃早饭,你舅妈蒸的肉包子,我们要出摊了。”小舅说。 “你们忙,一会儿毛毛醒了我们去店里。”我说。 等毛毛醒来,吃完早饭我们去摊上,忙活了一阵,我对毛毛说走,带我去大操场。 我跟小舅他们打声招呼,往操场走去。 一进大门有一很大的蹦蹦床在里面,放眼望去,这大操场面积可不小,四面全是看台,不过看样子废弃很久。 听毛毛讲,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比赛,偶尔会放个电影,平常遛弯的很多。 我跟毛毛一路走着,忽然毛毛停下脚步,四肢僵立的站着。 我眯眼看向前方,三、四个跟毛毛一般大的小孩蹲在地方玩着什么。 “是他们么?”我问。 毛毛不语,只是点头,我让他坐在一旁,径直朝前走去。 “哥。”毛毛拉着我的胳膊,我看着他。 “要不算了,咱们走吧。”毛毛说。 我说如果不解决此事,你开学仍然会面临抗拒、害怕,你就乖乖在这坐着,交给哥了。 毛毛松开我的胳膊,我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喂,你们是王喆的同学吗?我说。 一小孩抬头看着我,说是呀,怎么了,你是谁? 我单刀直入的说道:”我是他哥,听王喆说你们在学校老欺负他,我来问问原因。” 那小孩说:“我当干嘛呢,王喆那小子不开眼,我们一起玩卡片,向他要几张都不给,还打小报告给老师,这种家伙,不教训教训那还得了。” “就是,王喆那胆小鬼,笨蛋一个,也不看看他是谁,他哥在我们学校是老大,我们向他要点卡片算是抬举他了。”旁边一小孩指着刚讲话的人说道。 哦,那意思你哥在你们学校很牛了? 那当然,在学校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咚。 我一脚把他踹的很远,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平静的说:“欺负我弟,有问过我么?” 我那一脚用的全力,小孩儿捂着肚子喘了好半天。 我对旁边另一个小孩说:“小屁孩,他哥很牛,我在这等着,你去叫他哥,说他弟被人打了,让他来这儿。” 去,把我哥叫过来。 三个小孩撒腿就跑,我起身示意毛毛找个地方藏好,见毛毛往高台走去,我坐在台子上静静的等着。 远处,有两人快步跑来,身后还跟着刚那三个小孩。 是谁打我弟了,不想活了吗? 我摸了摸鼻子,站起身说:“我打的。” 那人身高跟我差不多,估摸着应该也是刚毕业,旁边一皮肤黑黑的男孩,个子则低了很多。 他见我面生,询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打我弟?” 我把弟弟的事跟他说完,他说哦,我当谁呢,原来你是那白痴他哥。 我摸了摸鼻子说怎么,不准备道歉吗? “道歉,我给你道个屁。”说完,那小子上前来抓我头发。 唉,我叹了一口气,我不进反退,顺势用膝盖顶在那人肚子上。 哎呦。 那人跟煮熟的大虾一样,捂着肚子叫着。 我伸手将他头发抓住,使劲往下一拉,给了十几个奔脸,右腿抬起来,往他的脊背落下,他躺在地上,捂着脸痛苦的呻吟。 我用很短的时间,结束了这场打斗。 我掐住他的脖子,说道:“小子,我不管你在学校玩的多好,但我告诉你,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 “毛毛,过来。”我朝一旁喊道。 毛毛跑过来站我身边,我指着毛毛说:“尤其是他。” 眯眼看这人,我厉声道:“给我弟道歉。” 那小子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在学校是何等风光,但在刚刚不久,被我直接打趴下。 “对不起,我不该帮我弟欺负你。”那人对我弟说。 我挑了挑眉,你呢? 他弟也识趣,见他哥三两下被放翻,连连对毛毛道歉。 事已至此,我松开他的脖子,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砖,说听着,要是我弟在跟我提到你们欺负他,那就跟这块儿砖一样。 说完,我五指并拢,迅速朝砖头落下,砖头被手刀劈成两半。 我说:“明白了么?” 第三十二章 甲沟炎 “明白了明白了。”那人看着分成两半的砖头,连声说着。 “好,那就这样,你们走吧。”我说。 那人被他弟扶着,一哄而散,不过,旁边黑黑的男孩,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我问毛毛:“那人是谁?” 毛毛说他叫吴刚,五年级的,但学校里的人都叫他黑脸皮,书包里经常装着东西在学校卖,谁也不得罪,人也不错,不知道怎么今天跟韩冬他哥在一块。” “这人有意思。”我说。 “哥,刚才你真酷,谢谢你替我出了这口气。”毛毛由衷的说道。 谢个6。我俩相视一笑,离开大操场,往商店走去。 “晓宸,这手怎么流血了你俩干啥去了?”小舅说。 我低头看了看右手,血液已经凝固,只是手掌被血染了一片,估计刚才劈砖时划出了伤口。 没事,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跟弟弟去店内洗手。弟弟帮我找出创可贴,我贴好便不在理会。 第二天准备陪毛毛在大操场玩,刚绕过蹦蹦床,看见吴刚背着书包,在一堆小孩面前说着什么。 毛毛说你看哥,黑脸皮又在卖东西。我俩走过去,看见他手里拿着卡片正在兜售。 好吧,脸确实黑。 你们看,这比学校门口卖的好多了,我这有几张是珍藏版,都是一个学校的,不说了,一块钱一张,怎么样。 “学校门口一块钱能买4张,你这太贵了。”一小孩说。 “所以说我这是珍藏版嘛,你在学校门口有看见这种图案的吗,收藏多好。”黑脸皮说。 小孩拿起卡片,说这图案确实没见过,不过我们拿卡片就是玩,不珍藏的。 黑脸皮见说不动这小孩,看另一人那眼神对手里卡片有兴趣,转身对另一小孩推荐,一番话语后,那小孩拿一块钱买了2张,还一个劲的夸黑脸皮人好。 等人散去,我过去拍了下吴刚的肩膀。 “认识一下,张晓宸。”我说。 吴刚看着我,笑着说:“你好宸哥,我叫吴刚,大家都叫我黑脸皮。” 我给毛毛钱,让他去买三个冰淇淋,毛毛走后,我看着他没说话。 “宸哥,有什么就直说,你这样看着我,弄得我到是不自在。”黑脸皮说。 “你跟那小子是什么关系?”我问。 黑脸皮愤愤说道:“你说韩鹏啊,我俩没什么关系,昨天他找我买磁带,听他弟出事,就拉着我过来了。本来他说事情解决完给我钱,谁知他被你打败了,我跟着他要,他也没给我。” “什么磁带?”我说。 “你看。”他把书包打开,拿出两个磁带说。 我看了一下,谢霆锋的谢谢你的爱1999。 我平静的看着他,感觉没有说谎,把磁带还给他,问这磁带多钱? 他跟我说了后,我说:“事儿也怪我,李鹏没给你磁带钱,我把这钱掏了。” 说完,我从兜里拿出钱给他。 “这怎么行,也不是宸哥你买的,收你钱不合适。”他说。 我这钱也不是白给你,一来我有一部分责任,二来,我顿了顿,手搭在他肩上,听我弟说,韩鹏那小子已经毕业了,你开学也算是六年级,平常我也不经常来,如果再有哪个没礼貌的欺负我弟,帮忙说两句话。 这时,毛毛也拿着三个蛋卷冰淇淋过来,我对他说:“黑脸皮,你在学校卖东西,应该也知道我弟这性格,绝不是惹事的主,帮我看着,别有人欺负就行,没难度。” 说完,我把冰淇淋接过来,递给他,来吃。 黑脸皮接过冰淇淋,我们没说话,就这么吃着,快吃完时,黑脸皮说宸哥,你人不错,你弟这忙我帮了。 我微笑的拍了拍他肩,说谢谢。 让他把书包打开,对毛毛说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照顾下他生意。 我选择吴刚是有原因的,一来他在学校里卖东西八面玲珑,二来这一个能说会道的主,做中间人当和事佬是不二人选,有他帮衬弟弟,毛毛在学校至少这一年是不会有人欺负,一年后吴刚毕业,毛毛再有人欺负,那我也无能为力。 我们走后,我对毛毛说:“事情算是妥了,只要你在学校别惹事,别人也不会在来欺负你。” 毛毛一边说不会欺负别人,一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得,就他这样,想欺负别人都难,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平常早上起来,我都会跟毛毛来大操场溜达,黑脸皮基本都在,一来而去,我们也就熟了,为了巩固感情,我还带他去打了几回游戏机,玩了一次蹦蹦床。 直到有一天,我跟毛毛在大操场转,没什么人,毛毛要玩蹦蹦床,我掏钱带他一块蹦。 我俩正蹦着,突然我在弹起时,脚部钻心的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大喊一声。 啊。 我躺在蹦蹦床上,手捂着右脚大拇指,毛毛忙蹦过来问怎么了?我手张开一看,右脚大拇指甲盖儿从外侧翻开。 好痛。 那时夏天我们穿凉鞋,没有穿袜子,起跳时大拇指钻进蹦蹦床窟窿眼,夹住了。 我浑身冒汗,说道:“毛毛,叫小舅来。” 哦,毛毛应了一声,慌忙从蹦蹦床下去向商店跑去。 小舅赶来,见我躺在蹦蹦床捂着脚趾,忙把我从蹦蹦床上扶下来。 “让我看看。”小舅说。 我打开手让他看,这时指甲盖已经开始渗血。 去卫生所。 小舅当机立断,背起我往卫生所跑去。 等从卫生所出来,我右脚大拇指裹着纱布,跟小舅一瘸一拐的往五龙汤走去。 我无奈道:“毛毛,看来陪你玩不成了,小舅,等会儿你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明天来接我吧。” 哥。 我说哭个6,多大点事,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毛毛揉着眼睛说:“我不是担心你嘛。” “在我这住几天,等脚好了再走。”小舅说。 “算了,你这儿也忙,我在住一晚上,明天走,等我好了,没事在来找毛毛玩。”我说。 小舅听我这样说,也不在坚持。 回到毛毛家,我坐在沙发上回想,医生说要打点滴消炎,每天都要换纱布,伤脑筋。 “哥,你真的要走了?”毛毛说。 “嗯,我现在脚不方便,不能陪你玩了,回家养好伤,有空在来。”我说。 毛毛低下头,两手食指相互点着,说道:“咱们可以在家玩游戏机呀,我舍不得你走。” 我苦笑一声,不争朝夕。 第二天妈妈来接我,见我这样,问怎么回事晓宸? 我把昨天玩蹦蹦床之事,医生嘱咐的事情说完,妈妈跟小舅打声招呼,带我回姥姥家。 姥姥家楼下就有个诊所,到家后妈妈带我去换药,医生看完,说每天来打瓶点滴,三天差不多就能好,我只能照做。 三天时间,除了在姥姥家,就是下楼换药,哪也没去。 点滴打完当天晚上,睡觉时把我疼醒,我动静有些大,把妈妈也吵醒了。 “怎么了晓宸?”妈妈问。 “大拇指疼,一阵一阵跳着疼。”我说。 妈妈起身开灯,看见我右脚大拇指,肿的跟被蜜蜂蛰了似得,碰了一下指甲,我疼的直冒冷汗。 “咋了晓宸?”姥姥走进一看,严肃的说:“快带晓宸去六院,甲沟炎了。” 甲沟炎,什么鬼? 妈妈麻利的帮我穿好裤子,背着我下楼,出了小区伸手拦车,很快我们到了六院。 挂完急诊,我被带到外科门室,医生看完,说这指甲早都坏死了,怎么才送过来。妈妈把之前的情况跟医生沟通完,医生拿镊子夹住我右脚拇指指甲,轻轻一拉,指甲掉了。 我没有感觉,那时的疼在神经,不在拇指。 医生帮我拿棉签沾红药水消毒,才开口:“胡闹,只需在指甲这消消毒就能好,怎么还打点滴,用药不当导致甲沟炎。” 躺在病床上,疼痛消散一大半,疲倦渐渐来袭,我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我在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晓宸你醒了? “嗯,妈你一夜没睡呀。”看着妈妈眼里的红血丝,我心疼的说。 妈没事,怎么样,你现在感觉大拇指还疼吗? 我动了动脚趾,跟平常一样,我摇头说不疼了。 那咱们回家。 我从病床上下来,看见抹着红药水光秃秃的大拇指,觉得怪怪的,不过确实不疼。 我跟妈妈出了医院,妈妈告诉我买了红药水和棉签,这两天就擦药水,一星期就能长出指甲,我说好。 回到家,右脚除了拇指没指甲,行动什么的一切正常。 这可恶的黑诊所,没啥大事先打点滴,想钱想疯了。 到第五天,指甲已经长出一些,妈妈说道:“这两天别磕碰,等你开学就能好。” 我除了休息抹药外,更多的就是在家看电视,最近每天下午5点半有灌篮高手,里面的樱木花道贼拉风。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指甲也完全长好,看见我彻底恢复的样子,姥姥也很欣慰。 “妈,今天下午我就跟晓宸回家,快开学了,让他回家收收心。”妈妈说。 “行,中午包饺子吃。”姥姥说。 “下午,我跟姥姥告别后回到自己家。 晓宸,在过几天就要开学,这几天就不去游戏厅了。”妈妈说。 “嗯,我知道,张弛有度嘛。”我跟妈妈说笑道。 这几天除了看漫画,就是每天下午的灌篮高手,打篮球真帅,我上初中也要玩。 有天在桌前看书,眼睛扫到日历上,还有两天,我就要步入初中。 九十中,我要来了。 卷尾语 第一卷我用了“儿时记忆匆匆过”为主线,在小学假期结束,即将步入初中做分界线。 写这本书是想把我的三十年梳理成文章,希望能跟大家引起部分共鸣。 一九九几年的年代,那时的孩子娱乐项目很多,打弹球,飞小浣熊干脆面里的卡片,丢沙包,踢毽子,这些是很纯粹的游戏,不过在长大一些,游戏厅成了每次放假必去的场所,那时的拳皇97风靡了许久。 张晓宸是我的原型,所有里面的内容都是亲身经历,这一卷其实比较难写,因为当我确定写这本书时,才发现写小学时期的事情,的确很难。 我不愿添加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如果我身上发生的事儿跟你产生共鸣,请静心看接下来的故事。 开篇介绍 每个人都会经历初中和高中,直到大学。那时的友情、爱情是最纯真的。 那个年代,有很多的流行。 影视剧的古惑仔、流星花园,歌星里的谢霆锋、周杰伦,而游戏,那一定是cs和传奇。 那些,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很长时间。 流行什么,我们追随什么。 我想,每个人也不过如此吧。 本卷,我会带大家走进我们的学生时代,现在的社会压力使我们成为社会人,每个人心里,在心灵的港湾深处,总有一处净土,是给学生时代存留的。 台球、网吧、兴趣班,暗恋、表白、打扑克。每一个点,都是我们应有的青春。 第一章 军训 晓宸,现在你正式成为一名初中生,有什么感想跟妈妈说吗? 不辜负沈老师、张老师的期望,语文科目坚决排名第一。 那有什么愿望呢? 我希望有自己爱好,代表湘北,称霸全国。 湘北是什么? 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好半天回过神。 刚才做梦,梦里妈妈问我初中,怎么就拐到动画片了,昨天灌篮高手大结局,竟然梦到附身樱木。我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有意思的梦。 起床推门去洗漱,看见沙发上放着书包,继父和妈妈在厨房忙活着。 “早。”我对爸妈说。 “晓宸起床了,快洗漱,包子快出笼了。”妈妈在厨房说道。 知道了,我吐了口漱口水。 昨天跟妈妈交学费,我被分到五班,去教室领书时看见黑板上,写着明早军训的时间,班主任是一位年长的女性,认识完李老师后,就离开学校。 初中一个年级有八个班,听妈妈说交学费时我们班学生有40多人,明天早上,浩浩荡荡300多人要拉到蓝田某地做封闭式培训,每个班会有班主任照看。 诶呦,好烫! 我咬了口刚出锅的包子。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妈妈说。 “今天你要去军训,老爸给你书包里装了面包、火腿肠,饿了可以吃。”继父说。 好。 我背着书包,继父和妈妈陪我去九十中。 九十中在伞塔路,这条路上还有两所学校,体校和西工大附小。另外,也是西安为数不多,售卖自行车一条街。 8点集合,我们早到10分钟,看见学校门口停了很多军用卡车,校门口已经有好多学生在那站队。 我跟爸妈走到初一五班的牌子那儿,看见班主任李老师在指挥着。 “同学们,马上你们就要进行为期一周的军训,我会跟你们一同前往,8点整我们上5号车。”李老师说。 我走上前,说李老师好。 “张晓宸来了,站在队伍里面。”李老师说。 我走向队伍,看着一个个新面孔,要跟新同学一起军训,内心也难免有些激动。 张晓宸。 我寻着声音望去,“孙科,想不到你也跟我分一个班了。”我高兴的说。 孙科走过来,说道:“昨天来交学费,我妈说在花名册看见你的名字,没想到咱俩初中还是一个班。” 能在初中有认识的同学,我的军训也不会太孤单。 “各位同学保持安静,时间到了,我们上车。”李老师说完,带着我们往车头贴着5号的卡车走去。 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拿木板支撑在卡车后面,我们陆续往卡车里走去。我跟孙科紧挨着坐着,卡车后厢有一迷彩大棚包裹着四周,我们坐的地方一个个长条板凳,同学们全部入座倒也不拥挤,李老师没跟我们挤后厢,估计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了。 感觉到卡车启动,我对继父和妈妈说道:“爸、妈,你们回去吧。” “军训时听老师和教官的话,别跟同学起冲突。”妈妈说。 知道了。 我对他们挥了挥手,车子已经向前方驶去。 路上我跟孙科聊着天,孙科说昨天报名,看见赵军在隔壁六班。 “噢,他也来九十中了。”我说。 孙科说是啊,按照赵军的秉性,估计又要在班里立威称老大呢。 我说得了吧,别被打的抱头鼠窜就行。 我们哈哈一笑,我问刘航现在怎么样?孙科告诉我放假第二天跟他去了次动物园,听说要跟父母去郑州上学。 想起曾经一起玩的场景,我跟孙科相互感叹一番。 因为都不熟,一路上除了我跟孙科在聊天,女同学她们相互聊着,班里的男生都不怎么说话。 在车上还看见小学一班的一个学生余阳,不过原来也不怎么说话,相互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吱呀,卡车一个刹车,停在原地。 “好像到了。”一同学说。 我听见前面车门开后,有脚步声向我们这走来,迷彩布被人打开,外面的阳光很强,我下意识闭上眼睛。 “同学们,我们已经到军训基地,各位下车。”李老师的声音传来。 瞳孔经过短暂的适应,我睁开眼,跟大家依次下车。 我们站好队,李老师带着我们往前走着。我打量着四周,两边是三层高的楼房,老师正带着我们去操场。 等所有班级就位后,有位领导模样的人在台上讲话。 同学们,欢迎来到蓝田军事基地,在这里你们要度过难忘的一周,预祝同学们军训圆满成功。 那人简短介绍了基地的规模,给每个班安排了一名主教官,两名副教官。 讲话结束后,三名教官带着我们班往寝室走去,路上,女同学被一名教官带到另一边楼房。 一个房间被分为8人住,我没跟孙科分在一间屋子,打开门看见四个架子床,床上清一色是绿色,被子叠的跟豆腐块似得在枕头下面。 我看见每个架子床下有两个马扎凳和脸盆,一旁的桌子上整齐的摆着8个水杯和2个保温壶,墙上挂着一个圆形的表。 “同学们,自行选择睡铺,以一个架子床两个书包为单位,将你们的书包放在床底下,5分钟以后一楼集合。”教官手指了指墙上的表,转身离开房间。 我走到靠窗户的架子床旁,对同学们说,我睡上铺。说完,我把书包往架子床下一塞,打量起房间。 他们将睡铺选择好,我们相互介绍了下,我只记得下铺的同学叫董毅刚,其他人名字没记住。 看了眼表上的时间,说咱们走吧,快到时间了。 我们8人往楼下走去,看见教官在一旁站着,边上已有别的班同学站好队,我们迅速走到跟前。 “你们把队站好,还有一分钟。”教官说。 我们按大小个站着,我站在最后一排,看着前面应该还差三个人。 过了不久,三名同学走到队伍前,正要往里进时…… “站住,你们迟到了。”教官说。 三个同学不敢动,一位同学看着教官说:“教官,刚我们上了个厕所,没注意时间。” 教官听完,眼睛直视前方,说道:“在这里,没有借口,命令必须服从,你们迟到2分钟,一人20个俯卧撑。” 教官,我真是上厕所了。 你,30个。 另外两人听完,不敢顶嘴,赶忙双手撑地做俯卧撑,那名说话的同学也不在吭声,趴地上闷头做俯卧撑。 教官扫视我们,“同学们,我希望在这里收起你们的养尊处优,学校能把你们交给基地,是想让你们有全面的素质来提升自己。在这里,教官的一切命令必须服从,如果不满,训练休息时可以去职工楼找班主任申报,明白了吗?” 明白了。 你们早上没吃饭吗,声音太小,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们大喊。 那三位同学做完,教官让他们进队。 齐步走。 将官把我们带到刚才的操场。 因为耽误了几分钟,我们班女同学已经站在操场,我们班站好后,教官和李老师带领我们挨个去讲台那领军训服和鞋子。 我领到服装后,李老师说:“同学们,早上没有训练,一会儿回寝室把军装穿上来这里,教官会跟你们讲,这几天的安排。” 我们在教官的带领下回到寝室,刚进门,就听见带别班的一教官说:“全体都有,5分钟后楼下集合。” 因为有刚才迟到的先例,我们不敢浪费时间,在寝室迅速把军训服换上,腰带系好,自己的衣服往床位一扔,穿着刚发的鞋拿着帽子跑向楼下。 教官看着表说:“很好,用时4分钟。” 我们站好队,教官对我们说:“虽然你们穿的不是军装,但穿衣服就要有个样子,把扣子全部扣好,腰带系紧,帽子带正。” 教官在前面示范着,我们也整理着自己衣物。 再次来到操场,我们以班级为单位,被教官带到一处,教官说着这几天的训练内容,都是比较简单的一些动作,站姿、跨立、踢正步等等。 教官说完,开始给我们教军歌。 团结就是力量。 我们在原地跟着学,歌词不多,我们很快学会后,教官放我们去上厕所。 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上个初中还要军训。 不都一样嘛,我之前那同学现在上交大,昨天听他说他们学校也军训。 我听着前面两名学生说着话,低着头去厕所放水。 集合后,教官带我们班往食堂走去,路上,李老师问有谁是回民,举手示意。 我看见一个男生举起手,李老师把他叫过去,我旁边的董毅刚说,应该汉民和回民不在同一食堂。 我问为啥?董毅刚说回民不吃猪肉、猪油。 “队伍里不要讲话。”教官喊道。 我不敢说话,低头向前走,到了食堂,我们站在门口,一班开始进,不过每个班进去前要唱歌,竟然是刚才学的歌。 团结就是力量。 轮到我们班,教官起个头我们唱完,跟教官一起进食堂,我回头看了一眼,刚那个回民同学,直接往小房间走去。 我们进去拿着盘子排队打饭,打好后我托着餐盘,围坐在大圆桌前,正跟同学们有说有笑的刚坐下,远处教官团里响起一道声音。 起立! 第二章 军事化管理 我们茫然的看着教官团,当听到第二次起立时,我们赶紧站起来。 那教官说:“在基地吃饭,讲下规矩,第一,进食堂不允许闲聊讲话,保持安静。第二,吃饭时不允许东张西望。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们说。 坐下。 我们刚坐下,教官团又让我们起立。 教官冷冷的看着我们,“忘了告诉你们,你们是一个集体,做任何动作都要整齐统一,教官们说任何一个动作,都要规范。都有,坐下。” 我们迅速坐下,没一个人动筷子,教官说很好,现在吃饭。 我低着头吃着饭,心想,这里可真严! 吃完饭,教官示意我们将餐盘集中放到一处,出了食堂,教官把我们带到寝室门口。 14点准时在这集合,解散。 我们进到寝室,董毅刚往床上坐下,抱怨道:“这把我们当什么了,呼来呼去的。” 我对他说:“也不能这样想,也许教官是想将我们凝聚一团,毕竟我们来自不同的学校,军事化管理嘛。” 董毅刚耸耸肩,“好吧,军事化管理。” 聊天得知,董毅刚是永宁小学毕业,家在索罗巷住,性格挺开朗的一人。 我们按照教官要求的时间,早早的在一楼集合,时间一到,教官把我们带到操场与班里女同学汇合。 教官说:“同学们,今天下午,练习两个科目,站军姿,稍息、立正。现在,我给大家示范站军姿要领,双手自然下垂与裤缝并齐,双脚并拢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大腿力量落与双脚,30分钟,都有,立正。” 我们照做。 教官站在一女生面前,说以这名同学为单位,自然散开,间距以双手张开衡量,前后分散。 原来上学时周一在操场跳广播体操,也是这种距离,我们按照教官要求,向两边散去。 教官站在前方,说好了,军姿30分钟,如有事情,喊报告,明白了吗? 我们喊道:“明白了。” 我定定的站在那,因为最后一排,看同学们有模有样定在那,好似一座座木桩似得,心里难免觉得好笑。 不敢笑出声,只能憋着。 “后面那名同学,你身子在抖什么,身上有跳蚤么,站好。”教官看着我说。 我被教官点名,不敢造作,老老实实站着军姿。 第一次有这种体验,教官不时的在我们身边穿过,有时会推一下同学的腰,来测试下盘是否用劲。 我觉得好像站了一年,正当我觉得身子打摆时,听见耳边传来哨子声。 “时间到,原地放松。”教官说道。 这一声犹如天籁一般,使我紧张的身体立马松懈,我们各自放松着身体。 好了,以他为单位,向左向右看齐。 我们迅速往前靠拢。 “同学们,第一次站军姿你们很不错,至少没有打报告说身体不舒服,这证明你们的身体素质很棒。现在,我们以每列为单位,训练稍息、立正、左右转。”教官说。 听到教官的鼓励,我心中很是欣慰。 教官让我们重新站队分成三列,每个教官带着一列开始训练,我这一列,则是主教官。 教官说:“同学们,我姓毕,往后可以叫我毕教官。这一项科目很简单,但对方向感不强的同学又很难,打个比方,向左转,左腿脚跟不动,呈半圆带动身体往左转,右脚自然向左脚并拢。” 毕教官给我们示范了动作,确实简单。 都看明白了吗? 我们说明白了,毕教官说好了,我们开始训练。 我们在毕教官的指挥下,进行了这项科目的训练,与我而言,没什么难度,不过在向后转这块时,有个叫李伟的同学就有些…… 毕教官对他训斥道:“说了多少次,向后转身体往左后转,不是右后转,是我说的不清楚还是你听不懂?” 李伟低着头说:“教官,我听懂了,可是在转时,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往右面转了,我可能就是你说的,方向感不强的人。” 他说的把毕教官逗乐了,“你这孩子,还挺会找借口,大家原地休息,你过来。” 毕教官把李伟带到一旁,耐心的讲解要领。 “这李伟肯定是饿的了,刚我跟他在一个桌吃饭,估计不合他胃口,餐盘饭菜盛了好多,现在思想注意力不集中。”一旁刘磊说道。 刘磊这人长得特像弥勒佛。 我点点头,说难怪呢。 我们享受着李伟给我们带来的短暂休息,小声闲聊着。 记住了吗? 记住了。 毕教官带着李伟回来,我们继续训练科目。刚李伟被叫到一旁,也不知教官跟他说了什么,向后转能正确做出。 集合。 毕教官一声令下,两位副教官带着另外两队往我们这靠拢。 毕教官看了下手表,说道:“今天的科目训练,到此结束,离开饭还有些时间,大家去上厕所,完事来这集合去食堂。” 当我们从厕所出来,刚没见人的班主任,这时也来到操场。 我们在毕教官的带领下,往食堂方向走去,等唱完军歌进入食堂,拿着餐盘打饭,见是旗花面和花卷。 嗯,伙食不错。 大家把餐盘放在桌上,教官团喊了几次坐下、起立后,终于能吃上饭了。 回到寝室,毕教官说晚上22点熄灯,明天早上7点集合,说完转身离开。 我进到寝室,爬上架子床躺在上面,真舒服。 “张晓宸,休息下去洗脸走,这下午流的汗都成盐了。”下铺传了声音。 我摸了下额头,说行。 我从书包里取出洗漱用品,拿着盆跟董毅刚去洗漱。 洗漱地方是一排池子,里头有7、8个水管。 董毅刚说咱们来这么早都这么多人。 我看着满满当当的同学,说等会呗,反正又没事。 洗漱完我俩回到房间,看见刘磊坐在马扎上吃着锅巴。 我看着刘磊那庞大的体型,笑着说没吃饱呀。 刘磊抖着脸上的肉点头,我跟董毅刚从架子床底下拿出马扎,聊着今天的事情。 过了会儿,窗外想起了哨声,大喇叭响起熄灯的声音。 啪,房间里漆黑一片。 真准时,说熄灯直接就断闸了,睡吧。 第二天早上,毕教官带着我们在操场上跑了两圈,我们回到房间,一位副教官走进来。 同学们,每一天都会抽查你们的宿舍,现在跟你们说内务的要求。 床单平整,被子叠成豆腐块,四角整齐,把被子放在枕头上面。脸盆、马扎放在床底,桌上保持干净,不允许出现个人物品,清楚了吗? 我们说清楚了,副教官随手拿刘磊床上的被子做示范。 “好了,收拾个人内务,等会楼下集合吃饭。”副教官说。 吃完饭我们被带到操场,毕教官将今天训练内容告知后,我们先站了半小时军姿,就被教官按照昨天的队列带走训练。 今天的内容除昨天的训练外,增加了齐步、跑步、跨立、踢正步。毕教官拉着我们操练一番后,原地休息。 我们席地而坐围成一圈,毕教官在圈中说:“同学们,这些动作很简单,只要大家步伐一致,口号一致没什么难度,简单的事情重复做,重复的事情一直做。不过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时间久了,你们会觉得枯燥,但是更能磨砺你们的意志。” 我虚心的听着,确实如此。 中午吃饭,教练团只说了一次坐下,刷的一声,全体学生整齐坐下。 “很好,比第一天进步很大,吃饭。”教官团说。 我们静悄悄的吃着饭,没一个人说话,估计早上训练,所有教官都如毕教官一样,说了正能量的话吧。 简单的事情重复做,重复的事情一直做。 下午在宿舍午休后,我们在操场上踢起正步,这次没有分队走,一排四人,教官划出距离,每排行走。 出左脚时,脚尖与脚跟平行,右手半握抬在胸前,左脚落地后,右脚左手重复动作。毕教官对我们说着要领,一旁两名副教官示范动作。 我们一排一排的踢正步,脚落在地上咚咚咚的声音格外响亮。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第二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毕教官带着我们进入一间特别大的房间,300多人进去也不觉得拥挤。 毕教官说:“今天下雨,在大会堂训练起蹲和定位正步,让你们学习身体平衡。” 教官示范定位正步动作后,让我们在规定时间做好动作,保持不变。 这定位正步比站军姿可累多了,一脚往前送,一手半握至胸前,另一只脚掌握平衡,身体不允许动。不过时间也比站军姿时间短,一次就10分钟时长,2分钟毕教官会让我们换一次腿。 很多同学都是在摇摇晃晃中度过,毕教官也只是帮助指导动作,不做批评。 休整一会儿,教官说道:“同学们,接下来我们练习起蹲,蹲下时,右脚向后退一脚距离,前掌撑地,臀部蹲下时贴在脚跟出,双手自然放在腿上,身体立直。” 我看着教官的动作,默默记住,心想这可比平常蹲姿好看多了,我那蹲姿,怎么看都像在大便…… 毕教官见我们明白,说来,我们做一下这个动作,全体都有,以这名同学为单位,相互散开。 我们散到前后左右有一个胳膊的距离后,毕教官大喊一声。 蹲下! 第三章 打赌表白 刷,我们全体蹲下。 三名教官在我们身边巡视着,不时帮同学纠正姿势,这蹲姿学会,绝不再大便蹲了,太难看。 我们训练了一会儿,毕教官让我们原地休息。 同学们,想不想玩游戏? “怎么玩?”我们好奇的问。 毕教官说:“我们平常训练空闲时,都会跟战友拉歌,我来教你们一些军歌,跟隔壁班拉歌怎么样?” 好,全班沸腾了。 毕教官教了些简单的歌,我们磕磕绊绊学会后,看向了一旁的4班。 “同学们,准备好了吗?”教官说。 “准备好了。”我们说。 来一个呀么嚯嘿,我们开始对4班唱道。 没想到4班早有准备,对我们也拉起歌,整个大会堂围绕着欢声笑语中。 时间很快到了最后一天,毕教官告诉我们,今天要验证军训的成果,一会儿学校领导和基地领导会在操场讲台坐着,看我们动作。 我们以班为单位,带到操场上,我看见讲台上多了许多桌椅,有很多人坐在上面,班主任也在其中。 轮到我们班,毕教官一声齐步走,我们向前走去,快到讲台时,毕教官喊出立定我们驻足。 一系列动作后,毕教官说到正步走,我们踢着正步朝讲台走去,全体向左看,我们扭头踢着正步。 “敬礼。”毕教官说。 同学们辛苦了。 “我们不辛苦,教官辛苦了。”我们大声说。 其实毕教官让我们准备时,只有一句“我们不辛苦”,是我们趁教官不注意,自行组织加上的。 毕教官有些愣,好半天才说,“手放下,向前看。”等我们班离开讲台那时,从正步换成齐步走。 走到原点,毕教官问谁让你们加的那一句?我们全班一起说,“谢谢毕教官这几天的训练,您辛苦了。” 毕教官楞楞的看着我们,这是我应该做的。 下午回学校,我们在宿舍换上自己的衣服,由教官和李老师带到大门口,上车时我们都有些不舍,好多同学哭着看三位教练,我也为之动容。 毕教官眼圈红红的挥挥手,说道:“军训结束了,祝你们在学校好好学习,考得优异成绩。” 是呀,一眨眼,军训结束了。 我们随车来到学校门口,很多家长都在校门口等着,下车后,李老师说后天上学时间和需拿的课本。我跟孙科、董毅刚告别后,转身来到父母面前。 “爸、妈。”我叫道。 “晓宸黑了,军训有意思吗?”妈妈说。 我跟继父和妈妈一边走,一边聊起军训的事情。 回到家,我进卫生间洗澡,换好衣服后,餐桌上摆好了饭菜。 我夹起一根鸡腿,对妈妈说:“好久没吃鸡腿了,真香。” “慢点吃,搞得跟饿死鬼托生一样。”妈妈笑道。 我翻了一下白眼,虽然军训饭菜也很合胃口,那比起自家的吃的,天壤之别啊。 饭后,我打开电视看动画片。 小智,要想得到徽章,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吧。 你以为我来这儿没有准备吗,出来吧,皮卡丘。 这动画片挺有意思,那个戴帽子的小智,对一动物说去吧皮卡丘,黄色身子,脸上有两个圆点,特想小浣熊。 我津津有味的看着,演下一集时,看了名字,原来这动画片叫宠物小精灵。 有意思。 第二天不上课,我窝在家里看了一天宠物小精灵,对里面的剧情也有所了解,三个好朋友拿着精灵球,挑战一个又一个道馆,总之,挺有意思的动画片。 很多年以后,这个动画片改编成电脑游戏,我为了一只超梦,坐在电脑前逮了一个通宵。 不过,这是后话。 晚上,我收拾着明天上课的书本,心想,终于该开课了。 早上吃完早饭,我骑着自行车去上学,初中跟小学一样,三层楼,一层八个班,初一在一楼。我进到教室,看见董毅刚比我早一步在教室。 嗨,我走近拍了他一下。 “你来了张晓宸,一会班主任要给咱分座位。”董毅刚说。 “怎么个分法?”我问。 “谁知道呢。”董毅刚耸耸肩,“你看咱班男生比女生多一倍,估计像咱这身高,要在后面坐了。” 12岁的我已经有175的身高,看着跟我差不多高的董毅刚,只要不跟你坐就行。 哈哈。 同学们早。 李老师进来,说欢迎大家进入初中,大家就近坐好,现在我们把座位分下。 我跟董毅刚坐下,李老师拿着花名册点了下到,开始给我们分座位。 董毅刚跟一个叫李燕涛的男生坐,而我,则跟刘磊是同桌。 我看着他弥勒佛般的身材,心中感叹道,还不如董毅刚呢。 不过话虽如此,相处久后,他开朗的性格还是受到班里的认可,毕竟整天对谁都是笑呵呵的表情,任谁见他,都会觉得愉快。 “我是5班的班主任,想必在军训时大家已经知道,我在任期间,负责你们的数学科目,语文,是隔壁六班老师。”李老师说。 昨天整理书包,看课程表多了几门科目,新增物理、化学、英语和微机,思想品德被替换成政治,数学则被拆成两部分,代数和几何。 上到第二节课时,走进班里是一位男士,原来上小学,除了体育老师是男士,代课老师都是女性,我好奇的看着他。 他拿着透明杯子,里面装着茶叶,上到讲台说:“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隔壁六班班主任,我姓徐。” 这声音真有磁性,我心想。 徐老师说好了,我们翻开第一页,今天学习的内容…… 下课后课间休息20分钟,我跟董毅刚走出教室。 董毅刚说:“张晓宸,咱们军训时你有没有看上的女生?” “看上的女生?怎么,你有呀。”我说。 “当然,你要有看上的话,走,咱俩去跟她们表白,敢不?”说完,董毅刚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 臭小子,这么有把握,你咋不上天呢,我想了想,班里有个女同学好像是兴庆小学一班的女孩,叫个什么来着?对,张雯珊。 我不动声色的对他说:“走就走,不就表个白嘛。” 我们走到操场边上,看班里好多女生聚在一起聊天,董毅刚问你喜欢的女生在那儿么。 我眯着眼睛看了下,说在呢。 他说好,走表白去。 这熊孩子,我心里想。 “朱倩楠,我有话跟你说,你过来一下。”董毅刚说。 一留着三七分短发的女同学走过来,眉毛弯弯,大眼睛,高耸的鼻梁配上樱桃小口,嗯,长得挺好看,就是有些黑。 那女同学走到我们身边,说道:“怎么啦,你要对我说什么?” 董毅刚看着她,潇洒的用手刨了刨头上的自来卷,露出微笑说:“我叫董毅刚,军训时注意你很久了,我喜欢你,咱俩好吧。” 朱倩楠噗嗤一笑,拿手捂着她的樱桃小口,好半天松开手:“就凭你喜欢我,就要跟你好呀,为什么呢?” “为什么?”董毅刚把手放进衣服口袋里,“怎么,你不喜欢我吗?” 朱倩楠想了想说:“50%喜欢,50%不喜欢。” 我在旁边听着,真心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董毅刚耸耸肩,看着我说道:“得,长相没达到人家标准,该你了。” 我淹了口唾沫,对前面喊:“张雯珊,你给我过来。” 董毅刚瞪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在说你这是弄啥嘞,准备打架呢是不。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好像开场错了。 张雯珊走到朱倩楠身边,问我叫她干嘛。 “没什么,就是那啥,我喜欢你,你咋想的。”我说。 张雯珊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说怎么,表白还拉着人过来壮胆,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俩在旁边,一个笑的前仰后合,一个笑的花枝腰颤。我老脸一红,小声的说:“你以为我喜欢你呀,还不是旁边这傻大个叫我来的。” “怎么说话呢张晓宸。”董毅刚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你个子不高吗,我要是傻大个,那你就是大傻个了。” 你这小子,我挥挥手对张雯珊说:“没事了没事了,你走吧。” 神经病,这是张雯珊临走前对我说的。 董毅刚对还在原地站着的朱倩楠说:“你怎么不走呢?” “我觉得他挺有趣的。”朱倩楠指着我。 董毅刚尴尬的看着我,我一想这小子拉我过来丢人,不知怎么想的,我脱口对朱倩楠说:“喂,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董毅刚没想到我会说出这话,惊讶的看着我,那小子张大的嘴巴,塞仨鸡蛋都是松松的。 “嗯我想想。”朱倩楠低头假思一阵,抬起头皎洁的说:“一半一半吧。” 说完,转身走到女生堆了。 我们这儿动静有些大,估计对面女生或多或少也听到一些,我低头拉着董毅刚说走吧,有点招摇了。 董毅刚被我拉着走进教室,黑着脸说:“张晓宸,刚你对朱倩楠说的,是真的假的。”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有意气他,我故作思索一番,“一半一半吧。” “好哇,枉我把你当朋友。”董毅刚说。 我不在理他,心里面却在想,那个留着三七分短发女孩说的一半一半,是什么意思呢? 管她呢,想不通就不想了,说的好像我真喜欢她似得。 第四章 反目成仇 平常下课除了跟董毅刚玩,更多的时间我跟刘磊交流,毕竟我俩是同桌。 有次课间休息,我跟刘磊无意间聊起动画片,发现他也在看宠物小精灵,而且比我了解的更多,因为这个,他还把每天一起放学走的伴儿介绍给我,一个同样喜欢宠物小精灵的人。 陈效力。 “你意思超梦厉害?”我问陈效力。 陈效力说那当然,拥有暗系操纵意念的精灵,你觉得呢? “他说的对。”刘磊在旁边说。 因为宠物小精灵,我们成为了好朋友,几乎在学校一有空闲时间,我们三个都会聚在一起聊天,关系自然超越了董毅刚。 有次体育课,老师让自由活动,我们三个聊着天。 “不如这样,陈效力你以后就是妙蛙种子,我是胡地,刘磊头圆,他就是杰尼龟。”我说。 “什么叫我头圆就是杰尼龟,你才头圆呢,你还胡地,你就一小火龙。”刘磊摸着他的圆脑袋说。 我笑着说:“你头不圆摸什么摸?” “你俩够了,我觉得刘磊说的对,你就一小火龙。”陈效力说。 我心想,这三个小精灵在动画片里关系很好,我们三个关系也不错,如此便好。 嗒伊嗒伊,陈效力学着妙蛙种子叫着。 吼儿吼儿,我也学着小火龙叫着。 我俩看着刘磊,他迫于压力,无奈的叫着,喔儿喔儿。 哈哈,我们仨相识一笑。 体育课结束前,老师让我们在操场跑了一大圈,下课回到教室,我看着坐在一旁的刘磊,闭着眼睛假寐,那头上冒着白烟,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刘磊,我叫他。 他睁开眼睛,问我干嘛? 我指了指他头上的烟气,说你头冒烟了。 他没好气的说:“我头上又没长眼睛,看不见。” “我想说的是,你要得道升天了。”我小声的说。 “你才升天了,我不就是胖么,排汗系统发达不行吗?真是的。”刘磊翻着白眼说。 “哈哈,我这不是不懂嘛,”我说。 刘磊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这杰尼龟…… 因为跟他俩走的近了,慢慢跟董毅刚疏远许多。有次放学,董毅刚问我怎么这几天不跟他玩了? 我说跟他们一起聊动画片上瘾着嘞。他问我什么动画片?我说宠物小精灵。他撇了撇嘴说幼稚不,多大了还看这动画片。 我皱了皱眉头说:“你不感兴趣,不代表别人不喜欢。” 董毅刚弓着腰,说幼稚就是幼稚,跟兴趣无关。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摇了摇头不再理会。 下午到了教室,看见董毅刚跟陈效力在说着什么,气氛不太对呀。 我走过去,听见他们在争执。 “说你幼稚就是幼稚,咱这年龄看七龙珠多带劲,非要看什么小精灵。”董毅刚说。 陈效力气的握着拳头,“你说谁幼稚,在说一遍试试。” “谁看小精灵谁幼稚,班里这么多同学,就你们仨天天说那动画片,也不嫌累。”董毅刚道。 我走上前,对陈效力说算了,咱们去外面。说罢,我搂着陈效力往教室外走去。 我俩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声音,幼稚的人看幼稚的动画片,还不让人说,真幼稚。 你妈的。 陈效力从我手中离开,一拳砸向董毅刚。 砰。 拳头与脸部碰撞,董毅刚往后退了两步,捂着脸说:“你小子有病呀,说你两句怎么还动起手了。” “你嘴太贱。”陈效力激动的说。 我贱,大爷的。说着,董毅刚挥着拳头砸向陈效力。 我看着他俩打成一团,一边是刚来时交的朋友,一边是因为动画片而结交的朋友,帮谁? 正当我思索着,董毅刚抓着陈效力的头发,说就凭你这点能力,想跟我打,真幼稚。 我看着被抓头发的陈效力,对董毅刚说算了,放手吧。 谁知董毅刚冷冷的看着我,说道:“那天要不是你满嘴跑火车,我跟朱倩楠早好上了,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幼稚的家伙。” 我没想到董毅刚会说这话,脑子一热便说:“你说什么,当时你要表白拉着我去,没追到手怪起我了,你赶紧把手给我放开。” 董毅刚狠狠的对我说:“滚一边去。” “张晓宸你离远点,我来收拾他。”陈效力说。 “你还收拾我,瞧把你能耐的,幼稚的东西。”董毅刚说着,用脚踢陈效力。 我忍无可忍的说去你大爷,随后,我一拳往董毅刚脸上砸去。可想而知,双拳难敌四手,一会儿功夫,董毅刚被揍成猪头。 初中三年,说的好听点,董毅刚当了我三年陪练,不过,这是后话。 我们点儿也清,不造成流血事件,专往身上招呼,当陈效力再次出拳,董毅刚被打翻在地,起不来了。 “哼,废物,说我们幼稚,起来呀。”陈效力说。 董毅刚在地上捂着头,说你俩狠。 本来我们就沾光,毕竟二打一,见董毅刚不在嘴贱,我拉住陈效力,说走吧,跟这种人没道理讲,下次在嘴贱,继续操练。 陈效力见我这样说,便不再理会躺在地下的董毅刚,跟我出教室门。 我俩在厕所边洗着手,陈效力说这小子真嘴贱,一口一个幼稚,看个宠物小精灵怎么了? 我说你也别往心里去,估计刚好你在,也是借题发挥。 我把那次打赌表白的事跟他说起,陈效力听完,说心理扭曲的家伙,变态。 我们回到教室,看董毅刚坐在座位上,见他也不皮干,就坐到座位上各自休息,因为来得早,班里同学没有来全。我坐在座位上想,后来董毅刚又找朱倩楠了?被拒绝真是因为我么。 正当我想着,刘磊来教室了。 陈效力见刘磊进来,坐过来跟刘磊说起刚才发生的事,刘磊听后很是气愤。 “这家伙嘴太缺德,让我收拾收拾他。”说完,起身就要去找事。 我们见他起身,赶紧把他劝下。 我说:“你怎么跟个窜天猴似得,一点就上天,我们已经教训过董毅刚了,你要教训,也得等他满血状态吧,一残血,你打他不臊吗?” 刘磊气呼呼的坐下,喘了口气说:“行,明天收拾他。” 我见他鼻孔冒出的两股白气,跟牛魔王似得,这要真打,非得把董毅刚打残了不可。 我们三言两语,扯到别的话题,正聊的起劲儿,叮叮叮,该上课了。 徐老师走进教室,推了下眼睛,“同学们,开始上课。” 这位男老师讲课风格标新立异,在讲台上如沐春风,配上他那独有的磁性声音,很快带动了我的学习渴望度。 下课后,我意犹未尽的翻着书本,回想徐老师刚讲的课文重点,有这一位语文老师,想不考好成绩,都难。 下午有节微机课,进微机室时老师给每人发了一双蓝色鞋套,搞的跟进入无菌室似的。 里面一老师说道:“同学们,我姓魏,今天是你们第一节微机课,今日学习内容是练习字母打字。” 魏老师跟我们讲解一番操作后,打开软件,我们开始练习打字。 电脑屏幕显示字母,我们只需按上对应字母即可,主要是手放在键盘姿势和准确度,时间越短越好。 听着同学们指尖传来的敲击声,回想起之前玩仙剑时,点键盘如小鸡啄米般,我有模有样的按照魏老师所说,标准姿势练习打字。 放学后,我跟刘磊他们把鞋套还给魏老师,闲聊着走出教室。 出了校门分别后,我去取自行车。 “恁娘的,谁把我自行车气儿给放了。”看着干瘪的后车轮,无奈的骂到。 没办法,我打开锁,推着车子出车棚,看见前面有个修车铺,我让师傅帮忙修理。补好胎,师傅说两块,我将钱给到师傅,骑车正准备走,突然想到今天老师留的作业没抄,看了眼修车师傅,本想让他看一下车子,见他在忙,索性推到学校门口,锁好回学校去抄作业。 老师每次会在下午放学前,将当日作业写在黑板一角,今天最后一节课在微机室上,大意了。 看来刘磊和陈效力也没抄作业,明天早上有他们忙的了。 我到教室将黑板作业抄好,转身出校门,咦,我自行车呢?刚明明放在这了,怎么不见了。 我在刚放自行车地儿转了一圈,也没见到,走向旁边的文具店询问,老板听完,告诉我最近小偷很猖狂,要是没见,八成是被小偷偷走了。 我戳,刚还幸灾乐祸的想刘磊他们没抄作业,现在可好,自行车丢了。 “晓宸今天回家有点晚,干啥去了?”妈妈说。 我进门把书包往鞋柜上一放,将自行车丢的事情跟妈妈说起。妈妈听后,跟我数落一番小偷,更多的,则在说我。 你也是,忘抄作业,不会把自行车先存车棚吗? 本来丢自行车心情也不好受,我没接妈妈的话,往洗手间走去洗手。 继父从厨房端着一盘菜出来,对妈妈说:“算了,晓宸也不是故意的,现在确实小偷多,我那同事前两天,把摩托车停在楼底下,上楼拿个东西,下来就不见了。” 妈妈还在絮叨着,爸爸把饭菜全端上桌后,说多大点事,不就丢了个自行车么,给晓宸在买一个就是,我看现在好多初中生都骑山地车,周末我带他去伞塔路买一辆。 “就你知道护他。”妈妈说。 第五章 大平台 我从洗手间出来,说:“还是老爸对我好。” 虽然丢了自行车,不过听到继父说买辆新的,心情立马多云转晴。 “快坐着吃饭吧,这回买山地车,你可要长点心,别图省事。”继父盛着饭说道。 嗯,我知道。 第二天上学,我进到教室,看见刘磊和陈效力。 他俩说张晓宸,昨天忘记抄老师留的作业了,快把作业拿出来。 看着他俩猴急的样子,我苦笑着拿出作业,“你们只是忘写作业,我昨天为了回来抄留的题,把自行车给丢了。” 怎么回事? 我把昨天丢自行车的事给他们述说,他俩也觉得可惜,不过我把继父给我买山地车的事告诉他们,他们也挺高兴。 陈效力边抄作业边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就是,你这丢了芝麻捡了西瓜,可以了。”刘磊道。 “说什么呢?”我笑着说。 看见董毅刚从门口进来,我俩对视一番,他走到座位上整理书包,想起昨天打架一事,跟他,注定做不成朋友。 周末,继父和妈妈带我到伞塔路买自行车,比对半天后,买了一辆银白色山地车,虽然不像捷安特这样的大品牌,不过这辆山地,对我这个初中生足够了。 继父付完钱,妈妈说晓宸,骑一圈试试。 我骑上山地车,踩着脚蹬子向前骑,刚老板告诉我,这个车可以调5个档位,我右手变换着档试骑一圈,效果不错。 我骑到他们面前,说不错,好着呢。 付钱以后,我推着山地车,跟爸妈回家。 路上,妈妈叮咛道:“晓宸,这回别图省事不珍惜,可别丢了。” “知道了妈,昨天老爸都说过了,西安地方邪,别说这话。”我对妈妈说。 晚上吃完饭,我闲着无事,跟爸妈说骑车出去转转,他们嘱咐早点回来后,我开门下楼。 其实刚买上山地车,心里老惦记,从车子棚出来后,我骑着山地车,往坡底下骑去。 坡底下,是我们初中生对八仙庵的叫法,因为在伞塔路十字路口那,有一个很长的陡坡。 我骑着山地车漫无目的的前行,快到八仙庵时,看到一个叫裕华桌球的地方,想起曾经在电视上偶尔看过台球比赛,在附近小区找到存车棚,好奇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看到里面摆着十几个台球桌,里面打台球的多数是我这个年纪,随便找了一个球桌,站那儿看了起来。 看着台面上摆的台球,比电视里少很多,而且台球也不一样,我问旁边一人:“哥们,这打的是什么台球?” 那哥们说:“这叫黑8。” 我问怎么个玩法? 他告诉我,台上摆16个球,分别是一到十五,每人用杆打白球撞击,1到7为小球,9到15为大球,最先打完者,可以打桌上的黑色8号球,入洞则算赢。 我听他解释完,恍然大悟,随后问怎么没人玩斯诺克? 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你傻呀,这是按小时计费的,5元一小时,不是外面那野案子,这摆球都是谁玩谁摆,再说斯诺克耗时间,这里玩的人水平普遍不高,打一局估计一小时都打不完。 我对那哥们道了声谢,原来打台球还有这么多学问,有空跟刘磊、陈效力玩玩,他们现在也没在,我摸了摸口袋,只有一块了,今天看看好了。 我正跟这哥们津津有味的看着,突然,最里头传来了叫骂声。 小b孩长本事了,敢跟我这样说话,走,跟我出去。 我眯眼看去,只见一壮壮的人拉着一人的领子,往外面走去。这叫嚣者估计20岁的样子,而那个被揪出去的人,好像是我们学校跟我一年级的,有些印象。 我看好多人跟着出去,我也随大流去看热闹。 看着他们往一楼梯上去,我心想这闹哪出,难不成楼道解决,我嫌楼道挤驻足,不过看络绎不绝的有人在上,算了,上去瞧瞧。 上了楼梯,看见是很空旷的平台,楼房靠南有几栋,我望了望楼下,这从平台上盖楼,第一次见。 因为我上来犹豫了会儿,已经不见主事人,当我随着零散看热闹的人往前走,快到头时,见被打者已经躺在地上,旁边地上还有几块断开的砖块。 而那个壮壮的人正在骂人,“小b孩不要在台球厅这么嚣张,当着我的面劫钱,不知道这场子我罩的么,看你是活腻歪了。” 那人说完,看了我们一眼,我见眼神很凶,便低下头,那人从我们身边走后,躺地上的男娃自己爬起来,没吭气,也跟着离开。 这人不是石车么,没想到他敢在上官龙的地盘劫钱,胆子可真大。 可不是么,唉,也怪他点儿背,平常龙哥不经常来,今天让石车给撞见。 我听着旁边的声音,石车,怎么这么耳熟,想了想,对了,他是八班的学生,之前在学校打架,被教导主任通报批评过。 刚那壮汉有刘磊两个,石车竟然敢在人家地盘抢劫。 一个字,猛! 看热闹的人陆续离开,我跟着也散去,准备骑车回家,刚走到楼梯口,听见有人叫我。 张晓宸。 我看向下面,看见朱倩楠跟两名我不认识的女生正往上走。 “你怎么在这呀,你家不是在仁厚庄吗?”朱倩楠问。 我摸了摸鼻子,说作业写完没事做,骑自行车来坡底下转转,她们是你朋友啊。 嗯,一个院子的,我平常爱来大平台玩,刚怎么这么多人下来,发生什么事了吗?朱倩楠说道。 大平台?这名称跟这儿可真应景。 我把刚才的事跟她一说,她说没想到大平台现在越来越乱了,前两天我们在这玩,还碰见几个人在这打架,看来以后这地方来不成了。 我点头,赞同她的看法。 “那没事我先走了,你们也回去吧。”我说。 “哎,你等一下。”我刚走到她身边,她叫住我。 “怎么了?”我说。 “你俩在这等一下,我跟他说个话。”不等她同伴回声,朱倩楠让我跟她往上走去。 我们上了楼梯,趴着栏杆,她叫我上来,该不是董毅刚的事吧,我心想。 朱倩楠说:“张晓宸,你跟董毅刚是不是打架了?” 果不其然,我说对,不过是他嘴贱,说我跟陈效力看宠物小精灵幼稚,起了些冲突。 我见她眼神有些失落,以为她关心董毅刚,忙说是个误会,保证不打你心上人了。 朱倩楠小脸一红,小声的说:“他才不是我心上人呢。” 我腆着脸说道:“怎么,你心疼了?” “别瞎说,才没有呢。”朱倩楠说,“那个,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是真的假的?” 没想到转折这么大,一下拐到之前我跟董毅刚打赌表白的事上,我壮着胆子说当然是真的啊。 那你跟张雯珊说的也是真的吗? “我说那倒不是,那小子说喜欢你,要把我拉着过去,我就随便一说,哈哈。”我摸着后脑勺说。 朱倩楠看着我,“那你后来怎么不追我呢?” 我老脸一红,感觉周围空气凝固起来,当时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到认起真了。 平心而论,朱倩楠这长相确实好看,不过有了吴丹的前车之鉴,我大方的跟她道出实情。 我说:“朱倩楠,当时你跟我说50%喜欢,50%不喜欢,说实话我也一样,毕竟咱俩也没有真正聊过天,我也没准备好。这样,等我准备好了,好好追你好吗?” 我尽量说的婉转一些。 她听我说完,撅着小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拿没准备好来糊弄我,讨厌。” 说完,她转身跑下楼梯。 是呀,这借口也太假了,连我也不信。 正当我看着她时,她停下来,转身对我说:“那我可就等着你准备好了,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跟她朋友走了。 我待在原地,楞楞的看着她,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颤,好,朱倩楠,等我准备好,就追你。 当我说出话时,她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下楼梯去车子棚取出自行车,骑在上面,看了眼她离去的地方,往回前行。 第二天上学,在班里见朱倩楠,她抬头直视我,闹得我跟个姑娘似的,慌忙低下头,也不知道昨天我说的话她是不是听见了。 哎,张晓宸,你这是干啥,扮鹌鹑呢? 我抬头一看,是刘磊,我没好气的说:“你才鹌鹑呢,我在找作业本,咦,咋不见了。” 刘磊坏笑的手搭在我肩上,说得了吧,是不是看上咱班谁了,来,你给我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 “参谋个屁,你这脑子,想啥呢。”我笑骂道。 说什么呢,瞧把你俩乐的。 这时,陈效力也来到教室,走到我们身旁。 张晓宸呀,他估计…… 我不等刘磊把话说完,赶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去掐他的腰。 刘磊跟个肉虫似得,扭了两下挣脱出我的魔掌,他搓着后腰说:“不说就不说,怎么还下黑手。” 陈效力没有理会,说道:“行了,我也懒得听你俩的秘密。跟你俩说个事,我昨天去邻居家看碟,人家给我放了个电影,好看的很。” 我们停止打闹,好奇的问,什么电影? 陈效力说:“也不是最近的,前两年的电影,香港片,古惑仔。” 第六章 古惑仔 古惑仔? 我跟刘磊大眼瞪小眼,没听过。 我问这演的是啥? 陈效力告诉我们,香港铜锣湾的黑道事,挺有情义的剧情。 随后,他跟我们聊了电影的剧情,我知道了里面的两个人物。 陈浩南,山鸡。 我听他讲完,觉得蛮好看,我问他这电影有几部?陈效力告诉我好像有3、4部了。 被陈效力这般一说,我感兴趣问道:“这碟在哪有卖?” “一般正版的太贵,盗版碟在赛格电脑城门口,我邻居就在那儿买的。”陈效力说。 我说行,等周末骑自行车去那转转,买一盘回来看看。 刘磊说你看完借我看看噢。 我白了刘磊一眼,说你管好你的嘴,我就给你看,就你话多。 回到家没见妈妈,我问继父我妈呢?他告诉我还没从股市回来。 最近我妈沉迷在股票市场,我去过一次,里面大厅两个超大屏幕显示着股票,一堆红的绿的数字,看着头晕,大厅还有些小电脑供人买入卖出。 爸,我想买盘碟看。 反正我妈也不会给我买,干脆跟继父说吧。 继父问我什么碟,我跟继父说后,继父也没多问,给了20块钱,我收好钱,去房间换衣服。 第二天到学校,我跟刘磊说家人给钱了,这周末去买碟,我问他一起吗? 他说去不了,要帮家人看店。 “嘿,陈效力。”我见陈效力进来,忙叫他。 “周末有事吗?没事陪我去买碟,我不知道赛格电脑城怎么走。”我说。 “行啊,反正周末也没事,我陪你去。”陈效力说。 我跟陈效力约好时间地点,聊起别的事情。 到了周末,我骑着自行车,到约定的地点见面,刚到大平台,看见他的身影。 你怎么这么快?我捏住车闸,他笑着说我家就在前面,不远。 我们骑着车子,路上他说你这车子真帅,什么时候我要有一辆就好了。前面红灯,我把车蹬子踢下,对陈效力说,来,你试试。 我俩互换自行车,他骑着我的车子说:“真带劲,骑着一点都不累。” 骑到电脑城,存好车子,他带我来到赛格门口。 张晓宸你看,那些蹲在地上,前面有个箱子的,就是卖盗版碟的。 我顺着他的手往前看,确实有好几个人,我说咱们过去吧。 我们走到一人前面,蹲下来看着里面的光碟。 “你们要什么光碟,我这什么都有,警匪的、恐怖的,来你们看看。”说着,那人用手刨着里面的光碟。 “有古惑仔吗?”我问。 “有,这个就是。”他拿出一个光碟,包装上印着好几个人光着膀子,其中一个长头发的身上有条龙纹身。 陈效力指着那人说:“这就是陈浩南,旁边这个寸头就是山鸡。” 当时陈效力跟我和刘磊讲剧情,我脑补了下这二人的长相,没啥落差。 我问这张碟多钱?那老板说15,我说这么贵,他说这是四合一压缩碟,里面是四部电影。 我看了眼陈效力,他说单独的是多钱,老板拿出另一张碟说5块。 我心想一部5块,4部才15块,也就没搞价,临走前说要是放不出来拿来换,老板是说没问题。 骑自行车到鸡市拐,我掏出钱请陈效力吃酸奶冰。 张晓宸,等你看完后,先借我看下,我看完给刘磊看。 我说行。 我俩在马路牙子吃完后,各自回家。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按下光驱,把刚买的碟放进去。 电脑屏幕播放着影像,我一口气看完,关上电脑后我靠着椅子回味,很热血的剧情! 古惑仔电影,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很长时间。 隔天上学,我把光碟给陈效力,对刘磊说他看完明天给你拿过来,刘磊也没说什么。 不知不觉,入冬了。 12月份,西安下起了大雪,我把下巴往棉衣里缩了缩,天儿可真冷。 今天是圣诞节,刘磊他俩约我去坡底下教堂玩,说是晚上那里很热闹。 我踩着厚厚的积雪,自从天冷,自行车也就不骑了。回到家,我对爸妈说晚上跟同学去坡底下教堂玩,妈妈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围巾,说天太冷了,带上这个暖和。 吃完饭,我步行往教堂走去,这不骑自行车路可真远。到了教堂,我进大门一看,人可真多,小彩灯,圣诞树,装饰的还挺漂亮。 张晓宸,这里。 我看向教堂门口,见刘磊和陈效力在挥手叫我,我挤过去,看他们手里拿个小包装,里面装的苹果。 我问哪来的? 陈效力说你来的有点晚了,刚一进门那免费发的,说是平安果。 我看向外面,那有一个长条桌子,不过早已没人了。 “这儿还不错,我进去看看。”说着,我走进教堂转了起来。 教堂里有很多带靠背的深褐色长椅子,最前面有个台子,旁边有个跟报亭大小的小房间,正中间上面有个十字架,不过那有个人形雕像双手搭在上面。 刘磊跟上来说:“张晓宸,钉在十字架上的人是耶稣,每周末渎成的人会来这里做礼拜,那个房间,是有牧师在里面,人们会排队诉说心事,耶稣是西方的基督教,所有来这的人,都会来这里祷告。” 我听着刘磊滔滔不绝的说完,赞叹道:“刘磊,这你都知道,你是这个。”说完,我给他伸出一个大拇指。 刘磊摸着他那圆脑袋,谦虚的说:“也没什么,我妈信奉耶稣,上小学休息时经常陪我妈来。”说着,刘磊看着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单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低头说了声阿门。 我猜这估计是一种祷告,不敢打扰他。陈效力伸出手把平安果递在我胸前,说我不爱吃苹果,给你了。 我也不扭捏,伸手接过后,说了声谢谢。 我跟陈效力站在一旁看刘磊祷告,我的右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向右边看去,没人。正想着谁这么无聊,刚转过来,哇的一声,吓得我跳了起来。 朱倩楠站在我的面前说:“哈哈,没想到你这么胆小,张晓宸。” “咦,你怎么来了?”我开心的说。看见旁边站着的张婷,跟她也问了声好。 朱倩楠说道:“怎么,兴你来不兴我来呀。” 我嘿然一笑,说怎么会呢。 这时刘磊祷告完,回头一看,立马跟陈效力耳语一番,这俩走过来说:“张婷,我带你去那看看,那个房间有牧师,你可以把心里的罪跟牧师说,让他给你建议。” “我没有什么罪呀,哎哎哎,别拉我。”张婷被他俩往前面拉着,刘磊回头给我眨了眨眼。 这杰尼龟…… 我看着朱倩楠,其实从那次在大平台相遇,我也开始关注她了,学习好、性格好、班里很多男生都很喜欢她,而我发现,自己也不例外。 我感激的看了眼刘磊的背景,这小子懂我。 “朱倩楠,今天是平安夜,刚外面发平安果,我也不怎么吃,送你吧。”我把平安果塞到她手里。 谢谢。 我说走,出去透透气。 好。 她拿着平安果,跟我来到圣诞树旁,我看着她不语。 她害羞的说:“看什么呢,我脸上又没花。”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朱倩楠,我现在能追你了吗?咱俩好吧。” 朱倩楠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我看着她那三七分头发下的脸庞,跟平安果似得,真好看。 “那,那个。”朱倩楠支支吾吾的说,“现在不行。” 我问怎么了? 朱倩楠说期末考试,你要是有一门主课考了100,下学期我可以跟你试试。 我说没问题,你就瞧好了。 她红着脸看着教堂,不知道在想什么,陈效力他们从里面出来,朱倩楠看见张婷,忙叫她名字。 张婷走过来问怎么了? 朱倩楠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吧。 我见她俩要走,忙说我送你们吧。 “不用了,我跟张婷住一个院子。”朱倩楠红着脸说。 那我送你们到正路。我让刘磊他们在这等我,这俩小子也识趣,看破不说破。 我跟朱倩楠一句话没说,到了正路,我说路上滑慢点走,朱倩楠噢了一声,拉着张婷走了。 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走着,心想女孩的心思真难琢磨,还非要有个前提才交往。 我转身正要往教堂走,看见一个人影立在那,我走过去见是董毅刚,我没理他,抬脚便走。 “张晓宸。”董毅刚叫住我。 我停下来问干啥? 董毅刚说你跟朱倩楠关系不一般呀,怎么不把她送回去。 我见董毅刚阴阳怪气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家就在上面,你不是知道么。 我一想,对了,这里是索罗巷,我没在说话,正要走,他挡在我面前,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朱倩楠。” 我盯着他说:“喜欢不喜欢,跟你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是我先跟她说交往的,你现在横插一刀算干什么。”董毅刚恶狠狠的说道。 我笑出声说:“追女生本来就是公平竞争,既然你对朱倩楠恋恋不忘,你可以在去追呀。” “你个混蛋。”董毅刚说完,抬脚边踹。 我没想到这家伙说打就打,我躲过去,不想路太滑,摔倒在地。 “张晓宸,你太过分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说完,董毅刚像饿狼般朝我扑来。 我三两下把他按到在地,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说完,我往董毅刚身上开始招呼着。 第七章 千禧年 我学着古惑仔里的动作,几个回合后,董毅刚老实了。 寒风吹散了我的围巾,无意理它,我居高临下的望着董毅刚,说道:“一个人要懂得分寸,人家要是对你有意思,早就接受你的橄榄枝,看似是追求,在她眼里,不过是麻烦罢了。” 趴在雪地里的董毅刚,身子猛然抖了两下。 他,哭了。 同学一场,我不愿闹的太僵,我俯下身子,一只手伸过去,一滴眼泪从董毅刚眼角滑过,他握住我伸出的手。 他的手可真凉。 把他拽起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自为之。我扭头往教堂大门那走去,看见刘磊和陈效力在等我。 “怎么了张晓宸?”他们问。 我说:“没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了。” 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董毅刚,他静静的站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回到家,我将双脚放在兑好的水里,脚心传来温暖的温度,我靠在沙发上,董毅刚到底怎么了,变得这么极端,有必要跟他好好聊一次吗?我揉了揉额头,算了,顺其自然吧,毕竟,我也喜欢上朱倩楠了。 一月份,我迎来初中第一次期末考试,三门主课,语文、数学、英语。 早上先考语文和英语。 我接过徐老师发下来的卷子,快速浏览了考试题,小意思。 40分钟后,我将已经审好的卷子交到讲台,出教室门去了操场。 我跳到双杠上,回想那天晚上后,董毅刚来教室像变了一个人,平常跟他同桌李燕涛还会聊上两句,现在沉默寡言,跟班里同学也不怎么交流。 也许那天,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 无所谓了,我也不是圣母婊,毕竟挑事在他不在我,这样也好,免得日后尴尬。 马上要考英语,那些字母我认识它们,它们不认识我啊,还有下午的数学,本来就很吃力,上了初中,数学被拆成代数和几何,真伤脑筋。 铃声响了两遍后,我走进教室,看着英语赵老师给我们发放卷子,她指了指收音机说先考耳试。 我咬着笔帽听赵老师放的磁带,看到同学们有模有样的答题,苦恼的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连蒙带编的把试卷答完,交了卷离开教室,走到陈效力他俩面前问答得咋样,那俩说还能怎样,蒙着抄着呗。 我问陈效力怎么抄,你都不怕赵老师发现把卷子没收吗? 陈效力说笨啊,你不会等赵老师转身时,看旁边人的卷子,她身后又没长眼睛。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中午在家吃完饭,妈妈问我考的如何?我老实说语文没问题,英语不行,我看不懂。 妈妈说谁让你不好好学习,现在犯难了吧,你看看你哥,大学在国外上,那英语学的多好,你瞧你。 我说我怎么了,他英语学得好,我还语文学的好呢。 我妈这人,有事没事都会把郝琦拉出来,叨叨郝琦学习怎么怎么好,你要向他学习的话,每次听她絮叨,觉得耳朵的耳屎这么多,一定跟这有关。 别人家的孩子好,我就不好么,真是的。 在家休息一番,我下楼往学校走去,进了教室,看见刘磊翻着书,手下拿笔唰唰的写着东西,我说你今儿可来的够早了。走进一看,他正在埋头解题。 “你这是干嘛,临阵抱佛脚呢?”我说。 刘磊手下不停,“这不等会就考试了,先练练呗。” 我撇了撇嘴没说什么,趴在桌子上看他解题,刘磊抬起头说你也练习么,一会儿要考试了。 我说自己有几把刷子清楚的很,现在练习,一会儿脑子更乱了。 他放下笔想了想,说道:“对,你别说一会儿,我现在脑子都乱了,不练了。” 他把书本合上,我们闲聊起来。陆续有人进来,我看见朱倩楠进教室,走到她面前,问早上考的怎么样? “还行,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呢,怎么样?”朱倩楠说。 我双手合十的说:“祈祷英语及格吧。” 她问那语文怎么样? 我坏笑的看着她,你就等着下学期做我女朋友吧。 “讨厌,别让人听到。”朱倩楠看着四周,小声的说。 哈哈。 之前我们有过约定,只要我期末考试有一门100分,下学期她会跟我交往试试。 看着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我嘱咐她等会好好考试,转身往自己座位走去。 铃声响后,李老师进来,边发卷子边说:“代数和几何两张卷子,考试时间90分钟,中间不休息。” 呃,这是把人往死的整啊。 我拿着两张卷子,代数跟小学时期数学没什么差别,在看这一堆堆图形,这都是什么鬼? 可想而知,几何卷子上,我又是在卡壳和乱编之下,答完交的卷。 “三天后来学校取成绩单,到时发寒假作业。”李老师说完,抱着试卷走了。 刘磊走过来说:“张晓宸走了,你还趴着干啥,舍不得走啊。” 我说早知道,我也跟你一样,翻开书看看,完了,考砸了。 “你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刘磊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你还老人,你就是一弥勒佛。 你才弥勒佛呢。 哈哈。 这几天道路化雪,我一路滑着冰,来教室领成绩单。当我拿到成绩单,僵立的看着上面的数字,英语69分、代数加几何81分、语文98分,我拿着语文卷子,翻看扣的两分在哪里,一个选择题,一个填空题错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朱倩楠。 真可惜。 李老师发完寒假作业,在黑板上写下归校时间,我们离开教室。 朱倩楠走到我面前,说张晓宸,考的怎么样? 啊,还、还行。 我摊开成绩单给朱倩楠看。 “没有满分哦,哎呀,这可怎么办呀。”朱倩楠调皮的看着我。 我摸了摸鼻子,说还能怎么办,下学期继续追你喽。 “那只能如此了。”朱倩楠笑着转身走了。 差两分失之交臂,看来我跟她缘分未到。 回到家,我把成绩单给继父和妈妈看,继父到没说什么,妈妈开始絮叨起来,毕竟自己没有考好,也不吭气,等她絮叨完,我回房间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放。 终于,放寒假了。 第二天起床收拾完,我坐在椅子上写寒假作业,这是从小学传下来的习惯,这样,放假就可以好好玩了。 我用了两天时间把作业写完,晚上吃饭,妈妈说在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明天到姥姥家去一趟,帮姥姥把过年的东西置办下。 我点点头,说好。 第二天,我跟妈妈去姥姥家,妈妈陪姥姥去菜市场买东西,我在后面充当劳力。回到家妈妈和姥姥在厨房忙活着,我进到卧室,打开电视看动画片。 晚上,姥姥在厨房说吃饭了。我走到客厅,看见饭桌上两个大盆里的麻叶和丸子,碗里盛的烩菜。 “姥姥,这一下午你们做这么多呀。”我吃着一个丸子说。 姥姥笑着说:“那可不,马上要过年了,早点炸完,明天还要炸带鱼做蒸碗呢。” 每年过年,妈妈都会来姥姥家帮忙,家里炸的丸子我都会先吃上一碗,吃着丸子,这年,也就快来了。 晓宸快起床,赶紧收拾准备吃饭,你要在赖床,一会儿到你奶家都12点了。 知道了,马上就起。 因为家里没有暖气,冬天的被窝显得格外暖和。昨天看春晚睡得太晚,我看了眼床头的闹钟,7点10分,今天大年初一,要去奶奶家拜年,起来吧,晚上早点睡。 今年是2000年,整数的年份很难碰到,中国人自古对龙有天然的崇敬感,自说皆是龙的传人,今年又是龙年,恰好又碰上千禧年,可谓是千载难逢。 我洗漱完坐在桌子前,饺子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夹起饺子沾了下醋水,酸味一下子,叫醒了舌尖上的味蕾。 都说这大年初一的饺子格外好吃,每次过年,我们家都会在大年初一包饺子时,放进一枚一元硬币,吃上的人寓意今年好运大开。 咯嘣。 妈妈从嘴里取出硬币,我说今年祝你交好运,股票一直涨。 妈妈笑着说:“借你吉言,不过你要是学习成绩提高,我才算交了好运。” 我无奈的说:“这大过年的,咱能说点高兴的不。” 继父在一旁,给我跟妈妈夹了个饺子,“就你俩话多,饺子还堵不上你俩的嘴。” 我们哈哈大笑。 今年过年,继父照例去他们家,而我跟妈妈则去奶奶那,到了楼下我们分散,各分西东。 奶奶,我来了。 上了电梯,我按下门铃。 你来了晓宸。 门还没开,就听到奶奶的声音由远至近。 门开后,我把给奶奶提的东西放到地上,看见虎虎已经能自己走路,鞋底传了的吱呀声,格外响亮。 我跟奶奶问好后,蹲下看着虎虎,他用明亮的眼眸看着我,姑姑走来,说叫哥哥。 哥哥。 我张开手,虎虎晃着身体走过来,我把他抱起来,虎虎都长这么大了,可真沉。 奶奶说:“晓宸,你看虎虎像谁?” 我说当然像我姑了,大眼睛多好看。 我把虎虎放在地上,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只小黄狗,按下开关,放在虎虎面前。 那小黄狗汪汪的叫着向他走去,虎虎第一次见,表情丰富的往后退,一下坐在地上。 第八章 我跟你缘分未到 真有趣。 我也不管虎虎听得懂我说的话不,跟他说起这小黄狗的玩法。 打开身下的开关,它就会走,在按一下,就停了。会了吗虎虎? 虎虎坐在地上,把小黄狗拿起来,嗯嗯的晃来晃去,吧嗒,把开关关了。 看来,他听懂了。 虎虎拿着小黄狗玩,我站起来跟奶奶、姑姑拜年。 我问怎么没见我哥? 姑姑说:“头一年在国外,你哥觉得新鲜,今年过年在那边,不回来了。” 妈妈问生意怎么样?姑姑点头说还不错,毕竟位置好,人气现在也旺了。 虎虎一岁多,正是好玩的时候,我们更多的话题,围绕着这个小不点。 中午吃完饭,跟奶奶告别后,我和妈妈打车去姥姥家。 自上次甲沟炎后,有小半年没见毛毛了。 到了姥姥家,我跟妈妈进门,毛毛拉着我好一番聊天。 毛毛说:“哥,你的脚好了吗?” 我说早好了,要不要我把袜子脱了你看看。 我们闲聊几句,我跟大人们一一打招呼,小舅说现在生意好,每次进货不怎么方便,年前买了个轻卡。我说你们不会开着轻卡来的吧。小舅笑着点了点头,我汗颜,真威武。 晚饭后我见他们不着急走,我说带毛毛下楼玩,他们也不在意。跟毛毛去游戏厅玩了一会儿后,我俩渡步往回走。 “毛毛,在学校怎么样,还有人欺负你么?”我说。 毛毛笑了笑,“没有了,自从那次你跟黑脸皮聊后,他在学校挺照顾我的,我跟班里同学现在关系也很好。” 我点头,自该如此,看来当时没看错黑脸皮。 毛毛问大年十五还来我家吗? 我说当然。 回到家,小舅他们起身说该回了,妈妈跟姥姥告别,说明天跟李四平一起来,我们一块走到小区门口。 “哥你看。”毛毛指着路边一辆蓝色轻卡,我眯眼望去,这车也就能拉个货,载人确实…… 太霸气了! 小舅他们上了车,妈妈手一招,我们也回家了。 第二天我们一家去姥姥那,姨妈他们已经来屋,中午吃饭时,听姨妈说安娜姐不打算考大学,准备这学期上完,报个会计培训班,找工作呀。 我看了眼安娜,她似乎对这个决定不是很满意,我们一年就见一次,这个话题,我无从插嘴。 回家路上,妈妈说下个月你生日,想要个什么礼物?我说现在没想好,等想好再说。 大年十五,我照例去小舅那看烟花,可能是长大的缘故,对烟花不怎么感兴趣了。 时间很快,转眼开学,妈妈带我交学费领课本,进到教室见陈效力也在,我走过去和他聊了一会儿,妈妈和班主任沟通结束,我跟妈妈离开学校。 傍晚我去车子棚,把山地车取出来,拿抹布擦拭着车上的灰尘,几个月没骑,可真脏。 回家收拾好书包,早早的上床睡觉,保持充足的睡眠,毕竟明天要开学了。 第二天我骑着山地车来到学校,昨天妈妈帮我在学校交了一学期的存车费,这样,就不用在对面小区存车,方便了许多。 从存车棚出来,看见孙科的背影,叫他半天没反应,我快速走过去拍他,见他耳朵上带着两个东西,下面有线连着一个机器。 “孙科,这是啥?”我问。 孙科告诉我:“这叫随身听,把磁带放进去,带着耳机就能听。” 他给了我一个耳机,我塞到耳朵里,耳机传来了轻快的歌声,我说这东西挺不错,我把耳机还给他。 进了教室,我看刘磊跟陈效力都在,过去跟他俩打招呼。 “聊什么呢,这么起劲。”我说。 刘磊低声道:“张晓宸你知道不,大平台底下看台球场子的上官龙,被人砍了。” 我大吃一惊,说那人身体那么强壮,怎么可能? 刘磊见我不信,他向我娓娓道来:“过年期间,我跟亲戚在裕华桌球打台球,看见有好多人进来,以为是来玩台球的也没在意。那几人进来巡视一番,走到上官龙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上官龙带着两个小弟跟他们走了,过了没一会儿,那两个小弟跑回来,对台球厅老板说上官龙被砍了,让老板打电话叫120。” 他顿了顿继续说:“当时我就在吧台旁边的球桌,看见那俩小弟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很乱,其中一人脸上还挂了彩。我见老板在吧台拨了电话,询问那俩小弟人在哪,他们说三中后操场。” 我听完,感到很震惊,低声对刘磊说:“你跟别的同学说了吗?” 刘磊摇摇头,说没有。 “那就好,这事不要在传了,免得你惹祸上身。”我道。 他听我这么一说,立马明白,点头说好。 听说上官龙这人在坡底下混了很长时间,好像也是踩着谁混起来的,想不到新老接替,坡底下很快要换地头蛇了。 我想了想说刘磊,最近也不要去裕华台球厅了,道理我不说你懂,人家混混抢地盘,别成无辜之人。 刘磊说明白。 我见刘磊知道这事的危害性,扯到别的话题,说伞塔路口,我见有好几个野案子,冬天拿布盖着,估计这几天就能营业,我还没玩过台球,改明开了,咱仨去玩。 行。 课间休息,我走到朱倩楠座位旁,拍了拍她说:“出来一下。” 我俩走到操场上,我说上学期考试大意了,咱俩的事怎么办呢? 朱倩楠脸色一红,“那没办法呀,谁叫你没考满分。” 我摸了摸鼻子,说就不能不那么严厉呀,就差两分,要不少做我两天女朋友怎么样? “你以为过家家呢。”朱倩楠不满道。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着我的样子,噗嗤一笑:“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们在多接触些时间吧,毕竟小学没在一起上学,给彼此一学期时间,你看怎么样? 我见她这样说起,也不纠结,说可以。 “那没事我回教室了哦。”她不等说话,便往教室走去。 这小妮子。 放学回家,我跟妈妈说过生日的礼物想好了,妈妈问要什么?我说随身听。 早上去学校,看见孙科身上的随身听,一眼就喜欢上,音乐能让人放松心情,能有一部属于自己的播放器,想想就不错。 家里不是有收音机了吗,还要随身听? 你不懂,我跟妈妈解释一番,妈妈说行,到你过生,我带你去买。 谢谢妈。 第二天上学,刘磊说昨天路过野案子,看见开了,问我要不要玩?我说当然,咱下午上学时来早点,在那集合。 语文课下课后,徐老师叫我去办公室一趟,我忐忑的跟着。 “张晓宸别紧张。”徐老师微笑的对我说,“上学期你考的不错,作文构思很有新意,老师跟你聊聊。” 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我以为犯啥事了呢。 徐老师告诉我:“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语文排名出来了,年纪语文满分有两人,分别在一班和二班,你在年级排名第四,继续努力。” 年级第四是什么概念,全年级八个班差不多有300多人,我刚有点沾沾自喜,突然心里面跳出个人,一个留着三七分头发的女生说,哼,又不是满分。 我一激灵,身子不由抖了一下。 徐老师说这么兴奋? 我收神后,认真的对老师说:“我的目标是语文课目年级第一。” 徐老师笑着点点头,很好,有志气。我跟徐老师聊了一会儿,离开办公室。 刘磊见我回座位上,好奇的问:“张晓宸,徐老师叫你干啥呢?” 我说没事,鞭策我好好学习呢。 中午放学,我跟刘磊约好时间,回家吃饭。 饭桌上,我说::“妈,一会儿我早点走,跟同学打会台球。” 妈妈说行,别迟到。 到了伞塔路口,我跟刘磊脚前脚后,我问这咋收费呢?刘磊告诉我一块一局,今天我请。 他跟老板说打一局,叫我去选杆。我见刘磊拿着杆在球桌上拨弄这,我问什么意思?他说看球杆直不直,我也学他的样子挑杆。 我们选好后他先开杆,砰的一声,球开了。 我也不会拿手撑杆,刘磊在一旁教导,把左手指尖贴在球桌上,食指稍微立起来,大拇指放在食指关节跟,右手把杆放在大拇指撑起的凹槽上,右腿直立,左腿微微弯曲,右手使劲。听着他的示范,使劲一送,白球撞到球堆里。 刘磊拿巧壳擦了擦球杆前面的地方,说道:“保持那个姿势,注意下力量就行,这台球就是一次次推杆喂出来的经验。” 我看见他把一个球撞进洞,他说你打小球。我看入洞的是11号,说好。 随着我摸索着,已经大体能掌握力道。 在台上刘磊只剩一个球时,我还有4个球,刘磊开始让着我。 “反正一块一局,让你多练练。”刘磊说道。 等球桌上只有黑八时,他一杆入洞。 真厉害。 我推着自行车进到学校,在小卖部买了两个酸奶冰,扔给刘磊一个。我说台球挺好玩,有空在陪我练练,刘磊点头说行。 周末,妈妈说你生日那天是周三,今天我带你去买礼物。我高兴的说好。 跟妈妈坐车到钟楼,下车后,妈妈带我到一家专卖店,妈妈说就是这家,进来吧。 我抬头看去。 索尼数码专卖店。 第九章 随身听 走进店里,看到柜台里面琳琅满目的摆着好多产品,我走到一个放随身听的专柜,坐了下来。 “你好,需要那款随身听,帮你介绍一下。”柜台里一年轻小伙说道。 我把那天在学校孙科身上的随身听形容后,那人取出一款机器,跟我讲解。 我听后,对妈妈说要这个,妈妈走到收银台付款,那小伙迅速帮我装好,我问这个多少钱? 980,那人道。 好吧,不便宜。 妈妈交完钱带我出去,我拿着袋子很是高兴,毕竟随身听目前非常流行,拥有的人也不多,心里难免会流露出欣喜的样子。 妈妈见我一直在乐呵,高兴了? 我点头说是。 这里有个非凡音乐,再给你买盘磁带。 我们进到店里,看着一排排磁带,流行的、古典的,我拿着一盘叫迈克尔杰克逊的歌手专辑看着,印象中听同学说过,很有名的一位国外演唱家,据说开演唱会有次是美国军队保驾护航。 我将磁带放到原处,本身英语那么烂,别糟蹋了好磁带。走到放港台歌手专辑的地方,拿出一盘看着。 谢谢你的爱1999。 对了,去年跟黑脸皮交涉,他书包里就有,我看着磁带封面帅气的脸庞,谢霆锋,很年轻的样子。 “妈,我要这个。”我说。 好。 我们回到家,我按照说明书,将磁带放到随身听里,耳边响起了音乐。 说再见,别说永远,再见不会是永远。 说爱我,别说承诺,爱我不需要承诺。 我看着磁带里的歌词,认真听了起来。 许多年以后,这位歌手,是我极为欣赏的艺人之一,他的每一盘专辑,每一部电影,我都会去听、去看,而他在另一个层面,也影响了我们这一代很长时间。 谢霆锋。 有了随身听,不论上学在家,我都会带着,下课会给刘磊或陈效力塞一个耳麦,在家拿着歌词跟着音乐去学,有时跟刘磊他们打台球,我都会带着。 张晓宸你着魔了吗,能不能把那玩意取了,好好打台球。 这是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每次刘磊他们说时,我都会回应他们一句。 你们不懂,当你们喜欢上一首歌、一个明星,你也会像我一样。 每每这样,他们都无奈的给我一个国际手势,我也不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不是吗? 很快,我将那10首歌学会,有次家里没人,我对着镜子练唱,等唱完,还是算了吧,没那功底,只当兴趣。 一盘磁带总是听,会有腻味的时刻,谁也不例外,当然,我也不排除。 周末作业写完,在看那盘磁带,有种乏味的感觉,那时天已经热了,我换下短裤背心,跟妈妈说了一声,下楼骑车去转。 骑着自行车,来到坡底下,野案子旁边有一小区,我见有人在里面打篮球,眯眼看了会儿,见是同班的张伊林和同年级的学生在玩,我在外面喊了一声,张伊林挥挥手,叫我进来一起,我推着自行车进到小区。 “张晓宸,来一起玩。”张伊林说。 我想起原来看的灌篮高手,还没摸过篮球,玩玩也无妨。 我进到篮球场,因为在学校只是见过,没怎么说过话,略微有些尴尬,不过,有个人我倒是认识,石车。 这小子之前被上官龙打过。 张伊林没注意我脸上的尴尬,跟我简单说了下打篮球的规则。 打篮球不能带球超过三步球不挨地,抢球时不能打对方手,脚碰到球算对方开球。 我耐心的听张伊林讲解基本规则,我们六人分做两组,开始打半场。 我、张伊林、六班的赵柱一组,对面是八班的石车、黄鹏、张铁飞。 因为第一次玩,不怎么会运球,每当队友把球传我时,我都会传给另一人,我方进攻时,我下意识的往篮筐底下站,等着抢篮板。 正玩的起劲,在抢篮板时不小心把石车撞倒在地,我上前去拉他。 “马勒戈壁,你没长眼睛呀。”石车骂道。 想不到嘴巴这么臭,我没好气的说:“又不是故意的,我拉你起来。” “不用你拉,老子能起来。”石车道。 我气愤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说了不是故意的,骂什么骂。” 哟呵,你挺嚣张呀。说着,石车过来推我,我不退反进,伸手把他推到在地。 我说你这人真没劲,玩不起。 石车坐在地上说:“黄鹏、张铁飞,你俩愣着干啥,抄家伙。” 那俩人见状,转身去地上翻书包,我不明就里,在一旁看着。等他俩转身,手里多了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石车从他俩手里接过一个,说张晓宸,看你能嚣张多久,把他给我按倒。 黄鹏和张铁飞到也听话,三两下把我撂倒,那俩一人一边,把我手握着,我躺在地上怒声说石车,你想干什么? 石车把手上报纸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把砍刀。 还是开过刃的。 我没见过这种阵仗,不知如何是好。 石车蹲在我旁边,拿刀背敲打我的脸,戏谑的说:“你说我是砍你哪好呢。” 我说:“刚才撞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没想到这小子书包里竟然有把刀,摊上事了。 “晚了,让你瞧瞧惹我的后果。”石车说完,在我身上比划着。 他们三人,手上还有一把刀,我意识到搞不过,随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 我等了大概有三、五秒钟,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痛感,睁开眼睛,看到赵柱一只手搭在石车肩膀。 “算了,给我个面子。”赵柱开口道。 石车手握着砍刀,回头看着他说:“这小子不开眼,给他教个乖。” 赵柱淡淡的说:“他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么,都是一个学校的,犯不着这样,放下吧。” 我打量着赵柱,黝黑的皮肤,眉毛浓密的快连在一起,眼睛不大但很有神。 精干的汉子。 石车看着赵柱,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他转头对我说:“算你运气好,放开他吧,记住以后别惹到我。”说完,他把刀递给黄鹏,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站起身,感激的对赵柱说谢谢,赵柱笑着摆摆手,没事,都是同学。 我看着赵柱也离开球场,张伊林走到我面前,说:“张晓宸,没想到赵柱能帮你出头。” 我问为什么这样说?他告诉我赵柱是个猛人,别看他跟咱一个年级,他属老鼠的,现在都快16了。 “啊,怎么回事,留级了吗?”我说。 张伊林摇了摇头,“赵柱家有个弟弟,听他说早几年他弟生病,父母在外地工作,他辍学在家帮忙照顾,一下就是两年,现在他弟病也好了,就回来上学了。” 我点头,赵柱是个有情义的人。 张伊林接着说:“你不知道,当时咱们军训,他班有个叫赵军的在他宿舍挑事,赵柱一人把赵军和一个戴眼镜的打翻在地,赵军被赵柱打的当场休克,当时教官过去,差点让他离开基地,是他们班主任拦下的。” 我没有顺着他的话说,问道:“石车怎么听赵柱的话,三言两语,石车就放弃了?” 张伊林说:“过年时裕华桌球的扛把子被人砍了,你知道不?” 我点头说知道。 张伊林看着前方,小声说:“那人叫孟席,赵柱现在跟他混。” 原来如此,难怪石车能听赵柱的话,原来是想攀上赵柱去抱大腿。我没在说话,抛开其他,这个赵柱绝对是可交的朋友,有机会好好认识一下。 张伊林看着我身上的脏痕,说去我家洗一下脸,等会你回去,被你家人看出来不好。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服上有几个脚印,胳膊腿也是灰。跟去他家,洗完拿布擦掉身上的脚印,道声谢后走了。 我骑着自行车,坡底下太乱了,没事还是少来这,先是新老交替,再是有人抱大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次就当栽个跟头,算了。 我没打算在石车那找回场面,那小子现在估计正想找人立威,好攀上孟席这条大腿,我也不想往混混这条路发展,今天就当被疯狗咬了。 过了几天进行期中考试,时间一长,这事也就淡忘了。 有天跟陈效力打台球,他告诉我,这学期上完要跟父母去新疆,家人要去那做生意,短时间回不来。 “不是吧,你意思7月份就走了?”我说。 他点头,我有些不舍,毕竟跟他接触了快一年,我们从宠物小精灵话题成为朋友,突然听到这消息,心里难免有些落差。 陈效力见我情绪不高,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没事,不还有刘磊嘛。我说他是他你是你,不一样。 他看着我,说我也没办法,父母做生意,总不能留我一人在西安吧。 唉,又一好朋友要离我而去。 那段时间,我跟陈效力几乎在学校形影不离,可以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刘磊知道陈效力要走后,弄得也是恋恋不舍。 陈效力说:“你看你俩,跟个什么似的,我到新疆后,咱们可以写信联络的。” 我撇撇嘴,又不能见面。 陈效力哈哈一笑,怎么,你不喜欢朱倩楠喜欢上我了。 我挥拳作势也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胡说什么呢。 这学期快结束,我也没跟朱倩楠说几句话,现在不过是彼此之间,爱慕着。 第十章 舞厅着火 有好几次,董毅刚从我们身边走过,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闹得我们也不自在,有次放学,我和陈效力让他等着。 “最近你眼神很怪呀。”陈效力说。 董毅刚不知道陈效力要走,阴阳怪气的说:“怎么,张晓宸你追不到朱倩楠,性取向发生变化,喜欢男的了?” 我一听这话,立马暴躁起来,还没吭气,只见陈效力先声夺人,一拳砸过去,说老子下学期转学,我们多聊聊还碍着你的眼了。 我俩对董毅刚一番操练后,留下一句狗改不了吃屎,潇洒离开学校。 这人嘴贱到一定程度,也是没谁了。 期末考试结束后,我跟陈效力告别,臭小子到新疆别忘了哥们。 陈效力笑了笑,说怎么会,9月上学后,给你写信。 我跟他相拥许久,转身离开。 每个人在特定的时间会遇见好哥们,不过他们都不会陪你很久,因为在十字路口前,总会面临很多选择,而这个选择,会将彼此分散。 暑假一天,妈妈的传呼机响了。 “奶奶家的电话,我下楼回一个,看是什么事。”妈妈说完,起身下楼。 8月,正是一年当中最炎热的月份,前两天刚从毛毛那回来,陪他游泳,晒得我浑身黑漆漆的。 好久没去奶奶那了,本来正想这几天去看看,没想到奶奶先打电话,也不知道什么事。 “晓宸。”妈妈回来,脸色不太好,我问怎么了? 你姑家那个舞厅,发生火灾被责令关门。 西安大舞台,发生火灾了? 开什么玩笑? 我说不会吧,怎么个情况? 妈妈说:“奶奶也没说清楚,只说昨天晚上要打烊时,舞厅着火了。” 晓宸换衣服,咱们去你奶家一趟,看能帮什么忙。 一路无话,到了奶奶家,进门看见姑姑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姑父没在。 “姐,怎么回事?”妈妈问。 姑姑跟我们说:“昨天晚上,服务员准备打扫包间,闻见很浓的烟味,起初没怎么当回事,当开门去打扫时,看见包间沙发已经着火,那服务员年纪小不懂事,没有及时喊人救火,跑楼下去找他师傅,等浓烟从门缝窜出时,火灾已经控制不住了。今天早上,相关部门已经责令停止营业,大门已经被贴上封条。” 看见姑姑有气无力的说着,我感到很同情,忙站在姑姑身旁,握住她的手。 妈妈说:“那现在怎么办?” “老周刚打了几个电话,出去通络关系,看能否罚些款后,大舞台能顺利营业。”姑姑道。 唉,好好的一个产业,这刚开一年,闹成这样。我心想。 看着姑姑无力的眼神,虎虎在旁边一无所知的表情,我除了握着姑姑的手,什么也做不了。 妈妈安慰着姑姑,奶奶把我和虎虎,叫到她的房间。 “这着火了也好,你姑和你姑父成天不着家,每次回来就是睡觉,醒了就去骡马市,虎虎在家也见不到妈妈,天天喊着找妈妈。“奶奶说。 我说也是,这几年就没见她消停过,去年姑姑买了车,说载着您去沣峪口也没时间去,今天姑父去通关系,她在家也能陪陪虎虎了。 话虽这么说,就按照现在你姑的情绪,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由她吧。 这几年看着姑姑家挣了很多钱,但更多的时间是在外面打理生意,对家庭到没怎么陪伴。 相比之下,妈妈把炒股票当工作,继父当着职工朝九晚五的,不过我们一家,虽然挣得不多,生活到也惬意,毕竟能交流情感,家庭不正是这样么。 奶奶问了问我最近的情况,我们闲聊着,见门外没有声响,便走出房间。 行,需要你时,过来帮忙就行。这是我们出来时,姑姑说的话。 妈妈见我跟奶奶出来,话也至此,便说出去吃饭吧,事情会解决的。 我们在文艺路小学对面吃完泡馍,就此分开。 我站在饭馆门口,看着对面的学校,不知马宁他们现在在哪上学,有没有想我,现在,我想你们了。 回到家,妈妈把舞厅的事跟继父说起,继父听完说老周是个有本事的人,最差只是罚款关门,不会出多大岔子。 过了几天,妈妈说去骡马市一趟,姑姑让去帮忙,晚上妈妈回来,说舞厅里面的东西已经处理掉了,因为一些原因不开了。 西安大舞台,就此关门。 我对这事没什么概念,觉得姑姑家只是损失了些钱,但是我明白,姑父是干事的人,日后一定还会东山再起。 不过,与我无关。 毕竟我跟他们,也只是亲戚关系,我妈改嫁后,我能感觉到,姑姑对我,也淡了很多。 暑假结束,我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进教室见到朱倩楠,原来那种感觉淡化了许多,上一学期事情也多,对于儿女情长之事也没太执着,自然而然,我跟她的交流,也几乎为零。 我们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我对她的喜欢,已经内敛了许多。 暗恋,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情愫。 你好,我笑着看她。 她看着我,也礼貌性的回了好,她指了指我的脖子,我笑着摸了摸鼓起的喉结,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暑假期间,有次无意间瞅了眼镜子,发现脖子那鼓起一块,我问妈妈,她说这叫喉结,喉结长出,证明我发育了,从少年转为青年。 刚我问朱倩楠好,声音也变得低沉许多,原来那种尖尖的声音,我都记不得是什么,只知道现在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 挺好听的。 开学我们换教室,从原先的一楼搬到二楼,那个教室留给新生,不过,他们要像我们一样,经历为期一周的军训,才能来学校。 我跟刘磊闲聊着暑假的事情,班主任李老师进到教室。 欢迎大家归校,今年你们初二,是一个学*****,能否考上好高中,今年是你们的奠基年,希望同学们好好为自己的初三打好基础。 “有那么夸张吗,这才初二老师就说这话,搞的今年我们初三似的。”董毅刚在旁边嘟囔着。 这小子跟我一样,喉结凸起,声带变粗,不过那小贱样还是没变。 李老师似乎没听见,说今年咱们调换座位。说完,开始拿准备好的花名册排座位。 李老师念完后,把刘磊调到别处跟姚杨坐,我从第一组调到第三组,同桌也换了一人,叫王瑞。 王瑞,是我初中的同学,虽然只有一年多学习时光,不过我俩的友谊,已经追溯到现在,我俩朋友的关系,保持了17年,算是我屈指可数的几个朋友之一。不过这是后话。 上一学期没怎么跟王瑞聊过,我对他点点头,他也回应了我。 好了同学们,座位已经换好,愿你们学习时互相帮助。 李老师说完,开始给我们上课,铃响老师走后,我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97玩的咋样? 我看着王瑞,说怎么,你也玩呢?他说是呀,你要会玩,下午上学前来五道什子口,我带你去游戏厅,咱俩切磋一下。 爱玩本是男孩的天性,我笑着应下,想不到王瑞也好这口。 中午在家吃完饭,我给家人打声招呼,骑自行车往五道什子行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比我还快。”我见到王瑞,对他说。 他腼腆一笑,说我家就在炮房街口,大东门出来就是我家。 我说:“是不是大香港酒楼旁边那排楼?” 王瑞说就是那,你怎么知道? 我哈哈一笑,说我妈前几年就在那办的酒席,我小时候还在孟家巷住过一段时间,怎么能不知道呢。 三句两句,我俩就没那么拘束,称兄道弟的往游戏厅骑去。 我们出了游戏厅,刚才我请他玩游戏机,现在他请我喝果冻条。路上,我推着车子跟他聊着。 我说:“你用八神这操作真厉害,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死翘翘了。” 他也不谦虚,直接说道:“那是你好久没玩了,我没事就来游戏厅,这经常玩,操作自然上去。” “是呀,有段时间没去游戏厅了,觉得没什么意思,来来回回就那些,刚我见拳皇都出到2000了”我说。 王瑞笑了一声,“嗯,这么多拳皇里面,最耐玩的还是97。” 我点头,走了一会儿,王瑞问你会玩电脑吗?我说当然。 他说:“那咱明天去网吧打反恐精英。” “反恐精英,那是什么?”我疑惑的问。 王瑞惊讶的说:“你连反恐精英都不知道啊,现在这款游戏可火了。”他跟我形容了一下,我脑补了画面,回合制游戏,两种职业,警察和匪徒,在规定的时间完成袭杀或解救人质。 很久没有玩什么游戏,对王瑞说的很感兴趣,我说行,明天你带我去玩玩。 下午上学,他带我认识了另一个同学,杨涛,虽然在一个班,但不怎么说话。 因为…… 我一直把他当做女的。 杨涛的前面头发留的很长,下课老跟女同学在一块聊天,如果王瑞不说,我还真以为杨涛是女生嘞。 王瑞说:“杨涛跟我住一个院子,杨涛玩反恐精英也挺厉害,明天他也去。等着,我在叫几个同学,他们都在玩。” 我看着王瑞穿梭在同学四周有说有笑的交流,心想是呀,也该多认识些同学,多交流,才会有更多的朋友。 第十一章 偶尔娱乐身心好 王瑞一圈下来,走到我面前说成了,总共六人,明天3对3。 我点头,聊了一阵,打铃声响了。 课间休息,我听王瑞说,最近演了一个电视剧挺好看,我问叫什么名字? 春光灿烂猪八戒。 好喜庆的名字。 晚上回家写完作业,看时间快八点,我对看球赛的继父说:“你跟妈下去溜会弯儿,电视我征用了。” 继父笑着把遥控器给我,我拿着遥控器按着,看见很多台都在播春光灿烂猪八戒,选了个播到第四集的台,津津有味的看着。 第二天到学校,我跟王瑞说昨天的剧情,他咬着夹馍说:“我都看到18集了,要不跟你讲讲后面的剧情?” 我说:“你走开。” 我看着王瑞手里,那塑料袋里的夹馍,问哪买的? 他回头指着校外,说对面。 我眯眼望去,看到很多九十中的学生在那排队买夹馍,我问王瑞这都夹的啥?他告诉我豆腐皮牛肚。 他问我要不要尝一口,我说算了,我妈说外面小摊上的肉不干净,算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一学校的人都在吃,好着呢。”王瑞说。 虽然这话有些夸张,不过确实那小摊排队人很多。 来来来,让我咬一口尝尝。 我咬了一口,好吃!多钱一个,明天我也买。 “一块五。”他说。 中午,我来到约定地方,因为不知道有没有存车的,我步行过来。昨天去游戏厅,那儿就没存车的地方,玩个游戏机,害我不停的望着外面。 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王瑞。”我叫他。 “来了,走去占机子,等会怕没机子了。”说着,我跟王瑞、杨涛一块走着。 我们是在景龙池口碰的面,我看是往索罗巷方向走,这不快到董毅刚家了么,正想着,王瑞说到了,就这儿。 离索罗巷还有段距离,我抬头看,有间网吧。 我们鱼贯而入,进到里面,看见有二十多台机子,好在有很多都空着,我们三人拿出两块钱,王瑞说开一小时机。 孙科、姚杨,还有一个叫吴毅的同学,已经在那坐着开始玩了。 我们仨把他们头轻轻拍了一下,可能是带耳机玩的太投入,三人同时激灵了下。 神同步。 快快,我们就剩40分钟了,你们开机,我们建房间。 我打开电脑,那鼠标双击点反恐精英图标,王瑞告诉我键盘上字母对应的操作,挺简单。 “仓库关,对就这个,密码六个一。”吴毅对我们说道。 输完密码,王瑞说选匪,我选好人物,游戏开始了。 “按b31,刚开始钱少,买不了好枪,先买这个,子弹能吸住人。”王瑞道。 我按着键盘操作,再加上王瑞在一旁指导,很快就学会了。不过遗憾的是,我死的最多,杀人确是最少。 但是,这个游戏的确好玩,有意思。 一小时很快结束,当键盘鼠标操作不了人物时,我们也就下机了。 放学回家,吃饭时我对妈妈说:“明天早上我想在外面吃早餐,学校门口有个卖豆腐皮牛肚夹馍的,我想吃那个。” “行,一直在家吃早餐,偶尔换换口味也行。”继父说完,从兜里掏出五块钱给我。 写完作业,我去看电视,昨天他俩遛弯儿回来,也坐到沙发上看了会儿,觉得挺有意思,今天他俩也不遛弯儿,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电视机旁,看着搞笑幽默的电视剧。 第二天一早,我推着自行车排队。 “同学夹啥?”老板热情的问。 我学着前面同学口吻说对半。 好嘞,要辣椒不? 我说要。 老板麻利的从一小锅里,取出串着豆腐皮和牛肚的签子,沾上芝麻酱和辣椒,迅速夹在饼里。 老板说:“一块五同学。” 我将钱给他,找好钱后推着自行车往学校走,咬了一口心想,就这手速和态度,想生意不好都难。 关键也是好吃。 这段时间,上学跟王瑞他们聊游戏,中午提前出门,与他们一众去网吧打反恐精英,日子倒也颇多有趣。 国庆节后,我推着自行车进学校,看到传达室大爷在收拾信封,那时有任何来信,都会在传达室窗台放置,我将车子放进车棚,往传达室走去。 “李大伯,有没有初二五班的信?”我说。 李伯看了我一眼,说你自己翻翻看,我记得有一封,不过是上月初的。 我应了一声,在一沓沓信封中翻找。 初二五班,张晓宸(收)。 新疆克拉玛依市第二中学,陈效力(寄)。 我拿着信,跟李大伯道声谢,开学时光顾着娱乐,把跟陈效力的约定给疏忽了,我这脑子。 我拍了拍后脑勺进了教室。 坐在座位上,打开信封,看着信纸上的内容,大体意思是陈效力7月到乌鲁木齐,在那里玩了一阵后就到了克拉玛依,刚去时比较不太习惯那里的口味,羊肉羊奶吃喝不惯什么的,家人给他找的这所学校也是在临近8月底找着,让我代他问刘磊好。 我看了下落款,9月2日。 拖了一个月我才记起,见刘磊进到教室,忙叫他看信,他也好一阵高兴,看完信,他做到自己位置。 我看了看刘磊,苦笑的摇摇头,我们之间没有陈效力,再加上最近喜欢玩游戏,刘磊对这个不太感冒,渐渐的,我跟刘磊就拉开了距离。 要是陈效力在就好了。 课间休息,我到小卖部买了信纸,虽说自己写字不好看,但我仍坚持一笔一画的写完。下午放学,我在学校门口买了信封和邮票,贴好投在街边信桶里。 回到家我问妈妈,新疆离咱这远吗? 妈妈问怎么了? 我把写信的事给妈妈说后,她告诉我,至少要7天才能到,慢了要10天。 好吧。 有天上课,王瑞问我周末有事没? 我摇头。 王瑞说:“那周末咱们去兴庆公园玩吧,我有个朋友,他妈在兴庆公园开旋转杯的。” 我说这么牛,门票也不要吗? “当然不要了,明天跟我朋友一起进,那的人早都认识他了。”王瑞道。 免费的当然去了,况且我也有几年没去了。 晚上,我跟爸妈说:“明天跟同学去兴庆公园,他认识人,里面的游乐设施随便玩。” 妈妈说那你多带点吃的给人家分。我点头,说自然如此。 兴庆公园有四个门,离我俩最近的是北门。第二天,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步行到兴庆公园北门等王瑞,没多久,王瑞、杨涛和一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人走过来。 王瑞说:“张晓宸,这是我同学,关系挺好的,这是屈伟,我跟你说的那个朋友,一个院子的。” 我们双方打声招呼,屈伟说走吧。 我见屈伟在门房说了几句,手一挥,我们跟他鱼贯而入。 屈伟对王瑞说道:“一会儿我换我妈吃饭,等会把工作牌给你,你拿着工作牌带你同学去玩,除了船不能划,其他都能玩。” 王瑞点头表示明白,我们一路向南,很快到了旋转杯,我见屈伟过去跟一中年女人说话,这估计就是他妈了,我们过去,礼貌的说阿姨好。 阿姨走后,屈伟把工作牌抛给王瑞,我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太阳锅巴和可口可乐。“屈伟,你坐着也没事,吃着喝着。” 屈伟笑着对王瑞说:“你这同学懂世故。” 王瑞笑了笑,对我说走玩吧,我对屈伟点了点头,跟王瑞前行。 路上,王瑞说屈伟人不错的,平常在院子里也经常玩,有空来他们院子一起玩,我说好。 因为有工作牌,那些工作人员没为难我们,毕竟我们是三个,都让我们上去玩。光碰碰车这一项,我们至少玩了有半个小时,过瘾得很。 玩累了,我们在石凳上休息,杨涛欲去前面买东西,我叫住他说书包里有,我把家人准备好的零食全拿出来。 虽然王瑞是找别人要的工作牌游玩,不过也算是我跟王瑞沾的光,他也不推脱,我们坐在石凳上吃喝起来。 “王瑞,你是不是一没事就来公园玩呢?”我说。 “也没有了。“王瑞吃了口鸡味圈,“平常都是在附近玩游戏机或者打反恐,前天在院子碰见屈伟,他说今天要来,这不刚好凑一块了。” 我点头,看着杨涛,这人不怎么说话,感觉像王瑞的小跟班。我跟他聊了几句,每次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蹦着,我也懒得再聊。 我们玩够后,去旋转杯还工作牌,见是阿姨,王瑞问阿姨,屈伟呢?阿姨说刚有人给他打传呼,出去回传呼去了。 王瑞把工作牌还给阿姨,说那就不等屈伟了,我们先回了。 出了公园,王瑞说:“明天下午搓摇杆,你来吗?” 我想了想,明天早上写完作业下午也没事,我说那中午吃完饭吧,下午2点我去你家叫你。 我们约好时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去兴庆公园玩美了吧。”刚进门,妈妈的声音就传来。 我说玩美了,除了船和小小孩玩的没玩,其他都玩了个遍。 妈妈点头,说零食给你同学分了吗? 我说当然,说着我把书包拉链拉开,倒着抖了抖。 “行,去洗手吃饭吧。”妈妈说。 好嘞。 第十二章 友情岁月 饭桌上,我说明天写完作业,想去王瑞他家那玩,妈妈说行。 我伸手要钱,妈妈也没多说,明天给你。 晚上看完春光灿烂猪八戒,洗漱后就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作业写完,妈妈给了我5块钱,说:“花钱别大手大脚光顾自己,要跟别人分享。”我知道妈妈说的是昨天的事,不过我要给她说今天是去打游戏机,我估计她就不会这么说了,钱肯定也不会给。 我点头说道:“自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道理我懂,行了,我吃饱了,走了。” 骑着自行车去王瑞住的院子,其实只有一道巷,两边都能进,里面有6、7栋连排楼罢了,我将自行车存好,去楼栋底下叫王瑞。 “王瑞,王瑞。”我喊着。 “在这儿呢,你先上来。”二楼窗户打开,王瑞的脑袋伸了出来。 我上到二楼,见门没锁,推门而进。 “先坐一下,等杨涛过来咱一起走。”王瑞说道。 我应了一声,看见屋里除了他有三个人,两位与我妈年纪差不多,另一个看面相跟我一般大。 我对他们说:“阿姨、叔叔好。”看着那个男孩点了点头。 “你就是张晓宸吧,听我家王瑞经常提起。”阿姨说道。 我看了看王瑞,看来这小子把我也当兄弟,我微笑的跟阿姨说是。 “你们在学校好好学习,相互间帮助。”阿姨继续跟我说着。没等我说话,王瑞说知道了妈,张晓宸来咱家找我玩,就不能聊点别的。他顿了顿说这是我表弟,叫何建。 何建腼腆的对我挤出一丝笑容,看来是一个挺内向的人。 “王瑞,张晓宸来了没?”门外传了杨涛的声音,王瑞说来了,门没锁。 杨涛进门跟他爸妈打声招呼,王瑞说我仨出去玩会。我见他换鞋要走,忙说叔叔阿姨先走了,有空在来。 我们下楼,走到一栋楼前,他敲着一户窗户喊魏柳峰。 “在呢,马上来。”窗户内传来声音。 我问这是谁?杨涛说平常周末一起玩的朋友,我点点头说怎么不叫何建一起。王瑞说玩不到一块,性格太木讷。 好吧。 我见一染着红色头发的人从楼栋里走来,身上穿着拳皇游戏里八神庵的衣服,这小子可真敢打扮。 这是谁? “我班同学,在学校里经常一起玩的。”王瑞说着,招呼我们往出走。 魏柳峰路上问:“去哪个游戏厅玩?” “就炮房街前头那。”王瑞带着我们向前走着。 到了游戏厅,王瑞把买的币分了几个给我,“你先玩着,等会咱俩打97。”说着,他往一苹果机走去。 前两天跟他去游戏厅,见过这机子,投上一币,按键上对应一些水果,选好后按开始屏幕上有一条框,一番转动停止时,落在哪算哪,如果选的跟停落后框框一致,则会翻倍给币。 赌博机。 我对那没什么兴趣,不过也不讨厌。看见杨涛和魏柳峰在各自喜欢玩的游戏前坐下,我自己也坐在拳皇97那。 那次跟王瑞玩,他教了我一些实用的操作技巧,我按照他传授的,开始玩起游戏。 妈了个巴子,还没玩完,赶紧的。 我听见有人叫骂,寻声音望去,看见一男孩正在苹果机前骂骂咧咧,而他骂的对象,则是王瑞。 “咋社话捏,饿法个游戏,碍你撒事咧。”王瑞用西安话说着。 那人说道:“你么看你占咧多长时间,赶紧法,法玩起法别的去。” 王瑞对正在玩街头霸王的杨涛说:”杨涛,把你握手里的牌子在给饿俩。” 他妈的屁,找死呢是不。 我见那男孩作势要打,忙站起身。 王瑞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站起身说:“嘴放干净点,包在游戏咋呼。” 那人捂着肚子,说碎皮包走,你等着。撂完话,站起来往游戏厅外面走去。 游戏厅老板对王瑞说:“要打架去外面,打坏游戏机你要陪的。” 王瑞对老板说晓得了。我走上前问咋回事?王瑞没吭气,对一旁的魏柳峰使眼色。 去,叫人。 魏柳峰点点头,转身离开游戏厅。 “没事,那货一直在我后面骂骂咧咧的,我没理他,谁知越骂声越大,忍不住才动手的。”王瑞说。 我说那走吧,要不一会儿人来了,在走就不好走了。王瑞笑着说:“一会儿谁走不脱还不一定呢,等着看好戏吧。“ 我见他这样说,也不坚持,在一旁小幅度的热着身。 看来,一会儿要打一场了。 哪个不开眼的打我小弟了?随着游戏厅帘子掀开,一个二十左右的青皮走了进来。 我见他穿着破洞裤,一头黄毛,左耳朵带着一个亮闪闪的耳钉,一看就是混混。 刚骂人的男娃在他一旁指着王瑞,“就是他。” 那男娃走上前,“小子有种的很,让你走你么走,给你个机会,现在赶紧走饶你这一次。”说着,指了指两腿中间。 这感情是让王瑞从裤腿缝走呀,太欺负人了,我欲上前说话,王瑞把我拦住,老神在在的对那人说:“既然刚才没走,现在也不会走。” 那青皮见王瑞这么坦然自若,疑问的说:“你这碎怂有骨气,你老大谁?” “饿么有老大,这老大就一个,卧不斯坐着捏么。”王瑞点着头,看着游戏厅老板。 “你们要打出去打,别在这影响我生意,”老板虎着脸看着青皮。 青皮脸色数变,对王瑞说:“来碎皮,出来。” 走就走。 我见王瑞往外走,跟杨涛一块出了门。 游戏厅门外,王瑞被青皮揪着衣服,往墙角走去,我跑过去站在王瑞旁边,见王瑞被揪着不吭气,只好把准备好的话咽了下去。 “就你们仨还欺负我的人呢。”青皮手伸到破洞裤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看你还敢嚣张不。” 操,又是刀。 王瑞被人揪着衣服,拿刀顶着也不害怕,我见他直视前方,脸上反而开始笑了起来,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谁在这儿闹事? 我转头看着前面,只见魏柳峰回来,旁边还跟着一人,我眯着眼睛看着,好面熟,这是? 马寅。 当时在兴庆小学上学,有次走廊传来打斗声,最后王亮和一人被教导处主任带走,跟王亮打架的,不正是面前走来的人吗。虽说马寅在六班上学,我俩在九十中一年多没怎么说过话,王瑞是怎么认识他的? 那青皮见马寅走来,忙把折叠刀放回裤兜里,满脸堆笑的说:“小马,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青皮说话的嘴脸,跟他年纪完全不符,心里产生了厌恶感,毕竟他比我们至少大了7岁。 不过,我更多的是好奇。 马寅强势的说:“我怎么不能来,我朋友说有人在这闹事,我过来看看不行么。” “行,太行了。”青皮说着,回头看着王瑞,“你们看见谁闹事了吗?” “行了,宋勇,别在这演戏了,怎么回事?”马寅说。 宋勇低着头跟马寅把事情道来,马寅听完也没为难他,说多大点事,都是坡底下的,就此打住,没啥事你走吧。 宋勇身子明显松弛了下,点头哈腰的对马寅说了几句,带着他小弟走了。 “谢了马寅。”王瑞走上前说。 马寅说客气啥,一个学校的。 我跟马寅打了声招呼,好奇的问什么情况,看样子那青皮很怕你的。马寅倒也认识我,说不是怕我,是怕我哥。 马寅说今年过年,他表哥从外地回来,把大平台底下,看台球场子的人给弄了,这名头一下在坡底下传开,后来他哥又跟附近好几个人搞好关系,一来二去,名声也就响了。 原来弄上官龙的是马寅表哥,这也太奇怪了,我问那你班赵柱跟你哥混着呢?马寅点头说是,他哥孟席对赵柱还挺欣赏,刚正不阿之人,这是孟席对赵柱的评价。 马寅说之前八班石车找我事,他也是知道的,他跟孟席说之前在一个小学上的学,孟席警告过石车离我远点。 看着马寅,我不知道说什么,感激的道了声谢,马寅说无妨。 我看着王瑞,他笑着说知道这事,本来想帮我说话,谁知马寅早和他哥说过了。 我对他们说谢谢,好奇的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王瑞努了努嘴,说靠魏柳峰呗,这家伙十足一个小混混,马寅他哥刚来坡底下,这小子就跟上了。 我看向魏柳峰,他友善的看着我。 真奇妙,绕了一圈都认识。 我们哈哈大笑。 王瑞邀马寅一块进游戏厅玩,马寅说改天吧,最近有点事,孟席带着他在附近拜码头,算是让他混脸熟,跟他一起的,还有赵柱。 马寅走后,我锤了王瑞一圈,“难怪刚才刀子都到你脸了,你还那么淡定。” 王瑞哈哈一笑,刚才要不是看到魏柳峰带着马寅过来,估计我都给那青皮跪了。我们开着玩笑,进游戏厅继续玩着。 经过这事,我意识到是不是也跟个大佬,毕竟这狐假虎威的架势也不错,思前想后,临走前对王瑞说起此事。 王瑞听后,让魏柳峰和杨涛先回家,陪我在他们院子里取出自行车,走到路边说:“张晓宸,玩归玩,不要跟他们走的太近,有些话我不好说,前两年的古惑仔你也看过,虽说电影是假的,但是孟席他们,可把电影当现实做了,不要当混混。” 我看着王瑞,虽然没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但是大体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我说好。 第十三章 八仙庵欲建古玩城 王瑞拍了拍我的肩,说如此便好,只要我们不惹事,别人也惹不到咱们头上,这里面水太深,我们不是那块料。 我同意他的看法,要说小打小闹打打架行,真轮到抢地盘什么的,那可是要见血的。自己,的确不是这块料。 我对他说明白了,王瑞笑着点点头,说明天学校见。 学校见。 第二天到学校,我们依旧打屁聊天,把昨天的事抛在脑后。 时间盎然,很快要期末考试了,自习课上,我从课桌里拿出五封书信,跟陈效力写信也有四回,见他在信上提到交了女朋友,我很替他高兴,他在信里说,最近要忙着学习和跟那女生多接触,毕竟第一次谈恋爱,所以跟我的书信也要暂时停止,我表示理解。 当我把笔帽合上时,看着刚刚写好的信,最后一句写了勿回,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陈效力写信。 我将信叠好放在课桌里,托着腮看着前面的朱倩楠,班里最近有很多人悄悄地谈起恋爱,而我跟朱倩楠一点进展都没有,早时在小学,也不知跟吴丹的感情算什么。 我的初恋,是你吗? 朱倩楠。 我苦笑的摇摇头。 “张晓宸,怎么了?”在我旁边的王瑞问着。 自打那次去王瑞家找他玩,我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有次周末找他,我俩玩到兜里只有三毛钱,饿的实在受不了,在东关南街买了一个馒头,两人一分为二吃着,我就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会一直维持很久。 我把信拿给他看,说没什么,陈效力谈恋爱了,那小子见色忘友,我们估计很长时间不会联系了, “我不看,俩大男人写的有啥好看的,你不还有我么,怎么,跟我玩还没意思?”王瑞说。 我说:“不是这个意思,陈效力算是我刚来上学第一个朋友,这不缅怀下嘛,你看你还上头。” 王瑞白了我一眼,低头写起作业。 我望了眼刘磊,他也是我刚来时交的朋友,很长时间我俩也没怎么聊天。 道不同不相为谋。 董毅刚,应该也算吧。 自从圣诞节在教堂那一次,我俩彻底翻脸,形同陌路。 也罢。 期末考试结束,我回忆着考试的课目,本来数学被细分就够难了,这可倒好,又加了两门化学和物理,让不让人活了。 领成绩单那天,我拿着成绩单愣了好久,语文99分,数学67分,其他三门没及格。 这也太…… 衰了吧! 王瑞拿着成绩单走过来,问考的咋样?我苦笑的给他看,他看完说比我好多了,你才三门没及格,我四门挂了,也没像你哭丧着脸,这次没考好,下学期好好考就是了。 我瞅了眼他的成绩单,语文76分,其余四门低于60分,我没接他话,看来真是啥人找啥人。 领了寒假作业,跟王瑞、杨涛告别后,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父母看到我这样子,拿着成绩单好半天也没说话。 “没事晓宸,最起码你语文考的还不错,差一分满分的,别泄气,下学期好好学。”继父说道。 妈妈在一旁铁青着脸,我看着继父,要不是他一直按着妈妈的大腿,估计至少免不了一顿骂吧。 继父说:“好了晓宸,回房间放书包吧,等下吃饭。” 我顺坡下驴,乖乖的回房间,刚关上门,就听见妈妈跟继父说着什么,我也懒得去细听,下学期,好好学吧。 放假前几天依旧如此,我把寒假作业早早做完,本想把化学和物理重读下,不过翻开书看了看,还是算了吧。 实话实说,理科,真心没那细胞。 离放假还有几天,期间找王瑞玩了一回,在网吧他告诉我过年要回河南,我们约好年后学校见,各自回家。 今年蛇年,跟父母在市场置办年货,很多写对联的师傅,用毛笔在红纸上挥写着,美名其曰是蛇形文字,继父买了两副,说是给姥姥拿一副。 一天妈妈去姥姥家帮忙炸麻叶、丸子,我没有去,在家跟继父打扫房间,门外贴着对联时,继父说:“最近你妈更年期,你又是叛逆期,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省的你俩吵起来。” 我点头说好。 过了几日,我跟妈妈在楼下烧完纸上楼看电视,当看到冯巩出来说“想死你们了”。 我知道,蛇年,来了。 大年初一去奶奶家,我早早起来穿上新衣服,一家三口吃完饺子,我们走到楼下,照例分开。 我跟妈妈去姥姥家,继父,则去他们家。 妈妈跟继父结婚快三年了,我还一次没去过继父家,前两天妈妈从姥姥那帮忙回来,说今年要去他们家转转,我说可以,毕竟那边也有礼数要尽。 到了奶奶家,我跟奶奶他们拜年问好,见郝琦也在家,妈妈问国外学习怎么样,我静静地在一旁听着,一年多没见,郝琦的谈吐儒雅了很多,嘴里说出的话一套一套的,听的我自愧不如。 郝琦说明年7月毕业,到时看在哪工作。我看了眼坐在姑姑旁边的虎虎,这小鬼头也长大了,2岁多点,嘴里面的词说的贼溜,惹得众人好是一番夸赞。 饭桌上,我听姑姑说,年后准备和姑父在八仙庵拿块地盖楼,项目已经谈好,妈妈问哪一片?姑姑说古玩城和八仙宫的丁字口。 我回忆了下,那不就是大平台后面嘛,那里一直空着地。 姑姑说等把楼盘盖好,在那里盖个古玩城。 “那里的老古玩城都好久了,生意能好吗?”妈妈疑惑的说。 姑姑笑道:“现在这社会就是大浪淘沙,不做怎么知道,老古玩城我们也看了,得到的消息十年左右要拆迁的,那一片的人也是知道的,现在盖古玩城,也是提前网罗资源。” 姑姑说的我也不懂,不过确实是这个道理。吃完饭我跟奶奶他们告别,下楼去继父他们家。 妈妈前两天去姥姥家帮忙,说以后初一就不过去了,妈妈跟小舅说后,毛毛坚决表示初二要来姥姥那儿。 路上,妈妈说道:“晓宸,你刚也听郝琦的谈吐,你看你把英语学好多好,多像你哥学习,别总是跟毛毛玩,学不到东西。” 我没有反驳,但心里是反对的,整天有事没事拿别人跟我做比较,也不嫌累,我跟毛毛的关系,跟郝琦达不到。 我不吭气,妈妈也不在絮叨,毕竟,今天大年初一。 到了继父他们家,我才知道,继父的妈妈在八仙庵这住,看了眼小区外面的大牌匾,火烧壁。 离八仙庵古玩城也就不到30米。 我跟妈妈上到一楼房的二楼,还没进门,里面的欢声笑语传了出来。 我们进门,不大的房间坐了十几个人,继父见我们来,热情的介绍着。 今天才知道,继父在李家排行老四,上面三个哥下面一个妹,我一一打着招呼。 这可比奶奶家热闹多了,女性扎堆聊天,男性支了一桌麻将玩,4个男孩聚在一起说话,客厅的角落里,则坐着一位老人。 我走上前,说奶奶好。 那老人估计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笑眯眯的看着我也不说话。继父走过来,大声说娘,这是晓宸,跟你打招呼呢。 “噢,好,来坐着。”那个奶奶说。 我跟她闲聊着,妈妈跟那帮女性说着话。 “这是张晓宸吧,个子挺高。”一女性说着,妈妈说叫姑姑,我叫了一声,她们的话题往我身上使着,无外乎是学习怎么样,考了多少一些事。我跟大熊猫似得,被重点照顾一番。 正当我有些招架不住时,开饭了。 吃罢饭我拉着妈妈的衣角示意离开,她也能看出来,找了个说辞,我们离开。 我见继父没有跟来,妈妈说今天过年,给他放个假,好好玩玩。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去卫生间洗漱,看见妈妈已经在厨房准备吃的,我问继父呢?妈妈说没回来,一会儿在姥姥那汇合。 我们打车到姥姥家,见大舅也在,昨天来姥姥家没有回,不多久,姨妈和小舅他们也陆续赶到。 我跟毛毛聊着天,他已经上五年级了,看着个子也高了许多。 “你爸也是的,都几点了还没来。”听妈妈急躁的说着,我抬头看了下表,11点20。 “四平估计快来了。”姥姥说。 中午吃饭过了好一会儿,继父顶着俩黑眼圈进来,妈妈走上前嗔怒的问:“咋现在才来?”继父说跟他们家人打牌玩了一宿,早上本想眯一会,没想到睡过了。 “来了就好,天这么冷,快坐那儿喝水。”姥姥在一旁说道。 妈妈瞪了眼继父,回去再说。 继父在姥姥家没坐一会儿就哈欠连天,整得大家挺尴尬,姥姥说要不去里屋睡一会儿吧,继父嗯了一声,起身进屋。 晚饭端上桌,继父也没有起来,姥姥见妈妈要去叫他,摇头说让他睡吧。 妈妈很是生气,我见气氛不对,跟小舅说,我带毛毛出去玩会儿,说罢,拉着毛毛下了楼。 “哥,过年呢姑父去打牌,也不注意形象。”毛毛说道。 我无奈的说:“没办法,你姑昨天托大,说给你姑父放假,没想到你姑父直接过了个现的。” 第十四章 继父的副业 “哥,那咱去哪玩?”毛毛问。 网吧。 我带毛毛在外面转了一圈,也没见到网吧,回到小区,无意间看见一窗户里有熟悉的画面。 我带毛毛进到楼栋,见门开着,进去一看,嚯,真够隐蔽的。 只见居民房里放着10台左右电脑,有几个人在玩我刚看到的。 反恐精英。 现在反恐精英更新了好几个地图,我跟王瑞之前一直玩仓库关,自从出了沙漠地图2后,几乎每次玩都选这个图。 我问毛毛玩过吗?毛毛摇头,我说那咱开一台机子吧,你看我玩会儿,觉得自己能玩,我在给你开一台。 毛毛点头说好。 过年人也不多,很多电脑都空着,问老板价钱后,开了一台电脑,我双击反恐精英图标,见就一个房间也没密码,点进去选好警等待着。 给毛毛讲解了下操作,毛毛点头记下,开始后我买好枪玩了起来。 我玩着教着毛毛,见他彻底明白,让他先练练手,我俩换好座位,抬头看了下表,都快10点了。 时间过得真快。 毛毛,你玩上几局咱们回去,时间太晚了,他们要不会担心。 好。 毛毛玩了几局后,我跟老板说下机。 我们出了门,毛毛说这游戏真好玩,比游戏厅好玩多了。我笑着说那是自然的,游戏也要发展的呀。见他意犹未尽的表情,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们回来了。 进门见姨妈和大舅已经走了,小舅说玩够了,我点头说是。 我见妈妈和继父从里屋出来,继父明显脸色不好,显然是被妈妈训斥一番,不过精神恢复了许多。 妈妈说:“晓宸,明天去你舅爷家转转,好久没去了。” “今天在姥姥家住,明天咱们一起走。”姥姥说。 小舅站起身,说毛毛走吧。 毛毛看了看我,说爸,我也想在奶奶这住,明天跟我哥一起去舅爷家。 小舅看了眼妈妈,说也好,你也好久没去了,明天我有事,晚上爸爸来这接你。 那行,我们走了,明天10点纺织城见吧。说完,他们开门离开。 见大人们走后,姥姥在卧室给我们收拾床,我对毛毛说:“想不想去玩电脑?”毛毛兴奋的点头。 走进卧室,我说姥,别给我们收拾床了,我们去玩电脑,明天早上回来。 “啥,这么晚还要出去玩,晚上不睡觉了?”姥姥说。 我点头,好久没见毛毛,跟他出去玩玩,不远,就在小区里。 姥姥没在坚持,“你们要玩就去吧,明天早点回来,把毛毛看好。” 好。 我跟毛毛下楼,毛毛问平常玩过通宵吗?我说没有,这不跟你一起嘛。 我们进门,对老板说开两台机子包夜,老板说明早8点下机,我说知道了。 这是我第一次打包夜,吧台旁,我给毛毛买了矿泉水和零食。 我说:“毛毛,玩不动就趴桌子上睡会。”毛毛兴奋的说好。看着他那样子,想睡觉估计很难。 我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早上,我俩顶着黑眼圈,出网吧在菜市场喝了胡辣汤,毛毛哈欠连天,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通宵真熬人。 不过游戏很好玩。 我们昨晚打了一晚上反恐精英,回到姥姥家,姥姥看着我们的眼睛,说玩了一晚上?我们点头。 神可真大。 姥姥简单收拾一番,我跟毛毛手里拿着给舅爷送的礼,出门了。 姥姥带我们坐公交,我俩在公交车上睡了一路,当姥姥叫我时,我睁开眼,到了。 把毛毛叫醒,我们往舅爷家走去。 舅爷家在纺织城住,很小的时候来过几回,对这里的街道不是很熟悉,七拐八拐,我们到了舅爷家。 我看了下表,9点30,我跟舅爷一家拜完年,和毛毛坐在沙发上点着头。 困。 舅爷说:“中午亲戚就来了,看你俩这么困,上床睡会吧。”我跟毛毛也不客气,脱掉外套上床睡觉。 迷迷糊糊听见妈妈声音,意识太困,也没理会。 晓宸,跟毛毛起床吃饭吧。 我揉了揉眼睛,看姥姥在床边坐着,我点头把毛毛叫醒。 客厅来了很多人,都是舅爷的儿女和孙子,姥姥让我们叫什么,我们就跟着叫什么。 吃完饭大人们聊了一会儿,我们也就离开了。 回到姥姥家,毛毛也不客气,直接进屋睡觉,妈妈黑着脸问昨天干啥去了?我说去网吧打包夜,妈妈训斥着我,我也不理会。 关键是没精力。 晚上小舅来接毛毛,说大年十五还来吗?我摇头说不来了。我们跟姥姥告别后,各自跟着大人回家。 休整两天,一日在家无事,我跟妈妈说:“去东大街买磁带,那盘磁带都听厌了。” 过年收的压岁钱,除了别人给的我交给妈妈,而父母给我的则留了下来。 我带着100块,坐着公交去东大街。 下车没走几步就到非凡音乐,进店后,我径直走到之前买磁带位置,看上面放了几盘谢霆锋的新磁带。 了解 零距离 viva 我将它们拿下来,去收银台付款,回到家,我把磁带放进随身听里,开始听歌。 我不想拥有爱你的每一夜 我也不想要对不起全世界 我看着歌词,听着“了解”里的第一首歌。 很快要开学了,这几天也不觉的无聊,虽然没有去网吧玩,但有这三盘磁带,倒也不寂寞。 开学当天,我骑着自行车,腰上别着随身听,哼着歌去上学。 因为爱所以爱 感情不必拿来感慨 谁也不用给我 一个美好时代 我要你现在 张晓宸听啥呢,摇头晃脑的。 我摘掉耳机,笑着说好久不见,朱倩楠。 好久不见。 前阵子在家听歌,每一首歌,我都下意识的把朱倩楠代入,想着有一天,能为她唱一首,来表达我的感情,不过事与愿违。 我拿着一个耳机递给她,说你也听听。 随身听里正好放着“因为爱所以爱”,我俩并肩走着,到了教室,看到很多男生向我投来羡慕的表情,而女生在捂嘴偷笑看着我们,歌刚好听完,朱倩楠把耳机摘掉还我,走向她的座位。 可以呀张晓宸,你跟朱倩楠好上了? 我看着王瑞,说这才一个多月没见,你嘴咋这么贫。 王瑞比划着刚才我俩进教室的动作,我无奈的说:“我倒是想和她交往,不是上学期也没同意么。” “你俩刚听啥呢,也让我听听。”王瑞换了话题。 我把随身听给王瑞,看了眼朱倩楠,她身边围了好多女同学,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什么,朱倩楠脸红的好像在解释什么。 看来我刚跟她进来,被同学们误会了。 我托着下巴看着她,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 铃铃铃。 李老师进到教室,说同学们,上学期期末考试,单课目成绩年级前十,咱们班占了3个。分别是朱倩楠英语99分,高硕数学99分,张晓宸语文99分。 李老师带头鼓着掌,顿了顿说:“前两人平均成绩都不错,希望张晓宸其他课目要用功了,三门挂科,不要太偏科。” 班里哄堂大笑,我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心想李老师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吧,真是的。 课间休息,我跟王瑞从小卖部出来,吃着海带丝聊着过年的事情,他说一年都不会吃胡辣汤了,过年早上天天胡辣汤,吃的都快反胃。 我笑着说:“过年跟弟弟打了一次包夜,感觉快死了。” 王瑞说:“有时间咱去黄埔庄打包夜,那网吧一条街,便宜的很。” 我点点头,可以。 生活恢复正常,上学、回家两条线。一天晚上在家吃饭,听继父和妈妈聊天。 “莲香,我现在调到水站工作,一个月只上几天班,平常也没事做,想买个摩托拉拉坐,搞搞副业。”继父说道。 妈妈说:“骑摩托又不像车,一个人包铁,一个铁包人,太危险。” 继父摆摆手,说没事的,就在这一片跑,我看伞塔路口,就晓宸学校那,一直有几个摩的,我就在那接活。 什么,在我学校门口跑摩的,别的同学见了我说什么,这也太丢脸了。我心想着。 妈妈说:“行吧,周末去三桥那看看。” “我吃饱了。”我起身回到房间。 刚来九十中时,军训继父送过一次就在没去过,虽说同学们可能记不得,但继父真的在伞塔路口跑摩的,我怎么办?我心想着,算了,如果见上了,就当不认识好了。 周六那天,妈妈果然跟继父去三桥,临走前丢给我5块钱,午饭自己解决。 中午我在楼下买凉皮和肉夹馍吃,越想越生气,家里又不是缺那俩钱,非买什么摩托车,跑摩的就算了,还非要在我学校附近跑,有问过我的感受么,真烦。 吃完饭,我扭身走到仁厚庄村子,去游戏厅泄愤。 下午在家,防盗门有钥匙的声音,我过去开门,见他俩回来。 “晓宸,你爸摩托车买好了,明天去你学校那跑摩的。”妈妈说。 我哦了一声,妈妈说你怎么情绪不高,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刚写完作业脑子有点木。 第二天上学,我吃着豆腐皮牛肚夹馍,王瑞在后面叫我。 “张晓宸,中午早点出来,咱去打反恐精英。”王瑞说。 我说随便吧。 你怎么兴致不高,怎么了? 我看着王瑞,缓缓说道:“我继父要在学校门口跑摩的。” 第十五章 腾讯qq 王瑞是我在学校的好哥们,我大方的跟他说这事。 王瑞听后,说那咋了?跑摩的就跑呗。我说丢人,王瑞说怎么,你继父下岗了? 我把那天父母聊天的话给他说后,王瑞摆摆手,说搞个副业挺好的,至少能赚个菜钱,你觉得丢人,见了不理便是。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走去教室,中午打台球。 中午放学,我推着自行车跟王瑞闲聊着出校门,刚走没几步,王瑞见我停留不前,问怎么了?他见我不吭气,顺着我看向的地方望去。 伞塔路口有4个摩托骑手,其中一个是我继父,王瑞说走吧。他推了下我的腰,我木讷的与王瑞同行。 该来的,还是来了。 跟王瑞分散时,我不知跟他打招呼了没,我心事重重的推着自行车走着,到十字路口时,我释然了。 觉得丢人,不理便是。 回到家吃完饭,我跟妈妈打了声招呼,骑自行车去伞塔路口打台球,快到路口时,我提前往马路对面骑去,以便碰见尴尬。 到伞塔路口,我扭头看向右边,见继父还在,摇了摇头,往野案子那儿过去。 “王瑞,来的可真早。”到了地儿,见王瑞和杨涛在打着桌球。 王瑞推了下杆说:“这把打完咱仨一起玩,一人五个球。” 我们玩了2局,往学校走去,过了路口,我对摩托骑手那笑着点了下头,王瑞说想通了?我说是,既然改变不了局面,那就改变自己,不说话便是,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 毕竟,他是我继父。 晚上回家,继父也回来了,我们默契的没有说什么,妈妈问今天碰见了吗?继父说晓宸放学时,刚好拉了个人。我扒拉口米饭,心想这样最好。 往后几天,从不习惯成为自然,渐渐的也不觉得什么,只要不说话,他干他的摩的,我上我的学。 只是,在家我跟继父交流越来越少。 一天到学校,我见董毅刚跟同学们议论着什么,经过他们那。 怎么样有意思吧,谁也见不到谁,就黑这头聊天。 听着还挺不错的,你在哪上的网? 兴庆公园南门对面的交通大学,那儿对外开放,人也不多。 行,有空了我也去那上网,申请个腾讯qq号。 我坐在座位上,他们聊的什么这么起劲,上网?腾讯qq是个啥。 快上课时,王瑞和杨涛飞奔到教室,我笑着看王瑞,说又跑游戏厅了? 他气喘吁吁的说:“是呀。” 最近我对游戏厅兴趣下降,虽说出了好多新游戏,不过看着那画面,总觉得没有cs好玩。 前两天去网吧,见反恐精英图标名替换成cs,也许是长大了,对新鲜的东西觉得有趣许多。 “想啥呢?”王瑞看着我说。 我说:“没什么,对了,你知道腾讯qq是啥吗?” “qq呀。”王瑞说:“你不知道么,最近好多网吧都可以上网,咱老去的有间网吧不是也能上了么。qq就一聊天工具,申请个号,加点人随便聊天。” 我回忆之前在网吧玩,突然想到网吧里,好多人对着键盘噼里啪啦的打字,我问王瑞qq什么图标? 王瑞想了想,说一只黑背企鹅。 我恍然大悟,这个在网吧电脑里见过,不知道是什么,企鹅就企鹅么,还qq,整得洋活儿的不行。 王瑞哈哈一笑,说下次去网吧你申请一个,我都有号了。 我说:“下回咱们去交通大学里头玩,刚听董毅刚他们说那便宜。” “得了吧,那里莘莘学院,不适合我这个粗人,要去你去。”王瑞道。 我们相视一笑。 周末,我约了孙科、姚杨一起去交通大学,因为王瑞对交大有排斥,他一再拒绝,我也不勉强,找了另外俩人。 孙科是之前兴庆小学一个班的,虽说上初中在一个班没怎么说话,不过情谊还在。 我们在交大门口汇合,将自行车在路边存好,步行进学校。 我对孙科说:“这儿可真大。” 那可不,这里可是大学,你看那,是大学生的宿舍楼。 我跟着孙科他们七拐八拐,终于到了。 我们坐在座位上,孙科说:“等会你申请个qq,我教你怎样筛选加人。” 孙科好了,我看着提示框显示的“申请成功”。 这是我第一个qq号。 孙科说取个网名,我想了半天,在键盘上敲出追风少年。 孙科帮我筛选好,说这些都是陕西的,你加她们,对方通过后就可以聊天了。 我试着加了很多,不到一会儿,小喇叭图标提示有消息。 有人加我了。 我用智能abc跟对方海聊着,不知不觉该下机了,我意犹未尽的跟孙科他们下机。 这不错,用着假名字,跟不认识的人网上冲浪般海聊,感觉很新鲜。 “张晓宸。“孙科叫我。 我说怎么了? 孙科说下次在上网,你直接输入qq号和密码就可以聊了。 啊,你不早说,我没记。 孙科问qq号没记住吗?我说不是,密码没记住。 孙科…… 大意了,刚还想着下回跟冰封女孩继续聊,这弄得,还要重新申请。 伤脑筋。 第二天去学校见到王瑞,我说昨天去交大上网,上机费很便宜,1块五一小时。 王瑞撇嘴说:“这就便宜了,qq玩了没?” 我懊恼的说:“玩是玩了,不过昨天申请的qq密码没记住。” 他哈哈一笑,说周末咱们一起去黄埔庄,那上网1元1小时。 到了周末,我们在黄埔庄口见面,杨涛也在,王瑞说杨涛来这不玩电脑,说是去里面雪妹儿滑冰。 我们进去和杨涛分散后,我看着街道上两边全是网吧,虽然每家店都不大,不过密集度可真高。 不到300米的距离,大大小小网吧起码有50个,竞争可真大。 王瑞带我进了家门面较大的网吧,我看了下门头招牌,无色网吧。 进去以后,王瑞办完上机费,我们坐到座位上,环境还不错。 开机后我双击qq,重新申请账号,这回长记性了,在吧台要了纸和笔,申请成功后,我将号码和密码记在纸上。 填昵称时,我将这两天想的名字输在上面。 心墙。 按照上次孙科教我的筛选,选择年龄和省份后,看顺眼的一个一个加了起来。 “唉,可惜了冰封女孩。”我边加边嘟囔着。 “什么冰封女孩?”王瑞问。 我说:“就上次玩qq加的女生,聊的还不错。” 王瑞拍了下我的肩,说别当真,那性别头像都是可以胡选的,说不定是个30多的大叔嘞。 我张开嘴,像吞了苍蝇般恶心,不是吧,这样也可以。 “那当然,你看我的,22岁,红色棒棒糖。”王瑞说。 …… 还红色棒棒糖,真够逗得。 每一个通过的人,我第二句都会问男的女的,弄得对方敏感的回问,你男的女的。 看来,都是在网上找异性聊。 有两三个聊的来了,我用智能abc快速的一聊三,忙的不亦乐乎。 王瑞玩着cs,抽空瞄了我一眼,说你也不嫌累得慌,光听见你噼里啪啦的敲键盘。 我看着屏幕上的对话框,说有共同的话题,自然不觉的累。 在网上,跟不认识的人畅所欲言,从查户口到兴趣爱好,的确有很多话题可聊。 要是能看见对方就好了。 “那有什么难的,你问她有摄像头没,有的话你去调换个机子,后面的机子有摄像头,加点钱就行。”王瑞道。 我问网友,遗憾的是都没有摄像头。 “你俩还没玩完。”听到背后杨涛的声音,我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已经玩了4个小时。 时间可真快。 跟王瑞下了机,我把刚抄好的纸条装在裤兜里,跟他们出了黄埔庄。 “张晓宸,以后周末,咱就来着玩,远是远了点,不过这里的上机费,比外面便宜一倍。”王瑞说。 我说必须的,就这么定了。 我们在存车棚取了自行车,王瑞载着杨涛,跟我骑到仁厚庄那臭水沟旁,我们告别。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阵子一到周末,我都会跟王瑞到黄埔庄上网,cs慢慢也没了兴趣,每次玩,也不过是跟王瑞联联机,更多的时间,都是在跟网友聊天。 虽然qq里的好友很多,不过耐聊的也就一两人。 qq里有个华阴的女孩,她的网名叫蓝色的海。自第二个qq号申请好,我们一直在聊天,几乎无话不谈,上学、身边好友、就连彼此的感情都在诉说,她知道我暗恋朱倩楠,也帮我出谋划策,不过我没有照做。 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貌似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聊的久了,我们也知道对方的真名。 张帆,怎么每次周末都能见你上网,我敲着字看着屏幕。 笨啊,我家电脑安宽带的,平常写完作业不就上网了呀。对话框弹出消息。 哦哦。 你哦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咱俩要是在一个城市就好了,还能见你一面,哈哈。 怎么,你想见我呀。张帆的头像抖动着。 是啊。 不现实,你在西安,我在华阴,太远了。 我正要打字,看见她第二条消息,其实,我们可以不拘于上网,还有别的方式聊天呀。 我敲出几个字。 什么方式? 第十六章 书信往来 我们可以写信的。 我看着屏幕上传来的消息。 是呀,原来陈效力转学去克拉玛依,我们就有一阵子写信,张帆住在华阴,我们也一样可以写信的。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我敲出几个字,这个方法不错。 我们留下联系方式,我去吧台要了笔和纸,对着电脑屏幕,记下张帆学校的地址。 “干啥呢张晓宸?”王瑞问。 我说:“没啥,聊了个网友,觉得还不错,没事写写信。” 女的吧。 嗯。 看你花心的,你不是喜欢朱倩楠吗,怎么?还想培养另一个感情? 我老脸一红说才不是,就是聊的来而已。 王瑞撇撇嘴不做理会。 王瑞敲击着键盘,说道:“张晓宸,其实朱倩楠挺关注你的,咱班那么多同学喜欢她,而她一直都没有同意,你就没一点感觉么?” 我说:“那是人家觉得初二学习负担重,不愿交男友罢了。” “你个榆木疙瘩。”王瑞叹口气,没在说什么。 我何曾不想跟她交往呢,第一次表白被要求分数,第二次表白说学习为重,我能说什么。 也罢,我与她。 随缘就好。 日子一天天过着,转眼到了5月,走进教室,我翻着张帆写的信,对她的印象从模糊到清晰,我噫想她个子不高,有些婴儿肥的脸庞,在书桌前开着一盏小台灯,写到有意思的事情时,会嫣然一笑。 我们的书信落款很有趣,会在日期后面加上几点几分,翻着六封信,在自习课上,我拿起笔唰唰的写着。 孤闻远处朦胧烟,此人不见真容貌。 我合起笔帽,托着腮心想,写了这么久信,也不知她长什么样子,比之朱倩楠是之上还是之下,我苦笑的摇了摇头。 放学后,我在校门口买了信封和邮票,贴好丢到路口邮箱筒。 经过这两个多月时间,继父在伞塔路口拉摩的,我心里也不会有别样的想法。 至多,不过点头微笑。 即将迎来考试,张帆在信上提到暑假以qq沟通,我们约好时间,封笔罢字。 伤脑筋,我的数理化停戈不前,回想着期中考试的成绩,每一门都在60分上下徘徊。 虽然语文稳固在年级前三,总不能靠语文而平总分,明年今日,综合分数这么低,我该如何是好。 我苦笑着捏了捏眉头,恍然之间压力好大。 算了,明年愁事明年愁,不想了。 一天上学,王瑞搭着我的肩,说最近在电视上学会一招贼过瘾,咱找人练练手。 我挑了挑眉问是什么? 这小子坏笑着说:“我给你演示一遍。”说着,他朝姚杨走去。 王瑞偷偷的往姚杨身后走去,见他蹲下身子,双手合十,食指、中指并拢伸开,两手大拇指向上张开,猛的往前一顶。 错了,是往姚杨菊花一顶。 姚杨嗷呜一声,跳起来捂着屁股,一脸惆怅的看着蹲在后面的王瑞。 你大爷的,王瑞你干啥。 王瑞站起身嘿嘿一笑,说火烧鸡沟子的感觉如何。 火烧鸡沟子? 好吧。 “行了,别装了,我控制着力道的,能有多疼。”王瑞说。 “来来来,让你感受下有多疼。”姚杨说。 看着他们冲出班级,在楼道里追逐,我无奈的耸耸肩。 真够无聊的。 楼道传来他俩的声音,啊,你干啥?别捅了,在捅我可翻脸了。 这动作听王瑞说,是从一部港片里学到的,虽然无聊,不也没事嘛。所以,这几天我也加入行列,与他们一起玩闹着。 这股风不知怎么就传遍整个年级,几乎在哪都能看到,这阵子男同学们多半都是夹着屁股,手捂着往前走,生怕中招,而女同学们则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不过朱倩楠对这“游戏”有些看法,每每看到,都是皱眉而走。 而我在朱倩楠的注目下,游乐终而停止。 同学们,明天考试,各位请回家认真复习,你们这次的综合成绩,取决初三时是否换班。 哗。 班里同学们听到班主任说的,瞬间炸开了锅。 李老师双手抬起,示意大家安静。 李老师说:“此决定是由校委会开会讨论定下的,成绩优异者可以去尖子班,成绩较差的去后面的班,成绩平平者则在本班继续学习。” 班主任嘴里的尖子班是一班和二班,年级综合前十全在那俩班,而我们五班,则是半重点班,至于后面的班,都是一些混混学生,那些班主任心照不宣的睁只眼闭只眼。 “好了,预祝大家明日取得好成绩,放学。”李老师走后,同学们背起书包心事重重的朝外走去。 王瑞走过来说:“张晓宸,咋弄?” 我背起书包,说还能咋弄,不想离开五班,只能临阵磨枪。 下午回家,我翻开崭新的物理书和化学书,翻了两页后合上,实在看不下去,思索了下班主任的话,综合成绩只要保持班级中等,就不会离开五班。 虽说数学很难,倒也难不过物理化学,英语嘛,到时看谁做附近,抄下也无妨。 打定主意,我翻开代数书认真看了起来。 理化嘛,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考试,早上数学、英语,下午物理、化学,语文、政治则放在下一天。 数学考试结束后,我在教室门口叫住葛兰,从书包里拿出两颗棒棒糖,跟她说等会英语关照下。葛兰会心一笑,点头应允。 英语考试,我将自己会的题答好,耐心的等葛兰答卷,我见她把笔帽合上,开始跟监考老师搞起游击战,她往前走,葛兰会给我拿手势比划答案,这是我们刚在教室门口对的口号。一番折腾后,打铃交卷。 “谢谢了。”我对葛兰说。 “没事,同学一场,在说我也不想你转班。”葛兰羞涩的说。 这小妮子,不会对我有别的想法吧,不会,一定是我想多了。我再次对葛兰道谢,离开学校。 下午考试,我看着卷子发蒙,好在葛兰照顾我,将选择题、判断题答完,因为监考老师一直在讲台坐着,我们不好“交流”简答题,我连蒙带编,交卷离去。 我透过教室外玻璃,对葛兰点头感谢,恍惚中看到葛兰脸红红的,我赶紧离开,刚才一定是错觉。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葛兰其实长得不错,瓜子脸配上披肩发,精致的五官格外好看,不过既然心有所属,那就不处处留香。 第二天语文考试很顺利,坐我前后左右的同学我都关照有加,交卷时,徐老师对我会心一笑,我对老师吐了吐舌头,不过徐老师没说什么,我低头迅速离开教室。 骑着自行车,心想昨天考的四门课目,有葛兰的“照顾”,加上今天语文试题不难,成绩应该还好。 在家里忐忑的度过三天,原本约好跟王瑞一起去网吧,跟张帆约好qq聊天都没有去。到了领取成绩单那天,我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 张晓宸。 李老师在台上叫着我的名字,我站起来到讲台领成绩单,刚接住往回走,身后传来声音。 这次考的不错,只要你多努力,其他课目也没问题,下学期好好学。 我回头对李老师笑了笑,回到座位上打开成绩单。 还好,这成绩算是保住在五班了。 李老师把成绩单全部发完,说道:“同学们,下学期余洋、赵毅和张雯珊转到一班,刘磊、陈蔓婷转到六班,其他同学保持不变。不要灰心,只要自己读书用功,在哪个班都一样。” 我回头看了眼刘磊,见他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很久没有跟他接触,没想到他的成绩直线下滑,虽说不是拔尖,但在班里也属于中等水平,没想到…… 虽说李老师这样讲,不过在九十中也就剩一年时光,转到一班的我没概念,不过刘磊估计会一蹶不振。 哎。 我替刘磊惋惜着,收回目光,拿胳膊肘碰了下王瑞,你小子回回都是倒数第一,让我看看成绩单。 “怎么,我就不能爆发一下。”说着,王瑞将成绩单递给我。 我看了眼分数,“什么情况,你数学比我考的都好。” 王瑞瞄了眼讲台上的李老师,直视前方嘴角动了动:“怎么,幸你有人帮助,就不幸有人帮助我吗?” 我听着那跟蚊子一样的嗡嗡声,揉了揉太阳穴,这小子。 中午放学,我载着王瑞去黄埔庄,路上闲聊得知,这小子给身边的彭曼和胡捷塞了好多零食,这俩姑娘在零食的诱惑下,很好的“照顾”一番,王瑞左右逢源,东拼西凑的完美交卷。 你小子iq还挺高,i服了you。 自行车存好,我俩随便吃了点东西,一头扎在网吧里,刚把qq登上,看见好多离线消息,我草草看了下,当点开张帆的头像,我愣住了。 你怎么没有上网呀,刚考完试,明天爸妈带我去西安玩两天,你不是想见我吗?上线回复我。 我到西安了,你没上网吗?我在雁塔路住着,今天去看了钟楼和大雁塔,明天下午我就要回华阴了。 你怎么还没上线啊? 我看着张帆在qq上留的言,看了下推送消息,正是前三天等成绩单的日子。 我懊恼的跺了下脚。 第十七章 初次接触乐器 王瑞看了我一眼,问怎么了? 我指着屏幕让他看,王瑞拍了下我的肩膀。 小子,这就是命。 我无奈的敲着键盘,“不好意思,前几天家里有事没时间上,没见上真可惜,期待你下次来西安”。 我按了下回车,看着张帆的qq头像,一次见面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赶紧的,进房间玩cs。”王瑞说道。 我跟王瑞玩了会游戏,下机时看了下qq,张帆的头像是灰色的。 下学期保持书信联络。打完这几个字发送后,我跟王瑞离开网吧。 有空我找你玩。 我们约定好时间,我载王瑞到仁厚庄路口,我们分散离去。 “妈,我回来了。”我推门进屋,把成绩单拿给妈妈看。 你怎么才回来,跑哪去了。 “我说跟王瑞去玩了一会儿。”见她本想训斥我,不过妈妈把成绩单合上后,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说放书包,洗手准备吃饭。 噢。 吃完饭,我躺在床上,能留到五班就好,不过朱倩楠学习那么好,怎么没有转到一班呢,也不知她平均成绩多少,开学问问。 暑假,终于来了。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我哼着罗大佑的歌,将暑假作业合上,每年放假,我都会先把作业写完,这样就可以好好玩个痛快。 妈,你给小舅打个电话,我去红旗找毛毛玩几天。 行。 我跟毛毛约好时间,如约而至。 哥。 我看着毛毛,小半年没见,个子长高不少,我问他考的怎样?毛毛摸着头说还不错,语文和数学都在90分以上。 我点点头,说那就好。 跟小舅打声招呼后,我和毛毛离开杂货店。 我说:“毛毛,9月份开学就该上六年级了,这学期怎么样?” “还行,自从那次黑脸皮的照顾,我在学校也没什么人欺负。”毛毛说。 那就好。 哥,你现在玩啥呢,游戏机还是电脑? 电脑呀。 我们一边聊着,一边往网吧走去。到了地方,我付了钱跟他玩cs。 看着毛毛的操作,我说道:“技术不错呀,甩狙厉害很。” 还好吧,毛毛嘿嘿一笑。 出了网吧,我问毛毛平常是不是老来网吧?他点头说:“平常周末写完作业没事做,跟同学偷偷来上网。” 我说玩归玩,别耽误学习。 在毛毛家待了几天,我分别去了姥姥家和奶奶家,听奶奶说姑姑最近挺忙,一直在八仙庵忙活着。 我一拍脑门,对了,过年时听姑姑讲,他们要在八仙庵那拿地盖楼,一直也没注意,下学期去坡底下看看。 奶奶说:“你哥明年就毕业了,你姑说郝琦毕业后回国,跟着一起做事。” 我点头,家里就奶奶一人,晚饭妈妈叫奶奶一起在楼下吃了泡馍,把奶奶送回家,我们也就回仁厚庄了。 路上,妈妈说:“晓宸,再过几年等你工作,不如去你姑那工作,都是自己人,做事也比较好做。” “到时候再说吧,还早着呢。”我说。 谁知在我大学毕业后,家里发生很大一件事,这件事影响到我跟姑姑家,差点连亲戚都做不了。 不过,这是后话。 开学后,步入正常学习轨道,因为现在上初三,我们整个年级要给低年级同学腾地方,所以都搬到三楼。 嚯,你看看,前辈的刀功真厉害。 我看着王瑞手指的地方,桌子腿上用刻刀刻出“苏秀丽我爱你”的字体。 有意思。 李老师从教室门口进来,说:“同学们,欢迎大家归校,再过一年,各位就要离开学校步入高中,希望在仅有的一年里,大家认真学习,考到理想的学校。” 我巡视一番,刘磊没在班里,这会儿怕是已经在六班了,不知能适应不。 王瑞拿胳膊肘碰了我一下,说想什么呢,班头让换座位,叫你名字嘞。 我看向前方,李老师示意我往前面坐,我看着前面的空座位,一旁坐着葛兰。 呃。 经过一番调位,大部分同学位子都被改动,不过王瑞就…… 他一人独坐角落。 风兮兮路漫漫,看着王瑞孤哀的眼神,真心替他惋惜。 班里调走5名同学,第四组抽走两张桌椅,空出地方放卫生工具,而王瑞则坐在第一组最后一排,跟教室后门紧挨着。 课间休息,王瑞哀怨的对我说不公平,凭啥让他一人一座。我宽慰道:“莫非班头看你根骨极佳,想让你独坐顿悟。” 滚犊子去。 哈哈。 中午放学,我把给张帆写好的信塞到邮箱筒里。暑假上网我俩相互倾诉一番学习情况,更多的是对那次她来西安,没见上面感到可惜。 张晓宸你可真有意思,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懂么,非得跟那么远一姑娘含情脉脉写信,不嫌累得慌。 我回过头,看见王瑞和杨涛向我走来。 我对王瑞说:“你懂什么,我俩是最正常不过的网友关系,顶多是朋友,怎么从你嘴里说出,就这么不雅致。” 切,王瑞嗤之以鼻。 “懒得理你,走了。”说完,我蹬着自行车准备回家。 “哎,别急呀。”王瑞说道。 我捏了下闸,“怎么了?” “早上上课,我见葛兰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你俩什么情况。”王瑞走上前说。 “什么怎么情况,我俩没啥呀,她眼神怎么怪了。”我问。 她看你,就像是看男朋友一样。 你可别瞎说了,我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啊,快回家吧,下午学校见。 我骑着自行车,回忆上学期考试的情况,没道理呀,我跟葛兰这两年也没怎么说话,她怎么可能对我产生情愫,要不找个时间问问她? 算了算了,别到时问她,人家说没有,我这老脸往哪搁,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几天上学,经过王瑞跟我说的,葛兰时不时会给我买个酸奶冰、海带丝什么的,有时我请教她作业,她跟我的距离,未免也太近,都快挨到脸了。 这也太暧昧了,不行,我得找个时间跟她说说,毕竟,朱倩楠一直在我心里的。 一天下午自习课,我压低声音说:“等会休息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葛兰脸红的盯着我,“有啥话现在不能说,还非得下课说。” 她音量没控制好,惹得班里好多同学朝我这望来,我低下头拿着笔,装着写作业的样子,余光见大家收回目光后,我轻生说声音小点,一会儿出去说。 下课后,我跟她下楼到操场。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葛兰说道。 我看着她的眼睛,支吾了半天,嘴里蹦出这几天谢谢你给我买零食啊。她扑哧一笑,说兴师动众的就为这事,我当什么呢。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干笑着,心想张晓宸你是猪啊,有啥说啥就对了,扯这些没用的干啥。 那个其实…… 行了别说了,周末有空吗,来大平台找我玩。 我说你家在大平台呀。 对呀。 我说原来去过几次,没想到你家住那里。 葛兰笑着说:“那你以为我住哪?” 我见气氛活跃着,把准备好的话跟她说出来:“葛兰,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可能你应该也知道,我喜欢朱倩楠很久了,如果说初中谈恋爱,我一定是跟她谈,谢谢你对我的好感。” 葛兰听我说完,脸一阵红一阵白,谁说我对你有好感啦,瞧你自作多情的,本姑娘才没看上你呢。 葛兰气呼呼的抱着臂,我摸了摸鼻子说:“你说的对,我自作多情,谁跟你谈恋爱是你的福分,我……” 打住,葛兰双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我看着她,她说朱倩楠要是喜欢你早答应了,她没给你机会,我愿意跟你机会。 我盯着她的双眸,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班里比我优秀的男孩多了去了,你把机会让给别人。 “张晓宸,你就是一混蛋。”说完,葛兰哭着跑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是呀,我宁可现在做混蛋,要是咱俩真好了,那我才是十足的大混蛋。 朱倩楠,我为你放弃整个森林,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事后几天,葛兰对我爱答不理的,事情我早已料到,也不觉得尴尬。就让时间抹平我与葛兰的误会吧。 很快,我收到了张帆的回信,信上提到最近在学校报了兴趣班,吹萨克斯,日子倒也过得开心。 我将回信写好,等会儿放学买个信封给她寄过去。 放学路过传达室,无意中看到小黑板写着学校组建的乐团,少一名小号手,有意者在音乐老师那报名。 吹小号蛮不错,要不试试。 第二天在操场做完早操,我跑向音乐老师那报名,老师帮我登记好说等信,至多下午就能出来,让我下午上音乐课时来问他。 到了下午,我去找音乐老师,他把我带到办公室,让我吹一机器,说是测下肺活量。 我拿起软管,对着像战国酒盅一样的东西,使劲一吹,浮在水上的大机器缓缓上升。 音乐老师说:“肺活量正常,可以吹小号。”老师把每周固定的练习时间和场地跟我说清,我道声谢离开办公室。 到了时间,我按照音乐老师说的地方,打开门进去一瞧。 人可真不少。 第十八章 这小子学坏了 弹古筝的、吹萨克斯、笛子的,很多人坐在阶梯教室,前面有一名老师拿指挥棒指挥着。 生动有趣。 我去签完到,助教老师让我去领小号,我掂着小号,试着吹了下,不响。 初三五班张晓宸? 我抬头说是。 助教老师走上前,说小号这样吹是吹不响的,我教你。老师说完,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号,只见他抿着嘴有节奏的吹着,义勇军进行曲在耳边响了起来。 张晓宸,右手握住下面横条,嘴巴接触小号时,双唇抿住,用嘴缝吐气。 我按照老师说的,试着吹了下。 小号响了。 不过太刺耳。 很好,我教你看乐谱。 等我出来才知道,学校音乐团要在9月底演奏义勇军进行曲迎接国庆,我算了一下,还有不到两周时间。 时间很紧凑呀。 每到自习课,我都会去阶梯教室练习,虽然看不懂五线谱,不过在老师的特殊教导下,我学会另一种辨别办法。 一天练习完,我上楼往教室走去,身后传来班头的声音。 张晓宸,你去哪了? 我回身说:“李老师,我去阶梯教室练习小号了。” “练习小号,我怎么不知道?”李老师说。 “我以为音乐老师跟您说了。”我把报名的事说起,班头皱眉说会去核实,让我先回教室。 我郁闷的往教室走去,副课老师的办公室跟主课老师不是一间,两个办公室也不在一层,估计我和音乐老师,都以为对方跟班头报备了。 这事弄得。 放学时,李老师把我叫到一边,说清楚了,以后在有这样的事提前跟他报备。我点头说会的,李老师努了努嘴,我转身离开教室。 “张晓宸,班头叫你干啥呢?”我看着王瑞,说最近在校乐团练习小号,忘记跟班头说了。 王瑞说:“哟呵不错呀,有漂亮女同学没?”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边儿玩去。 现在请大家欣赏,学校音乐团为大家带来的,义勇军进行曲。 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我调整了几个呼吸,随大部队上台。 大家不要紧张,像平常咱们在阶梯教室里练习一样,来,我们开始。 随着老师挥舞着指挥棒,我们按照原先的步骤,井井有条的进展着。 好,谢谢乐团为我们带来的音乐,下一个节目…… 同学们走了。 这回吹小号算是超常发挥,一首下来,我大脑空白的跟随团队下台。 你们很棒,把乐器给龚老师,快去你们班级那坐吧。 老师说完,我们鸟兽散归在各自的班里。 “小样可以呀,我刚仔细看了一下,乐团就你一个小号手,厉害。”我看着王瑞竖起的大拇指,摸了摸脑袋笑出声。 国庆节结束后,我骑着自行车上学,早操结束后,刚走到教学楼,听见身后有人喊我。 我随着声音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人,回头跟大部队继续往前走去。 估计出现幻听了。 课间休息,我跟王瑞在楼道闲聊。 张晓宸,刚叫你怎么不理我。 我看着她,好面熟的脸,一时想不起她叫什么。 我是殷乐呀,兴庆小学咱俩做过同桌。 我拍了下额头,笑着说:“对,想起来了,你怎么在这,转学来的吗?” 她点头说是,我问在几班?她指了指楼下说五班,我疑惑的看着她,殷乐解释道:“因为学习没有跟上,家里人让在上一年初二,我觉得脸面挂不住,所以转学来九十中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 她说:“前几天学校文艺演出,在操场大讲台看见你吹小号,一眼就认出是你,刚才做操完叫你也不理。” 我无奈的说:“每次早操回教学楼,黑压压的不敢停,怕被万马奔腾。” 我俩哈哈大笑。 “那我下楼了,有空上来找你玩。”殷乐小跑着离开了。 “张晓宸,你小子太不地道了,也不说介绍认识一下。”王瑞搂着我说。 我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荷尔蒙爆发了,见个女人就冒光。” 瞧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嘛。 我俩走进教室,余光中看到王瑞那失落的小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小子。 天可真冷,我把手塞进棉衣口袋里,今年11月比去年冷多了,我哈了口哈气,看着街道上被风吹起的塑料袋和纸片,低头向学校走去。 也不知道王瑞去哪了,这都快一个礼拜没来学校,上次听杨涛说,王瑞和班里几个小太妹貌似跟了个老大,在金花路那混着。 初三时期,正是两极分化的时间,好坏在这一学期一瞬间迸发出来,好学生讨论的是学习,差学生谈的是社会。我无聊的坐在座位上,看着最近跟王瑞走的比较近的几位女生。 这几个女生,上学穿着时装鞋,一出校门从书包里拿出口红,往嘴上涂抹着。 其实我们班还算缓慢的,在去年,后面几个班早已效仿古惑仔,西服、皮裤、甩棍,整天嚷嚷着把谁谁谁的地盘抢了,跟哪哪哪个老大,每每看到,我都是避而汇之,不与这帮人起冲突。 唉,这是趋势。 两门课后,这几个人背起书包一哄而散,我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王瑞,是你说不要混的,你这小子,我听你的,你怎么不讲信用啊。 周末天太冷,我步行去王瑞家,敲门进去后,看见他染了一头黄毛,他家人正在训斥他。 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成天不学好,跟社会上的人瞎混在一起,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 王瑞,你得是一直么起学校,刚好张晓宸来咧,你最近到底干啥捏,倒是社话么。 我看了眼叔叔阿姨,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现在的王瑞真是大变样,黄毛紧身衣,乞丐裤尖头皮鞋,要多痞有多痞。 王瑞站起来说:“行了,我的事你们不用管,走,张晓宸。” 我见王瑞往外走去,慌忙跟叔叔阿姨告罪一声。下了楼,我跟王瑞一直走到之前去的炮房街游戏厅,我见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向游戏厅老板借了个火。 他吐了一口烟,张晓宸,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看着他老练的夹着烟,说最近你忙啥呢,怎么不来上学? 王瑞吸了一口烟,从鼻孔冒出白气,“上学有什么意思,外面多精彩,出门坐出租,吃香的喝辣的,去别的学校收保护费,多威风,这才叫生活。” 我呆呆的看着他,这小子学坏了。 “你,还来上学吗?”我开口问道。 王瑞搓着摇杆,淡淡的说:“上学,再说吧。” 我看着王瑞,突然觉得很陌生,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往游戏厅门口走去。 “张晓宸。”王瑞叫住了我。 我驻足不前,回头说怎么了? 王瑞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说:“我们还是朋友么?” 我眯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点头说不论你变成啥样,你与我之间一直都是,一辈子的朋友。 王瑞眼圈发红,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我道了句保重,转身离开。 王瑞一定有他的苦衷,只是现在无法跟我说起,希望这小子早些醒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格,在特定的时间要做特定的事,而别人,无法改变什么。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在过几天就要到2002年,这些日子,我跟张帆书信往来,聊的最多的就是我那朋友当起混混,张帆告诉我,他们学校也有很多人模仿古惑仔,拉帮结派,不过比起我们这,过往不及。 那小子自打开混,来学校就两三次,听班头的意思想要开除王瑞,闹得王瑞家人又是求情又是赔不是的,为了王瑞的事,他家人没少往学校跑。 听班里那帮小太妹聊天,我也慢慢知道,王瑞跟的老大叫曹盔,大约二十五六的样子,在金花路一村子那混着。 王瑞跟那人出去,过个马路去对面,因为离轻工比较近,中间有座立交桥,都是打车而去。 真够骚气的。 一天上学,刚进教室听到那帮小太妹在那聊天,王瑞那二货,不知哪根筋搭错,昨天竟然跟曹哥闹翻了。 可不是,估计有王瑞好果子吃了,惹谁不好,怎么跟自家老大闹僵。 你是不知道,那天我亲眼见曹哥把一不开眼的胳膊弄废,那场面,啧啧。 我不动声色的坐到自己座位,心情却像打翻了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什么情况? 下午,消失很久的王瑞来到教室,往他的特座刚坐下,班里那几个小太妹就凑过来。 哟,不跟曹哥出去,你怎么来学校了。 就是,旁边那同学嚼着泡泡糖,说曹哥正满世界找你呢。 王瑞手一挥说:“真他妈烦的,都给我滚开,我晚点就去见他。” 那几个人冷嘲热讽后扬长而去,我走过去问:“出什么事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说没事,过两天一起玩,现在只想休息会儿。 我看着他满眼的红血丝,拍了拍他回到座位。 王瑞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上课时李老师见到,也假装看不见。 两节课后,王瑞站起来往出走,我跟过去,问到底怎么了,兄弟之间不能说吗? 他苦笑的看着我,说我不准备混了,不过之前发生的事,我去把它办完。 我拉着他说:“你可不敢做什么傻事。” 第十九章 篮球队 “我能做什么傻事,我把曹盔惹了,他这股气不泄,会伤及很多无辜。放心,我只是跟他道歉,我不混了。”说完,王瑞走了。 我没有经历王瑞最近的事情,他说的模棱两可,我也无从判断是怎么回事,不过听他说不混了,作为他的朋友,我还是很欣慰的。 第二天上学,我以为王瑞会来,结果等第一节都开课了,他迟迟未到。下课后我找到杨涛,问怎么回事?杨涛摇头说不知道,中午吃完饭去他家看看在不在。 只能如此了。 下午上学,我在教室见到杨涛,问见到了吗? 杨涛说见到了,不过王瑞他…… 我急了,说他咋了,有啥就说啊。 杨涛说道:“王瑞他头上、胳膊上裹着纱布,他妈在一旁守着,听阿姨说叔叔已经去报警,我问王瑞他也不吭气。” 我心中震惊,本以为只是平和的去解决事情,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打了。 哎,这就是命。 第二天周末,我在家吃完早饭,下楼往王瑞家走去,到了他家,开门的是他爸,我问声好后,进屋瞧去。 正如杨涛所说,王瑞头部和左臂裹着纱布,我快步走过去,问怎么伤成这样? 一旁的阿姨说道:“被他那老大曹盔打的。” 行了,咱们去买菜,张晓宸,帮忙看着王瑞,中午在叔叔这吃饭。 好。 叔叔阿姨出去后,一直闭着眼睛的王瑞睁开眼,笑着对我说:“来了。” 王瑞,你不是说去解决事情,怎么弄成这样? “这不是解决了嘛。”王瑞跟我娓娓道来,原来那天下午他出去,在兴庆小区赴约,听他说曹盔的上主在那里,一开小卖部的中年妇女,人称大妈。 王瑞到约定地点后,曹盔跟两个小弟隔着窗户跟大妈聊天,见王瑞来后,曹盔揪着他的衣服,往小卖部那走去,王瑞当着大妈面,说跟曹盔吵架是不想在混了,大妈没说什么,丢给他俩两根烟让曹盔自己解决。 曹盔把他带到一边问为什么,他说玩够了不想混了,曹盔给自己点上烟,把另一支塞到王瑞嘴里,王瑞伸手要打火机,曹盔从身后抽出棍子打向他,边打边说你以为你想混就混,不想混就不混么,拿一万块钱,啥事没有,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后面的事我听杨涛说过,我听王瑞说完,惋惜的问:“那现在怎么办?” 王瑞说:“前天晚上回家,我爸妈见状带医院包扎,回来时已经说了,我爸昨天去派出所报案,因为涉及恐吓及勒索,派出所已经立案调查。” 我说:“如此便好,那你什么时候来上学?” 王瑞摸了下头,说先养伤吧,一直跟曹盔打别人,这被打后才知道,真他妈疼。 我笑着锤了他一拳。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我看着他认真的说:“伤好了把黄毛染回来吧,你之前跟我说过,我们不是那块料,不要跟社会上的人接触,这话我还给你,不论今后怎样,不要在混了。” 王瑞笑了一声,说自从我跟曹盔闹崩,我就想明白了,哪个年龄段做哪个年龄段的事,不混了。 王瑞养伤那段时间,我闲来无事,课间休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操场上发呆,操场中间有8个篮球框,每次都能看到班里3、4个男孩打球。 其中一个是很久不怎么聊的董毅刚,我看着他们打球,回想着我跟董毅刚第一次说话,第一次去表白,第一次分道扬镳,挺好的关系,现在成这样的局面。 造化弄人。 张晓宸,篮球帮忙扔过来。 我收神看到篮球弹到我这儿,起身将球捡起来,运了几步,扔给李燕涛。 “张晓宸,你会打篮球呀。”李燕涛走过来说。 我笑着说是,早几年看过灌篮高手,之前玩过几次。 那一起玩呗,你个子也高,不打篮球都浪费你的海拔了。 今年夏天不知怎的,饭量突然增多,两个月时间猛的长了十公分,现在个头有1米82。 好啊,一起玩。 这几天也不那么无聊,除了课间休息和体育课,我们在放学时也会打一会儿。渐渐的跟他们也熟了。 李燕涛、董毅刚、黄华平、高硕还有张伊林,我们经常3对3。 虽然一起玩,我跟董毅刚依旧不怎么说话。 张晓宸,周末咱们去理工大,跟别人打球怎么样? 我把球传给高硕,对李燕涛说行,反正也没事。 周末一起到理工大打球,使我们的距离又拉进一步,李燕涛和高硕属于学霸型,数理化学的贼6,闲暇时他俩也会帮我指导作业,跟老师比起,他们的指导方式我更能理解。 “张晓宸,过两天要跟别的班打比赛了,到时我们一起。”李燕涛说。 我说:“嗯,会的,不过咱们六个人,谁当替补呢?” “我。“高硕走上前说,“我跑的不快,身高跟你们比都差好多,你们上,谁累了我换他下来。” “你这样确实挺像替补。”黄华平说。 高硕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问什么意思?黄华平说大家看,这小子像不像湘北木暮。 还别说,黄华平这么一提,却是入木三分,越看越像。 我们哈哈大笑。 “你大爷的黄华平,你才木暮,你一屋人木幕呢。”高硕在操场上追逐着。 元旦过后,王瑞依然没来学校,听杨涛说一个星期胳膊才能痊愈,下周来学校。 看来王瑞看不上年级篮球赛了。 比赛前一天,体育老师让我们抽签,听李燕涛说分两组,每组4个班,两两比赛,两组剩下来的那一班来争夺冠军。 作为队长的李燕涛,说年级里最怵的是三班,个个人高马大,有一个1米9的男娃,听说是隔壁体校转过来的,我们汗颜。 李燕涛他们抽完签,我看体育老师在白板上写着班级。 还好,没跟三班在一组。 第二天在学校里,李燕涛告诉我们战术,他当sg把控全场,而我充当抢篮板,其他三人则在中外场。 李燕涛对我说:“有机会你就投,防守时一定死守篮板。” 我看着他,想起灌篮高手里的一句话,大意是能控制篮板,就能控制全场。 我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 比赛开始前,我们走上场地,我们跟一班开始对决,其他班则在旁边几个篮球框下比赛。 现在休息时间,自然而然,我们班同学和一班同学都围在我们场地四周。 我们做完热身运动,将棉衣脱掉,穿着运动服走进去。 比赛分两场,一场20分钟,李燕涛走到中间跳球,裁判哨音一响,比赛开始了。 李燕涛把球拨到我们这儿,黄华平迅速将球捡到,我们开始进攻。 我迅速跑到对方篮筐下,一班平均身高不高,不过速度倒时灵敏,黄华平虚晃两人,一个假动作把球传到李燕涛手里。 李燕涛接到球,虚晃一下,绕到对方前面,跳起投球,我双手张开,用身体将对方挡住,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力量,好弱。我盯着篮球在球框转动两下,落入框里。 球进了。 我们迅速回防,我站立在篮板底下,看见计分员把我们班分数翻到02,前场留黄华平干扰,李燕涛在中场防守。 球被黄华平断掉,对方慌忙把球捡起,往前扔去,李燕涛顺势一跳,将篮球抓在手上。 黄华平,快跑。 李燕涛往前运了两下,见黄华平跑到三分区内,迅速传球,黄华平带球三步上篮,入网。 四周传来我们班的欢呼声。 “好好防守。”李燕涛喊道。 上半场结束,得分24比12,中场休息时,李燕涛说:“下半场把张伊林换下来,高硕上。” 我说一班好弱,咱们稳赢的。 李燕涛认真的说:“在球场什么都会发生,不要掉以轻心。” 我看着李燕涛,想起灌篮高手赤木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李燕涛比较像流川枫,除了脸上有些雀斑。 “嗯,我明白。”我点头说道。 下半场结束后,我们已52比31完胜。后面跟7班打了一场,我们依旧赢了8分。 围观的同学陆续回到教室准备上课,我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这时李燕涛黑着脸走过来,说咱们刚比赛时,你们知道3班两场得分多少么。 我说管他多少呢,等会决赛完爆他们。 别太得意了,他们跟6班打赢了40分,跟4班打赢了53分。 呃,不是吧,这么强。 李燕涛继续说道:“那个1米9的,两场平均一人得分都在30分以上,是个厉害角色。” 黄华平对我说能防的住吗?我咽了下唾沫,说等会上场试试吧。 李燕涛见我们士气不振,鼓励说也没什么,他们的战术是那个叫苏洪军的走到禁区,就把球传他,只要别让他到禁区,也没什么难度的。 我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 李燕涛点点头,说到时我策应你。 因为是最后一次比赛,老师特例让五班和三班的同学观看,四周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同学,不过大多是女生。我们走上场,跳球由李燕涛和苏洪军争球。 哨声一响,苏洪军利用身高优势,轻松将球拍到后方,不过对方刚接住球,黄华平跟一道闪电似得,跑到对面,伸手将球断走,强冲到禁区,起跳假动作骗过三人,将球传到李燕涛手中。 李燕涛站在三分线外,原地起跳。 球进了。 第二十章 误会 好球! 我站在我方三分线外,等着苏洪军过来,黄华平和李燕涛在前场用之前战术,不过对方也不傻,很快把球传到没人防的手里,他俩见状,也就放弃抢断,回到我们这儿防守对方。 三班的进攻很巧妙,运球绕不过我们人时,直接传球。见苏洪军来到我面前,我压低身子,双手打开不让他往前,谁知对方跑来一人挡差在我前面,苏洪军轻松绕过我跑到禁区,我往回跑已经来不及,见他们把球传给苏洪军,他轻松转身,左手护球右手一推,球进了。 可恶。 张伊林走过来拍了拍我,说没事,咱们进攻,快往前跑。 我跑到对方禁区,苏洪军看着我,黄华平将球传给董毅刚,他抬手虚晃,将对方晃起跳,运球到三分线跳投。 我压低身子卡位,将苏洪军挡在身后,后背传来力量。 切,就这点力量。 球弹到篮板没进,我找好角度起跳,将篮球抓在手中,一假动作,绕过他上篮,球落入网中。 我跑到李燕涛那,“那小子力量不够,等会把球传我。” 对方刚传球被黄华平断掉,三步上篮球没进,李燕涛迅速跑过去补篮。 得分。 上半场结束,我们以21比17超前,中场休息时,李燕涛说稳着打,他们是一人球队,咱们配合好就行。 高硕拿胳膊肘捅了下李燕涛,说你们刚比赛,咱班李婷婷跟个迷妹似得为你加油呢。 跟他们这段时间接触,我知道李婷婷喜欢李燕涛,每次打球,这姑娘都在旁边观看,对李燕涛也是颇多好感。 李燕涛大手把高硕推了下,“别乱说,那是给咱班加油呢。” 你快拉倒吧,咱班为数不多发育良好的女生,你要不喜欢我就追了啊。 你敢。 他俩追逐打闹着,我看了眼外场,朱倩楠也在其中,我俩相视一笑。 下半场开始,我们用上半场战术,依旧领先,不过到中间,他们突然改变战术,当我抢到篮板,身边除了苏洪军,又跑来两名同学,我压低身子,球传不出去,好几次都三秒违例。 而李燕涛也不好过,每次拿到球两名同学压制,迫使传球失误好几回。 32比39,我瞄了眼分数,这样下去可不行,时间还剩6分钟就结束了。 黄华平罚完球,李燕涛在我们身后,说稳扎稳打,球不要拿时间太长,最后三分钟全场盯人。 对方得分后,我把球传给张伊林,对方一人正往回跑时,突然回头手往前一伸,球断了。 看他迅速调整好,虚晃绕过张伊林,准备起跳投篮。 可恶,你当你谁呀。 我跑上前跳起来,大手朝前一挥,一记大火锅把球拍到别处,落地后我迅速追球,糟糕,球要出界了。 我跳起来扑向篮球,人已经算是出界,不过起跳时是在线内,我够到球后看也不看,使劲往回扔。 哎呀,身下传来声音,我刚只顾追球,外场站的人我也没看是谁,当我抬头看见朱倩楠的脸时,瞬间呼吸急促了。 我与她几乎脸贴脸,我赶忙站起来,把她扶起来,你没事吧? 朱倩楠拍了拍衣服,小脸红扑扑的说:“没事,快去比赛。” 噢。 我回头,看见黄华平和李燕涛在对方禁区打配合,一记刁钻传球传到外围,张伊林起跳得分了。 张晓宸愣在那干啥呢,你俩要抱一会再抱,快回防。 我看了眼高硕,这小子,净说什么大实话。 朱倩楠用手拍了我一下,嗔怒道:“还不快去比赛。” 我应了一声,跑到苏洪军那儿防守。 刚才胸前可真软。 咳咳,想什么呢,好好比赛。 在黄华平和李燕涛断了对方几次球后,我们也把分数拉平。 全场防守! 好。 我们听李燕涛喊后,迅速找到各自的防守对手,在中场开始紧贴对方。 对方被我们这一下弄得有些懵,传球、运球失误好几次,我们把分数渐渐拉开,当我抢到篮板传球时,裁判的哨声响了。 比赛结束。 61比54。 赢了。 我们相互击掌庆祝,班里同学也都沸腾。最夸张的是李婷婷激动的喊“李燕涛我爱你”。 我嘞个去。 好在老师也没在意,反倒李燕涛到弄个大红脸,我们去讲台,接受老师团表扬后,为班级拿到一份奖状。 2001年篮球冠军、初三五班。 看着奖状,我也很高兴,集体荣誉,原来是这样的喜悦。 下午在教室,我看见李婷婷和李燕涛没羞没臊的腻在一起,表面上是讨论学习,不过从他俩眉宇之间,透露着恋爱的味道。 真是的,亮瞎了我的钛金狗眼。 我走到教室外趴着透气,朱倩楠走到我旁边。 张晓宸,没想到你还会打篮球,这点到让我刮目相看了。 怎么,你喜欢运动型的? 朱倩楠小脸一红,“瞎说什么呢。” 我哈哈一笑。 张晓宸,拜托你在学习上用点功吧。 我说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考好的,你看,我学语文一点就透,这数理化英,我那课本新的跟刚发下来的一样,学不进、看不懂。 朱倩楠嗔怒道:“你呀你,我要知道你这么不思进取,上学期我就发点力,考到一班去了。” “啊,你故意考低了?”我说。 是了是了,朱倩楠学习那么好,怎么可能考试成绩平平,原来…… 我看着她,说你该不会是因为我,而故意留在五班吧。 哼,没有。 我装作很委屈,低头说好吧,怪我自作多情。我慢慢的朝教室走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是,行了吧。”身后传来声音。 我微笑的转身,说朱倩楠,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喜欢我,为什么我们不能交往呢? “好哇,你刚是故意的。“朱倩楠噘着嘴生气道。 我说跟你开个玩笑嘛。我摸了摸她的头,为什么呢? 她被我盯得不知所措,低头说:“你不是跟别人写信呢吗,我容不得你有二心。” …… 我跟她好似一番解释,说只是网友而已,我们连面都没见过,你要不信,信就在我课桌里,我拿给你看。 “你什么时候跟她不写信了,再说吧。”说完,她进到教室。 我看着朱倩楠的背影,这哪跟哪啊,吃哪门子飞醋呐。 这几天我跟她解释无果,随之放弃,并不代表我不是真心喜欢她,而是觉得张帆也没有做错,如果因为朱倩楠一句话而断了联系,对张帆倒是无辜。 自习课上,我给张帆写信,把朱倩楠的事跟她提到,放学时我去学校门口买信封,投到邮箱桶后,看见朱倩楠跟张婷走过来。 她朝我翻了个白眼,我无奈的看着她走了,张婷看着我俩这样子,耸了耸肩跟朱倩楠离开。 这事弄得。 周末我去看王瑞,发现纱布已取,活蹦乱跳的跟个猴儿似得。 我看着他染回的黑发说:“这样多精神。” 嘿嘿,人长得本来就精神。 我俩闲聊得知,曹盔已经被抓了,具体怎么判警察没说,我点头说抓了就好,起码你不用给他一万块钱。 他敢要我就卸他胳膊。 我嗔怒道:“你看你,江湖气息又上来了不是,咱俩怎么说的?” 王瑞摸了摸头,说忘了,要改要改。 下周能上学吗? 他点头说伤好了,可以。 我说那就好。我们闲聊一会,约好学校见后,我离开他家。 本来想跟他聊聊朱倩楠的事,他家人在不方便说,只好等上学再说了。 隔天上学,在班里见王瑞的特座桌子上放着他的书包,没见他人。 这小子跑哪去了。 叮叮叮。 李老师和王瑞一起进来,我用眼神示意什么情况,王瑞看着我微微摇了下头。 原以为班头会说什么,不过直到下课也没谈及王瑞。下课后王瑞把我叫到外面,说这学期上完就要转学了。我问为什么? 班头说我旷课时间太久,而且这个决定,教导处在12月份已经商议好。 这…… 我无言以对,本以为校方如果要惩,至多处分,没想到这么狠。 “没事,山不转水转,以后经常联系就行。”王瑞说道。 我说只能如此了。 我与他说起朱倩楠的事,他骂我可真够笨,你就不会不写了,跟张帆保持qq聊天不就完了。 我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张帆又没做错什么。王瑞说你喜欢张帆?我摇头说不是。 那不就完了么,你跟张帆顶多是友情,那我问你,你要爱情还是友情。 我说爱情。 王瑞说那就好了呀,你当着朱倩楠的面把张帆给你写的信全撕了,跟她好好说清楚,你俩不就成了。 “还有别的招吗?”我问。 王瑞没好气的说:“没了,你这家伙,处处留香,都快成楚留香了,你要真想跟朱倩楠交往,就斩断那些七情八素的,就你这态度,我要是朱倩楠我也不跟你。” 我呸,你要真是朱倩楠,我压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既然王瑞都这样说,我与朱倩楠还是差些什么。 彼此间的信任吗? 也罢,顺其自然吧。 朱倩楠,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可以为你跟张帆断了联系,咱俩好吧。 朱倩楠说你终于想通了,我答应。 真的?我把朱倩楠的头发撩开,看到竟然是…… 王瑞的脸! 第二十一章 无奈 啊! 我猛的坐起来,看向四周。 卧室。 原来是一场梦,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最后王瑞的脸,是什么鬼。 大爷的。 我看了下表,5点20,算了不睡了。 到了学校,我把梦境跟王瑞说起,他哈哈一笑,叫你说我,恶心死你。 我见朱倩楠喝着酸奶进教室,我把她拉到门口,将这几天的情绪跟她说起。 朱倩楠听后噗嗤一笑,瞧你那点出息,好了原谅你了,不过,我也要效仿你找个网友聊聊,最好是西安的。 “你敢。”我怒目圆睁。 此事告一段落,想不到没两天,王瑞的烦心事也来了。 张晓宸,看来这学我上不成了,我要退学呀。 我问怎么了? 王瑞说:“这两天大妈的人在学校门口转悠,曹盔原来是跟大妈的,总感觉这些人是针对我的,弄得每次出学校,都是匆匆而走。” 不是吧,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要不是我把头发染回来,估计早就被架到大妈那了。 我问那怎么办? 他拍打自己的脸,说回家跟家人商量下吧。 下午上学,我见王瑞跟他父母一起来学校,我在教室等了会儿,见王瑞进来,我问叔叔阿姨呢?王瑞说在办公室,跟班头说话呢。 我说确定要走? 要不然呢,没事,咱俩都知道对方家住哪,在说杨涛不是还在学校么,以后保持联系。 好吧。 “那我去办公室了,保持联系。”王瑞走后,我平静的坐在座位上,过了许久,朱倩楠在我面前晃着手,说你怎么跟丢了魂似得,出什么事了。 我把王瑞的事跟她说起,朱倩楠感叹道:“自己选的路,别人是无从插手的。” 我点头说是,可惜了一个朋友,原来跟陈效力关系好,走了,现在王瑞也要走,哎。 我不是还在吗? 我心里莫名的感动,看着她说谢谢。 “好了,快期末考试了,先把这关过了吧,”朱倩楠说。 时间匆匆过,就像流淌的河流,每个人都是生命中的过客,本以为能抓住它,而它总在不经意间,悄然溜走。 备战考试,李燕涛、高硕帮助我勾画重点,而我也分享语文考试心得,朱倩楠时不时会提点英语语法,不知不觉,我的数理化英,渐渐的提高许多。 goodmorningstudents goodmorningteacher 英语何老师在讲台上说:“同学们,后天要考试,大家把书本翻到这几页,给你们把重点划出,大家回家重点复习。” 我看着何老师微微挺起的肚子,心想可真敬业,怀孕了还带课。 我们何老师向来穿衣风格标新立异,不是紧身皮衣皮裤,就是长款大衣高靴子,总之,跟别的老师不同。 经过两天考试,虽然心里没底,起码没有抄同学的题目,不会的我就空着。 心里坦荡,问心无愧。 “觉得这次怎么样?”朱倩楠走过来说。 我微笑的看着她,“不知道,不过我没有作弊,上学期是个意外,虽说考试体现一学期的学习成果,我想拿出最真的成绩交卷。” 朱倩楠弯腰调皮的看着我,觉悟挺高嘛。我刮了下她的鼻子说自然。 她摸着鼻子说男女授受不亲,我哈哈一笑,我早把你当女朋友了,你还授受不亲,要不要吻一下。 她认真的说:“真的,那你来。”说着,她身子向前倾,闭着眼小嘴凑过来。 我紧张的大脑嗡嗡作响,说真是真的,不过我不敢,这是学校。 她睁开眼推了我一下,美死你,你想亲,我还不愿意呢。 我老脸一红,这小妮子。 三天后来学校领成绩单,除了化学不及格,语文99外,其余都在80分以上。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下学期你要好好学,要不考不上好高中,看你怎么办。 我看着朱倩楠,嗯,我要跟你考一个学校。 我们聊了几句,领了寒假作业后,告别说下学期见。 朱倩楠说的对,前几天听李燕涛他们说过,要想上好高中,填写志愿高中分数线是绝对硬标准,下学期要努力了。 回到家,我把成绩单拿给爸妈看。 下学期好好学,不敢在不及格了,要不上个差不多的高中都是难事。 我点头说是。 我用了4天的时间,细细的把寒假作业写完,把出错的题目在课本上找到答案,反复推敲琢磨明白,重新做题。虽说没什么用,不过我觉得有意义。 下学期,不敢掉链子。 大年三十,我跟老妈烧完纸,回家看春晚。 2002,午马来了。 看着赵本山在电视里忽悠着范伟,想起去年他们演的卖拐,在看今年的买车,赵本山的忽悠本事,今年更胜一筹。 赵大忽悠。 第二天一早,我跟老妈去奶奶家拜年,郝琦没有回来,听姑姑说,今年7月毕业回国帮衬家里,看着虎虎三岁多,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颇多有趣。 年初二到姥姥家,吃午饭时听姨妈他们聊天,安娜姐去年报了会计班,现在已经工作,在本地一家金行做导购。虽说专业不对口,不过看姨妈和安娜的表情,对现在的工作也挺满意。 毕竟卖黄金,收入比其他零售业高很多。 跟毛毛聊天,他说初中已经看好了,上完小学直接报到。我问哪里?毛毛说离商店不远,红旗一中。我回忆了下,就在他小学前面十字路口那,的确不远。 我在毛毛家住了两天,跟他玩了一次包夜,毛毛cs水平越来越6,拿人头比我高出好几倍,我送他一外号。 人头狗。 跟毛毛约好暑假在玩后,我自己坐公交去钟楼,一口气买了三盘谢霆锋的专辑。 玉蝴蝶 世纪预言 me 回到家,我拿出随身听,慢慢享受歌曲带来的听觉体验。 开学前我到存车棚擦拭自行车,开学就能骑了。 报了名进教室,我见杨涛,问他王瑞现在什么情况?杨涛告诉我,王瑞以插班生身份,去二中上学。 二中? 呃举,夸张了,那校风可不怎么好啊。 下午没事,我在家吃罢饭,骑着自行车去找王瑞,到他家后一聊才知道,像他上学期没考试,学习成绩不怎么好,很多学校也不收,只有二中交钱就能上。 没办法的事情。 我们出去在附近上了会儿网,彼此说没事多联系,我骑车回家。 第二天上学,我带着耳机,蹬着自行车听着启示录来到学校,我推着自行车进学校,看见朱倩楠。 嗨,朱倩楠。 朱倩楠回头对我甜甜一笑,我说等下啊。我进车棚将自行车存好,拿掉耳机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去。 我对朱倩楠说:“这才一个多月没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朱倩楠笑起铜铃般的声音,“哪有,一直都漂亮好不。” “切,我们中国人讲究的是谦虚,你看你,一点儿都没有这美德。”我道。 她捶了我一拳,说在你面前需要谦虚吗?我说当然啦,这都快毕业了,咱俩啥时候交往呀。 看你的表现喽。 这小妮子。 一切如初,虽然王瑞离开五班,不过我跟李燕涛他们早已打成一片,平常在学校里打篮球。开学后,我发现每次打球,李婷婷都在旁边站着,我们休息时李婷婷会给李燕涛递水拿手绢擦汗,看着他们的举动,把我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啥时候朱倩楠也这样就好了。 我看了眼董毅刚,还是算了吧,真要这样,怪尴尬的。 张晓宸,原来我见你跟刘磊他们打台球,有空咱俩也玩玩,我也会的。 我看着黄华平,说好呀,咱俩打台费。 好,就这么定了。 打台费是我们一直流传的,顾名思义,谁输了谁掏钱。 这几天跟黄华平打台球上瘾,好几次都是放学后,我俩去戳上几杆儿。 为了避嫌不让继父看到,我俩找到一家在伞塔路里头,菜市场那儿一处室内台球厅,虽说比野案子贵了一块钱,不过玩的心安。 每次打完台球,我骑自行车,把车轮蹬的跟风火轮似得回家。 最近你干什么呢,怎么老是这么晚回来,饭都凉了。 每次我都跟老妈编理由,编到最后,连我都编不下去了。 妈,我都多大了,其实下学后,我跟同学去打台球了。 同学,哪个同学,王瑞不是退学了么? 我说那不叫退学,懒得跟你解释,上学期打篮球关系好的一个同学。 最近一直没怎么跟继父说话,听老妈说继父最近下班,摩的也不怎么好好跑,动不动去麻将馆打麻将,被老妈发现好几次,为这儿事他俩吵过好几回。 过年时我没去继父他们家,老妈去继父家,听他们家人说,继父跟他前妻离婚,就是因为天天打麻将夜不归宿,对家没有照顾之情。 我对老妈说:“你要觉得过不下去,就跟他摊牌,能过到一起,那找个时间跟继父好好谈谈。” 老妈说:“还不至于,毕竟只是打牌,晚上还是回来了的。” 谁知没几天,继父摩托车丢了。 放学回家,我刚进门就听见他们争吵。 告诉你别打麻将非不听,这下倒好,输钱还把摩托丢了,你说说你能干啥。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刚放一会儿就能丢。 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抽烟 放一会儿?你去麻将馆一待就是一下午。 你跟踪我? 跟踪你?你倒是配么。 “行了,吵啥吵,要吵去你们卧室吵去。”我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烦不烦。” 砰。 我将卧室门重重关上,坐在椅子上。 继父之前打麻将还能有所收敛,现在隔三差五去打,老妈是天天泡在股市里,有时我回家,锅里留着做好的饭人没见影。 天天都是为个麻将吵来吵去,能把人烦死。 我将衣服换好,推门去厕所洗手,见他俩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在厨房忙活,我没给好脸色,洗完回卧室写作业。 之前因为继父在我学校附近拉摩的,我和他几乎不怎么交流,自从他打麻将后,我对他更是视而不见。 有次老妈说我不能这样子,毕竟继父对我还不错。 我说他啥时候不进麻将馆打牌,我什么时候态度对他好点,之前离婚就是因为这,前妻和他娃直接跟他断了关系,现在再婚,又是这样。 哼,狗改不了吃屎。 老妈听我说完也没说什么,我说妈,他这样秉性不行的,实在过不下去就跟他离了吧,咱俩过也好着呢。 在给他一次机会。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没办法,那就看他表现了。 一天我趴在桌上翻着日历,离过生日还有10天,最近家里看着和谐一片,不过经历了继父丢摩托又打牌,使家里的氛围暗流涌动。 也不知老妈什么意思,我生日都快到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今天继父厂里加班,老妈在厨房做着饭,我起身去书柜拿漫画书看。 过年收压岁钱,我留了100在一本漫画里夹着。奇怪,怎么不见了? 明明就在这本漫画里的,我把书柜里所有机器猫漫画全摊在桌子上,一本一本翻了起来。 晓宸,吃饭了。 噢来了。 我纳闷的去客厅,老妈做的红烧鸡翅和土豆片,我夹了一块鸡翅,说我的100块钱不见了。 老妈问怎么回事?我说之前留了100块夹在漫画书里,莫名其妙给丢了,妈,是不是你拿了? 我拿你钱作甚。 我愤愤的咬了口鸡翅,一定是继父拿的,这人真缺德。 等他回来我问问,先吃饭。 当天晚上继父回来,我关上电视,从他们卧室出来,对老妈眨了下眼,回到自己卧室。 我躺在床上听随身听,等待老妈来卧室。 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看见身上盖的被子,随身听在床头柜放着,揉了揉脑袋,昨天听歌睡着了。 穿上衣服,把随身听拿起来准备充电,看见压在随身听底下的东西。 两张钱,一张100,一张50。 我打开门,见老妈在打扫卫生,继父已经走了。 醒了。 我拿着手里的钱,问怎么回事?老妈放下笤帚,说昨天问你爸,他拿走你的钱了。 “这不叫拿,这叫偷,真是家贼难防,藏那么隐蔽都能找着。”我没好气的说道。 老妈说我已经训斥过他,你快过生日,我给你50块,你想买啥自己买。 谢谢老妈。 骑着自行车上学,一回味不对呀,刚明明在说继父的事情,怎么拐到过生日把我绕走了。 真是的。 既然钱已回来,我也不追究什么,毕竟我妈没说什么,我要在针对继父,不太好。 到学校后,跟杨涛聊了一会儿,得知王瑞在二中上学没怎么被骚扰,大妈的余威在伞塔路那一片,二中在鸡市拐和东关南街处,她的手伸不过去。 这几天照旧,给张帆写写信,与李燕涛他们在学校打球。 周末,我去王瑞家找他玩。 王瑞,那儿教学质量咋样? 屁教学,都是帮混子没一个学习的。 我说那高中怎么办?王瑞说不知道,在二中刚上没两天,在学校碰见屈伟,那小子跟他差不多,也是在别的学校待不下去,跑到二中了。 我想了半天,之前跟王瑞他们去兴庆公园,屈伟把我们带进去的。 在王瑞家聊了会儿,我们便去游戏厅打游戏。 进了游戏厅,见王瑞在游戏厅老板那买了三根烟,他熟练的点上吸了一口,烟气从他嘴里,吐出几个烟圈。 王瑞见我看他,“要不要抽一根?” 好呀。 我接过香烟,看上面印着长沙,我说这咋卖呢?王瑞搓着摇杆,说三块一包,5毛三根。 我接过他的烟,吸了几下,烟着了。 我尝试着吸了一口,在嘴巴里留了下,全部吐出。 “没啥感觉呀。”我对王瑞说。 你要过肺,你那样抽是浪费烟草的。 王瑞趁游戏机空挡时,跟我说抽一口后要往嗓子眼吸,感觉空气吸不动时,吐出来。 我见他抽了一口,学着他的样子猛的一吸。 咳咳咳…… 嗓子眼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呛得我咳嗽了好几声。王瑞又教我一番,终于学会了。 这感觉贼带劲,回想起之前看的古惑仔,陈浩南他们抽烟的样子可真帅,不过抽了几口后,感觉脸上发白,我趴在游戏机上,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王瑞笑着对我说:“第一次抽烟别抽太快,抽飘了吧。” 离开游戏厅,感觉头有点懵,王瑞说他第一次抽也是这样,别抽太快习惯就好了。 第二天上学时,我在卖豆腐皮牛肚夹馍那儿买了一包长沙,一个打火机。 课间休息,我拿着香烟去一楼厕所,刚点上呼啦啦进来好多人,全是熟面孔。 这不是五班的张晓宸么,你也抽烟? 我看着马寅,说刚学会的。 我把烟给他们一人散了一根,跟马寅闲聊,他听说王瑞的事,他哥孟席跟大妈不是很对付,出面不合适,我表示理解。 我跟王瑞说过不做混混,不过和马寅聊天,也保有着距离,一根烟抽完,我打声招呼离开厕所。 娘的,二回再也不在这儿抽烟了,倒不是马寅他们,而是这儿的味。 太辣眼睛。 下学时我抽出一根烟,将烟盒放在书桌里,下楼取自行车。 路上我点着烟,美美的抽了一口,这大自然的空气可比厕所的仙气好多了。 下午上学,我在操场跟李燕涛他们打篮球,说一会儿放学打台球谁去? 刚开学作业也不多,除了董毅刚没吭气,其他人表示要去。 我把球传给黄华平,说你们抽烟不,我那有。 高硕走过来,小声的说你也抽呀? 我点头说才学会,这三问两问,李燕涛和高硕去年都开始抽了,不过属于没瘾的那种。 我书桌里有,放学打台球,给你们分。 放学我们打台球,高硕问我第一次抽烟飘了没?我说有啊,趴游戏厅缓了半天呢。他说你可以呀,我当时第一次抽,直接回家睡到第二天中午,难受的要死。 张晓宸,你跟朱倩楠什么时候好呢? 我看着李燕涛,他已经跟李婷婷交往,张伊林早在初二就跟罗娜好上了。 我说快了快了。 打完台球,骑着自行车回家,刚才抽烟有点多,嘴里烟味太大,这一会儿回家怎么办。 我开门进屋,看见老妈在卧室看电视,打声招呼后,我装作去厨房喝水,把醋往碗里倒了一些。 可真酸。 我回到卧室,对着手哈了口气,闻了闻除了醋酸味,烟味全无。 为了抽烟,真是煞费苦心想出这点子编排自己。 第二天去学校,杨涛说:“张晓宸,王瑞让我问你,今晚去黄埔庄打包夜不。” 我想了想,反正周末也没事,我说可以。 中午回家,我跟老妈说晚上不回来了,去王瑞家玩,明早回来。 去别人家礼貌一点。 知道了妈。 搞定。 下午放学,我把书包放在书桌里,跟杨涛一起去王瑞家找他。 到了院子,杨涛说:“先到我家还是先找王瑞?” 我说先去他那儿。 那我先回家,一会你俩一块过来,咱仨一块走。 到王瑞家门口,开门是阿姨,“张晓宸你来了。” “阿姨好。”我对王瑞他妈说。 在王瑞家吃完饭,跟他下楼去找杨涛。 杨涛离他家就隔了两栋楼,我们上到四楼,王瑞敲门。 杨涛。 这么久第一次来杨涛家,他们住的楼跟我那儿一样,一梯三户,王瑞敲得是中户,杨涛从右户开了门。 “这儿捏。”杨涛把门打开让我们进来。 起初我以为王瑞敲错门,当我看见一个老人,王瑞喊了声爷爷好后,我眯眼打量,跟杨涛好像。 我说爷爷好。 杨涛对我说:“这是我爷爷奶奶住的房子,平常在这住,刚王瑞敲门那户,我爸妈和我妹住。” 原来如此。 杨涛带我见了下他爸妈,阿姨说:“一直听我家杨涛提你,你们三个好好相处,以后有啥事都好帮忙。” 我点头应允。 下了楼走到正路,我好奇的问他俩,晚上打包夜不回去,我看你俩父母也不吭气,你们怎么说的? 杨涛和王瑞指了指我,说你没来时,我俩说去你家玩,晚上不回了。 我满脸黑线,我跟我妈也是这样说的,晚上在王瑞家住。 我们哈哈大笑。 一样的套路。 到了黄埔庄,我们aa交了包夜费,我看了下时间9点40,还有20分钟就可以玩了。 我说“去买包长沙,晚上抽。” 王瑞和杨涛异口同声的说:“买祝尔康,白色的。” 第二十三章 她的礼物 祝尔康? 王瑞说:“走,一起买,一盒烟不够。” 我跟王瑞买了两包祝尔康,两块一包。 杨涛告诉我,这烟比长沙耐抽,味道也不呛。我笑着说你俩懂得可真多。 拆开烟盒抽了一根,却是比长沙好抽。 第二天8点,我推了下趴在键盘上睡觉的杨涛,“起来下机了。” 我们仨挺能造,两包烟抽的干干净净。我伸了个懒腰,跟他俩在旁边吃胡辣汤,出了黄埔庄,他们陪我走到兴庆公园东门,坐602回家。 我回到家,见老妈打扫卫生,我佯装喝水,倒了碗醋下肚,洗把脸去卧室睡觉。 昨天没睡吗? 我说:“昨天在王瑞家聊的太晚,没睡够。”说完,被子盖上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精神抖擞,看了眼闹钟下午4点,晚上听歌愣是到凌晨一点才睡着。 醒来无事,吃完早饭骑车去坡底下转了一圈,一直说看看八仙庵那姑姑他们的地方,今天终于有时间去了。 骑到八仙庵,看到大平台后面围着一块地,外面扎着围挡。 可真阔气,虽然地方不大,起码是自己的家业,姑姑二婚找个大款,而我妈找个工人,不务正业三天两头打麻将。 想想就来气! 第二天上学,我进到教室找李燕涛借作业抄题,前两天打通宵没拿书包,我龙飞凤舞的急写。 抄好合上笔帽,见朱倩楠走过来。 张晓宸,生日快乐。 她把手上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放我书桌上,我满脸通红的看着她,不知说什么。 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礼物,而且还是她的,我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余光看到别的同学投来的眼神,脸上愈发的发烫。 “谢谢。”我憋出两字将头埋在课桌上,顺手将礼物塞到桌子里。 今天22号,我都过忘了。 “可以呀张晓宸,你跟朱倩楠好了。”感觉有人把胳膊搭在我肩上,我抬起头,见是李燕涛。 瞧你那点出息,拿出来我看看,她给你送的啥。 我脸上的烫感慢慢褪去,我说是生日礼物,李燕涛说:“今天你过生?原来如此,祝你生日快乐。”我点头示谢。 我恢复自然,看向朱倩楠,她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张婷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 我手放进课桌里,拿出礼物摇了一下,感觉不出是什么。 李燕涛说:“摇啥呢,直接打开呀。” 我笑着拆礼物,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皇上不急太监急的主。 层层包装拆开后,里面是个黑色的盒子,我将盒子向上一抬,露出里面的物品。 手表。 我试着带了一下,表带正好。 李燕涛说:“张晓宸,看这做工不便宜的,朱倩楠对你算是有心了。” 我望着朱倩楠。 我,在她心里是什么位置。 课间休息,我敲了敲朱倩楠的桌子,往教室外走去。我趴在台子上,拿着表盒对她说:“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把表盒伸到她面前。 “怎么,你不喜欢吗?”朱倩楠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我点头说当然喜欢,不过我听别人说,一般女生送手表,多是给男朋友送。 我紧张的看着她,还剩不到4个月就毕业了,如果我们再无进展,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交往,毕了业,我们也许就各奔东西。 朱倩楠露出好看的笑容,说别听别人乱讲,你喜欢了我三年,我送你礼物理所应当,如果你非要较劲,那就算是吧。说完,她进到教室。 什么意思啊,每次关键时刻讲话都不说明,这次又是,这小妮子到底怎样想的。 说一句好的真这么难吗? 真是的。 因为这块手表,我跟她关系又进了几分,我让她看了张帆给我写的信,她也默认我与张帆写信。 毕竟只是朋友,而且张帆住在华阴。 这点自信,朱倩楠足够有的。 平常放学,偶尔会跟黄华平打打台球,不过最近,我几乎每天推着自行车送朱倩楠,每次感觉有聊不完的话题,送了几回,张婷有些受不了,对朱倩楠说:“以后不和你走了,弄得我跟个电灯泡似得。” 我装傻充愣的看着张婷,朱倩楠笑而不语。 中午放学,我骑自行车载她回家,下午放学,我推着自行车与她并步前行,每天上学,都想见到她。这跟上小学时,对吴丹的感觉不同。 也许我与朱倩楠,算是谈恋爱了吧。 不过自从她送我礼物后,我不提、她不说,我们保持着微妙的默契。 快到清明假期,我对她说放假有事吗?她摇头说没事,我说不如我们去西北影城,看电影吧。 她脸瞬间而红,我笑着说:“怎么,跟我约会让你很为难吗?” 讨厌,我答应了,不过要叫上张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得,叫上张婷,那电影院别提有多亮堂了。 假期早上,我换了套运动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比穿校服强,精神不错。 下午,我坐公交车到端履门,与朱倩楠约定的是下午两点,我特意来早一些,西北影城离车站有个十字路口,我站在路口等红绿灯,看见马路牙子上有人抱着很多鲜花。 不如给她买支花吧,虽然没确定恋爱关系,但班里眼亮的同学,早已把我们当成一对,就连调到六班的刘磊,也知道此事。 我蹲下来问:“老板,给女朋友送花买哪个?” 学生吧,送情侣选玫瑰,送长辈康乃馨。 我掏出钱买了一支,一直没有接触过,原来送花还有这等学问。 过了马路,快到影城时看见张婷,我正要上前打招呼,一旁商店走出孙科,手上还拿着零食。 这小子什么时候跟张婷在一起了。 我抬脚往前走,发现陆续从商店出来好多人,张伊林、罗娜、张迪、旁边那男孩,不是跟我们打篮球三班的苏洪军嘛。 什么时候张迪跟这小子好上了,有意思。 看着他们三对,我拿着刚买的玫瑰,这事弄得。 本以为只叫张婷,没想到跟串葫芦似得,串出这么多人。 我这明目张胆的拿着花,要是当他们面给朱倩楠,估计上学我俩就火了,算了,低调点。我无奈的把玫瑰花扔到垃圾桶。 “张婷。”我走上前说,“朱倩楠呢,怎么没见她人。” “你可真会掐点。”张婷看了下手上的手表,“我们的票都买好了,她去给你俩买票去了。” 我跟张婷告罪一声,跑到售票口,看见朱倩楠穿着漂亮的连衣裙,低头看着手里得票往回走。 朱倩楠。 她抬起头,故作生气的看我,”说好两点你还真两点来,我都等了好一会了。” 我走上前说抱歉,从兜里掏钱递给她,“怎么能让你买票,来拿着。” 我请你看场电影还不行啊,他们都买零食了,我想吃爆米花,你去买爆米花好了。 我赶忙到窗口,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和饮料,问她什么情况啊,不是说只叫张婷吗,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我哪知道,张婷给我说叫上孙科,谁知道来了这么多人。 我嘿嘿一笑,说张伊林我是知道的,他跟罗娜好了挺长时间,孙科什么时候跟张婷好上的,还有咱班张迪,竟然跟苏洪军在一起了,我八卦心泛滥。 她拿指尖戳了一下我的头,说就你事多,电影快开始了,把他们叫过来,咱们一起进电影院吧。 我喊了两声,见他们往这边走,低声对她说:“你今天穿的连衣裙,真好看。” 朱倩楠脸色绯红,低头不语。我凑上前说:“是专门穿给我看的吧。” 她杏眼一瞪,美死你。 我们一起进了电影院,检好票进了影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拉着朱倩楠的胳膊,小心得往前走着。 这儿没人,坐着吧。 我应了一声,跟朱倩楠坐下,我把爆米花给她,盯着前面的大屏幕,外国片。 坐下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我看向四周,原来影城是这样的,两人一个座位,左右两边有很高的挡板。 朱倩楠吃着爆米花,说看什么呢? 我笑着说:“第一次来电影院,好奇看看。咦,他们人呢?” 不知道,刚进来黑漆漆的,估计已经坐下了吧。 好吧。 我跟她并排坐着,一起欣赏电影的剧情,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聊。 关键看不懂,耳朵传来呜哩哇啦的鸟语,虽说屏幕下面有汉字,不过字体太小,我也懒得细看。 本想找朱倩楠聊天,见她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不愿打扰她,我拧开汽水瓶,灌了一大口饮料。 碳酸把我呛了下,朱倩楠拍了拍我的背,把爆米花塞我嘴里。 又没人跟你抢,喝那么快干嘛。 我嚼着爆米花,对朱倩楠说道:“谁这么缺德,这汽水肯定被摇了,我刚拧开瓶盖,那汽水就往外冒,没喝多少饮料,碳酸气儿倒喝了不少。” 她哈哈一笑,笨就笨,找什么理由。 你这小妮子。 我与她打闹着,不经意间抓住她的手,我俩四目相对,定格不动。 她离我很近,我满脸通红的看着她的眼眸,她的手好软。 我见她闭上眼睛。 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 是要亲上去吗,我紧张的往前凑去,不小心手一滑,松开她的手。 她睁开眼睛,我离她估计只有两三公分的距离。 我尴尬的看着她。 第二十四章 超级模仿秀 讨厌。 她轻轻的推了我一下,我浑身冒汗的靠在挡板上,张晓宸呀张晓宸,你真是掉链子,早不滑晚不滑,偏偏快要亲上手滑了。 “对,对不起。”我对她说。 没事,我们继续看电影吧。 我能听出她说话当中的失落感,这是嫌我没亲呢,还是嫌我快亲上了呢? 当我想要在回放时,发现没有那种机会,只能与她不咸不淡的看着电影。 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电影演的是啥,满脑子都在怨自己刚才应该大胆主动一些,好好的机会,白白浪费掉了。 可惜。 出了电影院,我看到张迪和苏洪军、张伊林和罗娜脸色绯红,衣服明显凌乱很多,我脑补了画面。 “看什么呢?”朱倩楠拍了我一下,我收神回来,示意她看。 真八卦,别人怎样是别人的事,又不是你。在说,刚给你…… 朱倩楠的声音越发越小,我问她说什么我没听到?她脸红着说:“没听到拉到。”说完,向张婷走去。 我望着他们,孙科和张婷还好,神色挺自然,朱倩楠走过来说:“他们要压马路,陪我走走吧。” 我噢了一声,跟他们几人打声招呼,和朱倩楠往回走。 端履门离她家不远,也就4、5站路样子,我们走了很长一段,双方都没有开口。 我在惋惜刚才应该大胆些,要不她的香泽早已吻到,她在想什么,我却不知道。 “小心。“她拽住我的衣服,一辆车从身边开过。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啊。”我看向前方,不知不觉都走到东门了。 朱倩楠说:“在过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准备考哪所高中。”我说不知道,反正你考哪我考哪。 她笑了一声,说那你要加油了,虽说你语文在年级很拔尖,不过其他几门主课太烂了。我挠了挠头说会努力的。 因为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机会,我俩说话兴致都不高,走到她家小区时,我俩几乎没怎么说话。 那我回家了。 我点头说好。她走了两步,回头说我也是第一次在外面看电影,今天很开心。 我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苦笑着觉得,今天少了点什么。 等我快走到家,肚子传来咕咕叫时,拍了下额头,才想到应该跟她一起吃个饭。 新手的反应,菜鸟的行为。 上学后,我每天保持送她的职责,她与我聊天慢慢以学习为主,我除了附和,更多的是在倾听。 虽说我撂下大话,说考上跟她一所高中,但这短短几个月,想要数理化英综合提升,怎么可能。 周五晚上,我打开电视看综艺节目,看着电视里很多草根在台上演唱、跳舞,模仿自己崇拜的歌星,心想广电还是普贴民意,能让广大老百姓在台上露脸,什么时候我能参加该有多好。 每一张谢霆锋的专辑我都有买,每一首歌我是逐字逐字记忆,他的歌每一首我都会唱,虽然没有经过训练,不过自认为效仿不错。 去年冬天,我开始留发,发型也是6、4分,神似也是惟妙惟肖。 欢乐总动员超级模仿秀,我们下期再见。听着主持人程前说出台词,我起身回到自己房间。 打开随身听,带上耳机,我听着因为爱所以爱,小声的哼了起来。 只是为了你一句话 我全身摇摆 只是为了一个笑容 爱就存在 那些想太多的人 有生之年都不会 明白 一天放学,继父和老妈没在,我看到鞋柜上的纸条,上面写着去继父家,饭在锅里的字样。我把书包放沙发上去卫生间洗手,到厨房掀开锅盖,端出饭菜。 西红柿鸡蛋盖饭。 我在餐桌上吃着,看见一旁的华商报,拿起边吃边看。 嗯? 翻到一页,看到上面报道程前主持的超级模仿秀要来西安海选,时间是4月29到5月3日,共计五天。 我拿勺子吃了口米饭,看报名条件。 年龄不限,歌曲、舞蹈均可,报名时间为20至21日,携带一张1寸照片到金翅鸟演艺填表,报名免费。 我算了下,报名时间刚好是下周末。 我勒个去,幸福来得太突然,之前还幻想能参与一次,想不到这么快就有机会。 晚上老妈他们回来,我让她坐下,说有事商量。 怎么了晓宸,搞的这么兴师动众。 我把报名的想法跟她说起,将桌上的报纸拿给她看。 老妈看完,说有想法是好事,不过没见你有这方面天赋呀。 我说谢霆锋的专辑我一直买,他的歌我都会唱。老妈笑道:“光会唱怎么行,那是要学习发声和律动,有台风和资质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指着报纸上几个字,说看见没有,报名免费,让我试试呗,大不了就一出丑而已,又不掉肉。 老妈看我笃定的眼神,说好吧,不过这周末先去你奶那跟你姑取取经,她开过大舞台,请过一些驻唱歌手,让你姑给你些建议。 好。 老妈跟姑姑提前约好,周末我们骑着自行车去和平花园。 进了门看见姑父也在,坐下闲聊一会儿,老妈进入正题。 老妈说:“北京那个节目要来西安海选,晓宸想去试试。” 姑姑还没开口,一旁姑父说道:“你会撒,光撕会唱两句不行滴,么握基础,上台还不嫌丢人捏。” 我听着姑父刺耳的话语,皱了皱眉刚想说话。 姑姑开口,“也不能这样说,既然喜欢,尝试一下也无妨,来晓宸,清唱两首我们给你点建议。” 听姑姑这样说,心情平复自然,我咳嗽了两声,唱了因为爱所以爱副歌部分。 姑姑看着我,“实话实说,声音无功无过,不过神似谢霆锋,去试试吧。” 没想到姑姑还知道谢霆锋。 我正想着,耳边再次传来不悦的声音,“就这还不错,唱滴撕个啥么,音平平常常,一点起伏也么有,真要起唱,还不够丢人捏。” 我看着老周,对他的印象极速下滑,就一娱乐项目,至于说话这么难听么。 你谁么你。 我对老妈说:“走吧,咱们回家。” 跟奶奶打声招呼,我转身便走。 下了楼我等了一会儿,老妈乘电梯下来,“晓宸,你刚那样未免太没礼貌了。” 我愤愤的说:“要不然呢,姑父如果那样说你,你心里能好受吗?” 老妈笑道:“有时候别人说你,你可以保持微笑,别人不尊重你,你以后不理便是,没必要当面闹的不愉快,人要有些城府,要不在当时的场合,会让很多人不愉快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道理,受教了。 回家。 老妈的道理很对,毕竟跟老周也打不了几回交道,一年到头见面,也是掐着指头就能算起。 面对复杂,保持欢喜。 上学时我跟朱倩楠说:“最近就不送你了。”她问怎么了? 我把想好的说词对她说:“你跟张婷一个院子,最近一直送你回家,让她也陪你回几次吧,要不哪天你俩吵架,她在跟你家人说漏嘴,就不好了。” 她也不拆穿我,点头说好。 这几天上学、回家,我都带着随身听,挑了几首上口的歌曲,反复听歌练习。 到了20号,老妈带我去金翅鸟报名,我们坐公交到端履门,穿过炭市街,老妈说到了,就这儿。 我看到金翅鸟演艺门口有张横幅,“超级模仿秀西安站报名地点”,一旁还有很大的海报,上面是拿着话筒的程前。 队伍可真长,我看着两条长长的队伍,站在其中一个队伍后面排队。 排队时,我听见前面一位大叔在哼唱谢霆锋的歌,我与他闲聊,他也是准备报名演唱谢霆锋的歌。 经过漫长的排队,我拖着好似灌了铅的双腿,在报名表上填上信息。 贴好照片,工作人员说:“28日来看自己海选时间,届时会有参赛号码发放。” 我记下后跟老妈回家。 还剩不到10天就要比赛,我有股莫名的紧张感,不过更多的兴奋把紧张抛向脑后。 周一上学,在上课时听歌被李老师逮住,我在后面罚站。下课后,朱倩楠勾了勾手指头,我跟她出了教室。 “最近你怎么了,看你太过反常,成天拿着随身听在听,平常听就算了,怎么上课也听,过分了吧。”朱倩楠说道。 我对她说了实话,她轻轻捶了我一拳,说这是好事呀,干嘛瞒我,烦人。 我笑着说:“这不还没去比嘛,我是想等比完在告诉你的。” 傻瓜,好事要一起分享,这几天我给你编几个手链,到时上台拿麦克风好看。 这阵子我见好多女生在编那种五颜六色的手链,没想到朱倩楠也会,我点头说好。 第二天到教室,朱倩楠拿着编好的手链,说给,你带带看合适不。 我接过她手里六条手链,看见她食指磨破好多皮,心疼的说不用这么赶呀,你瞧你手指头都磨破了。说罢,我吹了吹她的手。 朱倩楠脸红的把手缩回,说先带一下我看看,大小不合适我帮你改。 我把六条手链带在手腕上,说尺寸合适,怎么想到用红色编手链? “你笨啊,红色多喜庆,三六九朝上走啊,这你都不懂。”她顿了顿说,“本来想给你编九条,手指太疼就没在编了。” 我怜惜的看着她,“奖励你一下,来抱抱。” 第二十五章 参赛 啪。 我揉着脑门。 “美死你。”朱倩楠脸红的转身便走,“先拿个名次再说吧。” 这小妮子,以为手受伤没什么劲,这力道可真大。 不对,她刚打我时,好像是左手。 到了28号,我自己骑自行车去金翅鸟,在密密麻麻一堆人名中,找到自己的名字。 张晓宸,187号。 好家伙,报名人数将近300人。我挤到工作人员前,对他说出信息,工作人员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看着屏幕说:“你是5月2日早上比赛,9点来报道。”说着,让旁边一人给我号码。 我拿着号码离开,看着上面的名字和序号,还有三天,在练习练习。 劳动节当天,我在家戴着一个耳机,唱着歌曲。这几天想了下,选了“因为爱所以爱”作为比赛歌曲。 下午,我跟老妈说买件衣服,去存车棚取出自行车,骑着到康复路。 康复路是大型批发零售市场,一条不到600米的路,林林总总有几百个档口。 值得一提的是,那里的三轮车拉人带货超级疯狂,不大的街道上,那些三轮车夫跟开赛车似得。 我将自行车存好,进到康复路选衣服。 既然要比赛,那一定要亮闪闪的了,我在里头走了许久,不是太夸张就是太普通,没有自己想要的那种。 快走到头时,看见一档口里,挂着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 我让老板拿下来,看见上面有很多亮闪闪的白线,一道一道煞是好看,领口有一恰到好处的拉链。摸了下材质,外光内棉。 老板,这衣服咋卖呢? 老板看了我一眼,说80。 我说能试一下不,老板点头,这里的档口都没有试衣间,我脱掉身上t恤,试了一下,嗯不错。 便宜点,合适我就拿走了。 一番砍价后,50拿下。 我拿着袋子,去外面取自行车回家。 妈,我回来了。 拿出新买的衣服试了一下,老妈说眼光不错,平常周末也能穿。 我笑着脱下,让老妈过下水。 晓宸,刚你姑给我打传呼,说明天也去金翅鸟看你比赛。 我点头说好。 晚上临睡前,再次练习一遍。 睡觉,就等明天了。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洗好的新衣服,下面配了条牛仔裤,拿上号码跟老妈坐车去金翅鸟。 晓宸。 老远就看见姑姑在门口挥手,我们上前,姑姑说拿了相机,一会儿你上台唱歌,给你拍几张照片。 我们进到金翅鸟,工作人员把我带到后台,老妈和姑姑则在前场等着。 “现在是175号选手在台上,注意听编号,别出现空场。”那工作人员说完,便离开后台。 看着后台化妆室的人,都在小范围的哼唱歌曲。我眼观鼻鼻观心,晃动着朱倩楠送我的手表和手链,耐心的等待着。 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唱着因为爱所以爱,耳边传来同样的歌声。 睁开眼睛,看着坐我不远的那人,这不是之前报名,站我前面的大叔嘛,黑t黑裤,精干的很。 我与他打声招呼,他也认出我,没想到大叔也选这首歌。 我问他几号?他拿起号码说是186号。我笑着指了指手上的号码,我在你后面。 有请184号选手,带来刘德华的歌曲,忘情水。 眼前的大叔大腿不自然的抖了起来,“我上个厕所,你在这坐着。” 我笑着看他,这大叔紧张了。 很快,我听到前面说该186号选手,他紧张的走出去,临了看了我一眼,我握着拳头,使劲往下给他鼓励。 看着他紧张的表情,我莫名感到兴奋,一会儿,就该我了。 前场传来他的歌声。 请187号选手上场。听到声音,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前场,我走出来看着前方,一排桌子后面坐着五位评委,眯眼向后望去,看见不远处,老妈和姑姑笑着对我挥手。 聚光灯照在我身上,我鞠躬问好,“评委老师好,我叫张晓宸,为大家带来谢霆锋的歌曲,因为爱所以爱。” 场内响起伴奏,我右手拿着麦克风,开始演唱。 不是为了什么回报 所以关怀 不是为了什么明天 所以期待 因为我是一个人 只能够对感觉 坦白 我悠然的唱完一段,脑海里闪烁着我与朱倩楠的场景,学校操场、大平台、基督教堂、打赌、礼物、看电影… “好,可以停了。”台下评委传来声音。 我眯眼看着一位男士。 看资料你今年十五? 我拿着麦克风说是。评委简单问了几个问题,说我们合计一下,5月7日会出结果,到时你来金翅鸟门口看通知。 我鞠躬道谢,把麦克风给到一旁工作人员,向老妈她们走去。 表现不错,歌唱咱些不说,一点都不怯场,你没见早你出来那位选手,从头到尾那腿跟永动机似得,抖个不停。 我没说什么,在家练习一直很空洞,今天唱歌,感觉跟歌曲融入在一起,顿悟出原来光唱是不够的,要代入一些人事物。 姑姑说:“给你拍了几张照片,改明儿洗出来,去家里拿。” 谢谢。 外面,姑姑请我们吃五一饭店的东西,我一直在回味刚才那个场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灵魂深处会再一次得到提升。 吃罢饭我们跟姑姑分别,我跟老妈坐车回家。 收假上学,朱倩楠问我比的怎么样,海选通过了吗? 我说比了,你送我的手表和手链我都带着,7号出结果,不过我不打算去看了。 啊,为什么? 我笑着说:“自己有几把刷子很清楚,过去参加海选,无外乎是想多接触些不同的事物。”我说的委婉,其实那天在金翅鸟,听了其他人的歌声,我与他们比起。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吧,我还想趁你没出名,找你讨些签名呢。 看着她故意戏谑的眼神,我作势掐她脖子,她顺势一躲,笑盈盈的跑走了。 经历了才知道自己的不足,总是在一个点望空,眼界会受到阻碍。 几日后,看着老妈从姑姑那给我取的相片,稍微收拾一番,活脱脱的小霆锋。 我挑了两张拍的好的,一张刚上台,一张演唱时,拿上底片,下楼去附近照相馆在冲印些。 隔天,我将洗好的照片塞到书包,到了教室,我走到朱倩楠旁,递给她说:“留个纪念吧。” 她认真看了好一会儿,说大侠这是初入茅庐,小女子就收下当做留念,日后江湖再见,定拿此物当相遇信物。 我轻轻给她个脑瓜崩,傻瓜。 下午自习课,我在信纸上给张帆写这几天的事情,放学后买好信封,挑了一张照片,一并放到信封里。 独乐不如众乐。 我在信里跟张帆索要她的近照,毕竟当笔友这么长时间,没见过真面容蛮好奇,不知她是我想的那样么。 晚上吃完饭,我去仁厚庄村里上了会网,登qq见张帆头像是黑的,点燃一支烟玩了会cs,给张帆留言,信已寄出。 我把最后一根烟叼在嘴上,跟网吧老板借了火后,下机离开网吧。 夹着烟低头往家走,刚出村子,看见老妈和继父溜着弯儿往这边走来,我吸了口烟赶紧扔到地上。 晓宸你去哪了? 我抬头看着他们,糟糕,刚不应该贪那一口,老妈问话,我嘴里还憋着一口烟,老妈越走越近,情急之下把烟咽了下去。 本以为没事了,谁知从鼻孔缓缓冒出。 我…… 你鼻孔冒的啥,是不是抽烟了? 没有呀,我躲闪着老妈的眼神,太渴了,上楼喝水呀。我好似逃跑般躲开老妈。 张晓宸。 身后传来老妈的声音,我装作听不见,慌忙上楼。回到家奔向厨房,拿碗到了些醋,忙灌到口中。 好酸。 正当我端着洋瓷缸子喝水时,老妈跟继父进来。 老妈走到我面前,虎着脸说:“把嘴张开。” 我张开嘴巴,老妈闻了闻皱眉,“怎么这么酸,你吃啥了?” 我说:“刚不是在家吃的酸汤面么,下楼转了一圈太渴,这不喝水呢嘛。” 她狐疑的看着我,想从我眼中看出什么,我故作镇定回看着她。 这么小就学抽烟,长大还得了。 我没吭气也不反驳,离开厨房回卧室,坐在椅子上心想,下次可要注意了,差点被逮住。 周末找王瑞玩,跟他说起参加超级模仿秀一事,他问我怎么不去看看自己通过没?我笑了一声,“只是参与而已,没想那么多。” 我们岔开话题,相互了解彼此最近情况,下楼一同去网吧上网。 周一上学,我去传达室,见张帆回信已到,我拿着信上楼回教室。 拆开信见有照片,如我所料,婴儿肥的脸庞,柳条眉下,不大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小巧的鼻子配上樱桃小口,穿着白色连衣裙,带着一顶大圆帽,手上拿着一个棕色小熊。 艺术照啊。 脑海默认跟朱倩楠比较,嗯,还是小朱同学好看。 我一目十行看完信,除了送上祝福,更多的是感叹我勇气可嘉。 看什么呢,这是谁啊? 我抬头见是朱倩楠,说这就是张帆,给你看看。 她接过照片,我见她脸上的表情,渐渐晴转多云般的变换。 我轻叹一声心想,遭了。 第二十六章 流星花园 她把照片放到我课桌上,愤愤的说好好看吧,最好把她的样子刻在骨子里,别忘了。 我见她情绪不对,忙上前问怎么了? 别理我。 我呆呆的看着她,什么情况? 我回到座位上,把照片和信放到课桌里,难道她吃醋了? 女孩的心思,真不好猜。 前阵子还说只是网友,写信不反对,这看到寄来的照片,情绪大变。 女孩的嫉妒心可真重,细如针、心如海,搞不懂。 我将信搁置好,课间休息找她聊天,谁知热脸贴在冷板凳,放学我送她,她也不让。 我很无奈的骑自行车回家,夸张了,一张照片而已,至于么。 往后几天,经历了很多次冷漠,慢慢也就跟她保持距离,趁这段时间,也让彼此好好想想。 信任看似很微妙,摸不到看不着,用心感应才能觉得,原来是如此的脆弱。 最近一阵,继前两年港片古惑仔潮,这阵子又刮起台湾风,整个学校都在聊一个团体。 f4。 一天进教室,听见很多女同学说,最近演了个电视剧,流星花园,里面的男主角个个颜值颇高。 嗨,你们知道吗,杉菜跟花泽类快好上了。 才不会的,你没看下集预告呀,道明寺要争夺杉菜的。 还是美作好,没那么多舆论。 对,不像西门,说什么女人的保质期只有七天,真恶心。 我听着她们闲聊,这种剧情,也就能博得她们的好奇心,而班里男生,则在聊另外一个台湾明星。 周杰伦。 最近学校蛮有意思,虽说大多数人讨论的话题在流星花园上,不过还是有一部分同学在聊这个人。 据说是台湾综艺节目主持人捧出的新人,我看过几次那节目,挺搞笑的综艺节目。 “张晓宸,还听谢霆锋的歌呢。”我看着李燕涛,说那不然呢? 李燕涛说:“最近你没听呀,台湾出了一个歌手,他的歌现在特别流行,里面每首歌都很好听,那个双截棍最出彩,你不知道吗?” 我笑着点头,说怎么不知道,每天上学,从一楼走到三楼,同学们议论的不是f4就是周杰伦,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李燕涛笑了一声,“你一说f4我倒想起来,李婷婷嫌电视看的不过瘾,听说网吧已经更新完,我们商量好,准备周五去打包夜,你给咱推荐下哪块便宜。” 我坏笑着说:“就你俩呀,长夜漫漫光在网吧待着多无聊。” “想啥呢。“李燕涛脸红着说:“不只我俩,高硕、张伊林他们也去,听李婷婷说,张婷和孙科也准备去呢,我索性一想,不如大家一起结伴去,该玩游戏玩游戏,该看f4看f4,你给朱倩楠说下,咱们都一起去,怎么样?” 我想到前几天照片事件,我俩好久都没说话,我对李燕涛说:“行,咱们去黄埔庄,我之前老跟王瑞他们去那儿上网,网速快机子新,打包夜还送一瓶冰峰。”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问问他们还有谁去。”李燕涛走后,我揉了揉鼻梁,她好久没理我,刚好借这机会,跟她聊聊。 我见朱倩楠跟张婷进教室后,走过去坐在她们对面。“张婷,刚孙科找你呢,你去找找他。” 他在哪? 我指着窗户外面,见张婷走后,嬉笑着说:“朱倩楠,你看咱俩好久都没说话了,都这么长时间,你气消了吧。” 朱倩楠收拾着书包,说谁说我生气了。 我顺坡下驴,“对对对,你没生气,就是,堂堂朱大小姐,怎么能跟我一般见识。” 她憋着笑说:“少在这跟我贫嘴,有啥事你就说,没见我正忙着呢,没事赶紧走开。” 我把李燕涛提议打包夜的事跟她说起,特别强调班里好多人去,她的好朋友也会去。 “流星花园呀,行吧,我考虑考虑。”朱倩楠说。 我说不急,你好好考虑,明天才周五,你考虑好吱一声,我好去那网吧提前订机子。 知道了,我见她挥手,识趣的坐我自己的座位。 好事,起码她跟我说话了,看来这小妮子也挺迷流星花园,不知她喜欢那四个主角里的谁呢。 第二天上学,我问李燕涛多少人去?他说算上你我,确定去的有9人,我点头说好,等会中午我去黄埔庄订机子,别晚上去通宵没机子了。 朱倩楠怎么说,去吗? 我摸了摸鼻子,“昨天跟她说了,等会她来我问问。” 我站在教室外面等她,没一会儿见她跟张婷并步走来,我走上前问怎么样,晚上去吗? 她看了眼张婷,说我不放心张婷,晚上跟她一起去。 我内心激动澎湃,不过脸部保持淡定,说那行,加你咱们一共十个人,我中午去订机子。 我抑制内心的情绪,进到教室。 yes! 中午上学,我跟李燕涛说去网吧了,老板说可以帮咱们留10台,不过能不能坐在一起不能保证。 没事,又不干啥,她们看流星花园,咱们打游戏。 我说:“你还想干啥,网吧里能干啥。” 真是的。 李燕涛翻了个白眼,说对了,咱们在哪集合,几点? 我说包夜10点开始,咱晚上9点,在兴庆公园东门集合,等会你跟他们说下。 课间休息,我见李燕涛跑来跑去,我拉住孙科,说晚上约定地点和时间,让他给张婷、朱倩楠通知。 你咋不去说? 我说你去吧,晚上我买烟你就不买了。 孙科点了点头,“你跟朱倩楠还没和好么。” 别乱说,我俩压根就没好。 “你呀。”孙科摇了摇头去找张婷,我心想班里交往的同学,都有先说才确定关系,而我跟朱倩楠什么也没说,只是彼此走的近一些。 我们,到底是何种关系。 李燕涛走过来,“都说过了,那咱晚上9点在兴庆公园东门见面,不见不散。” 我点头说好。 下午放学,吃饭时我跟老妈说,晚上跟同学们打包夜,老妈不同意,我说最近演了一个电视剧很火,班里去很多人的,你要不信,晚上你跟我去兴庆公园门口。 一番游说后,老妈嘴上说不同意,不过也算默认。 你现在长大,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别在外面惹事打架。 我对老妈说:“打架有啥好,打赢坐牢,打输住院,我又不傻。” 晚上9点,我如期来到约定地点,见李燕涛跟同学们闲聊,我走上前,问孙科他们还没来啊。 谁说我没来。 我回过头,看见孙科走过来,一旁站着张婷和朱倩楠。 孙科小声的说:“可累死我了,我大老远跑到张婷院子等她,你也不说过去把朱倩楠接一下。” 我知道孙科家在哪,皇后大酒店附近互助路这儿,离我住的地方就隔了一条街道,走去坡底下在到公园门口,算是折腾他了。 我也没办法呀,朱倩楠现在又不理我,我过去受气啊。 切,嘴硬。 好了,人齐了,张晓宸带路,咱们走吧。 李燕涛说完看向我,我跟个小导游似的,说都别掉队啊,进军黄埔庄。 到了网吧,我们付钱给老板,老板说网管帮忙协调了下,全坐一起不行,不过两两坐一起还是可以的。 因为我提前订好,加上我们人多,老板让我们早上了20分钟机。 我见成双成对的坐好,孙科给我使了个眼色,拉着张婷跟网管走去。 我跟朱倩楠尴尬的站在原地,见她愤愤的盯着张婷,小声嘟囔着,说好坐在一起,见色忘友的家伙。 我听到后微笑着说:“我不也空着么,走,咱俩坐那儿去。” 我俩坐下,我帮她把电脑打开,给她调到放电视剧的文件夹,指着屏幕说:“流星花园在这儿,你看吧。” 她冷若冰霜的按着鼠标,带上耳机看了起来。 我不敢开qq,怕引起她的误会,进到cs后跟同学们联机,后半夜李燕涛他们陆续退出游戏,我瞄了眼隔壁屏幕,我也看看他们口中的f4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8点,我们顶着黑眼圈,一个个出了网吧,吃罢早餐后,大家各回各家。 晚上我俩没怎么言语,她跟张婷在车站等公交,孙科跟张婷告别后,我俩一起向前走着。 怎么感觉氛围不对,你俩晚上没说话吗? 我说:“没说话,前半夜咱们玩游戏,你们不玩后,我也打开流星花园看了起来。” 孙科满脸黑线的说:“我听张婷聊过,朱倩楠对你有看法了,我记得你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嘛,怎么现在弄成这样?” 我不想跟孙科说太多,给他拔了一根烟,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 走到仁厚庄口,我与孙科分散,她能对我有什么看法。 昨晚为了留下好印象,我抽烟都是在网吧门口抽完才进来,晚上又不是没找她说话,她那冰冰的脸,我又没欠她的。 我打了个哈欠,算了,男人有时还是要低头的,改明找个机会在说吧。 回到家蒙头大睡,一觉睡到下午吃饭,舒服。 吃完饭写作业,昨天看的流星花园,还别说,挺有趣的。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我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 女人的保质期只有7天而已。 有意思。 第二天醒来,想起最近学校里,同学们讨论的另一个明星,既然都在讨论,那我也买盘磁带听听。 第二十七章 情书 从非凡音乐出来,我顺手把刚买的磁带放进随身听里。 专辑封面写着范特西,好另类的名字。 我按了播放键,边走边听。 旋律不错,唱的也挺好听,不过一句都没听懂。 回到家我把歌词铺开,倒带到第一首歌,看着歌词在听。 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 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几十个世纪后出土发现 泥板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一盘磁带听完,我摘掉耳机,跟谢霆锋的歌完全不同,这种曲风,第一次听到,蛮不错。 第二天上学,我哼着双截棍来到学校,问李燕涛范特西里的歌。 好听吧,他的歌是说唱路线,洋气点叫rap,你老是听谢霆锋的,换个风格也不错。 确实挺新鲜,第一遍听时,高潮部分我压根没听懂,回到家看歌词,他的歌唱的太快,眼睛都跟不上歌词。 哈哈,多听听就好了,等会体育课,一起打球。 好。 朱倩楠进到教室,我走上前搭话,她爱理不理的态度让我挺郁闷,跟别人都能有说有笑,跟我却是另一副表情。 体育课,我跟李燕涛他们打篮球,他指了指董毅刚,说发现没有,董毅刚最近也在听周杰伦的歌,你看他头上带的黑帽子,就是学周杰伦mtv上造型的。 我看着董毅刚,还别说,带上帽子还挺像。 下午自习课上,我掏出信纸给张帆写信,前段时间我怕朱倩楠生气,一直没写,这次提笔,也是考虑许久做的决定。 张帆你好,跟你写信有很长时间,虽然没见过你本人,不过上次收到你的照片后,觉得我们就像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我很欣慰。 我把最近朱倩楠不理我的事情写在信上,临了说在过一个多月就要毕业,以后是什么样还不知道,我们以后不写信了,保持qq聊天。 这是我这两天考虑好的,我与张帆,注定只是网友,顶多算是朋友,况且不长时间要高考,不想耽误人家学习。 我合上笔帽,看着埋头写作业的朱倩楠。 愿她能理解我的感受。 放学买好信封邮票,我没在伞塔路口投信,怕朱倩楠看见又误会,我骑着自行车,到皇后大酒店那儿把信塞进邮筒。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张帆写信,我望了望天,一架飞机刚好飞过,我看着飞机后面出现的一条细云。 保重,张帆。 心清静再无旁代,我与张帆算是画上句号,现在该如何跟朱倩楠,重归如初呢。 哎…… 第二天中午没事,吃完饭去找王瑞聊天,没想到这五大三粗的人也看流星花园,我们就剧情聊的火热。 快到上学时间,我们走出他家。 张晓宸,下午陪我去打游戏机,去不? 我说:“你们老师不管吗?”他撇撇嘴说管个6,二中嘛,你懂的。 最近挺烦,反正下午没班头的课,翘一次课,我说行。 路上,我跟王瑞说起最近跟朱倩楠的情况,他听完说你笨呀,既然你跟张帆断了书信来往,你就大方跟朱倩楠说呗,人家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我苦笑着说:“她现在见我态度都变了,那次包夜,我俩几乎一句话没说。” 王瑞想了想,“我倒有一办法,你不是老给张帆写信么,不如这样,你给朱倩楠也写一封,既然你俩还没确定关系,你就给她写封情书。” 情书?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她既然不理我,我又有一肚子话想跟她说,写信是最好的渠道。 我在王瑞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你的。 你大爷,别跑,给你出主意还弹我。 我俩到了游戏厅,我买了几根烟,分给王瑞一些后,他在打游戏,而我向游戏厅老板借了笔和纸,说写就写。 先写在这纸上,明天去学校腾到信纸上,我抽了一口烟,慢慢的开始写信。 我把最近的事跟想法写在纸上,又将自己的情愫表达出来,当我把笔还给老板时,我感叹一番。 并不是信上的内容,而是这个场合,这个内容。九十中里估计在游戏厅里写情书,有且只有我一人了。 “写完了?”王瑞叼着烟看着我。 嗯,我把情书塞到裤兜里,说来,好久没菜你拳皇97,练练? 切,你不行。 第二天上学,我把昨天写好的情书腾在信纸上,借同学剪刀胶水,剪出一个小桃心贴在信纸上。 课间休息,我将情书夹在书里,走到朱倩楠座位旁,说有道题不会,你教教我。 朱倩楠跟我出了教室,问什么题? 我说:“走进你心里的路,到底是哪条。” 她白了我一眼,“无聊。” 我见她转身要走,把夹在书里的情书递给她,“喏,给你写的,有时间看看。” 她小脸一红,接过信纸,看了我一眼走了。 给了她充足的时间,上午没有去问她,下午一直忍到自习课下课,她走过来说:“放学走走。” 我点头说好。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自嘲的摇摇头,女孩真麻烦,非要有些手段才行。 放学后,她把张婷支开,我推着自行车跟她往坡底下走着。 张晓宸,谢谢你给我写的信。 我说咱俩之间不言谢。 她停下脚步看着我,说道:“最近我想了很多,你是在我身上最用心的一个,我很感动,这几天在家我也在想,如果我答应你,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可是你知道吗,我嘴上说不在乎你跟那个叫张帆的女生写信,可是我心里还是有芥蒂。” 她见我没吭气,继续说:“我听别人说你抽烟了,我一直不信,那次咱们去网吧玩通宵,我知道你每次离开是干什么,当你一次次坐下时,你身上有浓重的烟味。这些都可以不谈,不过你有想过吗,这学期就剩一个多月,而你的成绩依旧不见起色,期中考试、模拟试卷你得多少分我不说你心里清楚。你这样,能跟我考一个学校吗?” 我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 她看着我,一滴眼泪流出,“其实我家人早就知道你了,从我给你送礼物、你参加模仿秀我给你编链子就知道,我妈说现在太小,是以上学为主的,我一直跟我家人说咱们只是聊得来,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我妈问我,你学习成绩怎么样,我如实相告,我家人说让我跟你少来往,怕耽误学习。可是你知道吗,我多想跟你一起聊天闲转,不过我不能忤逆家人的意见。我妈说,在学习方面,差学生和好学生,注定没有将来的。” 我看着朱倩楠抽泣的哭着,感觉灵魂深处遭受强烈的电击。 差学生和好学生,注定没有将来的。 我手伸过去,想把她搂在怀中,可理智告诉我,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对,我是她嘴里说的差学生,学习不好、抽烟。 我的手停在她肩膀两寸的地方,想明白后,我迅速收回手,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她擦干眼泪,我闷闷的说:“我送你回家。” 一路无话,在她家院子前,我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送我的手表,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不会在骚扰你,你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家人对你的期望。” 我把自行车狠狠转向,身后传来她的哭声,我忍住想抱她的想法,骑上自行车,走了。 人不能为了自己的欲望来约束别人,我不配她对我的好。 路上,我把自行车蹬的飞快,任凭眼泪从我脸上滴落。 我的心如针扎一般,痛的我无法呼吸。 差学生和好学生,注定没有将来的。 眼泪将我的视线弄得模糊,哐,我撞在前面的三轮车上。 我摔倒在地,眼泪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留到鼻尖、嘴巴,滴落在地上。 没事吧孩子,哪里疼,快起来让我看看。 我被三轮车师傅扶起来,拿衣服擦了把脸说没事,我扶起地上的自行车,说给你添麻烦了。 回到家,我冷静的想着她说的话,没有错,我不能耽误她,不能因为我,让她考不上一所好高中。 虽然心里很痛,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不过为了她好,我要在高考前不在与她来往,一个多月后就要考试了,不能影像她的学习。 主意打定后,我将情绪平压,努力让自己平复。 心好痛。 我忽略了学习成绩,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我跟她终究不能在一起。 往后几天,我故意在她面前冷漠,她找我好几次想聊天,都被我无情的拒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现在做的正确决定。 就这样吧。 一天回家,老妈把我叫住,说最近怎么不爱说话,在家这么沉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说没事,可能马上要高考了,自己综合成绩不好,心里有些负担。 老妈叹了一口气,说你早点醒悟该多好,现在时间这么紧,给你报补习班也晚了。 我摆摆手,说自己酿下的局面,顺其自然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西安这么多高中,还能没我上的。 老妈一番絮叨后,对我说道:“晓宸,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说什么事? 老妈倒了一杯水说:“晓宸,这事有几个月了,我一直没跟你说,你爸厂里最近给老职工分房子,掏一部分钱,就可以给你爸也分上一套。” 第二十八章 兴趣班 我说这是好事呀,怎么现在才说? 老妈笑了笑,自来水四厂给你爸这个年纪的人分房,两种房源做选择,都在四水厂旁边的小区,一个是今年初盖好的新房,多层7层楼,第二个是已经有很多年的老房子,多层4层楼,两种房源都在一小区。 我挑了挑眉,说然后呢? 老妈接着说:“本来我们是打算要新房子,不过要支付一定费用,你也知道你爸这几年好赌,家里积蓄大部分打空了。老房子费用能小些,咱家钱连买带装修足够了。” 我说:“那就要老房子呗,反正咱这儿有房,又不去那住。” 老妈笑着说:“跟你商量就是为这事,我打算要是买好后,趁现在简单装修下,散散味儿咱们就搬过去住。” 搬过去?我不想搬。 也不是现在就搬,等你考完试再说,看你考哪所学校。咱们搬过去后,这套房子可以租出去,咱们还能收房租补贴家用,多好。 我说可是他老打牌,你看这又是好多天没回来,搬过去离厂子近,他打牌不就更无法无天。 听老妈说过,继父打牌两个据点,一个麻将馆,一个就是水厂家属院。 没事,我来治他。 我无奈的看着老妈,说你们大人的事我不管,你自己看吧。 老妈跟继父结婚也有小五年,我不能因为看不惯继父,而剥了她的感情,太自私。 我也想好退路,住的不愉快,在搬回来。 日子恢复平静,经历了我跟朱倩楠之间的刻意保持距离,感觉到上课时她用功的积极劲,我也松开一口气。 音乐课上,老师问有没有想报兴趣班的,学校在外面一直有聘请教乐器的。我问老师都有什么乐器班?老师说古筝、萨克斯、小提琴、吉他…… 脑海里浮现出上次买的光盘,看谢霆锋演唱会弹奏吉他的样子,我举手说:“我想报吉他,怎么收费呢?” 音乐老师说道:“学费200元,因为咱们初三即将面临毕业,现在报名,一个月的费用可以学两个月,一周两节,在咱们阶梯教室上。” 我说:“7月份学校不是放假了吗?” 老师笑着说:“学校有值班的,不影响暑假所有兴趣班,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试听一节,周六早上9点,阶梯教室有一节吉他课,下周可以到我这儿报名。” 先试听次吧,人总得有个兴趣。 周六早上,我跟老妈说去学校试听吉他培训班,骑着自行车到学校,跟传达室大爷说明后,进到学校。 来到阶梯教室,看有七八个学生抱着吉他练习,最底下有个20多岁的人看着什么。 我走近一瞧,他在看乐谱,我说明来意后,他示意我坐一边。 我看着周围的同学,三个跟我一级的,其他都是初一、初二的学生。 好了同学们,我们开始上课。 一堂课下来,我走出教室,一把吉他一个乐谱,觉得蛮不错。 回到家,我对老妈说想报吉他班。她想了想说:“想报就试试吧,没点兴趣也不是事。” 周一上学,我拿着报名费找音乐老师,她让我把收据留好后,我离开办公室。 中午回家,我说这几天给我买个吉他。老妈点头说行。 下午吃完晚饭,老妈带我去文艺路买吉他,这里曾经是我的母校,好长时间不来,发现原来在街道上卖窗帘、批发小食品的都已没有,老妈带我到红会路,走进一家琴行选吉他。 我看着墙上挂着很多把吉他,不知买哪一个,这时,一小伙上前与我们攀谈。 我说:“想买一把初学者的吉他,现在正准备学。” 那小伙从墙上拿下一把,在我面前弹了一曲,我对旋音不是很懂,看向老妈。 我儿子学习在这周末,现在买了后,让他老师看下,没问题就算了,要是有问题来找你换,行不? 那人说没问题,10天之内,只要不影响二次销售,随时来换。 老妈付过钱,那人帮我把弦调试好,告诉我简单调音后,我背着吉他包,跟老妈走出去。 老妈就是不一样,你这招好,我啥都不懂,谢谢。 这周你学习前让老师瞧瞧,如果这吉他有问题,妈来找他。 好。 周末上课,我把吉他递给老师,让他帮我看看。 老师拿手上弹了几下,一番检查后,说吉他没什么问题,入门学习用,足够了。 今天来了四名新同学,相互介绍一下,我姓胡,负责你们的吉他教学,以后会分课时,这样学一半的和刚开始学的相不冲突。 如此便好。 这也是我考虑的问题,上次来问过,吉他班是3月开始的,他们已经学了两个多月,要是跟着他们,老师讲的我也听不懂。 我们四个被分到每周末下午两点,虽然最近天气炎热,下午路上很燥热,不过对于自己感兴趣的,这点不算什么。 我把吉他放在阶梯教室,去外面上网,中午随便吃了些,便往学校走去。 同学们,今天你们第一次接触乐器,你们先坐,把吉他放在腿上。吉他有六根弦,常见的弹法有两种,一种是右手第一关节弹奏,另一种就是在电视上看到的,用拨片弹奏。 胡老师举起手里的拨片,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让我们看。 一节课下来,对胡老师的教学比较满意,c、g、f手势,看似简单,实则难度很大。 在下课时,胡老师让我们看他的双手,很多指头都已经有老茧,那是一直练吉他弹出的茧子。 这段时间算是走出之前的阴霾,我收到张帆的回信,言语中透露着失望,既然已经决定,那就不会回头。 我将张帆给我的所有信件拿回家,收拾在一个小盒子保存,这是我美好的回忆,就如吴丹送我的本子,她送我的手表、手链一般,倍感珍惜。 不做不代表会忘,只是将回忆暂时封存,时间是很好的疗伤妙药。 经过洗涤,终将淡然。 一天,老妈告诉我,跟继父商量好,买了四层楼那老房子的一楼,带一小院子。 我对这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你们高兴就好。 同学们,还有两周大家即将面临考试,这次考试跟以往不同,届时考场不在本校,教导处正在择校考试。 听着班头在台上说话,要到别的学校考试,这初升高可真费劲。 我在兴趣班已经上了好几节课,胡老师教的东西很入门,对我这种初学者也很受用,虽说枯燥,但我明白这对打好基础很重要。 就像篮球一样。 一天在家,我坐在椅子上弹着基础弦音。 同学们记住,什么时候右手拇指有了茧子,你们在考虑用拨片,否责会对你们的基础,存在往后的误差。 练习结束,我听歌放松。 快期末考试了,我记得长安立交那有个音乐学院,既然我主课成绩不好,不妨去那问问入校的标准分线。 我走到客厅,对老妈说出自己的想法。老妈说可以去了解下,明天周末,咱们去问问。 第二天我骑自行车跟老妈去音乐学院,这里可真大,宽大的柏油马路,两旁有高大的树木,跟交大有一拼。 我跟老妈按照传达室说的路线,来到招生办,敲门进去,老妈对一位男士说:“你好同志,我想咨询一下,贵校的入学要求。” 那人看着我们说:“请坐,我们学校录取分数线比统招高中要低一些,不过对特长要求很高,请问你旁边这位是?” 那人看着我,老妈笑着说:“是我儿子。” 那人听后,说你儿子有哪方面特长吗? 老妈轻轻推了我一下,我站起来礼貌的说:“您好,我是九十中初三的一名学生,最近报了吉他兴趣班,因为上的时间不到一个月,所以不能弹奏完整的曲子,现在的阶段是练习基础。” 那人示意我继续说,我说目前练习的基础,主要在准确按弦及拨弦上面,每天一个动作要练半小时之久。 噢,都是什么动作,能做几个吗? 我点头,闭上眼睛感受吉他在我身上,我做完动作后,那人点头,问还会什么? 还会什么? 我有点懵,我回忆能跟音乐靠上边的事。正当我绞尽脑汁思考时,老妈帮我解围,“我儿子在上个月,参加过一次北京那个综艺节目,超级模仿秀,当时在金翅鸟唱过一首歌。” 那人感兴趣的说:“知道此事,问我海选过了吗?” 我看了眼老妈,老实的说当时参赛就是想展示一下自我,至于有没有过海选,我没有去看通知,不过我大体能猜到,应该没过。 那方便在这儿清唱一首吗? 我清了清嗓子,把之前参赛时的歌曲唱了一段。 因为爱所以爱 那人听后,说道:“恕我直言,您儿子思维很是清晰,唱歌时的认真我也能看到,不过本校招生,刚需条件是熟练掌握一项乐器,而您儿子,没有达到这方面的要求,所以很抱歉。” 老妈把我搂着,笑着说没事,晓宸你说呢? 我平静的看着那人,说其实我也明白,音乐与我本是兴趣,今天来也是报以了解的心态,我明白了,谢谢您。 第二十九章 同学录,毕业照 我们出了音乐学院,老妈对我说:“你确实长大了。” 我摸了摸鼻子,说哪有,在你面前我还是孩子。 回到家我坐在椅子上,今天去音乐学院明白一件事,如果喜欢一件事就要立刻去做,也许在某个时刻,它将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我看着角落的吉他,笑着摇了摇头。 音乐与我,不过兴趣而已。 周一上学,班头告诉我们考试学校定下了,二十六中,下周进行期末考试。本周以复习和副课考试为主,大家可以估下自己的成绩,届时报志愿学校,也有铺垫。 终于,我们要考试了,我明白自己几斤几两,这周副课考试结束后,我将心思全用在语文上。 纵然所有课目不理想,我的语文成绩,一定要拿九十中魁首。 转学后要好好学,不要辜负老师的期望。 知道了沈老师,我一定会把语文成绩保持着。 这是我在文艺路小学立得誓言,虽说这几年已经排名前三,不过在九十中还没拿过第一。 最后一次考试,我想考得第一。 魁首。 一天在教室复习功课,一个精致的本子出现在我面前,我抬起头。 张晓宸,这是我买的同学录,帮我写点什么,留作纪念。 同学录? 我看了眼杨涛,扫视这个精致的本子,按照上面的提示写完,合上笔帽后,我问他这是在哪买的? 就咱学校旁边的文具店,好多人都在买,我去了三回才买到。 我看着杨涛找下一位同学写同学录,这么抢手啊,我也买一本,让同学们给我写点什么,能让自己的初中留些回忆。 说做就做。 中午放学,我走进校门口文具店,问老板有没有同学录。老板拿出两种不同封面的供我挑选。 这本不错,淡蓝色封面。 下午进教室,我拿出同学录,让同学们帮我写写。 我看着李燕涛仔细的写着,感叹道快毕业了,不知日后还能否相遇,毕业后见面,是否还能像现在一样。 “给,写好了。”李燕涛把同学录递给我,我接过一看,留言栏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 加油张晓宸,愿你能考上心仪的高中,期待我们下次见面,篮球愿你一直玩下去。 我道声谢,挨个让同学帮我填写。 走到董毅刚那,我想起我们之间的隔阂,笑了笑越过他。 我和他因朱倩楠闹崩,源陈效力打架,矛盾久了,疙瘩越积越大。 算了吧。 至于朱倩楠,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她,虽心有憾,不过为了之前的坚持,让她在这个关节口心思摇摆。 我做不到。 我将同学们写过的同学录拿到手中,这三年,回忆尽在其中。 至于她,则在心中。 离考试时间越来越近,班里自习安静的吓人,除了能听到翻书声和笔尖声,再无其他。 我正温习之前语文模拟试卷,教室门口传来脚步声。 班头走到讲台上,说同学们,明天早上,初三以班级为单位,在操场照毕业照,明天请大家穿上校服,不允许请假。 第二天早上,我穿上洗好的校服来到教室,班里同学脸上,什么表情都有。 开心、喜悦、不舍、难过,我受到情绪感染,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走了张晓宸,想什么呢。 我看着李燕涛应了一声,与他一起下楼去操场。 操场上摆放了两排长凳,我们按照老师的要求,井井有条的怵在那。 因为身高原因,我站在最后面正中间,两旁是董毅刚和李燕涛。 我不悲不喜的看着摄影师。 咔嚓。 初中三年,快结束了。 晓宸,你怎么还没起来,都几点了,要迟到了。 我眯眼看了下床头柜的闹钟。 8点10分。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糟糕,昨天忘定闹钟了,9点考试,我只知道26中大体方向,具体位置不清楚。 大意了。 我草草的洗漱完毕,抓起桌上的包子,穿鞋出门。 我送你吧。 没事妈,给我10块钱,我打车去。 看老妈比我还急的样子,我语气平缓的说:“早上考语文、数学,昨天我预习过了,没什么问题,你就放心在家吧。” 路上慢点,把准考证拿好别丢了。 我接过钱,“知道了妈。” 仁厚庄小区这街道被兴庆公园的湖水一分为二,来往的出租很少,我飞奔到正路,焦急的打车。 “师傅到26中。”看着朱倩楠送我的手表,分针已经在六了。 好在路不远,当车停到26中学校门口时,8点50。 我掏出准考证进校门,一路跑到考试教室,讲台上站着考官不知在说什么,我气喘吁吁的坐在座位上。 还好没迟到。 抹了把头上的汗,这才环顾四周,都是熟悉的面孔,但都不是我们班的同学。 前几天班头说过打乱考试,我深呼吸调整频率,看考官在讲台拆牛皮纸袋。 初中最后一次期末考试,加油。 两天下来,感觉像蜕了层皮,这哪是考试,简直跟打仗有一拼。 出了考场,看着校外人山人海的家长,我在人群中找寻着。 妈。 考的怎么样? 我摸了摸鼻子,说还好吧,等一周分数下来就晓得了。 填志愿时,我打听到朱倩楠报的是理工大附中,我在志愿学校一栏写上理工大附中,心里抱着微弱的希望。 但愿吧。 这几天因为考试,全身神经紧张的要死,还有七天才出成绩,趁这几天好好玩玩。 晓宸,跟妈交个底,觉得能考多少? 我坐在沙发上,实话实说,“报考的志愿学校肯定没戏,这次考试,我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主攻语文,我不知道别的课目能有多少,不过语文,我要拿满分。” 我低着头,前几天她跟继父在北郊水厂装修房子,心情不太好,本以为老妈会劈头盖脸骂我一顿,我等了许久,不见反应。 抬起头,看见老妈的眼神温和许多,我不知她肚子里卖的什么药,怯怯的说:“要打要骂,只管招呼。” 晓宸,路是人走出来的,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对与错而去买单,既然你这样说,那肯定综合分数不会高到哪去。妈问你,高中你怎么办? 我没想到老妈会这么说,更没想到高中考不上是什么概念,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想了想,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分数下来再说吧。 也只能如此。 如果时光允许倒流,我宁愿在这三年,全身心投入在学习上,而不会像10年以后这么累。扪心自问,确实遗憾。 王瑞给我点了火,我嘬着烟嘴,烟头闪烁着火星子。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在肺中狠狠的过了一圈,我缓缓吐出,弹了下烟灰。 我俩在护城河边坐着,心中各怀其事。 考完试后,周末去学校学了两天吉他,那种枯燥的弹奏让我心生乏味,本以为是兴趣,现在想起,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天天都是,这个调调我弹的腻歪的紧,虽说胡老师讲过前期的基础很重要,这点可以肯定,不过我们四名学生,想让他教些其他曲子,总是被拒绝。 跟对老师很重要,这是我们闹到音乐老师那儿,给我们四人各退100块学习费时,我明白的道理。 误人子弟。 我叼着烟,从烟头冒的烟气里看着王瑞,我俩半斤八两,他9月份的学校已经定了,卧龙寺一旅游学校,酒店管理专业。 “王瑞。”我打破沉静开口说道:“你就没想在复读一年,你喜欢那专业吗?” “复读就算了,看书脑仁疼。”王瑞灭掉烟,“肯定不喜欢,我也没办法,本来跟家人说不上了,他们觉得年纪太小,读两年在说吧,就当去岔心荒。” 我吐出烟气,将烟头弹在护城河里,”我也跟你一样,你起码学校已经落定,而我还不知9月在哪上学。” 包想咧,就你社握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二天,我跟老妈去学校,进到教室,班头把成绩单一一发给我们。 我看了眼各课目成绩,反着放在课桌上。 看着班里同学,有人欢喜有人愁,竟然还有两人当场哭了。 男生。 前段时间鸡血似的复习没有白费,语文成绩如我所料。 我问心无憾。 请同学们离开教室,老师有话对你们家长说。 我们站起来陆续往教室外走去,我对老妈说老师有请,走廊上到处是学生,我嫌吵往角落钻去。 张晓宸。 我驻足回头看着她。 朱倩楠。 我对她笑了笑,往楼梯那走去,她跟过来,我说考的不错吧,理工大附中分数线过了吗? “嗯,过了。”她点了点头。 我笑着看她,“那就好。” 这么长时间过去,考试也已结束,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那就没有机会了。 我…… 我俩异口同声的发声。 我们相视一笑,我说:“女士优先,你先说。” 你为什么那段时间不理我,是我的话重了吗? 我说不是,我把之前所顾虑的跟她说起,她泪汪汪的看着我。 别这样,都过去了,是我配不上你,你说的对,差学生是不配和好学生在一起的。 “你还是这样想。”她的眼泪倏然而下。 第三十章 各奔西东 不哭,一会儿你家人出来看到,会误会的。 我与她对话,是经过思虑的,我们不会有任何以后,要让她在离开校园时,忘记我。 而我也会选择性忘记她,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强扭交往,只会让彼此更难受,她有她的路,我有我的桥。 我对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手表,说道:“你看,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家人以外的生日礼物,而且还是你送的,这份礼物对我来说很是珍贵,我会一直好好珍藏。” 我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她,继续说道:“你我的道路不同,可能在现在你看不透,不过再过几年你就会觉得,我们不过彼此有好感而已,触及到爱情,你我都未达到,否责也不会拖两年多。”我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忘了彼此。” 她泣不成声,好事的围观学生越来越多,我凑近小声说:“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我们彼此,把对方放在心房的角落里,偶尔怀念,拎出回味。” 我拍了拍她。 保重。 我走向楼下,心里如同滴血。 我与她,终归没能在一起。 张晓宸,这里。 我循声望去,看到李燕涛他们在花台旁蹲着,我走上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该毕业了。 你跟朱倩楠…… 我淡然的说:“我们结束了。” 李燕涛的手搭在我肩上,安慰道:“森林里有很多大树,没必要在一颗树上吊死,好女孩多的是。”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配不上她,差学生是不配和好学生在一起的。” 别乱说,你哪里差了,全年级语文单课就两人是满分,而其中一个就是你。 我苦笑一声,说没事,我和她有缘无份,愿她安心读书,遇见一个匹配度较高的男孩吧。 有些事,不能强求,有些人,不能勉强。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终是遗憾结束。 李燕涛拍了拍我,“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以后还是朋友。 每一人都会在特定的时间跟特定的人相处,然而上天就像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忘记了要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我与她,终而止戈。 是夜,我打开台灯,静静的翻着同学录,一张张面容在脑海中,好似放电影一般。 陈效力、董毅刚、王瑞、李燕涛,他们在我每一个时间段,陪我走过一段历程。 未来,会是谁呢。 我合上同学录,苦笑的摇了摇头,考试成绩就这鸟样子,我该去哪上学。 我靠着椅子,闭眼思索着9月在哪上学,不知不觉睡着了。 初中三年,结束了。 一夜无梦,我活动着僵硬着胳膊,打开门走到客厅,见餐桌没摆早餐,“妈,早上吃啥呢?” 老妈在厨房倒水,说你爸去楼下买胡辣汤了。我洗漱完毕,老妈叫住我,“晓宸,北郊那边房子已经收拾好了,随时都能搬。” 噢,你们定时间吧,啥时候都行。 前阵子继父单位分房,老妈他们在北郊忙活了好一段时间,这次考试分数不理想,我对在哪上学也没什么打算,早晚要搬过去,我不好说什么。 这样,等会吃完饭,留你爸在家里打扫卫生,我带你去北郊水厂家属院看看。 我心想今天也没什么事,随然说好。 吃完早饭,老妈带我坐公交车,现在住的地方没有直达车,中间倒了一回公交,等到了地儿,我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 “这儿怎么这么偏,荒郊野岭的,差不多跟郊县一样。”我边走边抱怨道。 老妈笑了笑,“刚开始我来这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是单位职工房,不收水费、物业费,电费也是象征性收取一点,再加上仁厚庄的房子租出去,咱家能省去很多开销的。” 我踢了下脚下的石子,7月份的太阳格外强烈,早上的温度已经在27度,我看着人行道上少有的树木,行车道上驰骋的汽车,自打老妈跟继父生活,原先的大气已经不复存在,她的脑海里,每天都是开销、节省。 我把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一言不发的跟她走着。 晓宸你看。 我抬头看老妈指的地方。老妈说:“这是自来水四厂,你爸的单位,不过你爸不在这上班,他的工作地在草滩水站上。” 我看着水厂,也只有远离闹市的地方,还独有这种厂子吧。 拐个弯就到,我看了眼丁字路口的路牌。 凤城三路。 我们进了院子,估算刚下车到这儿的距离,差不多有500米的样子。 晓宸,那里就是咱要住的地方。 我眯眼扫视家属院,进门右手处有个小型自行车存车棚,两排老式多层,二层以上全是敞开式走廊,除了院子比较干净,我对这里有天然的排斥。 我平着脸跟在老妈身后,见她拿着钥匙开着门,我看见旁边开着一个窗户。老妈说:“晓宸进来,里面有个小院子。” 我进到房间,伸头看了眼刚窗户的里面,跟个储藏室似得,在楼梯道下方,简单转了一圈,防盗门两旁,一边是洗手间,一边是储藏室,正对防盗门是卧室,透过窗户能看到老妈说的小院子。 我穿过客厅和改造的厨房,站在小院里看着,老妈走过来,说你看,这院里还有个无花果树,等果树熟了,咱们可以现摘现吃。 我心里嘀咕着,还现摘现吃,不被鸟和虫吃完就算好了。我对老妈说出关键的问题,我睡哪间? 这房子格局乱七八糟不说,比仁厚庄那小的不是一丁半点,刚从改造的厨房出来,看见旁边有个小房间,我虽没进去,不过看屋顶,明显是后期自己盖的,跟我上美术课时画的那房子一样,红砖房,就差三角房顶上加个烟囱。 你住这儿。 见老妈指着红砖房,我没好气的说:“要搬你们搬,我可不住这,房子这么小,离公交车站又那么远,跟你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老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开导我,我听烦后,说得得得,你们爱咋咋,反正我坚决不住这间红砖房,晚上去个厕所,都要经过三道门,真费劲。 老妈见我不提不住这里,改口说行,到时搬过来在说,不让你住这间。 出了房间,我们往大门走去,小区里有几个人跟老妈打招呼聊天,我脸定的平平的,站在一旁无所事事。 他们问老妈什么时候搬过来,旁边这位是谁?老妈跟他们聊着,让我跟他们问好,我看着他们点头示意,转身离开小区。 看着路口的加油站,我犯愁着别管在哪上学,这里到哪都是远,刚坐车到这儿都能用一个半小时,心里越发不舒畅。 晓宸走吧。 我跟在她后面,一路无话。回到家,我从冰箱里拿出饮料,打开喝了一口,问什么时候搬? 老妈说:“先把你学校的事落定好,现在搬家方便,叫个搬家公司,一辆车就能拉走。” 中午吃完饭,我对老妈说找王瑞玩,下楼去存车棚取自行车。 路上,我想着继父跟我之间的感情,自从他买摩托在九十中附近跑摩的,我与他几乎不怎么交流,除了做好饭叫我吃饭,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加上他的劣迹一点点浮出水面,打麻将、夜不归宿,使我对他的好感急剧下降。 北郊那儿,是他打麻将的一个地点,这要搬过去,指不定要多张扬,老妈说住那里,要在储藏室弄个小卖部,这哪是家的样子,真够烦的。 王瑞。 我敲着他家防盗门喊他,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后见就王瑞一人,我问你家人呢? 王瑞说:“出去走亲戚了,何建放假回他家了。”我噢了一声,他从鞋盒里摸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根,我抽了一口,说这么扎势,你都敢在家里抽了。 王瑞吐出一口烟,笑着说家里又没人,在说家里人已经知道我抽烟了,只是不挑明罢了。 我点点头,跟他说起最近要搬家的事,他说没事,你知道我家在哪,以后勤来玩就是了。 我们抽完烟,他把我俩的烟头在厨房水管那冲灭后,丢到厕所蹲便器里。 王瑞说去哪玩?我说今天有点烦,过来找你聊聊天,你说去哪咱去哪。 我家人今天晚上才回来,给我留了饭钱,不如一会儿把杨涛叫过来,咱仨就在我家谝,等晚上咱们去打包夜。 已经毕业了,我也没什么顾虑,这以后在来这儿玩,还不知什么时候,我点头说好。 我们去杨涛家找他,这小子穿着大裤头光着脊背正看电视,我对他父母问声好后,王瑞说去他家谝。 “等会在去,阿姨早上买的西瓜,你们吃点在去。”我推让一番,见阿姨已经进厨房切西瓜,只能坐在沙发上。 “来俺屋就包客气,就当自家一样。”杨涛用河南话说着。 我看着他的造型,笑着说:“你这样子让我想起老早看动画片里的一个人物。”他问谁?我说大头儿子。 杨涛摸着脑袋,我们仨哈哈大笑。阿姨拿案板端着西瓜过来,说就是的,现在杨涛长大了这头看着还能小点,小时候抱他必须一手扶着他的头,要不然头老往下沉。 杨涛微微皱眉,“妈,小时候的事咱能不能不说了,你是见谁都要说,都不觉得絮叨。” 阿姨撇撇嘴,说这有什么,你们都是好朋友嘛,谁小时候还没点事儿? 第三十一章 尘埃落定 我跟王瑞低头吃着西瓜,脸憋的通红,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绝对是亲妈。 张晓宸,我听杨涛说这次期末考试,你也考的不太好,准备在哪上学呢? 我吐出西瓜籽说还不知道呢。 杨涛凑过来,“张晓宸,有没有想过上个中专,学个一技之长?” 我看了眼王瑞,他9月份就要在卧龙巷里的旅游学校上学,报的是酒店管理,我对这不感兴趣。 我问杨涛报什么中专,学啥? 他说想报个计算机这类的中专,现在电脑已经普及,以后这方面一定吃香。 我笑着说这还没上学呢,就把以后得路想好了,你想的可真远。 杨涛不以为然,说咱现在的分数,要想上个好点高中不现实,就算家里拿钱砸,咱们进去以后也学不进个啥,还不如报个中专学技术呢。 我点点头,“回去跟我妈商量下,咱都爱玩电脑,学个计算机倒也不错。” 杨涛说:“那你回去跟你妈说,要是好了,咱俩报一所学校。” 我说好。 吃完西瓜,王瑞对杨涛使了个眼色,杨涛穿上背心,我们一起回到王瑞家。 “哎呀,刚看你爸抽烟,把额旱的。”王瑞边说边拿出烟,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根。 杨涛说那是我妈在,不在的话咱三个爷们,俺爸早就跟咱一起抽上咧。 我说你家人也知道你抽烟?杨涛从鼻孔出烟,说早都知道咧,我妈不在时,经常跟我爸在家一起抽烟呢。 呃…… 你俩可真猛。 我说刚跟王瑞商量好,晚上去打包夜,咋弄,咱仨一块黄埔庄走起? 必须的必。 在王瑞家谝了一下午,杨涛叫我们去他家吃饭,我们跟着去蹭饭,他家人很是热情,饭桌上杨涛说晚上不回来了,跟我俩去打包夜,他妈嘱咐别惹事打架,明天早点回来。 王瑞夹着菜说:“阿姨,一会儿你下楼跟我叔去转,看见我爸妈跟他俩说一下,我就不回去了。” 行。 饭后洗完碗,他爸妈正欲下楼遛弯,我见杨涛把他爸叫到一旁说着什么,他爸离开后,杨涛拿着手里的烟给我们分着。 我羡慕的说:“你跟爸妈的关系可真好。” 杨涛说一般般,思想不是很保守。 我说用你家座机给我妈打个电话。杨涛抬了下头,我拿起电话给老妈打手机,说我在杨涛这儿,晚上就不回来了。 我让杨涛说了两句,挂掉电话后,我们看了会儿电视,我抬头看表,起身说时间不早了,走,黄埔庄。 我们下楼,王瑞进车子棚,对师傅说我的自行车今晚上不取了,我们一路溜达着往黄埔庄走去。 大东门离黄埔庄有2000米左右,一人肯定不会走,不过有他俩在,路上谝着,倒也不觉得累。 我们到了黄埔庄,我在路边炸馍摊买了三个炸馍,我们吃着往网吧走去。 我感叹道:“下次在来这儿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杨涛问咋了?我把最近要搬家的事跟他说起,他跟王瑞说法一样,认识路,闲了过来玩。 这也许,就是我在九十中留下最宝贵的财富吧。虽说跟李燕涛他们在学校玩的近,不过平常周末也不怎么来往,这毕业以后更不会了,黄华平要回佛山老家,高硕和张伊林,私下也只是聊聊而已。 我说:“咱仨也不锸血为盟,一辈子的兄弟,以后有啥事,相互照应着。” 他俩点头,说自当如此。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黄埔庄吃完镜糕,脚底像踩了棉花一样,晃着往前走去。 走到仁厚庄口,我说自行车明天再取吧,太困了。 他俩摆摆手,说明儿见。 我们分散后,我飘着回到家,简单洗漱下,跟老妈打声招呼,把台扇开到中档后,盖着枕巾睡着了。 一觉醒来,我揉了揉眼睛,拿起闹钟看时间,快四点。我穿上鞋去厕所放水,见老妈在厨房切西瓜。 醒了?尿完洗手吃点西瓜,解暑解渴。 我坐在椅子上,跟老妈吃着西瓜,我爸呢?老妈说去北二环买沙发去了,咱家这沙发用的时间也挺久,搬过去买个新的。 我想起杨涛昨天说的话,跟老妈说起上学的事,“妈,我想好上啥学了,学个计算机,跟杨涛一起。” 老妈说也好,报哪个学校这个专业?我摇头说还没定,明天我去他们院子取自行车时问问他。 第二天去杨涛家,我说我妈同意了,你现在把学校看好了吗? 杨涛想了想,“之前看了几个,不是太远就是口碑不太好,今天下午去看看南门外那儿一个中专,你要不要去?” 我说你跟你妈一起去吗?他点头说是。 “那行,我先回去,一会儿给你打电话,咱下午一起。”我说道。 阿姨说不用这么麻烦,你就在这儿吃,现在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中午1点往大东门走,咱们从这儿出发。 杨涛说是啊。我没有推脱,拿起座机拨号,电话通后,我简单说完,让老妈1点到大香港饭店这里一起去。挂了电话后,我跟阿姨说妥了。 下午,我们四人碰面,简单相互介绍,我们向南门骑去。 杨涛不太会骑,我骑着自行车载着他,路上我见俩大人蹬着车子有说有笑,我对杨涛说:“这俩人还能聊在一块儿。” 我们顺着城墙外骑,到了地方,见学校外面摆着好多桌子在招生,我抬头看学校名。 西安旅游管理学院。 我们把自行车存在车子棚,步行走到招生处,我跟杨涛不太懂,在一旁看着简章,由二位大人上前攀谈。 我看着简章,见这所学校专业班有很多,计算机应用、厨师烹饪、酒店管理、旅游管理。 我跟杨涛闲聊着,这时有人走过来与我们交流,“同学是想报什么班?” 杨涛说计算机应用。那人跟我们介绍着师资力量,而我则瞅着学校里头。 过了一会儿,老妈和阿姨了解清楚,我们四人由招生办的工作人员带入学校参观,工作人员介绍,学校有宿舍,一学期收一次费,自由选择住与不住。 走到操场,他手指着教学楼,说道:“计算机应用班级在二楼,三年制学习,第二年学期结束可选择留校学习,也可选择工作实习,学校包分配工作两回,分别在第二年和第三年毕业。” 原来中专跟高中一样也是三年制,不过在第二年可以选择分配工作,我算了一下时间,两年后我才17。 免了吧。 出了校门,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老妈和阿姨在探讨学校资质,因为阿姨前期已经了解过,她比较认可这所学校。 老妈看向我问怎么样?我喝了一口饮料,耸耸肩说:“可以呀,这离钟楼也近,有杨涛作伴上学不那么孤独,不过我可不住校。” 杨涛说我也是。 老妈点点头,跟阿姨继续说着一些细节,我看了眼杨涛。 这学校,算是尘埃落定了。 到了东门,杨涛从横梁上蹦下来,说有空来玩。我们告别后,我跟老妈骑自行车回家。 晓宸,不在看看了吗,就这所学校。 我换上拖鞋,点点头说就这吧,我看那学校挺干净的,就在那儿上。 那行,今天你爸回来跟他说声。我没接老妈话,往卧室走去。 第二天早上,我们三人吃着早餐,老妈说:“那就这所学校了,到时好好上,如果不行,咱在转学。” 我咬了口油条,好。 这几天没事,我几乎隔三差五往王瑞、杨涛他们那跑。 一天去找他们玩,天气比较凉爽,我们仨到护城河边聊天。 刚坐下,不远处走来四个男孩,每人都是白背心沙滩裤,其中一人头上还带着绑带,我见他们走远,笑着看王瑞、杨涛,我们异口同声说。 f4。 我摸了摸鼻子,说刚上初中时,男娃一股脑的学古惑仔,这快毕业了,又飘来一股台湾风,各个都在凑数效仿f4。 杨涛说是啊,还别说,刚那个头上带绑带的还挺像道明寺。 王瑞翻了个白眼,“像个屁,要不是这港台风,我也不会去跟什么老大混社会。” 王瑞去年就是因为这个,才从九十中离开,我不愿让他难过,忙岔开话题。“我估计就这个礼拜就要搬到北郊了,听我妈说那边有个33路能到东门。” 杨涛指着南边,说就那天从南门回来,咱分别的地方。 我见王瑞还在沉思,掏出烟递给他俩,“想个6呢,走,咱去戳把台球。” 老板,打把台球。 我们仨拿着球杆,在杆头上搓着巧壳,王瑞开着球,说在过一个月,咱们就各分西东,以后见面机会就少了。 我苦笑一声,说没那么凄凉,9月份我跟杨涛在一块上学,杨涛跟你又是一个院的,咱俩可以通过他来获得对方近期情况么。 “合着我是你俩的传话筒了。”杨涛一杆入洞。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怎么会呢,以后玩的时候多着呢,听王瑞说他上的旅游学校管理较松,他没事可以来找咱们俩玩的。” 王瑞点点头。 我们聊着天玩着台球,虽说不知以后是怎样,不过我与他俩,友谊算是奠基稳固。 朋友可以有很多,知己却是很难得,能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中,碰到一、二个知己,算是三生有幸。 遇见了,必将珍惜。 第三十二章 新环境 晓宸,你把这个袋子捎下楼,一会儿就别上来了,在下面等着。 我点头,看着家里进进出出的人,提着袋子下楼。我对司机说:“师傅,这个袋子放哪?” 那人接过我手中的袋子,放在车厢一角落里,看见我跟老妈的自行车,也在里面。 8月中旬,老妈在黄历上挑了个适宜搬家的日子,我蹲在石头上,看着搬家工人一趟趟上下楼。 在仁厚庄住了五年,马上要搬走了,心里到觉得不舍。 再见了动物园、兴庆公园,以后在来就不知什么时候。 继父跟老妈下楼,我迎上去说搬完了?老妈说搬完了。因为搬家公司的车是箱式汽车,前面只能坐两人,老妈见两个工人钻进车厢,她让继父跟车先到北郊。 “晓宸,咱俩去前面打车。”老妈说道。 一路无话,出租车在水厂家属院门口停下,老妈付过钱,我们一起进到小区。 没走几步,就看见搬家公司的车,继父在一旁指挥着,老妈上前,说四平,咱俩进屋让工人把家具放在合适的地方,晓宸在门口盯着。 我摆摆手站在一旁,这小区不大,老式多层两栋,后面是四栋新盖的多层,加一起也不过六栋而已。不过看着热闹的人可真不少。 这些人也真是闲的,我顾忌这都是跟继父一起上班的同事,略微皱了下眉,表情恢复自然。 你是李四平他娃吧?我看着好事的围观人群,一个中年女性看着我说话,点头应付着。 这不应付还好,顿时叽叽喳喳的一团,什么长得可真高,没想到我妈这么年轻一类的话,夸赞的话不要钱似得往外送。 要多假有多假。 正当我快厌烦时,见老妈出来,我抬头看了眼车厢,终于搬完了。老妈付过钱,搬家车走后,我赶忙进屋,留下老妈在外应付。 她最爱听这些虚情假意的话。 经过一天的折腾,晚上8点,家具一切整理归位,我看着客厅里放着我的床,楞楞的怵在那儿。 妈,我睡客厅? 老妈把我拉到院子里,说后面的红砖房你又不睡,前面这就一个卧室,先凑合吧。 我看着她,感觉越发的陌生,心寒的说:“你们高兴就好。”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好好的二居室不住,跑来住这破房子,偏僻荒凉不说,就为了所谓的这省点那省点,到头来把我套进去。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支持她跟李四平结婚,自己却落得这般田地。 谁知,更让人难以接受的还在后面。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瞳孔收缩扫视身边的环境,这是哪?思维渐渐恢复,才想起昨天搬到北郊。 起床洗漱,坐在床上看着小客厅,心态要调整过来,谁屁知道要在这儿住多久。 吃完饭,老妈和继父说要去批发市场,进点烟酒饮料什么的,我没吭气。防盗门关后,我感叹道一个女人在人前的行为素养,完全取决于她身边的另一半。 现在的老妈,市侩太多。 我打开门到小院,太阳在云朵里,一丝风吹过。我进红砖房把吉他拿出来,顺便拎了个凳子,弹着胡老师教的一段调调。 弹到乏味时,我站起身活动身体,在房间鞋盒里摸出一包烟,拿出一根点上,坐在凳子上抽着。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望开学早日来临。 中午饭点,老妈他们回来,我看着大兜小兜的东西,漠然的帮忙抬到储藏室。 现在应该叫小卖部了。 “晓宸,以后想吃啥零食就在这拿。”老妈低头边整理边说。 我没说话,在旁边帮忙抬放东西。 下午我用老妈手机,给王瑞家打去,约好明天去他家玩。挂了电话后,我问老妈:“咱家什么时候装电话?” 就这几天,等全部安顿好就装。 我打开好久都没有用过的电脑,无聊的玩着自带游戏。 次日,我早早起床,向老妈要了点钱,去前面坐车,这里是起点站,旁边有个郭家村,站名以郭家村为名。 我看着车站牌路线,东门,就是这个。 没一会33路驶过来,我上车坐在座位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一个小时后,我从公交交车上下来,城墙和护城河映入眼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到了王瑞家,我难免跟他吐槽,王瑞宽慰道:“别想太多,先在那住着,以后上学了就是在家睡一觉的事,不喜欢在家,来找我玩。” 我跟王瑞、杨涛谝了一天,下午留我吃饭,他们陪我到车站坐车,杨涛看了眼车牌,说好楞个这么远。 我无奈的说:“有啥办法。” 下了车天已经擦黑,我走到水厂家属院,看到家门口空地上摆了两桌,每桌有四人在那…… 打麻将。 我面目表情的走过去,看到其中一桌继父在玩,而老妈在旁边坐着有说有笑,我掏出钥匙开门。 “门没锁。”身后传来老妈的声音,我进屋去厨房喝水,老妈进来问吃饭了吗?我放下水杯说吃了。她说那你看电视吧,困了先睡,说完转身出去。 我愤愤的掏出烟,在小院猛咂几口,这还是家吗,又是小卖部又是打麻将,真是够了。 一根烟抽完,我平复了下心情,随然又点上一根,这家能少待就少待,眼不见心不烦。 我去卫生间洗漱完,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就入睡,迷迷糊糊感觉客厅有人走动,我睁眼看到老妈和继父往回抬桌子,一些零碎往厨房拿去,客厅到厨房有个纱窗门,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夜晚格外刺耳。 搬过来没两天,不是打牌就是卖那些破玩意,我回来你俩有问过我吃饭么,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忍无可忍终于爆发,我走到饮水机前打开灯,生气的瞪着他们。 “怎么了晓宸,影响到你休息了,先睡觉,有啥事明天再说。”老妈哄骗着推我上床。 “别推我,我自己有腿会走。”我狠狠的瞪了眼继父,上床怒声道:“把灯给我关了。” 第二天早上,我到红砖房翻出漫画书,把夹在里面的100块放在兜里,用老妈手机给小舅打了电话,说去他家玩几天。 晓宸,吃了饭在走。我没有理他俩,使劲将门一关。 啪! 去小舅家没有直达车,一番折腾后,我出现在小舅的杂货店前。 “晓宸来了,快进来。”小舅把我拉进来,看我情绪不对,问怎么了? 我绷不住,委屈的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给小舅叙述,他听完后,摸着我的头说:“莲香太过分了,一点都不体会你的感受,这几天你就在小舅这住着,明天我要进货,去你家说说他俩。” 说出这些话,我感觉好受了许多,我问毛毛呢?小舅看了下手表,说去上兴趣班,快回来了。 我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没吃早饭吗? 我低着头没吭气,小舅拉着我的手对舅妈说:“看着摊,我带晓宸去吃饭,顺便去接毛毛。” 在我亲爸去世那段时间,小舅给予了我很多精神上的帮助,这次出这烦心事,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小舅。 在早餐摊上,小舅坐在我的对面,说以后有啥不愉快的跟我说,觉得不自在了来小舅这住。 我喝了口豆浆,轻轻的点了点头,说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仁厚庄不住,非要跑到水厂这住。 小舅安慰着我,说别想了,在小舅这玩几天,毛毛天天在我耳朵边念叨你,说你不来就去找你呢。 三言两语,我脸上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小舅付过钱,带我去体育馆接毛毛。 小舅,毛毛报的什么兴趣班? “这不下个月要上初中了嘛,我想让他锻炼下身体,给他报了个足球班和游泳班。”小舅说道。 我说:“还学游泳呢?” 小舅笑了一下,说毛毛挺喜欢的,前两天举办什么区比赛,他还得奖了。 我看着小舅脸上自豪的表情,心里也暗自为弟弟高兴。 不过他不怎么喜欢踢足球,今天早上还在说不想去了。 好吧,看来这足球班是小舅强压给他的。 我们在体育馆外等了没一会儿,见很多小孩出来。 “毛毛。”我喊了一声。弟弟瞅了几眼,看到我们在这,高兴的跑过来。 哥,你怎么来了? 我见他高兴的表情,笑着说:“怎么,不欢迎我来?” 欢迎,当然欢迎了。 小舅从兜里掏出钱给我,说毛毛下午要学游泳,就在前面露天游泳池,你下午也跟他一起去。 我说:“可以,不过这钱我不要,过来时我带钱了。”说着,我从兜里拿出100块让小舅瞧。 小舅嗔怒道:“来我这一切开销我来掏,你的钱自己留着,下个月上学想买个啥还能用,拿着。” 我一想也对,接过钱说好。 一旁毛毛说:“看你那熊样子,对我哥这么大方,一来就给我哥钱,平常我找你要钱,买个雪糕吃你都不给。” 那不是担心你吃凉的拉肚子么,别没大没小的老叫我熊样子。 毛毛笑着说咋了,你看你黑瘦黑瘦的,叫你熊样子都是抬举你呢。 小舅作势要踢,毛毛闪身一躲,拉着我的手说:“哥快跑,熊样子要发威了。” 看着他们愉快的打闹,我心里那点烦心事,早已飞出九霄云外。 第三十三章 小舅的人生道理 我跟毛毛跑到杂货店,毛毛端着屋里得大瓷盆咕咚咕咚的的猛灌水。 哥你喝。 我学着他的样子,仰起头也喝了几口。毛毛换上背心短裤,跟他妈去说话,我看着他中规中矩的样子,其实他与小舅,关系才更好吧。 没多久小舅回来,他俩在在小舅妈面前也不掐架,小舅说中午吃孜然炒肉,小舅妈进来洗案板。 我错身出去,毛毛在摇椅上坐着,说哥,在这多住几天,咱俩好好玩玩。我笑着说好。 中午吃完饭,我跟毛毛溜达着往游泳池走去,因为来这儿什么都没拿,毛毛陪我买泳裤,付过钱,我俩进到泳池换衣服。 “哥,我现在游泳可厉害了,前两天去比赛,还是未央区少年组冠军,一会儿我在水里游一圈你看看。”毛毛说道。 我们出了更衣室,毛毛简单做了几个热身动作,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我们来的早,泳池人不是很多。我眯眼看着水里,毛毛浮出水面后,用自由泳姿势往前游着,一来一回,他湿漉漉的站在我面前。 哥,咋样,速度快吧。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说真牛,姿势好看速度也快,进到水里跟条鱼似得。 毛毛憨笑着挠挠头,说咱俩一起下水玩会儿。 我们玩了一会,泳池人渐渐多了起来,毛毛说教练来了,让我在这玩,他要去训练。我点头说好,他爬上岸往教练那走去。 有些血脉,就算很长时间不见,再次见面没有任何隔阂,就像如初。 我跟毛毛有一段时间没见,这次过来,本以为我俩会有些隔阂,当他从体育馆出来到我身边时,我就知道,我想多了。 长大也有长大的不好,顾虑太多,给自己设下层层屏障,其实,人简单点还是好。 我在水里自己游着,回望毛毛那儿,训练还在继续。我爬上岸买了两瓶水,坐在离毛毛稍近的地方,喝着水看着他们训练。 “结束训练。”教练说完,他们几个学员鸟兽散离开。毛毛游到我面前,拿起矿泉水拧开盖子喝着。 慢点喝,你刚训练完,别激住了。 哥,晚上咱俩去玩电脑吧。 我摇了摇头,说明天在玩,今天我刚过来就带你去网吧,不好。 那行,一会儿回店里,咱俩玩跳棋。 好。 到了晚上,我帮小舅他们把锅碗瓢盆拿进商店,小舅带我们去吃烤肉。 小舅说:“晓宸,这几天跟毛毛聊聊军训的事,他开学要去军训,提前跟他说说。” 我说没问题。自打前几年毛毛在学校被人欺负,事后小舅知道后,对这类事耿耿于怀,我知道小舅什么意思,所以痛快的答应。 我们吃完饭,小舅妈在前面跟毛毛走着,我跟小舅在后面跟着,看着毛毛在前面追着野猫,我问小舅:“毛毛最近没被人欺负吧。” 小舅抽了口烟,说没有,我听别人说军训要7天,担心别的同学欺负他。 我说这种几率很小,军训基地给班级会配至少两名教官,而且班主任也在,只要他不惹别人,不存在被欺负的。 小舅笑着说:“那就好。”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去洗漱,小舅对我说你舅妈去出摊了,我现在去你家找李四平他俩聊聊,下午进货才回来,今天你陪毛毛玩,到点去店里吃饭。 我说:“好,开车慢点。” 小舅走后,我小心的把转椅上的衣服一件件放在毛毛身上,没一会他被热醒。我说都几点了还不起床?他说今天不上兴趣班,再睡一会。 不去网吧啦? “去,当然去。”毛毛一骨碌爬起来,洗漱完,我们在家吃了早饭,出门上网。 我们去店里跟舅妈打声招呼,毛毛带我去徐家湾那的网吧上网,我们坐在座位上,打开cs。 我问现在你多久玩次电脑? 毛毛说一个礼拜偷着玩,能有3、4回。 下机后,我跟他出网吧往店里走,我在商店买了包烟,拿出一支点上。 哥,你现在都抽烟了? 我说都抽1年了。 毛毛问我姑知道吗?我说应该知道吧,只不过我俩谁也没在明面上说。 想了想,我说你可不要抽烟,我这是好奇上套了,你不要觉得很屌学抽烟。 毛毛摆手说我试过一回,呛得我嗓子难受,我受不了那味,不会的。 我们到了商店,小舅妈已经把饭菜做好,我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味蕾传递出浓郁的味道,我说很好吃。小舅妈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别剩下。” 我们仨吃完饭,本来我想帮着洗个碗,小舅妈坚决不让,说帮忙看下摊,等洗完你们去玩。 我出去站在外面,毛毛迎上来问下午干啥?我挑了挑眉说你想干啥? 要不咱们去游戏厅玩吧,现在好玩的游戏可多了,棒球小子、西游记、三国战纪什么的。 我拍了下他的头,压低声音说:“你小子就不学好吧,一天天的光想着玩。” 毛毛吐了吐舌头,说这不是你来了嘛。我说去去去,先看着摊,等会你妈洗完碗在说。 下午,我俩进到一游戏厅,这可真隐蔽,前面是卖馒头的,往里走推开门,里面有十几台游戏机。 我说:“你可真能找地,这都能找到。” 毛毛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的,是同学带我来过几回。” 买好币,看着游戏机屏幕,很多都是新游戏,毛毛拉着我站在一游戏机前,说等会玩这个游戏,这个好玩。 我看着屏幕上的小人,打的怪物都是棒球什么的,我就知道,这是弟弟说的棒球小子了。 别人打完,毛毛迅速坐在凳子上,我们投好币,毛毛说别选老四,其他都厉害。 我角色死后,掏出烟点上,坐在座位上看毛毛玩,见他娴熟的操作,不知不觉中,这小子长大了。 不在是那个哭鼻子想家的小孩,不在是唯唯诺诺的小孩。 我们在游戏厅泡了很长时间,当房间里的表指向5点时,我说:“走吧,回去。” 我们回到店里,见小舅已经回来,“晓宸来。” 我走到小舅身旁。 小舅说道:“早上去你家批评李四平了,不能光顾自己不顾别人,另外你妈也说,你上学后不影响你学习,不在家外打麻将。” 我看着小舅认真的表情,说谢谢。小舅手一挥,“你是我外甥,我不向着你难道向着李四平?” 我们相视一笑。 不过话说回来,确实委屈你了,在客厅睡觉,这样晚上特别影响你休息。 我说无妨,只要不打牌咋都行。我想起王瑞说的话,上学以后不就是在家睡一觉而已,不碍事。 小舅轻叹一声,摸了摸我的头不在说什么。 晚上收摊,我们回到五龙汤,小舅给我们一人买了一根雪糕,他让毛毛和小舅妈先回,我知道小舅有话要对我说,给毛毛使了个眼色,他识趣的跟小舅妈走了。 我三口两口把雪糕吃完,跟小舅坐在花园里一处石凳前。小舅慢慢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我俩谁也没开口,静静的坐着,耳边传来鸣虫的叫声。 知了知了…… 晓宸。 我看着小舅,心想恐怕下午的话,没有说完。 小舅你说,我在听。 “小舅文化程度不高,差不多在你现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步入社会。”他吐出一口烟,接着说道:“这个社会水很深,我年轻那会儿,没遇见你舅妈之前,跟着一帮人瞎折腾,慢慢的我摸清一些道理,今天说给你听。” 本以为是关于老妈他们的看法,没想到小舅拐到他的年轻史,我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 小舅吐出烟气,“你现在应该已经抽烟了,记住小舅的话,跟你不熟的人给你烟抽,一定不要抽,去酒吧、夜店这些场所,一旦你离开,再回来时不要喝打开的酒水,与人相处,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我不知道小舅跟我说这些为了什么,不过听小舅这般说起,我想这里面肯定自有道理。 小舅在年轻时,结交了很多朋友,有些人到现在还在联系,而有些人已经离开人世。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小舅举起手示意我别吭气,我好奇的看着他。 你现在一定在想,为什么我要跟你说这些,你不用想是怎么回事,只需记住这三条道理就行,这些,是我总结出的道理。有些事发生在我身上,有些事发生在我身边的人身上,总之,这些事情,我希望你不会碰到。 小舅在跟我讲他的人生道理,虽然现在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明白,他在为我好。 正当我准备往下听时,小舅站起来说走吧,记住小舅的话,不要误入歧途,人心有时很脏的。 我跟小舅上楼,洗漱完后跟毛毛聊了一会儿,他很快入睡,我躺在床上咀嚼小舅在花园跟我说的话。 不熟的人递烟不能抽,娱乐场所离去后,打开过的酒水不能喝,不逞那一时口舌之快。 好像全都明白,不过又很模糊,我迷迷糊糊睡着,晚上起夜,我去厕所放水,恍惚中突然想到,小舅年轻时一直在二马路待着,那地方风气不好,抽大烟的、赌博的、打架斗殴如家常便饭。 不抽别人给的烟是怕“加料”! 不喝打开过的酒水是怕下药! 不与人争口舌之快,不就是担心祸从口出啊! 我醍醐灌顶般,明白小舅跟我说话的意义。 第三十四章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我按了下抽水马桶。 受教了小舅,我会记住得。 第二天早上起来,小舅妈不在,我见小舅一人在做早餐,我过去问做什么好吃的呢?小舅说给你们炸点馍片,桌上有牛奶,一会儿你和毛毛喝。 “小舅,谢谢你昨天跟我说的道理,我明白了,今后在外面,我懂得分寸。”我说道。 小舅把火关上,看着我说:“明白就好,人心是世界上最脏的,除非你知根知底,否则在外面,别人对你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要太认真。” 我用力点点头,说明白了,谢谢。 小舅轻拍了一下我的头,说你是我外甥,别整的跟外人一样,哪有外甥动不动跟舅舅说谢谢的。 我摸了摸鼻子,说以前从没有人跟我说这些道理,我也压根没有想过这些,昨天听你说起,我才明白的。 小舅说:“你爸走的早,我原来不说是你还小,不过现在你以长大,再过几年就成人了,昨天去你家听你妈说,你跟李四平不怎么说话,我在想如果现在不说,等出事就晚了。” 我说:“没那么夸张吧。” 小舅嗔怒道:“怎么没有,我那同学不就……”小舅顿了顿摆摆手,“防患于未然。” 我见小舅眼圈有些红,不在谈这些,我说去叫毛毛起床。说着,我往卧室走去。 过了几日,我从小舅家离开回水厂家属院,这次来小舅家颇多收获,他不仅帮我出头,还跟我讲了受用的道理。 回到家,看到老妈他们在看电视,“晓宸回来了。”我嗯了一声,去红砖房拿干净衣服换上。 我翻着桌子上的日历,再过两天要开学,老妈在客厅喊我,我过去见桌上有西瓜。 “晓宸,吃点西瓜。”老妈说道。 我坐在沙发上拿着西瓜啃着,老妈说明天去交费。我点头说好。 之前有些矛盾,我们之间说话比较尴尬,不过我不觉得有什么,吃完西瓜,我拎着凳子去小院,耳朵塞着耳机,闭着眼听着歌。 第二天一早,老妈带我坐公交到南门,我们缴完费,去班里认识老师。 上了二楼,走进“计算机应用一班”,看见讲台上坐着一位男士。 大背头,白衬衫黑裤子,脚上穿着锃光瓦亮的黑皮鞋,好不精神。 我走上前说道:“你好老师,我是来报到的。” 那人微笑示意我坐下,他的笑容如沐春风,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我坐在空座位上,看班里已经坐了大半同学,杨涛也在其中,不过他旁边已经有人坐了,我跟他隔空打了个招呼。 大背头对外面家长说:“在楼下等一会儿,跟学生们交流下。”老妈跟一堆家长离开后,大背头在讲台上说:“同学们,还有些同学么来,咱就不等咧,跟大家介绍一哈,额叫李琦峰,撕咱班滴班主任,你们可以叫额李老师。” 我听到后面有人说,这班主任长得可真像张铁林,我眯眼细看,却是很像。 李老师估计听到了,笑了笑看着我们,说道:“额虽然撕咱班班主任,不过额不带咱班,额主要撕教烹饪班滴。明天早上,各位8点准时到校,学校给新生准备咧军训。” 初中军训,这上中专又军训,不过也好,短时间能跟同学快速认识。 我心里正嘀咕着,杨涛走过来说:“想啥呢,班头让去楼下叫家长上来,走了。” 我噢了一声,跟杨涛一起下楼。 到了楼下,家长们呼啦啦的上楼,杨涛说:“这回军训咱俩住一块,刚我跟一个叫郭瑞的同学聊的挺好,咱都一块。” 杨涛叫郭瑞的名字,迎面走来两个学生,一个留的头发比我还长,3、7分,一个干净的毛寸头。 杨涛介绍,毛寸头叫郭瑞,我们客气一番,知道旁边的同学叫罗蒙,跟郭瑞是初中同学,家也住的比较近,跟我和杨涛差不多,算是结伴来上学。 简单聊了一会儿,我们四人就已混熟,罗蒙说军训咱住一块,以后一起玩。 我们聊的正欢,见家长们都下来了,我对杨涛他妈打声招呼,老妈对我说走吧。 我看着郭瑞他们,说以后请多关照。 一定。 出了校门,我与杨涛分别,跟老妈坐车去了趟奶奶家,刚进门奶奶就说:“晓宸现在翅膀长硬了,都多久不来看我了。”我好说歹说,才把奶奶哄好。 家里只有奶奶一人,奶奶说:“最近八仙庵挺忙的,你哥也回来了,帮你姑他们在那边打理事情。” 我们在奶奶家吃完午饭,聊了一会,我说现在上学离这也方便,没事我来看您。 我跟老妈下楼,坐车回北郊。 一路无话,等回到水厂家属院,已经下午五点,这路上时间可真长,明天要早点去。 继父在厨房做饭,老妈在客厅对我说:“明天军训,等会给你书包带些吃的,你想吃啥自己在小卖部拿点。”我点头说好。 晚上我收拾完书包,去卫生间洗澡。 终于,要开学了!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背着书包出门,老妈执意要送,我说不用了,又不是不认识路。老妈塞给我一些钱,说留着军训时用。我跟老妈摆手后,去郭家村坐公共汽车。 等下车走到学校,看见校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大巴,这次规模不错,不用坐军用卡车。 我找到贴着“计算机应用一班”的大巴,上车找座位。 张晓宸,这里。 我坐在杨涛旁边,他问怎么现在才到?我苦笑着说:“现在搬家不是远了么。”我俩闲聊着,陆续有同学上车。 车上的指针指到7点50时,李老师上到车上。 同学们,军训额奏不跟着去咧,咱们学校教导处主任跟着你们,他姓穆,有啥事找他疏导就行。 李老师下车后,坐在旁边的同学说这军训不严,过去就是应付一下。我跟杨涛对了下眼,我问郭瑞他们来了没?他摇头说没见到。 见大巴车前面上来俩人,我眯眼打量,可不就是郭瑞和罗蒙嘛,我招了招手,他们坐在我们后面,我笑着说西安地方真邪,刚还说你俩怎么没来呢。 郭瑞说还不是这白痴,我们等公交车,他非要买个煎饼果子,车来了果子还没做好,我们等的下一辆坐上的。 罗蒙在一旁喘着气,说就你灵行了吧,这不赶上了么。 大巴车缓缓启动,我看时间,8点刚整。 因为起的太早,我们聊了没几句,就靠在座位上睡着,等在醒来,已经到军训的地方。 下车后,我们跟着大部队往前走,到了大操场,我扫视一圈,比原先去的地方小好多,不过看那一砖一瓦,条件却是高了些许。 领导台一番讲话后,我们被带到宿舍,因为之前商量好,我们四人走进一间寝室。我把书包往床底下一塞,对杨涛说你睡哪个铺?杨涛努努嘴,说下铺。 请问这还有铺位吗? 见寝室门口有几个脑袋,郭瑞说还能住四个。 我见其中有一个是刚才在车上说话的人,我们相互介绍,简单了解后,得知他们叫胥刚、胥涛、邵鹏,那个之前说话的人叫沈建。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我们和气的聊着天,姓胥的是俩兄弟,其余两人是单蹦蹦。 这时有教官进来,说外面集合。 我们鱼贯而出。 下午回宿舍,沈建说:“看吧,这军训就是应付差事,混几天咱们就回了。”我回忆起九十中那次军训,相对比较,确实如此。 晚上去吃饭,也没有唱歌,进去后很是自由,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的聊着天。虽说没那么严谨,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自由点还是好。 晚上在寝室,不知谁说了个为什么来这所学校上学,大家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9月的天气依然有些炎热,房间里燥热的不行。 我们聊了会儿,郭瑞问:“你们谁抽烟?” 除了胥家兄弟和邵鹏,宿舍5个小烟枪。我们出了宿舍楼,在墙根下蹲着抽着烟,5个火星子一明一暗的闪烁着。 罗蒙拍着胳膊,说昨天报名去教室,我记得有好多男娃,怎么今天来军训,咱班就这几个男娃? 我听罗蒙说着,虽然记不得同学们叫什么名字,不过今天确实有很多人没来。 咳咳,沈建故意清了清嗓子,罗蒙说你知道的多,别卖关子,赶紧的。 沈建吐出一口烟,说其实这次军训咱们可以不用来,因为来这儿也不过是把这7天混过去,这儿的教官不教什么,即使教的东西不会,教官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杨涛好奇的问:“你还知道什么,给咱都说说么。” 沈建笑了一下,说这军训也没额外收咱们费用,学校整出这军训之事,不过是让咱们的家长觉得正式罢了。最后一天的考量不跟成绩挂钩,那些同学从别的渠道知道后,大多选择不来的。 “我戳。“罗蒙低着头抱怨着,“早知道就等7天以后来上学了。” 我说:“沈建,你既然知道这些,你怎么没选择不来?” 沈建笑了笑,说这不想在正式开学前,多交点朋友嘛。 我眯眼看着沈建,从他身上我好像看到一个人的影子。 黑脸皮吴刚。 我接着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能告诉我们,你的渠道是从哪来的吗?” 沈建扫视我们一圈,笑着说你猜? 第三十五章 鬼故事风波 “猜你大爷,信不信我把你脖子扭掉。”罗蒙上前用手肘锁住他的脖子。 这家伙的吊人胃口可真够讨厌。 “别别别,跟你们开个玩笑嘛,不用这么认真。”沈建尖着嗓子说道。 郭瑞拍了拍罗蒙,示意他松开,罗蒙冷哼一声松开沈建。 沈建活动了下脖子,说班头给我说的,我跟咱班头住一个小区,就在学校旁。 原来如此。 沈建陪着笑从兜里摸出烟,给我们挨个散烟,他殷勤的给我们点上火,我们也没怎么嫌弃他。 翻篇。 正如沈建所说,往后的几天我发现,寝室内务第二天,教官转了一圈就在没来,每天在操场也只是练练稍息立正而已,站军姿不过就10分钟,下午太阳太晒,我们多半是在树荫下乘凉聊天。 我们几个混熟以后,说话也没之前那么拘束,晚上我们八人,聊天也能渐渐融入进去。 一天晚上,我们踢拉着拖鞋,从洗漱室往回走,郭瑞说今天感觉还蛮凉快。杨涛在一旁附和,走廊都有风,估计明天要下雨了。我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也许会吧。 我们进到宿舍,各自扎堆闲聊。 我说:“郭瑞,你和罗蒙在哪住?” “我们在自强西路,你和杨涛应该住的也不远吧。”郭瑞说道。 我笑了一声,“嗯,不远,杨涛在东门那,我在凤城三路西口。” 那倒不远,不对,这俩地方相隔远了去了,我听杨涛说,你们之前不是在九十中上学吗,你怎么比我俩住的地儿还远? 我摸了摸鼻子,说上个月搬家了,之前是住的挺近。 我们天南地北的胡侃,话题慢慢引到灵异事件。这不说不得了,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我参与其中,把动物园后山那事跟他们聊起,大家倒也聊的不亦说乎。 “谁还有恐怖点的鬼故事,讲出来听听呗。”对面下铺罗蒙说道。 胥氏兄弟起哄着说:“就是,整点干货。” 我见大家不吭气,闭眼想了想,说我这倒有一个。 那就走起么。 我清了清嗓子,把前段时间在故事会上看到的一事说了起来。我绘声绘色的讲着,当说到恐怖之处,我也受到感染,从脚底板好似有一股寒气,一路窜到天灵盖,紧张的不行。 那个人感觉情况不对,小心翼翼向前匍匐着,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躺在上铺,闭着眼睛刚讲到这儿,房间传来啊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睁开眼睛说不带这样的,破坏讲故事人情绪嘞。 “你,你们看。”对面上铺郭瑞发出夸张的声音,我见他指着寝室门的方向,回头望去。 我头皮发麻,感觉浑身汗毛颤栗。 寝室门开了。 我们八人面面相觑,感觉空气凝之一固,我壮着胆子说:“谁把门打开了?” 众人摇头,我说难道是没锁好? 一个声音在角落弱弱的说,刚我是最后一个进来,我听见咯嘣一声的。 我看着邵鹏,心想这就奇怪了,不过现场气氛很紧张。我说杨涛,你离得近,去把门关上。 “我不去。”杨涛蜷缩成一团,我看着罗蒙,他直接闭上眼睛。 大爷的,我也挺害怕,不过我们这么多人,阳气这么旺,怕个六。 我爬起来边下边说:“胆大的日龙日虎,胆小的日抱母鸡。” 咯噔,我把门关上,三步并作两步爬到上铺,寝室顿时声音一片。 充老大胆呢,虎头蛇尾那样。 哈哈,张晓宸,你一只拖鞋还在桌子那儿呢。 看你长得挺高,这速度真快,唰一下就上去了。 我不理他们,摆摆手说:“别光埋汰我,你们咋不去关门。” 原本紧张的氛围,被大家的调侃冲淡许多。我在铺位上躺好,隔壁上铺爬过来一人。 胥涛。 他尬尬的一笑,“窗户那的风太大,我,我有点害怕。” 我没好气的说:“你害怕怎么不到胥刚那躺?”他小声的说:“胥刚比我还胆小呢。” 声音虽小,不过还是被胥刚听到。 你才胆小捏。 隔壁下铺传来声音。 寝室哄然大笑,故事由我而起,吓到同学我有责任,我无奈的往外让了让,随你吧。 沈建说道:“这家伙把人憋的,走一起,谁去尿尿?” 我无尿意,沈建说了两声见无人吭气,下来走向进门处。我没在意,当听到咯噔噔声音时,我循声看去。 这小子把桌上摆放的物品放在地下,将桌子往里搬着。我们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他抬着桌子径直搬到窗户底下。 沈建站在桌子上嘟囔道:“你们这群没人性的家伙,非要谝灵异事件,这还不算完,非要听什么恐怖故事,把人憋的也没人陪尿。” 我对大家示意噤声,一手举起比划着,1、2、3。 哇…… 我们大喊一声,沈建一哆嗦差点没从桌子上掉下来。他转过来哀怨的看着我们,“你们真是够了。” 我眯眼看着他右手滴答这液体,汗颜道:“你尿手上了?” 我们把桌子抬到原处,沈建手伸到窗外拿杯子倒着水清洗。 人吓人吓死人。 我们岔开话题聊了一会儿,困意袭来,我打了个哈欠,说你过去吧,该睡觉了。躺在我旁边的胥涛说咱俩挤挤。我说别开玩笑了,赶紧去你那边。 架子床铺位本身就窄,刚跟他挤一块连动一下都困难,这要真睡一起,明天还不腰酸背疼的。 见他无动于衷,我面容慢慢凝固,头缓缓的往下沉,眼睛一刹那空洞无神。胥涛嬉笑着说:“张晓宸别闹了。” 我舌头微吐,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胥涛啊的一声,跟个猴似的窜到隔壁铺位。 “张晓宸被附体了。”他哇哇喊道。 大家好奇的往我这边看着,我表情恢复自然,说别听他胡说。见大家调整姿势准备睡觉,我翻过身看着胥涛,露出诡异的笑容。他惊恐的望着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 小样,还制不了你。 一夜无话,早上我拿着牙缸去洗漱室,昨天讲故事,怎么情节跟现实这么巧合,什么情况,我百思不得其解,晃了晃脑袋,想不透就不想了,这种巧合的机会,估计以后不会发生,要不我这唯物主义者的觉悟,会开始怀疑人生的。 军训结束,我们回到宿舍继续胡谝八谝,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的不提昨晚的事。 白天莫说人,晚上莫提鬼。 后面几日天公作美下起了雨,教官宣布自由活动,我们懒洋洋的在宿舍无所事事。 “走抽烟。”郭瑞对我们招招手。我们五人走到卫生间,享受着独有的气味,吧嗒吧嗒的吸着。 杨涛说:“明天演习完就要回了,好想念我的床啊。” “就是,这架子床睡得真不舒服,浑身难受的不行。”罗蒙说道。 我现在已经搬到北郊,一想到我的床在客厅,顿时觉得还是这好。 起码,有这帮能聊得来的同学。 “同学们,我们下午起航回校,明日休息一天,后天统一来学校上学。”我们站在大操场,讲台上教导处穆主任说着话。虽说这七天压根没有练什么实质性动作,不过能在开课前结交一些朋友,也是极好的。 起码三年后,又体验了次集体生活。 我们被大巴车拉回学校,下车跟杨涛他们一一分别后,我与郭瑞、罗蒙一同走到南门等车。 罗蒙看着车站牌,5、6、7,张晓宸你住的地方可真远,我们下车后你还要再坐七站。 我苦笑着说:“我有什么办法,好好的仁厚庄不住,他们非要搬到北郊。” 军训时话匣打开后,我跟他们聊过此事。郭瑞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样也挺好,以后咱们一起骑自行车上学。 我说这主意不错。 罗蒙说后天骑上自行车,放学时咱们一起回,到时候你知道我们住哪,以后约好时间一起骑车上学。 我们上车后,聊着这几天的军训,不过话题最多的,还是那次晚上谝灵异事件。环境造就人心,大白天说起此事,倒也不觉得害怕。 他们到站后,我在车上晃了7站路,步行走回水厂家属院。 终于回来了。 回到家老妈准备了一桌好菜,她问我军训如何?我略去松懈,平静的跟她说着集体生活。 晚上洗漱完,我早早的躺在床上,老妈他俩自觉的没在客厅看电视,出去遛弯。 抛开现有环境,还是自己的床舒服,我把耳机塞到耳洞,悠闲的听着歌。 第二天醒来,我将被子按照军训标准叠成豆腐块,从卫生间出来,老妈赞不绝口的说:“叠的很好。” 晓宸,等中专上完去当兵吧,部队集体生活更有意思。 我没接老妈的话,说老妈,我想买个bb机,现在我长大,慢慢接触同学多了,这以后也方便联系。 老妈说:“咱家前两天已经把电话装好了,有啥事在家打还不行吗?” 我皱了皱眉,说又不是让买小灵通,你跟他人手一部手机,给我买个bb机都不行么? 不是不行,你要是觉得有必要那就给你买,现在bb机不像以前,便宜的很。 那行,我军训时问过同学,现在bb机在案板街也就80一个,还是摩托罗拉的,你给我钱,我下午就去,到时候我把小票给你拿回来。 老妈嗔怒道:“还小票,怎么,我连我儿子都不信么?” 第三十六章 计算机一班 老妈说着,去小卖部里头取了100块钱给我。 拿着。 我接过钱,说钱票两清而已。 中午吃罢饭,我提着水桶去存车棚准备洗自行车,走进一看,见自行车干干净净的停在那。 “老妈,你给我把自行车洗了?”我提着水桶进家门说。 老妈说:“知道你昨天回来,昨儿下午就洗过了。” 我对老妈表示感谢,说那我去买bb机了。 老妈点头说骑慢点。 我骑上自行车,调节好变速器使车子轻一点,按照公交车去王瑞他们家的路线骑行。 王瑞,开门是我。 王瑞将我迎进屋,说还以为你不来呢。我对叔叔阿姨问好,说怎么可能,走,陪我买去案板街买个bb机。 我骑着自行车载着他,聊着相互之间的事情,王瑞说他们学校也办新生军训,不过他没有去。 去有去的好,不去有不去的好,我说体验集体生活,接触些新同学能更快融入班级嘛。他撇撇嘴,说不过是混日子的地方,谈何接触。 每个人对事情的看法不同,我不好说什么,随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 “我家也安电话了,号码给你。”我念一遍给他听,他点点头说记住了。 到地儿后,我把自行车存在车棚,跟王瑞走进一通讯电子店。 “两位想买什么,帮你们介绍一下。”一位文质彬彬的小伙上前与我们攀谈。 我说出需求,他打开柜台取出一部bb机,一番讲解后,我问怎么卖呢?那人说现在店里有活动,优惠下来60元。 比预期少了20块,我点点头说好,那人操作一番,说传呼台是,你的bb机号是。 我跟王瑞出了门店,我拿着bb机说:“这样以后上学方便联系,号码记住了没?” 王瑞说:“人家刚给你调试机子时,我拿旁边的纸笔记过了。”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方块纸。 我嘿然一笑,“走,咱们去前面吃柳巷面。” 柳巷面属于案板街的特色面食,面条粗如尾指,煮好装碗,酱油醋水招呼,辣椒多来在淋上他家的特色酱汁,大块牛肉外加香菜一撮,那味道符合我们的口味。曾经姑姑一家在对面骡马市开大舞台时,来这儿吃过一回。 我轻车熟路的跟王瑞来到面馆。 “老板,大碗两份,一碗不要葱和蒜苗。”我付过钱找地方坐下,拿出说明书研究。 “张晓宸,有想过以后的打算么。”王瑞说道。 我看着说明书耸耸肩,“这才刚上中专,能有什么打算?” 毕业以后干啥? 我说:“没想好,走一步说一步呗,现在考虑着太早,你怎么想的。” 王瑞抖着腿,说我这学校之前也跟你说过,这专业我也不会去什么酒店工作,我只是想以后要干什么。 我笑着说:“你就是杞人忧天,人生苦短几十年,想那么多干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见柳巷面端上桌,拿起筷子递给他,吃吧。 我与王瑞分开后,骑着自行车往家走,这瓜王瑞,未免想的有点多了,还没上学就想毕业后的打算,也不嫌累。 回到家,我把票据和找的零钱给老妈,说跟王瑞吃过了,坐在沙发上继续研究。 嘟、嘟。 bb机屏幕上显示一串数字,还有一段留言:王瑞,回电话。 我走到老妈他们的卧室,拿起话筒拨电话,喂,咋了?电话那头说没事,试试你那传呼号能行不。我笑着说正规店面买的,能行。我们简短聊了几句,这家伙,心还挺细。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洗漱后出门上学,骑到郭家村,按照221路公交车的路线骑行。中专8点30到校,我腰上别着随身听,听着歌往南骑着。 一小时后,我从学校存车棚出来,路可真远。 进到教室,见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在教室,我眯着眼睛,见有一些同学没见过,这估计就是沈建说的没去军训的同学了。 我走到杨涛那儿,见他跟沈建正在聊天,我问聊啥呢?沈建努努嘴说你看那儿。我回头看后说怎么了,不就一同学么。 “你在仔细看。”杨涛说道。 我眯眼仔细打量,那名同学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坐着,看到的是背影,我懒得往前走,不耐烦的摆手,“赶紧说,整那么费劲作甚。” 沈建估计想到军训时罗蒙给他的锁脖,下意识的晃了下脖颈,说那人面相好老,估计有20了。 那时我们也就15岁,一个比我们大5岁的人,而且还在我们班,很是好奇。 我装作去前面拿东西,绕了一圈走到那名同学面前。他带着一副眼镜,托着腮看着外面,感觉有人注意,他扭头对我报以微笑。我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赶忙走向后面。 “怎么样,是不是挺老的。”沈建小声的说。 我点头称是,怎么咱班还有年纪这么大的同学。正想着,教室门口传了声音。 张晓宸,你到的比我们早啊。 我转过身,笑着看他俩,早。 郭瑞和罗蒙走过来,我掏出bb机说昨天才买的,你们都记一下号码,以后出去玩给我打传呼。 我们闲聊了两句,铃声响后,我们就近坐下。 同学们早。 “老师早。”我们站起来向老师问好,李老师梳了个油亮的大背头,穿着白衬衫笑着挥了挥手,说坐下。我们就坐后,他开口道:“同学们,欢迎大家军训归来,有些同学因某些原因未能参加军训,我这里有花名册,点一下到。” 我留意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的同学,当班头念到,我知道他叫张业承。 班头在讲台上说道:“好了,班里同学都在,现在调换座位,我跟你们聊聊这所学校,下节课开始,就由指定的老师教你们课目。” 一堂课下来,我了解商贸旅游学院前身叫服务学校,今年才更换名称,目的是能让学生们出去拿着毕业证像那么回事。 好吧,套路多。 刚分座位时我跟杨涛坐同桌,下课后,我们聚在一起闲聊。 “奇怪,咱们班竟然有面相那么老的同学,估摸有20多吧。”罗蒙好奇的说。 我不接他话,说既然是同学,认识一下也好。我们走到张业承座位前,他依然托着腮看着窗外,我们与他打招呼,他回过头,和颜悦色的与我们聊天。 男生之间的聊天比较干,郭瑞拿出烟,说一起抽一根。张业承起身与我们下楼。 我们进到厕所,郭瑞挨个给我们散烟,“大叔,你多大了?”一旁刚点上火的罗蒙问道。 这小子可真快人快语,直捣黄龙也就算了,直接外号都起上了。 张业承吐出烟,也不在意,笑着说22了。沈建在一旁被烟呛到咳了几声,罗蒙接着说:“大叔,你咋跟我们一起上学,你这年纪应该都要工作了。” 张业承说:“早期没好好学习,在社会上工作工资太低,这不来学校学个一技之长么。” 我眯眼瞧着他,身高也就170左右,不过散发着儒雅的气息,郭瑞有意撞了下罗蒙,示意不要问太多。 郭瑞说:“你比我们都大,以后我们就叫你大叔好不好?” “行。”张业承拿脚踩灭烟头,“回教室吧。” 我跟着大家后面,大叔这个称呼,对他倒是贴切。 中午放学,因为路途远,除了沈建回家,我们都没有回。沈建临走前,说对面围墙巷里有一排卖饭的,我们几人一起往路对面走去。 坐下吃饭时,跟大叔也聊熟了,他跟我们喜好差不多,除了年纪有差距,摇杆、电脑都在行。 吃罢饭我们往回走,大叔提议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游戏厅网吧,先踩好点回头空了玩。 我们溜着弯,由东向南转了一个正方形,大体知道这的布局,南边有道路口是之前老妈带我买吉他的地儿,没走到那里,我们往下溜达,见有个红会医院,这一条街道1个游戏厅3个网吧,其余都是临街小店。 我们回到学校,在操场找一树荫下闲聊,见到班里挺多学生。我们这里人多,慢慢的把他们吸引过来。 印象比较深的是一胖子,跟刘磊神似几分,不过比刘磊能说会道多了,叫王文博,苏峰、王强也是跟我们一样,之前是同学,过来搭伙上学。 一来二去,我们对彼此颇有兴趣,毕竟除了大叔,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兴趣爱好也一样,约好明天中午一起去网吧打cs。 下午上课,主教我们计算机的老师进来,年纪不大,约摸25岁左右,他上台自我介绍,说姓韩,以后带我们这个班的计算机,是科技大学毕业的。 一天下来,我认识了很多同学,班里女生很少,比例3比1的样子,除了个别几个长相还能看,多是恐龙角色。 我与杨涛在南门外分开,骑车跟郭瑞、罗蒙回家,我们穿过北门,往自强西路骑行,骑到星火路时,他俩到了。 罗蒙走后,我看着他进入的地方,临街一排老房子,三层楼高,郭瑞说:“他家条件不是很好,跟他爸一起住。” 我没有深问,点头说你家在哪呢?郭瑞指向对面一小区,说在那儿,要不要上去坐一会? 第三十七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摆摆手说下回吧。毕竟友情基础刚建立,现在去他家有些怪。 郭瑞说:“那明天7点50就在我家小区门口等,咱们一起上学。” 好的。 我们分别后,我从书包里拿出随身听,一路向北。回到水厂家属院,我把自行车放到存车棚,往家走去。 “妈,我回来了。”我见门没锁,推门进去。 桌上已经摆好饭菜,老妈系着围裙说洗手吃饭吧。我换上家居服,洗手坐在沙发上吃饭,老妈问第一天上课怎么样?我说还不错,今天教的是计算机的理论基础,过两天就实操了。老妈说那就行,慢慢学。 收拾好碗筷后,老妈跟继父把桌子凳子搬出防盗门,我也不吭气,知道又是打麻将。刚吃饭时就有人进来,说一会儿支桌子玩牌,我夹菜时余光感觉到老妈在看我,我脸平平的吃着饭。 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毕竟继父这秉性,狗改不了吃屎。 我不想让老妈为难,索然不去管,见他们出了房间,听到麻将那哗啦啦的声音,我蹲着身子在小卖部摸了一包祝尔康,去小院里抽烟。 每天在家抛去睡觉,也就几个小时,闹僵只会对老妈不好,只要不影响我休息,爱咋咋吧。 抽完烟,看了会儿电视困意来袭,起身到卫生间洗漱,被子一盖睡着了。 一夜无梦,次日醒来,看到桌子凳子在客厅角落,下床洗漱,老妈给我10块钱饭钱,我看了眼时间,7点15,背着书包离开家门。 这可真远,骑着自行车看着两边的景象,一直到鸵鸟王大厦,机动车道全是大型车,不是卡车就是旅游大巴,小轿车反倒很少,我无奈的摇摇头。 到郭瑞小区门口,我从兜里掏出bb机看时间,7点47,卡点刚好。 没一会儿小区里两道身影骑来,郭瑞笑着说真准时。我摸了摸鼻子,刚到而已。 我们骑到北门外,我从兜里掏出祝尔康给他们发,郭瑞问平常玩电脑打啥游戏?我说cs。他点头说玩的怎么样? 我苦笑着说:“还没我弟玩的好呢。” 我们哈哈大笑。 “游戏就是娱乐的,高兴就好,今天中午放学咱一起玩一会儿。”一旁罗蒙说道。 我们把自行车存好,三人往教学楼走去,路上碰见苏峰、王强,问他俩在哪住,他们说西影路一小区,俩人同一小区。 郭瑞说中午打cs吧,等会跟大叔说下,人多点去。他俩点头说好。 我们上到二楼,见杨涛跟一人在走廊聊天,我眯眼看着,觉得这背影好熟悉,不过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张晓宸,你看碰见谁了。”杨涛朝我喊到。 那人回头,我眯眼看着,这不是姚杨嘛,九十中同班同学,原来上学时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我俩还打过一架。 我对郭瑞他们说你们先进,那是我初中同班同学。我走过去锤了姚杨一拳,笑着说你小子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俩怎么在这,我在三楼上课。”姚杨说道。 能见到曾经的同学,我们激动的聊着天,姚杨考的一般,在这所学校报的厨师烹饪。我笑着说这毕业当厨子呀。姚杨推了我一下,说怎么,瞧不起?我说怎么可能,以后吃你做的菜还不得排队。 我们嬉笑着聊了一会儿,听到打铃声,姚杨跑上楼,说没事我下来找你们。 我跟杨涛回到教室,问他怎么碰到姚杨的。杨涛说刚在南门下车碰见,一问也是在这上学。 没一会韩老师进到班里,“同学们,开始上课。” 课间休息,我们一堆人去厕所抽烟,大叔说等会中午放学,咱们8人去昨天咱看到的那网吧上网。我问沈建不去吗?沈建摇着头说去不了,家就下学校门口,出不来。 我们一阵奚落,他也不还嘴。我看着胖子,好奇的说你之前在哪上学?他说火炬路附近,家也在那儿住。 抽完烟我们回教室,这一节课是语文,代课老师属于半吊子型,虽说听完觉得跟初中教学质量比不成,不过我也是认真的把一堂课听完,该做笔记做笔记。 下课后,郭瑞说:“走,咱去红会路那吃饭。”我们一众人等走出教室,临了,我专门问军训时一起住宿舍的胥氏兄弟和邵鹏,不过他们不愿跟我们一起。 估计也是玩不到一块。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说等有空了咱们一起玩,他们仨笑着说好的。 我快跑跟上大部队,一众浩浩荡荡的离开学校。出了学校,我们都把烟叼上,每个人都有烟,也不存在谁给谁让,抽的都差不多。 我们来到红会路,走向自己爱吃的小店里。吃完后我们去网吧,各自付过钱坐在椅子前等待开机。 这几人玩cs不要太厉害,一小时后,我看排名,喵个咪的,我是垫底。 离开网吧,聊着刚玩的游戏,有意思处我们相视一笑。 渐渐的,我们几人的关系逐渐稳固。一天自习课,班里没老师,我们几人在后面扎堆闲聊,不知怎的,聊到扑克牌上。 王文博说谁会玩挖坑?我思索着之前过年时见大人们玩过,我没吭气。 罗蒙说:“胖子你问这干啥,我会。”王文博看我们不说话,对罗蒙说:“一会儿下课问下大叔,看他会玩不,别老是打电脑,那cs都玩了好几年了,来来回回就是那些地图,没啥意思。” 我想也是,从第一次玩cs到现在,都几年了,除了原来刚流行qq,去网吧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游戏。玩了这么几年,cs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下课后,王文博叫大叔过来,大叔说:“刚你们聊得嗨的很,要不是我在第一排坐,也跟你们闲谝了。” 王文博说:“大叔挖坑会不?” 大叔说:“当然会了,怎么想打牌?” 王文博嘿嘿一笑,说现在去网吧没啥游戏玩,中午又不回家,不如咱买副扑克牌,中午打扑克怎么样? 大叔问谁还会?罗蒙支了一声。那行,明天玩,不想去网吧的人就在班里看打牌,打着谝着。 第二天早上,我跟郭瑞他们进到教室,王文博手指头转着钥匙说搞定。我问这是哪的钥匙?王文博说咱班长孟凡伟在学校宿舍住,他手上有一把,不过现在是咱的了。 上课时,我小声问杨涛中午干啥?他说看他们打牌呗,cs我也玩腻了。 中午我们出去吃完饭,王文博去小商店买扑克。苏峰和王强说去网吧,王文博开门,我们六人进到教室。 我见他把扑克取出,把俩王扔到一边,熟练的洗着牌。 我坐在大叔身后,杨涛坐在王文博身后,郭瑞坐在罗蒙身后。王文博洗完牌放在中间,掏出烟点上问打多大?大叔说都是同学玩小点,5毛、一块、一块五。 他们按顺时针揭牌,罗蒙问谁拿红4?王文博看了眼牌,说这儿呢,加一点。 我问大叔啥叫加一点? 大叔说:“是挖一块那一档的意思,直挖是1块五,加一点是一块,都不挖桌上四张牌就是有红4的人拿走,5毛。” 我噢了一声,听罗蒙和大叔说不要,王文博把桌上那四张牌掀开。 两个10,一个k一个3。 “早知道我直挖了。”罗蒙看着桌上的牌说。 坐在身后的郭瑞一脸鄙夷,说道:“回回都是这句话,他原来跟我们玩也爱说这句。”我们哈哈大笑,罗蒙说:“胖子,出牌。” 胖子这个外号,也是罗蒙给王文博起的。 王文博丢出一张牌,说尖儿。 我看大叔手里没有2和3,罗蒙思考后说过。大叔也说过。 王文博丢出两张牌说俩9,罗蒙出了俩q,大叔没要,王文博说俩2,没人要。 王文博出了一张7,罗蒙说不要,大叔说输了,丢出一张a。 “洗。”王文博说完,出了个3,然后边念叨着边把手里的牌放到课桌上。 我见王文博说完,好奇的问大叔你怎么知道?大叔笑着点了根烟,说你学会挖坑,自然就知道了。 经验之谈啊。 不知不觉,班里陆续进来人,大叔他们说最后一把,我跟郭瑞、杨涛把地上烟头捡起来扔到走廊垃圾桶里,我跟杨涛去上厕所。 杨涛,你会玩吗?我觉得这挖坑还挺有意思。 杨涛说之前看他家人玩过,知道咋出,不过再深点的记牌做局就不会。我点点头说那咱这几天取取经,学会也玩玩。 于是,平常中午的娱乐项目转战成挖坑,因为打扑克,又吸进一名同学。 杨磊。 这小子还别说,除了大叔那老油条跟他牌技上有的一拼,其余两人皆不是他对手。 王文博摸了摸口袋,对大叔说道:“没钱了,大叔你打吧。” 通过这几天观察,王文博零花钱不是很宽裕,前两天他们打牌,他欠了好几把空账,闹得罗蒙撂挑子都不玩了。 大叔说你靠后,王文博跟大叔换了位置。这几天他们打牌,王文博跟大叔关系越来越好,因为有杨磊的加入,我现在看他们打牌也换了人。 他们接好牌,杨磊直挖后出了一张7,罗蒙滑了一张8,大叔丢进一张j。 杨磊说:“洗。” 第三十八章 亲情、友情 我靠,什么情况? 只见杨磊边出牌边说:“3封顶,三个4回三个2,俩5回俩3,678回jqk,俩j沉底。” 见在座的一副很懂的样子,我一脸懵逼的问杨磊为啥? 杨磊笑着说:“我拿三张j,外面露出一j,我手上的牌都有的回,不洗等什么。” 我咀嚼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在杨磊的连打带教下,渐渐的我也会玩了。虽说刚开始打牌都是我在打,实则都是杨磊在后面,说出哪张我才出哪张。不过我也慢慢了解到挖坑的精髓。 这阵子因为学会挖坑,除了语文和计算机我认真听课,其余课程都用来研究出牌,下课抽烟我们的话题,从游戏也改变成扑克牌。 一天中午我们吃完饭,大叔说:“下午没啥课都是自习,咱们不去学校了,找个地儿挖坑。” 杨涛问玩到几点?大叔说无所谓几点都行。我和郭瑞、罗蒙把自行车推出来,往南门走去。 “就这儿吧。”大叔指着几张桌子,我见中间有大伞立着,上面是某饮料公司的绿茶。我们坐下后,aa制要了一瓶绿茶,大叔见王文博尴尬的看来看去,给他也买了一瓶。 我们坐下后,我说杨磊你先玩。我坐在他身后,看他们玩坑。 过了一阵,杨涛问我几点了?我看了眼bb机,5点40。杨涛说时间不早了,我回呀。 “那今天就到这。”大叔说道。 我瞄了眼桌子,虽说不多,就十几块钱,不过杨磊依然是最后的赢家。 我们散后,王文博和杨涛顺路一起,杨磊自己去南门外坐车,我们仨见大叔在旁边等车,问他住在哪里? 大叔说在北大街,我们三人的自行车都是山地车,后面是挡泥板,罗蒙一脚撑地,说大叔我载你。 骑到北大街,大叔说他家到了,大叔指着对面的多层说在那住,我眯眼看去,这离学校可真进。 “也不知道他是一人住还是跟家人。”罗蒙说道。 郭瑞点了根烟说:“操你的心,吃你的饭。肯定是跟家人住的,毕竟上学又没有收入来源。” 也对。 我们在星火路分散后,我独自骑着自行车往家而去。 12月,寒风刺骨,全年这时已经下雪,今年不知怎的,雪迟迟不来。街道上的景色雾蒙蒙的,为数不多的人群,缓缓的朝前走着。 真冷。 我带着厚手套出门,本来天太冷不想骑车,不过架不住郭瑞、罗蒙的叨扰,我顶着风骑到星火路。 郭瑞,这下雪我就不骑自行车了,太冷扛不住。 郭瑞带着大厚帽子,对我说必须的必。我们闲聊着,罗蒙骑着他那带弯把的山地车过来。 “我去,这也太冷了,多少度今天?”罗蒙说道。 我缩了缩脖子,哈了口气,一股白烟从嘴中冒出,谁知道呢。 我们骑到学校,在教室烟囱前,暖了好一会儿手才坐到座位上。 杨涛说:“张晓宸,王瑞说周末没事去他家玩。”我想了想,自打开学后,有一阵没见王瑞了,我对杨涛说行。 上中专后没有期中考试,不过韩老师对我们比较严格,从简单的手放键盘姿势,到一分钟速打字母。韩老师说打好基础很重要,要不下学期简易编程和photoshop,学起来会很吃力。 我虽然对其他课目置之不理,不过语文和计算机,毕竟一个一直坚持,而另一个则是学技术,踏踏实实的学着。 从机房出来,我甩了甩两只手,刚速打字母,八根手指有些僵硬。 看杨涛跟没事人一样,我问你手指不僵吗?他说凑活,平常放学没事打游戏习惯了。 我去。 下午放学,我回到家中,老妈说:“明天周五,中午没事去看看你奶,离那么近。”我想起之前跟奶奶说过,现在上学离和平花园近,答应过奶奶没事去的,这上学一闹腾,把这事给忘了。 我连连点头,走到老妈他们卧室拨起电话。 “喂,奶奶是我,明天中午我去看你,嗯好的,那明天见,奶奶再见。”我挂了电话,对老妈说明天就去。 第二天中午放学,我跟大叔他们告罪一声,步行去奶奶家。其实学校离奶奶家不到1000米,我按下门铃。 晓宸,你还知道来看我啊,我以为你都把奶奶忘了。我换好鞋进到客厅,摸了摸鼻子说奶奶对不起,这一上学一直跟新同学玩,把这事给忘了,我保证以后每周至少来一次。 奶奶看我认真的表情,脸上的皱纹舒开了几分,“好,那奶奶可是监督人噢。” 我点头说一定一定。 家里就奶奶一人,我说姑姑他们还在八仙庵呢,奶奶说是啊,听你姑说古玩城已经开始建了,他们好多天才回来一回,不过郝琦和周明阳一周能在家待两天。 周明阳,是虎虎的大名。 我点点头,说看着挺有钱,不过有钱的背后挺艰辛。奶奶笑着说才几个月没见,说话跟个小大人似得。我摸了摸头没说话。 奶奶从厨房端出两碗油泼面,我忙去厨房找碗盛了两碗面汤端出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我给奶奶讲军训的事,上学的事,奶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晓宸,你们搬到北郊住的怎么样? 我如实的把认知的因素跟奶奶说起,奶奶听后,隔着桌子摸了摸我的头,叹气道委屈我大孙子了。我说没事,只要他对我妈好,我咋都行。奶奶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吃完油泼面,我端着碗进厨房准备洗碗,奶奶进来坚持不让,一番推让,我举手投降。 我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低头拨弄着bb机玩。 晓宸。 我见奶奶从厨房出来,掺着她坐在椅子上。奶奶从兜里掏出10块钱给我,说留着买些零食吃。我笑着说:“不用了奶奶,我都长这么大了,早都不吃零食了。” 奶奶虎着脸嗔怒道:“不吃零食买点其他需要的,拿上,不然我就不高兴了。” 看着奶奶跟老小孩似得,接过钱说晓得了,我拿上。 我与奶奶聊着天,奶奶说时间不早了,快去上学吧。奶奶陪我乘电梯到楼下,目送着我离开。我走了很远,回头还能看见奶奶带着帽子裹着厚围巾像我招手,我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奶奶,长大工作了,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我使劲挥挥手,转身往南稍门跑,恍惚间听到晓宸慢些跑,别摔了。 不论多大,在奶奶眼里,我永远是小孩子。我眼泪像断线的风筝滴落在空中。 快到学校,我拿袖子擦干眼泪,拍了拍脸往教室走去。 “张晓宸你来了,快来看,我这把牌好的很。”我应了一声,坐在杨磊身后。 下午自习课,我满脑子都是小时候在奶奶家的片段。 奶奶,你辛苦了。 回到家,老妈问中午去和平花园了吗?我说去过了。我换上家居服,把手放在暖气片上暖了好一阵。 最近不下雪,空气干冷的紧,风吹到脸上如刀割一般,明天去王瑞那,说啥都不骑自行车了。 我跟王瑞通完电话,靠着沙发听随身听。 快点下雪吧。 第二天早上,我跟老妈说去王瑞那,揣着奶奶给的10块钱,去郭家村坐公交车。 1小时后,我从车上下来,点了一根烟,趴在护城河桥上看了一会儿风景,往王瑞家走去。 你咋才来。 我笑着进门,见王瑞家就他一人,我说:“这不住的远么,光坐车就要1个小时,还不含从家属院到车站的距离,你爸妈呢?” “他们去走亲戚了。”王瑞说道。 我从兜里掏出一根祝尔康递给他,我问你在那上学怎么样?王瑞吸了一口烟,说就那样吧,瞎混呢呗。 我把最近在学校打牌的事说起,王瑞听后,说你也在玩,我在旅游学校几乎天天打牌,那学校也不教啥,有时自习课在教室后面还玩嘞。 我苦笑着说:“就这环境,你还真要为将来做打算了。”王瑞摆摆手,说不提这,等会咱俩出去吃完饭,把杨涛叫过来咱玩挖坑?我说随你,反正也没事。 中午我们在东关南街吃泡馍,王瑞坚持要掏钱,推脱一番只能作罢。 我兜里的钱只能买一碗,别说挖坑,两碗饭钱都不够。 我们掰着馍聊着天,我说没事你来我家玩,自打搬家你还没去过。王瑞点头,说有时间会去的。 掰好馍叫来服务员,我指着夹子说12号不要葱和蒜苗,汤弄得宽一些。 “怎么,还不吃葱姜蒜啊?”王瑞递给我一根烟说。 我点上火,说也不是不吃,饺子和包子里的吃呢。等了一会儿,泡馍上桌,服务员给我们两碟糖蒜,我把我那碟推在他旁边,说你吃。王瑞笑了笑没吭气。 真是的,谁还没个忌口。 泡馍有暖胃的作用,冬天吃上一碗,浑身暖洋洋的。我们吃完饭,溜达着往他家走,到杨涛家楼下,王瑞仰着头喊了两嗓子。 杨涛探出头,“在捏,张晓宸来咧,额吃完饭就起你屋。” 我俩仰着头对他搓着指头,说一会儿挖坑。杨涛在楼上心领神会的给我们比划着ok的手势。 我们进到屋,王瑞把小太阳打开,没一会我们坐的地方散发着热量。 第三十九章 夜半城墙根 张晓宸,你住那有暖气没? 我说有的,北郊那小区属于单位的房,不像仁厚庄,原来冬天我家也是靠这玩意过冬的。 我们抽完一根烟,防盗门外传来敲打声。 王瑞过去开门,杨涛进来后,捂着鼻子夸张的说:“好楞个儿滴,你俩烟瘾有多大,房间跟仙境一样,云雾缭绕的。” 王瑞走到窗前把窗户开了一条缝,说么事,刚俺俩就抽咧一根,忘开窗户咧。 王瑞从桌子里拿出一副牌,说咋弄,是聊一会儿还是直接开整? 杨涛说:“开整,玩着谝着。” 我们玩的跟在学校差不多,5毛、1块、1块5。不过王瑞说他们学校打牌有一规矩,3个3必须直挖。我问为何?他说3个3都不直挖,丢人不。 好吧。 这规矩不错,每次罗蒙拿3个3都不挖,坑了我们好多把。 杨涛说“拿红4的人牌好没有3个3,他直挖了怎么算?”王瑞耸耸肩,说那没啥,人家拿红4没拿3个3,想挖就挖呗。 我们玩着牌聊着天,不时点上一根烟,倒也惬意。 王瑞看了下表,说快5点了,我家人快回来了,今天就到这。说着,走到窗前把窗户开大散烟味,我帮着倒烟灰缸,一番收拾后,兜里bb机响了。 我看号码是家里打的,用王瑞家座机拨了过去,挂掉电话后,我对他说改天过来,先走了。 我跟杨涛下楼,他说要送我,我笑着说咱俩在学校天天见,不用。 我走到车站,摸了摸兜里的钱,刚赢了王瑞5块,我去厕所倒烟头时,悄悄的把钱塞到他旅游鞋里头。 上车后我找个座位坐下,公交车晃得有些困意,我头靠着窗户打起盹来。 当我睁开眼时,见路过康师傅工厂,眯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终点,路可真远。 回到家中,老妈刚好把饭菜端上桌,说估算你这个点能到家,快洗手吃饭吧。 周一上学没骑自行车,昨天跟老妈去郭家村里买菜,那风吹的脸疼。坐上221路,我把手伸进厚厚的羽绒服里,看着窗外听着歌。 到站后我看了下bb机,8点15,我快步往学校走去。这两天温度太低,街道上骑自行车的人少了许多,出行多半选择公交车。 来到教室,见郭瑞和罗蒙鼻子和耳朵红红的,俩手放在炉子上的烟筒暖手。 我走上前说:“不是吧,你俩还骑自行车上学?” 郭瑞无奈的看了眼罗蒙,说昨天我俩玩的时候,我说不骑他偏要骑,今天骑过来能把我冻硬喽。 罗蒙汗颜道:“谁屁知道天这么冷,我就穿了条秋裤,你丫还穿了条毛裤呢,要冷也是我比你冷。” 他俩斗着嘴,我笑着从他俩身边走过,坐在座位上,问杨涛昨天去哪玩了? 杨涛说:“没去哪,在家窝了一天看电视呢。” 中午放学,我们像往常一样,在学校门口吃完饭,溜达着往教室走去。胖子开了门,大叔往炉子里加了煤,我们坐在炉子附近开始打牌。 杨磊说:“你玩我在后面看。” 我点点头说好。 我跟大叔和罗蒙揭着牌,把前天在王瑞家打牌时说的规矩提出来。胖子在大叔身后说:“早该这样,每次打牌时想说老忘。” 我说咱也按这规矩来,要不玩的太不公平。大叔和罗蒙说好。 一个多小时,班里同学陆续到教室,我们也就收拾不玩了,因为有了3个3必须直挖的规定,罗蒙手气好揭了好几回3个3,输得比较惨,他嚷嚷道没玩够,要不翘课,走去外面继续打。 大叔像看神经病似得看着他,说上次翘课是因为下午自习没课,今天周一,拜托要知道咱是来学校干啥来的。 “要不咱放学还去上次绿茶那玩。”罗蒙坚持着。 大叔无奈的说:“我无所谓,看他们吧。”杨涛说我不行,到点要回家,要不家里人说呢。 我心想反正回家也没事,我说去就去呗,算我一个。除了杨涛,我们六人说好放学继续。 回到自己座位,杨涛问我赢了多钱?我从裤兜掏出来,在桌底让他看,就赢了4块5。杨涛皱眉说至于不,罗蒙输了不到10块还急眼了。 我把钱放进兜,说你看出来了。 杨涛撇嘴,“能不看出来么,输了几局后面打牌各种掉脸爆粗口,郭瑞在后面碰他好几次了。” 我说输了心态不好很正常,都是同学别忘心里去。杨涛耸耸肩,说刚我也没玩,就是觉得他刚那样不好,牌品差人品也就差。 我没跟杨涛再往下说,都是同学而且能玩到一块,一点缺点还是能容忍的。 放了学我们出校门,郭瑞和罗蒙推着自行车,到南门后,杨涛跟我们分别。我们走到上次打牌那买饮料处,见关门了。 大叔说:“大意了,这么冷的天买饮料的人少,这到点人家关门走了。” 确实,冬季天黑的早,不到六点夜幕就已降临。我们看着大叔问那咋弄?大叔努了努下巴,说去环城公园。 不知不觉,大叔已经成了我们的主心骨。 小时候在小东门长大,这四方城墙围绕着西安最核心地带,分别有四道主门,东西南北门,名字虽然老土,但也好记。 每一个城墙门外都有环城公园,上初中去王瑞那,没地儿去时就会在东门外环城公园玩,不过多是大爷、大妈常在,少有的年轻人,不过是穿行而已。 环城公园管的不严,郭瑞和罗蒙推着自行车往里进,也不见有人拦。 我们跟大叔向前走着,走到半道,大叔带我们走到深处,坐在一石头上,说就这儿吧。 我眯眼打量,3个不大不小的石头围着一个大木墩,边上就是城墙根,离主路还远,路上行人不仔细看,也察觉不到这里有人。 我们随意坐下,3个石头刚好能坐六人,石头表面传来透心凉,大叔从斜挎书包里取出扑克。 罗蒙说:“换下位置,我坐大叔上家,中午打牌时在大叔下家,盯得太紧老输。”大叔也不在意,他们四人换好位置后,我们开始挖坑。 玩了一会儿,我摸兜就剩1块5了,我说杨磊下把你玩,我没钱了。杨磊拍拍我说没事,咱俩绑锅玩。 我回头看着他,杨磊笑着解释输赢咱俩一人一半。我回过头继续揭牌,这小油条,会的还挺多。 我们从放学一直打到9点多,每个人经过寒风的洗礼,都在打着哆嗦,不过倒也不影响我们玩牌的兴致。 我是抱着能跟对把的人玩乐,要珍惜眼下的心态,不知他们几人是怎样想的。但是看罗蒙那掉下去的脸,想必这小子又输上头了。 我们已经换人,现在是胖子、杨磊和罗蒙打,郭瑞说换换帮他倒下手气,罗蒙也不见理他。 犟驴一个。 夜色笼罩大地,我们坐的偏,环城公园主路的灯照不进来,城墙上的灯离的太远,我们摸黑打着牌,罗蒙抱怨道:“这啥都看不见,牌都快贴眼睛了。” 我其实也早想说,不过我和杨磊坐的地方,有那么一丢丢光,找好角度还是能看到的。 大叔没好气的说:“要玩的也是你,发牢骚的也是你,办法总比困难多么。”说着,拿打火机按了一下,照胖子手里的牌。 这办法不错,我们纷纷效仿,我们看牌的三人给打牌的三人照打火机,他们说看明白后把火灭掉。 “还是大叔有经验。”罗蒙尬聊道。 大叔也不计较,说我原来打牌,就是这种条件,让我练就看一眼牌就知道咋回事了,你瞧杨磊,每把都是揭牌后看一下把牌合上,学着点。 罗蒙狗腿的符合着:“我说么,杨磊每次过目不忘,原来是曾经练出来的。” 我问杨磊是吗?杨磊笑着说:“如大叔所讲,我原来打牌也在这种环境打过,不过不是冬季。”他吸溜下鼻子。 我们哈哈大笑,确实这天太冷。 大叔问我几点了?我掏出bb机说快10点。大叔说在打最后3把,咱们不争朝夕,以后日子长着呢。 我挥了挥bb机,说来时我调震动,家人给我呼了3回了。 结束后大叔把扑克装斜挎包里,说走吧。出了环城公园,杨磊和胖子跟我们挥挥手,这俩一个东边一个南边,与我们四人不是一条路。 我说咱走一会儿,陪我走到钟楼坐车。我们走到钟楼,我看221路车牌上收车时间20点30,得儿,回不去了。 郭瑞说:要不我载你到我家门口,车子你骑回去。”我说只能这样了。 郭瑞载着我,罗蒙载着大叔我们一路北上,到北大街大叔与我们分散。骑到北门时,我:“说停一下我看看车牌,还有一辆公交车到我家那。” 他们停车等我,我眯眼看着33路,收车时间23点,还好,不用骑自行车回家,刚在郭瑞车上坐着,脸都快冻僵了。 我说:“郭瑞,这个末班车收车23点,现在还有车,你们先走吧。” 他俩蹬着自行车到我面前,说行,这骑车确实冷。 我笑着说:“是啊,明天你俩别骑了。” 罗蒙搓手哈着气,说不骑了,感觉露到外面的肉,都不是自己的了。 第四十章 免费香烟 这小子也知道冷,我跟郭瑞奚落他一番,刚打牌烟抽完了,我向郭瑞要了一根,挥手让他们慢点骑。 他俩走后,我蹲在地上抽着烟,头一次打牌玩这么晚回家,要不是太冷,我估计他们能玩到12点。 冷并开心着。 等了好一会,33路来了,我上车往后走去,可能是快收车,车上的人跟早高峰似得,格外的多,不过挤着挺暖和。 下车时身体温度恢复许多,我快步往家走,进到家门,老妈问去哪了咋这么晚才回?我说跟同学在环城公园玩呢,那没电话给你回不了。 我不愿多说,换好家居服去小卖部拿了包方便面泡上,老妈说下午的饭在冰箱,给你热热。我摆手说不用,就这挺好。 吃完洗漱我躺在床上,老妈他们关电视也回卧室。 一夜无梦,第二天我坐车去学校,进教室见他们谝着,我走过去说昨天光顾打牌,下午没吃饭都忘了。杨涛在一旁说要不要这么夸张,天这么冷你们能打到快10点。我们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有时每个人的快乐是不一样的。 我们每天有规律的瞎玩,渐渐的有些同学知道我们有钥匙,中午吃完饭也早早的来教室取暖,毕竟外面的天太冷了。 有时我们中午从外面回教室,有好多同学比我们还积极,早在教室外等着我们。一来二去,有好多同学跟我们也就熟络了。 孙斌,就是其中一个。 这小子把自己打扮的老成的很,黑色大衣黑色皮鞋,天天都是一身黑。虽然他也带眼镜,不过脸上的青春美丽痘暴露出,他其实跟我们同岁。 我们打牌时,孙斌不怎么说话,不过爱给我们发烟,虽说档次不高,不过我们也不挑。 毕竟除了大叔偶尔买硬白沙抽,我们几乎清一色白祝尔康。 孙斌喜欢看课外书,每天都会带故事会、漫画什么的,有时遇到自己不喜欢上的课,我会找他借书看。慢慢的,我跟他关系也越来越好。 一天中午打完牌,我去上厕所,孙斌跟过来递给我一包烟,我一看是软长沙,我说啥意思? 孙斌说给你的。他见我满脸的疑惑,笑着说我家开烟酒店的,平常上学都会顺包烟出来,刚看你打牌烟不是散完了吗,给你一包。 我见烟没拆开,不好意思的说这不太好。他硬塞给我,“怎么,害怕我给的是假烟。” 我想到小舅跟我说的话,不过这几天接触孙斌,直觉告诉我,他不是这种人。 我接过烟说谢谢,拆开烟拿出两根,我俩点上烟,孙斌说应该谢谢你们,这马上一学期结束了,我还没什么朋友,要不是你们跟我玩,我都想退学了。 我叼着烟说:“言重了,以后一起玩。” 没想到班里还有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人,这太孤单了,以后带上孙斌一起玩。 就这样,孙斌也加入我们的行列,我们又买了一副牌,现在人多牌少,总不能老是绑锅打。 孙斌也是豪气,我们中午打牌的烟几乎他包圆了,最多的一次,他在桌上放了3包烟。 其他几人,也适应了孙斌这人,毕竟没啥坏心眼,只是想多交几个朋友而已。 一天中午,我们跟以前一样进教室打牌,没一会儿进来一个女生,我也没在意,不过大叔说这女娃不是咱班的。我合上牌眯眼打量着。 这女娃算不上好看,属于大众型,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儿的,但那头发挺有个性,爆炸头。 她嚼着口香糖走到我身后,把杨磊挤到一边,说你们继续,我随便看看,我是对面二班的。 罗蒙拍着脑门,我说么,怎么这么眼熟。 小插曲过后,我们依旧打着牌,不过身后多个女生,我玩的不自在,终于我忍不住了,我说同学,你能看其他俩人打牌不,你在我身后我不自在。 那女孩看着我,说我不叫同学,有名有姓,我叫李小玲。 他们哈哈一笑,我老脸顿时挂不住,说爱咋咋吧。 教室人渐渐多了,我们散摊收拾,李小玲幽幽的说:“你打牌好烂,输得可真多。”我也不理她,低头跟他们抬桌子归到原位。 杨涛见李小玲离开教室,凑上前说:“那女娃看来对你有意思,这么多人玩就看你打。”我老脸一红,说想多了啊,哪有的事,没听她说吗,我打的不行。 往后几天,李小玲天天不落,每次都在我后面坐着看,整得杨磊倒是不会了,索性拉着孙斌、胖子在一旁打牌。 慢慢的我们跟李小玲聊上,得知跟她要好的同学最近发烧,在家静养,她一人中午没事,就跑来看我们打牌了。 你那同学赶快好吧,这天天在男人堆里,叫什么事,关键还老在我身后看。 周五我跟他们说,以后每周五中午我要去奶奶家看看,你们玩不等我了。中午放学,我去奶奶家,依旧是她一人,快走时奶奶又给我10块钱。 我跟奶奶告别后,往学校走去,到了教室,我见他们用别样的眼神看我,还没开口,从一旁窜出一个身影。 张晓宸,你去哪了?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小玲,我没好气的说:“你管我去哪了,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她噘着嘴小声说:“他们说刚吃饭,你跟人打架被警察抓了,吓死我了。” 我嘞个去,我看着他们一个个脸憋的跟猪肝似得,走过去说什么情况。 他们憋不住哈哈大笑,连大叔也是,这为老不尊的家伙,我心里正抱怨,大叔开口了。 张晓宸,刚我们回来,这小妮子就进教室,她问怎么没见你人,我们说你去你奶那了。这可倒好,她到不信一会儿一问,还把你传呼号要走,见你不回,我们只能编个理由了。 我听大叔说完,从兜里拿出bb机,按了两下发现没电了。我摇了摇bb机说昨天晚上忘充电了,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将我抱住。 我回头一看,顿时老脸就红了,我硬拿开李小玲的手,说干嘛,咱俩啥关系都不是,顶多是同学而已,你这样有点过了吧。 她说这帮坏人,骗我说你…… 我连忙打住,说呸呸呸,没有的事。 她也跟着呸呸呸,说对,没有的事。我见她眼里有炙热的温度,忙走到大叔他们面前,“过了啊,怎么还咒开自己兄弟了。” 大叔他们跟我陪着罪,说下次注意言词。我说拉倒吧,别下次了。 我们说笑着,大叔说收拾吧,快上课了。我瞄了眼李小玲,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看啥呢,你对象刚走了。 我无奈的说:“拜托各位了,我俩啥都不是,别跟个婆婆嘴似得。” 杨涛坏笑着说:“还啥都不是,人家都抱你了。” 我…… 上课时我托着腮想,什么情况,我俩几乎没什么交集,除了中午挖坑见那一会儿,都没怎么交流她看上我,我有什么是她看上的。 放学后,我跟郭瑞、罗蒙在车站等车,他们说明眼人能看出来,李小玲对你有意思,你咋想的?我平淡的说:“能咋想,都不了解,我没啥想法。” 罗蒙搂着我的脖子,说人家对你有情,你可别没义呀。我说去去去,赶紧上车吧,要有义你去义好了。 我挥手看他们上车,心想走过花中不沾花,随他们说去吧。 周一上学,班头走到教室,说下周就要考试,三门科目,专业课和语文、数学,这几天好好复习。 班头走后,杨涛对我说:“复个6呀,能把专业科目计算机考好就行。”我点头小声附和道:“还有语文。” 好快,弹指间就要考试了。 中午我们回教室,见李小玲在我班门口站着,孙斌说你那同学病还没好啊?李小玲白了他一眼,说要你管。 我们进到教室照例打牌,我刚坐下,感觉大腿有一力量,我抬头,看到李小玲坐在我腿上。这帮坏人幸灾乐祸的看着我,我为了不掉面儿,梗着脖子揭着牌,任由她坐着。 反正我又没吃亏。 李小玲在我腿上坐了好长一会儿,直到我说腿麻了她才起来,不过只是倒了个腿。 刚才坐左腿还觉得没啥,她靠着桌子,不过换条腿后,这动作就暧昧了许多。 我见她理所当然的靠着我,在看这帮人看破不说破的表情,顿时心里感觉有些烦躁。 一局打完,我让杨磊替我,我轻推开李小玲,说走外面说话。我一瘸一拐的走到教室外。 腿坐麻了。 见她跟来,我缓慢的往楼下走去,她上前要来搀我,被我挡住。 李小玲,你什么意思? 她眨了眨眼睛说:“没看出来我喜欢你吗?” 我说:“你喜欢我什么我改。” 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怎么,你不喜欢我吗?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我说是的,咱俩本身就不熟,我不了解你,对你也没有心跳的感觉,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是我下楼时想好的说词,李小玲这人太过奔放,从上一次她从后面抱住我就能感觉到。我对这样热情的女生,一来是没什么感觉,二来即便真好上了,我也降不住。 第四十一章 家里家外 谁知哪天,绿你一下呢。 李小玲不死心,继续说我们可以从朋友先开始。而我断然拒绝,我相信第一印象,这种女生不适合我,摇头说抱歉,另寻他人吧。 李小玲哼了一声,丢下一句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走了。 我见她走后,紧绷的心立马放松。第一次拒绝女生,这种感觉从没有过。脑海里突然印出朱倩楠的轮廓,我猛然晃了晃脑袋,怎么想到她了。 她曾经说过,差同学是不配跟好同学在一起的,就让朱倩楠在心里的角落里,相互不做打扰吧。 回到教室,见李小玲不在我们班,我坐到杨磊身后,他们问人呢?我说不知道,说完话她就走了,我没见。 大叔问怎么了?我如实说出,罗蒙指着我说:“你真够可以了,白来的你还自持清高不要,脑子秀逗了?” 我眼观鼻、鼻观心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罗蒙还要说什么,被大叔挡住,“张晓宸做的对着呢,不喜欢提前挑明,省的浪费彼此时间,好好打牌,你在不出,我就洗了噢。” “出出。”罗蒙赶忙说道。 见大叔替我解围,对他点点头表示感谢,大叔笑着看了我一眼,不在说什么。 后面几天打牌,李小玲没来我们班,偶尔在走廊碰见,我们也谁也不看谁,形同陌路。 一天打牌,孙斌说:“跟李小玲关系好的女娃病好了,我见她俩刚一起出去了。” “嗯,我也看到了,那妹子挺有料,前凸后翘的,要是当女朋友就美了。”罗蒙在一旁感叹着。 其实刚我们出去吃饭,我也看见了,确实是美人坯子,不过老祖宗说的在理。 啥人找啥人。 这罗蒙真要是钓上那妹子,头上那绿油油的景象,想想就辣眼睛。 大叔说:“你要喜欢去追,我们给你帮忙。” 罗蒙识趣的说:“别,我才不追呢,能跟李小玲接触的,能有啥好鸟,我还是处男呢。” 一旁郭瑞说道:“处你个大头鬼,你不是早跟琳子……” 罗蒙捂着郭瑞的嘴,说你别老掀我老底行不。 我们哈哈大笑。 晓宸,平常心,考试好好考。我对老妈说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考试。 我坐车到南门,今天就要考试,一天考完。上周韩老师说专业课考试属于巩固一学期的吸收成果,没有笔试,在电脑上实操。 不过语文、数学依然是闭卷考试。 到了教室,我见班里气氛跟往常一样,他们几个胡吹八谝,苏峰、王强还是聊游戏,一点都没有考试前紧张的氛围。 我坐在座位上,等待韩老师带我们去电脑室考试。 铃声响后,韩老师进来说考题内容,我们记到本子上,跟韩老师去电脑室。 期末考试没有我想的那么严,不会的地方举手示意,韩老师还会给我们解释,考试结束后,我们很轻松的离开电脑室。 杨涛走过来,说真简单,我以为多难呢。我耸耸肩说不然呢,毕竟是中专么。 中午吃完饭回教室,有好多学生早早在教室外等候,胖子开了门我们进去,也没有打牌。 下午考试,语文我手到擒来,而数学,连蒙带编的答完。 考完试,班头进来,跟我们说5天后来学校领成绩单,然后把留在同学手里的钥匙收上来。我眯眼看着,就两把钥匙,除胖子从孟凡伟手里拿到的一把,另一把竟然在沈建手里。 这小子天天中午来那么晚。 自打上学,沈建中午要回家,我们跟他玩的也少,他已经转战跟住校的几人玩在一起。 我跟他们分别,坐上公交车回家。到家后老妈问我考的怎么样?我说专业课和语文没什么,数学就不咋样了。老妈听后也没说什么。 晚上我给王瑞打了个电话,他说考试这几天才考,等考完再约着玩。 我挂了电话,百般无聊的坐在沙发上。 五天后我到学校,跟大叔他们闲谝着,不一会儿班头李老师进来,给我们发完成绩单,说了几句放假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沈建说:“李老师兼着两个班的班头,现在应该是去烹饪班了。” 我问杨涛这咋没寒假作业?杨涛说估计中专没有吧。 我们一窝蜂的在班里聊着天,耳朵边嗡嗡的跟轰炸机似得,过了许久班头回到教室。 “抱歉同学们,额刚起烹饪班咧,是这,你们的成绩单已经发到各位手上,咱学校么有寒假作业,记住返校时间,正常来报道就行。”班头说道。 班头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着返校时间,我眯眼看那黑板字狂野不羁。 好字! 都记下咧么? 我们说记下了,班头说预祝各位新年快乐,咱下学期见。 我们起身回班头话,有序的往教室外走。下了楼,大叔说去绿茶那玩会儿?我们说好。 下午4点,我们一一分别,郭瑞、罗蒙骑着自行车载着大叔,我自己走到车站坐车。 没寒假作业的假期,真爽。 回到家,我拿出成绩单递给老妈,老妈说还行,下学期继续加油。 我知道她是忽略着数学成绩说的,我点头说好,并把开学报到时间告诉她。 我给小舅打了个电话,得知毛毛也已考完,约好时间去找毛毛玩,我挂掉电话。 第二天到毛毛家,我跟他像以前一样,关系如初。毛毛现在上初一,个头窜高了好多,声音也低沉沉的,越来越像小大人。 临近过年,小舅家的杂货店生意格外的好,这几天除了跟毛毛玩,多半是在店里帮忙。 一天晚上,我们往五龙汤走着,毛毛说也不下场雪,今年还没打雪仗呢。我笑着说都多大了,还喜欢玩雪。 哥,你不喜欢下雪吗?雪花多好看,白白的一片,都想吃上一口。 这小子。 小舅说道:“今年挺奇怪,快过年了还没下雪,这农民种的农作物都不好收成了。” 大年三十前一天,我从毛毛那回家,约好初二在姥姥那见面。 回到家见老妈没在,我问继父我妈呢?继父说去道北给你姥炸东西去了。 我跟他很久没有两人同在一屋檐下,我俩不自在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一会儿他站起来,说你在家,我去后面转转。我知道后面是四水厂,应了一声。 继父穿上外套出去,我扭了扭脖子,原来老妈是家里的调和剂,她不在家,哪哪都不自在。 我拿根烟去小院抽烟,看到无花果树后面那堵墙,不知什么时候凿了一个洞,我拿着烟走过去,看到洞口平整的用木板立着,边上还有一个空开。我好奇的按了一下,听见卧室里跟门铃似得响了一声。 我看到一根白线穿过小院,连在卧室里头。心想可真会造,一个小卖部还整得洋火的不行,竟然凿个洞还按上空开。 抽完烟把烟头踩灭,丢到红砖房的房顶上,进客厅看电视。 傍晚,老妈大兜小兜的回家,我过去接住,老妈问我啥时候回来的?我说一早就回来了。我帮她把东西拿到厨房,老妈说给你姥炸的丸子和麻叶,非要给你拿回来一些,等会咱们喝丸子汤,你爸没做饭吧。 我说:“下午就出去了,说是去厂里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老妈说:“不管他,我洗个手给咱做饭。” 我跟老妈在饭桌上吃饭,老妈说红砖房放着买的烧纸,明天晚上咱俩去外面烧。 晚上9点,继父还没回来,老妈让我先睡,穿外套去后面找他。我见老妈走后,去小院抽了根烟回客厅睡觉。 感觉没睡一会儿,听见卧室传来吵架声,我靠在床头,开台灯看了下闹钟,凌晨一点多。 你说你,成天就知道打牌,搬到这你有几天不玩。 我玩牌怎么了,又没用你的钱。 我刚才要是不去叫你,你得是都不回来了,晓宸没在家就算了,在家你还往外跑,我下午要是没回来,晓宸都吃不上一口热乎饭。 他有手有脚,自己不会做饭?你别成天管着我,一天天的都不嫌烦。 我听着他们没完没了的吵架,很是烦躁。起身去厕所放水,见他们卧室门关着,我回到客厅,使劲把门一关,他们的声音噶然停止。 真特么烦。 我关上台灯,把被子蒙在头上,听不见他们声音,翻了一阵郁闷的睡着。 第二天醒来,我起身见继父在厨房忙活着,老妈在走廊扫地,我穿好衣服起床,像没事人一样去洗漱。 晓宸。 我停下脚步,平静的说怎么了?老妈张了张嘴没说话,我进厕所洗漱。 他们白天在家炸了一天过年吃喝的东西,下午吃饭俩人也不怎么说话。我不愿涉足他们之间的事,索性不管。 老妈洗完碗,拿着黑塑料袋去外面烧纸,我跟老妈默默的烧纸,火光映在老妈脸上,我不知老妈在想什么。而我在想,我的亲生父亲,你为什么那么早离开我们。 你知道么,我在家过得一点都不好。 烧完纸回到家,他俩坐在双人沙发上,而我则坐在单人沙发上,我们不咸不淡的看着春晚。 羊年,就在这样的氛围下。 来了…… 第四十二章 过年时节雪纷飞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我隔着玻璃,看见大片雪花飘落,我速速的穿好衣服,推门到小院。 雪好厚呀,终于下雪了。 老人说瑞雪兆丰年,过年如果没有雪,总觉得少点什么。 不过,这雪也太厚了吧。 小院里有台阶,现在连台阶都看不见,厚厚的一层雪覆盖在地上。 晓宸快进来,别着凉了。 我噢了一声,刚只穿了保暖衣出来,现在倒也感觉到冷。 我迅速倒腾完自个,撅着屁股在小院里堆雪人,老妈在厨房催个不停,我三两下堆了雏形,拍了拍手等晚上接着弄。 谁人不爱雪花,白茫茫的一片煞是好看,我在想,毛毛估计也撅着屁股,在五龙汤堆雪人呢吧。 吃完饺子,老妈带我出门,在路边等了半天不见出租车,只好步行去郭家村,这太偏了。 等了好久,终于见有人从出租车上下来,老妈跟我赶紧过去。 师傅,文艺路和平花园。 等我们到奶奶家楼下,老妈心疼的从车上下来,真贵。 我心想能不贵么,朱宏路凤城二路西口到这儿,按照公交车的站点,少说也有小二十站路。 我见老妈肉疼的表情,说要不搬回仁厚庄住?老妈立马恢复自然,说去前面买些东西在上去。 切。 到奶奶家后,我见一家人都在,跟他们一一打招呼,许久没见虎虎,他已经上学前班了。 我坐下跟他们聊天,听姑姑说八仙庵那一栋住宅楼已经卖出大部分,回笼的资金也把古玩城地基建好,等来年就动工古玩城。 见郝琦变得儒雅许多,这从国外回来感觉的确不一样,眼神的煞气变得柔和许多。郝琦见我看他,礼貌的点点头。 搞的我跟他是陌生人似得,我也对他点点头,本来小时候就不怎么玩,这样的关系也挺好。 从奶奶家出来,老妈没有说在打车,而是带我去文艺路小学那儿坐公交车,到南门后,我与老妈换乘221。 老妈说:“晓宸,以后过年咱坐公交车来和平花园。” 我握着扶手,说你不是说过年不论如何,都要打车拜年吗? 老妈笑道:“那么久的事你也能记得。”我扭过脸不在吭气。 1个半小时后,我们回到水厂家属院,开门继父没在,老妈说你爸去他家了。我噢了一声,走到小院准备堆雪人。 我推开门,见地上的雪被聚到一处,大部分地上的雪只有薄薄的一层,虽说现在雪下的小,可这什么情况? 老妈刚好过来,进红砖房时我说这咋回事?老妈看了眼,说估计你爸扫雪了。 我冷冷的说:“早上他没见我在院儿里堆雪人么?为何要把雪扫到一块。” 老妈见我脸色不对,说都多大了还堆雪人。说完,进到红砖房。 我望着漆黑的天空,是呀,都多大了还堆雪人。 我走到那堆被扫到一起的雪前,使劲剁了几脚,转身出门。 出了家属院往东走,走到一半看到一工厂,我眯眼瞧上面的字,西安某蛋糕工厂,我缩着脖子走到十字路口,对面是一制药工厂。 工厂工厂,真是住到厂房附近了,一点都没有生活的气息。我蹲在马路牙子上,拿出烟点上,看着冷清的街道,连个鬼都没有。 哎…… 在路边抽了几根烟,感觉心情平复了许多,我往回走去。 回到家我一言不发,去红砖房换家居服,在这小房子待了许久,我去厕所洗漱。老妈问我去哪了?我也没吭气,躺在床上,把头蒙在被子里。 这就是大年初一,老人说过年莫生气,要不一年心情都不会太好,之所以去外面,也是为了将气留在外面。 第二天醒来,收拾完没见继父,我问老妈什么时候去姥姥家?老妈说吃完饭就走。 我们到郭家村坐中巴车,上车后,我见老妈拿手机打电话,我瞄了一眼。 李四平。 你在哪呢?还没打完,我跟晓宸先去我妈那了,你快一点。 见她合上手机,我问继父在哪呢?老妈说还在他们家,打了一晚上麻将还在打。 我没有说话,这是她选择的人,往后老妈与他的所有,我都不发表个人意见。 愿得其所。 到了姥姥家,我看到家里布置的喜庆很,小彩灯从客厅一路挂到卧室,五彩缤纷的颜色好不漂亮。毛毛在我身边说个不停,仅存的一点怒气,瞬间被吹到爪哇国。 我们去的最晚,我跟大人们一一问好,给姥姥拜完年,坐在一旁跟毛毛小声聊着天。 姨妈说:“安娜姐已经是那家金行的超级营业员,店里三分之一的业绩都是安娜姐卖的。” 去年跟老妈去过那家金行,里面的营业员少说也有十几个。虽然姨妈说的夸张,但从另一面能感觉到,安娜姐在那干的不错。 至少比金行店里大部分人干的好。 临近傍晚,大人们聊着天,继父也赶过来,不过坐在椅子上头一直点地,姥姥看不下去,说去小卧室睡一会吧。继父也不客气,径直朝小卧走去。 我觉得丢人,起身说下楼转转,当我开门下楼时,毛毛跟了过来。我们到楼下,毛毛问:“姑父这是去哪了?” 我淡淡的说:“能去哪,听我妈说昨儿在他们家打了一夜麻将。” “姑父也真是的,过年还要打牌。”毛毛说道。 我说:“别说过年,他平常也打,不提他,咱俩在小区走一走。” 我与毛毛信步渡在薄薄的雪地上,天空依旧飘着雪花,不过相比白天,逊色许多。 生产村小区的路灯将我俩的身影拉的老长,我问毛毛初中跟小学有哪些不同?毛毛低头思索一番,说没有以前玩的开了。 我说继续。 毛毛说道:“之前在小学,跟同学们说话肆无忌惮,与他人玩游戏也是单纯,不过上了初中,都是不认识的人,总觉得言不由衷。” 我苦笑一声:“是人都会长大,人心苟测,对你觉得重要的人,你可以全盘托出,不过对于摸不透的人,留下些神秘,别让别人太容易看懂你。” 毛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们闲聊一番,往姥姥家走去。 哥,你现在还去网吧吗? 我说去的少了,你还在玩cs么。毛毛摇头说:“早不玩了,现在玩冒险岛呢,可以升级打装备,班里很多人在玩。” 我以为是之前小霸王插卡游戏的改编,毛毛解释一番后,我明白这是两类游戏。 我们到姥姥家,坐了没一会各自回家,下了楼我们分散,我与老妈他们往小区外走去,继父伸手打车,我见老妈没吭气,我跟他俩上车,一路无话。 回到家继父回卧室睡觉,我找了个借口,去外面抽烟。 越长大年味越淡,除了能吃上麻叶,跟平常相比,别无其他。 初五去王瑞家一趟,不过没有进他家门,我们去五道什子那儿新开的网吧玩了一下午,见很多人在玩一个游戏,屏幕画面都一样,我问王瑞这是啥?他摇头不知。 王瑞说:“开心网吧的电脑速度很快,平常没事老来着玩。” 大年十五一过,马上就要开学。一天我在家拨弄吉他,听到bb机响,见是个陌生号码,屏幕显示急呼两遍,张先生。 我搜刮了一圈不知是谁,我把吉他靠在墙根,去卧室打电话。 喂,我是张晓宸,请问你谁? 电话那头传来重低音,是我,大叔。 我开心的说:“大叔是你呀,新年快乐,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说这不快开学了,看你有空没,来我家挖坑。 我说都谁去?大叔说就王文博,我没郭瑞、罗蒙电话。 我和大叔约好时间,挂了电话,跟老妈说明天下午去同学家玩。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我带上压岁钱坐公交车去大叔家,到北大街下车后,我往南走着。 伤脑筋,昨天忘问大叔具体在哪了。 我凭着记忆走到一条巷子,正不知所措时,bb机响了。 真及时。 我在一商店拨电话,大叔问到哪了?我说就在附近,不知道你家具体在哪正要找呢。大叔说你在哪呢?我说一家商店。 大叔想了想告诉我一地儿让在那等。付过钱,我往那走去。 没一会儿大叔和胖子走过来,大叔温和的说:“年过得怎么样?”我说还不错,我跟大叔、胖子相互拜了年,一起往大叔家走去。 大叔家在二楼,我坐在沙发上,大叔给我倒了一杯水,我们聊了一会儿,胖子就撮合着挖坑。 我们走到另外一间屋子,大叔说他住这间,今天家里人去老家走亲戚不回来,好长时间没见,咱们谝着玩着。 因为过年,大家手里或多或少有些钱,胖子提议打1、2、3块,我们围在桌子前,边聊边揭牌。 玩了一阵,大叔说快7点了,咱去回民街吃点饭。胖子说别,这几天肚里油水太多,吃泡面得了。 胖子下楼给我们买泡面,大叔问晚上还回吗,不回就在这玩。我说也没什么事,胖子不回我也就不回了。 胖子提着塑料袋回来,大叔问你还回不?胖子摇头。我说等会吃完泡面,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 我们泡着面,谝着最近的事情,大叔说他朋友最近做服务器弄私服,等好了一起玩。 我问啥游戏? 大叔说:“传奇。” 第四十三章 不一样的通宵 胖子说这游戏火的很,过年去网吧玩,见好多跟大叔差不多大的人都在玩。 大叔笑着说:“正版要买点卡,我们之前玩过,爆率太低。朋友们整个服务器自己弄个私服玩玩,到时候你们感觉好玩咱一起。” 我在一边听的一脸懵逼,大叔简单给我俩说了一下,我恍然大悟,那天跟王瑞去开心网吧,见到好多人在玩,原来是传奇。跟毛毛现在玩的冒险岛也差不多,升级打装备。 “到时好了一起玩。”我说道。 没曾想,这个叫传奇的游戏,这一年在全国火的一塌糊涂。 不过这是后话。 吃完泡面,大叔收拾残局,我用他家座机给家里打了电话,挂了电话后,我说家人一听在同学这,不管。 我们转移阵地,坐在大叔房间里挖坑,大叔跟我们聊着传奇这款游戏。 沙巴克、猪洞、裁决、屠龙刀什么的,听的我都想现在去玩了。 我笑着说:“赶紧让你朋友做好服务器吧,听着都手痒。” 胖子附和道:“我也是。” 大叔笑了一声,“别着急,咱们玩私服,不建议直接玩正版,刚开始不会玩太烧钱。” 我见大叔一副过来人样子,立马秒懂。 次日6点,我们仨顶着黑眼圈,从烟雾缭绕的房间出来,3包烟抽的一根不剩,每人食指和中指第一关节,都被烟熏的焦黄。 一夜通宵,不一样的感觉。 虽说输了40多块,但是原来通宵都是在网吧度过,这一次是挖坑聊天一夜,挺不错的感受。 我活动了下身子,坐了一夜腰酸背疼,他俩也好不到哪去。胖子本来就黑,这被烟熏了一夜,那脸黑的跟锅底似得。 我和胖子在卫生间用清水洗把脸,木木的坐在沙发上。 大叔从卫生间出来,说还玩不?我们摆摆手说不玩了。 “那咱们去回民街吃肉丸胡辣汤,我知道有一家味道不错。”大叔说道。 昨晚大叔赢的最多,我们也不在意,毕竟输得是钱,赢得是友谊。 我们走到回民街,大叔说就这家。我们进去后,大叔给我们要了碗肉丸胡辣汤,又买了3个腊牛肉夹馍。 聊了一夜,该聊的都聊干了,我们仨没说话,跟早饭较着劲。坐了一晚上,五脏庙早闹意见,我们风卷残云般吃完,打着饱嗝走了出去。 我跟胖子说不去你家了,回家睡觉呀。大叔摆摆手,说路上走慢点,咱们学校见。 分开后,我与胖子从大学习巷窜出去,他到对面坐车,我在车站等221。 车到郭家村,下车后我都不知道怎么走回去的,回到家跟老妈打声招呼,她说你爸上班去了。我点点头,连家居服都没换,穿着保暖衣上床睡着了。 一觉搂到下午5点,我精神抖擞下床。老妈说昨晚打包夜去了?我说没有,跟同学聊了一宿。 我隐瞒打牌一事,不想让她叨扰。下床活动了一下,坐在凳子上吃饭。 时光冉冉,很快迎来开学。 到了日子,我跟老妈坐公交车去学校交费,在教室碰到郭瑞他们,好是一顿聊。 我说:“上学期也忘问你们家里电话,一寒假也没说聚聚。” 罗蒙耸耸肩,说我家没安电话。郭瑞摸着后脑勺,疏忽了。 我说没事,前几天我跟胖子还在大叔家挖坑呢。罗蒙说真的假的。一旁大叔说骗你作甚。 罗蒙捶胸顿足的说:“年十五过后,我在家无聊了好多天,真是的也不叫我们。” 胖子说:“那你还不记下大叔家电话?”我们哈哈大笑。 班头进来后简单说了几句,让门外家长进来,我们出去叫各自家长,嫌楼道挤往楼下走去。 大叔把他朋友要做服务器建传奇私服的事聊起,大家都很感兴趣,苏峰说:“过年还专门买了点卡在家玩,挺好玩的,弄好私服咱一起玩。” 家长会结束,我们各自分散,约好明天上学接着聊。回到家中,我把从学校发的书收拾好,去存车棚把自行车取出来,接水擦洗。 八九一过单衣行走,对于西安还有些早,不过羽绒服早已脱掉。今天在学校跟郭瑞他俩约好,明天骑车,我得把自行车擦一下,毕竟2个多月没骑了。 早上我骑着自行车,天空风和日丽,虽说有点小凉,不过对于前几天,那是小巫见大巫。 哟张晓宸,来的早呀。 我骑到约定地方,见他们已经在那等着。我看了眼bb机,这才几点你们都在这等了。 bb机显示7点35,郭瑞笑着说:“新学期第一天,有点小激动。” 我摸了摸鼻子,“都一样,昨晚醒了好几回呢。” 我们蹬着自行车,往学校骑去。 第一节课跟上学期一样,班头梳着锃亮的大背头,在讲台上跟我们讲说本学期的学习重点。下课后,我们几个聚在一起聊天,话题自然而然转到大叔说的网游上。 传奇。 中午放学前,胖子走到孟凡伟面前,将钥匙要到手,我以为吃完饭会继续挖坑,没曾想回到教室娱乐项目转变了。 进到教室,苏峰说:“大叔,你之前玩的是哪个区,选的什么职业,多少级了?” 大叔说完后,苏峰汗颜道:“厉害,我才31级,现在都升不动了。” 大叔说:“玩的累就别玩了,传奇没有十几个人一起玩,啥都搞不上来,别着急,差不多下个月私服就能建好,到时咱一起。” 因为有了共同讨论话题,渐渐的班里大部分男同学向我们靠拢。 爱玩是男孩的天性。 这几天我们偶尔也打牌,不像上学期那么频繁,多半时间都是在聊这个传奇。 以至于我们大部分人,没有接触这游戏时,已经铺垫好所有。 什么职业、地图、装备、行会的,我们讨论的头头是道。 一天中午,大叔架不住我们唠叨,被我们推进网吧,大叔和苏峰上机后,我们在后面站着。 一直在聊传奇,我们想看看怎么操作,大叔指着屏幕上的图标,按下键盘相对应的字母数字,给我们整了一堂教科书式的实操。 我们出了网吧,大叔说:“等服务器好,咱们建角色,名字首字一样,在一个行会玩。” 那不必须的。 过了没几日,老妈问我16岁生日想要啥?我想了想,说现在跟同学们关系都挺好,我想在外面请他们吃饭,腆着脸说能给钱不? 老妈说交朋友是好事,要多少?我说100就行,过年我收的压岁钱现在还剩点,请他们吃饭足够了。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在自强西路等郭瑞,见他们从小区骑来,我说郭瑞,这周六我过生,咱们周五放学,我请大家吃个饭,到时候咱就别骑车了。 郭瑞笑了笑,“好啊,提前注意生日快乐。” 我说整点干货,净说些没用的。郭瑞说你想要啥? 我笑道:“跟你开玩笑呢,到时候咱热闹热闹就行。” 我们仨骑到学校,到教室见一起玩的人都在,我把他们叫到一旁,说周五下午放学咱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大叔推了推眼睛,说有啥好事吗?我说没什么,我过生。 大家对我祝福一番,我说我请客吃饭,玩的晚了不想回了,咱去打包夜。 中午放学,我跟他们一起出学校,说你们去吃饭吧,我有事出去一下。他们问我干嘛,我笑而不语。 我得去附近看看有什么馆子,别到时候大家一起干瞪眼了。 我骑着自行车,往文艺路骑去,快到文艺路小学时,看到一家店。 麻辣烫。 中午他们没有营业,进去时只有2个人,我问咱这几点营业呢?店里人说下午4点到晚上11点。我点点头,打量起店内。 十几张桌子,进门出一排透明柜子,旁边有调料碗的家伙什,我看最里头有两张大圆桌。 我问这怎么收费?那人指了指墙上,说那贴着呢。我眯眼扫视完,点点头说行,订两个桌子,就那俩,我努了努嘴。那人问我什么时候来吃?我说出时间,交了点定金,离开饭店。 最近一起玩的人已经不局限我们几人,之前军训在一个宿舍那四人,也跟我们开始玩。 我们的队伍渐渐庞大起来。 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教室他们问我去哪了?我说给咱去订周五吃饭地方,他们问吃啥?我摊摊手,说别管吃啥,管够就行。 罗蒙说你也不叫我们跟你一起去。我说叫你们干啥,把我吃穷了咋办? 我们哈哈大笑,上学能有几个钱,大家在一起乐呵乐呵就行。 周五上学,我从漫画书里取出压岁钱,出门时老妈给了我100说生日快乐,我笑着说:“谢谢老妈,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晚上我给家打电话。” 今天特地穿上过年买的一套西服,蹬着尖头皮鞋出了门。 1个小时后,我从公交车上下来,刚低头没走几步,有人快步走到我面前停住。我吓了一跳,抬头看是郭瑞。 “看背影挺像你没敢叫,怎么今天穿的这么正式。”郭瑞说道。 我摸了摸鼻子,说今天过生日嘛,穿的精神些。 罗蒙搂着我说:“那你还差一条领带。” 我说怎么说? 罗蒙贼笑道:“这不就像去约会了嘛。” 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第四十四章 人多还是热闹 我们嬉笑着走到学校,进到教室大叔见我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这一收拾精神的很。” 平常我一直都是休闲装,大叔和孙斌爱穿西服,今天猛然换装,他们跟看熊猫一样围着我。 我假怒道:“去去去,该干啥干啥,说好了啊,下午一起吃个饭聊聊。” 中午放学,我去和平花园看奶奶,之前跟他们说过,我们在红会路分开时,说少吃点啊,留着肚子下午吃。他们笑着说必须的,快走吧。 晓宸,你今天怎么穿这么正式? 我无奈的说:“奶奶,明天我过生,今天请同学们吃个饭玩玩,换个造型嘛。” 奶奶说:“这男同志呀,还是穿西服好看,跟我们那会中山装似得,人精神。” 我摸着头,傻笑着看她。 临走前,奶奶给了我50块钱,说明天你生日,奶奶也不知道给你买啥,拿着去买你喜欢的东西。 我挡着说太多了,今早出门我妈给我钱了,我不要。 奶奶嗔怒道:“你妈是你妈,我是我,怎么还这么拗。” 是奶奶你拗吧,我在心里说,我不好推辞,只能接住。奶奶高兴的说:“在过两年你就成人了,好好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 我用力点头,说我上班后第一个月工资孝敬您。奶奶舒心的拉着我的手,“没有白疼你,快走吧,别上学迟到了。” 这是真心话,小时候两位老人待我不薄,4年级前几乎奶奶、姥姥家两边跑,我跟两位老人的情感,凌驾于老妈之上。 隔辈亲,我就是其中一个。 回到教室,听罗蒙说刚才玩挖坑了,我笑着说输美了吧。他摆摆手说没赢没输。 得,傻乐呵一中午。 “杨涛,王瑞啥时候过来?”我说道。 昨天放学时,我跟杨涛说回东门给王瑞说声,让他今天下午来学校门口,晚上一起吃饭。 “他说赶咱放学就来。”杨涛说道。 昨天回家也忘给王瑞打电话,能来就行。 下午放学,我们十几人出学校,看见王瑞在马路牙子那站着,我快步走过去,王瑞盯着我,说今天穿的洋火很,还是尖头皮鞋。 我推了王瑞一下,跟他大概介绍几人,相互认识后,我们浩浩荡荡的往麻辣烫走去。 在路上,我特意数了下人头,带我一共14人。我们走进饭店,让他们往最里头大圆桌坐,我对服务员说开两桌。 转身准备往里走,看见大叔站在身后。“张晓宸,咱就这几人,坐两桌有点空,聊天也不畅快,这样,让这的老板给咱把椅子换成圆凳,挤一挤。” 我明白大叔是想让我省点钱,的确坐两桌有些远,中间隔了两根大柱子,我回头对老板说抱歉,要一桌。 座位换好后,我们围在大圆桌前,点了几盘涮肉和两捆汉斯,我对他们说随便吃,啥都管够。 头一次在外面过生,年纪相仿都是同学,我的心情好不开心。 一番祝福后,我让大家去拿签儿菜签儿肉调料碗。见孙斌时不时往外面瞅着,我说你瞅啥呢?他摆摆手说没事。 我把买的5包软长沙均匀放在桌子上,点了一根烟抽着。 我跟王瑞闲聊,看见孙斌从外面进来,双手背后神神秘秘的。 我说怎么了孙斌,从进来你就怪怪的。 “生日快乐。”孙斌从背后拿出一捧花递给我。我尴尬的看着他,心想送花不是都是给异性么,怎么还有男的送花? 大叔看出我的处境,说拿上吧,你没看那是向日葵和太阳花么,寓意是忠诚、光辉、乐观勇敢。 我听大叔解释完,忙接上对孙斌说:“不好意思,谢谢。”孙斌挠了挠头,“以为你是文化人,白看嫩多书了。” 我满脸黑线,谁让你送花呢,真是的。 将花放一边,大叔说都倒上汉斯,咱举杯祝张晓宸生日快乐。 平常见杨涛、王瑞喝过啤酒,自己从来没喝过。我跟同学们站起来,一起碰杯。 生日快乐。 我们仰着脖子,咕咚咕咚把杯中酒喝完,呃,这味道跟马尿似得。 不好喝。 我问大家谁要冰峰?见无人吭气,让服务员拿瓶冰峰过来。我拿吸管吸了一口,还是这味美。 我们吃着聊着,大叔站起来说着,见有人过来提了个蛋糕。 他们把桌子上的东西挪了挪,大叔把蛋糕放在桌上,说道:“过生日怎么能没有蛋糕呢。” 我说:“蛋糕这事可真忘了,大叔能想到,有心了。” 大叔笑了笑,说客气啥,坐下等着。 我坐在凳子上刚点上烟,见同学们陆续从书包里拿出礼物。 皮带、闹钟、水壶、沙漏,罗蒙竟然还送了个水晶球,他说底下有开关,按一下里面泡沫就能转。我笑着说你还少女心的很。这货直接整个兰花指,撩骚的顺了下头发,说那是。 我们连忙做呕吐状。 “好了,来先给张晓宸拿一块。”沈建帮我递过来,我说谢谢大叔了。大叔低头切着蛋糕,别老谢不谢的,都是同学,能玩到一块就再好不过。 收了礼物吃了蛋糕,大家慢慢把气氛弄得热烈,看着他们推杯换盏,我不好意思喝冰峰,倒了一杯酒说干一个。 闹腾的差不多时,我从卫生间出来,这啤酒看来真喝不了,才两杯上吐下泻的,头晕的不行。我坐在座位上,喝了2瓶冰峰,慢慢缓了过来。 见大家不在动筷,问吃好喝好了么?众人说好了。我拍了下王瑞,示意他扶我到吧台付款,买完单,我拿桌上座机跟家里打了个电话,我们一众从麻辣烫店出来。 沈建见状,说张晓宸你行不行,要不给你叫个车回?我对沈建摆摆手,这出来吹吹风,头清醒了许多。我点了根烟,说谁去包夜? 难得今天这么多人,吃的也很愉快,除了刚去卫生间吐了两回,大家酒量都不错。 沈建、邵鹏和胥氏兄弟说要回,我见在无人说话,嘱咐他们回家路上慢点,手一挥说黄埔庄。 我们打了三辆车,我、杨涛、王瑞、杨磊挤在车上,肆意的聊着天,他们喝了酒,彼此之间也以熟络。我在前面坐着,竟听见王瑞跟杨磊在讨论牌技。 这俩小赌鬼。 下了车,酒劲早已散去,我和杨涛、王瑞轻车熟路的带他们往前走,到了网吧,我说开10台机子,正要付钱时,一只手抓住我。 我见是大叔,问大叔怎么了? 大叔松开我,“张晓宸,可以了,吃饭打车都是你在掏,玩通宵是大家自愿的,咱们aa,你那份我掏了。” 我见大叔很认真的说完,笑着说行,那明天早餐我请客啊。见大叔还要说话,我装傻充楞找机子去了。 大叔把他们叫过去,我见大家没有什么不悦,心安的坐在电脑前。 今天晚上,足矣。 打开qq翻看好友,怎么也找不到张帆,估计她换网名,或许把我删了。 我想起之前第一次加她在这个网吧,我们之间写信沟通,一次她来西安我们错过见面机会,到后来断了联系,种种思忆涌了上来。 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我们还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收神回来,问王瑞玩什么?他耸耸肩说没啥游戏,玩cs吧。我跟他讲起大叔说的那个在建私服,王瑞说到时候出来再说吧。 见王瑞对传奇不感冒,进他建的房间开玩。中间上厕所,我溜达了一圈,见他们玩啥的都有,红警、mu,胖子竟然在玩挖坑。我问这在哪找的?胖子说qq游戏就有。 我坐到座位,跟王瑞说来挖坑,我们进到房间,二个人打一个,啥牌都不挖,玩的不亦乐乎。 早上下机,我是被大叔推醒的,我揉揉眼起来,昨天晚上太闹腾,后半夜眯着眯着就睡了。 大叔把我的书包递给我,说见你们仨睡着,我把你书包放在我那了,给拿着。 我道声谢,背着沉甸甸的书包,里面是同学们给我送的礼物,这不能丢。 在外面我请大家吃完早饭,各自坐车回家。 “这位同学到终点了,下车吧。”我揉眼醒来,见33路公交车司机拍我,我对他说不好意思,背着书包往下走。 在车上眯了会儿,回到家不是很困,我从书包里把同学送的礼物全拿出来,一个个放在合适的位置。老妈说这都是你同学送的?我点头说当然。 人缘不错嘛,昨天在哪吃的? 我嘿然一笑,说麻辣烫,昨天还有同学送我一捧花呢。老妈问花呢?我摸了摸鼻子,一个大男人要花干啥,在说是男同学给的,怪的很。 老妈说在外面少吃麻辣烫不干净。我摆手说晓得了。 老妈问一会儿做饭你吃不?我摇摇头,收拾完睡一会。 下午醒来,我到红砖房把剩余的钱夹在漫画书里,留着以后大活动再用,平常就用老妈每天给的饭钱。 周一上学,我换下西服穿上休闲装,骑着自行车去自强西路等郭瑞。 郭瑞骑到我面前,说还是穿休闲服习惯,穿西装太成熟。 我说:“是呀,前天咱吃饭,别提有多难受了,还有那尖头皮鞋,我脚后跟都磨破皮了,能把我疼死。” 罗蒙在一旁说:“让你僧装。” 第四十五章 传奇私服 我老脸一红,反驳道:“总比你那兰花指好吧。”我们嬉笑着骑车相互追赶,郭瑞在后面跟着我俩。 上学如同往常,清明假期后,在到教室时听大叔说,他朋友建的服务器好了,下好域名一覆盖就能玩。 中午放学,我们一票人去到网吧,大叔把域名给我们发到qq上,我们按照大叔提示,一番操作后,进游戏了。 大叔说把域名存好,以后直接覆盖就行。我们扯着嗓子喊知道了。 网吧里很多人纷纷侧目,我们也不理会,眼睛紧盯着屏幕。 终于可以玩传奇了。 大叔之前说过,第一回玩选战士职业,好操作易上手,我们十几人清一色战士,大叔也不例外。 大家起名字以“风”打头,大叔说完,我听见周围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我瞄了眼杨涛的屏幕,已经进入游戏了,我随便输了个名字。 风强。 进入游戏后,角色拿着一把木剑,我见身边站着很多角色,拿鼠标晃了晃,风车、风猫、风鬼,风啊,清一色风字辈。 一小时后,角色升到14级,我意犹未尽的跟大部队离开网吧。 第一次接触rpg网游,虽然是私服,不过听大叔说这个服务器做的很严谨,装备爆率低,他那朋友在里面也不过31级,拿着一把井中月。 我们边走边聊,我问大家多少级?除了大叔和苏峰升到18级,其他人级别跟我差不多,正负不过1级差距。 我们每天讨论的话题都是升级打怪,苏峰家电脑有宽带可以上网,级别也就跟我们拉开距离。 一天中午在网吧,我和杨涛在矿山打僵尸练级,苏峰喊着:“爆了爆了,哈哈,烈火书。” 我过去看了眼,地图显示尸王殿,烈火书我知道,战士35级技能书,运气真不错。 我回到座位,杨涛说:“这样不行,咱俩赶紧升到25级把装备一换,咱去猪洞打怪去,5层以上有白猪,说不定能爆好东西。” 这段时间如同着魔,中午在校外吃完饭打,周末跟杨涛、王瑞去黄埔庄打,王瑞说我们跟疯了似得,差不多收着点。 杨涛说起码要升到35级,剩下的时间就可以一人去打装备了。 我问咱升到35级要多长时间?杨涛说像咱这打法,少说也要1个月。 好吧。 周五上学,大叔提议今天包夜,他那几个朋友也在,咱们一起打装备。 我们现在入行会,目前服务器就开了一个区,也不知他们怎么宣传的,光行会就40多个,玩的人很多。我们风字辈在一个行会,老大叫风旗,50个人满编,沙巴克从建行会一直在我们手里,我们在游戏里不主动惹事,别人也不敢动我们。 毕竟车轮战他们受不了,我们心齐,大号几乎每天在线,有次别的行会有人皮干,行会老大风旗打的他现在已经退服,这气势无人能比。 我们说当然要去,还没见过行会老大呢。 中午从奶奶家离开,我在附近商店给老妈打手机,说晚上跟同学玩不回了。 走到教室,我问大叔去哪个网吧?大叔说北大街十字向西有个环球网吧,那老板他们认识,优惠下来跟黄埔庄差不多。我问几个人去?大叔说咱班十个,加上他朋友总共十六个。 放学后,我说大叔,那有存车子的地儿么?他想了想,说网吧在二楼,只能搬到楼上锁着。我跟郭瑞、罗蒙商量一番,决定把自行车放在学校,这样安全些。 学校在围墙巷,离北大街只有1000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我们商量没什么事,走着去吧。 穿过南门,走钟楼地下通道,街上人来人往,离包夜时间还早,大叔提议去西华门看看电子产品。我们一群人走到西华门,进到店里闲转。 店铺挺大,我们散开到自己感兴趣的柜台,我指着里面跟哨子一般大的东西,问这是啥?店员说这是mp3,连接电脑可以往里面放喜欢的歌曲,差不多能放50首左右。 很长时间没有来电子产品门店,我对这小东西挺好奇,问了很多,苏峰走过来说他家就有,平常上学时带着呢。 苏峰从书包里拿出mp3,我把耳机带上,苏峰按下开关,耳朵里响起歌声。 我在唱什么 什么都觉得 原来原来你是我的主打歌 耳朵里传来去年萧亚轩的歌声,我听了几句还给苏峰,问这多钱? 苏峰说这个不是什么牌子,买的时候150多。我从书包拿出随身听,苦笑着说跟你那比起来,我这跟砖头一样。 苏峰拿着看了看,“你这是索尼的,早几年挺流行,不过时代变迁,什么东西都是越做越小,物美价廉,这mp3携带方便,在网上下些自己喜欢的歌,也不用在买磁带,实惠得很。” 我摸了摸鼻子,说用坏了再说吧。 大叔过来说走吧。我们出了店面,听胖子问大叔想买啥呢,大叔笑了笑没吭气。 我们走到北大街,上天桥往西走,大叔在一家烟酒店打了个电话,带我们去西仓吃饭,等了一会儿,他的几位朋友来了。 我眯眼打量,都是些身宽体胖的壮汉,年纪跟大叔差不多大,为首的一个眼睛犹如铜铃一般,最是醒目。 “杨洋,来坐。”大叔站起身示意他们坐下,我们好奇的看着他们。 “这些都是你同学?”铜铃眼说道。大叔点头给我们相互简单介绍。 这介绍很独特,用的是传奇游戏名。大叔给我们散了烟,慢慢也就熟悉,杨洋是我们行会老大,风旗。 其他五人是行会主力人员,1战士1法师3道士,杨洋说一会包夜别升级了,带你们去各个地图玩玩。大叔说现在级别都低,都是30多级,除了风车(苏峰)36了,大家装备都不行,高级地图扛不住。 杨洋微笑着说:“这不今天就是帮大家打装备么。” 杨洋的号现在42级,装备我不太懂,不过那把武器我知道,裁决。 大叔说:”那咱们过去吧,你给老板说下提前上机。” 杨洋点点头,我看了眼时间,9点刚过,我们一群人离开西仓,往网吧走着。 虽说今天团体出动去高级地图,不过我们几人的角色全是战士,这打出战士装备分谁? 这是一个举重若轻的问题。 见大家没说什么,我也没想太多,游戏而已,娱乐至上。 到环球网吧,杨洋他们去吧台跟老板说话,大叔陪着我们,罗蒙开玩笑说:“今天爆出裁决都别抢啊,我要。”胖子回怼道,“还裁决,你先拿上井中月在说吧。” 我们哈哈大笑,杨洋走过来,说可以上机了。我们在吃饭前就把钱统一给到大叔,他去交钱,我们往里走找地儿坐下。 虽然不能都坐一块,但一排5个还是有的。我们坐好,杨洋让网管给我们一人拿一瓶冰峰,并让他朋友分散跟我们坐一块,方便等会协作。 一个小动作,赢得我们好感许多,这人心挺细。 大叔过来给我们密码纸,我们开机输好,用域名覆盖后开始游戏。 一晚上,我们从土城下到猪洞,穿毒蛇山谷、白日门,进赤月。不过我们防御太低,在赤月峡谷死了n次后,差点把大叔的井中月掉了,幸亏他的朋友过来拣上。 基于我们人多,杨洋让我们把法师围在中间,他跟2个道士清小怪,一个道士帮我们群疗,用这种打法,我们更改路线。 进苍月岛入骨魔洞,打死黄泉教主后,转移到牛魔寺庙,一晚上打出来好多首饰和一把魔法权杖。 杨洋对我们说:“好了,今天就到这儿。”我们按下传送卷轴,回到盟重。 杨洋给我们把装备分了,到我手里一个祈祷项链,两个力量戒指。 人多玩有意思,不知不觉快8点,我意犹未尽的跟大家下了机。 一夜下来,精神依然抖擞,我们在楼下买了煎饼果子相互分别。想不到传奇有这么多大地图,平常我和杨涛局限在猪洞砍怪,这一晚下来,跟历险记似得。 有趣。 回到家也不见困,拿出随身听催眠,慢慢的眼皮开始打架。 第二天早上,我跑到郭家村菜市场后面,开了一台机子打早场。 大叔说分的装备用特殊修理,要不掉持久度,在猪洞练了会经验,看持久不够赶忙回城。 我背了一堆药水,一时兴起点着鼠标往牛魔寺庙走去,前天在这儿打红色骷髅,爆了好多首饰,去碰碰运气。 一路小怪无视,进到牛魔洞,我一路往二层走去,绕了半天,下到二层开找目标。 运气不错,刚拐弯就碰到,一顿猛砍,低头一看屁都没爆。 好吧,要有耐心。 我查看背包,红蓝都够,装备持久还剩三分之一。想着往三层下去看看,这打了半天,啥都不爆。 下到三层,地图一黑一亮,洞口一堆小怪,我有点懵。慌乱下只想着冲过去,当看见血条不要钱似得往下掉,才想起回血,可是已经晚了。 屏幕一灰,角色挂了,我惋惜的点了确定。 第四十六章 诶呦我去 角色在盟重出现,我习惯的查背包看装备,卧槽,一个力量戒指掉了。 我把装备全部换成低级装备,点着鼠标往牛魔洞跑,下到三层,死之前看了半天,力量戒指消失了。 哎…… 我懊恼的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经验不够受教训了。也不知谁那么缺德,引那么多怪堵着洞口。 真是的。 掉了装备也没啥心情,我到猪洞跟红、黑猪较劲,还是先升级吧。 第二天上学,我跟大叔说戒指爆了一个,大叔问爆哪了?我说昨天一时兴起跑牛魔洞爆了。 大叔宽言道:“没事,等打出来在给你就是。”我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只好如此。 因为爆了装备,这两天中午玩的也没什么心情,只在猪洞练级。 放学跟郭瑞他们骑到自强西路,兜里的bb机震动,我捏了下闸停在路边,见是王瑞家座机。好久没跟他联系,我回到家,到卧室回电话。 喂王瑞,是我。 周末来我家玩么,光打传奇忘了兄弟? 怎么会,这段时间玩游戏,的确有阵子没见了。 我们约好时间,挂掉电话去红砖房换家居服。 周末,我如约到王瑞家,见王瑞叼着烟开门,笑着说家里又没人。 我接过烟点上,杨涛一会儿就来,我点头靠在沙发上跟他闲聊。 张晓宸来了? 王瑞开门说那不是,我见杨涛手上拿着一副扑克,杨涛走过来,说好长时间咱仨没玩了,打会儿? 我们玩着挖坑,王瑞说下个礼拜没事去你学校玩,上次你过生,杨磊给我说你们那的牌文化美得很。我挑了挑眉,怎么,想被虐? 谁被虐还不一定嘞。 玩了许久,我见时间差不多,说回呀,下周你啥时候来?王瑞说到时扣传呼。 周一上学,我到教室与他们闲聊,说王瑞可能要来找咱挖坑。上次过生他们见过,彼此有些印象。 胖子说:“要不咱今天中午不去网吧,在教室练练手艺?” 好啊。 中午吃完饭,郭瑞、罗蒙和杨涛去网吧玩传奇,我们几人回到教室,胖子发着牌,说老规矩? 老规矩。 大叔没有参与,在胖子后面坐着,杨磊揭完最后一张牌,说直挖。 一场牌下来,这俩小江湖把我打的一贫如洗,我摸了摸鼻子,你俩牛。 “谁俩牛了,张晓宸你被这俩洗了。”教室门口传来罗蒙的声音,“来来来,我帮你把钱赢回来。” 大叔把牌收起来,说道:“得了吧,快上课了,今天就到这。” 第二天中午我们在外面正吃饭,兜里bb机震动,我拿出来看了下,说你们先吃,我去回个电话。 回到面馆,我说下午放学王瑞过来。胖子点点头,那就南门外绿茶。 罗蒙说不去环城公园了? 我立马想到冬天挖坑在那打到10点,我们对视着哈哈大笑。 这是我们挥之不去的梗。 下午放学,大叔说今天有事不玩了,我们在南门跟大叔分别,看到王瑞在桥上站着,我招了招手,“走王瑞,前面。” 我们到地方,一人买了一瓶绿茶,王瑞说咋玩?胖子说咱仨玩,我耸了耸肩,说你们跟杨磊玩,我取取经。 郭瑞他们在旁边玩,我拿了把椅子,坐在王瑞后面。他们揭好牌,杨磊直挖,他把牌插好出了张k,王瑞愣了下,不是都是a或2看天下么,这啥意思。我见王瑞大牌俩a、俩2没3,他想了想,扔出一张2。 “过。”胖子说道。 杨磊上3出了小三连,回jqk后,他出一单张,王瑞上2,胖子说你这牌打的,上3封死打了个四连。 杨磊挡住没人要,起对子把王瑞手里俩a逼出,对2封顶一把对子出完。 胖子说王瑞你打牌不行么。王瑞说我们都是a或2看牌,杨磊拿单a不出,出张k,学习了。 “这算啥。”杨磊笑道,“我们都是10看天下的。” 王瑞…… 玩到天黑,郭瑞说回吧。王瑞意犹未尽的说:“在他们学校自己都算打的好的,跟你们比起来差太远,今天这学费没白交。” 罗蒙贱贱的说:“一山更比一山高。” 第二天上学,胖子说王瑞挺好玩,有时间让他在来咱这,叫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我嗔怒着说:“行了吧,他要是跟你们多玩几回摸清规律,虐你顺顺的。” 我们恢复如常,中午休息时聚在一起,要么挖坑要么网吧,有时上课也在议论。 快放学时,班头走进教室,“今天有人向我报告,说最近班里一些同学上课影响周边同学,现在把座位调整,明天按一会儿调整就坐。” 这阵子我们有些过了,低头不吭气,班头一番调位,把我们拆乱,我和杨涛调开,他换到第二排,而我身边换成一名女同学,叫寇艳妮。 班头说这是学校,自己不学不要影响其他人,大家好自为之,说完走了。 我们出学校分别后,我跟郭瑞、罗蒙骑自行车回家,路上,郭瑞说咱的确有些过了,上课咱好好听,下课休息该咋还咋。 罗蒙不屑道:“管嫩多干啥,也不知是谁这么多事,还打小报告。” 我们骑到自强西路,罗蒙说周末没事来我们这玩,我点头说好。 周末,我骑车到罗蒙楼下,我对着连排楼喊了两声,三层冒出一脑袋,说等着。不时罗蒙下了楼,带我把自行车存车棚。 张晓宸,到我家给你看个好东西。 我问什么他也不说,随他上楼,进他家见没人,我问你家人呢?他说刚走,去超市买东西了。 他蹲在电视下捣鼓,取出一张光盘放入vcd,说看过小片吗? 我问啥是小片?他拿遥控操作电视,说装什么装。 我说本来就不知道么。电视屏幕显示一堆英文字母,我见电视音量被他调到很小,我正要说话,看到电视里显示我从没见过的画面。 呃…… 我老脸一红,电视播着不可描述的画面,罗蒙看我紧张的样子,说没看过啊。他见我不答,笑着说不是吧,你还是处男。 我感觉不适,说处男咋了,不要告诉我你都**了。他哈哈一笑,初中毕业就破了好不。 我汗颜,看那电视里激烈的肉搏,虽说刺激,不过俩男的看终有些怪,我说关了吧,找郭瑞玩走。 他笑着把电视关掉,取出光盘说郭瑞输了,等会去网吧他掏钱。我们离开他家,问啥意思? 我和郭瑞打赌你是不是处男,我赢了。 我满脸黑线的说无聊,进wc放水,看着内裤湿了一片,这俩好小子,拿我开涮。 见我出来,罗蒙一副过来人样子,拍着我说湿了?我老脸一红瞪着他。 “理解理解,我第一次比你还夸张。”罗蒙说道。 “滚一边去。”我没好气的骂道。 我们到郭瑞楼下叫他,下来后罗蒙跟他说刚才的事,我满脸黑线的旁听,郭瑞用夸张的表情,说不是吧张晓宸,你真是处? 处怎么了,很丢人么,真是的。 16岁,郁郁葱葱的年纪,头一次看小片,听到周边人说处于不处之事,羞涩中透漏期待。 诶呦我去,**,是什么感觉? 周一上学,苏峰对我们说:“周四他过生日,让我们周五去他家吃火锅。” 我看着身边的同桌,我们被打散,上课基本也聊不成,以后要收敛一些,省的落人口舌。 课间休息,大叔说周末打出来力量戒指,等会去网吧给我。 有了装备,打游戏的劲也就回归,一周五天,四天中午都在网吧。 “今天都来我家啊。”我从奶奶家回到学校,听到苏峰在说话。他叫的人跟我过生时人差不多,除了王瑞,都有说到。 我和郭瑞、罗蒙昨日已说好,没有骑自行车,放学后东上,我们10人来到西影路一小区内。 苏峰家在一楼,跟王强家错了两栋楼,他开门说不用换鞋,都进来。 说的好像你家有这么多拖鞋似得。 王强回家放书包,我们9人走到客厅,见餐桌上摆满食材,中间一口锅沸腾的煮着,传来阵阵香气。 我们跟他爸妈问好后,以为二位也会同吃,谁知他们穿上鞋,说苏峰好好招待你同学,饮料在冰箱里,我们走了。 关上门,苏峰见我们疑惑的表情,笑道:“提前跟爸妈说好,昨天他们给我过生了,今天是咱们的主场。” 大人不在家,我们放松的聊着天,苏峰给我们散烟,还没点上门外传来敲门声,我们把烟藏起来,苏峰说没事,肯定是王强那小子。 阿姨走了? 苏峰点头说走了,王强勾了勾手指,苏峰给他递了根烟,都坐,开吃。 我们纷纷把准备好的礼物给他,一番祝福,大家肆意的聊着吃着。 酒足饭饱,苏峰说一会儿去网吧包夜,我请客。大叔站起来,说出我上次过生时的话,苏峰争执一番,只能作罢。 都是学生党,咱不能让小寿星又请吃又管玩。 苏峰把火关掉,我们吃着水果,聊着最近炙手可热的传奇。 罗蒙抱怨说:“大叔,这游戏爆率太低了,我现在野蛮冲撞都学了,手上还拿着井中月。” 我们纷纷附和,确实太难爆。 大叔拿了块苹果,说这就觉得难爆了?苏峰,你说说。 第四十七章 传奇的传奇 苏峰说:“这私服都算好得了,我玩那正版,等级31,到现在拿的还是修罗,里面一把井中月卖200,裁决要800rmb呢。” 大叔笑着说:“罗蒙还觉得难爆吗?” 罗蒙不吭气,郭瑞说其实这样也好,爆率太高私服存活时间不长,大叔那朋友风旗,到现在不也是加祝福裁决么,不过那复活戒指,太霸道了。 大叔说:“毕竟也算行走gm,没有一个极品装备,怎么吸引人玩?” 私服除了有人气,更多的是贩卖装备来取的良性运转。游戏里极少部分人知道风旗是幕后老板之一,绝大多数不知道,一些有实力的人,通过后台渠道,给一定钱财,是能换来称心装备。 大叔说服务器开一个区人太多,好几回上游戏都很卡,他们准备重新换配置架服务器,要不了多久会在开两个区。 郭瑞说挺好,我们一群战士玩不转的,要是开新区了,大叔的朋友在这个区称霸,咱们全到新区玩,把角色重新换下。 苏峰点头说对,一掺子战士,遇到群怪的确吃力。 大叔点了根烟,说苏峰你最近上正版没?苏峰点头,大叔弹了下烟灰,那你应该知道屠龙刀事件吧。 苏峰激动的说当然,他语无伦次的跟我们说谁爆了把武器,全区沸腾,我们听的一脸茫然。 “还是我来说吧。”我们看向大叔,他缓缓道,“我和苏峰不在一个区,后面开的新区,前不久有一上海玩家,打boss爆了把屠龙刀,传到我们所在的区里,当时喊出售此刀时,全区沸腾。一个极有实力的玩家,竟拿静安区一套80平房产去换。” 那时对房产没有概念,我们连连说这不赚翻了么。大叔说这是物质的一件事,在他们区,去年还有一事才轰动。 大叔说:“还是在上海,他们区有个行会老大法师职业,身上有一枚护身戒指,行会里有个小妞是小法师,跟他行会老大达成协议,借戴一周,而条件是跟他陪睡一周。” 我们骇然,没眼界限制我们的想象力。我说真的假的,太夸张了吧,一个武器一套房,一个首饰,陪睡一周,还是借戴。 苏峰说:“玩正版的有钱人多了去了,不乏有些人愿意以身换宝,正常。” 我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叔说我们这样的玩家,充其量是被游戏玩,而那些人,才是玩游戏的。 我们沉默了小一会儿,大叔说道:“话题有些凝重,给你们说个搞笑的事,前不久一朋友,跟我一起在网吧玩传奇,那朋友闲的慌,站在猪洞空地,把井中月卸下放背包,扔到地上捡起来,如此几个动作,谁知网吧掉线,等在登游戏,结果地上的井中月刷没了。” 郭瑞说你朋友200块玩个心跳,我们哈哈大笑。苏峰看了眼时间,说时间不早了,走包夜。 一晚上下来,因为风旗他们不在,我们几个至多就在猪洞和牛魔洞打打怪,像赤月这种级别的地图,我们望而却步。 第二天我们顶着熊猫眼出网吧,买了豆浆油条吃完,各回各家,各见各妈。 我在公交车上,一晚上也没见什么好东西爆出来,虽说爆率低能稳定服务器发展,不过毕竟是私服,这样往下玩,寡淡如水。 回到家一觉搂到晚上7点,起来见bb机有两个号码,我揉了揉眼去老妈卧室回电话。 张晓宸你才醒啊,真能睡。 咋,你几点醒的? 挂掉电话,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郭瑞约我明天去他家玩,这玩性可真大。 第二天中午,我跟老妈说找郭瑞玩,骑自行车去他家,在罗蒙住的地方存好车,往郭瑞家走去。 “张晓宸。”有人拍我,我回头一看,见是罗蒙。 我说以为你早到郭瑞家了,怎么还没我快。他淫笑的说:“刚在家解决了一下。” 我一脸嫌弃的看他的手,没说什么。 第一次来郭瑞家,他家住4楼,我们进门跟他父母问好后,走到他的卧室。 我见卧室里有电脑,说你家有电脑还去网吧?他郭瑞耸肩,说没拉网线。 好吧。 我们坐在他床边,罗蒙冒出一句这私服没意思,都打不出装备。我摸了摸鼻子,先练走位,你没听大叔说他朋友要在开2个区,咱把手法练好,去新区玩。 “那还不是一样,爆不出装备有啥玩的。”罗蒙说道。 话说也是,其实我心里也挺郁闷,我们快40级了,手上拿的还是井中月,这把刀看的都想吐。 聊了一会,我们烟瘾上来,郭瑞说下楼去网吧玩会儿。 周一上学,我们仨进到教室,见大叔跟王强、苏峰说着什么,走近正要听。大叔说:“刚好你们也来了,给你们说下,今明服务器关服两天升级优化,周三开两个新区,我朋友把爆率调高了,你们要是去新区玩,在后台把级别从1级调到30级。” 听到这消息,本来对传奇没什么兴趣的我们,立马精神万分,且不说级别帮改到30级,爆率调高就好玩多了。 大叔见我们挺高兴,说他朋友们不去新区,咱们在新区玩,我给咱争取的福利只有级别,装备要靠自己打。我们摆摆手说没事,30级穿布衣拿木剑也挺拉风。 这两天中午打牌,我们再聊选什么职业,除了大叔和胖子说依然战士,我们对别的职业蛮感兴趣,我说法师的群攻冰咆哮牛x,我选法师。 周三中午,我们吃完饭去网吧,用域名覆盖后进入游戏,选好角色起好名,角色站在新手区,大叔拿笔记好id名字,去吧台给他朋友打电话。小片刻之后,大叔坐在座位上说好了,重进下游戏。 重新进入后,见级别是30级,我们随便打了点垃圾装备,买了技能书和红药水,跑到祖玛殿肆虐。 还不错,打死boss后,爆了号角和几件首饰,我们分完大叔去建行会,10人的行会诞生了。 我们狂袭各种boss,级别高的地图不去,两小时爆了好多东西,因为只有2个战士1个道士,那俩职业装备均分给他们,法师的装备谁捡上算谁的,我们也不计较。 我瞅了眼时间快两点,见大家都不吭气,我算了算下午的课,没有语文和专业课,索性不管,继续游戏。 我们从网吧出来,已经下午5点,这开服收益不错,首饰不算,手上已经拿着魔法权杖。大叔说现在刚开服,首批boss爆的装备好,咱们赶紧练级,升到35级把技能书打出来去高级地图,爆几个圣战装备。 我骑着自行车,笑着说罗蒙,还嫌爆率低不? 他开心的说不低了,没看我现在魔法权杖拿着,这才第一天,咱周五包夜接着打。我说先打出高级技能书吧,没有冰咆哮和圣愈之光,法师够呛。 第二天上学,苏峰说昨天刷尸王,打了好多技能书,冰咆哮出了好几本,等会给你们一分。罗蒙搂着苏峰,说走抽根烟,我见他俩下楼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 真会做人。 这阵子迷恋传奇,跟杨磊打牌日益减少,他对游戏不怎么感兴趣,现在座位也调乱,除了课间休息聊两句,其余时间也不怎么交集。 一个圈子一类人,兴趣不同渐渐疏远许多,包括邵鹏、胥氏兄弟。 我们从网吧出来,王强笑着说运气太好了,祈祷首饰全齐,在爆个祈祷之刃,特殊属性就有了。 苏峰在一旁提醒,这是私服没有什么特殊属性,对吧大叔。大叔点头说是,王强不以为然,说那又怎样,我弄齐一套也牛x,全区第一个祈祷一套。 大叔在一旁普及道:“祈祷装备属性不错,不过有一缺陷,角色不能死亡,要不必爆一件装备,这是效仿正版的。” 王强说:“自己一人不去那些变态地图,不会的。”大叔笑了一声,说那也要当心,不乏有些玩家觊觎你那装备。 第二天中午,他们去网吧,我往和平花园走去,进门见是郝琦开门,我与他打招呼。 哥,最近八仙庵怎么样? 郝琦说正在运转,不过资金出了点问题,老周正在解决。 郝琦今年22岁,从加拿大回国后,一直跟姑父、姑姑打理八仙庵,整个人透着一股精明。我不愿与他深交,随意聊几句坐在椅子上。 奶奶做好油泼面,我们在桌子前吃着,郝琦说毕业有什么打算?我说还不知道,当时学校说毕业包分配,从第二年就可以,到时再说吧。 我对未来暂无打算,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呗。 “听奶奶说你在围墙巷上学,学的是计算机。”郝琦说道。 我说是的。 郝琦喝了口面汤,说等毕业了不如来八仙庵做事,都是自家生意。 我没有说话,几年前老妈改嫁,很久才来一次奶奶家,而我是奶奶小时候带大的,跟奶奶亲是正常,不过这几年走动太少,亲近,也只是我对奶奶。 我吸溜一口面,含糊的说等毕业再说吧。 离开和平花园,我走在路上回忆,小时候到现在,我跟郝琦没什么较深的交集,小时候没有打下基础,以后长大也不会有。 八仙庵做事,在说吧。 第四十八章 回到学校,他们跟我说苏峰爆了根裁决,现在大叔拿着呢,我羡慕不已,问在哪爆的?他们说赤月峡谷。 厉害了我的同学们。 临近放学,苏峰说我有预感今天还能爆好东西,不如咱们去包夜怎么样? 呃…… 好牵强的理由,不过,我喜欢。 一个拍脑门的决定,加上这几天在新区玩的挺开心,除了杨涛有些为难,我们举手赞成。 不过罗蒙三言两语,把杨涛忽悠着也去。 杨涛是唯一的道士,罗蒙加墨他,说今天要是爆出无极棍,直接给你。 我们问去哪包夜?大叔说无所谓,要不黄埔庄吧。苏峰提议他家离黄埔庄近,那都先到他家。 放学我跟罗蒙一人带了一个,郭瑞车子小自己骑,其他人跟苏峰坐公交车去他家。我们到了地儿,苏峰引我们存自行车。 晚饭自然在他家解决,因为苏峰没有提前跟家里说,弄得一个措手不及,我们解决了晚饭问题,坐公交到黄埔庄。 下车后,我们到之前去的网吧,许久没来,生意好的很。我扫视屏幕,多是玩传奇的人,离夜机还有些时间,我们分散站在别人后面看。 等我们入座后,我发现一条定律,凡是等级高装备不行的,均是正版,而等级低装备好,大多rmb玩家,最后那些等级高装备好的,大都跟我们一样,私服党。 我对正版和私服没多大触动,只觉得好玩就行。一晚上时间,冰咆哮升至满级,一技能过去,群伤显着。 虽然晚上没打多少boss,除了没有圣愈之光技能,已学技熟练度都以满级,较也心安。 第二天到苏峰的小区取自行车,跟郭瑞、罗蒙在自强西路分开后,好几次精神不佳骑着犯迷瞪,好在骑在自行车道人少,要不酿成遗憾。 花了将近俩小时时间,终于回到家,刚才跟一大货车几乎衣服贴着过去,现在还冷汗连连,想想都觉得害怕,以后打包夜,要么眯一会,要么不骑车。 太危险。 周一上学,我们如往常一般,循规蹈矩的作息。没曾想全球一场灾难,正悄然蔓延。 临近劳动节,班头凝重的走到教室,一般来说,班头除了周一早上,很少来我们班,我们好奇的看着他。 班头用深邃的目光看了我们一眼,我以为最近大家在班里谈聊传奇,又被有心人打小报告,低头不语。 “同学们。”班头在台上说:“近日,由南方传来一种病毒,造成我们民众严重恐慌,这种病毒通俗来讲会引起肺炎,不过这只是表面的。” 听到不是我们的事,我直视班头。 这种病毒首例是在去年年底,本以为是小病,不过本月16日,此病毒定位名称,sars。 sars? 之前在家里,吃饭时好像在电视上听过这个词,不过没有特别注意。 班头接着说:“接上级通知,全市被迫停课一周,劳动节后上课。同学们,最近在家好好待着,离身边感冒、咳嗽的人群远一些,尤其是发烧患者,切记。” 班头说完离开教室,全班一片哗然,在喧闹声中我听到几个关键词。 非典、发烧、sars、口罩…… 我们离开教室,学校一停课,连着5.1劳动节,这一下放小10天假。 大叔,啥是非典? 大叔看了眼郭瑞,“前段时间看过报道,说是一种新型病毒,刚班头说的跟报道差不多,只说从南方蔓延,其它的我也不知道。” 因为得到班头警示,我们没有去网吧,只以为是一种流行性病毒。 后来看了新闻,在加上街坊门的讨论,才知道非典肆虐全球民众,而传到我们耳朵里,已经在一个临界点了。 最近电视里天天播放这类报道,老妈不知听谁的言传,天天逼着继父和我喝板蓝根,而白醋几乎每天都在熏屋子,整天闻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不过在电视上看那些报道,我们这样,会比较安全。 老妈说现在一包板蓝根价格翻了好几倍,白醋身价蹭蹭蹭涨得,快跟食用油差不多了。我摸了摸鼻子,说不至于吧。她说外面所有娱乐场所已经责令歇业,发现偷开的商户重罚。 这时我才意识到,问题很是严重。 老妈怕我们被感染,出门几乎全副武装,口罩、帽子,几乎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捂严实,回到家也是第一时间洗衣服洗手,确保没有带病毒回家。 一天,我百般无聊的在家听歌,bb机震动,我见是郭瑞家座机,我摘掉耳机,去卧室给他回电话。 喂张晓宸,是我。 你说。 最近听说了吧,挺严重的。 我说是。 他扯了一堆sars话题,突然话锋一转,压低声音说想不想玩传奇? 我苦笑一声,说市内所有娱乐场所关门歇业,玩个6啊。 山人自有妙计,你就说玩不玩。 我看了眼门外,小声说当然想玩。 那就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明天下午3点,骑上自行车来我家,我带你去玩包夜。 挂掉电话,我满心好奇,这小子有什么路子,这回的病毒让全市娱乐场所被迫歇业,哪有场子敢在这风口浪尖上冒头。 不过我还是比较信任郭瑞,他不会没事跟我胡诌诌。 我对老妈说:“在家都淡出味了,明天找同学玩玩。”老妈给我准备一堆东西,说把这些都带上,我看着口罩帽子板蓝根,无奈的说好。 防患于未然,这是老妈的想法。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不愿忤逆她,只能答应。 第二天下午,我带着口罩帽子,骑自行车找郭瑞,街道上很多门店都已关门,看着萧条的街道,一种无力感散发出来。 如果这次危机全球躲不过,那会是怎样的场面。我不敢想,生在和平的年代,对于危难,老百姓只有恐慌。 我把口罩拉低点,好让鼻子正常呼吸,骑到郭瑞家,我在楼下喊他。 郭瑞下来后,带我在他们小区存好自行车,我问他什么情况?他笑而不语。 我们上了楼,他家人没在,不过罗蒙在他家,旁边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毛寸头。 郭瑞给我介绍,这是一块玩大的发小,叫魏威。我们相互点头,我问郭瑞,你说的包夜什么情况,现在大大小小娱乐场所不都歇业了么。 郭瑞指了指魏威,说他找的路子。 毛寸头笑了笑,说也不算路子了,这段时间非典,我玩的游戏要打争夺战,我现在的同学带我去过一个地方,那里还开着,不过就是有些远。 罗蒙说别卖关子,赶紧的。 魏威说原上。 原上? “就是白鹿原。”魏威解释,“那地方离白鹿原比较近,交大思源在往上走些就是。” 我问他怎么去的?魏威挠了挠头,说骑自行车。 诶呦我去。 我坐在凳子上,说郭瑞,你意思咱骑自行车去?他嘿然一笑,要不然呢。 我道:“你们太疯狂了,那地方远成屁了,蹬过去都累瘫还怎么玩游戏。” 郭瑞皎洁的说:“怎么,是怕非典么。” 怕个6,明知他是激将法,我脱口而出。 晚上7点咱们骑自行车往原上走。 好久没玩,心里倒也痒痒。 好。 下午在楼下,我们每人喋碗biangbiang面,一大碗面汤下肚,我们取出自行车,准备出发。 他们见我全副武装,一脸鄙视的说:“张晓宸不至于吧,你怕sars?” 我老脸一红摘下口罩,怕就不跟你们去了,正所谓胆大的日龙日虎,胆小的日抱母鸡,怕甚。 漂亮。我们相视一笑,开始漫长路程。 我们一路东行,本以为会很累,不过4人聊着天,累这个感觉,早已抛到脑后。 目的地到达,看了眼bb机,2小时半。 我眯眼打量,这跟个小村子一样,外面一排平房,小卖部、小吃店、游戏厅、网吧一应俱全。我们推着自行车,魏威带我们进到网吧旁院子,跟网吧老板打声招呼,我们交费上机。 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谁没事来查这儿。 后半夜实在扛不住,我们轮流趴在电脑桌眯了一会,第二天早上,我们风尘仆仆的骑到自强西路。 郭瑞他们摆手与我告别,我蹬着自行车,sars赶快结束吧,这去个网吧太折腾人了。 回到家,洗把脸上床睡觉,朦胧中感觉有只手摸我额头,实在太困,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醒来后去厕所放水,回到客厅,老妈问我昨天去哪了?我摸了摸鼻子说跟郭瑞他们去网吧了。 老妈嗔怒的说:“最近特殊时期,别去人多的地方,你睡觉时我摸你额头温度正常,去厨房喝板蓝根。” 我噢了一声,闻着屋子里酸溜溜的味道,端着碗把板蓝根喝掉。 日子一天天过去,电视报道sars病例日益减少,这股旋风来的快去的也快,电视上,专家指出市民不必恐慌,勤洗手少吃家禽,不去群众密集的地方,家中保持时刻通风。 老妈打扫卫生,说搞的跟预防少儿手足口病似得,刚开始把人整得那么紧张。 她走到卫生间,我听到一个声音。 可惜了那么多白醋,贵贵的。 第四十九章 昙花一现 我憋着笑,走到卫生间外面,杀菌嘛。 劳动节一过,我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进到教室见到熟悉的身影,我们搓伙着去厕所抽烟。 杨涛说这几天可憋坏了,哪都没有去。 我正要说话,罗蒙抢先一步,我们仨和另一朋友,跑到原上玩了一次,美的很。 我吸了一口厕所仙气,说美个6,来回路程快六个小时,那酸爽别提了。 我们哈哈大笑,大叔沉声道:“最近还是要防范,别临了重招。” 大叔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自然信他,点头说好。 回到教室,班头梳着油亮的背头进到教室,“同学们欢迎回校,学校给所有班级准备了白醋,每天用咱班的炉子熏教室,杀毒灭菌。” 我们应允着,班头嘱咐学校没有得到上面消息前,大家不要去人多地方,以免感染。另外明日上学,各位从家里拿一个体温计,住校的学生去药店购买,明日起每天量体温报给班长,由班长统一跟我报告。 班头走后,我觉得蛮有道理,将体温计的事记在心里。 虽然非典势头下降,不过有关部门没发出条例,网吧和其他娱乐场所依然没有开门。中午放学我们没地去,在教室里重操就业,好久没有挖坑,杨磊的牌技到时见长很多。 下午上课,同桌寇艳妮冒出一句,别老是打牌,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这句话我很久没有听到,我笑道怎么个学习法?寇艳妮抿嘴一笑,说少打牌,把心劲用到该用的地方,你父母掏钱让你来学校,可不是让你打牌的。 我正色看她,五官算不上好看,细看倒也有一番别样感觉,唯一缺憾个子太低。 我现在身高1米84,寇艳妮充其量也就1米6,脑海里浮出曾经一部连续剧。 流星花园。 杉菜最终跟道明寺,他俩的身高在当时有个流行词,最萌身差高。 我晃了晃脑袋,这都什么跟什么,自从九十中毕业,我对女生保持一定距离,一来是因为朱倩楠,二来是班里恐龙太多,好看的只有那么几个,跟我们也不怎么沟通。而我的同桌,不在这两类之内。 怎么,脑子进浆糊了,晃什么? 我收神回来,你才脑子进浆糊了。 回到家,我让老妈给我一个体温计,说学校让带到学校,每天早上和下午量体温,观察我们身体情况。 老妈连连点头,学校倒是想个周全。 在家听着歌,回想今儿寇艳妮跟我的对话,这女生,倒是有趣。 第二天我跟郭瑞他们到学校,上课前把体温计夹在胳肢窝下,5分钟拿出来,36.8度。我们走到孟凡伟那,排队让他看体温计登记。 寇艳妮问多少度?我拿出让她看,她说你们成天打牌体温倒是正常。我摸了摸鼻子,说这跟打牌有什么关系。 “扑克在你们手上过来过去,多脏,我昨天进教室,看到王文博用指头沾口水揭牌,真恶心。”寇艳妮说道。 我…… 渐渐的,我跟寇艳妮聊的话题多了,彼此之间也产生一些情愫,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我跟她拉手了。 这种拉手比较戏剧性,上课听讲,我们的手放在桌底下,彼此之间握住,不过下课铃响,我们松开该干嘛干嘛。 我以为拉手会有别样的感觉,除了手感滑溜,别无其他。 一天中午挖坑,bb机震动,我看是个陌生号码,起身去学校外打电话,接通后是王瑞。 我回到教室,说王瑞下午来咱这切磋牌技,你们谁来应战? 胖子说应毛线呢,我和杨磊跟他玩。杨磊点点头说好。 下午上课,我拉着寇艳妮的手,说一会儿打牌去。她说不上课了?我耸耸肩,下午后两节是自习,老师又不来教室。她松开我的手,低头看书不在说话。 我扯话题见她不搭理,只能作罢。 下课铃响,我们几人离开学校,走到南门外绿茶看到王瑞,正翘着二郎腿喝着饮料。 我悄悄过去,哇了一声,见他浑身一哆嗦,刚喝到嘴里的饮料喷出来。 “莫装b,装b遭雷劈。”我笑着坐他旁边,王瑞本想回怼,见我同学走过来,轻声说了句无聊。 我们买了饮料,在两个桌子玩,我跟大叔和罗蒙玩,杨磊、胖子和王瑞一桌,郭瑞在罗蒙后面,杨涛在王瑞后面。 我说:“这次非典,你们学校怎么做的?” 王瑞在旁边揭牌,“能怎么做,上个月停了几天课,这不又让上学了么。” 我说有没有在教室烧醋,拿体温计?王瑞摇了摇头,班里一天上课都没几个人,给鬼烧醋呢。 王瑞说他们学校,全是学习是副,翘课为主的人,教室每天都很空,一半人都不来上学。 罗蒙说那岂不是很爽,没人管多好。王瑞叹了口气,这有啥爽,你在我学校感觉几天,就知道寂寞如雪是啥意思了。 有那么惨么,说的你有多寂寞似得,要是寂寞了找我们玩,我们带你玩。 王瑞撇撇嘴,“又不是碎娃,玩还需要你们带。别急胖子,我还没吭气,洗了。” 我瞄了一眼,见胖子扔了张3,我们让他,你咋还选择性跳跃嘞。 我们玩到6点,收拾准备走,王瑞把我叫住,说好长时间没见,走会儿聊聊。我跟他们摆摆手,推着自行车和王瑞走着。 见大家离开,王瑞点了一根烟,最近怎样?我笑着看他,说哪方面,sars我可没被感染,身体倍棒,吃饭嘛香。 王瑞吐出口烟,你要被传染现在还能在这?早就被隔离了。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准备明年怎么办,还上学吗? 我停下脚步,说我在这上的还好,专业课不是很难,跟同学们关系还不错,肯定要上的。在说学校包分配,但要把第二年学完才开始的。 王瑞缓缓说道:“这几天因为sars停课,在家想了许久,感觉现在上的学校不靠谱,同学翘课不说,班里老师教课也是走走形势,啥干货都没有,在上一学期看看,如果不行,明年过完年就不去了。” 我多少知道他的情况,班里人少没啥能交心的同学,酒店管理他是赶鸭子上架才报的。我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瑞说:“我准备明年去大姨家帮忙,她家在文艺路口开的烟酒摊,24小时营业,大姨跟表哥俩人轮着看忙不过来。” 我说既然不上学,怎么不想着找个工作干干?王瑞摇了摇头,啥都不会,能干啥,先看情况吧,学校还是这样的话,来年先到他大姨那帮忙。 我不在说话,每个人的成长路线不同,没有在对方的生活中走过,无从说对方的未来。 我们默默的走到钟楼,王瑞说行了,别跟杨涛说,一个院子是非多,你知道就好。 我点头说自然。 正要骑自行车走时,王瑞叫住我,我见他递给我一包烟,我问这是干啥? 劳动节那几天去大姨烟摊帮了几天忙,表哥给了几包烟,专门给你留了一包。 我说你想的还挺周到,我看了一眼,烟盒上印着香格里拉四个字。 我说这烟挺贵吧?他大眼一瞪,让你拿着就拿着,费什么话呀。我抱拳说空了找你去玩,走了。 路上点了一根,蓝嘴香烟,还挺好抽。 第二天跟郭瑞他俩上学,在北大街等红绿灯,给他俩散了两根,罗蒙说可以呀,档次上升这么多。 我苦笑一声,别埋汰人好不好,别人给的。 罗蒙贱贱的吸了一口,这好烟过肺感觉就是不一样。 这臭小子。 课间休息,我叫上他们去厕所抽烟,一人散了一根,空气中厕所独有的仙气,我们抽的倒也起劲。 上课时,我拿出一根烟在手里把玩,王瑞如果不上学就去他大姨那帮忙,而我毕业以后要去哪呢。正想着,感觉手上突然一空,香烟在寇艳妮手上。 “小小年纪学着抽烟,抽烟有什么好。”还没等我说话,寇艳妮把烟掰成两半。 我嗔怒道:“你干什么,你是我谁么管我。” 寇艳妮激动的说:“我是你谁不重要,我就是见不惯你抽烟。”说完,见她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虽然我与她上课拉手,没在班里挑明关系,本想着跟她有进一步发展,但她把王瑞给我的香烟掰断,我冷冷的说:“以后,咱俩什么都不是。” 我们压低声音说话,不过还是有些同学听到,回头看我们这儿。代课老师说:“你们俩干什么呢?”我没有吭气,站起来离开教室。 张晓宸,现在上课你去哪呢。 我没有停留,下楼坐在花坛台上。下课后大叔他们下来,看到我走近问怎么了?我不愿多少,摇头没吭气。 大叔说:“彼此有吸引的地方,能让对方欣赏很好,不过你们还小,把心思不要放在这块,要不失去后会很难受。” 我听不懂大叔说这话的意思,但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关心,我点头说:“谢了大叔。” 大叔摆手,“无妨,经历一些事就会明白,你们这个年纪,兄弟比女人靠谱百倍。” 罗蒙问咋了,你很寇艳妮分了?我说压根就没交往好吧。 罗蒙坏笑着说:“没交往你上课拉她手干啥?” 第五十章 非典结束 我老脸一红,说哪有的事。 别装了,我们又不瞎,上课时看见好几回你俩拉手嘞。 我说你个偷窥狂。罗蒙哈哈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非典病毒席卷全球,来的快去的也快,西安属于内陆城市,感染人群少之又少,而我在的圈子,没有一例。 临近期末考试,班头说全市解除sars危机,各单位娱乐场所恢复正常,咱们学校停止白醋使用和每日量体温事宜。 我们全班欢呼,这该死的非典,终于结束了。不过大叔说在沿海城市一带,非典病毒没有根除,不过对于我们,完全不在乎。 因为终于可以去网吧了,这段时间除了打牌就是打牌,要是没接触传奇还好,喜欢的事情被愕然停止,这感觉真不好受。 我与寇艳妮也恢复如初,不过仅限于同学关系。 前段时间听苏峰说,他在家玩传奇,正版和私服人都好少,好多boss刷新都没人打。我们笑道,今天晚上就让传奇不得安宁。 “说好了啊,今天包夜。”罗蒙笑嘻嘻的跟我们说着。 胖子翻了个白眼,说这么着急爆你装备啊。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看着他俩逗着嘴,心里也是澎湃。 毕竟,好久没玩了。 放了学,我们在学校门口给家里打电话,因为明天上学,我找了个理由,说在同学家住。挂掉电话问他们怎么说,这几人指了指大叔,在大叔家。我摸了摸鼻子,说大叔,你这躺着也中枪啊。大叔笑道,这不没躺着也中了么。 我们开怀大笑,一样的人,一样的套路。 在红会路吃了晚饭,大叔提议去网吧看下,今天才恢复营业,别去了没机子。 也对,我们一票人到经常去的网吧踩点。一进门,嚯,人可真多,全部机子爆满,小小的过道也是人挤人。 我说一场抗病战结束,年轻人全跑出来庆祝了。我们接连去到学校附近5、6个网吧,家家爆满。 当我们再一次从网吧出来,罗蒙侥幸的说:“兴许晚上包夜人就少了。”郭瑞送他个暴栗,“得了吧,就这火爆程度,你就想想算了。” 其实我们可以去远一些的网吧玩,比如黄埔庄,亦或者北大街的环球网吧,一想到明天还要上学,不想折腾,这就把我们范围局限了。 大家都在低头思考,我拍了下脑门,说别灰心,我想到一地儿,离这不远,我奶住的和平花园,楼下有个小蚂蚁网吧,咱们去那看看。 大叔说小蚂蚁不错,在西安是连锁的,比环球大许多倍。 我们从红会路穿过,这一面街道是红灯区,白天都关着门,晚上这会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郎纷纷向我们招手,我瞅了一眼,全是浓妆艳抹的粉红骷髅,我眼观鼻鼻观心,跟大叔他们低头速走。 出了红会路,我看众人脸色,大叔不悲不喜,其他人都挺平淡,就罗蒙…… 那脑袋恨不得180度转过去,我笑着说想去就去呗,反正离包夜还早。 罗蒙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才不是那种人,只是觉得画面很香艳。” 大叔瞄了眼他,说一群公交车有什么好看的,多是服务旁边医院看护病人的家属,你这口味真重。 罗蒙故作咳嗽,岔开话题。 我们上到天桥,我说:“到了,在那儿。” 小蚂蚁我也没去过,每周五来奶奶家,有次想换个路线去学校,碰巧看见。 我们上到二楼,我眯眼打量,这网吧可真大,少说也有3、4百台电脑。我们从前往后走了个来回,虽然人多,但塞我们几人,绰绰有余。 大叔看了下手表,说现在8点,离夜机还有俩小时,我意思咱也不等了,直接上机连通宵。 我们纷纷点头,大家把钱给大叔由他统一交费,我们在旁边等着。 “罗蒙,你**不会是在红灯区吧。”我戏谑道。 罗蒙摆摆手,说红个毛线,我是跟网友好不,跟你这小处男没什么好说的。我老脸一红,切,是不是你心里清楚,嘴在你脸上长着,随你怎么说喽。 我们俩斗着嘴,王强他们在旁边跟着起哄。什么事这么开心?大叔拿着密码纸走过来,我们笑了笑说没事,斗嘴玩呢。 大叔把密码纸给我们,说这网吧分区计费的,我给咱办的是大厅竞技区,电脑配置能好些。 我们在后面找机子,分了三坨坐下,等晚上通宵时在换吧。 我输密码进去,带上耳机用域名覆盖传奇,久违的开门声在耳边响起时,好不激动。 进游戏发现,服务器人可真多,我们9人抱团打boss,跟游戏里很多人起冲突抢怪,一些心里素质低下的,刷屏骂我们。 我们也不理会,游戏里能打尽量别吵,多掉范儿呀,谁拳头大谁是大老王,跟键盘党对喷,脑子秀逗啦。 一晚上时间,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我们心中的禁忌之地,赤月地图,也被我们如鬼子进村一般,屠个三进三出。 第二天早上,我看着背包里几件法神首饰,放到仓库满意的下机。 这一晚收获满满,除了好装备外,操作也得到提升,好几次boss把我打的剩一丢血时,一顿风骚走位加上他们的协作,好几次化险为夷度过。 我们在路上买了包子和袋奶,笑着聊通宵的收获,大家都挺喜悦。 现在就差等级了,一个人玩时多练级,换上法神指日可待。 第一节专业课在电脑房上完,眼皮子实在招不住,回到教室趴在桌上睡着了。 早上一节专业课,其他课为副课,我们在桌上睡觉,等我迷糊的被尿憋醒,看了下bb机,12点10分,我站起来去楼下放水,班里除了我们几人,其他同学早已离开吃饭。 放完水回到教室,我把后面桌子往前一并,躺在桌子上便睡。 再次醒来,是班长把我推醒。“张晓宸,快上课了,从桌上下来。” 我噢了一声,迷糊着抬桌子,我揉了揉眼睛,见他们还在睡。我嘀咕道:“这帮人可真能睡。” 说完,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等再次醒来时,我呆滞的看着四周,他们也已醒来,不过跟我无二,眼神都木木的。 好半天回过神,我看了眼bb机,3点多,这一觉睡得够长,摸了摸肚子,饿了。 下课我说谁吃菜夹馍?我和杨涛去学校食堂买了几个饼,回教室给他们分了。 罗蒙扭了扭胳膊,说还是周五包夜舒服,能在床上睡。郭瑞咬了口夹馍,说昨天你刚坐电脑前,兴奋的跟什么似得都忘了?罗蒙不以为然的,说一码归一码么。 伴随着期末考试的到来,非典也渐渐退出视线。考试结束后,我们聚在南门绿茶打牌,结束时杨磊叫住我,说聊一聊。 我见大家走后,问怎么了,还躲着人说话。杨磊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烟,拆开递给我一根,我接过见是白沙,没说什么。 平常我们抽烟多是白祝尔康和软长沙,很少有人拿硬白沙,即便我和孙斌家里有便利条件,我们也是如此。 杨磊点上火,说下学期他不上了。我问怎么了?他吸了一口烟,说父母在外地做生意,他一直跟奶奶过,现在父母那边生意稳定,想把他接到身边,在父母眼皮下上学。 我听完点头表示理解,问以后还会回来吗?杨磊摇头说不知道,今天考完试,他就找班头办理转学了,等这几天他父亲来西安,就给他办转学手续。 我没在说话,跟杨磊是打牌结交,这人挺有个性,网吧从来不去,在班里我们聊游戏他也不排斥。想到冬天一起在环城公园打牌的场景,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杨磊吐出一口烟气,说道:“我没有跟他们说,等领成绩单时,你代我给他们说吧。” 我问成绩单你都不领了?杨磊说是,后天的火车票,去他父母做生意所在地。 我本想说以后常联系,到嘴的话被我生生的咽了下去。 联系,又能如何,陈效力就是例子。 我们站起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保重。” 5天后我骑自行车领成绩单,班头在教室说完放假注意事项和报到时间,离开教室,我对他们说杨磊不来了。 我把那次杨磊的聊天跟他们说起,其他人还好,胖子抱怨挺大,说枉我把他当朋友,一起玩的伙计,临走也不跟我说声。 胖子跟杨磊的确关系不错,有事没事都在讨论牌技,我没说话。大叔说人走茶凉,跟你关系再好的人,离开你们相互的圈子,都会慢慢平淡如水。 胖子发了几声牢骚,不在说话往后退去。 杨磊的事只是个小插曲,聊完算完。我们约好每天上线时间,各自回家。 暑假,伴随着炎炎夏日,来了。 回到家我把成绩单给老妈,她看完递给我,说专业课还不错,这些都是真本事,学到自己手里才是真。 我点头说晓得。 自打上学期放假没有寒假作业,现在也已经习惯,每天睡到自然醒。继父跟往常一样,依旧把桌子搬到外面打牌。 一天我从郭家村网吧回家,老妈说毛毛刚打电话过来,让你回来给他打个电话。 第五十一章 未来路途不迷茫 我洗了手进卧室,拨通电话跟小舅聊了两句,那边毛毛抢过电话。 哥,放暑假了,啥时候来我家玩啊。 我说啥时候都行。挂掉电话,跟老妈说明天去他家住几天,老妈点头说去吧。 第二天我骑自行车到红旗,在小舅杂货店门口叫了声毛毛,他抬起头,咧开嘴笑着说哥你来了。 我跟小舅和小舅妈打声招呼,毛毛带我去五龙汤小区存自行车。 毛毛说:“哥,你咋还骑自行车过来。” 我说:“来你这要倒公交车太麻烦,骑车省事一点。” 我们存好自行车,他带我去家里休息,我问考的怎么样?毛毛挠了挠头,说不太好,现在上初中,理科跟不上节奏,英语压根听不进去。 我说那也要学的,你可别像我这样,初中没好好学,现在上个中专,这以后路还长着呢,多为自己想想。 知道了哥,你怎么现在说话跟我爸妈一样,一点都不好玩。 我苦笑了一声,等你陷入泥潭就啥都知道了。 我问他前阵子非典怎么度过的?毛毛说学校放了小10天假,小舅不让他出门,连杂货店都不让待,在家里足足憋了小10天。 我问你学校没人染上sars吧?他摇头,说没有。 那就好。 我从兜里掏出烟,在茶几上拿起烟灰缸,走到阳台抽烟。 毛毛跟上前,说哥,你抽烟姑姑知道不?我说应该知道吧,我隔一天就从小卖部摸一包烟,估计她不想说罢了。 毛毛等我抽完,说出去玩会儿。我说你还玩冒险岛呢?他点头说是。 下了楼,我见盖了个室内游泳馆,毛毛说在这办卡了,明天在这游泳。 我跟他上到旁边二楼,我笑着说:“你这配套真齐全,洗澡的、小酒店、游泳馆、网吧一应俱全。” 我坐在电脑前打开传奇,毛毛说哥你也玩这个,我平常跟同学来网吧,看好多人都玩。我笑了笑,玩的是私服,不花钱。 下了机,我们往杂货店走,夜幕降临,街道上行人渐渐减少,待了一会儿,小舅说收摊。 关了门,小舅带我们在五龙汤小区外吃的烤肉。小舅问上学怎样?我说还好,现在主要是学计算机应用,简单编程、photoshop一些基础东西。小舅点头没说什么。 我们吃完饭,小舅刻意放慢脚步,我们离舅妈和毛毛有一定距离。 晓宸,今后路还长,有打算上大学吗? 我说现在才上中专一年,等毕业再说吧,当时报名,学校说包分配的。 小舅拿出一根烟,说道:“我建议先别着急工作,你想,毕业时18岁,很多用人单位现在都要大学文凭。如果有可能,小舅希望你能在大学校园在学习三年,给自己底子弄扎实些,不要像你舅这样,干着繁重的杂货店,多学习,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他以过来人的角度,跟我分析了许多,本来觉得王瑞上次跟我说的,使我也对未来有些迷茫,听完小舅的话,我茅塞顿开。 小舅,谢谢你,中专我会好好学专业课程,如果可以,我愿意上大学。 我身高比小舅高很多,他踮脚摸了摸我的头,好孩子。 不论何时,在亲近的长辈面前,我都属于孩子。 快到家时,小舅说放假就好好的玩,别想学习,上学时就好好学,别想着玩。懂得分清主次,你离成熟就不远了。 我想了想,对小舅说懂了。 其实每天在学校打牌,刚开始觉得很新鲜,不过越到最后,我越发觉得无聊。在适合的年纪做适合的事,才能对得起自己的青春。 我在上楼时打定主意,对于扑克,算了。 在小舅家,白天跟毛毛玩乐,晚上听小舅讲道理,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一天在泳池,毛毛对我说:“哥,我想去你家玩几天,你搬家后我还没去过呢。” 我说好啊,那咱跟你爸晚上说下,明天就去。 从泳池出来,我们回家放泳裤,到杂货店,我对小舅说明天带毛毛去我家玩几天。小舅说去吧,你俩到外面玩注意安全。 第二天早上,我和毛毛起床见小舅在厨房做早餐,我们洗漱好坐在椅子上,小舅拿出50块钱,说这两天热,你们去网吧玩时,买些冷饮或者汽水,小心中暑。 毛毛喝了口牛奶,说你咋知道我们去网吧?小舅笑了笑,我不但知道你们去网吧,我还知道你这小崽子上学偷跑网吧,好几次我看见都没说。 毛毛被逮住小辫子,脸红的说:“熊样子。” 别没大没小的。 我看他们开着玩笑斗嘴,叹息道有亲爹的感觉还是好。 我推着自行车,跟毛毛、小舅离开五龙汤,在小区门口跟小舅分别后,我载着毛毛往水厂家属院骑去。 到了家属院,我问毛毛,屁股硌不硌? 不硌。 我推自行车到车棚锁好,带他回家。 老妈,开门。 门开后,老妈说毛毛,你来了,好久不见。进了屋,毛毛跟老妈和继父问好。 汪。 哪来的狗,这么小。 我见家里有只小狗,特别像曾经奶奶家养的京巴。老妈说你爸单位同事家母狗下崽子,带回来了一只。 我问这是啥品种?继父说京巴跟杂毛狗生的。我问起名字了没?老妈点头,说叫欢欢。 欢欢?我见小狗摇着尾巴跑来跑去,挺机灵的,这名字跟它倒也贴切。 我带毛毛在家里转了一圈,跟他到小院,说这无花果去年结了一次果,等今年结果子,给你拿点。 毛毛走到果树下看了看,说在书本里见过,头一次看到实物,原来它在树上长这样。 无花果树成熟在秋季,去年国庆节,我记得把它们全摘下来了,味道还行。 跟毛毛进客厅,老妈问毛毛中午想吃什么?毛毛说随便啥都可以。继父从冰箱拿出冻鸡腿,说给毛毛做个红烧鸡腿。 中午吃完饭,把桌上的鸡骨头放到狗盆子里,欢欢吃的还挺起劲。我从冰箱拿出两根娃娃头,我俩出门在后面溜达。 哥,这地方比仁厚庄差远了,房子那么小,你还住客厅。 我无奈的说能有什么办法,大人又不听我的。 毛毛问那仁厚庄房子呢? 我说现在租出去了。 晚上睡觉,因为是单人床,我跟毛毛打通通。第二天起床,后背不舒服,我在小院里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毛毛伸着懒腰说哥,今天去哪玩? 我想了想,要不咱去黄埔庄玩吧,中午在外面吃饭。我们洗漱完,吃早饭时跟老妈说和毛毛出去玩,下午再回来。 离开家,我问毛毛骑车去还是坐车,毛毛说骑车吧,又没啥事。 1个小时后,我们到黄埔庄,进到网吧我们买了两瓶冰峰,开始玩游戏。 我用域名覆盖,登录传奇。进入游戏后,我密几个同学id,除了苏峰在,其他人都不在线。跟苏峰在游戏里聊了一会儿,他说等下出门,我打出ok后,开始跑地图。 牛魔寺庙二层,我操作着角色打怪,不知第几个骷髅将军被我电死,掉落一摊子战利品,我见正中间有个白色的武器。 我鼠标放上去一看,骨玉权杖,心情顿时激动万分,拣上放背包,双击换上新武器,看着角色惦着骨玉,好不快活。 今天没白来。 角色回了城,我点了根烟美滋滋的看着屏幕,毛毛说哥你咋了,神经兮兮的笑啥呢。我说爆了个好装备,这不正欣赏呢。 哥,你不是说这是私服吗,又卖不了。 我笑着说你不懂,这叫开心。 我和同学们玩传奇,放假前7个法师都是魔法权杖,也不知道他们爆出来没,等碰见他们嘚瑟嘚瑟。 中午饭点,我在外面买了两份肉夹馍和凉皮,我和毛毛坐在座位上吃完继续玩,不过下机前就没那么好运气,什么好装备都没爆,还差点被人在猪洞围殴绞杀,幸亏点了回城卷。 今天人品爆发,打小boss都能爆出骨玉权杖。 取出自行车,载着毛毛回家,路过动物园时,毛毛说好久没来看动物了。 我挑挑眉,你想去吗? 毛毛说算了吧,天太热,等过年再说吧。 谁知道,西安动物园在金花路屹立几十年,还是搬迁了去。 不过,这是后话。 回到家也不觉得累,见厨房有西瓜,我俩洗手吃了几牙西瓜。 毛毛在家这几天,除了去网吧,我俩骑车去道北看了姥姥。 一日在家,我在院里看书,毛毛噘着嘴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我合上书问怎么了? 哥,姑姑太抠门,我去小卖部拿包零食她也不让。 我说哥给你拿。穿客厅走到小卖部,我拿出一包薯片出来。 晓宸。 我看着老妈,说怎么了? 咱家这是小卖部,别老从里面拿东西。 我没想到老妈说出这话,想到毛毛还在小院里,不想跟她吵,冷冷的说:“你侄子过来玩几天,吃个零食咋了,做个破生意,至于不。” 毛毛在咱家又吃又住,还要吃零食冷饮…… 我不等老妈说完,从兜里拿出钱扔在小卖部桌子上。 我弟吃零食的费用,我掏。 我不理她,走到小院把薯片递给毛毛。 哥咋了? 我笑着说:“没事,吃吧。” 第五十二章 小灵通 老妈真是猪油蒙了心,这种话也能说出来,现在变得太市侩。 自打毛毛来玩第二天,我就能感觉到,她看毛毛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这才开这破小卖部几年,利益成这样。 记得有次家里没人,隔壁邻居过来买烟买酒,10块钱费用,邻居拿出100块没零钱找,我让他先回,等有零钱拿来就行。老妈回来我随口一说,谁知她竟然跑去敲人家门,说有零钱让邻居掏,愣是让人家尴尬的从兜里拿出100块钱。 小卖部钱盒都是1块、5毛的零钱谁造成的,5块以上的票子还不是继父打牌从里面拿走的,纵容继父不说,毛毛才住几天就嫌弃开了。 我心寒的低下头,赶快长大离开这个家吧,什么温度都没有。 哥,你怎么了。 有只手在脸前晃来晃去,我收神回来,看到那手指头粘的薯片渣子,我说吃完去洗手,别舔啊。 文景公园里,我跟毛毛坐在树荫下,他吃着冰淇淋,说哥,明天我想回家了。我抽了口烟,这几天没招待好你,别往心里去。 毛毛摆摆手说:“你是我哥,在这住挺开心的,就是在你家睡觉不习惯,晚上我见姑父和姑姑往客厅抬桌子放水壶,有些怪。” 我叹了口气,“没办法,现在你哥住的就是这环境,你姑父天天打牌,你姑整天纵容他,我也没办法。” 委屈你了。 我揉了揉眉头,生下的路我没办法决定,而剩下的路,我会按照自己的轨迹推行。 我们回到家属院,看到继父光着脊背在外面打牌,老妈在旁边与人聊天,我和毛毛对视了下,苦笑着往家走去。 第二天,我骑自行车带毛毛到张家堡,约好过年再见,见开往红旗的公交车进入车站,我帮毛毛刷公交卡,挥手告别。 回到家老妈问毛毛呢?我淡淡的说回红旗了。她说怎么回去也不说声,饭都做了。我没吭气,逗着欢欢到小院。 哎…… 嘟嘟,我看bb机,见王瑞家的来电,到卧室去回电话,挂掉电话后,我对老妈说出去呀。 锅里做的那么多饭,你不吃了?我说留着你慢慢吃。她站起来,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没大没小的。 我忍着怒气,不要倚老卖老,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你做的够好,家里怎会乌烟瘴气。 我不理她的目光,临出门前丢下一句晚上不回了,关门离开。 步行往郭家村走,搬家后继父几乎天天打牌,没有一点收敛就罢了,毕竟半路父亲,但老妈自从搬到水厂家属院,处处维护他,而我的关怀几乎没有。 是人都会变,也许她明白,最终跟她过一辈子的人,不是我,而是她的半路丈夫。 现在有些后悔,搬来前我说过,在这住的不开心,就搬回仁厚庄。不过到现在,这句话只是说说,注定落不了地。 我坐在公交车上,呆滞的望着街景,树木与行人向后退去,如果我也有一个机器猫,一定要坐时光机,回到那一年,对老妈说,这个男人很不好。 下车烈日当头,我趴在护栏看护城河,一连抽了三根烟,平复了心情,往王瑞家走去。 来了。 我笑着说来了,不用说你家肯定又没人吧。王瑞说答对了,家人回河南老家,留我一个人,兄弟第一时间给你扣传呼。 我问回几天?王瑞说五天。我摸了摸鼻子,说陪你住几天? 他递给我一根烟,那再好不过,你家人不说么,要不你给家里打个电话。我摆摆手说不用,临走前说今天不回了,明天再说。 得嘞。 我们聊了一会儿,他说把杨涛叫来打牌。我摆手说叫来可以,不打牌,戒了。 王瑞没说什么,给杨涛家拨电话,没一会儿杨涛过来,张晓宸来打牌。 我说不打了,戒了。杨涛问什么情况?我摸了摸鼻子,以后都不玩了,我不想成为赌鬼。 夸张了啊,咱就是小玩一下,不至于。 我苦笑着把继父成天打麻将的事跟他们说起,杨涛听了,张了张嘴没说什么,王瑞拍了拍我,说没想到你搬家后在这种条件下生活,怎么不回仁厚庄,那不是你的房子么? 我说怎么可能,我要是回仁厚庄,老妈绝对不会跟我搬回去,肯定会百般阻挠,如果我强行搬走,那她与继父的感情也就到头了。 这是我顾虑的,也是我为何会有强烈的想法,赶快长大离开那个家。 王瑞说别那么丧,现在我家住几天,走,咱哥几个重温下摇杆。 在王瑞家这几天,除了玩游戏,偶尔天气凉快时,跟他到环城公园底下看护城河,有次和他到大平台溜达,离开时跟他说一堵墙后面,是我姑她们家的产业,八仙庵新古玩城。 王瑞说这不挺好么,长大来这里做事。我说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与他们,只是亲戚而已,一年都见不了几次。 老妈呼过我几次,我回电话说在王瑞家住几天,不等电话那头说话,我将电话挂掉。 一天跟王瑞在杨涛家闲聊,杨涛说最近有款通讯电话特别火。我问是什么?他说电信出的东西,叫小灵通。 小灵通? 对,这玩意入手比手机便宜,资费也比手机低许多,我那天跟爸妈去电信办宽带,听电信里的人说的。 暑假时杨涛买了新电脑,自己去赛格电脑城组装配置的,当时来王瑞家听他有提。 我说:“以后玩游戏你就不用跟我们包夜了。” “这白天在家玩玩可以,大家一起去玩感觉不一样么。”杨涛说道。 我笑了笑,说是。 “别打岔,刚不是说小灵通呢么。”杨涛顿了顿,“我准备这几天买一个。” 挺好的,今年上半年,除了非典这个大话题,还有一个话题就是这小灵通,如杨涛所说,各方面费用比手机便宜很多,现在用移动电话,无外乎接打电话和收发短信。 我听杨涛要买,心里也挺痒,想起跟老妈最近的处境,还是算了吧。 第二天下午,我和王瑞在家看电视,桌子上放的bb机响了,拿过一看是陌生电话,我用座机拨过去。 喂,哪位? 我把小灵通买了,给你扣个传呼。 我们简单聊了两句,挂掉电话,我继续看电视。王瑞说杨涛买了?我点头说是。 王瑞说等明年过完年,他也买一个,以后方便联系。 我说挺好,明年看吧,不行我也弄一个,现在bb机热度下滑,都在用手机、小灵通。 晚上杨涛过来,我拿着小灵通,小巧机身,跟豆腐干似得屏幕,我问这资费如何?杨涛说整了个包月,西安市内电话随便打。 隔日醒来,王瑞说他家人今天下午回来。我在他家待了足足五天,对老妈怨气虽有,不过已经不怎么强烈,我说中午咱俩去吃泡馍,有空再聚。 东关南街吃完饭,王瑞送我到车站,路上,王瑞说得过且过,毕竟是你妈,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心情不好来找我。 我摸了摸鼻子,没那么严重,就是两人观念不同,找到那平衡点就好。见33路公交车驶来,说我没事,空了找你玩。 1小时后,我在郭家村下车,往家属院走去。我跟老妈的平衡点在哪,忽视继父,得过且过,凡事内敛一些。 只能如此。 其实我与她并没有直接性的冲突,多半是看不惯继父嗜赌成性,跟她沟通,她站在继父一边罢了,睁只眼闭只眼,谁也不说谁,如此便好。 回到家我跟老妈打声招呼,拿上干净衣服进卫生间洗澡,这几天穿的衣服没换,这味道可真够味儿。 也许是5天没回来,我跟老妈恢复正常,谁也不提前阵子的事,虽然继父一如既往的打麻将,她在旁边端茶倒水,不过与我,没任何关系。 彻底放下一件事,身心换来如此畅意。 一天翻着日历,离开学不剩几天,也不知郭瑞他们干啥呢,这几天去网吧玩传奇也没见人影。 嘟嘟,bb机响了,我去卧室回电话,听见电话那头是罗蒙的声音。 张晓宸,暑假也不说来找我们玩,去哪逍遥自在了?我苦笑一声,说哪有你逍遥,陪我弟玩了几天,你们呢?罗蒙说最近天热,约了几个妹子去游泳,本想约你…… 我不等他说完,抢先道怕我跟你抢妹子啊。他哈哈一笑,别贫了,今晚有空吗,来我们这打包夜。我说啥都没有,时间倒是一大把,妥了。 下午吃完饭,我骑自行车到自强西路,在罗蒙楼下叫他,罗蒙下来后,说怎么不打电话?我说你家不是没电话么。 我没跟你说我买小灵通了吗?他从兜里掏出小灵通扬了扬。 我耸耸肩说没有。 他咳嗽两声,说前几天才买的,刚跟你打电话那号码,就是这小灵通的。 我锤了他一拳,小样,嘚瑟个6。 跟罗蒙去找郭瑞,顺便把自行车存好,他说晚上包夜还有魏威呢,跟你说一下。 我说无妨,上次去原上,不就是他带咱们去的嘛,那地方可真够远,跟魏威也算是“共患难”过的游友。 第五十三章 同学之间的猜疑 到郭瑞家,自然是聊了许久。郭瑞说咱现在就去吧,魏威7点就在网吧玩了。 我们往星火路走,越过铁轨,我说这还通火车?罗蒙说是的,不过不是拉人的,一天至多就两趟。 我们进到网吧,付过钱找魏威,见郭瑞走到一个满头白发的人身后拍了下,我见回头的是魏威。 呃…… 一头扎眼的白毛,这年轻人真威武。 我上前与他找过招呼,我们找地儿坐下。开机时,我对他俩说这俩月你们玩着没?他们说玩呀,但大都是包夜。 爆什么好装备了么? 郭瑞说下赤月爆了几件法神首饰,还摸索出一个bug。我问是什么?郭瑞说背包有上限,买够一定量药水就不能买,我摸索出买够后,俩人面对面交易药水还能在放些,不过角色挂了,会爆装备。 我耸耸肩,那么麻烦作甚,勤快点回城买多好。他说有时跑到上层地图药水不够用,光跑地图都要费好多血。 富贵险中求。 我没在往下聊,说我爆了个好东西,等下登录你们看。用域名覆盖后,我登上传奇,按下c键查看角色信息。 哇塞,骨玉权杖。 虚荣心小小满足下,说前阵子在牛魔寺庙打小boss爆的。 走,组队牛魔寺庙。 …… 第二天早上,我们吃了早餐,陪郭瑞走到小区,跟他告别。 我蹬着自行车往家骑,一晚上屁都没爆,这俩人真衰。 没几日学校报道,老妈跟我坐公交车去交学费,一路无话,到教室见熟悉的身影,我们好是一通聊。 罗蒙说我爆了把骨玉权杖,惹得这帮人羡慕不已。我说等有空咱一起去玩,这一人玩,好多地方去不了。 发完书本我们告别,回到家我整理书包。 第二天上学,我早早出门,跟郭瑞他俩约好一起走。进到教室,我看着杨磊以前坐的座位,也不知他现在上学了没,临走时我甚至连他去的城市都没问。 马宁、郑琦、孙科、刘航、陈效力、李燕涛…… 有些伙计,一转身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 我看着郭瑞他们,珍惜眼下的友情,出了学校,或许就天各一方,再也不会见面。 班头在第一节课上说,这一年上完,学校会对各专业学生做审核,明年7月起会包分配实习,也可以正常9月份来校上学。所以,大家用功把专业课学扎实,这是你们出社会参加工作的硬核。 我听到班头说工作实习,心里有些小激动,也不知参加工作是什么样的感觉,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冒出来。 你还小,如有机会,上完大学在考虑工作。 我晃了晃脑袋,走一步看一步,先把专业课基础打好在说。 我们如往常一样,享受着校园的惬意,中午放学,胖子说好久没打牌,咱吃完饭打牌。罗蒙说打毛线,去网吧玩传奇。他们争论不休,胖子问我打牌还是去网吧?我摸了摸鼻子,以后都不在打牌,戒了。 他们问我为什么?我笑而不语,大叔说去网吧,有一阵子没一起玩了。 我们从网吧出来,我那把武器让他们轮了一圈,罗蒙还截图传到qq空间,惹得他们一阵奚落。 回到教室,我见大叔拿出电话翻看。 大叔你也买小灵通了? 嗯,以后方便一些。 我拿电话本把大叔号码记上,以后有啥事,没在学校也好联系。 放学我跟郭瑞他们骑车回家,罗蒙说你也整一个么,现在bb机用的人少,都在用小灵通。我说又没多大电话量,都是咱几个人,无外乎再加一个王瑞,年后再说。 日子按轨迹推行,有时中午不去网吧,他们在教室打牌,我也不看,跟王强、苏峰聊游戏。 一次包夜,我们组队在赤月老巢打boss,网吧突然掉线,20分钟后我们在上,全部在盟重站着,我查看装备,骨玉权杖掉了。 大爷的。 我使劲拍了下键盘,郭瑞问我咋了?我指着角色,骨玉爆了。他说狗日的,我的法神头盔也没了。 这掉线真邪门,我们身上的装备,每人都掉了一件,苏峰最是悲惨,掉了三件装备,40级衣服、两件法神首饰。 我们气的骂娘,网管过来一看,好说歹说给我们每人拿了瓶冰峰,我们不在骂人,不过把怨气撒在游戏上。 这可够夸张的,掉个线不至于把身上装备爆掉。 对,就算爆,咱几个怎么装备都会爆。 最可怜的是苏峰,一连爆掉三件装备。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罗蒙突然蹦出一句:“一两个人掉装备就算了,大家都掉,不会是gm在后台捣鬼吧。” 我们不在说话,内心泛起涟漪,如果罗蒙所言极是,这次爆掉装备,那就说的通了。 “你们够了。”大叔发话,“爆就爆了,再打回来便是,嚷嚷有什么用。” gm是你朋友,你当然无所谓,大不了让杨洋给你刷几件装备。 郭瑞赶忙拉扯罗蒙,让他不要再说。我见大叔脸色铁青,点了一根烟没说话。 这时我也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不排除罗蒙说的可能,但在大叔面前讲,这就有点过了。 一点城府也没有。 这件事,明早我给杨洋打电话问问,现在都别说了。 见大叔这样说,罗蒙也不在逞口舌之快。 后半夜大家情绪不高,尤其是苏峰,平常烟瘾不怎么大的人,早上下机,我见他坐的地方一地烟头。 郁闷。 大叔没跟我们吃早饭,我们喝着胡辣汤,王强说:“昨天咱说的有些过了,毕竟大叔也没做什么,罗蒙你这样说,倒是弄得大叔下不来台。” 罗蒙这时也冷静许多,不过嘴硬道:“这私服我退出,不玩了。” 一旁苏峰也说不玩了。 好端端的游戏,因为不明原因爆掉装备,使得大家心情乌云压顶。 我们分散各回各家。 这件事细思则恐,我也不好说什么。 周一上学,我跟郭瑞他们骑行,路上郭瑞说别在教室说这事,尤其大叔面前。罗蒙耸耸肩,不提就不提,反正也不玩了。 唉…… 到了教室,大家简单打声招呼,各自坐在座位上。我们来时大叔就在,不过没有理我们。 课间休息,大叔叫我们去厕所抽烟,大叔给我们散烟后,说问杨洋了,服务器后台设置,被大boss打死角色是必爆装备,这是在开新区时就设置过得。 我对这解释能接受,不过看苏峰,怕是接受不了,毕竟他一次掉了3件装备。 大叔说:“事已至此,你们要是不信,我把杨洋电话给你们。” 胖子做和事佬,说信得过,没了装备,友谊别丢。他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虽说有很多话很假,不过听在耳里,倒也舒服。 一根烟下来,我们不在为难大叔,毕竟跟他也没有直接性关系。 只是,可惜了游戏。 我们不在深究此问题,只是空闲时间,大家彼此之间沉默许多。 没有传奇做媒介,大家在一起聊的话题越来越少,就连他们打牌,也渐渐变少。 每个人心里都有隔阂,我们尝试通过别的方式调和关系,不想让关系弄成现在这样,泾渭分明。 不过自打接触传奇,对其他游戏不怎么上心。 就当大家的关系日益见淡时,因为一个游戏,情况变得有所好转。 我如往常一样到自强西路等郭瑞,见到他们,我给他们散烟。 我说这事弄得,现在大家凝聚力越来越低,在这样下去,估计要分崩离散了。 郭瑞夹着烟,“没那么严重,大家对传奇投入度太高,一时半会拔不出来而已。” 虽说时间能冲淡一切,不过等那时候,我们也会被时间冲淡友情。 罗蒙说那怎么办,早知是这样的局面,当初我就不应该说大叔。 我笑了笑,世上可没有后悔药,要不你跟大叔道歉。 罗蒙放不下面子,支吾半天也没说个啥。 “哪里有隔阂就从哪里切入。”郭瑞顿了顿,“这几天我在想,既然大家对传奇放不下,不如我们玩正版,一来大家能同玩一款喜欢的游戏,二来隔阂就会慢慢消失,回归原本。” 我说要玩正版传奇,我们什么都混不出来,听苏峰说,里面平均等级40级,装备都是30级起的,咱们进去起点太低。 “我有说咱们玩传奇吗?最近我关注了下,有款游戏,堪称传奇升级版。”郭瑞说道。 我问什么游戏? 郭瑞到卖起关子,不论我怎么问,这小子都不吭气。正当我有些微怒时,一旁罗蒙看不下去,“行了,我来说,昨天我们去网吧,见有人玩跟传奇极相似的游戏,我们问游戏叫啥名字,上手体验了下,一模一样的操作,比传奇画质好太多。” 我看着罗蒙,他顿了顿,说传奇世界。 郭瑞接过话,“这游戏要买点卡,前7级免费体验,咱们现在都有操作底子,不妨撮合大家转战正版。” 我记得暑假在毛毛家住,去网吧好像看到过,当时还在想,这是哪个私服,画面跟传奇这么相似。 我说游戏里是不是可以骑马? 郭瑞点头说是啊,你已经玩了? 我笑了笑,说之前在网吧见过,那咱们弄? 弄! 得嘞。 第五十四章 传奇世界 青春匆匆,跟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不妨玩玩传奇,一起夜机一起飞。 我们越说越起劲,不知不觉骑到学校,走到教室拉着他们一顿聊,大家对这游戏并不陌生,在网吧见过这个图标,只是没点进去过。 三言两语,大家一致决定转战传奇世界。 不过,大叔说回私服一区,跟风旗他们玩。我张了张嘴没说话,或许是因为大家之前的猜疑,亦或者大叔跟我们玩不到一块了。 中午放学,我们杀到网吧,郭瑞说他那天进官网看资料,上面写到周天开新区,咱们随便找个区进去,你们体验一下,觉得好玩一起冲新区。 不得不说,从视觉上确实比传奇做的要好,郭瑞说这是3d的,咱们之前玩的传奇属于2d。我点点头,选了法师进去试玩。 地图、角色、装备跟传奇没太大差别,角色在指定级别可以选两条路线学技能,我问郭瑞这到后期有啥不一样发展?他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好吧。 走出网吧,郭瑞说如何?我摸了摸鼻子,说道:“画面不错,就是升级挺费劲,还不到5级。” 苏峰说:“你以为像私服一样一小时升到15级啊。” 我们哈哈大笑,既然没有更好的游戏,玩玩传奇世界也无妨。 弄。 郭瑞说:“先别急,刚才我说了,新区周天才开。传奇世界也不长时间,现在才8个区,咱们等9区开了,在买点卡。” 我们说好,进到教室看到大叔在自己座位上,托着腮看窗外,心里不免有些凄凉。 虽说后来大家跟以前一样在一块玩,不过不像曾经玩的那么开,心里总有个疙瘩在拧巴着。 因为要等新区开放,中午吃完饭,罗蒙拉着胖子支腿子,主动找大叔打牌,他也不拒绝。我们在教室闲聊,话题也是围绕着传奇世界。 苏峰说:“咱把职业分开选,等级别升上去,咱们组队团灭boss,别人过来抢也打不动咱们。在有一个,游戏里爆出好装备不是自己职业的,谁想要就按市价走,毕竟里面的装备等同于rmb。” 我说不至于,直接送就得了。 苏峰摇头,“一码归一码,等你打出好装备,知道行价时就不这么说了。” 郭瑞吐出烟气,说道:“苏峰说的有道理,丁是丁卯是卯,比行价在低一点卖也行,算是人情价。” 杨涛笑着说:“还没玩就开始想着卖装备挣外快了,话说有那么好爆么,咱是为了玩游戏,不是为挣外快好吧。” 苏峰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道:“玩这类游戏,不以挣外快为目的,都是在耍流氓。” 我们…… 事无反常,每一个人在学生时期都会迷恋一款游戏,而我也不例外,自打上学期踏上传奇私服,就一发不可收拾。 张晓宸,明早来我家,咱一起玩传世。 明天开新服,这几天去网吧我也看官方论坛,知道开的区主要针对陕西区域,我们早早的把点卡买上。今天郭瑞给我扣传呼,我们约好明天开始冲新区。 周天,我早早的蹬着自行车,来到郭瑞小区。存好车子,我在楼下喊了几声,郭瑞跑下楼,说我刚给罗蒙打电话,他马上下来。 我们出了小区,见罗蒙正过马路,我们点了一根烟等他过来,罗蒙说:“刚苏峰打电话已经开始玩了,问咱人呢。” 郭瑞说家里有宽带真方便。我说那是,杨涛家在暑假也拉网了。 郭瑞笑了一声,说你什么时候拉网线?我说家里电脑太老,等换电脑再说吧。 走到网吧,交费拿着密码纸找地儿坐下,我习惯性的登qq复制域名,突然想到玩的是传世而非传奇私服,自顾自摇头哑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 我看了眼郭瑞,说没事。 郭瑞已经进到游戏画面,他选道士,正在犹豫起什么名字。 我双击传世,新开的第九区名字是龙啸长安。 西安在早期名为长安,这新开的区名,倒也贴切。我选择法师,想了想,输入“天之骄子”进入游戏。 前7级不收费,我慢条斯理的玩着,他们问我叫什么?我对他俩的角色虚砍两下。 呃,张晓宸,你这名字洋气了。 看着屏幕里站我面前的法师,对罗蒙说你这名字好接地气,追风汉子。 俩法师一道士,这是我们的职业,原来玩私服,明白前期养成这两个职业发展快,虽说到后期是战士天下,但我们仨家里没有网线,升级肯定赶不上苏峰和杨涛,选这俩职业合适。 我们组队打怪,发现升级很慢,退组后每人站一小区域,经验快了好多。 升到七级,系统陆续把我们卡出游戏,我掏出点卡,输入序号和密码再次进入游戏。 郭瑞说咱们别急着去打小装备,先把级别升上去,过几天服务器人一多,每个地图都是人,升级都是问题。 一天下来,除了练级就是练级,我们离开网吧时,角色已经12级了。 罗蒙说:“刚才苏峰过来露了个脸,我看了下他角色,都15级了。” 郭瑞不屑道:“这都算慢的,我要是家里有网,一天直接升到20级。” 正版确实正规,玩了6个多小时,才升到12级,之前玩私服,20多级妥妥的。 第二天上学,我们聊着传世,杨涛说:“昨天晚上有人爆出井中月和魔法权杖,喊价300块一个,分分钟就卖了。” 苏峰在一旁附和,他也看见,昨天他去尸魔殿打技能书,被杀好几次,全是组队打书的。 我说刚开始的技能书,商店不是有么,跑那儿干啥?苏峰挠了挠头,想着爆本35级书,不是能赚点外快么。 …… 我们跟以前一样,中午放学,一堆人跑到网吧,有时为了节约时间,中午买个菜夹馍、牛奶,边走边吃。 这段时间算是疯狂,以前好几个不怎么跟我们玩的同学,也加入传世。 每天在玩,发现传世什么资源都缺,金币缺、装备缺、刷怪也缺,我们单独升级老被杀,只好三、四个人组队一起刷经验,自然而然,形成了人多经验少的局面。 因为家里没电脑,上网时间每天就1、2个小时,渐渐的跟苏峰、杨涛等级拉开差距。一天在矿洞用小火球砸小怪,看着只有15级的角色,突然有些厌烦。 挖矿、买药水、跑地图、练级、回城修理装备,周而复始的循环,让我对传世没有那么大热度。 枯燥,是最强烈的感受。 大家一起玩游戏也不像之前说的,除了在一个地图打怪练级,也不怎么交流。 升到17级,犹豫了下,选择学雷电术,不练级打小boss去,这样玩太无聊。 主意打定,临近国庆假期时终于17级,雷电术虐小怪升到1级时,骑着枣红马奔向蛇魔洞。 第一次进不怎么会跑地图,刚下到第二层就被红黑蛇妖咬死。 郭瑞说:“张晓宸,有点太着急了啊,才17级就下蛇洞,血量太少了。” 我没理郭瑞,继续下蛇洞。 如果在无聊的升级,也许我就不玩了,我要找点刺激的。 白蛇妖。 蛇魔洞其实就是传奇的猪洞,里面的怪物改了,原来玩传奇就喜欢砍白猪,对这个地图蛮感兴趣。 毕竟这是我能进去挨上几下才死的地图,其他地图,比如禁地那种级别的地图,进去都是一下秒死。 只要有空,我们一起去网吧,他们都在升级,而我不知死了多少回后,终于见到白蛇妖。 跑蛇洞地图让我操作越来越刁钻,5方格的地方,硬硬能将白蛇电死,不过花费时间有些长。 看着一地的东西,虽然没有好装备,但我也很高兴,毕竟可以打小boss了。 国庆假前,苏峰和杨涛在传世的角色已经升到28级,郭瑞他们也在22级左右。 因为等级悬殊,高等级不愿跟低等级的浪费时间,而低等级抗不了在高一档次地图的小怪攻击,我们没说打包夜,只说节后见,各自离去。 国庆放假时间长,去道北探望过一次姥姥,其他时间都泡在网吧。 现在操作手法愈发娴熟,下蛇洞刁钻走位,能把药水全部吃完才回城,不像刚开始,都是被咬死而回。 当然,碰到恶意把小怪引到洞口的除外。 一日我骑自行车,独自来到黄埔庄玩传世,交完钱拿着密码纸,开机准备游戏。 希望今天能爆出个好装备吧。 最近下蛇洞,级别也从17级升到19级,金币倒是不缺,打白蛇妖几乎都能打出祝福油,这玩意在全区一喊,都有人买,毕竟像长时间玩游戏的,最不缺的就是金币。 我输入账号密码,进入游戏买好红蓝药水,开始往蛇魔洞跑。 还没见过三头蛇王,去五蛇殿看看。 说走就走,绕过外五蛇地图,进到地图见十几人站着,他们用地图模式对话。 走开,三头蛇王我们行会包了。 我们认识你们副帮主,一起打。 我看屏幕上他们对话,几句后就不吭气,估计组一起了,我敲出一段话。 我没见过三头蛇王,过来见见世面。 他们见我级别低,又是在角落,也就没过来清我。 第五十五章 骚动 素质还挺高。 我把他们每人角色点开看装备,当看到第四个人时。 蛇魔洞大boss刷了。 三头蛇王! 我看见中间有条三只头青绿色蛇怪,心想,这未免也太小了吧。 我打的白色妖,那比例至少是蛇王的五倍,我安静的站在角落,他们一顿群殴后,爆了一地装备。我眯眼还没怎么看,一堆人把地上装备捡完了。 呃…… 操作角色离开五蛇殿,在外面地图找白蛇妖打,这里白蛇妖比其他几层多很多,我药水用完,回安全区买药水继续来这儿。 再一次跑到地图,当我查看背包,蓝药水快用完时,见前面有很多红黑蛇妖,中间围着一只白蛇妖。 也不知能不能撑到打死它,我小心的移着角色,把半圈怪一个个电死,露出一道缝隙时,一道雷电,将白蛇妖引出来。 这个地图狭窄,不过不影响我的操作,但郁闷的是,白蛇妖还剩一丝血时,蓝药水只剩3瓶。 现在飞回安全区我心不甘,没办法,只好引些小怪过来杀,好几次没走好被卡在一处,虽然惊险有几次血条见底,但狂按红药水跑远,也是有惊无险。 终于,经过漫长的时间,白蛇妖被我弄死了。看着一地的装备,比原来打白蛇妖掉落多出一圈,我一个一个捡着。 中间有个黑色亮闪闪的东西,一开始没在意,当捡的差不多时,我按快捷键查看地下装备,中间那黑闪闪的装备上有两个字。 裁决。 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捡起来时才想到,内心不免一阵狂喜。 裁决,战士30级武器。 我去,牛逼了! 双击回城卷,跟没事人似得骑着枣红马买药修装备,来到仓库,敲出一段话。 出售裁决,仅限西安地区,要的密。 迎接我的是一堆堆密我的人,有的问怎么卖?有的问在哪爆的?总之什么问题都有。 没一会儿,我报出坐标,仓库挤满好奇想看装备的,我挑了几个交易给他们看,不过人心难测,不乏有些投机的人点确定,对于这些倒把之人,我苦笑着点下取消。 一下午时间,我没在下蛇洞,不过下机前了解到两件事。 第一件,是我爆的这把裁决是全区第二把,因为那个拿着裁决的战士也来仓库,找我看武器。 第二件,则是这把武器,我听到最终的报价。 800rmb。 我没有回复任何人,只说仅限西安地区当面交易,那个拿裁决的角色叫铁拳,西安人,说问问他身边的朋友有没有需要的,到时候再联系。 我把裁决放到仓库,跟铁拳互加qq,下机走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赚到了,我骑自行车都骑到未央路,心里那小激动还没褪去。 回到家心情渐渐平复,我在想另一件事,这也许是我玩传世运气最爆棚的一次,虽说是第一次爆好装备,不过我对后面不怎么看好,不说全区,在我们班里,所有人的级别都比我高,最低的一个,也比我高出7级。 我在想,还要不要玩。 如果不玩传世,也许会跟大叔一样,没有同一个游戏衬托,彼此之间关系将会慢慢变淡。 这几天我没上线,一直考虑这个问题,但想不出个所以然。 算了,等上学跟他们说说吧。 收假前一天,也没人给我扣传呼,虽说大家一起玩游戏,不过盘子大了,人心也就散了,像我这样低级别,在没爆出裁决时,游戏里都认识不了几个朋友,别说他们了。 隔日上学,我没有去自强西路等郭瑞,从另外一个路线骑到学校,进到教室,我听他们聊天。 苏峰说:“这几天运气不错,爆了几件道士首饰,在游戏里碰不见你们,我换了法师装备。” 杨涛选的职业是道士,他说没事,我也爆了几个其他职业的东西,全卖rmb了。 胖子问卖了多少?杨涛说300多。 我看着大家脸上阴阳交错,没说什么。 课间休息,大家到厕所抽烟,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那个,放假时我玩传世,爆了把裁决。 可能我说话没有那么多前缀,整得大家不太相信,听到的声音都是假的吧、开玩笑之类的话。 更甚者,罗蒙戏谑,“我还爆了把逍遥扇呢。” 我无奈的看着罗蒙,说信不信由你们,另外我不想玩了,等这几天裁决卖了,我决定退出传世。 既然大家初衷已变,我也不愿做那枯燥的事情,天天练级,不适合我。 他们见我认真的表情,不在开玩笑,杨涛说真的假的? 我耸耸肩,“爆了就是爆了,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谁要不信,中午网吧请我上机,我让他看。” 他们不在吭气,斟酌我说的信息。这时,张鹏说我请你,中午看看。 张鹏是传世才跟大家一起玩到一块的,之前一年也不怎么说话,听郭瑞说,他家也有宽带。 我点点头,说好。 中午放学,我们在网吧附近吃的砂锅,郭瑞小声问我真的假的?我喝了口汤,无奈的说:“骗你们对我有啥好处,当然是真的了。” 郭瑞说:“我去,那你岂不是发财了。” 我摆摆手,“靠一把武器发财还不至于,不过我在游戏里问了,市值800,我已经加了一个人qq,这几天我没上网,今天去刚好看看,他要不要。” 我们进到网吧,张鹏给我密码纸说好了,我点头跟他坐在一块,登录游戏让他看。 我点开仓库,鼠标放在裁决上,张鹏还没开口,罗蒙就夸张的叫道:“张晓宸,你这狗屎运简直爆棚了。” 他们见我所言属实,纷纷夸赞,我眼观鼻鼻观心一一应承。等他们咋呼完,张鹏淡然的说:“给你开了一个小时。”说罢,他扭过头开始玩传世。 我瞄了一眼他的屏幕,29级战士。 我不理他们,打开qq,铁拳的头像闪烁的跳动。打开消息,看他留了好多言,最后一句说上qq约个时间,聊一聊。 我想了想,敲出明天中午的时间,关掉qq。 出了网吧,罗蒙搂着我,说准备卖多少?我耸耸肩,市值800,你说我卖多少? 刚才上网,我在全区吆喝了一声,800rmb出售裁决,不议价,仅限西安地区当面交易。虽然没有像上一回刷屏似得密我,不过还是有好多人与我沟通。 下午放学,我跟郭瑞他们去存车棚取自行车,临走时张鹏走过来,说先不要卖,明天咱俩聊聊。 我点头说好。 我与张鹏在班里没怎么说过话,就连他跟我们玩传世也是如此,今天中午,我才知道他选的角色是战士。 我已经猜到他想聊什么,看破不说破而已。 跟郭瑞、罗蒙骑着自行车回家,路上,他们问在哪爆的?我淡淡的说:“蛇洞打白蛇妖爆的。” 好端端的怎么不想玩了? 我吐出一口烟,说觉得没什么意思,我要没下蛇洞打小boss,估计早都不玩了,天天都是练级练级,太无聊。 郭瑞说:“其实练到35级,咱就可以去各个地图打boss了。” 我苦笑一声,说道:“游戏里的人不说,光咱班玩传世的,我知道就有三个人家里有电脑,他们现在估计30多级了。等咱35级,到哪个地图都是被欺负的脸。” 等级不说,穿着一身垃圾去打boss,光剩被别的玩家虐杀了。现在这个区还不到一个月,就一个三头蛇王,十几人都在争抢,等我们35级,黄花菜都凉了。 郭瑞他俩陷入沉思不在说话,我们骑车到自强西路,告别后我往家骑去。 我不知他们是怎么想,不过看现在这形式,并不像原来说的那样,什么打出别的角色装备想着兄弟们,扯淡。 初心以忘,往后只剩尔虞我诈。 第二天上学,我依然骑行别的路线,到了教室,见郭瑞他俩在,我们也没说什么。 课间休息,我正准备到厕所抽烟,张鹏叫住了我。 张晓宸。 我驻足看他,张鹏走过来说聊聊。我们转移方向,往学校食堂走去。 上了二楼,他要了两瓶冰峰,我俩面对面坐着。 “张晓宸,你那把裁决准备卖多少?”张鹏说道。 我喝了一口饮料,淡淡的说:“现在市值800,就卖800么。” 他笑了笑,说都是同学,能给个友情价吗?我想买。 我扭头看夹馍师傅,心想他在这工作,一个月也挣不到800吧。 我没有在说价钱,问张鹏,你出多少?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反问,能看出他已经做好准备跟我砍价的准备,张鹏愣了一下,想了想说500。 我站起身,说既然是同学,我是诚心卖,你要真想要就拿出点诚意。我装作转身要走,他慌忙叫住我。 其实与他,500卖了也就卖了,只是他叫我过来,这种开门见山的方式我不习惯,都是同学,不知道先套套近乎么。 我坐下来,平静的说:“你经常在家玩应该也知道,这是全区第二把裁决,那么多战士,这个武器很好出手的。” 他陪着笑连连点头,说明白明白,那这样好不好,我出550,外加一条硬白沙,这是定金你先收着,明早我把钱带来,咱明天交易,你看可好? 第五十六章 换朋友圈 我看着张鹏手里的点卡,也不愿为难与他,退一步讲,以后还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同学,给他吧。 我说:“可以,这点卡你留着,我就不要了,明天咱俩交易。” 张鹏急了,执意的说:“这点卡算是订金,你不收下我心里没底。” 我哈哈大笑,“咱俩是同学,不是买卖方,既然我说卖你,自然会卖你。” 张鹏跟我争执一番,最终还是将点卡装兜里。 中午放学,张鹏邀我一起去网吧,我没有拒绝。昨天在qq上跟铁拳约好时间,不想失信他人。 毕竟,已经答应张鹏。 自然而然,网费是张鹏掏的,我打开qq,铁拳在线。 跟铁拳说抱歉,裁决已经易主,他问多少?我说出价格后,对话框沉默片刻,当在有消息时,上面显示,800,现在找你交易,你在哪? 我看了眼张鹏,发现他正看我,那表情堪称奥斯卡影帝级别,夸张的说别卖,咱俩说好的。 我笑了一声,敲出一排字,对张鹏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懂。” 张鹏扯着脖子看,见上面是敷衍话语,满脸诚恳的说谢谢。 因为心劲淡了,体会不到一个虚拟武器对张鹏有多重要,我关掉qq,无奈的摇了摇头。 下线后,张鹏一再道谢,弄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我对他说别这样,人言有信为根本,跟铁拳,只是解释而已,在说,你是花钱购买,不用道谢。 张鹏嘿然一笑,说好,就冲你这一句话,我请你吃一个礼拜午饭。 …… 搞的好像沾多大便宜似得,要按行价,我才吃亏好吧。 教室里,杨涛走到我面前,我见他有话要说,跟他往楼下走去。 “张晓宸,你不打算玩了?”杨涛说道。 我点头,把之前的想法说给他听。 杨涛听后,说如果我没有听你讲这些,或许我会挽留你继续传世,其实国庆假期,我跟苏峰经常组队打boss的。 杨涛的角色是道士,苏峰是法师,这点我是知道的,我示意他继续。 杨涛说:“还记得开学苏峰说打出来道士装备吗?”我说记得。 杨涛叹了口气,说有次我跟苏峰像往常一样组队,我们共同打死boss爆出的。 我有些惊愕,那次苏峰说在游戏碰不上大家,才拿爆出的道士装备换他职业的装备。我没有轻易听杨涛一面之词而相信他,我眯眼看他,想从他的举动找出破绽。 因为我还记得,杨涛用传世装备卖了钱财。 杨涛苦笑了一声,说我跟你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这点事没必要骗你,那时打出道士装备,刚好落他脚下,等我过去时他已经拣上了。事后我找他要,他说要用东西换或者拿钱买。 杨涛顿了顿,继续说:“我跟他讲,这是咱们一起打出来的,怎么能这样。但苏峰说了句让我心寒的话。” 谁捡上是谁的。 我眯眼看他,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是人都有私心,我也如此。 杨涛缓缓说道:“后来我见无果,便不再要,自己在游戏里认识几个常在线的,我们一起打装备,我捡到的装备就是这样卖出去的。” 我不知该说什么,杨涛有错吗?没有,只是吃了一次亏,把这种负能量传递到别人身上,可想而知,他卖出去的装备,是怎么得到的。 杨涛话锋一转,“本想着你要继续玩,我手里有一把魔法权杖给你,现在也算可惜了。” 我骇然,杨涛说的很有艺术性,刚开始只字不谈装备之事,聊到最后才说起。 原来的杨涛,跟一个明镜似得,简单纯粹。而现在的他,一汪海水形容,也不为过。 都说栽一个跟头长一次记性,现在算是受教了。 我摸了摸鼻子,说好意心领了,留着给他们吧。 上楼吧。 杨涛跟我后面,快到教室时,传来一道声音:“其实,张鹏给你的费用低了。” 我不为所动的往教室走去。 人,都会变得,杨涛,变了。 世上本就没有对与错,站的立场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自然不同,你觉得对的事情,站在你对立面的人,他的角度也没有错。 我并没有觉得卖裁决吃亏与否,本就是传奇眷顾,运气爆棚而已。 裁决之事,明天止戈。 下午上课,休息时张鹏专门过来,对我说晚上别卖给别人。我摆手,“跟你说好之事,不会更改。” 他见我认真的表情,放心的离开。 第二天上学,还没进到教室,张鹏就拽着我下楼。 干啥这么着急,让我把书包放了先。张鹏不理我,拽着把我带到楼下。 “给。”他掏出五张毛爷爷,底下还有一张50元。 我眯眼看他,他说钱你拿着,等会中午去网吧裁决交易给我。 我说:“你不怕我裁决已经卖了么?” 他摆手道:“我信你。” 我摸了摸鼻子,说行,中午网吧交易。 我和他上楼,他说烟也给你带来了,在我书包里,一会儿人少时我给你。 好。 中午放学,我们一块吃饭,郭瑞他们说卖了装备,也不请哥几个吃顿饭。 我说好啊,你们找好地儿咱就去。 吃完饭,我们在网吧登传世,当我把裁决与他交易之后,传奇世界与我,在我联系。 交易完我满身轻松,张鹏则激动万分。 我俩早一步下机,往学校走去,进到教室,张鹏从书包拿出一条硬白沙递给我,说还剩六顿饭。我摆手说不用,他倒着急起来,这怎么行,是啥就是啥。 好吧,这一根筋。 六天以后,我和张鹏交易的事情告一段落。这几天我不自在的紧,天天中午人家请客,班里好多不明就理的同学,投来的眼神怪怪的。 邵鹏就是其中一位。 这几天除了跟张鹏吃饭,休息时间也不在去网吧,一来传奇世界不玩了,二来空一空脑子。 游戏还是要玩的,但不会在玩传世这种游戏,太累。 张鹏这一天没在请我吃饭,我自个掏钱,空闲时跟邵鹏、胥氏兄弟溜达。 “张晓宸,最近不是张鹏请你么,怎么今天你自己掏钱了?”邵鹏说道。 最近不跟郭瑞他们去网吧,跟眼前这几位,经常走动。 我看着曾经的室友,笑着说:“以前有个记者采访一位古稀老者,问他长寿的秘诀,老者笑而不语,记者采访不到,见他的孙子吃水果,果汁溅的满身都是,便好心提醒慢点吃,最好身子向前倾些。” 那小孩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爷爷长寿么。”记者见有戏,变蹲下来问为什么? 因为我爷爷从来不管闲事。 胥氏兄弟噗嗤一笑,邵鹏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们,说笑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悟吧。 这段时间跟他们仨相处,虽说没有跟他们玩的那么嗨,但也有趣。 有天上学,邵鹏邀请我们周末去他家玩,胥刚(弟弟)撇嘴说有啥好玩的。 邵鹏挠了挠头,说在网上聊了一个网友,感觉还不错,约人家周末见上一面。我挑了挑眉,说然后呢? 邵鹏脸一红,说第一次见网友,有点紧张,想拉着你们一起去,给我壮壮胆。 我笑道:“蛮新鲜,我们陪你去,但你不怕见面时人家没看上你,看上我们其中一位么?” 那倒不会,我俩视频聊过好几次的,她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我摸了摸鼻子,你就不怕我截你胡吗?邵鹏盯了我好久,嘴里蹦出一句话。 你不是坏人。 呃…… 正当我还想逗邵鹏时,胥涛说:“去可以,不过你要在手搓衣角扮怂包的话,我们可就拆你台了。” 我低头看去,邵鹏正紧张的双手搓着衣角,他见我们看来,赶忙把手背过去。 我们哈哈大笑,也不知是快要见网友,还是我们怼他紧张的。 邵鹏个子不高,国字脸,属于丢到人海里找不到的那种,不过他的眼睛很亮,跟人对视,总有一种孩童般的目光。 随着年龄增长,我们脸上的稚气渐渐褪去,眼睛也因看到很多事物变得浑浊,但邵鹏不是,眼睛里,有一股灵性在里面。 纯真。 我们约好去他家时间,邵鹏说在电子二路下车后,朝前走去。 周末我如约而至,下车看到邵鹏穿着一身休闲。我笑着说:“见网友穿这么随意。” 邵鹏轻松一笑,“又不是见丈母娘,穿那么正式干嘛,总不能跟你上次过生,穿一身西服吧。” 我嘿然一笑,这小子嘴到挺毒。 我点了根烟与他闲聊,他说这网友跟他家住的很近,他家在电子城小区,网友在北山门住。 我第一次来南郊,有点迷失方向,我问电子城是不是有厂?邵鹏说是的。 那电子城和红旗,哪个大。 他茫然的说:“红旗在哪?” …… 正当我要解释,胥氏兄弟来了。 张晓宸,邵鹏。 他们走过来,说你怎么比我俩还快?我说刚到一会儿,还没问过你们,你俩家在哪住? 胥刚说肖家村。 我想了想,说得是对面有个华润?他们点头。我锤了下胥刚,你也不早说,以后咱一起上学。 胥刚夸张的揉着肩膀,“你也没问过我们不是。” 邵鹏在一旁催促:“行了,时间快到了,咱们走吧。” 我们跟邵鹏向前走,我问约的地方在哪? 邵鹏指着前面,说拐角一个卖奶茶的门店。 我们走到奶茶店,坐下打量店面,坐在一旁的邵鹏,呼吸却变得非常急促。 第五十七章 遇见网友 我碰了下他,说干嘛,哮喘病犯了? 邵鹏紧盯着外面,说来了。 我眯眼看去,见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孩款款走来。 胥涛幽幽的说邵鹏,你咋又怂了。我收回目光,见他坐那双手不自然的搓着衣角,我对胥涛咧嘴笑了一声。 “胥刚、胥涛,我给咱买奶茶,到旁边坐。”我走到收银台,我们来给邵鹏壮胆,起码要给够他们私人空间。 跟胥氏兄弟坐在别处,见邵鹏已经站起来招呼,俩人一番开场白,就座闲聊。 这女孩长得还行。 服务员帮我们把奶茶端过来,我见邵鹏迟迟不买饮料,我喝了口奶茶,味道还不错,看杯子上的标志,老豆奶茶。 这傻小子也不说买两杯奶茶,真够笨的。 听见胥涛蚊子般声音,我小声说道:“人家见个网友,把你还急得不行,皇上不急太监急的心理可不好。” 胥涛刚要反驳,胥刚直接来了句,“说不定邵鹏没拿钱。” 我跟胥涛把嘴里的奶茶喷出来,别看胥刚长个老实的脸庞,这嘴可真刁。 一句把话聊死。 我们的举动惹得他俩连连侧目,没办法,邵鹏说这是我的同学。 邵鹏尴尬的跟我们相互介绍,我和胥涛一副不认识胥刚的样子。 真尬。 1个多小时过去,那女孩起身跟邵鹏告别,邵鹏走到我们这儿,说你们刚才怎么了? 我们不愿多说,问他如何?邵鹏脸上露出一抹红晕,“还行吧,第一次见,慢慢接触呗。” 后面发展是邵鹏的隐私,与我们无关,我说那任务完成,现在怎么着? 吃饭。 我们在步行街吃完饭,邵鹏说下午他爸要带他出去,改天到他家玩。我们点头到车站等车。 胥涛说:“我看没戏,你们看见那女孩看邵鹏的眼神吗,没有起伏之色,太淡了。” 我瞄了眼胥涛,说人家的事不要操心,咱仨任务完成就行。 他们坐到朱宏路下车,我到郭家村下车后,低头往家走。 见网友,有意思。 初中时期,我也有过网友,那时上网没有视频头,不过倒也书信往来一段时间。像邵鹏这样网友见面,我还不曾有过。 这阵子上学,我依然一个人骑自行车上学,虽说跟胥氏兄弟聊过一起走,但他们不常骑车,多是坐公交车。 肖家村出去就是车站,一路南行,都不带拐弯的,搁我也不骑自行车。 现在上学,除了专业课和语文我认真学习,其他课目也不落下,不过听的云里雾里。 基础没打好,听起来就是费劲。 我跟郭瑞他们一如往常,虽说中午有时也去网吧,但传世,彻底放下。 受邵鹏启发,我在网上开始寻觅网友。 班里女生实在不敢恭维,而李小玲事件让我对学校女生失望,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茫茫网络…… 找找呗。 一天中午,我们一行人去网吧,入座后,见大叔拿着耳麦,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我问大叔,这是干啥呢? 大叔把麦捂着,说是一个网页聊天平台,可以在感兴趣的房间跟一群人海聊,也可泄愤乱骂。 平常来网吧都是遍地撒网聊qq,觉得大叔这个挺新鲜。我要到网址,带着耳机找房间,一番摸索后,明白这里面的行道。 抢麦、对某一人喊麦、私聊,临下机时被一人莫名其妙骂了,心里觉得不怎么舒服。 我跟大叔说起,他笑了笑,说这不算什么,也许是人家嫌你占麦时间长,或许纯属为了泄愤,而你刚好撞在他的枪口。 原来如此,我找大叔取经,他说马甲起个低调点名字,要不就是系统默认,多听他们说,觉得房间某一个妹子不错,喊两句跟她私聊,如果聊的好。大叔拍了拍我,你懂的。 我…… 不过你只为泄愤,我给你个链接,那里全是骂人宝典,背几遍或者照着念也挺爽。 一种东西一个精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聊天室,这么多行道。 我说:谢谢,受教了。” 大叔对我摆摆手。 周五中午放学,我去奶奶家吃饭,她老人家领我在文艺路小学对面吃泡馍,吃完我把奶奶送到和平花园楼下没上去,一看时间还早,到红会路去上网。 像往常一样,我打开聊天室。最近按照大叔教的,玩的倒也有趣,我在上面不怎么骂人,碰见哪个不长眼的撅我,拿出骂人宝典学的,回怼过去。 就像上次有人撅我,一句话弄得聊天室连竖大拇指,整得那人被迫离开。 什么我把你*死*活*成翻斗摩托,拉到护城河哐嘡哐嘡一泡一*。 再比如,我站在钟楼最高顶端,给你一个至高无上的鄙视手势。 我在房间里试麦,说能听见撇个棍儿。见里面人打出“1”,我又喊麦玩了几句,有个女性标志密我。 樱花树下。 这名字挺有趣,我点同意,耳机响起好听的声音。 你好,哪的。 我说西安的。 我知道你西安的,问你在哪上学的。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西安的? 笨啊,你一口瓷地话,不是西安能是哪。 我…… 听你在大厅说的挺有意思,原来这么无聊,算了,退了啊。 我说别别,好长时间没跟女生聊天,一时反应不过来。绕了她两句,见她没退,不在说话。 问你哪的呢,还没说。 我说出学校名字,她说知道那儿,不算远。 咦,这就有意思了,我问你哪的?耳机里传来铜铃般的笑声。 你猜。 我想了想,随便说了几个学校名字,她说不是。 这范围太广,给点提示。 她说文艺路高层附近。我思索一番,想到奶奶住的地方,灵光一现,说影视学校? 看来你还挺聪明的嘛。 因为一把猜对,我们之间话语渐渐多了,正当我们聊的正嗨,她说要上课了,下次再聊。 我赶紧说别,这聊天室找一个人太难找,咱俩把qq一加。 搞定。 加上qq互相给了个笑脸,下机后我在想,这女孩声音倒是好听,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下午上学,我给大叔说加了一个女的,大叔问哪的?我说出学校,大叔点头说不错,离得倒是不远,不像我聊的,全是东郊西郊的,这约见面能费老鼻子劲,当然也是有收获的。 我见他要开黄腔,赶紧找个理由仓惶而逃。 周末在家宅了两天看书,哪也没去。周一上学,我跟他们去网吧上网,打开qq正准备进聊天室,见她的qq亮了。 樱花树下,她跟在聊天室一样的名字。我等了一会没见她理我,我敲出一排字。 还记得我吗? 对面很快回复,当然记得。 我们彼此聊天,说来奇怪,一个没见过面的人,话题多的吓死人。 时间很快过去,跟她约好明天上网时间,我恋恋不舍的下机。 每天中午,我都跟她qq聊天,她跟我一样,家在南郊离得远回不去,中午也是跟同学在网吧度过。 我们从上学趣事聊到娱乐新闻,从个人爱好聊到生活习惯,总之,有聊不完的话题。 她的qq空间很干净,留言版几乎没有什么互动,照片只有几张生活照。 她,要么没有过去。 要么,过去很有故事。 qq流行有几年时间,我不是傻不拉几之人,空间留言版是跟qq好友互动的地方,我不相信一个人的空间,没有互动一说。 谁也不会qq好友只有2、3人,何况她的qq等级,三个月亮俩星星。 又不是才申请的qq号。 不过我也不在乎,聊的投缘就好,想那么多,给自己心里找堵啊。 有次聊天,我讲了个笑话把她逗笑,手一抖敲出一排字。 见个面呗。 我静静的等她回复,聊了几天时间,对她有初步的了解,既然有说不完的话题,见见也无妨。 时间像过了十几秒,亦或者一个世纪,当我看到对话框显示可以时,内心不免有些激动。 我问怎么联系?屏幕上出现几个数字。 电话号码。 我记在心里,敲出好字发送。 下机后我没有直接打电话,我们约的时间是明天中午,地点在和平花园小蚂蚁网吧。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我跟大叔他们告罪一声,奔赴小蚂蚁。大叔笑着说:“长得不行直接撤,好的话在进一步接触。” 除了大叔,我没有跟别人说,八字没一撇的事,说出去在兜不住就搞笑了。 我没有骑自行车,步行走到和平花园。昨天放学,专门在报亭买了张ic卡,本想在路边公用电话亭给她打电话,结果鬼使神差走到网吧楼下。 我掏出bb机看了下,还差几分钟。 点了根烟,跟她聊qq,也没问她叫什么名字,高矮胖瘦,年龄几多。 不过在qq空间看过她照片,虽说是几年前的,但大概模样还是能记住。 我弹了下烟灰,看见马路对面走来一个女孩。我眯眼打量,个子挺高,穿一袭长裙,帅气的短发。 樱花树下? 我调整呼吸,看她往我这儿走来,五官跟空间照片有些差别。 我与她对视,见她笑着看我,心想应该是她。正当我微笑准备上前打招呼时。 我的肩膀被人使劲拍了一下。 第五十八章 确定关系 我身子抖了下,看见旁边站着一个女孩。 品位? 白t恤牛仔裤,身高160的样子,白皙的皮肤,婴儿肥的脸庞配着一头黑亮的过肩发,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我狐疑的说:“樱花树下?” “当然。”她小嘴一撅,“我说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原来在这看美女,眼睛都收不回来。” 我尴尬的捋了下头发,说不是你想的这样,刚那女孩,我以为就是你。 当时不给她打电话,就想来个完美的邂逅,谁知老天给我开个玩笑,派来一个仿版。 红尘炼心啊。 我跟她上楼,帮她开了台机子算作刚失礼道歉。我俩坐下后,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我。” 她噗嗤一笑,说什么你是你,我听不懂,我刚跟同学吃完饭,见网吧楼下就你一个男孩,眼睛直勾勾看着美女,我就一试试。 我说:“别提了,刚压根就一误会,她哪能跟你比,你多好看啊。” 抛开身高,樱花树下确实比刚那女孩好看,这俩大眼睛,跟小燕子似得。 她小脸一红,“哪有。” 我与她逗乐几句,看她不提此事,我清了清嗓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程嘉琪。 我点点头自报姓名,说人家见面,不是找个饮料店坐坐,就是在路上走走。你这见面倒挺独特,来网吧上网。 她盈盈一笑,“本是想来着,但刚见面那一下,一激动下意识给忘了。” 这小妮子。 我原以为,见面后会走一走聊聊天什么的,这整到网吧,还聊个鬼啊。 我不知该说什么,第一次见面,总不能以为她会主动跟我聊天吧。我登上qq,双击她的头像。 我为刚才的过失,给你诚挚的道歉。在对话框敲出这排字,余光看到她微微一笑。 没事。 我见此事翻篇,吐出一口浊气,跟她在qq上聊天。 虽然我俩没怎么说话,但看到屏幕上的对话框,我与她这么近,这种感觉挺奇妙。 下机后我俩走出网吧,快到她学校时,我问:“你有男朋友吗?” 她脸一红说没有。 我心想那就好,随然说道:“长成这样都没有男朋友,怎么,你喜欢女的吗?” 她本以为我会说交往一类的话,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长成哪样啦,我很丑吗?”她双手叉腰微怒的说道。 我哈哈一笑,“跟你开个玩笑,瞧你认真的样,还蛮可爱的。” 好哇,你敢逗我。 我俩笑闹一番,有空在一起玩,走了。说完,我转身离开。 倒不是我不喜欢她,小巧的个子,开朗的性格,不吊吊她的胃口,如何上钩呢。 欲擒故纵。 回到教室,大叔见我红光满面,走过来低声说见了?我笑着点点头。 看你这样,应该挺满意吧? 我说是的,挺乖巧的女孩。 大叔说:“别看外表就轻易判断一个人,如果你想跟她交往,不妨在接触了解下,但你只是想那啥,那就怂管了,直接拿下。” 我摸了摸鼻子,说大叔你想哪去了,我还是处男呢。 大叔拍着我,“处男咋了,来一发就不是了。” 大叔比我大7岁,从他嘴里说出不觉得什么,但我听到还是觉得不自在。 这满嘴开黄腔的大叔,八字还没一撇,直接最后一步。我说不过大叔,告罪一声坐到座位上。 程嘉琪,名字还挺好听。 下午放学回家,骑自行车到北稍门时,我在路边公用电话停下,掏出ic卡按下一串数字。 喂。 我清了清嗓子,说是我,张晓宸。 对面吃吃一笑,打电话干嘛? 我说明天中午没事,我到你学校找你,一起吃个饭呗。 她犹豫了一下,说好。 得嘞。 挂掉电话,我哼着周杰伦的新歌往家骑去。 她的睫毛弯的嘴角 无预警的对我笑 没有预兆出乎预料 竟然先对我示好 她的睫毛弯的嘴角 用眼神对我拍照 我戒不掉她的微笑 洋溢幸福的味道 自从上初中接触周杰伦第一盘专辑范特西,对他的rap风格也挺喜欢,当然,谢霆锋依然在首位。每年他俩出新专辑,我都在买。 这首歌挺贴合现在的心情,不知不觉已经到家。 老妈见我挺开心,问什么事这么高兴?我随便找了个说词,进红砖房换家居服。 刚给程嘉琪打电话,貌似听到公共汽车的声音,她住的地方也不近。 不知道,她在哪一片住。 第二天上学,我带着随身听,一路单曲循环“她的睫毛”,愉悦的骑到学校。 今天特地穿的运动装,好让自己看的阳光活力点,虽然好久没有打篮球,但大多女孩,应该还是比较喜欢运动型的。 总不能穿一套西装见面,太奇怪。 我给大叔说今天跟那女孩再次见面,他对我说了很多点子,简单粗暴。不过并不适合我,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一个个否掉。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为人处世,别人提炼的精髓,并不一定适合自己。 我要用自己的方式。 中午放学,他们见我离开,罗蒙说:“不一起玩传奇世界,起码大家坐下一块吃个饭么。” 我还没开口,大叔说:“刚听张晓宸说去他奶家。”大叔冲我挤挤眼,罗蒙小声嘟囔道,“今天又不是周五。” 我没理罗蒙,跟他们朝相反方向走去。心里盘算着吃啥,不觉中走到她们学校。 影视学校。 看见她跟两个女孩说话,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程嘉琪。 她们回头看我,我笑着说找她。 “你们走吧。”程嘉琪说道。 我见那俩女孩走后,问她想吃什么? 你约我吃饭,你吃啥我跟着呗。 我见她挺爽朗,带她往文艺路小学走去。那边有家同盛祥,从小学时期一直都在,店里翻修了好几回,生意一直都很好。 那家店,我算是从小吃到现在了。 我跟她进到里面,看着收银台上的菜单,问想吃什么? 她打量一番,说麻酱凉皮。 老板,一份泡馍,一碗麻酱凉皮,两瓶冰峰。 我付过钱,跟她找地方,这家店生意越来越好,中午饭点,无一空座。 我们怵在那等了一会儿,见有人离去,我赶忙走过去,招呼她就坐。 我问她来这吃过吗?她说吃过几回,每次到这人太多,来的就少了。 我点头说正常,这家味道好,老店面了。 她说你经常来吗? 我摸了摸鼻子,说也不常来,小时候在对面上过几年学,在附近也住过一段时间,吃过他家的饭。 话题一打开,我们说的也就多了。吃完饭,我问去哪转转?她说随便。 没什么好去处,下午还要上学,总不能跑钟楼吧。 我俩并步走着,不知怎的,等驻足时发现竟然走到小蚂蚁网吧楼下。 我说:“要不,上会网?” 我俩在饭店聊的挺多,出来后反倒没怎么聊,刚才走路,多半没说什么话。 这样不行,要创造条件先确定关系。 既然在路上没有条件,干干的说咱俩交往吧又太二,只能在网吧找机会说了。 一个主意已经在我脑海里形成。 我们坐在电脑前,闲聊几句,我登上qq跟她继续聊天。 话题无外乎就那几个,我话锋一转,敲出一排字。 给你讲个绕口文。 好。 我在对话框写到,一天下雨,有个窝前出现一个泥坑,它们做了不长时间邻居,对彼此产生好感,有一天,窝优雅的看着泥,对泥说,窝爱泥。 在楼下时,我在想如何开口表白,本来计划上来交网费时说的,不过怕太直接彼此下不来台,才想到这样的隐晦方式跟她说。即便拒绝,双方起码不会尴尬。 她看了好上一会儿不回复,我以为她已经拒绝我,无奈的敲打键盘,正要打祝你找个喜欢的人时,她蹦出一句话。 这个窝是咋形成的? 这句话没让我从椅子上摔下来,我满脸黑线的说:“你看东西能不能看重点,窝咋形成的,窝就是安安静静的形成的。” 她捂着嘴,极力控制笑声,“谁让你昨天逗我。” 这小妮子报复心还挺重,我说笑够了没,够了说出你的想法。 她收声正色看我,说你不觉得有些快吗? 我说不觉得,要是下手不快,你被别人抢了怎么办。 她小脸绯红,人家哪有这么抢手。 我嘿然一笑,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不想给她太长时间考虑,一锤定音比较符合我。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这样双方也不会太歉意对方。 谈恋爱,讲究的是彼此眼缘和相互吸引。 我盯着她的眼睛,她低头想了好长时间,正当我要说那就不勉强时,她开口了。 你保证能对我好? 我笑着说自然,谈女朋友不对她好,那要男朋友干嘛? 她噗嗤一笑,我同意了。 小样。 我们算是正式交往,我跟她说我有bb机,以后你呼我保证五分钟内回你电话。她说不行,必须三分钟,我说依你。 上学时间快到了,我跟她告别,走到教室见大叔在,我走过去说:“拿下了。” 这么快,爽不爽。 我老脸一红,说道:“大叔你想哪去了,我说拿下是我们确定关系,正式交往,你这脑子我是服了。” 嘟嘟,我掏出bb机,见是陌生号码。 第五十九章 嘻哈风 我眯眼看号码挺熟悉,一拍脑门,这不是程嘉琪的电话么。 大叔正要开黄腔,我手伸过去,“大叔,先借一下小灵通打个电话。” 我扬了扬bb机,说那女孩打的。 大叔掏出小灵通递给我,“好事,我支持你,以后打电话用我的打。” …… 大叔跟杨涛、罗蒙一样,49元无限畅打,仅限西安地区。我低头按下号码,示意大叔我离远点。大叔挥手,我找个人少的地儿,等待通话。 你好,你是…… 我笑了一声,说张晓宸,扣我怎么了。 没什么,就看你答应我的算不算话。 我俩闲聊几句挂掉电话。看来承诺这事不能轻易说,指不定哪天弄个现世报。 大叔走来,说这么快打完?我苦笑一声,说中午确定关系,跟她说我的传呼号,只要是她扣的,我保证3分钟内给她回过去。这不,她来找我兑现了。 大叔拍着我的肩,“傻小子,女娃没找你要承诺,你倒傻不拉几的许诺,涉世未深啊你。” 我无奈的说:“不懂么,以后还要跟你这位老油条学习。” 本想说老江湖,没控制住自己,说了实话。 大叔捏了下我的肩膀,说谁老油条呢? 哈哈。 初中时喜欢一个女孩,她是班里公认的好学生,要按学习划分好与坏,我跟她犹如天上地下,而我与她,终在时间的河流里,渐行渐远。 我把她送的手表放在箱子里,拍拍手从红砖房出来。 朱倩楠,我放下了。 每天上学,心里多了一份挂念,日子也不那么单调。我跟程嘉琪,一周基本能见2、3回,地点也不局限在网吧。 有时会跟她去花鸟市场转,有时会绕着文艺路走田字格。 一天中午,我在公用电话亭挂掉电话,点了根烟等她。 附近基本上转遍,电话里,我告诉她在围墙巷等着,一起去钟楼走走。 钟楼位于西安最中心,四周辐射着四条大街,东南西北街,最为昌盛的,莫过于东大街。服装、电子、通讯、吃喝、电影院,应有尽有。 一辆公交车驶过,我眯眼看车厢,见一大眼睛女孩向我招手。 程嘉琪。 我微微一笑,上车站到她面前,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饿不饿。” “讨厌,别动我的头发,发型都被你摸乱啦。”见她小嘴噘着,双手小心的整理她的头发。 我们在钟楼下车,往地下盘道走去。 我说:“这附近有个超好吃的面条,吃吗?” 我带她往案板街走去,一到钟楼,就想起柳巷里一家面馆。 老板,两份牛肉面,一份不要葱和蒜苗。我问她有何忌口?她弱弱的说了一句,辣椒多放。 之前跟她吃泡馍,我就见识过那辣椒像不要钱似得往碗里放,面馆老板笑着说:“小姑娘,这么爱吃辣,不怕脸上长痘啊。” 程嘉琪脸一红,怯怯的躲在我身后,这小妮子脸光的跟明镜似得,要长早长了。 我们找地方坐下,我问一会想去哪转?她说来钟楼不去东大街,难道去西大街吗。 西大街这几年在发展,前阵子下雨没骑自行车,坐公交时见街道到处都是围挡改建,我说依你。 牛肉面端上桌,她拿筷子夹了一根放在嘴里,大呼好吃。 我无奈的看着她,能不能注意下形象,好赖淑女一枚,怎么每次吃东西都跟个小魔女似得。 怎么,好吃的东西不配好吃的表情,那都对不起这儿的厨子。 我见服务员朝我们这看,赶忙低头吃饭。 不得不说,她对辣椒情有独钟,中间又加了两勺,直呼过瘾。 走出面馆,我说你真可以,两瓶冰峰一碗面。 “这家面味道真不错,就是面条有些硬。”她摸着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我看了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去东大街,几乎没怎么进专卖店,路上好几次想拉她的手,总是鼓不出勇气。 因为时间有限,我们沿着东大街一路逛到柏树林,十字路口,我们站着等红绿灯。 满脑子想着如何牵住她的手,绿灯亮时,我下意识从她身后绕到左边。她见我这个举动,问怎么了? 我摸了摸鼻子,说十字路口有右转车辆,担心有马路杀手,我站在左边,能帮你挡着点。 平常放假跟毛毛玩,有次出现过这种事,好在只是轻微撞了下,从那时起,每次过十字路口,我总是站在毛毛左边,渐渐的习惯了。 她噗嗤一笑,“看来你还挺有心的。”我手刚放下,她的小手探过来,握住我放下的手。 我们手掌交错时,掌心犹如一股电流,刺激到我的全身,这种感觉很微妙,平生第一次牵女孩的手,那种心情,别提有多激动。 她的手很软,好似一般,我浑身僵硬的与她并行,大脑一片空白。 她吃吃一笑,“喂,有那么紧张吗,怎么走路跟个机器人似得?” 我老脸一红,语无伦次的说哪有。 程嘉琪没让我难堪,说你喜欢我哪点? 我看着她的双眸,“第一次见你,就有一种想保护你的想法,我喜欢你的性格,喜欢你的真实。” 我们聊着天,那种紧张感随之褪去,出了文昌门,一路朝她的学校走去。 张晓宸,你能不能换个风格,每次见你,都是运动、休闲装。 我笑着说:“男孩子就这几种,难不成要我穿西装啊?”我顿了顿问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她憋了半天,没说出个因为所以然,冒了句穿什么都行,别总是一种,太有审美疲劳了。 的确,家里的几身衣服,都是老妈帮我买的,自己也不怎么会买。除了周一穿校服,其他几天运动不变,每次见她,她的穿衣打扮总能让我眼前一亮。 我说抽空我在东大街那几家专卖店看看,选几件。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说不好,穿出来大家都一样,太容易撞衫。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小要求可真多。 临近学校,我们松开对方的手,毕竟还是学生,不想太张扬。 分别后,我走在路上在想,换个什么风格呢? 回到学校,我找大叔取经,他听完笑着说:“你可真够笨的,怎么现在谈个小恋爱把脑子丢了?”我摆手让大叔说正事。 咱西安卖衣服的地方多了去了,长乐路、小寨,不都是卖年轻人的衣服吗,款式又多,样式也好看。 对呀,我怎么把康复路给忘了。 大叔说别,都多大了还去康复路。 初中时参加模仿秀,当时就在那买过衣服,不过穿了没几天,那亮闪闪的白丝全憎出来。 前几年的t恤,老妈多是在康复路买,不过质量真不敢恭维。 我明白大叔的意思,跟多大无关,间接委婉的提醒我别去那儿买。 “大叔,长乐路范围太广,你给我推荐下哪的好。”我说道。 他想了想,说安仁坊多彩。 我点头说好,这周末去看看,你去吗,咱们一起。他摇摇头说周末有事,约了个妹子,你找别人吧。 我调侃道:“你成天约妹子,都不怕老了肾不好?” 大叔坏笑着说:“你小子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大人的世界你不懂,小处男。” 见他要开火车,我拔腿就走。 我坐在座位上,邵鹏走过来说:“最近中午你去哪了,都不见人影。” 现在跟程嘉琪已经确定关系,我大方的说约会呢。他好奇的问哪的?我告诉他后,问你那网友现在什么情况。 他尴尬的说从那次见面后,就在没见过。我说什么情况?他敷衍两句不在说话。 见他不愿提,心想第一次见面叫三个人壮胆儿,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有意见,多半是黄了。 我转移话题,问周末有没有时间,一起去买衣服。 开学时玩传奇世界,爆了把武器换了一些钱,上学没有太大开销,手里的钱足够买身衣服。 本想叫胥氏兄弟,不过他们周末要看家,一问才知道,他们家是整个院子,一个五层高,一个四层高。 当时没有什么概念,但几年后的西安发展,肖家村应势拆迁后,得到的高额补偿惹得我羡慕连连。 不过,这是后话。 周末,我跟邵鹏在安仁坊见面,我比他先到,下车走到多彩门口,点根烟等他。 刚坐车在朝阳门下车,看到之前的爱家超市拆迁,原来在仁厚庄住,每一个月都会跟老妈来这里采购,那里现在扎起高高的围挡。 一根烟没抽完,邵鹏已经走到我面前。 来多久了? 我踩灭烟头,说刚到一会儿,走吧。 我们进到商场,一家一家的转着,这里多数店面都是搞批发,而少量的零售店,款式跟东大街的专卖店也没什么区别。 下到一楼,邵鹏说:“还不如去小寨,那里的店面全是咱这个年纪穿的,你咋想到跑这来买呢?” 我摸了摸鼻子,大叔给我推荐的。邵鹏满脸黑线,说不是一个年龄段好吧,咱刚转那几家,成熟的风格,只能配大叔。 我说在转转,实在没有咱去小寨。 刚进来我们直奔二楼,一楼没怎么转,没走几步一家店面吸引住我。 店铺不大,里面挂的全是宽大的衣物,每一件上面都有夸张的项链。 我们进到店打量一番,坐在里面的小伙问我们。 你们也喜欢嘻哈么? 第六十章 矛盾不断 嘻哈? 我想起在网吧看周杰伦mtv,他穿的衣服好像就叫这名字,当时还特地在网站搜索呢。 是了是了,这个风格挺独特。 邵鹏在一旁说:“你看那一件,跟周杰伦拍mtv的衣服像神了。” 邵鹏也是杰伦迷,他的mp3里,装的全是杰伦的歌。 我眯眼打量,店里小伙说道:“我家衣服都是米国街头,更多的是文化交流。” 他开始跟我俩介绍,不得不说,小伙确实很懂,从他的装扮,就能看出十足一个嘻哈迷。平沿帽、宽松白卫衣和白牛仔裤,一身白色倒也好看。 一番介绍,我跟他讨价还价,从店里购买一身装备,上到帽子头巾,下到鞋子,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夸张的十字架。 我见邵鹏挺喜欢,问他怎么不买?他小声说没带够钱。我说我身上有先借你,等下周上学你在还我。 不过他执意不借。 我们从店里出来,我把刚买的衣服穿在身上,邵鹏看着我裹头发的头巾和帽子,说跟个华侨似得。 我们逗乐几句,邵鹏说:“等下个周末,我把我妈叫来,让她给我买,跟你一模一样,不介意吧。” 我哈哈一笑,说当然不介意,咱俩要是穿一样走在路上,那回头率绝对老高了。 我们走到五路口,分别后我在公交牌下等车,余光看到路上行人连连侧目,小小的虚荣心很是满足。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一点都不假。 当我穿着一身白回家,老妈看着我的头,好半天蹦出一句,“跟谁打架了,怎么头上还绑个纱布。” 我无奈的摘掉帽子,把头巾从头上取下,说老妈,这么洋气的头巾被你说成纱布,我也是不会了。 老妈说:“刚带着帽子像纱布,取下来倒像陕北扭秧歌带的毛巾布。” 我…… 被你这打扮忽略了,买衣服的钱,从哪来的? 我摸了摸鼻子,把开学玩游戏的事跟她说起,她说一天天让你在学校学习,你倒好,天天去网吧。 我说:“都是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去的,在说我把装备卖了以后,也没去玩了么。” 老妈责备我一番,小心翼翼的说:“玩游戏还能挣钱?”我说你想哪去了,纯属命好,如果那装备到现在我没卖,估计连一半都卖不到。 上周我问杨涛,裁决现在市价多少。杨涛告诉我游戏里拿裁决的人多了起来,估计最多也就400rmb。 我见老妈不说话,进到红砖房换家居服。 周二穿给程嘉琪看。 第二天上学,中午我跟程嘉琪见面,说衣服买过了。她问怎么没穿?我刮了下她的鼻子,今天周一要穿校服,你们不也是一样嘛。 她揉着鼻子,说对哦,我给忘了。 “傻样,走吃饭。”说完,我拉着她的手往凉皮儿店走去。 恋爱的滋味让人感到身边事物的美好,在小摊吃着饭,看到树上枯掉的树叶一片片随风而落,虽说秋将近冬既来,对于西安,还太早。 离供暖还有些日子,不过大街上已经有一部分行人,穿上厚厚的外套。 我点了一根烟,凉皮儿里面本来就有辣油,这小妮子硬是让老板加了几勺。我见她满嘴的辣椒油,像似涂抹口红的小丑,夸张的紧。 咳咳。 程嘉琪咳嗽一声,皱眉说道:“张晓宸,香烟能不能少抽点,吃个饭全是烟味。” 我吐出嘴里的浊气,说管的有点多吧,烟都不让抽?她擦擦嘴,“不是不让你抽,空间小的地方别抽,我闻不了烟味,太呛。” 我看着手里的半支烟,犹豫着走出小摊。 她出来问我去哪? 我耸耸肩说不知道。 她嗔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你抽烟还生气了?” 我摸了摸鼻子,说你误会了,跟抽烟没关系,是真的没地方去。 周边早被我们转个遍,天天在附近转,跟俩陀螺似得。 她气鼓鼓的说:“你这人咋这么小气,无聊。” 我见她朝相反方向走,本想去追她,脑海里却蹦出个小人在说,别追,你又没对她怎样。 我驻足眯眼望着,她走的很慢,似乎在等我,我俩的距离随着时间的流失,越来越远。 我见她马上要转弯,大喊一声,“明天我来找你啊,学校门口,不见不散。” 我转身离开,虽然觉得不对,不过我也没有留她。年轻人,谁没点傲气,为这点小事妥协,以后要怎么办? 回到学校,也不知是谁说的,郭瑞他们围着我叽喳个不停。 张晓宸,最近去哪了? 我说么,这阵子中午不见你人,老实交代,干嘛去了。 交女朋友就不理我们,你这见色忘友的家伙。 我等他们说完,平静的说:”才刚谈,弄那么兴师动众干嘛,在说你们天天忙于传世,我的小事就不劳烦大家了。” 三言两语把他们打发走,我长舒一口气,现在只想静一静。 直到下午放学,bb机也没有响,我骑车回家,本想给她打个电话,但一想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还是算了。 第二天早上,我穿上才买的嘻哈服,骑车去学校,路上有很多人投来注目礼。进到教室依旧如此,罗蒙走过来,夸张的说:“你这是什么奇装异服,这尺码都能装下两个你。” 早上出门,头巾我犹豫了许久放弃没带。我苦笑一声,“你懂个6,啥奇装异服,这叫嘻哈。” “这身不错,挺适合你现在的年纪。”我见是大叔,抱拳说谢谢。 课间休息,去厕所抽烟时,我有意把大叔拉在后面,问他这帮人怎么知道我谈恋爱了? 大叔嘿然一笑,“你保密工作做的不到位么,平常在教室里,你用我小灵通给人家打电话,他们知道是自然的。” 我跟大叔说起昨天的事情,他摆摆手,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向你提要求,证明你在她心里有了位置,有时要放低自己,俩人都顶牛,离分手就不远了。 我说不是吧,能这么严重?大叔拍拍我,说中午见人家哄一哄,女孩嘛,都爱听好话。 中午放学,在同学的起哄下我离开学校,这帮小子,没一个正形。 走到她学校,等到大门关上都没见她人,我掏出ic卡,去公用电话亭拨号。电话很快接通,我问在哪呢,怎么没见你人?电话那头赌气的说要你管。本来想发火,一想到大叔的话,我软言好语一番,得到地址去找她。 “程嘉琪。”见她没反应,又叫了两遍,她边儿上两个同学看到我,拿胳膊肘碰她。 之前第一次见面,跟这两位女孩见过一次,我微笑点头道谢。 程嘉琪回过头,赌气的看着我,不过眼神慢慢发生变化。 这行头不错。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本以为有一场唇枪舌战,不过被她戏剧性的开场,瞬间扔到了爪哇国。 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做,别昨天的事她耿耿于怀,我向她为昨天的事道歉。 我们和好如初,我问她刚我叫你为什么不理我?她眼神闪烁,说没有听见,你还没吃饭吧,我陪你吃饭去。我没有往深想,找了家馄饨店进去。 小店里,程嘉琪说:“周末有空吗?咱们去小寨玩。” 我说好啊,还没去过小寨呢。她啊了一声,吃惊的说这离那么近,在这上了一年学还没去呀,你真可以。 我老脸一红,又没啥事去那儿干嘛。 小寨,属于小钟楼,是西安第二繁华之地,那里聚集的人群,清一色小年轻。之前学吉他,跟老妈骑自行车去过那边的一所学校。 在附近转了一会儿,她说有事先回学校,我与她分别,往围墙巷走去。 掏出bb机看了眼,时间还早,我到经常去的网吧找大叔他们。 大叔,又在把妹呢? 我站在他身后,看他用键盘快速的打字,对话框是一个qq自带的女生头像。 “哟,这么早就回来了,比前几次时间短啊。”大叔头也不回的说道。 去你的,她说有事,回学校了。 时间尚早,我走到吧台交钱,拿着密码纸坐在大叔旁边。 目前没有找到合适的游戏,我输入账号密码,登录qq。 随意的翻看好友,无意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线。 程嘉琪。 她怎么在线,不是说回学校了吗? 我迅速点下隐身,寻思着什么情况,我百思不得其解。 她骗我? 我敲出一段文字,迟迟没点发送,算了,等下次见面在问,兴许她有什么事。 第二天见面,我说昨天你上网了?程嘉琪说没有啊。从她慌乱的眼神中看到欺骗,我的暴脾气一下窜出来。 “我昨天跟你分开,在网吧上网见你qq在线,上网就上网,骗我作甚?”我厉声道。 她满脸通红的说:“临时有点事,去网吧查资料。” 你骗鬼去吧。 见她还在说谎,我愤怒的离开,任她在后面叫我,都没有回头。 既然交往,坦诚是起码的根基,连这点都做不到,后面还怎么走。 程嘉琪扣了很多次,我都没有回。几天以后,离我们约去小寨的时间快到了,我的心情也平复许多,不过对于欺骗,我依然保留态度。 脑海里的小人在说:“谁都有隐私,给彼此一点空间,能让双方有一处港湾,在此停歇。” 想通这一点,我借大叔电话,拨出早已记下的一串数字。 第六十一章 初恋如同流星 喂,是我,张晓宸。 你终于回电话了,你听我解释。 电话那头一气儿说了很多话,听完后我淡淡的说:“过去的事不提,咱俩彼此珍惜就好。”那边没说话,我继续说道:“明天小寨还去么?” 挂掉电话,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了。也许她说的是真的,不过我并不信服,那次质问,她的眼神已经告诉我,她在说谎。 中午从奶奶家出来,我并没有找她,我在影视学校对面站了一会儿,往学校走去。 进到教室,邵鹏跟我说:“明天带她妈去多彩,拿下那套嘻哈服。”我说好啊,下周二咱一起穿,亮瞎他们的钛金双眼。 我俩哈哈大笑。 第二天我穿上嘻哈服,带着头巾和帽子坐公交,俩小时后,我在小寨车站。 可真远。 我晃了晃有些发酸的双腿,点了根烟往天桥走去。 今天的天阴沉沉的,天空蒙上薄薄的雾气,天桥上许多行人带着口罩。 吐出嘴里的浊气,弹了下烟灰,虽然天气不爽利,但今天约会的心情,跟天气产生强烈的反差。 第一次全天约会,感觉不错。 等了片刻,见程嘉琪从天桥楼梯上来,我走过去打招呼。她甜甜一笑,说:“张晓宸,你这行头太个性,你看好多人都往这看。” 我笑着说:“不是你让我换风格吗,怎么这样说?” 她低头说道:“太醒目了,还是穿运动好。” 我无奈的说:“你可真多变,他们爱看就看呗,别理他们。”我拉着她的手,“走吧,带我转转小寨,还没来过呢。” 我们走到百汇,这里虽然没多彩大,露天的环境,熙攘的人群全是年轻人。衣服裤子,配饰皮带,内裤袜子,应有尽有。 中午在肯德基吃完饭,我们到海港城接着转,这里如百汇一般,不过东西比那边贵一些,我们买了一些小东西,往楼下好又多走去。 我们对之前的事只字不提,享受着美好的一天,可是一个电话打破了周身的氛围。 程嘉琪去洗手间,我说把包给我帮你拿。她犹豫不决,我笑着说还怕我跑了不成? “给,跑了我就赖上你。”程嘉琪说道。 我哈哈一笑,看着她进洗手间,她背的是双肩包,我随手单背在左肩上,不时,包里的小灵通响了。 我没有翻看,心想等她出来再说,等了半天没见她人影,也不知里面人多还是撇大条。 小灵通在包里断断续续响了4、5次,正当我犹豫是否是比较着急之事,准备拿出来接听时,程嘉琪出来了。 走吧,去超市逛逛。 我说瞧你贤惠的,怎么,要给我做饭么? 讨厌。 我把双肩包递给她,说刚你小灵通响了好几次,你给人家回一下,别有什么要紧事。 随意的一句话,换来她警惕的眼神,她紧紧抓住书包,说你没打开吧。 见她低头查看拉链,我冷哼一声,“这点道德我还是有的。” 我就怕她会产生误会,没有拿出小灵通看,听到她这样说,心里倒是有些不爽。 她拿出小灵通,按了几下,脸上露出异样的表情,我说赶紧回呀。她犹豫一番,走到远处接听电话。 我站在原地,眯眼见她小声说话,双眸不时朝我望来。我拿出一根烟,点上火吸了一口。 她家人打的?看着不像,我摇摇头不去想,迎面刮来一阵风,我吸烟时一股风进到嘴里。 咳咳。 伴随着眼泪咳嗽几声,被烟气呛住了。我走向她准备从侧兜拿水喝。 骗你干嘛,我和同学在小寨转呢,才几天没见就想我了,明天我去找你。 我手停在半空中,她背对我说出这句话刚好被我听见。 我不是涉世未深的小生,不会天真的以为她是跟女生打电话,刚才的举动以及现在的柔声细语,分明是跟异性通话。 而且是超越朋友的关系。 我有点迷茫,我与他,谁才是正牌男友…… 我保持身形没有动,她像是打累了换手拿小灵通,甩头发见我在身后,啊了一声,迅速挂掉电话,紧张的看着我。 我冷冷的问他是谁?程嘉琪低头不语,跟做错事被大人逮住的小孩一样,我又问了一次,她的小灵通响了。 本想着抢过来接听质问对方,但理智告诉我不能那么做。 我看着跟豆腐干似得小蓝屏,说接呀,你俩话还没有说完呢。 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忍着怒火,眼观鼻鼻观心,平静的说:“我什么都没想,在你眼里,我就一傻缺。” 我转过身慢慢走,她从后面抱住我,道歉的话像不要钱似得甩出来。我淡淡的说把手放开,我用力的拿开她的胳膊,背对着她。 我们结束了。 我朝前走了两步,将愤怒发泄在脚下,使劲剁了几脚,地上的铁板传来嗡嗡的声音,我不理会周遭人的眼光。 分手。 我咬着牙说出这俩字,大步朝前走去。身后传来大声的哭声,我停止脚步回头望去,见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滴泪从眼角滑过,我任由风吹落,我们这是怎么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迫于压力我走上前扶起她,好了别哭了。她抱着我把头埋在胸前,肆意的大哭。 我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她情绪恢复后,抬头看着我说:“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 我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把眼泪擦干,这是最后一回。” 我见她要说话,用手指堵住她的嘴,噤声。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不愿听你的解释,也不想知道那男娃是谁,你有你选择的权利,如果不喜欢我请直说,不要辜负我对你的爱,刚才我说的话收回。” 她把我手指放下,拉着我的手,小声说:“我喜欢你。” 我摇摇头,说两个人在一起,起码要做到不欺骗,双方之间连诚信都没有,维持的感情也就到头了,这是最后一回,请你珍惜。 我松开她的手,“我先走了,咱俩都好好想一想,这几天我们不见面,你处理自己的事。” 我往车站走去,心情十分失落,喜欢是相互的,我不知道她跟打电话之人什么时候认识,现在是什么关系,不过我隐隐觉得,程嘉琪有她的苦衷。 再信一次吧。 隔日上学,邵鹏跟我说:“周末去多彩把衣服买了,明天一起穿。”我淡淡的说好的。 他见我情绪不高问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 两天时间,我的心境转变许多。女人是一本书,没有翻到最后一页,永远也不清楚她内心是怎样想的。 这几天我们没有联系,中午吃饭,也不过是跟邵鹏、胥氏兄弟在校门口闲转。 一日中午,邵鹏说最近认识个女孩,去网吧玩玩,胥涛调侃道上次的女娃没看上你?邵鹏说少来,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们坐到电脑前,我打开qq,看到程嘉琪qq跳动,点开看她发了很多留言,我逐字逐字看着,大致是解释上次的事情。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等你气消了,给我打电话。 看完最后一个留言,算算日子有好多天没有见面,我敲出一排字。 我好了。 本以为程嘉琪没在线,看到她的回复,我还是挺诧异。 每天中午我都上网,就想着能在网上碰到,你终于来了。 我敲出为什么不给我打传呼呢? 怕你还在生气。 我又不是气包子,不至于。 等了好久,看到对话框一排字。 我想见你。 我向邵鹏借小灵通,对面喂了一声,我说是我,下午放学见个面,我去找你。 挂掉电话,我关掉qq,随意浏览着网页。过了会儿我们从网吧出来,邵鹏说你们现在约会改下午了?我苦笑一声,你还记得那个长寿老人的故事吗? 下午放学,我在影视学校门口见到她,我们并肩随意走着。 我说事情处理完了么?她说完了,我点头那就好。一路上也没太多的话,我们走到南稍门,把她送上车后,我骑着自行车回家。 两人心里都有鸿沟。 我们,回不到以前了。 初冬,我带着厚围巾,看着街道上缩手缩脖的行人,哈了口气,天可真冷,明天一定要戴手套。 进到教室跟大叔他们闲聊,教室外探进一个脑袋。 谁是张晓宸? 我眯眼看他,个子比我低一些,身子骨倒挺壮实。我走过去说:“我是,怎么了?” 那人问道:“你是不是跟程崇静交往?”我说不认识程崇静,我女朋友是程嘉琪。 那人哦了一声,从兜里拿出一张身份证,说这是程崇静的身份证,你帮我给她。我接过身份证,看着证件上的头像。 这不是程嘉琪么,怎么名字是程崇静? 我回过神见那人走远,快步走过去,说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戏谑道:“你给她就好了。” 我站在原地有点懵,程崇静,程嘉琪。我闭眼思索着,一个细节映入脑海。 之间在她学校和吃饭时,她身边有两个女孩,我叫程嘉琪那俩女孩和她无动于衷,两、三遍后才理我,而从那两个女孩眼里,瞧见是茫然的眼神。 可恶,我又被骗了。 进到教室,我跟班长孟凡伟请假,正要离开时,大叔叫住我。 怎么了张晓宸,刚那人是谁? 不知道,我要出去办件事,小灵通借我用一下。 第六十二章 威武的大叔 到底怎么了? 我将身份证拿出来,把我的猜测跟大叔说起。他把电话给我,搂着我下楼。 我给程嘉琪打电话说有急事找她,挂掉电话还给大叔。 你找她干嘛? 我要问问她到底叫什么,为什么一直在骗我。 大叔把手搭在我肩上,认真的看着我,“张晓宸,你脑子坏了吗?名字与否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女朋友的身份证,怎么会在另外一个男娃手上。” 我如被闪电击中一般,是呀,怎么会在那人手上。大叔拍了拍我,说那男娃分明就是对你挑衅,你好好想想,用身份证能去哪? 我说不知。 大叔叹了口气,“你可真嫩,当然是去开房了。” 从刚那男娃给我身份证,一直到刚才,我一直处于愤怒的状态,可当听到开房二字,我心倒平静许多。 大叔以为我快绷不住,正想要劝我。 大叔,那个男娃你记清长啥样了么? 大叔看到我嘴角上扬,顿时明白我的意思,他说差不离,我托人在学校打听下就知道了。 我说好,等会我从影视学校回来,我找你。我正要走时,大叔抓住我的肩,打女娃是大忌。 我点头说知道,错不在她。 我朝校门走去,快到影视学校时,我慢慢捋顺这层关系。 撒谎学校有事,转身去网吧,躲闪的眼神,小寨的电话,每次让她来我学校门口坚决不来。原来那个男娃,就是我们学校的。 至于她为何用假名跟我交往,这都不重要了。 走到影视学校,看她在外面站着,我走上前,微笑的说:“最近晚上是不是没有回家?” 她诧异的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眯眼看她,“你的身份证是不是落在哪个小旅馆了?” 她脸色绯红,眼神慌乱的说没有。 我哈哈大笑,一直笑到眼泪流出来,“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我真瞎,他妈的怎么会喜欢上你,程崇静。” 她骇然的看着我,我慢慢的从兜里拿出身份证,用食指和中指夹着。 从始至终你都在骗我,该叫你什么好呢,程崇静还是程嘉琪。 她小声的说听我解释。 我尽力保持微笑,说拿着吧,补办身份证太麻烦,别到时你俩开房啪啪时,人家小旅馆不让进。 我转身要走,她从身后环住我的腰哭泣,我使劲把她胳膊拿开,说不要在给我演戏,你这演技,绝对能拿你们学校魁首。 我背对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们彻底结束了,不要在叨扰我,祝你幸福,程,崇,静!” 我大步流星朝前走,初恋如流星般坠落,我拍了拍腰间,不想让脏气在我身上缭绕。 我与她结束了。 但是,我与他还没有完! 竟然公然在我面前挑衅,真当自己是胜利者么? 我心里有愤怒,但不至于宣泄在程嘉琪身上。我回到学校,等到下课铃响,走进教室。 大叔。 我走到大叔面前,他跟我说查到了,酒店管理系三年级一学生,叫马明。 我抱拳道声谢,往教室外走去,大叔走到我面前,说我帮你站台。 我们上到三楼,走到一教室外,眯眼打量里面,见给我身份证的男娃,正有说有笑的跟人聊天。 我快步走过去,一拳砸过去。 给我死。 我是有准备而来,拳拳到肉,很快把他打翻在地,我骑在马明身上,一拳一拳的招呼。 没有花里胡哨的动作,每一拳都打在他脸上,我感觉双眼通红,四周什么也看不见,眼里只有这个人。 你们还不帮忙。 我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剧痛,意识恢复过来,看到有很多人拉开我,我恶狠狠的回头,见一个长相猥琐的人看我。 你敢踢我,我晃动身体,可苦于人太多我挣扎不脱。 马明站起来,吐了一口血痰,胆子还不小,敢来班里打我。 我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都活腻歪了么,不想再学校混了。 我回头望去,见大叔缓缓走来,平常一直跟他一起玩,没什么感觉,没想到他的气场这么足,我感到一种压力由内散发。 张业承? 听到有人叫大叔的名字,我看向那人,眉毛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你认识这小子? 大叔走到我面前,说这是我朋友,让你的人把手松开。 刀疤眉叫人松手,我感到浑身一轻,束缚我的力量褪去,我甩了甩双手,看着大叔。 “宋峰,俩人打架,这些怂包不该帮忙的,你们班这小孩抢我朋友马子,过来询问几句,有错么?”大叔说道。 刚明明是我先过来动的手,被大叔这般说起,我看向刀疤眉。他没说话,慢慢的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抬起一脚,我作势要挡,但没感觉身上哪里痛,身后却传来哎哟的声音。 回头一看,马明捂着肚子坐在地上。 刀疤眉转身,说:“张业承,手下不懂事,我向你道歉,没想到你过来,对不住了。” 我见刀疤眉满脸诚恳的低着头,这都什么跟什么。 大叔不理他,对我说道:“解气了没,没解气继续。” 我反应过来到这里干嘛,饿虎扑食般骑到马明身上一顿暴打。这小子刚才还挺嚣张,现在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连还手都不敢。 我见他不还手,站起来给了几个奔脸不在打他。 大叔说解气了?我点头说解了。 “那好。”大叔从凳子上站起来,“宋峰,这小子不开眼,抢我朋友马子就算了,非要过来挑衅,下午让这货来我们班赔礼道歉,这要求不过分吧。” 那刀疤眉陪着笑,说怎么会,要不要我在替你们教训教训?大叔耸耸肩说那是你的事,与我们无关,走了张晓宸。 我跟着大叔离开教室,下了楼梯,我说什么情况,那刀疤眉这么听你话?大叔笑了笑,这你就不管了。 中午请他吃饭,我说:“大叔,你可真威武,那么多人,你就一句话震得他们动都不敢动,那个刀疤眉一看就是狠角色,不过在你旁边,温顺的跟小绵羊似得。” 大叔笑了笑没接我话,问早上去找程嘉琪怎么说的。我摸了摸鼻子,“能怎么说,分了呗,不然还留着过年啊。” 我俩哈哈一笑,刚把马明一顿暴揍,心里那股怒气也算消了。大叔问没动手打女娃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在我连番追问下,大叔才告诉我,宋峰眉毛上的刀疤,是杨洋砍得。 难怪…… 下午回教室,见有个人在门口站着,我眯眼打量,那脸跟个猪头似得,他开口叫我,我一听,是马明。 早上我没下手这么狠,不过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马明点头哈腰的道歉,我听着等他说完,我说你也不用跟我道歉,以后你对程嘉琪,哦错了,程崇静好一些。马明讨好的说是,我见不得这嘴脸,冷冷的说快滚。 马明走后,郭瑞他们凑过来,问什么情况? 我耸耸肩,说跟他有一些误会。他们见我不愿提,一个个不明就理的说牛叉了你。 我感动的看着大叔,其实牛叉的人是他,如果早上他没跟我上去,现在猪头的那人,一定是我。 或许,会更惨。 时光冉冉,很快到了12月,我已经从初恋的阴霾下走出来,虽说如流星一般坠落,不过倒也挺感谢她。 大叔后来对我说,马明跟程嘉琪分了。我耸耸肩说已经过去了,与我无关。 郭瑞他们,在一次集体组队打装备时,爆出物品分配不均匀而割袍断义,现在也就杨涛、张鹏和苏峰他们仨在玩。 我没有评论任何话,早早的我就看透这游戏长久不了,不过现在也不错,学校组织篮球比赛,我们依然在一起玩。 中午放学也不去网吧,我们几个抱着篮球练习,这几个人除了罗蒙会玩,剩下几个球技差远了。 我们在球场上练球,我说:“还剩15天就要比赛了,你们行不行。” 其实刚来上学,学校也组织过,去年这时我也问过,他们没什么兴趣,前几天传世闹得不愉快,我一说大家都同意。 怎么不行,不就是运传投么,有啥难的。 我看着郭瑞,满脸黑线的说:“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不求有啥名次,别在第一轮被刷下来就行。” 我拿着篮球,对郭瑞说我教你最简单的过人。我在他面前拍了几下,压低身子篮球在腿下弹了两次,一个假动作,单手拿球贴着他转过去。 看着摔在地上的郭瑞,现在还觉得简单吗? 我把他拽起来,郭瑞说你小子可以,我都不知道咋回事,你就绕过去了。 这几天中午不去网吧,我跟他们在篮球场练习,累了就回教室休息。慢慢的发现,郭瑞这小子跟陈阳好上了。 陈阳在班里属于漂亮的,不过不是我的菜。有次胖子他们打牌,我看到这俩人在角落里相拥逮鱼儿,我吐出一口烟气吹过去。 看你俩能耐得,臊不臊,要不把教室给你俩腾开肉搏呗。 跟程嘉琪分手,也大体明白恋人之间那几套动作,不过每每看到郭瑞他俩这样,我都会调侃几句。 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去。 我哈哈一笑,说郭瑞,没事多想想怎么打篮球,我可不想咱班在第一轮就淘汰。 胖子笑着说:“第二轮淘汰就不丢人?” 第六十三章 梦 “去你的,你就不想咱班好?”我顿了顿,说篮球比赛我问过了,3对3打半场,体力到时能跟上,你这身体,往篮框底下站着,抢篮板就行。 胖子是我们选出的替补中锋,他身宽体胖倒也适合这位置。 罗蒙说:“都是没有经验的人,能保持两轮不输就不错了。” 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还没比赛,瞧你们那点出息。 离比赛还剩1天,我们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冬季打球不像夏季,热了光身也无妨。冬天,我们只能脱掉厚外套,黏腻的汗水贴在卫衣上,好热。 我拿创可贴缠在受伤的手指上,希望明天能赢第一场。 第二天早上,我、罗蒙、郭瑞上场参赛,对战隔壁计算机应用二班。我们走上台,人群中我看到李小玲,她穿着一件高领毛衣,正微笑看我。 上个月大叔帮我打架一事,几乎全校都知道,老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当事人马明,一口咬定是在桌子上踩空摔下来,失口不提挨打一事。教导处对于他的拙劣借口,也就顺坡下驴没有追究。 不过那次事件最火的不是我,而是大叔,学校人多嘴杂,传的神乎其神,到最后把大叔吹捧的都快上天。我跟大叔聊过此事,觉得挺不好意思,毕竟根本上,大叔对此事没有半毛钱关系,人家帮我站台,却将自己弄到风口浪尖上。 那次,大叔淡淡的说:“无妨,只要不影响拿到毕业证,嘴在人家身上长,想怎么说怎么说呗。” 张晓宸看啥呢,赶紧的。 我收神回来,见李小玲跟旁人聊天,晃了晃脑袋,可能刚眼花看错了。 跑到赛场,裁判拿出硬币,双方选好正反面,抛出硬币。 我们攻。 郭瑞站在球场中间,哨声一响,我跑到禁区,罗蒙在三分内要球。郭瑞把球传给罗蒙,他看也不看,转身立定,跳起投球。 这臭小子。 我在禁区卡位,球弹篮板没进,我找好位置迅速跳起,篮球到我手里,虚晃一下绕过一人,见另一人双手高高举起,我嘴角上扬,跳起勾球。 落网。 我趁空挡段,走到罗蒙面前,说你干嘛?那小子微微一笑,“反正你在篮板底下,试试你的实力。” 我…… 上半场结束,我们以36比18领先,休息时我说:“下半场我下来,让胖子上场。你们这俩人真不够意思,拿着球就猛投,累傻小子呢?” 他俩哈哈一笑,让本是篮球比赛的氛围,硬是整成趣味投球的既视感。 邵鹏凑过来,说你刚没见,到后面你在抢篮板,那俩人站在地上干瞪眼,搞笑的很。 下半场他们三个上场,一开始还是胡整,胖子没有灵活的优势,吭哧半天抢不到,他们改变战术,有惊无险的赢了第一场。 59比55分。 隔壁班在剩下时间不长时,3人全部失去斗志,本来剩两分钟时我想上场,但见他们打的那么起劲,不想扫兴,便把比赛看的不那么重。 娱乐至上。 两天时间我们连赢4场,不过碰到酒店管理一班,败了。 那一场抢篮板时,手指二次受伤被迫下场,郭瑞被对方盖火锅盖到脸上,差点没跟对方打起来,好在裁判过来协调。场上罗蒙、胖子和沈建,1个半吊子加俩新兵蛋子,惨败告终。 51比73分。 罗蒙开朗的说还好,比预期多赢两场。后面的比赛我们也不看,回到教室休息,看着郭瑞和陈阳腻歪,胖子他们没心没肺的聊天,我靠在课桌上,这才是该有的校园生活。 跨年夜,大叔带我们去他家聊天,我们从坊上弄了一桌子菜,拎了两箱啤酒和果啤,畅快的吃喝。 还剩一年半就要毕业,虽然现在为之尚早,不过能与他们傻乐呵的相处,很是惬意。 一天晚上,我在家洗漱完上床睡觉。不知睡到几点,我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沙发上坐着。 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看到两个人影在沙发上,我看了眼电视见是关闭的,心想这么晚了,老妈和继父还不睡觉,坐着干甚。我打开窗台的台灯,看到毛骨悚然的一幕。 沙发上坐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的亲生父亲和姥爷。 他们……不是已经去世了么? 我头皮发麻的看着他们,手在被窝里狠狠的掐了下自己,没有感觉到疼,但为什么我这么清醒,而他们,来家里干啥? 我见他们没有看我,两眼空洞的直视前方,正当我想下床时,他俩头转过来看着我。 我被他们盯得发毛,一股寒意从大拇脚趾,一路窜到天灵盖。 晓宸,你在这过得好不好。 听到沙哑的声音,可我清楚的看到,亲生父亲和姥爷嘴巴没有动。 灵识? 我硬着头皮说还好,你们怎么来了? 一道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很长时间不见,你长大了。 我看到他俩的表情变成微笑,我摸着头说,都多少年了,总不能一直那么小吧。 姥爷和亲生父亲在我很小就相继去世,小时候最喜欢缠着姥爷陪我。 我胆怯的说,你们不是去世了吗? 太想念你们,过来看看。 我见他们站起来,飘着往屋外离去,茶几、凳子视若无物,毫无障碍的离开。 晓宸你要好好长大,我们走了…… 后面再说什么,我却听不到了。 我想要下床追他们,可身体受限让我动弹不得,我想说话,声带如同有异物,发不出声音。渐渐的,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次日醒来,我呆呆的看天花板,清晰的记得昨天晚上他们有来过。 难道是梦? 可也太真实了,我看着沙发空无一人,这梦是什么意思。 洗漱完从卫生间走出,看到老妈提着菜走进来,我帮她把菜放到厨房,看了眼卧室。 “老妈,昨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把昨天梦见的事情告诉她。见老妈沉思的表情,正要说话,听到了老妈说了一句。 我昨天晚上也梦到了,不过他俩是坐在床沿。 我问还有呢? 老妈摇了摇头,说我记得他们说了什么话,不过现在已经想不起来。 这事就有意思了,昨天晚上我跟老妈同时梦到我的生父和姥爷。我想了想,昨天生父和姥爷说的话我还记得,随然跟老妈说起,她听后说别害怕,他们不会害你,年三十多烧点纸祭给他们。 我点头说会的。 昨天的梦真实的不像话,我清晰的看到他们,为什么会来找我,而且还“拜访”老妈,仅仅是因为想念么,我无从得知。 自认是唯物主义者,经历昨天夜晚,我对人生观有了变化,有些事,当真细思则恐。 愿逝去的人在另一个国度,一切安好。 那天夜晚后,我再也没梦见他们,日子恢复平静。很快,迎来了期末考试。 教室里,班头梳着他特有的大背头,在讲台说:“同学们,明天考试,预祝各位考个好成绩,3月开学,学校会对想参加工作的学生,给予实习机会。所以请大家重视本次考试,这次成绩将影响你们下学期是否顺利实习,当然,继续在学校学习的同学,不受影响。” 下课铃响,班头离开教室,我们凑在一起,问彼此之间的打算。我说会继续上学,现在还小,不想这么早参加工作,你们呢? 见大家心事重重,杨涛说想那么多干嘛,先把年先过了,这一天天的。他的话惹得大家笑声连连,是啊,先把年过了。 考试结束,等成绩单这几天,王瑞扣传呼,我到东门找他。“张晓宸,我决定下学期不上了,年后去大姨那帮忙。” 我说自己的路别人没办法左右,你喜欢就好。 王瑞说他们班现在上学不到15人,学校有意将两个班并在一起,这种教学方式,他不愿意在上。这种环境挺能理解,换做是我,也会考虑离开。 我们出去,从东门走到东南城角,我跟他说前阵子交了个女朋头,不过不到俩月分手了。他问怎么回事?我从头到尾给他讲起,他听后愤愤的说:“咋不把那货打残,起码把他老二废了。”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要不是大叔在,我能杀个三进三出?说的跟玩儿似得。 王瑞陪我走到公交站,我们在车站旁买了几个包子。我说这家小店开了好几年了,味道价格都没怎么变。他咬了一口,好多人都是大老远跑来吃嘞,比如你。 去你的。 几天以后,我去学校领成绩单,专业课和语文没什么问题,其他主课略有提升,我问他们考的怎么样,专业课全部ok。 我们一起走出学校,相约年后再见,我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大街上行人越来越少。 年,快到了。 大年三十,老妈从道北回来,昨天她在姥姥家忙到现在,中午吃的是从姥姥家拿回的丸子。我喝了一口汤,问几点去烧纸? 老妈说:“晚上吃完饭就烧。” 是夜,继父在家洗碗,我跟老妈拿着烧纸,朝家属院外面走去。 我蹲在地上,把一沓沓烧纸整好,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逝去的亲人,明天就过年,给你们烧点纸好过年。 第六十四章 重游动物园 说来奇怪,夜晚路上没什么风,可是我蹲哪,烧纸冒的烟就往哪飘。我喃喃的说,你们缺什么在给我托梦,我替你们做到。 回家前我拍了拍身上的纸灰,点开打火机在周身绕了一圈,进到家门。 电视里播着春节联欢晚会,听着电视里主持人幽默的谈吐。 猴年,来了。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齐天大圣,精通七十二般变化,他手拿金箍棒,那棒,重达一万三千五百斤,脚踩筋斗云,一个跟头能翻十万八千里。 他一人挑翻十万天兵天将,驾着筋斗云到凌霄宝殿,与众神斗法,无奈玉皇大帝搬来救兵,五行山下,一压就是五百年。 他是每个男生心中的偶像,不论看多少遍西游记都不为够。 齐天大圣孙悟空。 我收神回来,与家人一起看电视。 第二天一早,吃完饺子,我们如往年一样,我跟老妈去和平花园,继父则去他们家。 我跟老妈走到郭家村等公交,我笑道:“今年怎么不坐出租车了?” 老妈说:“这么远打车过去不划算,还不如多买一兜水果给你奶。” 得儿,小市民心理。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文艺路,老妈给奶奶买四样礼,我眯眼看着马路对面。 影视学校。 看什么呢晓宸? 我收神回来,说没什么。我们往和平花园走去。 乘电梯进门,自然少不了拜年问候。大人们叙着旧,我逗着长大的虎虎。小家伙今年9月就要步入小学,跟他随意聊了几句,鬼精小灵的。 姑姑他们的八仙庵项目有序进展,郝琦一直帮着打点,我们中午吃完饭,下楼回家。 兜里bb机震动,我见是王瑞家座机,用老妈手机回电话。 张晓宸,在哪呢? 刚从我奶家出来,咋了。 我现在去文艺路烟摊帮忙,你要没事往文昌门走,过来谝会。 挂掉电话,我说下午没事去找王瑞聊聊。老妈说去八仙庵找你爸,晚上早点回来,过年呢。我点头跟她分开,顺着路西一直往文昌门走去。 物是人非事事休,曾几何时,我跟初恋在这条街道并步而行,而她劈腿跟别的男娃交往,我把脖子往羽绒服里缩了缩。 一切都过去了。 人要做到拿的起放的下,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我与她缘分未到。 东门离文昌门有些距离,我缓步朝前走着,街道上三五成群的小朋友手上拿着炮,开心的玩着,也有女人抱着小孩,后面跟着大兜小兜的男人。 年味十足。 走到文艺路比较有名的洗浴中心,听到bb机在响。我看是陌生号码,估计王瑞到了。 我找地儿给他回电话,刚走到一处公用电话亭,掏出ic卡正要拨时,一道身影走过来。 王瑞? “好楞个滴,你也太慢咧,额都到咧大半天,你才过来。”王瑞嬉笑说道。 我摸了摸鼻子,说:“刚只顾找电话亭,没注意旁边有个商店。” 他带我过去,我说就你一个人,你大姨呢? 我刚过来他们一家子就去走亲戚了。 我点头环顾四周,一个小烟柜,后面如同走廊的地方,一面墙做成隔板,上面放的副食饮料,再往里两个冰箱。 我问那后面通向哪? 王瑞说后面是楼梯,一共四层,他大姨一家就住在四楼。 这商店虽小,不过该有的都有。我坐在他旁边,随意闲聊着。 买烟的人频率很高,几乎5、6分钟一包,我笑着说生意可真好。 王瑞摆摆手说:“这不算啥,现在过年人少,那一回来帮忙,我坐着就没停过,旁边粤珍轩的人,马路牙子农民工兄弟,比现在人流量高多了。” 王瑞从隔板上拿着一小瓶白酒和两个一次性杯子,招呼我喝两口。我对酒类产品不感冒,平常也不碰,不过今天过年,陪他喝一点。 我们就着酒鬼花生,喝着小酒,我问你不是说年后来么,怎么初一就过来? 他嘬了一口,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早点过来呗。我说过年你们不走亲戚呀。 走,不过就两家,一家这里,一家何建那,剩下都在河南,今年家人不回老家,何建天天见,这亲戚也就走完了。 何建一直在他家住,平常去他家偶尔能碰到,我说也好,早点出来历练。 历练个毛线,过来就是打打杂,挣个辛苦钱。 一小瓶白酒喝完,我看了眼时间说不早了,回家呀。 王瑞伸了个懒腰,说那就不送你了, 我对他摆摆手,“不用送,这地方我比你熟。” 过了马路,在车站等221路,突然感觉头晕有些恶心,我蹲在树坑下呕吐。 上了公交,我拿纸擦掉嘴角的淫秽物,吐了一下觉得好很多,头不怎么晕,只是脸有些木。 下车后往家走,这酒确实不是我的菜,以后还是不喝为妙。 年初二,我跟老妈来道北看姥姥,继父昨天依然没回家,听老妈说在他们家打麻将。 姥,给你来拜年了。 好长时间没见,姥姥的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我跟大人们一一打完招呼,毛毛坐到我旁边。 哥。 我说新年快乐,随跟毛毛聊上学的事情,他说还记得夏天咱的约定么?我摸了摸鼻子,说啥约定? 咱不是说过年去动物园玩么。 我拍着脑门,对,我给忘了,你看什么时候去。 暑假有次带他去黄埔庄玩电脑,路过仁厚庄时说来着,这脑子。 初五怎么样,明后两天要陪爸妈在红旗走亲戚。 我说都可以,随你。 我们下楼闲转,我问上学期考的怎么样?毛毛说还行,在班里属于中等,不过在年级里排不上名次。 “这两年加把劲好好读,考个正常的高中。”我顿了顿,说现在兴趣班还坚持哪一个? 游泳。 我点点头,问去年有参加什么比赛么。毛毛想了想,说西安六区有举行过一次,不过只是未央区第二。 我点了根烟,说谈女朋友了么? 他愣了几秒,“现在没考虑过,没有。哥,你现在思维怎么这么跳脱,你谈了吗?” 我吐出一口浊气,“我也没有,初五我去红旗找你,一起去动物园。” 好。 短暂而失败的初恋,不值一提。 大年初五,公交车上,毛毛高兴的说:“好几年没来了,不知道有没有引进什么新动物。” 我跟毛毛来到动物园,售票窗口排着不长的队伍,几乎全是大人带着小孩子,手上攥着爆米花、。看到这一幕,我说毛毛,估计整个动物园也找不到哥俩来的。 他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有啥呢,小时候就是你带我来的。” 我站在队伍后面排队买票,快到跟前时,看到窗口旁边张贴的告示,我眯眼打量。 动物园要搬迁了! 告示上,大意内容说贴合城市改造,2月份动物园搬迁至秦岭脚下。我对毛毛招了招手,他看到告示标题,说不是吧,屹立几十年的动物园,说搬就搬了。 我苦笑一声,“你没看下面吗,搬到秦岭后改成野生动物园,几十年都是人看动物,也该轮到动物看人了。” 他摸了摸脑袋,说那老虎和狮子怎么看? 我给毛毛普及,现在的动物园,人在公园行走,动物们被关在笼子、下沉假山里,而不久之后,西安人要在动物园观光车上,慢腾腾看动物了。 他若有所思的想着,我对窗口里说:“两张票,谢谢。” 我们进到动物园信步走着,看到漂亮的孔雀,我说好好看吧,这是最后一次在这里看动物,下一回,就不知什么时间去了。 秦岭离西安不近不远,不过这时没有通往那里的汽车,毛毛夸张的拿手撑着眼皮,说那我要好好看,把这些动物印在脑海里。我见他搞笑的动作,无奈的摇了摇头。 转了一圈来到最后一个地点,毛毛说:“哥,你觉得长杆还在吗?” 我摸了摸鼻子,“肯定不在,都多少年过去了。” 毛毛说的自然是上小学时,我跟同学找的东西,长杆落下,敲打墙壁,不一会好奇的猴子就凑过来,胆大的则抱住杆子,想要爬上来一窥上面真容。 我随毛毛走到猴山,趴在护沿上看猴,我下意识的看向斜对面的花坛,杆子早已不见。 我们把袋子里的饼干、水果丢进猴山,我眯眼打量也不见猴王在哪,看了一会儿,我们离开动物园。 毛毛说:“哥,下个月动物园搬迁,等通公交车咱们在去看看吧。” 我点头说好,山脚下空气自然很清新。 我们在对面吃的快餐,动物园离仁厚庄不到800米,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一天在家,老妈说:“大舅邀请去咸阳玩,去吗?” 我说当然要去,在家里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出门。 小时候去过大舅家,他家在咸阳彩电厂,单位分的房子,跟大舅妈离婚这么多年,也没有在娶。 初二在姥姥家,听大舅说去年在咸阳湖附近的古玩市场盘了一个店,做古玩生意。 原先大舅在彩电厂工作,后来不知怎的,对古玩产生浓厚的兴趣,正是因为这事,大舅妈跟他交涉很多回不得改之,愤然离婚。 这些是老妈他们每每过年时,必聊的话题。 而大舅,充耳不闻。 老妈说:“明天一早在劳动路等班车,去咸阳。” 得嘞。 第六十五章 古董生意 晚上我给小舅打电话问毛毛去不?电话那头传来毛毛的声音。 当然要去了,我爸说去大伯那踅摸点好东西呢。 胡说啥呢,嘴上都不带把门的。 你看你,想踅摸还不让人说,熊样子。 我听着电话那头父子间笑闹,跟毛毛约好时间在咸阳见面,赶忙把电话挂了。 熊爸熊孩子。 第二天我跟老妈在彩电厂下车,我说厂子就是不一样,还有专门的班车。老妈笑着说那是当然,彩电厂有很多人在西安住的。 两座城市离得不远,坐班车时我看了下时间,1小时路程。我说给小舅打个电话,看到哪了。老妈掏出手机正要拨号,不远处一辆班车缓缓开来。 哥。 车停稳后,毛毛从车上下来,我说刚准备给你们打电话,真不经念叨。我跟小舅问声好,四人往彩虹小区走去。 咚咚咚,大伯开门。 门开后,我们鱼贯而入,大舅说:“想着你们这个点就来,去屋里坐。” 我打量房间,不大的客厅地上摆满了古玩。奇石、瓷器、玉器、笔筒,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杂项,安静的躺在角落里。 我在厨房和卫生间转了一圈,低着头到客厅。大舅真可以,这么多年家里什么都没添置,厨房的水龙头和厕所蹲便,一成不变。 大舅说:“晓宸,干啥呢?” 我摸了摸鼻子,说好久没来,参观一下。 小舅问古玩生意如何?大舅点了根烟,说就那样子,古玩店太偏没什么人气。 一会去看看。 毛毛张嘴正要说话,被小舅挤眉弄眼的样子逗乐,小声的说熊样子。 看到他俩一个拆台一个补台的样子,有趣得紧。 中午在家吃完饭,我们往彩虹小区外走去,路上毛毛砸吧着嘴,说大伯你做的拔丝苹果真好吃,你给我爸教教。 的确,大舅独门手艺拔丝系列,每年都会在姥姥家露一手,那种外面裹着厚厚的焦糖,确实好吃。 我笑着说:“毛毛,每年你吃完都这样说,基本上能拔的食材,都被大舅做完了,你爸一个还没有做吗?” 毛毛看了眼小舅,不屑道:“就会做红烧肉和孜然炒肉,让他做拔丝比登天都难。” “肉吃腻了?那行,回去你馋了别让我做。”小舅说道。 毛毛立马服软,“说说还不行吗,熊样子。” 我搂着毛毛,说身在福中不知福,知足吧你。毛毛说一年只能吃一会拔丝,不解馋啊。 我们在小区门口打车,没一会到古玩店。下车我眯眼打量,对面有一烽火楼似得建筑,两旁是现代门面,那建筑立在中间略显秃噜。 哥你看,这湖好大呀。 我笑着说:“一会去店里看完,我陪你下去走走。” 我们过马路随大舅往店里走去,一路上两边门店零零散散两、三家开门,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他的门店。 小舅说:“安民,怎么找这么偏的店面,离主路那么远。” 大舅掏出一串钥匙,开门说道:“当时盘店前面没有门面,这个店也是转了好几天才找到的。” 我望着凄凉的古玩市场,这地方想要聚人气,太难。 我们进到店里,不到20平米的房间放满大大小小的古玩,我走到两个柜台旁,细细的参观着。 小舅给他递了一根烟,说开了这几月生意怎样? 大舅说:“你真以为还是开张吃三年的年代,我这店里的东西,多是以宝石和瓷器为主,现在的人,要的都是性价比高的物件,我这些是应民意而采购的东西,物美价廉。” 小舅被他说的云里雾里,“你就直接说开没开张,自家兄弟有啥绕的。” 大舅嘿然一笑,当然开了。 我在电视上见过,好的古玩动则就是几万以上,不过看大舅店里摆放的物件。 难。 老妈指着柜台里一串水晶手串,问这值多少?大舅看了眼,说那是发晶,品相不是很好,不到1000。 大人们聊着天,我和毛毛扒着柜台,“大舅,这次让我们来是不是送礼物呢。” 毛毛在一旁附和,“是呀,我们大老远跑来,怎么的也给个手串吧。” 大舅说那是当然,柜台里的你们看,送你们一人一串。 我指着刚老妈问的手串,说我要那个。毛毛指着旁边一串,说这个。 大舅看我们指的手串,打着哈哈说:“每一串水晶都有它的天然功效,你们还小,这两串不适合你俩。”他进到柜台里面,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串黄色水晶,“这两串送你俩。” 我接过来,放在手心感受到温凉的触碰。大舅说这是黄色水晶,能令人充满自信和理智,希望你俩好好爱惜。 我指着那串发晶,问这个呢? 大舅说严格意义上那串是绿发晶,提升事业的旺运和抵挡负能量,你们用不上。 一串水晶有这么多行当,我晃了晃手上的水晶,说还以为你舍不得呢,谢谢大舅。 我把水晶带在右手腕。他笑着说:“水晶可不能乱带,对人有好处的戴左手,帮人吐纳带右手,记住左进右出的概念。” 我懵懂的换到左手,原来好像听人说过这个道理,“大舅,那手表是不是也要带在右手?” 对的,时间是流失的,带在左手你还想留住时间吗? 我们相视一笑,毛毛说哥,咱去湖边玩吧。我点点头说好。 我们走出店面,我说你小子不地道,拿到东西就开溜。毛毛摸了摸脑袋,那要不然呢,刚大伯说的话我听的头晕。 湖面结着薄薄的一层冰,我和毛毛悠闲的行走,毛毛说这小小的手串,真有大伯说的那些吗? 我想到之前真实的梦境,大舅做了这么多年古玩,不至于骗咱俩,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回到西安,老妈说下个月你满17岁,也算是正式步入青年的行列,这回的礼物你想要什么? 我伸出大拇指往红砖房指了指,说道:“后面放的电脑搬家到现在也没用过,你给我买个电脑吧,班里的同学,几乎都有电脑,我想换个新的。” 老妈问那现在的电脑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等买好新电脑,给咱家拉上网线,我在网上把它卖了。 等你爸下班,我和他商量下。 我皱了皱眉,买个电脑还要商量。 老妈叹了口气,“我现在也不工作,家里支出都是用你爸的钱,跟他说说总归是好。” “那咱搬回仁厚庄多好,在这受什么窝囊气。”我脱口说出这两年的不愉快。 老妈听后,说我也说过他好几次,要打牌去外面别在家里,可是他如果去外面打,你也看到过好几回,三天两头见不到他人影。与其这样,倒不如在家属院打牌。 我愤愤的说:“那你就纵容他不管我的感受?” 老妈张了张嘴,没在说什么。 我索然无味,走到小院里。我不明白她的立场,也不理解李四平能给他带来什么,如果继续生活,原来的老妈,回不来了。 第二天早上,老妈说一会儿去赛格电脑城买电脑。我点点头,一番收拾后,我与她往郭家村走去。 晓宸,你也别怪老妈,他对我其实还不错。 我看了眼老妈,说我并没有觉得继父对你不好,只是觉得这几年你跟他生活,对他太过放纵。你看看哪个家庭,有谁家跟咱一样,有个天天打牌赌博的人。 老妈正要开口,我抬手打断她,“从搬来到现在,他几乎每天都在打牌,他怎样我管不着,老妈你有没有审视过自己,是不是要有点自己的事情做,不用老围绕他身边,去充实一下自己。” 我低头站在公交站下,本以为老妈会一番长篇大论,不过只听见两个字。 好的。 听到模棱两可的答复,我不在抱怨继父,心里默默的想,改变不了环境,那就改变自己吧,考上大学离开家,眼不见心不烦。 一路无话,下车后我跟老妈进到电脑城,一圈下来把电脑配好。交好钱我抱着机箱和显示器出去,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终于有新电脑了。 记得第一次来赛格,还是陈效力陪我过来买古惑仔碟片,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他在克拉玛依怎么样了。 我们在对面门店挑好电脑桌,约好送货时间,路上,我对老妈说:“过两天就要开学,明天去营业厅问问费用,把网线一拉。” 老妈点头说好。 第二天继父在家,我和老妈到凤城五路,营业厅了解后老妈爽快付款,工作人员说三日内到家拉网线,家中留人。两天时间,老妈给我花了几千块钱,觉得挺不好意思,随然挽着她的胳膊。 怎么了晓宸?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老妈笑了一声,“好久你都没有腕过我在外面行走,你小时候就这么大点,一转眼都这么高了。” 我嘴巴有些干涩,低着头说:“老妈,昨天说话有些言重,你别往心里去。” 妈知道,这几年确实也没做什么,感觉荒废了许多,我瞅瞅机会,看有没有能做的事。 看了眼比我低一头的老妈,很久没有注意,她头上已经有了白发。 对不起。 老妈笑了笑,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妈很欣慰,不过凡事不要过激。 嗯,我会的。 回到家,看到客厅一角放着电脑桌,继父说刚安好,把电脑拿过来组装吧。 第六十六章 小电驴 两天后,宽带师傅来家里安网线,当我打开电脑师傅一番操作,新买的电脑通网了。 师傅说了些注意事项,我们道谢把宽带师傅送走,我坐在单人沙发上,鼠标点进浏览器,输入网址登录信息。 我在网页上注册好账号,把老电脑的基本信息和配置输进去,敲出变卖价,留下家里座机关掉网页。 老妈问好了?我点头,说这是西安同城买卖交易网站,之前在同学家见他用过,上面可以把不用的东西低价出售。 不到一天,家里电话络绎不绝,多半是讨价的主,我听不太靠谱,决定在等等。 第二天早上,我在电脑上浏览网页,卧室座机响了,我接听是询问电脑的人,一番沟通对面挺爽快,要看看实货,我说出家里具体信息,约好下午来看。 我走到红砖房,将里面桌子整理了下,把老电脑放到上面,老妈进来问这是干啥?我说下午有人过来看电脑,把电源插好,老妈,给我拿块抹布,我把灰尘擦擦。 “靠谱不,别过来是骗子。”老妈把抹布拿过来,我摸了摸鼻子,说东西是咱的,能骗咱啥。 记住咱家地址,别是小偷来踩点。 我无奈的擦着电脑,老妈的脑洞简直了。 下午约定时间,有人敲门,我去开门见一个约摸35岁,戴着一副眼镜的男士站在门口。 你好,请问这是张晓宸家吗? 我说是的,您是来看电脑的宋师傅吧。见那人点头,我把他请进屋。 我拿出一次性杯子准备给他倒水,他摆手说:“不用麻烦,我看下电脑。” 我见他看客厅里的电脑,笑着说好的,那个不是,我要卖的在里面,这边。 我们到红砖房,我开机让他检查,他打量了下电脑,说这电脑是有年代了。我摸了摸鼻子,“那是,要不也不会卖,您买它是要做什么。” 那人边捣鼓电脑,边说自己有家公司,做it培训事务。我恍然大悟,他看完配置说还行,价格还能低点吗?我笑着说在网上看同类电脑价格,比对了下,我报的价比别人少小两百。 他掏出5张百元大钞,说行,我要了。 送走他后,一直在客厅的老妈说你可真行,那老电脑还能卖出去,现在这网络不服不行。 我把钱递给老妈,挠了挠头说这不算什么,以后电脑普及到所有家庭,网上体验一定会更好。 在家玩了几天电脑,很快到了报到的日子。 老妈在教务室缴完费,我们来到教室,跟郭瑞他们许久没见,好是一通聊,相互之间约好明天见面,各自跟家长回家。 下午看着清洗好的自行车,明天该开启上学模式。家里能上网确实方便,虽然传奇世界不玩,还没有找好下一个网游,但在电脑里下个千千静听,把谢霆锋、周杰伦的歌下了个遍,往后磁带也不会在买。 3月1日,我背上书包,骑着自行车上学。街道上、公交车里,几乎学生党无处不在,我停在十字路口等绿灯,眯眼看由东向西穿梭的人群,每一人无不是朝气蓬勃。我点根烟吸了一口,晃了晃左手腕的水晶,蹬着车子往学校骑去。 到了教室,没一会打铃,班头梳着他特有的大背头进到教室,满面春风的说道:“欢迎归校,这个学期,咱们班有五名同学提前参加工作实习。” 我望着空出的座位,班头在讲台继续说道:“很荣幸大家在学校这一年多时间,学习认知能力强于上一届,正如我在年前所说,愿意提前实习工作的同学,从本学期就可以打书面申请,学校会对2002届同学,在5月下旬还有一次引荐机会,如果在座的有意愿提前出校,5月初来办公室找我。” 没想到这么早就有同学实习工作,除了杜亮,其余四人我连名字都有些模糊。我苦笑一声,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太好。 专业课结束,我们到厕所抽烟,郭瑞他们说大家怎么看,完成三年学业还是参加工作? 杨涛弹了下烟灰,说准备这学期上完,报考大学。我愣了一下,正想要问,胖子说你准备二次高考呀? “怎么会,这小两年荒废了不少文化课,我跟家人商量过,这学期周末报补习班,把文化课强化下,考个民办学校,欠下的分数拿钱砸进去。”杨涛说道。 我咀嚼杨涛说的话,去年跟小舅聊过,他建议我别那么早步入社会,刚杨涛说的有一点很对,文化课确实这几年没怎么学,不过从他的说法往下引,大学的路子也就顺然而上。 我把烟头掐灭,“你准备上哪所大学?” 杨涛说交大思源。 我问在哪里? 郭瑞说:“去年闹非典,咱们去原上找过一次网吧,那上面有两所学校面对面,其中一所就是。” 对,印象中有两所大学,名字没有细看。我说咱这成绩就算在外面补习,也不会考的有多高,低于人家分数线,岂不是掏钱要很多吗? 杨涛笑了笑说道:“民办大学主要是前期进校费用高些,往后几年是常规学费,而且又不是上本科,我有自知之明,上大专。” 是了,我脑细胞渐渐活跃,大专严格意义不是很难进,杨涛的想法不错,大专,也是我步入大学的路径。 想明白这一点,我说这学期上完,9月份你就准备换校了么?杨涛点点头。我追问没上完三年,这的毕业证是拿不了的。 杨涛摆摆手,说:“傻呀,你觉得大学和技校哪个含金量更高,拿不上就不要了,到时让学校开个证明,提升学业而升校不就好了。” 这样也好。 中午吃完饭我没去网吧,跟杨涛在校门口遛弯,他耐心解释一番,我对自己也有了初步定位。 不想这么小工作,报考适合的大学,是更好的途径。 下午放学,我跟杨涛走到存车棚,看到他拿车钥匙拧开一小电驴。我说可以呀,自行车不骑了。 他笑着说:“有省力的,干嘛还要骑自行车。” 我说试试。 出了车棚,我坐在车座上,杨涛说拧右边的把就能走。我使劲一拧,差点没把我摔下去,尝试了一番,跟他骑到南门外。我说这小电驴不错,不用脚蹬,多钱买的。 不到2000。 我说:“还行,等会回家加磨下我妈,让她也给我买个。” 我们告别后,我骑着自行车往回走,今天信息量挺多,杨涛和郭瑞有意愿继续攻读,其他人则保持继续在校学习,明年毕业等分配。而我心里的天平,已经往攻读方向偏移。 看着穿梭在街道上的小电驴,原来还没注意过,这玩意大街上这么多人骑,让老妈也给我整一个。 毕竟身下这辆自行车,骑得时间也挺长。 回到家,我刚提到小电驴,还没怎么加磨老妈,她点头同意买一辆。在路上准备了好多说词,这一句话都没说出,好似跟人约架,想好了所有招式,见面刚推人一下,那人直接倒地不起,整得都不会了。 我问怎么这么痛快,本以为你不答应呢。老妈笑着说为什么不答应,你17岁生日礼物,妈还没给你呢。我指着客厅的电脑,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那是你爸送的,我的还没给你。 我感动的说谢谢。想到今天杨涛说的升校事情,跟老妈聊起来。 老妈点头,“想法不错,这个学期你好好上,尤其是理科,咱们放假可以了解下大学,大专我是知道的,也是有一门专业课。中专文凭比起大专文凭,的确逊色许多。” 我们聊了一番达成共识,我进到红砖房换家居服。 第二天到学校,我跟杨涛聊家里的想法,杨涛点头说这就对了,像咱们这样,没背景没资源,这么早出学校,光掉不会了。我说的确,学习使人进步。 因为家里有电脑,中午也不去网吧,听郭瑞说,他家现在也拉上网线,我问有啥好玩的游戏么?他摇摇头暂时没找到。 周末,老妈带我去伞塔路买小电驴,路过九十中,不自觉的在校门口驻足停留,老妈问怎么了? 没什么,好久没来这里,蛮怀念初中的。 我们往东走去,一家一家比对,最后看中一辆可以提出电瓶充电的脚踏电动车,试骑一圈觉得不错,我对老妈说就它了。 店员微笑说:“请把身份证给我,留个复印件,7天后来店里取车牌。” 我不解的掏出身份证给他,店员解释,电瓶车现在要有车牌车照。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老妈付过钱,说仁厚庄小区该收房费了,下午我有事,你自由活动。我耸耸肩,说没啥要活动的,回家呀。 我们在金花路吃完饭,我骑着小电驴送老妈到仁厚庄,跟她分别后,骑着小电驴往动物园走去。 到了动物园,我看着外面扎的围挡,告示上写着动物迁移的公告,不久之日,这里就重新定义为长乐公园,将对市民免费开放。 我点了根烟,踮起脚尖朝里面看了一眼,在想看动物,就不会这么方便了。 拧着车把,小电驴朝北骑行,还别说,这种不用脚蹬的感觉,确实不错。 第六十七章 岁 回到家继父没在,不用想又去打牌。我按下电脑开机,走到小院里抽烟,在过半个月就要过生日,今年怎么过呢。 去年请同学们在外面吃的饭,晚上去通宵夜机,现在家里有电脑,网吧是不会在去的,不过饭还是要吃。 去年苏峰过生,在他家吃的火锅,不如今年也在家吃一回。 我踩灭烟头,捡起来扔到红砖房屋顶,进到客厅打开千千静听。 听到防盗门钥匙声,我看了下右下角时间,5点20。时间可真快,老妈走到客厅,说你爸呢?我耸肩说不知道,回来就没见。 这人可真是,说了让他做饭,都这点了还没回来。 我走到厨房,靠着墙说商量件事呗。老妈打开水龙头洗菜,说啥事? 我摸了摸鼻子,“老妈,这回过生,我想把几个要好的同学叫到家里吃火锅,到时候你给咱买点食材行不?” 当然可以。 我说那天你们弄好就出去转转,要不然你俩在家我们放不开。 怎么,抽烟放不开吗? 我尴尬的杵在原地,怎么这么说?老妈切着菜,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家里小卖部隔三差五少烟,给你洗衣服时,你那烟不就放在红砖房的抽屉里么。 我打着哈哈,说现在长大了,你就别管我太严。 老妈热油放菜,“我不管你,但要有自知之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要想清楚,别犯错。” 我摸了摸鼻子,说你放心,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行了,你也别怵在那,把馍放到微波炉热一下,你刚说的过生日我同意了,到时候给你买个蛋糕。”老妈说道。 谢谢老妈大人。 第二天上学,我对杨涛他们说20号来我家吃饭。郭瑞说过生呀,我点头说是,22号周一,我提前过,等到20号,咱一起到我家。 罗蒙问:“那晚上包夜不?” 我看着罗蒙,摸着头说随民意喽。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抵触,他们还有人在玩传奇世界,我现在也没什么游戏玩,总不能听一晚上歌吧,算了,到时候再说。 有了目标,上课也格外用心,虽说现在老师教的很多我听不懂,不过利用网站搜索引擎,很多东西还是能参透的。 这学期专业课挺给力,学网站编程,学校教的加上网络搜索,磕绊的把一个小网页做好。 老师说这项技能只占期末考试一小部分,本学期考试,重点在sh。 用photoshop做出时长三分钟动画,题材不限。 一天中午吃完饭,杨涛跟他们去网吧玩游戏,我和邵鹏他们闲逛,我无聊的说:“光学习脑子受不了,有什么好玩的游戏,推荐一个呗。” 邵鹏说:“你知道泡泡堂吗?最近蛮热门。” 我挑了挑眉说不知道,不是升级打装备的吧。 邵鹏笑了笑,“怎么会,纯操作技巧,跟小时候玩的小霸王游戏机里的炸弹人挺像。” 我问怎么玩?他简单说了下,我看向胥氏兄弟,问你们玩着没? 俩人说没玩,听着就幼稚。 …… 我向邵鹏要到下载地址,放学后骑着小电驴回家,打开电脑下载游戏,看着下载进度,终于有个游戏玩了。 爱玩是男孩的天性,我按照步骤安装后,注册完信息,随便起来个名字进到游戏。 看着游戏画面,蛮q的界面,我随意进到一个房间,看着右边的角色,选了一个开始游戏。 老妈揪着耳朵叫我吃饭,我才离开电脑前。 晓宸,不是说这学期好好读书,怎么玩开游戏了。 我夹了一口菜,说劳逸结合,我明白自己要干啥,不过总不能光学习吧,玩游戏可是活跃脑细胞最好的方式。 老妈听我颠倒黑白,对我翻了翻白眼,歪门邪理。 吃完饭我把电脑屏幕关掉,这款游戏上手容易,以后就它了。 我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了会书,往家属院门口走去,离开一段距离,点了根烟抽上。游戏,不过是缓解脑子的张驰,拿捏好那个度就行。 学,就是学,玩,就是玩。 第二天上学,我详细问邵鹏泡泡堂上手技巧,他事无巨细的跟我聊起,什么徽章等级,地图小区10,每一个角色属性。我听着脑仁疼,说这样,中午吃完饭咱俩去网吧,你给我实战说说。 中午放学,我们来到网吧,他边操作边跟我说着。确实简单,回合制游戏,在规定的时间放泡泡灭掉对手就好。 邵鹏,我昨天随便起的名字,你在几区? 他玩着游戏,说一区。我说你等级高么,他摇头说这游戏等级只是为了好看,要不咱俩玩新区吧。 正合我意。 我俩进到新区,他问游戏名怎么起? 我想了想,说咱俩都喜欢霆锋和杰林的歌,你起杰伦,我起霆锋。 注册半天发现早有人注册,找了好多符号,终于我俩的名字搞定。 霆锋ㄦ世 杰伦ㄦ世 我们进到游戏随意玩了几局,下机回学校。 这游戏玩着不累吧。 我点头说不累,把技术练好1v7。 他哈哈一笑,期待。 每天回家,看看书给自己充电,脑子有拐点时玩泡泡堂,学习游戏两不耽误。 很快到19号,早上班头来教室,说明天下午放假半天。课间休息时,我给大家说那明天咱就中午垫吧点,直接去我家。 晚上回家,我跟老妈说:“明天下午2点左右我们就回来。”老妈说怎么这么早?我说学校放假半天。 幸好早早给你订了蛋糕,明天早上妈给你去取。我给老妈道谢,欲言又止的想说明天您二老自便,老妈摆手,知道你要说啥,我记着呢,明天小卖部的烟拿出几包给你同学。我举着大拇指,连连点头。 不许拿10块以上的烟,贵。 我…… 大拇指举在空中,你可真实在。 喂,王瑞,明天别忘了,学校门口咱一起走。 挂掉电话,我又挨个打了一遍电话,嘱咐一番后,坐到单人沙发玩游戏。 泡泡堂,目前为止,好玩但不上瘾的一款游戏。 第二天中午,出校门见到王瑞,一起在外面买了菜夹馍对付了下,浩浩荡荡十几人往车站走。 我跟同学们告罪一声,走到王瑞面前,问在文艺路咋样? 他伸了下懒腰,说给自家人干,每天就卖卖烟酒,一个月发点工资,还行。 一个多小时,我们下车往家属院走,郭瑞说想过你家住得远,没想到这么远。我苦笑一声,“刚搬来我也挺不习惯,你看这儿荒凉的。” 从郭家村往北走,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街道,除了路东快走到家能见到四水厂,别无其他。 过了水厂,我说前面丁字路口右拐就是。罗蒙头扬了扬,你家旁边还有个加油站,这要出个事故,啧啧。 我虎着脸,就你长个嘴。 回到家我将他们引进屋,客厅中间已经摆好桌子,上面放着一盘盘食材,正中间电磁炉上面的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晓宸,你同学来了。 阿姨好。 老妈点头与他们示意,我给老妈使眼色,老妈说厨房放着蛋糕,晓宸招呼好你们,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我偷偷给老妈竖起大拇指,她淡定的指了指小卖部,我心领神会。 也不知继父回不回来,不管他。 老妈走后,家里气氛渐渐活跃,我从小卖部拿出几包硬白沙,说大家吃好喝好抽好,今天酒水香烟管够。 他们哈哈一笑,说弄得跟自助餐似得。郭瑞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礼盒,说咱这么多人,一个烟灰缸怎么够,拿去,你的礼物。 我边拆边说这里面是啥?郭瑞笑而不语,我打开最后一层礼带,嚯,这礼物有调性,我喜欢,谢了。 喜欢还不让大家给它开**? 我满脸黑线的看了看郭瑞,好好的一个烟灰缸被你说的这么污。 拿出具有调性的烟灰缸,石灰色基底,盖子是一个古老的玛雅人脸庞,烟缸四周刻着十二个字。 果敢、自信、坚强、正直、善良、勇气。 我指着烟缸里头,说这中间的红字是什么,鸡? 郭瑞送了我个脑瓜崩,鸡你个头啊,这是雉,笨蛋。 我把烟灰缸拖住,细看了一番,说有心了。 大家陆续把礼物拿出来,我一一道谢,将礼物放到我的床上。 来来来。 我给大家散了一圈烟,说给这个新烟灰缸开个苞。 你这人就没趣了,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们哈哈大笑,抽完开吃。 酒足饭饱过后,大家一起把碗筷端到厨房,桌子搞着收拾下,我把蛋糕放在桌上。 蛋糕盖打开,我把数字1和7插在蛋糕上,大家给我唱完生日歌,我正要吹蜡烛,大叔说别呀,许个愿先。 我说大老爷们还整这个。大叔一本正经的与我讲道理,我连连求饶,我许。 闭上眼睛默默许完愿,我们吹灭蜡烛,大家一起品尝蛋糕。 大家三五扎堆聊着天,胖子撮合着打牌,邵鹏在电脑前玩游戏,我跟郭瑞他们走到小院,默默的点了根烟。 我们吐着烟圈,郭瑞说往后,这样的聚会将会越来越少,珍惜现在吧。 嗯,现在的友谊彼此珍惜。 第六十八章 无可奈何 你刚才许的什么愿? 我笑着说:“不是愿望没达成前,不能说出来吗,怎么还要问。” 罗蒙翻着白眼,说大老爷们还信这个。我摸了摸鼻子,我许的愿就是刚郭瑞说的。 友谊长存。 我们一直嗨到晚上7点,大叔说那就到这吧,我们散了。罗蒙说不打包夜吗?大叔说打个6,要打你打吧,太累。 我把他们送到郭家村车站,公交车到站后,我说谢谢你们送我的礼物,路上慢点。 他们给了我一个统一国际手势,谢个6。 空气中传着他们的笑声,我无奈的看着公交车驶走,这几个坏人。 回到家见老妈还没回来,我进到厨房收拾碗筷,刚拧开水龙头,老妈的声音传来,你同学走了? 我说:“要不然呢,他们人那么多,咱家也容不下他们过夜呀。” 老妈从我手里夺过抹布,“放下,今天你过生,我来洗。” 老妈,这个时候的你最美丽。 老妈嗔怒道:“滚一边去。” 我走到客厅,把同学们给的礼物一一拆开,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我拿着一个精巧的zippo,这玩意不错。下午放的有点乱,也不知谁送的,我抱起一堆礼物放到红砖房收好,把“玛雅人”烟灰缸清洗一番,看着烟缸里的雉字爱不释手。 天空落下蒙蒙细雨,空气中散发着稍许雾气,我套上雨披,拧着小电驴往学校骑去。 连续下了三天,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本该穿短袖的季节,天气骤然降温,使得西安市民又穿上外套。 “这什么鬼天气,没冻死在冬天,却在初夏快趴了。”进到教室,听到罗蒙跟大叔抱怨。 我觉得不错,咱西安压根就没有春与秋,基本上都在夏冬两季穿梭。 我刨了刨发型,“就是,脱下厚衣服直接短袖,身体都缓不过来。”阿嚏,我揉了揉鼻子,这天气没谁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懂不懂各位,不下雨怎么过清明。”一旁胖子说道。 我正想拿什么词回怼,一个声音幽幽的说:“胖子,现在都15号了。” 胖子脸跟猪肝似得,手比划半天不见声音,我们哈哈大笑。 自从家里买了电脑,跟大家伙中午不去网吧,罗蒙窜伙好几次通宵,我也推辞,虽说在学校能聊上几句,不过渐渐的跟他们关系不如以前。 胥氏兄弟那次被我叫到家过生,看到邵鹏玩泡泡堂,立马态度180度大转弯,在家申请账号上手游戏。每天放学,除了看看书,一半时间在qq上约房间,我们四人玩泡泡堂。 一天放学,我骑着小电驴回家,电瓶电量快没了,要给电瓶充点电。前阵子去伞塔路取车牌,店员一再强调剩一格电量就要充电,否责指示灯变红再充,极其损耗电机。 我把小电驴放到车子棚,卸下电瓶往家走去。进到家,听到老妈和继父争吵。 给他买啥都行,我买个麻将机怎么了? 买那往哪放?晓宸回家要学习,再说了,他今年准备上大专,太受影响。 我把电瓶拿到小卖部充电,走到客厅见他俩不说话,问要买啥呢?老妈看了我一眼,说你爸要买自动麻将机。 麻将机? 最近在家,他俩在厨房聊天听到过这事,当时没在意,毕竟家里地方小,不大的客厅正中间有个茶几,那么大一东西,家里放不下。 我接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说:“你们高兴就好,我无所谓。” 我本意家里这么小,继父也就说说,没想到继父轻推下老妈,说道:“听见了吧,晓宸同意了,明天我给那人打电话,让人家送过来。” 我手里拿着杯子停留在空中,不知说什么好,也罢,我看那玩意能放哪。 第二天早上起床,见继父不在,老妈说上班走了。我穿好衣服,说昨天他在我没细问,他买麻将机干啥?老妈轻哼一声,打牌么,那几天没回家,一定是跑到麻将馆打牌了。 我说咱不是家里有麻将么。老妈说没听他说么,要买自动麻将桌,我看他放哪。 我抱着电瓶说上学走了,客厅肯定放不成,我的床在那,他们卧室更不可能。骑上小电驴出家属院,下午回来看,他能往哪放。 一个常年嗜赌成性的人,还在一个打牌氛围这么浓郁的家属院,简直是如鱼得水。 上个月他们给我买电脑和电瓶车,拿人手短也不好说什么,放学回来看吧。 右手拧着小电驴,朝学校骑去。 张晓宸,中午上网走。 我摇头,那打牌?我在摇头。 你这人真没意思,家里有电脑现在连网吧都不去。 我看着罗蒙,说扑克上个学期就不玩了好吧,如果你家电脑能上网,你还去不,在说你们玩传奇世界,我也不玩了啊。 罗蒙丢下一句无聊走了,我托着腮望着他的背影,刚开学时,他表示5月份准备参加实习工作,没几天就到劳动节,他的情绪产生波动。我叹了一口气,挺理解他的。 中午吃完饭,跟邵鹏、胥氏兄弟遛弯,俩兄弟一路泡泡堂不停嘴,好在邵鹏一旁耐心解释,使我不那么烧脑。我现在关心的,是今晚回家那赌博工具会不会在,在的话往哪放。 下午放学我一路拧足小电驴,骑到家属院,我快步回家,见继父和老妈往冰箱放酒水,我点头示意后,瞄了眼客厅,没见。 那就好。 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这要真放在客厅,他们一弄玩到二半夜,让人怎么睡觉,还好。打开门穿过厨房,小院也没有,当我进到红砖房。 愣住了。 搭衣服的衣帽架和桌子不见踪影,我呆呆的看着正中间放的自动麻将桌,客厅的折叠凳静静的立在角落里。我下意识的开灯,有趣,灯泡也换成白炽光,瓦数可真足。 “晓宸。”老妈推门进来,“你的家居服在我的卧室,那个桌子也搬到卧室了。” 我问这什么意思? 老妈说能有啥意思,赌徒把家伙什买到家了么。她故意音量提高几倍,遗憾的是继父压根没接话。 得了便宜必卖乖,人之常情。 走到他们卧室,看到衣帽架和桌子,我换着家居服,心想这往后休息怎么办,家里大门,有且只有一个。二半夜这帮赌友打完,陆陆续续穿过客厅,别说影响休息,睡觉还要穿个大短裤,这叫什么事。 吃饭时,我开口道:“你叫人打牌我管不了,只有一个要求,晚上最多10点结束,我还要上学。” 我跟继父,很久没有说过话,老妈不在家,不过就几句吃饭了、出去了之类的话。 “好。”继父闷声道。 得到答复,我也没有吭气,大不了以后10点在上床,who怕who。 然而,我想简单了。 第二天我放学回来,刚好撞见老妈进小卖部拿烟,丢下一句饭在锅里自己去盛,小跑着往红砖房走。 我在他们卧室换家居服,透过玻璃听到后面嬉笑声和麻将声混为一谈,我走到厨房,掀开锅盖见是麻食。 自摸,红砖房传来一男的笑声。 我厌烦的盛好饭进客厅,真够可以。 吃罢饭看了会书,后面房间的说话声根本不能静下心,我合上书本,去外面找个没人的地儿抽了两根烟。 一个个明天都不上班么,如果说自动麻将桌是臭鸡蛋,那这帮人,必是闻腥而来的苍蝇。 还是绿头苍蝇。 我低落的回到家,打开电脑玩游戏。 晚上11点,这帮人说笑着离开,老妈他们去洗手间拿拖把笤帚,我关掉电脑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 晓宸,快睡觉吧,你看都几点了? 我淡淡的说:“我是想睡,可能睡么。”我站起身去洗漱,不理老妈的解释。 往后几日,随着气温回升,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这帮赌友,每晚必来我家打牌,周末更为夸张,红砖房从早上8点到晚上12点,一天三场不带停歇。 而继父,如掉入蜜罐的老鼠,乐此不彼。 周末两天,继父场场不落下,而老妈不是端茶送水,就是香烟饮料。俩人像是找到人生方向,津津有味。 一次周末晚上,我趴在电脑前呼呼大睡,老妈碰我胳膊。 晓宸醒了,去到床上睡觉。 我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一股无名之火窜到天灵盖。“当初是怎么说的?约好最多玩到晚上10点,你们自己看看,哪天准点过,每次上厕所要跟着外人排队,洗个澡必须等那帮人走了才行,有个这麻将机,我书也读不进去,成天睡觉这么晚,让不让人活了。” 老妈在旁边安抚,我如着魔一般,说这家我不住了,我要回仁厚庄。 继父走过来看着我,我毫不示弱的盯着他,手下则握成拳头状。 “晓宸。”继父沙哑的说道:“现在天热晚上也睡不着,多打两小时我觉得行。这样,以后除了周五周六,其他日子,保证晚上10点前结束。” 老妈在一旁和稀泥,说好了,你爸也跟你保证,以后你看书在卧室把门关上看。 我松开拳头,吐出一口浊气,无可奈何的说:“不要影响我正常生活,你们爱咋咋吧。” 第六十九章 同学之间多走动 从上次谈过话,他们确实收敛许多,继父按照之前说的时间停止打麻将,虽然很多回拖十来分钟,我却无可奈何。 对比之前,好太多。 家里多了一张电动麻将桌,使得我们家如同菜市场般,防盗门基本不锁,看着进进出出的大人,我对家里失望至极。 犹此我们三人关系敏感许多,为了不让老妈为难,我决定周末尽量少在家。 喂王瑞,是我。 还记得兄弟呢,怎么了? 没事还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在烟摊咋样。 凑活,啥时候来文艺路谝么,这么近也不说来看看。 挂掉电话,我坐在卧室床上,透过玻璃看红砖房里的欢声笑语声,无奈的叹了口气。 周内上学,中午跟邵鹏、胥氏兄弟遛弯闲聊,听着俩兄弟无休止的谈论泡泡堂。我摸了摸鼻子,说道:“你们可真后知后觉,早期班里玩传奇你们不玩就算了,前阵子说泡泡堂,你们还嗤之以鼻说幼稚,看看你们现在,不也掉进去了。” 胥涛梗着脖子,“我说的幼稚,是你之前问的话,又不是说游戏。” 见他胡搅蛮缠,我笑了笑转移话题,“你们怎么考虑,继续学一年还是找工作?” 学呗,要不怎么办。 我问没打算继续上大专?他们仨人摇头,邵鹏说原来上初中就学不进去,这在上三年大专,还不要我老命。 胥涛说:“就是,我觉得在这儿上完三年也不错,学校包分配,等拿上毕业证,直接工作,不上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开玩笑道:“伤脑筋,我认识的都是什么朋友,你们呀。” 每一人追逐的点不同,家境占很大一部分原因,胥氏兄弟住在肖家村,听他们说那一片被纳入拆迁行列。而这个点,则是邵鹏羡慕的。 嘟嘟…… 兜里bb机震动,掏出一看,见是王瑞呼来的。我向邵鹏借来小灵通,给王瑞拨过去。 是我,王瑞。 你不是说过来呢么,咋没来? 我看了下时间,说抱歉,跟同学们聊天没注意,明天找你。挂掉电话,我跟他们仨往学校走去。 “张晓宸,有时候也挺羡慕你的。”邵鹏说道。 我挑眉看邵鹏,怎么说? 邵鹏哑笑,“杨涛跟你之前是同学,现在上中专还是,你一入校就跟郭瑞他们打成一片,去年大叔还帮你出头,最重要的一点,有一个从初中到现在能保持联系的朋友。” 自己一直没觉得有什么,听邵鹏这样说,我摸了摸鼻子,还,还好吧。 好个6,嚷你两句还着道了,瓜不叽叽的。 我老脸一红,这臭小子。 虽然在家心情不怎么好,不过有这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在学校的日子倒也有趣。 第二天中午,我跟邵鹏他们说找王瑞,骑着小电驴到文艺路口,见烟摊后面坐着一女的,我走上前说:“阿姨,王瑞呢?” 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没见人,转过脸见王瑞笑嘻嘻的看着我,“刚去送了趟烟,大姨,这是我同学,张晓宸。” 那你们在这聊,我上去了,把摊看好。 他大姨走后,王瑞给我拔了一根烟,我说才几天没见,你小子现在百无禁忌,敢在大人面前抽烟了。 他咂了一口,烟气缓缓吐出,“都不上学了,现在也算半个社会人,抽根烟咋了。” 这烟摊生意真好,门口搞装修的零散人员时不时来买烟,隔壁粤港澳也是不歇火,我说你在这上班一天,能卖多钱? 不知道没算过,不过一天3、5百包烟妥妥的,这还不算拿这条的人。 我笑着说真够猛的,有啥有趣的事没?王瑞说当然,你看马路对面。我眯眼望去,一个像似宰相帽的建筑,我说看到了,那建筑不错。 毛线,我说的是里面。 我饶有兴致的问怎样? 王瑞喝了一口茶,“那里面不一般,全是男同。” 男童? 王瑞见我面露疑色,说想哪去了,男同,就是同性恋。 哎呦我去,我说然后呢? 他两眼放光的说:“基本上每天我去那送烟要2、3回,刚我才从那回来,里面太乱,卫生间几乎全是xxoo的。” 我说那不错呀,饱眼福了。 王瑞撇嘴道:“毛子,辣眼睛好吧,给你说了都是同性恋,俩男的在里面搞,我在那上厕所,里面满地卫生纸,全是血印子。” 我脑补了画面,一股恶心感油然而上。 帅哥,买包烟。 我看到一个男扮女装,涂着胭脂腮红的男人买烟,王瑞淡然的说啥烟? 520。 我见那人暧昧的看了王瑞一眼,离开后我感觉犹如掉到冰窖,不自然的抖了一下,“这就是你嘴里说的二衣子?” 他哈哈一笑,“二衣子,说的好,你看他不是往那走着么。” 我说你不会也弯了吧? 他微怒道:“老子是直的!” 每天中午,我都会来文艺路烟摊找王瑞,这个曾经翩翩少年郎,经过几个月的社会洗礼,眼神变得明亮很多。 当然,还有那犀利的语言。 一天周末,我坐公交去文艺路找他,到站后向十字路口走去,远远看到王瑞朝我招手,我眯眼看他,胳肢窝下夹着一条烟。 张晓宸,走,陪我去那儿送条烟。 我们进到宰相帽里,昏暗的内场下意识放慢脚步,这小子拉着我往里走,我说慢一点,眼睛还没适应。他无所谓的说走你的走,这地儿我熟。 瞳孔收缩适应里面的光线,走了一会儿,他让我站在一旁等着,径直走到吧台。 黄毛,你要的烟。 小王,今天要不要耍耍,我请客。 我眯眼打量,王瑞口中的人在吧台里头,浑身上下散发出流里流气的味道。 王瑞递给他一根烟,说滚犊子去,老子还要看摊,等会我大姨不见回去,提着烧火棍过来,你怕不怕。 那人从里面拿出几张钱,一脸嫌弃的说:“这么大个人,成天还被人管着。” 我见那人递钱时想摸王瑞手,不过被王瑞巧妙的躲开。 王瑞转身过来,我用余光打量这里,一个个卡座上坐着不同打扮的人,每一个阳刚男性身边,都有一个如同粉红骷髅一般的男子,那动作让我恍惚间以为真是个女的。 鸡在怎么伪装都不会成为凤凰,看着那些男扮女装,场地里的旋转彩灯打在他们脸上,心里犹然升起一股恶心感。 视野限制我的想象力,每次来找王瑞,听他说和自己看是两回事,看到几对同性别手牵手,并肩往深处走去,不用想就知道要去做甚。 怎么成雕像了,走了。 我收神回来,见是王瑞,说那里是干啥的,包间么?王瑞看了眼没吭气,出来后说那是厕所。 果然。 太阳照在我的身上,感觉刚才犹如从地狱里走了一遭,站在十字路口,看着穿息的车流、行走的人群,这才是我认知的认知。 我们回到烟摊,见有一男的在坐着,王瑞介绍这是他表哥,我点头示意。 他表哥说要送货给他打电话,站起来往后面走去,我说看着年纪不大。王瑞点头,是不大,也就28岁,他娃都4岁了。 下午跟王瑞聊了一阵,我起身回家,在车站等公交车,心里嘀咕王瑞在这帮忙,可别同流合污,要真是那样,直接绝交。 周一上学,抽烟时跟郭瑞他们聊天,而多半时间则是和邵鹏、胥氏兄弟接触,他们仨不抽烟,算是班里三枝独秀。 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了,对家里的自动麻将机淡然许多,一次中午红砖房没人,我进去拿东西,房间里的烟味没把我呛死。 看着顶部盖子般的黄晕,我无奈的从里面出来。 张晓宸,明天周五,去我家玩怎么样? 我问邵鹏就我一个? 他嘿然一笑,“怎么会,胥刚、胥涛也去。” 反正在家也没事,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中午,我去和平花园看奶奶,吃饭时跟老人家说准备报考大专。奶奶连连点头,主意不错,你现在太小,这要参加工作还不到20,我看行。 我笑了一声,说:“就是这样想的,才有上大专的打算。奶奶,上次说的工作第一个月工资孝敬您,看来要延迟喽。” 哈哈,俺晓宸的话记着呢,不争朝夕。 一顿饭我和奶奶聊了很多,不觉中快到点,奶奶说快走吧,一会上学迟到了。 我与奶奶道别,和平花园出小道直对着影视学校,虽说前一段恋爱草草告终,不过每每从奶奶家下来,我都会驻足待一会。 每个人都有初恋,有的人相恋,那恋情能与时间赛跑,而大部分的小年轻,初恋都会以失败结束。 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以为能跟初恋相处时间长一些,没曾想连一学期都不到,我点了根烟,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吐出一口浊气,往学校走去。 张晓宸。 抬头见是她,我喜怒不在脸上,淡淡的说好久不见。都在这一片上学,之前想过尽量别撞见。 但,还是撞见了。 她说最近好吗?我眯眼看她,依然保持那特有的表情。我不想与她在有联系,一来她劈腿在前,二来当初打马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我看了眼bb机,说快迟到了,走了。说罢,我直视前方,从她身边走过。 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第七十章 别了,我的中专 她没有叫住我,我也没有回头,虽然感觉有些不舍,不过想到之前她跟马明那龌龊事,心中升不起一丝怜悯。 算了。 我和她不过是前任,之前的情感化为虚有,愿她找个良民谈恋爱,以后在撞见,则是路人。 我极速行走,到学校满头大汗,几个呼吸调整,缓缓的往教室走去。 邵鹏,把小灵通借我。 我给家里打电话说不回了,挂掉电话,邵鹏说你没骑电瓶车吧。我说当然,这第二天回家,电量也不足啊。 他认真的说:“谁说玩到第二天,今天玩会儿就散了。” 我愣了几秒,正想开口,这臭小子表情恢复自然,跟你开个玩笑,看你的样子,真好笑。 我伸手送邵鹏个锁脖,谁说去你家,不去了。他连连求饶,打闹一番我问晚上能住下我们仨么?他揉了揉脖子,放学去我家不就知道了。 我作势上前,他一溜烟跑到外面,胥氏兄弟走过来问怎么了?我摆摆手说没事。 放学后,我们四人挤在公交车上,往电子城出发。下车邵鹏在前引路,我们进到小区走了好久还没到,我问这小区有多大? 邵鹏想了想,说没算过,这是电子城最大的小区,四个主门拿脚丈量一圈,怎么也要半个小时。 到了,上楼。 上到三楼,开门的是一位老人,邵鹏称呼他爷爷,我们也跟人问好。屋子里只有二位老人,邵鹏跟我们介绍后,他奶奶说先吃饭,你妈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吃完饭,邵鹏带我们在楼下闲转,胥刚摸着肚皮说:“好饱啊,咱们去那个步行街走走。” 第一次来电子城,我们仨给邵鹏壮胆,路过那家奶茶店,邵鹏惋惜的说:“当时没追到那个女孩,好遗憾。” 我摸了摸鼻子,“幸好你没谈恋爱,分手时这儿疼。”我拍了拍心口,邵鹏不以为然,说你好赖还疼过,我还不知是啥滋味呢。 行了吧,现在谈朋友都是给未来的男人培养,多无趣,到试婚年纪在谈多好。 我看着胥涛,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高质量的话,正想夸赞几句。胥刚幽幽的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未来的老婆,现在不知道在跟谁交往,说不定……” 打住,你这一天天的,看着不怎么说话,怎么思想这么污。 我们哈哈大笑,这俩兄弟谈话真有趣,不过胥刚说的对,天知道未来的老婆现在弄啥嘞。我晃了晃脑袋,想远了,该谈恋爱还是要谈。 邵鹏告诉我们,电子城小区有两套房,平常他跟爷爷奶奶住,他妈上班忙,每天晚上回家没点,在另一套住。 我们回到他奶家,进卧室聊天,我指着电脑说开机听会儿歌呗。这下倒好,仨人你争我抢的要上号玩游戏,我见僵持不下,苦笑着说:“既然人这么齐,要不出去包夜?” 自从年后买了新电脑,这几个月没在网吧包过夜,我们四人玩的同一款游戏,这天时地利人和,玩玩也无妨。 我的话像汽油滴到火上,大家的气氛立马活跃起来。胥刚没抢到电脑,说咱去包夜,把胥涛扔到你家。 邵鹏尴尬的挠头,我奶也不让啊。 邵鹏让我们等一下,离开卧室去找他奶,还没看胥涛玩两局,邵鹏走进来,嘚瑟的晃手里的钱,走吧。 我想起大叔之前说的话,语重心长的说:“打包夜各掏个的,现在都是学生,一个人掏不好。” 不过邵鹏坚持不让,我只好说晚上的饮料我包了。 “晚上饿了,宵夜我掏。”胥涛边打游戏边说。 胥刚憋了半天,说明天早餐那我掏。 我们两两相望,同时摇了摇头。 谦谦君子何须让 你来我往多快活 晚上通宵,大家选统一颜色,虐爆下排玩家,一晚上小区10、海盗14地图,怎么玩也不觉得腻。 第二天一早,大家顶着黑眼圈吃完早餐,我们兵分两路,胥氏兄弟在北山门等公交,邵鹏带我往西边走去。 邵鹏指着前面,说那次去你家过生,有个公交直接到我这儿。 我们走到车站,看着密密麻麻的站点,可真够远的。 聊了几句,900路驶入车站,我上车与他告别,公交车有节奏的晃着,没几站,眼皮开始打架。 这趟车终点比郭家村要远几站,路上不敢睡太沉,下车后脚底如同踩着棉花,轻飘的走到家属院。 哗啦哗啦。 进到客厅,听到后面红砖房传来的麻将声,我洗了把脸,跟老妈打声招呼,抱着被子去他们卧室。关上门拉上窗帘,头一挨枕头,沉沉的睡了。 5月劳动节过后,我骑着小电驴上学,进到教室见邵鹏他们聚在大叔身边。 考虑好了,今天给班头把申请递上去,实习工作。 记得刚开学那阵,班头说5月份可以申请一次实习工作,大叔没这个打算呀。 我说大叔,怎么想提前出学校了? 大叔微笑着看我,“过节放假时跟家里商量了下,先工作吧。” 罗蒙手上拿着几页纸,说我也是。我还没开口,胖子和王强异口同声的说,我也是。 上个月没怎么跟他们聊天,罗蒙我是知道的要离开学校,没想到走的不止他一个人。 我问那你们呢,什么打算? 郭瑞耸耸肩,“我上到这个学期,报考大专也不来了。” 看着昔日的好友,虽说之前有预设,不过还是有些不舍。 打铃后班头走进来,最后几句说:“如有本月想参加工作的同学,三天内到办公室找我。” 课间休息,我见大叔几人拿着材料结伴去办公室,我跟郭瑞他们去厕所抽烟,杨涛说补习班报了吗?我吐出一口浊气,说还没有。 “要抓紧了,想上哪个学校提前要考试,就咱现在这文化课综合成绩,想上要掏很多钱的。”杨涛说道。 我问郭瑞报了么?他摇头说没有,放假找个合适的民办大学,直接交钱上就行。 三天后,班头来到班里,说本次准备参加工作实习的同学较多,男生12个,女生6个,经教委会决定,咱们班跟对面计算机二班合并。大家不用担心,教学质量会按大纲走,请各位同学放宽心态。 班头走后,班里炸开了锅,这么多人离开学校,一个班连之前一半学生都没有。恍惚间,想到王瑞之前跟我说的,人散了,心也就散了。 我们几个关系好的,在学校外面吃了顿饭,说着苍白无力以后常联系之类的话,我知道,离开一个圈子,跨进另一个圈子,人心,就不会如当初那般。 没几天,班里一多半同学离开,我们跟对面二班合并,看着熟悉又叫不出名字的同学,好快。 郭瑞本跟陈阳交往,不知什么原因,陈阳也离开学校,看着每天无精打采的郭瑞,自个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我跟老妈说起现在学校的现状,老妈问我怎么看?我说找个民办的大学上吧,现在补理科我没信心。 一个月后,迎来期末考试,专业课考试如老师所说,制作3分钟以上falsh,我近10天想了很多题材,选择灌篮高手里一段樱木和宫城,在训练场切磋的画面。 当我一帧一帧审核完,确认没问题后,离开电脑室。 下楼去厕所放水,点了根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杨涛他家找了点关系,已经定好去交大思源上学。大叔他们联系过一次,学校分配的是高新区几家it公司,没什么经验,现在过去无外乎打杂,虽说一起离开学校,不过没分到一个公司。 五天后来取成绩单,跟班头打好招呼进修大专,离开学校,我问郭瑞准备上哪所?他耸耸肩,说这两个月在找找,还是这个专业。 张晓宸,这一别不知何时见面,以后还是兄弟,有啥事招呼一声。 我苦笑一声,别整的那么凄凉,又不是离开西安。我拍了拍书包,你们的电话我都有,保持联系。 邵鹏、胥氏兄弟,杨涛,郭瑞。 这是离开学校最后见的朋友,我眯着眼睛看了眼学校,别了,我的中专生涯。 以后常联系。 常联系。 回到家放松几天,在网上查了很多大学信息,经过筛选,锁定了几家。 跟老妈商量一番,我们赶往那几所学校招生办,经过实地考察,在南郊选了一所口碑较好的大学,招生办简单面聊几句,将专业敲定。 从学校出来,老妈说:“以后上学就要住校了,跟新同学关系处理好,在学校也有个帮应,别惹事。” 我摆摆手,说放心,到学校上学,又不是打架。 三年制教学,工商管理专业,毕业不包分配,只能靠自己。 大事已了,这俩月可以好好玩几天,之前的同学,我转了一圈,电子城的邵鹏,肖家村的胥氏兄弟、自强西路的郭瑞,东门的杨涛,文艺路的王瑞,就连大叔,也抽他放假时见过一回。 心里五味杂陈,原来一起见面,是何等方便,现在见他们,聚在一起都很难。 在红旗跟毛毛玩了几天,小舅鼓励好好读书,也许这就是你最后三年学校时光。 9月第一天,我早早的起床,背上行囊,坐着公交车往南郊而去。 大学,我来了。 卷尾语 本章免费 学校,是每一人心底最重要的几个回忆之一,那个年代,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影视业比较突出的古惑仔和流星花园,流行歌手当然是谢霆锋和周杰伦最为出彩,而校园,更多的回忆,则是友情、初恋。 作为男生,爱玩一定是天性,那时的网游传奇,去到网吧不比现在的撸啊撸逊色到哪去。一把屠龙刀,一枚麻痹戒指,书写了传奇的精彩。 2003年非典,造成多少地区恐慌,好在内陆城市西安,没被波及太多。当时对非典没什么概念,傻乎乎的跟同学,一辆单车,骑行几十公里只为解游戏之瘾,还不觉得累! 有的人初恋很早,可能初中就有,我的初恋来的晚走的早,还是劈腿而分,那时马明给我初恋的身份证,愣是没明白什么情况。当大叔一语道破时,当真是细思则恐。 我上的中专在南门外围墙巷,想必西安的朋友早已知道是哪所学校。当时的情况,班里很多同学陆续参加实习工作,催化了三年制的学业,迫使做出决定,提前一年上大专。 每个人的人生道路不同,接下来一卷,是我的转折点。 第一份工作,邂逅至渝的爱情。 第一章 工作前的准备 你好,请问在哪报名? 从前面通道右转第一面墙有公告。 好的,谢谢。 西郊某学校内,我嚼着口香糖,拿着华商报找报名地址。 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学校里已经不教东西,考试已经结束,只等拿毕业证,虽说英语四级没过,不过好赖是大专文凭。 在学校没什么事做,看着周围同学陆续找工作,我买了份星期天的华商报,步入找工作的路上。 这三年,西安发生一些变化,由北向南,未央路直穿钟楼,街道上全是隔断,一路建地铁到长安县,拥挤程度可想而知。 老王去年初驾照到手,已不在文艺路烟摊,找了个五道什子一跑出租的,跟人家开对班,一月一换。 杨涛跟我一样,在学校考完试,很快找到工作,在赛格电脑城做通讯器材售后维修。大叔则在二手房中介公司卖房,胥涛在南大街粉巷,三皇三家做厨师,邵鹏则跟胥刚,跑到大差市德克士做小时工。 中专的同学,早已不在专业内工作。 有次去德克士吃饭,炸鸡竟是胥刚那小子做的。郭瑞他们,很久没有联系,不知现在做什么。 今年过年,跟毛毛聊天,在上一学期即将毕业,他上的中专在互助路技校,长乐公园和兴庆公园中间,跟仁厚庄小区背对背。那次问他毕业后的打算,毛毛说随学校分配去比亚迪厂工作。 数控机床,是他的专业。 转眼间已经2007年。 “你好,我是报名的。”我拿出一堆资料,摊在一个临时办公桌前。 对面是一位带黑框眼镜的男士,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学堂气息。 恍惚间,以为是学校教政治的老师。 他推了推眼镜,给了我一张表,“去隔壁教室先填简历。” 我道过谢,拿着准备的资料和求职表走进教室,人可真多。 开元商城面向社会招导购,男100人女400人,我的条件符合他们的要求,出学校没经验,对与人交流有兴趣,随然报名。 等了片刻,见有人离开,我趴在桌上写简历。正当我看完内容,从书包里拿出笔准备填时,感觉有人站我旁边,我抬起头。 瀑布一般的长发,一对大眼睛的女生,脸红扑扑的看我。 你好,请问你有多余的笔吗?我忘带笔了。 我从书包里拿出备用笔,“你可够粗心的,来报名不带笔。” 虽不认识,不过见她挺亲切,我让了点位置,一起伏案写简历。 谢谢。 她把笔还给我,我们一同到刚去的地方给简历。那人看后,递给我,说去第二间教室排队面试,祝你好运。 陌生人随意一句话,可能他跟每个人对会说,不过对于第一次找工作的我,心里暖暖的。 我道过谢,进到那间教室,眯眼打量一圈,约摸五张桌子有序排开,面积也比刚那间教室大。 看着乌央密集的人群,人好多。 “你好。”我把资料递给第一张桌子,对面的人问我在校履历,我把准备好的说词与他聊起。 那人点头,将资料留下,在填好的简历表签上字给我。一圈下来,经历简单口答题,随机应变话术等,最后一人签好字,说后天来这里留意公告,看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开元商城招聘时间为两天,明天还有一场,出了教室,看到一堆堆人进入面试,心里不免打起鼓,也不知能否成功。 做到自己认可就好,自我安慰一番,路过刚给简历的地方,我对戴黑框眼镜的人点头示意。 离开以后,发现刚借笔的姑娘不见踪影,我摇了摇头,真笨,也不知要个电话。 大专三年,谈过一场恋爱,一年而已,毕业以后她回到自己的城市,我们自然断了联系。 毕竟异地恋太辛苦。 在家待了一天,家里跟之前没什么变化,继父依然围着红砖房打麻将,老妈服务着赌友,好似工作一般。 上学时周末回家,不过住两天而已,自己在家说话没什么份量,对后面的麻将机,淡然许多。 第二天,我骑着小电驴赶往西郊,存好车子,在那学校门口,远远看到黑压压的人群,挤成一堆。 我凑到前面,看到墙上贴的告示,开元商场面试通过名单。我找到男生栏,逐字逐字找自己名字。 也不说按姓氏第一字母排序,我眯着眼睛找着,功夫不负有心人,看到上面张晓宸的名字,我暗自吐了一口气。 通过了。 上面写着凡是通过者,去学校一号教室。我来到前天面试的大教室,报上自己姓名。 请出示证件。 课桌后是一个面瘫脸,年纪约摸40岁左右,这次的工作人员跟面试时的人不一样,全换了。 我拿出身份证,那人核对后,指着对面,说去那儿。 我收好证件,无奈的走过去。 你好,恭喜你面试通过,这是面试通过流程,你看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比起面瘫脸,这个工作人员态度好太多。 我看到上面写着几个关键词。 报名费1000元,军训10天,学习一个月。 我问在哪学习? 那人说就在这里,他见我不说话,问钱带了吗? 我点头。 “好,去旁边交费。给你说一下,开的是收款收据,上面有开元商城的公章,如果在学习后没有给你分配商场柜台,返还全额报名费,并且有一定补偿。”工作人员说道。 交完费,工作人员给我一张收据,一页纸,让我留存好,如学习结束发生变动,可以拿这两份东西去商城,退还费用。 两天后来此地集合,届时有车带你们去军训基地,请带好身份证。 我道谢后离开,把收据放到书包里,在学校门口点了根烟,还挺正规。正准备过马路取小电驴,肩膀被人拍了下。 还记得我吗? 我回头,看见一姑娘,这不是前天借我笔的人嘛。我笑了笑说当然记得,你过了吗? 嗯过了,你呢。 我点头,她说没想到还能碰到你,那天谢谢了。我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她盈盈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张晓宸,你呢。 我叫张瑜。 我说两天后你也军训吗?她点头,身体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适应。我嘿然一笑,我照顾你。 我拿出手机,索要电话号码,我们互相留好电话,约定两天后再见。 骑上小电驴,这姑娘也姓张,本家呀。 两天后,我站在学校门口,一辆辆大巴已经停在路边。跟张瑜约好提前来,我手上拿着煎饼果子,四下张望。 张晓宸。 还差15分钟,你这点掐的。 她低头说不好意思,我住的地方离这远。我问吃早点了吗?她摇头,我递上煎饼果子,“专门给你买的,吃吧。” 谢谢。 我摸了摸鼻子,“别老是谢,认识你很高兴。” 四周人渐渐多了,我看了眼手机,时间快到了。 远处走来几个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让上车,见大家有序上车,我跟张瑜就近上了一辆大巴。 车缓缓启动,一个穿西服的工作人员在前面说话,无外乎一些注意事项。 跟张瑜第三次见面,双方不是很了解,刚开车时聊了几句,路上便不再说话。 早上起来早,困意来袭,我眯了一会儿,听到车厢有人说话,睁开眼看窗外。 到了。 人生中第四次军训,没什么感觉,下车后跟随大部队进到基地,操场领导一番讲话,我跟随男生到宿舍。 我将书包放在桌子上,坐在靠窗下铺,休整片刻,跟随舍友离开。 这次不像上学,跟舍友不过浅显示意,以后分楼层专柜,也不知是否在一块,点头之交而已。 操场上分班,男生分成四组,每组25人。分好组,一教官走到我们面前,介绍一番后,问谁当过兵? 队伍里有人举手,教官把他叫出来,说了几个动作让那人做。看着那人有模有样的做完,教官点头说不错,你来带一队。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来时我就在想,这军训肯定不会太严,现在一看果然松懈。 教官直言不讳,来这里只要把军体拳做好,除了不能离开基地,其他时间,不限制人身自由。 在基地待了几天,知道宿舍几人的名字,不过能聊的,只有一人,其他几人之前都工作过。 张忠琦,走买烟去。 场地有限,我们在操场分批练习,轮到我们休息,我把他叫上,往商店走去。 他跟我一样,从学校毕业第一份工作,我递给他一根,在指定吸烟区抽烟。 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太阳炙烤着大地,我们站完军姿准备离开,不远处女生队里有一人倒下。 队伍骚动,我眯眼打量,躺在地上的人是…… 张瑜! 来时她就有说,自己身体不好,我小跑到队伍里,拨开众人轻拍她的脸。 见她微闭的眼眸里,瞳孔有意识的收缩,我把她扶起来,半蹲将她背在身后。 走到阴凉处,背上她的小手轻拍肩膀,我轻轻放下,见她脸色苍白的看着我,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 谢谢你。 我摆手说没事。 一教官走过来,打量了我们一眼,你是她男朋友吗? 第二章 失之交臂 我摇头说不是,之前面试见过两面。 教官点头,说你回队伍吧,这名学员要送医务室观察。他喊来两名女生,把张瑜搀扶起来,往医务室走去。 我定定的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希望没什么事。 往后几天,训练军体拳时没见她人,直到军训结束都没有看到。 估计提前离开了。 我们被大巴车送回西郊,工作人员说休息两天,周一9点来此学校学习。跟张忠琦告别后,我坐车回家。 军训不让带电子设备,我担心张瑜,一声不吭消失,也没个音讯。 回到家,跟老妈打声招呼,我把手机充上电,草草的洗了个澡,擦干头发拿电话到小院。 喂是我,张晓宸。 电话那头传来张瑜的声音,自那天昏倒,第二天早上就离开基地,我问身体现在如何?她吃吃一笑,早就好了,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我咳嗽两声掩饰,那头说晚上没事见个面,她说出地址,我们挂掉电话。 她租的地方在北山门,离邵鹏家很近,我与她充其只是朋友,心中坦荡荡,她说要见面,那就见喽。 下午吃完饭,我走到郭家村坐公交车,一个多小时,我站在北山门口。 这里属于城中村,里面租住的人各行各业,多半是初来西安或像张瑜这样,刚参加工作的。其中不乏一些农民工兄弟,像胥氏兄弟家里的房子,多是租与他人。 给张瑜打了电话,我站在村口抽烟,没一会儿见她迎面走来。 我说去哪? 去我房间聊吧。 呃,天空早已漆黑如墨,城中村里灯火却很亮,街道上到处都是人,去女孩闺房,这可是头一次。 我摸了摸鼻子,走。 这里跟肖家村差不多,各种卖小吃、服装、商店、网吧,街道上穿梭的人群,小贩的叫卖,好不热闹。如同小社会一般的城中村,东西卖的很公道,比外面便宜许多。 虽说心中坦荡,可还是期待发生点什么,迄今为止,还不知接吻的滋味。我摇了摇头,漫漫长夜,顺其自然吧。 走了一会儿,她带我进入一户院子,上到三楼走到一个木门前,拿钥匙开锁。 一路上我俩没怎么说话,四周很是安静,我没话找话道:“也没个防盗门,晚上休息安全吗?” 挺安全的,旁边几户都是女孩子,隔壁是一对小情侣租住,不过每天晚上…… 她脸一红,我立马秒懂什么意思,我打着哈哈,“怎么,堵着门几个意思。” “噢,进来吧。”她引我进屋。我眯眼打量一番,房间不大,内设柜子、单人床、桌子,简单的家具构成她的住所。 我说洗手间是公用的吗?她点头说是。我坐在桌前椅子上,问她身体情况。 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她给我倒杯水,坐在床沿。“小时候害过病,长大遗留问题,一直拿中药养身子,不碍事。” 她说的轻巧,脸上却流露出伤心的表情,任谁有病根,都不会好受。 安慰了几句,我问怎么想到在这里租房住? 她说家在安康,西安有亲戚,不过不怎么走动,当时上学,放假不回家时总来这里,所有就在北山门找了。 我问在哪上的? 她说培华。 我挑了挑眉,“你们学校女生很多呀,都快赶上女子学校了,离我上的学校倒是挺近。” 我们两所学校算是隔条马路,三两句关系自然近了几分,我问出脑海里徘徊的问题。 你有男朋友吗? 她脸一红,说当然有啊。 果然,我失望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不过他毕业回老家了,我们现在算是异地恋。 我苦笑一声,说了几句应景的话。张瑜话锋一转,看你不太高兴? 我说怎么会,像你这样身高1.7,配上一头披肩发,大眼睛樱桃小口,没有男朋友才奇怪呢。 她吃吃一笑,身子往床头靠了靠,好累呀。 挑逗我? 我眼观鼻鼻观心,怕犯错不敢瞧她。她假寐片刻,我咳嗽了声,说出去抽根烟。 就在这抽,没事。 我摆摆手,毕竟是你的闺房,女孩房间抽烟,不太好。我打开门出来,点根烟吸了一口。 上? 还是不上? 刚虽如老僧入定般坐着,心里早已泛起涟漪,素了20年,男女不可描述之事还没经历过。能感觉到她在示好,不过对于一个连吻都没接过的人。 不敢。 我吐出一口浊气,心思平静许多,有的事即便水到渠成,不过不是对的人,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踩灭烟头,心里最后一丝想法荡然无存,回到房间,见她还在假寐,我苦笑一声,在床上顺手拿着被子,给她盖上。 当我准备盖时,她睁开眼,我们四目对视,我弓着腰,能感受到她的鼻息,老脸一红不在看她。 看你睡着怕着凉,给你盖下被子。 她用双手拖住我的脸,张晓宸,你喜欢我吗? 我浑身一僵,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快说喜欢,往下的事就能办了。别听它的,扪心自问,你了解他吗? 我稳了稳心,看着她认真的说:“喜欢,但不是现在。”我一手撑床,一手拿开她的双手,要说没反应是假的,我俩的距离,在往前一点,她必然在我身下。 在说,身体已经有了反应…… 坐回椅子上,我说:“我们不是很了解,对你有好感是真的,如果想往下发展,只有两个因素。”我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个,是你确定单身,挖墙脚之事我做不到,其二就是我们不是一时暧昧导致冲动,感情,需要培养。” 我没有圣母婊之心,刚才的场景,的确诱色可餐,但我不能因为只是关心她几次,而“乘人之美”。 一次完美的机会失之交臂。 她听我说完,走到我面前弯下腰,我有些把持不住不敢看她。 没想到你还挺正人君子,看来我没有看错。 我错愕的看着她,不知是何用意,她顿了顿,说刚考验你一下,满分。 我装傻充愣,你可真皮。 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说走吧,去网吧玩一会儿。 正如我意,不大的房间被搞的暧昧一片,正好出去透透气。 我们在网吧玩了一会儿,不愿当女孩面玩游戏,随然在浏览器搜着mtv看。 她手机铃响,接完电话后说去见个朋友。 我看了眼时间,“马上凌晨你还见人?” 想哪去了,上学时的好闺蜜,你要不信,随我一起。 我说在哪?她报了地址,我们出门打车。一路无话,出租车停靠在方新村丁字路口,我对司机说等一下。 开门下车,眯眼看着眼前的龙苑宾馆,她准备付钱被我挡住。 怎么了,不上去看看吗?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摇头说不了,晚上别玩太晚,早点休息。 回到车上,目送她进去,我对司机说:“朱宏路凤城三路西口。” 心中有一肚子疑问,纵然是闺蜜,我不信只有一人,对刚在她租住房里,没做出太出格事感到庆幸,这种谜一样的女孩,不是我的菜。 第二天在家,本想找老王聊,听到他迷离的声音,知道昨天他开夜班,说了句抱歉挂掉电话。 宅了一天,我和张瑜也没电话联系,她想要的,跟我想要的,点不在一起,以后见面,不过点头之交罢了。 西郊学习第一天,我背上书包,骑着小电驴赶到地点,跟500多人站在操场听工作人员讲话,我们被分成12个班。 男生两个班,女生十个班。 进到教室,讲台上早已站着一个人,约摸30多岁,我跟张忠琦坐在第二排,全员入座后,他清了清嗓子:“大家好,经过军训,这是最后一个阶段,在这里陪完训,根据成绩来给大家分配楼层品牌,你们每人在工作三个月内,有一次调品牌权利,我们开始上课。” 以为跟学校一样教东西,一天下来,全是商场的规章制度和典故。 开元商城,在很早之前,正是唐玄奘离开大唐,取西经的出发点。 钟楼附近,不允许建筑物比它高,所以西安正中心四周,钟楼饭店、世纪金花、邮局以及开元,高度都没超与它。 开元地上七层,地下两层,不包含停车场,钟楼至多不过五层楼高,开元建筑的设计,的确不一般。 培训期间,工作人员详细讲解商场禁令,什么半军事化管理,先进的服务理念,卓越的销售业绩。记忆最深的,无外乎关于自己的贴身制度。 罚款。 我牢记培训师讲解的禁令,本想着今后在那上班,可以去案板街吃柳巷面,但商场有自己的员工食堂,穿工装在外吃饭,被逮住罚款。 楼层管理人员除外。 一天张忠琦问我,军训时我背的晕倒女孩,怎么没见在联系。 培训有些日子,在学校偶尔也碰见过张瑜,正如我预料,在遇见不过点头而已。我说之前面试时碰到的,当时她晕倒出于本能,与她算不上多熟。 我隐去刚回来去北山门见她,与张忠琦之前军训时在一个宿舍住过,至多算初级朋友,用不着全盘说出。 可惜了,怎么不进一步发展,那女孩挺漂亮的。 第三章 分品牌 男人下半身考虑在脑子之前,女人先有爱才有性,男人则先有性才会爱。 我摸了摸鼻子,说没啥感觉,别乱说,我有她电话,要喜欢你俩自己联系。 张忠琦哈哈一笑,“别,在学校见过几次,感觉城府挺深一女孩,认真我就输了。” 你还会看面相,来来来,给我看看。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在一次笔试后,终于迎来了工作。 在班里等了片刻,进了一位工作人员,“各位好,我是人力资源部刘经理,经过军训、培训,使大家更好的了解开元商城的制度,欢迎大家加入开元。”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终于该分楼层和品牌了。 自打那1000块报名费交了,兜里囊中羞涩许久,今天过后,想到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挣钱,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刘经理从文件夹里拿出几页纸,说现在开始分品牌专柜,请留意自己分配的楼层。 教室里一片安静,我竖起耳朵聆听,前几天听大家说,在商城卖手机最挣钱,希望能分到一层。 讲台上,刘经理慷锵有力的念姓名和对应品牌,全部人员念完,我扫视一圈,几多欢喜几多愁。 班里30多个人,我和张忠琦分到儿童楼层,他是小耐克,我是玩具奥迪。 我苦笑的摇摇头,本想最次不过服装,想不到竟是玩具。 刘经理在黑板上写出各楼层经理和助理电话,说大家记下对应楼层领导电话,明天去商城找他们,会跟各位说接下来事宜。另外,如对分品牌不满意,三个月内拿楼层领导同意函,来办公楼四层找人事调柜。 我记下儿童部领导电话,先试试吧,不行再说。 跟张忠琦分别,出了校门取小电驴,点了一根烟骑行在路上。为期四十天的准备,没想到会分到玩具,小时候玩过双钻四驱车,从最初的抵触到释然,先干再说吧。 回到家,我给老妈说分好柜台在儿童部,以后卖玩具。老妈点点头,说这是第一份工作,不要有太高要求,好好在岗位上学习业务。 本想说三个月内可以申请换品牌,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也许没我想的那么糟。 休息半天,第二天骑小电驴去开元报到,绕了一圈,在印花布园里一小区存好车,满心欢喜的进到商城。 开元在西安属于大众消费评价最高的商场,虽说斜对面有高端商场,但两家商场档次不同,也就不存在抢客一说。 要知道,谁能在开元买件商品,那是无比虚荣心爆棚的。 培训时了解,儿童部门原先在四层,今年调场,转到五层,跟运动同一楼层。 乘扶梯到五层,很多品牌还扎着围挡,见有很多人往一个方向走,我随然跟上。 穿过小耐克,进到一间办公室,见里面坐着两个穿白衬衫的女人,胸前别着工牌。培训时说过,这属于经理服。 我走上前,礼貌的说:“我叫张晓宸,请问谁是冯经理,我是来报到的。” 一人微笑着看我,奥迪双钻专柜? 我说是的。 “长得蛮高的,过来吧,”那人朝我招了招手。 她年纪看起约摸30多岁,扎一马尾。对面办公桌的人是短发,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 我坐在她旁边,她微信看我,说简单介绍一下,我是儿童部冯经理,段助理在卖场,刚才你在楼面上转了吗?我说转了。 她顿了顿,“现在很多品牌还没有装修好,玩具也是。儿童楼层5天后会正式开业面向消费者,这几天要分早晚班看场。” 冯经理给我介绍正式营业后,上班时间为早、中、晚班,一天工作六个半小时,含40分钟吃饭时间,休假一月四天,周末节假日禁休。 赵si,刚好你来,我给你引个人。 我回头看去,绿条纹衬衫,绿色工裤,跟老妈年纪差不多一人进来。 你就是张晓宸吧,今早听冯si说要来一位年轻小伙,果然精神。 我摸了摸鼻子,经理她都敢称呼冯si,看来关系挺好,属于老员工了。 赵si好。 她点点头,对经理说人我就领走了。 走出办公室,她问我怎么想来开元工作? 我老实回答:“身边同学、朋友都已经工作,自己也没什么经验,对接人待物挺感兴趣。” 她满意的点头,“大学生就是不一样,给你透个底,这回开元大规模招人,一来是商场重塑,缺一线人手,二来对社会开放,招一些有想法的可塑之才,作为储备干部。我看好你,好好干。” 我谦虚的让了两句,“没想那么多,先干好分内之事吧,以后还要赵si多引导。” 我们一路说笑,她跟我说是玩具、文具五个品牌的大柜长,在开元工作了有10年。 10年,乖乖,可够久的。 她带我走到一处扎围挡的地方,打开木门引我进去。 张si,大家都在吧,把人都叫过来。 我眯眼打量,里面从右到左靠墙位置,展示柜已经到位,地面上七零八碎的一些杂物。 趁张si喊人,赵si说道:“咱们这儿,就剩各品牌的中柜和收银台。这里,两个文具柜,三个玩具柜,我服务的柜台在最里面,主要是智力开发的玩具,旁边柜台主卖芭比娃娃和遥控车,你们双钻奥迪在这儿,主卖……” 我说四驱车。 赵si笑了笑,“那是以前了,现在还有,不过不是主打品类。”我尴尬的低下头,也是,时光飞逝,我们这一代,长大了。 她继续说:“奥特曼玩具和遥控车是双钻奥迪的主打,还有一些小女孩玩的玩具,四驱车只有一少部分。旁边两家是文具,在往北,就是儿童部的主力,好孩子专柜。” 我暗自记下,这时很多人都走过来,赵si一一跟我介绍。 这是双钻奥迪柜台的柜长,韦淑芳。 我礼貌的打招呼,约摸25、6的样子,看着挺好相处。 这个人也是跟你一起培训分来的,你们见过吗? 我摇头说没见过。 那姑娘个子挺高,黑黑的皮肤,鼻梁上顶着一副眼镜。她快言快语道:“我见过你,军训时你背过我们队学员,我叫王邢伟。” 我老脸一红,昨天分楼层,听说张瑜分到某珠宝柜台,以为分商场会跟张瑜渐行渐远,想不到这还有一个队友。 我坦然说:“报名时见过几面,出于本能而已。赵si,在场的都是玩具的同事,文具的怎么没见着?” 张si,人呢? 个人不高,头上有白发的张si摊开手,“我叫了,但她们不来,非要他自己过去。” “矫情,走张晓宸,我带你去。”赵si越过众人,抓着我的手腕往里走。 “你们也是,新同事来报到摆什么谱,刚王邢伟来也没见这样。”赵si嗔怒道。 一人说道:“不一样啊,王邢伟是女孩,这不来一男孩,哪有我们主动的?” 赵si摇摇头,“好,怕你们这帮人了。张晓宸,这是文具的5个人,王娜是她们的柜长。” 这几人坐在矮柜上,一个涂着大红色口红的人站起来,说个子可真高,你有一米几? 我摸了摸鼻子,说1米85。 跟我对话的人自然是王娜,我眼神快速打量,4个年纪都挺大,估计都结婚了。只有一人看着跟我一般大,我看向那女孩,扎着适中的马尾,五官清秀,眼眸很明亮,穿着简单的t恤,搭配浅蓝色的牛仔裤。 朴实,这是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的。 你好,我叫于梓晴。 我点点头,张晓宸。 带上她,芭比柜的马杰,跟我一柜的王邢伟,其他人年纪都不小,好在这里还有位男士,否责好尬的。 事已至闭,赵si说道:“行,都算认识混个脸熟,以后上班慢慢接触,你今天才来就不值夜,6点你就走,不过明天、后天,值两天夜班,晚上8点来。张si,你带张晓宸去后楼把手续一办,柜子、工服一领,带他走一遍员工通道熟悉熟悉。” 张si得令,带我朝货梯走去。 我跟他等电梯,张si开口道:“咱们玩具柜工作氛围一向融洽,赵si这人快言快语,没啥坏心眼,以后你有啥做的不好的,她说你别往心里去。” 我点头说理解,这样的性格还能好些,最怕是背后放冷箭的,遂不及防。 我俩下到一楼,他带我在后楼办好手续,我抱着工装,张si说以后上班期间,坐电梯只能是刚才的货梯,走楼梯也行,要是违反规定被商管逮住,是要罚款的。 我们回到货梯处,张si嘱咐:“员工更衣室在负2,每天有固定时间开门,更衣室里有时间表,你记下。” 走进更衣室,看到进门处贴着时间表,一天开四回。里面整齐摆放着一排排柜子,跟游泳池的更衣室差不多。我找到对应的编号,拧开柜子把工服放进去。 张晓宸,上早班和下晚班时,从这个通道进出,这儿是商场的员工通道,我带你走一回。 跟着张si往上走,一圈一圈的转着头晕,我问这通往哪? 张si说:“停车场入口,刚开始是这样,跟盘丝洞似得。” 我冲张si笑了笑,盘丝洞,这老小伙还挺会开玩笑。 第四章 上班第一天 回到五楼,赵si说王邢伟走了,等会儿你也回吧,明天别忘了,晚上8点来换班。 我比划了ok的手势。 在西郊的学校,听培训师说过员工电梯、出入通道,跟张si走了一遭,比想象中的大太多。 光那更衣柜,没有1000,也有800个。 第二天下午眯了一会儿,吃完饭坐公交去钟楼,我上到五楼,从兜里拿出一次性口罩。昨天来灰尘太大,晚上不知道什么情况,先戴着。 进到围挡里,见赵si、王娜他们在,我打声招呼,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小伙来的比我还早。 看张si手里掂了一个超大的水杯,我说脚前脚后,也是刚到。 辛苦了张晓宸,我们先走,明天于梓晴、马杰她们来换你们。 她们道别后,张si说晚上看好货柜就行,我记得有个男孩分到童装,现在没事你去转转。 张忠琦分到小耐克,昨天来报到没碰见,我走出木门,往办公室方向走去。小耐克在办公室外面,不知道他们品牌需不需要值夜。 张忠琦。见他拿着抹布擦层板,我走过去,说大晚上四周都在装修,你这是搞什么。 他指了指层板,“这灰太厚,搁这儿待一宿,不得肺结核才怪。” 见他没戴口罩,我说你们店几个人? 他边擦边说:“四个,今晚值夜就我一人,你呢?” 我将口罩往上戴了下,“跟一老大哥值夜。” 我们聊了一会儿,他这灰尘实在太大,我说晚上没事在来,转身往玩具柜走去。 玩具柜台在楼层东南角,中间很多品牌已经装修完成,每个品牌盯场人员不过是看货架,以免磕碰找不到相应承担人。 推开围挡木门,见张si和一般年纪的人聊天,我坐在货柜上打声招呼。 “张晓宸,这是王si,负责库房,在好孩子店里头。”张si说道。 王si友好的说:“好好弄,跟着赵si有前途。”他们聊天,我插不上话,借口上厕所离开。 两晚上时间,跟张si混的很熟,上到商场买手,下到儿童员工,他给我普及个遍,就连我们柜谁结婚、谁单身都聊,说到兴起,竟然窜伙给我介绍对象。我也不是小雏,自然巧妙的拨开。 静观其变。 第五天值班时,赵si说:“今天晚上工人撤围挡,明天营业,你跟张si他们把自己柜台卫生搞下,完事就走。明天你上晚班,后面的班次让韦淑芳给你排。” 经过一夜打扫,张si带我和马杰去楼下拿商品,我们的库房在四楼,几个来回,搞定。 看着柜台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后就靠你们挣钱了。 撤。 回到家快8点,吃点东西早早睡去,等闹钟响时,朦胧间睁开眼跟没睡似得,想到一会儿要上班,激动的心情将困意抛到九霄云外。 骑着小电驴到钟楼,在印花布园存好车,往更衣室走去。穿过盘丝洞,看到很多人在里面换衣服,有些熟脸,之前一起培训过,不知叫什么名字,唯有点头示意。 乘货梯到五楼,在玩具柜待了片刻,张si说:“走,开会去。” 路上,张si告诉我,每天早班和晚班有例会,晚班在8号楼梯间,早班在运动那扶梯。 我们走到楼梯间,见是一男的拿本子,张si说这是咱卢助理。 例会快结束时,冯经理过来说:“今天五层重装开业,在此迎来了很多从开元商会培训下来的员工,队伍里有很多新面孔,请他们上来给大家介绍下自己,以及服务的品牌。” 我们依次介绍,光晚班的新人都有30多个,看来我们那一批,分到儿童部的人还挺多。 “好了,咱们部门是一个大家庭,大家在工作岗位上,要互帮互助,不允许诋毁同楼层品牌,有什么难处、自己解决不了的,找各自柜长协调,沟通不当的,来办公室与我沟通,散会。”冯经理说道。 回到柜组,韦淑芳交代3点前销售,以后上班,早中晚倒班,明天你上早班。 我点头说明白。有人看商品,自己不会介绍的,让郑si给你俩帮忙,我给她说过了。 韦淑芳对临柜说:“郑si,晚上麻烦你了。” 放心走吧。 郑si年纪跟老妈差不多,第一天见她脸上就堆满笑容,很是亲切。早班走后,我跟王邢伟说了几句,便看向货架上的货品。 四驱车、悠悠球、遥控车、奥特曼、织布机等,构成了双钻奥迪的品类。看着上面拆开的样品,韦淑芳临走前有说,早上业务过来送了几个样品,没客人时研究卖点。赵si一早给办公室递过申请,允许空场时在客人动线上试遥控车性能。 老员工把前设摆平,自己无非就是领悟商品的卖点,玩具对我,犹如儿戏。 小时候这些玩具都玩过,奥特曼系列虽没玩,但看样品,无外乎就是发个声音或变个形。 简单。 玩具大柜由5个品牌组成,赵si工作的智力玩具,郑si工作的芭比娃娃,旁边是王娜负责的两个文具。 双钻奥迪,在正中间。 我渡步在专柜里,手上拿着遥控车摆弄,四周的同事不怎么说话,我问王邢伟什么情况? 培训你都忘了?谝闲被红裤子商管逮住是要开单子的,一次20。 我看着前方,小声的说难怪大家不说话。 一直到吃饭,也没见有客人进柜,很多人往货梯间走去,郑si叫上我,吃饭。 我们下到一楼,郑si问正式上班第一天感觉如何?我摸了摸鼻子,挺好,就是怵在那不说话觉得压抑。 郑si笑了笑,说也不是不能说话,五楼才重装开业,红裤子肯定会多“关照”这层的,今天下午,不就来了两回嘛。 红裤子、白衬衫,衣领带着一条黑领带,这些人构成商场管理员,主要维护商场员工秩序。在西郊学校培训时的禁令,一大半都属他们监督。 张晓宸,过几天就好,四楼几个大牌子装修好,红裤子一天你也就能见上一次,咱们儿童部门比不上女装,聊天、靠柜别被发现就行,眼睛要亮。 我们来到印花布园口,上到二楼食堂吃饭。前几天张si带我办手续,顺带把饭卡也一并办了,看着密集的人群,要不是穿着工作服,还以为回到大学校园。 打好饭我们几人找地坐下,聊了几句,自然也就熟络。玩具三个品牌各三人,文具是一个老板做的,四个人在职。 13个人,构成了玩具大柜。 回到卖场,王邢伟下班没一会,远处走来两个客人。 “你好,欢迎光临。”我见他们径直超我这走来,问他们想要什么。 小孩玩的悠悠球,哪个好? 上岗没经过玩具培训,我搜罗小时候玩乐时的经验,拿着样品试玩介绍,几分钟后,一人说行,拿你手上的这个。 抑制住心里的小激动,走到票台拿起票本时,蒙了。 不会开票! 我向郑si投向求助的眼神,她微笑走过来帮我开票。你好,前面右转收银台。 两分钟后我送走客人,把票据放在抽屉里,上班第一天卖出商品,心里倒也美滋滋的。 郑si上前,说张晓宸,不错呀,今天双钻第一单是你开的。 我挠了挠头,“运气好,人家刚好需要,咱这刚好有。” 因为顾忌红裤子,一直到下班我们没怎么说话,临闭店时来了拨客人,在郑si柜台买了辆遥控车。 下班换好衣服从盘丝洞上来,一天的工作结束,我坐在小电驴上,点了一根烟,腿可真累。 郑si卖玩具时,我在旁边用余光看,细心记住她卖货的方式,以便自用。 回到家,见老妈拿着拖把进厕所,我说稀奇了,今天后面结束还挺早。 这几天在家,红砖房里头麻将不断,值夜早上回来,压根就不能睡个安稳觉。 老妈问上班怎么样?我换好衣服说不错,比在家强。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随着业务的熟练,渐渐的做销售得心应手,楼下品牌装修完工,红裤子在我们楼层转的少了许多。 张晓宸,明天早班,记得把柜台卫生擦仔细。我比着ok手势,晓得了,走吧。 周二商场检查各柜台卫生,标准是带着白手套摸各个角落,10元每处罚款。下午到饭点,我跟隔壁文具柜于梓晴去吃饭。 跟她一直没上过整班,打好饭与她闲聊,听口音不像西安的,她说几年前从老家过来,一直住她姐家。 我问老家哪的? 山东梁山。 我挑了挑眉,水浒传的梁山?她说是的。 她比我大不了几岁,同龄人在一起聊天更好沟通,一聊才得知,她在开元卖文具干了有两年,工资每月不过温饱,还要给她姐钱,说是借宿费。 我苦笑着说:“你跟亲姐还分这么细?” 她摇摇头,“也不算吧,只是觉得在她家,吃住全是一人开销,过意不去。” 我没有这方面经验,不好评价什么,岔开话题,怎么不找个饭票? 她楞楞的看我,饭票是啥? 我说傻呀,男朋友呗。 她脸一红,说院子里介绍了一个,刚谈两个月。 第五章 孝敬 于梓晴给我的第一感觉,邻家女孩般朴实无华,相处久了,更是如此。 我与她只要上一个班,几乎话题不断,我们聊天,眼睛不断看前方四周,毕竟红裤子逮住要被罚款。 还要通报批评。 每次在更衣室换衣服,外面走廊大黑板上,总有各个楼层的品牌人员被罚,最多的,就是谝闲。培训时说过,3个月有3次处罚,要在办公室脱岗学习一周,很是麻烦。 罚款栏不记名字,写的是工牌上的号码,我可不想的号码荣登黑板。 一天跟于梓晴在食堂吃饭,坐下没聊一会儿,身后有人说旁边有人么。于梓晴微笑的说没人,你坐吧。 听声音有股熟悉感,我看了一眼,心中狂跳,浑身顿时觉得不自在。 张瑜。 在北山门暧昧的见过一面,后续再无深交,以前培训时见面,不过点头示意。本以为开元这么多的员工,刻意都不得见,时隔小两月,没想到再次遇见。 她也很惊讶,我们四目对视,异口同声道,好久不见。 化妆过得她,比之前更楚楚动人。我从她的眼神看到瞬间漠视,不过被我捕捉到。 那一夜,如果我们有什么,我会有歉意,但任何事都没发生,我们,不过路人罢了。 我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吃饭。对面于梓晴中二的说个不停,给她使了好几回眼神都没反应。 “走吧梓晴。”我站起身说道。 她小脸一红,“还没到时间,在休息一会儿呗。” 我走到她身边,手下使着暗劲,连拉带扯将她拽走。临了,淡淡的对张瑜说?“慢慢吃,走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于梓晴往前走,感觉后背一阵灼热,不去理会,自然是张瑜投来的古怪眼神。 “你干嘛呀,我的肩膀都被你按疼了。”于梓晴夸张的拿手捂着肩膀,一脸苦相的看着我。 我连连道歉,说了一堆好话。她盯着我说:“我明白了,你跟那女孩是不是认识,我说嘛,刚才跟你说话一直挤眉弄眼。” 我汗颜的摸着头,亏你脑子转过来,还不笨。 你还没说呢。 我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之前报名时有过一面之交,军训时她晕倒我扶过,王邢伟是知道的。” 于梓晴噢了一声,低头不知在想什么。我略去北山门一事,就让时间慢慢尘封消散。 一夜情这个词,在脑海一瞬而过。如果时光能倒流,早知那时跟张瑜来上一发,素了20年,还没尝过男女之事。 可惜了。 于梓晴抬头突然说:“张晓宸,你这招高呀。” 我挑了挑眉,怎么了? 平常你叫我都是全名,刚叫我梓晴,原来你是拿我当挡箭牌。我见她作势要掐,忙告罪一声,落荒而逃。 这姑娘,后知后觉劲可不小。 工作一段时间,四周关系融洽,不过既然是上班,总有比较。王邢伟跟我同天工作,大半个月过去,我的销售超她很多,业务找她谈了一次话,准备将她替换掉。 一日下午交接班,韦淑芳问她怎么看?王邢伟脸憋的通红,双手搓着衣角,说我不想离开玩具柜,跟大家熟络,这的氛围挺好,要是换柜台我怕没有这般关系。 她说的不错,当时工作时最担心的是融不到团队里,但来到玩具柜,赵si大家长的风范,加上这些天同事们的照顾,我顾虑的压根不存在。谁也不会知道,王邢伟调柜后是什么情况。 我安慰道:“在西郊培训时,人事经理不是说,咱们3个月内有一次申请调柜的权利么,你也别等业务劝退,干脆申请调柜吧。在不了玩具,去童装也是不错的选择,再不济卖孕妇装也好。” 玩具柜未婚的有四个,于梓晴、马杰、王邢伟和我。她被我说的,脸上红的跟过滤了好几次似得,双手搓衣角更加起劲。 未婚的人卖孕妇装,的确有点怪。 我缓过神觉得不妥,正欲在说,赵si拍了下肩膀,说道:“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王邢伟你也别多想,刚来销售不好很正常,我跟冯si说说,让她给你们业务施加些压力,给你争取半个月机会,如果销售还是不行,在考虑调柜的事。” 有了赵si这句话,王邢伟像吃了定心丸,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得,“谢谢赵si,我一定会努力的。” 赵si摆摆手说没事,你们交接班吧,说完,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韦淑芳在一旁安慰一番,王邢伟心情慢慢平静。 虽说有赵si保票,但我跟她上了这大半月,王邢伟的能力,即便争取到半个月,结局还是一样。 我们开完交接班,赵si走过来,笑着说安心工作,好好利用这半个月。 王邢伟还要在谢,被赵si挡住,自己努力,比啥都强。 接下来几天,王邢伟的确卖力,每次上班都会早来或是晚走,不过接人待物依然没有长进。或许是谈吐问题,或许是弦绷的太紧,怎么介绍,都不成交。 在赵si、郑si、韦淑芳的帮助下偶尔成交,但也与事无果。毕竟,玩具专柜,是靠个人业绩吃饭的。 私下郑si找王邢伟聊过一回,她脸上虽然遗憾,但不痛苦。 王邢伟,还剩几天就到期限了,赵si怎么说?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我们商量了一下,我决定调到文具柜,于梓晴在这工作了几年,对玩具也有兴趣。 这么说你俩互换柜台? 她低下头,可以这么说。 赵si对她算是仁至义尽,争取半月无果之后,用这么一个办法留住王邢伟。想想这办法挺好,文具和玩具相比,好卖太多。 一个卷笔刀不过5元钱。 她说其实挺感谢赵si,本身就不愿意调离玩具柜,临柜调离,是自己能接受的。我低声问:“那你用那个机会了吗?” 当然用了,要是不用,就是以劝退换柜。 人要脸树活皮,见她这般说,我没在说什么。盘点帐货无误后,王邢伟她们交接调柜。 于梓晴来到柜台,韦淑芳跟她讲解不同玩具卖点,她之前就耳目濡染,上手非常快。 “喂,以后不能一起吃饭了。”我略有遗憾的说道。 不长时间,跟于梓晴聊的很来,我们经常上一个班,调柜后虽然近了,不过吃饭要告一段落。 她抿嘴一笑,“以后相处时间长着呢,在柜台不也一样聊。” 一天业务过来,讲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对我俩说抽时间去银行办张工资卡,过两天发工资是打卡上的。 一直没好意思问韦淑芳,工作中心不过为了工资,听业务说起,不免有些兴奋。 业务说:“办好卡把卡号给韦淑芳,写上开户行地址,别忘了。” 我点头说好。 第二天到银行,一番功夫有了人生中第一张银行卡。上班时把卡号给到韦淑芳,她笑着说后天发工资,第一笔收入怎么花? 我摸了摸鼻子,上学时我跟奶奶说过,工作第一份工资用来孝敬她。韦淑芳投来赞许的眼光,挺孝顺的嘛,我说还好吧,马上就要兑现承诺,心里寻思惦记着该买什么。 好久没去和平花园,发工资第二天,我休了一天假,一早骑着小电驴,到多彩给奶奶选了一身棉绸,眼看夏天到了,穿着也凉快。 骑到文艺路,看到有家老北京布鞋店,干脆从上到下整一套,进到店选了半天,挑了双网眼布鞋。老板问给谁买的?我笑着说给奶奶,老板也爽气,送了双老年袜给我。 骑在小电驴上,前框里放着两个袋子,满意的往和平花园骑去。 我按下门铃,里面传来缓缓的脚步声,谁呀? 奶,我来看你了。 门开后,我笑着举起手里的袋子,“我发工资了,给您买的衣服。” 奶奶绷着脸,别胡乱花钱。不过奶奶嘴角抑制的上翘,我心中欢喜,忙说一番心意,不贵的。 虽然买的不是什么品牌,不过也花了不少,我催促奶奶去里屋试一下,看看合身么,如果不行,我现在去换。 好。奶奶面带微笑往里屋走,看她缓慢的步伐,奶奶老了。 记得小时候生父离世,奶奶细致的照顾我,饭太烫怕我吃不上嘴,每次都会吹凉喂我,种种细节,越发对奶奶珍惜。 奶奶别老,我的孝敬还没开始。 晓宸,你看,合适的很。 我站起来在奶奶身边转了两圈,她说别转了,再转我眼睛受不了,头晕。 我问凉快吗?她点头说凉快。我蹲下身,轻轻的按了下脚尖,问紧不紧? 好的很,快起来,坐下聊。 我扶着她坐下,奶奶一直紧握的右手张开,说钱你拿上,奶奶不花你的钱。 我鼻子一酸,说:“奶奶,老早我就说过,上班后第一笔工资孝敬您,再说也没几个钱,要是这样我可走了啊。”我作势要走,奶奶说你看你,这倔脾气上来,真像你爹。 我跟奶奶聊工作上的事情,听到有趣的地方,奶奶很是高兴。我问最近家里还好吧?奶奶皱皱眉,说八仙庵资金跟不上,你姑他们天天在跑关系。 沉默一阵,奶奶说走吃饭。临出门前,她蹦出一句话,谈女朋友了吗? 第六章 罚单 我说还没呢,刚上班先不考虑,过阵子再说吧。 奶奶点点头,好好工作,奶奶还想有生之年抱抱你的孩子。 我撒娇的挽住她的手腕,好,一定。 吃罢饭,我把奶奶送回家,嘱咐照顾好身体,闲了来看她。奶奶摆摆手,先把工作做好,找个女朋友给我领回来瞧瞧。我无奈的应承住,好。 上学的时候家长不让谈恋爱,说要以学习为主,这刚参加工作一个月,又催促着找对象,大人的思维,真心搞不懂。 要是像在菜市场买白菜一样,随便挑一个就行,早就交上女朋友,不过看对眼彼此欣赏,是爱情的基础。 真命女神,快到碗里来吧。 第二天上班,韦淑芳她们问昨天去哪玩了?我笑了笑,好久没看奶奶,去家里转了转。 孝顺去了? 我说是的。韦淑芳说很好,小时候多半是老人带大的,隔辈亲。 下午吃饭,我跟王邢伟到食堂,坐在座位上,我问文具柜如何,适应不? 她推了下眼镜,说:“王娜人不错,商品单价低,昨天你休假,我没怎么说就卖了好几件商品。” 我说那就好,你的机会用完了,好好珍惜,我还担心你要适应不了,往后工作会很难做。 她喝了口粥,“这也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一定会努力的,争取能做到别人挖我的份上。” 有些人遇到难事,挫败着堕落,而有些则越挫越勇,强者之心,很重要。 我与她安慰几句,见她状态很好,做一线的人底气在于成交,看她无二,换频聊其他。 我心底也不愿王邢伟离开,玩具大柜五个品牌,一起分到这儿的就我们俩,虽说融入老同事圈子,不过孤军一人,略感孤独。 每三天能跟于梓晴同上三个小时,王邢伟跟我一个班,更多的是我们在聊。 一天儿童区很空,一眼望穿全是员工,客人好半天不上来。闲的无聊,手上假装忙活,跟王邢伟说着话。 我们聊着无营养的话题,正有一句没一句搭着,突然王邢伟表情凝固,僵硬的怵在那,跟见鬼似得,我后背一阵寒意。 大白天的,你被定身了?见她跟木头人一样,我下意识的回头,一个红裤子定定的站我身后,面露微笑看我。 看到安全通道的门打开,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谝闲被逮现形。 我强装镇定,态度端正的认错,“对不起,触犯商场条例,甘愿受罚。” 感觉到周遭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烫,真丢人。 红裤子从白衬衫的口袋里拿出笔,在小本上边写边说:“违例,下次注意。” 空场谝闲,是大部分人的通病,傻乎乎怵在那的人极少,至少离得较近的童鞋区是这样。 红裤子走到王邢伟那,重复同样的话,笔放口袋,径直朝前走去。透过眼镜见她眼泪打转,脑子一热疾步追商管。 我走到红裤子面前,说你好,请等一下。她看了我一眼,对处罚不满么? 我摇了摇头,平静的说不是,我追过来是想给你解释一下,刚才临柜同事在学习商品知识,是我故意挑唆她与我聊天,不怪她的。 红裤子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所以呢? 我盯着她眼睛,诚恳的说:“请不要把她的工号写在大黑板上,错在我,如果不是我非找她谝闲,她是不会被误罚的。所以,她的罚款,请罚我一人身上。” 红裤子在商场口碑一直不好,在食堂吃饭时,听的最多就是她们的事。有些人被罚的太狠,叫人蹲点守在一处,等罚他的红裤子下班,一顿猛锤。虽然道听途说做不得准,不过红裤子在我们一线,确实不讨喜。 她深深的看我一眼,“你说的我会考虑,请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晚上看大黑板便知。” 她往办公室走去,我垂头丧气的往回走,油盐不进、没人性的家伙。 赵si见我回来,问道:“你跟过去干啥去了?” 我把和红裤子的对话向她道来,赵si拍了拍我,没说什么。 我淡淡的看了眼王邢伟,没事,你不用处罚。回来的路上已打算好,即便没说服红裤子,她的罚单,我认了。 晚上下班,乘货梯到地下室,看到今天的违例名单。儿童部门,谝闲,罚款20元。 我仔细的看了一遍,舒了一口气,没罚王邢伟,不过怎么我不是双倍处罚,平时见大黑板谝闲违例,都是两个名单。 你们看,儿童部门的同事被罚的离奇,谝闲就一个工号,难道是跟空气说话被逮了。 瞧热闹的哈哈大笑,听到有人议论,我捂着工牌低头到更衣室。原来,红裤子也是讲人情的。 第二天上班,开完早会,冯经理叫我去办公室,坐。我心想完了,要挨批了。 张晓宸,你知道昨天罚你的是谁吗?我摸了摸鼻子,说商管呀。她笑了一声,那人是商管部经理。 我满脸黑线,第一次罚竟是头儿,我低下头不吭气。冯经理说别这么紧张,她昨天表扬你了。我不明就里,问为何? “昨天你被罚追去找她,态度很诚恳,商场每天这么多罚单,向你这样,勇于将责任担在自己身上的,不多。”冯经理说道。 昨天脑子一热找红裤子说理,误打误撞对上她的脾气。我低头说道:“还是有错,不应该在工作期间谝闲,让部门丢人。” 冯经理噗嗤一笑,你也别太自责,很多年前我做销售时,也被罚过这一条,下次聊天,招子放亮。 没曾想经理这么大度,本以为进办公室,少不了一顿爆批,转折的太快,脑子有点跟不上。 我唯唯诺诺的说下次注意,不在给部门添麻烦,小心的离开办公室。 走到玩具柜,赵si问冯si没说太狠吧?我装作委屈,骂的我狗血淋头,差点哭了。 赵si鄙夷的说:“装,使劲装,冯si是最喜欢男员工的,去年好孩子那男娃张磊,在安全通道抽烟被商管逮住,还是冯si去求得情。” 商场员工抽烟,处罚500元,这是罚款里最重的一项。我问后来呢?赵si说经理出马,人家肯定要给面子,意思了一下罚款50。 我嘿然一笑,冯经理没说我,还鼓励我多多谝闲。 去去去,赶紧涮拖把拖地。 冯si说红裤子表扬,我想她在后面推波助澜更多吧。能摊上一个好领导,着实不易。 从奶奶那离开,我想是否也该接触些异性,找个脾气对把的谈个恋爱,有了想法,便开始寻觅。 瞅了好几天,觉得一个卖童装的姑娘不错,一看就是从学校刚毕业,脸上的美丽痘还在。 每次叫王邢伟吃饭,一到饭点她柜台就有人走不开,渐渐的我凑到童装区同事那。 这几天摸索,冯经理对男员工关怀不是没有道理,儿童部门满打满算,未婚男娃不到10人,各个都是香饽饽。 “权宁,你柜台销售咋样?”在饭堂,我没话找话跟她聊天,经过几日,我俩的关系微妙起来。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话一点都不假,儿童部门,见男娃不过点头示意,张忠琦离我这儿远,他店上早晚班,吃饭很少能碰到,渐渐也成陌路。 一日我拿着手抄本去办公室打价签,快打好时见权宁进来,她说店长上中班,明天检查价签,自己不会打,头疼。 我笑了笑,说我可以帮你,不过…… 我拖音等她上钩,果然她眼睛一亮,说不过什么,能帮我打好价签咋都行。 我见有戏,摆摆手说没那么严重,明天早上下班,你陪我约会。 她听后脸刷的一下变红,我紧张的看着她,如何? 她咬着嘴唇,内心挣扎许久,说好。我内心喜悦,得寸进尺的说:“要不直接做我女朋头。” 想的美,她的玉手拍在我肩上,这劲比赵si小多了。我正色道,拿来吧,我帮你打。 第二天下班,我跟她一起到地下室,换好简单的t恤、牛仔裤,在试衣间门口等她。 平常穿工服瞧不出来,你这么瘦啊。 每个女孩都爱听别人说自己瘦,她开心的说是吗,我比原来胖了几斤呢。 从盘丝洞上去,我问想去哪里转? 她含羞的说哪都行。我说去小寨吧,那里有个嘉汇书城。 上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看完,一直没有书填充,听人说小寨开了新书店,去瞧瞧。 我们坐公交车到小寨,下车我东张西望找书店,她拽了我一下,多久没来小寨了,对面不就是吗。 我说你怎么知道?她抿嘴一笑,我就在旁边小巷子里头住。 这事弄得,你也不早说。 她笑的花枝腰颤,你也没问呀。 真是的。 上天桥时,我问她平常去书店吗?她摇头说不去,我说那平常下班、休假都干嘛呢。 睡觉。 我…… 进到书店,我问喜欢看什么题材的?她说好久没看,我随意转转,你看你的,等下我来找你。 分散后我一人渡步,走到文学区,拿起一本试读书瞧了眼,穷爸爸富爸爸。 打开书本看了下简介,没看过这类题材,买一本回去读。 第七章 错觉 我有个习惯,看上一本书,其他书题材再好,我都不去碰它。一本书细细品读需要很长时间,前一本书,我看了三遍才算告一段落。 如果买一本书不去读它,那是对作者的不敬。 嘉汇书城人很多,找了半天才看见权宁,我走进一看,她正翻一本漫画,看的津津有味。 我走上前,轻声说喜欢吗? 她莞尔一笑放下书,你选好了?我点了点头,她伸了个懒腰,说我跟书店不对路,走吧。 买好书,我小心的放在随身小包里。离开书店,我问平时你在这住都去哪,带我转转。 不去哪啊,刚下车都说了,平常在家睡觉,你可真笨。 人与人之间,只有接触才会深入了解,对方是不是跟自己匹配。对与外表,满分10分的话,权宁在我心里能打7分。不过对她的感觉,经过这一次相处,原先的印象发生了变化。 我跟她在巷子里吃完饭,连逗她去租住的房子,合租还是自己租都索然无味。我与她道谢,“谢谢你抽时间陪我约会,那我走了。” 她盈盈一笑,说再见。 再见。 对方在自己择偶标准达不到一定值时,对接下来发生的事会强行改方向,吃饭时从她眉目中是能感觉到,这姑娘很久没谈恋爱,她也渴望有一次。 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商场在见,不过朋友,深层次接触,罢了。 当然,从书店出来她应该也能感觉到,只是双方保持微妙的假性和谐。社会人,心里的想法不会表现在言行举止中,几个月洗礼,上学的肆意现如今内敛许多。 回到家翻开书浏览几页,里面的干货确实不少,我细细品读,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合上书,睡觉。 第二天见到权宁,说着口是心非的官话,几日后,对她的感觉,慢慢消散。 一天业务来柜台,对我们说:“公司对一线员工进行商品培训,明后两日,分批早上10点在兴庆公园北门集合。”我们应允,等业务走后,我说明天休假,我先去。 西安对老公园政策开放,很多收门票的公园现在免费入园,兴庆公园、长乐公园,就在其中。 于梓晴说明天商场早会跑完,早上我也去。韦淑芳逗笑道:“那后天就我一人去了,张晓宸,抓住机会噢。” 我立马秒懂,说我骑小电驴路过开元,于梓晴,明天我载你,咱俩一起走。 她小脸一红,说好。 韦淑芳握紧拳头,手肘使劲往下,加油。我大咧咧的回应,加油。 于梓晴小声说:“你们俩过分了啊。” 之前问过,她现在正谈男朋友,6月一天客人很多,于梓晴下班时,听韦淑芳说她男友来了,当时太忙也没在意。 第二天我如往常一样,骑到开元盘丝洞前,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我从小电驴上下来,给于梓晴发短信说到了。 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天空湛蓝的如同大海一般,纯净的一朵云都没有,好久没有抬头,原来天空是如此好看。 半小时后,于梓晴从盘丝洞走出,我眯眼望去,纯色白t扎在浅蓝色牛仔裤里,脸上画着好看的妆容,一束马尾随着她的步伐,在脑袋后面一颠一颠。一直没见过她穿便装的样子,好苗条的身材,内心某一处净土,抽动几下。 爱慕之意油然而生,不过很快清醒占为主导。挖墙脚不是我的风格,她现在有男朋友,即便有一丝好感。 滚到后面排队去。 她款款走来,问到多久了? 我把烟踩灭,说一根烟的功夫,走吧。 她侧坐在座位上,我拧右把向东骑行。 平常上班我们有聊不完的话题,今天相互之间沉默着,她小心的拽着我的衣角,我们静静的感受着短暂的凝华。 大差市路口红灯,我捏了下闸,单脚撑地等绿灯。找个什么话题打开匣子呢,太过沉默不像我,正当我想时,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今天早上你差点害我被罚。我回过头,问怎么了? “今天不上班,跑早会忘把手机调静音,我站在队伍里,你给我发短信手机响了。好在那时在念商规,声音盖过短信提示声,要不就惨了。”于梓晴说道。 我吐了吐舌头,怪我喽。 有了开头,话题自然打开,我不在拘谨,与她随意聊着天,很快到兴庆公园北门。 电动车就是快,才20分钟就到了。 我笑着说:“老板,目的地到了,车费5块。” 讨厌。 有时皮一下挺好玩,于梓晴比我大3岁,不过1.6米的身高,配上那傻傻的思想,总感觉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存好车从车棚走出来,她背对着我看前面。20岁的年纪,对异性很感兴趣,浅蓝色牛仔裤,把她的臀部提的很翘,我有些失神的望着。 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说要不,撬个墙角?另一个对它摆手,不可以,恋爱是崇尚的,抢来的感情不纯真。 怎么了,张晓宸? 两个小人像泡泡一样消失不见,我收神回来,笑着说没事,觉得你穿便装的样子真好看。 她娇羞一笑,我走上前,还没问过你在哪一片住呢。她几年前从梁山来西安,一直住在她姐家,她用手撩了下耳朵边的头发,离这不远,中铁十五局。 前面兴庆路口的那小区? 她惊讶道:“是呀,你不是在北郊住吗,怎么知道啊。” 我摸了摸鼻子,严肃的说:“首先,我是本地人,别的不敢说,东西南北二环内,地名我都知道,其次远一些的地方没去过,我也知道怎么走。最后,我小学和初中,都在这一片上的,几年前,我在仁厚庄住。” 她噗嗤一笑,“那脸就好好绷着啊,傻样。” 我立马垮掉,跟她聊着各自的过往,感觉亲切许多,内心怦然的感觉,越发强烈。 很快业务到了,“咦,你们怎么各自柜台都分开着,趁这个机会,大家认识一下吧。” 业务一来,不远处很多人聚在他身边,见他手上拿着两个大袋子,我们凑过去,几个人相互介绍后,一个男孩说,刚看你们聊的那么起劲,还以为你俩是情侣呢。 我摸了摸鼻子,聊开元那点事呢。业务没有在意,说进园。 进到公园向西前行,看到许多空地上有老年人在跳舞,于梓晴跟我说,每次有空和她姐带小孩来,兴庆公园里全是跳广场舞的,有时还能碰见为争一个地方,两队人大打出手,空地简直是大妈的天下。 我笑着说,原来的坏人变老了呗。她愣了一下,说啥意思。 你猜。 我们跟随业务,来到一处草地旁,他从袋子里拿出商品,我眯眼打量,遥控车和悠悠球。 业务开口道,好了各位,咱就在这儿吧。 我们每人领了一个悠悠球各自散开距离,他跟我们讲解各种技巧。 滚地龙、埃菲尔铁塔、跃龙门,那些高难度的动作,在业务手里,如同有生命般全做出来,看的我们连连叫好。 他把最后一个动作结束,说道:“我不要求你们都会做,只要你们能说出要领,知道怎么摆出这些动作,能给顾客讲明白就行,开始练习。” 我有模有样的练习,其实每次卖商品,多半是家长占主导力,孩子的想法,撼动不了家长的,只要知道谁是掌柜的,把他说服一切自然摆平。 我们在兴庆公园练习悠悠球,围观的小孩越聚越多,很多家长问这是什么牌子,业务不放过机会,满嘴唾沫星子跟他们说品牌的落位。 休息一下,10分钟后继续。 我点了一根烟,跟于梓晴往一边走去,其他店的没有过来,双钻奥迪,在现有店铺,我们的货最多销售也是第一,自然有一股傲气,不愿为伍。 见于梓晴捂着鼻子,我问道:“你怎么了,鼻子不舒服吗?” 她另一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说我闻不惯香烟的味道,呛人。我把烟竖直,眯眼看风向,我站在她另一边,现在好了吧。 嗯,好多了。 她姐夫常年在外地工作,只有法定节假日才回来,闻不惯烟味能理解。我顺着风向吐了一口烟气,说你男朋友抽烟吗? 她看着湖面,说抽,不过当我面抽的少。 休息时间结束,我们围在一起,业务把悠悠球收好,拿出遥控器给我们演示技巧,什么漂移、倒车、甩尾玩的贼溜。 他讲解完要领技巧,我们每人练了一会儿,培训结束。 大家在兴庆公园门口分散,我推着小电驴跟于梓晴慢慢走着。 我们异口同声说,一起吃个饭吧。我们会心一笑,我说坐上来,带你吃一家地道的肉夹馍。 坡底下三中斜对面,有家肉夹馍店,属于东郊味道最正宗的,我载着她朝坡底下骑去。 “老板,俩肥瘦,俩米皮儿,两瓶冰峰。”我付过钱让她找地坐,站在夹馍窗口等饭。 坐到座位上,咬了口肉夹馍,我问她平常来这吃过吗?她摇头说没有,印象中她姐偶尔不想做饭时,在外面买着吃,好像带回去过。 我说这家味道不错,肉肥而不腻,你们离这么近,简直是福利。 第八章 报名学车 于梓晴喝了口冰峰,来西安吃过好多回肉夹馍,这家的馍确实好吃。 我问男朋友对你怎么样? 她说还行,刚接触几个月。我大咧咧的说:“要是不好,考虑下我呗,我在后面排队。” 她小脸一红,还带这样的。 我嘿然一笑,要不然呢。 吃完饭把她送到十五局门口,我骑着小电驴到钟楼方向,时间还早,去文商楼上,消磨会时间。 在印花布园存好车,我到文商上网听着歌,把她刚给我的qq号加上,鱼儿,好low的网名。 噔噔蹬。 秒加呀,我敲出一排字。对话框很快传来提示,你还挺快的。 我们在网上聊了一会儿,直到她催促快迟到了,我才恋恋不舍的下机。 在柜台能聊的人很多,但不像跟于梓晴一般,一个小小的话题,我们都能说上很久,总觉得很亲切。 晚上下班回家,从厕所冲完凉出来,老妈叫住我,“晓宸,想不想考个驾照,妈给你报名。” 我说怎么,咱家要买车吗?她说不是,你现在小,学什么都快,多一门技术以后指不定能用上。以后等咱家条件好点,买车的话也要有人会开么。 我摸了摸鼻子,“我可不想当公交司机啊。” 老妈嗔怒道:“谁让你当了,你想去人家单位还不要你呢,再说开公交要大驾照,你懂什么。” 老妈不丁不八的让我学车,我问只是学驾照吗? 她不耐烦的说:“咋,我还害你不成,不想学算了,整得我好像巴着你似得。” 我见老妈进厨房,忙走过去,“学、学,你看你,还不让人说两句,真是的。” 人是一个矛盾体,有时别人跟你商量给予你个什么,你含蓄的说不要,内心却是渴望,当推来推去别人不给时,自己则腆着脸去要。 嘴上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好听点叫谦让,难听点就一个字,贱。 老妈说那就说定了,这几天我在外面问问,等好了你直接去学,前面的事你不管。 好嘞。 第二天早班下班,刚回家老妈对我说,今天去附近看了几家,有两家离咱住的地方不远,往北1公里。我点点头,明天我休假,要不咱去看看。 晚上红砖房依旧打牌声轰响,我拿着在嘉汇书城买的书,耳朵有意识屏蔽,进他们房间关上门,细细的品读。 穷的是思想,富的也是思想。 现在的年纪对这段话悟不出太多的道理,觉得抓住点什么,可细细一想,却烟消云散。我苦笑着合上书,揉了揉眼角,阅历是需拿人生来获取经验。 何必着急。 第二天一早,我跟老妈去贾十字,两家驾校离的不远,我不太懂,站在老妈旁边。工作人员说学车有两种,一种桑塔纳,一种吉普。两家费用和车型一样,一番比对,选了一家院子较大的驾校,给我报了吉普车。 老妈付过钱,工作人员说:“三天后带上身份证,教练会开车带学员去指定地方体检,记得要空腹,报告出来后发书。” 我们离开驾校,老妈说这家驾校在这一片挺有名,而且院子也大,等你考科二时练车也方便。我说那以后我就骑小电驴来学。老妈笑了笑,不用,昨天我了解时问了,近一些的学员,驾校教练负责接送。 我摸了摸鼻子,说服务还挺周到,天这么热,你给我报驾校跑了这几天辛苦了。老妈摆摆手,不累,带今天,就跑了两天。 我…… 有个脑子一热的老妈,简直了。 三天后,我按照驾校说的时间,带着身份证在家属院门口等,没一会儿,一辆老式吉普开到我面前。 张晓宸? 我说是的。 那人大手一挥,上车。 坐在副驾驶,看到放脚处有一个踏板,那人说可不要踩,这是刹车,介绍一下,我是驾校的教练,以后你跟我混。我见那人约摸50多岁,身上一股草莽气息,给他递了一根烟,一路打屁聊天。 教练脸长得贼长,一颗美人痣挂在眉宇之间,脸上的皱纹如刀刻一般,一口江湖话。正当我招架不住时,又上了一个学员,等车开到指定体检地儿后,我们车塞了四个人学员。 下了车,我问王教练,这一期就我们四个人吗?他从耳朵上拿下一根烟,毛子,分给我的愣头青就你们四个,咱驾校招的这一批,两辆吉普,三辆桑塔纳。我哦了一声,他把我们身份收齐,往收费处走去。 我看了眼其他三人,一路上王教练唾沫星子乱飞,压根没给我们开口的机会,因为不太熟,我们不咸不淡的说着话。 除了一个刚当兵回来的住的远,其他两人在三官庙村住,离驾校倒是不远。 一人说教练叫呢,走吧。我转头看见王教练朝我们挥手,我们几人走过去,教练说四个大男人有啥聊的,快进去体检。 抽血、看e表、辨数字、查耳力,一套程序下来,我们坐到吉普车上。 一路我们抽烟时,都会给教练拔根烟,他来者不拒一一接上,等我下车时,教练左手俩指头,夹得烟都不带空的,一根接一根。 我摆摆手,进到家属院挠了挠耳朵,见过能说的,没见过他这么能说的。 老妈见我回来,问体检如何?我说检查项目不多,身体一切正常。老妈点点头,报告出来,等驾校打电话拿书。 下午上晚班,到柜台韦淑芳交接完班走后,我对于梓晴说:“前两天报名学车,今天去体检了。” 于梓晴问你准备买车呀? 我说拉倒吧,那报航天学校的人,毕业买飞机,准备上天吗?她尬尬的说,你瞧你,我就说一句,你说那么多干嘛,就你嘴贫。 我嘿然一笑,要是买车了,我载你兜风。她小脸一红不在理我,拿着水杯去饮水间打水。 看着她的背影,我轻轻叹了一声,在好看的身材,穿上这松垮的工服,什么也白搭。 几天后,我接到驾校电话,身体一切正常,让去驾校把书一拿。 在电脑上搜了下,考驾校第一个科目是理论。我骑着小电驴到驾校,工作人员给了我一本厚厚的书,说这是考试题,回去记住,10天后驾校带队去考试。 我拿着书,感受到上面的重量,问工作人员这里面的内容都要考吗?他喝了口水,说那不把人累死了,里面有1000道题,考试时电脑里随机出100道题,一道一分,90分及格。 我道声谢,走出办公室大概翻了一下,考试随机抽10分之1,不还是要全部背过么,这不照样把人往死的整。 抬起头,眯眼看训练场地,三个车前零散站着几人,有人在车上缓慢的练车。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有人拍了我一下。 书领过了? 我见是王教练,给他递了一根,说是啊,不过这题可真多,9天时间,我还要上班呢。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勾了勾手指,“走,到那边说。” 不知道教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他走到一边,他伸出三根手指,说有三条路供你选择。 我说请讲。 第一个,你死记硬背,把书里的内容全部记住,考试时凭实力直接过。第二个,跟前面一样,不过要是没考到90分及格线,要交100元补考费。 我打断他,补考还要交钱,这么贵。他鼻息哼了下,这不算啥,如果三次还没过,半年以后在说。 我想了想,那第三个呢? 他贼兮兮的看了下四周,小声说道:“这第三个嘛,就简单许多,交100块钱找个枪手,帮你过。” 我苦笑着说:“听过高考找枪手,这考驾照还有枪手。” “毛子,考驾照分四门,只有第一门理论考试可以,你懂个屁。”王教练说道。 我无奈的说:“让我想想,你把你的电话给我说下,想好我给你打电话。” 要到号码,教练幽幽的说:“我就给你一人说了,可不要给别人说噢。” 我说明白,保证不会。 骑着小电驴离开驾校,100块钱保过,听起来挺靠谱,不过教练的表现,总觉得不对,估计他也能抽一部分。 骑到家属院,主意已经打定,既然比例太大,考了能不能及格是未知的,干脆交钱保过得了。 我拨通教练电话,说明情况,手机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我问什么时候给钱?他说不急,等考试当天在给。 挂掉电话,觉得教练至少能抽成30%,算了,花钱买心安。 回家翻开那本书,等翻到最后一页,合上时眼冒金星,全是选择题,问题都是路线、避让、左右行、交通规则什么的。幸亏选择教练说的第三种,不过对与一个连车都没摸过的人。 能看明白就见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车都没摸,连启动都不知道,先考试,玩蛋去吧。 几天以后到考试时间,教练给我震了个铃,走到家属院外,见他微笑着看我。 王教练,得亏听你的,这家伙连车都没摸过,看那些题压根看不懂。 他看了我一眼,“所以你是明智的。” 我们哈哈大笑,一番劳顿来到考场处。 从停车场出来,走到考试地点,看着密密麻麻的人,脑子嗡的一声。 人可真多。 第九章 倒库移库 你们几个,要去厕所快一点,我去给你们拿考证,一会那颗大槐树下集合。 我们去厕所放水,一个车友说:“伙计,王教练给你说保过的事没?” 我挑了挑眉,厕所人多口杂,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示意去外面说。 一问才知道,教练给我们四人都打过招呼,除了那个当兵的小伙,我们三人都认同第三条。 这老狐狸,给我说别给别人提,原来说词都一样。车友哈哈一笑,咱教练油着呢,不过也是为咱着想,好事。 一根烟没抽完,教练走过来给我们分发考证,说你们仨把钱一给。我们把钱给他后,他严肃的说:“等会你们排队进去不要说话,不要东张西望,在电脑前坐上5分钟,时间一到就出来,其他你们就不管了。” 我们一一应允,他看着当兵的,说看好你哦,加油。 我被教练红白脸憋的内伤,想笑也不敢发出声,忙用手掩饰,看向另外两人,一个个脸憋的跟猪肝似得。 “你仨弄啥嘞,进厕所吃东西了,快去排队去。”听教练这般说起,我们相视一笑走到队伍后面,这老狐狸,嘴压根就不带把门的,啥都往外撂。 排了俩小时多,我们几个也混熟了,等进考场时,兜里的烟就剩两根,看着满地的烟头,终于进入考场。 房间不大,跟上学的教室差不多,里面摆着老式电脑,跟我之前通过同城网站卖的电脑一样。 每一台电脑屏幕开着,我按照编号坐在相应位置,等大家全部就坐,考官说:“时间40分钟,答完举手示意可以先走,现在开始答题。” 听考官有板有眼的说完,教室里传来和谐的敲击键盘声,我不动声色的坐在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等待。 3分30秒 2分30秒 1分30秒 30秒 时间到。 正当我准备起身,看到四周有很多人站起来往外走,什么情况? 我默数了下,将近3分之1的人离开,我心安的摇了摇头,看来每个驾校都有潜规则,只是心照不宣不说罢了。 出了教室,跟我一辆吉普的车友走过来,说怎么这么慢?我摸了摸鼻子,5分钟教室走了一片,观察一下。 刚离开教室时,看到当兵的小伙认真答题,心里油然升起负罪感,第一次投机倒把,不过40分钟以后,我就不这么想了。 “怎么样,考过了吗?”见他出来,我走向前问道。 他垂头丧气的说:“没有,得了74分。” 我说你没有认真看书吗?他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满脸黑线,“你可真敢托大,见你自信满满的坐那答题,以为你胸有成竹,想不到却是这般。” 他一脸苦相,说:“这几天跟战友喝酒,他们说科一理论简单的很,书都不用看,都是常规问题。我在家就翻了一回,觉得的确如此便信了,想不到没有过。” 这般耿直的态度,简直了。 王教练招手让我们离开,走到停车场,上车时教练说:“小董,给你约了下周五再考,不过要交补考费100元。当然,你要是交钱可以直接过,如果在不及格的话……” 当兵的小伙打断教练,“我交钱保过,不考了。” 王教练嘿然一笑,“那就这几天来驾校交200元,驾校会帮你运作,其他你就不用操心。但是下周的科二练习,你是参加不成,要按流程走。” 得,一项补考费,一项保过费,外加耽误一周练车时间。看他一脸苦相,还好“明智”的被老狐狸忽悠。 回到家属院,临下车时教练说一周练两回,你考虑好时间给我发短信,练车地点在驾校内,我来接你。 我问练什么?教练一脚油门,空气中传来一阵声音,倒库移库。 倒库?移库?移、库。 好吧,我污了。 第二天上班,我跟于梓晴说科一过了,下周可以摸车。她听后很开心,我们聊了几句,见有顾客进柜台,便开始忙碌工作。 下午饭点,在食堂吃完饭回商场,见于梓晴说笑着跟坐在矮柜的一人聊天,我眯眼望去。 皮鞋料子裤,身上穿着一件条纹翻领衫,国字脸,留着浓密的胡须,耳朵上戴着一副茶色眼镜。 这身打扮,少说年纪也小40了。 起初我以为是顾客,但走进柜台于梓晴看我时,脸上掠过一抹红晕。我知道,这一位,估计就是她男朋友。 怎么找个这么大的,对她很好么,看着也不像。 我说你下班了,走吧。她点头说好,跟我们打完招呼,离开柜台。 同行的,自然是那个男人。 一旁芭比柜台的柜长朱三玲凑过来,张晓宸,你猜那人是谁?我暴戾的说我管是谁,长得一脸猥琐样。 在柜台工作,我待人一向随和,从不与任何人吵吵,就连大声说话也从未有过。 朱三玲有些诧异,问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情绪怎么会这样,几息呼吸调整,我淡淡的说没事。 于梓晴的脸庞从我脑海里划过,之前听她讲过,这男娃是她姐夫家亲戚介绍的,我想她这年龄,起码找个稳重亦或阳光型的,刚我与那男的眼神交错,他的眼神透漏一股贼气,不像好人。 自己的立场不便说什么,朱三玲刚问我时,情绪代入过重。 朴实的她第一次谈恋爱,祝幸福吧。 我翻开给商城交的排班表,算了下时间,往后每周晚班和休假练车。 跟王教练约好每周固定时间,终于可以摸车了。 张晓宸,以后接你去驾校,我要是在到这你比我晚,娘的自己去驾校。 家属院门口,我给王教练递了一根烟,赔笑道刚上了个大号,以后一定不会。 王教练这脾气喜怒无常,轻易还是不去得罪他,人家说的也对,毕竟开车来接我,总不能回回让教练等。 他载我到驾校,见小董没来,我问教练该不会真要等科一结束吧。他抽着烟斜眼看我,你觉得呢。 好吧。 除了小董,我跟另外两人站在空旷的空地上,王教练站在我们面前。“讲一下,要想考科二,首先学会汽车启动,只有车动了,后续一系列动作才能进行。”他给我们讲解简单的要领,便让我们上车。 我坐在后面,王教练在车上告诉我们经常用到的东西,离合、刹车、油门、挂挡、手刹,一番介绍后,他启动车子。 他边开边说:“考试只有三个禁令,第一不要让车熄火,第二个车不要撞在杆子上,最后一个,不要压线。”他带着我们,在画好的线上做了一个标准的倒库,通过离合器和档位的配合,吉普在他手中,完成漂亮的移库出库。 吉普车停在指定位置,我从后视镜看了眼布置,一个造型跟门一样的铁家伙,高高的耸立在斜后方,中间有个木头杆高高的钓下,里面整齐的画着两个停车线。 “第一次练我每人跟一圈,换座。”他熄火下车,跟坐副驾驶的车友换位。 好了,拧钥匙发动。一声令下,车友启动吉普,左脚自然的把离合器踩到底,我眯眼打量,当他右脚接触油门时,吉普晃了两下熄火了。 教练在一旁,说你是猪么,轻抬离合慢给油,你离合松那么快,急着投胎呢。那车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你没说啊。 虽然教练刚没说,但敢跟他顶嘴,避免不了教练一阵日撅,骂的那老几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在后面都听不下去。 嘴太毒了。 车友灰溜溜的挨着批,教练骂完,从耳朵上拿下烟,点上抽了一口,继续。 车友不敢造次,谨慎的启动吉普,这一回,车缓慢的动了。 可是,是往前开。 王教练捂着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得,小爷我错了,来,让你们先在场子里溜一圈,别停,继续前行。” 本来我们练习倒库,那哥们估计也紧张,本该挂在倒挡的档位,他下意识推到一档。我们每人在驾校开了一圈,看着蛮大的操场,在车上不过几分钟。 王教练不让我们踩油门,档位自然挂在一档,途中拐弯,教练在副驾驶踩了几次刹车,说是开车要稳,别老想着往前冲。 吉普车开到倒库点,教练让那车友先开,他拉下手刹,手脚配合,车缓缓的向后倒去。 “注意盯你的左后视镜,当看到左边铁杆时,慢慢将方向盘打向左边,等右边后视镜刚好看到木杆时,调整方向盘将车打正。”王教练缓缓说道。 原来这是有技巧的,车友稳稳的停在黄线内。教练说很好,挂一档把车开到中间木杆那。那车友一句好嘞,一脚油门,把木杆直接撞飞。 教练拍着车门,“日你先人个板板,让你往前开,你哪个耳朵听见踩油门了,这些都是公共财产,撞坏了你可要陪的。” 这回车友算是点清,只是弱弱的看教练,嘴巴闭的很紧,教练瞧他态度端正,骂了几句说往后倒。 出了一个小插曲,后面的动作,在教练的指导下,车友顺利把车移到另一个库位,从右边库位开出。 车友大汗淋漓下车,教练勾了勾手指,说张晓宸,到驾驶位练车。 第十章 见面不在见面 好。 我坐在驾驶室,在教练的指导下,从右后视镜看到铁杆时,缓缓向右打方向盘,一番操作,移库出库。 教练满意的说不错,不像那愣头青,二十大几的人,跟没长脑子一样,让你们在驾校开着溜一圈,不让踩刹车,移库还敢踩刹车,二不叽叽的。 一上午时间倒了四回车,王教练对我们说:“倒库移库只要运用后视镜和避免三禁令,考过妥妥的,我在加上一点,把你们的右腿管好,别踩油门和刹车,跟着车的惯性操作,记住没?” 我们连连点头。 他大手一挥,“今天就到这,送你们回家。” 回到家,感觉练车其实不难,根据教练讲的一些技巧,手脚配合并用。 简单。 没多久要去练车,我早早的站在家属院门口,十几分钟后,教练开着吉普车到我身边。 教练招手让我上车,“孺子可教也,刚在路上还在想,你这臭小子要是没在,我就当兜圈风接那俩,不错。” 我说:“上次让你等就不好意思,往后绝对不会。” 他笑了笑,很好。 其实我的内心独白,是你这喜怒无常的心态,隔谁敢惹,毕竟在你手里还想学点本事。 “对,好回轮,别原地打死,你个傻缺,车熄火了吧。”训练场上,兵哥哥小董被狠狠的日撅一顿,我庆幸排在第三个,能看到不必要犯得错误。 小董上周交钱科一保过后,跟我们空了一周,这次他来,教练不向上次给我们开小灶,在驾校溜了一圈,小董来直接倒车。 连溜都没溜。 他比较耿直,被教练骂了极力反驳,然而,回应他的,是教练更疯狂的打压。 小董灰溜溜的下车,我们抿嘴憋笑,生怕暴走的教练嘴上不留情。 王教练,回驾校开慢点。 他在车上咧嘴笑道,走了。 目送教练离开,我转身回家属院,早上练车,他那特有的语气把我们训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在他身上,的确能学到有用的东西。只要照着他要求的那几个点,倒库移库不是很难。 每周我会抽上两天时间练车,渐渐地熟练许多。 张晓宸,明天上中班别忘了跑早会。 我笑着说不会忘,走吧赵si。 在这工作2个多月,跟玩具大柜同事们关系处的很好,儿童部经理正如赵si所说,对我们这几个为数不多的男员工挺照顾。常规的问题我们犯了,经理只是笑笑提醒,但要是女员工犯错,轻了,叫去办公室小批,重了,则在每日早会上大批。 那场面,很多内向点女生当场能哭出来。 饭点回来,我对于梓晴说走吧。等她走后,王邢伟推了下眼睛,问我最近怎么对她忽冷忽热的? 前几天在柜台见过于梓晴男朋友,那男人看着好老,我们之间聊天避讳不谈,彼此事明话不明。 我摸了摸鼻子,有吗? 王邢伟说:“怎么没有,原来你俩聊天眉飞色舞的,现在你俩说话,真跟个同事一样,官方的很。” 我苦笑一声,“你想多了,总不能每天跟打了鸡血似得,一直亢奋聊天吧。”见她还要八卦,便正色道:“收着点啊,小心神出鬼没的红裤子。” 那次我被罚,王邢伟知道原委后,对我好是一番道谢,不过落下病根,正所谓一次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对红裤子的害怕,来自内心深处。 王邢伟身子一僵,不自然的回头看了下,“好呀张晓宸,别没事提红裤子,胆都要吓出来了。” 我看了她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女人堆里是非多,我现在没有谈朋友,而于梓晴正在谈,能感觉到彼此有些小情愫,但为了避免是非,我要把这小幼芽扼杀到摇篮里。 第二天跑早会结束,离上中班还有2个多小时,从盘丝洞上来,我往文商楼上网吧走去。今天中午又可以吃小炒了。 有次在员工食堂吃饭,无意间看到不宽的马路对面,有家小店卖小炒。小炒的做法跟泡馍一样,只是里面的食材不同而已。 味道上,泡馍吃的是鲜,小炒则是辣。 有次中班,特意没吃饭提前从家里过来,尝了次他家的小炒,味道不错。 办好卡,我找位置坐下,泡泡堂建好房间,挂机切出。这几年只玩这一个游戏,上大学时充10元钱买了个幻影,其他在没消费。等级被我玩到差2级满级,虽说泡泡堂娱乐在于技巧,不过玩了这几年,见过满级大皇冠的标志。 挂机升满。 打开qq,找人聊聊消磨时间,正无聊的看谁在线,系统小喇叭有消息提醒。 “罪爱”请求加为好友。 从学校出来,很少在主动加陌生人,一来时间不够,在一个觉得没什么意思。 网络终归是虚拟的,见过两次网友,我的妈呀。 一言难尽。 点开罪爱的空间,被设置陌生人不可见,我搜刮着在想,这会是谁? 所有能想到的名字过了下脑,觉得对不上号,果断拒绝。 刚要把qq最小化,小喇叭再次弹出消息,还是罪爱,不过有打招呼。 是我,程嘉琪。 看到这几个字,我瞳孔收缩,身体像被过了下电。她,为什么加我? 程嘉琪是我在中专时谈的初恋,最终的分手触动挺深,这几年上学,她已经从我心里渐渐淡忘,看到她的名字,我还是内心狂跳。 初恋的记忆,是磨灭不去的。 我大脑呆滞,下意识加上她,心中虽没有爱,不过我很想知道。 她,过得好吗。 确认后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的空间,发现这几年除了相册里有几张自拍照,其他地方,一条都没有在上面体现。 你这几年怎么样? 看着对话框的消息,苦笑着心想,当初果断分手,那阵子只要想起她,内心如针扎般疼痛。我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口浊气。 现在,早已淡了。 拿的起放的下,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敲出俩字,很好。 我盯着屏幕,总不能对她抱怨,更不能跟她提之前的事,缘分消散,不过认识一场。 她的头像闪烁,我双击点开,上面显示消息。 我能见你一面吗? 内心深处颤了下,猛扎几口烟,我的头上飘着许多烟气。我们已经结束,什么都不会有,祝你幸福,我内心这般在想,可在对话框里,我敲出好的。 很多年不见,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本不是我该想的,可看到她发的消息,内心还是想见一面。 看着她的网名罪爱,我苦笑了一声。 可恶,自己够贱的。 相互留好电话,我在qq上告诉她,时间地点你定,她告诉我短信约时间,我看了眼屏幕右下角,下机离开。 在印花布园小店点了份小炒,平常觉得好吃的味道,也不知是烟抽多了,还是有心事,嘴里如同嚼蜡。 在网上,我们保持默契,不问最近做什么,不讨论私人情感,见面,我只是单纯见面。晃了晃脑袋,不能把这情绪带到柜台,该干啥干啥。 在更衣室换好工服,我到柜台换韦淑芳吃饭。一个班次,我右手下意识摸裤兜,总感觉手机在震动。 下午交接班,接完一拨顾客,我对于梓晴说上个厕所。锁门蹲在坑位上,因为顾忌红裤子,我佯装咳嗽点火抽烟,掏出手机看时间,见有一条短信。 后天下午5点,小寨海港城,有时间吗? 后天上早班,我吐出一口浊气,回复,好。 合上手机,我把烟掐灭扔到垃圾桶,走到洗手台前,时隔几年,该见面了。 这回心情不像谈恋爱,如果形容的话,好似见多年不联系的熟人,总之,奇怪的紧。 约定日期,我按照约定时间到小寨,内心不免有些紧张,这么长时间不见,说什么都尴尬。 我站在海港城楼下,看到昔日我们在这里吵架的地方,往事历历在目。 看了眼时间,早到20分钟。点上一根烟,我狠狠的抽了一口,无意间抬头,看到人行天桥上有道熟悉的身影。 宽松白t恤,牛仔裤,背着一个双肩包。我眯眼打量,程嘉琪来了。 中专时期,马明戏谑的拿着她的身份证给我,她真名叫程崇静,不过,我更愿意叫她程嘉琪。 不知怎的,本来复杂的心情,见到她后,我心情突然放空,不悲不喜的看她走来。 我淡淡的说道:“好久不见。” 她依旧是那么白皙,这么多年,跟没长大似得,婴儿肥的脸上,没有一个青春痘。 她说我以为能比你早到,想不到你还是先来了。 我把烟踩灭,扔到就近的垃圾桶,“找个地坐着聊吧,站这怪的很。” 她坚定的说:“不,走一走。”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好。 我们从小寨走到围墙巷,一路往钟楼走去,站了一天脚本来就胀,走了将近5000多米,又回到开元。 一路我们不咸不淡的说着话,无非是前天网上说的,只不过今天面对面而已。我有些失去耐心,莫名其妙的见面,莫名其妙的压马路,太奇怪。 站在开元喷泉处,面对钟楼发呆,她开口道:“陪我吃一次柳巷面吧。” 第十一章 鱼化寨考场 我有点懵,见面没说什么,就是为了吃碗面。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 既见面,则顺然。 我们进到面馆,我问程嘉琪依然喜辣?她低下头,我对老板说两碗牛肉面,一份不要葱和蒜苗,一份辣子多放。 从坐下到吃完,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擦了擦嘴,“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 等一下,能陪我看个电影吗? 看她那无辜的双眸,我微压怒色,点了一根烟,走。不说话,也没有什么交流,那见面作甚? 我跟她到钟楼电影院,买了两张票,进到黑漆漆的影院,我拿着手机,用屏幕上的亮光找地坐。第一次来这个影院,里面的座位是两人卡座式,左右两面立起高高的挡板。我们侧着身往里走,看到好多情侣在逮鱼儿。 呃……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味,我无奈的跟程嘉琪坐在座位上,眼睛盯着屏幕上放着国外的片子,刚买票也没注意看演的是什么。 屏幕上传来听不懂的英文,四周传来阵阵吮吸声,我掩饰内心的尴尬,偷偷的咽了口唾液。 咕咚。 我清了清嗓子,低沉道:“约我出来,想说什么?” 她沉默许久,跟我讲起这三年多的事情。影视学校毕业后,没有继续攻读,断断续续在家待了许久,报了一个培训班,学空乘服务。因为个子不达标,在咸阳机场实习地勤工作一段时间,现在家里继续闲着。 我低头沉思,问以后有何打算? 她平静的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家人想让我学金融,正在犹豫要不要学。” 我说坚持本心,静下心想想未来要怎么走,顿悟后在选择专业。 她看着我,说你变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是人,总是要变的,不然,长大有何用。” 她话锋一转,现在看电影都是这样吗,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摸了摸鼻子,吃你的饭,操你的心,什么都管寿命不长的。 她抿嘴一笑,想不想尝试一下? 我浑身一颤,脑海里臆想到几年前她跟马明在小旅馆翻江倒海,我眼观鼻鼻观心说不必了。 离开电影院我与她道别,她叫住我,刚才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 我淡淡的看她,“都是成年人,这点玩笑受得起。”顿了顿,我认真的说:“以后,我们不要在见面。” 保重。 没等她说话,我转身离开,往钟楼盘道走去。在电影院她问我现在做什么,我随便编了个幌子,不愿与她托底。一段爱意消散,最好的办法则是永不相见,相忘于江湖,甚好。 我能感受到她孤独的站在身后,今天的见面,让我了解她最近的现状,不好不坏。如果说现在的我让她感觉到无情,只怪前期的她负我太多。 回到家,打开电脑登qq,我把她的qq删除,短信删除,手机号码拉黑。 在见不在见面。 有的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秉性这东西,太难讲。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今的我,要懂得珍惜现在的一切。 女朋友,迟早都会有的。 程嘉琪的小插曲过后,日子恢复如常,一天在驾校练车,王教练难得对我们夸赞。 你们这几个小子,虽然脑子笨的跟弱智一样,好在你们勤奋,这么长时间练车,终于算有成果。下周带你们去鱼化寨考科二,别在考场给我丢人,谁要没考过,给我从鱼化寨走回来。 我们坐在吉普车上,每人给他拔了根烟,教练辛苦了,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走你的走。 倒库移库,王教练早已不坐在副驾驶上,我们练车,他叉腰站在训练场上。烈日当头,我们站在阴凉处都满身是汗,他定定的站在黄线外,扯着嗓子教导我们。 光这份精神,都博得我们四人的尊敬。 他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科二考试,副驾驶不会坐人,考官在两边坐着,撞杆压线他们会记录。”他扫视我们,用夹着香烟的手指了一圈,“记住我教你们的技巧,考试时不要慌张,你们这点三脚猫功夫,足够了。” 我们一一应允,所有的练习只为临门一脚,我们相互传递眼色,给对方加油。 数日之后,我们陆续被教练接上车,一起来到鱼化寨机动车考试场地。 他把吉普开到考场排队,收敛玩世不恭的表情,“你们每人只有一次机会,腿有力道手抓稳,眼要犀利心放平,来,每人深呼吸三下。” 来时教练开车跟我们嬉戏闲谝,立交桥上有人挤我们座驾,他一顿操作超过那辆车,临了除小董在后座中间不能施展,我们四人把中指伸出窗外,畅快无比。教练说在道路上总有一些人爱别车,像这种马路流氓给予最好的打击,不是在车上跟他哔哔,而是熟练的超过他。 现在看他严肃的表情,知道是为我们着想,我深呼吸缓缓吐气,几息之间,心态很是空灵。 我们耐心的等候排队,谁也没说话,我闭上眼睛,细细的回想教练讲的技巧。 离合踩底轻轻松…… 后视镜看到铁杆打方向盘…… 移库莫踩油门…… 黄线车轮不要碰…… 千万不能车熄火…… 耳边传来教练声音,下一辆该你们了,记住你们的排号顺序。 我睁开眼,开车门跟车友下车,我们在垃圾桶旁点上烟,看着人墙围成的三方圈。那里,就是考试场地。 下一组驾校,把车开进来。 听到喇叭声,王教练启动吉普,缓缓的把车开到指定地点,下车时深深的看了我们一眼。我吐出一口浊气把烟掐灭,我们两两相望,手握拳状放在胸前,使劲往下一沉。 加油。 第一个考试的是小董,我是第二个,三官庙住的俩车友,分别是三和四。 小董上车关上车门,双手握住方向盘,大喇叭响起清脆的声音,考试开始。 别看他比我们晚练两天,不过这小伙稳定性极高,教练骂归骂,但对于倒库移库技巧,对我们几乎倾囊托出。吉普在小董的操作下,稳稳的结束在另一个停靠点。 通过。 小董走来,伸出双手满手心的汗,他说什么我没有听,眼睛紧盯着吉普车。 下一位学员上车。 我稳健的走到吉普车前,深吸一口气,开门上车。吉普没有熄火,教练之前说过,操作结束后,只需把档位挂在空挡拉上手刹,等小屏幕出现成绩,下车就好。 喇叭声响,考试开始。 我抓住方向盘,左脚慢慢施加力量,将离合器踩到底,右手拉下手刹,把档位挂在倒挡时,左脚慢慢往上抬。 启动了。 我从左后视镜捕捉木杆,当看到时慢慢向右打方向盘,车尾进去后,迅速看右后视镜,方向盘缓缓的往左将车打正。车稳稳的直线向后倒,感受到入库后,我轻点刹车挂空挡。 左脚右手配合,档位挂在1档吉普前行,方向盘向左打死,看到车头离木杆有一定距离,右脚轻点刹车挂空挡。脚踩离合器同时挂倒挡,我右手搭在副驾驶座位,回头看后面距离,左手则不紧不慢的回轮。 重复上面动作,两次把吉普移到另一库位上,我深吸一口气,左脚踩离合右手挂1档向前驶去。双手把方向盘紧紧握住,当车身离开两杆时,我猛向左打方向盘,看右后视镜车已过三分之二,向左打死,车全部出来后,双手向右转动方向盘回轮。车头快看不到黄线时,左脚踩离合挂空挡,右脚踩刹车拉上手刹。 我坐在驾驶室里,听到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回想没有压线熄火撞杆,应该能过。 通过。 yes,看到小屏幕上显示通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我打开车门走到车友身边,我们相互击掌,看着马上进战场的车友,我重重的点头,心态放稳,加油! 全部通过,这是今天再好不过的事情,虽然第四个车友移库时差点把木杆撞到,吉普在他手上风骚的走位,看的我们一阵紧张,好在有惊无险,吉普还是顺利移库出库。 王教练一言不吭,低调的把吉普开出去,去后面拿我们成绩,我们走到吉普前等了一会儿,教练出来大手一挥。 上车。 我坐在后面看了眼教练,按理说我们四人通过他应该感到高兴,不过教练的表情一直严肃目视前方,我耸耸肩看向窗外,过了就好。 车开出驾校,驶出一段距离靠路边停下,王教练一个爆栗敲在坐副驾驶上的4号车友。 你奶奶的腿,我跟老韩打赌,咱这车4个人全部通过,看到你移库,大爷的没把我吓一跳,你这臭小子。 4号车友摸了摸头,“教练,我也不想啊,刚踩刹车错踩成油门,我也很无奈。” 王教练突然笑了一声,把他搂在手臂里说道:“好在你这小子争气,没让我输钱,哈哈。” 我点了一根烟靠在后座,眯眼看窗外。 这老小伙,脾气简直了。 有惊无险的全员通过,一路上大家胡吹冒撩,吉普开到家属院门口,我下车时教练叫住我。 张晓宸,别高兴太早,学车最难的,在科三。 第十二章 科三项目 我挑了挑眉,科三? 教练说是的,一直没给你们说,怕你们几个心里有所负担,先好好放松几天,等下周在来驾校,我们不在场内练车,去北边定点练车。 我深深的看了眼教练,一直觉得他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不过见他今天收放自如的性格,很适合我的脾气。 我拱手说道:“谢谢教练,费心了。” 他咧嘴一下,摆摆手说走了。 目送他离开,看不到吉普车后,我回到家属院。进门老妈问考的如何?我说一个车的全过,教练教的技巧全部都能用上。老妈点点头,去厨房给我盛饭。 第二天我骑着小电驴上班,进试衣间换好衣服,随着大部队坐货梯上楼,我站在楼梯间等开会。 冯经理拿花名册点完到,跟我们说起一件事,最近这几个月,上面派专人当神秘顾客,检查商城一线服务和专业话术。虽然咱们部门被划成非重点,但大家不要松懈,只要保持常规接待顾客,不要怠慢即可。 开元商城能在西安占有一席之地,销售业绩出类拔萃不是没有道理,入职时就听赵si说过,去年在楼下就有过神秘顾客,当时床上用品某品牌,有个不开眼的员工接待不周,一纸罚单下来,罚款不说,光部门经理掉级这一项,就够这员工喝上一壶。 言以利己利他人,谁都不想杵着眉头,常规接待就好。 散会回到柜台,我把听到的事情交接,韦淑芳他俩耐心听完,笑着说早上冯si已经讲过。我老脸一红,那咋不打断我。 真是的。 韦淑芳下班后,卖场没什么客人,我跟于梓晴站在票台前,我拿着抹布装打扫卫生,与她小声闲聊,科二昨天去考试,一把过。她淡淡的说,挺好的。我见她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我跟男朋友分手了。 我脱口而出,他压根配不上你。不知怎的,当听到她失恋,我想到的不是安慰,而是庆幸。 她不解的看着我,哦,是吗?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那可不,长相、穿着很一般,年纪又那么大,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一点,很有钱么。” 于梓晴愣了愣,“胡说什么,他比我就大5岁好吧。” 我摸了摸鼻子,那也快30了。 我俩说话声音小,不仔细听别人听不到。她环顾四周,低声把她的事娓娓道来。 家里亲戚介绍,让他们认识,这男的工作在北郊一个工厂,比我住的地方还要远。两人都是试婚年龄,他们交往半年,上个月于梓晴跟他回家见家人,见到他母亲(单亲家庭),一问家庭情况,顿时脸拉下来。于梓晴见是这种态度,愤然离开。 我无奈的耸耸肩,诧异的问你家咋了么,人家那种态度?她笑了笑,说梁山县一农村,家里三个哥姐,嫌以后结婚事多。 我对这没什么概念,愤愤的说:“农村咋了,姊妹多咋了,狗眼看人低,这种家庭以后就别见,分了也好。对了,你还跟那男的联系么?” 她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不过他倒是找过我几次。 我说然后呢? 她抿嘴一笑,你那么激动干嘛。 我说作为朋友正当的关心嘛。 她摇了摇头,我一直不见。 看她弱小的身材,心里油然升起保护欲。脑海里两个小人跳出来,一个说这么好的机会不争取下太可惜,而另一个小人晃动食指,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 “想什么呢?”她走过来碰了我一下,脑海里两个小人如泡泡般破掉,我说没什么。 其实听到她分手,心里不免有些激动,毕竟从彼此的眼神中,能看出相互间欣赏。时间尚早,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她沉默,我笑了笑,说你这不算什么,前几天我那初恋女友还联系我了。 我跟程嘉琪从认识到分手,再到时隔几年再次见面,事无巨细的跟她聊起。直到王邢伟催我去吃饭,于梓晴还没回过神。 比起你,我这还真不算什么。 我说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没有一模一样的恋情,珍惜当下,享受生活既好。走了,吃饭去呀。 我跟王邢伟到货梯间等电梯,她说:“你俩聊什么呢,从接班到现在,光看你俩嘴巴动不见声音,一会笑一会皱眉的。” 涉及到双方的隐私,在没经过于梓晴同意,让别人听到不太好。我说聊生孩子呢,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王邢伟脸一红,丢下一句神经病不在理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几天跟于梓晴聊天,感受到她渐渐从失恋阴影中走出来,我很欣慰。听她说上面两个姐一个哥,大姐嫁到西安,她现在跟着生活,二姐嫁到邻村,在老家开个理发店,她哥在老家结婚后,一直在外省工作。 很快到练车时间,我在家属院门口等了片刻,王教练开车珊珊而来。 “早,教练。”上车我跟他问好,教练点点头回应。来到驾校看到小董,问那俩人呢?小董摇头说不知道。 教练挥挥手说帮着拿点东西,我们跟他往前走着,他说那俩在三官庙住着,咱去练习的地儿就在三官庙。我哦了一声,进到房间,教练让我俩拿了两个木杆几个自行车外胎。我俩扛到后备箱里,上车后,我问还练倒库吗? 教练启动吉普,“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科三的事情吗?” 我摸了摸鼻子说记得,难道科三考核项目里包括倒库移库?他一脚油门,到地方一起说。我回头看了眼后备箱,不知道教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十几分钟路程,我们到目的地,俩车友蹲在路边抽烟,两边全是杂草杂地,有几个驾校车在练车。我眯眼打量,是我们驾校的。 你们几个过来。我们聚在教练身边,他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纸,说科三的项目比较多,我给你们大概讲下要考的内容。 我看到那张纸上画的是草图,上面的图形旁边有注解,狂舞潦草的字体,一定是教练亲笔。 半坡起步、百米加减档、侧位停车、过井盖、90度转弯、单双桥。这些,就是科三的全部项目。 听教练说完,我有点晕,他把纸放在文件袋里,说道:“开车从不是纸上谈兵,要想开的溜,那一定是拿油喂出来的。你们只需记住这几个名词,往后的练车时间,一直会围绕这几个项目练习。总而言之一句话,科三项目你们全部熟悉,在市内道路开车,足够了。” 教练让我们全体上车,他握着方向盘说:“我把能做的动作来一遍,你们仔细看。” 教练启动吉普,边操作别说着,“百米加减档简单,把车提到一定速度,右手配合左脚离合,不停换档位,从一档挂到五档,每一个档位换时从空挡走,挂到五档时,再从五档挂到一档就行。有一点要记住,加档是为了提速,减档是为了减速,在道路上,如果从五档往二挡挂,车速没有减下去,要踩刹车。” 一个来回后,他跟小董换位,坐在副驾驶上说:“油门不论什么情况,不要踩到底,否则减档时车速太快,会引起不必要危险,开始练习。” 小董启动车子,按照教练提示,一个来回,我们依次练习。 教练说很好,大家领悟不错,第一个小时,咱们就练习百公里加减档。 上一门倒库移库,教练跟我们每人一次,就不在跟车。这回倒是不同,每个人练习加减档,他都在车上坐着,可见危险系数挺高。 这一项目并不难,只要掌握节奏,离合挂挡控制好,油门轻踩着就行。一小时后,大家练习差不多,教练载我们开到一个坡度很陡的地方。 他接过车友递的烟,点上火抽了一口,“接下来咱们进行下一个项目,半坡起步。” 只见教练右脚踩着刹车,拉下手刹左脚踩离合器挂一档,右脚顺势踩在油门上。耳边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吉普向前驶去。 不过,前行时车向后退了一下。 车停稳后,教练说大家看明白了吧。我们点头,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发出,“王教练,刚我感觉车往后倒了一下,考试时这样没事吧?” 教练老脸一红,看着小董说:“这点失误没事,只要别倒着滑下去就行,来,你们练习。” 王教练说的对,自己上手操作,在这种很陡的坡度,车向后倒一点是没办法的事情。右脚从刹车换到油门时,中间会有时间差,而且踩油门时,力道过大或太轻,车晃两下直接熄火。 半坡起步练完,教练把车开到空地,让我们将轮胎拿出来,按照他的指示,隔一段距离无规则放在地上。 教练让我们上车,说现在练习过井盖。 我扶着额头,原来拿轮胎是这个原因。 “这一项很简单。”教练边开边说:“只要正常行驶,四个车轮不要压到自行车外胎就行,注意一点,挂到一档,车速一定要慢。” 吉普在他的驾驶,如蛇形安稳绕过,轮到我练习,的确简单。 我们把轮胎收回后备箱,将两个木杆拿出来,找砖块立起。教练不紧不慢的说:“来,再练一个结束,侧位停车。” 第十三章 在去鱼化寨 教练打着方向盘,说跟倒库一个原理,只不过一个是向后倒,一个是侧着倒而已。 教练把车停进去,告诉我们技巧,无外乎看后视镜打方向盘,我记下上车练习,一把能移进去,不过车身离外面太多。 教练看了眼手表,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侧位停车只要掌握技巧,剩下就是每人的感觉,我说过,想要开的溜,那要拿油喂。张晓宸,你来开车,回。” 我愣了下,跟那俩车友告别,坐在驾驶室看教练。 教练笑着说:“怎的,我脸上有路么?看前面,我还没跟你们说科四的项目。” 我赶紧打断他,“我开,你别说了,这科三今儿刚练习,整啥科四呢。” 他咧嘴一笑,起驾。 第一次在路上开,有点紧张,教练让我开在右行车道,只管前行,有他呢。把小董放到车站,我掉头开到家属院门口。 看着满手的汗,教练问过瘾不?我说很爽,就是有点紧张,我摊开手让他看。他点了点头,一回生二回熟,多开几回心态就宽了。 “教练。”我摸了摸鼻子,“你不是说还有个单双桥和90度转弯,今天咋不练?” 他点上一根烟,“要不我把科四项目给你一说?” 我摆手说别,你是教练你说了算。 他哈哈一笑,“一次教太多怕你们吸收不了,下次在练练,等学透了在练那两个,不急。” 我跟教练道别,往家走去,这老小孩。 时间是很好的疗伤妙药,往后几日,上班见于梓晴恢复以前,彻底走出阴霾,心里很高兴。 二十多岁的姑娘,应该是单纯开心的样子。 随着王教练的带教,科三项目对我不在有难度,值得一提的是,单双桥练习,整俩大木板片子扔地上,确实有趣。 科三考试当天,我早早站在家属院门口,教练兜了一圈,载我们四人前往考场。 科三,依然在鱼化寨。 路上,教练说科三项目是挑着来考,考核场地有大圈和小圈,副驾驶会坐着考官,一切路线听他指挥。当然,最终成绩,也是他出。 教练顿了顿,说整场路线,记住两点,车要稳,别熄火,否则你们开的再好,考官坐车感到不爽,仍然会不过。 我摸了摸鼻子,“教练,这考试不单要技术扎实,还要照顾考官的感受,太感性了吧。” 他从车内后视镜瞄了我一眼,说道:“怎么,你以为坐旁边的是机器人吗?你们一激动一脚刹车,把考官颠了,人家不撅你们就算好了。” 我们相视一笑,是人都有情感,开稳别熄火,一切听考官指挥,过不过随他心情吧。 开到鱼化寨,教练把车停到指定地点等候,我们下车聊天打屁。科三别看项目多,按照难度,我觉得只有一个,半坡起步。 练了那么多次,因为右脚从刹车到油门有时间差,总会向后溜一点。 教练不像上次严肃,跟我们有说有笑,我们跟他开玩笑,这回有没有跟韩教练打赌?他虎着脸,把脑子用到该用的地方。 我们哈哈大笑,看来,又打赌了。 两个多小时时间,终于轮到我们车,按照顺序,我在第二个。 看到有个带大檐帽的考官钻进副驾驶,我们几人相互鼓励。 加油。 小董走上前拉开车门,听到发动机声,吉普缓缓开进考场。 教练走上前说道:“大家看好,前面拐弯,进行第一个项目,百米加减档。考官只会提醒一次,剩余的路线,他不开口,你们就正常行驶。” 我不在看前方,扭头看向后面,两个高高立起的台阶,想必就是所谓的双桥了。 10分钟左右,我看到吉普开回来,小董稳稳的把车停到起点下车离开。我眯眼看副驾驶室,考官在纸上打分。 “下一个。”考官合上笔帽。 我钻进车里,右手自然抓住手刹,教官说开始。拉下手刹左脚踩离合挂挡,右脚慢慢踩油门,吉普动了。 不远处要转弯,我向右打方向盘,回轮把车摆正,考官开口说加减档。 我右脚施加力量,车速提上去时松开右脚,左脚和右手配合,目视前方将档位升到5档,右脚保持不变,左脚踩离合,将档位降到1档。 算了下距离,差不多。 我用余光看了眼考官,见他没有吭气便继续前行,开到一处陡坡,考官说停车,我心想来了。 点了下离合挂到空挡,右脚踩住刹车,同时把手刹提上去,吉普停下,两只脚自然的小休片刻。 考官手一抬,说往前开吧。我点了点头,拉下手刹右脚踩着刹车,左脚踩离合器右手挂一档,感受到齿轮咬住,迅速踩油门。 发动机轰的一声,吉普往前开去。虽然车向后倒了一点,不过我很满意,刚才有点紧张,差一点熄火。往前开了点,看到马路上很多井盖,因为挂的是一档车速不快,我娴熟的打方向盘,几息之间离开井盖区域。 顺着路驾驶,看到右边有两个凹进去的位置,右脚在油门处下意识松了松。考官开口道:“不用侧位停车,挂二档接着开。” 我说了声谢谢,离合配挂挡一路驰骋。开出一段距离,考官说慢点,前面90度转弯。 挂到一档眯眼望去,前面有个直角转弯,我右脚松开油门,用教练教的技巧,车头刚看不到直角时,将方向盘向右打死,轻轻点了下刹车。转向结束,我看到远处教练他们。 我稳了稳心,深吸一口气,开始做最后一个项目,过单双桥。 左单桥和右单桥无压力驶过,双桥过时,出现失误。 我稳住方向盘,四个轮子上到双桥上,挂一档两只脚放松不踩踏板,差一丢丢距离时,旁边的考官猛的打了个喷嚏。 正聚精会神的开车,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方。他一声喷嚏,犹如炸雷般在我耳边响起,我浑身一哆嗦,双手随着身体的惯性,不自然抖动两下。 滋的一声,右后轮掉在双桥中间,想要在上桥已然不现实。我硬着头皮把车开到起点,踩住刹车将车停稳,拉下手刹等待结果。 唉,我轻叹一声,这怎么算。 教官淡定的拿出纸打分,我心情低落,不愿在车上待,跟考官告罪一声,刚要打开车门,他叫住我,“学员等一下,刚才车轮掉桥是我的原因,不怪你,恭喜科三顺利通过。” 这句话犹如天籁之声,瞬间把我从低谷拉上来。我内心激动,表面装的很淡定,微笑的对考官说:“您客气了,谢谢。” 他对我点头,让下一个上来考试。我应下离开吉普,刚才车轮掉桥教练看见,上来拍我安慰,我让另一个车友去考试,跟教练说,我过了。 看到教练诧异的表情,我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他说起。教练听完,微笑的看着已经开走的吉普,砸吧嘴道:“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十几分钟后,最后一个车友考完,考官从车上下来,教练把车开离考试场地。我们等候片刻,教练让我们上车。 一上车我们问过了吗?教练说你们觉得呢,我们四目相望,他嘿然一笑,全部通过。 路上,教练说大毛最是幸运,百米加减档做完,直接开小路到90度转弯那。 车友摸着头,说运气、运气。 等红绿灯时,教练点了一根烟,说科四考试就不用来鱼化寨,咱们驾校定点考试区域在三兆,那时考官也会换,从交警大队抽人来考核。 我问科四叫什么? 教练用手摸了下胡茬子,“城市道路驾驶。” 小董说科四考完就结束了吧。红绿灯变灯,教练开着车,说算是吧,不过还有一门附加,每所驾校抽百分之二十学员,进行夜间驾驶。 我扶着额头,这是什么鬼,还有这种操作。 教练把我送到家属院门口,我问他科四要学什么?他想了想,说跟科三有些项目重合,难度不大。 我与他道别,轻舒一口气,还好今天有惊无险安然通过,看来过度集中,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摇了摇头,往家里走去。 第二天上班,我跟于梓晴说昨天考试的经过,听的她也紧张感十足。我环顾四周,没有红裤子的身影,轻拍她额头,说瞧你那傻样。她佯装生气,噘嘴说本来记性就不好,你把我打失忆要负责的,讨厌。 我说好啊,正好求之不得呢。 她小脸一红不在理我,转身整理玩具,正想着别的话逗她,赵si从卖场走进柜台。 成天惹小于,你小子能不能安生点。 我摸了摸鼻子,说哪有。赵si奚落我一番,说咱柜的新同事,你们打招呼认识过了吧。 “新同事,在哪呢?”我望了望四周,“没有呀。” 赵si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呀,让我说什么好,那不是吗。” 赵si手指文具柜,我看到跟王邢伟一样身高的女孩,正在朝我笑。我有些愣神,错把她认成王邢伟。 身高一米七左右,长长的头发用皮筋扎住,五官清秀,好看的双眸流露出无辜的样子。 挺漂亮的。 我对她点头示意,你好,我叫张晓宸。 她大方回应,我叫昝巧宁。 第十四章 新同事 你们简单介绍下开始工作,赵si走到她的柜台。 我小声对于梓晴说,我接班也不说一下。她摊开双手,“你一来就讲考驾照的事,我哪有插嘴的空。“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问新来的同事从哪调过来的。一问得知,跟我一起军训、学习而来,之前在楼下卖女装,店里事太多自己申请上楼。 我点点头,说这里氛围不错,先熟悉着。她淡淡一笑,说好。 我问什么时候分班走?她想了想,说王娜安排先上三个中班,等熟悉货品后就可以倒班了。我算了下,第四天刚好我俩一个班。 终于可以不用跟王邢伟一起吃饭了。 跟她吃饭,不是扯是非就是说八卦,听的我耳朵起茧,换个人一起吃饭,清净一下脑子。 有了新同事加入,使我们玩具大柜颜值上涨。说也奇怪,平常有顾客带着小朋友来买东西,王邢伟并不讨小孩喜欢。昝巧宁就不同,她跟王邢伟一样高,身上散发的气息却不同。那张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脸,总能惹得小孩子围住团团转。 一次跟昝巧宁一起去食堂吃饭,她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谈之人,更多的时候,保持一副聆听者模样。 高冷,这是她的标签。 虽然很漂亮,私底下赵si她们撮合我们俩,不过时间一长,对她的好感并不强烈。 见我俩情绪不高,我们的话题渐渐从赵si她们嘴里消散。通过这几天观察,我能感受到于梓晴一丝不悦,我偷偷跟她解释过,那姑娘跟我不合适,但回应的只有一句。 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的事不必跟我汇报。 每每看到于梓晴表面平静的样子,我也很无奈。虽然之间有爱慕之心,但总感觉时机不对,她是奔着结婚谈对象,而现在的我,还没有这个觉悟。 休整几天,王教练在家属院门口接我上车。我递给他一根烟,说教练,还别说这几个月的相处,长时间不见你还怪想的。 他开着车说:“那就对了,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你要每次见我是反感的想法,岂不是我做人很失败?” 我说怎么可能,在学校教学习的是老师,在社会教经验的是师傅。 他眯着眼点点头,“这称呼我喜欢,对了,咱们驾校搬家了。” 我问怎么回事?教练吐出一口烟,“那地儿太大费用高,搬到一个小一点的地方。” 的确,驾校里除了几间平房当做办公室,偌大的校场停十几辆车,连场地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教练开车到新租的地方,下车去办公室接水,我眯眼打量,三层高的连排房,里面空地至多能容纳5辆车。 后背被人拍了下,见小董他们站在身后。我问你们怎么来的?俩车友指了指角落,骑电瓶车。 小董摊手道:“坐900路,搬到这方便多了,不用过大马路,下车就是。” 我问地方这么小,驾校的车放哪了?大毛说出门隔壁还是驾校的地儿,这楼上是教练宿舍。 “聊什么呢?”教练拎着水杯从办公室出来,“上车。” 我们钻进吉普车,教练打着方向盘,说这一楼办公招生,二、三楼是我们的宿舍,一人一间,隔壁还有个校场,那里练习倒库移库。 教练把我们带到很偏的地方,街道上基本看不到车。他招呼我们下车,“好了,差不多最后一门,科四城市道路驾驶。这一科比较简单,在科三的基础上,加一些东西。” 这回不像学科三,教练没有准备资料。他清了清嗓子,说城市道路驾驶,考的是一个眼力价和应对紧急办法。考试场地之前我也说了,不在鱼化寨,地点是真实路况考核,咱们驾校的定点位置在三兆。 我问何为眼力价? 教练笑了笑,手指在车头大灯,“你们没有发现么,科三考试对灯的操作不多,科四,主要是在你们正常行驶道路时,考官对你们掌握灯源的运用,外加应对办法。” 我茫然的看小董他们,回应我的同样是不解的表情。教练看我们面面相窥,笑着说先上车,我来教你们。 我们鱼贯而入,我坐在后车厢,手搭在副驾驶看着。教练发动吉普,说教你们四个点,第一个,道路行驶想要超车,必须从左边超车。第二个,不论你们开车时怎么转弯变道,记住一定要拨转向灯。第三个,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压双黄线。最后一个,公交车道,能不走就别走。 教练边说边娴熟的操作,我在后面看的淋漓畅快。原来科四考的,是道路驾驶常理规则。 简单。 教练示范完把车停在路边,“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说。” 我们没人吭气,他拍了下大毛,说你先练。 像这种很偏的地方,道路上基本看不见车,我们大胆的在路上练习。教练说你们属于新手,切记车速控制在80码以下,没有特殊情况,挂到三挡60码就行,不要太快。 几圈下来,教练说这几天驾校往上报考试,差不多30天后可以考。这段时间练习,巩固科三学的项目,注意转向打灯的操作,另外车速控制在80码以内就行。 我们一一应允,教练点点头,“小董开车,回。” 在驾校把俩车友放下,小董开车把我送到家属院门口,教练说以后提前出来,咱们早点去练。我点头说好。 自从昝巧宁调到文具柜,跟她吃饭频次多了,于梓晴对我的态度180度转弯,好几次找她聊天,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一天昝巧宁休假,我问于梓晴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冷淡对我? 她笑了笑,“你想多了,最近家里给我介绍了几个对象,我苦于应付他们。” 看到她眼角闪过一丝疲惫,我正色道:“每个人都应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你才23岁,这么年轻干嘛着急,找人谈恋爱最终是奔着结婚,但起码要两情相悦才行。一味的只是用结婚来衡量恋爱,我觉得这是对爱情的讽刺。” 见她要说话,我抬起手打断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我不是你的谁谁谁,不过提醒你要正视爱情,光想着为了结婚,等真结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了吗?”她微笑看我。我吐出一口浊气,完了。 她盯着我,说没想到你能说出这些道理,倒是挺让我刮目相看。最近我也挺苦恼,你是城里人,可能理解不了农村的习俗。像我这个年纪,要是在老家还没结婚,会被人笑话的。 我想了想,说给自己定个小目标,一年、两年都行,在这时间内,好好找个心仪的人谈场恋爱,如果两人三观相投,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不是,你在按你的想法,嫁人生子。退一步讲,你不没在老家么,人生不过几十年,结婚前不谈个有意义的恋爱,等真结了,余生可没机会,要不可是婚外恋,让周围人唾弃。 她噗嗤一笑,说你比我小,懂得倒是挺多,我会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行了,别说我,你最近跟昝巧宁发展到什么地步,儿童部门很多同事,都挺看好你俩的。 我老脸一红,前两天在更衣室换工服碰见张忠琦,他说最近儿童部很多人在议论,说我跟昝巧宁是不是好上了。当时我就否认说没有,他悄声说很多人都觉得我们挺配,要不是自己海拔不够,绝对去追那姑娘。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也许别人说的是对的,从外观上我俩倒是挺配,可是感觉告诉我,至少目前,我对她不来电。谈一场恋爱要对这个人负责,没有感觉的恋情,我宁可单着。就像电视里一句话,天降大雨,没有适合自己的伞,我宁愿淋着。” 于梓晴莞尔一笑,“你可真傻,到时昝巧宁跟别人交往,我看你怎么办。” 我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凉拌。”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时间是一剂妙药,沉淀该沉淀的,升华该升华的。 一日清晨,在家属院门口教练开车接我到训练场地,看着三位车友,很快就要考科四了。 教练抽着烟,说下周考试,今天最后一练,考试时都用点心,没什么难度。 这几回练车,操纵车灯,侧位停车,百米加减档练的麻溜。教练说考试结束后,抽签决定是否进行夜间驾驶,那次听他说概率事件,夜间驾驶我可不想被抽到。 练完车,教练说出下周考试日期,我们打道回府。我将车开到家属院门口,下车跟教练道别。 终于,学车要结束了。 科四当天,我排了一天休,教练说考试人会很多,考官有限,担心半天来不及,自己调整一天时间。 当我钻进吉普车里,发现三个车友都在。小董会心一笑,“自己怕找不到地,跟大家一起。” 心里压力没有前两门大,我们一路说笑,很快来到考试场地。 三兆。 这个地方其实蛮渗人的,火葬场,就在这条路最头。教练说怕个6,咱们离那儿还远得很。 话虽如此,但看到路上疾驰的灵车,身子还是没来由抖了一下。 第十五章 达了个灯 王教练去前面递材料,我跟车友抽烟聊天分散注意力,考试时必须把脑子静下来,要不一紧张,刹车踩成油门,那就糗大了。 我们漫不经心的说着话,没一会教练走过来,“跟我过来,把夜间驾驶签一抽。” 我说不是考完才抽吗? 教练鄙夷的说:“跟这帮人打交道,一天一个样,谁屁知道,走吧。” 教练言语中透露对此事的不满,我们不愿煽风点火,烟掐灭低头跟他前去。 我们抽完签,穿制服的人说老王,你这车人挺幸运,一个都没有。教练的脸舒缓几分,“运气罢了,我去叫老邓,你先忙。”那人点了点头,教练带我们离开。 路上,他拍了拍一个驾校的教练,练车时见过几面,教的是报名桑塔纳的。“老邓,去抽上签。”那人问你的学员抽中没?教练一笑,你猜。 教练表情多云转晴,我轻轻摇了摇头。 这老小孩。 我们回到吉普车旁,教练说刚才递材料,张晓宸你第一个,给咱开个好头。 我摸了摸鼻子,好嘞。 看到前面排着十几辆车,算一辆车四个人,一圈5分钟,这队伍何时才能排到头。 我们四人没有抽到夜间驾驶,这也算是最后一次见面,等下次见面还不知何时。我们掏出手机互加号码,称以后闲了聚聚,毕竟也算认识一场。 加了号码,彼此间话题聊开,时间很快过去,等轮到我考试,竟然意犹未尽。 相互打过气,我上到吉普车,对副驾驶考官打招呼。他看着手里的材料,淡淡点头说你叫张晓宸?我说是的,他手朝前一指,开始。 我娴熟的拉下手刹,左脚踩离合右手挂挡,右脚则给油门施加力量。 启动后开到十字路口,看到红灯有60秒等候时间,吉普车稳稳停住,双脚踩在车上,右手拉起手刹,自然的握住。 黄灯亮时,我手脚操作,绿灯时已经启动。刚过十字路口,考官说:“百米加减档。” 路上车流不多,我迅速提速,挂到五档时右脚松开油门,离合跟档位配合,又降到一档。余光看到考官在纸上写了几笔,他开口道,“超车。” 路是六车道,我眯眼望去,见前方有辆红色轿车正行驶在中间。我在右道打左灯,瞄了眼左后视镜见没车,一点点移到中间,车灯控制被我归位。 吉普车视野好,我看了眼左车道有辆车,我将车速放慢,等那辆车开走后,打起左灯开始超车。 从红色轿车旁超过,我将车灯归位,轻轻踩了脚刹车降速。教官在纸上写完,说左转回去。 我心想这么快就考完了,点头说好。看着地上画的不是双黄线,打起左灯看前方,让了两个车见路空了,踩刹车打方向盘。 一把转弯。 我将车轮回正,过两个十字路口是绿灯,我微微晃头见无行人非机动车,直行回起点。 将车开到指定点,下车时我对考官道谢。他点点头说叫下一个。 走到车友面前,他们问如何?我耸耸肩,“考官啥都没说,估计是咱考完统一给教练说吧。放心,正常驾驶,人家让干啥就干啥。” 小董过去驾车离开,见大毛他俩目视前方,我自己找个地蹲下,掏出一根烟点上。刚才该有的操作都在正确范围内,应该差不多过了。 等他们三人陆续考完,教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车开到一旁后,去拿我们的单子。 空闲时间,我们四人相互聊天,都在范围内,自信的等待成绩。 没一会儿,见教练黑着脸拿着单子向我们走来,我心里咯噔一下。 遭了。 我们走上前问怎么了? 教练愤然的说:“他达了个灯,你们四人只有大毛考过,其他三人没过。”我们愕然,考官要求的动作都做了,怎么会这样? 教练看了眼单子继续说道:“转向头部没有大幅度动,红灯停车双手没有握方向盘,开到原点没有拧钥匙熄火,大爷的,哪有这么苛刻,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找事。” 本来挺郁闷的心情,见教练这般状态。我笑着说没事,大不了补考一次,下一次在来,我把头扭成麻花。 一句玩笑话,惹得众人从郁闷的心情转移出来。虽然觉得不公,不过事已至此,糟糕的情绪暂时封存,教练没有做错什么,总不能把火发在他们身上。 发泄最好的渠道,就是下次在来,拿下。 教练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补考?我们仨商量一番,说下周。 教练点点头,那你们在这等我会儿,我去把时间一报。他走后,我们分析原因,各方面并没有错,要错只能是在细节上。 回程路上,我们仨一人开了一段路,驾驶时夸张的头部晃动,教练连连叫好。 下周补考,就这么弄。 下车前教练说补考时带上100元补考费,我比划ok手势,与他们告别。 不能跟个炸毛鸡似的,对已经发生的遗憾发没用的脾气,伤人又伤己。我深吸一口气,吹着口哨回家。 老妈见我回来,问科四过了没?我摇了摇头,下周补考。老妈唠叨一番,见我不吭气,转身进红砖房,我坐在电脑前,听着哗啦哗啦的麻将声,无奈的摇摇头。 今年开始上班,每个月挣得不多,但经济起码独立,有时花不完还能攒点。 补考费,自己掏。 第二天上班,跟于梓晴聊天,她听后摇了摇头,我说没什么,大不了下周在去考一次就行。她摆摆手,“150块能买很多好吃的,你可真是个笨蛋。” …… 我无言以对,女孩跟男孩看事情的重点真不一样。下午吃饭跟昝巧宁说此事,她说的跟于梓晴异曲同工,这俩人简直了。 很快到补考日子,期间教练拉着我们特意练了一回,我们手下功夫扎实,只是结束时,脖子好像被压路机开过一样,酸疼无比。 上车,今天把上次扭脖子的劲使出来。 钻进车里,听到教练那大嗓门,我下意识的摸了下脖子,扭动吧,要不还能怎样。 再次到三兆,我们仨把补考费给到教练,不一会功夫,轮到我们考核,我仍然是第一个。 相互鼓励一番,我上车跟考官问好,他确认我是本人后,手一挥说开始。 一样的动作,不一样的人。 这次的考官跟上次不是一个,年纪约摸有40多岁,穿着制服显得无比严肃。我不敢怠慢,发动车子前行。 一圈结束后,我道谢准备下车时,考官叫住我,“张晓宸,补考通过。”我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谢谢,正要下车时,他说等一下。 我回头看他,说考官还有什么事吗?他合上文件夹,古怪的看着我,“你的驾驶还算不错,对打灯的基本操作都很熟练,可是为什么十字路口和每次变道,你的头幅度那么大。” 我苦笑一声,不敢说上一个考官的不是,低头说可能习惯了。他微笑说看左右时眼睛动就行,最多微转一下,要不开车久了,你的脖颈可受不了。 我连连道谢,说一定记住。他挥挥手,去叫下一个吧。 出了吉普我吐出一口浊气,众口难调,上一个考官看重的地方,在这人面前,不值一提。 我走回去,他们问怎么样? 我淡淡的说通过了。小董问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本想说头部不用摆幅太大,但到嘴的话我咽了下去,“平常心,跟咱上次练车状态一样就行。” “好嘞。”他小跑到吉普车前,我现在不能跟他俩说这事,要不我们上次练的摇头晃脑,突然叫停会让他们不会的。 片刻之后,小董开完回来,他激动的说过了。我见他要跟车友说话,忙岔开话题打断,给车友鼓励一番,目送他往吉普车走去。 “小董,考官是不是说头部不要大幅度晃动。”他说是呀,我淡淡的说:“等他考完再提也不迟,现在同他讲,他会懵的。” 两根烟功夫,车友开心的说过了。小董他们像麻雀似得叽喳不停,教练拿着单子走过来。 恭喜你们,全部科目结束,等驾校通知来领驾照。 我们相互击掌,达了个灯的,终于过了。路上,我们找了家炒菜馆,刚才在等教练时,我们仨凑了点钱,请教练吃顿饭。 点完菜,我们以茶代酒,举杯对教练说,最近几个月你辛苦了,虽然我们不说,不过你在暗处为我们做了很多,教练辛苦了。 他听我们说完,咧嘴一笑,说道:“那都不是事,你们悟性不错,我之前带的一批,有一个女的,我勒个亲娘四舅奶奶,那家伙让我教的怎能一个累字了得。从科一到科四,回回挂科,幸好没抽到夜间驾驶,否则还不定在补考一次。” 我们细数最近的点滴,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直到教练看表,说再不回去驾校门就进不去了,我们才起身离开。 教练开车把小董送到车站,载着我跟车友往北郊驶去。我们彼此之间没有说话,我托着腮看街道外的夜景,下次在见,不知何时,毕竟我们充其量不过熟人而已。 看着窗外,西安的夜色,好美。 第十六章 老妈驾到 车开到家属院门口,我目送教练离开,当看不到吉普的尾灯时,我吐出一口浊气。 几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切都已结束。 我喃喃的说了声再见,渡步往家里走去。 每个人在特定的时间会去做相对的事,谁都逃脱不出这个圈体,即使自身跳出这个圈,那一定会落入另一个圈内。 驾校学习结束,感觉会松一口气,但发工资时去银行看到atm机显示的数字,心里哇凉哇凉的。 因为学车,上班时心思分神,没办法将身心聚焦在工作上,以至于这几个月个人销售不是很好。我将工资卡从机子里退出来,走出银行点上一根烟,工作大半年,很久没给自己置办点什么,好好工作攒点钱吧。 骑小电驴上班,到柜台韦淑芳交接早班事宜,等她走后,我看向于梓晴。 她最近怎能一个忙字了得,那次跟她聊完,自己想明白时,每每有人给她介绍对象,都会三思后行。 于梓晴,你家人这回给你介绍的如何? 她小脸一红,“不许胡说,什么叫这回呀,说的我谈过多少个似得。”我嘿然一笑,“要不然呢,光我知道的就有俩,一个压路的,一个开陕蛋的。” 前阵子听她讲过,中铁十五局一个院的人,给她介绍过两回,于梓晴分别见过两人一面,最后总结有一点。 抠。 跟压路的见面,地点选在雅泰来,听她说点餐时那老几一直摇头,后来吃完饭,看到那老几掏钱的表情,跟吃了一斤黄连似得,便不在联系。 而开陕蛋的,第一次跟她见面,到午餐时直接跑了,当时听她说起,惹得我在柜台笑了半天。赵si虎着脸说好好笑,等会商管来了有你哭的时候,跟个神经病似得,就不能收着点。 于梓晴嗔怒道:“你要在揭我老底,以后什么都不给你说了。” 我摸了摸鼻子,“玩笑嘛别当真,说说,这个怎么样?” 见她噘着嘴声闷气,我坏笑着走到她身边,“你要在不说,我可亲你的嘟嘟嘴喽。” 她作势要掐,我拿玩具挡了一下。抬头看了眼赵si,见她没往这看,我舒了一口气,这要看到,又免不了一顿撅。 我看着于梓晴的双眸,小声的说:“讲讲吧。” 她脸上一抹红晕,开口道:“这回介绍的人,是住在我姐家楼下的,我没见过人,听姐说这男的跟姐夫在一个工地,挺老实憨厚的。” 我说这不挺好的嘛,有稳定工作,还知根知底,你可以试着谈一谈,彼此先了解下。对了,这男的多大,长得咋样? “姐夫跟姐在电脑上视频时看过本人,当时上班我没在家,回家后听姐说跟姐夫年纪差不多。”于梓晴说道。 我问你姐跟你姐夫,相差几岁?她说出年纪,我反手挠了挠头,眉毛上扬说这有点不好,假如你跟他交往觉得不错,结婚后可能还不显,等再过二十年,你才40多,你老汉都快60岁,这在路上一起走太奇怪。 她摇了摇头,“这不是我考虑的,我不喜欢两地分居不见面,我憧憬的恋爱,是两人在一个城市,我希望的婚姻,是两人同在一个屋檐。而不是我在西安,我的另一半在外地。” 的确,她的观念是对的,如果两人谈恋爱直到结婚,彼此之间一年只见几次面,这样的恋情也是我无法接受的。否则,我也不会大学毕业,跟前女友分手,两城恋情想要维持,起码我做不到。 我点点头,说道:“这个观点我挺赞同,那这个人是需要长时间在外地吗?” 她看向我,说跟我姐夫在一起工作,你觉得呢。 我说好吧,为你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情感到惋惜。她没说话,对我翻了个白眼。 12月的天气,风吹的直往骨子里钻,带着大棉帽,围着厚围巾,一副厚实的手套。纵然一身武装,骑小电驴还是觉得冷。 倒不是不坐公交车,钟楼到郭家村的车晚上8点半最后一班,上晚班商场闭店时间22点,要想坐车回家,需要倒车,太麻烦。 一天在印花布园存好小电驴,我搓着手走下盘丝洞,换好工服上楼。商场暖气给力,在更衣室把秋衣秋裤脱掉,路上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嚏。 站队时昝巧宁在我旁边,说怎么了张晓宸,感冒了吗?生病要吃药的。我拿纸擤鼻涕,说不碍事,刚换衣服脱光了,更衣室没有暖气,可能激住了。 那就好,我包里有板蓝根,要不给你一包。 我摆手说谢谢。 这段时间,原本高冷的昝巧宁,对我态度越来越温柔,一直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是因为对于梓晴有一丝期待。 她们俩都有好感,选哪个都会惹另一个不悦,再等等吧。 冯si开会说今天会员专场,客流量会很大,晚饭早吃早回,忙不过来的柜台,需要加班。我们陆续离开安全通道,走到柜台开始一天的工作。 客流比平日确实大,但大半是童装区域,我们玩具柜跟平时差不多。 赵si她们待了一会,见客流如此,招呼早班下班。看着童装人挤人,我站在柜台干瞪眼。 来点人呀,翻了年2月份就要过年,还准备过年给自己买身新衣服呢。玩具柜台是拿个人销售算提成,直到吃饭,我只是开了个张。 我在食堂跟昝巧宁一起吃饭,她问我怎么看起来那么着急,怎么了?我苦笑一声,“今天会员专场,看人家卖的呼呼的,自己柜台门庭若市,有些郁闷。” 她喝了口稀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不定晚上人会多呢。我说但愿吧,见她吃完,我说我先回柜台,你在休息一会儿。她拿纸巾擦了下嘴,起身说没事,我跟你一起。 等电梯时,她从包里拿出一袋板蓝根,递给我说喝上一包预防,别真感冒了。我接过放到兜里,有心了。 回到柜台,韦淑芳去办公室签到下班。我打开电水壶倒水冲板蓝根,站起身正摇水杯,看见乌泱泱的人群,上人了。 几拨人进到柜台,带来的小朋友散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我微笑着打招呼,仔细观察顾客的需求。 一般来玩具柜选商品,除过一些家长在柜台拒绝孩子,大部分还是会给小孩买一样。双钻奥迪从几十到上百的东西应有尽有,动手组装的四驱车,引导小女孩想象的穿珠机,动画片奥特曼系列的同款玩具,眼下流行的悠悠球,以及我最爱推销的遥控车。 几经试探,跟家长介绍后,拿下柜台的试用品,我操纵玩具给小朋友演示。 妈妈,我要遥控警车。 爸爸,我想要悠悠球。 爸爸你看,这有奥特曼变身棒,我见同学玩过,给我买一个吧。 所有试用品操作完,我蹲下问小朋友们喜欢哪一个,他们叽叽喳喳跟家长述说,我拿着笔和票本,看向顾客。 我柜台没有什么太贵的玩具,最贵的遥控车,不过598元,一般我介绍商品也是看人,通过跟他们的沟通,来判断客人的消费水平。 一连开了5张票,我递给顾客,抬手大拇指弯曲,其余四指向前伸,“前面羊子标识处付款。” 商场有规定,不允许指方向,只能按规定行事。还不错,忙碌一阵卖了7件商品,这才像会员专场的感觉。 怎么样,销售不错吧。 我拿袋子装着商品,看向昝巧宁,“嗯,谢谢你的板蓝根,是它给的运气。” 昝巧宁抿嘴一笑,“那是你有耐心,会做销售,与它无关。” 我们相识一笑,见客人来取商品,我将小票收好,跟客人对好商品,告诉注意事项后,把他们送出柜台。 谢谢光临,有空在来。 我用夹子把小票夹住,将战场粗略收拾一番,走到柜台前迎宾,突然发现,在斜对面童鞋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老妈和姥姥怎么来了? 我眯眼望去,见老妈穿着黑色兔毛大衣,眼神似有似无的往我这看。我无奈的回应她个眼神,示意老妈过来。 从我上班到现在,家人没有一次来看我,今天过来,几个意思。 见她们过来,我说老妈、姥姥,这么冷的天不在家待着,你们咋来了? 姥姥说道:“你妈下午来道北看我,吃罢饭没事,我们坐车来开元看看你。不错,穿上工作装就是不一样了,小伙子真精神。” 老妈结过话:“刚见你忙没有打扰你,没发现你还挺能说,一个人围着那么多小朋友应对自如,不错。” 我脸微微一红,刚才上一大拨顾客,那些客人一大半在我柜台购买商品,一人应付确实疲惫。现在玩具柜忙完没有顾客,我用余光看到周围同事好奇的眼神。 晓宸,那我们走了,你姥年纪大了,晚上不能睡太晚。 我见她俩要走,忙叫住说先别走,这些都是我上班的同事,平时挺照顾我,现在没顾客,给你们介绍一下。 晚班智力玩具柜是张si,芭比柜是郑si,我给她们一一介绍,郑si跟老妈年纪相仿,没聊两句,便熟络起来。 第十七章 红砖房终的清静 姥姥走到昝巧宁面前,昝巧宁甜甜的说:“奶奶好,看起来您的气色真健康。” 姥姥脸上皱纹舒展几分,“这小姑娘,人长的漂亮,嘴也甜,晓宸,你要努力哦。”看着姥姥给我挤眼,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的。 瞄了眼昝巧宁,她羞涩的看着我,我老脸一红,上学时不让谈,刚上班非要让我找对象,早干嘛去了。 老妈跟郑si互留电话,约改天不上班找个地方好好聊,“晓宸,我们走了,好好上班。”我满脸黑线的看她,这是来看我,还是交朋友嘞。 老妈走后,郑si说我跟她一样年纪,没想到你妈这么年轻。我摸了摸鼻子,“有吗,我觉得你俩差不多,都挺年轻的。” 郑si开心的笑着,里面张si跟郑si说笑。我看向昝巧宁,“我姥知道我没谈朋友,她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昝巧宁盯着我,认真的说:“我要真往心里去了呢。” 是人都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话语,透露出昝巧宁的态度。听她这样说,我真想冲动的说那就谈一谈试试,但是,脑海里蹦出两个小人。 一个小人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人家姑娘都这样说了,你还矜持个鬼,快说呀。 另一个却说,问问自己的本心,不要轻易下结论,于梓晴和昝巧宁,是谁先进到你的心里的,如果要选,三思。 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散,是呀,如果要选择,到底是谁呢。 看着昝巧宁的双眸,被她盯得不自在,我躲闪她的眼神,该怎么说呢,正想着郑si叫我名字。 张晓宸,有顾客在你柜台。 我嗯了一声,给昝巧宁投去歉意的眼神,说先要忙了,她点头说好,不过她眼神中一丝遗憾划过,我说了一句欢迎光临请随意看,内心舒了一口气。 这位大哥,您来的可真及时。 我边接顾客边想,感情这事,年后再说吧,现在首要目标,挣钱过年。 第二天休假,在家里泡了一天,我问老妈,怎么想着去开元看我? 她说有阵子没去看姥姥,昨天去时姥姥说,你好久没去道北,我就带她去开元找你了。 上班时报驾校学车,一晃大半年过去,两位老人几乎都没去,我挠了挠头,“等过年跟姥姥好好聊聊,最近商场活动多,有时还要加班。” 老妈点了点头,“你姥还有我们四个儿女,工作重要,别怠慢工作。”见老妈进红砖房,我窝在沙发上,拿起一本书开始阅读。 一觉睡到自然醒,看闹表9点,离上中班还有几个小时,我把内务收拾完,开电脑听了会歌,带上棉帽、围巾,跟老妈打声招呼离开。 中午不吃点再走?我回头见老妈半开防盗门,我说不了,今天去吃个小炒。 骑小电驴到印花布园,吃上一碗热腾腾的小炒泡馍,整个胃暖洋洋的。冬天吃泡馍唯一的好处,那就是暖胃。 换好工装到柜台,见玩具柜她们小声聊个不停,我笑着说聊什么话题呢,让我也乐呵乐呵。 于梓晴看着我,“你妈前天是不是来柜台了?”我说是呀,怎么了? 她笑了笑,“听大家说你妈打扮的挺时髦。” 我正要开口,赵si招手让早班吃饭,于梓晴说是不是跟上海滩一样?她笑盈盈的离开,我满脸黑线的看她们,这都什么跟什么,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郑si告诉我,昨天柜台没客人大家闲聊,话题转到你家人身上,你妈长得年轻,你姥姥慈眉善目。别听于梓晴胡说,跟你开玩笑呢。 我摸了摸鼻子,没事,我知道。 老妈那天跟姥姥佯装客人来看我,能让大家聊天持续好几天,对大家话题做出贡献,老妈你辛苦了。 天气渐渐转凉,红砖房里的牌友热度不减,继父从上月来暖气开始,后面那电动麻将桌不怎么玩,隔三差五出去打牌,有时彻夜不回家。为此,老妈对红砖房里的“工作”提不起兴趣。 一天我上晚班,早上起来吃完早饭,见继父顶着熊猫眼回来,倒不是昨天上夜班,而是他又在外面,打了一宿牌。 继父去厕所洗漱,老妈跟进去,“四平,红砖房的麻将机你管不管,不管就把它卖了,成天不着家,还不够折腾人的。” 这房子属于老式建筑,隔音效果不好,我在客厅听的一清二楚。继父不说话,老妈一直在厕所絮叨,无外乎是你要不在家玩,干脆把麻将机卖了。 沉默了一会儿,听到继父沉闷的声音,那就卖了。 这几年我跟继父关系一直不好不坏,跟之前一样,在家几乎不怎么说话。听到他这样多说,内心倒是挺高兴。 后面他们说什么我不在听,该死的电动麻将机终于要卖了。那破玩意吵了我多少个夜晚不得好好休息,每天晚上要听到红砖房吵闹的声音,现在耳根可以解放了。 下午到点我去上班,等晚上快23点回家时,特意瞅了眼红砖房。 那屋灯没开。 我打开厨房门走到小院,推开红砖房,看到房间中间空荡荡的。速度还挺快,一天沟通解决,以后晚上睡觉,终于能有好睡眠。 有些人要是接触过麻将,一定知道那麻将玩乐的声音,曾几何时,那种响声犹如魔音,夜夜围绕耳洞,每晚听到烦躁不安。 我没有打开灯,靠在小柜子上点了一根烟,黑暗中看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我会心一笑。 家里终的清净。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洗漱,老妈在厨房做早点,内务收拾完我拿着面包夹蛋,咬了一口说:“昨天回来见你们卧室门关着,怎么,他又没在?。” “管不了了,跟魔障似得,昨天白天在家睡了一天,下午吃完饭又蹿了。”老妈说道。 我说那也没办法,腿长在人家身上,原来跟前妻离婚就是因为这臭毛病,跟你过还是这样。 老妈说晓宸,要不我跟他离婚算了,咱俩搬回仁厚庄,你觉得怎么样?我把最后一口面包塞到嘴里,咀嚼咽下,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的事我不参合,你愿意怎样就怎样,我不管。 喝了半杯水,穿上棉衣离开家。呼吸着新鲜空气,如果有早知,打死也不会让老妈选择他,事已至此,在一起生活小十年,老妈又不是不知道继父的秉性,他俩要离早离了,能轮到我指点他们的事情,笑话。 我裹着围巾,往车棚走去,天儿可真冷,还是上班要紧。 一连几日,继父晚上几乎不着家。家里没有电动麻将桌,老妈对小卖部也不那么上心,东跑西浪的。 晓宸,我今天去太华路,晚上不回来了,你下班回家把门锁好。 我坐在沙发玩电脑,说知道了。 继父依然老样子,隔三差五回来,家跟个旅馆似得。而老妈最近行为比较古怪,在家用电脑一直看类似题材的新闻,说是这个项目要是做,兴许能赚一笔。 每次老妈这样说,我都会怼回去,这么多年没在外面做事,行为都跟社会脱节了,老实在家当主妇吧。 她跟我聊不到一块,时不时就会去道北找姥姥,而我就会每天在家没饭吃,逼着自己学做饭。 方便面,是最省事的一顿饭,壶里做好水,面饼调料包放到海碗里,开水一倒,大锅盖一盖,齐活。 晚上下班回家,拿钥匙开门,我把小卖部和客厅灯打开,去红砖房换衣服,刚进客厅,听见有人在外面喊,老李。 我探头说他没在。那人说买包烟,最近你家咋了,白天都不见小卖部开门。 我拿出一包烟递给他,“家里最近有点事,他俩不在家。”我不愿与这人说太多,家属院就这么多人,闲言碎语太多,三言两语便把他打发走。 等那人离开,我把小卖部灯关上,走到卫生间去洗漱,以后回来,还是别开小卖部灯了。 第二天上中班,回到家他俩都没在,我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表,19点20,摸了摸肚子,给自己做点吃的吧。 在小卖部取出方便面和面包,进厨房泡好,靠着墙撕开袋子,咬了一口等面好。 这一天天的,不回来也不说发个短信,早知道在外面吃小炒了,把人饿的。 打开盖子,用筷子搅了下面饼,冲开了。我端着碗在客厅吃饭,吃到一半听到防盗门响声。 晓宸吃了没? 我夹起方便面吹了一口,正在吃。 老妈换好鞋坐在沙发上,你吃完等会跟你说件事。 我说现在也可以说。老妈解开围巾,“让我组织下语言。” 最近她跟继父不相上下,三天两头不着家,我也习以为常。洗好碗我坐在沙发上,“说吧,什么事?” 你小舅妈在南宁做生意,最近一直给我打电话,我跟你姥商量了一下,你爸天天不着家,我想自己找点事做。 我看了眼老妈,所以你想去南宁做生意? 老妈点头,是的。 我靠在沙发上,老妈自从改嫁继父,一直没有在做什么事,这么多年过去,有这样的想法是好事。 我笑着说好,准备什么时候去? 第十八章 不在身边的日子 老妈说下周吧,现在火车票不好买,我托人看看有没有票。我点头说那要去多久?她说不知道,看情况吧。 小舅他们的杂货店,因为红旗那边改造,把原先那一溜做生意的门面房拆除,改造红旗厂室外大操场,供职工在里面运动健身。 已经过去两年的时间,小舅他们一直找事做,三府湾当时盖多彩批发城,他们投资了一间门面,不过开业市场哄不起客流,草草的把门面房甩手。 近几年没有去小舅那儿,这些是过年在姥姥家,他们聊天听到的。我问小舅妈去南宁多久了?老妈说有半年时间,做生意一个人忙不过来,叫我去过去帮忙。 我说那就去做吧,都是亲戚相互帮衬着也好。总比在这冰冷冷的家待着强。 老妈张了张嘴,没在说什么。 几日以后,老妈告诉我火车票买好,我问跟他说了么?老妈点头,见不到人,给他打过电话。我算了下班次,那天我上晚班,要不倒个班我去送你。老妈摇头,不用,我打车去。 帮老妈把行李收拾好,“到南宁来个电话,有啥事你就吭气。”我说。 老妈看了我一眼,“晓宸,你长大了。” 我内心想,能不长大么,还不是你们逼得,我淡淡的说:“早长大早懂事。” 坐火车那天,我再次嘱咐老妈,跟她道别后,我披着围巾取小电驴上班。 骑上小电驴,寒风凛凛的往脖子里灌,老妈不在身边的日子,适应一人生活的习惯。到柜台见到于梓晴,我对她说今天老妈坐火车走了。她不以为然的说:“那有什么,我离开父母这么多年,慢慢就习惯了。再说,你妈去外地又不是不回来,慢慢适应就好了。” 当天晚上下班,我拧开防盗门,继父依然没有在家,也不知老妈走的时候他送没送。在开元上班还不觉得怎样,这一回家,一种感觉一下散发出来。 孤独。 虽然看着没人管自由了,不过从小到大一直跟家人同住,家里猛的一下没人,还真不习惯。我担心继父回来,不敢在客厅抽烟,裹着棉衣到小院,点上一根烟看着天空。 继父是指望不上,以后在家要自己做饭,该学学怎么把饭做熟喽。我闭上眼睛,回忆老妈每次做饭的样子,平常吃还不觉得,真要自己做饭,一股无力感涌入心头。 还是吃速食吧,炒米饭、方便面。实在不行,去郭家村里头吃。我吐出一口浊气,明天还上早班,睡吧。 一夜无梦,醒来去厕所放水,见卧室继父没在。这人真有意思,天天不着家,赌,就是他的全部。 整理好内务,我从冰箱取出一袋奶,进厨房放到微波炉,定好时间,便到红砖房换衣服。 刚从衣架取下棉衣,听到厨房“嘭”的一声,我赶忙走到厨房,看到微波炉里满是牛奶。 诶哟我去,什么情况? 我慌忙按取消键,拔下插头打开微波炉,牛奶顺着开口流了一桌子。我在洗水池上面拿块抹布,赶紧擦拭。 大爷的,这是咋回事,怎么热个奶能爆炸。 我郁闷的把微波炉和桌子上的奶渍擦掉,给肚子里灌了一杯热水,进红砖房穿衣服上班。 微波炉温度太高?时间太久?不会呀,刚转不到10秒就爆炸,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下到盘丝洞,换上工服上楼开会,冯si讲完事情,解散后我叫住郑si。她问怎么了?我摸了摸鼻子,“早上拿微波炉热牛奶,结果牛奶在里面炸了。”她问拿器皿装的还是自有袋?我说自有袋。 “我的傻小伙儿,袋奶是不能用微波炉热的,温度上去后,把袋子里的空气挤压,爆炸是必然的。”郑si无奈道。 原来如此,我说么,怎么好端端就炸了。 郑si知道我妈去外地,打扫卫生时给我科普了很多常识,我一一记下,摸着头说感谢。郑si手一挥,跟我有啥客气,有啥不懂的你随时问我。 再次感谢后,我端着盆去卫生间倒水。没文化真可怕,生活常识不懂,只能让生活给自己交个乖。 老妈给我打电话,已经到南宁,我说在外照顾好自己。下班回家,防盗门没反锁,拧开门进屋,见继父在家看电视。客厅烟雾缭绕,茶几烟灰缸满是烟头,我打声招呼,进红砖房换衣服。 这么多天不见人,今天知道回来,我走到客厅,打开电脑准备上网。 一直到夜晚,中间饭点说了声吃饭,我们说话不超过三句。 临睡觉前,他说最近上夜班多,你在家晚上把门锁好,快过年了,小偷多。 我说知道了。他顿了顿,“晓宸,你妈去外地,我不经常在家,有个同事家母狗下崽,要不给你抱个小狗,在家陪你作伴?” 我耸耸肩,说无所谓。他没说什么,关掉电视到他们卧室。 我躺在床上,继父说的也对,不管他上夜班还是在外面打牌,晚上我一个人在家是常有的事,有个小猫小狗,其实也不错。 看了眼卧室,随他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听到卧室震天如雷的鼾声,我进到卫生间去洗漱。从厕所出来,我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奶,在厨房拿碗接了半碗热水,把袋奶放进去升温。 整理完内务,随意吃了点小蛋糕,喝完牛奶穿衣服出门上班。 最近天气冷,商场也没什么活动,听通知要在跨年那几天有大动作,现在客人也精明,都在等活动,这使得最近的客流凄惨无比。 下班回家直到晚上,继父都没有回来,我在小院抽完烟,回客厅被子一裹,睡觉。 第二天韦淑芳休假,我下午卡着点去上班。到开元开完会,跟于梓晴交接完事物,换她下班。 文具柜晚班王邢伟,昝巧宁今天也休假,我跟她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感觉今天自己身体怪怪的,浑身无力。 王邢伟说:“那是你饿的吧,中午吃饭没,没吃好一会多吃点。” 我苦笑一声,说中午就吃了袋方便面,也许吧。 饭点让郑si帮我看柜,跟王邢伟去食堂吃饭。走了几步,感觉脚底跟踩棉花似得。 在食堂吃完饭,觉得脑袋沉沉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柜台换郑si吃饭。 进来一拨顾客,我正常做销售,推了几款玩具,成交后开票据等客人交钱取货。接待时一忙不觉得什么,客人取完货,那种乏力感覆盖全身。 估计生病了,我摸了摸额头,好烫。 远远看到郑si他们回来,我说去一下办公室,她问怎么了?我苦笑一声,浑身没劲,去量一下体温。 郑si摸了下我的额头,说怎么这么烫,什么时候的事?我说下午快吃饭时,她说怎么这么傻,不早说,快去量量。 走到办公室,冯si已经下班,我向卢助理要了体温计,夹到腋下,身子靠在椅子靠背上。 好累。 5分钟后,我睁开眼睛,从腋下拿出体温计,上面显示温度,39.8度。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我让卢助理看,他看完说赶紧去医院看病,柜台让两边帮忙照看。 我站起来,“那我去柜台说下。” 他挥挥手,“我去说,快去看病吧。”我道了一声谢,离开办公室。 从盘丝洞上来,我没有骑小电驴,怕体力不支。走到车站等公交车,上车后好在有座,我坐下闭上眼睛。 等在睁眼时,还剩两站到郭家村。下车后我走到旁边海红医院,缴费挂号抽血,医生给我开了四瓶点滴,扎到手背上,我躺在病床上沉沉的睡去。 你好,你的点滴已经挂完。 不知多久,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位带口罩的护士,已经把我手背上的针拔了。我道了声谢谢,护士说刚拔针,把脉带压一会,以免回血。 坐直身子,见旁边病床的人已经走了,抖了抖腿,挂完点滴就是不一样,好很多,身上已经有劲。 片刻之后,我站起摸了下额头,烧退了。正要离开病房,护士走进来说:“明天早上在挂一次,医生给你开了两次的盐水。” 我道谢后离开医院,双手插兜往家走去。回到家继父没在,我从药箱里找出体温计量体,五分钟后,体温计显示37.4度。 可得照顾好自己,还好卢助理体谅,这要硬抗到下班,找医院挂急诊都是个麻烦事。洗漱完躺在床上看了会书,感到倦意来袭,睡觉。 第二天一早,整理好内务在郭家村吃了早餐,浑身暖洋洋的去医院挂吊瓶。 针扎到手背上,护士帮我调好速度离开,我坐在凳子上,无聊的看着吊瓶。以后吃饭不能在胡应付,老吃方便面营养跟不上,还是来郭家村吃饭吧。 点滴挂完去厕所放水,一股药味扑鼻而来。临出医院,量了下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医生嘱咐在吃两天消炎药,别反复,要不会很麻烦。去药房拿了一盒利君沙,便离开医院。 看了眼手机还有点时间,到郭家村买了份盒饭吃完,等公交车上班。 走到柜台,见于梓晴和昝巧宁都在,她们异口同声说,病好了吗? 第十九章 又出糗事 我看了眼她们,微笑说已经好了,昨天晚上挂两瓶,今早又挂了两瓶。我掏出一板利君沙,医生还给我开了消炎药。 她俩神同步,同时舒了一口气,我说去吃饭吧,我看柜。我暗自开心,她们俩同时关心我,这倒没想到。 两个小美女关心你,不错呀小伙。我摸了摸鼻子,郑si说笑了,同事之间相互关心,应该的。 郑si笑了一声,说两个女孩都不错,看上哪一个了,我帮你说说。我连忙摆手,别,单受不起。 喜欢是浅浅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对她俩,好感大过喜欢,想必她们也是这般如此,现在的关系很微妙,不是打破平衡的时候。 在说,过年新衣服的钱还没着落,谈个鬼恋爱,挣钱要紧,儿女情长先放一边。 13点左右,早班吃完饭回来,我问她俩平常在家自己做饭不?于梓晴摇头,“在家一直是姐做饭,我洗碗。” 昝巧宁说:“在外面租的房子,简易单间,也是跟我姐住,不过吃饭都是在外面买。” 我叹了一口气,“好吧,本来想跟你们取取经,看有没有快手菜,既然如此,还是在外面买吧。” 玩具柜知道道我妈去外地做生意,但不知继父的秉性,每次提到继父怎么不在家做饭,我总是轻描淡写略过,不愿细谈。 下班回家,进门见继父在,打声招呼去红砖房换衣服。他问晚上想吃什么?我说都可以。 饭点做了几个炒菜,蒸了一锅米饭。他说晚上出去,明天饭自己解决,我点点头,扒拉口米饭。 老妈去外地有几天,跟继父两人在家哪哪都不自在。小时候还能说几句,长大后基本不在交流,没有感觉基础,十分别扭。 跟他的关系很微妙,我知道他去赌博,他明白我是知道的,我们谁也不提这事,保持看破不说破的平衡。 洗完碗他换衣服出门,临了我们都没有说话。等了5分钟,我走到红砖房,从柜子深处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拿出里面的东西。 烟灰缸。 这是上中专时郭瑞送我的礼物,这几年过生,也叫朋友吃饭聚聚,不过大多不在送礼物。看着玛雅人图案的烟缸,在过几个月就21了,只要不当着他们面抽烟,相互保持尊重就行。 到客厅掏出一根烟,我把烟盖放到茶几上,看着烟缸里红色的雉字愣神。三年多时间,除了杨涛、邵鹏、胥氏兄弟偶尔打个电话联系下,其他人已经断了联系,也不知他们现在混的怎么样。 我吐出一口浊气,烟头在烟缸按灭,打开电脑消磨会时间。泡泡堂几个月前挂到满级,早已撇到那不玩了,前阵子玩了几回劲乐团,太伤眼睛没在继续。打开浏览器,随意看网页。 摔跤网,什么鬼? ie推送一个网址,我点进去看是米国娱乐性摔跤,随便点开一个视频,缓冲过后,屏幕显示wwe。 一个多小时看完,挺有意思的,我细细的在网页研究一番,每周更新两回,接下来的日子有意思了,起码开电脑有东西看,下班不在无聊。 看了最新的两个视频,关掉电脑慵懒的伸了懒腰,时间不早,洗洗睡。 次日醒来,在锅里馏馍煎蛋,夹着黑乎乎的鸡蛋,品相不好起码是自己做的,能吃。 点上一根烟,坐在沙发上想中午吃饭咋解决,要不去吃小炒,算了太贵,还是吃面条吧。 老妈在家时一直在家吃饭,最近老在外面吃,开销挺多,能省一点是一点。我叼着烟打开冰箱,看到昨天剩的米饭,不如中午炒个米饭,以前见老妈做过,看着挺简单,不难。 我把米饭端出来放到厨房,时间还早过一会在做。看了眼躺在角落的笤帚,先打扫卫生吧。 家里卫生收拾完,在沙发上看了会书,时间差不多时,我打开电脑放音乐,音响声音调大后,走进厨房做饭。 我有模有样的系上围裙,开火热油,想到还没拿鸡蛋,转身去冰箱取鸡蛋。回到厨房,我把鸡蛋在案上磕碎,拿双筷子搅动。 什么味? 嗅了嗅鼻子,我回头看油锅,见锅里的油滋滋冒响,锅里有火苗开始跳动。 遭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反应拿小铝盆接了半盆水,迅速到入锅中。本以为水能灭火,谁知锅里的小火苗,眨眼间变成大火苗。 愣了两秒,见火势越来越凶,心里懊恼不已,怎么办? 我看了眼小院,情急之下打开门,掂起锅急步走到小院,手一松顺势扔到空地。 看着凶猛的火势逐渐变小,我送了一口气,还好扔出来,差点没把家里给点了。 我进到厨房把燃气灶火关掉,点了一根烟走到小院,蹲在地上看着黑漆漆的炒锅。苦笑一声挠了挠头,这叫什么事,几天前热奶微波炉差点没爆炸,今天准备炒米饭,差点没把家点着,我是有多笨。 烟抽完,起身把炒锅拿起来,在厨房水池用钢丝球洗了半天,直到不见黑水才作罢。 案板上打到一半的鸡蛋,我倒入垃圾桶,以后坚决不做饭,太他娘危险。 去卫生间打洗手液,看到镜子里额头上几处头发被烤成卷发,我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废物。 穿好衣服锁上门,我骑着小电驴上班,时间来不及,存好车买个肉夹馍边走边吃。等到柜台时,韦淑芳问你头发咋了,怎么全是豁牙子? 我觉得丢人,摆摆手说没事,快去吃饭吧。等韦淑芳她们走后,我看向郑si。 郑si,我又犯错了。 她跟我妈年级差不多,有些话不好意思跟韦淑芳说,但跟郑si却没有什么顾虑。 我把刚在家的事跟她说完,郑si轻叹一声,“家里没个人真不行,我家离你远,要是住得近,你天天来我家吃饭。” 我心头一暖,说没事,能跟我说说,这是咋回事吗? 郑si给我普及道:“锅里油着火,锅盖、放菜、关小火怎么都行,就是不能放水。”她顿了顿,说以后你要在动明火做饭,给我先打个电话,我帮你先把安全隐患排除。 我脸一红,说太危险,不做了,以后还是在外面吃吧。她摇了摇头没在说话。 下午于梓晴接班,没忍住跟她说在家的事。她认真的点头,“你的决定是对的,对于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最好的决定就是在外面吃。像燃气灶、热水器、微波炉,家里一切电器都别再碰,太危险。” 我推了她一下,去你的。 人拥有一些人事物不觉得什么,但突然一下子丢失或者没有,让自己亲力亲为时,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大家注意,往后一直到过年,咱们商场会持续性做活动,大家准备怎么过年,完全取决下一个月服务的柜台销量,12月还剩几天,新同事可以提前感受旺场的氛围,来迎接忙碌的一月。 站在队伍里,听到冯si高涨的话语,好好卖货挣钱,2007年,要翻篇了。 跨年当日我上晚班,商场客流一直到22点闭店时还送不完,加了快两个小时班,翻了下今天厚厚的销售票据,我会心一笑。 让这种客流来的更猛烈些吧,就指望这阵子过活了。 送完宾去货梯间等电梯,意外的看到冯si和卢助理站在那里,地上有两个纸箱子。我们走过去,冯si他们手上拿着面包和酸奶,说大家辛苦了,这是商城一份心意,大家回家时注意安全。 我接过食物对他俩道声谢,没想到还有这小福利,确实饿了。 在试衣间换好便装,还没出盘丝洞,手上的食物被我三口两口吃完。在印花布园小区里取出小电驴,满意的打声饱嗝。 平常这个点的街道,早已没什么行人,但今天不同,跨年之夜,街道上的人比当时圣诞节封城时,还要多。 在北大街等红绿灯,我看了眼手机,在过十几分钟就到零点。 2008年,就快来了。 骑着小电驴离开城内,到北稍门时,隐约听到北门里有人浪般欢呼,漆黑的天空,被浪漫的烟花点亮。疲惫一天的身体,一瞬间被天空中的烟花冲散,我一路向北,知道夜已深,07年翻篇了。 新的一年我在路上,骑回家打开一听饮料,搬凳子坐在小院里,我望着如浓墨般的天空。前阵子看网页,国家在这一年申奥成功,奥运会8月8号在首都开幕。我闭上眼睛,许下新年的愿望,今年用心工作,找个女朋友,好好的谈一场恋爱。 一觉睡到自然醒,我睡眼惺忪的起床,见有只纯白色的小奶狗在拖鞋上趴着。揉了揉眼睛,见继父从洗手间出来。 晓宸怎么不多睡会。 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拿着抹布擦桌子,“刚回来一会儿,昨天在水站值夜班,我让同事从家里抱了一只小狗,刚一个月还没起名字,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我眯眼看它,我先想想。 小奶狗卧在鞋上不肯起来,我无奈的光着脚去洗手间放水。 第二十章 头一月 洗漱好离开厕所,见小奶狗站在门口看我,小尾巴摇来摇去。 走到床边换上拖鞋,小奶狗一直围着我转,我蹲下身,把它抱起来,以后就叫你欢欢吧,它像听懂似得,露出小粉舌头舔我的手背。 真痒。 我问怎么喂它? 继父说道:“第一个月先喂热牛奶,里面加点馒头渣就行,第二月以后,切点馒头丁和火腿肠就行。”我哦了一声,这不难,只要不开火咋都行。 逗了一小会欢欢,我穿衣服上班,继父说中午给你做点饭,下午你下班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行。 道别后关上门,骑小电驴去上班。我跟小奶狗第一眼相对,就感觉很亲切,再加上它那无辜的眼神,瞬间萌化我的心。小奶狗看着好小,趴在拖鞋上还没鞋大,这以后算是有个伴,每天上班、下班,给它喂点饭,快快长大吧。 从盘丝洞下去,在更衣室遇到张忠琦,闲聊两句,他告诉我过完年不准备干了。我挑了挑眉,问准备去哪里? 他说回老家呀,本来这个月想走,跟公司申请,人家说年前缺人不让走,离职只能拖到年后。 以前一起培训时,听他说过不是这的人,老家在山西大同。我点点头,“一个人在外地的确辛苦,回老家准备做什么工作?”他说家人给他找好了,回去做药材,在办公室做内勤。 我们一起等货梯上楼,我说不管做什么工作,踏实上进,认真行事就好。跟他没有说以后常联系的场面话,那样太假。 站在扶梯旁,冯si拿花名册点完到,跟我们分享昨天儿童部数据,销售大头依然在那几个童装品牌。 冯si再三嘱咐:“今天元旦,客流会很大,调节好各自的状态。”我们散到各自柜台,开始打扫卫生。 迎宾铃响,我如往常一样站在柜台前迎宾,平常五楼最快有客流也在半小时后,今天刚迎完宾,三五成群的客人,已经在儿童区转悠。 忙碌的一月已经来临,我调整好状态,一声欢迎光临,开始一天的工作。 一连几天,商城客流爆满。一天下雨,冰冷的雨水冲淡了客流,使我们能缓口气,下午晚班开完会,韦淑芳跟着大部队过来。 给你们传达一下会议内容,本周五之前,每个柜台要出一人,去后楼彩排部门节目,来参加开元商城的年会。 我看向于梓晴,你怎么没给我说呀?她说早上开会冯si没有讲,韦淑芳拿着本子,商城临时通知的,不纠结这个,你俩谁报名? 我问是什么节目?韦淑芳说舞蹈,儿童部门集体舞蹈。我摸了摸鼻子,说道:“小时候没拉过胳膊拔过筋,要是别的还能考虑下,舞蹈就算了,让给你们。” 韦淑芳笑着摆摆手,“我不行,年纪这么大了,要不让小于上。”我看了眼于梓晴,她刚要开口说话,韦淑芳说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韦淑芳问临柜选好了没,随后她们一并往办公室走去。 我问周围都谁报名了?马杰、昝巧宁、被迫的于梓晴,赵si那边无人报。 她小脸一红,我压根没什么运动细胞。我安慰于梓晴,去吧,都是玩具柜的颜值担当,好好练。见昝巧宁似有似无的往这看,我走到一边,相安静好。 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说不是许过愿了吗,只要开口,这两位必有一个同意交往。另一个小人摆摆手,先挣钱给自己攒点,毕竟没有面包的爱情不长久。 我晃了晃脑袋,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散。还是先挣钱吧,爱情这事,最迟年后就谈。 最近在柜台忙碌,回到家继父隔三差五回来,不过我也不寂寞,小奶狗欢欢越长越大,一小碗牛奶泡馍渣,已经快满足不了它了。每次打开电脑看wwe,或坐在沙发上看书,它总是趴在我的拖鞋上,蜷缩成一团假寐。有时还会咬着拖鞋,摇头晃脑的跑来跑去,看着欢欢的小憨样,我会把它抱在腿上,抚摸着身上的毛,它总是一脸满意,享受这片刻的陪伴。 睡觉了欢欢。 给它用旧衣服铺的窝,晚上基本不在那趴,晚上我起夜放水,脚伸到拖鞋时踩到毛茸茸一片,它汪的一声,吓我不是一次两次。 一天上班,在柜台我问于梓晴练的怎么样?她夸张的揉着小腿,说每次早班下班去练习,好几回晚上睡觉腿都抽筋。我笑了一声,那是你常时间缺乏锻炼,要不我给你揉揉?她大咧咧的将腿伸出来,来呀。 我顾忌形象,摆摆手说:“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忙碌的一月即将结束,在食堂吃完饭,换于梓晴下班,我拿计算器算了下提成,比平时卖了多出一倍。加上元旦三倍工资,这年,算是能富裕点。 嗡、嗡。 我摸了下裤兜,感觉手机震动,抬头看了下四周,没见神出鬼没的红裤子。我靠在开票柜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老妈的手机号码。 这么晚了打电话,我把手机塞进裤兜,对郑si说帮忙看下柜台,去洗手间回个电话。 进到蹲坑,把门锁上掏出手机回拨过去,没两声,话筒传来老妈的声音:“晓宸,最近在家怎么样?”我说还好,你那如何。 我们聊了几句,相互了解近期情况,我问老妈什么时候回来,马上就要过年了。电话那头说今年过年不回去了,跟你小舅妈接了个大单子,过年要加班。 嘱咐老妈在外地照顾好自己,挂掉电话我点了一根烟,20个年头过年老妈一直在身边,今年生肖新的一轮,竟然不回家过年。 在南宁不知做的什么生意,大过年的还要加班。我吐出一口浊气,也不考虑老王家的想法,这回过年继父那样子,怕是姥姥家要我一个人去喽。 隔天上班,见韦淑芳来柜台,我问过年前发不发工资? 我们每个月15号发工资,今年过年,年三十在2月6日,离发工资还有9天。韦淑芳说平常过年,都是在年前发的,等业务来柜台我问问。我点点头,最好年前发,新衣服还没买呢。 跟郑si她们去食堂吃完饭,回到柜台见很多顾客挑选玩具,韦淑芳一人忙不过来,我走上前,开始跟这些衣食父母介绍商品。 一番忙碌,于梓晴她们来到柜台,我看了眼手机,说怎么来这么早。 于梓晴说:“早上在后楼练舞,在练两天,就要彩排节目。” 我点头鼓励一番,加油。 下班换好衣服,我骑小电驴回家,继父依然没在家,看着厨房冰锅冷灶,欢欢在脚底下跑个不停。我蹲下身把它抱起来,“是不是饿啦,我给你做饭。” 一番忙活,我把牛奶和着馒头渣倒在它的小碗里,刚放下它就跟个小饿狼似得,我笑着说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 一觉醒来,整理完内务,临出门前逗了会欢欢,看着它无邪的大眼睛,我笑着说下班回来跟你玩,它像听懂似得,汪的叫了一声。 骑小电驴上班,今天31号,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业绩超出部分提点高,在多卖点。存好车在印花布园吃了份砂锅,时间还早,悠达着往盘丝洞走去。 换好工服到柜台,一路上商场动线已经人挤人,我走到柜台,于梓晴正给客人装商品。 我道:“去吃饭吧,我帮你装。” 她笑了笑,撒开手跟马杰去食堂吃饭。临近过年客流确实挺大,我秉承着接一待二招呼三的宗旨,有序的接待客人。 于梓晴吃饭回来,我们把一大拨客人接待完,趁空闲时我喝了口水,于梓晴说现在没人,我跟马杰她们去后楼练习舞蹈。我说去吧,在过一小时韦淑芳就来了,柜台有我在,你就大大的往前走,莫回头。 我俩小贫几句,于梓晴跟马杰一并离去,昝巧宁不紧不慢的跟在她们身后。 明明三人可以一起走,非要刻意保持距离,我苦笑一声,女人心海底针。 韦淑芳来接班,我说于梓晴练舞去了。她应了一声,说跟业务打电话问工资的事,公司在5号发,还有100块红包。我挑了挑眉说不错呀,这样就可以置办年货了。 断断续续忙到晚班吃饭,我从抽屉里拿出今天的小票,嗯,卖的不错。翻出日报本,看到月任务和实际销售,超额完成百分之40多,爽。 正暗自开心,抬头见于梓晴走来,我把小票和日报本放到抽屉里,迎上去说练完了? 她没有说话,板着脸走到票台前,我觉得不对劲,问马杰她们呢,怎么就你一个,怎么了? 她蹲在票台下,紧绷的脸刷的流下眼泪,“不要问了,没事。” 看见她泪水把脸上的妆容哭花,我心里莫名难受,也不管红裤子检查,蹲到她身边掏出纸巾,“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我帮你教训他。” 她擦掉眼泪,抽泣的说一直都是分组练舞,今天部门集体合舞,临时成立的汇报组把我刷下来,嫌我跟不上集体的节奏,总是跟别人慢一拍。 第二十一章 年 我拍了拍她,“嗨,我以为多大点事,那是他们没有慧眼不是才,不让排就不排,本来就是被迫去练,别太往心里去,你说呢于大美女。” 她破涕为笑,就你嘴贫。 见于梓晴不在伤心,我无奈的摇摇头。这临时小组做事简直了,大家排练这么多天,辛辛苦苦利用闲暇时间练舞,说刷下来就刷,以为自己算老几。 她擦干眼泪,韦淑芳也回到柜台,诧异的问于梓晴怎么回来了?我打哈哈练完了呗,东西落柜子里,来取东西了。 我看了眼时间,说那我就下班走了,加油销售,晚上全是你的了。 回过头,我默默对于梓晴说:“你去货梯间,我先去办公室签退,一起下楼。” 从办公室出来,走到货梯间,我说好点了吗? 她小声的说:“好是好了,不过肚子有些饿。” 我笑了一声,“那就对了,要化悲痛为力量,我请你吃麦当劳,走吧。” 我们从盘丝洞上去,很久没有见她穿便装,即使穿着羽绒服,也遮盖不住她的身材。 想什么呢? 我眼观鼻鼻观心,“没事,第一回见你穿便装是夏天,一晃这么长时间过去,怀念下。” 我们到麦当劳,点了份双人餐,我让她先找地儿坐。等了片刻,我端着餐盘找她。 “这里。”见她招手,我坐在对面说快吃吧,练了一下午怪辛苦的。话说完我就后悔,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惆怅的看她。 她抿嘴一笑,“没事了,我这人忘性大,通常对我不好的事情,都是转身就忘。”我挤出番茄酱,把薯条推到她面前,那就好。 在有几天就过年,我问她过年怎么过?她耸耸肩,说该咋过咋过呗,给老家打个电话,给爸妈寄点钱,上班下班两点一线,你呢。 我摸了摸鼻子,“平常过年会跟老妈去走亲戚,不过今年就只能我一个人去了。”她问怎么了?我苦笑一声,说老妈在外地忙,过年回不来。 她哦了一声,话锋一转,什么时候跟昝巧宁交往呀,她对你有意思感觉不到吗? 我呛了一下,咳了两声说如果我说喜欢你,想跟你交往,你是怎么想的?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说这话,小脸一红,楞楞的看我好半天,说道:“别开玩笑了,咱俩身高差那么多,而且我这么笨,儿童部门都说你跟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冯si和运动部门的席si,都是这样说。” 感觉到她的自卑,我淡淡的说:“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别管别人怎么说,他们想是他们的。当事人是我,如果我想跟你交往,你同意吗?” 本来一直想着等过完年在说这话,今天刚好有这机会,脑子一热就表白了。 沉默了许久,她抬起头,认真的说:“我们年龄差了三岁,我不想找个比我小的。”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吧。 或许是有压力,或许是怕别人闲言碎语,总之,这不是她的实话,理由也很无力。她的口是心非,从一开口就能感觉到。 我没有在说什么,与她吃完饭,送上公交车,我渡步往印花布园走去。 假如我跟昝巧宁交往,她会不会伤心?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到家继父也在,欢欢在我脚边摇着尾巴转圈,我问给欢欢喂食了没?继父点头说喂了。 “在过几天过年,你妈不回来,我最近把麻叶、丸子一炸,过年咱俩方便吃。”继父说道。 我说好的,别那么麻烦,过年我还要上班。 继父点了一根烟,说年初一我要上班,初二早上你先去道北,我下班就过去。 我点点头,好。 第二天上晚班,下午在更衣室换好工服,我走到柜台,赵si说临近过年,一直到年十五,晚班不用开会。我对赵si点点头,看向于梓晴。 昨天跟她表白,本以为会答应与我,结果竟然找了个拙劣的理由搪塞。见我看她,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不过转瞬即逝。 来了。 我说来了。柜台人太多,看大家表情,没有什么端倪,想必于梓晴也没有提起。 本有些话想说,但周围条件原因,只能找时间在看了。 临近过年前几天,商场里来购物的客人,跟菜市场挑白菜一样,根本不看价位,童装、童鞋只要能穿上,小孩说好看,直接买单。我们这边也是如此,不论是送人的,还是给自己孩子买的,没费几句口舌,轻松成交。 但王娜她们的文具柜就惨淡一下,每次客流爆满时,她那零星寡淡几位客人,迟迟不见成交,我也能理解,哪个小孩没事大过年的,给自己心里添堵不是。 转眼大年三十,下午韦淑芳接班,我们三人沟通过年工作班次,正说着,韦淑芳低头从兜里拿出手机。 发工资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我看手机想怎么还不发工资。我们会心一笑,韦淑芳说:“等会你下班看下工资,老板把100块红包也发了。” 下班时跟玩具大柜同事拜了个早年,我往货梯间走去。去东大街给自己买身衣服,明天晚班,等会可以去超市给奶奶买些年货。 换好衣服从盘丝洞上来,在附近银行取了点钱,我渡步往东大街走去。看到街道上人流涌动,以为今天人能少点,可还是这么多人。 我进到一家休闲服饰店,一进去就感受到过年的氛围,人山人海的客人,满天乱飞的货品,每个人手上,都是大兜小兜的。 夏天来这儿买衣服,还有人能接待介绍,看到乌泱一片的人,我苦笑一声,能挑到自己的码就行。自己拿了几件衣服和裤子,在试衣间门口等候片刻,见有人出来,赶忙进去。 过年跟打仗似得,想必他们店员工这俩月收入挺高的。试了两身衣服,觉得一身还行,出试衣间把另一套放到展台上,往收银台走去。 付过钱拎着袋子出来,我点了一根烟,往印花布园走去。下一站,超市。 骑到北稍门存车进超市,我把刚买的衣服寄存在服务台,看着密集的购物大队,随然步入他们的行列。 一番折腾出来,看手机已经快6点,赶紧回家,肚子可真饿。 开门见家里没人,欢欢围着我汪汪的叫着。我把买的年货和新衣服放到茶几上,笑着看它,“你也饿了吧,稍等下,马上给你备餐。” 从冰箱拿出一根火腿肠,进厨房看到两个大盆,里面装的麻叶和丸子,案板上有张纸条,‘晚上自己吃’。 坐在沙发上,见茶几摆着四个盘子一听饮料,欢欢吧唧吧唧在角落吃拌好的饭。我拿起筷子,夹了一个丸子丢进嘴里,从没有一个人过大年三十,有只小狗陪,也好。 祭饱五脏庙,进厨房洗盘子洗碗,该给下面的人送点钱。我擦干手,进红砖房取出前两天买的烧纸,锁门往家属院外走去。 十字路口,拿粉笔画了一个圈,在西边开个小口,我将烧纸取出,点燃一张丢进圈里。 两位爷爷,老爹,快过年了,我给你们送些钱花,都来取喽。我点燃四根烟,自己嘴上叼一根,其余三根放在圈里,絮叨的自言自语。 拿准备好的小树枝,把烧纸聚在一起,地上的火苗全部熄灭后,我拍了拍手上的灰,“钱也收了,人也看了,快回去给自己买点东西吧,在地下好好待着,清明在给你们烧纸。” 站起身回家,我缩了缩脖子,天儿可真冷。 脱掉厚外套,在卫生间洗完澡,打开电视我蜷缩在沙发上,抽着烟看春晚。12年一个轮回,鼠年快来了。 零点刚过,大家跟商量好似得,手机短信提示声响不停,外面烟花炮竹炸不停。欢欢没听过炮声,吓得呜呜的趴在拖鞋上,我把它抱起来,摸了摸它的身子,“没事,过年放**喜庆,一会儿就停了。” 周围没有小区,水厂家属院的人放鞭炮也就十几分钟,声音全部消散。 挑了一个短信,按下全部群发,我把欢欢放到地上,伸了个懒腰,睡觉。 一夜无梦,整理完内务吃了点麻叶,把欢欢的饭放到它窝旁边,昨天新买的衣服穿在身上,去奶奶家拜年。骑上小电驴,把昨天买的年货放在前框里,往南骑去。 过年街道就是宽,路上都没什么人,我骑着小电驴,一路畅通无阻,到和平花园时看了下手机,比平时快了半个多小时。 乘电梯上楼,按响门铃等了片刻,见开门的是郝琦,我微笑的说新年好。 进家门看到奶奶从卧室出来,我把年货放到桌子上,走上前跟她拜年。 给,晓宸。 见奶奶给红包,我摸了摸鼻子,说去年我已经参加工作,从今年开始,以后我都不要压岁钱了。 跟她推辞一番,奶奶争执不过,只能把红包收起来,“晓宸长大翅膀硬了,以后在外面好好飞翔,碰了、伤了来奶奶这儿。” 我点点头,说当然。 姑姑没在家,不用想一定在八仙庵。我跟奶奶聊了聊最近的事情,说到老妈去南宁,奶奶皱了皱眉,“就说你妈怎么没来,那你吃饭怎么办,谁给你洗衣服?” 我苦笑一声,说道:“您刚不是才说,翅膀硬了要好好飞翔吗,怎么忘啦!” 第二十二章 临柜的复杂关系 奶奶嗔怒道:“一码归一码,不能相提并论。” 我搀扶她坐到椅子上,“奶奶,我都快21了,洗衣服、吃饭都不是问题,你照顾好自己的的身体就行。” 有段时间没来看她,佝偻的身躯又矮了几分,跟奶奶聊了许多,直到她问谈女朋友,我们才结束聊天。 奶,你以为女朋友是天上掉下来的啊,那要碰呢,我不着急,慢慢找。 她握住我的手,说你不着急我着急,我还想有生之年能抱上我的重孙呢。 八字还没一撇,从女朋友直接跳到小孩。我无奈的说:“一定会的,奶奶身体健康,就是给我们小辈的福分。” 中午吃罢饭休息一会,跟奶奶说下午要上班,有空在来看您。 奶奶摆摆手,“走吧孩子,过年都不让人休假。”看奶奶一味的护我,心头为之一暖。 下电梯离开,我点了一根烟,如果商场过年关门,那让西安市民还能去哪消费。吐出一口浊气,去存车棚取小电驴上班。 昨天商量班次,韦淑芳休初一,我休初二,于梓晴休初三。上楼到柜台,一天之隔,楼层客流比昨天少上好多。 换于梓晴下班后,我拉开抽屉看早上销售,五单八件1800多,看着客流不大,成交率倒挺高。 下午零散的客人进店,腰里有钱就是爽快,没介绍几句就能成交。看了眼手机,我问芭比柜马杰几点去吃饭? 她笑了一声,“过年前四天,商场闭店时间早,18点就送宾了。”我挑了挑眉,说这还挺不错,起码过年晚上能早点回家。 其实到这个点,我们儿童这一层已经没有客人,我站在票台前,把一天的销售明细写在日报本上,刚合上笔帽,楼层广播适时响起送宾声。 等打了铃,我们往货梯走去。我问王娜怎么今天没见昝巧宁?她哈哈一笑,说才一天没见就想她了。王娜的大嗓门让一起等电梯的同事听到,她们向我投来别样的表情,我老脸一红,说哪有。 电梯门开,我们一起走进去,王娜爽朗的再次大笑,“她回老家过年,年初五才来上班。” 到地下室换好衣服,我从盘丝洞上来,呼吸新鲜的空气,明天休假,该去姥姥家了。 骑小电驴回家,出了城门洞,一路上空气中弥漫着炮的味道,街道上有些一家三口,小朋友手上拿着滋梨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回到家见继父在,茶几上摆着七八盘菜,继父说:“回来了,昨天晚上没吃好吧,快洗手吃饭。” 看到桌上诱色可餐的食物,肚子的确饿了。我在红砖房换好衣服,洗完手坐在沙发上吃饭。 夹了一口菜,如果说继父还有什么优点,那做菜则是一个。 味道不错,我食指大动,筷子不停在每个盘子穿梭。看到继父把一块鸡骨头丢到地上,欢欢摇着尾巴叼在嘴里嘎嘣的嚼着,我问欢欢这么小能吃骨头了? 继父点点头,“可以了,昨天上夜班问同事,跟它一样大的小狗,早就开始啃骨头了。” 我见欢欢吃完,摇着尾巴抬头看我,给它又丢了一块,见它吃的这么欢实,我也会心一笑。 继父收拾碗筷,我把剩下的骨头全放在欢欢的碗里,轻轻拍了下头,说吃吧,饱了就别贪嘴,小心肚子不舒服。 它像听懂了似得,朝我应景的汪了一声,低头跟那些骨头较劲。 晓宸。 继父在厨房叫我,进到厨房我问怎么了?继父开口道:“一会儿我要去上夜班,明天你去道北看看,我就不去了。” 我摸了摸鼻子,说行,那你放着吧,我洗。他见我撸袖子,说不沾手了,去看电视吧。 继父在家待了一会儿,披着羽绒服出门,临了让把防盗门锁好。等他走后,我点了一根烟到小院,如果继父不赌博、不夜不归宿,也许家里就没这么冷清,老妈也不会去外地做生意。 对了,这两天一忙,忘给老妈打电话,我手上夹着烟,到客厅拿手机给老妈拨号码。 接通电话,给老妈拜个年,寒碜一番,我问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说看吧,年后不忙就回。 老妈嫌长途漫游费贵,没聊几句就挂了。我摇了摇头,都做生意了,还是小市民心理。 第二天一早,我到郭家村坐小中巴去姥姥家。在道北下了车,生产村小区外面全是卖东西的,买了四样礼,我渡步往姥姥家走去。 姥,开门。 门打开见是大舅,跟他问好往里进,见大家都在,我笑着一一拜年,把四样礼放在地上,对姥姥说新年快乐。 姥姥佯装生气,“来就来么,咋还提东西过来。”我腕住她的胳膊,说我妈今年不是跟小舅妈在南宁呢嘛,我替她买的。 众人一笑,话题偏向老妈和小舅妈,我看了眼小舅,他心领神会,给大家说起生意的事。 小舅说的含糊,只说做什么倒手生意,具体没怎么说,况且过年主角是姥姥,说了几句便不再细问。 我看向身边的人,“毛毛,你瘦了。” 自打去年过年见了一面,一年时光都没见。 他咧嘴笑了笑,哥。 我点点头,问去年毕业去哪里工作了?他说学的数控,学校分配了几个厂,跟同学一起去南郊某国产汽车厂做事。 时间真快,一晃我们这批晚辈已经在社会参加工作。安娜在西北金行荣升店经理,我在开元当营业员,毛毛在工厂做工人,最小的琳琳今年也即将毕业,据说王磊去年从咸阳来西安,在北郊某个4s店卖汽车。 我们上面没有较好的社会资源,家里也没有深厚的底子,大家通过自己的努力,在社会谋得一份差事。看到他们脸上知足的表情,我也暗自鼓励,撸起袖子,加油。 一天时间,跟每个亲戚都有聊上几句,不过更多的,自然是毛毛。听他说前两年杂货店改造,今年五龙汤小区门口早早贴着通知,说是预计要对小区后面重新改建。我说那意思就是要拆了呗,那以后你们住哪? 毛毛耸耸肩,谁知道呢。 下午在姥姥家吃完饭,大家陆续离开。姥姥留我在家住,我摆摆手说不了,明天还要上班,东西还在家里。 从姥姥家出来,跟众人一一告别,我往车站走去。 奶奶、姥姥家拜完,这年啊,就算过完了。 小时候最盼望过年,现在长大了,觉得年味淡了许多。原来家里条件不好,现在想要什么,通过自己的努力就能得到。我点燃一根烟,长大了,事儿,也就多了。 过年我们岔开休假,一直到初八才恢复正常。初七刚过,商场的客流比之前又少了许多,赵si说每年都这样,年前老百姓疯狂购物,等年过得差不多,一算账开销比预期大,从疯狂到清醒,总得有个过程。而这个过程,对于我们一线员工,称之为小淡季。 的确,过年的钱根本着不住花,这才十来天,一半工资都没了。 一天下午接班,郑si对我们说:“各位,感谢这几年大家的关照,我做到大年十五,就离开这里了。”突然听到郑si说的,我心头一颤,好端端的怎么说走就走? 看了眼赵si,她脸上淡淡的微笑,想必是早就知道,郑si看我们露出不解的表情,笑着说道:“儿子已经参加工作,让自己不用这么劳累,在开元工作这么多年,也想着自己好好休息一阵。” 原来是这样,大家纷纷对郑si说些肺腑之言,我摸了摸鼻子,说那以后就不能见你,保持电话联系,没事来开元看看我们。 郑si眼泛泪光,说一定。 赵si见说的差不多,便向前一步,说行了,瞧你们这样酸不酸,以后有时间聚会,把郑si叫上就是,人家是回家享福,又不是吃苦,散了散了。 我们各自分散到自己柜台,赵si对朱三玲说:“那就招人吧,把你前几天给我说的人叫来我看下,没啥问题安排商场统一学习,早日上岗。”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韦淑芳幽幽的说道:“每年过完年,商场都会走一片人,想不到今年郑si也不干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到张忠琦之前跟我说的,这个月底他也会离职。我苦笑的摇摇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更好的追求,祝福就好。 不议论。 没几天到年十五,商场临时通知20点下班,我站在柜台口送宾。郑si今天最后一个中班已经走了,明天芭比柜新员工到岗,也不知长什么样,年纪多大。 第二天上晚班,到柜台看见临柜站着一个大姐,我眯眼打量,个子不高,带着一副眼镜,年纪跟朱三玲差不多,长得倒是喜庆。 赵si走过来说:“张晓宸,来,给你们晚班介绍一下。”我跟马杰、岳梦凡凑过去,一番介绍后,大家简单相互了解。 因为年纪比我大许多,我只是淡淡的打声招呼。下午吃饭,我跟昝巧宁她们去食堂,岳梦凡和马杰在后面叫住我们,“张晓宸,跟昝巧宁急着去食堂谈情呀。” 我满脸黑线,回头撂了一句,“去你的。” 第二十三章 交往就交往喽 岳梦凡笑着说:“喜欢就表白呀,我们成天看着都着急。” 马杰笑嘻嘻的在一旁附和,就是。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皇上不急太监急,我就是喜欢她,咋啦。” 看了眼昝巧宁,她低头嘴角微微上翘。马杰她俩表情恢复正常,“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要喜欢就赶快追,给你俩说个重磅消息。” 我挑了挑眉,说啥消息? 岳梦凡凑上前,“今天来试工的大姐,是朱三玲跟一搞暧昧男人的老婆。” 我嘞个去,这事大了。 看了眼四周,我小声道:“你们可不敢乱说哦,她们都是已婚妇女,这要让当事人听到,那还得了。” 真的,骗你干嘛。 岳梦凡给我们讲朱三玲的往事,我无奈的说:“停,我不想知道,你们也是够了,别人的事掌握的了如指掌,都可以当侦探了。操自己的心吃自己的饭,不敢在议论了。” 我拉着昝巧宁的袖子,说走吃饭。 我们打好饭,昝巧宁说这么劲爆的事,你怎么不好奇听呢?我摇了摇头,世界上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找自己喜欢的听,不喜欢的屏蔽,扯是非这种事情,我没兴趣。 找地方坐下后,她向我投来赞赏的眼神,那你喜欢听什么?我摸了摸鼻子,喜欢听你的声音。 她愣了几秒,随后捂着小嘴吃吃的笑着。那你刚才说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我脸一红,当然。她盯着我,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表白呢?我夹了一口菜,表白是要找氛围好吧,我摊开手指向四周,总不能在食堂,我嘴里吃着菜跟你说交往,太不严谨。 她笑了笑把我胳膊放下,说翅膀可以合起来了。我把菜放嘴里,她小声的说:“我可等着呢。” 我点点头,不会让你等太久。 年已过完,是时候兑现年前许的愿。既然于梓晴用拙劣的理由拒绝我,而身边有一个等我的姑娘,该出手了。 回到柜台,用什么方式表白她都会同意,不过我还是要好好想想怎么说,毕竟女孩都喜欢小浪漫。 下班骑小电驴回家,到龙首村时手机响了,我捏了下刹车,掏出手机看是老妈打的电话。翻开手机盖,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老妈的声音。 晓宸,过年怎么样? 我说就那样呗,奶奶、姥姥家都去过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老妈说:“给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事,最近回不去,又接了个大单子,我跟你小舅妈人手不够,忙不过来,这两天水厂家属院的马红阿姨,坐火车过来帮我们。” 本以为过年忙完她能回来,没曾想又往后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无奈的挂了电话,我回想马红是谁,想了半天,她老公跟继父在一个水站工作,原来有麻将桌时,他俩夫妻老来家里,有时晚上,老妈跟马红还在院子里遛弯。 我摇了摇头,有生意不让老王家的人去,让外人去,都不知咋想的。 回家继父不在,逗了会欢欢我坐在沙发上,该怎么跟昝巧宁表白好呢,绞尽脑汁不得其解。摸出一根烟,打火机吧嗒一声,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我嘴角上扬,就这么办。 第二天上班,开完早会我拿盆打水,对昝巧宁说:“你就不用打水了,我接的多。” 昝巧宁说了声谢谢。我跟她各擦各的柜台,等擦完我走到她身边,轻声说一会下班要是没事,一起转转呗。她脸一红,低下头说好。 中午一起去食堂,她问去哪转?我说哪都行,要不在东大街转转。她点点头说行。 下午韦淑芳接班,我跟昝巧宁一起乘货梯,换好衣服等了片刻,她从更衣室出来。 短款棉衣配牛仔裤,把她的腿凸显的很长,见我看她,眨着大眼睛俏皮的说看啥呢。我摸了摸鼻子,从没见过你穿便装,你腿可真长。 从盘丝洞上来,我跟她漫无目的走着,从钟楼走到端履门十字,等红绿灯时,我有意的站在她左边。 绿灯一亮,我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她的手拉住,说路上车多,注意安全。 昨天点烟时,这个点子冒出来,虽说极为幼稚,但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很久没有拉女生的手,她的手很软,跟果冻似得。 我们过了马路,我并没有松开,她也没有拒绝。我吹着口哨强装镇定,她抿嘴一笑,“瞧你乐的,拉我手紧张吗?” 我说哪有,拉着喜欢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紧张个6。她看着我,问为什么过马路时,你要站我左边? 我将她握紧,“过马路车辆都是左右转弯,我个子高,如果发生意外,最先撞得那个人就不是你了。” 她吃吃一笑,我们的手握得更紧。 逛了一大圈,在肯德基吃完饭,我说送你回家。走到柏树林一个民房,我对她招招手,回家早点休息。 感受着手上的余温,我苦笑一声,我跟昝巧宁,这就算正式交往了。 每天下班,我都会跟她在外面走一走,随着约会次数多了,我跟她的感情也极速上升。 一天把她送回家,她说房子快到期了,准备换一个地方住。我问怎么了?她说姐姐换工作到北郊,从这走不是很方便,我想了想,说一会帮你问问,等我信儿。 跟昝巧宁分开,我拿出手机,好久没跟他联系,不知电话号码换了没。 喂,胥刚。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你在开元上班后,好长时间没联系,怎么了? 胥刚中专毕业后,找了一个跟专业不对口的工作,在德克士做事。昝巧宁说想找房子住,第一时间,想到在肖家村住的胥刚。 跟他闲聊两句,我切入主题,“有个朋友想找房子,你那有空出的单间吗?”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刚过完年是租房黄金期,家里年前空的几间前两天刚租出去,要不我帮你问问胥涛。 挂了电话,我到印花布园取小电驴,还没骑到北大街,兜里电话响了。 张晓宸,胥涛那边还空着两间,你要是去,提前给他打个电话。 我笑了笑,说好。 至始至终,我们没有谈论对方的隐私,从学校出来这么多年,也不知他的感情生活怎么样,抽空见他聊聊。 回到家,给昝巧宁打电话说好了,地址在北二环附近,她挺高兴,说等会她姐下班商量一下,晚点回电话。 给欢欢做好吃食,我点了一根烟,眯眼看它的吃相,小家伙越长越大,懂得事渐渐多了。 原来回家,几乎每个房间都有它的腌臜物,每次要收拾好久,经过几次训练,已经会跑到卫生间空地屙屎屙尿。每次在家它想大小便,都会边往卫生间走,边回头看我,这智商,跟个三、四岁孩童一样。 开电脑看了会儿wwe,昝巧宁电话打来,“张晓宸,我们商量了一下,可以,明天你带我去看看吧。”我笑了笑,当然。 挂掉电话,我给胥涛拨电话,响了好久才接。我说明天下午去你家看下小单间,你几点下班?他告诉我明天休息,问谁住呢?我想了想,说两个年轻女孩。 电话那头坏笑两声,“可以呀张晓宸,艳福不浅,一次谈两个。” “边儿玩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明天见面聊。”挂了电话,我靠在沙发上,这小子脑洞简直了。 第二天我俩上中班,我告诉她以前上中专的同学,在肖家村住,本来是想帮你们找离村口近些的,但是没房了。昝巧宁笑了笑,没事,先去看看。 下了班我俩随便吃了点,骑着小电驴载她去肖家村。一路上,昝巧宁胳膊挽着我的腰,十字路口等绿灯,我握住她的手还会嬉闹几句。 到胥涛家,跟他父母问声好,胥涛见我旁边的昝巧宁,问这是谁?我摸了摸鼻子还没开口,昝巧宁拉住我的手甜甜一笑,我是他女朋友。 我推了胥涛一下,赶紧的。 两间空房分别在二层和三层,以前来过他和胥刚家,从没上过楼瞧瞧。 两个房间不大,里面放着一张床和几件刚需家具。我问厕所和厨房在哪? 胥涛干笑两声,“好我的哥嘞,民房租客不能用明火做饭,厕所每层只有一间公用的。” 我挑了挑眉,正欲问洗澡怎么办时,昝巧宁轻轻拉了下我的衣角。 我们四目相望,她微微摇了摇头,我把想问的话咽了下去,说行吧,那下楼。 临走前跟他聊了几句,说改天有空好好聊聊。骑上小电驴,我载着昝巧宁离开肖家村。 路上,我问刚才拉我是对房子不满意吗?后背传来声音,“房间有点小,还没现在租的房子大,我跟姐姐住进去不太方便。” 我点点头,说那怎么办?她说回去跟她姐商量下,不行租单元房吧,刚才看房子,看到隔壁几户门敞开,我们两个女生,不安全。 我说好,那我送你回家。她腕住我的腰,算了,你别折腾了,我坐公交车回家。 在车站等车,我勾勾手指,示意她耳朵离近些。她不明就理探过脑袋,我深沉的说:“家里没人,要不今天你在我家住?” 她的脸刷一下变红,咬着嘴唇说:“姐姐晚上下班没见我回来,会说我的。” 第二十四章 自吞无奈 我看着她如红苹果般的脸蛋,嘿然一笑,摸了下她的头发,说跟你开玩笑呢,我不着急,慢慢来。 她低下头,小声的说了声,讨厌。 把她送上车,我点了一根烟,要是我刚硬留她,她会怎么说呢。 我摇了摇头,骑着小电驴回家。虽然白忙活一场,不过能为她做点什么,还是挺欣慰的。 第二天上班,跟于梓晴交接班时,看到她眼角一丝落寞。自打跟昝巧宁交往后,她没有以前的快乐,每次在柜台见她,脸上总会有淡淡的忧伤。 有些话现在不能跟她讲,但每每见她这样,我都会心口一疼。 再忍忍,等到合适时机,我会跟她说明白。 下午去食堂,我问昝巧宁房子还有几天到期?她莞尔一笑,一个礼拜。我说时间不长不短,昨天跟你姐商量怎么样,准备租到哪? 打好饭坐在座位上,她说:“还是定在北郊,不打算租民房,姐姐在网上找找房源,租个单元房,我就光等着搬家就行。” 我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毕竟安全是首位。 我们吃完饭下楼往货梯走,她说最近要找房子,这几天就不约会了。我笑了笑说好,反正又不急这一时。 我俩相互对视,突然想到昨天在车站送她的梗。昝巧宁咬着嘴唇,用指尖指着我,不许想。 我哈哈一笑,想都不能想啊。 既然下班不能约会,那我们就在柜台聊天,只要不被红裤子看到就好。 每天淡场时会跟她聊几句,这种感觉倒也不错。 一天晚班回家,开门看到继父在客厅,跟他打声招呼去红砖房换衣服,有阵子没见他,满脸的大胡茬子。 本想着回来看一集wwe,但他在客厅只能作罢。进厕所洗漱完,出来见电视机已经被他关掉,我坐在床上,见他没有去卧室的意思。 他点燃一支烟,缓缓说道:“晓宸,跟你商量件事。” 我侧坐在床沿点点头,他吐出一口烟气,最近你手上有钱没,借我一点。 我挑了挑眉,怕啥来啥,老妈走的时候我就在想,他那种赌法,三天能把工资赌完,肯定会开口借钱。 我摸了摸鼻子,说年前工资提前发的,过年到现在已经花的所剩无几。他沉默片刻,说能不能借你同事一些? 我直起身摇了摇头,“肯定不行,我周围都是女的,拖家带口一大片,找她们借钱,我开不了口。” 借钱都能想到我周围的同事,这赌瘾简直了。 他把烟按灭,哭丧着脸说:“自己的亲儿子最近要考警校,前妻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李龙给我打电话,想从我这借点。” 我心里一股怒火冒出,找这么挫的理由,不还是为你的赌资买单么,老大不小的人了,连一点克制都没有。 他继续说道:“我向厂里的同事借了个遍,还差一些,你帮我借一点,下个月发工资我给你还。”说完,继父用两只手捂着脸,竟然哭了。 我的确攒了一些,不过怎么听都不是真的,我眯眼打量,想从他的动作找出一些端倪。 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说给他干啥,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种坑你就别跳。而另一个小人摆摆手,同在一个屋檐下,老妈在外地一时半会回不来,攒着也是攒着,再说人家又没说不还,别闹那么僵。 我站起来从桌上摸了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李龙是他的亲儿子,如果是真的,听着的确可怜。秉着救急不救贫的态度,叹了一口气,“借多少?” 继父捂着脸痛苦的说:“我知道你挣得不多,借2000。” 银行卡里有2000多,我斟酌一番,弹了下烟灰,“我没有那么多,卡里只有500,明天我上班帮你向同事借1000,下班给你带回来。” 倒不是我不想借,只是他之前的种种,让我心生不出一丝信任。 他把手放下,说下个月保证还,明天我中午去开元找你。 想了想也罢,说定时间后,他道声谢回卧室。 既然已经当他面抽烟,我也不藏拙,见他离开,再次点了根烟,抽完躺在床上。 后儿子给亲儿子借钱,这叫什么事。 一夜无梦,整理完内务我早早出门,印花布园存好小电驴,在开元楼下取了1500,往盘丝洞走去。 被逼假借同事钱,想想就好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迎完宾,我对昝巧宁说:“一会我继父要来,给你说个事情。”简明扼要的给她说起,无外乎找个人头,以免中午继父来要钱穿帮。 昝巧宁听完,愤愤的说:“这人怎么这样。” 我苦笑一声,“算了,中午过后,这事儿就当没发生。” 韦淑芳接班,我跟昝巧宁去食堂吃饭,她见我心事重重,安慰道别往心里去了。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老妈。 以前上初中,我在漫画书里夹100块钱,继父曾经偷偷拿走,我发现后给老妈告状,最终老妈还给我。而这一次,继父不用暗的,改明抢,想必红砖房里的抽屉,被他翻了个遍。 下班回家检查下。 吃完饭回柜台,没一会儿远远看到继父过来,我看了下手机,比之前早了点。 我跟韦淑芳说上个厕所,转头看了眼昝巧宁,往前走去。 走到继父身边,我示意他到安全通道,他开口道:“钱借了么?”我从兜里拿出1500递给他,“都在这儿,向同事借了1000。” 他接过钱没有直接放兜里,当我面开始数钱,我心寒的看了他一眼,“不会有错,我已经点过了。” 等他数完,我说没事我回去上班,下个月发工资记得给我,人家也需要用钱。他闷声说一定会的。 从安全通道出来,我往柜台走去,希望他不是去赌博。 回到柜台,韦淑芳拿袋子提着水杯去接水,昝巧宁凑过来,小声的问给过了?我点点头,她向我投来温柔的眼神,说别想了,安心工作吧。 下班她要跟她姐看房子,我一人骑小电驴回家,快到北二环时,兜里手机响了,我掏出一看,是一个久违的号码。 喂,王教练。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臭小子,没把我电话删呀,最近怎么样?” 过年时给他发过一条祝福短信,学车结束后,有小半年没见他。我赔笑说怎么会,你是我的良师益友,咋可能删你电话。 我一手扶把,一手握着手机跟他畅聊。快骑到家时,我弱弱的问他,“教练,你给我打电话是寂寞了吗?聊了一路我都到家了。” “臭小子,说的太多把我带偏,打电话是通知你,驾照下来了,抽空周内来驾校,到办公室来取。”那头说道。 这么快下来,我以为怎么着要大半年时间,行,我有空就去。 这是今天最好的消息,进家门去红砖房换衣服,顺势把抽屉打开检查。 唉,果然有翻动的痕迹。 之前买的两本书顺序不对,我无奈的揉了揉眼角,假如跟以前一样,把钱夹在书里,想必他已经得手。 第二天上中班,早上给王教练打了个电话,他迷迷糊糊的接电话,喂了半天才听出是我。 好我的大教练嘞,这都几点了还在睡。 电话那头慵懒的说:“今天休息不带学员,不睡觉难道掰玉米呢。” 我苦笑一声,说现在去驾校取驾照,你要没事聊两句。 挂掉电话,在小卖部拿了包烟,锁门离开。 骑小电驴到驾校,感到一阵熟悉,恍惚间想起之前来这等车友,一起去练习的场面。我进到办公室,把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微笑着说取一下驾照。 张晓宸来了。 我回头见王教练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点头说来了。 “给,这是你的驾驶证和实习牌,买车时记得把实习牌贴到尾部窗户上。”我对工作人员道谢,拿着东西跟教练出门。 他把我引到三楼宿舍,一开门一股男人独有的体味扑面而来。我捏着鼻子退到走廊,说教练你多久没整理内务了,要是不说,还以为进到狗熊洞了。 他作势要打,我灵巧的闪到一边,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烟,给教练,抽烟。 与他之间,没有什么是一根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一包。 他接过烟看了下牌子,笑眯眯的说:“可以,懂得人情世故了。”我摆摆手说哪有,你教我练车才能拿到驾照,孝敬一下。 宿舍门开了有一会儿,里面味道淡了许多。我俩在他宿舍聊了一会,瞄了眼墙上的表,我站起来说时间不早,该去上班了。 那好,以后有空来这谝。 离开驾校,刚给驾照时没仔细看,我掏出打开看了眼。嗯不错,也算是有驾照的人,什么时候买车呢。 我晃了晃脑袋,就这点工资,再说吧。 在印花布园吃完饭,换好工装去柜台,我对于梓晴说去年学车的驾照,今天下来了。 哦是吗,那挺好的。 今天昝巧宁休假,这几天看房有两个意向的,昨天说跟她姐今天就去,确定租哪个。 听到于梓晴淡淡的声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无奈的说。 何必呢。 第二十五章 患得患失 年前说想她跟交往,用拙劣的理由拒绝,现在我跟昝巧宁交往,换来的又是这样的态度。 见她瞟了一眼,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说跟昝巧宁交往,只是为了刺激你,你信吗?” 于梓晴错愕的看着我,问什么意思?我眼观鼻鼻观心,很快你就会懂了。 我不理她的疑惑,催促她快去吃饭,见她走后,我轻叹一声,这样做是不是对昝巧宁太过了。 从那次载她去兴庆公园培训,我对她就已经产生情愫,不过从第一次谈恋爱到现在,我的正式感情不过两次,那次在肯德基冲动对她表白,假如当时她同意,估计也不会长久。 于梓晴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我不想因为比她小,而让她觉得与我交往感情不安全。选择昝巧宁,一方面是不想让儿童部的闲言碎语,带给她太大压力,另一方面,我想跟她好好谈场恋爱,而不是那么草率。 想要跟她交往,必须有昝巧宁这个过程,否则我跟于梓晴就算交往,部门的舆论会让我们喘不过气,也注定长久不了。 这是扎在女人堆的无奈,也是我的苦衷,我按了下额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于梓晴吃饭回来,还在纠缠刚才的问题,我轻轻的拍了下她的额头,说别在杀死你的脑细胞,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她揉了揉额头,若有所思的说我懂了,你妈在外地你觉得寂寞,想找个人陪,所以你选择她。 我无奈的干笑两声,你这脑路没谁了。 下班回家,给欢欢做好饭,我拿着手机去小院准备给昝巧宁打电话,恰好电话响了。我看也没看,手机盖一翻,说刚想给你打电话,今天怎么样? 手机那头响起老妈的声音,什么今天怎么样。我尴尬的说没啥,打电话什么事,是不是要回来了? 老妈说不是,咱仁厚庄的房子该收房租,抽空去取一下,取到就别存了,拿着随便花。 我挑了挑眉,问怎么了? 老妈继续说道:“晓宸,妈在这干的挺好,别的不敢说,后半辈子的钱已经赚够本,要不你辞职来帮我做生意,咱一起富裕。” 我说:“你没生病吧,刚不是还说钱都赚够了,怎么还让我去,而且不是要取房租吗?” 她支吾几句挂了电话。我点燃一根烟,如果老妈不是生病说糊话,那一定是有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在社会刚工作一年,阅历太浅不得而知,只要老妈没病没灾的,她爱咋乐呵咋来吧。 山高皇帝远,想管也管不了。 我拨通昝巧宁电话,很快她接上,我问今天找的如何?她高兴的说:“找好了两室一厅,里面什么都有,带上被褥直接可以住,今天可把我累坏了,腿差点没跑断。” 我安抚她一番,问那什么时候搬家?她说就这个礼拜,今天太累,明天上班聊。 挂掉电话,我将烟头踩灭,回客厅开电脑,wwe空了两集,今天把它看完。 第二天上晚班,到商场开完会,我问昝巧宁昨天听你那意思,你们已经把租房钱交了?她点头说是啊,合同一年一签,付三个月房费,在押一个月房租。我说等搬家时给我说,我帮忙。 她趁人不注意锤了我一下,“当然要叫你,我这么柔弱,怎么能搬得动。” 晚上下班骑小电驴把她送回家,腻歪了会儿,说明天咱俩早班,下班一起转转吧。 她莞尔一笑,说好。 回到家见继父也在,他看我回来关掉电视,我问钱凑够给李龙了么?他说给了,等发工资就给你,早点还同事。 我点了点头,说行。 一夜无梦,醒来收拾好吃了两片面包,骑小电驴去开元,等韦淑芳来接班后,我跟昝巧宁下班离开。 换好工服在更衣室外面等她,等了片刻见她出来,她上前腕住我的胳膊,去东大街转转吧。 我说不用这样吧,太高调了,你没见那谁正看咱俩呢。 她调皮的故意使劲,“下班是我的自由,再说咱部门不一直说,咱俩是天造地设的吗,走吧。” 我无奈的摇摇头,跟她从盘丝洞上去。 三月的天气渐渐变热,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整个人暖洋洋的。我们漫无目的的走着,到端履门十字,过马路到对面接着闲转。 没走几步,她扯着我的胳膊,说想吃冰沙。看她嘴嘟嘟的样子,我掐了下她的脸,吃就吃呗,撅什么嘴。 老板买一份冰沙。 付过钱,老板麻利的加上配料,舀了一勺草莓果酱,放了一个塑料勺递给我。 道过谢,我把冰沙给她,吃吧。 女孩子有了好吃的,心情会变得很高兴。她舀了一勺放在嘴里,满意的闭上眼大呼好吃。 我拉着她的手,看着路,别一会儿吧唧摔倒在地。她盈盈一笑,说你在我身边,不会的。 我心头一暖,看到一个勺子递到我嘴边,她说你也尝一下,这冰沙入口即化,整个舌头都是甜甜的。 从来没有跟女孩接过吻,这要吃到嘴里,不就是间接接吻了么。 我脸一红,说这是你用过得。她瞪着我,说你还嫌弃我呀?我摆摆手说怎么会,我要吃了,咱俩就是间接接吻了。 她脸慢慢变红,小声说那有什么,我不在意。 我抓住她的手,夸张的张大嘴巴,“嗯,味道不错,确实好吃。” 我俩相视一笑,一路上冰沙互喂,感情好像在这一刻升温了许多。 带她在案板街吃了碗地道的柳巷面,她夹着跟小指粗的面条,说太硬太咸太辣,我享受不了这个味道。 恍惚间想起程嘉琪,那时带她来吃,辣子像不要钱似的,给劲往碗里放。 我看着她,说没事,下次带你吃清淡的。 离开面馆,我们拉着手,她说后天搬家,到时早点过来帮忙。我点点头说当然,都有什么东西要搬。 一些日用品和几个包裹,要不现在去我租的地方,你看一下。我说也行,别到时东西多来不及上晚班。 我跟她往柏树林走去,我问搬到北郊哪一片?她想了想,说在北稍门,那里有个大型超市。 我点点头,那里确实方便,即便座公交到钟楼,不过4站路。 来到她租的地方,环境的确一般,进门后我眯眼打量,一张不大的木床和衣柜、一个书桌、一把椅子。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昝巧宁,这床也太小了吧,你跟你姐怎么睡呢?” 她调皮的用手指点了下额头,“你傻呀,没看见那还有个门吗,我姐在里面睡。” 我汗颜道:“以为那是衣柜,瞧我这眼神。” 她莞尔一笑,“走了一下午路,别站着了,来坐这儿。” 我大大咧咧的坐在她床上,说从来没坐过女孩的床,让我感受一下。 她脸一红怵在那儿,我拍了拍床沿,“傻站着干啥,坐吧,搞的跟我家似的,还要让你。” 她坐在我旁边,聊着有的没的话题,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我下意识咽了下唾沫。 咕咚。 小动作被她发现,我老脸一红,把头扭到一边。 你在想什么? 我回过头,看到她好看的眼眸盯着我,我俩的距离非常近,我眼观鼻鼻观心,你在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她用双手勾住我的脖子,眼睛闭上,嘴巴微微撅起。 这…… 看到她这样,一瞬间腺上激素爆棚,有股炸裂的冲动,想要把昝巧宁拿下。 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喂喂喂,她都这么主动,你还在想什么,上啊。”另一个小人说:“理智一点,问问本心,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散的同时,一个女孩的容貌出现在脑海。 于梓晴。 跟昝巧宁交往,就是不想部门有舆论,让于梓晴有心理压力。如果亲了,在抑制不住心里野兽般的冲动,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岂不是负了昝巧宁。 我看着几乎一掌之隔的脸庞,伸出手食指中指并拢,在她嘴上轻轻碰了下,见她微笑,顺势把她拥入怀中。 她搂住我的腰,说怎么就蜻蜓点水一下。我干笑两声,嘴里有烟味,下次不抽烟时,你就瞧好了。 腻歪了会儿,我准备离开,听见房门有钥匙的转动声。我回头看她,昝巧宁笑了笑,说没事,我姐。 门开后一个跟她长的很像人进来,我礼貌的跟她打招呼,寒碜一番,跟两人告别。 我双手插兜,低着头往印花布园走去,对不起,如果早一点认识你,我们也许会有以后。 骑上小电驴,猛然想到要是刚才真怎样了,她姐开门看见,岂不是糗大了。 我苦笑一声,这也许就是天意。 第二天上班,到柜台见昝巧宁脸色不对,换于梓晴吃饭后,我问她怎么了? 她扭捏半天,说昨天她姐见我在她们屋子,说她了。 我挑了挑眉,“你都这么大,还被你姐管呀。” 她咬着嘴唇,声音跟蚊子一般,“我跟她说过现在谈男朋友,平常她回家都是8点以后,谁知昨天这么早回来,我姐就是觉得把男孩领到家不好。” 昝巧宁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两姐妹在西安打工,当姐姐的一定会处处呵护。 我眯眼看她,“然后呢?” 第二十六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看着我,眼眶里泛着晶莹的泪光,痛苦的说道:“姐姐昨天给我妈打电话,我在旁边听到,家里大人说我还小,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 虽说我跟昝巧宁注定是走不长,但是这样的结局有些出乎意料。昨天见她姐,就隐隐觉得不自在,眼神里透露出耐人寻味的感觉。 我抬起头正色道:“家人说什么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你的意见是什么?” 不难看出,在这件事上,她纠结了。 她眼神黯淡,小心翼翼的说要不,我们做朋友吧。 心里已经有答案,她说出口,反倒让我觉得淡然,我平静的说:“天平不加东西永远是静止的,一旦加上,必定倾斜。你的选择我认可,不过,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她疑惑的看着我,我淡淡的说:“前方有分叉口时,每个人选择的路线,取决于以后得未来走向。既然如此,我们以后不要做朋友。” 她脸颊滑下一滴泪,为什么? 我眼观鼻鼻观心,“恋人变成朋友,我的字典里没有这词,你家人的态度是不让找对象,而你应势顺从我能理解,但做了朋友又能怎样。把心用在工作上,好好工作吧。” 她任由眼泪像断线的风筝,滴落在地上,我从柜台里拿出纸递给她,挤出一丝微笑,“好好照顾自己,别哭,你哭的样子好丑。” 她接过纸巾,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我微欠身子对她点点头,见她离去,我轻叹一声,我们结束了。 她对我是彻底动情,而我对她有所保留,想过很多分手理由,这个理由可够奇葩。 要不是她姐一个电话,也许会在过一阵分手,也许,也不一定。 我低着头在柜台里渡步,耳边听到一个声音,昝巧宁怎么了,哭着往卫生间走? 抬起头见是于梓晴,我说刚跟她分手,情绪有些不稳定。 于梓晴惊讶的问:“好好的怎么分了,什么情况?” 我摇了摇头,过段时间再说吧。 一个多小时没见她回来,正打算让于梓晴去看看怎么回事,一道倩影从侧面走来。 见是昝巧宁,我舒了一口气,开口问去哪里了?她静静地看了我一眼,走进柜台没有说话。 我苦笑一声,高冷的气质又回到她身上,当真是女人的脸,说变就变。 下班本想跟她同走,见她冷冷的态度,我放慢脚步,谁都有脾气,双方意见不合导致分手,没必要在去说什么,也罢。 自然,第二天她搬家没有叫我,而我也不会腆着脸去帮忙,给彼此一些时间,利用时间来缓冲不愉快吧。 几天以后,发现昝巧宁的变化很大,懂得化妆,一直扎着的辫子成披肩发,颜色也染成酒红色。从王邢伟嘴里得知,时不时自己会去夜店玩。 昝巧宁一直给我的感觉是邻家小妹,涉世未深的姑娘,原来谈朋友时让她卸头绳死活不肯,而现在成这副模样,真当是彻底释放。 夜店是什么地方,我想她一定比我清楚,一个小女孩,跑夜店能干什么,有些事细思则恐。我浑身颤栗,不愿往深处想,她的自甘堕落,她的未来道路,从那一天起,我们就画地为界。 看到她这样,内心会隐隐作痛,直到一天见一个流里流气的人来柜台等她,小眼睛贪婪的盯着昝巧宁高耸的胸脯,说着让人难为情的话,而昝巧宁表现的习以为常。 我轻叹一声,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负责,我与她,彻底没有关系,前方路漫漫,各自为之吧。 第二天上班,听到儿童部门的人在议论,昝巧宁最近变化好大,男朋友换个不停,也不知为何跟张晓宸分手。 就是,上次见是骑电瓶车的一个人,这两天又有开车来接她的。 唉,女人变化可真快,还是年轻好。 你快拉倒吧,你家那位不是对你挺好么,怎么说这话。 说两句还不能说,行了,张晓宸过来了,别让他听到。 我从她们俩面前过去,正事不操心,就这些扯是非的事,有一部分人最是上心。 我与她算是画上句号,终而止戈。 下午交接班,韦淑芳说发工资了,一会下班查一下,看看加班费什么的都对不对。 我笑着点点头,好。 今天315,早上逐个检查商品花费很长时间,好在开了个张。下班后查过工资,卡放钱包里露出笑容,又进账了。 回到家见继父在,他说先给你同事把钱还了。我把茶几上的钱拿起来,往红砖房走去。 怎么就1000? 我把钱放在裤兜里,换好衣服到客厅,问还有500呢? 他打着哈哈说:“剩下的不是从你这拿的么,这个月要还的多,过段时间在给你。” 我无奈的看着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500,怕是要不回来了。 第二天给自己留了点零花钱,剩下的存到银行。换好工装到柜台,韦淑芳说我先吃饭,一会有事给你说。 看了眼文具柜,问王邢伟你们中班呢?她说昝巧宁休假,没中班。我点点头,去吃饭吧,我帮你看柜。 她们走后,我心里泛起嘀咕,最近也没犯什么错误,韦淑芳能有什么事要说。算了,等会她回来再说吧。 接待完一拨客人,早班大部队回到各自专柜。我笑着说啥事?韦淑芳喝了口水,“最近我事情比较多,跟老板说了下,以后柜长你来当。” 我当什么事,之前听她说过,现在谈的对象到定亲环节,家里来人要跟对方商量具体事情。 我摸了摸鼻子,说你忙你的,柜长你继续当,我们帮你做账就行。 她笑了笑,“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账务上的事时不时要打电话对接,要货、补货也要沟通,我现在重心在私事上。怎么,你抗不下来吗?” 知道她是激将,我苦笑一声,“理解,不过我才来一年,你不让于梓晴当,这有点不太合适。” 她杏眼一瞪,说其实是老板的意思,咱双钻柜台从来没有招过男生,业务和老板对你挺关注,觉得你更胜任。 既然把老板搬出来,我也不在扭捏,说行吧,先试试看。 下午于梓晴来,等韦淑芳走后,我问她知道换柜长事吗?她点了点头,我说你没有什么想法么? 她对我眨了眨眼,“你呀,就是顾虑太多,好好干,不会的我帮你。” 我摸了摸鼻子,平常下个账还可以,这补货什么的,都没接触过。于梓晴摆摆手,这不还有我嘛。 昝巧宁的事,前段时间我找了个合适时间,事无巨细的跟她说起,于梓晴听后愣了好久,从她双眸中看到各种表情。我预料到她会这样,心里像打翻五味杂陈不是滋味。我说你先消化一段时间,慢慢你就会明白。 这阵子于梓晴对我的态度,跟之前比起有增无减。儿童部爱搅是非的人,早已把话题转到昝巧宁个人身上。 那就试试吧。 下班随便吃了点,骑小电驴回家,给欢欢做好饭,我伸了个懒腰,还是一个人在家舒服。 晚上看完wwe快23点,到小院点了根烟,隐约听到客厅手机在响。我叼着烟去拿手机,看到屏幕上是王瑞的电话。 这小子,过年说见面,在跑出租车没时间,怎么这会儿打电话过来。 我翻开手机盖,慵懒的喂了一声。王瑞说咋,这么早都睡了。 正准备睡,这么长时间也不打电话,想哥了? 他笑了两声,睡毛线,今天我跑夜班,没啥活陪我在路上转转。 我吐出一口浊气,说好呀,反正没啥事,你多长时间到? 挂掉电话,我把外套裤子准备好,等他来时方便穿。现在老王也算是老司机,跑出租有小四年,西安大街小巷没有他不熟的地儿。。 半个多小时,他给我摇电话说到了。我穿上衣服,逗了下欢欢,开门往家属院外走去。 一辆打着闪光灯的绿色出租车停靠在路边,我眯眼望去,出租车适时按了下喇叭。 老王,好久不见。 坐到副驾驶,我给他递了一根烟。他胡子拉碴的看着我,说在商场上班就是不一样,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看把你捂得白的。 我嘿然一笑,那你咋不说跑出租比我挣得高的多。 我俩哈哈大笑,一年没见,老王黑了许多。他拉下手刹,手脚并用启动车子,动作一气呵成,我在一旁看的羡慕连连,驾驶技术真是拿油喂出来的,这点王教练说的一点都没错。 老王目视前方,说带你在西安市转转。我慵懒的调整舒服的坐姿,走你的走。 路上,我问老王现在开车如何?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换了个东家,之前那老几腰不行,把车卖了治病,现在跟五道什子的一个老板搭伙,他白班我晚班。” 我点点头,一个月给你发多少工资? 他抽空看了我一眼,说想啥呢,没有工资,开车都是随份子。 瞧我不解的表情,他解释道:“晚上8点接车,每次给人家随200块份子,早上8点前还车,中间这个时间拉客的钱,就算自己挣的。” 第二十七章 传销 我诧异的说:“听着还不错,凭你这技术,一个月挣得挺多吧。” 他点点头,“凑活吧,反正够吃够喝,一个月能存一点。其实我这还不行,现在有好多司机,在特定的时间去特定地点,像酒店、大雁塔这类旅游景点,每个月给那些地方交点钱,生意比我好太多。” 我问:“你怎么不去定点拉客嘞。” 他干笑两声,“我这脾气你不知道,低声下气的事,我做不来。”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老王,都出学校这么久,你在社会上待的比我时间长,怎么自己的棱棱角角还没被磨圆。 他像看神经病似得看着我,“男人年轻不气盛,那跟奴才有什么区别。” 我递给他一根烟,说得,你歪行了吧。 夜色下的西安,别有一番风味。他开车的确很稳,我们在路上聊了很多,杨涛依然在赛格电脑城做事,相互感慨一番,还是上学时有意思。 绕西安一大圈,中间只拉了两个座,我看了眼手机,打着哈欠说回呀,都快4点了。 开到北二环时,见他把计价器按下,到凤城二路时,又抬起来。我不解的问这是作甚? 他尴尬的说:“一晚上总不能只拉两单生意,太难看了。” 老司机套路多,你们的世界我不懂。 临下车时,在车里抽了两根烟,嘱咐他开慢点。等他走后,我眯眼望着渐远的尾灯,下次见面,不知在何时。 一觉睡到下午13点,揉着惺忪的眼睛,看见欢欢叼着食盆,摇着尾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晃了晃脑袋,小家伙饿了。 给它做好饭,看它跟个小狼狗似得,撅着屁股跟饭盆较劲,我简单洗漱一番,赶去上班。 下盘丝洞换好工服,到柜台韦淑芳说今天就开始吧。 我点点头,说好。 柜长的担子,落在我头上了。 刚开始笨手笨脚,不是单子做错,就是补货款号写错,整得没办法,补货时我写在纸上,在商城安全通道用ic卡电话沟通。 几天下来,慢慢的也就适应。 一天下班在家,正看书时座机响了。自从有了手机,家里座机很久都不用,谁打的电话。 我走到卧室,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说晓宸,是我。 我坐在床沿,说老妈,不打手机怎么打座机了? 老妈说给你爸打电话关机,看看他在家不。 我说他隔三差五回来一回,手机早就没电了,你找他有事吗?老妈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最近要回来了。 “哦,那就好,注意身体。”等等,我坐直身子,“老妈你说啥,要回西安了?” 电话那头笑了一声,“是呀,回西安。” 我激动的说:“回来就好,哪天的火车我去接你,生意不做了吗,小舅妈和院里阿姨也回来么?” 一连番问题,她挑重点说火车到站日期,剩下的等回来再说。我也没在意,挂掉电话,我用手机给继父发信息,说老妈回来时间,扔掉电话,兴奋了好半天。 小半年,终于要回来了。 第二天上班,我高兴的跟于梓晴说,老妈要回西安。她笑嘻嘻的说:“看你那点出息,才几个月没见,听到你妈回来把你乐的。”我挠了挠头发,傻呵呵的笑着。 按照老妈说的日期,我跟于梓晴倒了一天休,早早的来到火车站。那天跟继父发短信,隔天打电话说要上班接不了,我也没在意,即便他去接,我也一样会来了的。 长这么大第二次来火车站,看着人流攒动的密度,我点燃一根烟,思绪追忆到很早以前。 妈妈,爸爸啥时候才能出来,我都等不及了。 是你等不及玩具,还是等不及见你爸呢。 妈妈你说什么呢,你看这人这么多,没姥姥家好玩,我就是等不及了...... 那时,亲生父亲在广州做小家电生意,每次进完货回来都是老妈接,有次我执意要去,老妈无奈带着我来火车站。 如果他还活着,生活质量不敢说能有多好,但起码我们一家三口,关系一定比现在好很多。 头婚不易,且行且珍惜。 眼睛有些湿润,感到手指有明显的灼热,下意识松开手,看着地上的烟屁股,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好活着,才是所有事情的根基。 我再次点了根烟,吐出烟气看大屏幕信息,还有十来分钟,老妈那辆火车就进站了。我准备向前走些,不过看着乌泱一片的人群,还是算了,找到一个制高点,看见人影在往前吧。 站前喇叭响起列车已经进站,等了片刻,出站口陆陆续续出来一些旅客,我眯眼望去,仔细看那个熟悉的身影。 老妈出来了! 看到她拉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身上背着一个大包,我三步并作两步,挤进人群往老妈身旁走去。 老妈。 我卸掉她身上的背包,引她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晓宸,今天不上班吗? 我眼珠一转,开玩笑说:“你不是说在南宁发财了么,当时接过你电话,隔天我就把工作辞了。” 她张了张嘴没说话,我笑着说开玩笑的,走吧,先回家。 排队打到出租,回到家等老妈洗漱完,我开口道:“小舅妈她们,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刚才在火车站看见她没多想,等回来才想起来,怎么只有她一人回来。 老妈擦着头发,说马红早就回来了,你小舅妈被扣到那儿,回不来了。 我愣了下,“啊,什么意思,不是做生意么,怎么还被扣了?” 老妈坐在沙发上,淡淡的说道:“杜小玉太不地道,什么做生意,把人骗过去做传销。” 传销? 前两天开电脑,看过类似的文章,说是通过洗脑,要么让人拿钱来投资,要么把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骗过来继续洗脑。总之这种组织,连皮包公司都谈不上,整个就一空手套白狼,社会上毒瘤一枚。 我靠在床上,说人没事就行,看来你说的富翁梦已经破碎,踏踏实实在家生活吧。老妈用歉意的眼神看着我,我摆摆手说无妨,问小舅妈怎么回来? 平心而论,大人的事我不想参活,一方面老妈本来心情就不好,而另一方面,杜小玉是毛毛他妈,说的太死,对谁都不好。 老妈见我不悲不喜,说那帮骗子把杜小玉洗脑成他们骨干,老杜家不知有多少人被她陷进去。要想回来,就看你小舅的本事。 我站起身往红砖房走去,从柜子里叠的衣服中,拿出仁厚庄房租,进到客厅递到她手里,说这是上回你让我收的房费,一分没动你拿着吧。 老妈接过钱没吭气,我说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在想那么多没啥用,只当是一个教训,下次别在轻信于人。 我拍了拍老妈的肩膀,拿了根烟到小院里,给毛毛拨通电话。简明扼要说出他妈现在情况,让他赶紧给小舅说,尽快捞人,以免迟则生变。 挂掉电话我吐出一口浊气,大人的事情,没有必要把矛盾指向晚辈身上,毕竟他是不知者,说了根本没什么意义,只会关系闹僵。现在最关键的,是把杜小玉捞出来,省的害人害己。 踩灭烟头,我坐在床上看老妈,她拿掉头上的毛巾,说你给毛毛打电话了?我点点头说是。老妈没说什么,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网上看传销组织管理严格,对里面的人管的很紧,老妈能安全回家,这是最大的福气,就当花钱买教训吧。 第二天起床,厨房传了阵阵香气,看到老妈在忙碌着早餐,欢欢撅着屁股吧唧着跟食盆较劲,我内心滴着泪,终于能在家好好吃饭了。 整理完内务,老妈说一会去姥姥家一趟。 我摸了摸鼻子,说话注意点方式,别太添油加醋。 老妈点点头,“昨天晚上想明白了,只是跟姥姥报个平安。” 我俩前后脚离开家,骑小电驴到钟楼,走到柜台换韦淑芳吃饭,我郁郁寡欢的来回渡步。 怎么了,张晓宸。 见赵si走来,我苦笑一声,说昨天老妈回来了。 她拍着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当富二代了,当时听你说,你妈在那赚了一大笔。” 我老脸一红,小声说什么富二代,老妈误入传销,差点回不来。我向赵si娓娓道来,她是个直肠子,一顿骂娘听的我好不畅快,我跟小舅妈沾亲带故不好说什么,从外人嘴里听到,心里的疙瘩瞬间抹掉。 赵si安慰我一番,说张晓宸,你妈这个年纪吃这么大的亏,你作为儿子,是不是要表示一下。我挑了挑眉问什么意思? 赵si嘿然一笑,说道:“听我的,给她买套差不多点的护肤品,让她心情好一点。你可别说干这么长时间,一点钱都没攒上,都给那小妖精花了。” 一言不合就开车,在语言上我从没在赵si这儿占上什么便宜。我无奈的揉了揉眼角,说有的,咱能不能谈一件事时,不要加其他事。 赵si眼一翻,说道:“咋,我说她小妖精你还心疼了?”我连连告罪,拱手说买,下班我就买,您别说了。 赵si洋洋得意的回到柜台,我轻叹一声,是不是每一个上年纪的女人,说话都是这么肆无忌惮呢。 第二十八章 道北要建遗址公园 下午交接班,我向韦淑芳和于梓晴请教,40多岁的人什么护肤品好点。她俩说可以呀,你妈回来就孝敬,要买多钱价位的? 我说性价比高点,别太贵。 韦淑芳不乐意道:“你妈不是在南宁挣了很多吗?怎么你对她这么抠唆。”我无奈的又解释一遍,她们听完虽说不像赵si骂娘,但言语中透露出的鄙夷感倒是挺强。 我安静的等她们发表完,说现在可以给我推荐几个牌子吧。 都说女人天生爱美,说起护肤品,韦淑芳的嘴就不停,一气儿给我说了好多品牌。什么这个牌子乳液好,那个牌子水好,听的我一愣一愣的。等她说完喝了口水离开后,我向于梓晴投来求助的眼神。 她摊开手,说道:“这我还真给不了你建议,我平常不怎么用护肤品,买的也只是超市的小牌子。要不,你在问问赵si。” 我往里面看了眼,只能如此了。 得到赵si建议后,下班我到某商场,走到一柜台旁,拿出写好的纸让柜员看。5分钟不到,我拎着护肤品离开商场。 骑小电驴回家,打开门闻到久违的味道,我把包装袋放到鞋柜上,去红砖房换衣服。 洗手吃饭。 得嘞。 从卫生间出来,见老妈已经把菜端到桌子上,我把包装袋放到沙发上,说给你买了套护肤品,试试效果怎么样。 老妈看了一眼,欣喜的说:“你还知道这牌子,我们这个年纪很多人再用。”见她高兴,我夹了口菜,还是原来的味道,好吃。 我问老妈去姥姥家没说啥吧?她说没有,好长时间没见,过去聊一聊。今天你小舅也去姥姥家,准备这几天去南宁一趟。 我哦了一声,只要不吵架没分歧就好。吃完饭把盘子端到厨房,老妈执意要洗,我靠着墙,说起继父之前借钱的事。 老妈听完点点头,他也给我打过电话,不过我哪有钱给他,想不到他真能开得了口,竟然向你要。 我摸了摸鼻子,其实我也不想的,你不在家,时不时他回来我还要面对,不想把事做太绝。人家也是给他儿子筹学费,相互理解吧。 老妈拿抹布洗着碗,说我休息两天好好查一查,到底是给他儿凑钱还是在外面赌博。 说完话我到小院,摸出一根烟蹲在地上,快抽完时老妈开门看了我一眼。我心若止水,淡淡的回应她干嘛?她撂了一句小孩少抽点,关门往客厅走去。 我都21了还小孩,真是的。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见烟灰缸下压着500块钱。我去洗手间洗漱完,发现老妈没在家,进厨房掀开锅盖,里面热腾腾冒着热气,一个鸡蛋夹馍在箅子上馏着。 欢欢闻着味过来,我拿出来掰了少半拉,吹了几下放到它碗里,正吃着,听到防盗门有响声。 我探着头见是老妈,她提着菜和水果放到鞋柜,说茶几上的钱你收着,以后别给你爸借钱。 我也没客气,揣在兜里道了声谢,以后老妈在家,继父甭想从我这搂一个子出来。 吃完擦了嘴,我问护肤品用的怎么样?老妈用指尖弹了几下脸庞,“东西还是要对比,这一款挺好用的。” 看来赵si挺靠谱,我笑了笑说:“好用就行。” 下午上班到开元,乘货梯到五楼,远远看到赵si在文具柜,跟王娜说着什么。 我走到柜台,她们谈话接近尾声,我问于梓晴干啥呢?她努了努嘴,“你前任要换柜台,赵si让王娜挽留呢。” 我看了眼文具柜,等交接班结束,王邢伟走过来,说昝巧宁明天调柜,我们这又剩俩人了,有合适的给咱这介绍一个,两个人上班太累。 我应付着,问调到哪了?王邢伟一脸羡慕的说:“去办公室外面那个童装,据说工资待遇好的很,跟这比起简直天上地下,而且还是直营。” 看她一脸艳羡的表情,我说那你也赶紧的,把人脉拓宽些,争取找个好柜台把你收了。 我眯眼望着前面,走了也好,这么长时间不说话,俩人怵在一块还是挺尴尬的。 过了两日,一个销售孕妇装的大姐给文具介绍了个人。年纪不大,跟临柜朱三玲差不多,赵si看过后,点头让王娜去找冯si办工牌上岗。 旁边注入新鲜血液,跟她们年纪相仿又聊的来,很快跟玩具大柜打成一片,这个新同事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字。 快。 跟客人介绍商品快,开票装商品快,走起路来,脚下跟生风似的,飘一样离开,就她着特征,我们给她取了个共同外号,风一样的女子。 许改样,咱以后走路能不能带点声,一回头见你站在身后,魂都被你吓没了。 这是许改样来柜台,王娜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每次听到,这个新同事总是盈盈一笑,让人升不起反感。 一次跟岳梦凡、许改样去食堂吃饭,在货梯间碰到昝巧宁。她俩看了我一眼,我眼观鼻鼻观心,淡淡的目视指示灯。下到一楼,大家做鸟兽散后,岳梦凡问怎么见面连招呼都不打? 我苦笑一声,“都已经分手了,难道见面还友好的说你好么。” 早在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等她前,我们就画地为界,以后在见,形同陌路。 昝巧宁变成这副模样,一方面在于我,而另一方面,则是她的渲染力。以前跟我谈纯恋爱时还不彰显,现在放飞自我,经常去夜店这类场所,稍加打扮就能招来很多烂蜂烂蝶,加上自己年纪小,过早的尝到社会甜头,放纵是必然的。 自己选的路自己负责,谁也没办法改变,说的太多,还招人烦。 下班回家,老妈和继父都在,我打声招呼去红砖房换衣服。晚上吃饭时,老妈问我明天上啥班?我说晚班,老妈说明天跟你同事倒个班,咱们去姥姥家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声,问姥姥出啥事了? 老妈见我脸色不对,缓和道:“姥姥没事,房子有事。” 我身体松懈,问房子怎么了? 老妈说今天姥姥打电话,生产村小区大门口贴着告示,姥姥见很多人围着看,她不识字便问别人写的什么,别人告诉她,道北要拆迁了,生产村小区也在其中。 我对这事没什么概念,说拆就拆呗,又不是只拆姥姥家一户。老妈看了我一眼,这事来的突然,限期时间比较紧,明天所有人都去姥姥家,你跟着听听就懂了。 吃罢饭给于梓晴打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事倒个休。电话那头说你去忙吧,我就是两点一线哪也不去,上班比在家舒服,准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人坐车去道北,下车继父去买水果。老妈告诉我继父的确是给他儿子凑学费,我点点头没说什么,事情已经结束,钱也完璧归赵,他的动机我也不在意。 进到小区看到告示,围着的居民比手画脚在议论,我们没做停留,往姥姥住的单元走去。 上到四楼,还没进门就听到大舅他们声音。我们进屋后,继父把水果放到厨房,我眯眼打量,两代人都已到齐。 大舅对姥姥说:“妈,莲香他们也来了,咱坐着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犹如过年般,不大的客厅被塞的满满当当,小舅把折叠凳抱出来,招呼我们小辈坐下,但气氛比起过年,不知低了多少。 见大家入座,姥姥环视一圈,“叫大家过来,是我这老婆子不懂这些,想跟儿女们商量一下。昨天我问过他们,道北要拆的范围很大,全部拆迁完,这里要建个遗址公园,名字我记不住,文件我拿回来了,你们都看一下。” 姥姥从背后拿出几张纸放在桌上,大舅他们没人拿,想必他们已经知道,安娜走过去拿到手里,认真的看了起来。 姨妈说道:“妈,你是怎么考虑的,生产村小区拆了迁,不是在原址盖楼,上面说的安置楼盘在胡家庙,是不是太远了。” 小舅点了根烟,说不能这样想,陌生到熟悉不都有个过程。真等几年后咱妈搬过去,这街坊邻居不一样过去,还是熟悉的人,只不过换来个地方而已。 我听的云里雾里,安娜把手上的文件递给我,示意她看完了。我接过来大致浏览,抓住几个关键词。 小区拆迁、安置房在胡家庙、一次性补偿房款。 我把文件给毛毛,心里有了大概,我眯眼看他们,大舅离异就一个人,小舅妈则陷在南宁,姨夫和继父沉默不语,老妈他们各抒己见。 原本只是讨论,随着话题的深入,愈发像是吵架。 别看现在是租房,等胡家庙房子下来,咱妈不还是有套房么。 我不同意莲桃说的,拆迁办把房款一次性给妈,想买哪个区域,妈自己也能做主,胡家庙太远了。 大人们七嘴八舌,渐渐的分成两派,老妈和姨妈坚持要房,大舅和小舅则想要钱。 姥姥膝下有四个儿女,一个拆迁的事弄得不可开交。我们小辈插不上话,正能干坐着。 当大家嗓门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高时,姥姥把桌子一拍。 够了! 第二十九章 解释 原本到达一个临界点,随着姥姥掌声话落,吵闹的客厅鸦雀无声。 姥姥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咱们家不是大门大户,我也不指望你们有什么造诣,但最起码一个家的和谐还是要有。你们吵什么,有什么好吵的,不就是拆迁么,用得着脸红脖子粗的吼么,我耳朵还行,没聋,在吵吵下去,让外人听到,你们脸臊不臊?” 姥姥一席话让大人们低下头,她摆摆手,“也罢,我下楼转转,等会上来,你们给我个准儿,到底要房、还是赔偿款。” 姥姥雷厉风行,披着褂子就下楼,我本来想留她,但气氛这么尴尬,我要站起来说话,矛头必然针对我。 咣当。 姥姥出门后,大人们各自看着对方,迟迟不见说话。毛毛用腿碰了我下,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腿,摇头示意禁声。 凡事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大舅、小舅无外乎觉得胡家庙太远,楼还没盖不靠谱,姨妈、老妈觉得要套房起码心里踏实,租房子只是过渡。 大舅喝了口茶,开口打破沉寂的氛围,“不是我说,咱妈年纪大了,道北一拆,咱四个人住的地方,半年抡一回,够妈住。补偿款妈自己留着养老,这不挺好的么。” 小舅在一旁附和:“就是,让老太太那么折腾干啥。胡家庙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那文件上写的你们也看了,现在连个坑都没挖,太不靠谱。” 姨妈不以为然道:“你们说的轻松,让妈轮流跟咱住我不反对,但有没有考虑过,现在房价蹭蹭的往上窜。等补偿款到手,能在心仪的地方,用合适的价位买适合她的房,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没几句,大人们又泾渭分明,这时姨夫和继父交换眼神,只见姨夫拍了下姨妈的肩膀。笑呵呵的说:“你们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在老太太回来前,各位有没有最终的方案?” 见众人不解,姨夫说其实咱们讨论再多没有用,老太太心里肯定有一个答案,只不过想从咱们这里得到肯定,等她回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 众人沉默,各自想着心事。我咀嚼姨夫话里的意思,其实不难理解,从昨天到现在,经过一天时间,姥姥心里肯定有一个答案,只不过想听听大家怎么想,有没有产生共鸣。 仅此而已。 老妈看了眼大舅,说安民,昨天你回来,咱妈是什么想法? 大舅说老太太也挺犹豫,但休息前我隐约听到,说是好歹得有个窝住。 众人哗然,矛头一致指向大舅,说怎么不早说这话,老太太既然有想法,刚才就不应该各抒己见,先听听她怎么说。 三两句说开,我苦笑一声,简单的事情搞复杂,累不累。 姥姥回来后,大家问她是怎么想的。姥姥坐在主位,“我能怎么想,我就想有个地方住,将来过年,你们好歹有个地方能聚在一起。” 大舅说那是要房了? 姥姥摆摆手,“胡家庙的确太远,你们去那不方便,我刚下楼想了想,不如让建民找他同学,跟拆迁办走走关系,我早点搬离小区做个典范,多争取点赔偿款,在附近找个二手房一买,这样每逢过年,你们也方便过来。” 小舅直起腰拍着胸脯,妈你放心,我同学好多都在这一片,你要是决定好,咱家人统一意见,我马上就去办。 见大人们意见靠拢,话题延伸到搬离后租房细节,姥姥眉头也慢慢舒展。我站起来往阳台走去,点了一根烟望着外面。 这事,差不多谈妥了。 哥。 毛毛跟过来,低着头说:“我不知道我妈去南宁搞传销,现在红旗那边亲戚知道后,都被我妈得罪完了。对不起,害得姑姑也被骗过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祸不及家人,已经过去了,大人们的事情咱不参活,我们是我们,不影响咱俩的友谊。提醒你一下,以后紧张时,别用手搓衣角,太容易让别人看穿你的想法。 他不好意思的双手下垂,谢谢你理解。我摆摆手,咱俩之间不言谢,对了,小舅什么时候去南宁捞你妈? “听他说本来准备昨天走,但奶奶家这边有事,他有几个同学还没抽出时间,估计快了。”毛毛说道。 我点点头,说小舅的同学有些是猛人,跟你爸说说,去那边只要人捞出来就行,别太过,毕竟不是西安。 我们聊完天出来,大人们也已经结束话题,在外面吃了顿饭,大家各回各家。 路上我问老妈,等搬家后姥姥先住哪?老妈说建民先把关系打点好,看能不能谈租房过渡费,一切谈完在定。 本来刚才分开,想跟小舅聊两句,但看到他刻意躲闪的眼神,怕是自己心里的坎过不去。我叹了口气,时间是一剂很好的妙药,先沉淀吧。 第二天上班,韦淑芳说“一个多月没盘点,这两天把库存清点下,看是否帐货相符。”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盘点? 每个月最痛苦的就是盘点,对单子、对实货,玩具大柜库房在四楼办公室旁,每次盘点如扒皮一般。 我摸了摸鼻子,说好。等韦淑芳走后,我看向于梓晴,她心领神会的对我眨了眨眼,我帮你。 感谢你八辈祖宗,不是,感谢你帮我,任何要求都满足你。 诶哟,口误,别捏耳朵,疼。 周末排班,我给周一排了两个早班,对韦淑芳说下午吃饭让临柜看。她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休假时不让看似得。 好吧,原谅最近心里有事,逻辑思维比较混乱。 周一早上,商城一般没什么客人,迎完宾开始分工,她负责柜台,我负责库房。一早上时间,对单子差了两件商品。 平时一月一盘时,产生差异不过是悠悠球或四驱车,这单子对完,竟然差异商品是遥控车,而且是最贵的两个。 于梓晴咬着笔帽,说你确定把库房仔细盘了?我说是啊,拿着单子逐个对的货呀。她摇摇头,肯定哪里漏盘了,等韦淑芳来,我跟你下去在盘一次。 没多久韦淑芳来接班,询问盘点如何?我说差了两件货,可能库房我没盘仔细。她点点头,那就去吧。 中午为了高效解决盘点,我俩都没吃饭。我跟于梓晴去地下室换便装,对她说你先上,我去外面抽根烟。 她无奈的说:“去吧烟鬼。” 我也不在意,换好衣服上盘丝洞,在附近便利店买了两人份面包和酸奶,提着袋子进商城。便装坐客梯红裤子不管,我上到四楼径直往库房走去。 推开门见于梓晴扒着货对单子,我咳嗽一声,把袋子放到一边,说我来。 所有货我又点了一遍,还是对不上。于梓晴站起来在库房转圈。 这间库房是我们四个柜台公用的,她走到芭比柜放货的区域,弯下腰看了一番,起身对我勾了勾手指,过来。 我走过去,她猛然拍了一下我的额头,说笨蛋,就不知道往旁边看看吗,这么大的双钻标志,你看不见呀。 我眯眼打量,单子上两件差异遥控车,安静的躺在地上,我把两件货放到双钻区域,干笑两声,大意了,先吃点东西。 我歉意的把袋子递给她,于梓晴拿出面包和酸奶,看在食物的份上,饶你一回。 我们坐在箱子上吃东西,库房安静的只能听到咀嚼声,她喝了口酸奶,说上次你给我讲的,是不是真的。 我三两口吃完,向她解释道:“于梓晴,你应该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上次在麦当劳跟你表白,你用拙劣的借口拒绝我。和昝巧宁交往,一方面我想让部门的舆论淡下,不愿给你压力,另一方面老妈在外地,只想找个心灵慰藉,那段情注定走不长。” 她幽幽的说道:“嘴在你身上,你想咋说就咋说,谁知道你跟她交往有没有干点啥。” 我苦笑一声,“我俩至多拥抱过,连嘴都没亲上,如果我跟她真怎么样了,上一回就不会跟你解释那么多。”我伸出三指,我张晓宸,真要跟昝巧宁发生出格的事,那就…… 本想在她面前起誓,但一只有温度的手捂在我嘴上,她说你别这样,我从你的眼中看不到欺骗,我信你。 我心一横抓住她的手,认真的说:“于梓晴,我们交往吧。” 她没有挣脱我的手,任由我抓着。等了片刻,她抿嘴一笑,我不同意。我浑身一颤,失望的把手松开,只觉得眼前一黑,额头又被她拍了一下。 我摸着额头,无辜的说干啥,不同意还打人。 她用指尖对着我,说道:“我还没说完,这回拒绝是因为你心不稳,给你个惩罚。再说,我也没有感受到你多喜欢我,最后我警告你,以后再敢把我的手先松开,有你好果子吃。” 我楞楞的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那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她鼓起嘴,不要绕我,看你的表现。 说完,她站起来,“你把钥匙和盘点单拿到柜台,别一会红裤子听到声音,进来给咱开单子。我在印花布园等你,送我回家。” 这小妮子,只要她明白我的用心,时间不是问题,您就请好了。 第三十章 确认过眼神 骑上小电驴,我把她载回家。路上我不敢造诣,怕引起她的反感,这段即将开始的恋情,一定要好好珍惜。 送她到家我一路向北,我们认识有小一年时间,只要让她明白我是认真的,取悦她不过是说词,毕竟分手没几天,给双方一个缓冲时间罢了。 下次在在握住你的手,我一定不会松开。 有些话沉浸在心里,长时间不说出来让人很是压抑,今天能把这些话跟她述说,心里的枷锁瞬间离析。 畅快。 每天上班,浑身充满干劲,除了日常工作,更多的则是跟于梓晴增进感情。 用心跟她接触,才发现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小醋心,以前跟昝巧宁的过往,她依然耿耿于怀。 于梓晴,咱聊天时不带老拿前任说事的,你这样我都不会了。 她噘着嘴,“咋,说说还不行吗,不愿意听拉倒。” 每每遇到这样的聊天,我们多以沉默结尾,感情到一定份上,怕是遇到瓶颈了。 我摸了摸鼻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过去的就过去,把眼光向前看,不要老跟过去较真。你看我从来不拿你和二恋说事。” 二恋,是我给她的前任起的外号。 她脸一红,说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嘛,凭啥你跟她谈恋爱,把我晾一边。我把手放到票台,拇指、无名指、尾指立在桌上,食指、中指弯曲做作揖状。 大小姐,我给你跪了,求你别揪小辫子不放了。 她见我一脸诚恳,捂着嘴说好啦,翻篇。 我欣喜道:“对嘛,翻篇儿。” 放眼未来,才是正事。 如果没有商场的舆论,如果没有跟昝巧宁的一出,如果没有她的犹豫不决,也许我们早已确定关系。现在想想,绕了这么大一段弯路,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也不计较之前的根支末叶。 巧妙的用五指做出作揖的动作,也算是给彼此一个台阶,我暗自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如何让她产生爱恋。 认真跟于梓晴接触,她算是蛮自卑的姑娘,早期来西安,是帮姐姐带小孩,原本带到幼儿园要回到老家,她姐见一直在家看小孩不是回事,托邻里邻坊给她介绍工作,几经周折来到开元。 聊天时听她讲,当初来西安时舌头都不利索,一口鲁普话,为了练发音,她姐专门买了个小广播,让她多听多说,好早一些练好普通话。她自己也争气,短短两年时光,虽说平舌音、翘舌音不分,但流利的普通话,算是学下了。 要知道开元商城很严,基本的普通话说不利索,商城是不会留用的。 一天上班,我问她来西安有什么梦想?她歪头想了半天,说还真没想过,如果说愿望嘛倒有一个,如果可以,我想早点嫁人。 我说为何那么想嫁人,是因为老家的习俗么? 她点点头马上又摇头,“这算一方面吧,来西安一直在姐姐家住,每天我都能看到她跟姐夫通电话,用电脑视频,像她们这样的生活,我很向往。不过,我不想找姐夫那类工种的,结婚连人都见不上几次。” 长期熏陶在一个幸福和谐的家庭,自身会被同化。我凑到她耳边,用浓重的低音说:“要不,咱俩恋爱试试,如果合适,我娶你。” 她脸立马变红,眼神深邃的说:“你要是比我大或跟我同岁,或许我会考虑,但……” 我打断她的话,说道:“在恋情面前,首当考虑的第一因素是双方是否相互吸引,情投意合。这两点是恋情的根基,接下来才会考虑其他,年龄,永远不是恋情的阻碍石,再说,咱俩之间不过相差三岁,等你老了,不还是我照顾你嘛。” 她噗嗤一笑,“想不到你还考虑的周全,八字没一撇的事,被你说的头头是道,你说是不是做你女朋友,会很被照顾?” 我摸了摸鼻子,说那要看是谁了,要是不爱的人,倒贴我都不考虑,但要是你,我会倾囊所有,只对你好。 她轻捶了我一下,抿嘴一笑没有说话。 这样的机会,如果不抓住则会稍纵即逝,我正准备趁热打铁敲定关系,她一句欢迎光临,打破了微妙的氛围。 我无奈的看了眼通道,一对年长的夫妻走进柜台。 两个小人从脑海里跳出来,一个小人说傻眼了吧,费了吧唧的说那么多,还不如单刀直入来的痛快。而另一个小人摇摇头,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 我轻叹一声,可惜。 凭在玩具的工作经验,搭了几句话就晓得,这两位顾客是给孙子买玩具。简单了解后,管事的是叔叔,心里便有个大概。 几经推荐,锁定性价比最高的两款遥控车,一辆迷彩吉普,一辆自带发声警车。 我跟于梓晴配合,我主攻产品卖点,她主攻生活类话术,20分钟后,搞定。 两位客人在票台交完钱回来,于梓晴双手递给客人时,说有空带小孩来玩。那位阿姨看了我们几眼,说你们是不是情侣? 在这上班快一年,从来没有客人这样说,我好奇的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阿姨看了眼叔叔,说在你俩身上,我看到年轻时跟老伴的影子,阿姨看人错不了,你俩这么默契,肯定是情侣。 我跟于梓晴相视一笑,没有反驳客人,说了几句客套话把顾客送出柜台。我对于梓晴说:“看到没,预言家都看出来,我们会是很好的伴侣。” 于梓晴莞尔一笑,“人家可没有说很好二字,另外也不是预言家。” 我作生气状,轻拍她的额头,呆瓜。 临近月底,商场要交的单据、数据很多,我焦头烂额的给公司、其他有双钻奥迪的商场打电话,于梓晴则在背后,默默的帮助我。 中班下班后,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公交车,用脑过度,懒得骑小电驴。 回到家吃完饭,老妈去水厂找继父,自从老妈从南宁回来,继父夜不归宿的频率日益减少,最多的,是窝在一墙之隔的四水厂找人打牌。 我在小院抽完烟,坐在沙发前准备开电脑,手机叮叮两声。翻开手机盖,见是于梓晴发的短信。 干嘛呢? 她今天早班,平常这会儿,是她姐下楼溜孩儿时间,这个时间档属于她的自由时间。我按下手机键“准备开电脑”发送,等她回复。 电脑有啥意思。 那你说什么有意思。 给你推荐个电视剧,浪漫满屋,你看看。 演的是什么?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笨蛋。 我放下手机打开电视,也不说是哪个台,翻了好久才找到。看了一会,手机提示有短信,我翻开看是她的短信。 好看吗? 我快速打了几个字,白痴,我才看好吧,你让我看看才知道好不好看。 哼,你要是在骂我就不理你了。 我按下手机键迟迟没发,把编好的“是你先骂我的”删除,虚心的回复“我错了,不敢了”。 于梓晴没有回复,我点燃一根烟,耐心的看起电视。 看了一会有了大概,韩国爱情剧,老早看过一部“对不起,我爱你”,很虐心的剧情,这个浪漫满屋,男主的无厘头理论倒也精彩。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我没看接起便说:“正看着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什么正看着呢?我一听声音不对,手机拿离耳朵看了眼号码,韦淑芳。 我尴尬的说:“没啥,怎么了?” 韦淑芳也不在意,说老板叫现在去粉巷唱歌。 我抬头看了眼表,20点40,我问都谁去?韦淑芳说就咱们双钻奥迪的人,等会送完宾我就往粉巷走,赶紧的出发。 挂了电话,我给于梓晴拨电话,她那提示正在通话中,估计韦淑芳正在给她打电话。我起身关掉电视,去红砖房换衣服。 刚换好于梓晴电话打来,我接上抢先说:“是不是老板叫去粉巷唱歌。” 电话那头惊讶的说,你咋知道? 我嘿然一笑,有默契呗。我现在就走,你过半小时再出门,一会南大街见,一起去。 一小时后,我跟于梓晴在南大街车站相遇。她问浪漫满屋好看吗? 我点点头,“你推荐的,当然好看。”见她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我们往粉巷走去。 按照韦淑芳说的,我们找到包间,见其他商场的人也在,老板笑着说坐吧,咱们先唱,一会各商场的晚班就来。 上大学时偶尔跟同学去ktv唱歌,有段时间没来,见有人拿麦唱歌,嗓子痒痒的。 我看了眼于梓晴,径直走到点歌器前,点了首至少还有你。 等了片刻轮到我,清清嗓子说了一句献丑了。唱歌时我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于梓晴的身影。 一首歌唱完,听到很多掌声,我睁开眼睛,看到老板的丈夫走过来,搂着我的脖子说可以呀小伙,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把这首歌唱的这么传神,一般能唱懂这首歌的,身上肯定有过往经历,老实说祸害过多少女孩。 我老脸一红跟他应付着,眼睛则看向于梓晴,她笑着对我竖起大拇指。 老板把她男人叫回去,我递给老板一个感激的眼神,脱身坐到于梓晴身边,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为你唱的,好听吗? 第三十一章 终得其所美人归 旋转彩灯打在她脸上,她脸色绯红说好听,我拿起桌上两瓶酒,递给她一瓶,干杯。 没多久下晚班得人进来,我们对韦淑芳招招手,她对老板点点头坐到我们身边,问玩的如何。 我喝了一口酒,说挺好的,关键在于放松。 几个小时后,老板见大家面露疲倦,在点歌器上按了暂停,说感谢大家07年的付出,希望大家在商场好好做销售,08年我们再创辉煌。 听着老套的说词,我们附和着场面话。老板继续说道:“今天就到这,明天还有同事上早班,今天晚上打车的费用算公司的,把票留好交到柜长手上,业务明后两天去给你们报销。” 我看了眼大家欢喜的表情,对嘛,这才是我们想听到的。 众人下到楼下打车,看到于梓晴上车后,我对她说到家打个电话。她羞涩的说好的。 坐出租车到龙首村,我的手机响了,接通听到她的声音,我酒劲上来,对手机亲了一下,说早点休息,随然挂掉电话。 司机师傅笑着说:“女朋友打来的吧,年轻就是好,真让人羡慕。” 我陪着笑没吭气,用手扶着头看窗外。 女朋友,快了。 下车觉得头疼,吐了一回清醒很多,自己的胃,怕是对酒精过敏,不到两瓶就吐,简直了。 一夜无梦,起床整理完内务,看手机有短信和未接电话,见是于梓晴发的。我拨通于梓晴电话,很快她接上,说昨天你回家也不给我发个短信。 我苦笑一声,“这么关心我啊,昨天下车酒劲上来,回家倒头就睡,大意了。” 她数落一番,说上班再聊。 挂掉电话,我走到小院,突然想到昨天接她电话时,好像隔着手机亲她了。 这事弄得。 下午上班,韦淑芳走后,于梓晴问昨天没事吧? 我笑着说:“能有什么事,我一大男人,身上又没装钱,总不至于劫色拼刺刀吧。” 她茫然的说:“拼刺刀是啥意思?” 我摸了摸鼻子,“口误,等你在长大点就懂了。” 今天是愚人节,我心生一计,“于梓晴,我好像不那么喜欢你了。”她笑着说:“怎么才几天,就升华到爱了?” 我淡淡的说:“不爱、也不喜欢。” 她的双眸变得空洞,眼里泛着泪水。我心头一颤,遭了,本想跟她开个玩笑,谁知开大了。 我忙递给她纸巾,解释道:“今天是四月一号愚人节,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所措,极力想给她解释,但无数个字眼在脑海里打了个转,到嘴边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词穷。 我低着头懊悔不已,正想用手指作揖的技俩时,听到她噗嗤一笑。 我惊恐的抬起头,以为她得了失心疯。原来听人说过,一个人心里绷不住时,会的此病。 看你还敢耍我。 见她眉宇间透出一丝得意,我松了一口气,这小妮子。 她调皮的把眼泪擦干,说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今天出门我看过日历,愚人节嘛,被我反整蛊了吧。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说你够狠。 她抿嘴一笑,要你成天看轻我。 我正色道:“于梓晴,抛开愚人节,我好好的在说一次,我喜欢你。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见她要说话,我抬手打住,“给你时间考虑,好了,时间结束,请说出你的答案。” 她楞了楞,傻傻的说:“哪有你这样,人家还没考虑,太快了吧。” 我认真的说:“你拒绝过我两回,俗话说得好,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你要在拒绝我,有可能我会心凉不在喜欢你。”我吐出一口浊气,“其实你心里早有答案,说吧。” 她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的眼睛,小声说道:“虽然我不喜欢你的大男子主义,有的时候你太霸道,但阻挡不住我对你欣赏。我喜欢你,同意交往。” yes! 我高兴的跳起来,“这么说你同意了,太好了,终的其所,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太过激动没控制住自己,赵si在里面幽幽的说:“咋啦张晓宸?身上有跳蚤还是中奖了,这么兴奋。” 我连忙摆手,都有都有。 想想从去年冬天到现在的布局,她是明白我的初衷。我直起腰板,盯着她的眼睛,如果咱俩往结婚的方向走,我给你三个保证。第一,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第二,同龄女性,我只爱你一个人,第三个,我轻轻拉住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不论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先松开你的手。 喜欢是浅浅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 当她同意交往的那一刻,我再次发现,原来她在我心里,已经住了很长时间。 她在我手上掐了一下,低声说:“那就看你的表现,现在还上班呢,让人看见不太好。” 她松开我的手,往旁边站了一些,我扫视一圈,发现没有人往这边看,太过激动竟然忘了还在上班,这要被红裤子看到,按什么来处罚呢,拉手罚单吗? 下班回家,看了会儿浪漫满屋,瞄了眼墙上的挂表,见已22点30,我翻出她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下班了吧? 电话那头很吵杂,你可真会卡点,刚出更衣室你就打电话。 我说想你了呗,明天你中班我早班,想去哪玩我带你去。电话那头说好呀,我也不知道哪里好玩,你带我去哪我就跟着。 挂掉电话,我眯着眼想着一切能玩的地方,搜刮一圈想到一个好地方。 第二天上班,因为确定关系,我们说话软言软语,听的一旁王邢伟连连搓胳膊,你俩啥情况,怎么说话怪怪的。 昨天王邢伟上早班不知情,我们异口同声的说你猜。惹得她白眼翻个不停。 下了班,我在外面闲逛,等到六点时,站在盘丝洞入口等她,见她上来,我拉着她的手说先吃饭。 腿好累噢。 我不以为然的说:“平常也没见你说累,怎么今天喊叫累了。”她拽着我的胳膊,撒娇道:“原来没人述说,现在给你说不行吗?” 我嘿然一笑,说行,怎么不行,要不找个地儿,我给你揉揉? 讨厌。 我们坐到麦当劳,她问我去哪玩?我吃了口薯条,说楼上。 七楼年后开了个鬼屋,之前在外面看到有人发宣传单,昨天想了一圈地方都太远,这个比较方便。 她面部表情丰富的说:“鬼屋呀,那,那恐怖不?”我耸耸肩说不知道,我又没去过。 吃完饭乘直梯到七楼,站在鬼屋前看了眼外面的电视,上面播放的全是剪辑过出鬼屋的人,什么表情都有。我正欲上前买票,她轻轻拉我的袖子,说那个,要不我们在东大街走一走吧。 看她胆怯的眼神,我摸了摸她的头发,怕甚,这不有我嘛,走,见识一下。 买票进去,里面有工作人员,他开口道:“有一个要求啊,不允许打里面的人。” 我眼睛一转,还有人假扮鬼呢。 得到我们回复,工作人员在前面带我们走,准备拐弯时,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无常大哥在洞里坐着。 胳膊传来力道,我看了眼于梓晴,说看,这是黑白无常的老白,不害怕。我们一路跟着工作人员,路上碰到刺激的地方,于梓晴高分贝连连,害怕的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的钻进我的肉里。 我嫌疼,索性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她跟个鹌鹑似得,抱着我的腰,头埋在怀里不敢睁眼睛。我坏笑一声,目的达到了。 我算准她会怕鬼屋的七七八八,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跟她有亲密接触。我满足的搂着她往前走,快到出口时,脚下传来各种感觉,像似有很多手在抓脚踝。 她啊的一声紧紧抱住我,我搂着她说不怕,都是假的。她声音颤抖的说:“后面那个,也是假的吗?” 我回头一看,立马感到头皮一炸,只见刚进门时看到的白无常,一脸木然的跟在后面。 恐惧从脚底板一路窜到天灵盖,我抱起于梓晴,在地上狠跺几脚,把那些烦人的东西平息掉,猛的往出口跑去。 几步距离,感觉跑了一个世纪,等我抱着她从鬼屋出来,吓得我一身汗。 那是什么鬼? 我把她放在地上,深吸一口气渐渐捋顺。冷静想了想,刚进来时工作人员提醒,不许殴打里面的人,那白无常,可不是人扮的么。 想通这一点,看着于梓晴惊恐未定的表情,我嘿然一笑,这门票花的值了。 你等我下啊,去个洗手间。 她快步往洗手间走去,我跟着到隔壁男厕,点了一根烟放水,事出反常必有妖,刚如果我要立在那不动,老白会怎样呢? 我摇了摇头,刚才可没时间捋,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于梓晴抱出来,我苦笑一声,还是阅历太浅。 在外面等了好久她才出来,我说这么慢,以为你掉坑里了。她踮起脚尖贴在我耳边,“刚在鬼屋你抱的太紧,我内衣带开了。” 我老脸一红,跟个木鸡似得怵在原地,她拍了我一下,“鬼屋很刺激,你说刚才那个白无常,是真的假的?” 我顺坡下驴,把推测给她解释,她听完点点头说靠谱,就是这个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第三十二章 外面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我们挽着手下到一楼,我说还想去哪玩? 她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我该回家了,要不我姐给小孩洗澡,一个人搞不定。” 骑小电驴把她送到中铁十五局,我说明天我休息你晚班,白天在兴庆公园转转吧,我好久没去了。她点点头,说好。 第二天一早,我骑着小电驴赶到十五局,给她发了个信息,坐在车座上等她。 日久生情的恋情,在我看来比较靠谱一些,知根知底不像别人介绍来的突然,从相遇到相知,稳定的了解对方,是对往后的恋情做一个很好的铺垫。 于梓晴走出十五局,从她的眼里看到满满的温柔,这种温柔,是只对亲昵的人才有的表情。我眯眼看她,五官算不上精致,但举手投足之间,有那种小女人的味道,让我内发的升起保护她的欲望。 我对她笑了笑,今天化的妆好漂亮。 她眨着眼睛,专门为你化的,你觉得好看就行。 我载她到兴庆公园,存好小电驴,拉着手往公园走去。 我们漫无目的走着,平时在一起工作,总有说不完的话,昨天确定关系后,更是如此。 她是一个比较安静的女孩,我们聊天,多半都是我说她听。兴庆公园绕了一小圈后,我们找个靠湖的双人凳,坐下欣赏宁静的湖面。 “张晓宸,能把我的手松开吗?一路上拉到现在,是不是稍微缓解一下。”于梓晴说道。 我干笑两声把手松开,拉着你的手,总感觉跟软玉一般,舍不得松开。她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我,早上吃蜂蜜了,嘴这么甜。 说的是真的,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你的手温度好高。我喝了一口递给她,温度高就对了,火气方刚正当年么。 她岔开话题,靠着我的肩膀,“张晓宸,我长得一般,个子也不高,你看上我哪一点,为什么我觉得这么不真实?” 我望着湖面说:“朴实。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感到我们会发生什么,还记得当时咱们来这里培训吗,那个时候我就对你产生情愫,不过当时你有男朋友,我没办法插足。等你分了,我又跟昝巧宁好了,命运就像开了个玩笑,不过好在最后,月老手里的线,把咱俩绑到一起。” 她拉着我的手,说道:“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第一次见你,就感觉咱俩以后肯定能做朋友。你知道吗,当时你那冰块脸有多好笑,赵si给你介绍同事时,你对她们都会客气一笑,但对我就绷着脸。” 她学我之前的样子,惹得我们一阵乱笑。 我摸了摸鼻子,“我对一般人都会热脸相迎,但对有兴趣的人,大都是会保留一些,毕竟撒的太开,到最后就收不回来了。” 张晓宸,我想跟你说件事。 我转头看了一眼,你说。 她直起身子说道:“昨天我想了想,咱们交往,能不能不让周围的人知道,当然这是暂时的,既然我们相互选择,一定会珍惜彼此。现在是在一起工作,我不想让大家闲言碎语,到时候有不好的反应,我想咱们低调一些,好吗?” 我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地下恋情?” 她用玉指戳了我一下,“不要扭曲我的意思,你这么聪明,应该懂其中的道理。” 要想感情久,闲言碎语的确是个误区,我点点头,说好吧,在开元做男女朋友,真木乱。她见我心不甘情不愿同意,软言巧语哄了一番,对我倒是受用。 我搂着她,那你说完了,我这也有一事。她点点头,我说:“这么几年我虽然交的女朋友不多,但我玩够了,希望咱俩是奔着结婚方向去谈,如果可以,相处段日子,差不多咱俩结婚。” 于梓晴一直给我传输的,是奔着结婚而去,我不想负她,所以在刚开始,我想把一些话说在台面上,彻底打消她的顾虑。 她盈盈一笑,“怎么想这么远,我们才刚开始,你不是说要在结婚前,有一场刻骨铭心的感情吗?” 我说然也,刻骨铭心的恋爱和结婚不冲突。她做沉思状,谁也不想开始一段有终点的感情,不是有句话吗,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通通都是耍流氓。 我轻拍她的额头,脑子里一天都装的什么,哪来这些七七八八。 她笑了笑,说我们珍惜彼此,不要留遗憾,往结婚方向走,你要好好表现,争取彻底俘获我的心噢。 我大手一挥,那都不是事,请好了您。 中午一起吃了饭,腻歪了会儿她回家拿东西,我拧着把,骑小电驴把她送到开元,临下车前我叫住她,噘着嘴说亲一个。 钟楼人流量很密集,街道上人流攒动,她脸一红凑到我耳边,丢下一句想得美,笑盈盈的离开我的视线。 我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都说谈恋爱的女孩最幸福,此话一点不假,吐出一口浊气,骑小电驴一路向北。 持续几天发酵,我跟于梓晴的感情升温许多,我们保持默契,在柜台内敛许多,除了刚开始王邢伟爱是非两句,其他人则没一点怀疑。 我们这一出瞒天过海,小心的保护彼此之间爱情。其实我们也能感觉到,韦淑芳、朱三玲、赵si、王娜是知道的,只不过看透不说透而已。 发工资了,我等你下班,一会给你买件衣服。 她跟我交往半个月,今天发薪水,想给她送件东西。她摆摆手,小声的说:“我不要,咱们挣得差不多,不要太破费。” 我一再坚持,她见拗不过,一句到时候再说结束话题。 早班我下班,跑到文商看别人玩游戏。于梓晴说的没错,我们挣得差不了多少,如果要想有以后,是不是要考虑从开元出来,在外面闯一闯了,要不就这点工资,她愿意跟我结婚,我都觉得太怪。 看手机差不多到点,我往盘丝洞口走去。等了许久,看有人陆陆续续上来,我躲在一辆车后面,等她出来。 于梓晴从盘丝洞上来,左右瞅了瞅,低头从包里拿手机。我猫着腰一点点往前移,见她往文商方向走,我从后面猛的抓住她的手。 逮小孩喽! 她啊的一声,一见是我,小粉拳像不要钱似得,朝我身上招呼。等她打够了,我拉着她说饿了吧,先吃饭。 她拍着胸口,说以后不许吓我啊,魂儿都快下没了。我说瞧你这小胆鬼,好好好,你说啥就是啥。 吃完饭,我拉着她在东大街消化,走到一件休闲装店,我大拇指一指,走吧,进去看看。 她挽着我的胳膊,随意浏览着商品,我努了努嘴,那件粉色的好看,你穿上会很漂亮,试一试吧。 她嘴上说不要,但眼睛一直盯着那件衣服,这让我想起一句话,其实,每一个女孩衣橱里,永远缺一件衣服。 我搂着她,小声的说::“你嘴上说不要,但身体却很诚实。” 她脸红的像似滴水,说什么呢,讨厌。 见她迷离的眼神,我立马秒懂她意会错了。拍了下她的额头说醒醒吧,你这小脑袋想什么呢,怎么一弄就想歪。我指了指衣服,我说的是它。 她反应过来,使劲掐了我一下,叫你说我,哼,我不试了。 好话说尽,连哄带骗的把她送进试衣间,我呼了一口气,这世上,唯有女朋友难以伺候。 等了片刻,她从试衣间出来,问好看吗?我让她原地转了一圈,点头说道:“挺衬你肤色,再说你瘦,穿啥都好看。” 我顺手把架子上拿的裤子递给她让试,结果好了,她试瘾大发,那试衣服的节奏,拦都拦不住。 1个多小时后,我们从店里出来,到印花布园把小电驴骑上,载她回家。 到中铁十五局门口,她下来说:“谢谢你送我的衣服,我很喜欢。”我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我之间不言谢,快回家吧。 骑着小电驴一路向北,原来跟昝巧宁交往,至多在外面吃个普通便饭,现在跟于梓晴谈恋爱,虽说卡里有点积蓄,但我们频繁约会,那点工资根本着不住花。 要不,换个工作试试? 回到家我认真的想了想,渐渐领悟所谓的地下恋情,有些事当真细思则恐,我苦笑一声,这工作换定了。 第二天上班,我把换工作的想法跟她说起,她耐心听完后,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张晓宸,男人就应该在外面闯一闯,我不奢求过得有多好,起码能跟上大部分人节奏就行。” 看来没有猜错,我摸了摸鼻子,说我也有从业经验一年,出去试试吧,实在不行,我自己还有一套房,等咱结婚也离你姐家近。 她锤了我一拳,不在说话。 主意打定,我跟赵si申请离职,她诧异的问我为何?我把理由跟她解释,她沉默了很久,说是不是跟小于谈恋爱,担心部门的碎语? 我淡淡的摇摇头,“这里工资要我自己还行,不过谈恋爱后,开销会很大。外面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磨砺一番,总不能一直在开元的保温箱中过活吧。” 赵si见留不住我,点点头说理解,既然在玩具大柜工作一年,大家对你印象都不错,不如让她们商量个时间,在外面一起吃个饭。 第三十三章 情侣手机号 要不说赵si会来事,这种根枝末节都能想到。我笑着说好。赵si说先工作吧,晚点我给郑si打个电话,叫来一起热闹。我现在去办公室跟冯si沟通,你有个心理准备,她待会肯定会叫你去办公室。 谢谢赵si。 相识一年,跟玩具大柜很多同事早已成为朋友,真要离开商城,心里莫名酸楚几分。这种氛围融洽的团队,不知能否在碰上。 一会儿功夫,赵si走来,说去吧。我点点头,之前听王邢伟讲过,昝巧宁现在上班的专柜在办公室外面,希望别碰见。 穿过她上班的专柜,用余光打量,好在没在。我深吸一口气,笑着进到办公室。 冯si。 办公室只有她和运动部门的席经理,我对席si打声招呼,站在冯经理面前。 她和颜悦色的让我坐下,“听赵si说你要离职,怎么了?” 我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她笑着说:“如果觉得工资低,我可以帮你调到销售好的柜台,如果你想,我也可以让你去运动。” 我看向席si,她笑着说:“你们冯si喜欢男孩你应该知道,她跟我说过你的情况,我刚问过赵si,你的销售表现还不错,我这没什么问题,知名运动品牌工资都挺高,说吧,想去哪个品牌?” 我愣了几秒,本来准备好的说词,两位大神竟然如此态度,一唱一和的让我有些无语。 离开开元,就是想要去外面看看,工资的确是最重要的硬核,但如果选择席si这边,那跟换汤不换药有什么区别。 即便运动品牌牛掰,我也会靠自己的努力进去,不能因为冯si喜欢男孩为由,欠这么大的人情。 想通这点,我吐出一口浊气,拱手说:“谢谢冯si和席si的抬爱,我现在还小,想去外面看一看,其实挺感谢儿童部能收我,如果我在外面受挫,再回来也不迟。”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没有一口咬死,运用暂缓策略迂回。冯si听我这样讲,跟席si对视一眼,说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也不好说什么。那这样,如果觉得外面难你就回来,只要我在,儿童部大门为你一直敞开。 虽然只是场面话,但双方听的都很舒服。冯si问我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笑着说:“5月3号吧,劳动节柜台忙,把那天过去第二天盘完点,帐货相符我就离职。” 她向我投来赞许的眼光,说我没有看错人,这几天好好工作,我跟你们厂家沟通下,让他们在发下月工资时,一并把5月两天的薪酬发上。我道了声谢,往外面走去。 第一份工作能碰到好的领导,这让我体会到社会的暖感,祝开元商城的生意,蒸蒸日上。 嘭。 只顾低头走,出来不小心碰到人,那人被我撞了个趔趄。我连连道歉,询问没事吧。抬头与那人对视,看到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昝巧宁。 从她眼神里,看到她本想抱怨几句,但看到是我,瞬间面若冰霜,往一旁走去。 再遇即是路人,我与她早已画地为界,看到她如此表情,我无奈的摇摇头离开。 分手后的情侣,最好不见。 于梓晴见我回柜台,问经理怎么说?我把办公室的谈话跟她叙述,又将出来时撞到昝巧宁的事说起。她听完微皱眉头,分手了还有肌肤之亲,不要脸。 我苦笑一声,“你懂不懂主次呀,跟你讲这么多,到头来你只关心那有的没得。看来所有人都一样,别人跟自己说话,都是听自己最为关注的关键词。” 她莞尔一笑,“跟你开个玩笑,你瞧你激动那样,要不我给她腾位置,让你俩再续前缘?” 我对她翻了翻白眼,丢下一句去你的,不在理会。 第二天上班,赵si叫住我,说大家商量好了,等劳动节过后,咱们找个地方吃吃饭唱唱歌,昨天我跟郑si打过电话,到时她随叫随到。 我对赵si说了句谢谢,走到柜台跟韦淑芳交接班。她说什么情况,跟小于谈个恋爱还要走,大家又没说什么,你咋想的? 看来大家早已知道我和于梓晴交往,只是不说破而已。 我摸了摸鼻子,跟韦淑芳解释一番,她听完说想法很好,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要去实践你才会明白,这个社会其实很难混的。我摆摆手说没事,碰壁才会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她见我去意已决,便说在过几天就是劳动节,这两天你给老板打个电话说一声,顺便提下小于做柜长,你也知道我现在的重心。 我点点头,说好的。 呼,好累,这回盘点一把过。 转眼到离职日,一个人用心工作,在小的岗位都会发光。这几天不论是部门领导还是公司老板,都在极力挽留,更甚老板私下沟通给我涨底薪,我都一一谢绝。 韦淑芳上晚班,赵si征得冯si同意,给玩具大柜今日都排的早班,明面上说是今天统一盘点,实则大家利用这次机会,出去放松一下。 昨天她们商量,去李家村秋林对面吃饭,顺带在旁边好乐迪唱歌。我们从盘丝洞上来,打了三辆车,往南驶去。 郑si。 进到订好的包间,我看到郑si早在里面坐着,很久没见,大家跟郑si热情的聊天。赵si拿着菜单,说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吃饭,今天的费用我掏,来,一人一个菜,点菜。 趁点菜的空挡,郑si拉着我的手,说张晓宸,你跟于梓晴谈恋爱了?我溺爱的看了于梓晴一眼,笑着说是的。 当时我就说撮合你俩,怎么说你都不听,现在看来你俩感情不错。好好对人家小于,挺好的一姑娘。 于梓晴甜甜一笑,“张晓宸对我不错,谢谢郑si关心。” 菜单转到我,看了眼大家点的菜,我随意的在养颜木瓜旁画个勾,说明白郑si,别老说我,在家最近待的如何? “很舒服,不用想销售,不用早起晚会,就是想玩具柜老同事。”郑si笑呵呵的说道。 见她这腔调往苦忆上走,我识趣的闭上嘴,安静的听老同事们交流。 赵si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说半小时以后开始做,我们先聊一会儿。待服务员关门离开,赵si对郑si摆摆手,行了,今天不是咱们几个老家伙的话题,要说找机会再说。 到底是大柜长,一句话把话题拉回来。听王娜说自打搬到五楼,玩具大柜好久没这样聚一起吃饭。 赵si说道:“咱们一会吃完饭去旁边唱歌,等晚班过来好好聊聊。”见大家乐得其中,我跟于梓晴交换眼神,相视一笑。 我们吃完饭,赵si让大家下楼到隔壁ktv,一人往收银台走去。我示意于梓晴跟她们先去,紧跟赵si身后。 “赵si,今天大家是因为我离职,才聚在一起,你这样破费说不过去,你别掏了。”说着,我把钱包掏出来准备付钱,赵si按住我的手,说张晓宸,大家能在一起工作是缘分,本来就打算最近忙完请大家聚聚,你别有其他想法,只是你的事在前碰个凑巧。我作为大柜长,请大家出来放松下,挺好的。 我张嘴要说话,赵si摆摆手,“张晓宸,离开开元,离开玩具柜,别给我们丢脸就行,好好工作。” 赵si没有太多的壮志励语,但就这种贼接地气的话,让我心头一暖。我重重的点头,“赵si,我不会掉大家的面儿,会努力工作的。” 赵si让我把钱包收好,拍拍我的肩膀,对我鼓励的笑了一声。“适当给自己一点压力就好,你还小,未来的路才刚开始,加油,我看好你。” 等她付好钱,我们到ktv找包间,进去后看见大家已经把气氛哄起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的倍数果然厉害,我对赵si笑了笑,开始享受短暂的快乐。 晚班下班来好乐迪找到包间,我们一直疯到凌晨才离开,大家一起下楼,对我勉励一番,各自散去。 我打车送于梓晴,在出租车上拉着她的手,说先放松两天,明天我来找你。她抿嘴一笑,一天看不见我都舍不得吗?我摸了摸鼻子,是呀,能把你追到手,是我在开元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明天带你去营业厅,我给咱俩办个情侣手机号。 把她送到十五局门口,我跟她挥手道别。昨天跟老王打电话,他无意间提到情侣号,我追问了很多细节,得知用身份证办理按月交费,在限定范围,两个手机号码可以无限畅聊,特别适合当下情侣。 第二天早上,我坐上公交车给她打电话,说钟楼邮局见面。 一小时后,我俩拉着手到邮局楼上,取了号码我跟她坐在等待区,说等把卡办好,以后咱们打电话,就可以随意聊天,无视通话时间。她问什么意思?我把了解的信息跟她分享,她高兴的说不错呀,我在路上还在想,昨天你给我说的情侣号是什么意思,听你这么一说,太适合我们这类人。 我溺爱的看着她点点头,必须的必。 请21号,到4号柜台办理业务。 第三十四章 初吻 到我们了,走吧。 我拉着她的手到4号柜台,柜员露出标准的微笑,问办理什么业务? 你好,我要办个情侣号套餐。 20分钟后,我跟于梓晴开心的离开邮局。让她离我有些距离,掏出手机给她拨电话,听通话音质正常,我满意的挂掉电话。 我们的号码前十位一样,只是最后一个数字不同。她挽着我的胳膊,说离上班还有好长时间,咱们去哪呀? 我想起前面一点距离,有个钟楼电影院,笑着说先吃饭,一会带你看电影。 简单吃了点,到售票窗口买了两张票,我看了下影名,加勒比海盗。 她在旁边买了两瓶饮料,我们走进电影院,依旧漆黑一片。我拉紧她的手,站在原地眼睛适应了会光线,眯着眼拉她往前走。 票上没有什么座位限制,大中午影院没什么人,我带她到中间座位坐下。 大屏幕昏暗的放着影片,剧情的确不错,一个叫杰克的海盗,跟超自然恶势力在海上做斗争。 我正看的精彩,一旁于梓晴柔声的说:“张晓宸,你接过吻吗?” 电影院几乎没什么光线,我透着影幕微弱的亮光眯眼看她,反问道:“你有过吗?” 她老实的点点头,之前跟潘海波亲过,不过只是碰了一下。我摸着她的脸,心疼的说:“你很诚实,初吻就这样夺走,不过谁能没有过去,好在这回你遇见的是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有过吗? 见她追问,我苦笑一声,眼睛明亮的看着她,没有,跟前任们交往,最多只是拥抱。 她满意的点点头,把我的头扭向影幕,看电影吧。 我看着屏幕,心思在琢磨好端端的她问这干啥。这时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说你是猪吗,这么明显的暗示你感觉不到,她在等你主动亲她,笨蛋。另一个小人则说,他说的对。 说的对? …… 一直以来,只要当两个小人跳出来,善意的那个小人一定是中肯意见,这回他竟附和邪恶小人。 好吧。 两个小人如泡泡般破灭,我咕咚咽了口唾液,看向于梓晴,上? 上! 她见我看她,说干嘛?没等后面的话说出,我拉着她的手,另一个手则摸着她的侧脸,嘴唇贴了上去。 刚开始她还挣扎几下,当我的舌头挑开她的牙关,于梓晴浑身一抖,整个人瞬间软了。 这是我的初吻,我极力回想在电视上看到的接吻画面,努力的做到更好。 几息之间,我得到人生中的第一次接吻,我紧贴她的脸,保持点距离说这是我的初吻。她害羞的用手擦了下嘴,讨厌,亲就亲嘛,干嘛要给人家吐口水。我低下头连连告罪,她用手抬起我的脸,不过我喜欢。 我遂不及防,她主动着重复刚才的动作,腺上激素暴起,底下不争气的撑起帐篷。 时间像静止般,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小时。我喘着粗气,待我手不听使唤时,她温柔的推开我,脸色绯红的说道:“张晓宸,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珍惜彼此,认真谈一场恋爱。” 那种不理智想法渐渐褪去,我刮了下她的俏鼻,“不论你爱我多少,我都会加倍的爱你,珍惜彼此。” 她开心的吻我额头,“陪我出去透透气,这里太闷了。” 在电影院待太久,昏暗到明亮出去差点摔一跤,我紧握她的手,往地下通道走去。 我们保持走三步退一步的步伐,来到盘丝洞口,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上班去吧。她对我甜甜一笑,我目送她到拐弯处,转身往车站走去。 恋爱如果没有肌肤之亲,就如肉体没有灵魂。我抹了下嘴角凝固的吻渍,用心感受刚才的举动。 美妙。 回家打开电脑,我在网上搜招聘网站,敲下回车,度娘第一条显示前程。鼠标点进去按照提示,注册账号填写信息,锁定范围选择销售行业,第一次使用不太懂,投了几个招人单位,我关掉网页。刚离职一天,先不着急,我要好好想想,做哪方面工作。 起身到小院抽烟,老妈跟过来,说晓宸,谈恋爱和工作是两不耽误,为什么你要离职呢。 离开开元没有跟老妈说太细,我笑着说:“找的女朋友是一个柜台的,周围都是女性,免不了有些人爱嚼舌根。再说老王比我才大一岁,他现在光跑出租,一个月到手都在3000左右,刚好有这由头,我想出去看看。” 老妈叹了口气,说道:“我就觉得你在开元才做了一年,正是各方面熟络的时候,你离开不太妥当。”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老妈,凡事都有两面性,自己选择的道路自己负责,即便没有谈对象,我也觉得工资低,事已至此,出来磨砺一下自己挺好。 老妈不在说话,深深的看我一眼回到客厅。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不过下定决心已经出来,先试试吧。 晚上22点多,我跟于梓晴煲电话,等她回到家约好明天见面,我们难以割舍的把电话挂掉。 第二天在家泡了一上午,午饭吃完,我卡着点到郭家村坐公交车去钟楼。在盘丝洞门口等了片刻,见她穿的上个月买的衣服,我对她招了招手。 于梓晴落落大方的走过来,挽着我的胳膊,我问今天想去哪转?她指着东边,去我姐家。 我脖子带动脑袋,夸张的向后退,说什么情况? 她看我的窘样捂住嘴笑,说:“我给姐姐说交男朋友,她想给我把把关。” 这诚实的孩子,竟说什么大实话。 我捂着心房位置,表情丰富的说:“我还没有准备好,现在见家长,未免太快了吧。” 她拍了我一下,“那是我姐不是我妈,想什么呢,就是见下你,瞧把你能耐的,要不给你颁个奖状,贴你脑门上呗。” 我收起夸张,正色道:“如果咱俩互换角色,我也会请我姐把关,别交了一个假男朋友。”说走就走,我们坐车到兴庆路,过马路往十五局走去。 她在路上跟我解释,不是所谓的见家长,就是好奇看看,是哪个人把她妹妹的心拐跑了。 我随她一起到十五局小区,她告诉我姨夫、表哥都在这里住。我摸了摸鼻子,说跟你姐夫一样,都是常年在外工作么? 她摇头说不全是,姨夫在这个单位工作,不用跑工地,表哥在南郊一个国企上班。 我哦了一声,她指着一栋楼说:“姐姐家住这里,姨夫他们在后面住同一栋,一个二楼,一个五楼。” 跟她上到三楼,她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回头问紧张吗?我淡淡的摇摇头。 门开后她对客厅叫了一声,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小萝莉,颠儿颠儿的往这走来。 小姨,抱抱。 于梓晴蹲下去,说小姨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洗手。小萝莉咬着指尖,一脸萌样的看着我,我弯下腰跟她打招呼,她往后退了几步,奶声奶气的说:“妈妈,有个高高的叔叔来了。” 我直起腰,看到小萝莉抱着一位女性的腿,于梓晴擦着手,说这就是我姐。我礼貌的打声招呼,真是一个娘胎里生的,长得跟于梓晴可真像。 她姐拉着小萝莉的手,说进来坐吧。 本以为会有一场拷问,我跟进去坐下好半天,她姐也没说什么。得空打量眼房间,一室一厅房型,这木头床,想必就是于梓晴睡得地方。 我心里偷乐,跟我一样的待遇,睡客厅。 她姐跟于梓晴聊了几句,看向我说:“一会在家吃饭,你有什么忌口吗?”我偷偷看于梓晴,她朝我微微点头,我笑着说:“姐姐,没什么忌口。” 她姐拉着小萝莉的手,问跟妈妈下楼买菜,还是在家跟小姨玩?小萝莉用呆萌的眼神看我,说跟妈妈下楼。 母女俩走后,我舒了一口气,问什么情况,我在路上准备了很多说词,你姐什么也不问? 她莞尔一笑,都什么年代了,还跟审犯人一样吗,她就是想看看,我找到男朋友怎么样。 我说:“那怎么样呢?” 她拍我额头被我抓住手腕,我无奈的摇摇头,每次打额头,我都有经验了,快说。 她见挣脱不得索性放弃,柔声的说:“笨呀,不怎么样能留你吃饭,傻瓜。” 我一用力,顺势把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了下去。几息之后,我抱着她说:“不论你姐怎么想,那都不是我能左右的,我能做的,就是百分百对你好。” 她把头靠在我肩上,说以前跟二恋交往,每次来家里,姐从来没有留他吃饭,看来姐对你的第一印象不错。 我直起身,指着墙边,说那是你的床吗?她说是呀,我嘿然一笑,你跟我的待遇一样,我现在也是在客厅睡。 跟她聊起搬到北郊的各种不适应,她跟我说刚来西安时的感受,不知不觉,防盗门响起开锁的声音。 她走过去帮姐姐把菜放到厨房,小萝莉噔噔蹬的向我走来,手上攥着两个棒棒糖,大眼睛萌萌的看着我,说叔叔你吃。 我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接过来问她,给你拨开吗? 她盯着棒棒糖,嗯。 厨房里传来于梓晴的声音,你陪昕钰玩会儿。 我看着面前的小萝莉,考验时刻到了。 第三十五章 小电驴算是废了 我把糖纸剥开,递给她说:“坐着吃吧,你太小来回走怕卡你嗓子。” 昕钰乖乖的坐我旁边,大眼睛盯着我手上的棒棒糖,叔叔怎么不吃? 我把棒棒糖放到茶几上,笑着说:“叔叔长大了,已经过了吃糖的年纪。” 这小家伙也乖,安静的坐在我旁边吃糖。我看到电脑桌上有本幼儿书,拿到手上翻了几页,问她想听吗?叔叔给你讲。她点点头,翻到中间一页,说妈妈给我讲到这儿了。 温馨的房间里,厨房传来水声和切菜声,我在客厅拿着书,手指着每一个图片,逐字逐字讲起故事。 两个人成立小家庭,膝下有个小宝宝,妻子在厨房做饭,丈夫陪孩子玩耍,这也许是每一个人都渴望的小幸福吧。 不长时间,我看到于梓晴端着菜往这走,她对昕钰眨眨眼,说这个叔叔讲的好听吗? 小萝莉耿直的说:“好听,叔叔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比小姨讲的好。” 于梓晴咬着嘴唇,不许说小姨。我笑了一声,童言无忌别较真。 叔叔,童言无忌是啥意思? 我想了想,用她能理解的话解释一番。事了,我指着桌子,“昕钰,先吃饭吧,一会儿饭菜凉了,吃到肚里会拉肚子的。” 小萝莉把棒棒糖嘎吱咬碎,三两口咽肚,站起来说:“我不要拉肚子,我要吃饭。” 于梓晴和姐姐把菜和米饭端到茶几上,说吃过糖先喝点水。我舔了舔嘴唇,从钟楼见她到现在没喝水,这回也有些渴了。 我示意于梓晴,她心领神会,说给你倒过了,在厨房。我洗了手到厨房找杯子,听到小萝莉奶声奶气的声音,这个叔叔挺好的,小姨以后你要经常把他领来给我讲书。 我笑着摇摇头,拿起杯子一仰而进,小孩的世界很纯粹,童言无忌。 吃饱喝足,于梓晴主动去洗碗,姐姐简单问了我几个问题,便带着昕钰下楼玩了。 我走到厨房从后面抱住于梓晴,说道:“这种过日子的感觉挺美妙,一房一妻一孩,算是大部分人的愿望。” 她笑着说那当然,今天你的表现不错噢。 我直起身靠在墙上,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说么,好端端你跟姐一头扎在厨房,把昕钰丢给我。 于梓晴手下不停,“没你说的那么夸张,雷昕钰在路上给姐说,想回来跟你玩,这不证明你俩投缘嘛。” 我笑了笑,是吗,我怎么觉得是小考验呢。我胳肢她几下,她连连求饶,有啦,一点点。 小样。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我看时间不早,说那我走了。她跟我一道下楼,没看到昕钰娘俩,于梓晴说:“在后面操场玩呢,走吧,我送你。” 我坐上车去东门倒33路,今天能见她姐姐,证明算是认可,抽时间带她也来我家,见一见老妈吧。 回到家快22点,老妈说:“你爸在后面打牌,我去看看。” 洗漱完在小院给于梓晴打过电话,我伸了懒腰,睡觉。 一夜无梦,起床收拾完内务,我去厨房找吃的。老妈对我说:“晓宸,昨天忘跟你说,咱仁厚庄小区,要拆迁了。” 我说拆就拆呗,刚好能分个新房。 老妈坐在沙发上,“昨天去收房租,听以前邻居说,这次拆迁说风是雨,连带旁边的村子,拆迁到小区大门外四栋楼。” 我喝了口水,“这不又病吗,仁厚庄小区那么大,为何单独拆几栋?” 老妈说道:“不清楚,估计开发商没有规划小区大门里头吧,不去管它,等拆迁通知下来,去办手续就行。” 不太懂这里面的行行当当,索性两袖清风不闻事,一切老妈负责就行。 我跟于梓晴保持着每天见面,有天跟她溜达到下午上班,我坐车回家,看着天空阴恻恻的乌云,怕是今天要下雨。 走到家属院门口,打雷声伴随着豆大的雨滴落下,我小跑回到家,运气真好,早下会就会淋成落汤鸡。 进家门见欢欢蜷缩在窝里瑟瑟发抖,我去红砖房换好衣服,把它抱在腿上,轻摸它的毛发。小家伙没听过打雷声,估计害怕了。 它用舌头舔着手心向我示好,我笑着说:“没事,打雷而已,不是妖怪。” 去她姐家见过小萝莉,突然发现自己柔性的一面被放大,看到无辜的大眼睛,不经意间就会流露感性的一面。 轰隆隆…… 外面的天如黑夜一般,伴随着雷鸣电闪,雨点像不要钱似得,噼里啪啦打在地上。见欢欢缓过来,把它放到地上自己玩,我拿根烟到小院。 空气中一股潮热感,我眯眼望着天空,闪电如长龙般应接不暇,我想到一段武侠小说里的桥段,估计哪位高人在此渡劫。 下午正吃饭,于梓晴打电话过来,说刚才去饭堂路上,风太大把雨伞扯断。 我走到红砖房,说那晚上怎么办? 电话那头说更衣柜里有把备用伞,没事。 我说算了,看这天气,这雨晚上也不会小,别在把伞扯断,你湿身就不好了。 她嗔怒道,讨厌。我苦笑一声,你这小脑瓜我是服了,晚上下班时我去接你,盘丝洞口见。 挂掉电话回客厅吃饭,给老妈说一会儿出去一趟。她说接于梓晴? 我点头说是的。 “刚开始别对女孩太好,老是惯着怎么行。”老妈说道。 我无奈的看了老妈一眼,说:“女朋友不惯着怎么行,你就不管了。” 知道老妈为我好,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跟她很多想法不合拍。 世上任何事情没有对与错,只是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待事物想法不一而已。 吧嗒吧嗒。 21点整,我披着小电驴专用雨衣,冒着暴雨去存车棚,骑在路上,雨点打在雨披上传来的震感生疼。 这哪是下雨,分明是天漏了。 到盘丝洞口,我找个视线好点的地方等她,隔着雨披看了眼手机,快出来了。 刚路过车站,看到乌泱的人群,公交车上的密度,机动车道的堵塞。我吐出一口浊气,看来接她是明智的。 当第一个人从盘丝洞口上来时,开元员工大军如开闸放水般走出,我拨出电话,说好地点位置,静静的等她。 5分钟后,迟迟不见她,我有些着急,拿起电话再次拨打时,不经意间看到她拿一把小伞,弱弱的站在斜对面。 于梓晴。 我大声喊了下向她招手,她颠颠的跑过来,我说先坐下,看你淋得湿的。 等她钻进雨披里,我拧着把往东大街骑去,“于梓晴,不是说好位置了吗,你怎么跑对面去了?” 她搂住我的腰,我要给你说不分东南西北,你还要我吗? 傻瓜,你就是个猪,我也好生养着。 于梓晴伸出魔爪挠我痒痒肉,我一激灵,说别捏,路上滑别把咱俩摔了。 哼,你才是猪,让你说我。 听到雨披里她的声音,我无奈的说:“好,我是猪。” 雨越下越大,雨帽已经遮不住,我任由雨水落在脸上。一路骑到她家门口,我刹住闸拍了拍她的手,说到了。 她从雨披里钻出来,看到我满脸的雨水,心疼的说:“怎么这么傻,都不知道用手擦一下吗?”说着,她从兜里掏出纸巾,小心的帮我擦拭。 我笑了笑,说:“别擦了,雨水太大,一会照样淋湿。你看你擦的,在我脸上是不是成小面条了。” 感觉到纸巾在脸上黏住,我用手把纸巾揪掉。她慌乱的看着我,小声的说我是不是很笨。 我把雨帽往上揪了下,探头伸进伞下,“不会呀,我喜欢你的本心,只是方式不对而已,以后我来教你。” 她的好看双眸看着我,我把脸又凑近一些,快回家吧,等会喝点热水。 唔…… 几息以后,她害羞的说:“谢谢你冒雨送我回家,刚才是送你的感谢。” 我摸了把嘴,真想给你做早饭呀。她呆呆的问什么意思?我摇摇头,看来不是一般的笨,快回吧,走了。 到家给我发个短信。 我点点头说好的,看她进到小区,我拧着把一路向北。 香吻当感谢,还是法式的。 我悠哉的骑着小电驴,看到机动车拥挤的路面,苦笑一声,这雨敢下两天,西安人上班至少要提前俩小时出门。 骑到方新村,见前方拥堵一片,我拐到西边,按照33路公交车的路线回家。骑到北二环邮政局时,愣住了…… 下水道堵塞,桥下的路面已经看不见,我眯眼望去,至少有1米高的雨水,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一辆辆汽车飞驰而行,那车头都快淹没,我硬着头皮往前骑,雨水淹过小电驴车身,缓慢的向前走。 呼,终于过了。 大腿以下湿透,我狼狈的骑回家,幸亏没有打开的井盖,要不麻烦大了。 回到家见卧室门关着,我在红砖房给于梓晴打个电话,嘱咐她早点睡,挂掉电话去卫生间洗澡。 第二天早上醒来,揉着惺忪的眼睛,透过窗户见雨已停,昨天晚上可真够折腾。老妈说去买菜,整理完内务见老妈回来,她说电瓶车怎么没电了?我到存车棚卸下电瓶,在家充了好半天,不见电量指示灯变色。 我苦笑一声,回想起昨天北二环淹没的路面,怕是电瓶昨天进水,已经坏了。 第三十六章 介绍朋友认识 我对老妈说昨天的情况,老妈说那就算了,以后出门坐公交吧。我点点头心想,反正最近不上班,约会小电驴还是累赘,坏了就坏了。 下午去开元等她,见面后她说昨天雨可真大,你回家没事吧?我笑了笑,说要是有事,我还能出现在你身边。 我告诉她昨晚过北二环路面,小电驴骑不成了。她想了想,说要不在买一个,我给你出点。我连连摆手,你可别,那玩意现在对我就是累赘,我拍了拍大腿,咱俩见面可以用11路,想去哪去哪。 她抿嘴一笑不在接话,我们漫无目的向东走着,碰到感兴趣的店进去逛一圈,聊到开心的事哈哈一笑。出了东门,在环城公园溜达一圈,我带她到东关南街吃饭。 我们找了一家看上去装修不错的炒菜馆,进去点完菜,我说明天你休息,要不咱们去ktv唱歌,怎么样? 她喝了口水,说好呀,你前两次唱歌都只唱一首,我都没听够呢,老实说,是不是只会一首歌? 老板请客和玩具同事那两次,我只唱了一首至少还有你,她能这样想合理。我摸了摸鼻子,说哪有,我会唱的还不少,这样,明天让你好好听听。 她说就我们两人吗?我一想也是,突然想到一人,说你要不嫌弃,我把我弟叫上,咱仨一块去ktv。 得到她的同意,我掏出手机给毛毛打电话,说好时间地点后,我对于梓晴说行了。 毛毛最近一直上夜班,明天下午坐车从厂里出发,在李家村碰面。 吃完饭,我跟她从兴庆公园西门进去,绕了一圈出来,把她送到十五局小区外,挥手道别。 我走在路上,心想上次在网上投的几家公司试水,也没打电话,这样下去可不行,光出不进,卡里的钱终会花完,到时没经费,还怎么约会。 回家我打开电脑,认真的把简历重新改写好,研究一番点到服装行业,认真的开始看招聘信息。 既然对销售行业感兴趣,试着找找服装类的工作,从导购开始,边做边学习。 投了几个觉得不错的品牌,我到小院里抽烟,希望早点有面试,拿舀儿在桶里舀水,迟早会见底。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点我往郭家村走,跟于梓晴交往一段时间,有时间把老王叫出来,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 掏出手机给老王打电话,想到他可能跑夜班,这会儿估计在家睡觉,我编辑好短信给他发过去,他看到再说吧。 一小时后,我跟于梓晴见面,坐车到李家村附近吃了点东西,往上次去的ktv走去。 前台接待礼貌的说:“你好,要个什么包间?” “小包、中包都行,三个人。”我说道。 接待在电脑上点了几下,说目前只有中包。 我点点头说行。带她在旁边酒水吧买了点饮料和零食,付过钱后,服务员提着带我们到包间。 于梓晴在点歌器前选歌,我给毛毛拨去电话问到哪了,电话那头说还有三站就到。挂掉电话,我坐到于梓晴身边,搂着她说:“亲一下。” 讨厌。 几息之后,她拿着麦克风唱了几首歌。对于两个五音不全,相互喜欢的情侣,在刺耳的歌声前,都是世上动听的旋律。 唱了几首歌,毛毛来电,我告诉他包间号,合上手机告诉于梓晴,我弟到了。 哥。 我坐在沙发上,招呼他坐下,几个月不见,我看着他说瘦了。毛毛干笑两声,说能不瘦吗,天天工作12个小时,在厂里也吃不好,那里简直是大型减肥基地。 我哈哈一笑,拉着于梓晴的手说:“他就是我弟毛毛,从小一块长大的。毛毛,这是我女朋友,于梓晴。” “嫂子好。”毛毛嘴甜的叫了一声。 于梓晴小脸一红,说你好,不过这个称呼我可担当不起。我霸气的把她搂在怀里,怎么担不起,早晚的事。 认识以后,年纪相差不大,唱了几首歌大家不在拘谨。我问毛毛,在厂里上班如何? 他撇撇嘴说:“其他还好,就是不挣钱,太累。” 我用手搭在他肩上,说你哥现在家里蹲,就知足吧你。他不明就理问为何?我把离开开元的想法简单说出,他看了眼于梓晴,小声的说:“哥,仗剑江湖为红颜,你的决定,值。” 我俩哈哈大笑。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见于梓晴看过来,我摆摆手说没事,夸你呢。 唱到快6点,毛毛说:“哥,我要走了,要不8点赶不回工厂上班,组长要罚我钱的。” 我问一会儿你怎么吃饭? 他挠了挠头,随便买个菜夹馍对付一下就行。我挑眉说那怎么行,反正快到点了,一起走。 下到楼下,我在安东街给毛毛买了个肉夹馍和酸奶,塞到他手上,说你要上班我就不留你了,吃这个,以后有时间在玩。 他接过东西没说什么,跟我和于梓晴道声别,往公交站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不到20岁出来上班,身体承受着年龄本不该有的劳累,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哥现在也帮不了你,辛苦了,毛毛。 于梓晴挽住我的胳膊,还看呢,人都走了。我收回目光,说想吃什么,咱去吃。 于梓晴摇摇头说不知道,你吃啥我吃啥。我正想着吃什么,兜里手机铃响。我掏出一看是老王的电话,接起喂了一声,老王操着一口老陕话说:“白天额迷瞪捏,咋咧?” 我说么咋,给你社个事,额谈朋友咧,啥时候你么事一起吃个饭。他说真的假的,你在哪,额开车过来找你。说出地址,于梓晴问你那个朋友,开出租车的王瑞? 我说是的,等他过来咱一起吃饭,那家伙天天跑出租,知道好吃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们在秋林逛了一会儿,老王打电话说到了,我问他车牌号,你别挂马上出来。拉着于梓晴,出来看见一辆打着双闪的出租车,停靠在路边。我弯腰眯眼打量,老王握着手机在驾驶室坐着。 我们走过去敲了敲玻璃,他摇下玻璃,说上车。 “你们得是刚在好乐迪唱完歌?”老王说道。 我说是啊,谁没事跑这溜达干啥,你吃了没,走一起吃个饭。 老王打着方向盘,说在屋吃过咧,这位是你女朋友?我说是呀,于梓晴微笑着对老王点点头。 可以,合适着捏,额弟妹跟你挺般配。 我说得了吧,她比你大两岁,叫嫂子。 老王瞄了我一眼,“比额大咋咧,她跟你交往,你比额小一岁,不叫弟妹叫嫂子,想啥捏。” 我看了眼于梓晴,她憋着笑点头,我拐到别的话题,说你要吃了就算了,好好开车,把俺俩放到前头,额坐公交车。 老王说么事,拉俺兄弟跑一会儿咋咧,你俩准备去哪吃,送你俩。 我问于梓晴王魁怎么样?见她同意,便对老王说:“那就坡底下王魁。” 对。 老王把我们送到王魁门口,丢下一句好好对人家,这女娃不错后,扬长而去。我无奈的看着尾灯,傻缺玩意。 于梓晴莞尔一笑,你跟他关系不一般呀。我说当然,初中同学玩到现在,大老粗一个,别跟他见识。 吃罢饭绕着中铁十五局走了几圈,把她送回家后,我坐车到东门外倒车。 掏出手机一看,遭了,23点17分,33路不知还能赶上不。下车往东门外走,到33路公交站看时间已经过30分,左等右等不见车来,心里渐渐着急,摸了下口袋,今天带的钱花的只剩十几块钱,这在等不到33路就好玩了。 一直到0点不见车来,我看着大腿叹了一口气,11路,委屈你了。 这次掐点没赶上公交车,当我掏出钥匙开门,已经累的快虚脱,回到家洗把脸,拿水管冲了下脚,趴在床上不省人事。 第二天打着哈欠,身体恢复正常,可是大腿像灌了铅似得,不听使唤。 从东门走回来,这酸爽简直了。 在床上缓了好半天,整理完内务给于梓晴打电话,我把昨天一路走回跟她述说,今天就不见你了。 电话那头说傻瓜,你就不知道回来找我,把自己给那么扎干嘛。 我笑着说没事,让我缓两天就好。她说对了,今天有新同事来试工,以后不用休假上通班了。我说这样便好,通班太熬人。挂掉电话,我拖着僵硬的腿到小院抽烟。 当天下午,接到老王电话,他说明天初中同学聚会,你来不?我摸了摸鼻子,问谁组织的?他说不知道,反正林林总总好多人,去不去。 我想到一个人,问朱倩楠去么?老王说当然去了,我正想拒绝,老王说这次只是同学聚会,不让带家属,到时你跟我和杨涛坐。 还是他比较了解我,上初中时,跟朱倩楠有段说不上的感情,见面或许尴尬,不过既然老王这么说,我问好时间地点,挂掉电话。 纠结许久,还是觉得跟于梓晴谈恋爱,要开诚布公,她知道我的过去,我可不想现在因为本没有的事瞒着她,到时候闹出乌龙事件,就不好玩了。 我给她拨去电话,她很快接上,我说:“明天初中同学聚会,那个送我手表的女孩也在,你,让去吗?” 第三十七章 同学聚会 电话那头噗嗤一笑,去呗,多好得事,我想聚会成本太高,同学都在山东老家。 我挑了挑眉,喂喂喂,听话听重点,我说朱倩楠也去呢。 没事,你去吧。 我说这么放心我? 电话那头说道:“你俩要想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还用等到现在,再说了,你既然能给我打电话,证明你心中没鬼,我相信你。不过你的腿,明天能好吗?” 我苦笑一声,“梓晴,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年轻小伙恢复力强,虽说现在还有点僵硬,不过在睡上一觉,肯定就好。” 挂掉电话我舒了一口气,于梓晴说的对,要想发生什么,还能等到现在。 真是的。 一夜无梦,活动了下腿脚,僵硬感已不复存在,年轻就是好。中午老王给我打电话让去他家,我说昨天跑夜班这么早就醒了?他说跑到3点就回了,好长时间不见,来我家聊聊。 我换好衣服去郭家村坐车,一小时后站在东门外,看着护城河思忆到几年前,那时刚搬到北郊,每次来找老王就在这下车。虽然跟于梓晴几乎每天都路过这,但从没有今天这种情绪,我眯眼看了会儿护城河,往老王家走去。 时光一去不复返,我们已经长大,不在是那愣了吧唧的青皮,现在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社会人。 来到老王家,见只有他一人,我问你爸妈呢? 老王说:“俺妈去鸡市拐炒股票了,我爸年后找了份工作,在大差市摇旗呢。” 我挑了挑眉说摇旗?他说是啊,十字路口红绿灯下,协警摇旗。 好吧,原谅我的想象力。 我递给老王一根烟,说准备开出租车一辈子么? 他抽了一口,说道:“那天见你忘给你说了,俺屋人给介绍了个机关单位的活,一月固定收入2000,给领导开车,你觉得咋样?” 我吐出一口浊气,说:“好事呀,正经单位,别看薪资一般,但在西安说的过去,能活。再说人家那肯定有各种福利,弄。” 老王说:“其它我觉得都行,就是工资太低。我现在跑出租车,别看辛苦,但收入高,平常没事吃个烤肉啥的,挺自在。” 我说你不能这样想,跑出租不是长久之事,找份踏实的工作,每周还能休息一下,多好。 我不能为他做太多建议,点到即可,每个人都有自己运行的生活轨迹,别人的意见过多,对当事人不妥。 对了张晓宸,上次见你女朋友,还没说咋认识的。 我说以前一个柜台,整天在一块上班,日久生情就交往喽。他哈哈一笑,别人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这兔子,老是跟别人不一样。 我摸了摸鼻子,人家说的是野兔,我是兔爷,不在一个档子好吧。 我俩聊天打屁,时间一晃到下午5点,他说6点聚会,走吧。 聚会的地方就在东门里,我们步行过去。我问杨涛最近在赛格上班咋样?他耸耸肩说不知道,好长时间都没见他。我说不是吧,一个院儿的还碰不见?他对我撇撇嘴,时间差不同,大哥你傻呀。 也对。 我们走到饭店,问服务员绿轩包间在哪?他微笑的手一指,说二楼第四间。 我们道声谢上楼。 吱呀。 老王把门推开,我眯眼看到几个同学已经早到,罗娜、焦媛、姚杨,孙科。 哎呀,这不是王瑞和张晓宸嘛,快坐。 我对两位女同学点点头,坐到座位上,问姚杨毕业以后,去哪了? 之前姚杨跟我和杨涛在围墙巷上中专,学的是烹饪。他磕着瓜子,说还能去哪,学校分配到革命圣地延安,在一家饭店当伙夫呢。 老王接过话,啥时候当厨师长捏,有空去你屋品尝下你的手艺。 见他俩打着嘴炮,微笑着对一旁的孙科说:“好久不见。” 初中毕业就没在见他,很早听他说要去当兵,看到他结实的肌肉,果然去了。 孙科坐的笔直,身上透出一股当兵人应有的味道,“好久不见,最近干啥呢。” 我说才辞职,现在家里蹲。 他笑了一声,好着呢。 以为他还有话说,等了半天见他自顾自喝茶,我微微摇头。 变了。 老王和姚杨说话声很大,我仔细听了几句,这俩牛皮都快吹上天了。一个说饭店来的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每次都要指明他炒菜,而老王则说马上要给大领导开车。我听的刺耳,说打扰下二位,要不我让服务员给包间支张桌子,你俩穿着大褂给咱说段相声呗。 大家哈哈一笑,老王搂着我说:“好长时间没见熟悉的面孔,高兴。” 两根烟功夫,同学们陆陆续续进到包间,我眯眼打量,杨涛、贾琦、张婷,朱倩楠也到了。 朱倩楠就坐后一眼看到我,我们对视半天,我礼貌的点点头,她露出笑容对我回应,跟一旁的同学开始聊天。 时间如滚滚河流,时间越久越能洗刷一切,我与她现在只是同学,该模糊的,早已丢到浩瀚的时间里,荡然无存。 一桌同学吃吃喝喝,聊着以前的过去,聊着现在的处境,他们几杯酒下肚不在拘束,更甚有落泪而下者。 看来,每个人都是咬牙生活,只是不在人前吐真言,同学面前,倾诉所有。 当然也有淡定的,孙科就是其中一位。刚开始跟他聊了几句,以为是从部队出来的气息,现在看他小眼睛不停瞄着焦媛,我微微摇摇头,原来是装给别人看的。 这小子,小时候还没这么多心眼,现在怎么成这样。 酒足饭饱,同学们相互留下彼此信息,我没有主动找朱倩楠要,她也没有留我电话,整个聚会,我俩甚至没有正面说过一句话。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如此,便好。 一桌菜aa付过钱,大家一起下楼。饭店门口,看到两个跟我们一般大的小伙,靠在一辆红色超跑上。 姚杨喝的有点高,张口便说:“嚯,有钱人。” 那俩人也不在意,估计在街道上,这类话早已听腻,我们相互告别准备离开,看到耐人寻味的一幕。 焦媛走到那俩人面前,说来的还挺及时。其中一人头一扬说上车,三人钻进车里,我看到驾驶室的小伙大胆的跟焦媛接吻。 呃…… 跑车一轰油门开走,孙科这时也不生装,幽幽的说了句,富二代,说的就是这类人。罢了,孤身离开。 同学们看到刚才的景象,没有了包间的激动,大家草草告别,我跟老王、杨涛往东门走去。 我们三人保持默契,对刚才的事至此不谈,到他们家门口,我跟他们道别。 有空在谝。 好嘞。 掏出手机一看0点刚过,我寻思着打车回家太贵,不行找个网吧玩个通宵,早上坐车再回家。 我转身往东门走,站在马路沿上等绿灯,要不给于梓晴打个电话,把她叫出来一起去。 主意打定,我往兴庆路方向走,从兜里拿出手机给她拨了过去。 响了好几声,听到一声慵懒的声音,喂。 我笑着说睡了?她说是啊,你和同学聚会完了。我说嗯,今天我不想回家,陪我去网吧玩吧。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说好吧,你在哪? 我说刚跟老王分开在东门,现在往十五局门口走,到了给你打电话,响两声你别接,直接下来就好。 挂掉电话我往十五局走,站在小区门口,拨通响了两声按下红色按键,点了一根烟耐心的等她。 几分钟后,她站在我面前,我张开手抱住她,你真好,这么晚了还出来陪我。她拍了拍我的背,说跟同学聚会如何? 我跟她保持些距离,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好玩,以后这种聚会不会再去,一个个前半场跟影帝影后似得端着,后半场却像落魄旅人似的倾诉,没意思。” 她吻了下我的额头,“不想去最好,我听别人说最容易出事的场合,其中一个就在同学聚会,真担心你会把持不住自己。” 我干笑两声,把我跟朱倩楠的态度向她述说,她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我们打车到端履门,这里新开了个汉宫网吧,据说里面的面积比小蚂蚁大很多,进去一看,果然如此。 办了两个通宵,顺便在吧台买了两瓶饮料,我跟于梓晴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两个相连的电脑。 啊。看她哈欠连天,我歉意的顺了下她的头发,说对不起,这么晚把你叫出来。她依偎在我身上,不要说这种话,我是你女朋友,只要不是过分要求,我都满足你。 我溺爱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说咱俩聊会儿天,我也好久没有玩游戏,你要困就睡。 聊了不长时间,她渐渐闭上眼睛,我轻轻摇摇头,小声的说:“谢谢你陪我,有你真好。” 随意浏览着网页,看了眼时间还不到3点,看到旁边有人打游戏,一款以篮球为主题的画面,我递给他一根烟,说哥们,这游戏叫啥,看着还挺好玩。 他笑着说:这是街头篮球,出来好久了,你在网络游戏图标里找找。” 我道声谢,说好久不玩都不知道。点开网络游戏翻了几下,看到一个篮球图案的图标。 街头篮球。 第三十八章 有意思了,以前在学校没太多娱乐项目,就爱在操场上拍两下。我按照步骤申请账号,进去玩了两把,上手还挺容易。 我会心一笑,在家有空时,有消遣游戏了。 一直玩到早上7点,要不是于梓晴趴在我腿上出现麻木,估计还会一直玩。 我轻轻的叫了她几声,她直起腰揉了揉眼睛,我说早上7点了,咱们去吃点早餐。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慵懒的说好。 她站起来看我没动,说走吧,怎么还坐着? 我尴尬的说:“晚上你趴我腿上睡觉,我怕打扰你睡觉不敢动,腿现在麻了,让我缓一缓。” 她坐下来,温柔的帮我捏揉大腿,你真是个傻瓜。 我手指头勾了勾,示意她离近些,她把耳朵贴过来,我小声的说:“不敢在捏了,底下都有反应,一会儿腿好了又走不成。” 她看到我底下撑起的帐篷,含羞的将脸扭到一边,讨厌。 我嘿然一笑,我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你的手离我私密处那么近,你让我如何压制。她轻轻捏了下我的脸,不要再说了,臭流氓。 公共场合就算压低声音,说这话也不合适。我喝了口水,等身体恢复自然时,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走吧。 我们离开网吧,在菊花园买了两份胡辣汤,吃完后我说:”今天你还要上下午班,我送你回家,你在补个觉。” 她摇摇头说:“别送了,你早点回家睡觉,看你黑眼圈重的。” 早餐吃完,在端履门把她送上车,我双手插袋过马路,看了眼车站牌,235路到郭家村,东门发车。 上了车我坐到后面,头一低便睡着,等我睁开眼时,公交车已经开到鸵鸟王大厦。 我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下车后往家属院走去,昨天可真熬人。 一觉搂到下午5点,去卫生间放了个水躺在床上,老妈叫我吃饭。我摆摆手说你们吃吧,一转身又着了。 第二天醒来,看表已经7点,睡了快二十个小时,精神立马抖擞。 整理完内务,我拿着手机去小院抽烟,看到于梓晴昨天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短息,我编写“已经醒了,看到来电。” 发送成功我合上手机,不知道她是否醒来,等会儿她看到自然会回复。 回到客厅,我翻看日历,还有三天15号,最近开销频率较多,卡里只剩几百块钱,我合算了下,今天她上晚班,撑三天绰绰有余。 我的爱,只为了你存在 从过去到未来,要怎样让你明白 …… 手机传来她的专属铃声,我接起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声音。张晓宸,昨天打你电话怎么没回?我说昨天太困,下午醒来放了水,一觉睡到刚才。 她铜铃般的笑声传到我的耳朵,你可真能睡,母鸡趴窝也没你这样。我俩嬉笑几句,她说今天中午姨夫一家要来姐家吃饭,要不就不见面了。 我说:“好吧,随你。” 挂掉电话我舒展身子,进红砖房拿本书,搬坐凳子给自己充充电。 中午在家吃完饭,看了眼墙上的表,12点40,我寻思着她上班路上见一面,主意打定到后面换衣服。 一个小时后,我在东门下车,看到城墙上空盘旋着大片的鸟儿,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鸟聚在一起,仿佛商量事一样。 平常于梓晴上下午班,都是快两点半出门,我悠达的步行朝兴庆路走去。 走到兴庆公园北门公交站,突然感到没来由的眩晕,我甩了甩头,心口一阵疼痛,快走几步扶着大树,我这是怎么了? 调整呼吸感到心口恢复自然,不过那种眩晕感愈发强烈,我看着周围的人、景、建筑,都在天旋地转。 地震了! 不知街上哪个路人喊了一句,我立马反应过来,不是我身体有什么事,而是整个大地带动着我们晃动。 大地在颤抖,我能看到的门店,所有人都跑到外面,老人坐在地上,小孩哇哇大哭,年轻人则一脸茫然看着四周。 这是怎么了? 在我的认知里,西安从来没有这样的场景,总以为地震、台风不会降临这座内陆城市,我跟所有人一样,一脸茫然。 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快到空旷的地方待着。”而另一个小人说:“别傻站着呀,快去找她。” 对啊,我是来找于梓晴的,她现在在哪,出门了吗? 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失,而地震持续了一会儿,强烈的震感慢慢褪去,好在没有造成房屋倒塌、地面裂缝。 我边跑边给于梓晴打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死活拨不过去,趁过马路的空挡,我看了下手机,居然这时候没有信号。 完犊子去吧。 特殊的时间段,什么高科技玩意,都不靠谱。 过了马路我加速奔跑,很快到十五局门口,平常进来门卫还拦着问两句,今天来门卫连影儿都没见。我看到空地上站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和小孩,有很多老年人,颤颤巍巍的从楼栋刚出来。 我轻叹一声,这地震如果在持续一会,且不说别的,光这些腿脚不利索的老人,怕是明天的日出看不到了。 在她姐家楼下没见于梓晴,跑到三楼使劲拍门,拿出电话拨号码,看到上面依然显示没有信号,这该死的高科技。 敲了半天家里没人,我跑到楼下心急如焚,正当我左顾右盼时,听到有人在叫我。 张晓宸? 我寻声望去,看到于梓晴傻傻的看我。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她身边,一把将她紧紧抱到怀里,心里终于踏实。 吓死我了,上楼你不在家,该死的手机也没信号,你没事吧。 她柔声的说:“没想到你能来,刚在家看到桌子和灯来回晃动,姐抱着昕钰叫我跑下楼,你看我们鞋还没换,昕钰还光着脚丫子。” 刚才太冲动,眼睛里只能看到于梓晴一个人,周围的景色全部忽视。现在头脑渐渐理智,我松开她看到姐抱着小萝莉,一旁站着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 小萝莉咬着手指,笑着说:“高高的叔叔,你好久没来我家做客。” 我老脸一红,跟姐和小萝莉打招呼,看着年长的夫妻,我转头看向于梓晴。 她莞尔一笑,“这是姨夫和姨。” 这事弄得。 我尴尬的跟她们问好,姐笑着说:“已经不地震了,先上楼吧。” 我环顾四周,看到刚才空地上密集的居民,已经陆续往楼栋里走,而年迈的老人,则坐在花台边喘气。 于梓晴大方的挽着我的胳膊一起上楼,我吐出一口浊气,没出事最好。上到三楼,年长的夫妻和颜悦色的跟我聊天,刚才当着他们面抱于梓晴,太过唐突,我小心的回着话。 哎呀,快迟到了,我要上班了。 于梓晴这一声犹如天籁之音,一下把我从窘境拽出来,她调皮的说:“我要走了,你看是在姐家跟他们聊一会儿呢,还是跟我出门。” 我摸了摸鼻子,说跟你出门,大家哈哈一笑。 我跟他们一一道别,小萝莉奶声奶气的说:“高高的叔叔,再见。” 我们往楼下走,她拉着我的手,一脸幸福的说:“你真好,发生地震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 我停下脚步,把她壁咚在墙上,给她一个法式亲吻。几息以后,我说:“你不怕让别人看见么,怎么不推开我?” 她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踮起脚尖吻了下额头,说你是我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我们接吻别人管不着。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快走吧,要不一会儿就迟到了。” 她慌张的说:“对,快下楼!” 等我们在钟楼下车,看着疾驰的公交车驶出站点,心想这位司机大哥,心里估计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想早点见到自己的另一半吧。 把她送到盘丝洞口,嘱咐要是在有地震,别跟着人冲,找个承重墙蹲着,开元的构造肯定没问题。 她眨眨眼睛,说知道啦,快走吧。 道别后我往车站走,现在静下心想,刚才在十五局虽说唐突,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当时她的家人,看我的眼神不是戒备,更多的则是欣赏。 我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浊气,不论怎样,人没事就好。 回到家,我问老妈刚才地震出去没?她说当然,家里的灯东摇西摆,吓了我一大跳。我说他呢?老妈无奈的往小院看了一眼,还能在哪,厂里打牌呢。 继父这人嗜赌成性,我猜刚才地震,他们一定没有跑出去。 至多调侃几句,地震了。 我打开电脑,在前程上浏览网页,发现有公司看我简历,我会心一笑,这是好的开始。登上qq,我无聊的靠在沙发上,突然想到上次跟于梓晴去汉宫,后半夜玩的游戏。 我在百度搜街头篮球下载,按照步骤安装好,选好区输入账号密码,音响传来潘玮柏的说唱歌曲。我挑了挑眉,那次在网吧没有带耳机,原来这背景音乐这么劲爆。 玩游戏时间过得就是快,直到老妈把饭端到桌子上,我才起来,三下五除二下肚,继续游戏。 当手机响起她的专属铃声,才发现已经22点多了。 第三十九章 太阳向西,月亮向东 电话那头传来好听的声音,干嘛呢张晓宸。我说玩游戏呢,就是咱上次去网吧那个。她噢了一声,说偶尔娱乐下可以,不要沉迷游戏,你要知道自己现在要干什么。 我说当然知道,要不我离开开元干啥。我们聊了几句,她上公交车说人太多挂掉电话,我到小院里点了根烟,吐出一口浊气,工作快来吧。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见电视开着,不过声音放的很小。我起床到卫生间放水,听老妈说电视上报道,昨天的地震,出事最严重的是四川省汶川县。 我整理完内务,拿着面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一片废墟,建筑物一片狼藉。老妈坐在我旁边,说总理都亲自抵达现场,子弟兵、志愿者、医生,许多人投入前线,在废墟里救人。 我眯眼看电视,主持人现场直播,场面宛如人间地狱,每个人脸上表情不一。疲惫、不甘、惊恐、失望,人世间的五味杂陈,几乎全部倾泻在汶川县。 哎…… 为什么会发生地震,难道真如专家所说,简单的地壳运动么,经历过小时候那场宛若真实的梦境,我对世间万物,有了全新的改变。 唯心主义者。 听到主持人报道救了多少人,汶川现在的情况,我心里默默祈祷,多救些无辜之人,他们不应该承受本不该有的磨难。 几天时间,电视里、街坊邻居、街道上,甚至我跟于梓晴,都在惋惜这次的灾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挺住汶川。 一天在家看书,有电话打进来,我看是陌生号码,接起礼貌的说了句,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张晓宸吗? 我是。 你好,我是大明宫建材市场人力资源部,收到你的简历,邀请你明天早上10点来面试,有时间吗? 我说当然有的。电话那头告诉我要拿的东西,挂掉电话我欣喜连连。 终于有面试了! 记忆中投的是现场管理,我在前程确认一番,没错。先不告诉于梓晴,通过再说。 第二天按约定时间,我如约而至,填好简历等了片刻,一位穿职业装的人带我去面试。 半小时面聊,面试官比较满意,让我在外面稍等一下,一会让用人部门负责人见一面,聊更多细节。 我内心波澜的想,这么容易吗? 当我见到负责人,我就知道答案。因为他一上来第一句就说,你之前做的是销售,我们要招有现场管理经验的人。 我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但表面友善的回应,离开建材市场,我鄙夷的看了一眼,玩呢是不,要有经验的还打电话让来。 后面几天,陆续接到很多面试通知,有自己投的也有直接打来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看上的公司人家看不上,看不上的公司人家看上,渐渐的觉得,想找一份喜欢的工作,挺难。 最近跟于梓晴见面,因为工作的事情,我们几乎小吵不断。她说好赖先找份工作干,总待在家里像怎么回事。我嗤之以鼻,找一份不喜欢的,不照样干不长久,还不够折腾人的。每每这样,我们都会不欢而散。 回到家冷静下来,虽说自己觉得这样也不好,但总不能为了这件事,跟她闹掰。 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一天我正准备出门找她,手机响起她的专属铃声。 我接起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声音,张晓宸,我觉得咱俩这样不太好,总是吵架伤感情。我问怎么今天态度转变这么多?她说最近我要休年假,准备跟姐她们去老家住一段时间。 我说好事呀,你在西安一年365天,就算回去10天,我都觉得太少。她问我在哪?我说正准备找你,她说刚好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说,那见面聊吧。 挂掉电话感觉她今天挺反常,什么情况,算了不想了,见面就会知道。 坐车到钟楼,我们碰面后,往东大街一快餐店走去。我要了两份饮料,跟她找地方坐下。 见她眉头紧锁,我笑着说怎么了,是不是回家舍不得我。她咬着嘴唇,像鼓起很大勇气似的,说我妈想见你。 我摸了摸鼻子,可以呀,反正最近没找到合适工作,先去见见未来的丈母娘。她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老家的习俗,父母提出见姑爷,这算要谈事的。 我问什么事?她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订婚。 我摸了下她的头发,瞧把你紧张的,该紧张的人是我。说吧,怎么个章程。 我以为去见她家人,至多提点礼买两瓶好酒,但听到于梓晴说的,我愣住了。 “我们那订婚,讲究的是彩礼钱。”她伸出五根手指,说:“五万。” 我愣愣的看着她,彩礼钱?五万?这是什么鬼? 她像看穿我的心思般,喝了口饮料缓声道:“知道你没那么多,我给家人说了,他们同意你拿一万过去就行。” 我无言以对,远的不说,5月15号发工资,到现在过了一个多月,卡里连一千都没有。 我说你应该知道我有多少,现在我连一千都拿不出来,一万,怎么可能。 她说你可以向你家人要呀。我一拍桌子,说什么呢,从去年工作到现在,我一分都没向家里要过,张口要一万,还是什么彩礼钱,不可能,我们这没有这规矩。 她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说喊什么喊,以后是我嫁你又不是你嫁我,肯定是按照我们那的规矩。 我激动的说:“你家人这就是卖女儿,我没有,一分也没有。” 她脸色煞白,“你家才卖女儿,你不是没有,是你压根就不爱我。” 我被怒气冲昏头,手指着她说:“很好于梓晴,如果爱情要建立在金钱上,那就趁早结束。” 她站起身,说你意思要分手?我深吸一口气,是你要跟我分手的,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张口就说什么彩礼钱,你家人怎么不去把你卖给地主家的傻儿子。 她脸色铁青,咬着嘴唇怒视我,我也不甘示弱,狠狠的盯着她。时间一瞬间像凝固一般,她拿起包使劲砸在我身上,分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转过身喊道:“分手就分手,以后不要在见面。” 这一声没控制住音量,惹得快餐店吃东西的餐客侧目连连。我绷着脸,厉声说看什么看,找打是么。 也许自己的表情太过狰狞,大部分人听完都低下头,有两桌男的看着我想说什么,被自己的伴侣捂上嘴,脸扭向一边。 我如疯狗一般张嘴大叫一声,深呼吸好几下,心里的怒气消散一点。我不想在快餐店找事,只是在气头上罢了。 离开餐厅走到外面,于梓晴早已不见踪影,我猛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不是来说事的吗,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分手了。 我难过的朝车站走,张晓宸你他妈的真没用,离开开元意气蓬发说的好听,到现在不就是个无业游民,人家说两句听着就行,妈的回怼人家死呀。 于梓晴说的没错,以后她是要嫁给我,按照人家的习俗不为过。可是订婚、彩礼我头一次听到,她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让向家里要我肯定做不到,就不能让我先接受这两个新鲜词,消化一下吗。 哎,刚才一万块钱怒分手,现在细想悔不该,一切都晚了。 我如行尸走肉一样,一路走到北门,要不是旁边有个大爷拉了我一下,差点被小汽车撞到。大爷说小伙子你怎么了?我双眼空洞的说分手了,这儿疼。 说着,我指了指心口位置。 大爷说:“小伙子把人看开,把事看淡,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是暂时的。这样,你给大爷说你坐几路回家,大爷把你送上车。” 老天没有丢弃我,在我跌入深渊时,面前有一个好心的大爷。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大爷,你说的对,把人看开,把事看淡。谢谢你,我现在不回家,我想自己去环城公园坐会儿。” 大爷怕我过马路不看车,执意把我送到环城公园门口,千叮咛万嘱咐想开点,明天的太阳照样升起。 我道过谢进到环城公园,是呀,谁离开谁地球都会转。因为地球,本身自转。 我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答应握住不放手,现在这是做什么,张晓宸,你真没用。 走累了,我坐在台沿上,望着护城河发呆,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我们的感情,在金钱上这么经不住考验。我叹了一口气,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直到一包烟抽完,我站起来往环城公园外走去。 接受现实,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回到家已经深夜,我躺在床上拿着手机,久久不能入睡。翻到我跟她之前的短信,编好想说的话迟迟没发,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拿的起放的下,后面还有更好的女生等你,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而另一个小人说:“给彼此些时间好好想想,如果真的想要在一起,是不是要考虑面包如何而来。” 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失,我嘴角上扬,你不是想要一万么,那我就凭本事挣到。 第四十章 麻烦接踵而来 眼下不是让她回心转意,而是我要尽快找到一份工作,攒到一万块。想通这一点,我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早上醒来,当初辞职的自信回到我身上,整理完内务,到小院点燃一根烟,找工作不能太挑,这世上没有一口吃个胖子的好事,脚踏实地,利用之前的微弱经验,匹配一份合适的工作。 重新定位后,我打开电脑进招聘网站,把自己能做的工作投了个遍。这回在有差不离的工作,一定不会挑肥拣瘦。 原本沉下心准备投入下一份工作,一个电话打破了我的规划。 下午在论坛翻看投递岗位经验之谈,一旁的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许久不联系的姑姑打来电话。从过年到现在,自己的事也多,没有在去一次奶奶家,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哭腔。 晓宸,你奶摔倒昏迷了,赶快来人民医院。 什么,奶奶昏迷了? 我全身如过电一般,老妈问我怎么了?我说姑姑刚打电话,哭着说奶奶昏迷现在送到医院。 我以最快速度去红砖房换衣服,老妈衣服都不换,拎着包跟我出门。我们站在路边打了半天车,终于有一辆空车开了过来。 师傅,人民医院,请开快一点。 司机看我们焦急的表情,话不多说一脚油门向南驶去,40分钟后,我们抵达医院。 我给司机道声谢,留下老妈付钱,一路小跑进医院大厅,问咨询台手术室怎么走,得到信息后,撒腿就跑。 奶奶,我来了。 当我跑到手术室准备进去,一位医生拦住我,“手术室内,闲人一律止步。” 我连说带比划,“奶奶刚被送到这,我是她孙子,让我进去看一下。” 医生皱了皱眉头,里面现在做手术的是一位男士,你是不是来错医院了。 慌则乱。 我深呼吸,试着让情绪稳定,正要在解释时,身后有人叫我名字,回头一看,见是郝琦。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看他手上拿着一沓单子,问奶奶呢? 他不悲不喜的说:“你奶已经推到病房。” 我捏紧拳头,多一个字不说,少一个字不提,这就是郝琦。从小到大我都讨厌他的做派,现在长大,越发如此。 我眯着眼睛,问几号病房? 他从我身边走过,幽幽的说5号。 我不再理会,奔跑着到病房,看见姑姑和虎虎站在病房外,眼圈红红的,我打声招呼问奶奶怎么样?姑姑悲伤的指着里面,没醒。 犹如晴天霹雳,我无声的流着泪,淡淡的说我能进去么。得到同意后,我手放在门把上,用胳膊擦掉眼泪,开门而进。 病房不大,直对着赫然一张病床,上面用氧气罩供氧的人,正是奶奶。 我向前走了两步,几个月不见怎么会成这样,我扑通跪在地上,低着头眼泪像断线的风筝,不要钱似得狂流。 晓宸,奶奶给你包饺子吃。 晓宸,你爸不在了,以后你要跟你妈相依为命,好好听你妈话。 晓宸,别乱花钱,奶奶啥都不缺,只要你来看我就中。 晓宸,赶快谈个女朋友领回来我看看,奶奶还想有生之年,能抱上重孙子。 晓宸…… 内心最后一根稻草压上,我放声大哭,奶奶你醒醒,晓宸来看你了。你不是让我找女朋友吗,我已经找到,你怎么睡着了,奶奶,我给你磕头,你快点醒过来啊。 我重重的磕在地上,一连磕了十几个,耳朵嗡嗡作响。直到有人拉扯,我才从恍惚中清醒。 晓宸,不要这样,你奶是脑溢血,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我沮丧的看着姑姑,定定的跪在地上。“姑,我想跟奶奶待一会,行吗?” 姑姑对虎虎使了个眼色,她们退到门外,我就一直跪着。 啪。 我用力扇自己一个耳光,为什么不抽时间去家里看奶奶? 奶奶,我错了。 我站起来走到床边,愣愣的看着她布满老年斑慈祥的脸庞,对奶奶深深的鞠了三次躬。每鞠一次,我心里默念快好起来,三躬鞠完,我转身离开病房。 哭泣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眼下最重要,是大夫怎么跟姑姑她们说的,什么时候能好,应该注意什么。 出来后我见老妈也在,我俩前后脚进出,我问姑姑,奶奶好端端的,怎么就脑溢血了? 平常她几乎不在和平花园,多半在八仙庵操劳古玩市场。她看向郝琦,郝琦开口道:“中午就我跟你奶在家,我去洗手间拉门把见反锁没在意,过了一会过去依旧如此,我在外面喊了两声里面没反应,一脚踹开门,看到你奶躺在地上,下面流了一摊血。” 奶奶除了有风湿病,下雨天腿疼受不了,平常没病没灾的,就连感冒发烧都没有,好好的怎么会脑溢血? 正当我要对质郝琦,一个白大褂夹着文件夹走了过来。 谁是李春凤的家属? 姑姑说我是。 那医生打开文件夹,说着医学类专业术语,等他讲完,我抓住几个关键词。 年纪大、密不透风房间、突发性脑溢血、留院观察。 想到错怪郝琦,我对他投去歉意的眼神,郝琦脸扭向一边,根本不买账。我也怂管,等白大褂走后,老妈从病房出来,我看向姑姑,需要我做什么? 姑姑说:“你也听到,需要留院观察,我让郝琦去请个好点的护工,你手机保持畅通,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我看了眼病房,奶奶成这样,现在也没什么需要帮忙,我点点头说好。姑姑说去外面吃点饭吧,我摆摆手说没胃口,你们去吧,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先走了。 我们几人在医院门口分别,我跟老妈往公交车站走去。老妈说晓宸,你奶什么情况?我把医生说的,简明扼要说起,老妈低下头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回到家继父在,老妈给他说奶奶的事。继父听后,说现在是需要人的时候,明天你去医院一趟,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老妈扭捏道:“我现在已经改嫁,那边有晓宸他姑,我就不去了。”继父微怒着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老人住院需要人照顾,他姑是他姑,你是你。” 我用别样的眼神看他俩,继父说的有道理,老妈怎么回事,关键时刻掉链子。我平静的说:“最近我先不找工作,先看看奶奶情况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老妈跟我坐公交车去医院,下车我执意在医院门口买了一束花,往病房走去。 推门见郝琦在里面,有个穿绿色衣服的护工,正打扫卫生。 我对他点点头,把花放到桌子上,郝琦叫了声婶子,老妈说金英呢?郝琦说昨晚在这熬了一夜,回去睡觉了。 我看见他眼里布满血丝,想必也是熬了一宿。我说你回吧,这里有护工,白天我在这看着。 郝琦也不客气,对护工嘱咐一番,跟老妈打声招呼离开病房。 我心想哼,甩个屁脸子。 我问护工什么时候来的,那人说昨天晚上。我点点头问奶奶醒过吗?他摇头说没有。 我望着奶奶,她如睡着般躺着,我苦恼的想快点醒吧,这么大年纪竟遭如此洋罪。 下午六点多,姑姑提着保温缸进来,问人醒了没?我摇头说没有。姑姑噢了一声,说你们走吧,这里有我。 我见老妈有什么话想对姑姑说,但一脸纠结的没有出声,她站起来,说走吧晓宸。 医院门口,我问老妈今天怎么支支吾吾的,早上问郝琦姑姑呢,这刚才见到怎么没说什么话,是不是有啥事?老妈摆摆手说没事,走吧回家。 既然她不想让我知道,我索性也就不问。 一连几天,我都会来医院看奶奶。而老妈从第二次跟我来医院后,寻找各种理由不来医院。 有次在医院,下午姑姑来换我,见她脸上带着怒色,我问怎么了?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妈今天来和平花园找我了。 我啊了一声,问干什么去了? 她嫌弃的看着我,“你妈去家里干啥,你不知道?” 我讨厌她的态度,皱眉说不知道。 她在我脸上看不到欺骗,愤愤的说:“你妈去年跑南宁,临走前怕你后爸赌博把房本赌没,在离开西安前几天,悄悄地给你奶让她保管。现在好了,你奶脑溢血昏迷,中午跑来家里,索要房本来了。” 我摸了摸鼻子,老妈这样做的确不好,奶奶现在住院,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要房本,再说这房本奶奶保管,一定是藏了起来,姑姑怎么能知道在哪。 这事做的太欠考虑,我缓声说道:“我没有指使老妈做任何事,她的举动只代表自己,与我无关。在退一步讲,老妈去南宁,我压根不知道仁厚庄房本被她拿走给奶奶,都没经过我的同意。” 姑姑听我说话不假,脸色缓和许多,说最近把你奶安顿好,我抽时间找一下,找到给你带到病房。 我对她道声谢,说那我就回了。 回到家见老妈在家,我生气的站在她面前,“你今天去和平花园,找我姑了?” 她点头说:“是呀。” 我淡淡的说:“仁厚庄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为什么你拿走给奶奶,不经过我的同意?” 第四十一章 心生嫌弃 老妈愣了几秒,说什么你的我的,那是咱家的。当初不是怕你爸赌博把房子搭进去,放你奶家保险么。本来想说来着,但走之前事太多,一打岔给我忘了。 我冷笑一声,姑姑对你印象很不好,最近你别去医院,省的尴尬。 老妈自得其所的说:“你去就好了,刚好,我也不想去。” 我对老妈的态度打问号,奶奶出这一档子事,不关心就罢了,怎么还跑去要房本。见她一脸满意的表情,我苦笑着摇摇头。 一件事发生,每个人关注的重心不同,哪个重要哪个在前。 隔日去医院,推病房门见郝琦跟护工吵架,我走过去问怎么了? 郝琦气愤的说:“这人太差劲,买了那么多纸,老人晚上屙的屎,都不带擦的。” 我怒目瞪着护工,他小声的说:“6点我就换过,这是早上拉的。”见郝琦破口大骂,我听着辣耳朵,转身离开病房去厕所抽烟。 那么较真干嘛,看到让换上就行,抓护工小辫子不放作甚。我吐出一口浊气摇摇头,这人太死板。 等我回到病房,见郝琦铁青着脸给护工钱,我眯眼看护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这俩趁我抽烟的空挡,干了一架。 拿上钱快滚,别在我面前晃荡。 见护工没吭气,目视前方离开病房,我就知道,郝琦跟护工谈崩了。 房间里连奶奶就我们仨,我不愿在奶奶面前与他争执。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请护工的钱,我一分没掏,说这事不合适。 我跟郝琦不丁不八的怵在病房里,一白天时间,见他换尿袋、喂流食、给奶奶翻身做的麻溜,我有些自愧不如。 下午姑姑过来,问护工呢?郝琦说让他走了,随后把早上的事告诉她,姑姑听后没说什么,重新请一个靠谱点的。见他们不怎么待见我,我站起身找了个理由,离开医院。 回到家,老妈问奶奶情况怎么样? 我没好气的说:“能怎样,你成天不露面,我在医院整天被那俩下眼药。”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此话一点都不假。 老妈油葫芦打瓢不接我话,说晓宸,明天你问问姑姑,你奶能喝鱼汤不,你爸在水站捞了几条鱼,给你奶炖点汤。 我不耐烦的说:“你也有我姑电话,要问你自己问。” 她跟姑姑通完电话,说明早我炖好,你拿保温壶带到和平花园,让你哥看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拿着顿好的鱼汤去和平花园,按下门铃,郝琦把门打开。 我换好拖鞋,把鱼汤递给他,说姑姑还在医院?他冷冷的说是的。 谁欠他几万块钱似得,成天绷着一张臭脸。见他提着保温壶去厨房,我进到厕所愣神,奶奶就是在这儿出的事,我感到一阵惋惜。 看到地下盆里有两只大乌龟,我拿起一只看,放下乌龟时,我把它背部朝下,见它头一顶翻了过去,我心想劲还挺大,再次翻倒后,离开厕所。 我无聊的在客厅等他,没一会儿,郝琦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乌龟是你翻过去的?” 我抬起眼皮说:“是的,怎么了?” 他抓住我的领口,你手怎么那么欠,没事动什么乌龟。我个子比他高一头,忍他好久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我一把推开他,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我们打了会儿嘴仗,见他迟迟不在动手,我吐出一口浊气,走到厕所准备把乌龟翻好,见两只乌龟慢悠悠的在盆里爬着,我走到客厅摆摆手,说行了,整天摆着一副臭脸,谁好像稀罕看一样,我走了。 换好鞋乘电梯到楼下,低头掏出手机给姑姑发短信,说今天不过去了。找到郝琦电话,顺手一删。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过你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 回到家老妈诧异的问我,怎么这么早回来?我把和平花园发生的事跟她述说,见她向着郝琦说话,我无奈的到小院抽烟。 一连几天,我赌气没到医院。 平息了阵子,想明白郝琦给我下眼药,跟奶奶无关,进红砖房换好衣服,出门到郭家村坐公交去医院。 下车走到病房,看到空无一人的病床,我傻眼了,奶奶呢? 我找到经常扎针的护士,问里面的病人去哪了?她抱着文件夹,说你不知道吗,昨天她女儿和孙子,已经给她办理出院,说是转到中医医院了。 我询问中医医院在哪?护士想了想说:“好像在大差市十字,跟四院斜对面。” 我道声谢下楼,往大差市坐车。 这一家人简直了,转院也不知道说一声,搞什么飞机。 我平复心情,离开人民医院,坐车直奔大差市。当我到中医医院看到奶奶时,却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五叔。 亲生父亲下葬时,在杨陵见过一面,那时小不懂事,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看他忙前忙后的样子,我苦笑一声,这就是姑姑找的护工。 我进去跟五叔打声招呼,他笑着对我回应,晓宸来了。我点点头,看向旁边姑姑和郝琦。 他们淡漠的表情流露出此刻的心情,我眼观鼻鼻观心,可真是一对好母子,多大的事,至于转院招呼不打一声么。 我没有提此事,他们也不解释,我们就像最佳默契记录者一样,绝口不提。 我站在一旁,问这里的大夫,有说什么时候能醒么? 姑姑看了我一眼,“随时都有苏醒的可能,但也会一直是植物人状态。” 我心想这不废话么,好的不好的,被你抡圆了。 这时五叔把手上活干完,说金英,我跟晓宸出去说几句话。见她点头,五叔搂着我到楼下。 晓宸,怎么跟你姑关系搞成这样? 我苦笑一声,说我怎么知道,那次去她家送鱼汤,动了下乌龟,谁屁知道惹到郝琦,不知跟他妈说啥了。 我给五叔递根烟,他吸了一口说:“他们把我从杨陵叫来,给你奶转院我还纳闷,咋不给大孙子打电话说声,我看他们脸色不好也没问。你也够可以,怎么找过来的?” 我说:“刚去人民医院,从经常给奶奶输液的护士嘴里问出的。” 五叔点点头,你们怎么回事我不管,但起码的和谐还是要有,你看你小时候,你姑对你也不薄,还给你在仁厚庄买了房,好好相处。 我吐出一口浊气,是,小时候的好我记着呢,不过我妈把房本给和平花园了,现在估计在她手里。 见五叔不明就理,我简单说明此事。五叔皱了皱眉,“那是你名下的,你妈真是犯浑,给你姥也行,怎么能把房本送到和平花园。” 我踩灭烟头,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谁也不想奶奶发生这事,在这节骨眼,要想让她把房本还我,难呀,难如上青天。 五叔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揽的说:“我找时间帮你要,都是自家亲戚,一码归一码的事,你姑不会不明事。”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愿吧。 在医院待到下午,姑姑和郝琦走后,五叔摆摆手让我也回,我松动筋骨,起身离开。 回到家,老妈问情况怎样? 我瞄了眼她,“还能怎样,老样子么,听我姑说随时都有苏醒的可能,但也会一直是植物人状态。” 老妈感叹好好的怎么成这样,我冷哼一声,今天我去人民医院,他们把奶奶转院,我都不知道。 老妈问怎么回事? 我耸耸肩,昨天转的,现在转到中医医院,五叔当护工。我简明扼要的给她告知,老妈想了想,说明天我跟你去一趟医院。 我正色道:“你要是去看奶奶我没二话,但你要是有其他心思,我劝你还是算了。看他们家的嘴脸,正想找个出气筒撒气,你别往上冲。” 老妈没吭气回到卧室,我摇了摇头,进小院抽烟。 一夜无梦,早上洗漱完跟老妈出门,见她在水果摊买东西,我说你买水果奶奶又吃不成,做这表面样子有什么用? 自打我知道她背着我把房本送走,我对她的耐性越发狂躁。要不是她是我妈,我都想…… 算了。 她没吭气,我等她买好东西,坐车往大差市赶。 进到病房,见五叔跟郝琦给奶奶翻身,姑姑在一旁坐着,老妈打声招呼,把水果放到桌上。 五叔向我投来遗憾的表情,我立马秒懂,房本的事姑姑说他了。 我不动声色的摇摇头,示意没事。老妈见气氛干裂,没话找话说,奶奶现在怎么样? 老妈的话像导火索一般,瞬间炸到假性和谐气氛。姑姑站起来,嘴像机关枪似的说道:“怎么样,你还知道来医院看妈,你不是说你改嫁了么,还来干啥,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 老妈在她这吃瘪,马上回应道:“金英你这话就不对了,上次那鱼汤不是我做的?哪次晓宸来,不是我让他来的,再说了,你不是说有事给晓宸打电话,咱妈转院,你怎么不打电话,要不是晓宸昨天跑过去,现在他奶在哪,都不知道。” 我呲了下嘴,闭着眼睛想,完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明摆着往架上吵么。 姑姑愣了一下,瞬间嗓门提高,你还有理指责我? 第四十二章 头脑一热让出房 老妈本可以从别的点来谈,这么刚正的怼她,这架吵定了。 姑姑气愤的说:“你来医院做过什么,天这么热给咱妈翻过背么,擦过身子么,端屎倒过尿么,什么都没干的人,还有脸这么理直气壮。” 我和郝琦互拉二位,谁知老妈张口就说:“房本呢,这么长时间已经找到了吧,还给我们。” 诶呦我去,你可真是我亲妈,这节骨眼提什么房本呀,这不伸头认人宰割吗? 姑姑反应过来,嗤之以鼻道:“我说么,好端端的你怎么能来,原来不是看咱妈,醉翁之意不在酒呀,跑来要房本了。” 老妈木讷一下,从表情看她也反应过来说错话。 老妈说:“不是,我……” 姑姑不耐烦的打断她,“行了你也别说了,晓宸小不懂事我不怪他,但你作为成年人,当初权胜在世,咱妈对你也不错,怎么咱妈出个事,你露个脸就这么难?” 老妈自知口误没说话,姑姑继续说道:“八仙庵忙你不是不知道,自打那开始做事,我有开口让你过去帮忙么,自己成天扒着晓宸继父,他给你什么好日子过了。去年可好,被自家亲戚骗到南宁搞传销,要不是晓宸过年来说,我压根就不知道,再者说了,咱妈住院的一切开销,我向你开口说分担过么。” 南宁是她的逆鳞,老妈梗着脖子说:“一码归一码,我的事你不用操心,我现在天天过来照顾咱妈,你先把房本还给晓宸。” 姑姑古怪的笑了一声,“你以后也不用来伺候,愿意来看你就来,不愿来拉到,现在老五在我放心,加上郝琦白天在这儿,足够了。” 我眯眼看姑姑,她说的句句在理,老妈做的的确欠考虑,不过老妈有句话说的对,一码归一码,这跟房本有何关系? 我挡着老妈,眼观鼻鼻观心,说:“姑,房本找到了么?”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找到了,不过我要给你说件事,本来你奶不出这档子事,你哥郝琦早就去深圳工作,他年薪30万放弃照顾你奶,你觉得要房本合适么?” 我想到很多理由,没想到她这样说。我想了想,淡淡的说:“你的意思,是什么?” 姑姑叹了一口气,“本来一家子好好的,但你奶在医院的开销很大,我不说你自己可以随便找人问有多高。八仙庵现在入不敷出,欠了一沟子债,现在到哪借都借不到,你要是想孝顺你奶,不如把房子卖了,给你奶治病。” 我用余光看到郝琦戏谑的表情,我知道,中圈套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与其让两家人闹成这样的局面,不如随了她的愿。我默默的看了眼病床上的奶奶,认真的说:“好,房子我不要了,把仁厚庄房子卖了,给奶奶治病。” “张晓宸,你这是说啥呢?”老妈在一旁惊呼道。 我不悲不喜的看着她,两滴泪从眼角滑下,“老妈,钱没了可以再挣,但人没了,那可就真的没了。我想看奶奶苏醒,像原来一样领我去文艺路吃泡馍,像原来一样拉着我的手跟我絮叨,想抱重孙子。” 我抹了下脸颊的泪水,我想让奶奶活。 老妈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我越过他们,坐在凳子上轻轻握着奶奶的手,快醒过来吧奶奶,我想听你说话。 五叔走到我身边,手搭着我的肩,“你们都行了,把晓宸为难成这样好么,他懂什么,就是个孩子。你们的事我不管,但是我把这话撂这了,只要我在医院,一定会把他奶伺候的好好的,你们爱忙什么就忙什么。” 我无声的流着泪,十几年不见的亲戚能站出来维护我,这点就够了。 姑姑没在说话,拎着包离开病房。老妈问郝琦,你真的找到工作,主动放弃了? 郝琦这时也被情绪感染,说是呀,要不是出这档子事,我现在在那家公司,已经工作半个月了。 哎…… 一声轻叹,叹出了郝琦发自内心的不甘。 下午饭点,姑姑提着保温缸过来,她把一个塑料袋递给我,说这是上次你拿来装鱼汤的保温壶。我接过来没说话,五叔对我说回吧,这里有我。 我跟他们道声别,转身离开病房。走出医院,老妈问我,你真的打算把房让出来?我苦笑一声,不然呢,都跟你说了,来医院不要说别的,你非不听,人家把医疗费搬出来,我能咋办。 老妈说那就是激你呢,你怎么能信。我冷哼一声,要不是你背着我把房本给奶奶,早上在病房提房本,我能落如此田地? 她要说话被我打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家在怎样都比咱家高出好几倍。早上明知道她设的一套,但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会钻进圈套,我不想因为房子而留下任何遗憾,我还小,以后凭自己本事再买便是,现在只想让奶奶苏醒。 老妈手指着我,你怎么这么傻。 一路无话,坐车到玉祥门时,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毛毛。 喂,毛毛。 电话那头说哥,好长时间不见,最近忙啥呢?我干笑两声,没干什么,在家待着。他哦了一声,说那你工作找好了吗?我说最近出了点事,还没找好。 哥,咱俩现在都是待业青年,我从汽车厂辞职了。 我问为何? 电话那头说:“一句两句讲不清楚,你要有时间,来我家给你细说。” 约好明天去他家,我挂掉电话苦笑一声,难兄难弟。 第二天倒了两辆车到红旗,进到毛毛家我愣了一下。 舅妈回来了。 “晓宸,你来了。”舅妈对我挤出一丝笑容。 我回应舅妈,嗯,来了。 上一辈的事上一辈了,我跟舅妈没有什么。本以为被传销植脑之人,至少看着疯狂,但看舅妈的谈吐,不像。 晓宸,坐。 小舅和毛毛从厨房过来,我也不避讳,问小舅怎么把舅妈捞回来的? 小舅斜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说道:“我叫了几个同学过去,跟你舅妈住的城中村地头蛇拜码头,打了几个电话,人乖乖给我送出来。” 我眯眼看小舅,说人家这么听话? 小舅吐出一口烟,说:“当然还是要打点的,你舅妈和这边的亲戚被放出来,传销头目就差跪地上。我让他把收的钱吐出来,人家支吾半天说早花光了,把我给气的,要不是在人家地盘,传销头目的腿早就被卸了。” 我挑了挑眉,给他竖起大拇指,小舅威武。我用余光看舅妈,眼里露出一丝不快,但很快消失。 毛毛站起来,说哥,到我卧室说话。我顺手把电视柜的烟灰缸拿到手,跟他进去。 点燃一根烟,我吸了一口,说吧,你什么情况。毛毛搓着手,说在那里上班太累,我身体吃不消。我弹了下烟灰,毛毛,咱俩算是一块长大,你撅沟子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不说实话,那这根烟抽完我就走。 “别,哥。其实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主要的,是在厂里上班老有人欺负我,那天他们又欺负,我忍受不住把一个人打住院了,后来东窗事发,车间主任知道后把我开除了。”毛毛吞吞吐吐道。 我狠戾的说:“你们车间主任吃屎长大的,下午带我去,帮你出出气。” 毛毛笑了一声,不用了哥,当时他给我说开除,我一问是他自己的意思,心想打一个也是打,打两个还赚了,索性把他也打翻在地。 我哈哈大笑,好样的,想不到你还挺有暴张力,打的好。 哥,那你呢,昨天听你说出了点事,嫂子呢,你怎么还不找工作? 按灭烟头,我吐出一口浊气。因为一些事,我们分手了,我奶前段时间脑溢血,现在住院,等过了这段时间在找事干吧。 信息量太大,毛毛一时反应不过来,问你奶住院,关分手什么事?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分手在前,我奶出事在后。 我不愿多说跟于梓晴的事,三言两句敷衍过去,我问他那工作准备怎么办。毛毛说本来我爸想把我塞到红旗厂,但托得人关系不硬,而且自己也有点怵怕搞砸,我爸就帮我在这附近找了个私人工厂,准备过几天就去上班。 我说好着呢,咱还是要有事干,要不有为小青年,这不浪费青春嘛。 我们嬉笑几句,小舅敲门进来,说屋门隔音效果不好,你说的我刚听了一点,你奶怎么好好的住院了? 我给小舅简单阐述,包括房本事件一并诉说,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现在这样的关系,我建议你不要去的太勤,一周去上两三次就行。到医院也别主动跟你姑和郝琦说话,多从老五嘴里听点消息。 到底是旁观者清,我听他分析的靠谱,咧嘴一笑,好的小舅。 在小舅家住了两天,第三天我从红旗坐车往医院去。 进到病房,看姑姑和五叔在,郝琦不见踪影。我心里鄙夷一番,还天天来照顾,人跑哪去了,切。 虽说经历上次激烈的争吵,最后由我被逼无奈让出房告终,但现在姑姑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郝琦身上的优良品质,简直是复制姑姑粘贴上的。 第四十三章 欺人太甚 见她不搭理的样子,我也懒得理她,象征性的打声招呼,我问五叔,奶奶情况怎么样了。 五叔憔悴的看了我一眼,人还是那样,能吃能喝,就是不睁眼。 我心疼的看五叔,一个一年只来一次的人,都能在医院全心全意的照顾奶奶,我这当孙子的,竟然什么都帮不上。现在弄得两家人,见面跟仇人一样。 久病床前无孝子,真理。 老五我还有事,先走了。见姑姑走后,我说五叔,最近郝琦来么?五叔打着哈欠,来,每天都来,不过你姑来的越来越少,到病房只是坐一会就走。 看五叔很是疲惫,我拍了拍他,说先睡会,有啥事我叫你。五叔点头还没说话,眼一闭就睡着了。 我静静的看着奶奶,想起电视里的桥段,小声的跟她说话。直到郝琦提着保温缸进来,我才作罢。 什么给植物人说些记忆深刻的话能醒,看来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郝琦自始至终没有看我,我也懒得理他,看着奶奶自得其所。 直到下午,五叔虎躯一震睁开眼睛,我笑着说醒了。他揉揉眼见郝琦也在,伸了个懒腰说:“晓宸走吧,这里两人能行。” 我点点头摸了下肚子,早上到现在没有吃饭,现在饿了。我起身说那我走了,改天再来。 离开医院吐出一口浊气,还是一周来一次吧,气氛太尴尬。 第二天早上在厕所刷牙,听到客厅手机铃响,我漱了口嘴,到客厅见是老王的电话。 喂老王,咋了。 电话那头闷声说:“张晓宸,啥时候有空来我家,找你聊聊。” 我听声音跟平常不一样,问怎么了? 他闷声道:“兄弟心难受。” 我皱了皱眉,等着,马上到。 一个多小时后,我在老王家门口敲门。门被老王打开,我错愕的看着他,你这是被谁打了? 他的头、胳膊上缠着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上嘴唇肿的,都快到爪哇国了。 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先进来。 我跟他进去,顺便把门关上,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我上前搀着他,先躺床上。 我扫视一圈,问你屋人呢?他说上班的上班,炒股的炒股。我苦笑一声,你都成这逼样,你家也不说留个人照顾。 他没接我话,伸手向我要烟,我拿出两根点上,给他嘴里塞了一根。说吧,让我干啥。 我跟老王的关系,算的上迄今为止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兄弟,他既然被打成这样,做兄弟的岂能不给他找回场子。 老王抽了一口,满意的过了一下肺,两天没抽烟,太他妈难受。我摆摆手说赶紧的,让我干啥? 他看着我干笑两声,我被打了。 我生气的拍了下他的腿,“老子知道,谁打的,怎么说话娘不唧唧的,一把说完。” 他呲了一下嘴,缓缓说道:“前天晚上没跑出租,杨涛打电话说吃夜宵,我们就到索罗巷口找了个野摊吃烤肉。当时喝了点酒,本来一直都好好的,那货眼睛不停的看邻桌俩女的,坐那五个小伙不乐意,上来推搡,当时我酒劲上来,想着我们俩弄五个小伙差不多,顺手拿起酒瓶敲倒一个,另一个被我一脚踹到地上,你猜杨涛怎么了?” 我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还能怎么样,一个字弄么,最后你俩被那五人打趴下了。 老王往垃圾桶吐了口痰,要是这样就好了,麻痹的那货跑了。 跑了? 等我反应过来爆起粗口,去他妈的。 老王继续说道:“邻桌剩下三个小伙反应过来,一个护着那俩小妞,剩下两个朝我走来,我一人疲于应付,见杨涛迟迟不来。回头一看,见那货已经跑的只剩道影子,等我再转头时,一个板砖拍到我脸上,头嗡了一下,后面啥都不知道了。” 我问后来呢? 他掐灭烟头,等我醒来已经在医院床上,我妈在一旁坐着。 我说那你妈没问你什么? 老王冷冷的说:“问了,我说杨涛惹事我出头,狗日的那货跑了,我就成这样。” 我叹了一口气,平常见他人五人六,怎么遇事上这么不靠谱。我想了想,说打你的人记住了么? 王瑞摇了摇头,没有,我现在不纠结这,大不了认栽。可是我一想到他的举动,老王指了指胸口,这儿凉。 我苦笑一声,妈的,搁谁碰到这事,谁都凉,昨天杨涛来你家没? 老王点头说来了,跟他爸妈一起,又是道歉又是提东西,好话说了一箩筐,不过我没接受。 我摸了摸鼻子,那现在想怎样,总不能打杨涛一顿,这不合适。 老王伸手要烟,我递了一根,他说打是不可能的,我在想以后还能不能做朋友。 我低头没说话,这话我接不了,老王和杨涛一个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两家关系还不错,这种事我不能左右他,更甚意见都给不了。 他吐出一口烟气,你能来跟我谝两句,好受多了,妈的昨天我是下不了床,真想下来给那货俩嘴锤,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我笑着拍了他一下,先养伤。 诶呦我去,别拍,老鼻子疼了。 离开他家,临走前我取出一根烟,剩下的全丢给他。我走在路上轻叹一声,如果还有这种事发生,老王跑了,你杨涛怎么想,都是一块玩到大的朋友,杨涛,你这是在搞什么。 后面几日,老妈见我天天在家,便说没事去医院看看,别你姑真把房子卖了。我可听仁厚庄的人说,明年开春,仁厚庄就要拆迁了。 我淡淡的说:“那是你的事,如果你不把房本给奶奶,能出这档子事么。” 老妈不以为然,固执的说:“我又不知道你奶会突发脑溢血,这不事赶事么。” 我有些烦躁,声音提高几倍,“要不是你鬼迷心窍去南宁,房本能放那,老妈大人,你也老大不小,拿我的东西给奶奶,你就没想过先问问我的感受。” 老妈激动的说道:“我不是担心老李把房卖了吗,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听话,让你去医院你就去,话怎么这么多。” 我对她吼道:“继父他没这胆子,谁拉的屎谁自己擦,别你犯的错误让我来承担,你怎么不去医院。” 我们你一言我一语争吵,我见再吵依然解决不了问题,走去红砖房换上衣服,门一摔走了。 哼,移花接木玩的挺溜,可惜我不接招,你爱咋咋吧。 我双手插兜在路上行走,低头翻手机想找人聊聊,看到胥刚电话,好长时间没见,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通后,知道他在家,挂掉电话我往郭家村走,等33路去他家。 二十多分钟,我已经站在他家门口,探头看到他光着脊背在院里水管洗水果,我蹑手蹑脚的进去,在他后面啊了一声。 哎呀。 他吓得跳了起来,水果也咕噜噜的掉在地上,我捡起来递给他,你还是这么胆小。 老王是我兄弟之一,胥刚,则是第二个。 平常没事我们也不怎么联系,一旦有事,一个电话一定能到。有次他在德克士上班,新来一个小时工仗着个高老欺负他,我得知后二话不说过去就是一顿揍。 张晓宸,你看都多大了,还玩这幼稚的游戏,瓜不瓜。 我哈哈一笑,既然是幼稚的游戏,你跳什么。 我俩嬉闹几句,他妈从屋里出来,笑着说:“张晓宸,好久没来俺屋,快进来坐。” 我被他妈让进屋,礼貌的跟她打招呼,阿姨好。 “你俩谝,额给你俩杀西瓜。”阿姨笑呵呵的推门出去,我拍了下胥刚,原来到你家就见你妈爱笑,现在还是如此,都说爱笑的人长寿,你妈至少是往100岁奔呢。 胥刚推着我,说一边去,少拿我妈开玩笑。我认真的看着他,你还真别不信,到网上自己查去。 阿姨端着西瓜,笑盈盈的进来,“张晓宸,来喋瓜。” 我们吃饱后,阿姨见我们有话要说,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很长时间没见,我和胥刚聊着彼此的过往。 一直到深夜,我说回呀,要不赶不上公交车了,胥刚摆摆手,你一个待业青年回啥呢,明天我下午班,在这住一晚。 一直聊到凌晨两点,胥刚熬不住沉沉的睡去,我靠着床头,点了一根烟看天花板。 最近发生的事可真多,跟于梓晴分手、奶奶住院、毛毛离职、王瑞无故被打,这些负面的事跟商量好一样接踵而来。有空找个庙拜一拜,别自己发生啥破事。 夜晚是思考的好时间,我望着窗外明亮堂的圆月,吸了一口烟,这几天没去医院,明天给姑姑打个电话,探探房子卖了没有。 第二天一早醒来,胥刚跟个小猪娃似得,蜷缩在床上。我穿上裤子在院里洗了把脸,甩了甩手上的水,掏出手机给姑姑打电话。 喂姑,是我。 哦,打电话啥事? 听她那么直接,我也不想绕弯子,说奶奶看病的钱花完没,什么时候要卖房说一声,我过去签字。 对面沉默一会儿,说房子你真不要了? 你不是说都没钱了,我又不出工不出力,房子拿去卖了给奶奶看病,我心里踏实。 第四十四章 沉下心找工作 她疑惑的问:“你打电话不是你妈指使的?” 我苦笑一声,“我已成年,有自己的固有想法,别的不说,但至少言行举止,我还是能自己操配的。” 她古怪的笑了声,“那你想不想把房本要回去?” 我直言不讳的说:“你家要是宽裕,我肯定想。” 当初她给我设套被迫跳进去,如果她是说谎,只是为了一时之气捏住我们喉咙,我无话可说。 她说你姑父有话给你说。电话那头吵杂几秒,耳边响起老周的声音,晓宸。 我淡淡的打声招呼,他倒也痛快,说了一句多年以后,我还记住的话。 你想把房子要回去也行,你姑也不差那一套,我替你做个主,现在学狗叫两声,让我听着舒服,我给你姑说,让她把房本给你。 电话那头传来他俩的笑声,我听到姑姑声音,他可别学狗叫,我可不想把房给他。 操,套中套! 一瞬间火从脚底板一路窜到天灵盖,要不是顾忌老周身份,我早就破口大骂。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那股无名火褪去几分。 我平静的说了句,房子的事,我以后只字不提。挂掉电话我攥紧拳头,张晓宸,你他妈的要活出个人样,别让这帮傻缺看不起你。 指甲深深掐到肉里,利用疼痛让我保持清醒,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 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回头看是胥刚,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有什么难处跟我说,我帮你。 我拍了拍他的手,谢了兄弟。 中午在他家吃完饭,我跟他一起出门,道别后,我往车站走去。 人在做天在看,孰是孰非让老天评判。 回到家见老妈不在,我拿本书翻看,却发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起身走到小院,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 手机铃响,我从兜里掏出一看,见是陌生号码。最近也没有投简历,这是哪的电话? 我翻开手机盖,说了句喂,你好。 我,五叔。 去医院好几次,一直想着把五叔电话存上,这事弄得,每次都忘。 五叔,啥事? 他说明天下午准备走了,跟你说一下。 我激动的说奶奶醒了? 电话那头说没有,正要跟你说这事。明天你姑他们要把你奶接回和平花园,说是在医院治疗,病房太热条件不好,以后每次来医院开一周的药,接回去照顾。到时他们请一个专业护工,我就腾出身可以回来。 我说那明天我也过去,帮着一起送回去。五叔沙哑的笑了声,“我建议你不要来,你姑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等过段时间在看,明天她俩儿子都在,而且还有我,把你奶送到和平花园,人手够了。” 我想到早上跟她打电话的事,说也好,那明天你忙完给我打个电话,我送你去城西客运站。 上次转院不说,这次回和平花园又不说,作为奶奶的亲孙子,我只有干瞪眼的份。 妈的,有几个臭钱真以为太阳都围着你转,可恶。 第二天中午,五叔打来电话说奶奶回和平花园了。约好见面地点,我进红砖房换衣服。 见到五叔,我感激的说:“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奶奶这边的消息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说孩子,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跟你姑闹掰,毕竟你小时候她是真的对你好,现在不过在气头上。 我不想忤逆他,点头说道:“我会的,五叔你不用操心。反倒是你,最近照顾奶奶,看把你熬的,跟个小老头似得。” 在外面随便吃了碗面,我把五叔送到城西客运站,目送他检票后,我离开这里。 五叔,谢谢。 坐车回家,我无奈的叹口气,这下好了,奶奶被接回和平花园,一想到姑姑家的那些嘴脸,我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奶奶,原谅我不孝,来世再报您对我的好。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点开前程刷新简历,认真的看每一条招聘信息,觉得合适能做的,全部投递。 往后几天陆续接到电话面试,发现好多公司在前程上写的工作职责,跟实际口述完全不一样,夸大的成分太高。更有甚至,明显就是皮包公司,还没聊上几句,就说通过让交什么上岗费,弄得我郁闷无比。 一天我换了身清爽点的衣服,到东大街一个店一个店转,既然网上不靠谱,那就出来找找,看看有没有服装店招导购。 从西走到东,又从对面街道由东走到西,不是领导不在,就是现在满编,我叹了口气,找个工作怎么这么难。 正当我信心要跌入谷底,被击垮时,一个电话把我从深渊捞了上来。 在车站等车,兜里电话铃响,我掏出看是陌生号码,木讷的接起,说你好。 你好,请问是张晓宸吗? 我说是的。 电话那头说:“我是西安某鞋业有限公司,收到你的投递简历,约你明天早上10点来公司面试。” 我说好的。 电话那头告诉我,面试地点和要拿资料,我挂掉电话。 希望这个能靠谱点,别在套路我。 第二天我按照约定时间,到面试地点面试,当我走出电梯进到办公室时,看到里面的装修,哇塞,好气派。 前几天去面试,那些公司不是在小区里,要么就直接一个店。看这家公司的装修,皮包公司是不可能了,先面试一下试试。 我对前台说:“你好,昨天贵司给我打电话,让我10点来这面试的。”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报出姓名,她在一个本上看了一眼,给我一张简历表,先在休息区把简历填好。 我按照上面要求写好,把简历递给前台,她粗略看了一遍,拿起一旁的座机打电话,挂掉后示意我先坐着,人事马上就来。 等了片刻,一位戴眼镜的女士走过来,前台把简历递给她,我静静的等着,她认真看了一遍,说张晓宸,这边。 入座后,她微笑的说:“介绍一下自己。” 我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的履历跟她沟通,中间她问了几个关于工作的问题,我回想之前在开元上班的实操,给她阐述自己的看法。 等问题问完,她合上笔帽,“给你简单介绍一下公司的情况。” 一番介绍,我心里渐渐有谱,这是一家主营鞋履的公司,兼顾代理国际运动品牌。 人事说好了我说完了,你看有什么问题要问?我摸了摸鼻子,说出最关心的问题,哪个品牌招导购? 她笑了一声,鉴于你的工作经验和形象,我建议你考虑我们公司代理的运动品牌。现在有两个店在招人,一个开元,一个运动城。 听到开元,我身子不自觉的挺了起来,哪个运动城在招?她说南大街。我想了想,说好的,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运动城。 她问我理由? 我说:“既然是运动品牌,那一定是运动城的生意最好,实不相瞒,我找工作一来是锻炼自己,二来是想多挣点钱。” 她点头说:“理解,每一个人出来工作,薪酬永远是第一位。你很诚实,公司喜欢用这种态度的人,恭喜你被录取,等下我给你开个派遣单,明天你去运动城试工。另外我多嘴说一下,开元和南大街的运动城,是我们代理的这个运动品牌,西安销售最好的两个店,旺季时候,一个月能做100多万。” 哗,头上冒出一排小毛汗,我认真的说:“一定不会拖店铺后腿,早日加入成为其中一员。” 她跟我说了薪资待遇,离开去拿派遣单,我心里核算,工资比开元高多了。拿到派遣单,我低着头离开公司,看到很多人在等电梯,我心想这公司人可真多。 张晓宸? 人群里有人叫我名字,我寻声打量,见一个男孩越出走来,看着我笑。 我眯眼看他,这不是水厂家属院的韩龙么。 家属院跟我一般大的人不多,他家住在后面新楼,每次到后面扔垃圾时,偶尔能碰见几回。因为年纪差不多,一来二去渐渐熟悉。 韩龙说你怎么在这里?我扬了扬手上的派遣单,我来应聘的。 这时电梯来了,他说先上电梯,下去聊。 我们乘电梯下来,他跟那群人告别后,给我递了根烟,你来应聘哪个品牌。 我看了眼派遣单,说耐克。 他说不错,这牌子好卖,哪个店?我说南大街运动城。 韩龙睁大眼睛看着我,说那可是好店呀,一个月平均能卖80万,猛的时候,一个月超100万都没问题。 正经公司就是不一样,那人事没有骗我。 我摸了摸鼻子,说你不是在美邦么,怎么跑这了? 他说嗨,在那上班每个月都丢货,一个月工资还不够赔货呢。 他告诉我现在上班在李家村万达,一个叫锐步的品牌,我想到nba里正火的姚明,他不就代言锐步么。 我说好着呢。他摆摆手说:“跟耐克比起来,我服务的这个不算什么,加油好好上班,南大街那个运动城,下货老厉害了。” 我们一起坐车回家,等我坐在沙发拿着派遣单细看,耳边回想人事和韩龙说的话。我暗自加油好好工作,努力赚钱。 第四十五章 耐克可真累 我看了眼日历,明天8月8号,这不是北京奥运会开幕么。我开心的走到小院,明天上班第一天,竟跟奥运开幕碰上,真幸运。 一夜无梦,人事告诉我试工三天上中班,12点到18点,在家吃了点东西,我早早的出门。 坐车到钟楼,走到运动城门口,虽然原来在开元上班,但平时没有来这里转过,小时候爱穿运动,现在长大,衣柜里更多的都是休闲装。 我进门看到左手第一家就是耐克,昨天听人事说过,楼下这个对勾上加个nike,叫耐克360,不是公司代理的。公司代理的是二楼大耐克,logo只有一个对勾。 上到二楼,拐个弯一眼看到耐克,我走到收银台,礼貌的说:“你好,我叫张晓宸是来试工的,请问谁是付姐?” 一位个头不高,戴眼镜的女性走过来说我是。我从兜里拿出派遣单,她接过去看了下,微笑着说:“欢迎加入耐克大家庭,给你指派个师傅带你,牛勇,来。” 付姐。 一个身高跟我一般高,胖胖的男孩站在我旁边,笑着说我叫牛勇。我微笑回应,张晓宸,以后多多指教。 牛勇带我熟悉了卖场,之前在哪上班的?我说开元。他笑着说开元销售很好的,哪个品牌。 不是啥大牌子,玩具双钻奥迪。 他憨厚的说:?开元那地方寸土寸金,商城管理很严格,能在那上班,工作素养一定没问题。来,我给你讲讲关于耐克的知识。” 牛勇很健谈,专业知识也扎实,一天时间,在他身上学到的东西很多,而这些,在之前是没有的。 下午班接班,牛勇带我找付姐,他说付姐,我下班呀,你看晚班谁来带他。付姐说你不管了,走吧,牛勇走后,付姐问我,刚他都给你教什么了? 我摸了摸鼻子,教了一些品牌文化、常见面料、运动鞋大体系列。付姐点点头,牛勇的专业知识很扎实,跟他这两天好好学学,下午我让高晓燕带你,这个女孩接人待物很有一套。 付姐给下午班开完会,大概介绍一番,对高晓燕说了几句,就到收银台忙账务的事。 你好高呀。 我看着她,个子估计155左右,名字跟人差距有点大呀。我对她笑了一声,牛勇也挺高。 下午不像早上,高晓燕没跟我讲几句,就进来顾客,刚忙完准备讲时,又来顾客。她对我投来歉意的眼神,我微微摇头示意无妨,在一旁假装在忙,仔细听她接待顾客。 18点刚过,付姐对我说你下班了,明天提前10分钟来,我带你到打卡机那,让仇si给你置张考勤卡。 行,我对还在忙的高晓燕挥挥手,离开运动城。 这俩人身上的优点很突出,一个专业一个有技巧,能在他俩身上学东西,相信很快会上手。 回到家继父和老妈都在,吃过饭打开电脑准备玩会游戏,电视里传来奥运会即将开幕。 我回头看电视,屏幕上播放火炬传递,当一个人吊着威亚,将火炬在高高的大火炬里点燃时。 全场沸腾,奥运会开幕式开始了。 继父坐在沙发上,说最后一棒不是李宁么,真给奥运会争气,他是以前奥运会体操冠军,为国家赢得了很多金牌。 我看着电视上振奋人心的画面,当代表寓意的烟花燃放漆黑的夜空,犹如白昼。 看到已烟花为形状的大脚印燃到比赛场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鸟巢、水立方,两个建筑如其名,明天来自全球各地的运动健儿,将要在这两所场地进行竞逐。 2008年8月8号奥运会开幕,这天是我踏入服装行业的第一天,而且还是运动品牌领跑者,冥冥之中,好似一场戏剧性。 在运动城工作到第七天,浅显的知识已经掌握,但像科技含量较高的产品,我还是不太懂。 倒不是两位师傅教的不好,只是那些名词没有接触过,几天时间想迅速融入血液,我办不到。 付姐说:“不要着急,咱们公司每月会安排时间,针对不同级别一线员工,有全方位培训。等你参加公司正式培训,我相信你能很快上手。” 我向付姐投向感激的眼神,话虽如此,可是七天时间,自己一个人全程销售,还没有一件商品卖出。每次跟顾客讲到专业处,我都会卡壳,而牛勇或高晓燕,总会适时的过来帮助我,共同完成销售。 付姐对店铺有很多要求,其中一个就是换区占位,两天为一轮,共三个区域,男装、男鞋、女装加女鞋。 今天我在女区,看着大家忙的热火朝天,而我一点忙都帮不上,站着干着急。 这时进来两个女顾客,我正常把她们引进来,通过了解得知想买水杯,我用高晓燕教我的方式,探出需求,几分钟左右,推销出一款粉色运动杯。 当顾客交完钱来取商品时,付姐拍了拍我的肩,很好的开始,继续努力。 我舒了一口气,点头说:“我会的。” 一天付姐去公司开完会回来,对我说道:“后天公司组织新员工培训,时间为一天,到时你带上本子和笔,认真听仔细记。等你全部吸收,就可以通过自己的认知,来完成个人销售。 我微笑着说:“好的,谢谢付姐。” 培训当日,我坐车到公司楼下,进电梯上到14层,按照水牌指引往教室走去。 上次来面试,只是在前台旁边一个洽谈室待过,今天培训,想不到公司这么大,一层都是。 这几天在运动城上班,看到偶尔来调货的人,跟我们这边几个人认识,听他们闲聊,更加觉得在运动城上班的优越感。除了开元能跟我们销售五五开,其他店铺,差太远。 攒够一万块,这是我现在要做的最重要事。 公司提供好的工作店铺,我要尽早熟悉掌握,尽快转正,只有这样,我才能离自己的目标缩进。 一场培训下来,感觉到底是不一样,培训老师由浅到深,偶尔抛出一个话题讨论,案例分享,使我能更好的快速吸收。通过他的培训方式,我从另一条路知道品牌几个专业面料,以及运动鞋的高科技卖点。 隔天我用掌握的培训知识,很快就销售出第一件商品,有了好的开头,直到下班,自己一天卖了好几千销售。第二天付姐上班,听到高晓燕给我的点评,她对我好是一番夸赞。 终于跟店铺合拍。 9月中旬转正考试,分为笔试、实操和网上火车道,店铺实操是付姐考,理论则要去公司考笔试。我轻松的回答付姐各维度问题,虽然我现在的能力不能站鞋墙,但对鞋子的知识,说的头头是道,付姐听的眉笑眼开,说只要明天转正考试通过,你可以轮鞋墙销售。 每个人都愿意在鞋墙上班,点货只需把卖场袜塔点对,一整天光卖鞋便是。 至于转正部分的网上火车道,这个值得一提,每一个刚入职耐克的一线员工,二线职能人员会帮助申请账号,要在45天内把题全部答完。 这有点像驾照科一考试,它有达标率,一个大项里超出扣分值,会让重新回到这个大项第一道题重做。刚开始没培训时,上面的问题我看着跟天书似的,经过那场培训,在答题犹如神助攻,40天内,我已经完美答完。 笔试结束从公司出来,我看着手里的转正通知单,激动的捏紧拳头,目标终于可以实施了。 要知道实习员工,不管在底薪还是提点,差距大的太多。 临近国庆节,平常一周到一次货的量,现在一周两次都算少的。一天早班下班,我坐公交车到郭家村刚下车,兜里的电话响了。 我见是店里的,翻开手机盖说喂。 电话那头传来付姐的声音,张晓宸,到货了,往店里走。 我无奈的挂掉电话,都不说早点打,这又要坐一小时公交车。 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前段时间也出现过到货打电话让去,本想争论几句,但一想才刚转正,还是谨慎点好。 下车后我到运动城,对付姐打声招呼,推门进库房,看着里面的箱子我愣住了。 诶呦我去,这得有50箱吧。 牛勇撅着腚拿剪刀划箱子上的胶带,我苦笑一声投入战场。 一直忙到凌晨一点,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下班。付姐说加班要是到晚上11点,打车费是可以报销,大家把车票留好,明天统一交给我。 往后两天,这种大规模的到货频繁出现,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在埋怨。到现在弄成一种气象,大家都不愿上早班。 还剩3天就是国庆节,今天依然大批量到货,幸好是在我上早班时到的货,这要是在5、6点到货,估计会疯。 看付姐给晚班打完电话,我说:“付姐,公司给咱店投入这么多货,七天时间能卖出去多少?! 付姐古怪的笑了一声,“你没在咱店经历过大节,我现在也不跟你说,到时你自己感受。对了,国庆节要加班,你做好心理准备。” 第四十六章 发现端倪 我好奇的粘着付姐,她架不住我一再追问,嘴里吐出两个字。 凶残。 好吧,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付姐你调皮了。 嬉笑几句到鞋区忙销售,晚班来后,进库房开始整货。到交接班时,卖场留着领班王龙,我们进去开会。 库房里因为地上箱子太多站不下,付姐斜着身子说道:“简单说两句,马上到国庆节,这是最后一次到货,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超额完成任务。” 说完她手一挥让晚班去卖场,留下晚班的领班,交接完点货进度,对我们说干活。 因为我现在固定站鞋墙,他们货从箱子里取出,一件件的清点,而我跟牛勇、王龙,整理新到的鞋子。 验货有个流程,新货到店拿单子对明细、尺码,在把每双鞋从鞋盒里取出来,检验尺码和左右脚是否正确,最后要按照货号由小到大排列。 库房的鞋全在货架的最上面,乔丹、科比、詹姆斯系列一货架,剩下的就要按货号开始排序。库房两个梯子,属于取鞋专用,我和牛勇整常规鞋,明星鞋由王龙整,听起来简单,但实际干活很费功夫。 脑力、眼力、体力,三力合一。 全部忙完,我跟牛勇重新把总数对完,看整理服装的同事也接近尾声,我告罪一声,离开库房。 趴在女鞋区试鞋凳上,眼睛一闭,睡着了。 太累。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看到付姐的腿,我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牛勇说你睡得可真沉,叫老半天才起来。 我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太累了。” 付姐说:“都收拾完了,这两天不会到货,我也不安排大家加班,保持好状态迎接国庆。” 两天过后,节日来了。 站在鞋区看着乌泱的人群,很快店铺被挤满,一连几天热度都不下降。公司二线同事也来帮忙,不过我们是个人提成,他们来只是帮我们找个货、开个票。有时我们嫌他们找货慢,进库房取商品时,就让他们帮着看住顾客。 七天下来,感觉自己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回想起付姐说的凶残,我苦笑一声,一点没错。 隔日上班,下午交接会付姐给我们开会,“很好,我们的销售指标比去年同期提升百分之三十,而十月份任务我们已经完成百分之八十。保守计算,大家这个月收入最少在3000,各位的确给力,明天开始,大家轮流休假,好好休息一下。” 我满心欢喜,9月发工资,虽然不是满月,但才发了1000多,这个月至少比9月多拿1000,而且跟在开元相比,在那上班两个月才能拿这么多,太夸张了。 看来找个好品牌是对的,之前的辛苦也没有白费。 中旬发工资,为了提前犒劳一下自己,我取出几百块钱,到小寨逛逛,给自己买件衣服穿。 坐车到小寨,我到年轻人最爱去的百汇逛,这个地方有两层,属于露天的那种,以前爱来这儿买袜子和底裤。 我上楼梯到二楼,百汇属于回字形,很多小店组成这个回字,来这里买东西要会看,因为老板们报出的价格,往往会高出一倍。 反正也没什么事,悠达的每家男装店都逛,碰到感兴趣的会进去瞅两眼,遇到喜欢的会试一下。当我拐弯准备去对面看时,一家店模特身上穿的外套吸引了我。 我不动声色的进到店里,先大概扫视一圈,发现他们家卖的全是嘻哈服,我挑了两件试穿,随意的手指了一下模特身上的外套,问那件咋卖? 我没有直接进来试那件是有原因的,这里的老板有个通病,你要是直接奔向你喜欢的衣服试穿,再问价格他们会要的很高。只有这样不经意随口一问,他们才会说个差不离的价格。 这店的老板能比我大几岁,他嚼着泡泡糖说280。我自然的说这么贵,来让我试一试有啥好的。 他从模特身上扒下来递给我,我穿上在镜子前看。长款白色连帽外套,我182的个子,穿上都到膝盖。我一眼就看上,但脱下却装作为难的样子,说白色不耐脏,而且这么长显得腿太短。 老板给我解释它的面料和刺绣工艺,我摆摆手说不听那个,刚我试的那条裤子,跟这件衣服一共最低多少? 他说你要诚心要,裤子最低160,外套最低240。 我摆摆手跟他砍价,啥都不说了,300两件我拿走,不行我就走了,这外套那么白,天天洗还不够木乱。 见他不说话,我转身便走,左脚刚迈出去,听见老板说300卖你了,就当交个朋友。我嘴角微微上翘,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效果。 付过钱提着袋子往楼下走。给他报的价不算低,只不过赚的少一点而已,这的水可真深,刚才要的价格,今天取得钱都不够。 在一楼厕所放了个水,我往外面走,无意间看到一家卖包的店,想到牛勇、王龙他们整天上班背个包,自己成天把钥匙别在裤子上,兜里装的烟、纸、手机、钱,能让兜解放,不如再买个包。 我挑了几个,比对相中一个中型休闲斜挎包,用刚才的技俩80入手。把装衣服的袋子和裤兜里的零碎,一股脑的放进去,轻松多了。 离开百汇前,看到一个直立小熊,淡蓝色透明存钱罐,觉得挺好玩,砍了5快钱后,我把存钱罐装进包里。 买这个包有点大,以后存钱罐就背着,有硬币了就往里面放,只当撑包了。 400大洋花完,我背着黑色的斜挎包,满意的坐车回家。 第二天上班,我穿着新买的衣服裤子,背着斜挎包上班。到更衣室碰见王龙,他看着我说:“行头不错呀,比之前帅多了。” 我不好意思的谦虚几句,他问哪买的?我说小寨百汇,猜猜这三样大概多钱? 他想了想说咋不咋要500。我笑了笑把他一根手指捏住,他点头说不错,你厉害,下次买衣服咱一起去,砍下的价我请你吃冰淇淋。我打开更衣柜,说好。 比起国庆节,现在客流很淡,付姐说:“没事,时间还有这么长,咱这个月的标还差5万就完成。现在也不敢卖的太多,顺其自然,要不明年十月,公司把任务增加个百分之三十,大家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我一听是这么个理儿,到底是做店长的,想的长远周到的紧。 一天在家,打完游戏我点开qq,靠着沙发看于梓晴的灰色头像发呆。跟她分手到奶奶住院,直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也没联系过,不知她现在过得怎样。 奶奶住院几乎没时间开电脑,奥运日上班后,因为要在电脑上做火车道题,开qq见她的头像总是灰的。 分手后我登qq总是隐身状态,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难道她也是么? 我点开她的qq空间,翻看她的日志、照片,什么都没有更新。我苦笑一声关掉网页,进空间是有痕迹留下的,希望她看不到。 第二天晚上下班回来,我如往常一样打开电脑,准备玩两把街头篮球睡觉,顺势登录qq,发现她的灰色头像,有星星闪烁。 更新空间了? 我眯眼把鼠标放到她qq上,见上面有几个字。他昨天来我空间,很…… 因为长度原因,只能看这么多,我坐直身子点开她的空间,在日志里看到一条更新消息。 他昨天来我空间,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从分手到现在,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空间里见有他的足迹,我很开心。 我看日志时间,今天凌晨。 点了一根烟靠在沙发上,昨天大概23点多关的电脑,今天凌晨发的日志,那就是于梓晴昨天跟我一个时间段在线。 她竟然也隐身! 发现这个端倪,我内心狂跳,于梓晴知道我来她空间,发这个日志只是想表达一下内心的感受,还是想让我看见? 有些事细思则恐,我叼着烟,手指微颤的双击她的头像,打出两个字。 在吗? 当我准备敲回车时,手在空中停住了。 我们已经分手,即便人家在又能怎样。我忘不了当时分手她看我的眼神,那是一种失望透顶,直击心灵的眼神。 我苦笑的删除文字,张晓宸,你还没攒够1万块钱,现在招惹她,你能怎样。 我点开自己的空间,在日志里打出一段字。 知道你也在,但我不知用什么方式跟你沟通,也许分手的人不在相见,是给对方最好的尊重,可我,忘不了你。 不敢理她,那就发个日志把自己的想法打上去。没有心情玩游戏,我静静的看她头像,一连抽了三根烟,关电脑睡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生日是本月28号,我算了下日期,还剩不到一个礼拜。叹了一口气,我们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分手了。 怪只怪自己没有本事,当初离开开元的壮志励语,在当时没有做到。 当初答应过她,拉住她的手,谈一场没有终点的爱情。怎么我们走着走着,彼此之间就散了,现在竟然不在联系。 哎! 第四十七章 造化弄人 在床上翻了好久才睡着,第二天醒来都快12点。我整理完内务吃了饭,在家坐了一会儿就去上班。 人闲的时候就爱想东想西,看着零散的客人,心想也不知她看到么,会不会在空间里留言,她会写点什么呢? 煎熬的等到下班,回到家我打开电脑,登qq第一时间进她空间。没有写日志,没有写心情,而且之前的那个日志,被她删了。 我打开自己的空间,昨天的日志底下有好多留言,我见没有于梓晴的,也懒得回复。 看了下来访记录,发现她昨天进过我的空间,我苦笑一声,这是什么意思? 见我发日志,她直接把自己的日志删除,这是避嫌么。 我无奈的摇摇头,郁闷的打开街头篮球玩了起来。 玩到凌晨一点,我打着哈欠关掉游戏,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总感觉哪里不对,难道是我漏掉什么了么? 我打开自己的空间,发现快0点时,访客里有她的记录。我们的qq密码双方都知道,她脑子笨,为了更好记,我把密码改成她姓名首字母加她的手机号,而她的密码,则是我的姓名首字母加我的手机号。 当时我还开玩笑说,不论什么时候,只要登qq就会想起对方。 我狠吸一口烟,呛得我直咳嗽,突然脑袋一道灵光闪现。 登录她qq看看。 我眯眼看了眼时间,1点20,估算她这会肯定睡了。双击点开qq,输入她的账号和密码,我在回车键停顿一下。 希望你没有改密码。 啪的一声敲下回车,我紧张的盯着企鹅在那东看西看,腿不自然的抖动,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当看到屏幕右边出现qq栏,自己的qq上她的头像变换着颜色,我激动的无声呐喊,看来你并没有忘记我。 我一个一个看她的qq好友,没有什么新加的人,不过倒有一个陌生女好友。见是女的就没细看,我握着鼠标,静静的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我鬼使神差的点开她的邮箱,把收件箱、发件箱、草稿箱翻了个遍,没有任何东西,我用手托着腮,眯眼看着记事本。 点进去以后,我嘴角上扬,就知道你脑子笨,原来在这里。 记事本里有两个标题,我点开一个标题“知道他来了”进去,发现是之前空间的日志,返回以后,点开“忘不了你”标题。 我逐字看完,内心荡起一片涟漪。整篇文字,全是对我的想念,怪我不该说分手,怪我没有拉住她,怪我对她大吼大叫,怪我违背承诺。 整个篇幅,没有提及一句彩礼之事,我看着最后一段话,难过的流下两滴泪。 兔子和老鼠原本相爱,为什么兔子要凶老鼠,老鼠害怕躲了起来,它藏在角落里,一直在想,兔子离开老鼠,有没有青青的草儿吃。 兔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这段文字撞击我的内心深处,将原本封存的爱情,无情的揭露出来。 我痛苦的捂着脸,浑身抽泣的痛哭。于梓晴,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 几分钟后,心情平复一些,我任由泪痕在脸上不去理它,关掉她的qq,点开自己的qq邮箱,在记事本里打上标题。 我一直都在。 我把想说的话写在记事本,点开空间里的日志删除,关掉电脑点燃一根烟,盯着黑漆漆的屏幕发呆。 希望明天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几天没有见她在记事本里写东西,我郁闷无比,是发现我登她qq生气了吗?还是有其他事情牵绊她。 一直到28号,晚上下班登qq见她头像依旧灰色,我登录她的qq,点开邮箱看记事本,依然没有文章。 我失望的关掉她的qq,在记事本里写到,24岁,祝你生日快乐。 一夜无梦,今天上早班,整理完内务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白天没有上过qq,看看能不能遇见她。 果然,她依然不在线,我摇摇头,在登她最后一次qq,如果还是没有,那就算了。 既然不爱,就在不联系。 打开她邮箱里的记事本,我挑了挑眉,看到有新的标题,谢谢你。 我点进去看,顿时脸臊的无比。 这两天刚换了新工作有点忙,昨天我上网发现qq被踢下来,一想就知道是你。等我洗完澡眯了一会儿,再登qq时,想到也登你的看看,好在你也没改密码。果然如我所料,你也在记事本里写东西,想不到你还记着我的生日,谢谢你。 这事弄得,昨天她竟然在线,我心情复杂的关掉她的qq,好好的怎么从玩具柜走了,现在她在哪呢。 我在记事本里写打标题,你怎么了? 写完想问的话我关上电脑,苦笑一声我们竟然成这样,隔空对话。 不过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至少,我能知道她的近况。 我们就这样保持默契,每天凌晨一点多我会登她qq看记事本,有时晚上打游戏自己的qq被踢下线,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一天晚上,我上qq见她灰色的头像有星星闪烁,看是有新的照片,我不想进她空间,眯眼看了一下,顿时感到头皮炸裂。 点开她的空间,在照片里看到一个新的相片包,下面写着爱的分享,封面是一张在摄影楼照的相片。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结婚了? 我颤抖的打开相片包,点开第一张照片木讷的看着。她画着好看的妆,两只手勾着大大的耳环,穿着晚礼服低头微笑。 看着她好看的脸蛋,内心中的挫败感布满全身。我放大一张张的翻看,心里像打碎了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于梓晴,你这是闹哪样,怎么说结就结了。 那我,在你心里,算个什么…… 当翻到一张照片时,我愣住了,心扑通扑通直跳,就好比坐过山车前面路断了,准备好必死的心态,到断路时过山车突然停电一般。 她依旧好看的对着镜头微笑,只不过下面有个小人,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她姐的孩子,雷昕钰。 一个叫我高高的叔叔,让我给她讲书的小萝莉。 我面部复杂的快速点鼠标,发现后面全是她跟小萝莉的照片,返回到相片包,看着标题爱的分享,我陷入沉思。 于梓晴,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 我苦笑一声关掉网页,打开qq邮箱记事本,敲出“毋忘我”,把自己的想法输入进去。 保存后我关掉电脑,躺在床上心想,就让睡眠来弥补我小心脏受得刺激吧。 一座山头上,一间茅屋里,我看到于梓晴穿着粗布麻衣,拿着针缝衣服,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进屋,对她指指点点。我看到她被络腮胡推倒在地,一人半卧着哭泣,我焦急的走进茅屋,拉着她的手小心扶起来。 她看着我,动情的泪如雨下,你终于来了,我…… 我打断她的话,别说那么多,我带你走。我拉着她的手转身便走,可是手上传来力量,她并没有动。 我不解的回头看她,于梓晴不舍的看了我一眼,手往里屋指去。我眯眼望去,惊讶的张开嘴巴。 她拉紧我的手,说那是我的孩子,你来的太晚,快走吧,来世我们再续前缘。 我啊的一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客厅床上,我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看向外面微亮的天。 原来是一场梦。 没有了睡意,我靠在床头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让烟气在我肺里缭绕。 赶快攒够一万块钱,要不我们的事,说不定就凉了。 早班下班回家,我打开电脑,登她qq看记事本。从她的文字里看出心情很是不错。 没想到几张照片能让你有那么多感叹,谢谢你还关心我,就算我要结婚,一定会找个对我好的,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把自己交到别人手里。 我打开自己的记事本,把昨天晚上做的梦写出来,言语中透露对她的想念,谁知刚保存上,我的qq被踢下线。 我无奈的摇摇头,站起来往小院走去,她不会跟我上的是一样的班次吧。 我抬头望着天,老天呀,离开她是我最大的错误,我恳请你不要让她找到其他男人,我会坚守承诺,让她回到我的身边,好好待她。 请不要造化弄人。 我对天空拜了三拜,凡事都有两面性,我承认自己很自私,不愿于梓晴找到下一个恋情。因为我怕昨天梦里的场景,会真实出现在她的世界。 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 她是那么朴实的一个姑娘,我不愿她受到任何伤害,如果真的如梦境那样,一个朴实的姑娘,在她的世界里,以后就不会在有爱情二字。 祈祷一番我回到客厅,无心的玩了几把游戏,估摸着她应该写的差不多时,我关掉游戏登她qq。 点开她的记事本,看到标题“昨晚我也做了一个梦”,我逐字看完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地方,被很多人围起来欺负,就当她快绝望时,我穿着白色的衣服出现在她面前。 跟我走。 第四十八章 挑战店铺制度,怕是嫌命太长 她看到我宛如凭空出现一般,围住她的人消失不见,一把抱住我泣不成声,我们不要在分开了,一辈子也不要在分开。 看到这些文字,我腺上激素暴起,有一种冲动想立刻见到她。 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你看不出来么,其实她根本没有忘记你,快去找人家,把她在追回来。”而另一个小人却说:“别忘了你们是为什么分手,本质问题没有解决,就算你俩现在和好,到时候注定还是要分开。” 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失,我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是呀,本质问题不解决,我们终究要面临这个问题,这个坎过不去,其他都是白搭。 想通这一点,我吐出一口浊气,沉住气,我信任于梓晴,再给我些时间,时机成熟自然会见面。 在记事本里打出标题“给我些时间”写完内容,我关掉电脑。 好好工作,努力挣钱。 现在已经开始攒钱,我相信凭运动城耐克的平台,我会尽早攒够诺言。 张晓宸,今天光棍节,准备到哪狂欢呀? 我满脸黑线的给牛勇一个鄙视手势,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就别瞎打听单身汉的事。 他弯腰哈哈一笑,“我看你还是趁早找个女朋友,要不明年情人节都没人陪。”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不在理他。 有女朋友了不起吗,真是的。 去年11月11号,商场也没见有什么动作,但今年不同,今天这普通的日子,美名其曰叫什么光棍节,连运动城一楼的海报,上面的噱头都贴合气氛。 今天来店里的客人蛮有趣,平常两个同性顾客进店转不觉得什么,但今天看同性顾客,感觉出奇的暧昧。 好基友,一辈子。 也许是受牛勇的感染,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事物,总觉得有股基情四射的味道。 15号发工资,我取出够一个月的生活费,看着取款机里的数字鼓励自己,还差一多半,努力。 11月付姐给我们订的任务很低,月初我还觉得是照顾我们,直到月底我才明白,任务低不是没有道理。 我在鞋墙还好,服装区连个人影都没有,整个二楼,除了阿迪和我们,其他品牌都没有顾客。 我们一个班不算休假有7个人,我跟牛勇站鞋墙还好,一前一后站着不觉得拥挤,除了领班王龙全场走动,其他4人站在卖场前沿,那眼睛盯着前方,看到顾客恨不得生吞活剥。 虽说付姐制止过几次,不让堵在门口,但撑不到半小时,他们依然会堵在前沿。 欢迎光临耐克。 这时走来两个顾客,刘慧洁越过三人,向前走了一步,微笑的说,这边男装。 其他三人嘴上没说,但从眼神里,明显能看到不满。这个店铺没有弱者,刘慧洁通过自己的技巧,轻松成交,等顾客付过钱拿商品离开时,一旁的王楠说话了。 刘慧洁你过分了,哪有你这样,大家在前面一起喊宾,凭啥你越过我们先接待,难道付姐定的排位接顾客,你忘了? 我眯眼看刘慧洁,之前付姐的确说过,但最近客流太差,有人越位接客人,只要能成交,付姐也没说什么。 刘慧洁这人很有小心思,她不怒反笑,呵呵,那个顾客,从一上电梯,我就先看见了。 二层不大,从我们这里,穿过透明男鞋墙的确能看到电梯口,有时我跟牛勇卖货,很多回也能看见。不过鞋墙只有我们两人,毕竟是男的,我和他一直保持君子协议,排位接待。 王楠听见这么一句,愣了半天没接话,这话让我们这些旁观者都目瞪口呆,我先看见的,这是什么鬼? 王龙瞄了眼刘慧洁,藐视的说:“你先看见,我还昨晚梦见的。你这人心思太重,这样做下去,这个店是留不住你的。” 我奥运日来时,刘慧洁是在对班的,国庆前一起整货,就听对班所有人对她不满,抢顾客,截胡,有次别人辛苦卖的一单,她悄悄的把那笔销售,录在她的名下。后来对班的领班发现,不动声色的跟付姐说,至于付姐怎么给她谈的,我就不清楚了。 反正,最后调到我们班了。 王楠这时反应过来,说道:“刘慧洁,你在对班是怎样我们不谈,就说上次,我接的一拨客人,费死吧活的接待多久,人家客人说先去楼下对比一下买哪件,我就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就看到你把我的顾客截胡,你要不要脸。” 刘慧洁冷哼一声,说:“你自己没本事当场把顾客搞定,还怪上我了。要不是我跟客人沟通,他肯定会去楼下买,你想看到跑单现象么?” 要不说刘慧洁心思太重,动不动就把事拐到大局方向,弄得王楠脸一阵红一阵白,气的眼泪流下来,哭着跑进库房。 那次我也看到,那拨客人进来先瞅了一下没见人,刘慧洁走过去拿着王楠介绍过的商品,开口就说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给你包了。什么跟顾客沟通怕跑单,一派胡言。 王龙那时也在,听到刘慧洁颠倒黑白,站出来说:“刘慧洁,我们这个班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请你回到对班吧。”他看了眼付姐,付姐则不悲不喜的看着我们。 她扫视一圈,淡淡的说:“你们都说完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各自整理负责区域陈列,有什么事下班再说。” 付姐进到库房,我跟牛勇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刘慧洁这人,基本把人得罪完了,有次我休假,第二天上班听牛勇说,刘慧洁接的顾客在服装区没选下商品,走到男鞋墙看鞋,她不顾团队和谐,竟然跟过来介绍男鞋,弄得顾客离店后,牛勇当场就翻脸骂她。 付姐定的规矩,站服装区的,不论男、女装都可以卖,但是看女鞋的顾客从男装区离开,负责男装的同事不能上前。男鞋墙更是如此,我跟牛勇只能买鞋和配件,如果从鞋墙离开的顾客,我们是不能跟过去接待的,同样,负责服装的同事,更不能来男鞋墙卖货。 这是我们探讨以后,付姐郑重其实的打印出来,开店长会去公司时,找品牌经理签字同意的,那张纸贴在库房里,我们也是在上面签字确认。当时牛勇给我学时,我还在想,这么叫嚣无视制度的人,怎么还能留到现在。 从那次以后,只要有客人从服装区到鞋墙,刘慧洁都会说,让那个瘦一点的男孩接待你。我知道她这是给牛勇下眼药,但我不傻,依然跟牛勇保持排位接待。 我不想因为某一单而伤了和气,毕竟大家在一个碗里吃饭,没必要弄成这样。 12月一到,冷空气骤然降温,我穿着那件嘻哈外套,带着衣服上自带的帽子都觉得冷的不行,看来还是要穿棉衣,这外套虽然好看,但抵挡不住风寒。 阿嚏…… 换好工服到运动城,给力的暖气让身体感受到温暖,要风度不要温度,就是冻成狗的节奏。 我跟牛勇在库房把鞋点完,相加数字跟库房账本碰上,付姐给我们开完会,各自到卖场接区。 数完袜塔和配件,早班下班。我整理鞋墙的鞋带,说师傅,咱啥时候还能忙碌,经历过国庆,这都快两个月了,客人怎么这么少。 牛勇笑了一声,“急啥,再过几天有你忙的,到时提成能把你砸晕。” 我摇了摇头,他知道我在这上班的目标,也明白我对提成的渴望,有时客流很淡,鞋墙就开一张时,多数都会录在我的名下。为这事我说过他很多次,而每次他都会说,我帮不了你什么,唯一做的,就是让你提成稍微多一点,早日达到你的目标。 直到现在,我跟他说话一直很客气,有时没人的时候,我私下还是叫他师傅,这让他也感到很满足。 人抬人高,不过如此。 没多久业务来店里,她径直走到女装前沿,脸定的很平,严厉的对刘慧洁说:“你被开除了,去公司人事办离职手续。” yes! 我们相互对视,恶有恶报,这货终于可以走了。 那次王楠被气哭进库房,过了几天她跟我们说要调店,我们挺舍不得,毕竟这女孩不错,跟大家相处很好,只能怪有个搅屎棍。 后来有天刘慧洁休假,付姐背着王楠,给我们说王楠的表哥在库房做主管,她自己倔强不愿给她哥说。付姐自己在下面操作一番,就有了今天这个场面。 刘慧洁愣了几秒,问为什么? 业务黑着脸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自己看,公然蔑视店铺制度,运动城经理给老大打电话,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她顿了顿,把那张纸放回包里,一字一句的说:“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公司办离职。” 刘慧洁二话不说,进库房拿上自己的水杯,往员工通道走去,至始至终,我们没有一人说话。 人做的这个份上,还有什么脸面在店铺里工作,一个搅屎棍弄得我们大家心情不好,活该。 业务表情恢复过来,对我们打声招呼,走到收银台跟付姐说了几句,便往办公室走去。 第四十九章 终见面,就如昨天 我看到大家在各自区域,同时给付姐竖起大拇指,我受大家影响,发自内心的也将拇指伸出。 付姐威武。 她从收银台走出来,看着我们嗔怒道:“干什么呢,都把手放下,是不是想让我给你们开罚单。” 王楠颠颠的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付姐你最棒,我爱你。” 我们相视一笑,付姐是位面冷心热的店长,要是没有她在后面暗箱操作,刘慧洁是不会走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付姐能为大家尽力去做一件事,是能让我们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好好干。 无力回报,唯有用销售业绩来表达我们的诚意。 下班回到家,我打开电脑,11月轮我做账,每天晚上做完都凌晨一点多,很长时间我没在记事本里写东西,反倒她倒是挺勤快。 我登录她的qq,点邮箱看她写的记事本,满满的想念跟不安,字里行间里,都透漏出关怀。 我苦笑一声,关掉她的qq,在自己记事本里,写上标题“上月太忙”,我在里面写到做账没时间上网,我一切都好。保存后肚子不舒服,去卫生间上大号,等出来坐到电脑前,我看着屏幕摇了摇头。 登我qq可真快。 我点了一根烟,刚才登她qq时,估计也把她踢下线。我吐出一口浊气,现在离一万目标还差小4000,才一个月没有隔空对话,对她的想念越发强烈。 要不,给她发个消息,毕竟这种沟通,太过煎熬。 我登录qq,双击她的灰色头像,打出一排字,还隐身呢,找个微笑表情,敲回车发送出去。 很快,她的头像变成彩色,左跳又跳煞是好看。 我点开看信息,你不也是吗? 因为在记事本里,双方都知道最近的近况,我跟她在网上聊着有的没得。我问她是不是上的晚班,她敲出一排字,是的。 果然猜的没错,跟我上的是一个班次。 我看了下右下角的日历,在过两天就是平安夜,我想了想,在对话框敲出一排字,有时间见个面吗,聊聊。 本以为她会想一会儿回复,身子还没靠在沙发,对话框里弹出消息,好。 本来可以这两天见,但最近临近年底,店铺到货量大的吓人,库房都快爆仓了。 付姐说明年一月销售压力大,她跟公司沟通,先把货囤积上,下个月每周的调拨,就不进不出,这样我们就能有货卖,拿上高收入。 很快到24号,早上我给于梓晴打了电话,听到她久违的声音,我很激动。不过表面上还是要沉住气,说好下午见面时间地点,挂掉电话心怦怦乱跳。 这傻姑娘,到现在也没把情侣号换掉。 一到卖场,付姐给我们开完会,我就把她拉到一边,“付姐,我平常也没求过什么,今天下班我有很重要的事,能不能今天我下班正常走?” 付姐笑了两声,“是不是见你前任女友?” 我脸涨得通红,小声的说:“你怎么知道?” 付姐拍了拍我,“谁还没年轻过,准了。” 我高兴的笑着,说付姐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呀,那你跟前任现在还联系不? 她脸一红嗔怒道:“你这小孩,要不给你排个通班做销售?”我摆摆手连连告罪,中午请你吃饭,开个玩笑还急眼,真是的。 我走到鞋区,想到付姐刚才的表情,轻叹一声。谁还没个过去,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真跟别人结婚,于梓晴是我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 牛勇看我魂不守舍,把我拍了一下,说刚才你跟付姐说话,我无意间听到了。这是好事,你怎么还心事重重。 我苦笑一声,正因为这样,我才在想要怎么跟她见面。牛勇憨厚的说:“张晓宸,你平常是怎样,见人家就怎样,不要装,不要作,用真实的自己见人家就行。” 被他这么一说,我无奈的看着他,“我一直都不装好吧,真是的。” 下午晚班在点货,牛勇示意我先走,看了眼时间15点40,我对他告罪一声,走到付姐身边。 付姐,我…… 她手不停做着账,“你怎么还没走,快换衣服,省的人家姑娘等你。” 我对她道声谢,跟牛勇点点头,往楼下更衣室走去。 终于,要见面了。 跟于梓晴约的16点在骡马市口见面,眼瞅着快迟到,我飞奔着向钟楼地下盘道跑去。 我气喘吁吁的站在骡马市步行街口,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超时5分钟。翻到于梓晴电话号码,按下绿色按键,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我拿着手机回头看,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她。 于梓晴。 合上手机盖,看着站在面前的她,长款白色羽绒服把她紧紧包裹,背着一个小黑包,落落大方的看着我笑。 于梓晴,好久不见。 她脸红红的说好久不见。我跟以前一样,下意识的手伸过去,包给我,我帮你背。 而她也很以前一样,把包递给我。 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当我把她包背身上时,才反应过来,我们看着对方,相识一笑。 本以为见面会尴尬,但一切都那么自然,我说走吧,找个地方聊聊。 我带她来到之前分手的快餐店,要了两份饮料,找地方坐下。 她接过饮料,喝了一口说:“你瘦了。” 我把吸管插进饮料盖,“工作韧性大,你最近在哪上班?” 她说:“从开元离开后,在文艺路找了个琴行,干了段时间觉得格格不入准备离职,老板娘说认识个朋友在世纪金花有个小柜台,问我愿不愿意去,我去看了一次,觉得还行,就到世纪金花了。” 我问卖什么的?她想了想,说宜品生活超市,卖小电器。我点点头说好着呢,宜品挺适合你。 我们沉默了一会,我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你现在谈对象了么? 她眼睛清澈的看着我,谈了,不过分了。 我心口疼了一下,问什么时候的事? 她向我娓娓道来:“琴行离开后,我姐带小孩回姐夫家户县,每天独自一人在家,上网有人加qq,就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男孩。他是咸阳人,在咸阳一家机关做办事员,在网上聊了几次,那男孩就提出来西安跟我见面,那时感情低谷,很快就跟他交往。” 我心中泛起一片涟漪,心塞的问她,然后呢? 于梓晴继续说道:“这个男孩染的一头黄毛,在他身上有你的影子,不过我们没有持续多久。一次他带我在咸阳湖散步,一直到很晚都没有走,他想让我晚上留在咸阳陪他,我没有同意。后开临走时见他想对我图谋不轨,我扇了他一巴掌就跑了。” 我舒了一口气,手握成拳状,侧脸看她说:“告诉我,他工作的地方在哪,我去教训那扁毛畜生。” 于梓晴摇摇头,淡淡一笑说:“不用了,反正我也没吃亏,那一巴掌下手挺重,我缓了好几天手才好。” 我喝了一口饮料,低头不语。 我们分手半年,她竟然跟别人交往,而我费死吧活的攒钱,图个什么玩意。 你怎么了? 我抬起头看她,于梓晴像似看穿我的心思,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你可能觉得我很不好,跟你分手没多久就找下家,那段时间我活的浑浑噩噩,看什么都都觉得没有色彩,不论在哪,脑海里一直都挥散不去,有关你我的记忆。我太需要找个人陪,但又不敢找你,刚好在那个时候黄毛出现,我觉得他跟你有很像的一些地方,才答应交往,后来我才发现,你就是你,咱们之前的曾经,谁也没办法取代。” 我咀嚼她话里的意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跟他发展到什么地步?” “拥抱。”她快速的说道。 我身子前倾,眼观鼻鼻观心,说我相信你,不过听你说这些我很心塞,让你受委屈了。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自由,我不能自私到分手以后,还干涉她的私生活。 她见我没有问题,调整了下坐姿,说说你吧。 我摸了摸鼻子,跟你分手后,家里出了一些事,后来几经周折,我就到现在这地方上班。她没有刻意问家里的事,说哪个店呢? 我努了努嘴,“就在你上班的对面,南大街运动城。” 我们在快餐店聊了很久,话题一直围绕最近的事情,我把奶奶出事的事情跟她说起,她情绪也不高,对我说看开些。 见话题聊的差不多,我站起来说走吧,我送你回家。我没有跟她说攒钱计划,也没有跟她讲回我身边。倒不是在意黄毛,而是觉得差点什么。 我把手放到兜里,离开快餐店发现下雪了,我点燃一根烟,跟她往东走去。 一路无话,送她到十五局小区门口,我叫住她。 于梓晴,请给我一天时间,让我整理下思路,明天下晚班,咱们在开元门口旗帜下,在见一面好吗? 她点点头,说好。 目送她进小区,我等公交车到东门倒33路。今天刚见她,我就想把她拥入怀里,在快餐店听到她说网友见面交往,我除了憎恨黄毛小人得志,对于梓晴生不出一丝气愤。 我抬头看了眼她姐家,只有对比,才会知道彼此之间,对双方有多么重要。 第五十章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天空飘着一片片雪花,伸出手接了一片,掌心的温度让它迅速融化。 我一直都在,只等你回头的那一刻。 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攒一万不那么重要,如果这回我在把她弄丢,攒够了,又能怎样。 她刚才的双眸,是有泪水的。 一路上想了很久,一直定不下决心,当进家门到红砖房换衣服时,手机振动,我翻开见是于梓晴的短信。 你回家了吗? 我嘴角上扬,她一直都没有变,而我却因为她跟黄毛的交往,犹豫不定。回完信息吐出一口浊气,望着小院的雪花,整个内心通透了,坚持本心。 明天,拭目以待。 一夜无梦,下午去运动城上班,在正门口我眯眼望着对面,世纪金花,想不到我与她,只隔了条马路。 到店铺牛勇问昨天聊的怎么样?看他一脸八卦的样子,我笑着说你猜。 没有成的事不能说,一切静等今晚。 下班我换好衣服,双手插袋往地下盘道走去,在开元旗杆下,看到她静静的站在那儿。 于梓晴,我微笑着向她走去。她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你不冷吗? 今天穿的是在小寨百汇买的那身衣服。我伸出手说:”你摸,不冷。” 她的手轻碰一下,我感受到她手上的凉意,说走一走。 我们一路向东,感受着街道上圣诞节的气氛。今天跟昨天一样,封城不让机动车走,而西安人,则享受一年两晚可以在钟楼路面,肆意的穿梭。 我点了一根烟,说于梓晴,还记得那次你跟我说,要去你老家准备彩礼钱的事吗?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自顾自的说:“那天分手,我如行尸走肉般,一直在想那个问题。你说的没错,娶你要入乡随俗,可是你不知道,在那之前,我兜里真的没有一万,本想着尽快找个好工作挣钱,谁知奶奶又出那档子事。那段时间你说自己的世界是黑白色,我又何尝不是。” 我吐出一口浊气,继续说道:“等奶奶事告一段落,我沉下心找工作,好在现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我想告诉你,如果我攒够一万,你能带我去你老家吗?” 她眼圈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当时我说的有一部分是气话,你从开元离职,是想找份收入更高的工作,我是看你找工作不积极,才拿彩礼钱激你的。我现在长这么大,家里早就不束缚我,那次回老家前,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弄巧成拙,我们就那样分手了。” 我叹了口气,“当时你拿包摔我离去,如果我当时去追你,还会不会分手?” 她用力摇头,“不会,当然不会,我们那么相爱,为什么要分手啊。” 我哽咽道:“如果现在我说要跟你和好,你同意吗?” 她捂着嘴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的点头,愿意。 我一把抱住她,眼泪像断线的风筝,哭着说道:“我爱你,从分手到现在,我一直把它当做是上天对我们的一场考验。那天晚上我就明白,你的话不会是真话,我每天都在幻想,我们会不会偶遇,我每时都在等,你会不会出现,我每刻都在盼,你一定要记得我,因为,我才是那个可以让你幸福,给你关怀,让你拥有真挚爱情的男人。不要在相互伤害彼此,我这只兔子,已经很久没有青青的草儿吃,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要分开。” 她紧紧的抱住我,泣声说:“一直期盼这一天的到来,你知道么,如果你再不来,我也许真的会随便找个人嫁了。我一直在抑制,也明白嫁给有爱情基础的人,这段感情才会很完美的走下去。我答应你,再也不分开,以后你去哪我去哪,张晓宸,我爱你。” 街道上很多行人,我们不理旁人的目光,我轻推开她,低着头吻她的红唇,我们任由泪痕挂在脸上,闭着眼睛,忘情的亲吻对方。 许久之后,我们嘴巴分开,她伸出尾指,说拉钩。我刮了下她的鼻子,拉钩。 我们永远不要分开,一定要好好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伸出手再次把我抱住,“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半年没闻到,太想念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们终于和好如初。 走到十五局家属院,拉着她的手认真的说:“我现在没有房子了,你可要考虑清楚,别被爱情冲昏头,咱俩结婚以后,会很累的。” 于梓晴紧紧的抱住我,“之前的确是有这种想法,但后来想通了,我看上的是你,跟其它无关。等咱们结婚,你吃什么我吃什么,你住哪里我住哪里,因为有你张晓宸的地方,才是我于梓晴的家。” 我溺爱的托住她的脸,感受到她温热的鼻息,“你放心,我们好好努力,共同打造属于自己的小家。” 我跟她腻歪了很久,直到我在雪地里冻的直打哆嗦,她才催促我回家,我们恋恋不舍的看着对方,如胶似漆。 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天天馒头咸菜都能吃出大餐的味道,而两个不相爱的人,即使吃在好的食物,犹如嚼蜡。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我走到快车道边,今天高兴,破例打回车。 第二天醒来,见继父在厨房做早餐,我对老妈说跟于梓晴和好了。老妈淡淡的说挺好,就说这两天咋回来这么晚。 我跟她现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因为一旦开口,必绕不过仁厚庄的房子。 死结。 “老妈,其他先放一边,我想让你正式的见她一面,到时我给你1000块钱,你帮我给她,就说是见面礼。”我开口道。 老妈皱着眉头,说道:“找个外地的有啥好,以后你俩真要结婚,每年挣的钱光给火车贡献了,而且农村亲戚那么多,以后有你后悔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这话时先反省你自己,你们几个姊妹不多,有个事自家人还推三阻四,姥姥现在租房住,不就是你们四个心不齐导致的么。道北拆迁给的那点钱,你看看现在的房价,哪个地段能买的起,还有脸说人家。农村咋了,我喜欢的是她,以后是跟我生活,你不要用有色眼镜看人,以后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本来心情好好的,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了无生趣。继父端着早餐走进来,“晓宸别说你妈了,她不去我去,你告诉我什么时候?” 其实见老妈,就是想走个形式,让于梓晴觉得重视,谁来都一样。我对他说:“我准备31号让她见于梓晴,地点就在咱老去北稍门超市的旁边,秘制烤鱼店里。” 继父问我具体时间,我跟他说完后,他点头说行,那天我去。 我摸了摸鼻子,那明天我取1000块钱给你,到时候你帮我给她。继父对我摆摆手,用不着,我们见晚辈,怎么能让你拿钱,这不演戏么。 我没有纠结这根支末叶,只要有人能去,咋都行。 跟于梓晴打完电话,心想不要掉链子就好。 31号,早班下班我到对面找她,下到负一进宜品生活,看到她穿着工装跟人聊天。 你来了。 她看到我,开心的跟同事介绍,这就是我男朋友。见她满脸骄傲的表情,我认真的说:“对,你好,我叫张晓宸。” 那场面就差握手,她同事点点头,微笑着说:“听小于说今天要见公婆,提前下班吧。” 她本来今天上中班,我嫌外面太冷没地方去,就想着在这等她一会儿。我看向于梓晴,她对我甜甜一笑,走吧。 在金花后门等了一会儿,她换好衣服出来,我好奇的问:“你同事怎么这么好?” 她扣住我的掌心,说那是我领导,正说你就来了,也许是你面子大呗。 胡闹。 我俩嬉笑两句,出去在车站坐车。到北稍门下车后,我拉着她往秘制烤鱼店走去。 晓宸,你看我头发乱了吗? 我说没有。那你看我妆淡了吗,要不要补个妆。我溺爱的亲了她一下,好了,补过了,就是见一下家长,瞧你整得跟见地球球长似得。 她脸一红说讨厌。我们进到秘制烤鱼店,一眼就看到继父。 和老妈? 我眯眼打量,确定是老妈后,心想她不是不来么,过来干啥。 我调整心态,拉着她走过去,爸,这是于梓晴。给他们简单介绍完,于梓晴甜甜的说:“叔叔、阿姨好。” 继父微笑着回应,老妈跟于梓晴说话,继父对服务员说:“上菜。” 吃完喝完,抛开之前,单凭这一回,我心里暗暗感谢继父,交流、夹菜,有时还会讲个笑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样一面的继父,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也许在很多年前,老妈就是被他的这一面,吸引的吧。 继父说:“小于,我们也不太懂你们那的规矩,叔叔给你包了个红包,全当是见面礼了。” 一番推辞,我硬把红包塞到她手里,用眼神逼着,看她放到包里。 于梓晴歉意的说:“叔叔阿姨,让你们破费了,作为晚辈,本应该我给你们买点东西,你看这多不好,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去家里拜访你们。” 他们相互谦让,我见话聊的差不多,给继父使了个眼神。时间不早了,我送她回家,一会儿晚点我就回去。 第五十一章 小皇后 跟他们告别后,于梓晴挽着我的胳膊,笑着说:“怎么感觉跟你妈关系不好,还在为房吗?” 我点头说:“是呀,她还是觉得,是我没经常往医院跑,房本才没得。” 于梓晴说不要多想,在过段时间,你妈就能慢慢明白,只是现在一时转不过弯而已。我耸耸肩,也只能如此了。 你不打开看看多少吗? 她愣了一下,我无奈的指着她的包,你属鱼的吗,记忆力只有七秒,包里呀,刚给的。 她用小拳头捶了我一下,手伸进去说:“其实我自己挺聪明的,但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压根就没带脑子。” 小嘴儿可真会说话,证明跟我有安全感呗。 等她数完把红包放进包里,我说这就算他们认可你了,那天跟他们说见面时,继父说要是满意给红包,不满意就当吃个饭。 于梓晴莞尔一笑,认可就好,我这么乖巧,打着灯笼都难找呢。我心想要是把老妈说的话给她听,估计会炸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我们走到北大街,把她送上车后,我也坐车回家。 在郭家村下车,我在附近买了两盒芙蓉王,算是感谢今天继父的表现。 回到家把烟给继父,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进红砖房换了衣服。 第二天醒来,整理完内务去上班,今天元旦,为了攒钱计划,大卖。 下了班我给她打电话,约好见面地点,见到后一起渡步走到北门,已它为中心,我们各自坐车回家。 2009年第一天,快结束了。 一月的工作是繁重的,临近过年,大家买东西对金钱的定义,完全没有。每次上早班,大家都会主动加几个小时班,不是不想走,是压根走不成。 挤满鞋墙的客人,在我的眼中,跟一台台行走的钞票没什么区别,只要推荐合适的码,不论多少直接开票。 看着库房堆积的货品日益减少,平时站梯子顶板都要垫脚尖够到的鞋盒,现在只需上三层就能取下,心里还是挺欣慰。 众人拾柴篝火旺,每次交接班付姐简短沟通完成进度,我们都是会心一笑,如果这个月我卖到10万,下月发工资就可以发4000块钱,想想就觉得兴奋。 付姐开票。 来把这个一包。 付姐,鞋放这了,这位顾客的,我去忙了。 这是每天上班,我最爱跟付姐说的。听牛勇说过,大年三十一道坎,过了三十,每天能开一张就不错,所以我现在卯足劲,争取在24号卖到10万。 一次上晚班,刚忙完我喘了一口气,跟牛勇说了一声,去厕所抽烟。点上烟,兜里手机振动了。 喂,梓晴。 电话那头说晓宸,今天能准点吃饭吗?我说可以,你过来吧。挂掉电话,猛抽两口灭掉香烟。 我走到鞋墙,说师傅,你先去休息一会儿,等下我先吃饭。 他憨厚的说:“跟你媳妇吃饭呀?” 我咧嘴一笑,嗯。 于梓晴之前找过我两次,她上到二楼见那场面惊呆了,而我看到她时,只能投去歉意的眼神,示意她自己去吃饭。今天难得人能少点,陪她吃个工作餐。 嘟嘟…… 我到试衣间看了眼手机,进库房说来了,我去了啊。牛勇站起来拍拍手,去吧。 下到一楼,我对仇si说帮打个卡。仇si对我摆摆手,我小跑着出去。 梓晴。 见到她在后门,她走上前拉了下我的衣服,“天这么冷你也不知道披个外套,感冒了怎么办?” 我揉了揉脸,“没事,就在这儿吃,他家有空调。” 我们进到后门旁边的川菜馆,对老板说:“要两份饺子,一份莲菜肉、一份荤香肉。” 她脱掉外套,问今天忙吗?我说还好,要不又跟你吃不成饭。 老板端来两碗饺子汤,我道声谢,吹了吹一碗汤,端到她面前说喝吧,你大姨妈来,暖暖身子。 她说晓宸,别这么累,日子还长着呢,把自己给这么扎干啥。我点燃一根烟,可不能这么说,我还差3万就完成10万目标,下个月就能发4000块,到时候1万大关就攒到了,早去你家提亲,省的你再跑了。 讨厌。 吃完饭坐着聊了一会儿,她说下周三一起休个假,姨夫请客吃饭,指名道姓要让你去。我算了下日子,下周三离年三十还有三天,便应了下来。 离开时跟她约好下班金花正门口见,我到打卡机那给仇si递了根烟,他夹到耳朵上,说上去吧,给你打过了。 仇si这人会来事,我们导购吃饭时间是40分钟,跟他关系好的人,不论回来没回来,他都会提前5、6分钟帮忙把卡打了,所以我吃饭根本不用担心会超时。 那可是要罚钱的。 跟仇si闲聊两句,我从安全通道上到二楼,看到鞋墙乌泱的客人,我两眼放光,又有钞票要进账了。 下班跟她见面,我说今天又卖了好多。她干笑两声,你看你们店生意多好,我这边冷清的连个顾客都看不到。 我拉着她的手,安慰她没事,你只要一个月工资够吃够喝就行,其他的我来。 走到北门,腻歪了一会儿把她送上车,我打着哈欠,到对面等车回家。 进家门打开客厅的灯,到红砖房换衣服。奇怪,平常回来欢欢早在防盗门里等我,今天它跑哪去了。 进到客厅我轻轻叫了下欢欢,没见它影,眼皮已经沉得着不住了。算了,先洗洗睡。 一觉醒来,我起床去厕所放水,出来看到客厅角落的狗盆,不见踪影。 欢欢。 我揉了揉眼睛,喊了几声没见反应。老妈从厨房出来,喊啥喊,欢欢我送人了。 我惊讶的问:“好好的,怎么送人了?” 你跟你爸上班又不管它,成天扒垃圾吃,弄得家里臭气熏天,不送人干啥。 我愤愤的看着她,自打房本要不回来,她变得喜怒无常,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到了,一只小狗都碍她眼。 我没理她,整理完内务饭也没吃,穿上衣服走人。 自己酿成的错,整天在家摆个脸子,谁愿意看一样。继父天天不回来,我要是有地去,也才懒得回来。 持续工作几天,离指标不到一万,我稍微心情松懈了点,这年算是能好好过了。 周三休假,我一早到十五局门口等她,我们一起到兴庆公园溜达,绕着结的薄薄一层冰的湖面,心境慢慢放松下来。 于梓晴看了下手机,手放到我羽绒服兜里,说走吧晓宸。 在公园我问她,姨夫请客吃饭都叫的谁?于梓晴说全是老雷家的人,姐夫也回来了。我哦了一声,跟她往出走。 姨夫请客吃饭的地儿在小皇后,我在兴庆小学上学时,这餐馆都开着,算得上兴庆路有名的老字号。 我跟她上到二楼包间,里面已经坐满人,于梓晴一一给我介绍,我礼貌的跟他们打招呼。头一次见这么多人,心里还是挺虚的,也不知姨夫是几个意思。 小萝莉从她妈身上挣脱下来,颠颠的走到我面前,抬起头说:“高高的叔叔,你答应给我讲书,好久都没来了。” 我蹲下去跟她平视,“叔叔今天下午没事,要不一会儿就去你家,给你讲书?”她开心的点头,转身跑回她妈的怀抱。 于梓晴向我投来赞许的眼神,我刚要回应她,姨夫站起来说话。 今儿把大家叫来,就是提前聚一聚,这位是于梓晴的男朋友,挺有责任感的小伙,她已经见过男方父母,以后也是一家人,大家凑在一起,好好聊聊。 大家把杯中酒端起一饮而尽,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拿起果粒橙倒了半杯,喝了一口。 大家吃吃喝喝好不热闹,本来还挺拘束,但姨一直照顾着我,慢慢也就适应了。 大家七嘴八舌,话题转到我这儿,什么在哪工作了,一月挣多少了,家里几个小孩了,父母什么工作了。总之他们把该问的问题全部说出,我如实相告倒也自在。 张晓宸,准备什么时候跟小于结婚呀? 我老脸一红,看向姨夫,不知如何开口时,她姐帮忙解围。 他们的事自己操心,该结就结了,你们就别管那么多,赶紧吃菜,一会儿就凉了。 吃完饭大家各自分散,于梓晴拉着我的手,说怎么了,看你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我老实的说:“你姨夫说的对,咱是要考虑什么时候结婚的事。” 她若有若无的说:“那什么时候呢?” 我见她这样心里想笑,说出来轻飘飘的,但心里特别想知道答案。 看了眼四周见他们离的挺远,我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我还是处男呢,先**再说。” 她脸唰的一下变红,拿小粉拳用力捶我,张晓宸你太坏了。我抓住她的胳膊,你难道不想**吗? 她的脸红的滴水,像一个红彤彤的苹果,煞是好看。她不在说话,用力拉着我的手,在我的羽绒服兜里写字,我清楚感觉到,她写的是一个字。 想。 我微微一笑,趁人不注意,迅速的亲了她一下。 来到她姐家,我刚坐到沙发上,小萝莉抱着好多书,颠颠的走到我身边,“高高的叔叔,这是你欠我的故事书,今天你必须讲完。” 看她认真的表情,我笑了笑,好。 第五十二章 一月很忙 从婴儿画报到幼儿画报,从喜羊羊到大头儿子,我一气儿把所有书给她讲完。小萝莉满意的用大拇指在我额头点了一下,真好听,送你一个大鼓励。 看着她颠颠的找她爸爸,我开心的看于梓晴,小小孩好有意思,等我们尘埃落定,也要一个养着玩,哦不是,好好养大。 下午在姐姐家吃完饭,聊了一会儿我起身告辞,于梓晴穿上外套送我。 下了楼我见四周没人,小声的说:“这两天你跟姐姐提前打声招呼,就说过年去我家一趟不回了,到时你把身份证带上。” 她小脸一红问干什么?我无奈的看着她,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呀。 她娇羞的拍了我一下额头,流氓。 次日上班,付姐开会正常过完销售进度,我们正要去卖场接班,她说等一下。见我们看着她,付姐笑了笑,说今天晚班再卖6万,就能完成咱店一月的总标,等年十五过完,我请大家去吃饭。 我们高兴的附和,她顿了顿,说今天商场开会,24日,也就是年二十九,运动城举行节目,让咱们每家品牌,至少出一个节目,题材不限。中午我问早班,一个个都拿不出手,你们班不要让我失望,现在给我出一个名额。 大家两两相望,大眼瞪着小眼,见大家都低着头,付姐的脸色有些不对。 我报名。 我适时的发出声,付姐点点头,问什么节目?我无奈的看着大家,说:“你们也是够了,平常淡场时,一个个吹的自己能上天,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想了想,说唱歌吧,现在还不知道唱哪个,明天我给你说行吗? 付姐说:“行的,如果大家还有人愿意报名,那就赶明天下午5点前来我这儿,过时不候。” 我们走出去,看着大家的表情,我苦笑一声,能报名才怪了,在自己店铺闹闹还行,真推上去,一个个乖的跟鹌鹑似得。 牛勇走到我身边,问准备唱谁的歌? 我摇头说:“没想好,容我一天时间,先卖货吧。” 晚上闭店,通过大家的努力,结合今天客流的给力,晚班一共卖了4万多,明天绝对能完成总标,而我给自己订的10万目标,还差1000多。 很久没有听歌,最近一直在忙。从第一次接触流行音乐,我一直听谢霆锋和周杰林的歌,他们的歌我都会唱,选哪个呢。 到金花门口,见到她说起举行活动的事,她拉着我的手往前走,“好事呀,你看你们这一个月忙的,运动城能给你们一个放松机会,多好。” 我无奈的说:“那是在闭店好吧,不过那天幸好我是晚班,要不又要大老远跑过来。” 跟她走到北门告别,一月挺忙,我点了一根烟,脑袋一股明亮乍现。 牛仔很忙,就它了。 第二天中午付姐来柜台,我把歌名跟她报备,她到办公室说好后,对我说可以了,早上好好卖。 下班见于梓晴,我开心的说:“梓晴,10万大关我完成了,下个月可以拿到高工资啦!” 她在羽绒服兜里掐了我一下,低调。 我告诉她报的歌名,她用好看的双眸盯着我,“这歌倒跟你这个月的工作挺接近,一月挺忙,牛仔很忙。” 回家我用u盘拷了纯音乐,轻声练了几遍睡觉。 次日晚上下班,我们换好衣服,运动城经理和两个副经理,把我们带到一楼彪马专柜,大家席地而坐。 经理看了一圈,说:“各位同事,一月辛苦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 我们呱唧呱唧鼓掌,她继续说道:“每年过年前,运动城总公司都会让各运动城,举行自己的演出节目,今年也不例外,那现在请表演的同事,上来抽签。” 一层加二层一共20个左右品牌,我们一人拿了一签,我看了眼自己的数字,12。 还行,只要不是第一个就好。 前面几位同事表演的很丰富,唱歌、跳舞、相声、魔术,跟个小型晚会似得。经理出资给大家买的吃的喝的,在底下看也不觉得饿。 下面是二楼耐克的节目,张晓宸演唱牛仔很忙。 牛勇推了我一下,上。 我走到中间,接过副经理手上的麦克,清了清嗓子,示意负责音频的同事,播放曲子。 今天我特意带着白色嘻哈帽,这是以前上中专时,在多彩买的。我把帽子调正,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歌。 耳边传来牛仔很忙的曲声,大家年纪相差不是很多,基本上都听过。 一首歌唱完,我在主歌音乐部分加了几句不要麻烦,反应出奇的好。 全部结束后,大家陆续从后门离开,我掏出手机见都快12点,给于梓晴发了个短信,打车回家。 今天打车费运动城报销,真好。 第二天一早,于梓晴打来电话。问昨天唱的怎么样?我说反应还不错,要不是不让家属进,我就让你来听听,牛仔有多忙。 调皮了一会儿,我走到小院,对着话筒小声的说:“记得带上身份证。”电话那头也是一样,小声的附和,知道啦。 挂掉电话,我速速的去卫生间洗漱。 今天大年三十,年,快到了。 出门前跟老妈打了招呼,今天不回了。坐上公交车去上班,街道上的行人少了许多,连每次拥堵的丰禾路,也是转瞬即过,同样的出门时间,比平时早到了半个小时。 我穿过钟楼盘道,在开元底下取了点钱,走到运动城后门犹豫一番,进到斜对面的便利店。 “给我拿个这个。”我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含糊的说道。 老板见我表情古怪,笑着指着安全套,说这个吗?我瞅了眼外面,害羞的点头,嗯。 老板笑呵呵的说:“年轻人就是火力旺,大清早就来买。” 付过钱,我快速把安全套装进斜挎包中,里面的存钱罐哐啷响了一声。 离开便利店点燃一根烟,真是的,当面说顾客隐私,难怪你店生意不好。 开完早会,我们打扫卫生,牛勇说今天不求其他,但求开张,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直到对班来点货,收银员到店里对账,我才明白牛勇的话。 果然,早班一共卖了3件,牛勇的但求开张,如此准确。 明天起就按照现在说的,大家倒着休息,散会。 我跟牛勇他们下到更衣室,明天大年初一,我和牛勇交替休假,我休初一、初三,他休初二、初四。 明年见,师傅。 他憨厚的说:“明年见。” 我步行走到金花门口,于梓晴穿的红色短款羽绒服,高腰牛仔裤,本不高的身型,让她穿的显高许多。 “晓宸。”她温柔的抱着我,“你看今天我漂亮吗?”我后仰身子,仔细看她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好看,在我眼里,你每天都很漂亮,只是今天更特别一些。 她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哪里特别了,快说说看?我凑到耳边,小声的说:“特别想让我这个荷尔蒙狠狠爱你。” 她对上我火辣的眼神,小脸一红,流氓。 走在路上,她把手伸进我羽绒服兜里,说我一直很好奇,你每天背这么大的包,时不时还响两声,里面装的什么呀。我把包往前拿了下,拉开拉链说你看,是存钱罐。 她愣了一下,立马发出铜铃般的笑声,你真是跟别人不一样。我摸了摸鼻子,包有点大,放个存钱罐撑包。 我们在肯德基吃完东西,拿纸巾擦了嘴,我伸出手,身份证给我。 她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我,仔细看了一眼,我说你身份证上的照片,跟劳改犯似得。 我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看看我的。她瞄了一眼,说你才劳改犯呢,哼,不理你了。 拉着她的手出来,18点的街道已经冷清许多,我缩了缩脖子,带她往钟楼盘道走,之前在骡马市口看到有个酒店,那里,是我们今天的爱巢。 我们保持默契一路无话,但通过眼神之间的交流,双方都抑制不出内心的激动。 你好,开个大床房。 前台接待麻利的操作电脑,“先生你好,本店现在只剩一间大床房,不过没有窗户,可以吗?” 我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于梓晴,她用好看的双眸回应我,轻轻的点点头。 我对前台说可以,心想又不是来看外面的风景,我身边的人,一晚上都看不够呢。 把两张身份证递给前台,付过钱身份证归还与我,另外给了一个房卡。 先生,这是您的房卡,房间在三楼,祝您住宿愉快。 我道声谢到沙发前拉起于梓晴,走吧。 乘电梯到三楼,我紧张的手心冒汗,看了她一眼,比我好不到哪去,身子僵硬跟木偶人似得。 走廊明明不长,但让我感觉如走了一个世纪,我干笑两声,“梓晴,我怎么觉得咱们不是来开房,像是来刑场似得。” 她脸僵硬的笑了下,“是,是吗?” 能,能不是吗,你看你嘴都秃噜了。 她噗嗤一笑,说你才秃噜了,不要学我说话,我这是紧张。 我看着她说:“我也紧张,但每一对情侣,不都是要先经历这个环节么。” 第五十四章 沣峪口九龙潭 下到楼下,我点了一根烟,渡步往前走去。 突然间明白一个道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果宝没了,那这个大家庭就没有凝聚力,犹如一盘散沙,再无理由聚在一起。 兜里手机铃响,我拿出来见是老妈,翻开盖子喂了一声。 在哪呢? 我吐出一口浊气,“刚从和平花园下来。” 老妈问奶奶怎么样?我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在哪?老妈说在咸阳,我说知道了,现在过去。 姥姥从道北搬迁后,听大舅和小舅的谗言,要了一大笔钱,等姥姥想买房时,西安的房价长得快的,让人望而兴叹。 姥姥在五道什子里孟家巷小区,租的房子,那地方,很小的时候我也住过。电话里听老妈的意思,估计大舅把姥姥接到咸阳了。 我给毛毛打电话确认一番,得知他也在咸阳,挂掉电话,在楼下坐车到劳动路,凭着记忆几经周折坐到彩虹小区,看到毛毛蹲在马路牙子上,我走过去拍了拍他。 哥,你来了。 我点点头,说走吧。路过一家便利店,我想了想,对毛毛说等一下。 进去买了箱奶,隔壁水果摊提了一盒桂圆,我问毛毛现在工作怎么样?他耸耸肩,说不用上晚班,厂里的活也不累,就是不挣钱。 我说先干着吧,有好的地方在跳,不等他问,我说去年8月找了份工作当导购,平安夜那天跟于梓晴和好了。 毛毛笑着说:“挺好的,好好对嫂子,那次在ktv见过一面,跟你很般配。”我笑了一声,不在说话。 早上奶奶的事对我触动挺大,而以目前的状态,我对姑姑没有一点办法。她以为能用房本拿捏我,哼,我压根不接招,脚踏实地的工作,我就不信还买不了一套房子。 到大舅家,不大的房间挤满人,见大家都在,我跟他们一一拜年。 晓宸来了。 我站在姥姥身边,嗯,来了。 现在已过饭点,我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姥姥说是不是没吃午饭?我摸了摸鼻子说是的,她二话不说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一会儿功夫,姥姥端着热腾腾的饺子,说给晓宸,早上包的牛肉馅饺子,快吃吧。 我端起饺子,说你们聊,我吃完再过来。倒不是不愿在这吃,大家都已经酒足饭饱,让大家看着,不合适。 吃完顺带洗好盘子,我拿抹布擦去盘子的水渍,摸着肚子走进卧室。跟老妈眼睛对视,她板着脸,问昨天晚上去哪了?继父在旁边拍她的腿,打着哈哈说吃饱了没,不够在给你切点牛肉。 我摆摆手说不用,老妈盯着我,早上去和平花园,你奶如何?见家里亲戚齐刷的看过来,我吐出一口浊气,说奶奶下葬了。 看到亲戚们吃惊的表情,我把早上在和平花园跟姑姑的谈话原原本本叙述,他们听完,乱哄哄的场面平静许多。 老妈皱着眉头,“你意思仁厚庄的房子你不要了?”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正色道:“老妈,每个人都愿意听自己感兴趣的内容,这很正常,但奶奶下葬这么大的事,你不问就罢了,怎么成天对那破房子咬着不放?” 老妈手指着我,大声的说道:“当初让看你奶你不听,非要去找那个于梓晴,现在好了,把你姑得罪,我看你以后住哪。” 我惊讶的看着她,想不到老妈颠倒黑白的能力这么强,我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说:“老妈,咱们说话要实事求是,后面我不去医院有我的苦衷,那段时间不去医院,我自己找了一份工作去上班,跟于梓晴有什么关系。再说我找她是在去年年底,那时奶奶被接回去有4个多月,两件事相差时间这么大,你别乱说。” 我顺手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我得罪姑姑?她从一开始就用房本恶心我,如果我在她面前一直软弱,今后还怎么抬头。如果你要说当初,那请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不把房本给奶奶,能有现在这么多破事。” 憋了小半年,今天终于全部托盘。 痛快! 姥姥摆手让老妈坐下,她招手让我过去,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你受委屈了。” 我鼻子一酸,硬忍着没有落泪,亲戚们也不在用那种眼神看我,纷纷向我投来同情的表情。 亲妈把房本给奶奶,奶奶出事人家不给,让儿子去遭受白眼,天底下这种家庭,有且不多,我家就算一个。 我被姥姥拉着,心里好受许多,狠吸一口烟,慢慢吐出烟气,老妈,这件事我自始至终不怪你,你愿意跟谁讲我也管不着,但请你以后不要在跟我说,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就让我用自己的方式去生活。” 掐灭烟头,我心寒的看着她,今天过年,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不要让这破事影响大家的心情。我拱起手,对大家赔罪,说影响你们心情了。 姥姥说没事,有什么苦跟我说,姥姥给你做主。我对她感激的道声谢,离开房间。 下到楼下,我眯眼望着天,这世界怎么了,为什么连自己的亲妈,在物质面前都会失去理智。 我摸出一根烟点上,听见毛毛叫我。 哥。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你不陪大家聊天,怎么下来找我。 他走上前愤愤的说:“刚才你没来时,小姑就在数落你这不好那不好,说你把仁厚庄房子送给人家。我听着总感觉不对,刚才听你说起,没想到小姑是这样的人,竟然往你身上泼脏水。” 我苦笑一声,拍了拍毛毛的肩膀,哥没事。跟他聊了一会儿,我说有空去你家找你,等会上楼跟姥姥说一声,我先走了。 我转身离开,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愿在这件事纠缠,就让时间慢慢抹平,老妈内心的扭曲执着吧。 坐车到西安,等公交回家时,于梓晴打来电话,“晓宸,回家了吗?”我说正等车呢。她说怎么听你声音不对,出什么事了? 我觉得对她不能有任何隐瞒,随然把今天发生的事跟她说起。她听后沉默几秒,说晓宸,不要多想,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我不愿看到你跟阿姨闹僵,但也不会逼你做什么。你只要记住,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未来你的道路,有我一直陪伴你。 挂掉电话,心里的最后那点怨气荡然无存,角度不同,未来的路于梓晴陪我走,足够了。 回到家换上家居服,我给于梓晴发了条短信,有你真好,后天休假,咱们去爬山。 第二天上班,跟同事们拜拜年,聊聊天,运动城客流不大,没一会儿就下班了。 换好衣服给于梓晴打电话,接通后,我说还是老地方等你。 在金花门口等了没一会儿,一双手蒙住我的眼睛,我反手挠痒痒肉,于梓晴哈哈一笑,说你都不怕是坏人吗?我溺爱的搂着她,我能闻出你的气味。她抿嘴一笑,我也能。 我们走了一段路,她小心的说:“晓宸,跟你说件事,你不许生气啊。” 我笑着说:“不会,你说的所有我都不会生气。” 今天上班在钟楼盘道碰见岳梦凡,我给她说跟你明天去爬山,她一听也想去,说是把她男朋友也叫上。 我说挺好呀,好久没见岳si,没想到她都谈朋友了,嗯,那明天见她对象我要叫他锁si。 就你贫,我还没说完呢。 我示意她继续说。 中午我接到王邢伟电话,她说也想跟咱一起去。 我说一个人吗?于梓晴点点头说是。我无奈的看着她,那就没办法了,带上这个电灯泡,让王邢伟给咱提包。 去你的。 我告诉于梓晴,明天8点在西南城角汽车站见面,让她跟她们说一下,目标沣峪口九龙潭。 这地儿是我在网上搜的,据说每爬一个节点都有一个潭,爬到山顶还有一座庙,风景甚好。 第二天一早,我背着一包吃的喝的,坐公交到西南城角。下车后我给于梓晴打电话,没想到她已经到了,我快步走到汽车站,见她跟岳si他们,有说有笑的望着我。 我看了眼手机,歉意的说是我到晚了么?于梓晴挽着我的胳膊,不晚,走吧。 坐上车,王邢伟一如以前八卦,“想不到呀,最终你俩还是在一起了,快说说,是谁主动找的谁?” 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说你猜。 一番折腾到九龙潭,我跟锁si去窗口买票,过年来爬山的人不多,等了片刻付钱拿到票。 我们招呼一声,大家进到景点。 我跟于梓晴有说有笑的往山上爬,刚开始大家保持稳健步伐行走,渐渐的我发现岳si和锁si已经掉队,看着他们暧昧的表情,我心领神会的秒懂。 梓晴,岳si他们有事噢。 她拍了下我的额头,就你话多。 看到王邢伟离我们有段距离,我拉着她的手,加速。一口气爬到一个小亭子,看她气喘吁吁,我递给她一瓶水,她接过喝了一口,说为什么要爬这么快呀。我脸凑了过去,因为我想吻你。 唔…… 她的嘴巴被我吻到,几息之后,我搂着她手指远方,“你看梓晴,从这个角度看景,是不是别有一番味道。” 第五十五章 吃态如人品 她把头向我怀里拱了拱,“景色我不知道有没有味道,不过你嘴里有香烟的味道。现在我要郑重其事的跟你说,以后要吻我,不允许抽烟。” 我把手放到脸前,哈了一口气,确实有浓郁的烟气,刮了下她的鼻子,“以后我就买条口香糖放包里,让你不在闻烟味。” 小十分钟,他们三人陆续上来,我们等他们休息够,站起来说走吧,爬到山顶看看。 九龙潭只有这一条路,后面的景不在细看,等会下山在欣赏。我们直奔山顶,爬到顶以后,我眼前一亮。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老的建筑,两边分别是庙宇,我拉着于梓晴的手,迈步往左边走。 宏伟的神像高高耸起,我不知是哪路神仙不敢乱拜,象征性的点点头,跟她走出来。 右边的庙宇也只是浅步止行,我们往里走去,最深处则是一座白塔。 大家坐到亭子下,我把包里的食物分给大家,心中感叹古人的伟大。 有志者事竟成。 于梓晴坐到我腿上,因为爬的太快,大家都没怎么说话。 噗。 我感到腿上一股劲气散出,无奈的看着她,低声说怎么,没夹夹住?她对我眨眨眼,嘘,别让人家听到。 王邢伟眼尖,说你们嘀咕什么呢?我正要开口,于梓晴把一个小面包塞我嘴里,他说那儿的景不错。 这小妮子。 下山时跟岳si对象聊天,我说锁si,看你这身体美的很么,是不是做健身的? 他抖了抖胳膊,“没有,厂里工作,平常没事爱举个哑铃。” 我哦了一声,他问为什么把我叫锁si? 我摸了摸鼻子,“岳梦凡和你的姓氏,谐音不就是钥匙么。” 他想了半天不知道什么意思,岳梦凡在后面说:“张晓宸你别理他,他一根筋听不懂的。” 我无奈的看了眼还在思考的锁si,钥匙和锁子,这么好理解的你却……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步履薄冰的往下走,下到检票口时,小腿已经微微打颤。 本想找个农家乐,可过年期间,入眼的几个农家乐,大门紧锁。我们在旁边一家面馆要了五份面,我见于梓晴没吃完,端过来接着往嘴里扒拉。 小于,你要真嫁给他,别的不敢说,家里是不会剩饭了。 于梓晴跟岳si聊天打诨,我无动于衷大口吃着,一上一下太消耗体力,太饿了好吧。 舟车劳动一番,下午6点到西南城角。我们在汽车站跟他们告别后,我说还转吗? 她揉了揉小腿,“刚才还不觉得,现在腿跟灌了铅似得,算了,回家吧。” 我摸了摸鼻子,那我送你。她摇头说不用了,你也挺累的,咱们到车站坐车,谁的车先来谁就走。我没有推让,点头说好。 其实,我也挺累的。 到郭家村下车,给她打电话得知已经到家,嘱咐用热水泡泡脚,缓解下脚步疲劳,早点休息。 挂掉电话,我双手插兜往家属院走去。 隔天见面,我们在快餐店聊天,我说这回发工资差不多就能攒到一万,要不你带我去你家,把咱俩的事定下来。 她莞尔一笑,“跟你都说了,那是激你的话,不要老说,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我们结婚吧。”她惊讶的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我感到说的有些唐突,歉意的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那重新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柔声的说道:“你说什么?” 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是,是上一句。 我想了想,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她摇摇头,不是这句,我小心翼翼的说,要不我们结婚。 她笑盈盈的说好。我反应过来,伸手捏她脸蛋,你这么皮,你家人知道吗? “讨厌,捏疼人家啦。”她坐直身子,满足的看着我,“晓宸,你知道吗,圣诞节咱俩和好,我就一直在想,你会不会跟我说结婚。刚才你说的时候,我以为出现幻听,所以才会让你再说一遍。” 我笑了一声,“梓晴,如果说我对西安有些厌烦,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别的城市生活?” 她喝了一口饮料,“只要咱俩领结婚证,你说去哪我就去哪,有你的地方,才是我于梓晴的家。” 我点点头说道:“你看现在我跟家里闹得有点僵,房子也被我妈搞没了,我想离开西安一段时间,缓解一下这种不好的氛围。” 她说是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再怎么说你跟阿姨是母子,现在你们不过缺的是时间,等阿姨顿悟,她也许就看开了。 我点点头,岔开话题说:“我目前想到两个城市,一个北京,一个上海,抛开杂念,单让你在这两个城市二选一,你选哪个?” 她想了想,说上海。 行,那我到3月份,跟店长说离职,咱们4月出发。 她说好的,宜品生活管的严,离职要提前一个月报备,3月份我也给领导递辞职报告。 回到家见老妈看电视,我把去上海的打算跟她说起,她没有掉脸,说正好,王磊在上海已经待了一年,我把电话号码给你,你问问他,上海的一些情况。 老妈把王磊的号码给我,记下后到小院小院给他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我说是我,张晓宸,问一下你上海的一些情况。 挂掉电话,我心里大概有个谱,不过刚他在电话里大包大揽的,说如果过去,给他打电话,他去火车站接我们,先住他那里,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场面话而已。 王磊自从做汽车行业,一直在这些品牌跳来跳去,之前在西安北郊的新丰泰工作,去年到上海,几经折腾跳到克莱斯勒4s店,继续做销售顾问。 次日在运动城上班,开交接例会时,付姐说:“上个月咱们销售做了110万,今年很好的开头。等年十五一过,我自掏腰包,请大家去坊上吃火锅。” 下班以后,我跟于梓晴在南大街见面,我对她说:“梓晴,10号我就不陪你了,付姐请店里人吃饭,到时增进下感情。” 她说:“去吧,上个月你们那么辛苦,聚在一起好好聊聊,感情就不用增进了,再过一个月就走了,有啥好增进的。” 我摇摇头,“话不是那么说,一段工作能遇见一些人,即使做不了朋友,但在团队里,还是有许多别人的优点可以借鉴。通过聚餐能从他们嘴里掏出点干货,以后去上海兴许也能用上。” 她盈盈一笑,“你考虑事情周全,那就好好取经吧。” 付姐,那我们先去逛了,晚上后门见。 付姐对他们挥挥手,去吧。 今天聚餐,我和同事们把货点完,早班跟付姐打声招呼,下班一起找地儿去转。 年过完客流渐渐上来,虽不像一月那么火爆,但至少每天还是挺充实。付姐在月初告知我们本月任务,拆到个人身上,够一够还是能完成的。 下班换好衣服,看见后门站着几个身影,一个个冻得脚踢踏着地,付姐没好气的说:“你们就不能找个暖和的地待着吗?瞧把你们冻得,都可以组成一个探戈队了。” 何培争吸溜一下,“晚上风大,就在这儿待了10分钟。” 一股寒风刮过来,付姐缩了缩脖子,下意识说了句天可真冷。我们相视一笑,往回民街走去。 王龙和对班一女孩张虹是回民,上次已经商议过,去坊上找家火锅店吃饭。 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到坊上,这个点火锅店没什么人,要了两个锅,桌子一拼点菜。 付姐把菜单推给何培争和王龙,“你们点,别给我省钱,大家伙吃好。” 我和牛勇坐一起,点燃一根烟,我说师傅,今天付姐可要大出血了,这没个五百、八百,怕是出不了这个门。 牛勇弯下腰系鞋带,我眯眼看他,他低头给我挤眼睛,我低下头,牛勇小声的说:“你懂个啥,咱们上个月超额完成任务,公司奖励500块钱,本来就是要有这一出的。” 我愣了一下,之前付姐说自掏腰包,原来是公司奖励,我说么,付姐这么扣一人,怎么会请大家吃饭。 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的看了眼付姐,当真打得一副好牌。 不长时间,大家调完料碗,食材已经端上桌,看着眼前的红油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肚子应景的叫了一声。 我夹了一片肉丢进去,低头扔烟头踩灭,当抬起头时,看见眼前的景象无语了。 大家把所有肉丢到锅里,眨眼之间捞起蘸料入口,涮肉上的血丝,还没有烫透。更有甚者,那手速快的没边,哒哒哒几下,料碗里已经堆积如山。 我拿着筷子犹豫半天,终归放下,这哪是吃饭,分明是鬣狗抢食。 牛勇在锅里捞了几下,空筷而归,我眯眼看付姐,她到淡定,小口的喝着冰峰,安静的看着。 牛勇跟我说话挺客气,但跟他们就不同,他没好气的说:“我也是醉了,怎么跟饿死鬼一样,没吃过饭么。” 大家正跟食材较劲,桌前没一个人吭气,牛勇见没人搭理他,上手就端过一个盘子横到面前,弄得谁不会一样。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大家,轻叹一声,吃态如人品。 第五十六章 对继父的奖励 离开火锅店大家告别,我独自一人往北走去,在一家店里,买了个腊牛肉夹馍。头一次吃火锅没有吃饱,这叫什么事么,还想从他们嘴里掏点干货,别说交流,压根连话都不说。 一顿饭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同事即是同事,在怎么样都不会成为朋友,以前刘慧洁就是例子。表面一团和谐,实则暗流涌动,每个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 回到家翻了下日历,再过几天就是情人节,容我想想,给她送个什么礼物。 一天上晚班,中午在家吃完饭坐车去钟楼,想着明天14号,今天给她买个小礼物,送她一个小惊喜。 喂,姐,我到了。 挂掉电话,我在西北金行门口等安娜。 这几天想来想去,觉得送个戒指不错,安娜通过这几年的坚持,已经从店里升到办公室,掌管财务事宜。 张晓宸。 见安娜从雅泰来楼上下来,我微笑打招呼,打扰了。 安娜跟我一起进去,摆摆手说没事,看好了吗? 我点点头,带她到一处柜台,指着一枚戒指说:“看好了,这个。” 刚自己进来时,柜员很官方的跟我说话,当她看到安娜时,身子没来由紧绷,说话也柔和许多。 安经理,这位是…… “我弟。”安娜说道。 那柜员笑了一声,忙给我倒了一杯水,“你刚才看的是哪个,我帮你拿出来。” 我有些无语,自己一人进来时,完全不是这个态度,看来每个人在领导面前,都会展现谦卑的一面。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我不理会这根支末叶,指着一个亮闪闪的戒指,说这个。 那人拿出来,脸上露出献媚的表情,“安经理,你弟的眼光真好,这款彩金戒指,现在是咱店曝光率最高的一款,卖的特别好。” 我有些反感这种违心的拍马,不过用余光看到安娜的表情,她倒挺受用。 安娜问我就这个吗?我说是的,她对柜员说:“走个7折,去库房拿个新的,用咱装钻戒的盒子装。” 柜员开好票安娜签过字,忙去库房取戒指,我对安娜说谢了,她微笑说无妨。 收银台付过钱,我把小票放到柜面,柜员用漂亮的紫罗兰色盒子,小心的把彩金戒指连同顾客联放进去,从底下拿出袋子,装进去双手给我。对那人道过谢,我跟安娜离开店面,“姐,等会还要上班,那我先走了。”安娜对我点点头,我转身离开。 人呀,当到达一定高度,很多人对他很是尊重,我觉得那不是对这个人,而是对这个人坐的位置敬畏而已。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大上3、5个级别,还不把人压的魂飞魄散。 这些跟现在的我没什么关系,我把包装袋放到背包里,想到明天于梓晴看到时的表情,吹着口哨往运动城走去。 次日下班,我背着哐当作响的背包,到金花门口等她,现在存钱罐里的硬币被我塞的太多,背着背包还怪沉得。 晓宸,于梓晴小跑过来,开心的抱着我,说情人节快乐,这是给你买的衣服。我接过袋子,溺爱的在她嘴上吻了一下,难得你有心,让我看看好看不。 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深灰色风衣,我比了一下,笑着说:“我很喜欢,谢谢。” 她眨着眼睛,手伸出来说我的呢?我把背包横在她面前,左右晃了下说:“攒了好多硬币,今天全部送给你。” 她噘着嘴,“哼,你心里没有我,才不要那些硬币呢。” 我顺了下她的头发,“那今晚不回了,我把我送给你,想怎么折腾都行,可以吗?” 她脸一红,小声的说:“今天不行,我还来大姨妈呢。” 我轻拍她的脑门,“跟你开玩笑呢,来,你打开拉链。”我把背包横到她面前,她不解的打开拉链,我拉着她的手放进去,说摸摸看。 微笑的看着她,直到她把包装袋拿出来,从里面取出盒子打开,我才开口,情人节快乐。 她迫不及待的戴在手上,我问喜欢吗?她开心的点头,“喜欢,不过你太坏了。”我搂着她说:“人生是要有浪漫的,如果没有就要自己去创造,坏,也只是为你一人。” 她满心欢喜的吻我一下,“可是,今天我真的来大姨妈了。”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谁说要跟你开房了,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的都想的是啥。” 她拧着我的胳膊,“不许说我,情人节不是收到对方的礼物,都要去那啥吗?” 我无奈的摇摇头,“那还香槟蜡烛皮鞭情趣呢。” 诶呦别用力,好痛的…… 第二天上班,正打扫卫生手机振动,我到试衣间看了眼,嘴角微微上扬,工资到账了。 不算零头,一月工资发了4100元,减掉跟她之前的开销,差1000就一万了。我盘算跟她去上海前的开销,妥妥的。 发了工资精神就是不一样,我卖力的拖鞋墙的地,牛勇说:“装小马达了,别把地拖秃噜皮儿了。” 中午付姐上班,我进库房喝水时听到,王龙跟她说辞职。 付姐,这个月底我就走,让牛勇替我的岗,那小伙不错,踏实肯干。” 行吧,该说的话之前我也跟你说过,出去以后你好自为之。 我会的,谢谢付姐。 我轻轻把门关上,王龙要走,付姐怎么没跟大家说?走到鞋墙旁敲牛勇,见他憨厚无知的脸庞,我不在吭气。 月底付姐开会,说王龙今天最后一个班,感谢他对店铺的付出。看到大家一副才知道的表情,暗叹付姐藏的可真严实,一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我跟牛勇走到鞋墙,用手肘撞他,“恭喜师傅,很快就要当领班了。”他憨厚的摸着头,为什么这样说?我装深沉,天机不可泄露。 晚上下班,牛勇高兴的搂着我,“张晓宸你真神了,付姐刚才把我叫到库房,说明天起让我当领班。”我微笑着看他,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王龙离职让位,才会有牛勇的上位,而他,已然没有下午交接班时,对王龙的不舍。 我说那就犒劳一下我呗,他说请你吃饭,我摇头说不用,你手上如果还有多余的内购券,能不能匀一张给我。 公司对做满一年的员工有一个福利,每一季度给三张内购券,公司自营的女鞋和代理的运动品牌,可以已员工内购价,购买一件商品。 年前带于梓晴见家长,过年时继父对我的袒护,我都记在心里,不想欠他什么,送他一双耐克鞋作为回报。 牛勇从包里拿出一张内购券,递给我说:“本来想在攒点钱买双科4,你拿去用吧。” 我摸了摸鼻子,“你要是有用就算了,我找别人借。”他一把塞到我手里,憨厚的说:“拿着,本来就有些犹豫,给你我还省钱了。” 什么逻辑,我无奈的看着他,好吧,那就谢谢了。 下班见于梓晴,我把想法跟她一说,她歪着脑袋看我,想不到你还挺孝顺。我摆手说这不叫孝顺,别人敬我一丈,我就还他一尺,再说我跟他关系一直挺微妙,两不相欠而已。 我把银行卡递给她,说今天轮我做报表,就不陪你走了,你帮我取1000块出来,明天下班你来店里找我。 她接过卡,点头说好。 在家做完报表,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我伸了个懒腰会心一笑,一直跟她说攒了多少钱,今天给她让帮忙取钱,就是让她查一查心里放心,我为自己这点小聪明感到小小的满足。 一夜无梦,临出门换鞋时,拿起继父的鞋看了眼尺码,记在心里赶去上班。 师傅,你说这双鞋40多岁人穿咋样? 平常自己卖鞋张口就来,可真轮到自己挑选时,还是愿意问他人的意见。 牛勇说:“这个不错呀,纯黑色鞋楦,鞋边也是一体色,鞋中还带zoom气垫,挺轻巧的一款,给谁买呢?” 我不好意思的说继父。 他对我竖起大拇指,原来昨天你要内购券是给你爸买呀,不错挺有心。我干笑两声,不想多做解释。 我在电脑上查了下库存,店里有继父的码数,拿起旁边计算器算了下价格,打完折600多,能承受的了。 中午付姐上班,我把内购券给她,“付姐,一会儿下班时我拿双鞋。”她把内购券收好,说行。 下午下班,我换好衣服在店里等了一会儿,于梓晴来了。我给付姐说这是我女朋友,她礼貌的对付姐打声招呼,付姐看她,笑着说挺水灵的姑娘。 我对于梓晴说拿623元出来,把钱交给付姐后,我提着鞋跟付姐说再见。 跟她在外面吃饭时,她把卡和400块钱递给我,一直以为你夸大其词,没想到你还挺有毅力,真让你给攒到了。 我暗暗开心,把卡和钱收好,说还行吧,不过这一折腾,想拿一万整去上海,只能到5月份了。 于梓晴问打算什么时候去?我说5月劳动节过了吧,等4月咱都离职,我带你在西安周边玩玩,要不去上海以后,想玩就不知道何时才可以了。 她莞尔一笑,“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光跟着你就行。” 我溺爱的看着她,好。 第五十七章 惩罚你不许回家 回到家见继父在,我把鞋递给他,“爸,给你买双鞋,试试看合适不。” 继父手伸打开鞋盒,说给我买鞋干啥,我又不缺鞋。 我憋笑着进红砖房换衣服,大部分人都一样,嘴上说不要,但身体都很诚实。 进到客厅,他已经把鞋穿到脚上,“嗯,专业品牌就是不一样,真轻,跟没穿一样。”我说这款鞋子不错,里面有科技含量的,以后上班你就穿这个,走路也不累。 我用余光感觉老妈在看我,眼神柔和了许多。 时间很快到15号,今天是消费者维权日,商场开会让把质地签货不符的商品,全部放到库房,省的招来无妄之灾。 去年在开元,就听说过有什么打假人,专门在这一天挑那些商品质地跟价签质地不一样的物品购买,然后跑到客服中心投诉。弄得被商场施加压力,很多商家为这类人赔付好多钱,处罚导购严厉的紧。 当时在开元还好,价签是电脑打印,只会存在价签放错,但在运动城不一样,全是柜台领到厚厚一沓价签,我们自己分区手写,有时图省力,多半都是简写。 现在鞋墙是我跟王楠,我让她检查包和袜子,我从库房拿出很多鞋盒,在鞋墙一个个对鞋子下面价签的质地。 一早上开了一张,全在弄这事,心里也有一些怨气,这帮打假人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在正规商场上的柜台,哪一件商品不是经过检测才进的柜台,咋不去康复路打假,简直了。 晚班进库房点货时,我抱着一摞鞋盒进到里面,舒了一口气,终于弄完了。 下班见于梓晴,我问今天换价签了吗?她抿嘴一笑,说你傻了,我们是机打的呀。我捏了下眼角,忘记了。 跟她到十五局,小萝莉见我来跑东跑西乐个不停,我把在便利店买的一盒巧克力给她,小萝莉更是开心的没边。 吃罢饭坐了片刻,我见时间不早说走呀,她把我送到楼下,腻歪了一会上车回家。 坐到北大街,下车到北门倒车,见公交车一时半会儿不来,我走到后面自动取款机,把卡塞进去准备取点钱。 最近跟她约会频繁,开销渐渐上来,我心想取点生活费、约会钱就行,不敢多取。 密码错误。 看到小屏幕上的信息,我揉了揉太阳穴,想事时输密码估计输错了,再次按下密码,机子上依旧显示密码错误。 见鬼了,看了眼按键,顺序对着呢,什么情况?我慢慢按下数字,屏幕上显示密码错误,糟糕,卡被吞了。 我激动的锤了下按键,是不是被有心人贴东西了。门口有人敲门说取完了没,我心烦的说机子有问题,我的卡被吞了,看了眼旁边的客服电话,我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你好,我的卡在北门里自动取款机吞了,帮我查一下是不是机子有问题。电话那头说稍等,十几秒后,那边说你好,该存款机检测没有什么问题,一切正常。我说那我的卡怎么办?客服耐心的说先生别急,明天按照网点上班时间,拿着身份证找大堂经理取卡就行。 挂掉电话我走出来,点了一根烟在想,机子没问题,那就是密码不对,什么情况。 于梓晴,我细细一想,月初让她帮我取钱,卡给过她,一般这张卡一个月我就用一次,那次到现在也没用,是不是她给我改密码了? 我翻出她的号码拨过去,虎着脸说道:“银行卡你是不是改密码了?” 她下意识的说没有呀,我正要开口,对面传来声音,“呀,那次你给我时,我改成我的生日,本来想跟你说来着,见你给忘了。” 我满脸黑线,她说你输一下我的生日,看看对不对。我苦笑一声,把刚才的事给她说起,她听后连连道歉,好听的话像不要钱似得讲出来。被她这么一说,心情渐渐平静,我说没事,你早点休息,明早我来取卡就行。她问在哪个地方?我说每次晚班下班,咱俩走到北门这地儿,她听后说明天早上我也来。 挂掉电话,公交车进站,我掐灭烟头钻进车里。 这事弄得。 一夜无梦,8点30我准时到银行门口,见她拿着豆浆暖手,我走过去说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 她认真的摇摇头,“怪我没有跟你说,我是想让你一直记住我的生日才改的,你别多想。”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我不怪你。 门开后把情况说明,很快人家取出来,拿着我的身份证在窗口核实。我想了想多取出来几百块钱,道声谢后跟她离开。 晓宸,你取那么多干嘛? 我说:“这个礼拜天我过生,我不要你给我送生日礼物,等你大姨妈结束,这周五我要你好好给我赔罪,惩罚你不许回家。” 她脸一红,用小粉拳捶我一下,讨厌。 我抱住她说:“算算时间,快两个月没有碰你,我想你了。”她浅吻一下,“答应你啦,真是的。” 我心里在想,也不知谁在情人节暗送秋波,说的好像你不想要似的。 周五休假,我跟于梓晴在钟楼见面,到骡马市负一层溜达会,看到一家屈臣氏,进去转了一圈,我走到计生用品区,蹲下去细看。 于梓晴脸一红,找个借口跑到别的地方,我无奈的看她一眼,这小妮子。 你好,现在杜蕾斯做活动,这款买一送一很划算的。我见有人过来,比对一番拿她推荐的,到收银台付钱。 付过钱我故意拿着安全套,走到她面前搂住她,“走吧,买过了。”于梓晴见我手上拿着安全套,脸红的像似滴水,迅速跟我出去。 晓宸,不要这么高调好吗。 我把东西放在包里,拉着她的手向前走,“你没发现,刚才那些人看你的眼神,全是羡慕么。”她拧了我一下,噘着嘴说:“人家毕竟是女生,你在这样,以后就不陪你买了。”我溺爱的吻了一下,好。 女孩的心思,真心捉摸不透。 我们坐车往小寨去,我说昨天在家搜了一下,好又多往里新开个快捷酒店,今天入住立减20,咱去那儿吧。她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听你的。 下车本想到对面嘉汇书城转转,但一想怕房间没有,拉着她就往好又多走。 进到酒店,看了眼前台后面的表,12点50,我说要一间大床房,不要靠马路的。前台操作一番说有的,今天店里有活动,可以享受20元减价。我和于梓晴拿出身份证递给前台,付过钱把房卡交给我,前台说房间在816,祝您住宿愉快。 出电梯打开房门,于梓晴进卫生间放水,我把背包放到桌子上,虽然没有上次的房间大,但比上次干净许多。 听见马桶抽水声,我也进卫生间放水,她洗着手,调皮的看着我。 我笑了一声,“怎么,有想法呀。” 被她一说,腺上激素暴起,我一把将她抱起来,霸气的扔在床上。 激情过后,我们躺在床上,她勾着我的脖子,“跟你在一起感觉很幸福。” 从酒店出来,我们去嘉汇书城转了转,本想买本书看,但发现静不下心,只是在感兴趣的地方翻了几页。到外面吃了点东西,我说:“要不咱们回酒店?”她搂住我的腰,“我也有这个意思。” 回到酒店,我们又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文字已经略显苍白,体现不出当时的妙觉,不过,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和苦栗子的味道,足以体现。 当我们离开酒店没一会儿,那个冲动又印入脑间,我俩暧昧的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回到房间。 短短几个小时,她趴在我的身上,拿着盒子说:“要不在买一盒吧,只剩两个了。”我浅吻一下,说早上在屈臣氏买了两盒你没看到吗? 她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没有呀。”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让你看你还不看,简直了。” 第五十八章 以运动城为名,参赛 夜幕降临,街道上如铺了一层黑纱,眼底的建筑暗淡许多。不过作为省会城市,街道上的路灯,商户的霓虹灯,将这座城市的夜晚,变换的如此多姿,况且这是小寨,最不缺的,就是行人。 使我搂着她在外面行走,看到一对对情侣,都在幻想他们是否也跟我们一样,如此疯狂。 在大排档吃了晚饭,我跟她到百汇消食,一圈下来,手里多了两个袋子,一个是她自己选的衣服,一个则是我给她买的***。 到好又多买了些零食和面包,打算当明天早上的早餐。我们回去身体发虚,双方实在抗不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退房前 她用力抱住我,一定。 我们卡着点11点50下来,签过字离开酒店,我发现有些不对劲,腿软的跟踩了棉花似得,站不动。我问她有没有这个感觉?她点点头说有的,还以为是没睡好呢。 我想到很早之前看的古惑仔,他们经常起哄的一句话,软脚虾。 原来如此。 在南大街金花旁边吃了肯德基,一直坐到14点45,我们才起身离开,出来抱了抱她,晚上下班见。 诶呦我去,腿可真软。 点货接区,硬忍到付姐下班,我蹲在鞋墙站不起来,牛勇走过来憨厚的说:“怎么了,下午接班就感觉你不对劲,哪里不舒服吗?” 我把王楠支走,招招手示意他蹲下,昨天腰快废了。简单几个字,牛勇的脸跟菊花似得绽放,丢下一句你猛,转身离开。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下班我吭哧到金花门口,见于梓晴僵直的迈着步子走来,我说中午那阵你不这样呀,怎么成这了?她用指尖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还不是怨你。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还是留点力气回家吧。 我俩慢慢往开元门口走,我说今天就在这分开吧,回去早点休息。她点点头说行,那离职的事什么时候说?我想了想,明天周日,咱后天给各自上级沟通。 睡了一觉,感觉好了很多,到运动城上班,商场经理开会说:“咱们总部跟雪碧唱响合作,在西安地区举行唱歌比赛,总部争取5个直进名额,看各自品牌有没有报名的。”大家议论一番散会,我准备跟牛勇上楼时,经理叫住我,“张晓宸,你留一下。” 我微笑说经理什么事?她说我把你给报上去了,下月11号在总部楼上,先进行内部评选,选出5人直接晋级50强,到时跟社会上选手在pk50进30。 我摸了摸鼻子,说我就算了吧,唱着玩还行,你这让我上纲上线的,万一丢咱运动城的脸怎么办。 经理笑了笑,“又不是报了你一个,三叶草和大阿迪两名同事,我也报了。你就当唱着玩,到时咱运动城的骨干,会去给你们加油。” 我不在扭捏,笑着说好。 下班见于梓晴,我问好点了吗?她踢了踢腿,你看。我点点头,拉着她的手说:”跟你说件事,早上开会经理找我,说是雪碧唱响跟运动城总部合作,在咱这举行西安地区唱歌比赛,有5个直进50强名额,她把我给报上去了。” 于梓晴欣喜望我,“好事呀,即便你入不了又不损失什么,去,到时候我也看你唱歌。” 我说好是好,不过咱都是要离职的人了,占人家一个名额是不是不太好?她猛的拍了下我的额头,你还真以为你能进那5个名额吗,想啥美事呢。 我一想也是,笑着说:“对噢,那就弄。” 第二天上班,点完货我把付姐叫进库房,说起离职的事。她问我为什么?我摸了摸鼻子,说准备下个月结婚,然后去上海发展。 付姐深深的看我一眼,“你这个理由我没办法挽留,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西安?” 我说还没定,不过我想做到下月15号,你看行吗? 她笑了下,“正常离职是要提前一个月报备,但你对咱店的贡献还行,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准了。” 我道声谢,“对了付姐,还有一事,经理让我参加唱歌比赛,你看我要离职,是不是可以不去了?” 付姐翻了个白眼,想啥呢,一事归一事啊,必须去。我无奈的看着她,好吧。 晚上下班,我跟于梓晴走在路上,我开口道:“梓晴,今天跟付姐说过了,我做到下月15号离职。” 她点点头,“嗯,我领导比较好说话,她说我什么时候要走,提前说一下就行。既然你是15号,那我明天跟她也说15号离职。” 往后几天,除了每天陪陪于梓晴,更多的时间我在家里红砖房里面,用手机放歌曲练习,很快,11号到了。 早上开会,经理给我们说1点出发,已经跟我们店长沟通过。中午吃罢饭,经理领着运动城我们6名同事,连带1个助理,浩浩荡荡的坐公交去省体育场。 第一次来总部,原来是在省体育场附近。下了车经理带我们往总部走去,上到4楼,她带我们穿过办公区域,笑着说5层的楼梯,在办公区里头。 来到目的地,经理说:“下午4点开始比赛,你们把歌曲给我,我交给相应负责人。”我们纷纷拿出u盘给她,见她走后,我们各自分散闲转。 我走了一圈,这层是天台改造的,除了没有加顶,安全系数还是不错,我走到一个搭建的舞台前,眯眼看上面的字。 雪碧唱响西安赛区海选大赛 我嘴角上扬,一个字,弄。 我们算到的早的,大阿迪的同事走过来,友好的跟我打招呼,“今天还是周杰伦的歌吗?”我笑着说是的,看他背着吉他,说等会弹唱哪个歌曲,他笑了笑,童年。 我们聊了几句,见于梓晴打来电话,告罪一声到一旁接电话。 晓宸,今天什么时候开始呢?我拍了下脑门,忘给你说了,我都已经到了,下午4点开始。我跟她说出具体位置,找不到打电话。 挂掉电话后,那小伙走来,说经理把歌拷好了,这是你的u盘,对他道声谢,随意与他聊了起来。 没一会儿陆续来人,我看了眼时间快三点,见他有意拿吉他要练习,我提着袋子说:“你先练会,我去换衣服。” 从卫生间出来,我穿着几年前买的嘻哈服走出来,头上也戴上许久不戴的头巾和帽子。 一身白,我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加油。 离开卫生间,看到有的人聊天,有的人练习,还有的人戴着耳机,陶醉的哼歌,各种表情汇聚在一起,热闹非凡。 嗨,老公。 我回头一看,见是于梓晴,我抱了抱她,问地方好找么? 她摇头说:“不好找,本来想给你打电话,但在底下看到好多人往这里走,议论唱歌的事,便随大流上来的。” 我溺爱的拉住她的手,走,给你找个位子坐着。 舞台前已经摆了很多凳子,我带她找到经理,说这是我女朋友,过来捧场的。经理笑了笑,你不管了,一会比赛安心唱歌。 请各位选手来这里抽号。 我寻声望去,见一位脸上有斑的男士,拿着麦克风说话,身边则有个箱子。 我往前走去,那男士说:“大家请排好队,抽到号的选手,请到旁边桌子前找工作人员,领取号码贴。” 我们依次排队,听到队伍里议论,这不是总部的it么,你看那,总部掌管培训的肖老师,我的天,总部老大王总也来了。 我眯眼望去,见一位身穿黑色服装,干练的女士稳步走来,走到特殊的位子前坐下。 队伍里骚动起来,我收回目光,内心波澜不惊,关我何事,我只是来唱歌而已。 在旁边领到号码,他们口中的肖老师说道:“六个运动城加总公司,一共30个选手,还剩10分钟开始,请各位按照号码耐心等待,留意听前面叫号。” 众人鸟兽散离开,我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号码,贴在衣服左下角。 12号。 走到舞台后面,我点燃一根烟,看着高耸的行架,直送名额有5个,要不拿下一城让梓晴看看,她的男人还是可以的。 请一号选手上台比赛。 开始了! 第五十三章 我搂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顺了下她的头发。 她脸一红,点起脚尖吻我额头。 叮。 房门打开,我们走进去。 今晚,值得纪念。 第一次的事情有许多,每一件事或许在人们心中,有着曼妙回味的感受,而我眼前的她,在这一刻,如此骄人。 从来没有住过酒店,打开房门,铺面而来的温度让我为之一颤,大年三十,一直都是在家过节,而今年,于梓晴跟我的复合,让本是节气的味道,变得婀娜许多。 房间不大,布置的家私一眼而过,我随意的把包放在桌子上,本想掏出烟点上,想起之前对她的小承诺,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烟,什么时候都能抽,今天就算了。 手上传来力道,于梓晴开口道:“张晓宸,未来,你会对我好吗?” 溺爱的引她入座,斟酌下语句,我说:“梓晴,半年前我们分手,自己家里出了差池,我一直浑浑噩噩的过活,当发现qq上的倪端,那时我就有想,你要回来,我们这辈子,彼此不再分开。” 习惯了一个人,突然间消失,内心的苦衷不言而喻。 于梓晴身体明显放松,“晓宸,我不愿说什么违心的话,圣诞节跟你见面,我就有想过,我爱你。” 对于我们之间的复合,从目前看是往好的方向走,我不置可否的点头,自己难道何尝不是,也许,这就是爱情。 于梓晴倚靠在我的肩头,我们静静地握住对方的手,话匣子打开,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知道心里有对方,第一次彼此间小鹿乱撞,在属于我们的空间里,彼此间话语坦言相敬,忆当初,憧未来。 …… 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睛,视觉系统恢复正常。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迷糊的想这是哪里? 诶呦,胳膊好麻。我想抽胳膊感觉到重量,扭头看到她躺在我的胳膊上睡觉,一瞬间记忆系统复苏。 我们昨天...... 不言而喻 看着她的脸庞,也许察觉到什么,她轻哼一声,睁开眼睛。 我们如胶似漆的下到一楼,退完房在外面吃了早餐,陪她往南大街金花走去。 我拉着她的手放到羽绒服兜里,说梓晴,每年初一我要去看奶奶,这么长时间没去看,不知现在她情况如何。 她温柔的说:“是呀,看在奶奶的面上,别跟你姑置气,快去吧。” 我抱了抱她,那后天咱俩都休假,一起出去玩一天,明天我给你打电话,确认玩的地方。你好好上班,一会给姐姐打个电话,别让她担心你。 她摆手说知道啦,走吧晓宸。我装作生气,还叫晓宸么,她用小手捶我胸口,走吧,老公。 这还差不多,我们浅吻一下,目送她进后门。 和平花园楼下,我买了点东西,往奶奶家走去。 叮咚,上电梯我按响门铃,安静的站在门口等着。不长时间传来脚步声,谁? 我,张晓宸。 门打开见是姑姑,我微笑着说新年快乐。她对我点点头,你一个人?我站在门口,说是的。 那进来吧。 换上拖鞋我进到客厅,看奶奶的卧室门关着,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我说:“姑,奶奶现在怎么样?” 姑姑给我倒了一杯水,淡淡的说:“你奶年前下葬,埋在杨陵老家。” 什么,脑袋嗡了一下,感到一阵眩晕,我扶着桌子坐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姑姑示意先喝点水,我例行往事般抿了一口。她开口道:“你姑父动用关系,找了很多专家来家里就诊,一致认为这样吊命只会让你奶更难受,所以我选了个黄道吉日,送她到三兆火化了。” 我心里难受,说转院、接回来不跟我说都无所谓,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一声? 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我脸扭到一边无声的流泪,这亲戚,怕是以后做不成了。 想通此事,我看着她说:“那我的房子呢?” 姑姑冷笑两声,“一直以为你跟你妈不一样,到头来都是一路货色,老人没了,只想着房子。” 我平复了下心情,“请不要这样说,她是她,我是我。奶奶住院时,老妈就一直催促我来找你要房本,为这事我们大吵一架,已经很久没有说话,当初你激我松口,我是为了让奶奶活下去,才拱手送出的,现在我也不向你要什么破房子,只想告诉你,凡事没有绝对性,事不要做的太绝。” 她轻蔑的看着我,“那你提房子做什么。” 我站起来淡淡的说:“那个房子,我以为能让奶奶多活些日子,可是事与愿违。现在郑重其事的告诉你,既然那房子是你在我小时候送我的,你要回去我无话可说,那房子我不要了,什么时候卖你通知我,我过去签字。” 我留恋的看了眼曾经奶奶住的卧室,用胳膊擦了下脸上的泪痕。姑姑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我到走廊蹲下换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痛苦的摇摇头。 奶奶,孙子不孝来晚了,没能见您最后一面,假以时日,我一定去您坟上,给您磕几个响头,愿您在底下不寂寞,让亲生父亲和爷爷,为您作伴。 我轻轻的关上门,自始至终姑姑都没有留我,按下电梯键,我无奈的轻叹一声,这亲戚,以后算是断了。 第五十九章 结婚家人不同意 听到前面主持人讲话,我眯眼看人群中,一个男孩走出去,前方传来掌声,更有甚者呐喊加油,我吐出一口浊气,扭头看向远方。 这几天苦练周杰伦06年得一首歌,依然范特西专辑里得本草纲目。这首歌以说唱开始,以说唱结束,整个旋律比较燃炸,适合比赛。 我打着拍子,嘴里小声得哼着歌,没一会儿有人在后面拍我。回头一看,见是大阿迪得小伙,他笑着说你是几号?我看了眼他身上得号码是9号,指了指自己,说12号。 他对我伸出拳头,相互鼓励一番离开,我眯眼看他,是个有趣得人。 谢谢9号选手演唱得童年,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得童年,他得演唱,勾起你们回忆了吗? 听到主持人跟观看者互动,我摸出一根烟点上,快到我了。 当听到11号选手上台时,我掐灭烟头,从休息区拿出一瓶水,喝了几口拧上瓶盖,想了想又打开盖子,倒了一口含在嘴里。 古时有一位名人写了本书,这本书记录了很多药材,使得在当今社会,中医一直名扬天下。有请12号为大家带来的,本草纲目。 我走上台对电脑老师点点头,咽下嘴里的水,一股畅意涌入全身,听到有人在下面喊我名字,我眯眼望去,见是经理和于梓晴在向我招手。 本草纲目音乐响起时,我蹦了几下,双手抬高放下,台下感受到燃炸的音乐,全场沸腾。 唱到尾声,于梓晴不知从哪弄的花,跑上台递给我,我顺势张开右手抱了抱她,感受到下面的惊呼,我更卖力的演唱。 蹲小僵尸蹲 小僵尸蹲 又蹲小僵尸蹲 暗巷点灯 蹲小僵尸蹲 小僵尸蹲 又蹲小僵尸蹲 钻萝卜坑 蹲小僵尸蹲 小僵尸蹲 又蹲小僵尸蹲 念咒语哼 随着轻快的节奏,我慵懒的在“啦”字结束,对大家鞠下一躬,往侧边走去。 把麦克风还给主持人,听到观看者的尖叫和掌声,我嘴角上扬,到位了。 我撕下衣服上的号码贴,绕了一圈跟经理告罪一声,带于梓晴离开天台。 晓宸,刚才你在台上唱歌,我们在底下听的好过瘾。听到于梓晴迷妹般的话语,我笑了一声,“怎么样,好听吗?” 她点点头说:“当然好听,如果你在像mtv里那样,跳上一段就更好了。”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我给你买个火箭,你直接上天呗。” 我俩嬉笑几句,往车站走去。 两天以后,运动城经理告诉我,经总部商议,5个名额中有我一个。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想起当时氛围,猜的也八九不离十。我对她告罪一声说:“经理,谢谢你和总部的抬爱,但我离职你是知道的,下个月有可能就离开西安。我不想这个宝贵的名额在我手上浪费掉,劳烦你还是跟总部沟通下,另选其人吧。” 经理看着我清澈的眼睛,遗憾的点头,好吧。 能有名次是好事,但我深知自己几斤几两,那次只是气氛到位罢了,就算不去上海,真让那些玩音乐的听,唱两句我就会被撵下台。 15号上完最后一个早班,跟大家告别。临走前牛勇说到时结婚通知一下,哥几个给你撑场子。我笑了笑,说好。 离开运动城,我给于梓晴打电话,响了几声电话传来正在通话,我拿着手机纳闷,怎么还给挂了。几秒后短信声响,我翻开手机盖见她的短信,跟领导说话,一会给你打过去。 手机放兜里,我往金花后门走去。无意间看到有家银行,心想过段时间就要走了,存钱罐也不会带走,不如把硬币换成纸币吧。 进到银行,办理业务的没多少人,叫到号码,我走到柜台把存钱罐打开,“你好,请帮我换成纸币。” 几分钟后,柜员把三百多块钱递给我,笑着说是不是在公交车上班的?弄得我无言以对。 走出银行点了一根烟,包里没有叮当作响的硬币,的确轻了许多。于梓晴的电话适时打来,我接起电话,告诉她在后门,烟还没抽完,她已经出现在我身边。 我问办好了吗?她点点头说好了,明天在去公司写个离职单就行。我说明天我也要去公司,要不这15天工资就难受了。 我们挽着手往东边走去,手机短信声响,我看了一眼,笑着说:“去下银行。” 把密码输完,我俩看着小屏幕会心一笑,一万二千多,去上海的筹码,算是攒够了。 第二天一早,我坐车到玉祥门,进到公司从包里拿出离职单,往人事部走去。 你好,我是来办离职的。 之前面试我的人已经走了,这个新面孔看完离职单,说找你们品牌经理签个字,拿过来就可以了,我对她道谢一声,往耐克品牌部走去。 经理,请帮我签个字。 上班大半年,第一次跟品牌经理说话,他拿着离职单,笑着让我坐下,“干的好好的,怎么想着要离职呢?” 见他和颜悦色,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我把跟付姐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他,经理犹豫一番,在离职单上签字。 他把笔帽合上,说道:“我从系统上看,你转正后一直销售不错,如果你是因为其他理由,或许我有办法让你留下。可是听你说要去外地发展,我不好说什么,祝你好运。” 我对他道声谢,往人事部走去,跟他沟通很舒服,单从这一点看,他做经理的位置实复名归。 人品好的人,做事不会太差。 交完离职单,人事告诉我这半个月工资,于下个月正常发出,到时查收一下就行。我点点头,转身离开公司,下到楼下,我点燃一根烟,心里倒觉得空落落的。 给于梓晴打去电话,她说有两个签字的人没在,要等到下午。我说那我过去陪你,电话里她笑了笑,说不用,你先回吧,明天在见。 坐车回家,进到家门没见他俩,我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弹烟灰时看到烟灰缸压着一张纸。 我拿起一看,上面写着“手机没电了,送你爸去医院”,我心里咯噔一声,什么情况? 我站起来准备出门,但不知道是哪个医院,拿起手机打电话,发现他俩的电话都打不通。我平复了下心情,也不说继父咋了,这把人急得。 叮叮… 手机铃响,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怎么睡着了。拿起电话见是老妈打的,接起便问继父咋了?老妈的声音传来,没啥大事痔疮犯了,在医院要住几天。 我松了一口气,埋怨道:“纸上也不写清楚,弄得人紧张兮兮的,在哪个医院呢?” 老妈说:“中医医院,中午走的着急,今天我在医院陪你爸,你自己一人在家。” 正要说事,老妈把电话挂断,我无奈的看着手机,给于梓晴打电话,喂,办完了吗?她说办好了,刚到家。 我把继父住院的事说起,她说要不明天去医院看一下。我一想也是,本来刚打电话想说结婚的事,那就明天到医院去说。 第二天一早,坐车到北大街时,给于梓晴打电话说现在出来。在大差市下车后,走到中医医院门口见到她,看到于梓晴手上拿的水果篮,我接过去说有心了。她对我甜甜一笑,走吧,进去。 这个医院以前奶奶在这住过,只可惜…… 哎,造化弄人。 给老妈打了电话,问到病房号后,跟于梓晴往住院部走去。 爸,于梓晴来看你了。 见到继父,于梓晴礼貌的跟他俩问好,老妈接过水果篮,笑着说:“来就来么,还提什么水果。” 聊了几句,见继父趴在床上,眼睛炯炯有神,不像大病一场的感觉,我问老妈,医生咋说的? 她没好气的瞪了眼继父,“打麻将长得么,天天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不带动的,他不长才怪。” 见继父不说话算是默认,我整理了下思路,说老妈,我准备跟于梓晴结婚。 老妈对我冷哼一声,“结婚,说的轻巧,你的房呢,结婚你们住哪?” 我把准备好的说词讲出来:“之前就跟你说过,结婚后,我跟于梓晴去上海发展,不要总拿房子说事,这是咱俩之前沟通过的。” 她不顾于梓晴在旁边,厉声说我不同意。我摸了摸鼻子问为什么?老妈说道:“你才22岁就结婚,你看看人家杨涛、王瑞,现在连女朋友都没谈,你不觉得太早了么。结婚说的轻巧,你会什么,连做顿饭都不会,还好意思说结婚,我不同意。” 我来了火气,说我们结婚不让你们破费摆酒席,等我们从上海回来自己摆。你也不用拿别人跟我比较,每个人的生活轨迹不同,成长的道路也不同,另外什么做饭方面,你不用操心,那是我自己的事,只要饿不死就行。 继父和于梓晴在旁边劝架,老妈甩开继父的手,指着我的鼻子说:“好,你要结婚可以,结了以后别进家门。” 我眼观鼻鼻观心,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进那个家么,从搬过去我就抵触,继父天天打牌,而你为了不让他离开家,竟然买个电动麻将机放到家里,你有问过我的感受么?” 第六十章 裸婚领证,终成正果 见老妈不吭气,我继续说道:“整夜无休止的打牌,在那一刻我就想过,尽早离开那个家。你去南宁,继父彻夜不回家,房本被你搞没,这些,我都没有指责什么,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那我就实话跟你说,如果有可能,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家。” 继父趴在床上,张了张嘴没说话,我拉着于梓晴的手,一脸严肃的说:“我结婚,不需要你们给予什么,来这儿,只是为了知会你一声,爸,你在这好好看病,我走了。” 继父对我摆摆手,于梓晴跟他们道声别,小跑着跟过来。 离开医院,她对我说:“晓宸,你说话有些严重了。” 我苦笑一声,“有什么办法,我现在跟她没办法交流,你也看到她那态度,各种摆脸子。”我顺了下她的头发,低声说委屈你了,以后要跟我过苦日子。 她笑了笑,说我倒不觉得是苦日子,能跟你在一起,已经是我最大的满足,如果我们能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出属于咱俩的幸福,那对于我,简直是上天赐的最好的礼物。 我有些触动,轻轻抱住她,我会给你一切女人,应有的一切。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想现在发生的一切,奶奶的遗憾,房子的丢失,老妈的态度,继父的转变,姥姥听信大舅的谗言,每一件事都深深的触碰我。 而于梓晴,才是我要为之奋斗的根本。 这个女孩让我体会到极乐与极悲,我们的爱情如过山车般起伏,即便今天老妈这种态度,我想换做任何女孩都忍受不了。还没进家门,就遭受婆婆的冷眼相待,而她自始至终没有抱怨,更多的,是在劝和。 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这个的女孩值得被爱,经历这么多,你没觉得她渴望跟你在一起么,不要被世人的习俗而蒙蔽你的双眼,既然爱她,就跟她结婚。”另一个小人说:“她在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选择跟着你,今后不论怎样,不能负她。” 是呀,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而于梓晴义无反顾的跟着我,这样的人,让我如何不珍惜。 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散,我点燃一根烟,我们的结合是因为爱情,有了感情基础,才会让今后的日子幸福美满。 成家立业,不想那么多了,我选择先成家。 打开电脑,双击浏览器,在百度上,我输入西安市碑林区领结婚证在哪领。 几日以后,我跟老妈把继父从医院接回来,趁老妈去买菜,我走到他们卧室,站在继父面前看着他。 晓宸,怎么了?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爸,我考虑好了,决定娶于梓晴。我不会麻烦你们,现在不办婚礼,等我们从上海回来,凭自己的本事在办。我走以后,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是旅行结婚,想在外面看一看,一时半会不回来。那个,你能告诉我,家里的户口本在哪放着么?” 说这么多,一是表明态度,关键的,是想从继父嘴里,问出户口本的下落。 那天在网上查领证流程,其实还蛮简单,双方户口本、身份证,在到照相馆照张相就行。 继父看着我说:“晓宸,多余的大道理我就不多说了,你已经长大成人,有自己的见解认知。老爸就问你一句,你,考虑好了吗?”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坚定的点头,“考虑好了。” 他手指着大衣柜,“打开有个小抽屉,钥匙在柜子左下角,放樟脑块盒子下面压着。” 拿到户口本,我对继父说谢谢。他摆摆手,“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的幸福权利,你妈只是因为房本,一时魔障罢了。你出去一段时间也好,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到底什么重要,祝你幸福。” 我走到红砖房,把户口本放到背包里,给于梓晴拨出电话。 喂,梓晴。 电话那头好听的声音传来,晓宸,最近怎么不找我。听到她小委屈的声音,我安慰几句,现在我就找你,有事要说。 我换了件干净短袖,跟继父打声招呼,出门坐车。一小时后,我站在十五局门口,见到了她。 “晓宸。”她上前抱住我,“最近你怎么不来找我,电话也打的少了。” 我溺爱的吻了一下,“别说的那么夸张好吗,满共才三天没见,就这么想我。”她撅着小嘴,眼巴巴的看着我,度日如年。 抱着她哄了一会儿,我说你的户口本在这里吗?她说在啊,年后我就让老家把户口本寄过来了。我点点头让她转一圈,她满脸疑问的照做,我托着腮摇摇头,要不你去楼上换件白色t恤吧。 她勾着我的脖子,“不要东一句西一句的,我都被你搞糊涂了,老实说,你想干嘛?” 我们去照相馆照相,明天到民政局领结婚证。 她激动的晃着我,真的吗?我说当然是真的,但你能不能不要在晃了,我好晕啊。 你等着啊。 她一溜小跑回家,我以为很快就好,谁知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她才下来。 她走过来对我说:“这样可以吗?” 假睫毛、腮红、口红,我笑了笑,可以。正欲吻她,她轻轻推开我,别吻,口红一会被你吃没了,照相就不好看了。 一二三,好。 咔嚓,两边的闪光灯一亮,我们的结婚照片,照好了。 等着打印的功夫,我说民政局早上9点开门,咱们也别去那么早,9点在钟楼见面,你看如何?她点点头说好。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你记性可不好,等会回家先把户口本和身份证装到包里,要不明天可要折腾了。” 她用指尖戳我额头,“不许说我。” 离开照相馆,我到她姐家坐了一会儿,说出自己的想法,她姐笑了下,“你们的事情我不管,梓晴跟着你,以后你别让她受委屈就行。” 我看了眼于梓晴,认真的说:“绝不让她委屈。” 第二天一早,坐公交车到钟楼,跟她见面一并往南门走去。 晓宸,我感觉像是在做梦,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我溺爱的看着她,要不,打你两拳你感觉下疼不疼。 你敢,你说过不打我的,哼。 我摸了摸鼻子,就是应景的配合你一下,爱你还不够,怎么可能舍得打你。 她撅着小嘴,谅你也不敢。 走到德福巷口,感觉还有些话没对她说,我拉着她的手,咱们聊一下。 环城公园里,我认真的说:“咱俩结合,以目前的情况,没有婚戒,没有婚纱照,就连婚礼我都给不了你,这样的裸婚,你愿意么?” 她小嘴一鼓,生气的说:“晓宸,跟你在一起,我说过不在乎这些,你要知道,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无关其他。等我们日子好了,这些俗物俗事,我们在置办也不迟。” 她踮起脚尖吻了一下,柔声的说:“有你的地方,才是我于梓晴的归属。”我动容的亲吻她,几息之后,我们往德福巷走去。 “你们两个是双方自愿的吗?” 我们互看对方,十指相扣说是的。 铛。 办事员在两张崭新的结婚证上,压上庄重的钢印。她笑着递给我们,“恭喜你们喜结连理。” 离开民政局,她给姐姐打电话,我激动的要过电话,说姐,我现在是梓晴名正言顺的老公,以后我就是你的妹夫了。我语无伦次的表达内心的激动,电话那头真诚的说好,祝你们幸福。 她跟姐姐讲完电话,温柔的搂着我的腰,“你瞧你激动的,低调点。” 我把她抱起来转了好几圈,大声说:“我们终于,结婚了!” 激动过后,我们找地方坐下,我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本以为是继父接的,听见的声音却是老妈。 听是她的声音,我淡淡的说:“喂,我跟于梓晴领证了。”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说知道了。 简短的语言,我挂掉电话,于梓晴没在意这根支末叶,说现在怎么办? 我说今天肯定是不回了,虽然没有婚礼,至少我们要圆个洞房吧。她站起来拉着我,说走吧,买安全套。 我…… 我们在粉巷里开了房,激情过后我说要不找几个朋友,咱们坐下来吃吃饭,也算是通知一下大家。她想了想说算了,人家要是随份子,你好意思收吗?我说也是,那咱就等回来跟他们再说,不过我这边老王他们,还是要打电话说一下的。 于梓晴往我身边靠了靠,那就等我们快走的前一天再说,这要不会太麻烦。我想了想说好。 叮叮…… 她拿起手机,见是岳梦凡的电话,她按下接听键,打开免提。 “小于,在哪呢?” 梓晴说南大街呢,怎么啦。电话那头说我今天休假,跟男朋友在钟楼转呢,要不你来找我们,请你吃饭。 过年从沣峪口回来,听于梓晴说没多久岳si就和锁si分手,现在交的男朋友,她只是听说,没有见过。 于梓晴投来询问的眼神,我指了指自己轻轻的点头,她说好呀,你们在哪,我和张晓宸一起去。 “哟,天天在一起你们也不嫌腻,老实说,你们在哪?” 于梓晴一下没反应过来,张口就说:“力帆商务酒店。” 第六十一章 老妈的态度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就知道你俩没干好事。” 于梓晴对我吐出舌头,我笑着说没事,我凑近一些,对着手机说:“我们是光明正大好吧,因为,我们领证了。” 那边一番骚动,急着说要过来。我说来吧,402房间。 挂掉电话,我把内裤递给她,“穿上衣服,我们迎接尊贵的客人。” 她小脸一红,傻样。 打开窗户散散味,别人家过来闻到。 我们把床稍微收拾了一下,开电视等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于梓晴过去打开门,我见岳梦凡和一男的进来,我眯眼打量,虽然没有锁si那块头和身高,但这男的从面相看,跟岳si倒是般配。 我坐到床上把椅子腾出来,岳si和她对象就坐,八卦的说小于,什么情况。 于梓晴看了我一眼,把结婚证拿出来让她看。岳梦凡拿到手里,眼神里透出无限的羡慕,她还给于梓晴,说没想到你俩这么快就领证了,恭喜你们。 于梓晴小心的收好结婚证,一脸幸福的说:“是呀,还没介绍一下,你俩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朋友介绍的。”岳梦凡简单一句话,概括了所有。 我看了眼床头的表,说中午饭点,一起去吃个饭吧。离开房间,我跟新锁si闲聊,得知是做快消品跑业务的,我点点头说好着呢,无意间听到梓晴跟岳si在前面交流。 你俩是不是刚才那啥了? 没有呀,别胡说。 你看你脸都红了,我刚才在卫生间洗手,看到垃圾桶了。 于梓晴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走过去搂着她,“没什么好害羞的,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经得起任何人的推敲。” 于梓晴含羞的说:“去你的。” 大意了,刚就担心他们来看见,才从房间里的垃圾桶拿出来扔到卫生间的垃圾桶,早知道拿张纸盖着了。 出酒店我也不讲究,在运动城后门,我跟她冬天吃饺子的那家川菜店,点了几个菜就坐。 我说跟于梓晴商量过了,等我们从上海回来,在补办婚礼,到时叫大家一起来热闹。 岳si点点头,“理解,去外地好好对人家小于,多乖的一个女孩,不要让她伤心。” 我摸了摸鼻子,“一定。” 吃罢饭见岳si和新锁si眉目传情,我拉着梓晴的手,说那你们下午转吧,我和她就不陪了。 分开后在粉巷口见有卖草莓的,掏钱给她买了一斤,提着袋子往酒店走。 回到酒店,我进卫生间洗草莓,用桌上的盘子给她摆了一个漂亮的造型。她拿起吃了一个,一脸幸福的说:“老公,经历这么多事情,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我摘掉一个草莓上的叶子递给她,“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好好相处,用心经营咱们的小家庭。” 是呀,好好相处。 感叹一番,我说女人结婚没有一枚婚戒,是不完整的开始,要不咱们出去,我给你买一枚婚戒吧。 她拿起一个草莓塞到我嘴里,晃了晃右手,“你不是送我了吗,咱们不要被世俗所局限,只要能跟你一起,即便一日三餐平淡无奇,我也觉得很幸福。” 我眯眼看到她无名指上,是我在情人节时送她的彩金戒指。我低下头,小声的说:“老婆,跟着我让你受苦了,我答应你好好工作,努力赚钱,给你一个满意的环境。” 她拿纸巾擦掉嘴上的果渍,好,这话我记住了,我会看着你一直成长,在你身边默默地支持你。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爱你。 她躺在床上,柔声的说:“吃饱啦,我们来运动一下吧,你不是说,要找个时间,打破上次的记录吗?” 我慢慢的爬到她身边,“再加一句,今天是4月21号,明年开始,这个日子就是我们的领证纪念日。” 唔…… 第二天早上,看到她熟睡的脸庞,我轻轻的浅吻一下,穿上衣服,到外面给她买早点。 13回,怕是破不了记录了。 中午退房,我们各自回家,我说:“把户口本放回家,就去十五局找你。” 一小时后,我开门回家,见只有老妈一人,从包里拿出户口本放在桌子上,“老妈,这几天我忙完,就跟于梓晴离开西安,户口本你收好,我走了。” 我转身欲走,老妈开口道:“等一下。” 我平静的站在原地,她叹了一口气,“小鸟长大,总有飞翔的一天,让我看看你们的结婚证。” 即将要走,我不想心里有个结解不开,既然她愿意好好交流,那就好。 我拉开拉链,把结婚证递给她,老妈看了看,“其实小于,长得还是挺乖巧的。” 我鼻子一酸,说老妈,一条路不同的人走,走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结婚你不同意,这是我最过不去的坎。 老妈把结婚证放到茶几上,“在你们走之前,把她带回来,一起在家吃个饭吧。” 我点点头,“好。” 离开家坐在公交车上,不奢求什么,只要老妈能放下我们的芥蒂,我和她去外地,心情会好上很多。到她姐家,门开后我对姐姐说妹夫驾到,惹得一旁的小萝莉笑个不停。进到客厅,见有个不认识的男的,于梓晴开心的说晓宸,这是我哥,从工地刚回来。我对他笑了笑,礼貌的打声招呼。 于梓晴让我坐下,说我哥准备月底回老家,我在想咱们领证了,是不是也回去一趟,让我妈见见你。我说好呀,刚好见见丈母娘,让她知道,你的老公长什么样。 她抿嘴一笑,“我哥车票还没买,这样,咱明天去把火车票一买。” 我摸了摸鼻子,说好,不过你要跟我回家一趟,我妈要见你。 她捂着嘴,觉得在这说话不合适,拉着我下楼。 “老公,你妈原谅你了?” 我苦笑一声,“不能说原谅,我又没做错什么,只是见一面而已,明天把话说开,这样咱们去外地也没什么负担。” 她想了想,说对,把话说开。我溺爱的吻了一下,那你陪你哥他们聊吧,明天我来找你,咱先买票,然后我带你去回家。 第二天一早,我到十五局门口给她打电话,很快她穿着漂亮的长裙,出现在我面前。 我有些失神,她身高只有160公分,跟我走在一起是人们口中的最萌身高差,本来她的高度是驾驭不了长裙,但在她身上,显得高度和味道,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想什么呢?”她调皮的眨着眼睛。 我收神回来,微笑的说:“你现在越来越有女人味。” 她抿嘴一笑,拉着我的手,“走吧。” 领证那天开房,我记得粉巷口的银行,旁边有个售票窗口,我们坐车到那买票。 “你好,拿三张29号去兖州的卧铺。”我探着头,对里面工作人员说道。 他查询后说没有卧铺票,我问前后两天的呢?那人在电脑上操作一番,摇头说也没有。我想了想,那硬座有吗? 拿到三张票,我激动的的说:“还没坐过火车,第一次竟然还是跟你。” 她用好看的双眸看我,“那是,我要你的第一次全给我。”我们嬉笑一番,往超市走去。 我拎个筐子,她说给你继父买盒茶叶,你妈买两瓶红酒怎么样?我说好啊,你挑我付钱。她小嘴一噘,那怎么行,这个钱我要掏。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的我的,都不是咱自己的吗。她仰起头,那不一样。 女人,有时真搞不懂。 离开超市,我们提着东西去钟楼坐车,一小时后,到郭家村下车。 你家住的可真远。 我说能有什么办法,老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满地跑呗。 她盈盈一笑,“你真逗,那我就是嫁兔随兔。” “老妈,我跟于梓晴回来了。”进了门,我对里面喊道。 “小于来了,快坐,我给你倒水。”继父殷勤的说道。 于梓晴受宠若惊,忙说叔叔不用了。我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说这是于梓晴给你们买的。 老妈绷着脸,从厨房出来,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们回来了。” 于梓晴笑脸相迎,“阿姨好。” “别站着了,坐吧。”老妈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你还挺有心。” 我见气氛有些微妙,说第一次来家里看你们,总不能空手过来吧。继父在一旁和稀泥,话题渐渐的打开。 老妈淡淡的说:“你们既然已经领证,我也不好说什么,听晓宸说你们要去外地,有什么打算么?” 于梓晴坐直身子,“阿姨,我没有想那么多,趁年轻出去看一看,给自己也算长长见识。只要跟着张晓宸,我觉得怎么都好。”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散发出满满的爱意。 我说:“是啊,不过去外地之前,我会跟她先回山东一趟,见一下她爸妈,人家起码要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嫁给什么人。” 老妈沉默几秒,说道:“已经决定的事无法更改,今天你们就别走了,在家住一天。” 中午吃完饭,我拉着于梓晴出门闲转,不知不觉,走到城市运动公园。 “梓晴对不起,不该让你跟我来家里的。” 她莞尔一笑,“婆婆和媳妇之间,刚开始永远隔着一座山,我不能因为山太高而不见她。再说,你妈今天态度算是好的了,我以为来你家,难免要被下眼药的。” 我顺了下她的头发,“只要我在,她不敢。” 第六十二章 临别奔走互道别 时间是一剂有趣的妙药,能冲淡恨意,亦能冲淡爱意。 我们走走停停,享受着短暂的宁静,跟她在一起,总感觉空气中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我知道,那是爱情散发出独有的气味。 甜甜的。 晚上睡觉,即便是单人床,我们有人也不嫌挤,因为家里,我们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第二天一早,我们跟老妈、继父告别,离开家属院。 “晓宸,咱们现在去哪?” 我说还剩几天就要走了,我想见一下毛毛。 过年时说有空找他,事情一多连电话都没有打过,马上要走了,在不见就不知何时能见。 她说好呀,你打吧。征得她同意,我掏出手机拨号码,电话很快接通,喂,哥。 我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见面聊聊。 毛毛说我今天就在家,休假呢。 我笑了一声,等着,马上到。 挂掉电话,我对于梓晴说:“走吧,去红旗。” 路上,我给王瑞、胥氏兄弟打电话说最近情况,准备过两天走,他们执意要见一面,被我一一回绝。我握着手机犹豫不决,于梓晴问我怎么了?我说还没给杨涛打电话,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一声。 于梓晴这时显得很聪明,问是不是跟杨涛闹矛盾了?我说不是我,是他和老王。我把那次老王被打的事告诉她,于梓晴笑着看我,你觉得杨涛坏吗? 我摇了摇头,“我跟他同学5年,这人本质上没任何问题,不过那次事情我对他挺失望。这么长时间过去,我也想明白,也许,他只是本能反应,如果再有此事,我想他不会在跑。” 于梓晴点点头,“既然你已经想明白,那就打一个吧。” 跟杨涛通完话,我吐出一口浊气,朋友,不能看一时,而是看一世。 到毛毛家,打开门见就他一人,他对于梓晴说嫂子好,于梓晴笑着应下。曾几何时,毛毛叫她嫂子时,她婉言相告,此名头不敢当,现在想起宛如昨天。 换上拖鞋,我问你爸妈呢?毛毛咧嘴一笑,知道你来,我把他们“撵”走了。我满脸黑线的看他,没理会这根枝末节。 “毛毛。”我点燃一根烟说:“我跟于梓晴结婚了,再过三天,我们离开西安。” 毛毛笑容渐渐僵硬,换来的是足以塞进两个鸡蛋的表情。 “哥…这…我…我恭喜你们。” 千言万语换来这一句话,我笑着看着他,“别紧张,我跟你姑现在的关系不太好,刚好趁着功夫,出去跟你嫂子见见世面,时机成熟,还是要回来的。” 毛毛表情自然一些,说哥,那如果你混不好或者跟姑姑矛盾没解除呢?我吐出一口浊气,那就不回来了。 毛毛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我们的关系算是跟亲兄弟差不多。从白天到深夜,聊着彼此的事情,他的工作,我的道路,而于梓晴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着我们的故事。 在外面吃了点宵夜,毛毛走到一边给他爸打电话,嘀嘀咕咕不知再说什么。我拿纸巾擦嘴,说梓晴,咱们晚上去我家住,还是去你姐家?她说都可以,我听你的。 “哥,今天就别走了,我刚给我爸打电话,他们在我姥姥家,陪姥姥看电视说不回来了。” 想到他刚才打电话的举动,我微微摇头,没有揭穿他。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于梓晴,她莞尔一笑,“你在哪,我就在哪。” 跟毛毛在客厅聊到凌晨,见他哈欠连天,我说睡吧,来日方长。他点点头,眼一闭睡着了,我愣了一下,听到震耳的呼噜声,我对于梓晴说:“去洗一洗,咱也睡。” 进卧室把床上被子抱出来给他盖上,我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薄被。 …… 一觉醒来,把薄被放到柜子里,洗了把脸将毛毛叫醒,一起到楼下吃了早餐,我说毛毛,我和你嫂子走了,等我去那边安顿以后,办好新卡给你打电话。 “哥,你们的火车票在身上吗?” 我说在呀,怎么了? 毛毛耸耸肩,“我还没坐过火车,让我看看火车票长什么样子。” 我同情的看着他,跟我一样没出过远门的孩子。 他把火车票还给我后,我们就地分散。 我们坐在公交车上,我说:“老婆,我想去和平花园一趟,你跟我去吗?” 她摇摇头,“最讨厌跟有钱人打交道,我在姐家等你,你去吧。” 坐到钟楼,我抱了抱她说下午见。 她吻了一下,柔声说:“下午见。” 倒车到文艺路,站在和平花园楼下,我深吸一口气,进到楼栋。 防盗门打开后,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姑,有事找你。” 进门换上拖鞋,她淡淡的说:“坐吧,什么事。” 我坐到椅子上,平静的看着她,说我结婚了,最近跟我妈因为一些事闹得不愉快,过几天我就离开西安。 正如五叔所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来这只是为了告个别,不想多少什么。言简意赅说完,我站起来,说那我走了,你忙。 姑姑抬起手说等一下,我没有动,静静的看她。 “晓宸,你觉得我不给你房本,是为了什么?” 我眼观鼻鼻观心,“以前我很想知道,但我领证那天起,就已经淡忘这件事,我不关心了。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你保重。” 我转身离开,背后响起一道声音,“其实你爸不是出车祸去世的,而是在监狱去世的。” 脑袋像被木鱼狠狠敲击嗡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板一路窜到天灵盖,我走到她面前,浑身颤抖激动的说:“你再说一遍!” 姑姑眼神放空,淡淡的说道:“你现在已经长大,有些事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你爸在你小的时候,去广州进小家电拿到西安卖,赚取中间的差价补贴家用,但在一次进货时,跟人起了冲动。还记得你爸的跟班王涛么,对方把他打翻在地,你爸脾气暴,当场将对方打了,事后听王涛说起,对方的肋骨崩断,眼球也被你爸打瞎一颗。几经周折,你爸跟王涛跑回西安,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爸还是被抓,被关到监狱里去。” 我不知说什么好,走到椅子前坐下。 姑姑继续说:“后来,王涛找你妈说,你妈害怕就来跟你奶商量,你奶做出决定,带着我们去监狱探监。在大家找关系想把你爸捞出来时,监狱传来噩耗,你爸去世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你爸在老家下葬,是你抱的骨灰盒。” 我有些眩晕,假装镇定的问:“还有什么?” “还有,我和你爸,其实不是你奶奶所生,我们,是你奶奶抱养的弃儿。” 如果说生父的事我能扛得住,但这个陈年老事,深深的撞击我的内心深处。 也许是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姑姑哭着说:“你真以为我要霸占房子么,我只是觉得,你妈太过分。你奶出这么大的事,露过几次面,而只要露面就提房本,我这是气不过啊。” 看着姑姑泣不成声,我有些难受,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作为养女能做到这份上,这份孝心,我想奶奶在九泉之下,早已瞑目了。 两滴泪不自然的滑落,我用胳膊抹掉眼泪,递给姑姑一张纸巾,她接过去抽泣的说:“晓宸你知道吗,你姑也很苦的。” 我叹了一口气,在人间,又有谁活着不像是一场炼狱。 十几分钟后,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说走吧,我带你去仁厚庄签合同。 路上她告诉我,仁厚庄拆迁以后能以小买大,超出的面积走优惠政策。开车来到仁厚庄,我看到曾经家的楼栋旁,画着大大的拆字。 好久,没有来了。 她轻车熟路的带我到拆迁办,跟里面工作人员说明情况,从包里拿出房本,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翻开房本,说房主信息是张晓宸,请出示一下证件。 我点头说我是,拉开拉链取出身份证递给他,那人仔细比对半天,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说签吧。 我正要看合同细则,姑姑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在一旁催促我快签。我没多想,便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离开拆迁办,姑姑眉头舒展许多,一扫在和平花园的阴霾,“晓宸,合同我帮你保管,办下房产证后,等你回来我给你。” 我对她道声谢,说行。她问我去哪里?我说把我放到皇后酒店就行,我去找媳妇。 从姑姑车下来,她嘱咐我保重,有啥事打电话,便开车往八仙庵驶去。我掏出手机给于梓晴打电话,说我在十五局门口,陪我去个地方。 “老公去哪?”她出来抱住我问道。 我说姥姥家。 我们往五道什子走去,路上,我把去和平花园见姑姑,以及带我去仁厚庄签合同的事说起。于梓晴听后,没有太大的反应,说有则锦上添花,无责心无旁贷,见她这般豁达,我没在说什么。 走到孟家巷小区,我回忆着过年在咸阳大舅家听到的门牌号,找到姥姥。 “姥,我结婚了,这是你的孙媳妇。” 我把在小去外面买的水果和牛奶,放到桌上,姥姥拉着于梓晴的手,眼睛眯成一道缝,“这闺女,长得真水灵。” 她俩聊了几句,我说过两天离开西安,临走前带她来看看你。姥姥没有追问,只是一个劲的说两个人要好好过日子,拌嘴不要记仇。 离开姥姥家,我伸了个懒腰,该道别的人,都已经见过了。 29号,我从十五局离开,独自一人去北郊拿行李。回到家见继父和老妈都在,想到姑姑那天跟我说的陈年老事,我硬忍住没有质问她。 逝者已矣,多说无益。 整理完行李,看到窗台上郭瑞送我的烟灰缸,我拿湿巾纸擦了擦,用塑料袋套上,塞到行李箱。 “老妈、爸,我走了,你们保重。”说完,我拉着行李箱,往大门走去。 “晓宸。”老妈叫住我。 我站在原地,感觉脖子一凉,有个东西带在我脖子上。 “出门在外安全永远是第一,我很生气你的一意孤行,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说什么,这个送给你,别弄丢了。” 我低头一看,见是一条明晃晃的粗金项链。我没有矫情,心想只当她送的结婚礼物,我回头看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走了,保重。” 出门我点了一根烟,从现在起,我要尝试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再轻易让自己迷失在各种浑浊里,我心中已经听到来自远方的呼唤,再不需要回过头去关心身后的种种是非与议论。我已无暇顾及过去,我要带着于梓晴向前走,找寻我们的幸福生活。 来到她姐家,于梓晴拉过行李箱放到角落,看见我脖子上的金项链,说哪来的? 我卸下项链带到她脖子上,笑着说:“你婆婆送你的。” 她走到洗手间照了一下镜子,说这么粗肯定不是送我的。我摸了摸鼻子,“算是她馈赠给咱们的结婚礼物吧。” 于梓晴卸下金项链,说明天坐火车人多眼杂,把项链包好放进随身背包里,别被有心人盯上了。她哥在一旁也附和说是,我想了想,向姐姐要了个小袋子,放到背包里的夹层处。 在姐姐家木头沙发凑合一晚,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疼。昨天她跟姐姐、小萝莉挤在隔壁卧室,她哥占着单人床,我没办法只好睡木头沙发。晃动了下胳膊,真疼。 中午吃罢饭,姐姐要带小萝莉,不方便去火车站,就把我们送到下面公交站。等车时小萝莉抱着于梓晴的腿,眼泪汪汪的舍不得她,于梓晴把小萝莉抱起来,指着我说:“小姨跟小姨夫回老家,等我们再回来,给你买好多好吃的,想小姨就让妈妈打电话。” 小萝莉看着我,突然伸手让抱,我放下手里的袋子抱住她,小萝莉趴在我耳朵边,小声的说:“小姨夫,对小姨要好呀,她是我最喜欢的人。” 我拍了拍她,“我会的,一定会对你小姨百分之二百的好。” 上到公交车,兜里电话铃响,我见是毛毛打来的,接起来喂了一声。电话那头说哥,你们到火车站了吗?我说刚上车,估计还要二十来分钟,怎么了?毛毛说我在火车站等你。 挂掉电话,于梓晴问我谁打来的?我说是毛毛,他在火车站。于梓晴错愕的看着我,他怎么来了。 公交车开到五路口,我嘴角上扬,想到一个细节,“梓晴,还记得那天早上吃早餐,毛毛要看火车票吗?” 她说记得啊。 我笑了笑,“他看火车票,就是想看咱们是几点的车,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己一人跑过来,送咱们来了。” 下了车,见毛毛蹲在马路牙子上左看右看,我对他喊了一声,毛毛站起身,小跑过来说:“哥,把火车票给我一张,我去买个站台票,进候车大厅送你们。” 我锤了他一拳,“你不是说你没见过火车票吗,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以前我来火车站,送过一起在南郊汽车厂的同事。” k4116即将发车,请去往日照方向的旅客及时上车,以免耽误您的旅程。 “毛毛,哥要走了,你回吧。” 绿皮火车下,我抽着烟跟毛毛聊天,听到站台广播响起的声音,我往上火车的地方走去。 “哥,你把这个带上。”毛毛硬塞给我一个塑料袋,我打开一看,见是大约10张左右的100块钱。 我生气的丢给他,说你一个月挣多少我不知道吗,快拿上,哥有钱。 他硬塞到我手里,“哥,你就当这是我提前给你随的份子钱,我每个月在家吃在家住,又没有女朋友,压根就没有花钱的地儿。实话跟你说,从在南郊汽车厂上班到现在这个厂子,不算这些,我还攒了2000多呢。” 以前跟他聊过,一个月收入至多1000出头,想不到能攒这么多。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钱我收下了,哥走以后不要惹事,我不在西安没人帮你撑腰,以后做人低调点。如果碰见合适的女孩,试着谈一谈早日脱单。 他眼睛有些湿润,锤了我一拳哽咽道:“哥我知道了,快上火车吧。” 坐到座位上,我把装钱的塑料袋给于梓晴,火车一声鸣笛,慢慢启动前行。于梓晴拍了拍我,说老公快看。 我从窗户缝看到,毛毛小跑的跟着,眼泪像断线的风筝随风飘荡。我鼻子一酸,隔着窗户招手,“别跑了,快回去吧。” 火车越开越快,毛毛越来越模糊,直到看不见时。我靠在座位上,搂着于梓晴喃喃地说:“以后,我们就要靠自己,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她无视火车上的旅客,宠爱般的勾住我的脖子,“今后的路,我陪你走。” 别了,西安。 卷尾语 本章免费 邂逅大章终于落幕,女一号的登场,让我的人生开启了新的转折点。不在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孩。 我结婚在西安算是同龄人结的早的,不过遇到自己的真命女神,怎么可能错过,你说是吧。 这一章算是酸甜苦辣人暖自知,经历了相识、相爱、分手…尝尽了不甘、悔恨、懊恼,不过好在通过网络,我们又尝试交谈。 老妈被骗到南宁搞传销,回来奶奶又突发脑溢血,往前追溯一点于梓晴跟我分手。那个时候,我的世界是一片灰色,当初差点精神崩盘,好在房本的纷争下,让我满血复活。 我和于梓晴结婚真心不易,天底下父母拒绝一门亲事的不在少数,而我没有屈服,在她眼里不看好的结合,我毅然决然的选择结婚。 年少不狂枉少年,我相信娶的是爱情,于梓晴嫁的也是爱情,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在今后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离别之日,弟弟能来送我是很欣慰的,直到现在跟毛毛说起此事,还有聊不完的话题。已经选择去外地,就要放下内心的所有,保持一个空杯心态,来猎奇更多没经历过得事情。 接下来一卷,书写我跟于梓晴在上海的艰辛,我会用真实的记忆,来写出在我的世界,一个外地人在上海生活,发生的诸多趣事。 开篇介绍 曾几何时,在想起上海,这段记忆是铭心的。这座城市,承载着我和她的爱情,也是在这座城市,让我们两个弱小的心灵,感受到相依为命的苦衷。 有时候回头想想,假如没有上海之行,我们的感情基础是否会那样坚固。只有经历过艰辛的一对,才会更能体会到生活的不易。 爱情、生活、工作、家庭,这些成分,搭建出我和她的深厚感情。 套用某人半句话,且行且珍惜。 第一章 东袁口,她的家 22年。 在一座城市待的久了,实来猛的离开,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2年前跟她相识,1年前与她相恋,虽说过程有些曲折,不过结局还是好的。 一件事情的结局,意味着另一件事情的开始,我跟她的恋爱长跑,在4月21日那一刻,转换为两个人的厮守,我们的婚姻,从这一辆火车上,正式启程。 从来没有坐过火车,这一把就给我教了个乖,车厢里无法散去的泡面味,打牌声、小孩哭闹、旅客无节制的嗓门、乘务员偶尔推着小车穿梭的身影,汇集在一起,演奏出火车上独有的节奏。 香烟饮料矿泉水,扑克瓜子方便面,来腿收一下啊。 有趣。 火车开了几小时后,毛毛在火车外的画面,渐渐淡却。回头看了眼他哥,一个人戴着耳机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梓晴,去年你怎么回老家的?” 她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说硬卧呀,不过回来买不到票,也是坐这个回西安的,说着,她拍了拍座位。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累噢。 刚开始还能装深沉看看外面的景色,但随着时间的推进,索然无味。 在火车连接处抽了根烟,我走到座位旁,伸手够行李架的袋子,该吃饭了。 我抱着三碗泡面,给他哥一份,一人走到接开水的地方,打开包装接水泡面。 梓晴,你吃。 打开后吹了吹,我把一碗泡面推到她旁边,于梓晴笑了笑,你真体贴。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这不算什么,我现在也不说,以后你就看我怎么待你。给不了你好的物质生活,精神层次,你就慢慢感受好了。” 吃饱喝足,看了眼手表才20点。我想了想,说梓晴,想不想听我唱歌。她眉头一挑,“好啊,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苦中作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喝了口水,试着把声音降低不影响他人,开始唱歌。 从谢霆锋到周杰伦,从谢谢你的爱到牛仔很忙,我搂着她每一首歌唱给她听,很多歌曲的歌词,跟我们之前到现在都很合拍,唱着老歌,忆着往事。 直到我嗓子犯哑,她哈欠连连,我们相互依偎着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刺眼的车厢灯缓了片刻,渐渐适应。我瞳孔收缩,无力的看了眼手表,凌晨4点多,在有一小时该下火车了。 肩膀有些发麻,调整姿势不小心把她吵醒,我对她投去歉意的眼神,她用小手抚摸我的脸,几点了? 说出时间,她揉揉眼睛说上厕所。等她回来,我到车厢连接处抽了两根烟回神,砸吧嘴皱了皱眉,嘴巴好苦。 洗了把脸坐到座位上,于梓晴依偎在我身上,说马上就到我家了,紧张吗?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不紧张,现在我好想快点见你爸妈。”她问为何?我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坐火车,好累啊。 “回家,我伺候你。”她脸红的小声说了句。我摸了摸她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 好。 请兖州下车的旅客,提好自己的行李,从前方通道依次下车。 听到火车广播响起这道声音,我激动的心在流泪,终于,到站了。 凌晨5点半,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天刚蒙蒙亮,我们三人往汽车站走去。 “师傅,三张东袁口车票。”于梓晴用家乡话在窗口买票。我们坐上第一趟发车的大巴,往梁山县驶去。 坐在车上,我说:“梓晴,你老家话好像河南话,挺好认。”她点点头说是啊,山东河南本来就挨着,乡音很接近的。 大巴在一个汽车站停了一会,我问这是哪里?于梓晴说汶上县。 我好奇的看着汽车缓缓驶出,说这车不是到梁山县吗,怎么中间还有站点? 于梓晴噗嗤一笑,“那咱们还坐到东袁口,不是中间也停嘛。” 好吧,第一次坐大巴,不懂行么,真是的。 “师傅,前头停一下。”于梓晴把她哥叫醒,我们拿着行李下车。大巴车向前驶去,我眯眼看下车这的指示牌,东袁口村。 没走两步,于梓晴兴奋的走到村口第二个门面房,我看了眼,燕子理发店。 我跟他哥拉门进屋,不大的房间摆着两个老式理发椅,一面贴墙大镜子占据一大半房间,左手边有个老式洗头区,旁边则有两个小柜台和立柜,摆放着日常生活用品,其余靠墙的地方,则放着两排长椅,供人休息。 于梓晴跟一个容貌相似的女性说话,看个头有她两个大,于梓晴招呼我,“晓宸,这是我二姐。” 我礼貌的打招呼,二姐快言快语说了一堆,我没听懂,在一旁微笑算是回应。 “二姐夸你呢,咱们先回家,我带你见爸妈。”于梓晴跟二姐说了一句,我们三人走出房间。 “小晴,把美玥子带回去。”屋里二姐说道。几秒时间,从屋里走出一小女孩,约摸10岁左右的样子。 我诧异的说:“刚我看房间了呀,只有二姐一人,怎么她是从哪冒出来的?” 于梓晴笑着说:“里面还有个小房间,刚门锁着你没看到吧。” 我摸了摸鼻子,好吧。 于梓晴从包里拿出一袋好吃的,给小女孩说叫小姑父。那小女孩看着我,怯怯的说:“小姑父好。” 我笑着说:“你好。” 他哥走上前说:“两年没回来,长这么大了,走,跟爸回家。” 我有些愣神,很快恢复自然,可不能让梓晴看笑话,我以为这小女孩是二姐的孩子嘞。 理发店门口有辆电动三轮车,那小女孩把钥匙递给她爸,我们三人上到后面,颠簸一番,进到他们家。 嚯,这院儿可真大。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院子,两边有一排房间呈倒l型坐落,刚把车停到院里,先招呼的是汪汪的叫声。 我随声音望去,大门前方杂物间,一只黑狗被拴在铁棍上摇着尾巴,汪汪叫着。 一身黑毛狗,辟邪又挡煞。 “小晴、壮儿,你们回来了。” 我收回目光,跟他们下车,看到两人向我们走来,于梓晴说:“这是我爸妈,他是张晓宸,我老公。”见她脸上洋溢着满满幸福,我微笑的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张晓宸。” 他们看着我不停的说话,我强装听得懂,微笑点头回应。 她爸妈可真老。 之前听于梓晴说过,十五局的姐姐排行老大,于梓晴排行老四,她们之间就相差7岁,看容貌约摸小60岁样子。她妈招呼我们进屋,于梓晴带我进到客厅里一间卧室,“咱们就睡这屋。” 放下行李,问于梓晴厕所在哪?她手一指,杂物间旁边。我绕过黑狗过去,它趴在地上朝我摇尾巴,进到厕所放水,我去,旱厕啊。 一切都那么新鲜,一切都那么不适。 院里水管洗了手,进到客厅见矮桌子上放着油条稀饭,于梓晴招呼我吃早餐,我坐在小板凳吃着饭,眼皮渐渐开始打架。 身体一松弛,疲倦感充斥全身,吃饱喝足,我打着哈欠困意来袭。 他爸妈端走盘子去厨房,梓晴站起来拉我,说困了就去睡一会儿。我们进到卧室关上门,我问你不困吗?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安全套,站在床上拉窗帘,不困呀。 她躺在我身边,脱掉我的裤子,色色的说:“在车上答应过要伺候你,躺着享受吧。” 十几分钟后,在我一声闷哼中结束,空气里飘着洗衣粉和苦栗子的味道,她细心的帮我擦拭,温柔的说:“第一次坐火车,睡一会儿吧。” 本想帮她擦掉脖子上的香汗,但手还没抬起,眼皮沉沉的闭上。 舒服。 一觉醒来,身体渐渐复苏,我下床推开门,看到客厅好不热闹。 客厅里三个小孩,围着于梓晴不停的转圈,她爸妈坐在沙发上,摇着蒲扇乐呵着。 “你醒啦,来给你介绍一下。”她指着停止转圈的小孩,“美玥子你见过了,这个是美轩子,他俩都是我哥的娃,这一个叫盛语涵,二姐的孩子。” 我点点头,回卧室从包里取出准备好的糖果,走到他们身边一人一袋,笑着说:“一天吃一颗,小心蛀牙。” 晚上我在院里逗黑狗,二姐骑着电瓶车回来,我笑着打声招呼,往里屋喊了声,二姐回来了。 晚上吃饭,我试着跟他们联络感情,于家人还是很随和,虽说第一次见面,但跟多年认识一般,聊天自如。 一天的相处,丈人、丈母娘跟我说话语速明显放慢,想来也是于梓晴在后面推波助澜,我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 丈母娘话语不多,更多的是老丈人跟我聊天,来之前以为会问我很多事情,比如在西安什么情况,去上海的规划,不过相处两日只字不提。 淳朴,是他们给我的第一印象。 隔日下午,老丈人从庄稼地里回来,坐在客厅的摇椅上,我们南腔北调胡侃,他兴致高时,会喝二两小酒,惹得于梓晴跟丈母娘嘴上不说,表情传递的满是欣慰。 晚上洗漱完,我跟于梓晴在床上聊天,她趴在我肩上,说明天第三天,家里亲戚知道咱们回来,该去走亲戚了。 我浅吻一下,说跟过年一样,一家家拜访吗? 第二章 水泊梁山 她笑了一下说:“是呀,咱们结婚回家,起码要去亲戚家转一圈,要不等咱们走时,我爸的脊梁骨会被戳坏的。” 我说:“那就去,明天先到谁家?” “二大娘家。” 一夜无梦,6点钟我们已经洗漱完毕,在老家住了几天,发现他们睡得早起得早,基本上21点多睡觉,早上5点多就起来,很多时候我都是被院子里扫地声弄醒。 “老公,我带你去商店买点东西。”于梓晴骑着回来时二姐店门口的电动三轮车,我取了点钱跟她出门。 我对厨房喊道:“爸,我俩出去买点东西了,一会儿回来。”厨房传来声音:“路不好走,骑慢点。”我应了一声,于梓晴带我出门。 在家相处几日,我已经改口叫爸妈,现在跟她结婚,总不能你爸你妈的叫着,不好。 昨天我尝试骑电瓶三轮,刚坐上启动,差点没撞进鸡窝,看来压根没有骑三轮的天分。 于梓晴载我到村口商店,我不懂这里的习俗,缄口莫言跟在她后面。于梓晴轻车熟路,跟老板一番沟通,指着一些东西说付钱装车。 我付过钱,对着买好的东西苦笑,这的习俗简直了。 一箱奶两瓶酒我能理解,10斤鸡蛋和一箱火腿肠,这是闹哪样啊。 在商店我不好问,把买好的东西抱到三轮车上,她出来后,我指着鸡蛋和火腿肠,“这是作甚?” 她对我眨眨眼睛,“送礼呀。”见我不解,她抱了抱我说:“我们这里商店的东西有限,鸡蛋是送礼的首选,而火腿肠呢,主要是给家里小孩吃的。” 我对她点点头,“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吧,10斤、一箱,这要吃多久才能吃完。”她启动三轮车,幽幽的说了句,有面有分量。 我…… 回到家丈母娘跟着,老丈人在家带美轩子。我们从另一个口出去,在正路第一家院子停下,于梓晴说:“二大娘家到了。” 我和于梓晴下来,提着四样礼进门,她对里面喊了声,从里面出来两个人。 也许是农村的劳累把人熬的,二大娘和二大爷看着也不年轻,满脸皱纹黝黑的皮肤,不过眼睛倒是明亮。 我们在屋坐了一会,丈母娘说还要去于梓晴她姥姥家,我们三人告别出来,半个小时后,买了相同的东西,赶到住在河西村的姥姥家。 于梓晴见到姥姥,开心的拉着手说个不停,我眯眼望去,一身素黑的小脚老人,一个眼睛有些浑浊。 “晓宸来,这是我姥姥。” 我被她召唤过去,微笑着说姥姥好。老人拉着我的手,用另一个明亮的眼睛看我半天,笑眯眯的说:“个子真高,快屋里坐。” 我把东西放到地上,一位中年妇女端着瓜,放到小桌子上。 于梓晴给我们相互介绍,我礼貌的打着招呼。聊了一会儿到饭点,丈母娘跟妗子去厨房做饭,我们在屋里聊天。 于梓晴偷偷的拿出500块钱,递到姥姥手上,说下次回来还不知什么时候,把钱收着给自己买点吃的。 姥姥收下钱,问这回在家住几天?于梓晴说再待几天就走,不回西安了,去上海。 姥姥点点头,看着我说好好待小晴,别让她受苦。我嘿然一笑,不会另她失望的。 吃罢饭坐了一会儿,于梓晴给二姐打了电话,说让嫂子看着店,你往你家走,我们40分钟到你家。 起身告辞,丈母娘载着我们往回走,到一块指示牌下往里驶去,我看了一眼,西袁口村。 在电动三轮车上坐了好久,过了一大片白杨林,终于看到村子。我问她这个村子怎么这么深?于梓晴耸耸肩,说我也知道。 骑到一个商店,她让丈母娘停车,我与她默契的在里面买了四样礼,我提着鸡蛋和火腿肠,笑着看她。 “笑什么呀。”于梓晴注意到眼神说道。 我说没啥,就觉得这礼有点重。 到二姐家把礼放下,丈母娘跟亲家说话,二姐夫自来熟,三言两语与我称兄道弟。 一天下来去了三个亲戚家,回到家梓晴把我拉到一边,“跟盛宏建离远点,他在西袁口村就是一霸。”我换上背心,说这不挺好嘛,咱家在村里起码没人敢下眼药。 回来路上,听丈母娘说二姐夫家在西袁口是村长,不难理解盛宏建自小养成的优越感。 嘚瑟,是要有本钱的。 于梓晴嗤之以鼻说道:“我不管,在家就要听我的,我说了算。”我连连摆手,“遵命,保证跟他保持距离,你说啥就是啥。” 见于梓晴满意的走向厨房,我无奈的摇摇头,摸出一根烟点上,心想能在家住几天,咋还上纲上线了。 晚上躺在床上,闻着空气中散发的洗衣粉混着苦栗子的味道,于梓晴搂着我说:“咱们什么时候走呀?” 我浅吻一下,“你住够就走。” 她说那明天买票,看能买到最近的是哪天,咱就走。我拉灯绳关灯,好。 一夜无梦,早上整理完内务,我拒绝让于梓晴用三轮车载我,那玩意坐了一天,现在还感觉有颠簸感。 跟丈母娘说了一声,我背着包跟于梓晴步行出门,走到理发店,在里面小坐一下,趁她们说话的空档,我扭头往里屋看了一眼。 一张床跟简单做饭的家伙什,里头还有个门通到房东的院里。 晓宸,走吧。 我回头跟嫂子和二姐告罪一声,离开理发店。 她带我绕一圈走进院门,拿着钥匙开电瓶车。在家里商量过,借二姐的车子去县城买票。 我上去试了一下,示意她上来,感受到重量,右手拧把出东袁口村。 她手一指,说走南边,去汶上买票。 好嘞! 路上我问她,你哥回来成天早出晚归不见人,忙啥呢? 她搂着我的腰冷哼一声,“鬼知道干啥去了,一年到头回不来一次,媳妇不管、孩子不管,骑着爸的摩托整天胡浪。” 听她的口气对他哥很有怨言,我不在往下聊,以免聊出是非。 “老公,前面十字路口右拐。” 汶上县离东袁口不算远,骑电瓶车半个多小时就到县城,闹市区有着县城的特色,我们来到火车票代售点。 “你好,请问有5号去上海的火车么?”我低着头问里面工作人员。那人操作一番说有的,我看向于梓晴,她点点头说买吧。 骑着电瓶车在县城溜达一圈,我跟于梓晴往家骑去。 回到理发店把电瓶车放到院里,我跟她进理发店还钥匙,二姐问买的哪天的?于梓晴掏出来看了眼,“5号,后天。” 回到家她抱住我说:“老公,后天咱们就要去上海了,你刚在理发店外面抽烟时,二姐说明天带咱们去梁山玩,你去吗?” 我挑了挑眉,“当然去呀,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四大名着的实景离这又不远,感受下氛围。” 第二天一早,捏着鼻子从厕所出来,看到二姐已经往客厅进。 推开门,二姐那嘴跟机关枪似得说个没完,于梓晴投来无奈的眼神,我笑了笑,往卧室走去。 都是一个娘胎里出生的,一静一动差距可真大。 我们步行到村口,等了会有公交驶来,我眯眼看汽车玻璃,一块纸板上写着东袁口到梁山汽车站。 上车买票,于梓晴跟二姐坐一块,听着二姐嘴说个不停,我自得其所坐在角落,闭眼假寐。 40多分钟后我们下车,走了没几步,就到耳闻已久的故邸。 梁山。 二姐在售票口买票,很多个头一样的人,带着斗笠穿着褂子,身旁立着扁担,面前有了两个大筐,上面白布盖着吃食。 武大郎炊饼。 我对于梓晴努努嘴,“挺有模有样的呀,不知王婆的客栈离这有多远。” 她用手肘撞了我一下,去你的。 二姐走过来,给于梓晴两张票,说了两句跟我招招手,下台阶离开。 我说二姐不一块进吗? 她拉着我的手,“二姐只负责把咱们送到梁山脚下,人家还有理发店要忙,不陪咱当电灯泡了。” 我摸了摸鼻子,二姐有心了。 检票进山,我们一路往上走去,每到一处会有牌匾介绍,本以为是很有调性的山头,起码跟小时候看水浒传相似度接近,但看到人为加上的路引介绍,完全破坏了应有的韵味。 走到忠义堂,看到一排排椅子,正对着两张椅子宏伟十足,我拉着于梓晴走到前面,说这就是宋江和吴用坐的位子吧。 于梓晴摇摇头说:“我对水浒传印象不深,不知道。”我说那武松、李逵知道吗?她点头说知道,是不是武松拿两把大斧头? 我…… 离开忠义堂,我们靠在扶手旁看景色,没有九龙潭高,但别有一番风味。 一路走走停停,走到山脚下看到一艘木头船,我们登船参观,里面倒是别有洞天。 下山出来,看到出口旁有派出所,上面的名字挺有趣,叫山寨派出所。 “好饿呀。”于梓晴摸了摸肚子说道。我看了眼手表,1点刚过,我说找地吃个饭,梁山有啥好吃的? 她低头想了想,说这几天在家吃的够够的,我想吃肯德基。我无奈的看她,常年在大城市,胃已经变刁了。 走到公交站点,我抬头看车站名字,说咱坐车去步行街吧。 第三章 人,一定要靠自己 于梓晴说:“好呀,那里就是县中心。” 我们坐到步行街,找了一圈没见肯德基,于梓晴拉着我的手两眼放光,说走,前面。 我看了眼是德克士,苦笑一声跟她前行。 这小妮子。 点完吃食,我端着盘子找地坐下,刚咬了一口汉堡,她的电话响了。 见她眉飞色舞的说话,挂掉电话说是以前上学的同学,不知从哪听说我回家了,让咱找她聊聊。 我问人在哪?她盈盈一笑,梁山县医院。 路上,她告诉我这人叫尚大伟,刚打电话说现在医院呼叫中心工作,主要接听患者家属电话,安排出救护车。 到医院后,于梓晴给她同学打了电话,没一会儿那人出来接我们。于梓晴高兴的拉着她的手介绍,我对她礼貌的点点头,那人说别在这站着了,去办公室聊。 跟于梓晴相处这么长时间,她是比较安静的女孩,不过今天见到同学,这说话跟二姐差不多翻个不停,听她们聊天插不上话,我随手拿起桌上的医院介绍打发时间。 “那说好了啊,你下班叫她们来我家,咱们好好聊聊。”于梓晴跟同学道声别,拉着我离开办公室。 离开医院,她说咱们回家吧,晚上我小时玩伴来咱家,明天咱们就要走了,我和她们聊一聊。 我摸了摸鼻子说好呀,男同学来咱家我好好问问,你小时候发生的趣事。 她锤了我一拳,“都是女的,哪有什么男同学。” 我嘴上说瞧你混的,老家连个异性朋友都没有,不过心里却暗自欣喜。 坐车到村口,我们在理发店跟二姐、嫂子聊了一会儿,她哥骑着摩托车过来,拉开门叫嫂子出去,不知在外面嘀咕什么。 二姐眼皮翻了下,说咱哥也是,回来这几天一直不在家待,几年都不回来一趟的人,至少回家带着老婆孩子出去转一转。 于梓晴问他过来干啥呢? 二姐撇撇嘴,“还能干啥,过两天回工地,找你嫂子要钱呢。” 于梓晴看着外面,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人简直了。” 坐了一会儿,于梓晴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说了几句,挂掉后说:“姐,我们先回家,门良诺她们来咱家了,我回去跟她们聊聊。” 出门见她哥还在跟嫂子嘀咕,我们目视前方回家,没有说话。 小晴你回来也不说一声。 就是,多久没见了,你也不想我们。 看到家里坐着两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于梓晴笑着说了几句,拉着我介绍。 我老公,张晓宸。 我老脸一红,说你们好。她同学嘻嘻一笑,说还恩爱的不行,于梓晴走到她们身边说:“那是,老公,这是门良诺,一直在老家,这个叫崔莉萍,混北京的。” “你们都聊上啦。”客厅门推开,尚大伟进屋,我见她同学都来了,识趣的告罪一声,拎着板凳去找黑狗。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个女的,还是走为上策,给她们腾出地方好好聊吧。 听着客厅叽叽喳喳的笑闹声,我点燃一根烟,有朋友的人生,才不会显得那么苍白。 掏出手机给王磊打电话,说明天的火车到上海,估计晚上8点多到火车站。他满口答应说到时去接你们,先住他租的地方。 挂掉电话我看着黑狗,明天我们就要去上海了! 晚上她同学们走后,我们一家围坐在矮桌前吃饭,老丈人说:“明天去上海,到那边不像在家,你们照顾好自己。” 我以茶代酒,会的。 第二天一早,我开始收拾行李,14点多的火车,到兖州坐车,路上要留够时间。 本来老丈人是想叫个面包车送我们,但昨天二姐夫来家执意要送,我们推脱不过,只能作罢。 “走了晓宸。”二姐夫开着桑塔纳,跟二姐来到院外。我跟丈母娘他们道声别,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钻进车里。 几分钟后,于梓晴眼眶红红的进到车里,我正欲要问,二姐钻进副驾驶招呼开车,说不用问张晓宸,小晴每次回来,跟娘都是这样。 我拍了拍于梓晴,离别之情。 理解。 一路无话,二姐夫驾驶平稳,很快开到兖州,见时间还早,开车带我们找地吃饭。 吃饱喝足,二姐夫撩开衣服,露出圆鼓鼓的将军肚,说上海是个好地方,这么多年还没去过,有时间也去见识一下。二姐瞪了他一眼,别人家说风你就雨,好好经营打火机厂。 看他们拌嘴吵架,我跟于梓晴相视一笑,好一对欢喜冤家。 送到火车站,我们挥手告别,我拉着行李跟于梓晴往候车厅走去。 上了火车,我把行李往架子上放好,于梓晴靠着我说:“老公,马上要去上海了,心情如何?” 我摸了摸鼻子,“心情不错,反正有人接,等睡一觉明天咱去找房子。” 于梓晴说:“你跟王磊联系我怎么不知道?”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昨天你同学来咱屋,我出来时打的。” “那王磊知不知道咱这趟车,要不在打个电话吧,人家起码比咱能熟悉一点。” 我说:“好,依你。” 给王磊拨电话,接通后我说已经坐上车,晚上下火车我们在哪见面?电话那头传来让我炸毛的声音,“我不在上海,公司临时通知要去外地,现在已经坐上车了。” 我戳。 挂掉电话,于梓晴见我脸色铁青,小声的问怎么了?我咬着牙,说这人太特么不靠谱,昨天说的好好的,怎么说出差就出差,在店里上班,出个毛线。 世上有两种人最讨厌,一种是欠钱不还,另一种就是放鸽子。 一个在4s店上班的人,能有啥差可出,这借口简直了,果然嘴子一个。 于梓晴好一番安慰,我摆摆手说:“没事,事已至此,先想办法找个地方住下靠谱。” 晚上8点多,站在火车站外面的广场上,我一脸茫然,这要到哪找住处啊。 我紧紧抓着于梓晴的手,提着行李漫无目的往前走,好好的心情被王磊破坏,再好的夜景也觉得没滋没味。 两位要住宾馆吗? 听到有人搭讪,我眯眼看他,约摸40左右的大叔,搓着手一脸憨厚的朝我笑。 我见面善不像坏人,看了眼疲惫的于梓晴,对那人点头说:“是,在哪里,怎么收费?” 那人估计经常被拒绝,听我这般说起,顿时激动的说:“140一天,12点退房,你看就在那。”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小马路对面。 明知是揽客,不过天色已晚不想让她劳累,我点点头说:“带路,先看看房。” 我们跟大叔进到大厦,乘电梯到16楼,大叔让我们稍等一下,走到前台跟工作人员嘀咕。 “梓晴,累吗?” 她对我强颜欢笑,不累,我心疼的顺了下她的头发。 “小伙子,好了,你去看一下。”大叔扭头拿着房卡说道。我不放心于梓晴一人在外面,接过房卡对大叔点点头,往里走去。 按照房卡号找到房间,进去转了一圈,还行。把行李放到地上,我拉着于梓晴往前台走去。 140是吧? 前台说是的,我从兜里掏出200块,办好手续对大叔道声谢,进到房间。 跟于梓晴在卫生间洗完澡,身上的疲惫感褪去许多,我用烧水壶烧水喝,倒到杯子里喝了一口吐出来,我去,这水怎么一股海腥味。 于梓晴抿了一口,皱着眉头说是啊,味道怪怪的。我穿上裤子背心,说到前台买两瓶水,这水喝不成。 矿泉水下肚,我从包里拿出之前手写的攻略,“明天咱们先去找房子,我不建议咱们住的离市区太远,大方向在徐汇区,咱们明天去这里瞧瞧。” 于梓晴看了一眼,慵懒的说:“你定吧,你说住哪就住哪,我跟着就行。” 我点点头说:“明天委屈你一下,咱们在附近找个便宜一点的地方凑合一晚,争取明天把房子定下。”她走过来坐在我腿上,靠着肩膀说好。 我拿起笔,在纸上计算身上的盘缠。刨去在老家花的七七八八,加上毛毛的,现在身上有8千多,她身上有2千多,总共1万出头。 合上笔帽我搂着她,“梓晴,现在不像在西安,我们要算计着生活,等找到工作收入稳定,支出就能宽裕些。” 她点点头说:“那是肯定的,过日子就要会算,咱们的小家庭还没着落,订好住的区域,我们先找工作。” 见她哈气连天,我把她抱在床上,说今晚就不做了,早些休息,明天先换地儿,下午去找房子。 在她脸上浅吻一下,我去卫生间抽烟,看着镜子里的面孔暗自鼓励,希望一切能顺利进行。 第二天醒来,收拾一番到前台退房,我问周围有没有便宜的招待所,她告诉我下去右手边有道小巷,里面全是民房,招待所很多。 检查完房间她把钱退给我,说给你留张名片,以后自己过来,房价120元。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我没有计较这根支末叶,对工作人员道声谢,拿着名片走了。 在楼下吃点东西垫吧一下,我带于梓晴找到小巷,转了一圈,往一家招待所走去。 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床啥也没有,卫生间在走廊外面,而且空调竟然只有一半,而另一半,则在隔壁房间。 第四章 先解决租房问题 本来我是拒绝的,觉得条件太差,于梓晴看出我的想法,在房间抱住我说:“老公,今天不管再晚,都要把房子找好,这样明天咱们就可以搬走啦。” 我溺爱的看着她说:“让你受委屈了。” 下楼交钱领了一个钥匙,我们上楼把行李一放,钱财证件放到斜挎包里,锁门下楼离开。 问招待所老板,徐汇区哪里比较适合租房?那老板想了想,“你们坐地铁到宜山路,往会展中心走,那一片好租。” 到火车站乘地铁,第一次乘坐一脸懵逼,好在没有坐反,在徐家汇倒9号线,从宜山路出来,一路问人走到会展中心。在旁边小吃店随意吃了点,问老板哪里有房屋中介?老板热心肠的带我出来,指着对面说:“过马路就是,很多房屋中介的。” 吃罢饭,我领着于梓晴过马路,果然如此。 高层楼下一排门面房,除了一家便利店,其余几家都是房产中介。我和她在店外走了一圈,站在一店外驻足。 桂林路某小区两居室,售价270万。 田林路某小区三居室,售价330万。 漕宝路某小区一居室,售价210万。 我去,西安的平均房价不过6000一平米,一套两居室不到50万,上海的房价竟能如此乖张。 超一线城市,国际化大都市,长三角的领航者,芸芸总总一些标签的赋予,使这座城市无形中加持了许多光环。 “先生,你们是买房还是租房?”在这家店门口待太久,一位穿着白衬衫的工作人员,不知什么时候走来,礼貌的问道。 我摸了摸鼻子,“想在这租一个性价比高点的房子。” 那人彬彬有礼,说打算长期还是短期?我说长期租,工作人员手一顺,“里面请,我们这的房源挺多,进来坐下了解一下。” 跟这人聊了一番,我了解高层和多层的费用,我报出每月费用不要超过2000元,他合上资料,笑着说:“手上刚好有几处,钥匙就在这里,我带你们去看看。” 这人很健谈,路上聊天得知,很多从五湖四海来上海的人,多数选择合租,房费便宜,住的条件也能好些。 他带我们看了第一处就是合租房,三房一厅,费用1700元,在里面转了一圈,觉得还不错。那人说:“这离地铁方便,将来上班不论去哪里都能到达,而且这间房属于主卧,有独立卫生间,您跟对象洗澡起居,私密性也能好些。” 他夸夸其谈让我有些动心,向于梓晴投向询问的眼神,于梓晴把我拉到一边,小声的说:“咱们才看了一处,要不在看两处做个对比,心里也有个谱。” 我说:“那这个就首选吧,在去看看。”跟中介人员说清想法,他笑着说表示理解,正要走时,一间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短裤,上身坦胸漏乳一身肥膘,见他踢啦着拖鞋往厨房走去,我皱了皱眉头,对这个房子的好感骤然下降。 乘电梯下楼,中介带我们来到桂林路某小区,街道外热闹非凡,卖什么的都有,让我感受到生活的气息。 上到二楼,打开门中介说:“先生,这一户是一室一厅独立房源,不过租价稍微贵一些要2200元。” 我没有说话,知道这是中介的套路,通常在店里拿出几套“物美价廉”的房源打动人心,实地去看时大失所望,而中介就会把价高的房源,慢慢抛出来吸睛,当租客情绪失望值达到临界点时,中介会领着看更好的房源,自然价格也就超出租客期望值。 我不动声色转了一圈,虽说是一居室,不过条件比上个房子差太远。 中介说道:“怎么样先生,这个房子你要租下,绝对物超所值,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可以说是拎包入住,出小区往上走是田林路,十字路口就有大型超市,院子里还有菜市场,虽然离地铁站有些远,不过生活方便很多。” 特么的我又不是来这图个生活,没面包活个6。 我跟于梓晴对视一眼,同时微微摇头。我说还有房源么,别整这些没用的,我是带着诚意来租房的,在店里给你说了我的需求,你要没有,那我就找别的房产中介了。 那人献媚的笑着,“有,还有两处,刚您不是说想对比一下吗,我这就带你去,走。” 果然有套路。 正欲出门,一个瘦瘦的人走进来,“有你娘个腿,终于让我逮到你了,你就说上次租给我的房子,怎么处理。” 中介脸色微变,随即恢复自然,说我现在正带客户看房,你的事等我忙完再说好吗? 好你妈个头,租给我房子竟然是从二房东手里租的,破房子天天出问题,找他又不管,给你打电话就推三阻四,到最后直接打不通,你特么有没有职业素养。 我没有说话,在一旁看他们吵架,心里大概有谱,生娃不管娃,出事没人管。 我告罪一声,“你们忙,我们先走。” 中介看到我们离开,激动的跟那人争吵,而我则不理纷吵声,拉着于梓晴下楼。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进小区时见门口有几家房屋中介,过去瞧瞧。我们走到一处门口,仔细的看玻璃上贴的信息。 “两位是要租房吗?” 我收回目光,看到旁边站着一位女士,富态老城,年纪约摸60岁左右。 我说是啊,要不看这玩意干啥。 那女士捂住嘴笑了笑,“小伙子呀,我跟你讲噢,我有房子要出租的,跟我看看房子好不啦?” 见她用沪普话跟我交流,心里戒备放下许多,说好啊,在哪? 她带我们绕出小区,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说:“这个地铁口是漕宝路,我的房子就在前面不远,自己也是在小区住的啦。” 我点点头应付着,心想整这些没用,先看房再说。 进到小区,她带我们一直走到头,指着一栋楼说:“到了,一楼。” 她拿钥匙开门,我们鱼贯而入,她笑眯眯的站在一旁,手一顺说先看看吧。 房间不大不小,两个人住足够了,进门是卧室,床、柜子、桌子、椅子、电视、空调该有的都有,开推拉门下三个台阶,晾衣架在头顶,水池在左手边,往前走就是厨房,里面冰箱、电磁炉、洗衣机都有,左手边有个门,打开就是卫生间。 从台阶上来,我说:“这个房间没有厅,一个月租多钱?” 她捂嘴一笑,手一甩说:“小伙子挺细致的嘛,我这个房子属于独立独间,小两口住很合适的,价格嘛,1700元一个月。” 我跟她一番有说,挑出一些不足之处,双方达成协议,按照1500元每月租下。 我说谈的差不多,那咱们就签协议吧。她摆摆手,说不在这签,到房屋中介签。 我挑了挑眉,“为什么?” 她笑了一声,“这是为咱们双方好,在中介签合同,也算给咱们上个保险,将来如果有什么纠纷,好赖有个中间人,你说是不啦。” 我无奈的挥了挥手,“好,就按你说的,走吧。” 达成一致,我们往桂林路走去,我咀嚼她的话,没事还好,如果有事,算是有个中间人谈和,好精明的房东。刚领我们的中介也说过这事,不过可怜了中介费。 我们来到一家房屋中介店,这儿的人友好的跟她打招呼,她从包里拿出三张协议,我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唯一对我不利的只有一条,合同期限一年,如不满一年提出不续租,则押金不退。 我们三方签上名字,我从包里数出6750块,递给房东手里。 付三押一,另有房费的百分之五十中介费,她拿出1500元给中介,从包里拿出钥匙说:“小伙子,这是两把房门钥匙,明天开始,你们就可以搬进去了。”我站起来拉着于梓晴,道声谢离开。 折腾一下午,看了眼手表已经18点多,天色已经渐渐变暗。于梓晴一直在店里不说话,出来后高兴的摇着我的胳膊,“老公,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租好房子,太好了,明天可以搬过来啦。”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饿吗?要不找个地吃饭吧。” 她摇头说不太饿,先回招待所,我点点头,拉着她往地铁站走去。 积蓄只剩3000多点,明天安顿下就要找工作了。 回到招待所休息片刻,里面的温度能把人蒸晕,看着墙上一半的空调,房间遥控器也没见影。对于梓晴说在房间休息下,我下楼找老板要遥控器。 下楼问老板要遥控器,这老几说定点开空调闸,晚上22点才能开启,明早7点断电,我苦笑一声,没有理这根支末叶。 上楼进到房间,见于梓晴换上小背心,我心疼的浅吻一下,说22点才能开空调,咱们先去吃饭。于梓晴皱了皱眉头,这招待所怎么这样呀,以后再也不住招待所了。 我蹲下去看着她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也不会让你在住招待所。” 等她换好衣服,我们离开招待所找地方吃饭。这小巷子里,最不缺的就是住宿和小饭馆,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面馆,我们坐下看墙上的种类。 第五章 曼妙的魔都 跟西安差不多,西红柿鸡蛋面、炸酱面都有,不过看到后面的规格,我愣住了。 二两、三两、四两,这是什么鬼? 以前在学校上学,米饭是按两算我理解,但面条不都是大、小碗么,怎么也分两了。 我问老板分量,他瞄了我一眼,说饿了吃四两,饭量小吃二两。 跑了一下午肚子已经闹意见,要了份四两和二两西红柿鸡蛋面,付钱等饭。 面端上桌,我吹了两下吃了口,这味道,跟西安比差远了。 草草吃了点离开面馆,我拉着她的手说道:“梓晴,明天咱们搬过去,去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你也知道咱们拿来多少钱,这房费一付就剩些生活费,咱们安顿好就要去找工作了。” 她说是啊,反正咱们来上海又不是度假,早找早上班。 我们渡步在街道上,夜晚的上海跟西安比起过往不及,溜达到22点,我们回到招待所。 踩着老式木头楼梯上楼,脚下传来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而夜幕下的招待所,另一种声音正在此起彼伏。 于梓晴脚下重量放轻,小声的说别打扰人家“好事”,我咧嘴一笑,那有什么,这么热闹的声响,加点伴奏罢了。 拿钥匙开门进屋,按下遥控器,桑拿房的温度变的凉爽许多。我靠在床上搂着她,夏天的命,大半是空调给的。 听着四周房间交响曲连绵起伏,我把于梓晴抱到腿上,“要不,我们也加入大合唱?” 她害羞着浅吻我的额头,讨厌。 十几分钟后,一声闷哼,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和苦栗子的味道,我们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收拾好行李退房离开,考虑到昨天小巷吃饭的味道,对早餐也索然无味。 从便利店买了面包出来,我们边走边吃。昨天听房东说,离租住小区不远有个地铁口,在地铁站问工作人员后,向漕宝路出发。 “老公,昨天没仔细看,这个小区还不错,绿化还是挺不错的嘛,比十五局院子还大。”她东瞅西望,好奇的看着小区,我说是啊,等安顿好,咱们在院里转转,熟悉下环境。 进到房间放下行李,于梓晴把行李拿出来归样,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有些恍惚,我们的小日子,现在就开始了么。 “老公,想什么呢?去试一下花洒有没有热水,一天没有洗澡,身上痒死了。”我收神回来,下台阶到卫生间,打开试了下水温,对她说好着呢,来洗吧。 洗漱完她吹好头发,我说走吧,去超市置办家当。 我们渡步往田林路走去,她挽着我的胳膊,说要买的东西挺多的,床上四件套、电饭锅、碗筷,生活必备品…… 听着她碎碎念,我摸了摸鼻子,小家,要初具规模了。 走到超市门口,我说你看,上海也有好又多超市。她盈盈一笑拽着我进去。 推着购物车,我们从三楼转到二楼,把每一处都转了个遍。当她满意的看着手推车,满意的拍了拍我,结账。 提着两个大袋子,在一楼随便吃了点,我们往小区走去。回到家一番折腾,看着床上崭新的被罩,我在她脸上浅吻一下,咱们的小家算是成立了,你先休息会儿,我给咱烧水。 拿着新买的烧水壶,接水按下开关,我拿着新买的水杯去冲洗,水烧开倒了半杯,吹了吹喝了一口。 呸,怎么还是海腥味。 本以为这股味道因为是在宾馆才有,原来生活区也是这样,难怪小区里面,有那么多售水机。 她抿了一口放到桌子上,我说走吧,去外面研究下售水机,咱以后买水喝吧。 五毛1.5升,一块3升。 我拉着于梓晴的手说:“到小区外商店买桶4升的水,喝完咱们就拿空桶接。” 在商店买里,她顺嘴问老板附近哪里有菜市场?老板指着外面,说对面就是。 出了商店,我眯眼看马路对面,四个大字引起我的注意,大浪淘沙,这跟西安的凯撒宫差不多,有钱人来洗澡休闲的去处。 在菜市场买米买菜,我们回到房子,坐在床上休息片刻,掏出手机看了眼,我说明天周末,咱们去找工作吧。她靠在床头,腿搭在我的身上,说好啊,去哪找呢? 我摸了摸鼻子,体育场。 每个城市应该都差不多,找工作最多的地方,一定是体育场。当初要不是在华商报上看到开元招人,我肯定会去省体育场找工作的。 晚上吃完饭,我们在小区里转了一大圈,看到进小区有两个门。她说咱们去外面转转吧,昨天跟房东签协议的地方挺热闹的。 我们信步在桂林路,晚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走到一家屈臣氏店,我说:“安全套快用完了,要不再买点?” 于梓晴瞪着我说:“买好就放包里,不许在我面前晃荡啊。” 轻刮她的鼻子,知道啦,敢用不敢当。 既然她这么说,我没有造次去逗她,走出门店说既然落定,明天先去营业厅办两张本地卡,要不找好工作在办挺麻烦的。 回到家洗漱完,在床上腻歪一会儿,我们早早入睡,明天要保留体力,体育场找工作,人如浪潮。 一夜无梦,一早我们整理完内务,吃了早餐锁门离开,在漕宝路移动厅办了两张电话卡,取下后盖电池换上,往地铁口走去。 老公,上海也可以办情侣号呀。 我笑着说:“是啊,人家营业厅又不是给西安做独家,出这套餐一定是全国同步的。” 乘地铁到体育场,于梓晴拉住我,说好多人啊。今天周末,我眯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流,正踩着台阶往上走。我轻叹一声,9点多的体育场人就这么多,工作,好找么? 上到二层,我指着另外一头的出入口,说梓晴,咱们进去分开找自己感兴趣的工作,1小时以后在那集合,有啥事就打电话。她点点头说好。 进到里面,走路的动线还行,但每个展位则被找工作的人围个水泄不通。我渡步朝前走,遇到感兴趣的会挤进去问两句,人太多的,踮着脚尖看是否是自己能做的。 第一次来,以为自己想找的服装销售公司会有许多,但实际质量不高,多是工厂、it和一些服务行业,眼瞅着快走出去,前面一家公司的简介吸引住我。 汇天宝古玩有限公司 走近看公司简介,收藏、博览、交易、咨询,做的类型是古玩买卖交易,现招投资咨询顾问。见有人离开,我坐到圆凳上,微笑着说:“你好,我想面试一下。” 对面坐的人年纪不大,30岁左右,长得有点像香港电视剧里的演员。那人简单跟我聊了几句,说公司刚成立不久,需要头脑灵活,对古玩有兴趣的人。我想了想,说自家亲戚一直做古玩生意,对这一行有兴趣,想深入了解。 那人问了几个关于古玩的问题,我带着自己的理解解释回答,他点点头递给我一张表,笑着说:“找个地方填下简历,如果合适,今晚20点前会给你打电话参加明天复试。” 我拿着应聘表,走到出入口处一桌子前,从包里拿出笔,字写的丑,只好一笔一划认真填写,给公司留下一个好印象。 写上新的手机号,确认无误合上笔帽,拿着简历给那个人,道声谢离开场馆。 她没有出来,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差十几分钟10点。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还算幸运吧,起码有一个差不多的。 老公。 见她出来,我微笑说怎么样,有合适的吗?她撅着小嘴,说在一家做水饺的写了简历,但我觉得几率不大。 我抱着她安慰一番,说刚才我填了一个,做古玩交易的公司,聊的还不错,看今天下午前打电话不,如果可以,就能复试了。 她看着我说:“老公,我想去昨天晚上咱们溜达的地方,找一找看有没有合适的。” 离开体育场,做地铁回到漕宝路,我们走到桂林路一家家看,昨天还是闲逛,今天则是找工作。 这里由很多零售店组成,服装、黄金、手袋围巾、小吃一应俱全。大部分门店外面没有招聘启事,而一些有招人信息的店面,于梓晴没有兴趣。 回家的路上,我说:“不要太在意,今天是咱们第一天找工作,没有合适的很正常,给自己一个目标,先考虑做什么行业,然后定位在哪一片工作,定一个期限,在这个时间段找着就行。” 她听后眉头舒展许多,说嗯,咱们才来一天,给自己个目标,一周内找到工作。我与她十指紧扣,这样便对嘛。 回到家从冰箱拿出挂面,于梓晴在厨房做饭,我靠在墙边,说以后你做饭我洗碗,甜甜蜜蜜小两口。她莞尔一笑,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就你嘴贫。 下午太热没有出门,我们在家看电视,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我拿起电话看号码,显示上海座机,接起礼貌的说喂你好。 电话那头说是张晓宸吧,我说是的,那边说我是上海汇天宝古玩有限公司的,早上咱们见过,通知你明天早上10点来公司参加复试。 我抑制内心的激动,深沉的说好的,请问公司地址在哪? 第六章 鱼丸粗面 那边说你知道会展中心吗?从宜山路下地铁往前走,第一个路口右拐走一点就是,408室。 挂掉电话,我对于梓晴说:“公司地址就在咱们找第一个中介的地方,明天复试,势必把它拿下。” 她勾着我的脖子浅吻一下,“老公加油。” 第二天早上,换上干净的t恤,于梓晴陪我步行前去,上到四楼,我让她坐到门口椅子上,径直走了进去。 看到大厅有人办公,我微笑说:“你好,请问人事部在哪?我是来面试的。” 一人转身站起来,我见是昨天那位,笑着点点头,他微笑回应我示意稍等,走到一间办公室前敲门进去。不长时间,走出来说进去吧,里面是部门经理。 我不卑不亢的敲门进去,里面坐着的女人约摸35岁左右,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请坐。”她打量我一番说道。我坐到椅子一半位置,上身直挺的微笑看他。 请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点点头,把在西安的工作情况如实告知,她挑着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我们之间聊了起来。 “小伙子还可以,拿着你的简历,去隔壁让老板在见一下。”她把简历递给我,我道声谢站起离开,在隔壁敲门进去,里面是一个中年人,他儒雅的说:“你叫张晓宸吧,来请坐。” 我有点受宠若惊,说声谢谢坐一半椅子。他说别紧张,刚马泽涛进来,跟我大概说了你的基本情况,来聊一聊吧。 我舒了一口气,就说么,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把刚在隔壁的说词,再一次跟他描述。 20多分钟后,他问有什么问题需要问我的吗?我摸了摸鼻子,问了些公司的情况,他解释完说下午马泽涛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是否录用,薪资待遇会在电话里讲。 话已至此,我站起来对他道声谢,开门离开,那个叫马泽涛的站起来问怎么样?我说老板让等你的电话。他点点头表示知晓,我对他告罪一番,走到公司门口示意于梓晴离开。 下楼她说刚坐那能听见一点声音,你觉得如何?我说还行吧,不用出去跑,在办公室上班,而且还离咱家近,就看下午会不会打电话了。 回到家吃罢午饭,下午跟她在院子里闲逛,兜里的电话响了。我拿起见是昨天的座机,接起电话说喂你好。 那边说恭喜你面试通过,明天9点带上身份证、学历证、两张一寸照片来办理入职,实习期一到三个月,底薪2000加奖金,转正后底薪2500加奖金。 我说好的谢谢,明天准时到岗。挂掉电话,于梓晴欣喜的说成功啦,我笑着说是啊,咱们明天开始就有收入啦。 第二天早上,我整理好资料放到包里,嘱咐她一个人乖乖的,她点头抱了抱我,说下午在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我步行到会展中心,坐电梯到4层办公室,微笑的对马泽涛打招呼。 他笑着说:“来了张晓宸,先把资料给人事,这是你的工位,坐着休息一会儿,等下有两个跟你一起报到的新人,到齐后我给你们介绍下工作内容。” 一直幻想着能坐在办公室工作,虽说没有进服装行业,但古玩算是也有兴趣。我坐在工位上,几息之间来了两个新人。 他们不像这里办公的同事,进来的言行举止跟我一模一样,紧张、谦卑。等他们递交完资料,马泽涛站起来,引我们参观办公室。 他边走边说:“咱们坐的地方属于收藏顾问部,右边两个办公室,你们昨天进去过我就不说了,左边这个房间是培训和开会的地方,来这边。”马泽涛带我们走到外面,“这两间是洽谈室,中间这个是财务部,最前面这间,是咱们的掌眼师傅,公司最为重要的一人。” 见我们不解,他笑了笑,“说专业点讲,就是客户有好的拍品愿意委托公司拍卖,首先要经过他的经验来判断藏品断代,根据藏品市场价值,给出合理拍卖预估价格,如果跟客户达成一致,则会按照商讨的价格进行后期运作。” 我懵懂的点头,要是大舅的古董让掌眼师傅过目,他会不会对很多年前,毅然放弃工作投身古玩感到后悔,是否会对大舅妈离开他感到惋惜。 马泽涛带我们回到公司大厅,入座后他说起投资顾问的工作职责,“很高兴大家能加入汇天宝,在这里你们将学到关于古玩的很多知识,各位需要知道,我们的意向客户,是从网上筛选而出,大家前期没有资源,我会给你们一些网站,教大家方法。好了,你们熟悉一下彼此,我整理出发给你们,等下把qq号一加。” 见他坐下敲击键盘,我对两人微笑点头,“你们好,我叫张晓宸。” 刚接触没一小时,大家比较礼貌,低个子戴眼镜的小伙说:“初次见面,我叫孙成。” 个子偏高的小伙说:“你…你们好…我…我…我叫王立伟。” 我摸了摸鼻子,结巴哥呀。 一天下来,我用马泽涛给的一些网站,摸索里面的专业术语,对长三角区域的收藏者进行登记。18点一过,他看了下我们三人的笔记,说不错,有自己的想法,明天早上上班我给你们一些话术,针对你们记录的收藏者信息,可以打电话试试,看有没有意向客户愿意拍卖藏品。 我们一并下到楼下告别,等红绿灯时,远远看到对面街道站着一个人。 于梓晴。 绿灯亮起,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笑着说:“你怎么来接我了,是不是一人在家很无聊呀?” 她莞尔一笑,“一天没见想你了呗。” 我坏笑的说:“是想昨天晚上的鱼丸粗面吧。” 她掐了下我的手,脸红的说:“讨厌。” 我们渡步往回走,她问第一天上班怎么样,累吗? 我摸了摸鼻子,“还行,这上班其实是网络扫资料,电话询问收藏者愿不愿意把藏品拿出拍卖。”她哦了一声,说我也不懂,只要你喜欢就行。 我问今天怎么样,出来找了吗? 她点头说找了,我把这附近转了个遍,从咱住的地方往上走绕了一圈,没有合适的门店。 见她丧丧的表情,我在她头上吻了一下,“不着急慢慢来,明天往好又多下面看看,那里应该跟桂林路差不多,在找找看。” 回家她下台阶洗了手,进到厨房炒菜,我跟过去看到电饭锅是保温状态,台子上有一盘切好的土豆丝。见她娴熟的翻炒蔬菜,我从她后背环住腰,“你真贤惠。” 她盈盈一笑,“简单的快手菜我还是会做的,你上一天班也累了,去里面坐着,菜炒好就可以吃了。” 我没有动,在她耳边说不累,一天没见,看你做饭陪你聊聊天。 吃饱喝足,我收拾碗筷冲洗,完事后换上鞋说走吧,在院子里转转。 我们挽着手,于梓晴说上海找个工作这么难,都一个礼拜还没找到工作。我说有志者事竟成,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最好的一定是在最后的。再说,我们这算好的了,向好多人裸辞到外地,一、两个月找不到合适的大有人在,心态放好,没事。 她用好看的双眸看我,说要不然我找找餐饮行业吧。我问做什么的? 她想了想,“以前在青岛厂里包过饺子,当时咱们去体育场,不也有个做水饺的招人,我看看周围有没有这类的餐饮。” 我内心充满抵触,她毕业没来西安前,是在厂里做事,这么多年后嫁给我,怎么可能又绕回去。我不想驳她面,点头说好,你试试看。 一夜无梦,第二天下班前她给我打电话,说在对面等我,跟同事坐电梯出来,告别后我往对面走去。 “老公,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今天找到工作啦!” 见她高兴的样子,我配合的说是吗,找的什么呀?她说就这条路,咱们回家的十字路口,有一个餐馆,我今天进去问招不招人,人家说招呢。 见她激动的样子,我皱眉说干什么的? 第七章 十字绣 于梓晴没有注意我的表情,说是服务员。 走到路口,她拽了下我的胳膊,说就这里。我抬头看了下,顿时脸拉下来,在人家饭馆面前不好说话,我快步往前走去。 “怎么啦老公?我还没问明天几点上班呢。”她噔噔蹬的跟过来说道。 我驻足看着她说:“老婆,我不同意你在餐馆上班,我们不会走到山穷水尽,你要记住,那种地方,我们是去吃饭的,不是工作的。在你家人面前答应过不让你受委屈,他们打电话问你在哪上班,我开不了口。” 我心疼的看着她,现在给不了她好的生活,起码我要维系她的面子。来上海当服务员端盘子,打死我也不会同意。 于梓晴感受到我的想法,抱着我说道:“老公,其实我也有些犹豫,好好的在西安一直做导购,真的让我在饭店上班,我内心也不愿意的。我想明白了,明天不来这儿,你别生气。” 我拍了拍她,说回家吧。 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她受这委屈,如果我们十几岁对社会懵懂,做事是为了获取经验我不说什么,但于梓晴是有很多年从业经验的人,做的一直都是店铺销售方面,全然舍弃换行业从零做起,我不舍得看她这样。 在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跟着我,这样的女人,我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回到家见她准备去厨房做饭,我走过去把她抱到床上,“老婆,路上我说话有些重,你不要在意,我不想看到你是为了咱们的小家,而做不喜欢的工作。假如有一天我们撑不下去,我会带你回去,你找你喜欢的工作,我们一样在西安生活如常。” 她的头靠在我的肩上,说道:“老公,下午我进去应聘时,心里也在打鼓,那是我想要的工作么?不是,看到你已经找到工作,我内心是很着急的,把你带到餐馆门口,看到你的表情和话语,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放心老公,我不会去的,山不转水转,我相信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 我们相拥很久,彼此感受对方的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是夜,看到她蜷缩在一旁,沉沉的睡去,我浅吻一下,下床到台阶处。关上门我点燃一根烟,把玛雅人烟灰缸盖子打开,抬头望着星空。 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你个呆子,她现在已经是你老婆,说话交流不知先过过脑再说么,整天跟个愣头青似得,张口就来。”另一个小人说:“人在每一个年龄段,遇到的事务不停发生变化,唯一要保持的是那颗初心。所有的人与事物终归消散,只有自己的挚爱,才会长相厮守,待她好点。” 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散,我弹掉烟灰,对呀,待她好点,不能一遇事就炸,人家无怨无悔跟着我,怎能让她受我的气。她嫁给我是裸婚,如果连正常的沟通都做不到,还算是什么男人。 我吐出一口浊气,来上海没有错,后面的日子,要让她感受到我的爱。 只为她而存在。 “老公,不要把内裤和袜子放到洗衣机跟衣服洗,那样很脏的。” 隔天她接我下班,晚上洗完澡看见房间里换下的衣服太多,抱起来全丢到洗衣机里,被眼尖的她看到。 我嘿然一笑,立正对她敬了个礼,“老婆说啥就是啥,你去房间看电视,这些我手洗。”说完,从卫生间地上拿出盆,把内裤放到盆里,袜子拎起来扔到卫生间地上,启动洗衣机,到卫生间洗内裤。 在老家见她洗过内衣内裤,我有模有样的效仿,当一个个内裤袜子挂到台阶上方,洗净手满意的回到房间。 她把电视关上,勾着我的脖子说:“辛苦老公大人,上海的夏天可真热,瞧你一胳膊汗,澡都白洗了,要不在去冲一下。” 我笑了笑说:“没事,热倒是其次,我是那种耐热耐寒的主,只是上海的热度不像西安,这边太潮湿,弄得人浑身不舒服。” 她魅惑的看着我,挑逗的说:“要不要伺候你一下?” 我挑了挑眉说:“好啊,鱼丸粗面?” “讨厌。” 十几分钟后我身子一软,她捂着嘴跑到卫生间,回来后跟小猫咪一样缩在我身上,我低头吻了一下。说以后的内衣内裤臭袜子我包了,你不要沾手。 她嗲嗲的说谢谢老公。我浑身乱颤,点了下她的额头,来上海才几天,别的不学,嗲嗲侬学的倒是蛮溜。 早上到公司,打了几通电话后,我走到外面抽烟,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看是结巴哥。 这个人我是挺佩服的,自己说话有缺陷,他自己打电话前拿本子记录沟通话术,每次忘记说什么时,会低头看本子。对于结巴这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果我是接听者,是能感受到他的真诚。 “张…张晓宸。” 他走过来,我递给他一根烟,说打完了?他接过说是的,每天看,看你下班,都有人来接,真,真幸福。 我咧嘴一笑没有接话,说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呀?他吐出一口烟气,说之前卖老板电器的,年纪太大,想,想换个行业试试。 我哦了一声,好奇的说你多大?他挠了挠头,32了。 我将烟头踩灭,“这里能挣钱,加油,我去洗手间,你在这抽着。” 下班走到路口,看到于梓晴在对面激动的招手,我走到她面前问这是咋了,有啥好事吗?她高兴的点头,说我找到工作了,今天我往好又多那边走,转出来看到田林路口有店装修,按门上招聘信息打电话,负责人就在附近,聊了一会儿让我明天去公司复试。 我说挺好呀,是做什么的? 她调皮的说:“最近特火的东西,十字绣。” 我说看你这样子还挺喜欢,明天我休息,陪你去复试,公司地址在哪?她挽着我的胳膊,欣喜的说莘庄。 第二天早上,我们早早出门往9号线走,路口买了两份早餐,她咬了一口说:“老公,我有点紧张。” 我溺爱的看着她,“有啥紧张的,人家又不会吃了你,人事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就好,在西安大商场工作过的人,应聘一个专卖店的员工,都大材小用了。” 她笑着说:“也对,我在两个商场做过,有经验不怕。”我见消除她的紧张,说马上到地铁快吃吧,上面不让吃东西的。 一个多小时,按照她记得地址,我们到目的地,我在她脸上浅吻一下,说平常心,我就在这等你,去吧。 见她上楼,我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看着路上的街道,想起王磊当时给的虚假承诺。 到时你来上海,我接你…… 公司临时让出差,现在已经坐上车…… 小半个月过去了,王磊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我吐出一口浊气,人啊,一定要靠自己。 不知她在楼上面试需要多久,我不敢走远,以目测为距离,在附近转了转。看到她下来向四周看,低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我快步走过去,说梓晴,怎么样? 她勾着我的脖子双脚离地,好看的双眸看我说:“当然通过啦,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人。”我抱着她转了几圈,放下来轻刮她的鼻子,小嘴儿真甜。 往地铁站走,她从包里拿出用工合同给我看,说明天早上就可以上班,实习底薪2200,转正后底薪2500加提成,交外来人口综合保险。我说不错呀,那人事有没有说,专卖店什么时候能装修好,店里是几个人的编制? 于梓晴点点头,说了,今晚道具什么的就能装好,店里4+1编制,还缺一个店员。明天白天我们四人,先到店里打扫卫生,下午货就能到,公司人帮着陈列出来,后天就能开业了。 我搂着她说:“也不知你是幸运的还是倒霉呢,刚面试通过就去干活,要是晚两天面试,就不用经历明天干活之事了。” 她摇摇头,“上海工作这么不好找,我宁愿去干活也不想闲着,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 确实,自打来上海,两个人都没有停下过,租房子、找工作,忽略了她的感受,以后休假,是要好好陪她。 上海交通真方便,到哪都有地铁,我们坐到地铁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车厢,这里的人跟飞起似得,走路脚下带风节奏好快。 西安已经开始修地铁,由北到南,从高铁站一路到长安县,西安市民的出行,以后会方便许多。 回到家,她拿起手机给姐姐和家里打电话,刚来时换手机号码报过平安,这回则是分享喜悦。 看着她眉开眼笑的聊电话,我打心底感到高兴,那个爱笑的女生,回来了。 ”老公,笑什么呢?” 我收神回来,拍拍床沿示意她过来,“没什么,看到你元气满满我高兴。你知道么,最近这几天,你的眉头紧锁,跟个小老太似得,我不想你整天郁郁寡欢,看到你现在这样,我高兴。” 她莹莹一笑,说我也很高兴,终于能上班了,这个十字绣在西安还没有产生规模,我跟姐只在轻工见过,没想到上海都能把它做成品牌。 我点点头,问店名叫什么呢? 她想了想,说道:“起田十字绣。” 第八章 离职换公司 我说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她拍了下我的额头,“你傻呀,我的用工合同白看啦,公司叫起田贸易,店名叫这个有错吗?” 我装委屈揉了揉额头,“没错,就是感觉有星星在转。” 她哈哈一笑,“哦哟,侬不要在装了,好不啦。” 我一脸嫌弃的说:“去去去,别老学上海话,自己本身的味道都没有了。” 一夜无梦,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地板上,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昨天于梓晴找到工作,晚上我们折腾到很晚才睡,我打着哈欠,拍了拍她说起床了。 从家里出来,我们在田林路口红绿灯下,她指着斜对面说店就在那里。我眯眼望去,乳白色的门头,上面有五个醒目的字。 起田十字绣。 在她脸上浅吻一下,下午见。 目送她开心的过马路,我转身往公司走去,一个人的愉悦很简单,有爱的人陪,有喜欢的工作干,足矣。 下午下班,给她打电话问进度如何,她说稍等一下,电话那头从嘈杂变到安静,想必是从店里出来。 “老公,已经开始上货,估计还要几个小时。” 我问吃饭了吗?她说跟同事已经吃了。我摸了摸鼻子,那行吧,晚上我去接你。 挂掉电话,一路走到小区对面菜市场旁边,要了份兰州拉面,吃完在房间休息一会儿,抬头看时间20点多,换上鞋往田林路走去。 来上海晚上一直她都在家,猛的回来不见她还有些不适应,走到她店对面,眯眼看里面灯火通明,很多人不停地忙碌着。 我蹲在马路牙子上,摸出一根烟点燃,静静的等她。过了会儿见店里灯光熄灭,陆续从店里出来很多人,我看了眼手机,21点多。 看她跟同事一一告别往好又多走去,我站起来过马路找她。 “嗨,梓晴。”我从后面拉住她的手,“怎么样,累吗?” 她看见是我,甜甜一笑说:“本来挺累的,见到你就不怎么累了。”我接过她的单肩包,说饿不饿,给你买点吃的。 在报亭前要了两个炸里脊,炸好递给她说:“吃吧,干了一天活怪辛苦的。”她递给我一串被我拒绝,“回家吃了拉面,好饱的,你吃吧。” 我们渡步往家里走,我问怎么刚出来那么多人,不是说你们店4个和公司的人吗?出来我看起码有十个人。 她擦掉嘴上的油渍,说公司让明天营业,早上安道具耽误了些时间,经理下午过来,担心进度赶不上,把莘庄店里休假的同事叫过来加班的。 我点点头,说那明天开始你怎么上班?她说早班,经理给店里增加一个人编制,在招两个人我们就可以做一休一了。 回到家洗完鸳鸯浴,我让她在床上吹空调休息,把换洗的内衣内裤和袜子洗出来,搭到晾衣架上,进到房间跟她小聊一会儿,将空调温度调为睡眠模式,关灯睡觉。 日子有序的进展,6月中旬发工资,带她在肯德基吃了顿饭。原来在西安吃这说来就来,现在来到上海,肯德基都不能想吃就吃,入不敷出。 “老公,明天店里两个新同事就可以跟班走了,我明天休假,以后就可以做一休一了。” 我说:“挺好的,这样的班没在西安见过,还挺新鲜。” 于梓晴在十字绣店工作有一个月,每天在家说的最多的就是哪个图案好看,什么风格的绣品可以摆在家里的哪个位置。公司对员工有内购价,自己也买了两幅,平常没事在家里也绣几针。 隔天上班,老板把我们召集到会议室,笑着说道:“各位同事,昨天孙经理给咱们公司接了大单,通过咱们汇天宝平台,藏品易主获取利润,买卖双方都很高兴,咱们公司在业界的口碑算是传开了。我宣布,今天下班在附近饭馆吃个饭,大家交流下感情。” 上班一个多月,从老马嘴里听到过一些消息,汇天宝成立不到一年,这的老员工包括老板,全是从上一家公司集体跳槽过来,自己成立的公司。这帮老人不像我跟结巴哥的薪资,据说光底薪都比我们高了1000多,听到这事确实郁闷。 看着老板红光满面离开,孙经理站起来走到前面,说老板请吃饭,大家要吃饱喝足哟。见她扭着腰离开,老马斜着眼呸了一声,“装个屁,男人的玩物而已,狐狸精。” 公司十几号人跟老马的看法一致,孙经理天生媚骨,刚来面试时就觉得是超嗲的那种女人,随着工作一段时间,经常能从她嘴里听到很多奢饰品、高端酒店会所。上班一个多月,有时跟她一起下电梯,看到接她的不同男人,起码有两位数。 中午休息时,给于梓晴打电话说公司下午聚餐,不回去吃饭了。她说那行,吃完打电话。 下午下班,孙经理带着我们朝饭馆走去,老马和结巴哥还好,眼睛目视前方走着。我眼观鼻鼻观心,模样的确好看,但这类女人不感兴趣。 走到前面路口,孙经理说:“到了,二楼包间。” 要不说世上有很多巧合,上个月我还斥责于梓晴,不同意她在饭馆上班,没曾想老板找的地儿,就是这个饭馆。 造化弄人。 饭菜过半,大家在推杯换盏劝酒,对于不喝酒的我,老板走到我们桌前硬喝了一杯,酒足饭饱,我们各自散去。 走在路上,在这工作一个多月,每天打电话邀约长三角有藏品客户,一点进展都没有。我点燃一根烟,心里越发的急躁起来,光拿底薪也不是回事,老员工之前有资源,能带到汇天宝这里,像我和结巴哥他们,就辛苦许多。 没根基没资源,难做了。 回家开门,木门从里面打开,于梓晴抱着我说:“怎么不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说没事不远,你知道公司聚餐在哪吃的吗?她摇头不知,我说就是上个月你想在饭馆上班的地方。 第二天上班,老板进公司对我们说:“26号举办鉴赏会,最近邀约有意向的客户来公司,咱们在旁边租了两间大会议室,可以带着藏品来鉴定,届时会到两位专家座谈,大家邀约的客人登记好,最终确认委托公司的客户,将记到个人名下。” 等老板进到办公室,我不解的问老马,公司不是说是要举办拍卖会吗,怎么成鉴赏会了?老马给我们解释一番,我恍然大悟,原来拍卖会这种级别,公司是达不到的,所有藏品,都是经过他们之前的东家来操作。汇天宝一来名气不高,二是资质不够。 不到10天的日子,大家亢奋的打电话邀约客人,而我内心有抵触,心生怀疑。 说好的拍卖公司,这倒是弄个6。 很快鉴赏会到来,我们穿着衬衫料子裤,大家有序进展着工作,接待、话务、指引、发资料,秩序井井有条。 两天下来,陆续加起来签到表有100多人,多是听完专家座谈就离开,少部分人交上一定鉴定费,掌眼师傅给他们藏品断代估计。这场鉴赏会,给我的感觉跟集资没什么区别,空手套白狼。 回到家跟于梓晴商量一番,我说不想在这里干了,学不到什么东西,又挣不下钱,换份工作吧。她笑着说行,你自己看,只要开心就好。 得到她的同意,我捱到月底最后一天,把老马叫出来说我不干了。他诧异的说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我摸了摸鼻子,把准备好的说词跟他说起,他沉默几秒,说我给老板说下,问下他的意见。 见他进到办公室,我摸出一根烟点燃。站在老板的角度,一个月没做出业绩的人,要走高兴还来不及,当然会同意。 一根烟还没抽完,见到老马出来,我嘴角上扬,说老板同意了吧。他重重的拍了拍我,点头说你有我电话,以后出去,有啥事招呼一声。 我笑着说一定。 下午下班前,我交接完资料,拿着离职单找一圈人签完字,递到人事面前便去厕所放水,结巴哥在外面叫住我。 张晓宸。 我微笑等他一起往厕所走去。结巴哥说:“好好的怎么…怎么就…就走了?” 我摸了摸鼻子,说不太适合这一行,虽说对古玩有些兴趣,但真的工作一个多月,还是不能把这份兴趣当成工作来做。 他半晌没说话,放完水从厕所出来,他憋出几个字,“那多…多多保重。” 第九章 常州考保险人资格证 我笑着拍了拍他,“你也是。” 下班时间到,我们从电梯下来,我跟老马和结巴哥告别,转身离开。 明天,该找工作喽! 晚上到田林路接于梓晴,告诉她已经离职,她挽着我的胳膊,“没事,有老婆呢,找一份自己喜欢的事干。” 第二天带她到网吧,发现上网需要实名认证,没办法回家取身份证,路上她给姐姐打电话,说一会上网,在电脑上聊聊。 交费找机子,打开电脑她跟姐姐视频聊天,我笑着挥了挥手,登录前程更新简历找工作。 看着网站上的服装导购,我有些犹豫,不想在从事一线销售,想提升下自己,随然投了几个二线职位。一些职位太高,不是主管就是经理,深知自己几斤几两没有投递,觉得有点少,重新输入筛选条件,差不多能做的行业,投了个遍。 一个多小时后投递完,看着于梓晴跟姐姐、昕钰聊天,心里不是滋味,说好的幸福,怎么卡在温饱问题上了。 等她聊完,我们下机离开,她拉着我的手说:“怎么样,有感兴趣的吗?”我说当然,等着打电话去面试吧。 几天时间接到一些电话,聊了几句觉得不怎么靠谱,婉言谢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晃快一个礼拜时,有些急了。 一天在家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某行信用卡中心,做电话呼叫卖保险,我想了想应下面试。挂掉电话看着纸上记得地址,不敢在拖了,眼看着家里即将见底,去试试吧。 第二天在桂林路坐9号线,在宜山路倒4号线到金沙江路,出地铁走了一会儿,到一栋大楼前驻足。 点燃一根烟比对地址没错,吐出一口浊气,不管怎样先面试上,糊上口再说。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上到15层,走到前台微笑说道。小姑娘给我一份应聘表填写简历,我坐在座位上见有几人正在填,拿出笔在纸上写上名字,看来面试的人还不少。 “行,那明天来公司报道,记得带上入职资料。” 面试我的是一位女士,言谈举止蛮随和一人,聊了大概20多分钟,说出薪资待遇让明天上班。 离开大楼,没想到挺顺利,薪资跟汇天宝差不多,一样不交保险。 今天于梓晴上班,路上给她发条短信说面试上了,走到地铁口进站,刚上地铁,兜里的电话响了,见是于梓晴,我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恭喜你呀老公。我笑了笑,说还好吧,晚上我去接你,见面聊,你上班吧。 在家闲着的确无聊,这几天能体验到她当时的感受,她在家还好,不在家每天除了日常打扫卫生,更多的就是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晚上9点半,我往田林路口走去,在对面等了几分钟,她跟同事锁门出来,往我这边走来。 她挽着我的胳膊,说老公,今天那家公司可以吗?我说可以,反正不用出去跑,人家给电话号码,打电话推销保险的。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先试试看吧。 第二天做地铁上班,原来上班走路去,没想到地铁的人这么多,在宜山路倒地铁,过往人流非常多,我下意识的跟着他们的步伐,快步的往前走去。 节奏好快。 来到公司,昨天应聘我的人引我到一个小型会议室,说你跟他们先坐着休息一下,还有三位新人没来,等下他们。 我扫视一圈,看到零零散散坐了六个人,有男有女,我盘算一下,一次招这么多人,简直了。 “好了,大家好,欢迎来到信用卡呼叫中心,我姓赵,以后叫我赵主管就行。现在我给大家讲一下,各位今后的工作职责。” 一小时后,我搜刮几个关键词,某行信用卡支部,给办理过信用卡的客户,推销人寿保险。 这时进来一个高个子女士,赵主管给我们介绍,“这是咱们呼叫中心的葛经理,她全盘负责咱们这个区域。” 葛经理简短说了几句走了,赵主管让我们休息10分钟,一会拿话术本过来,培训学习话术。 两天时间,赵主管给我们厚厚的电话话术,硬硬的背下来,在最后考核刷下4人后,她说咱们这个行业比较特殊,需要有保险人资格证才能上岗。 见我们不解,她笑了笑,“资格证很好考,下班前我给大家资料,上面的题了解一下,明天我们去常州考证,那里是公司的定点考场。” 她让我们自由休息,离开时说跟葛经理报备下,把我们明天的火车票一买,我摸出一根烟到楼梯间,点燃抽了一口。 这事弄得,上纲上线。 看来跟考驾照科一类似,都是什么选择题那种,上海这么大,竟然公司没有谈下一个定点考场,还要跑到外地去。我吐出一口浊气,对公司有了一些看法。 下班前,赵主管说:“大家都把票拿好,回家好好看下,题都不难,明天坐火车别迟到了,我跟大家一起去。” 今天于梓晴上班,坐地铁在家门口吃了碗拉面,回家翻资料看,确实不怎么难,这两天公司培训的内容,很多跟资料重合。 一目十行看完,见时间差不多,我换鞋出门去接于梓晴。 在田林路口等了一会,见十字绣店里灯灭锁门,我往她们店走去。 小于,你老公可真体贴,每天晚上都来接你。 于梓晴跟同事笑闹几句,我对那人点点头,拉着于梓晴离开,看她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我苦笑一声,看来女人都喜欢听漂亮话。 我说老婆,明天我要跟公司的人去常州,考保险人资格证,晚上8点才能回来,明天陪不成你了。 她莞尔一笑,“去吧,都是为了工作嘛,常州在哪里,远不远?” 我摇了摇头,“听公司的人说在江苏,远不远就不知道了。” 回家洗完鸳鸯浴,她贴上姨妈巾,我们在床上小聊一会儿,搂着她睡去。 一夜无梦,公司买的是8点40多火车,我早早出门坐地铁,安检找候车厅,看到赵主管在不远处打电话。我走上前对她微笑示意,几分钟后她挂掉电话,笑着说来的还挺早,有两人刚到火车站,等下他们一起走。 舟车劳顿俩小时,离开常州火车站,赵主管带我们乘公交车,半个小时到目的地,她说:“大家把身份证给我,我去窗口要编号证。” 见她离开,我看了眼手表,11点30。估计早上这趟赶不上了,我点燃一根烟眯眼打量,很多人扎堆聚在一起等待考试,除了眼前这栋建筑,四周别无其他,好荒凉。 等了片刻,赵主管走来把身份证还我们,说咱们到的有点晚,约的下午5点,咱们先找地吃饭,等会进去坐着休息一会儿。 难怪买的是20点多的火车票,大家嘴上不说,脸上表情已然有些烦躁,我们没吭气,在小店里吃了盒饭,往大楼里走去。 找地坐下翻看资料,发现聚不了神,合上资料跟他们聊了一会,见大家兴致不高,索性闭眼休息。 熬到考试时间,拿着编号证跟工作人员进考场,坐在电脑前开始答题。二十多分钟答完,按下提交框弹出成绩,嗯不错,合格。 我举手示意,工作人员走来看电脑显示屏,记录成绩把编号证收走,说可以离开了。 走出教室,赵主管问过了么?我嘿然一笑说过了。18点左右,我们人聚齐后,坐车往火车站赶。 下午没怎么活动都不太饿,大家在小商店各自买了点东西,准备一会儿在吃。进到候车厅,赵主管说:“保险人资格证最慢后天就可以下来,明天大家休息一天,等资格证寄到公司,各位就可以正式进入话务中心投入工作。” 19点多,我拿着泡面去接水,祭好五脏庙等了片刻,踏上回上海的火车。 本可以22点多到上海,因为是慢车路上不停的让动车,出上海火车站,已经快0点。我有些郁闷,地铁公交已经收车,眼下回家只能打车。 我们相互告别,我走出很长一段距离打车回家,路上看着计价器跳动的数字肝疼,到小区门口时,计价器显示70多,付钱下车往家走,心想上海打车可真贵。 看了眼手表快1点,拿钥匙开门进屋,见于梓晴靠着她绣的靠枕睡去,我换上鞋轻轻的往卫生间走,开推拉门床上嗯了一声,于梓晴缓缓睁开眼睛,说老公你回来啦。 我笑了笑说:“是啊,把你给吵醒了。”见她要抱我,忙退后说坐火车衣服太脏了,洗完抱抱。 洗漱完毕,我光着身子站在台阶上瞅了一眼,看她已经躺下睡着,我无奈的摇摇头,进卫生间拿盆洗内裤和袜子。 第二天早上,感到别样的感觉,我睁开眼低头,溺爱的摸了摸她的脸,“才一天没见,就这么想我啊。” 有她陪伴我的日子,真好。 第十章 盘算家底 她上床钻到怀里,我溺爱的亲吻她,“怎么今天早上雅兴这么高?” 她抬头坏坏的一笑,说看你昨天回来那么晚,试试你有没有在外面鬼混。 我紧紧抱着她,“怎么可能,小脑袋瓜一天都想啥呢,爱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把弹药给别的女人,再说你老公不是也没钱嘛!” 她用小粉拳轻捶胸口,“讨厌,最后一句是关键吧。” 我们笑闹几句,她说时间不早了,快去洗漱要上班了。我摆摆手,说今天休息一天,等下我送你。 见她到卫生间刷牙,我跟过去环住她的腰,深沉的说:“你月经怎么还不完呀,我都想你了。” 她小脸一红,挤着牙膏说:“你不是刚舒服吗,怎么又想要?” 我紧贴着她,“不一样,上面和下面要均衡着来,那样不解渴。” 她转身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你可真贪心。” 送她到田林路,我说空了打电话,腻歪了一会儿我转身往家走去。 次日上班,进到公司没一会儿,赵主管微笑着走来,从文件夹里翻了几下,递给我一张复印件。“张晓宸,这是你的保险人资格证,因为是以公司的名义去考的,所以原件在总部,咱们员工只有复印件。” 我摸了摸鼻子,心想反正去常州来回火车票和报考费自己也没掏腰包,便点头应允。 9点多一点,赵主管带我们走进话务中心,来公司这么久,头一次进来。看到每一个格子里的人,带着一个像耳机似得工具,嘴巴来回动不见声音,赵主管带我们走了一圈,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小声说道:“在话务中心给客户打电话,声音一定要控制好,不要影响他人。” 她手指着几个分散的空位,说你们几个分开坐在办公椅上,我来连线在试一遍,等下给你们发客户资料。 我按照工牌号找到自己的工位,本想跟周围人打招呼,不过看到他们专注的跟客户沟通,只能点头示意。 其实坐在工位上静下心,是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他们控制音量很小,大都半捂着嘴说话,我带上耳麦,等着赵主管连线。 20多分钟试线结束,她走来给我三张纸,指着纸上的电话比划在耳朵,我点头表示明白,等她走后,我舒了一口气,开始拨打电话。 “你好,这里是某行信用卡中心,请问你是邓先生吗?”得到对方答复后,我说:“资料显示,您在09年3月办理我行信用卡,现对您有项增值福利,通过每月给自己定期存款,时限2年,您将获得定期存款2年期限内的人寿增值保障,请问有没有意向考虑?” 公司有要求,一天至少累计通话时间300分钟,赵主管之前说过,拒绝的概率大过成功的机率,一天下来,深深感受到此话的真理。 下班后我拿掉耳麦,揉了揉发胀的耳根,刚开始得找几个小白鼠练一练,尽快提高自己的沟通技巧。 下班回家,我跟于梓晴说今天正式进入话务中心,她问怎么样能适应吗?我说当然可以,就是耳朵有些受不了,多打几天电话就能适应。 随着每天上班打电话给不同客户,自己的谈话技巧熟练许多。公司每天提供的电话号码是全国性质,天南地北什么地方都有,一天中午吃饭回来早,我试着拿座机拨打自己电话,上面显示的果真是某行400开头号码。 15号当天,早上刚挂掉一个电话,手机嗡嗡振动两声,从兜里拿出看了眼,汇天宝上月的工资发了,我欣喜的离开工位,去楼梯间抽烟。 点燃一根烟想到下月要交房租,盘算家底刨去我们日常开销,到8月勉强能交够房租。我吐出一口浊气,盘缠有些紧张,看来要节衣缩食了,踩灭烟头进到话务中心,继续拨打电话投入工作。 下班路上,仔细算计一番,假如每天早上不吃早餐,她上班时我一天只吃一顿饭,香烟的价格再往下降点,家里的那点底儿活到9月份还是可以的。出地铁往家走时,我衡量许久轻叹一声,这事不能让她知道,试一试自己抗不抗饿,大不了多喝水灌饱肚子罢了,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就这么弄。 “梓晴,工资发了,你明天上班把卡拿上,在你们店隔壁给咱们取点生活费。”回到家我把银行卡拿出来放到桌上,换上背心短裤到台阶下洗手。 “老公。”她从后面抱住我,“等下你看看我新绣的图案漂亮不,今天在家终于大功告成了。” 我擦干手转身轻刮她的鼻子,“好,看你现在越来越像绣娘了。” 吃罢饭洗完碗,我说拿出来看看吧,我给你掌掌眼。她盈盈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藏蓝色钱包递给我,说你看看好看吗? 我接过来摸了下,藏蓝色的边,底色是黑色,中间有个高挑的女郎。打开暗扣看了下,里面的构造跟外面卖的常规钱包一样。我合起来放到桌上,向她投去赞赏的眼光,“真厉害,明天你就可以用了。” 她小心的把钱包放到抽屉里,摇头说:“不用,我要好好珍藏起来,空了拿出来欣赏。”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休假时偶尔出去转转,别老绣十字绣,对眼睛和颈椎不好。” 每一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公主,见她看钱包的眼神,那是打心里欢喜的表情,如同天真烂漫的小孩,得到一块糖果般的喜悦。 每天上班,既然主意已经打定,每次买香烟价格降低、吃饭能填饱肚子就好,现在挣不了高工资,节衣缩食成为首选。刚开始还不太适应,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开始习惯这样的饮食。 要想留在上海,短暂的吃点苦头,不算什么。 工作渐渐上手,基本每两天能成功一单,在极低的概率里能成交,内心能得到稍许满足。 一天中午在公司楼下吃完盒饭,时间尚早在附近弄堂溜达,渡步在上海特有的弄堂里,我在考虑昨天跟赵主管的谈话。 实习期提成只能拿一半,一单成交在次月代扣客户保费后,才能有提成,每单提成只有30块钱,这就意味着即便一天保证成交一单,没转正时一个月提成不到1000,太低了。 想到当初面试上跟于梓晴分享,她的欲言又止分明是觉得不靠谱,但我不想拖家里的后腿,如果没有收入,那将意味着两种选择,要么借钱过度,要么打道回府。 我搓了搓脸庞,这可如何是好。 快看,天狗贪日了。 屁,那明明是日食天象,昨天你没看新闻么,一点科学常识都没有。 在工位上刚挂掉电话,感到眼前一黑,呼叫中心为之一暗,听到周围同事议论的声音,大家往落地玻璃走去,我站起来望着外面,惊叹到竟然有如此景象。 太阳被一团黑色圆形物体遮盖,我屏住呼吸,时间像过了一秒,也可能过了一分钟,那团黑色物体渐渐褪去,明晃晃的太阳恢复正常,办公室的暗淡也渐渐消散。 日食天原来是这样,长见识了。 下班回家,我问于梓晴下午看到日食天了么?她点头说看到了,当时吓了一跳,家里黑漆漆一片,以为发生啥事了,在台阶那看是太阳遮住,好在时间不长又恢复正常。 我摸了摸鼻子,“听同事说这奇景百年一遇,咱算是饱眼福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见于梓晴愈发开心的工作,而我的心情越来越糟,不挣钱的工作越来越郁闷。 我们同休一天,从银行出来往家走去,昨天跟房东约好,让她今天来屋里取8到10月份房租。在家没待一会儿,防盗门便响起一阵敲门声。 “你好阿姨,快进来坐。” 开门把她让进来,征得我们同意后,她拉开推拉门往下走去,在厨房和卫生间巡视一圈,笑着回到房间,说不错嘛,房子被你们收拾的还挺干净,小两口过得细致得嘞。 我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备好的4500块钱,说阿姨,这是8到10月的房租,你点一下请收好。 “哦呦,你们交房费及时得嘞,算是我众多房客里最快的啦。”她嘴上说着,眼睛盯着手上的钱,快速的点着,点完无误后,她从包里取出一支笔,在之前的租房协议背面,写上今天收到房租的字据。 我说阿姨,感情你手上还有房子租呢,当地人就是不一样,房子真多。她捂着嘴笑了笑,说也没有几套呀,你们住的地方,外面那三间我隔开做成3间房子,前面六院后面一个高层,是我亲戚的一套房我在打理,加上自己住的只有二套,不算多的呀。 满足她的虚荣心吹捧几句,房东离开后我舒了口气,两套房子还不多么,让我们这些外地人情何以堪? 真是的。 于梓晴看出我的想法,走近抱住我说:“老公,先让这帮大妈大爷嘚瑟着,通过咱们的努力也会在西安买一套房子的。” 我笑着说:“怎么不是在上海?” 她抬起头对我吐了吐舌头,“魔都房子太贵,不敢想。” 我愣了一下,她用指尖点我的头,“魔都是听客人说的,意思就是这里呀。” 第十一章 石沉大海 魔都?上海? 好吧。 中午吃完饭,我们在院子里消食,她挽着我的胳膊说:“老公,咱家就剩一点点钱了,要不我像姐姐借1000块过度下?” 我摇摇头说:“不行,不能像家里借钱,咱们来上海不到半年,开口会让家里担心咱们的。” 于梓晴说:”那怎么办呀,离发工资还有一个礼拜,不够花的。” 我低头思考能借谁的钱,她拍了拍我,说要不借以前的同事吧,她现在不在开元上班,我们私交挺好的。 我有小私心,逞强不愿找身边共性朋友借钱,要不传开会很丢脸。我想了想说:“好吧,你跟人家说,下个月发工资就还人家,等有机会请人家吃饭。” 她读懂我的意思,点点头拿出手机打电话,我走到一旁点燃一根烟,这样不是回事,在现在的公司上班,挣不下钱,到下次交房租一样白搭,得想办法找个能包的住家里日常开销的才行。 “老公,搞定啦,等下回家我把银行卡号发给她,抽空就把钱给我打过来。” 我挤出一丝笑容问谁啊? 于梓晴说:“刘妮娜,以前4楼卖少淑装的,你见过呀,去年咱们刚谈恋爱时,不是老在货梯里碰到吗?” 我点点头,“下个月就给你朋友把钱还了,走吧,在转转。” 每天上班我更加卖力,别人打电话我在打,别人休息我还在打,经过10多天的努力,依然平均两天成交一单。 勤奋的步伐踏上错误的道路,离希望越走越远。终于有一天,我去找赵主管了。 “赵主管,我申请离职。”思量许久沉淀的答案,这里适合不用交房租的人,而像我这种刚来上海,上班至少要解决温饱的人,太难了。 赵主管没说什么,用理解的眼神看着我,“出去以后,还是朋友。” 办完离职手续,回到家见于梓晴在厨房做饭,端上桌我把离职的事说出来,本以为她至少埋怨几句,没曾想她淡淡一笑,给我夹了一口菜,说道:“老公,你在这刚要上班时,我就猜出结局,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我还想着上个月底你就会说,能做到现在,超出我的预期了。” 我眼观鼻鼻观心,“那次面试上我见你欲言又止,也能猜到一些,我也想做的时间久一些,但咱们家现在的情况,我等不起三个月后的转正。即使转了,照目前我工作的进度,想拿上解决温饱的收入,有些悬。” 她放下筷子,说老公,我不怨你离职,我觉得你是不是考虑下回到服装行业,你不是说对服装挺感兴趣吗,找份这个行业做吧。还有,我们是夫妻,这次是我不对,有想法没有跟你说,咱们约定,以后不允许对彼此藏有心思,我们要坦诚相待,好吗? 我点点头,坚定的看着她,好。 第二天送她上班,我走到桂林路一所网吧,办卡打开电脑,点浏览器登前程投简历,还是找趁手的服装吧。 用了两个小时,我把一个月以内招人的服装公司,二线职位全投了个遍。陈列、督导、培训,这些在运动城耐克工作时有参与也有学习,按照自己的理解不会太难,像主管、经理这样的职位,我没有去碰。现阶段达不到那样的高度,不能去做超出自己认知太多范畴的事情。 临下机前,向网管借来笔和纸,记下耐克、阿迪总部地址,前程他们公司招聘信息全部英文,磕磕绊绊能看懂一些,两个公司都在招陈列师,明天慕名去试一试。 今天投了那么多简历,都是服装行业的二线职位,前几回只是蜻蜓点水般投几个,这次希望有用人公司打电话。 晚上接于梓晴回家,她拉着我的手说:“老公,明天我们班三个要去公司培训,不能在家陪你了。” 我笑着说:“去呗,说的好像我多闲似得,明天我去慕名面试见见世面,你忙你的。” 一夜无梦,早上我们各自出门,在地铁站宜山路分开后,我往南京西路方向换乘,目的地南京东路恒隆广场。 倒了两趟地铁出来,看着繁华的街道,我拍了下脑门,这不是有名的步行街么,往前走是外滩,过了黄浦江不就是举世闻名的东方明珠。看我这脑子,来上海之前做过攻略,等于梓晴在休假时,带她来转转。 按照记下的地址找到恒隆广场,我抬头看着高大上的楼宇,低层是商场,高层是办公,西安最好的长安国际,在它面前都要逊色许多。 问保安写字楼从哪进,乘电梯出来看到右边很大的桔色对勾。 到了。 里面的前台人员见有人出电梯,将玻璃门打开,我微笑的走进去。 前台礼貌的说:“你好,请问找谁?” 我微笑的说:“你好,我在前程网站看到贵公司招陈列,是来面试的。” 她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很快恢复自然,“先生,公司招聘如有意向合则约见的,很抱歉。” 我没有多留,道声谢离开公司,既然人家婉言谢绝,只能如此。下楼想了想,耐克如此,阿迪差不离也是合则约见,还是回家吧。 乘地铁回家路上,兜里手机响了,我接起喂了一声,电话那头说是阿迪品牌公司,请问是张晓宸吗?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在西安是念叨什么来什么,没想到上海也这么邪乎。 挂掉电话,心里美滋滋的,耐克和阿迪招的职位很多,不过我投的都是陈列师,明天早上,徐家汇面试。 回到家给于梓晴打电话,很久没有接听,我苦笑一声看来还在培训,给她发完短信,出去吃兰州料理。 那段时间节衣缩食,渐渐的一天一顿饭身体已经适应,希望快点有服装公司把我收了,这样起码家里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月初交房租借她同事钱,看出她买菜买水果质量下降,心里越发的酸楚,说好给她的幸福呢? 唉! 下午4点多她打电话,说已经坐上地铁,我说行,一会桂林路地铁口见。 10分钟后,锁上门渡步往地铁口走,等了没一会儿她上来,挽着我的胳膊说:“脑子好累呀,要记那么多东西。”我轻拍她的额头,说你这脑容量,能记住我就行了,不用记那么多。 嬉闹几句,她说今天没问你去哪面试,情况咋样?我摸了摸鼻子,说别提了,昨天投完简历看到耐克招人,今早慕名过去被婉言谢绝了,说是合则约见。 她拍拍我说:“没事慢慢来,现在还有我呢,你就好好找,我看好你。” 我嘿然一笑,说阿迪品牌公司给我打电话,让明早10点去面试。她用鼓励的眼光看着我,加油。 第二天送她上班,我在田林路公交站坐车去徐家汇,按照地址乘电梯上楼,映入眼帘的是黑色墙体,最左边有竖着的三道白杠。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微笑着走到前台,报出姓名说应聘的,她在电脑上看了一会儿,给我一份简历表指引我到一旁先填简历。 我一笔一划的填好简历,检查无误后起身交给她,前台让我稍坐一下,等了不到5分钟,一个挂着黑色三道杠工牌的男士,拿着我的简历示意到一旁小房间。 我端正的坐在他对面,那人大致看了一眼,说请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把之前在西安工作的两份经验跟他详谈,他不停的打断问我问题,时不时在简历表写着什么。 大概半个多小时沟通结束,那人调整坐姿,说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我想了想,问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站起来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如果合适,你会在五个工作日接到电话,来公司进行下一轮复试。” 跟他道谢乘电梯下来,脑子有点懵,刚才面试怎么没感觉到初试过了还是没过呢,面试时我坦然沟通,对得起自己的表现就好,其它的看人家心情吧。 中午于梓晴打电话,问面试如何?我把早上的经历原本述说,她说那就等等吧,看人家给不给咱们机会。 一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缩短一天我心情就沉重一天,一周过去,阿迪没有打电话过来。 废了。 前期投的那么多简历,怎么除了阿迪,一个都没有打过电话,自己的简历竟然石沉大海,连个浪花都没有翻腾一下。 我有些迷茫,谁不是从无到有的一路走来,找份服装二线的工作,咋这么难呢? 一天晚上接于梓晴回家,我们渡步往家走去,她说:“老公,我听同事说往南走不远,有个桂林公园,明天我休假,咱们一起去吧。” 在家待了小半个月,的确是需要出去走走,我点点头说好。 回到家洗完澡,我们躺在床上吹空调,她把身子往我怀里拱了拱。“老公没事的,这不才半个月嘛,明天咱们去桂林公园逛完,下午我陪你去网吧在投投简历,给你个建议呀,不要把上海这两份工作加上去,有时善意的谎言是要有的。你呀,就是太耿直,说话做事不愿低头,听老婆的,明天把这两份工作删掉。” 她给我爱的抱抱做宽慰,我搂着她沉思一番,行。 第十二章 心情跌入谷底 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把目光看的远一些,才几天瞧你那丧丧的心情,看着就来气,听她的,善意的谎言。” 另一个小人说:“它说的对。” 我…… 于梓晴说的没错,两份工作加一起不到三个月,隔哪个公司看到都会有芥蒂。 就按她说的做。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小区外面坐公交到桂林路漕宝路,下车在十字路口,一眼就看到桂林公园。 “师傅,买两张票。” 这里的票不贵,进去一人只需5块钱,里面地方不大,即便假山树木,使我的心情在这一刻清宁许多。 我跟于梓晴信步在小而紧凑的公园,看着花草间舞动的蝴蝶,它们拼命扇着翅膀,找寻能吸食的花粉,内心深处隐隐作痛。昆虫尚且而活,为何自己为难自己,振作,是现在最好的答案。 离开公园心灵升华许多,于梓晴察觉到变化,笑着说你好像回来了。我在她小嘴上浅吻一下,我一直都在。 坐车回到田林路,在小店随便吃了点,跟她往网吧走去。办卡找座位,她依旧跟姐姐视频,而我依旧投简历,这种丧丧的日子快点结束吧。 路上已有打算,打开前程我删掉在信用卡中心工作的履历,保留汇天宝,刷新简历开始投递职位,两小时后我们离开网吧。 路上于梓晴没有跟我聊关于投递工作的事,我明白她是照顾我的心情,我暗下定决心,你的不离将换回我对你一世的爱。 在最低谷时于梓晴仍然保持初心,我怎能让她日后难过。 “老公你听,好像打雷了。”走到桂林路地铁站,天空中滚滚雷声响起,我抬头看了眼如墨般的天气,拉着她的手疾走,早上出来还晴空万里,怎么老天说变就变。 哗啦啦…… 还没走到小区,天空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已经倾盆而下。小跑进到院子,看到于梓晴穿的连衣裙已经湿透,内衣若隐若现,她尴尬的低头捂着胸口,我走到她前面,扎着马步说:“上来老婆,我背你。” 于梓晴体重很轻,背上她我一路小跑,开门进屋我们已经淋成落汤鸡,我换上鞋走到卫生间拿毛巾给她擦头发,她抓住我的手说:“太湿了,要不咱们洗个澡吧。” 脱去湿透的衣服,我打开花洒,冒着雾气的热水喷出来,用手试了下水温,示意于梓晴冲洗,她抱着我说:“老公你真好。” 我们在花洒下相拥,外面轰隆隆的雷声,时不时伴随着闪电划过。我咽了下唾沫,很久没有跟她好好搞事,我托起她的脸蛋,凑过去用力吮吸她的舌尖。 于梓晴配合着法式,我们激吻过后,轻刮她的鼻子说:“你是我老婆,现在经济上给不了你什么,精神上怎能让你委屈。” 她像小猫一样的缩进我的胸膛,任由淋雨冲打她的玉背,喃喃的说道:“老公,我嫁给你不奢求任何物质的东西,只要够吃、够喝、够用、够花就好,我之前说过,有你的地方,才是我于梓晴的家。” 我拍了拍她的玉背,柔声说:“现在的苦难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坚持,曙光一定会再次降临。” 她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调皮的说:“好硬啊,我想吃鱼丸粗面了。” 我心跳加速,腺上激素暴起,她在我嘴上浅吻一下,色色的笑了笑蹲下去。 唔。 十几分钟后我浑身一颤,她站起来移动两步,张嘴吐到马桶里,走来弯腰帮我清洗,我搂着她说:“鱼丸粗面什么味道,好吃吗?” 她柔声说:“要不你练瑜伽试一试?” 我满脸黑线的说:“去你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依旧没有公司打电话,原本积攒的信心再一次被击垮。 闲的久了,就会怀疑人生。9月已经过去一周,投的简历像石沉大海般了无音讯,于梓晴看我每天郁郁寡欢,心疼的说:“老公,实在不行,我们打道回府?” 我倔强的摇摇头,离开西安最主要的原因是跟老妈的关系紧张,来上海这么久,换电话卡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在没联系,现在回去,矛盾依旧没有解决,回去了,又能怎样? 我不甘心。 梓晴,我把内心想法跟她述说,她听后抱着我轻声说:“老公,我就是看你每天不开心,自己什么都帮不了你心里难受。”我紧紧抱着她,再给我些时间,我不信老天就这样抛弃我。 隔天她上班,我如往常送她到田林路口,回到家正拖地,听到桌上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号码是上海座机,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按下接听键说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你好,请问是张晓宸吗?这里是李宁体育有限公司。我说是的,那边说在网上看到你投递的简历,觉得你的工作经验跟现招职位较匹配,现通知你明天下午两点来公司面试。 我拿开手机轻舒一口气,说好的,请问地址在哪?我拉开抽屉拿出本子和笔准备记地址,电话那头笑了一声,稍后会以短信的形式给你发公司地址,等下注意查收。 挂掉电话想了想投递的职位,没记错应该是店铺代表,我高兴的跟孩子一样跳了几下,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公司可以面试了。 打扫完卫生给于梓晴发短信,没一会她的电话打来,我说有公司让明天下午面试。她用鼓励的口吻说:“明天我陪你去,加油。” 中午没有吃饭,打算下午在吃,要不在家闲待着会饿的太快,我灌了一杯水下肚,望着天花板愣神,一定要抓住机会。 下午靠着床头打盹,电话铃声把我吵醒,我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礼貌的说喂你好。 你好,这里是安踏公司,请问你是张晓宸吗? 一样的开场白倒是有趣,平常不见一个电话打过来,今天不错,意外的接到两家公司打来的电话。 挂掉电话看着纸上记得地址,跟安踏约的是明天11点,公司跟李宁离得很近,都在制造局路,安踏没记错话,投的是督导,我暗自鼓励,明天一定要拿下一个。 晚上接于梓晴,我告诉她下午安踏公司也打来电话,让明天面试,地址跟李宁在一条路离得不远。她盈盈一笑,“平常也不见有电话打来,今天这是怎么了,事赶事这么好。” 我摸了摸鼻子,“先别高兴这么早,拿下再说。” 一夜无梦,早上在家收拾一番,换了件清爽的白色t恤,她陪我一起往桂林路走去。昨天李宁人事发公司地址,特意注明最近的地铁口和附近能到的公交车。 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按照地址走到安踏公司楼下,我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踩灭烟头抱了抱她,说在附近转转,一会儿面试完我给你打电话。 坐电梯上到6楼,我礼貌的对前台说是来面试的。她让我稍等下拿起座机拨号,不到一分钟就有人从里面走来,手上拿着一张纸。 她看了眼纸说张晓宸吗?我笑着说是的。她坐在沙发上示意让我坐下,把手中的纸放在桌上,说介绍下自己吧。 我看了眼见是自己的简历,说你好我叫张晓宸,之前在西安开元商城做过…… 不到20分钟,我下楼离开,没看到于梓晴,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电话那头很快接通,说在前面李宁专卖店,我挂掉电话前去找她。 见面后她拉着我的手,说老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苦笑一声,“面试时那女的不停地接电话,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处理,草草的问了几个问题让我等通知。” 她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没事,一会儿还有面试,只要你好好沟通,我相信你能成功的。” 早上没吃多少,她说肚子饿了,要不找地方吃饭吧。我拉着她的手往十字路口走了点,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鸡骨酱面,我说就那家吧。 “两份鸡骨酱面谢谢。” 付钱找地等了一会儿,服务员端着盘子把两碗面放到我们面前,碗里是带汤的面条,一块大素鸡飘在上面,旁边还有半个鸡蛋。 “嗯老公,这个面好吃。” 我尝了一下,味道确实挺好,一份面10块钱还能接受,不错。 吃完在店里坐到1点半,我们离开面馆,于梓晴挽着我的胳膊过马路,“老公加油。” 绕过专卖店,我们上到三楼见这层都是办公区,我在玻璃门前按了下铃,门打开后走到前台,微笑着说:“你好,我叫张晓宸,是来面试的。” 前台礼貌的让我们坐在沙发上,拿起座机拨号码说了几句,笑着说:“稍等一下,人事经理马上下来。” 我点点头打量这里,下来?难道四层也是李宁公司的? 等了一会儿,见外面一位女士用胸前的工牌打开玻璃门,前台站起来说:“孙经理,他是来面试的。” 那人点点头,微笑的对我说里面请。 我站起来给于梓晴使了个眼神,示意坐着别动,她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我跟着孙经理往里走。 嚯,里面可真大。 她带我进到一个洽谈室,打开灯和空调,见我局促的站在门前,微笑着说坐吧,别紧张。 我舒了一口气,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第十三章 犹如过山车起伏 大概聊了有一个小时,她说:“用人部门负责人在外地出差,我跟他沟通一下,下周一早上10点,你来公司参加复试,今天就先这样。” 走到前台没见于梓晴,我跟孙经理道别乘电梯下楼,准备给于梓晴打电话时,看到她站在大门外四处张望。 “梓晴。”我走到她身边。 她对我笑了笑说:“面试时间挺长的,是不是有戏?” 我摸了摸鼻子,“聊的挺投机的,大公司就是不一样,交流过程很舒服,人事经理让下周一早上来复试,说是让用人部门负责人再看一下。” 我们往公交站走着,她说那这样算是有戏噢,大后天我要上班,你可要加油噢。 三天过后,我如约来到李宁公司,人事经理没一会儿下楼,微笑的说来了晓宸。听她亲切的叫我,紧张的心情消散许多。跟她进到上次的洽谈室,她打开灯和空调,说稍坐一下,我去叫他过来。 遇见对把的人就是不同,当初在阿迪面试,那边的人事跟我说话很是官方,而李宁的人事,接地气许多。 几分钟后她跟一个长得酷似张震岳的人进来,我有些愣神,不过很快恢复自然,站起来笑着说你好。 “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像张震岳?”孙经理像似读懂我一样,笑着说道。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老实的说是的。 那男的也不端架子,大大咧咧的跟孙经理坐在座位上,自报家门说:“我叫贾泽,不用拘谨坐下聊吧。 这次复试比跟孙经理还要轻松,贾泽没有问多少专业性问题,只问了为什么来上海,对自己有什么规划这类事情。 离开洽谈室前,孙经理跟我说店铺代表的薪资和公司福利待遇,她们权衡一下,7个工作日内给答复。 离开公司到公交车站等车,孙经理刚说试用期1-3个月,根据表现可以提前转正,工作地在浙江省,双休、五险一金、出差标准、节假日均有福利。我轻叹一声,大公司果然不一样,除了工资不算太高,这些都快赶得上国企了。 晚上接于梓晴下班,给她说起早上的经过,她听后高兴的说:“福利这么好还是双休,老公你要是能进去一定要好好工作。” 我嘿然一笑,“当然。”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太骨感。 一直等到周六,5天时间没有接到李宁录用电话,就像之前面试的公司一样没有音信。我的心情跌入谷底,周一面试都很流畅,没出什么岔子,为什么没打电话呢? 隔天于梓晴休假,打扫完卫生我从床底下取出行李箱,打开拿出金项链,说要不把金项链卖了,我还想在上海试一试。 还剩几天到15号,家里的钱除了日常开销,又开始告急,我逼不得已做出这个决定。 于梓晴坐在我的腿上,双手勾着我的脖子说:“老公,天无绝人之路,这是你妈送你的东西,怎么能卖掉呢。别想这样的傻事,大不了咱们这几天买几把挂面,不放鸡蛋就是。” 我痛心的搂着她,“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她拍了拍我,轻声说“实在不行,下周一找找导购吧。” 要想在上海生活,只能如此了。 周一送她上班,进到网吧本想投简历,突然想起原先在西安运动城工作,那个公司不是全国连锁么。打开百度搜了一下,查到上海分公司地址,跟西安一样,每周一和周三下午,对社会开放招人,用地图搜索路线,离得不远,下午去试一试。 回家准备好资料,坐公交车到某鞋业上海分公司,径直进去面试。 填好简历排队轮到我,坐在人事专员面前,她看我简历上填的是西安分公司,挑了挑眉聊了几句,当场给我一张试工单,说等下面试完,我给那边店长打电话说一声,让我现在去体育场阿迪工厂店报到,让店长安排明天班次。 离开公司,我苦笑着摇摇头,无心插柳柳成荫,试一试就试上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喜还是忧。 坐车到工厂店门口,我摸出一根烟点燃,薪资跟西安一样,还是要有试用期,一想到家里捉襟见肘,我吐出一口浊气,干吧,要不还能怎样…… 踩灭烟头,刚进到店里兜里电话响了,我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到耳里。 “张晓宸你好,我是李宁公司的孙艳,经过用人部门考虑,你被公司录取了。现通知你周三来公司报道,明天去医院做个入职体检,开上发票收好,到时转正可以报销,等下我把体检医院地址发你手机上。” 我激动的半晌说不出话,心情犹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千言万语换成一句谢谢孙艳姐姐,后天见。 柳暗花明,就好比走在沙漠快要渴死,眼前出现一汪绿洲,自己爬不动时,身后的骆驼用头一点点把人顶到绿洲边上似得。 老天没有抛弃,还是眷恋我的。 我不想落下诟病,从背包里拿出试工单,问就近一人店长是谁?一胖胖的女孩走来说我是,怎么了?我把试工单递给她自报门户,说本是想来咱店工作的,但临时有些很重要的事,明天来不成了,劳烦你给人事专员说一下,抱歉。 走出来我给于梓晴发短信李宁录取了,看到有未读短信,见是孙经理发的体检地址,刚看完于梓晴的电话就打进来。 我喂了一声,她激动的说恭喜你呀老公。我笑了笑说低调点,给你报个喜,下班接你再聊。 挂掉电话,我握紧拳头使劲往下,终于,有称心如意的工作可以做了。 晚上接于梓晴下班,她看见我在好又多门口站着,噔噔蹬跑过来抱住我,在脸上使劲吧唧一下,高兴的说:“老公,我们的幸福日子是不是要来啦?” 我溺爱的回应她,笑着说是的,回家庆祝一下,大战三百回合。 经济受限的日子,我们能取悦双方的只有爱爱。房间空气里弥漫着洗衣粉与苦栗子的味道,她软绵绵的靠在我身上,我喘着粗气,搂着她说:“咱们小家的经济,会很快复苏的。” 一夜无梦,第二天我们早早起床,我空腹跟她一起出门,往体检中心坐车前去。1个多小时车程,于梓晴陪我来到体检中心,交钱领表,我浅吻一下说在这乖乖的坐着,一会儿就好。 抽血、量体、ct、内外科,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检查,工作人员看体检表,微笑着说:“先生,你的体检报告已经检查完,现在可以去餐吧领取早餐。” 道声谢往她指引的方向走,餐吧工作人员在体检表上签好字,顺带递给我一个面包和一杯酸奶,我拿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喝下,看了眼餐吧,转身离开去前台。 交表带于梓晴离开,我把酸奶递给她说喝吧,于梓晴犹豫下摇摇头说不渴。我硬塞给她,说你知道我的肚子,早上除了水其他东西不敢喝,找不到厕所想让我粑裤啊。她捏着鼻子,夸张的说你真恶心,走开走开。 于梓晴是挺爱喝酸奶的姑娘,我心疼的看着她扎上吸管,很久没有喝酸奶的她,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我捏了捏拳头,好好上班,努力挣钱,每天都要让她喝上酸奶。 坐车回家,我俩的手机不约而同响起短信提示音,我看了眼手机跟她默契的一笑,发工资了。 拉着她的手说:“梓晴,今天把你同事的1000块钱还上,答应过人家的事不要失信。” 她为难的说:“可是下个月要交房租,刨去开销,咱们还是不够呀。” 我对她笑了笑,“到时再说到时的事,我来想办法。” 桂林路下车,到银行填单子汇款,我站在一旁听柜台里工作人员再三确认,是不是认识的人之类的话,我肃然起敬,银行的严谨度真高。 离开银行我让于梓晴给同事打电话,挂掉电话她笑着说:“你看,人家都不着急要,把你上纲上线的。”我笑了笑没有接话,说走吧,去超市买点东西,待会咱们去吃肯德基。 每次发工资都想带她吃顿好的,而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我,至多吃一次肯德基。 从超市出来,我拎着袋子带她到肯德基,她接过袋子上二楼找座位,我点好吃食等了片刻,端着餐盘上楼找她。 “老公,这儿。” 我坐到她面前,说挺感谢李宁公司的,在我坠入深渊时,是他把我从深渊拉出来,让咱家看到曙光。她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那你可要好好努力哦,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绝对不会,服装、二线职位,两者都能满足我,不光不辜负你的期望,也不会辜负公司的期许。” 我们边吃边聊,我想到一事,说你们店我看到过,里面没有卫生间,你在哪上厕所呢?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你傻呀,这个肯德基离门店那么近,我当然来这上呀,有时还会去超市一楼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是不是周围开的专卖店,都在这上厕所。” 她白了我一眼,“操你的心,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第十四章 王磊来访 隔天早上,我们相拥片刻,她说第一天上班加油。在她脸上浅吻一下,一定。 人事说公司上班时间是9点半,我早早的出门往桂林路走去,第一天工作可不能迟到。 制造局路下车,我看了眼手表9点刚过,在路口抽了根烟,渡步往公司走去。 “早上好张晓宸。”前台对我打招呼,我诧异的说:“早上好,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 她礼貌的笑了笑,“孙姐已经说过你今天入职,当然要记住了。” 跟她聊了几句,孙经理进到二楼,我微笑着说早上好孙艳姐姐。她回应我一声,说先上楼吧,给你把入职手续一办。 跟她上到三楼,我从包里把资料拿出来,她检查一番将一寸照片贴到工牌上,说实习期是在咱们楼下专卖店,上班时间是做一休一,根据店长对你的观察,我会权衡你转正日期,等转正后贾泽会让沈翼勇给你分区域,到时就可以跟办公室同事一样,周末双休了。 我笑着说好的,她把工牌递给我,“来公司要带上工牌,楼下10点开门,我先带你在公司转转,等会你下去上班就行,我跟店长已经说好了。” 她带着我参观,每走到一处都会耐心的跟我说都是哪些部门,一圈下来,我心里挺震撼,一到四层,全是公司的区域。 真大! 我们在二层前台旁,孙经理跟我介绍,公司不单做李宁,像红双喜、乐途、艾高、心动、凯胜,都是咱们公司自有品牌。 我眯着眼回想,原来上学能穿一双李宁鞋会自豪很久,现在能来李宁上班,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要知道去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最后一棒火炬手可是李宁先生本人。 孙经理说:“好了,楼下专卖店已经营业,你去上班吧,记得带上工牌。”我收神回来对她道声谢,乘电梯去楼下报到。 9月16日,我正式进入李宁公司。 进到专卖店,看到店里的人在打扫卫生,我径直走到收银台,对一个低头做账的女人打声招呼,“你好,我叫张晓宸。” 那女人停笔抬起头,笑着说:“你好,欢迎来门店实习。” 我摸了摸鼻子,说我需要做些什么? 她从收银台里走出来,“听孙经理说你以前在耐克工作过。”我点头说是,她说那就好办了,运动都是相同的,这段时间你就记一下咱们公司的品牌故事、主打系列商品,看下我们的日常工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咱们相互沟通。 我笑了笑,说相互学习,请问我怎么称呼你?她拍了下脑门,“瞧我这脑子,我叫马华静,以后你叫我马姐就行,你先看看咱们店的商品吧,一会我做完账咱们再聊。” 我对她点点头,往前走没两步,她说对了,还有一个跟你一起新来的同事,叫孟林,不过他是明天上班。 还有一个同事啊,我微微摇摇头,现在做一休一见不了面,等实习结束再说吧。 晚上9点店里准备关门,晚班同事说你下班了,后天见。我对他们招招手到公交车站等车。 有阵子没在店里上班,我晃了晃小腿,好累呀。 晚上街上不堵车,一路畅行到桂林路,看了眼手表差10分钟22点,于梓晴也快下班。幸亏巧合跟她一个班次,要是我们上的日期不同,实习时只能相忘于江湖了。 十字绣店里灯灭人出,我对于梓晴招了招手,她小跑过来说:“第一天上班怎么样,累吗?”我说在专卖店站店不用卖货,光观察就行,不累。 工作一段时间,月底一天下班接于梓晴,她说老公,明天我给咱买点排骨,给你做个红烧排骨吃。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你给我吃排骨,我给你吃鱼丸粗面。” 她娇羞的说:“小声点,街上这么多人都不怕别人听到啊。” 我环住她的腰,“又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鱼丸粗面的二层含义,回家,我想跟你爱爱了。” “讨厌。” 日子渐渐恢复平静,虽说依旧紧衣缩食,上班时抗到14点多才吃饭,但心情已经恢复如初,那股丧丧的感觉早已挥散而去。 啊! 在她高分贝的叫喊声中,我闷哼一声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老婆我爱你。她香汗淋漓的喘着气,钻到怀里说老公,你知道吗,那几天我都有点害怕你。 我挑了挑眉说为何? 她用指尖在我胸口上画桃心,“那阵子你工作不顺,我又不会照顾你,总害怕在你面前惹你不快,活的小心翼翼的。” 我说:“你想多了,我们是夫妻,不要太刻意做一些事情,那阵子的阴霾过去了,现在迎接我们的,是充满希望的方向。” 勤奋的步伐踏上正确的道路,才会离希望越走越近。 她喃喃地说道:“跟你结婚我就愿意做你的贤妻,太多考虑你的想法,我自己也明白,你的态度,我的心情。” 我紧扣她的手,说以后我尽量改正,把不好的情绪在外面消化掉,实在不行我就启动情绪封存功能。她抬起头愣愣的看我,什么叫情绪封存?我浅吻一下,说能不能先把套子捋下来,都快干了。 从第一次跟于梓晴开房,直到现在她一直帮我套取。弄得我现在连安全套都不会带,于梓晴帮我捋下,用纸温柔的帮我擦拭,说瞧把你惯的。 我假怒着说怎样?她配合我,像小猫一样萌萌的说:“惯着我自己的男人,我乐意,你凶什么凶,哼。” 一早醒来收拾完卫生,我们换上鞋出门,她手上拿着最新绣好的零钱包,造型是只可爱的小兔子,路上她说这个零钱包就是我,每天都要喂它饱饱的。 我笑了笑说:“那买菜还带它干嘛?” 于梓晴张了张嘴,拍了下我的额头说:“不许让老婆哑口无言,不要在乎这些根枝末节,真讨厌。” 从菜市场回家,她进厨房开始忙活,我帮她打下手淘米洗菜,夫唱妇随有滋有味。 生活中有时简单一句话,偶尔一个动作,都会触动彼此爱的心灵。 开饭喽。 我们把饭菜端上桌,于梓晴把筷子递给我,说快尝尝好吃不。我夹了一块排骨,咬上一口皱了皱眉头,呃,这味道简直了。 我面部表情丰富的咀嚼下肚,说好吃得很,你也吃一块。给她碗里夹了一块,她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呸,这是啥味道,又苦又咸的。 我绷不住哈哈大笑,忙把桌上的水递给她,“可以了,第一次做嘛,其实用心去吃,挺像咱们来上海时的滋味,我能接受。” 她噘着嘴说:“不好吃就不好吃嘛,干嘛要说违心的话。” 我认真的看着她,“我说的都是真的,确实不赖,比你上个月做的莲菜炒肉,白哇哇一片强多了。” “去你的。” 我们说笑的吃着饭,期间她鼓起勇气夹起一块咬了一口,还是无法接受那苦咸之味,见她要丢到垃圾桶,我急忙把碗端过去接住。 “可不要浪费呀,这味道品尝是第一回,一定也是最后一回,我可要好好记住这个味道,今后都吃不上的。” 她温柔的看着我说:“老公,我会努力学做饭的,不会让你在家吃不好的。”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好。” 国庆节一天,本来跟于梓晴一起休息,可十字绣店生意太忙,店长给她电话让去加班,我无聊的躺下床上,望着天花板愣神。 桌上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看了下,陌生的上海手机号,这是谁打的?按下接听键没吭气,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声音,“喂晓宸,我是王磊。” 换卡后就没有联系过王磊,他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轻叹一声,一定是老妈给他的。我淡淡的说有什么事么?他说今天休息不忙,见个面聊聊。我心里极不情愿,毕竟这老几狠狠摆了我一道,不过我没有撕破脸皮,说行。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挂掉电话拉开推拉门,我坐在台阶上点燃一根烟,小半年也没见打个电话,这不丁不八的想见面,赎罪呢? 跟他点头之交还是要有,想深交,哼,还是算了吧。 下午三点多,外面响起敲门声,我打开门给他官方的微笑,“来了,进来坐。” 王磊进来打量了下房子,问这的房租多钱?进来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把自己当鸡毛了,我有些反感,单刀直入说不到2000,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露出比我更官方的微笑,说你来上海有段时间,我前阵子一直在忙,现在刚好有时间,来看看你。 想到于梓晴给我说的不要太直,我眼睛一转,既然王磊都来的,那就官方聊会吧,反正也不会掉块肉。 我们跟双方会谈似得,一团和气的聊天,17点刚过,他说把你媳妇叫上,咱们一起吃个饭。 我站起来说可以,锁上门给于梓晴发个短信,我们往田林路走,她打来电话说王磊来了?我放慢脚步错开王磊,说是啊,长话短说,你店里不忙咱去吃个饭,要是忙就算了。电话那头说现在能好一点,我给店长说下,看能不能下班。 走到好又多门口,远远看见于梓晴站在十字绣店外,我走过去,说这是王磊,她是我媳妇,于梓晴。 第十五章 换租减轻压力 于梓晴对他点点头算作认识,王磊说往前走点,我记得有个川崎火锅还不错,走吧。 我们进到火锅店,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跟一个见面就开始假模假式到现在的人,待这么长时间心好累。 离开火锅店,在门口王磊说有事打电话,我眼观鼻鼻观心,淡淡的说好。道别后跟于梓晴往回走,一直走到好又多门口,我问于梓晴这人怎么样? 她不悲不喜的说:“能有什么样呀,没见人时摆咱们一道,我对他印象一点不好。” 我拍了拍她,“那就翻篇不聊,回家。” 国庆七天结束,一天在家她绣十字绣,我坐在台阶上抽烟,想到28号于梓晴过生,苦笑一声这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就要交房租,即便现在上班我依旧一天一顿饭,也挤不出闲钱给她过个体面的生日,这该如何是好。 要不挤一挤,28号给她买个汉堡吧,我心里盘算,汉堡12块5一个,每天攒五毛,差不多能够。 一天上班,在专卖店正拿着羽毛球拍研究,听到马华静说孙经理你来了。我回头看孙经理朝我走来,把羽毛球拍放到配件架上,微笑着说孙艳姐姐好。 她笑了笑,说上班这几天怎么样,学到什么了吗? 我点点头,“说咱们品牌在本土属于一线运动品牌,虽然有国外运动品牌冲击,但我们也有稳定的客源。这么说吧,李宁的开店数量比很多品牌的数量多很多,盈利才会有,不然不就亏了嘛。” 最近休假时跟于梓晴去过一次网吧,她跟姐姐聊天,我在网上搜索了大量资料,李宁专卖店的布局,确实在国内运动品牌中,首屈一指。 孙经理认真听完,“你说的不错,去年全国的销售数据是87.28亿,今年公司愿景是突破100亿。在咱公司,有很多的平台和空间可以让员工发展,先沉淀下来把基础打好,你的职位是店铺代表,转正以后,是要去代理商、加盟商门店代表公司,传达指示的。” 我说明白,定不辜负你的,错了,公司的期望。 她抿嘴一笑,“咱们公司发工资是15号,在过几天就要发工资,你有招行卡吗?” 我摇摇头说只有工行的,她说抽空去办张招行卡,发工资用的,你办好上班时来三楼找我。 她指了指我的工牌,说里面芯片可以打开二、三楼玻璃门,到时来找我。 我对孙经理道声谢,她跟马华静聊了几句,离开店铺。马华静走到后门跟店员打声招呼,叫我去抽烟。 “张晓宸,这段时间上班,我让两个专业知识扎实的同事,教你一些咱品牌的商品科技知识,要不等你分区域巡店,人家问你就显得不专业了。” 我知道这是孙经理的交代,抱拳对她道声谢,有劳了。 第二天休息,我跟于梓晴到桂林路,进招行办卡,到隔壁工行销卡。出来于梓晴拉着我,说老公,你现在跟我用的工资卡一样,都是招行的。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走吧,买菜回家。” 次日到公司找孙经理,她把工资卡复印好写上我的名字,引我到洽谈室,“晓宸,你做到31号休一天假,11月2号9点半在公司二楼前台等我。” 见我不解的看她,孙经理笑了一声,“这个月底你该转正了,怎么,不想为公司做事吗?” 我内心狂跳,这不就是提前转正么,我说当然愿意,谢谢。她摆摆手,“这跟你在店表现也有关系,好了,去工作吧,记得月底前写一份实习转正报告,公司要留底的。” 我对她比划ok的手势,说好的,孙艳姐姐你忙吧,那我下楼工作了。她对我点点头,我道声谢开门离开。 跟对把的人沟通轻松许多,我暗下决心,好好工作大施拳脚。 晚上接于梓晴,我给她把今天人事谈话的事说起,于梓晴高兴的说:“老公恭喜你呀,这么快就转正了,一定要好好工作,别像前两次那样不懂得珍惜。” 我摸了摸鼻子,说怎么会,唯有李宁和你值得珍惜。我们嬉闹几句,她噘着嘴说:“马上要换季了,我想买件衣服穿。” 是呀,天渐渐凉了,她跟我来上海,一件衣服都没买过。我心疼的看着她,“好,明天给你买衣服。” 第二天从桂林路回家,她从袋子里拿出衣服,穿到身上在镜子前比来比去。我内心莫名酸楚,于梓晴跟着我来上海,夏天来来回回穿的从西安拿来的那几件短袖,从来没有向我要过什么,她,与我而言伟岸许多。 “老公,你觉得好看吗?” 我收神回来,心疼的说:“行走的衣架子,你穿什么都好看。” 她把外套脱下,说老公,抽空给你妈打个电话吧,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觉得不好。我沉思几秒,笑着说好。 马上稳定了,给她打个电话也好。我摸出一根烟,推开门坐在台阶上,翻出老妈手机号拨出,电话很快接通,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吐出一口浊气,“老妈,是我。” 对她有很多无奈,很多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但听到她的声音,这一刻淡然许多。 亲情,是不可在血液里磨灭的。 给她扬长避短聊了聊最近,临挂电话前,担心资金链短缺,保险起见开口向老妈借1000块钱,她没说什么,痛快的说行。 在玛雅人烟灰缸里熄灭烟头,我把新办的招行卡号给她发过去,进到房间说梓晴,该交房租了,后天咱们取钱给房东打电话,让她来收租。 “老公,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我看着她点点头,于梓晴坐在我旁边,“你不觉得咱们租的房子有点贵吗?以后你要出差,我一个人住有点害怕。咱们能不能租个小一点的房子,这样日子也能宽裕一些。” 我想了想,“房东那次过来,我记得她说手上还有套房子,这样,明天发工资,后天问问她有空房没。” 于梓晴勾着我的脖子,笑着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两天后从银行取钱回家,于梓晴给房东打电话,因为在一个小区,很快她就来了。 “哦哟,小姑娘还是这么苗条。” 于梓晴小脸一红,对她说阿姨好。我引房东坐下,开门见山说:“阿姨,你手上有没有便宜点的房子,我们想换个小点的,减轻些压力。” 房东夸了几句,说有的嘞,月初前面高层才退了一间,你们想租,换你们租好不啦?我挑了挑眉说当然好啊,能说下房租多少吗? 房东笑着说:“上一户我租1000块,看你们把房子住的这么干净,我租你们900每月。” 于梓晴开心的点头,“谢谢阿姨,现在能带我们看看房子吗?” 我们离开小区,路上给于梓晴使颜色,她心领神会去商店买瓶水,“阿姨,你喝水。” 房东本身就胖,一笑眼睛眯的都看不见,“小伙子呀,你这个媳妇娶得好,你要好好待人家的。”我摸了摸鼻子,说那是必须的。 进到新小区,我合计着距离,离现住的路程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到。房东带我们走进一楼栋乘电梯,按下12层我们往上升。 因为刚才于梓晴的举动,房东一路都在跟她说话,而我几乎跟透明人没什么两样,听着房东说道:“小姑娘,我这个房间加上你们是4户,两户有独立卫生间,剩下你们跟另外一户公用一个卫生间,洗澡洗衣服也是。” 出了电梯,于梓晴说没事的,平常都在上班。 打开防盗门,本以为是一个客厅,不过映入眼帘的是长长的走廊,房东打开左手边一个门,说你们就跟这一户公用卫生间,先进来看看吧。 房东打开门站在外面,我跟于梓晴进去,房间确实不大,一张床一个大衣柜,一个矮桌子和多用高柜,上面一个电视机,床位则是一个很大的收纳箱。 我示意于梓晴看下卫生间,跟房东告罪一声走到卫生间,还不错,进门右手边就是洗衣机,简单干净。出来看到两边紧锁的木门,想必就是带洗手间的单间了。 于梓晴看了看我,满意的对房东说:“我们就租这个,什么时候能搬过来呢?” 房东笑呵呵的说随你们呀,于梓晴说那就今天吧。 回到现在住的小区,我抛出关心的问题,“阿姨,咱们的租房协议没有到期,不会算违约吧。” 房东笑着说:“不违约,还是我的房子换个协议就好了呀,算你们明天入住,我回家从拿份协议,就在这签。” 我真诚的对她道声谢,她摆摆手说没事的,你们等我下,很快就来。等她走后,我舒了口起对于梓晴说:“如果她要执意去房产中介签,咱们是没办法的,这样算是省了中介费。” 于梓晴吻了我一下,说房东还是不错的,咱们先收拾东西吧,等会就可以搬家了。 把衣服刚打包好,房东敲门,将她引进来签好协议,因为在她那压着1500,我们按照现租房价补了2100元。房东说等你们需要上网跟我说,我让电信在拉根线到你们房间,到时每月加100块上网费。 我没有计较这根枝末节,说谢谢阿姨。 第十六章 生日快乐 把这个拿上。 房东把一张证明放在桌上,见我们不解的样子,笑着说:“那个小区治安很严,你们等下过去,各准备两张照片连同证明给门房,他们会给你们办暂住证的。以后出门在进小区,需要有暂住证才能进去,可不要弄丢了。” 我点点头说好的。 房东看着床上打包好的包裹,识趣的说:“那你们先搬吧,这是防盗门和你们租的房间各两把钥匙,我先走了,一会搬好给我打个电话,我来取这里的钥匙。” 对房东道声谢把她送走,于梓晴说你看,房东是不是人不错。我咧嘴一笑,要是没有那瓶水,你试一试。我们嬉闹几句,开始收拾家当。 来回两趟搞定,新搬得地方治安严效率高,很多发传单的被挡在外,第一趟给门房证明和照片,第二趟过来人家已经把暂住证办好给我们。 新租的地方不能做饭,我们拿走电饭锅和碗筷,炒锅和汤锅留在之前的房子。跟于梓晴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回到前一个房子打扫完卫生,给房东打电话让取钥匙。 房东来房间看了眼,笑着说:“卫生都搞好啦。”我们相识一笑,于梓晴说:“阿姨,这两个锅我们用不上,留着您来处理吧。” 跟房东聊了一会儿,我把两把钥匙放到桌子上,跟于梓晴离开。 “那个小姑娘,在那边住想喝稀饭可以自己做点的,自己在外面搞点菜,只要没有油烟阿姨不说的。” 道声谢我们离开,于梓晴挽着我的胳膊,“老公,我们的幸福日子要来了。” 我溺爱的看着她,笑着说:“有你的日子,我一直很幸福。” “讨厌。” 在这滥情的年代,总有一股古怪的骚动充斥,大部分人选择苟且,而小众人群拓新而出。 隔日休假,我们在周边闲转,离宜山路地铁口近了许多,而周边的配套设施虽然要走些距离,但也不碍事。 “老公你看,这有新华书店,老公这的菜市场还挺不错,老公……” 平常话语不多的于梓晴,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微笑着拉住她的手,渡步在这安逸的一刻。 搬到新小区,我上班的路途近了一站,她则要多走些距离。最近上班,于梓晴会跟我一起走,在六院对面陪我等公交车,我走后她溜达着往田林路走去。 板着指头算算日子,离于梓晴生日还剩几天,汉堡计划快攒到了。 28号,我们都在上班,从制造局路坐车到桂林路,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几分钟。走到田林路口,等红绿灯看了眼十字绣店,没来由竟有点紧张。 早上一起出门,她跟往常一样陪我在六院对面坐车,一点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绿灯亮我苦笑一声,记得又能怎样。 她过生,本可以用家里钱买个像样的礼物,但我并不想那样,自己攒的小钱不论买什么,都会有意义一些。 在肯德基门口抽了根烟,看差5分钟22点,踩灭烟头进去,对服务员说你好,买个汉堡带走。 现在天渐渐变冷,买的太早担心凉透,道声谢拿着袋子,双手背后在好又多这边等她。 “老公,你怎么不在我们店门口接我。”她走来噘着嘴说道。 我把装汉堡的袋子拎到她面前,“梓晴,生日快乐。” 她愣愣的杵在原地,我溺爱的看着她,“今天你生日忘了吗?现在咱家条件不好,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明年,后年,以后得所有生日,我会给你所有女生应有的礼物。快拿上吃吧,要不凉了会拉肚子的。” 她迟迟没有接,热泪盈眶的说:“老公,我们会好起来的。” 我把汉堡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定会好起来。 路上她恢复平静,擦干净嘴说:“今天28号,出门都没看日历。”我点燃一根烟,说正常,你这小脑袋瓜能记住我就行了,太多信息脑容量也装不下的。 嬉闹几句,于梓晴假怒说:“每天给你的生活费,刚够一天吃饭,老实说钱哪来的?” 我轻叹一声,想到之前答应过她相互坦诚,我说国庆刚过,每天5毛1块攒出来的,放心,没有碰家里的钱。 见她眼眶泛泪,我说打住啊,过生当天不要哭哭啼啼,要不一年都不顺得,快止戈。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有你真好。” 我摸了摸鼻子,“我也一样。” 生活中伴侣过生,一个蛋糕、一束花会换来短暂的开心,从于梓晴的眼里,我看到另外一种含义,陪伴,对她而言是最踏实的承诺。 在上一户房子租住不觉什么,现在搬住的房子小,搞风搞雨后,那股洗衣粉混着苦栗子的味道,在狭小的房间久久不能散去。我搂着软绵绵的于梓晴,浅吻一下说睡吧。 见她在怀里没有吭气,我歪着头看了眼哑笑一声,爱爱果真是最好的安眠药。手一伸关掉灯,轻微调整舒适的姿势渐渐入睡。 “早上好,孙艳姐姐。” 11月2号,我提前几分钟在二楼前台等孙经理,见她上来,站起来跟她打招呼。 她微笑回应,说到前面洽谈室,给你说下大体工作。我随她往前走着,后面响起一道声音,孙经理早。我们驻足,回头看跟我年纪一般大的男娃,正礼貌的跟孙经理点头。 不知怎的,我立马想到马华静说的那个跟我上对班的男娃,孟林。 孙经理看了眼手表,皱眉说道:“来的有点晚了,下次注意,一起过来吧。” 我们随她进到洽谈室,孙经理告诉我们,说之前面试时讲过,你们的岗位职责主要面对经销、加盟商,对他们的店铺传达公司指示。一是关注负责区域店铺适时情况,二是维护好客情关系,大体职责就是这样,等下把正式合同签好,我带你们去零售管理部,具体工作已部门为准。 前台把准备好的合同拿进来,重新签好后,孙经理带我们进办公室。“沈翼勇,新人给你带过来了,下午贾泽回办公室,你们商量下安排区域,正式投入工作。” 那人站起来推了推眼睛说好的,孙经理。我眯眼看他,瘦高个,脸色白的不健康,应该是经常熬夜导致。 孙经理示意我们,“沈翼勇是部门老员工,让他给你们说下具体工作。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有什么事随时跟我沟通。” 我对她道声谢目送离开,低头对沈翼勇说:“认识一下,张晓宸。” 他礼貌的回应,站起来说:“抽烟么,一起抽根烟。” 吸烟室里,沈翼勇对我们说:“上海市区门店为分公司管理,咱们团队主要区域在浙江省,前期会安排各位去指定区域,不定期会根据公司要求换区。等贾泽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出差的区域,下午开会前告诉你们。” 我吐出一口烟气,问贾泽在咱公司是做什么的,看起来挺忙? 沈翼勇笑了一声,说他一个人负责整个浙江区的vi,几乎天天在外面,见不到他正常。 从吸烟室出来,他给我们两份资料说先看着,下午贾泽来了再说,自己便回到工位上忙工作。 眯眼望去,大概有十几个人在埋头贴东西,见我好奇的看着,大部分人报以微笑。中午在面馆吃完饭,回到办公室见贾泽跟沈翼勇说话,看到我和孟林,招手让过去。 寒碜几句,沈翼勇推了下眼睛,“张晓宸、孟林,我们商量过,决定把衢州和余姚分给你们。张晓宸你是衢州,咱们工作性质是每周一来公司,早上贴报销单据,下午开会汇报上周工作,我给你们说一下路线和详细情况,等下咱们开完会,找我来要你们所去门店信息。” 2点半开会,上到三楼会议室,放眼一张超大的办公桌,至少能坐30人。贾泽主持例会,讲了几句便让我和孟林在台上介绍自己。 一番介绍进入正题,贾泽挑了6个同事过ppt。以前读中专学的计算机应用,对office软件会熟练应用,例会结束,回到二楼沈翼勇给我们一张打印好的纸,上面清楚的记录衢州各地门店地址。 “你们有钱么,如果紧张,可以向公司财务申请借款。”听沈翼勇这般说,我点点头说要借。 他在笔记本上登录公司oa内网,边操作边说:“你的登录账号是名字全拼,初始密码六个0,我教你怎么用系统走报销、借款流程,咱们借款最少借3000,拿票抵借款。” 当他点确认后,退出账号登他的号点同意,说好了,上楼让财务确认下,她给你现金。 我对他道声谢上三楼领借款,跟孙经理聊了几句便下楼,18点一到,大家陆续离开公司,下班了。 下车在田林路等了一会,于梓晴出来我们往回走,我说梓晴,明天就要出差了,以后每周二走,周五回来。她说那到银行取点钱给你?我摇头说不用,今天同事帮我借了3000块,路上够了。 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因为房间小,我们像往常一样把腿搭在墙上,我说内衣内裤袜子留着,答应你的就别沾手,出差回来我洗。 她对我甜甜一笑,说好。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起床到上海南站买火车票,衢州,请多关照。 第十八章 小家步入正轨 洗好碗筷,我们在楼下散步,她说去新华书店看会书吧,我在研究下看还能做什么饭。 路上,我搂着她的腰,说老婆,我心里只有你,别对我有猜疑啊。她笑着说想哪去了,刚才跟你开玩笑呢,那点姿色我还是有的。说完,她四下张望见没人,如灵蛇般扭动身体,我无奈的捂着眼睛,别扭,眼睛受不了。 都市躁动的顽心,偶而来书店净化心灵,对于感知会有全新的突破。 我们在书店泡了几个小时,我突然想到一事,环顾四周看书的人很多,不想破坏安静的氛围,用手肘碰了下于梓晴,示意离开。 下楼出门,于梓晴问我怎么不看了?点燃一根烟,我说现在工作已经稳定,这两次出差算了一下,以后我花出差补助余钱,咱们去招行办张卡,每个月剩余的工资,就可以攒到这张卡里。 走到桂林路招行,抽号排队办好卡,于梓晴挽着我的胳膊,说老公,咱们给这张卡起个名字吧。我溺爱的看着她说叫什么?她说既然是两个人一起往里存的,那就叫公共卡。 公共卡…… 我点头说:“这个名字不错,贴合实意,就按你说的,叫公共卡。” 于梓晴盈盈一笑,“来上海这么久,我们终于可以积攒积蓄。” 下午在外面随意吃了些,一路说笑回到家里,既然小家步入正常轨道,我的饮食已经恢复正常,索性将前阵子的艰辛跟她述说。 “梓晴,来坐这儿。”我拍可拍床沿,示意她坐下。她坐在床沿说怎么啦?我摸了摸脸庞,“你有没有发现,我现在变胖了许多?” 看着她不解的表情,我干笑两声,“在信用卡中心工作的日子,我发现咱们家入不敷出,为省钱能让你有质量的生活,瞒着你一天只吃一顿饭。”我从兜里拿出烟盒,“前阵子我抽的那个烟变了,那段时间,一直抽的是很便宜的那种。” 她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泪水噙在眼里提溜打转。她张开手掌抚摸着我的脸,“你怎么那么傻,要是你的身体垮下,你让我怎么办?” 我心疼的看着她,“不会,二十啷当的年纪,那点不算什么,再说现在咱们家已经复苏,就当那阵子磨砺内心了。” 成熟,是经历一件又一件未曾涉及的事物,从过程中提炼经验,通过自己吸收,转化成自身所需能量,而这种能量,即是我们相传的,境界。 我从储纳盒台上抽出一张纸,“不哭了,我保证善意的谎言,只对你说这一次,我会照顾好身体,照顾好你的。” 她仰着头待我擦干眼泪,认真的说:“老公,不许以后在做这么傻的事,我们可以吃的不好,但一定要吃饭,你……” 我用手捂着她的嘴,笑着说:“知道了,那种日子这辈子过一回就行了,打死我也不想在过那样生活,我会好好工作,努力赚钱。” 次日送她上班,我拿着数据线去网吧做ppt,来上海许久,终于能过上正常人应有的日子。对于普通人也许没什么感受,但与我而言,第一次来外地,能抓住上天赐的救命稻草,是多么美好的感觉。要知道,差一点点,我们就要卷铺盖回西安,以那种结局而回,作为当初义愤填膺的我们,是有多么不甘心。 李宁,谢谢。 老天,谢谢。 周一去公司上班,中午吃饭后进到楼下专卖店,见马华静在店里,跟她聊了几句,我走到鞋墙看鞋。 “你是想买啥鞋呢?”马华静笑着对我说,我目光紧锁一款综训鞋,凑巧她把这只鞋拿在手上,“这个米其林底儿的上周才上,你们平常出差,这款鞋结实,耐磨性好。” 我摸了摸鼻子,说正看这款,咱俩眼光差不多,务实。我们说笑几句,走到女鞋墙见有同款的,唯一不同的是米其林形象颜色,男鞋白色,女鞋粉色。 到配件区选了个气垫背包,我把工牌放到收银台,说马姐,男鞋43女鞋37,加上这个包,多钱? 办公室转正员工可以用工牌在楼下店里,用员工内购价6折买货,她熟练的敲击计算器,我看了眼从兜里拿出钱递给她,帮我装一下吧。 下午下班,于梓晴陪我在桂林路买好动车票,回到家把鞋拿出来,说梓晴,你试一下看舒服吗? 她欣喜的说:“好看,这个底子好轻。”我笑了笑说:“那就好,以后上班你就穿这双,站在店里脚也不会很累。” 从袋子里拿出双肩包,我把斜挎包的零碎规整的放在新包里。她瞅了眼斜挎包,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看这包里面都烂了,把它扔了吧。我皱了皱眉头,好吧。 这败家老娘们,好日子才刚开始,就这么舍得。 随着出差频繁,兜里的零花钱富裕不少,我们的生活宽松很多。 这次从衢州回来,在田林路接上于梓晴,她拉着我的手说:“老公,天气渐渐变冷,你的手这么凉,身上这件衣服太薄了,要不你在李宁店买件棉衣吧。” 我说:“适可而止啊,买衣服可以,李宁就算了,现在还消费不起。” 她皱了皱眉,“那也得穿啊,冻坏身子,买件衣服,你觉得哪个划算,上次你说一天吃一顿饭我还没说你呢,再说……” 于梓晴不是话很多的女生,不过话匣子一旦打开,那嘴就吧啦吧啦个没完。我举手投降,“买,买,明天就买,就在桂林路找个休闲牌子,买个质量好点的棉衣。” 她所有的话汇集成一句,这还差不多而告一段落。我的耳根清净许多,出差四天三夜,晚上打电话也没见她这么能说。 第二天醒来,中午吃完她自创的蒸饭锅鸡排,收拾好碗筷,下楼往桂林路去。 我们渡步在街道上,于梓晴说:“家里没酸奶了,等会陪我去超市买点。” 我揽着她的腰,“酸奶没了你就去买,自己喜欢喝别省那点钱。” 她抿嘴一笑,“休假时一个人去超市没意思,还不如在家绣十字绣呢。” 我…… 人世间没有平白无故的成果,可以走的慢,甚至走弯路,但自身懒惰的意识布遍全身,那就没谁了。 桂林路是个好地方,衣食住行常规的需求,在这条街道都能满足,当初选择在这附近租房子,正是看上这点。 因为有目的转店,每家专卖店停留很长时间,在一条街开了两家品牌的休闲店铺,对比一番终于买上合适的棉衣。提着袋子出来,我说梓晴,你不需要在买一件么?她莞尔一笑,“我有三件,够换。” 我们走到田林路十字,她挽着我的胳膊说:“老公,我想吃油泼面。” 我挑了挑眉,说这附近有吗?她指着十字绣店方向,“上次王磊请咱们吃火锅的地方,再往前走点,有家西安饭馆,我上班时看到的。” 没说还不觉得什么,在西安生活了22年,口味是改不掉的。上海的面条大都是汤面,即便有兰州料理,也不解馋。 走进饭馆,里面的食客还挺多,我们站在收银台排队,抬头看墙上的菜单。肉夹馍、凉皮、油泼面、泡馍,基本上西安当地的特色,店里都有。 我眯眼看价目表,一份油泼面20元,啧啧,在西安满大街最贵也才10块,换个城市竟贵一倍。 付钱找地坐下,当油泼面端上桌,搅匀吃上一口,味蕾追忆到西安,对于价格已经抛到脑后。 就是这个味! 打了个满意的饱嗝,擦干净嘴问吃好了吗?她笑着点点头说嗯,我站起来说走吧,去好又多给家里买点东西。 推上购物车,我说梓晴,咱们以后一个月来超市采购一回,平常我出差回来,咱每周来超市买酸奶,你那么爱喝,尽量保证家里酸奶不断。 她用好看的双眸看我,“谢谢老公。” 给个大袋子。 结过账于梓晴低头装东西,见她要提,我挡住她的手,答应过你重活是我的,你负责拉紧我就好。 从超市出来,她把手伸进我衣服兜里,说老天对我可真好,让我嫁给你这样的男人。我摸了摸鼻子,“应该感谢你本身的精神,在你风华悦茂的年纪,跟着我这个穷小子,傻不拉几的来上海受难。在西安如果咱们没有联系,也许你已经嫁了,而且肯定比现在生活好。” 她小眼睛一瞪嗔怒道:“不许胡说,当初你联系我的时候就明白,一生不长不短,嫁给爱情还是嫁给面包,我早已决定好。” 漕宝路十字路口,我玩味的看着她,那你更倾向哪一种呢?她站定看着我,说我倾向你,我不愿嫁给别人后,身在曹营心在汉,那样,我受不了。 我自嘲干笑两声,“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在本该享受生活的年纪,选择跟我漂流,你的余生里,我定不辜负彼此的信任。” 我们,珍视对方。 第十七章 小分离(改) 清早火车站人不多,排队买了快9点的一趟,看了下票还是动车。按照票面信息进站安检,沈翼勇说出差公司有规定,去时早上9点前,回来是16点以后。这以后得提前买票,到衢州要4个小时,这一趟动车到那都快13点,在坐车到市区,咋不咋要40多分钟,太耽误事。 第二次坐动车,除了不能抽烟,比绿皮车好太多,一个人坐动车出差,心情跟旅行般,莫名的有些激动。 衢州是这趟车最后一站,到站时离开火车站,一路上也没几个人。在外面汽车站看了半天,找到去市区的公交车,公司对每个级别有规定,像店铺代表,只有火车、大巴、公交车票和住宿费可以报,其它没有补助,但我已经很满足。 衢州市区有3家店,剩下的在周边城市和县城。下车到市区,连问带找终于走到步行街,我舒了一口气,摸了下饥肠辘辘的肚子,先找地儿吃饭。 从步行街走出来,意外的看到有卖肉夹馍的小摊,我三步并作两步,对老板说夹一个。虽比不上西安的肉夹馍,但味道已经很接近,这里在常规夹馍上,多夹了青皮碎辣椒。 好吃! 简单填饱肚子,我点燃一根烟往步行街走去,该工作了。 推门进店,我转了下门店,导购走来说了一句我没听懂,换成普通话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我青涩的笑了笑,“我是李宁公司的,之前负责咱们衢州的刘伟,调到萧山区域了。” 第一次进店,我们保持礼貌的沟通,一个多小时后,我说:“老板开的商场店,请问那边离咱店远吗?” 初到一个陌生地方,能找到第一家店,剩下的店就跟糖葫芦般串起,问到地址转身告辞。 三家店全部转完,看了眼手表快19点,我把斜挎包提了下,里面装了一套换洗衣服和工作记录本,怪沉的。 走到一家看上去差不多的旅店,我问大床房多钱一天?老板说90。想到沈翼勇给我说的话,我老成的说额外开60,收多少税点,那老板比划着手势。 六块。 昨天下午开完会在楼下,沈翼勇给我和孟林说到关于住宿的事,不能坏了团队的“规矩”,因为有的城市住宿挺贵,差不多的宾馆150是不够的。 付钱老板给房卡,道声谢上到三楼刷卡进门,我把斜挎包放到桌子上,伸了个懒腰,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头一次自己一个人住,想到于梓晴一人在上海没我陪,下到楼下找了个小卖部,拿起座机给她拨电话。 电话想了很长时间才接听,听到她喂了一声,我说:“是我,晓宸。” “老公,你怎么才打过来电话。” 听到于梓晴的声音,我说你不是也没打给我嘛,电话那头说咱们的手机号有漫游,我嫌贵才没给你打。 跟她吴侬软语聊了一会,挂掉电话对里面说老板多钱? 往后三天,在衢州不同客运站到指定路线,江山、常山,每到一个地方,晚上必定跟于梓晴煲电话。 周五早上收拾行李,昨天下午从衢州来龙游,这里还有一个店巡完就可以回了。我看着路线图,这里离金华很近,沈翼勇说过最后一天排龙游,坐大巴到金华回上海方便。 从专卖店里出来,看了眼手表12点多,算了下时间,到金华在吃吧。 14点多到金华火车站,我在售票窗口买了张16点多的动车票,还有一个小时发车,在附近吃一点在进站。 昨天晚上有点小失眠,结婚大半年,头一回跟于梓晴分开这么长时间,我靠在动车座位上,闭眼小睡一会儿。 动车进南站,跟着大部队往出口走去,于梓晴今天上班,时间尚早先回家休息一会儿。出差在宾馆觉得时间过得好慢,这在家把能洗的衣服刚洗完,时间已经逼近21点20。 即便晚上的街道,路上行人也是脚下生风走的很快,在这繁华昌盛的魔都,每一个初到此地的人,犹如蚂蚁般忙碌,东奔西跑就是为了那口吃的。 接上于梓晴,她开心的挽着我的胳膊,一路上我跟她聊了许多,公司每周一过ppt,里面的素材是我们出差时,转店发现的问题,以照片的形式做好分享。 她说那明天我陪你去网吧做ppt吧?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明天哪也不去,好好陪你一天,后天你上班我自己去。” 回到家脱外套准备洗澡,现在不像以前,卫生间公用不太方便,她让我先去洗,等我洗完回到房间,把她壁咚在墙上亲吻一番。 “快去洗,想你了。” 周天送她上班,走到网吧办卡上机,从兜里拿出数据线连接电脑,把照片导到桌面上,开始做ppt。 很久没有用office有些手生,等做完已经两个小时过去,检查无误后发到沈翼勇邮箱里,下机回家。 第二天到公司上班,我把出差票据拿出来,问沈翼勇怎么贴票?他仰起脖子说:“肖哲军,你们贴票时教一下张晓宸,我这要做表没时间。” 一个上嘴唇有痣的男娃笑着对我招招手,“来,我教你。” 票据全部贴好,他在电脑上登录oa系统,按照每天日期提交报销,问我看懂了吗?我咧嘴一笑比划手势,不难,懂了。 见我提交好,肖哲军帮我审了下确认无误,对我说走去抽根烟。 吸烟室里,很多同事在吞烟吐雾,不大的房间烟雾缭绕。肖哲军说第一次出差怎么样?我摸了摸鼻子说还好,就是刚开始进去有点紧张。他们哈哈一笑,你一句我一句气氛慢慢打开,肖哲军说咱们出差计划通常是排一个月,这样每周出差坐动车,买票可以提前买,周二就不会太赶。我对他点点头,受教了。 上周出差确实挺赶,今天下班就在桂林路把往返票买了。 下午开会贾泽点了几人过ppt,其中就有我,看着同事们站在台上分享,回想昨天做的跟他们差不离,紧张的心情渐渐平静。 开完会贾泽点评几句,沈翼勇发出本周出差,要跟所辖区域沟通事宜,到二楼聊了一会儿,下班离开。 坐上公交车给于梓晴打电话,说一会在桂林路把火车票一买,一起在附近吃饭。 下车见于梓晴孤零零的怵在那,我心疼的顺了下她的头发,“来一会儿了吧,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在屈臣氏逛逛?” 她莞尔一笑说:“刚到,走吧买票。” 排队买好往返车票,在面馆要了两份鸡骨酱面,我说今天开会过我的ppt了。她问如何?我耸耸肩,“跟大家做的一样,就指点ppt把问题解释的在细一些,这的人都挺不错。” 一夜无梦,早上5点半手机闹钟响,我按掉去卫生间洗漱,买的是7点44这趟,到地儿后时间能充足点。 穿上外套在她脸上浅吻一下,她睁开惺忪的眼眸,我说走了,周五见。她小声嘟囔着,注意安全老公。 这回到衢州轻车熟路,除了江山换成开化,周三路上耽误点时间,其他路线没有变化。当然,每晚还是要给她煲电话。 周五回上海,在十字绣店门口等于梓晴,闭店后我们往回走,她说老公,明天我在家给你做饭吃吧。我挑了挑眉说稀饭就算了啊,你知道我不爱喝的。她掐了我一下,给你做鸡排。 第二天在菜市场买菜,回到家洗干净她在走廊忙活,我搬个小板凳惊叹道:“厉害了媳妇,蒸米饭锅让你玩出新高度。” 她笑了笑说:“厉害吧,休假没事干我到新华书店看书,在菜谱上学到的。” 蒸饭锅沸点不高,很长时间才做好,走廊里散发着鸡排的味道,隔壁邻居打开门出来,说什么东西这么好闻?于梓晴笑着说做的鸡排饭,你吃吗?那女的说尝一块就行,她把鸡排放在嘴里连连点头,看着米饭锅说手可真巧,这个锅都能炒菜,我去吃饭呀,好饿。 邻居关门离开,于梓晴撞了我一下,“看到美女眼睛都收不回来啦,回房间吃饭。”我摸了摸鼻子,“哪有你漂亮,真是的。” 在小矮桌吃饭,我说昨天忘给你说工资发了。她把鸡排夹到我碗里,说这么早啊。我点头说是的,公司15号遇到周末提前不推后。梓晴,我想给咱俩买双运动鞋,把包也换一下,这斜挎包背的太累,买个双肩包出差方便,装东西也不会太累。 她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说好呀,这事还要跟我商量。我笑了笑,这不你是家里老大嘛,凡事都要向你请示的。 她用指尖轻点我额头,去你的。 第十九章 慈溪、慈禧,傻傻分不清楚 要说胆大,我是比不了于梓晴,我负气选择到外地工作,离开西安,只是一阵有期限的。而她选择跟我结婚,则是将一生托付与我,这个傻姑娘,胆子可不是一般大。 任重道远。 次日把于梓晴送到田林路,我依旧往网吧走去,李宁上班已经形成习惯,每周出差工作,周末抽空来网吧以ppt形式,总结本周工作内容,这感觉跟上学似得。 呼…… 街道上刮着凛冽的冬风,我搓了搓手在脸上捂了下,上海的冬天可真冷。意识中南方应该比北方暖和点,冬天西安的街道是冷在表面,属于干冷。而上海的冬天,这种冷是冻在骨髓里的。 很多没有离开南方本土的人,对北方冬天暖气片一脸茫然,我在衢州出差,跟店员聊天时说起,她们摇头不知。我把手伸进兜里,低着头进网吧,天儿可真冷。 今天晚上,咱们零售支持部聚餐,到时人事孙经理也去。进公司没一会儿,贾泽叫大家聚在一起,告诉我们这条消息,距上次汇天宝聚餐,很久没有蹭饭店了。贾泽说下午负责浙江大区的两个销售代表会到公司,他们平常出差,你们也没见过。 贴好票据,沈翼勇搓和烟民去吸烟室聊天,我问销售代表是干嘛的,跟我们店铺代表有啥区别? 沈翼勇推了下眼睛,说道:“咱们主要对接加盟商的店铺,白牧、邓江负责经销商。你才来不太清楚,浙江大区有三个经销商,金冠、易龙和毛封,其中金冠隶属咱们全国李宁最大的经销商,年订货额以亿为单位,而且这三个经销商,底下全国的379重点客户,100多个都在他们手里。”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公司盘子这么大,对各个代理分级定位如此之细。一旁瞿伟意会错理解,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沈翼勇跑题了啊,你只要知道,销售代表比咱权限更大,薪资更高就对了。 大家哄然大笑,我吐出一口烟气,销售代表啊,这职位不错。 中午吃饭时,给于梓晴打电话说晚上聚餐,就不在家吃了。下午到三楼开会时,贾泽引进来两个人,说这两位就是白牧和邓江,咱们部门9月份到现在,共进三位新同事,大家相互认识一下。他俩自作介绍,我眯眼打量,一个如长臂猿般,另一个矮小黝黑,有趣。 到点下班,孙艳下来招呼我们下楼,我们二十多人浩浩荡荡走到不远处一家饭店,进去前我抬头看了眼牌匾,上海人家。 上到二楼包间,我们分坐两桌,孙艳和贾泽各做一桌,贾泽点了一根烟说:“能喝酒的来这儿,喝不了的到孙经理那桌。” 我默默走到孙艳桌前入座,她说不是吧,作为西北人喝不了酒?我尴尬的干笑两声,“家里人不沾酒,我没有遗传到基因。” 大家入座后,我看了眼新来的胡博,作为上海人的他,有着本土特有的气势。 顾家、乖张,在他身上凸显很深。 饭菜上桌,大家聊天比较拘束,服务员把酒端到邻桌,这种感觉很快被打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畅聊,饭菜过半,贾泽跟白牧端着酒杯,来我们这桌劝酒。 我因为喝不了那个味,但作为新人里应要喝,当我一杯酒灌进肚后,那种不适充斥全身。贾泽递给我一根烟,“张晓宸,喝不了就少喝点,图个乐子。” 我抹了抹嘴上的酒渍,对他抱拳说:“谢了。” 如果孙艳没有坐在我们桌,邻桌不会挨个过来劝酒,毕竟入座前泾渭分明,即使不喝,大家也不会说什么。 我眯眼望着同一桌子的孟林,不论谁过来劝酒,他都不为所动,即便孙艳举杯,他也是摇头不喝。我吐出一口烟气,这小子情商不高,恐怕要遭。 酒足饭饱,大家背包各自离去,坐在公交车上估摸着,刚才玻璃杯至少喝了5杯,我托着腮看着街景,真伤脑筋。 隔天我早早出门,昨天聚餐没买票,这还得赶着9点前出发,否则坏了公司规矩。 一周后的周一,在公司贴完票拉着瞿伟他们抽烟,我说孟林今天请假了么,怎么没来?瞿伟滋了下牙,“那小子被劝退了。”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我们没有在此话题继续,上周聚餐时他的“死脑筋”,后面一定会有人推波助澜,抽完烟大家离开吸烟室,走廊碰见沈翼勇往这边走,瞿伟说忙完了?他点点头,说张晓宸来在抽一根。 我随他进去,他递给我一根自己点燃,说上面决定,把慈溪给你,这周开始你就不用去衢州了,让胡博去。我摸了摸鼻子,说那地方是易龙客户的自营店,这么好的区域给我,不合适吧。 沈翼勇鄙夷的说:“让你去就去,你要不愿意,那我就给别人了啊。” 我点燃香烟,“愿意,一切听公司指挥。” 抽完正欲走时,沈翼勇说:“下午开会给你们发东西,以后要对各自区域做考核。” 14点三楼会议室,贾泽主持会议,5位同事分享完上周总结,他让三楼前台抱进来一个小箱。“各位,公司自12月开始,需要大家用pda对管辖区域门店打分,刚才你们已经看过文件,从本周出差,严格按照要求打分,这个分值,取决于每季度对经销商、加盟商代项费用的增减。” 沈翼勇给大家发pda,一圈发完,我把玩着pda,这不就是手机么。 沈翼勇在前面说:“你们手上已经有pda,只需记住两个功能就行,一个是打分软件,账号、密码等同各自oa系统登录账号密码,第二个可以拍照。每天22点前将当日巡视店铺分打好,散会。” 临下班前,沈翼勇把慈溪各店铺地址给我,说去那边坐大巴就行。我道声谢坐在工位上,终于不用赶7点44动车了。 下班路上,我给于梓晴打电话,说不用去桂林路买票,她问怎么了?我笑了声说:“没事,公司给我换区域,明天出差坐大巴。” 回到家给她细说,于梓晴感叹道在一个圈子,如果不能顺流,非要坚持本我跟大家路线不同,最终团队一定会抛弃他。我顺了下她的头发,有些事我们不过棋子,做好上头安排的事就好,向孟林那样,我们在上周聚餐后,已经知道他的下场。 于梓晴摆摆手说:“不聊这个啦,你电话里说换区域,明天去哪呀?”我苦笑一声,“自家的事不上心,别人的事聊得嗨的不行。” 她推了下我,“快说。”我弯腰收拾双肩包,“慈溪。” “慈禧?” 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慈溪,溪水的溪,不是老佛爷。真是的,我还五阿哥呢。”她骑到背上拍我,“找打是吗?” 次日到上海南站坐大巴,客车开到一座很长的大桥,中间在服务区休息,我点燃一根烟问司机这是啥桥?那人说这是杭州湾大桥,浙江很有名的,我摸了摸鼻子,难怪一股海味。 进慈溪车站,我往浒山路走去,有了衢州出差的经验,在步行街找到一家李宁店铺,忙完工作问店里员工另一家店地址。每家门店离开时,按照公司要求对走访店铺进行打分,三天时间,慈溪市区店铺巡完。 最后一天安排县城,做完事火急火燎到慈溪坐大巴,好在是赶上了,我舒了一口气,二回可不能周五排县城,时间太仓促。 在大巴上给店铺打好分,我翻看pda里的店铺照片,比现在用的手机还清晰,等手机用不了时,在换吧。 大巴车开到杭州湾大桥,手托腮望着窗外的海面,慈溪市场潜力不错,但也有担忧的地方,市内开了7家店,光一条步行街3家李宁,店与店之间太近,货品结构3家无差,别说整条街的竞品,光自家跟自家竞争都够受的,也不知易龙客户是怎么想的。 回到上海,坐公交上嘉线到田林路,下车在小饭馆吃完饭。我渡步往桂林西路走去,昨天报销下来,可以倒钱了。 上个月借公司的经费已经用票抵清,现在出差用富余下的当经费,每周开销不大,余下的钱可以倒在公共卡里。取出钱在好又多悠达一圈,给于梓晴买了一板酸奶,装在双肩包里下楼,看了眼手表她快下班,心想从来没到十字绣店接过她,今天给她个小惊喜。 “于梓晴。”看着她在桌前忙碌,我叫了一声。她回头见是我,小脸刷的一下变红,店里她的同事有一人没见过,上前正准备接待,于梓晴羞答答的说:“他是我老公。” 下班闭店,她跟同事招手告别,我拉着她的手,说怎么接个你还脸红的不行,装鹌鹑呢?她盈盈一笑,“讨厌,刚才在店里看到你,让我恍惚间以为回到过去,像那时我们谈恋爱似得。”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我摸了摸鼻子,“你这傻姑娘,你要愿意,以后我出差回来都去店里接你。” 于梓晴点点头,“好呀,明天休假,咱们出去转转吧,来上海这么久,还没在这转过呢。” 第二十章 城隍庙、南京西路、外滩 我心疼的看着她,当时去耐克总部面试,就有想法带她转转,一上班忽略了。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好,明天南京西路、外滩走起。” 要说上海年轻人聚集最多的地方,一定会是南京西路,这点不服不行,街道上,专卖店里,到处人满人寰。我们穿梭在步行街,遇到每家店都会进店逛一圈,很多上海本土品牌在这里开店,都是二层楼起步,作为李宁分公司监管的市内直营店,步行街怎能少得了李宁。 站在李宁坐落的复古建筑前,我默数到5层,跟于梓晴进到店里,每一层都转上一圈,离开店铺她挽着我的胳膊,说在李宁工作有荣耀感吧?我摸了摸鼻子,那当然。 我们一路西行,走到老百姓耳熟能详的外滩,看着黄浦江上的轮船间歇性的开过,在看乌泱泱的游客,不愧国际化都市。 离开人满人寰的外滩,我们坐公交到城隍庙,小吃、街景、建筑,让我想起西安的回民街,虽说有些不同,但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异曲同工。 歌曲是人们生命里,不可或缺的载体,而时间,则如世上最好的妙药充斥着我们。不论是美好的人生,还是街上的美景,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几个月前我们差点打道回府,如果那样,也许我会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久久不能释怀。正如于梓晴所说,李宁,给我了恰到好处的归属。 我和她逛到很晚搭地铁回家,换乘地铁时,她拉着我说:“老公,原来没怎么注意,上海的繁华地段,人潮穿梭好快。”我攥着她的手,谁让上海生活节奏快呢。 周一贾泽主持会议,将上周店铺代表各自管辖区域的门店,就pda事宜再次强调注意事项后,沈翼勇说:“大家现负责区域过年前保持不变,临近旺季,贯穿上面要求,对负责区域做好客情维护。” 隔日在南站坐上大巴,我靠在座位上小鼾,昨日晚上跟于梓晴爱爱太激烈,晚上没有休息好。不知过了多久,周遭有轻微的响动,睁开眼见开到服务区,我跟随大部队下车放水抽烟。 管经销商自营店比加盟商轻松许多,易龙公司在宁波,慈溪市场设有办事处,店铺员工悟性比加盟门店员工高许多,上周来说的几项要求,都是当场执行,这对我的工作提供很大帮助。 慈溪市除自营外,还有三个镇有加盟店铺,这周把骆驼镇一巡,从宁波回上海。 几天时间,我轻车熟路的将慈溪市区巡完,周五一早去骆驼镇,一番周遭找到专卖店,我愣了许久。 我去,门店开在菜市场口呀。 进店见一大叔坐镇收银台,我巡视一圈跟他自报门户,大叔操着一口子本地话跟我沟通,我犹如听天书般,给他讲明近期公司要求,拍照找个理由离开。 这家店属于三代店,给我的感觉陈货多店面小,要不是拓展部门有要求,关店的同时必须另开一个,这家店早就关了。 点燃一根烟走到客运站,买票上大巴坐等发车前往宁波,我掏出pda如实给骆驼镇店铺打分。 有时人确实不讨喜,在西安从没坐过火车的人,李宁转正出差把把动车,这才一周没坐就觉得不适,检票进站,按照票面信息找对应车次。 要赶车来不及逛宁波,有机会再说吧。 回到上海,到点进十字绣店接于梓晴,她问出差累吗?我说:“不累,多半时间在车上赶路,还没问过你,平常你都在哪吃饭呢?” 于梓晴说:“桂林西路有个村子,那里米饭炒菜、面条什么都有,我们都在那吃。” 我摸了摸鼻子,“那周日我在网吧做完作业,中午陪你去村子里吃饭?” 她盈盈一笑,“好。” 李宁工作自己时间充足很多,除了做个ppt再无其他,紧绷许久的弦慢慢松弛下去。周末送她上班,在网吧做完作业,我打开许久没玩的街头篮球消遣娱乐。 兜里手机响铃,我看电话是于梓晴打来,接起喂了一声,那头说作业做完了吗?我夹着手机说完了,现在去吃饭么?她说是呀,都快12点半,肚子早都饿了。 退卡下机,走到田林路十字给她打电话,刚过马路于梓晴从店里出来,她挽着我的胳膊,今天做作业时间挺长。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早就做完了,我看时间还早,就玩了会儿游戏。” 进到村子,于梓晴带我走进一家蛮干净的小店,要了两个菜等饭。她说:“老公,要不下周休假,给你买个笔记本电脑吧,你看每次你在网吧做作业挺奇怪的,你不是说公司同事都有电脑嘛,咱们下周去买一个。” 我想了想,现在公共卡有点余钱,每次做ppt、报表一类的工作,去网吧确实不方便。我看着她说:“买可以,出差时我可不带啊,现在工作的韧度还不到那个程度,再说天天背着怪沉得。” 她嗔怒道:“美死你,我在家绣十字绣也够够的,买了以后电脑放家里,我跟姐姐聊天。” 我…… 明面上打着旗号是给我用,这不还是你用么,真是的。 我嘿然一笑,“行,那就顺了你的意思,下周买笔记本。” 出村子前,她指着一家小小的理发店,说我同事在这家店剪过几次头发,我看还可以,咱以后别去小区后面剪了,这还便宜5块钱。 我无奈的看着她说:“大姐,你是在逗我么,5块钱咱就不计较了吧。” 她小眼一瞪,“富从俭中来,找打是不。” 一周后回来,我告诉于梓晴徐家汇有卖电脑的地方,她点点头说:“在徐汇区住这么久,还没去过那里。” 我搂着她,“明天徐家汇走起。” 周六,我们带着公共卡到六院对面坐公交车,查看车站牌才3站路,确实够进。下车按照搜索的地名,我们上到一家商场3楼,放眼望去全是卖电脑的,我摸了摸鼻子,跟西安赛格电脑城一层差不多。 挨家比对,我们坐在三星店面,导购耐心解释我的问题,挑选半天,买了一个型号r429笔记本。刷卡付钱,导购细心的帮我把膜贴好,嘱咐我如果一年内有问题,凭发票到全国各地维修点,都可以免费维修。 道声谢跟于梓晴下到一楼,挎着新买的电脑,一台笔记本花了我近一个月工资,不过看着她满意的表情,值了。 回到家跟于梓晴商量一番,决定下个月在拉网线端口,给房东打电话,说元月起需上网,2月交租时补1月100元网费。房东说是不是买电脑了?我含蓄的说是的,今天刚买。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一会儿我给电信打电话,让他们明天给你们租的房间接个网线头,这小半个月的网费就不收了,按你说的,下月起收。 挂掉电话,我把房东说的话跟于梓晴述说,她开心的说房东这人的确不错,我咧着嘴,好人一生平安。 于梓晴拍我额头,“去你的,要不是我把房间打扫的干净,她也不会卖你的面儿。” 我夸张的捂着额头,“你贤惠行了吧,动不动就打我,你在上手,我就上你了啊。” 她色色的勾了勾手指,“来呀。” 我将她扑倒在床上,小样,几天不见上房揭瓦,让你瞧瞧马王爷有几只眼。 阴霾的雾动烟消云散,换来的是晴空万里般生活方式,现在的生活已然往美好的方向前行,异乡有她陪伴,在陌生的城市,我们如同小鸟在浩瀚的森林中,终于有个短暂的小窝,幸福的过着年轻人该有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圣诞节,当晚我在十字绣店里等她下班,关门闭店,拉着她的手往家走去。我感慨道:“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在骡马市口第二次见面,当时你就是穿的这件白色羽绒服,那时如做梦般你跟我和好如初,没想到一年时光,我们竟然在上海街道,已经生活了快8个月。” 她好看的双眸看着我,说是呀,如果你在晚一点点联系我,也许,我们的人生路线就会发生变化。我挑着眉毛问此话怎讲?她歪着脑袋说:“我会尽快找个人嫁掉,把你忘掉。” 我应景的挤出眼泪,委屈的说真的么? 她见我眼眶噙泪,慌忙摆手说:“假的假的,跟你开玩笑怎么还哭了。”见她低头手伸进包里拿出纸巾,我紧紧的搂住她,“刚才风太大,我也跟你开玩笑的。” 她见我在乐,用小粉拳捶打我的胸口,讨厌。我们嬉闹几句,她说老公,好久没有吃烧烤,我想吃了。我把她的手塞进衣服兜里,“好呀,我记得桂林路有家自助烧烤,明天晚上咱们去吃。” 周六早上,我们去菜市场买了点菜,于梓晴说:“休假时去新华书店,看到菜谱可以用蒸饭锅煮菜吃。” 在房间摘好菜去冲洗,她在电饭锅前忙碌一番,我看到锅里食材咕嘟咕嘟渐渐煮开,她拔下插头用抹布把内锅拿到房间,我将食材沾了下准备好的料汁,塞到嘴里咀嚼,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老婆你神了。 第二十一章 虚惊一场 她抿嘴一笑,好吃你就多吃点。 意识里蒸饭锅除了蒸米饭,再不济就是能熘个馒头,想不到一个电饭锅,在她的操作下再次颠覆我的认知。 吃饱喝足,我们在家用笔记本电脑看综艺节目,哈哈一笑放松心情,合上笔记本,她说去新华书店看会书,要不晚上吃烧烤吃不下。 我轻刮她的鼻子,“怎么,你不怕吃胖么?” 她勾着我的脖子说:“我胖了你还要我吗?”我将她抱起来,“你才不到90斤,我还觉得你瘦呢。” 在新华书店泡了一下午,我们挽着手渡步往桂林路走去,好久没吃烧烤,其实我也挺想吃的。 到地儿后坐下,才发现跟西安的烧烤有些出入,一样的烤串,只是工序的过程需要自给自足。 自助烧烤。 我们把串儿架在桌子中间火炉上,因为没有经历过,前几串不是夹生就是烤糊,当有一串成功时,往后的也就顺其自然。 “老公。”于梓晴摆着烤串在火炉上翻转,“是不是觉得这样很麻烦呀,早知道不来吃烧烤了。” 我点燃一根烟,摆摆手说:“不会,生食材从你手里变为熟食材,生活不也是如此么,偶尔享受这样的过程还是不错的。” 她向我投来赞许的眼光,正要开口,我对她竖起食指示意禁声。吐出一口浊气低沉的说:“这是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啊。” 于梓晴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你可真皮,i服了you。” 脑海中跳出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好日子过够了么,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敢跟你的女王这样说话。” 另一个小人说:“生活中正是闲七琐八拼凑而成,偶尔皮一下挺好。” 是呀,皮一下增进感情。 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散,我收神回来,于梓晴递来一串肉,“怎么吃东西还愣神?”我接过烤串说:“没有,就是看你太过贤惠,自叹不如罢了。” 这个小秘密,暂时留在心底吧。 次日送她上班,我往平常买菜的地方走去,昨天看到菜市场口有旧书摊,买些书出差路上看。 “老板,故事会咋卖呢?”走到旧书摊我问道。摊主说1块5,我点点头蹲下正在挑时,有人走来对老板讲,这是上次借的两本,放这儿了啊,我在挑两本。 我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打量,那人很快拿了两本意林,丢给摊主一块钱,老板,这两本我借走了。摊主把钱放到铝盒里,挥挥手说晓得了,走吧。 我站起身说:“这还能借书,5毛一本么?”他说是的,本来就是旧书,有些人买回去看一次也就放那,租完还回来还能看新的,一举两得。 我随意拿起两本故事会,问怎么个章程?摊主说押金5块,租一本5毛到2块不等,你手上两本1块,给我6块就成。 我把钱给他,摊主随手撕了张收据给我,什么时候不想租了,拿这个条来换。道声谢拿着东西,他说我只认条不认人,我摆摆手转身离开。 很久没有看书,笔记本电脑买回来,我没有背着出差,放到家里让于梓晴使用,平常周日这天她上班,我做完作业会玩街头篮球娱乐一天。现在能租书看,这来回坐大巴,路上可以消磨时间了。 周一下午三楼开会,结束时贾泽说:“这周五元旦放假,大家出差提前把31号的回程票买了,散会。” 入职时孙艳有说过,公司响应国家一切制度,逢年过节放假。我随同事们下楼,心里美滋滋的,可以多休一天,这样就能多陪于梓晴一天。 周四从慈溪回来,打开防盗门闻到走廊香喷喷的味道,正拿钥匙开屋门,于梓晴打开说:“回来啦,饭给你做好了,快洗手吃饭吧。” 放下背包去卫生间洗手,吃饱喝足,我们各自洗完澡,早早的钻到被窝里。 上海的冬天太冷。 一番激战后,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与苦栗子混合的味道,我搂着她说:“明天2010年,等后天你休假,咱们去吃顿好吃的吧。” 她如小猫咪般靠在我的胸膛,你准备带我吃什么呀?在她脸上浅吻一下,必胜客。 每次接她一起回家,路过原来买火车票的地方,对面就是必胜客,跟她谈恋爱到如今,从来没有去过这家餐厅。现在日子已然变好,是时候品尝和接触,曾经没有触碰过的事物。 元月二日,于梓晴在家收拾了好久才出门,我拉着她的手笑道:“只是去吃一顿饭,看你全副武装的样子,这是弄啥嘞。” 她向我眨了眨粘着假睫毛的双眸,“你能多陪一天我开心,不打扮的美美的,怎么俘获你的心呢,再说,咱们没有去吃过必胜客,第一次当然要打扮下啦。” 我有些汗颜,不过于梓晴说的没错,我们有好多第一次都是共同完成,这个值得纪念。 一顿饭点够我们吃的,出来时我问好吃吗?她点头说:“好吃,就是太贵了,咱俩一顿吃了200多,这够我买多少酸奶啊。”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不能这样算,我们在这座城市,置之死地而后生,能吃200多的饭,证明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嘛,而且这顿饭钱,是我出差省下的,无妨。” 她表情变换,“也是噢,不过你每次给我买东西,都爱说这句话,一笔钱你能怼所有开销,也不知你脑子是咋计算的。” 我嘿然一笑,根支末叶不必计较,真是的。 看见屈臣氏,我说咱们安全套用完了,看有没促销的,多买一些。于梓晴小声说你老出差,现在就正常买,再说还有鱼丸粗面。 我坏笑的看着她,“不说还觉得没什么,买完速速回家,有阵子你没吃鱼丸粗面了。”她小脸一红,攥着我的手进到屈臣氏。 周一上班,刚把上周出差票据拿出来贴票,沈翼勇给我们说:“到前台领个本子,2010年的本子可以领了。”我贴完票,跟肖哲军、瞿伟到前台领本子。他们说每年元月,公司会有一些福利,这个李宁定制本子,算是其一。 下班回家,我把厚厚的笔记本拿出来,于梓晴翻了几页,说这本子挺好的,老公你用吗? 我摇头说:“现在用的本子还有很多没写呢,放起来吧。” 她坐到我腿上,勾着脖子说道:“我有个主意,想把咱们所有值得纪念的票据,用这个本子记录,分页贴到每一张上,你看好吗?” 我轻刮她的鼻子,“好呀,这个回忆录不错,有想法,看来把你教出来了。” 她轻捶我胸口,“都是你的功劳行了吧,去收拾行李,我找找之前从西安过来的火车票。” 次日出差,我们如往常一样,每晚会用宾馆前台电话跟她通话,一直住这家宾馆,付电话费时,大叔说你跟老婆可真恩爱,每次来住都要打电话,我谦虚的说才结婚,她在上海放心不下。 周四晚上,我拿起宾馆前台电话拨号,于梓晴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挂掉电话上楼回房间,我想是不是那边没信号。直到晚上23点,发送出第三条短信,我握着手机坐立不安,什么情况,不会有什么事吧。 靠在床头我在胡思乱想中入睡,早上醒来,我看了眼手表6点多,手机仍然没有来电,再次拨打她电话依旧无法接通。一会9点半十字绣店开门,给她们店打个电话,看人去了没。 眼皮开始打架,昨天没有睡好,趴在床上有些忐忑,迷迷糊糊听到手机铃响,我一咕噜爬起来见是她们店电话,连忙接起喂了一声,当听到她的声音,我情绪控制不住,对她絮叨许多。 等我说完,那边于梓晴说:“老公,昨天下午洗菜,不小心把手机掉到水池里开不了机,我想下楼给你打电话,姐姐在电脑上视频一下就忘了,早上睡醒才想起来,对不起老公,让你担心了。” 我平复心情,说道:“人没事就好,以后记住,再出现这类情况,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太让人担心。” 晚上回上海,在十字绣店见于梓晴,店里没有顾客,她也不理会同事目光,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原本还有一丝埋怨的怒火,这一抱顿时抛到九霄云外。 闭店关门,路上她还在道歉,我说:“没事了,下次把手机放到裤兜里,别在掉了。” 于梓晴说:“明天休假你陪我修一下吧。”我苦笑一声,“给你买个新的。” 她的手机跟我谈恋爱时用到现在,丢到马路上估计都没人愿意捡,有这个机缘顺势而换。 次日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看到她看我,在她脸上浅吻一下,“怎么了,大早上含情脉脉的。” 她贴我很近,“快过年了,我有点想姐姐她们。”我轻刮她的鼻子,“一会儿买好手机,去代售点问问什么时候可以买火车票,咱们回去过年。” 她柔声的说:“可是你跟家人的矛盾,还没有解开,回去,不想让你尴尬。”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时间是很好的妙药,它能让尘世间很多事物冲散。我是她身上掉下的肉,这么久如果还想不明白,那就太难看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万里儿不愁。 第二十二章 两票难求 洗漱完出门,我们在六院对面永和豆浆吃早餐,我说:“前阵子电视里播蜗居,宋思明夫妇和海藻情侣就在这个连锁店碰面,你怎么看?” 她用油条蘸豆浆,“抛开舆论,宋思明这个角色多好,社会有地位,情商也高。在海藻的世界,能碰到一个遇到任何麻烦,一个男人只需几个电话就能搞定,我要碰见,也会去争取。” 我白了她一眼,“这座城市有很多机遇,要不给你半年时间试一试?” 她抿嘴一笑,“你现在好敏感,跟你开玩笑呢,你要是能成为那样的人,我给你当一辈子的情人。” 我没好气的怼她,“你呀,社会女性共有的通病。总有一天,经过时间的洗礼,你就会明白人这一生,什么是自己不可或缺的,什么是自己触碰不及的。” 她眨眨眼睛问什么意思?我说快吃吧,岁月会告诉你答案。 走到桂林西路,这里有家苏宁社区店,我们直奔二楼,我拍拍她示意挑手机吧,自己则在她后面,渡步跟行。 世面上的三大巨头,诺基亚、摩托罗拉及三星,于梓晴看了一眼不做停留,我苦笑一声上前,“怎么不在这几家看看?” 她边走边说:“大家用的都一样,跟街机一般,那有什么意思,我要与众不同的机型。” 好吧,品牌效应,在于梓晴身上不会奏效。 “老公,你看这个手机,好特别呀。” 我寻声顿望她的聚焦处,一个小方块形手机安静的躺在柜台里,我对柜内导购说:“你好,请把这个手机拿出来看下。” 那人打开柜台,取出手机递给于梓晴,微笑说:“先生,你们是情侣吧,看着好恩爱。这款手机是我们天语主打机型,专为年轻女性设计的一部,你女朋头眼光真不错。” 我没有计较这根支末叶,看于梓晴爱不释手的用大拇指搓开,赏心的查看功能,我问这型号是什么?导购说胭脂手机,x90型号。 胭脂?有趣的名字。 我搂着于梓晴问喜欢吗?她下意识点头说喜欢,把手机放在柜台上,我们同声开口。 “这个多少钱?” “开票。” 导购懵了一下,反应过来迅速拿出票本开票,于梓晴小声说:“老公,先问下多少钱嘛,喜欢跟实际是要考虑的。” 我见柜员开好票,对她说:“在咱能承受的范围之内,物品的基调,取决于你喜欢的态度,让导购给你拿新机试机吧。”说完,我拿起开好的票据,到收银台付款。 排队交完钱,回柜台给票时,听到柜员的好听话,不要钱似得说给于梓晴。在她脸上看到洋洋得意的表情,我摇摇头,女人呐,难怪是冲动型消费客人。 “手机试好了吗?”我把票给导购问道。于梓晴说你看,人家还免费帮我贴了屏幕膜,我对导购点头感谢,说那咱们走吧。 “老公,你说我怎么这么幸运,能在人海中遇见你。刚才我给导购纠正,我们是夫妻,她把我夸得,虽说有很多是假话,但我听的好高兴。” 我轻刮她的鼻子,“如果咱们没有经济支撑,我也给你买不起现在想要的物品。当今社会男人的腰,大部分是钱财和社会地位组成,刚才人家导购跟你说什么我没细听,但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于梓晴问什么呀?我摸了摸鼻子,“羡慕。” 下到一楼,于梓晴说我想去看看数码相机。陪她往摄影器材走去,在老家时,于梓晴就想要相机,今天刚好来买东西,看上顺道一买。 转了一圈,她拉着我说:“走吧。”我攥住她,“难得有时间,买一个吧,你不想把我们的记忆定格在照片里么?” 她小声说:“刚买手机,缓两天吧。”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跟我来。” 走到卡西欧专柜,我报出需求说出价位,导购娴熟的拿出两部数码相机介绍,比对一番我指着一部说:“这个,开票吧。” 离开苏宁,看到于梓晴悲喜交加的表情,我搂着她的腰,说:“早买早享受,钱财本身价值是取悦人的心情,让拥有者获得满足。瞧你既心疼花出的钱,又满足拥有的物品,搞笑了吧。” 于梓晴被我一逗,盈盈一笑说道:“又开始给我灌输大道理,都买了还有什么办法,那就好好用呗。” 在火车票代售点问好售票时间,附近随意吃了顿饭,我们回家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在她高分贝的叫声中,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与苦栗子混合的味道。 于梓晴用指尖在我胸口画圈,“老公,在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回西安那几天别跟你妈拌嘴。” 我浅吻一下,“不会的,过年那几天的心情,奠定一年的心情,这点道理我懂。” 周一上班,正贴票时孙经理走来,说公司的福利内购券下来了,等会贴好票去财务找刘明去领。 我对孙经理打声招呼,问这是啥福利呀? 她笑着说:“每年公司会给咱们员工,按人头分发等同1200元现金内购券,可以在楼下买任意产品。” 我去,还有这操作,想到瞿伟上次在吸烟室,说公司年初的福利。我摸了摸鼻子,过年的新衣新鞋,算是有着落了。 毕竟,过年前的钱,在老百姓手中跟纸一般,年货、新衣、置办家当,要花的地方太多。 下班回家把内购券拿出来,“梓晴,这是公司的福利,咱过年的衣服钱有了。”她欣喜的说:“李宁真不错,对待员工还挺大方,以后咱就穿它了。” 周五出差回来,走到桂林路代售点,排了半天队到前面,我说:“买两张z92到西安的车票。”工作人员敲击键盘,几息后说没票了。我愣了下,心想今天下午才放票,这么快就没了,退而求次说:“那其他车次也行,帮我看下有哪列车。”过了几秒,窗口里的答复仍是没票。 工作人员说:“下周日铁路局还会放票,到时来早点。” 离开代售点,我嘞个去,去西安的票这么紧张。 接上于梓晴,告诉她没买上票,她说没事,下周日我陪你排队,我摸了摸鼻子,只能如此。 两日后把她送到店里,回到家打开笔记本电脑做作业,两个多小时做完,站起来伸了下懒腰,拿着玛雅人烟灰缸推门到楼梯间抽烟。 进到房间看到qq闪烁,打开见是王瑞的消息。离开西安时跟他说过去外地,发视频聊了几句近况,他问过年回来不,好久没见聚聚。 我说当然回了,前天去买票没买上,等下周天在去看看。老王问小日子过得如何?我端着电脑在房间里转圈,放下后苦笑一声,蜗居。 老王叼着烟说:“能跟爱人在一起就不错了,我到现在还没交上女朋友嘞,你还讲东讲西。”我笑骂他几句关掉视频,这瓜老王简直了。 一个是安逸的生活,吃喝不用愁,每天上班下班。另一个是到陌生的城市,忍受自找的艰辛,品尝着本不该有的苦辣。 两条道路,彼此都在羡慕。 一周后回来,我特意在代售点问清放票时间。17号一早,我跟于梓晴天不亮就赶到桂林路,7点40,代售点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 8点窗口打开,半个多小排到我们,说出地点和时间,工作人员给到的答案仍是无票。 夸张了,两票难求。 我们沮丧的离开代售点,于梓晴说:“没事,大不了不回了,在这过一次年也挺好。”我挤出一丝笑容,只好如此了。 每次出差巡完店,下午吃罢饭会在网吧玩街头篮球,有时碰见毛毛偶尔会聊几句,他受影响,已经从冒险岛转战街球。 在慈溪工作结束,坐车到宾馆附近网吧上网,开qq见毛毛在,扔过去抖动窗口,见回复给他发语音。 “毛毛,街球搞起来。”带上耳机,我对他说道。 “哥,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你跟嫂子回西安么?” 我把这两回买票的事跟他聊起,毛毛说那咋办?我苦笑一声,“能怎么办,凉拌呗。” 眼下回不去西安,心里其实也挺烦躁,我岔开话题聊问最近,毛毛说还在工厂做事,不过有打算不想做这行,死累拿不上钱。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先干着吧。 每次最喜欢听到手机短信声,周五坐大巴回上海,路上手机响铃提示,看到报账下来,又可以到银行取钱存公共卡。 在田林路解决饱腹之欲,我渡步往桂林西路招行走去,平常这个点没什么人的atm机,排起长长的队伍。 真是快过年了。 取出钱往回走,看到一家卖配饰的小店,一顶贝雷帽吸引到我。走进去让老板拿下来试戴,一眼就看上,跟他搞价一番,戴着贝雷帽离开,不错,以后出差不冷还时尚。 十字绣店下班,于梓晴看到我头上顶着帽子,说眼光不错呀。我嘿然一笑问好看么?她点点头,挺好看。 回家路上,我说:“咱数码相机买了也有些日子,明天休假不去新华书店了,咱们出去转一转拍点照片吧。” 于梓晴说:“好呀,现在天太冷,做好的饭不尽快吃凉的太快,前阵子学到的煮饭种类够用了,明天你想带我去哪玩呢?” 我对她笑了笑,动物园。 第二十三章 陆路不行那就飞 以前小时候就爱去动物园,认识她以后,金花路的老动物园迁到秦岭在没去过,我们的记忆空白处这一项还没有填上。 于梓晴说:“好,明天动物园走起。”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把路上的街道弄得雾气腾腾。我们坐地铁倒公交到虹桥动物园,买票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很多圆柱形水柱,里面许多热带鱼在水里悠哉的游荡。 下雨天人不多,我们边走边拍照。孔雀、斑马、火烈鸟,大象、河马、长颈鹿,许多动物因为天气原因,露天的饲养区不见动物的影子。 走到一处内室,看告示是灵长类区,进去后于梓晴靠着栅栏跟金丝猴拍照,可能是因为她身上羽绒服颜色的问题,一只小金丝猴好奇的在玻璃窗里跳跃前行,刚好被我按下快门,捕捉到这有趣的一幕。 离开动物园,于梓晴把手塞到我棉衣兜里,说老公,刚才那大猩猩真恶心,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接着吃,一直循环好几次。 我耸耸肩,“那有什么办法,魁梧的身材窝在温室里,在狂的兽性也得憋屈着,不找点事做,那不就疯了。” 回家把拍的照片导入到电脑里,尊得她的同意,我把录大猩猩的视频一并导入,指着一张她跟金丝猴的照片,说你看。于梓晴探过脑袋,说动物小时候好可爱,你看它定格在空中,眼神充满对一切事物的好奇。我说是啊,每一个人在长成初期,都一样。 接连几日,上海、浙江连续飘雪,你说好好一把下够多好,可老天不这样做,每天按点儿飘几小时雪花就停,地上不见积雪,空气中却凄冷无比。 上海的冷为湿冷,一晚上裹着被子,第二天脚丫子还是小凉。洗好的衣服,没一个礼拜它都不带干的。 月底抱着侥幸去代售点,依旧没有年三十前的火车票,我对于梓晴说:“要不就真不回了,咱们过年去杭州看西湖,去苏州逛园林。” 于梓晴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从她眼里看到想回西安的眼神,心里有了方向。 陆路不行那就飞,多大点事。 周一下班,嘱咐她在六院车站等我,下车带她到西安饭馆吃饭,要了一份泡馍和油泼面,听到饭馆放着西安本土歌手,黑撒乐队的陕西美食,我试探说:“过年在上海,怕是年夜饭没有着落。”她说:“没关系,我们买些速食回来煮着吃。” 大过年,怎能吃的如此寒酸,我扒拉口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2月初交房租,我们把一月欠下的网费补上,一共3100元。房东跟我们聊了几句,说要置办年货急匆匆走了。看着于梓晴优柔寡断的表情,我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妮子,嘴上一套、动作一套。 当初劝我买不到票拉倒,现在即将过年,行动表现却如出一辙。 出差在网吧搜索买飞机票引擎,回上海打114咨询航班情况,经过一番程序,最终买上13号年三十的机票。约定明天送票时间地点,挂掉电话舒了一口气,第一次坐飞机,又是跟她。 进十字绣店等于梓晴下班,看她郁郁寡欢的表情,我无奈的摇摇头。关灯闭店,她跟同事道别,我说:“怎么还不高兴?” 她把手塞到我棉衣兜里,“老公,咱们过年真在这过吗?” 我不与她卖关子,说当然不在这儿过,年三十咱们坐飞机回。她一开始不信,当我说的有鼻子有眼时,她小心翼翼的说:“你真买了?” 我摊开手说:“明天11点,六院对面工商银行咱们去等,票务人员送票到那儿。” 于梓晴激动的说:“晓宸,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一张机票那么贵,还说我是家里的财务总管,呸,真当豆包不是干粮啊。”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先斩后奏就这一回,请老婆大人见谅。今天晚上,小的这身子就依你了,要杀要剐任你摆布。” 她踮起脚尖勾我脖子,“这还差不多。” 次日,我们裹着棉衣帽子,挽着手走到六院对面,刚点燃烟,兜里电话响了。 “师傅,我看见你了,在这里,回头。”挂掉电话,我走到机动车道,拍了下一位骑电动车的师傅,那人将一个信封递给我,说两张机票在里面,拿好。 跟他道别,我带于梓晴进旁边永和豆浆,点了两份吃食,我们上到二楼。 “梓晴,我们其实挺好的。”我挥挥手上的信封,“你想啊,当初刚来是什么样,现在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不敢说有多好,起码目前的生活是我们希望的样子。” 于梓晴喝了口豆浆,说老公,我知道你在意我的感受,我只是觉得,机票太贵了。 我说:“无妨,你算过咱现在家底么?刨去开销跟购买物品,我们手里的钱又回到当初来上海时的金额。我相信凭现在的工作,我们还会攒的更多。” 一份好工作对日常生活有很大帮助,在李宁工作这几月,电脑、手机、相机都是新置办的,而且短短几月,我们公共卡里还能有余额。就目前现状,与李宁,不敢说能给到多少贡献,至少工作会百分百投入,对得起孙经理及部门的委任。 于梓晴会心一笑,“好啦好啦,让我看看机票长什么样,活了快26年还没见过。” 我摸了摸鼻子,“说的23年的我好像看过似得。” 很享受每一个我们的第一次,打开信封,我说买的是16点多的航班,18点多就能到,刚好能赶上吃年夜饭。她把机票放到信封里,说那咱两条腿走路,你跟你妈打电话,我给店铺请假。 我指指窗外,说下楼抽根烟,她抿嘴一笑,“损样儿。” 下楼出来摸出一根烟点燃,拨出老妈的电话,寒蝉几句,她说听毛毛讲你们火车票没买上,过年准备怎么过?我吐出一口浊气,“老妈,买的机票,年三十19点前落地。” 挂掉电话感到很欣慰,从她的口气不难听到,她还是关心我的。踩灭烟头,我推门上楼,看到于梓晴正好挂掉电话,坐到她对面,笑着说:“手机好用吧,见你挂电话姿势美得很。” 她盈盈一笑,“少贫,你妈怎么说?” 看了她一眼,“别你妈你妈的,嫁给我那就是咱妈,听她的态度还不错,说是继父让水厂同事帮忙,开车接咱。” 于梓晴调皮的说:“好,是咱妈,我这也没问题了,年三十到初七休假,回来换她们休。” 12号坐大巴回上海,平常在杭州湾大桥服务区拥挤的停车场,现在机动车少的可怜,我吐出一口烟气,真是年到了。 在田林路接上于梓晴,走在桂林路一家专卖店,于梓晴驻足说:“老公,咱们明天回西安,给亲戚买点礼物吧。” 我看了眼门头上的上海故事,笑着点点头,行。 按照女性数量,于梓晴在店里买了9条围巾,她围着一条淡粉色围巾,说明天早上,咱们去你上班的地方,在楼下专卖店给咱也买洗衣服。 年前最后一个ppt总结报告写完,发到沈翼勇邮箱后,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到走廊抽根烟,睡觉。 一夜无梦,我们早早起来洗漱,9点多坐车来到制造局路。进到店里见马华静没在,我和店员打声招呼,跟于梓晴在店里挑衣服。 于梓晴在生活系列驻足,指着一件深蓝印花帽衫问好看吗?我帮她拿下来,“衣服要穿在身上才知道,试一下。” 店员走过来,说跟这个类似的有个男款,我们这两天当情侣装卖。我笑了笑,说黑色的吧,在客户店见过,不过男女款分在两个店陈列。 用内购券抵商品,提着三个大袋子出来,于梓晴说:“给咱妈买的是男鞋,她不会别扭吧。”我说:“那能怎么办,谁让她的脚是39的。” 在店里给我们买了两件春款帽衫,一个女款双肩包,两双鞋给老妈和继父。我们坐车回家,于梓晴把这周新绣的福字,已经裱好框往背包里放。 “梓晴,电脑还拿不?” 于梓晴低头往才买的背包装东西,“不拿了吧,反正回去就几天,用不上。”我点点头,一番收拾后,将电饭锅拿回房间,关窗锁门。 楼下买了瓶饮料随意吃了点,我们倒车做大巴到浦东机场。 路上,于梓晴靠在我肩膀小鼾,昨天赶ppt,这小妮子陪我到很晚。在她脸上浅吻一下,我眯眼看着窗外街景。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们的结合,家里人不论怎样想,我和于梓晴都会抱着理解的态度。毕竟日子是自己的,想法是别人的。 第二十四章 过年 大巴开到浦东机场,我们背着双肩包往机场走去,过安检时,工作人员把我挡住了。 “你好,水和饮料不允许进去,请自行处理完毕在过安检。” 我看着礼貌的安检员,无奈的拉着于梓晴退后。走到人少的大厅,于梓晴说:“要不把饮料倒了吧。”我摇摇头,不必,我喝。 一瓶饮料下肚,我抹了下嘴,说走吧,安检。 进到候机大厅,我们按照票面信息找值机处,看到里面有商店卖零食饮料,我满脸黑线的对于梓晴说:“你看看,这叫什么事,真是的。” 找到值机处,我拿相机给于梓晴拍了很多照片,她小嘴馋,从包里拿出一包零食在吃。我笑了笑,“不留着肚子回家吃大餐,你可别看到后悔哦。” 每年过年,家里不大的桌子会摆很多吃食。小酥肉、黄焖鸡、排骨带鱼红烧肉、皮蛋、莲菜、梅菜扣肉,几乎老陕的味道,在小小的桌上摆了个遍。 于梓晴撅着嘴,“每个小姑娘都爱吃零食,管的太多了吧。” 我站起身往吸烟室走去,耸耸肩说:“随你喽,你高兴就好。” 机起机落,我们降落在咸阳机场,走了许久到出口,一眼看到继父和一位叔叔,正望眼欲穿的往这边看。 “爸。” 走到他们面前,继父开心的将袋子接到手里,我对那人点头,继父说:“走吧,回家。” 19点20多我们下车,继父对他同事说辛苦了,等年过完好好聊聊。那人说回吧,没事。目送他往家属院新楼开,我们三人开门进家。 西安,我们回来了。 走到客厅,惊喜的看到姥姥在家,见老妈在厨房忙活,于梓晴放下背包叫了声姥姥,便进厨房帮忙。我坐在姥姥面前,说来多久了? 姥姥说:“去年9月,你妈给我在楼上找了个房,现在租在水厂家属院。”拉着她的手聊了许久,见于梓晴一盘盘菜端到桌上,我走到厨房,说妈,我回来了。 在上海准备走时,我特地带上金项链。老妈看了我一眼,“回来就好,本以为你撑不下去把它都卖了,准备吃饭吧。” 餐桌上跟她聊了几句,发觉她对于梓晴的眼神柔和许多,态度跟去年比,翻天覆地大变化。我轻吐一口浊气,小人心度君子腹,看来她的气已经消散大半。 吃饱喝足,于梓晴把两双鞋和一条大红色围巾拿出来,说爸、妈,这是晓宸和我给你们买的东西,试试看怎么样。 见老妈和颜悦色,我从包里取出钱,说老妈,这是去年9月借你的1000块钱,给你一还。她嗔怒道:“你去上海我没给你什么,向我要点钱,怎么,还真还么?” 我手举在空中,尴尬的笑了笑,“这是借你的,又不是要的,两码事,拿上吧。” 老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要不把我养育你这二十年的钱都还上?” 我有些蒙圈,她摆摆手说:“外面开销大,收起来吧,红砖房放的烧纸,没事去给逝去的人送点钱。” 我得到差事顺坡下驴,进红砖房找到黑塑料袋,跟姥姥、继父打声招呼,便带于梓晴去家属院外烧纸。 老爹、姥爷、奶奶、爷爷,给你们送钱了。 我蹲在用粉笔画好的圈外,朝西开了个口,一句搭着一句说话。于梓晴在我旁边默默添纸烧,不大的小圈火苗窜的老高。 “奶奶,这是我的媳妇,于梓晴。”我絮叨着盯着火苗“交流”,待全部化为灰烬,我拍了拍手,站起来对小圈鞠了三躬。 “走吧,地下的人已经见过,回家洗澡看春晚,明天开始,有的忙了。” 晚上老妈跟姥姥上二楼睡觉,继父把卧室的床让给我们,一夜无梦,早上不知几点,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久,等反应过来自嘲一声,昨天已经回来,我就说这天花板怎么不一样。 “宝贝,起床了。”在她脸上浅吻一下,我爬起床掀开窗帘,吐出一口浊气,有暖气的冬天,可真舒服。 大年初一,饭桌上我吐出一枚硬币,老妈说今年运气不会差。我跟于梓晴相视一笑,那当然,生活本该多姿多彩。 上二楼找姥姥,于梓晴把黑底红字的十字绣福递给她,说姥姥,这是我在上海给你绣的,你看好看吗?姥姥眼睛眯成一条缝,“好看,小晴的手真巧。” 于梓晴甜甜一笑,说还有这个,从准备好的袋子里拿出一条卡其色围巾,这是我和晓宸在上海给你买的礼物,围上试试。 姥姥推让一番带上,连连夸赞晓宸长大了,这娶得媳妇也好。看着她们说笑,我摸了摸鼻子,走到阳台抽烟,亲情果真是不可磨灭的。 适应上海那种湿冷,西安的干冷让我欲罢不能,好在家里是有暖气,要不然这几天,还真有点让人受不了。 我掐灭烟头,望着家属院大门方向,老王家的亲戚正往这边走来。 他们进屋好是一番热闹,闲聊几句,于梓晴把准备好的围巾一一拿出,用薄礼打开陌生的温度。 晓宸这媳妇有眼光,围巾挺好看。 晓宸算是长大了,从外地回来,还知道给我们带来礼物。 小晴,以后不用这么破费,你们年轻人在外面开销大,多攒点钱给自己花。 我眯眼看着于梓晴跟他们聊天,内心轻叹一声,她算是融入这些亲戚的世界。我起身下楼,把买的一条上海牌香烟拿上来,给小舅他们一人散了一盒。 “小舅,你路子广,回上海的票我还没买,坐飞机太贵,帮忙托人买两张火车票呗。” 小舅接过香烟,问什么时候走?我摸了摸鼻子,说初六吧,回上海休整一天,初八上班。他点点头,说你不管了,买好我让毛毛给你送过来,我道声谢,说买好我把钱给毛毛,小舅笑着摆摆手,没有接话。 见大人们享受着年的味道,没有人把眼光注意到这边,我轻舒一口气,转身拍了拍他的大腿,“好久不见,毛毛。” “哥,好久不见。” 在我们离开西安时,毛毛作为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孩,能给我1000块钱作为经费,这种友情,是很难拿语言形容出来。 姥姥租住不大的房间,被我们挤得满满当当。中午吃罢饭,我裹着黄色的冲锋衣,跟大人们告罪一声,带着于梓晴和毛毛,往文景公园走去。 路上,毛毛说:“可憋死我了,看到他们假惺惺的说话,真是够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那要不怎么样,过年大人们不都是各种比么,原来咱们上学,比孩子的学分,现在咱们工作,比各自的收入。如果没有这些话题,他们聚在一起一天,还不把他们憋出事来。” 毛毛摆摆手说:“不聊这些,哥,你们什么时候摆酒席呀,什么时候彻底回来呀?”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昨天回来,你姑的态度有很大改变,我在上海在工作段时间,攒够婚礼需要支出的费用,找个合适的时间就回来。” 他激动的晃我胳膊,欣喜的说:“那摆完酒席,还去上海吗?” 我笑了一声,拉着于梓晴的手,“西安才是我的家,既然矛盾解除,那就不去了。” 在文景公园跟毛毛谈心聊日常,他告诉我五龙汤小区后面新楼,去年国庆过后就拆了,现在他们家租在红旗厂后面老多层小区,离17路、618路公交车终点站只隔了条马路。 我问工作和感情如何? 他摆摆手说:“还是单身一人,在厂里做事,怎么能找到女朋友。等年过完,干着找着吧,找一份年轻人多一些的工作,要不整天在厂里跟大叔、大妈做事,人没老心都老了。” 晚上送走亲戚们,我掏出手机犹豫一番,拨出一串熟悉的号码。 “姑,我回来了,明天去你那拜年。” 离开西安前,姑姑答应帮我弄仁厚庄房子的事,昨天听老妈说,那边小区盖的很快,要不了一年,新楼盘顶就能封。 挂掉电话,于梓晴走到我身边,说老公,明天去和平花园找你姑吗? 我点点头,“对,找她,不过不去和平花园,她在坡下面,八仙庵。” 于梓晴拉着我的手,说刚才抽空给姐姐打电话,她们去户县姐夫家还没回来,估计最快也是初三了。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初三去姐姐家拜年。 初二一早,我跟老妈打声招呼,她说要接待纺织城舅爷他们一家,就不跟我去见姑姑。我点点头,带着于梓晴离开家属院。 能去才鬼了,当初奶奶住院做事那么差,估计近一年她们也没见过。 一个多小时后,我提着四样礼,站在新八仙庵古玩城门口,抬头看着不算新的楼盘,对于梓晴说:“上去吧,见见我这个亲戚。” 敲门进去,我把四样礼放下,说姑姑新年好。她回应我,说先坐一下,昨天打麻将回来太晚,给你们倒点水喝。 我和于梓晴坐在沙发上,眯眼打量这个房间。第一次来这里,比他们住的和平花园,面积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姑父在床上震天如雷般打呼,我拿起茶几上盘子里的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递给于梓晴,先吃颗糖。 第二十五章 久违的鸳鸯浴 姑姑拿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玻璃杯走来,我站起身接住,放在茶几上说:“别忙了,介绍一下,她是我媳妇,于梓晴。” 于梓晴把围巾拿出来,说这是在上海买的,姑姑夸赞长大了,懂得人情世故。她跟于梓晴浅聊几句,我问郝琦和虎虎呢?她说郝琦在楼下监控室,虎虎跟他同学不知在那野着呢。 我点点头,跟姑姑聊着有的没得,直到中午吃完饭,双方也没有往仁厚庄房子上聊。 离开八仙庵,于梓晴说:“你姑什么情况呀,怎么拿着你的房子,往这个话题说都不说一句。” 我耸耸肩说:“有什么办法,原来奶奶在世,过年的吃食跟前两天一样满满一桌,看现在寒酸的,六个菜都上不满。老人离世人心会散,这就注定下面的人聚不在一起,一个人经历些事物,终归是会变得,她既然不说,我们何必多问呢。” 这个世界上,最脏的是人心。我隐约觉得,仁厚庄的房子,怕是有猫腻了。 于梓晴挽着我的胳膊,“老公,反正我不管,以后不论你去哪我都跟在你身边。你挣得多呢,我就多花点,你挣得少呢,我就少花点,总之,有你的地方,才是我于梓晴的家。” 我轻刮她的翘鼻,调皮。 下午带于梓晴在东大街逛了下,接到毛毛电话,说票买上了,晚上来送。挂掉电话,于梓晴说小舅这人,办事效率可真快。 我们坐车回北郊,晚上等到毛毛,看到火车票上的信息,我愣住了。 无座票。 我苦笑着看毛毛,他无辜的说道:“哥,我爸说过年火车票太紧张,只能买到这个。” 我拍拍他,“没事,真要做这趟,我跟你嫂子要凌晨去赶火车。” 票面上显示19号1点多时间,这可不是凌晨要走。我把火车票递给于梓晴让收好,从兜里拿出500块钱,“毛毛,把钱给你爸带回去,辛苦了。” 他挣扎一番放弃,把钱塞到口袋里,聊了一会儿,我说:“时间不早了,回吧,等过两天再聊。” 送他上出租车,我摸出一根烟点燃,无座、凌晨,伤脑筋。 次日早上,于梓晴拿上最后一条围巾,提着昨日在东大街给雷昕钰买的衣服,我跟老妈说去十五局,推门便跟她往家属院走去。 “姐,我们回来了。” 姐姐开门把我俩让进来,我将四样礼放到厨房,看到雷昕钰围着于梓晴转个不停,我笑着说:“梓晴,不到一年没见雷昕钰,她可真想你。” 小人拉着于梓晴的手,说高高的小姨夫,我也想你呀,有没有给我买什么好东西呀。 我们哈哈大笑,“你小姨提的袋子,里面有你的新衣服,快打开试试漂亮不。” 中午吃饭时,于梓晴说:“姐夫,我们买的回上海的火车票车次不好,你老出差,能不能想想办法买个车票?” 姐夫说行呀,你们几号走?于梓晴说出时间应下,我瞄了眼姐夫,这都没几天了,靠谱不。 晚上在同院她姨家吃饭,见到表哥他们,年纪相仿聊天比较轻松,我们聊到很晚才离开。 院子里,雷昕钰拉着于梓晴,闹着不让回去,于梓晴没办法看我。我笑了笑,难得回来一趟,在姐姐家住一晚呗。 晚上我挤在于梓晴曾经住的单人床上,搂着她说:“明天我去见下老王,你跟姐姐好好聊聊。”她在我唇上吻了一下,轻声说好。 第二天吃完早餐,我在楼道抽烟,给老王打电话,那边慵懒的喂了一声,我吐出一口烟气,说瓜老王,我回来了,见上一面。 那边再三确认不假,激动的说你小子回来这么久才见我,得是没把兄弟放心里。我说怎么会,这不是过年么,该走的亲戚要走一圈,行了,一小时后到你家,见面聊。 大年初四,我独自一人踱步往东门走去,在东关南街见到杨涛边走边打电话,我张了张嘴没说话,他没有看见我,点燃一根烟吐出烟气,也罢。 搭话,也不知说什么。 到老王家,他用力抓着我的胳膊,“张晓宸,大半年没见,恁娘的还记得兄弟。” 我从兜里摸出一包上海牌香烟,“拿去抽,瓜样子。” 许久未见,他一开口就回到原来,兄弟之间没有任何隔阂,三两句他嘴上不把门,开起车来溜得很。 这小子依旧跑出租,我把跟毛毛聊的打算与他说起,老王说赶紧回来,这一天天的你倒是弄啥嘞,结个婚这么难怅。在他家一直聊到吃完饭,我起身说行了,见你四肢健全我很放心,老大不小的人了,赶紧找个女朋友吧,走了。 老王把我送下楼,我双手插袋,去十五局接于梓晴,回来这几天,不能让老妈说闲话,要回家了。 晚上在屋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姥姥有说有笑的样子,看来当初生产村小区拆迁一事,姥姥已经走出来。起码这几天观察,老人家在这里租住房子挺满意。 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我揉了揉眼睛看手机,9点20。推了下于梓晴,你电话在响,看是谁打来了。 于梓晴跟毛毛虫似的翻身,接起电话没几秒兴奋的坐起来,真的,太好了,一会就过去。” 我问怎么了? 她高兴的说:“姐姐她们把火车票买好了,咱们去十五局取票。” 洗漱完毕,我们坐车到兴庆路,我拿着火车票欣慰的看她,18点44的软卧,姐夫威武。 姐姐说小晴,你姐夫费了好大劲,才托人买上。我摸了摸鼻子,有劳姐夫了,他摆手憨厚的说没事,都是认识的人,刚好有人退了两张。 于梓晴把火车票钱给姐姐,这时我手机铃响,见是毛毛的电话,告罪一声去厨房接听。 “哥,下午有空没,咱们出去转转。” 跟他约好时间地点,走到客厅说梓晴,下午我跟毛毛转转,你去么?她摇摇头,说马上要走了,在姐姐家聊聊。 小寨好又多外,我跟毛毛碰面,他问嫂子呢?我说在她姐家谝呢,走吧,进去转转。我们进到海港城,这里跟百汇差不多,都是创业者在这开个小店做生意。 “哥,这有一家店专门卖wwe周边衣服,我上次跟同学来转,还看到冠军腰带呢。” 我说不错,你带路咱们看看,咱俩买件衣服穿。 因为过年,开门的店很少,好在他说的那家开门营业。不大的店面转了下,里面wwe的衣服、周边的确不少。 一人选了件帽衫,我付过钱跟他出来,我说毛毛,我们重新买了车票,下午18点多的。 他拍了下胸口,“那就好,那天回去我说熊样子了,买票也不跟人家说清楚,又是凌晨又是无座,让他站十几个小时试试。” 我嘿然一笑,“别没大没小的,他是你爹。” 一直以来都很羡慕毛毛,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跟小舅开玩笑,可以不走脑的说小舅。而我的生父已逝,想跟继父有这样的层面,难啊,难如上青天。 “梓晴,今天咱们回上海,你姐还来北郊,这是闹哪样呢?” 于梓晴忽闪着眼睛,“老公,咱们领证算是结婚,姐姐于情于理作为我在西安的亲人,代表我爸妈来看望一下,这是无可厚非的。” 等了片刻,姐姐一家三口到来,老妈和继父跟他们聊天,我跟于梓晴逗雷昕钰,抬头看了眼窗外,时间好快,今天就要回上海。 晓宸,小晴,坐火车把钱财看好,一路顺风。 我将行李塞到出租车后备箱,关上后盖拉着于梓晴的手,“走了,保重。” 终于,我们还是要走了。 出租车里,于梓晴靠着我的肩,“老公,这次回来看你妈表情好很多,不像去年咱走时的态度。” 我点点头,“是啊,时间是很好的妙药,事已至此,她再多的不满也于是无果,顺势,才会保持应有的平衡。” 到火车站,我们排队检票安检,工作人员把车票递给我,说上二楼左手边,软卧候车厅在那。我道声谢拉着于梓晴,进到软卧厅,嚯,待遇就是不一样。 临发车时,里面工作人员指引我们走特殊通道,上到车厢聊了一会,这几天晚睡早起,我们互道晚安,眼一闭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我跟于梓晴洗漱完,软卧里另外两个乘客到站走后,她说老公,小舅帮咱买的无座票拿着没?我指了指行李架,在包里呢,怎么了? 她凑上前,“回上海把无座票给我,把票贴在本子上留个纪念。” 我顺了下她的头发,笑着说好。 回到租住房打开窗户,我们开始搞卫生,一切完毕后,我说许久没有洗鸳鸯浴,听声音租客没回来,不如我们…… 她娇羞一声讨厌,拿着换洗衣服和洗具进卫生间,我翻出安全伞,跟随进去。 我们在卫生间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花洒的热水躁出热气,把不大的地方弄得雾气腾腾。十几分钟后,她蹲下帮我褪去套子,我抱起她说:“媳妇,有条件咱们自己住,跟家人亦或者租客合租,太不方便,新的一年我们要努力了。” 她往我怀里拱了拱,撩去脸上的水滴,柔声说:“加油老公。” 第二十六章 杭州拓展 回家的一周,让我们了解老妈目前的想法,虽然没有明说,但她既然已经释然,我们就不必死撑,在攒点钱,做回去的打算。反倒觉得不是事的仁厚庄,在初二去八仙庵见过姑姑后,让我心里升起不安的想法,人心叵测,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在六院对面告别,我们开始正常的生活,步入社会人该有的工作。3月初部门来了一位领导,把一直空缺的零售主管一职填补上,这人叫范武,北京调来的。 工作几日,从沈翼勇的脸上不难看出,他对范武很有成见,我们都知道沈翼勇的能力,部门内部默认他年后会就职零售主管。人算不如天算,谁知会从北京空降一人,而范武恁娘的还是上海本地人。 我的工作每周都要出差,这种办公室政治与我无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就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别烧着自己就行。 3月是万物复苏的月份,花朵挣开束缚,迎来属于自己的美好生命。 22号下班回家,进到家里见于梓晴忙碌的做饭,走廊里依旧是熟悉好闻的鸡排味,她说:“老公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 应了一声进房间换衣服,看到小桌子上放着一块小蛋糕,我嘴角上扬,23岁的生日,有你陪我。 吃完饭洗碗,平常爱洗澡的她,执意让我先洗。从卫生间出来,准备好明天的出差衣物,我开门去楼道抽烟。 回到房间,见她已经钻进被窝,我坏笑着说:“又要4天不见,还是鱼丸粗面呢?” 我打开被子一角,欣喜的说:“你这是……” 她捂住我的嘴,脸红的说:“今天你生日,给你一个小惊喜,喜欢吗?”我溺爱的吻了一下,“你为我改变了很多,此生,愿不负你。” 一直以来,于梓晴给我的感觉是非常保守的姑娘,不论何时,她都在改变自己迎合我的节拍,而回报与她,目前除了一味对她好,更多的也在尝试,试着为她改变些什么。 周末在家做ppt,很久不联系的胥涛,qq弹出一个消息。张晓宸,我来上海了,你电话多少?我敲出一串数字,一旁的电话很快响起铃声。 “喂,胥涛,什么情况,旅游么?” 电话里传来一道声音,毛线旅游,来上海发展了,你在哪住,找你聊聊。挂掉电话,我摸出一根烟点燃,这小子不是在3皇3家干的好好么,怎么跑来上海发展了? 永和豆浆二楼,胥涛坐在我对面,开口说行呀,在上海撑这么久了,说说,这近一年怎么样? 我喝了口水,跟他举足若轻聊了几句,“你什么情况,好好的不做大厨,跑来上海做甚?” 胥涛抹了下嘴,“在西安认识一个顾客,他做咖啡机代理,我跟他接触几回觉得人不错,一来二去,现在跟他发展。” 我笑了一声,“你小子易主了,待遇如何?” 聊了几句得知,胥涛现在租住莘庄,跟那人跑业务开发市场。我摸了摸鼻子,你比我好太多,恁娘的刚来时差点撑不下去,我们相互勉励几句离开。送他到漕宝路地铁口,我眯眼看着他的背影,一个人来上海,希望他能撑过前半年的艰辛,毕竟这座城市,没有扎实的钱财支撑,想一人立足这里,刚开始太难了。 4月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慈溪巡店,兜里电话铃响,拿出见是沈翼勇打来,我接起喂了一声,电话那头说公司临时决定拓展,叫我通知你们一下。我说那后两天的巡店计划不走了?他说是的,改变行程。我说好吧,哪里拓展?沈翼勇说杭州,现在就坐车过来,20点前全员到地儿。 挂掉电话,速速的把专卖店巡完,幸亏今天安排市区,这要是县城就好玩了。 坐车到宾馆退房,因为常住这家,老板没有多说什么,开好发票离开,到公交站乘车往汽车站赶。坐到跟简易床似的大巴座位上,我舒了一口气,杭州拓展,有意思了。 卧铺大巴几乎每个站点都停,舟车劳顿到杭州汽车站,刚下车手机响起铃声。 喂,肖哲军。 那边问到哪了?我说刚下车在汽车站呢。肖哲军说别急着出去,我坐的大巴正在进站,一起走。 按照沈翼勇发的地址,我俩站在某五星酒店门口,我看了眼肖哲军,他笑着说:“这是咱省区经理的安排,拓展两天,周五下午一起回上海。” 我问拓展啥呢?他耸耸肩说不知道,我说那咱经理是谁?他笑了一声,卫爵枫,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按照以往的经验,一会肯定是围餐,去的晚了,可是要罚酒的。 在异乡见到久违的同事,这还是头一遭。19点左右,瞿伟风尘仆仆的赶到包间,卫爵枫带头端起酒杯,一番说词后,大家开始享受考究的食材。 吃饱喝足,范武站起来说明后两日安排,酒店后面有几个公用区域,为我们两日内的拓展场地,从他嘴里得知,无外乎以团队为核心,共同完成一些事情。看着他唾沫星子横飞,就连一旁卫爵枫和贾泽都皱眉连连,我心想幸亏是用餐后说,这要开场时讲,恐怕浪费一桌食材了。 我跟瞿伟一间房,晚上洗完澡肖哲军串门,我们三人坐在舒适的沙发上聊天,头一回住五星酒店,感觉就是跟一般宾馆不一样。 仨大男人聊了些是非,总而言之一句话,对于会来事的范武,他说什么就什么,免得引火上身。 第二天早上用完餐,我们一票人到一汪池水边,卫爵枫解说本次拓展目的,团队的协作密不可分,筷子的定律。 经历几项运动协作,如他所说,每一项环节跟任何人都紧紧相关,每个人在团队中扮演着不同角色,跟本身工作环节牢不可摧,这既是团队。 结束一天的拓展项目,晚上于梓晴电话打来,我才想起昨天忘记跟她电聊,接起电话简单聊几句,她闲漫游费高草草挂掉电话,我无奈的看着手里的电话,这小妮子真是过日子的主。 走进卫生间拿起梳子梳头,见洗脸池子上整齐的摆着洗具,我放下梳子,朝外喊瞿伟要不要梳子,他吆了一嗓子不要。我拿着未开封的新梳子装在背包里,质量还不错,拿回去给于梓晴用。 周五早上,在自助餐厅里碰见卫爵枫,他对我们说:“早上最后一个项目结束后,范武给大家买动车票,中午大家一起去市区几个场子巡下店,金冠这边营运负责人会跟我们一起。” 下午两点,范武在银泰门口找到我们,一众人等进到商场,惹得门前的保安左手揪着衣角不停的说着什么,瞿伟走上前,小声说:“人家以为咱是来挑事的,估计跟他们头子请示需不需要跟踪我们。” 肖哲军回头看了一眼,说有可能,弄得我们憋着笑跟在后面,要不是卫爵枫和范武在队伍里,恐怕我们早就憋不住了。 回到上海,我们告别后鸟兽散到人流中,我坐车到田林路,等到十字绣店关门,拉着于梓晴的手往家走去。 “老公,拓展好玩吗?” 我说还行,一个部门在一起做一些相互配合的事情,从中镊取些道理,合理运用在团队里。 回到家我把梳子拿出来,她接过去打开包装,说五星酒店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这梳子在外面少说要卖20块钱。 我满脸黑线的看她,“差不多行了啊,你怎么不说住一晚多贵呢。” 周一上班,正贴票时瞿伟拍我,我抬头问怎么了?他指着吸烟室方向,大家都去抽烟呢,咱也过去。 我不明就里跟他往前走,进到吸烟室见几乎人都在,贾泽正跟刘佳楠说话,我们进来的晚,只看到大家一个个丧丧的感觉。 沈翼勇拍了拍刘佳楠的肩膀,“没事,山不转水转,以后还是兄弟。”刘佳楠目空一切,淡淡的说一定,就是觉得不服气,他范武算个屁。 什么情况?我点燃一根烟,眯眼看刘佳楠,这伙计现管萧山区域,范武第一把火烧他了么? 贾泽吐出烟气,说道:“你也知道,范武刚调过来,这次出差我们先去的萧山,他用自己一套管理模式跟客户沟通,最终的结果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正好大家都在,我说一句,以后大家在工作上把事做的密一些,不要落下不好的把柄,省的范武下市场走区域,抓住些什么。另外,刘佳楠今天最后一个工作日,晚上大家伙一起吃个饭。” 我去,一上来就整个大的,把同一战壕的兄弟干掉一个。 刘佳楠猛抽烟没吭气,贾泽说:“一会儿我去找孙经理,跟她说你是因创业离开李宁,给你开离职证明能好看点,这样出去你找工作,拿着离职证明也能顺利些。” 刘佳楠抬头看了眼众人,苦笑着说只能如此,谢了。见他推门离开,沈翼勇喃喃地说:“下一个,不知该谁了。” 第二十七章 解围 自范武空降,第二周开始贾泽已不主持每周一下午会议,沈翼勇也只是调出ppt不像以前点评几句,范武大包大揽,把周会当成他的秀场,对我们的ppt品头论足。 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每个人对他的厌恶,只多不少。没想到拓展回来,竟然首开一刀,把团队里的一名同事干掉了。 下午开会,没见刘佳楠跟我们一起,会议室范武依旧像往常一样,对我们的工作总结指手画脚。临离开时,他轻描淡写的说因为工作原因,刘佳楠选择离开李宁公司。我看着他老谋深算的样子,这个人太可怕了。 下楼给于梓晴发短信不回去吃饭,下班后大家一起在附近不远饭点吃饭,刘佳楠早早的坐在包间里等我们。 这一顿吃的犹如嚼蜡,在各种惋惜声结束吃饭,离开饭店每人跟刘佳楠握手道别。我吐出一口浊气,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回到家跟于梓晴聊起,她说确实莫名其妙,不过你同事有一点说的对,把自己的工作干的密一些,别出差错就好。我点点头,“放心,任他有着权利棒,我有我的工作值。” 一周出差回来,于梓晴说5月份世博会开园,咱们有空去看看吧。我耸肩说那是肯定的,等快结束时在去,开园前几个月一定人很多的。她说好吧,明天咱俩休息,不如去南京西路,外滩转转,上次去时没买相机,明天去拍点照片吧。 第二天我们没在南京西路停留,到外滩沿着黄浦江走走停停,拍了很多照片,坐车到城隍庙,挤在拥挤的人流,感受都市的昌荣。 在家导照片到电脑里,于梓晴说:“城隍庙的小吃真坑人,炸螃蟹难吃的要死。” 我复制粘贴照片,笑着说:“口味不同而已,说不定南方人对那情有独钟。”我们吐槽了一会儿,我拍拍手,“搞定,来看看咱俩拍的照片,挺好看的。” 第二天送她上班,我在六院对面芭比馒头门头下,买了6个大包子回家。偶然间吃了一回,这大包子里带着汁水,像极了西安坊上的灌汤包子,而且还是升级版的,味道不赖,关键在于大。 周一上班,下午开会时,范武说各位很久没有换区域,今天把区域一换,明日起按照新区域巡店。 慈溪管了一段时间,正当顺手时换区,情理之中而已。他念完名单和区域,说散会后,大家找曾经负责现区域的同事要店铺布点,本周巡店带画街区图。 会议结束我给同事打出慈溪店铺分布,拿着本子找瞿伟,他之前一直负责金华,而我这次新的区域,则是这个火腿之乡,曾经管衢州时倒车的地级市。 合上本子,瞿伟说:“行了,就这仨地方,金华、义乌、永康,店都好管,毛封客户的店铺,都是自营店,跟你之前管的慈溪差不多。” 下班坐上公交,我给于梓晴打电话说换区域了,去桂林路买火车票。见到她买上票,于梓晴说:“换区域好好工作,你那个同事可是警示哦。”我摆摆手说放心,但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忘了记。 次日坐动车到金华,我按照瞿伟给我的地址找到第一家店,往后的几家迎刃而解。从今天巡得最后一家店出来,在路上用pda打完分,我往新华街走去,那老小子说这有个酒店,报李宁公司名字有协议价。 周三周四去永康和义乌,这里的客户店跟慈溪差不多,基本上一说就透,工作也好开展。周五早上把人民广场附近的店巡完,坐车往火车站驶去。 我翻看pda里的店铺照片,心里没来由一阵揪心,遭了,周一范武说画什么街区图,这事我可给忘了。 我对街区图没一点概念,入职到现在只听贾泽说过一次,后面时间没人提没人教。翻出瞿伟电话打过去,我把此事跟他说起,他说手上有个去年5月画的街区图,不过时隔一年,金华开了好几家新店,永康和义乌手上没有的。我说没事,你发我邮箱,回上海我研究一下。 这事弄得。 周末做ppt,我下载瞿伟给的表格,打开后一脸茫然,这下完了,看不懂啊。算了不管了,在邮箱里给沈翼勇说明原因,明天再说吧。 周一去公司,我走到贾泽面前,把街区图的事跟他说起,他点点头说道:“你去忙吧,我给范武说。” 下午开会,心里祈祷可别过我的ppt,人算不如天算,范武竟然第一个过得就是我的。 ppt过完,他指出一些不足点我记下,他对沈翼勇额了额首,“打开他的街区图我看看。” 贾泽跟他耳语,我清楚的听到早上不是跟你沟通了么,怎么还要看他的街区图?看了眼范武如笑面虎般的表情,缓缓的低下头。 唉,我已想到最坏的结果。 不出所料,他把我噘的一无是处,等他过完嘴瘾,当着部门同事的面说:“这种情况就是舞弊,工作要是这么干,往后的事情就别想推送下去。” 贾泽脸色变换,站起来开门离去,范武戏谑的看我,我捏紧拳头,站起来淡淡的说:“范主管,话不能这么说,没画街区图我知错,但昨天我交ppt时已经说明,而且早上来时跟贾泽也沟通过,没有人教如何画街区图,你让我怎么画?” 他冷哼一声,“你这就是狡辩,团队里工作,怎么能找借口,没人教,你不会问吗?” 我眼观鼻鼻观心,“我已说过,我知错,但你这样讲,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他一拍桌子,指着我正要说话,会议室的大门被贾泽打开,而后面站的,是人事部孙经理。 “范武,你出来一下,大家继续工作。” 简短一句话,孙经理把范武叫走,贾泽摆摆手示意我坐下,“没事了,大家继续开会。” 范武的发难只恶心我一阵,我调整心态继续开会,人在做天在看,总有能治得了他的主。 会议结束后,贾泽叫住我,“张晓宸,你去找一下孙经理。”我心里咯噔一声,疑惑的看他,贾泽意会到我的意思,笑着说:“没事,跟你想的不一样,去吧。” “孙艳姐姐,你找我啊?”我站在她面前,孙经理没有邀我到小洽谈室,努了下嘴示意做她旁边。 “张晓宸,工作中如果出现恶意挑衅,随时来找我。”简短的一句话,让我心头一暖,孙经理接着说:“咱们公司不像别的地方,存在什么尔虞我诈,用心在工作上,那是上进的根本。以后在工作上有任何欺压行为,或者以级别形式作为打压,这种不良行为随时与我沟通,作为公司人事不会不管的。” 孙经理能替我解围,让我内心对公司升起不一样的感受,我诚恳的说:“谢谢,我明白了。” 孙经理笑了一声,“正常上班,不要受别人影响,去工作吧。” 下到二楼,贾泽没有问孙经理跟我谈话内容,在我走到他工位时,他把肖哲军叫过来,说让肖哲军教我如何画街区图,这周末做好别出错。我点点头说一定,看了眼身旁的肖哲军,我抱拳说有劳了。 回家跟于梓晴说起,她会心一笑,邪恶是压不住正义的。我满脸黑线,你是电视剧看坏脑子了么。 我跟孙经理交涉不多,但她对公司任何部门都是一碗水端平,天平的杠杆上,她一直保持站在理性的层面。公司里有一位廉心之人,妙也。 一周后的周一,我如往常一样在公司贴票,昨天花费了大量精力,把在金华、义乌、永康三座城市的市中心,繁华区域,李宁开店周围街道全部整理到表格上,我晃了下僵硬的脖子,这项工作的确韧度很大。 下午范武开会,他没有过我的ppt和街区图,5位同事工作过完,也不像曾经那样阴柔的态度,看来孙经理上周把他说的不轻,即便现在他退缩,我依然对这个笑面虎保持态度。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说一件事。”贾泽站起来,把手上的文件扬了扬,“今年7月,公司李宁品牌全线商品要做换标改革,明天大家不用出差,公司培训部门会对各位进行品牌重塑培训。明日下午一对一进行宣讲,吸收到的同事,周三正常出差,将公司的内容转训到各自负责区域,有一点大家可以放心,关于换标一事,在月初已经跟客户初步沟通,本次转训,是将细节跟客户带到。” 我去,李宁要换标了! 第二天在公司耗了一天,将理解的内容充分吸收,培训部同事沟通,10q2以前老标商品,年底前必须消化库存到90%,其余商品知会客户,以下水道店清库存,明年开年,老标商品不允许出现在常规及以上店铺。 我拿到转训资料,摸出一根烟到二楼吸烟室,贾泽正跟沈翼勇抽烟,见我过来,与我打招呼。 “张晓宸,我跟沈翼勇商量了下,利用这三天时间,你去金华毛封,慈溪易龙这两个客户那,把本次品牌重塑事宜转训下去。” 我摸了摸鼻子,“这个没问题,可是马东敏现在管慈溪市场,我这样跨区域,不太好吧。” 第二十八章 有钱人真会享受 沈翼勇吐出烟气,“这你不用操心,咱们是一个团队,不存在跨不跨区域。马东敏比你来的晚一点,上次画街区图不走心,没有按照公司要求制作,这周让他先把这事完成。” 我好奇的问为什么要画街区图呢? 贾泽笑了笑,“每年公司会对下属经销商有考核,针对不同区域有开店、关店计划,咱们浙江区是全国重点,光全国379家重点加盟客户,浙江区就占了小100个。咱们内部人员做的这项工作,是对每个区域有个考量,好让省区经理跟各个经销商谈现行计划的敲门砖。” 我哦了一声,说好吧,看来咱们部门的人还是蛮重要的。我们三人插诨打科一番,掐灭烟头到工位上工作,我把u盘插到电脑上,点开品牌重塑课件,认真的看上面的内容,明天,先跟慈溪客户做转训。 下班前,给慈溪营运同事打电话约好时间,我收拾东西离开公司。等公交时于梓晴电话打来,我说今天不去代售点买票,她问不出差啦?我说不是,明天去慈溪,坐大巴。 回家给她解释一番,她说你没有发现,你们公司有意把工作摊给你锻炼吗? 我摸了摸鼻子,“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把公司给的任务做好,先做事。” 周三跟马东敏坐大巴到慈溪,汽车站我们分开后,我按约定时间到客户公司,前台接待将我引进会议室,我看了眼乌泱的人员,脑子嗡了一下,人可真多。 两个多小时后,在他们的掌声中结束转训,王经理执意要一起吃饭,我拗不过只能顺应。他开车带着我到一家饭店,问换标的目的,我笑着说:“刚才不是说了吗,本次换标是公司对品牌的重塑,从原有的单一运动做改革,吸引目前的90后。未来的市场,年轻人崛起是品牌必不可少的一个大份额,抢占商机,是品牌在换标的基础上,对全线商品年轻化的一个契机。” 我们聊了许久,他开车带我巡了几家店,走到步行街上,看到现仅剩一家店铺时,意料之中我没有说破,早在年前我就有所担忧的事,客户已经开始重新排兵布阵,李宁的种子现已散落在更多的街道,而不是在一条主力街道相互打架。 一天工作结束,王经理问我住哪里?我苦笑一声还不知道,你先忙吧,我给同事打个电话问问。他驱车离去后,我掏出手机给马东敏打电话,他告诉我住的地方,挂掉电话到车站等车过去。 李宁现logo撇与横之间断开,各个客户在消化库存的时候,公司会给些许支持,这些培训部只是浅浅一句没有细说,听贾泽意思,深入内容由销售代表白牧、邓江做后续沟通。公交车停靠上车,这段时间有他俩忙的。 见到马东敏,本想另开一间房,他指着另一张床,执意住一间。我没有矫情,跟他在房间里聊天,晚上吃罢饭,见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制作街区图,我站起来说:“去网吧玩会儿,你忙。” 跟毛毛打了会儿游戏,看时间已经21点,下机离开后,在一旁小卖部拨打于梓晴电话小聊几分钟,挂掉电话,我叼着烟往宾馆走去。 “哟,街区图画完了?” 马东敏打着哈欠,说是呀,腰酸背痛的,陪哥们找个场子去玩会儿。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笑着摆摆手,说不去,我有老婆。他噗嗤一笑,“我也有老婆,偶尔玩一下又没事,再说就是去按摩一下,又不干啥。” 我眯眼看他,马东敏比我年长约十岁,上海本地人,跟自己媳妇买的房子没什么压力,而且还是丁克家族。我点燃一根烟,“你去吧,我看会电视。”说着,我把电视打开,他穿上鞋问你真不去?我点点头说是的。他说好吧,那我去解解乏,你要困了先睡,等下我在前台要张房卡。 等他走后,我吐出一口浊气,有老婆还去外面玩,这人简直了。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去呗,干嘛不去,见识一下风花雪月的场所多好。”另一个小人说:“一群粉红骷髅,你要不嫌脏去去看,染上一身病看你怎么办。” 如果跟于梓晴在生活几年,日子寡淡后我会么?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散,晃了晃脑袋,苦笑一声想什么呢,她在我最苦逼的状态跟随与我,负她,我做不到。 掐灭烟头,电视上一档美食节目吸引到我,见屏幕上在介绍一种养胃汤,我一想电饭锅也能煮,迅速从背包里拿出本子和笔,快速记下食材和步骤。合上笔帽比对一番,这汤不错,简单易上手。 凌晨困意来袭,房门叮的一声打开,我露头见马东敏回来,说爽完了?他笑了笑说是啊。我无奈的摇摇头,“那你洗漱吧,明天还要去金华,先睡了。” 裹着被子躺下,听到他说张晓宸,刚才我要请你玩你去吗?我把被子掖了下,请我?给我一万都不去。 第二天一早,洗漱完见马东敏还在睡觉,我背起双肩包开门离开,下到一楼摸出一根烟,想法悬殊甚大,此人不可交也。 到毛封客户会议室,我把昨天转训内容给他们知会,正常工作两天,坐上回上海的动车。 路上看手机上的日历,下周三4月21日,我们马上要结婚一周年了,这事要好好庆祝一下。 十字绣闭店下班,我拉着于梓晴的手,说再过几天21日,你想一想咱们去哪吃顿好的。她说21日是啥日子?我轻拍她的额头,笨呀,我们结婚一周年,周三我在出差,提前过。 周日在家里做完作业,检查没问题发到沈翼勇邮箱,伸了个懒腰想到出差时记得东西,翻开笔记看了眼,银耳莲子汤,去菜市场买食材去。 下午忙活一番,按照电视上说的步骤,我把银耳、莲子、枸杞、山楂等等按时间放入锅里。一小时后,走廊里飘出好闻的味道,用勺子尝了一下,嗯,味道还是不错滴。 调到保温,晚上接她下班,回到家她闻到味道,我说去洗手吧,给你煮了点汤。帮她盛了一碗,她吹了下喝上一口,说真好喝,老公你去新华书店了? 见她眉宇间露出喜悦,我笑着说:“出差看电视学的,你要喜欢喝,以后每周给你煮一次。” 5月初的一天,房东如约来到租住房,我拿出房费给她,阿姨在租房协议上写上五至七月房租,从随身包里拿出两张票,说别人送她两张票,年纪大了不愿去,送给你们年轻人吧。 于梓晴道声谢接过,我瞅了眼见是大浪淘沙洗浴票,房东说就在之前小区正对面,过条马路就是,有空去洗洗澡,上面可是有截止日期的。 送走房东,于梓晴说:“下周等你出差回来,咱们一起去吧。” 我笑着点点头,“好。” 出差回来,次日在家吃完饭,我跟于梓晴拿着票,渡步往大浪淘沙走去,给票拿上手环,我和她分开,往男宾室走去。 脱得提溜精光,进到洗浴室里,环顾四周眼前豁然开朗,三个大浴池,一间桑拿房,一排排淋浴映入眼前。 有钱人真会享受! 我走了一圈,坐到一个满是小鱼的池子,出于卫生,我只将小腿放进去。这群小鱼习以为常的游过来,小腿传来酥麻的感觉。 每个池子感受了下,在桑拿房蒸的热气腾腾,出来缓了一会打开一个花洒,淋浴离开。 洗个澡整得这么大阵仗,不过确实舒服。从柜子里拿出衣服穿上,工作人员指着通道说,上楼梯可以休息一会儿,我不明就里,推门离开。 兜里电话铃响,见是于梓晴打来,接起说你也洗完了,告诉她楼上见面,我挂掉电话背着手往楼梯间走去。 见到于梓晴,我指着一台台机器说你看看,她瞄了一眼等我解释,我笑着摇摇头,“一会儿出去说。” 在两个身材高挑,穿着红色礼服的工作人员面前走过,于梓晴拉着我的手,说怎么感觉那俩人看咱们眼神好奇怪?我探头看了眼一个昏暗的房间,很多人躺在类似床上的座位,看面前的小电视。我拉着她的手使了下劲,“走吧,下楼。” 穿过很多房门,听到里面若有若无的娇喘声,我对于梓晴会心一笑。在大厅还手环退押金,我跟她离开大浪淘沙。 “梓晴,洗澡舒服吗?” 她笑着说:“还好吧,就是光着身子在浴池里感觉好奇怪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楼上是干啥的呀?” 我掏出一根烟点燃,“如果我没猜错,刚你看的机子是挑小姐的,那俩穿晚礼服用奇怪的眼神看咱俩,是因为觉得小情侣一起来洗澡挺少见。另外刚才穿过那一个个小门,想必你也听见点动静吧。” 她天真的看着我,“原来是这样啊。” 我笑了一声,说要不然呢。她挽着我的胳膊,你刚才没什么想法吗?我眼观鼻鼻观心,淡淡的说有呀,不过只是对你,粉红骷髅我可没兴趣,脏了我的身子,你后半生的幸福可就没有了。 她坏笑道:“这还差不多,你的忠诚我感受到了,回家奖励你,走吧。” 第二十九章 重点客户 “梓晴,下周想不想跟我出差转转,义乌小商品可是在全国有名的。” 她慵懒的往我怀里拱了拱,“好呀,明天我给对班同事打电话商量下,人家同意连上班我跟你说,见你每次公费出差,羡慕的紧。” 我浅吻一下,“羡慕就跟着去喽,感觉一下金华、义乌人民的热情。” 第二天接她下班,她说:“同意了,同事帮我上周三、周五,我帮她上周六、周一。” 我点点头,“好。” 周二一早,于梓晴背着红色双肩包,随我一道去上海南站做动车。金华一天工作结束,在宾馆开好房上楼,缠绵一番我苦笑一声,“不是吧,你来月经了。” 她轻刮我的鼻子,娇羞的说:“不是有鱼丸粗面嘛,流氓。” 第二天带她到义乌,巡完店坐车到闻名遐迩的小商品市场,望着超级大的商场,我的天啊,这逛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 我们漫无目的闲转,一直逛到累的不行时离开,于梓晴拉着我的手,说这里面的东西可真多,啥都有卖的。我说你怎么不买一些喜欢的,她盈盈一笑,我要说看花眼了你信吗?我说当然信了,里面跟个迷宫似得,看着在往前走,但临近的通道全是类似的商品,别说你,我都看花眼了。 周四没有排永康,在金华人民广场走完店,我给于梓晴打电话,一起下到负一层闲转。走到一家卖石榴石的小店,她驻足停留,拉着我的手说想买一串。 跟老板聊了几句,了解石榴石对女性的好处,按照市价按克买了三串。于梓晴晃了下左手腕说好看吗?我笑了一声,好看,关键还有作用。 老板说对佩戴者有助的戴左手,排解不好杂质的物件戴右手,正所谓左进右出,正是这个道理。 第二天踏上回上海的动车,于梓晴对手腕上的石榴石爱不释手,说这一回可没白来。我开玩笑说是没白来,这回的外快算是没了,她小眼一瞪,道出一句去你的。 5月中旬,公司下午开会时,范武说根据大家表现,对以下同事做换区调整。当念到我的名字跟区域时,我想到于梓晴说的一句话,公司有意锻炼我了。 金冠经销商的区域台州,是我新的市场,而这里,则有两个379重点客户。 二楼工位,肖哲军把详细的地名及路线给我,说:“这边分三块,两市三区四县,温岭、临海市为金冠自营,椒江、黄岩、路桥区为一个重点客户在做,玉环、三门、天台、仙居县为一个重点客户在做。肖哲军指了下资料,玉环县这个客户注意一下,底下一些乡镇也有他的店铺,非常有实力的一个老板。” 我点头说了解,去台州坐动车还是大巴?肖哲军说大巴,最好是以玉环这个客户为主,其他地方为辅,这老板的年订货量,是这个区域的总和。我眯眼看线路图,明白了。 下班给于梓晴打电话,说不用去桂林路,等下一起在菜市场附近小饭馆吃饭。那天买煮汤的食材,看到一家苍蝇馆子,见食客还不少,想必味道还不错。 我们在小饭馆要了两个菜,价钱很是亲民,跟于梓晴说幸亏上周带你去义乌,没想到这回换区域这么快。她笑着说证明你现在有作用了呀,我们嬉笑几句,服务员把水煮肉片端上桌,我夹起里面的红肉塞到嘴里,嗯,味道的确不错。 吃饱喝足,在菜市场口租了两本故事会,塞到背包里留着出差坐大巴看。 次日早早到汽车站,买到去温岭的大巴,正如肖哲军所说,温岭离玉环最近,不过时间花费很长。六个多小时坐到温岭市区,在外面乘公交到另一汽车站,在倒大巴到玉环县时,已经19点多了。 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我按照路线图走到县中心,玉环有三个店,其他几个在周边乡镇,为了不让时间太赶,先把这三家巡完。 从最后一家店出来,饿的我实在没精力用pda给这家店打分。在一个村口解决完口腹之欲,点燃一根烟进一民宿开房间。 靠在椅子上打好分,我吐出一口浊气,台州这地儿,路可真远。 连续几日做完工作,在临海坐大巴回上海,台州的动车没有到南站的,还是做大巴回吧。 晚上20点,我坐上嘉线到田林路,摸了下干瘪的肚子,这一周几乎都是饿着上下班。摇了摇头进到临街食堂,先填饱肚子吧,下周出差可得给包里装点吃的。 出差几周渐渐习惯,每周二的10小时路程,最近连阴雨下个不停,整个人身上潮乎乎的,很是不舒服。 玉环这边,老板有自己小规模公司,经常在店里能碰到他的人巡店、送货。每每看到,心中感慨一个加盟商能做这么大,不是没有他的道理。 6月初出差,天空下起瓢泼大雨,大巴到温岭市,前方较远的街道雨水齐腰般高进不了站。我看了眼时间,今天怕是去不成玉环了。 下车打着伞给沈翼勇拨电话,他说最好给范武说一声,省的抓住把柄。我用pda拍了几张照片,拨打范武电话说明原因更改路线,他说知道了,本周回来做ppt时把街景照附上去。挂掉电话我不悲不喜的望着前方,果然。 周一过ppt,他让沈翼勇把我的ppt调出来,当过到发大水的一页,范武说这个精神值得学习,即便大雨封路,我们要改变路线去能去的地方继续工作,不能因为一点麻烦而退缩。 我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等过到温州市场同事时,我才恍然大悟。那边同样发大水,不过负责温州的同事没有跟他报备,范武用他特有的阴柔语调,好是奚落一番。 会议结束,大家一起到吸烟室抽烟,沈翼勇突然说出一句话,我们在场的人很是震惊。 我已经申请离职,这周五最后一个工作日,感谢大家工作上的支持,以后发工作计划和总结,给肖哲军发。 我环顾四周,除了贾泽和肖哲军还算淡定,其余人跟我是一样的表情。在我们一再追问下,沈翼勇推了下眼镜,“我跟范武磨合这么长时间,尿不到一壶共事不下去,刚好有一家童装公司向我抛橄榄枝,我去那边发展。” 虽然不能明说,大家脸上的表情已经暴露出对范武的不屑。我们没有说话,跟沈翼勇说晚上一起吃饭,他吐出一口烟气,摇头说:“恐怕不行,这周要交接的事太多,加班赶紧处理手上的事,要不周五交接不完的。”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声,可惜了。 沈翼勇的自离很无奈,不过好在有下家能衔接上,我们嘱咐几句各自散去。 老天给人关上一个门时,势必会打开一扇窗,加油沈翼勇。 出差回来,周日做完ppt发给肖哲军,qq给毛毛发消息没见回,自己一人玩街头篮球觉得没意思,于是在网上逛游戏论坛。翻到一个帖子,看到上面的内容被引起兴趣。 宠物小精灵出游戏了。 小时候上学很喜欢这个动画片,以至于初中时跟两个同学还自娱自乐,可惜一个去外地,一个再无联系。 我拍了拍头,按照链接下载游戏,当看到桌面上的gba模拟器,里面的游戏主角小智时,那种久违的感觉布满全身。 按照剧情抓了整整一天小精灵,晚上急匆匆的接于梓晴,她在好又多门口看见满头汗的我,笑着说:“在家看小电影呢,怎么来晚啦?” 我轻拍她的脑门,“一天天想什么呢,下了个游戏,小时候特好看的动画片改编。” 她问什么游戏,我说宠物小精灵。 以前跟她在开元双钻奥迪上班,卖过宠物小精灵周边玩具,她说皮卡丘?我笑了笑说答对了。 路上,于梓晴说下周十字绣店搬家,要搬到虹口足球场附近。我问为何?她说可能这家店的预期销售没有达到公司期望吧。我点点头说那好远的,光做地铁都要好几站,你怎么想呢? 于梓晴笑了下,“能有什么想法呀,当然过去喽,我们没有一个人离职,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摇头说不知道,她调皮的眨眨眼睛,因为公司给我们有额外补助,每人多500块钱底薪,钱多了谁愿意在找工作。” 我…… 出差回来,在十字绣店等她下班,闭店后,她说下周二撤店,周三在虹口足球场那开业。 我点点头,“那只能在田林路接你两次了,在去接你,就远了。” 周日送她上班,回到家做完出差总结,双击电脑桌面上的gba,今天要拿下超梦。 游戏如果掌握一个度,与下为娱乐,与上则中毒。操作角色在塔里晃了近一小时,终于见到儿时最喜欢的小精灵。毫不犹豫扔出大师球,将超梦升至40级,到最后一站精灵会馆再次通关,我点燃一根烟,可以了,止戈。 看了眼右下角时间,在楼下随意吃了点,回家取出食材,给于梓晴煮银耳莲子汤。答应她的,每周至少做一次给她喝。 第三十章 内部跨界手表 叮叮。 在回程大巴上看到手机的短信提示,我嘴角上扬,报销下来了。 回到上海,坐地铁到虹口足球场,于梓晴上班的地方已经挪到此地,看时间已经21点,在附近随意吃了点饭,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下班接她回家。 按照于梓晴说的地址,刚找到就见十字绣店关灯闭店,等她出来一起往地铁口走,我问这边上班适应吗? 她点点头说:“还好,只是买饭吃的地方挺远。” 第二天去好又多买日常用品,下到一楼,我说到桂林路倒下钱,报销下来了。在路口等绿灯,我望了眼她之前上班的位置,已经扎着围挡在装修,看门头的字样是做黄金的店面。 atm取钱,感觉一张钱摸起来不对劲,到大厅找工作人员述说,他用验钞机验明是假钱,我说这是刚从atm机取出来的。银行态度强硬不承认自助机能取出假币,一番争执引起办理业务的人群注意,我见争执解决不了问题,拉着于梓晴离开银行。 真晦气。 回到家于梓晴把假钱贴在本子上,在上面写上年月日和银行,我苦笑一声,“这又是何必呢?” 她合上笔帽,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说:“贴本上警示呀,这么奇葩的事落在咱们头上,人家又不解决,只好如此了。” 我扶了下额头,也只能如此。 晚上吃罢饭遛弯,天气已经回温,路过一家专卖店,我说梓晴,给自己选件短t吧。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已经损失100块了,不要。” 我无奈的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不一样好吧,就当我外快少了一点,走,看看这家店的衣服。” 转了几家她犹豫不定,走到一家店内,我被一件衣服短袖上的设计吸引,店员说这是我们店才上的新款,蝶舞系列,特别适合年轻女生。我说拿件s码让她试一下,见于梓晴进试衣间,我问这是什么牌子?店员笑了一下,捉衣藏。 等于梓晴从试衣间出来,我眼前一亮,问穿上舒服吗?她点点头说舒服,我对一旁的店员说就这件,开票吧。 我们从专卖店出来,于梓晴轻点我额头,“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改霸道的态度,我穿又不是你穿,着什么急啊。” 我环着她的腰,“这衣服的设计确实不错,穿你身上挺漂亮的,再说你穿多是我在看,谁不喜欢赏心悦目的行走衣架呢?” 于梓晴莞尔一笑,“就你嘴贫。” 第二天送她到宜山路地铁口乘地铁,发现高架桥下也有家芭比馒头,买了6个大包子,我提着袋子往家走去。 中午吃包子,于梓晴打来电话,我接上喂了一声,她说跟你商量件事呗。 我笑了笑,“什么事还要兴师动众用商量,说吧。” “我哥从姐夫工地离职不干了,现在跑到鄂尔多斯工作,想借咱500块钱过渡一下。” 我说随你喽,现在家里不缺钱,你自己看好了。她一句谢谢老公挂掉电话,我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妮子,她哥借钱又不是不还。 没曾想过了许多年,还真有这样的人,借钱不还理所应当,不过这是后话。 周一下班回家,于梓晴说早上用公卡给她哥汇了500块,我点头说知道了。她说老公,下午我拿电脑看电视剧,发现一个好看的剧目。我问是什么?她打开电脑,说你看。 我眯眼看屏幕,王贵与安娜。 吃完饭我俩追剧,她跟我重温了前两集,我见时间不早,合上电脑说这电视剧有意思,上个年代的爱情故事,里面的调调挺适合咱俩吸收。 每周出差回来,她会跟我讲追到的剧情,我陪于梓晴看她的轨迹集数,周日做完作业,我会回看未看的集数。 平淡的日子找一精神食粮互喂,自己的日子会变得充实一点,起码在别人的人生里,能获取自身短缺或需要的东西,这是极好的。 周一上班,公司给上半年提升区域负责人发放福利,内部跨界手表。当贾泽把一个盒子放在我面前说恭喜时,我心里泛出一丝波澜,拱手道声谢,打开盒子看手表。 纯黑色的表带,纹路跟跨界米其林轮胎一样的材质,镜面里的该有的内容都有,我试戴了下,大小正好。 贾泽走到台前,说道:“好了,没有得到跨界手表的别丧气,拥有的别骄傲,本次福利是公司为了主张上半年提升市场,对区域做出贡献者而发,纬度比较多,望下半年全员都能获得下一阶福利。” 回到家拿出给于梓晴看,她高兴的说:“这表要是在外面卖,价格可下不了1000。” 我轻弹她额头,“想什么呢,这是一种荣誉好不啦。” 周五在临海买回程票等车,见时间还早到站外抽烟,看到很多旅客蹲着买水果,我凑上前问:“这是啥水果,咋卖呢?” 于梓晴买的最多的水果就是苹果,我把一颗果子放到嘴里尝了下,酸甜可口,跟小贩搞价后,随然掏钱买了一箱杨梅,拿回去给她吃。 舟车劳顿回到上海,在十字绣店门口见到我,于梓晴诧异的问你提的是啥?我打开让她瞧,说给你同事抓一些,你一人也吃不完。 地铁里,于梓晴靠在我肩膀上,说这可是你第一次出差给我带礼物,哪有你这样买的,现在天气这么热,还没吃完就放坏了。 我摸了摸鼻子,“那你就正常吃,杨梅这水果在这也有的卖,大不了坏了扔掉重买。”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于梓晴说想回老家看看。我说好呀,准备什么时候回,我有五天年假,加上两头周末,能休九天呢。 她笑了下说:“我可请不了那么长时间,我想7月份回去一周,看看爸妈。” 我浅吻一下,说我陪你回。 第二天翻出日历,于梓晴说就这天回吧,我点点头说好,下周一去公司我跟领导说声,在oa上提交流程。 礼拜一上班,我跟贾泽说明原因,他看了下日历,说现在淡季没什么大事,等下我给范武打声招呼,你抽空在系统上提交年假流程就行。 我道声谢坐到工位上贴票,一年多未见老丈人,心里还怪想的。 “虽说杨梅会放坏,可你不能给劲的造吧。”回家看到于梓晴捂着嘴,我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刚回来就听见她说杨梅下肚大半箱,这会正用毛巾捂着嘴,把她酸的嘞,口水留的一塌糊涂。她说:“我不是舍不得嘛,真是的,快给我杯子,我要喝水,记得拿吸管扎好。” 我无奈的拿出一根吸管,放到杯子里递给她,这小妮子,简直了。 临睡觉前见她好了许多,我说:“跟领导说过了,年假流程已经在oa走流程,你明天上班跟同事说吧,再过一周咱就可以回了。” 第二天出门前,我嘱咐她一天适量而吃,别像昨天那样嘴秃噜着。 她嗔怒道:“知道啦,快赶你的大巴吧。” 临回老家前,王贵与安娜也已看完,看到大结局心里莫名有些酸楚,人这一辈子,平淡或许是老天额外的恩赐。 早早的买上票,我随于梓晴到田林路口买干果,下午16点,我和她背着包,坐地铁往老火车站方向行去。 18点多绿皮火车缓缓开动,坐在卧铺上,我托着腮眯眼望着窗外。一年多的时间,从青涩到成熟,迷茫到自信,现在的我们,很满意目前的现状。 早上6点半,火车停靠在兖州站,我跟于梓晴背着包下火车,出站后看见老丈人在不远处眺望这边,于梓晴挥挥手,快步的走上前。 “爸,我回来了。” 跟老丈人简单聊几句,他操着山东腔说:“回家吧,你娘给你们做了早饭。” 老丈人包了个小面包,一个半小时过去,我们站在东袁口村口。我呼吸了下空气,跟随老丈人步伐往家走去,看了眼理发店二姐还没开门,老丈人说:“在屋里等你们呢,快走吧。” 回到家免不了一阵热闹,我把准备好的零食和小礼物摊在床上,让家里孩子挑自己喜欢的拿。于梓晴说先来吃饭,你不饿吗? 我走出来,“咋不饿,你看看这肚子扁的。”说着,我们到院里洗手,身后响起阵阵笑声。 下午家里人陆续离开,于梓晴从包里拿出1000块钱,说娘,拿着留着花。丈母娘一番推让收下后,跟于梓晴坐在板凳上聊问在上海怎么样,我推开门摸出一根烟,走到院里点燃。给娘俩留些空间,让她们说说属于彼此的小私话吧。 住了两日二姐夫开车过来,说晚上去某厂门口吃饭,那家蝉蛹好吃的紧。 我头疼的说:“整盘土豆丝就行,我不挑,真的。” 第二次回老家,上次就给我教了个乖,每每晚上吃饭都在晚上20点以后,这次回来依然如此,习俗这事不会为谁而改变,只能顺势而为。 在老家最怕两件事,一是旱厕,二是饭菜。一桌子饭菜没有我能下筷的,为这事于梓晴给我开了次小灶,在老家一盘土豆丝配上大馒头,足以让我嗨到天。 二姐夫一家三口驱车带着我俩,在某厂外一家饭店停下,当两盘蝉蛹摆上桌时,看着于梓晴他们跟吃炒豆似的,我无奈的放下筷子,这个美味,我可尝试不了。 第三十一章 省会城市的魅力 “晓宸,你看看餐单上面有啥爱吃的,姐夫请客。” 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看到一道菜内心流着泪,对老板说来盘麻婆豆腐,辣多。 一盘豆腐我吃了三碗米饭,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舒服。二姐夫剔着牙,“明天带你们去新水浒拍摄基地,前阵子的电视剧就在那拍的,刚好你们在,一起去看看。” 次日早上,二姐夫开车来接我们,出院子见换了个七座商务,二姐夫说:“把那俩小娃娃也带上,一起去玩。” 于梓晴叫丈人、丈母娘一起去,他们摆摆手,说一会儿还要下地干活,你们去吧。 一路上三个小孩话不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让前去的路途没有太多无聊。买票进去后,意外的发现有个剧组正在拍戏,三个女子穿着古装缓慢而走,周围拉着警戒线不让游客入内。 在基地转了一大圈,出来后二姐夫说:“都饿了吧,带你们去船上,吃顿好的。” 几经周折开到一湖边,下车看到两条大船荡在湖面,二姐夫抬起头,说到了,走吧。弯着腰上到船上,进到一间包房入座,原来这是改造后的餐厅,我望着湖面,这家店老板,想法确实不错。 等所有菜上桌后,我拿着筷子僵愣着,好家伙全鱼宴,可没我吃的啊。二姐夫见我错愕的表情,笑着说道:“抱歉晓宸,忘了你不爱吃鱼,给你餐单,想吃啥自己点。”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内心深处响起一道声音,我真的不挑食啊。 吃饱喝足,路过汶上时,于梓晴说:“二姐夫,打把方向到县里,我跟张晓宸把回去的火车票一买。”二姐夫比划着ok的手势,一把方向往东驶去。 17号去上海的车票卖完了,有无座票要么? 我跟于梓晴对视一眼,说要两张,谢谢。拿着无座票离开,我苦笑一声,“梓晴,10个小时,撑下就到了。” 二姐夫把我们送到家,坐了一会儿开车走了,我见二姐有话要跟于梓晴讲,拎着板凳坐到院里黑狗面前,点燃一根烟,说要不咱俩唠唠? 晚上睡觉,于梓晴说出二姐的烦恼,二姐夫这一年开始做放贷款吃利息,在外面惹出不少事。前阵子在里面蹲了几天,好多人去二姐夫家闹,要不是二姐夫他爹是盛庄的前任村长,有点余威能镇住那帮宵小,否责家里早被掀翻屋盖。 我说:“咱家和二姐夫家肯定知道这事,能劝早就劝住了,二姐夫那么犟,咱能有什么办法。” 于梓晴小声说:“二姐也就是跟我唠叨两句,整体而言二姐夫对她还是不错的。”我不置可否点了点头,“那就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很多事是别人不能左右的,睡觉吧。” 临走这一天,我把手上的手表卸下来,递给老丈人说你拿去戴吧。他执意不要,于梓晴笑着说爹拿着吧,晓宸公司看他表现好,专门给他送了一个,他正愁着这个表咋办呢。我皱眉说瞎说什么大实话呢,真是的,老丈人哈哈大笑,说这样的话我就要了,我满意的对于梓晴挤挤眼,这波双簧溜得很。 临别时丈母娘跟去年一样,拉着于梓晴俩人眼里泛着泪水,老丈人坐在面包车里,说没事,让你娘流会眼泪,舍不得闺女罢了。我将脸扭向一边,心里莫名有些酸楚。 在火车站前跟老丈人挥手道别,我跟于梓晴在站外买了一个折叠凳,绿皮火车上,就靠它了。 痛苦的扛了十个小时,其中不必熬述,凌晨抵达上海南站时,我晃了晃酸痛的大腿,于梓晴说难为你了老公。我咧开嘴说没事,先找地吃饭吧,好饿。 走到南站外的快餐店见已经关门,我无奈的跟于梓晴打车回家,路过田林路见肯德基营业,我说你在车上等着,我下车给咱买。 凌晨的肯德基东西都是现炸现做,二十多分钟我拎着一兜吃食,饥肠辘辘的钻进车里,指了指前面,“师傅,六院前面巷子,第二个小区。” 下车付钱,跟于梓晴进小区,她心疼的说:“刚才在车里,看计价器蹭蹭的往上涨数字,70块钱打回来太贵了吧。” 我有气无力的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先回家吃东西。” 第二天周日,将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我们在家休整了一天,晚上到菜市场附近饭馆,要了熟悉的两道菜,我摸了摸圆鼓的肚皮,明天开始投入正常工作。 一周出差回来,我感觉下床后牙不对劲,于梓晴说最近天太热,多喝点水。可到了第二天,左边脸像吹起的气球,肿的老高。 从医院回来,于梓晴给我端了一杯水,“你这么大还长智齿,真稀奇。”我嘴疼的说不出话,翻个白眼吃了两片消炎药,捂着嘴躺在床上休息。 周一上班消肿许多,可还是隐隐作痛,医生说这两天咀嚼不了食物,只能吃流食。周二出差到玉环,买了两罐八宝粥往嘴里送,这事弄得。 周四工作完,这几天吃流食把我饿的眼冒金星,在住的附近要了份饺子,张开被智齿限制的嘴巴,半个半个往嘴里送,因为咀嚼不了,几乎全部生吞进去。 第二天回上海,于梓晴没让我去虹口足球场那接她,晚上她下班回家,问嘴巴好点了吗?我点点头,说好多了,这周没有吃肉,明天咱俩去吃肯德基解解馋。 第二天中午,跟于梓晴在肯德基吃饭,一个汉堡我愣是吃了二十多分钟,她抿嘴一笑,说其实你小口吃饭的样子也挺好看。 我满脸黑线,“要不你长个智齿,试一试这小家碧玉?” 她身子前倾,轻拍一下我额头,“去你的。” 8月初去公司,下午开会范武过完五个同事ppt,贾泽说本月开始换区,等会大家下楼各自要下现区域路线图,当念到我的名字,听到所换城市后,内心一阵乱颤。 省会城市,杭州。 4月初去过一次杭州,不过那是短短两天拓展,连盛名已久的西湖都没去上一次,这次换区,可以好好感受杭州人民的热情。 二楼工位,肖哲军把杭州路线图给我,说不错呀张晓宸,接的是我的区域。 我谦虚的笑了笑,“感受一下省会城市的魅力,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他摆摆手,“杭州市区的店铺全是金冠自营,凭你现在的经验很好管的。” 我说言重了,坐回自己工位,把台州路线图给到同事,肖哲军走来拍了拍我的肩,压低声音说杭州出差,住宿标准是180,你懂的。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智齿弥漫一周的痛楚渐渐消散,我张张嘴试了下咬肌,恁娘的终于好了。 回家跟于梓晴说起,她高兴的说:“过段时间也要去,见识一下西湖的感觉。” 我笑着说:“好。” 第二天坐动车到杭州,近的路途就是好,一个多小时,我已经站在熟悉又陌生的火车站外。 不得不说杭州可真大,李宁店铺多在百货商场,坐公交车到第一家店,过马路意外的看到,没有红绿灯的斑马线,路人往前行走,不论公交车还是私家车,都在为行人让道。 从店里出来,往不远处另一家店走去,发现但凡斑马线处,只要行人超过5、6个,机动车都会下意识的让人先走。我点燃一根烟,发现街道很干净,烟头、纸屑像消失般不见踪影,这是上海都达不到的人为素养,吐出一口浊气,西安,何时能有这等素质呢。 第二天换路线去下城区,在一处公交站买票等车,发现竟有公交专属通道,这大大实现了地上不堵车现象。往后几日,我静静的感受,这座城市散发的魅力。 周五巡完最后一家店,到盛名已久的西湖逛了一圈,沿着湖面走了许久,看到地上的脏物,拥挤的人群,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每一座城市的窗口,都会有人为破坏本身的面貌。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坐动车回上海,回想店里18q3商品换标,之前在公司看过视频,知道灵感源自ceo张先生的眉毛,虽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新logo的设计,还是很不错的。 18点多我出南站,感觉前所未有的开心,比起前几个出差地点,杭州太近了。 晚上在宜山路地铁口接于梓晴,我说:“明天给房东打电话,让她来取房租吧。” 于梓晴挽着我的胳膊,“就你最积极,回回交房租都这么着急,西湖去了吗,聊聊呗。” 我摸了摸鼻子,说还行吧,再过几周带你去。 周六下午,房东来收房租,嗅了嗅鼻子说:“什么味道这么好闻,你们煮汤了?” 我笑了一声,说银耳莲子汤,给她煮的。 房东羡慕的看了眼于梓晴,“你们小年轻就是好得嘞,向我曾经,可是没有这条件噢。” 房东在协议上写上八至十月房租,合上笔说:“时间挺快,你们在这个房子都租了快一年。” 于梓晴附和一声,跟房东聊了几句,送她离开后,过了会我们到楼下买菜,于梓晴的拿手好菜,鸡排饭晚上登场。 周一下午开完会,贾泽私下说:“负责萧山区域的同事本周休年假,这周抽一天时间,去萧山拜访下三个主力店铺。” 我点了点头,没问题。 第三十二章 欠你的所有,都要给你 周三早上,我坐车赶到萧山,这个地方离杭州只有20多公里。在贾泽说的那几个店巡完,我赶最后一班车往杭州行去。 要不说金冠的影响力在全国排的上号,上周巡的店铺,跟这回去的几家新店,老标商品没有一件在常规店陈列。问店铺员工得知,早在天气转凉上货时,店里的旧标商品,已经全线拉到几家折扣店开始出清。 周五回上海,晚上见于梓晴时,我说下周杭州走一个?她高兴的说好啊,明天就给同事打电话拜托上连班。 周一开会范武过我的ppt,点评几句过下一个同事,这几个月笑面虎变了很多,但我知道他不过是暂时隐去爪牙,假以时日,他一定会跳出来挠上谁一下。对于这种阴柔之人,保持微妙的上下级关系就好。 下班后我给于梓晴打电话,说桂林路见面。下车买上明天出差的动车票,在附近吃了碗鸡骨酱面,她说把才织的无袖大毛衣带着,现在早晚天凉。我吐出骨头,笑着说你高兴就好。 第二天在动车上,听到广播报站,我站起来从行李架拿下背包,说走吧,到了。 于梓晴盈盈一笑,“比上次去的金华近多了,才一小时就到。” 坐车巡了两家店,吃罢午饭带她去布丁酒店开房,在酒店休息片刻,我把背包里洗漱用品和衣服拿出来,背着轻盈许多的包,说走吧,陪我再转两家。 夜晚,月亮照亮天空,街道上的霓虹灯,衬托都市生活的气息,看着被路灯拉着长长的影子,我与她渡步往酒店走去。 “不是吧,我都服了你了。”卫生间里,我跟于梓晴共洗鸳鸯浴,无奈的说道。 “老公,差不多得了啊,女人嘛,一个月总有这么几天。”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上次去金华你来大姨妈,这次又是。” 次日早上,我们在楼下吃完早餐,我将充电线拔下,把pda往包里一塞,“走吧媳妇,该转店了。” 百货商场里,我笑着跟店长告别,下电梯给她打电话,碰面后我说:“素问天堂伞出自杭州,既然来了,买一把留个纪念。” 她莞尔一笑,说不攒外快啦? 我汗颜道:“带你来杭州,我就压根没想这事。” 从商场出来,于梓晴提着袋子说:“到底是本土品牌,在西安就没见过这么多款式。”我摸了摸鼻子,说的好像你经常逛伞具店似的。 周五早早的把最后一家店巡完,我带她到西湖主道游走,一路走走停停,沿着西湖拍了许多照片。 “老公,咱们乘船在湖里转一圈吧。” 我点燃一根烟,说好啊,正有此意。 排队买票,我拿着两个橘色救生衣,跟她上了一艘两人电动小船,绕着湖面畅意游玩,她手指前方拱桥,说那里是不是当年许仙和白素贞相识的地方? 我把她的胳膊顺到一旁,“这座塔还让他俩厮守一生嘞。” 于梓晴轻拍我的手,“不懂浪漫的家伙,说这话大煞风景。”我哈哈一笑,“那要不然呢,没有前世的回眸,怎有今世的相守。”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前几世多少次的擦肩而过,今生月老才会赏赐,让两人相识相遇,相爱相守,抓住了,就不要松开。 秋高气爽的9月如约而至,街道上已经开始有落叶凋零,最近的气温,再次体验到不知穿什么好。 一天在家,我给于梓晴盘算现在积蓄,在上海的高压下,一年多的时间,秉承花她工资一半,攒我工资全部,公共卡里的存款已经有三万多。于梓晴翻着本子里的回忆,感叹说时间好快,再过一个月就国庆节了。 我问准备去哪玩?我带你去。 她摇摇头,笑着说:“我不像你,一线工作最忌讳节假日请假,你把原来开元学的都忘了?” 我说怎么会,只是看你最近提不起神,想带你去玩玩。于梓晴合上本子,“前阵子才去过杭州,不想玩。”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要不我们回西安?” “真的?”于梓晴惊喜的问道。 我说当然是真的,当初来上海,本身是因为老妈不同意咱们得事情,过年回西安,见她的气已经消散,既然消气,那咱就回。 于梓晴说道:“本来挺想回的,你这么一说把我整得有点懵。” 我笑了一声,“来上海一是过渡老妈的态度,二是能赚点积蓄。既然两个都已经达成,那我要给你兑现承诺了。”见她要开口,我右手食指中指抵在她唇间示意禁声。 “梓晴。”我抬起她的右手,“每一个坠落在人间的天使,找到相同气息的异性,都会在无名指上有一枚钻戒,作为一段婚姻的开始。你现在手上带的不是钻戒,回西安以后,欠你的婚礼要给你,欠你的钻戒要给你,欠你的婚纱照要给你,你的一切未曾给到的,我都要补全与你。” 她勾着我的脖子,双眸之间带着晶莹的泪光,“老公。” 我在她脸上浅吻一下,“不用说了,我懂。” 能在一无所有的时光,有个女孩跟着自己,经过两人小奋斗,换来一部分经济载体,是时候兑现应有的事情。 拿起手机,我说楼梯间抽根烟,顺便给老妈打个电话。她点点头,我笑着开门出去,点燃烟吸了一口,翻到老妈号码拨了过去。 喂,晓宸。 我开门见山说道:“老妈,我们准备回西安。” 电话那头声音大了许多,从话筒里,不难听出老妈的喜悦。 老妈说回来就好,准备什么时候回呢,我好把家里收拾一下。我说不用折腾,找个合适的时间,给公司说一下,单方面解约,至少要提前一个月。 挂掉电话,我吐出一口烟气,其实是可以在西安把该办的事办完,在来上海工作。可于梓晴思乡心切,在工作和爱情面前,取舍之间,我选择爱情。 李宁,是我挺不舍的一家公司。 13号提前去公司,我在打印机里拿出一张空白a4纸,走进洽谈室从包里拿出笔,在纸张最上正中间,写下四个大字,辞职报告。 10点多贴好票据,我拿着夹着辞职报告的本子,上三楼找孙经理。 “孙艳姐姐,我有事找你。” 她抬起头,笑着说什么事? 我从本子里拿出折叠的辞职报告,打开双手递给她,“我想辞职。” 她接过扣在桌子上,站起来说去洽谈室聊。我们进去后,她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人使绊子? 我摆了摆手说:“不是,个人原因,我跟老婆商量了一下,准备回西安办婚礼呀。” 用言简意赅的方式,把真实想法给她述说,她张了张嘴,说要是别的事情我会留你,人生三件大事,提前祝你结束裸婚。 我拱手说谢谢。孙经理手指敲着桌子,“有些话我要跟你沟通,你的工作方向,我是准备在国庆节后找你谈谈。通过这一年的观察,你的工作态度和方式,是跟公司接轨的,你也知道,浙江区三个客户两个销售代表在管,我跟上面请示过,准备把易龙客户分给你管理,这样职位能提升,收入也会水涨船高。没想到你比我快一步,我现在问你,公司对你有这个打算,你怎么看?” 我坐直身子,“感谢公司的话我就不说了,能得到孙艳姐姐的欣赏,我很知足。但正如我刚才所说,结婚买房生子,第一个头等大事我不想再拖,我欠她的该补上了,取舍之间,我选择后者。” 孙经理点点头,笑着说:“我懂了,下去先不要跟部门同事说,容我在想想,下周一你来找我。” 道声谢我开门离开,走到电梯间轻舒一口气,婉言谢绝时,能听到公司对我的认可,知足了。看了眼脖子上的工牌,拉下绳子上的螺环,再过一个月,就该走了。 下班在桂林路,于梓晴陪我买完票,她问说了吗?我点点头,把我跟孙经理的谈话跟她说起,于梓晴说这么好的事,要不咱们在等等? 我轻刮她的翘鼻,“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当是过家家呢。能得到公司的认可就知足吧,你要记住,所有的外在填充,都是为了一个小家庭日益渐好,没有爱情支撑的家庭,随便拿个物件碰一下,会像漏气的气球般迅速萎缩。” 于梓晴拧了下我的腰,“试探你一下,瞧把你能耐的。” 我揉着腰,“说归说啊,别动不动上手。” 呀,疼,别拧了,老婆大人……我错了…… 周五从杭州回来,好久没跟胥涛联系,这小子自从那次在永和豆浆见了一面,跟消失了一样。掏出手机给他拨过去,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 “胥涛,最近怎么样?”电话那头支吾半天,蹦出几个字,我回西安了。 “我去,什么情况,啥时候回去的?” 胥涛尴尬的笑了笑,“6月底就回来了,以前没做过跑市场,刚开始觉得还挺新鲜,但两个月没有跑出业绩,再加上那边的开销实在太大,扛不住就回来了。” 我说走之前也不说一声,不把我当朋友了?电话那头说哪能啊,又不是衣锦还乡,等你回西安,我请你吃饭。 我说别请吃饭了,等我回去,我的婚礼你帮帮忙就行。 第三十三章 抓住世博会的尾巴 电话那头说怎么,你要回来了? 我说是啊,跟公司已经申请离职,下个月就回,到时哥们结婚,你可别找借口有事啊。胥涛说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么,回来说一声,哥几个聚一聚。 挂掉电话,我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回去之前,带于梓晴好好逛逛上海。 周一上班,正贴报销单据时孙经理走来,我抬起头跟她打招呼,她点点头,说洽谈室聊几句。 我将票据收好,随她往前走去。洽谈室里,我笑着说:“孙艳姐姐,我……” 她摆摆手示意入座,“张晓宸,回西安以后,你准备做什么工作?” 我说这个还没想,先回去把私事处理好,等事情捋顺在找工作吧。 孙经理食指间敲着桌子,“我跟西北区办事处沟通过,把你调入西北区,届时汇报对象为北京,你有什么想法?” 我内心震撼,本来朦胧的前路,被孙经理几句言语,瞬间清楚万分。是呀,我怎么没想到,1月份公司发笔记本,前几页除了介绍品牌发展,其中一页有全国分公司、办事处分布,这事倒是忘了。 孙经理见我顿悟,调整了下坐姿,”你办完婚礼,日子总归要过的,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自己的小家才能良性发展。总不能指望爱情的滋润,忽略了现实的磨砺。” 我拱手说道:“有心了孙艳姐姐,李宁在国内有两个总部,南方这边以上海为南中国总部,北方那边是以北京为北中国总部。如果还能在李宁工作,怕是以后也见不到现在的同事。” 她笑了一声,“不会,公司内部人员的培训,依旧会集中某一城市,像咱公司的订货,以后会南北合订,见面的机会还是有,只不过不会那么频繁。” 我点点头说:“晓得了,那最近需要我做什么?” 孙经理说:“我把你的联系方式,已经推送到西北区,本周他们会给你打电话,询问你在这边的工作内容。现在时机不错,我上周联系他们,负责陕西关中区域的负责人调到兰州,做子公司见习经理,如果没什么问题,回去以后你会接他的区域,从另一个高度入手工作,收入职位以及视野,会有很大变化。” 我深深的看她一眼,“孙艳姐姐,谢谢。” 她看了眼卷帘,“这些,都是你自己争取的,我只是推波助澜,无需感谢。” 从洽谈室出来,她拍了拍我,说你的事我跟贾泽、范武说过了,工作上的事由他们安排,有什么问题随时来三楼找我。跟孙经理分别,我走到贾泽面前,他笑着说我都知道了,这周带下新人,让他快速了解衢州市场。我看了眼坐在办公区,一脸无助的黄博毅,点点头说好。 新同事来公司刚满一月,现在的状态跟我刚来时一样,衢州是我第一个去的区域,从哪入手从哪离开,我对贾泽这样安排很是满意。 一年的轮回,终将落幕。 “嗨,黄博毅。”我坐在他面前,笑着说道。 他说你好,我摆摆手,“不用那么客气,这周我带你,明天衢州走起,记得拿上充电线,要不手机没电可遭罪了。” 在一句轻松的话语结束谈话,我坐到工位上,拿出票据整理。孙经理对我的帮助,使我更加珍惜现在的工作,回去以后,定不辱命。 下午回家,我跟于梓晴说起在公司的谈话,她高兴的说:“行呀,能得到人事的赏识,回西安可要好好干噢。” 我嘿然一笑,自当如此。 第二天,在南站见到黄博毅,他抖了下背包,说充电线可没忘拿。我笑了一声,走吧,买票进站。 动车上跟他说起衢州市场情况,黄博毅有心从背包拿出纸笔记录,我眯眼看他,有一个谦虚负责的心,在公司是会走很远的。 周五从龙游坐大巴到金华,刚下车兜里电话铃响,我拿出电话见是西安区号,拿出钱说:“黄博毅,帮我在火车站买下票,我接个电话。” 吐出一口浊气,我接起电话,那边说我是西北区李宁办事处,请问你是张晓宸吗?我说是的。 挂电话看通话时长,二十多分钟,跟重新面了回试一样。那边人事说关中负责人岗位有半年考核期,达成公司要求方可转正,我点燃一根烟,10月中下旬回去报道,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步入西北区了解后,争取早日转正。 回上海跟黄博毅分开,我坐地铁到虹口足球场下车,随便吃了点,我往十字绣店走去。 她店里有同事在不方便说,等到下班后,我们渡步往地铁站走,我说中午西安那边打电话了,下月中下旬去公司报道。 她高兴的说:“恭喜你呀,老公。” 见她如此喜悦,我环着她的腰,“要不要回家来一发?” 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与苦栗子混合的味道。我说国庆节后,咱们就离职吧,世博会下月底就闭园,错过国庆时段,咱们去人能少一点。于梓晴勾着我的脖子,说我上次给店长说过了,下个月随时走都行,看你时间。 在她脸上浅吻一下,“好,下周一去公司,给孙经理说一声。” “孙艳姐姐,谢谢,西安那边给我打电话了。” 我把那边人事的谈话,事无巨细的给孙经理说起,她听后说道:“跟我想的预期差不多,回去以后好好工作,别丢了这边的脸。”我认真的点点头,定不辱命。 “对了,孙艳姐姐,我想下个月11号办交接手续,你看行吗?” 她笑了一声,“可以。” 国庆佳节,祖国建国61周年,送于梓晴到地铁口,走在街道上,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氛围。 中国本为红,金鸡本为刚,在芭比馒头店买了六个大包子,看着主街路灯上,有序的中国结,祖国,生日快乐。 晚上接于梓晴下班,我说媳妇,今天收衣服,咱住的小区对面,我终于知道是啥地方了。 她问什么地方? 我摸了摸鼻子,“下午没事干我出小区往下面走,意外的发现是个小型花园,可以进去的。” 在这租了一年,以前晾衣服也看到过,一条不长的小河,遍地小草小花,难得空出时间一探究竟。 于梓晴说:“我明天休假,带我进去逛逛。” 连续几日,只要她休假,我都会带她在后花园逛逛,这地方跟西安的文景公园一样,进出只有一个门,走到头貌似是一个在建工地,里面的景倒是不错。 “老公,你看咱们什么时候离开上海?” 我说留几天时间,咱们在上海好好转转,你看20号行吗?她说好呀,但是咱们得房租,到期时间可是17号,多住三天怎么办呢? 我轻刮她的翘鼻,“那就要靠你喽。” 5号早上,我到桂林路代售票点,问20号去往西安的火车什么时候可以买? 工作人员说今天就行,不过要到下午三点发售。询问票价金额他告知后,道声谢往家走去。下午14点,我站在售票窗口第一个,静静地等待开售时间,15点刚到,工作人员帮我抢了两张上下卧铺。拿着票看了眼上面的信息,欢喜的离去。 z92上海到西安,18点44开。 路上给于梓晴打电话,说火车票买到手了,你给房东说了吗?电话那头说刚打过电话,人家同意多住三天,不向咱要额外费用。 挂掉电话我点燃一根烟,房东还是不错的,当时跟于梓晴商量,作为多住三天的报酬,锅碗瓢盆杂七杂八,包括今年才买的风扇全送给她,两不相欠而已。 关键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如同鸡肋,有人善后最好不过。 窝在家跟毛毛玩了一天游戏,他知道我20号回去,高兴的说终于回来了。我说怎么?毛毛说没事,再过几天,我就要去商场上班,跟你原来一样做导购。我说什么品牌?他说阿迪达斯。 11号去公司,孙经理给我一张交接单,我问咋没有离职单呢?她噗嗤一笑,“张晓宸你傻了吧,办理离职,怎么调到西北区。” 我一拍脑门,大意了。 一切手续走完,财务开出住房公积金资料,说里面的钱在南京东路,建设银行可以取出,具体你打银行电话咨询一下。我笑了笑说谢谢。 下午的会议我没有参加,在吸烟室坐了一会,见他们从电梯里出来,我站起来招呼抽烟,贾泽他们走进来,我让了一圈烟,“兄弟们,我今天离开公司,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地方是之前刘佳楠去的馆子,我们吃吃喝喝,我把回西安的事跟他们说起,贾泽比较淡定,拿着酒杯喝酒,其他同事说行啊,这换个区域,咱们还是同事。我说那是当然,以后工作上,还需请教各位前辈呢。 我们互送祝福,在愉快的氛围下离开,坐在公交车上,我吸溜了下鼻子,再见,昔日同一战壕的同事。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虽不在同一战壕,可我们依旧是一个公司的,下次再见,不知何时。 兜里电话铃响,我接起喂了一声,那头说老公,我晚点回去啊,请同事在田林路吃个饭,完事给你打电话。 我抬手抹了下眼角,好好跟你同事聊一聊,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见。 第三十四章 别了魔都 凌晨十分,我在田林路一家火锅店楼下,接上于梓晴,我说看你这样子,吃的还挺嗨? 她把两个袋子递给我,“当然,你看她们还送了我几幅十字绣呢。” 我打开袋子看了眼,苦笑着说:“回西安以后,够你绣上大半年。” 一觉睡到自然醒,第二天给银行打电话,问取公积金还要带什么资料。挂掉电话拨老妈手机号码,说所有手续办完,21号早上到西安。老妈说家里都收拾好了,等你们回来住卧室,李四平把卧室重新粉刷了一下。我说不用麻烦,你把家里户口本给我寄到上海,我要取住房公积金。 下午到菜市场买菜,顺便把租书收据和故事会还给旧书摊,老板把5块钱押金给我,再见了书摊,多少个出差途中,都是你们在陪我。 于梓晴挽着我的胳膊,“老公,明天咱们去哪玩?” 我说:“外滩咱们已经去过了,明天去黄浦江那边,见识下美丽的东方明珠。” 两天时间,我们把上海有名的地方,电视塔、徐家汇、静安寺逛了个遍,14号一早,我们坐车往世博会方向,开始前行。 公交车上,我把双肩包放在双腿上,“梓晴,咱就逛个世博会,不至于把咱俩得背包装这么多吃的吧。” 于梓晴白了我一眼,“你懂什么,一般旅游景点的吃食,比外面卖的贵多了,不带点东西,等着进里面挨宰呐。” 我摸了摸鼻子,“此话有理,你说得对。” 买票入园,在会务处买了一本“护照”,天空飘着零星小雨,我拿起进门处一张地图,说离咱们最近的是埃及馆,先去那里。 我们走到地图指示的场馆,看着密集的排队人群,我咽了下唾沫,乖乖,人可真多。映入眼帘的是被拐来拐去的护栏,走到排起蛇形的队伍后面,一寸寸的往前挪着脚步。 第一个场馆就是这样,后面那么多地方,有的排了。一个半小时后,我们进入场馆,在里面逛了二十分钟,感受了埃及人民的热情,拿着盖好章子的“护照”离开场馆。 在一处休息区,我蹲在于梓晴身旁,指着地图说道:“一天时间肯定逛不完这么多地方,刚才两个场馆就耽误这么长时间,咱们去几个特别的场馆瞧瞧,剩下时间在园区里逛逛。” 她看了眼排如长龙的女厕所,点点头说:“好。” 有了方向,我们在法国馆排起队伍,到里面欣赏完法国人的浪漫,盖好章从出口离开。长凳上,我把地图摊在凳子上,从包里取出面包酸奶,说坐吧,先补充点能量。 雨水滴答下个不停,打伞娇气不打不适,看了眼朦胧的天空,这雨没谁了。 没有执念非近不可,后面的路轻松许多,沿途拍拍照片,遇见人少的场馆进去转一圈,遇到人多的忽视而走,下午多半进场馆,只为换去“护照”上一枚印章。 路过一排吃饭的地方,于梓晴过去瞄了一眼,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我说什么来着,里面的饭可真贵,一份炒饭要58块钱。” 我…… 走到心仪的中国馆,已经17点多。望着密密麻麻的人流,我苦笑一声,问排吗? 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队伍这么长,没有4小时就别想进去。” 我轻拍她的额头,“可以呀,都有经验了。” 路上有好的景色,我拿起相机给她拍照,捕捉她每一个开心瞬间。临出园前,意外的看到美国馆队伍很少,我们走进去感受最后一个场馆,带来的视觉盛宴,在“护照”上盖好章子,我们往出口走去。 在世博会逛了整整一天,坐在公交车上话都不想说,几经周折到六院附近,我指着永和豆浆,说吃卤肉饭吧。 第二天在家,休息一天哪也没去,次日睡到自然醒,拿着洗具刚进房间,小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喂,张晓宸吧,我是邮政的,有你的快递,请问在家吗?” 我说在家,是不是户口本寄来了?那边说是的,你在家等着,我上去。 挂掉电话,我拿出一根烟,对于梓晴说:“户口本到了,我去走廊等着。” 烟过半根,看到电梯打开,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大叔走出来。我说你好,是张晓宸的快递吧。他说是的,我笑了一下,给我吧,我就是。大叔摇摇头,根据我们的规定,特殊物品需要出示证件,请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我看一下。 掐灭烟头,我打开房门进房间,从钱夹子里拿出身份证,出来递给他,你看吧。大叔比对半天,放心的把快递盒递给我,再见。 回到房间我拆开快递盒,把里面的报纸拆开拿出户口本,说梓晴,明天咱们去南京东路,陪我取公积金。 第二天早上,我们坐车到静安寺,下车走到一半闹肚子,我捏着拳头浑身爆青筋,不该先喝那口豆浆。在恒隆广场解决完内急,洗好手跟于梓晴离开商场,我说去年慕名来耐克面试,他们公司就在后面写字楼。 于梓晴莞尔一笑,“得亏这地儿你来过一次,要不我看你怎么办。” 我尴尬的干笑一声,带她往前面走去。 建设银行里找到负责柜台,我把材料拿出来,让工作人员审查。他看完后,说要不要留一部分在里头,全部取出,以后你的信息不能在上海交住房公积金。我笑了笑,全部取出。 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不会在此事犹豫,回到西安那边也会交公积金,跟上海不会有什么关系。即便有一天离开李宁,我也不会再来上海工作。 出了银行,于梓晴说:“老公,你看在一家好公司工作多好,光住房公积金这一年给你交的,都顶你小两个月工资。” 我附和说:“那是,回去以后我好好干,争取收入多多,让你的日子过得体面一些。” 回到家我给她算储蓄,加上公积金这一块,公共卡已经有4万多。我对她说:住房公积金跟存款一样,挺好。 感慨几句刚来时的心酸,于梓晴靠着我的肩膀,说你回去以后工作有着落,我可要重头再来。 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先回去把正事办了,我不敢说现在能养你,所有事办完,你静下心慢慢找工作,不要着急,挑一个你喜欢做的就好。” 安慰她几句,于梓晴说:“没几天就要走了,咱们明天把公共卡消了吧,将里面的钱倒到咱俩任意的一张工资卡里。” 我在她脸上浅吻一下,“随你。” 第二天醒来,我问她不需要取出现金带回去么?跨省取钱贵贵的。她摇摇头,“还是算了吧,路上那么长时间,万一出现差池,哭都没有眼泪。” 我们从银行出来,于梓晴说:“回去以后,少不了跟朋友见面,过年没见就算了,过两天回去,给她们买点小礼物吧。” 我点头说行,你买吧,我当力工。 她抿嘴一笑,“怎么,你不给你的朋友买点吗?” 我说不用,待会在楼下买两条上海牌香烟,回去以后给他们散散就好。 永和豆浆二楼,我托着腮看她整理小零碎,她将最后一个东西标上记号,拍拍手说好啦,搞定。我苦笑一声,“你的记性是有多不好啊,满共就几样物件,还要拿小签注明是给谁的。” 她撅起嘴说不许说我,我无奈的摇摇头。 这小妮子。 “梓晴,回去我们先去买钻戒,然后拍婚纱,最后选一个良辰吉日,把婚礼一办,你看怎么样?” 于梓晴面露喜色,一脸憧憬的说:你规划我照办,这一年的经历挺有意思,迟来的婚礼,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自给自足。 我笑了一声,你说的对,自给自足。当初我们的结合让一部分人那么不看好,回到西安,要让大家知道,你选择我没有错,我们是幸福的。 时间冉冉,很快20号到了。 一早我们去好又多,采购火车上的吃食,从超市出来,路过一家杂货店,于梓晴说:“两个背包装不下那么多东西,买个蛇皮袋子,把衣服、床上用品装走。” 我点点头,进到杂货店,指着一个超大的蛇皮袋,“老板,这个怎么卖?” 回到家收拾行李,房门响起敲门声,昨天下午,我让于梓晴给房东打电话,让她抽空今天来把尾事一处理。 “阿姨,来了。” 于梓晴将她引进来,房东扫视一圈,我说:“阿姨,之前我媳妇跟你说过,锅碗、风扇、还有这些东西,都送给你,谢谢这小两年时间,你将房子租给我们。” 房东摆摆手说:“又不是白住。” 我们哈哈一笑,房东坐在凳子上,从包里拿出1000块钱,说这是你们的租房押金,收好。于梓晴明事理,把租房协议递给房东,说谢谢阿姨。 “回去以后,你可要好好对待这个小姑娘,懂事听话还温柔,你知道不啦?” 我挠了挠头,干笑两声说一定的,她对我的好能感受到。 房东祝福一番,问什么时候走?我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说既然你来了,我们现在就走。 于梓晴把4把钥匙递给她,“阿姨,我们走了,再见。” 六院门口,我将蛇皮袋子塞到后备箱,钻进后排说师傅,老火车站。出租车上拉着于梓晴的手,我说回去以后,你最想干什么事?她想了半天,摇头说不知道,你想干嘛?我舔了下嘴唇,带你去坊上,吃老乌家泡馍。 她盈盈一笑,说要自己掰馍,不要葱和蒜苗。我嘿然一笑,必须的必。 车窗外建筑物快速后退,我吐出一口浊气,别了,魔都上海。 卷尾语 本章免费 家人反对结婚,自己割舍不下于梓晴,经过思虑选择裸婚,一个义无反顾,视爱情为根基的女孩,怎能让她心灵受伤。 去上海迫于无奈,刚来时走上未知的道路,一度遭受压力,那阵子差点撑不下去,好在一家公司将我收下。 一年半的经历,让我们对彼此有了更深的依赖,时间是很好的妙药,冲淡了家人对我们的前期态度,让我们在上海挣得部分积蓄。回西安后,我们的道路要怎样走,正式步入婚姻的彼此,又有怎样的经历,一切,都是未知。 上海之行告一段落,工作中见识了狡兔死走狗烹,阴柔的人如果没有正义推逐,那会是怎样的局面。 值得庆幸的,没有让她在上海活的太差,值得欣慰的,没有让她心中希望花火熄灭。魔都上海,锤炼了我们感情基础,彼此之间,有了更多向上的精神,小人物,也能活的乐得其所。 开篇介绍 天上地下,有一个流痕久远的东西,它叫爱情。 情人自知饮水饱,每一对恋人的爱情,都是至高无上的,不论是自找还是介绍,亦或初见还是老识。 人生有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恋足以,二十郎当的年纪,有很多诱惑摆在我们面前,唯利是图还是坚持本心,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没有深厚的背景,没有身后的依靠,当我们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只能在孤独的黑暗中,舔舐受创的伤口。 生活中有很多岔口,上海之行让我们有了强者之心,回到本土,步入爱情筑巢的小家,发生了诸多事情,纵观百事亦无求,只将本心挂为首。 相遇、相识、相知、相恋、相爱,这是一对情侣的爱情链条,能做到相爱相杀的很多,能做到恩爱如初的太少。 生活、爱情,不过如此。 第一章 工作落定,生活继续 两个人在外面漂久了,心底所想一个归宿,那是每一人的港湾,不论多么糟糕的天气,它会像启明塔上的哨灯,默默的、安静的,等着你我归来。 “梓晴,你把背包背好,其他不用管。” 9点多,绿皮火车停靠在西安火车站,车厢里的御用方便面汤味,依旧没有挥发。我拎着大蛇皮袋下车,于梓晴紧随其后。 “喂,老妈,到站了。” 火车站外,给老妈简单说清,我点燃一根烟,缓缓吐出一口烟气,西安,我们回来了。 四十多分钟,我将车钱付给出租车司机,从后备箱拿出背包,跟于梓晴往水厂家属院走去。 “小晴,你们回来了。”敲门进家,老妈接过于梓晴的背包说道。 放下行李,看到走廊鞋柜旁,放着两双新拖鞋,于梓晴跟老妈打过招呼,我说换鞋吧,聊天的时间多着呢。 老妈笑了笑,说你们看卧室还行吧。我探头进去,卧室焕然一新,她们的床已经移到客厅,不大的卧室,墙上粉刷一新,白白的还不错。 “先洗手吃饭,坐下聊。” 我跟于梓晴洗手出来,到客厅吃东西。老妈坐在椅子上,说我前阵子去仁厚庄,看到高层已经封顶,你们回来,总得有个住处,什么时候去你姑那,把房子要回来? 早几年奶奶病重,老妈在医院跟姑姑说过房本一事,离开西安前,姑姑承诺房子事情不用操心,现在才回来,眼下重要之事,确认工作先办婚礼。 我说:“老妈,先不着急,等我们把婚礼办了再说,你们将卧室翻新,不就是让我们先跟你们住么,不能薄了你的面儿。” 老妈笑了一下,“才回来先办事,好,你们自己看。” 饭桌上,老妈说地铁二号线明年9月运行,到时可以感受下,规划路线由南至北,跟600路公交车路线一样,不过前后会延长许多,当然,时间上节省很多时间。 于梓晴说:“妈,在上海我们上班一直坐地铁,有需要会感受的。” 老妈笑了笑,“对呀,忘记了。” 从老妈的言行举止间,看得出她已然接纳于梓晴,心里的负担也就放下。吃罢饭她俩抢着洗碗,我腾出地儿走到小院,拿出手机翻电话,让她俩最近好好培养感情吧。 一年多时间,生米早已煮成熟饭,这锅饭不论什么味道,老妈打开锅的那一刻,早已定局,只是这个时间稍微有些长。 “喂你好,我是张晓宸……对……地址在北大街新时代广场吧,好的,那就明天早上……嗯,再会。” 挂掉电话,我摸出一根烟点燃,扭头见于梓晴和老妈在厨房有说有笑,明天去西北区报到,先把工作落定。 下午继父回来,跟他浅聊几句,上楼找姥姥聊天,大半年没见老人家,看脸上的红润程度,精气神十足的紧。 晚上休息,老妈说:“你们先凑活几天,等这两天你们把事忙完,带你们把床和柜子一买。” 22号一早,我背着双肩包,跟于梓晴到郭家村坐公交,“梓晴,等会我在公司沟通完,就去你姐家找你。” 她笑着点点头,“好。” 钟楼,是每个老陕心里的坐标,西安属于四方城,由钟楼为点,东西南北分为四条大街,四座主城门,延伸着在这座城市中,无限绽放的长安古味。 乘221路到钟楼,从西门穿进,我们下车各分西东,我背着包往北大街方向走去,新时代广场,在大钟表隔壁。 坐电梯到10楼,走到一处办公室看到李宁新logo,我扥了下背包,敲玻璃门进去。 “你好,请问常静是谁?”映入眼帘的是不大的办公区域,我走到一个正在办公的女人面前说道。 她抬起头,笑着说:“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微微一笑,“你好,我是张晓宸,从上海刚回来。” 她站起来回应,“你好,里面聊。” 我随她进到一个独立的房间,常静说:“请坐,这是省区经理的办公室,他最近去北京出差,你的报到手续,我帮你走流程。” 我拱手道谢,她说关中区域的负责人已经调走,之前在电话里跟你有说,因为级别原因,这个职位有半年实习期,公司会根据你的工作,制定一套绩效来考核。通过公司考核,整个关中区域,则由你全权管理。 我淡淡的说:“我没问题,上海的工作韧性已经初具规模,接下来的时间,我会把在上海学到的经验,带到西北区域,更好的融入混合,站在公司的立场,让客户更好的配合步伐,一起携手并进。” 聊了几句,我把需要资料递给她,说常静,我有个不请之情要跟你沟通。她笑着看我,我顿了顿,说你也知道我回西安的目的,这几天先让我把私事处理好,11月1号,我在正式入职,你看行吗? 常静摆摆手,说当然行了,你先忙私事,下月投入工作。 离开办公室,坐电梯下到一楼,我吐出一口浊气,办事处地方可真小,跟上海分公司真没法比。从兜里掏出手机,电话很快接通,“喂梓晴,我这边好了,现在去找你。” 十五局姐姐家,见于梓晴跟姐姐嘴翻个不停,我打声招呼,把包放在沙发上,一个娘胎里生下的,怎么话题就那么多嘞。 下午吃罢饭,我跟于梓晴坐车回北郊,她说老公,中间空档几天上班,没事吧。我笑了一声,当“然没事,要不回西安作甚,明天咱们去安娜那,把婚戒一买。” 回家跟老妈说了声,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扁长盒子,打开说:“小晴,送你条白金项链,等你们日子富裕了,在重新买一个。” 于梓晴接过,对老妈道声谢。我瞄了一眼,说这项链都多少年,早过时了。于梓晴戴在脖子上,说不会呀,我觉得挺好。 晚上临睡前,于梓晴说:“你妈能把白金项链拿出来,证明什么你也明白,咱现在的确没必要铺张浪费。再说当初的想法,不就是你家人能同意咱俩的婚礼,我高兴还来不及,差不得行了啊。” 我翻身趴在她身上,低头浅吻一下,“好,只要你高兴就好,这几天都没有做运动,今天运动下吧。” 她小脸一红,伸手把床头灯关上,“爸妈在客厅呢,动静小点。” 一夜无梦,早上收拾完我们出门,到郭家村坐公交。路上我给安娜打了个电话,说待会去金行,去看下结婚戒指。 一小时后,我们走进金行,我跟她直奔钻戒柜台,经过对比,选了一枚力所能及的钻戒,导购说这叫什么八心八箭工艺。我听不懂,留下于梓晴在听介绍,孤身一人走到黄金戒指区域。 刚坐在旋转凳上,一眼看上一枚周身以祥云为图案的戒指,我指着那个戒指说:“麻烦把它拿出来,我看一下。” 戴在无名指上,导购说黄金戒指多以活扣做工,方便指上调节。我点点头卸下,眯眼默数内圈的福字,9个福,不错。 “老公,看啥呢?” 于梓晴走到我旁边,我收神回来,把金戒指递给导购,“梓晴,结婚戒指我不想买对戒,给你买钻戒,我买个金戒指如何?” 她莞尔一笑,“咱们没那么多讲究,你喜欢就好。” 得嘞。 在黄金区于梓晴挑了一对耳钉,我掏出手机,给安娜打电话,说戒指看好了,下来一下呗。 三、五分钟,安娜从门外进来,于梓晴对她说姐姐好。安娜点点头,我们浅聊几句,她问看上哪个了?我引她到钻戒柜台,说这个,黄金那还有两个。 十来分钟,于梓晴手里提着两个精致小袋子,我说谢了姐,等结婚吉日订好,到时来参加婚礼。安娜笑着说那不必须的,戒指要是脏了,直接拿来清洗,我跟售后说声。笑闹几句,我们在金行门口分开,我说把小袋子放包里吧,到前面陪我买个手机。 手机店内,我在柜台转了一圈,对身后跟着的导购说:“不用功能太多,能接打电话、收发短信就行。”他从柜台拿出两部直板手机,我眯眼看了下,一部诺基亚、一部中兴。 坐在椅子上,他说先生,我建议你拿中兴,这部机子是今年才出的,而且还有一年免费维修,如果出现非人为导致问题,你拿着票据到案板街,我们有专门的维修点。 我说可以,开票吧。付钱离开,于梓晴说道:“老公,怎么不让人家把卡放到新手机里呢?” 我轻拍她脑门,“你傻呀,不准备办西安地区的手机卡吗?” 移动厅内,我拿着排号坐到椅子上,说你好,请问还有情侣号那种吗?工作人员说有的,不过没有连号。我看了眼于梓晴,她说没事,两个号打电话,不要钱就行,我满脸黑线,话是这么说,不用这么直白吧。 工作人员拿出一串手机号码,我粗略看了下,说以前都是13开头的,怎么现在是18开头的了?工作人员耐心解释一番,我跟于梓晴一人指着一个号码,要这两个。 在移动厅换上新手机卡,我们把上海的卡办理停机业务,从里面出来,我说:“回家吧,联系各自朋友,给他们说声,我们回来了。” 第二章 大城小爱 回到家让老妈看了下买的戒指,她说还不错。把东西放抽屉里,于梓晴在卧室,我在小院里,一人拿着电话,给自己的朋友摇电话。 一个小时左右,我揉了揉耳朵,编辑短信给上海同事发信息留存。看到常静回的短信,这算是全联系上了,等这两天事办完,见下他们。 第二天陪于梓晴去姐姐家,胥涛打来电话,问哪天有空,一起吃个饭呗。我说下午就行,你给胥刚说一下,我打电话约邵鹏。 “梓晴,下午你在姐姐家吃饭,我就不陪你了。”放下电话,我对于梓晴说道。 她甜甜一笑,“去吧,一年多没见,好好聊聊。” 下午坐车到北二环,在胥刚家见到他们三人,一番嘘寒问暖,好是一通聊。胥刚他妈张罗晚上在家吃饭,我摆手说:“不了阿姨,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到外面吃。” 从肖家村出来,我们四人走到不远处一家饭馆,胥刚说这家店的菜挺适合西安口味。我眯眼看了下门头,百姓厨房。 入座点完菜,我摸出一根烟点燃,“好久没见你俩,现在什么情况?”在胥刚家里,迫于有大人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现在出来,谈话聊天自然轻松许多。 胥刚依旧很呆萌,他说还能什么情况,依旧为德克士尽自己的一份力。胥涛拍了他一下,问的是这事吗?胥刚天然呆看着胥涛,我吐出烟气,说你俩谈朋友了么。 胥刚脸一阵红一阵白,我摇摇头看向邵鹏,他喝了一口茶,说谈了,朋友介绍的,刚谈不久。从他嘴里得知,他和胥刚分别处着对象,都是德克士的同事帮忙介绍,邵鹏现在海星广场上班,给一老板打工,卖手机。 饭菜上桌,我们闲谈鬼扯,胥涛自从上海回来,在西安依旧找的餐饮工作。邵鹏开玩笑说,等政策下来,你们肖家村拆迁,那家伙的你俩不各个拆二代一枚,到时还需你俩的仰仗。 我们哈哈大笑,吃饱喝足,我说等订下婚礼日期后,还要有劳你们,到时过来帮忙。胥刚说这是哪的话,一定会去。 看手表已经20点,我说刚回来事情有些多,等忙完这阵,咱们再聚。付钱离开饭店,我跟胥氏兄弟穿过肖家村,告别后等33路公交车时,手机嗡了一下,“吃完了吗”,见是于梓晴发来的短信,忙给她拨了过去。 “喂,梓晴,刚跟他们吃完,你在哪呢?” 电话那头说刚到家,我说行,20分钟我就回来。 回到家换上家居服,老妈叫我们到客厅,“晓宸,明天带你们去家具城,把卧室的家具一买。”我摸了摸鼻子,回来这几天,和她睡得小床确实很挤,点点头说好。 第二天一早,老妈带我们到北二环家具城,一进去她说你们别掏钱,我来付。我说不用了,就买卧室里那几样,我们掏,一番争执,最终拗不过老妈的态度,我们只能作罢。 床、大衣柜、梳妆台,家属院的卧室面积,也只能放这么多东西,我们按照昨晚量好的面积,很快选了这三样五件。老妈说你们不对比一下么? 我跟于梓晴相视一笑,“不用了,满共两层,咱们都转了三圈,对比好了。” 在外面随意吃了点,于梓晴说想买个窗帘,我问老妈在哪能买到窗帘?老妈说北二环文景路口,那有个专门卖窗帘地毯的地方。我问你不陪我们去了?老妈笑了笑,说本来打算带你们去轻工选床上用品,为了节省时间,咱们兵分两路,你俩去买窗帘,我去买床上用品。 在路口分别,我和于梓晴上天桥往对面走去,坐环线公交到文景路口,一并往布帘市场走去。 两个多小时后,我提着蓝色大塑料袋,跟于梓晴坐车回家。她说就喜欢这种浅浅的颜色,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你喜欢就好。 临近饭点,桌上的手机铃响,见是老妈的电话,接起喂了一声,她说回去了吗?我说早回来了,老妈说那你来贾十字,我马上下车,帮我提一下,四件套太沉了。 一开始觉得老妈矫情,等在车站见到她拎过来,才知道两套床上用品分量可真重。我问什么颜色的?老妈说你们结婚,当然是大红色的,另外还有一套是红白条纹,挺好看的。 我无奈的笑了一声,红色就不说啥了,你买另一套,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问问么,咋不买个淡紫或别的接近色。老妈摇摇头,别的颜色太假气,这两套好看。 我…… 次日早上,刚洗漱完听有人敲防盗门,我打开门,见一穿工作服,带蓝色鸭舌帽的人,说请问这是张晓宸家么?我说是的,他露出笑容,指着后面的轻卡,“你在家具城买的东西,已经到了。” 我将防盗门打开,他让司机和一小伙把东西卸下,说能带我看下放到哪个屋子吗?我说当然可以,引他到卧室,他点点头,说这些家具,帮你们移到哪? “柜子和桌子帮我们放到后面房间,这个床不要了,拆成零件你们带走吧。”老妈走来说道。 鸭舌帽说:“公司有规定,不允许拿业主东西,这样,我们帮着把床拆了,你们自行处理好吗?” 老妈说:“那好吧,把零件放到小院里,麻烦你们了。” 鸭舌帽得到指令,走出去对他的人挥挥手,拿着工具开始移物件,我跟于梓晴站在外面,感叹道速度还真快,昨天下单付款,今天就上门配送。 一番功夫,老妈在回执单上签好字,鸭舌帽把单据卷到上衣兜里,钻进副驾驶离开。我走进家门,见于梓晴和老妈在铺红白条纹床单,眉宇间俩人喜笑连连,我吐出一口浊气,心里计较别的事情。 中午吃完饭,看着新床大衣柜,以及崭新的梳妆台,我说老妈,一回来让你们老破费,作为报答,咱们去伞塔路买辆电瓶车,以后你们买菜、给小商店进货,路上能方便些。 伞塔路口,老妈在一家电瓶车店挑选,我双手插袋,说梓晴,明天咱们坐车去钟楼,选婚纱机构吧。她挽着我的胳膊,笑着说好。 拍婚纱,是每一个女孩期望的事情,能嫁给一个爱她、疼她,愿意把她一生作为生命里呵护的对象,人生幸福,算是有了开始的第一步。 跟于梓晴在门口聊天,看到老妈像是选好一个电瓶车,我们上前,听意思老妈相上了,只不过在磨人家的赠品。 精明算尽为老妈也。 老妈在伞塔路试车时,我点燃一根烟,问小哥电瓶车怎么卖?他报出价格,我说诚心要的,你看我们过来,没有去别的店对比,你跟老板申请一下,给个最低价位,我们也不去别的店转了。 那人很聪明,转身进店跟一坐着嗑瓜子的中年男人交流,不多时从店里出来,说跟老板沟通了一下,便宜300带上牌,另外阿姨说的赠品,全部都给。 我吐出烟气,跟于梓晴对视一眼,点点头说成交。 老妈骑回来,于梓晴说:“妈,这电瓶车咋样?” 老妈说可以,咱们去别的店对比下。我扬了扬手上的票据,“不用对比了,既然可以,就把它骑走吧。” 路上老妈一顿埋怨,我缄口莫开,无奈的听她唠叨,一年多的时间,怎么这习惯还没改。 “老妈,我们坐公交回去,你自己骑回家啊,快到公交站。”我说道。 老妈骑电瓶车到我面前,霸气的把车头横在我面前,“你骑回去,我跟于梓晴坐车回家。”我接过电瓶车,看着老妈拉着于梓晴,大步向前走,于梓晴回头看了我一眼,捂着嘴偷乐,一阵风吹来,留下我一人风中凌乱。 切,骑回去就骑回去。 骑到家属院,我把电瓶车放到存车棚,开门见继父在,我将电瓶车钥匙放到桌子上,说买了个电瓶车,以后你们近路能方便一些。 等了片刻,老妈和于梓晴回家,见她们有说有笑的样子,我狗腿的说:“坐车累了吧,给你们倒了水,洗手喝水吧。” 晚上吃饭,我说明天跟于梓晴去选婚纱机构,再过几天就该上班了,时间上会来不及。老妈夹了一口菜,说路上于梓晴跟我说了。我看了眼于梓晴,她笑着点点头,我说那行,这两天你也挺辛苦,可以好好轻松一下了。 次日出门,于梓晴说:“其实你妈挺好相处的,虽说有些事情做的不怎么妥善,毕竟差着那么多岁数呢。” 我嘿然一笑,“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你觉得好就行。” 坐车到钟楼,这里不单是商场的天下,也是很多婚纱机构的聚集地,原来没有关注过,今天一转,光一个婚纱品牌,都整了三家。 我们进了几家不同品牌的婚纱机构,总感觉里面的工作人员说的不真,担心中间拍摄时,会有不稳定收费因素。从一家婚纱机构出来,我说想到一个地方,要不咱们去那看看。 之前见胥氏兄弟他们,模糊记得有一家拍婚纱的,在未央路正街道。 坐公交到北二环,我指着那家店,说梓晴你看,就是那家。下车往后走,站在店门口,我眯眼看了下门头的名字,跟于梓晴进到店里。 大城小爱。 第三章 化妆如同易容 工作人员给我们倒了两杯水,跟前面几家去过的婚纱机构一样做介绍,我问除了这些,有没有别的隐性消费?工作人员坐直身子,摆手正色道:“先生,中间不会有任何二次消费,一旦签上协议,如果期间有任何超出协议的消费,你可以跟店长投诉,大城小爱会处罚当事人的。” 我摆摆手说:“没那么严重,你详细的告诉我,实际拍摄和服装,以及后期处理和给的东西,我在听听。” 一番介绍后,工作人员说:“我们婚纱楼,做的就是口碑,店没有开在商业中心,省去的费用算是间接补贴新婚人。”我点点头,跟于梓晴交换眼神。 于梓晴问外景都有哪些?工作人员合上报价单,说咱们这有三个特约拍摄地点,秦岭、浐灞和城运园,最近天气转凉,个人建议浐灞或者城运园,那里风景适合现在的季节,拍出的照片好看。 我跟于梓晴耳语几声,她说城运园确实近,选那里你们的跟妆和拍摄质量相对会高一些,我们选城运园。 付钱签协议,工作人员问准备什么时候拍?我说越快越好,她拿着协议到前台,在电脑上看了一下,走出来说:“先生,明天本来有一对新人拍摄,因为男的临时出差延期到后面,你看明天你们有时间吗?” 于梓晴说有的,工作人员礼貌的笑了下,“那就约明天,记得给新娘买抹胸。” 路上等公交,于梓晴说这家服务态度不错,婚纱虽没有前几家新,但心里感觉却也踏实。我说那就好,抹胸是个啥,咱们到哪买? 她笑了一声,“我刚听那价格,外面估计也是那价,不跑了,就在大城小爱买吧。” 回家见卧室窗帘已安好,老妈说你爸买的钉子弄得,我投去感谢的眼神,说今天把拍婚纱的地方选好了,明天去拍。 晚上休息,我跟于梓晴躺在宽大的床上,她说好久没有睡这么大的床,之前一直睡小床,猛的一下还不习惯。我顺了下她的头发,你就这么容易满足呀。她盈盈一笑,苦中偷乐,不正是咱们当下的生活映射嘛。 第二天按约定时间,我们到大城小爱店里,于梓晴找到昨天接待的工作人员,跟她交流几句招手叫我,“老公,给人家150。” 我从兜里掏出钱给她,工作人员让我们稍后,几息之间她拿着一个长条盒子过来,说上二楼选衣服,穿好以后下来化妆。 上到楼上,服装间有专人看管,选了一套席地婚纱,一套黑色西服,那人说拍每个主题会画不同的妆,建议你们先拍主套。我问为何?那人说拍第一套的时候,笑容会自然一些,要不一天下来,笑容会很僵硬,主婚纱照放到下午,拍出的表情不真实。 她跟着于梓晴去试衣间换衣服,我换好下楼,工作人员引我到化妆间,她说男女是分开的,我点点头入座。 十几分钟后,化妆师说画好了,看下怎么样,我站起来说好着呢。走到吸烟室,我摸出一根烟点燃,五官肌肉动了动,厚厚的一层粉抹在脸上,真不舒服。 掐灭烟头,我往女化妆间走去,里面有三个人在化妆,转了一圈没有见于梓晴,抬脚正欲走时,旁边幽幽的传来声音,“张晓宸,去哪呀?” 我寻声而望,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小眼看着我,“怎么,认不出来了。” 我去,于梓晴。 我说这婚纱咋这么眼熟,走到她旁边轻声问还要多久?给她化妆的人说快了,马上就好。我自行离开,苦笑着摇摇头,在化妆间愣是没认出来,专业的化妆技术不容小视,跟易容没啥区别。 “新娘看新郎,对,新郎的头低一些,很好,微笑,保持造型别动。” 咔嚓。 我坐在休息区吃面包,侧身看了下正在化妆的于梓晴,我还好,拍第三套衣服只补了个妆,而她现在,又在化妆。 金杯车里,于梓晴吃着面包,我拧开矿泉水瓶盖,递给她说累不?她笑着摇摇头,车开到城运园,跟妆和摄像带我们进到一处有隔离带的地方,摄像说这是摄影楼专门的定点拍照地方,平常游客、遛弯的人是不能进来的。我点点头环着于梓晴的腰,与她漫步在美丽的景色中。 走到取景地点,摄像和跟妆摆弄家伙什,我弯腰在她耳边,说梓晴,你今天化妆真好看,我从来都没见过你这样,真想在你脸上亲一下。她笑着推开我,“你要一亲,跟妆可就苦了。” 下午天气不错,出外景阳光明媚,我们配合摄像的动作,摆出不同造型畅意拍照。一天下来,在大城小爱换上自己的衣服,工作人员说五天后来选照片,一个月后就可以取。对她道声谢,我拉着于梓晴出门离开。 从肖家村穿过,给于梓晴说胥氏兄弟就住这里,在公交车站等车,她说拍婚纱可真累,光拍六套衣服,画了五回妆。我摸了摸鼻子,一辈子就这一回,累并快乐着。 “回来了小晴。”开门进屋,老妈说道。 我们换上拖鞋,老妈见我们妆容,问拍的怎么样? 于梓晴说:“挺好的,五天后可以去选照片,妈,到时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老妈笑着说:“好,收拾一下去吃饭吧,给你们在锅里加热呢。” 再过两天上班,终于把大头给搞定了,下个月抽时间把饭店一找,这两天歇歇。 第二天跟于梓晴在电脑上看综艺节目,桌上的手机铃响,我看了下见是王瑞来电,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事忙完没,要是闲了出来谝谝么。 挂掉电话,还没开口于梓晴说去吧,刚好这两天我去见下朋友,把当时买的小礼物给她们,还等着结婚那天来帮忙呢。 给杨涛拨了电话,我说下午见个面,老王也在。合上电脑,跟老妈打声招呼,便和于梓晴开门离开。 “梓晴,你不跟我一起去么?” 她说不了,你们聊吧。我说那晚上吃饭你过来不?她摇摇头,我送完就去姐姐家,你吃完给我打电话,咱们一起回来。 坐车到东门,于梓晴原地换乘公交,我往老王家走去。上二楼敲门,老王开门后给他个熊抱,松开给他递了一根烟,“好久不见,瓜老王。” 进门聊了几句,我说把杨涛叫过来,一起去吃饭。老王给杨涛拨了电话,放下电话说不走了?我笑了笑,不走了。 杨涛过来,我们没有任何隔阂,依然像曾经那样,肆无忌惮的聊天打屁。坐车到兴庆路一家馆子,要了几个菜,坐在舒服的椅子上,杨涛说世博会去了没?我耸耸肩说去了,里面就那样。老王说你还怪美,明年西安世园会,你跟赶场子一样,今年世博,明年世园。 我们哈哈一笑,饭菜上桌相互聊问最近,我说昨天刚拍完婚纱照,等日子订好,你们过来帮忙。杨涛将吃食咽肚,说我现在上班的地方,是做米面油的,过阵子到销售旺季,很多企业会走团购,到时可能前一天帮不上忙,但你放心,你结婚当天,一定会去。 我说没事,能来就行。 一直谝到于梓晴来电话,我们三人才从饭馆离开,跟他们在车站分开,我往十五局走去。 11月1日,我背着双肩包到公司上班,这里上班时间跟上海一样,都是9点半到。进到公司,跟常静打声招呼,她说一会儿省区经理会来,等会你们聊完后,我带你跟同事们介绍下。 在她安排的工位坐下,我无所事事的张望,发现除了经理有个独立办公室,还有一间多人独立房间,不大的办公区,充满盎然的生机。 等了片刻,一个约摸三十五、六的男人,挺着将军肚进来,他掏钥匙开独立办公室门,我眯眼打量,这就是省区经理了。 常静走过来,说姜经理来了,你进去吧。我道声谢站起来,往办公室走去,“姜经理你好,我是张晓宸。” 你好,坐那儿吧。 聊了几句,感到他不是一个有架子的人,整体聊天气氛还算舒服,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双方说话比较拘谨。 “那就这样,明天你跟几个同事去陕北巡下店,了解西北区的工作模式。” 我站起来说好的,转身离开时把门带上,坐在外面工位的常静说聊完了?我点头说是的,她说那给你介绍下这的同事吧,以后工作上会相互配合的。 一圈下来,彼此介绍时相互试底,常静说带电脑了吗?我摇头说没有,她从桌上拿了一份资料,早上他们要贴票报销,你先看下陕西经销商的资料吧。 我接过资料,看了眼第一页上面的字,陕西极跃客户。 下午跟陕北负责人沟通下,他告诉我本次出差的目的,以及几个人去。我摸了摸鼻子,虚心说跟你取取经,学习下这里的管店模式,客气一番他说本次出差,带上换洗衣服就行,全程费用由他垫付,统一报销,我与他拱手,有劳了。 回到家已经7点多,于梓晴问上班怎么样?我说第一天看不出什么,做一个月看看。她帮我盛饭端在桌上,那明天出差还是去公司?我换好家居服,扒拉了口饭,说陕北出差。 第四章 良辰吉日订下 继父在一旁听到,问去哪些地方?我想了想,跟他说了几个地方,继父说去清涧忙完工作,给家里带点豆腐干,那的豆腐干,很好吃的。 继父的祖籍在陕北,以前听老妈说过,我点点头,说可以。 在电脑上搜了下天气,给背包装了件衣服,收拾好我说梓晴,无聊了就去你姐姐家玩,周五我就回来。 她为难的说道:“那选照片怎么办呀,周三就要选了。”我说没事,相信你的眼光,再说你不还邀请你婆婆了嘛。 周二一早,我坐车到火车站,下车看着街道上匆匆的行人,我缩了缩脖子,天儿可真冷。西安已有初冬的温度,天空雾蒙蒙的,好似太阳懒得出来,用光芒普照大地,昨天在网上查陕北天气,比西安的气温还要低几度。背包里装了条秋裤,专门为抵御寒冷而备。 兜里电话铃响,我掏出手机接听,蔡龙军已经早到一步,在火车站外等候。挂掉电话摸出一根烟点燃,大步朝北走去。 头一回在西安出差,昨天听老姜所说,本次出差带我四人,蔡龙军本月底要调走回新疆,跟我的情况差不多,他是新疆人,西安毕业后在公司工作一年多,自己背后的力量都在老家。另外两人,一个是准备接他区域的店铺代表翟旭泽,一个是新入职的同事,昨天在公司没见人。 嗨。 见到蔡龙军,看到他身边有一人,他说这是傅东博,昨天还在店铺实习。我微笑与他打招呼,“翟旭泽呢,怎么没见人?” 蔡龙军说“那小子还有一站就来,你看咱们先进去还是等会他?” 我吐出一口烟气,“就在这等吧。” 不多时翟旭泽小跑过来,一脸歉意的说抱歉,并且从兜里拿出烟要散。蔡龙军皱了皱眉头,说一会上火车抽,赶紧进站。翟旭泽也不恼,把烟放进兜里跟我们攀谈,我双手插袋,这种人会来事,假以时日上面领导是会喜欢的。 素问陕北有句老话,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说的是这两个县城,一个如出水芙蓉般养育出漂亮姑娘,一个似大山中走出磐石般硬朗汉子。 两天时间在这俩地方巡店,不论是县繁华区域,还是店铺老板、员工,老话果然真实,沟通言语中表现出当地人素朴的性格。 周四在清涧巡完店,当地老板非要吃饭喝酒,离饭点时间尚早,我告罪一声,离开店铺去街边,完成继父交代的事情。 在二道街买上豆腐干,嘴里回味刚才试吃的味道,韧劲十足,口感爽口,还是蛮不错的。到宾馆放下东西,蔡龙军电话进来,问买好了吗?我说好了,现在去店里找你们。 饭店里,老板叫了三个朋友,问我们喝啤的白的,蔡龙军问我们意见,那俩倒无所谓,我摸了摸鼻子,说家里没有这方面遗传,对酒精有一定抵抗。头一次来这里,我拿果啤代替,你们看可好? 老板挺豁达,说:“喝酒就是图个高兴,品牌公司来这么多人,证明清涧市场得到公司重视。今天高兴,服务员,两件啤酒,一瓶老榆林,在来一件果啤。” 两、三个小时后,我们一众人等离开饭店,街道上一阵风吹来,弄得我一激灵。得亏穿着秋裤,这样的天儿,没有御寒神器,不感冒才怪了。 跟老板告别后,我跟蔡龙军一人搀一个,费力的把两具身体拖到宾馆。扔到床上关门回自己房间,这俩人可够拼的。 第二天一早,我跟蔡龙军洗漱完,背着包到隔壁敲门,楼下退房离开后,我们坐上到黄陵县的大巴。 由远而近,这是周一商量好的路线,大巴车上,蔡龙军介绍黄陵县城,不觉中聊到黄帝祖陵,他说4月初来黄陵出差,那街道都不叫个堵。 据史记记载,此地为轩辕黄帝的地下长眠陵冢,每年初一、清明、重阳节日,都会吸引国内外大量归祖人士,前来焚香祭拜。 陕北人多为好客,四天时间喝了三顿酒,虽然每次我都是果啤代替,但看到同事们喝的昏天暗地,内心中替他们叫苦连连。 工作完坐大巴往城北客运站赶,夜色已经来袭,翟旭泽和付东博靠在座位上沉沉入睡,要不是中午吃饭一再强调,要赶大巴回西安,否则黄陵县的客户,劝酒非把他们灌吐不可。 “走了,路上慢点。” 城北客运站外,我与他们告别,朝西走掏出手机给于梓晴打电话,说已经到客运站,坐公交20分钟内回家。 在郭家村下车,步行往水厂家属院走去,刚才还不觉得,适应了会温度,穿秋裤可真热。 回到家把豆腐干拿出来,说前天买的,吃不完放冰箱别坏了。简单吃了点饭,拿着换洗衣服到卫生间洗澡,出来坐在沙发上,于梓晴说婚纱照已经跟老妈选好了,下个月初能出。我点点头,问照片怎样?于梓晴看了眼老妈,总体还行吧,就是有几张不好看,后期修图改的太假,跟换了个人似得。 我说然后呢? “老妈说小晴选的照片,是她喜欢的,那些像换个人似得照片,都没有入册。” 我点点头说那就好,时间不早了,睡吧。 唔。 我闷哼一声,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与苦栗子混合的味道,于梓晴帮我褪下套套,丢到床尾垃圾桶,爬过来如小猫般依偎在怀里。我说刚才听你意思,照片出来不满意?她小声说没有呀,总体挺好的,妈挺能燃,让婚纱楼免费给咱们做一幅挂布。 我说那是干嘛的?她轻拍我额头,“婚礼上展示在上面的呀,本来那是额外收钱的,妈厉害吧。” 我笑了笑,不错。 一夜无梦,洗漱完在客厅吃早饭,我说:“老妈,我们打算下个月婚纱照出来,准备摆酒席,你看婚礼日期,有啥讲究没?” 老妈说:“有的,一会儿把姥姥请下来,问问她老人家,你姥对阴历说法有些研究。” 我跟于梓晴收拾卫生,老妈和姥姥从屋外进来,姥姥说:“晓宸,准备12月结婚呀。” 我笑着说:“是的,您看哪一天合适?” 姥姥坐在沙发上,“刚才翻了下日历,吉日宜嫁娶日子,为12月18日,你看这一天,你的朋友、同学能否来家里帮忙?” 我说稍等,进卧室拿手机看了下日期,见是礼拜六,走出来说可以,刚好是周末。姥姥慈祥的看着我们,“那就定下18号,大吉之日。” 我跟于梓晴对视一眼,暖暖的露出笑容。 下午在卧室,我在电脑上查阅资料,于梓晴说既然日子订下,我给爸妈打个电话说一声,我说当然要的。她拿起胭脂手机,没一会儿山东话开腔,余光上看,她脸上流露喜悦的表情,我摸出一根烟离开卧室,走到小院里抽烟,终于,该完婚了。 “老公。” 她推门而出,我说打完啦?她点点头,我爸妈会提前过来,到时住姐姐家里。我吐出一口烟气,好,一会儿给老妈说一声,他们肯定要先见一面的。 周一上班,按指纹机打卡,见常静旁边工位上坐着一个女性,印象中这个工位是空的,转身正离开时,常静说:“张晓宸,这是北京hr经理,负责整个北区人事工作,放好包过来一下。” 省区经理办公室里,hr抱着杯子与我谈话,我们深入沟通在上海的工作情况,以及上周出差事宜。工作话题结束,她感兴趣的聊起生活,我淡淡的说起回西安的理由。 从办公室出来,我过滤hr说的半年工作方向,有条有序张弛有度,转正后薪资也很诱人。坐在工位上拿出笔记本电脑,这人倒是有趣,八卦的紧。 聊天得知,她的办公地点在北京,节点性会下到各区办事处,了解人员工作状态,刚聊天时,总时长聊的最多的,竟然是生活上的事。 下午散会后,省区经理说:“本周跟常磊到咸阳,把市场充分了解一下,咸阳市区为极跃客户自营店,当地有客户的员工,在负责咸阳市场,下线城市为加盟商客户,配合度较高。” 楼梯间抽烟,跟常磊浅聊几句,他之前负责过咸阳市场,对当地客户比较了解。不过关中负责人调离外地后,常磊横向转岗到活动支持岗,现咸阳、宝鸡等地空缺没人监管,西安市区暂由老姜代管。 下班回家,我对于梓晴说:“这周出差不错,去咸阳任何地方,都是当天去当天回,本来还想着出差你在家寂寞,现在可就好了。” 于梓晴盈盈一笑,“不用太在意我的感受,先把工作做好。”我说怎么可能,工作不就是为了让你过得好一点么。 一周工作结束,咸阳市场给我感觉,如浙江区常规市场一样,客户对品牌认知度很高,虽是第一次见面,不难看出公司下达指示,都能在第一时间完成。 15号从公司回来,我和她在家属院遛弯消食,“梓晴,明天我自己一人下咸阳市场,把上周未去的地方走一遍,明天我早点回来,咱们把上海发的上月工资,到银行取出来吧。” 第五章 柳暗花明 11月15号,市政给西安市民家中送去温暖,当然按照房屋面积,会收取一定比例的暖气费用。但在西安,有很多住宅楼依然没有暖气片,所用不过是在电器店买的供暖设备,当初在仁厚庄住,就没有暖气片。 第二天从三原回来,出城北客运站给于梓晴打电话,让她坐车到凤城一路招行见面。步行到银行门口,等了片刻,于梓晴背着包向我走来。 “老公。” 她走上前伸手要抱抱,低头浅吻她一下,“你的银行卡带了吗?”她抬头望着我,“当然带了,我有那么笨吗!” 取号排队,我说咱这回取完工资,上海的两张银行卡就没有用了,等会把卡一销吧。她摇了摇头,“不要,我要留着做纪念,回家把它们贴在笔记本里。” 请121客户,来3号窗口办理业务。 我和她走到银行窗口,把两张卡片递给里面工作人员,“请把这两张卡里的钱全部取出。”从背包里拿出身份证,“帮我在办理一张银行卡,发工资用的。” 从银行出来,在路边商店给她买了瓶饮料,“梓晴,你刚才听人家说了噢,个人名下,至多在一家银行,同时拥有五张银行卡。” 她喝了口饮料,“我知道啦,咱们又不是老板,不会有那么多卡的。” 回到家,于梓晴把笔记本拿出来,从包里拿出两张没用的工资卡,见她用小胶带贴在一页纸上,低头写着什么。我收拾背包,上海的银行卡闭着眼睛,都能背下上面的卡号,留念贴在笔记本里,如此甚好。 “梓晴,还没写完吗?”背包收拾好,看她还在拿笔写字,我凑上前说道。于梓晴没有抬头,说你不会看呀,没见我贴的是另一个了。我瞄了一眼,无奈的坐在她旁边,“上海暂住证我说回来怎么找不着,原来你拿走了。” 她合上本子,放到抽屉里说:“好啦,以后怀念,拿出翻翻便是。”与她笑闹几句,我打开电脑,说既然前几日把吉日订下,咱们在网上搜下资源,找一个能说会道的司仪,把场面烘起来。 打开电脑搜索婚庆公司,因为没有任何头绪,看着上面天花乱坠的介绍眼花缭乱,不过在论坛贴吧,倒是学到不少经验。直到老妈叫吃饭,我们才收神回来,合上电脑,我说梓晴,这几天我出差,你在家没事给咱看看,挑几家靠谱的婚庆公司,记下电话咱们周末去看看。 每天出差回来,于梓晴给我讲当天搜索的情况,出差路上,我会给婚庆公司打电话咨询了解。周五回家跟她商议一番,决定周末去两家看看,了解下真实情况。 周六当天,我们坐公交到莲湖公园,这里有家老店,在论坛上看网友留言,办理婚礼口碑很好,不过价格有些小贵。找到地方后,在里面待了快两个小时,离开后我说:“你觉得怎么样?” 于梓晴撇撇嘴,“听的倒是不错,只是价钱我觉得不划算,要不咱们去另一家看看。”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好。” 我们倒了一趟车,坐公交到金花南路,这家是于梓晴打的电话,我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在保龄球馆里边。 进去打听,一年轻姑娘让我们在休息区坐着,倒了两杯水让稍等一下,转身进到一间办公室。我端起纸杯一饮而尽,说在保龄球馆开公司,靠谱不?于梓晴把纸杯放下,“先聊聊嘛。” 本来心有顾虑,觉得一家婚庆公司,至少在临街开个店面,再不济办公楼里有间办公室,但当接待我们的人说他就是司仪,我的顾虑打消了。 几分钟时间,他的谈话让我们如沐春风,说到有趣的事情代入感极强,加上他长着一副诚恳的五官,怎么都让我产生不了怀疑。 “黄司仪,能让我们看一下你之前做的婚礼照片吗?” 感觉归感觉,还是要看下他之前的工作过往。黄司仪请我们到办公室,用鼠标点了几下,说你们看,这就是我以前办婚庆的图片。 事已至此,我们在费用上沟通一番,我跟于梓晴神会几次,点头说:“那行,12月18号,我们的婚礼就拜托你了。” 付定金从店里出来,于梓晴开心的说:“又办了一件事情。”我环着她的腰,说还有两个重要的事情,办完才算完事。她问什么事?我说饭店和婚车呀,明天先找饭店吧。 当时回西安,我们就有想过,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让老妈、继父过劳,一来是我们有一定费用,二来算弥补当初不辞而别的遗憾。 回到家跟老妈说婚庆公司已经确认,定金交过了,老妈问费用多少?于梓晴说出费用,老妈转身进红砖房,不多时拿出钱要塞给于梓晴,吓得她连忙坐到我身边,摆手说不要。 老妈把钱放在桌子上,说你们也是,还把我当长辈么,你结婚我不掏钱,让街坊邻居亲戚们知道,我的脊椎骨,怕是要被戳上天了。我摆摆手,“没那么夸张老妈,你要真想掏,你把这钱收着,等我们找好饭店,把筹办婚礼的费用一掏,你看可好?” 老妈嗔怒道:“这不必须得么。” 我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办。 没有经历尝试一件新事物,跟白痴没什么两样,这几天在网上不单搜婚庆资料,连带着把举办婚礼的费用也查了个遍。从几万到十几万不等,看得我背后直冒冷汗,卡里就那点本钱,想办个体面的婚礼,跟搞笑没什么区别。 跟老妈聊了些细节,我说咱也不用那么铺张,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情,不必打肿脸在五星酒店张罗。于梓晴在一旁附和,“就是的,办婚礼图个高兴,大家吃好喝好玩好,那就行了。” 第二天骑电瓶车,带着于梓晴在未央路找寻饭店,一连跑了几家看似有规模的场子,发现吉日当天的酒席,早已没有场地。从一家酒店离开,餐厅经理说:“你们怎么不早点来订,通常订酒席,至少三个月开始,有的半年前就已经预约。” 骑着电瓶车回家,心情难免有些烦躁,我会知道办个酒席,有这么麻烦么,真是的。 回到家老妈问如何?我懒得说话,于梓晴把今天的情况跟老妈说起,家里气氛凝固,我突然想到什么,说上个月回来,跟胥刚他们在北二环百姓厨房吃过一次,那的菜还不错,要不有空你们去那看一下? 老妈和继父连忙摆手,说平常吃饭可以去那,但婚席宴请,有些太降档次。遭到家人反对,心情顿时低落,那你们说怎么办? 于梓晴见我置气,在中间劝架,说没事晓宸,今天咱们才跑了一天,下周有时间,咱们在跑一跑,不可能什么事在咱们身上,都那么顺利的。我吐出一口浊气,心情平复许多,淡淡的说:“只能如此了。” 往后几日下班回家,吃罢饭我骑着电瓶车,载着于梓晴在北郊找饭店,将原先锁死的意向区域,扩展到北门外开始计算。但得到的答复惊人的一样,18号当天,没有场地。 “梓晴,这事弄得不爽利,凭什么我们在外面灰头土脸的找饭店,他们却在家里自在的等信儿。”回家路上,我不满的抱怨道。 于梓晴在后面搂着我的腰,说不要那么想,你爸妈出钱办咱们得婚礼,我们在外面找一找,没什么关系的。 我说你心态可真好,在找不着,我看咱就要往东边找了。骑到文景一路,无意间看到西边有个进深,进出车辆来往自如,我捏了下闸,于梓晴说怎么了?我指了指西边,“去那看看,好像是吃饭的地方。” 骑到马路对面,往里有个30来米,看到一栋饭店,我把电瓶车停在一边,与于梓晴一并进去。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们进门到前台问道:“请问12月18日,办婚礼有位置吗?” 前台在电脑上查了一下,说有的。我有些发愣,这几日一直听到的答复,都是已订满无场地,前台这般一说,弄得我倒是有些不会了。 于梓晴头脑清晰,说你们经理在吗,我们找她咨询一下。前台礼貌的说稍等下,拿起座机拨电话,于梓晴用胳膊肘碰我一下,“想什么呢,晓宸。” 我摸了摸鼻子说没什么,没多久一个穿制服的小伙走来,说有什么事吗?于梓晴问下月18号想在这办婚礼,请问每桌怎么收费?餐厅经理把我们带到洽谈室,说准备摆多少桌,我把那次跟老妈他们商议的桌数说出,他点点头,30桌内饭店能承宴,要是再多,我们还坐不下。 跟他深入聊了几句,我把名片收好,说明天我家人过来跟你们谈,餐厅经理礼貌的笑了笑,说随时恭候。 骑上电瓶车,我开心的说:“梓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地方离咱家那么近,咱们竟然没有发现。” 于梓晴回应道:“是呀,谁会知道在这还有一家饭店呢。” 回到家跟老妈他们说起,我把名片拿出来,说明天我上班你们去看一下,要是可以,咱就在那办,我觉得环境还不错,一楼大厅能摆30桌,最前方还有个站台,承办婚礼没问题。 第六章 婚礼前的琐碎事 老妈问包间也在一楼吗?我说不是,二楼才是包间,一楼是大通透吃饭的地方。继父说行,明天你正常上班,我跟你妈去看一下。 第二天出差在武功县,下午从店里出来正往汽车站走,兜里电话铃响,我见是于梓晴打来,接起喂了一声。电话那头说老公,爸妈去那看了一下,回来说觉得还不错,让咱晚上一起去试菜,你几点能回来? 18点多回到家,我放下双肩包手都没洗,说走吧。老妈换上衣服到楼上叫姥姥,我们五人走到郭家村坐公交,三站路的距离,大家一起往饭店走去。 再见餐厅经理,他依然礼貌的露出微笑,对我点点头,看着老妈说阿姨你们来了,先休息一下还是直接上菜?我们坐到餐椅上,老妈说上菜吧。 十凉十热,饭店按照搭配好的酒席依次上桌,继父说:“有几个菜改了一下,这是准备在结婚当天上的菜,还会有一窝米饭和果盘,咱们吃吃看。” 一直吃到实在吃不下,我最后放下筷子,餐厅经理走来问味道如何?姥姥说可以,这像吃席的味道,大家哈哈一笑,一致表示可以,老妈说:“把没吃的打包,老四,你去跟人家小邓交钱。” 从饭店出来,我们五人散步往家走,姥姥拉着于梓晴的手,一路说个不停,我抽着烟提着打包带,总算尘埃落定。 冬天已露尖尖角,枝头不见鸟啼声。 12月初,天空雾蒙蒙的,一早醒来,在小院里抬头连三楼都看不见。昨日于梓晴接到大城小爱的电话,让今天去取婚纱照。 9点多我们从家属院出来,天上的雾气消散许多,我们走到郭家村坐公交到未央路,进到大城小爱,工作人员指引我们到取片室,我瞪着眼睛看着床头照发呆。 这不是我,这两片嘴唇像抹了油一样,跟猪似得。 木已成舟的局面,我也不好说什么,看床头照身边挽着胳膊的于梓晴,笑容那么灿烂,我收神回来,有一个人照的好看就行。 工作人员说:“结婚当天让新娘来化妆,到时拿你们选的婚纱和敬酒服。”这是之前协议里谈好的,我说出结婚日期,工作人员记录好,我们道谢离开。 拿着一堆婚纱照,在路口打上车,我说梓晴,你看床头照把我拍的跟猪唇似得,你比我拍的好看多了。她说哪有,我觉得你照的挺好看,反倒觉得我自己拍的不好看,照的那么低。 有情人知饮水饱,看来这就是眼中西施的感觉。回到家于梓晴找来钉子,我们将婚纱照安到床头上,把三百六十度水晶摆台放在梳妆镜上,我拍了拍手,不错,这才像结婚的样子。 中午吃饭,我说一会儿跟于梓晴去租车行了解下,看租个车队多少钱。老妈说你爸下午回来,我给他说下,你们先去了解吧。 下午出来,我们坐车到东门,倒了趟公交坐到兴庆公园北门,进到柿园路一家租车行,我开门见山说道:“请问,结婚车队怎么收费的?” 店里老板拿出资料本,与我娓娓道来,我面部不悲不喜的听着,心里却犯嘀咕,怎么跟摆酒席一样,三六九等划分这么严重。我点燃一根烟,说如果不租车队,单租一辆头车怎么算?老板问租哪种车型?我指了下资料上的加长林肯,这个。 从店里出来,于梓晴说既然到柿园路,想去姐姐家看一下。我说好呀,你觉得头车用加长林肯如何?她抿嘴一笑,“不想浪费你就租,1600元租半天,还不如把钱给我,让我买几件漂亮衣服穿呢。” 我摸了摸鼻子,“那弄不弄?”她轻拍我额头,“不弄,划不来。” 晚上回家,老妈问下午了解的怎么样,如果不合适,你爸想办法。继父接过话说:你们结婚的车不管了,我跟领导、同事们说一下,到时至少能来20辆。老妈说可以了,咱们男方家离得近,饭店不远,咋都能过去。 此事落定,剩下的事情好办许多,第二天我们兵分两路,我跟于梓晴到城隍庙买请帖、喜字、红包等等,老妈他们骑电瓶车买香烟酒水、瓜子喜糖等等,一天下来,繁忙的紧。 眼看着日期即将到来,老妈说姨妈给她打过电话,头车用安娜她老板的座驾,bmw。于梓晴说不用太麻烦,差不多就行。 当天晚上,我走到小院给同学、朋友打电话。之前听司仪说什么四样礼,礼花炮、接新娘一系列都要用人,我给关系走动的人,一个个拨起电话。 胥氏兄弟、邵鹏、王瑞、杨涛、姚杨、孙科,到时加上毛毛,差不多够了。 第二天下班,老妈当我面给于梓晴2000块钱,说明天晓宸下班,陪你去把结婚衣服一买。我示意于梓晴把钱收下,说谢了老妈。 晚上睡觉,我搂着于梓晴,说你看我妈,还给你2000块钱买衣服,我这个当儿子的,毛都没有。她俏皮的用鼻尖撩我鼻子,“要不明天,我用发的工资给你买?”我松开她翻身,“行了吧,你就那点钱留着吧,有总比没有强。” 次日出差早早回来,在钟楼跟于梓晴碰面,我问去哪买衣服? 她拉着我往东走着,“兴正元吧。” 在商场二楼少淑区,给她挑选两件商品,一件白色小高领毛衣,一件红色无袖连衣裙。我说不买条裤子么?于梓晴摇摇头,有打底裤配,你不懂。 出了商场,我拍了下脑门,说结婚时的鞋还没买,正欲拉她进时,她灵巧的晃过我的指尖。老公,结婚的鞋好看不中用,我想买一双扎眼红,只穿一次。 我挑了挑眉,她拉住我的手,“咱们坐车去康复路,去那买一双。” 康复路,西安最早的批发集散地,那里的东西玲珑八样,没有你买不到的,只有你没想到的。 我没有反驳,摸了摸鼻子说道:“行,那我的结婚西服,就在长乐西路买。” 坐车到康复路北口,本以为会一家家对比,谁知下车往回走了一段,于梓晴在第一家店,一眼看上一双鞋子,扎眼红,高脚跟。她试穿了下,个头至少多了八公分,商议好价钱,我提着袋子随她出门,进到旁边一家男鞋店,选了一双看上去挺棱憎的尖头皮鞋。 我们从人潮涌动的康复路穿过,我说你的算是齐活了,等会买西服,我随便挑一套,现在的工作不适合穿西服,以后也会不穿的。她没有接话,说先去看看再说。 我们到一专门卖男装的商场,离很早在多彩买嘻哈服的地方,只隔了条马路。上到三楼,转至到一家正装店里,开始挑选。 翻吊牌看价格,标价都是在1000以上,本以为在这种地方,实价和吊牌价是有差别,当我穿在身上问价时,想不到真拿吊牌价卖。 工作时没有关注过男正装,老板一套理论听的头疼,我脱下西服放在货架上,拉于梓晴手准备在转转时,于梓晴小声说道:“我觉得你穿着很精神,从来没见你穿过西服,好看。”她回头说老板,我们买西服是为了结婚穿的,你看能给我们优惠点吗,诚心要。 老板露出笑容,“恭喜你们啊,平常我这主要是批发为主,零售是不便宜的,既然你们结婚,给你们打个八折,我在送一双袜子。” 性情中人。 老板让店员帮我量裤长,拿着西裤去裁裤边,我们付过钱坐在沙发上闲聊,老板说衬衫买了吗?我这也有皮带卖的,头层牛皮,质量有保障的。 于梓晴拿了两条皮带和一件粉色衬衫让我试,一番比对,用合适的价格又入手一条皮带和衬衫。 齐活。 拿着专用防尘袋,里面是熨好的衣服,跟老板道声谢,我们下楼离开,于梓晴说还不错吧。我说不错个6,刚都说了随便选一套,你到好,呱唧一下就整了。她一脸无辜的看我,说你手上提的,不就是随便选的吗? 我…… 回家老妈见我们提的大大小小袋子,说穿上让我看看。我俩穿上让她看,老妈笑呵呵的说不错,还挺像回事的。我们换下衣服,抖了抖放在大衣柜里,走到客厅我说老妈,过两天带你跟他,也把衣服一买。 第二天去公司上班,我把写好的喜帖给同事散了散,说18号我办婚礼,到时有空来吃个饭。他们纷纷祝福,我一一拱手与同事道谢。 没指望他们能来,毕竟工作才一个多月,能有个祝福就好。 下午从公司出来,我给于梓晴打电话,问继父回来了没?她说中午回来的,我说那你跟他们坐车到安仁坊,给他们把衣服也一买。 在东大街巡完店,我坐车往安仁坊行去,于梓晴打来电话,说老妈想去西北商贸转,他们正往那走。在商贸城三楼找到他们,看到于梓晴提的袋子,老妈说我的衣服小晴已经买了,就差你爸得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从西北商贸出来,继父说不回家做饭了,在外面吃,想吃啥?我说都可以。继父在路边挡了辆出租车,说北稍门,带你们吃李老三生汆丸子,腊牛肉夹馍。 第七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吃饱喝足,在对面人人乐买了点东西,我们坐车回家。洗漱完躺在床上,我说梓晴,这一来一回,老妈给的2000块又怼回去了。她轻拍我额头,“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嘛,她兜进你手出,家庭不就是这样嘛,你还分那么清。” 我满脸黑线,“就说一句,你看你吧啦吧啦个没完,真是的。” 10号早上,天空未被太阳打破黑暗时,我跟于梓晴站在火车站出站口,探头向里面张望。 “梓晴,你说爸妈的火车要晚多长时间嘞?” 她搓了搓手,放在嘴前哈了口气,“谁知道呢,本来6点20到,这都快7点了,在等等吧。” 今天丈人、丈母娘从山东来,之前于梓晴给二老打过电话,我吐出一口烟气,望着大包小包的旅客,从出站口出来。 “老公,你看led屏,爸妈坐的火车进站了。” 十来分钟后,我们在出站口看见二老,我接过老丈人肩上的背包,笑着说:“爸、妈,好久不见。” 浅聊几句坐车到姐姐家,雷昕钰已经被送到学校,我在厨房喝了杯热水,“爸,你们在家聊着,我还要上班,晚上再过来。” 出门坐上公交,我给老妈打电话,说人接上了,晚上跟于梓晴不回家吃饭,在她姐家吃。挂掉电话靠着车窗,眼一闭开始补觉。 一天工作结束,我在姐姐家跟二老聊天,老丈人问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我看了眼于梓晴,笑着说是的,就等下周六了。 晚上九点多,我和于梓晴从十五局出来,我说明后天周末,要不让他们四个碰个面?于梓晴说当然要的,回家跟你妈说一下。 “老妈,你看明后天啥时候有空,跟于梓晴她爸妈见个面?”客厅里,我泡着脚说道。老妈说就明天吧,你爸后天要去上班。我点点头,问在外面找个馆子,还是在家?老妈说人家大老远从山东过来,明天买点东西先去小晴姐姐家,咱们中午一起在外面吃饭,小晴,你看怎么样?于梓晴甜甜一笑,点头说可以。 周六早上,我们四人打车到十五局,在附近买了些东西,往姐姐家走去。 两家大人头一次碰面,我在厨房放下东西,听到客厅传来爽朗的笑声,进去一看,一边陕普加豫普,一边鲁普,两家人南北腔交流,竟然双方都能听得懂。 厉害了我的家人。 作为当初裸婚不辞而别,老妈就此事对老丈人、丈母娘道歉,他们摆手说没事,晓宸这孩子不错,他俩在一起相爱就好。 我一听话题拐偏,忙说爸,你看老家这边有什么讲究,你说我照办。老妈一听,说对对,亲家你说,我们这几天就开始办。老丈人哈哈一笑,没啥讲究,这俩娃在一起幸福,就是咱们几人的讲究。 中午在互助路一家馆子吃完饭,老妈和继父准备回家,说这几天没事来家里,坐下好好聊聊。分开后我和于梓晴回到姐姐家,休息一会儿陪二老到兴庆公园散步。 这几天确实够累,白天上班,下班后去十五局见二老,晚上跟于梓晴赶公交回北郊。一天在东大街百盛巡完场,乘电梯下到二楼,我犹豫了许久,淡定的往内衣区走去。 你好,欢迎光临爱美丽,请问给多大年纪看呢,帮你推荐一下。 我脸不红心不跳,在一个个挺阔的内衣架前穿梭,于梓晴10月底过生,一直拖到现在,终得空暇时间,来为她挑选一件礼物。 导购跟在我后面,介绍品牌的结构及适龄人群,问了几个穿戴问题,指着一套粉色豹纹款,说出身高体重,她确认大体情况后,说先生,就拿这个尺寸,我卖内衣已经一年多,很多男士跟你一样,给自己老婆挑选商品,这个尺寸没问题。 付钱把袋子放在背包里,我到对面坐公交车去十五局接她,回家路上抑制住想说出的冲动,于梓晴说怎么你今天怪怪的,有话要说么?我摇头说没有呀,你有错觉了。 “讨厌,跟你说两件事,今天在姐姐家,她带我去兴庆路国美,选了一台液晶电视作为礼物送给我们。” 我说礼太重了吧,她笑了笑,“在西安我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以后多走动便是。另一个呢,按照家里习俗,后天我就回姐姐家住,婚礼前夕,这边也需要布置。” 我作委屈状,“一直都没有分开,马上要办婚礼,还要把咱俩拆开。” 她轻拍我额头,“好了别闹,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回到家跟老妈聊了几句,我们进卫生间洗漱,我提前出来,把背包里的袋子,拿出来放到床头柜里。 她敷完脸上各种,上到床上说:“睡觉吧老公。” 我说等一下,她俏皮的托住我的脸,怎么,想要呀?我说你该不会饥渴啦?笑闹几句示意她把床头柜打开,她不解的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袋子问这是什么?我怒了努嘴,打开看看就是喽。 “迟来的生日快乐送给你。”她拿出内衣的瞬间,我随然说道。“梓晴,前阵子忙忽略你的生日,今天刚好在商场,下班时看到它才想起,原谅晚来的礼物,快试试好看不,人家导购说内衣属于特殊商品,不退不换的。” 三、五分钟,她把东西放到床头,依偎在我怀里,说好看是好看,从来没有穿过这么贵的,你太奢侈了。 低头浅吻一下,“外衣你买什么我不管,但里面穿的,我买什么你穿什么呗。再说结婚时所有的东西都买了,就差它俩,喜欢吗?” 她点点头,柔柔的说喜欢。 第二天去咸阳出差,于梓晴说等会安装电视的人过来,弄完在去姐姐家。我点点头,说那先走了。 路上,我掏出手机给姑姑打电话,说18号结婚,到时来参加。挂掉电话,想到过年时的种种躲避,我轻叹一声。 人心,是会变得。 下午一身风尘回家,看到客厅的大电视,我说你姐这回可下血本了。家人嬉笑几句,于梓晴说那我明天就回去了,我摸出一根烟往小院走,别忘了拿婚纱,她挥挥手,18号一早还要去大城小爱化妆,忘不了。 17号在商场转店,司仪打来电话,说下午去家里一趟,把明天的事情安排下。我处理完手上工作,中午在外面吃完饭,急匆匆的往家赶。 走到家属院,看到司仪从一辆车里出来,我对他招手,问什么时候到的?他说刚熄火,我点点头,走吧,去家里说。 开门进屋,我给老妈他们相互介绍,老妈让黄司仪坐下,寒碜几句进入正题。“阿姨,明天张晓宸结婚,要有车管、饭管和总管,请问人安排好了吗?” 我们面面相窥,黄司仪解释几句,继父说有的,我给他们打电话,让过来听听。 我一看没我什么事,告罪一声走到小院,给朋友们打电话,一圈电话下来,进到客厅见他们谈话已到尾声。黄司仪看我进来,说那我去饭店看下场地,张晓宸,帮忙的人来后,你给我打电话,我给他们说下明天安排。 送走司仪,老妈他们沟通明天分工,我进到卧室,给毛毛拨去电话,“臭小子,咋还没来。” “哥,开门。”屋外和手机里同时传来毛毛声音,我有些恍惚,挂掉电话去门前开门,毛毛咧开嘴,“哥,恭喜你们呀。” 跟他聊了一会儿,朋友们陆续来到家里,老妈给我们做好饭,说明天就辛苦大家了。姚杨说应该的,等我们结婚,这事要还回来的。 除了杨涛,该来的都来了。 饭后给司仪打电话,我问老王他人呢?老王撇撇嘴,说是加班呢,谁屁知道。 司仪到家给大家交代明天每人安排,问谁是伴郎?我把老王拉在身边,说他。司仪点点头,嘱咐几句晚上差不多就休息,要不耽误明天的事。送走司仪,老妈和继父到二楼姥姥那凑活一晚,把房间让给我们,我关上门从商店掂出一件酒,让毛毛抱出准备好的饮料,“哥们明天结婚,提前给哥几个道声谢,来喝。” 他们纷纷从口袋里拿出红包,“什么事都在我们前一步,新婚快乐。” 闹归闹,朋友们办事效率还不错,气球、纱幔、彩带一系列东西搞完,时间很快到凌晨1点多。家里地方小睡不下这么多人,胥氏兄弟和邵鹏回肖家村睡,我陪着走出家属院,说明天拜托了,可不敢睡过。 胥涛打着哈欠说知道了,你们也别疯太晚。打到车我掏出20块钱塞给司机,说走吧,明儿见。 回到家见哥几个哈欠连连,聊了几句关灯睡觉,我躺在床上,侧着身看着窗外。 我,明天要结婚了。 曾几何时,我跟于梓晴备受压力离开西安,经过一年多闯荡,不论家里的态度,或是兜里的积蓄,都让我们有回西安办婚礼的力量,于梓晴,明天等我…… 来接你。 第二天醒来,我在洗手间洗完澡,看时间差不多快6点,打开客厅灯把他们一个个叫醒。该放水去放水,该洗漱去洗漱,一会儿有的忙了。 给于梓晴打个电话,听到水龙头声音,我说不错嘛,昨天闹得不凶? 她说今天办正事,要闹也是今晚,我问谁陪你去化妆?电话那头说王邢伟。 第八章 大喜之日 王邢伟是我们在开元的同事,之前那几个该结婚的都已结婚,她做我们伴娘。 我说行吧,那一会儿见,别忘了拿衣服。 良辰当天,天空一片晴朗,胥氏兄弟、邵鹏、黄司仪脚前脚后来到家里,我穿上笔挺的西装,等待接下来的一刻。 黄司仪让老妈把四样礼放在桌上,对朋友们再次嘱咐一番,对身后摄像点点头。 带泥莲菜、两条香烟、两瓶白酒,外加一盒大礼包,司仪对着摄像机开嗓:“良辰吉日娶媳妇,百年好合共佳人,今天,迎来了帅气的新郎,张晓宸的婚礼,大家已经整装待发,试问朋友们,你们有没有信心帮张晓宸,把新娘娶进家门。” 朋友们大吼一声,“有!” 黄司仪慷锵有力的说:“张晓宸,你有什么想对新娘说的吗?” 我对着摄像机大脑一片空白,“媳妇等着吧,马上就把你迎回来。” 黄司仪大手一挥,“出发。” 推开门见家人齐在,跟老王钻到车里,耳边响起鞭炮的声音,看了眼胸前别的新郎胸针,我轻捶老王,“当伴郎的感觉如何?” 昨天听司仪有说,迎新娘、接新娘、去饭店不能同路,我们沿着朱宏路上二环,开到半路,姑姑电话进来,问到哪去接?我说直接到十五局吧,挂掉电话老王说你姑?我点点头,说给杨涛打个电话,看什么情况。 十五局家属院,头车踩着鞭炮的尾声开到院内,我和老王下车,看到四样礼分别被胥刚、邵鹏、姚杨、杨涛拿着。我远远的对杨涛点点头,刚打电话,他已经往十五局走,比我们先到一步。 上到三楼,黄司仪开场说了几句,我错过身给老王交换眼神,靠你们了,敲门! 门外匹夫拍手敲,不时红包往门缝送,经过些时间,防盗门打开,我对姐姐笑了笑,她手指曾经于梓晴住的房间,我无奈的摇摇头,老王,继续! 几分钟后,木门打开,我看到小床上盘坐的于梓晴,婚纱的下部自然张开,把她衬托的如天使般好看,大家鱼贯而入帮忙找鞋,黄司仪说新娘是想听新郎唱首歌,还是单膝跪地? 于梓晴捂着嘴,伸出手食指朝下,我接过手捧花退后几步,满足她的想法。可能是地太滑缘故,助跑两步竟然单膝滑行而过,惹得大家笑声连连。 将手捧花递给于梓晴,拿着找到的红色高跟鞋,穿在于梓晴脚上引她下来,马杰和姐姐一人端了一碗荷包蛋走来,黄司仪说了几句,我朝马杰手上的碗里闻了下,呃,你们够狠。 吃干抹净,我接过一瓶水猛灌几口,这荷包蛋味道简直了。在司仪建议下,我们开始拜父母照相,朋友们则下楼准备该做的事。 砰砰! 公主抱于梓晴下到一楼,被楼道两侧的礼花棒吓了一跳,好在没把她扔出去。走到婚车门前,我说老王发啥呆呢,赶紧的开门,想累死我呀。 于梓晴和老王、王邢伟进到车里,身后传来声音,“晓宸。” 我回头一看,见是姑姑和虎虎,跟她浅聊几句,我说先回北郊吧,空了再聊。 钻进车里,心里莫名感觉变淡许多,今天吉日,不往深想。 接回北郊,继父的同事把家属院大门关上,手背后说大门锁咧不让进。王邢伟识趣的下车,不知给他手里塞了什么,听到一句叔叔开一下门吧,那人哈哈一笑拍了拍门,里面有人打开大门。 在家里再次热闹一番,摄影师在家里给我们录了很多画面,中间有个环节很不爽利,本来说好的进门后是毛毛拿盆水,让于梓晴洗手,老妈不知怎么想的,临时换成站在远处的虎虎,弄得毛毛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摄影机没对着我时,我走到毛毛面前,小声说:“你姑给虎虎的两个红包,哥一会给你。”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哥,我不要。” “新郎人呢,坐这儿照相。”司仪在客厅叫道。毛毛举着照相机,轻推我一下,“走吧哥,给你们照相。” 小插曲过后,黄司仪看我们热闹的差不多,抬头看了下挂表,说时间差不多,该去饭店了。毛毛走到屋外,走了走了,文景酒楼。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文景酒楼大厅内,我跟于梓晴、老王、王邢伟站在里面迎接客人,一旁长桌子安娜和姨妈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花名册。我见于梓晴肩上披着一条纯白色的披肩,我说怎么没见过? 她笑了笑,“姐姐做的。”我眯眼看了下外面,毕竟是十二月的气温,裸肩站立,任谁都受不了。 见过的、没见过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陆续进饭店,我们俩保持微笑的站姿,从容迎接每一个人。 刚把同事迎进去,老姜他们的红包给到王邢伟,姑姑从里面出来,“晓宸,这是给你媳妇的物件。”说着,她把一封红包和一个盒子递给我。我说谢谢,先跟姑父和虎虎在餐桌前坐着吧,一会儿就开始。 从上海回来没有去找她,本想着有些话想与她说,但看着姑姑离去背影,思绪万千的语言化作一道无声。 “是个玉手镯。”见于梓晴打开盒子,我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笑容,你喜欢就好。 11点58分,我站在饭店台上,一旁的司仪拿着麦克风,巧舌如簧的说着喜庆话,一声有请新娘入场,饭店灯光变暗,追光灯落在正对面于梓晴身上。 我们相互渡步,从老丈人手里接过于梓晴的手,我眼神明亮的对丈人点点头,“你女儿以后,我来照顾。” 我们站在台上,黄司仪一句婚戒呈上,雷昕钰和一小男孩,如小天使般走到台上,递给我们结婚戒指。背后led屏的变换,把一张张我们的婚纱照呈现给宾客,甜蜜的泡泡,适宜的音乐,手捧花的抛出,香槟塔的流淌。老妈、继父的大花脸,在给双方父母的敬茶后,黄司仪激亢的说:“酒席正式开始。” 收获亲朋好友的祝福,我跟于梓晴绕到楼上,进包间换衣服。 “老公,你刚在台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将门反锁,微笑着看她,“字字诚恳,绝无任何虚假。” 她用好看的双眸看我,“以后同享乐,共患难。” 我走上前帮她整理旗袍,“梓晴,我们善待彼此,白头偕老。” 我和她起点很低,收入不高,房子了无音讯,背后没有靠山。能走到这一步,除了我们的坚持,更多的是两个人化作的一份爱,将彼此的根基扎的牢固可坚,未来的日子,我们需比别人更为努力,来坚守这份两情相悦的爱情。假以时日,用正确的思维走在向上的道路,通过我们的步伐,建造属于双方的爱巢。 于梓晴穿上旗袍,身材被衬托的如此婀娜,我跟她下到一楼,看到不知拿了多久托盘的伴郎伴娘,跟司仪在一旁聊天。我有些恍惚,如果有一天,王瑞和王邢伟能发生故事,那会有怎样的精彩呢。 “哎呀,张晓宸,在上面是不是打啵呢,能不能行,让我们在这等这么长时间。”老王见我们下来,嘴上没把门说道。 我拍他肩,“哥们给你时间,让你跟伴娘培养感情,弄得我好像错了。”与他笑闹几句,黄司仪说宾客吃了有一阵,现在去给每一桌敬酒吧。我眯眼看透明酒壶和两个酒盅,正欲开口,老王给我使了个眼神,水。 我对他拱了拱手,黄司仪对摄像说开始,我们几人跟着司仪,开始每桌敬酒感谢。亲戚帮、朋友帮、同事帮,每一桌的祝福我们悉数收到,在最后一桌敬完,回到原处司仪松了松领带,等下你们在门口送完宾客,婚礼就算结束了。见老王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意会到他的意思,说伴郎伴娘就不用跟着了吧,司仪说不用了,老王把托盘放到吧台,推着王邢伟说走走走,找地儿吃饭,肚子都闹意见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苦笑着摇摇头,辛苦了老王。 照顾不周,感谢参加婚礼。 饭店门口,送走最后一桌亲戚,黄司仪走到我面前,说再次祝贺你们喜结连理,一个月左右摄像就能好,到时我给你打电话,来金花路去取。我付上尾款,从兜里拿出一盒未拆封的香烟,谢谢,辛苦了。 送走司仪,老妈走来说:“你俩也没吃上饭,要不给你俩在要一桌?” 我松了下领带,“没事,我让老王给我们留了点,你们先回吧,等下我们就回去。” 陪于梓晴在楼上换好衣服,下到一楼坐在朋友身边,我说各位辛苦了,下午去哪玩,咱继续? 在饭店跟朋友聊了一会儿,姚杨说明天他哥要结婚,现在要去那边帮忙。我说好吧,有空咱们单聚。我们一众人等回到家属院,我换了套舒适衣服,ktv走起。 晚上11点多到家,开门见客厅灯黑着,我们进到卧室开灯关门,大字躺在床上缓了片刻,于梓晴一骨碌坐起来,我说休息下在洗澡呗。她噗嗤一笑,打开大衣柜拿出一堆红包,“你不想知道,今天收的礼金,有多少吗?” 我坐起来嘿然一笑,财迷的小女人。 第九章 日子步入正轨 所有红包摊开,我跟于梓晴分工在本子上记录,她说以后咱们的朋友结婚生子,这些都是要还的。 我拿着笔记录,“嗯,你说得对。” 按照人名金额记好,我合上本子,问今天送戒指的小男孩是谁呀?于梓晴说忘告诉你了,之前在上海,借我们钱的同事小孩。我点点头,指尖在她后背聊骚,沐浴更衣吧,她莞尔一笑,在我脸上浅吻一下,讨厌。 洞房花烛,我们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今晚值得纪念! 第二天醒来,感觉腰酸背痛,身体好像散了架似得。我穿上衣服去卫生间洗漱,要不是跟父母住不方便,昨天的振动换成声音,那就更加完美。 中午老妈、继父去十五局见亲家,我跟于梓晴到大城小爱还婚纱和旗袍,路上,我问你怎么不说咱一起去呢? 她对我翻了个白眼,“新婚前三天不能回门,傻瓜蛋。” 24日下午,丈人、丈母娘今天的火车票,我跟于梓晴、姐姐到火车站送二老。小半个月时间,两位来西安几乎没怎么出门,每次到姐姐家跟他们聊天,不难看出对老家的想念,婚礼结束,这种感觉在他们身上,愈发凸显。 前两回离别时,于梓晴跟丈母娘都会落泪,这次也不例外,俩人拉着手碎碎念许久,直到我跟老丈人拖着行李塞到行李架上,她俩才算好一些。 “爸、妈,这段时间辛苦了,有机会我们回家看你们。” 火车在低鸣声缓缓开走,我们三人从出站口出来,我说今天平安夜,要不要到钟楼逛逛?姐姐说你们回吧,小晴路上跟你说。 跟姐姐分开,于梓晴挽着我的胳膊,说爸妈临走时,给了我些钱,咱们回家把你的工资卡拿上,骑电瓶车到银行把钱一存。我说行,火车站人流复杂,你把钱放哪了? 她脸一红勾勾手指,我凑上前她小声的说:“裤腰里缝了个袋子。”我满脸震惊,问谁的杰作?于梓晴得意的说我妈缝的。 我的丈母娘啊,你厉害。 回家拿上卡,于梓晴解开纽扣,从裤腰里拽开小口袋,把一沓钱递给我,我皱眉说怎么给这么多?她摊开手,家人的心意收着吧,等以后条件好了,咱们好好孝敬他们。 骑电瓶车带着她到银行,我在外面抽烟等她,几分钟后见她拿着存根出来,我说存好了?她点点头,我说上来,把卡给我吧。她说呀,没拔卡。 我把烟扔到地上,跟她一起进银行,在一个atm机前拔下卡片,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等会给你买箱核桃奶补补脑子。” 她推了我一下,“去你的。” 路上,她靠在我背上,说老公,咱们的钱七七八八算是本回来了,能得到你家人的祝福,目前的愿望已经实现。我说那不挺好的嘛,等年后你找工作上班,咱们再办个公共卡,现在所有钱放在我工资卡里,要不是有工资、报销的到账提醒,我都分不清啥是啥了。 日子步入正轨,一天她说想去找岳梦凡聊天,我问岳si现在干啥呢,结婚时也没聊上几句,看她和新锁si在一块,估计已经结婚了吧。于梓晴点点头,他们去年都接了,人家两口子在文景一路一高层下,租了个门店卖菜呢。 于梓晴给岳梦凡打了个电话,说走吧,陪我去聊聊。骑上电瓶车,我跟于梓晴到文景一路,她指着苏宁门店,说后面就是。我抬头看了一眼,苏宁大概三层楼样子,现在西安好多临街高层,都整成商住两用,楼下商业,楼上住宅。 绕过苏宁,在高层后面捏闸,一眼看到岳梦凡带着大围裙,给别人称菜。我摸了摸鼻子,这还是那个开元一起共事的岳si么。 “岳梦凡,有孕在身怎么不让张磊称菜,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于梓晴见人离开,走过去说道。我走上前跟岳梦凡打声招呼,她老公张磊从店里走出来。 “你们来了。”张磊给我散了一根烟,我说可以呀,不跑业务自己当老板。他抽了一口,说现在岳梦凡怀孕,开个小店好照顾她,等生完娃,还是要上班的。我说听见了吧梓晴,这波狗粮够咱俩吃的。 我们相视一笑,俩女人叽喳聊个不停,我跟张磊在店外抽烟。他们是我和于梓晴领证后,第一个知晓的人,我们彼此聊着过往,唏嘘生活的不易。 回到家于梓晴认真的说想去上班,我说不等到年后了?她摇头说不等了,现在大事已了,一直在家闲着不是回事。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你自己看,待不住就在网上建个简历,投一投试试。 当天晚上,我帮她把简历创建好,问想找哪方便的工作?于梓晴说还是零售吧,看你干服装挺好,我也往这个方面发展,我点点头,教她筛选搜索,一晚上时间投了一些感兴趣的公司,我说这几天有合适的,去面试聊一聊吧。 第二天在咸阳下县出差,于梓晴说百盛给她打电话,让下午去面试。我说挺好的,下午好好发挥,争取拿下。一连几天,于梓晴陆续接到一些电话,百盛初试后在没音讯,在康复路一家公司做了一天督导,自己觉得不怎么满意第二天没去,我宽慰她没事,要不再等等,好事不怕晚。 跨年夜,我带于梓晴在钟楼逛街,西大街百盛内衣区,她自己选了条底裤,我们坐电梯往楼下走去。她说老公,妈说的事,你觉得上心不?我点头说当然,二妈既然在金花当库管,帮你瞅着有合适的,一定会给老妈说的。 元旦节后,公司给每位同事发2011新本子,见常静给大家发内购券,我眯眼打量,跟上海不一样,这边发的是纸质的,上面的小章竟然是极跃客户的章子。 常静忙完把我叫到身边,说张晓宸,因为你是11月调来西北区,只有400代金券,在购买商品只能走内购价。我没有计较这根支末叶,毕竟原来是南中国区总部,现在对接北中国区总部,笑了笑说无妨, 回到家我把新本子拿出来,说梓晴,我之前的本子还没用完,这个留给你。她摇摇头,“先放起来吧,以后记录本用完,这个本子刚好接上。” “小晴,你们出来一下。” 我跟她到客厅,老妈说道:“二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有个品牌的店长离职,让你跟她联系一下。”于梓晴用手机记下号码,老妈说听意思挺着急,等会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于梓晴道声谢回卧室,我问二妈在哪个金花上班呢?老妈说南大街那个,我摸了摸鼻子,于梓晴当初在金花工作,也是在那个场子。 “妈。”于梓晴从卧室出来,“明天二妈上早班,跟她说好了,明天去商场看一下。” 老妈点点头,说不等你爸了,先吃饭吧。 大事结束,继父恢复他的作风,一如既往的出去打牌,老妈私底下说过他几次,每次嘴上答应,行动上依旧我行我素。 第二天下午,在公司正忙着做表,于梓晴的电话进来,我走到楼梯间摸出一根烟,接起电话喂了一声,那头激动的说面试上了,明天来商场带资料办理入职,后天就可以上班啦。我吐出烟气,说这么顺利,那现在你干嘛,回家还是等我下班?她说等你吧,我去开元找赵si她们聊聊,下班打电话。 下班在北大街见她,我们过地下盘道到西大街等公交车,于梓晴说今天很顺利,业务刚好在商场,我从人事部出来就跟业务聊天,人家听我说之前就在这个商场上班,问了我几个问题就当场拍板了。我说恭喜呀,什么品牌?她想了想,好像是叫什么dgvi,一个挺时尚的女装。 我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好似活过来一样,人还是要有事干的。回家跟老妈说起,她说不错,二妈还是挺上心的,有空见她请吃个饭。于梓晴说没事妈,等我在商场上班,还怕没时间吃饭,有的是时间的。 次日早上我出门上班,快到中午给她打电话问进度如何,她说已经办完了,我说那咱一起吃个饭。挂掉电话等到中午吃饭时,下楼见她已经在外等着。 案板街带她去了一家小店,这里老婆饼夹菜、夹肉口味独特,吃过饭我说下午干嘛?她说去姐姐家转一圈,上班后就没时间去了。我点点头从兜里拿出身份证,时间还早,咱们去银行办张公共卡,以后刨去日常开销,把钱存到公卡里。 晚上下班,于梓晴把公共卡放好,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说老公,咱们从现在开始,把每天的花销记在这个本子上。我说弄这干啥?她笑了笑,建立开销本,我想知道咱们每月的收入、支出,一个月能攒多少、花多少。 一周后司仪来电,说结婚当天拍的影像好了,有时间来取一下。周末休息,我跟于梓晴坐公交车,到金花南路取光盘。 见到司仪,自然少不了一番祝福,他把光盘放到电脑里播了下,看到影像正常播放,说没问题,拿回家给叔叔阿姨也看看。 第十章 世界上最脏的,是人心 我眯眼看电脑上的画面,那天全程被录,没想到婚庆公司剪辑出来的,充满生活有趣的气息。我说以后有朋友结婚,绝对给你推荐。 回到家,在客厅台式电脑上给老妈播放,她看完一遍上楼把姥姥叫下来,一起又看一遍。我心里美滋滋的,人呐,还是喜欢听、喜欢看喜庆的事物。 把录像拷到两个电脑里,将光盘放到柜子里锁好,我坐在卧室梳妆镜前,玩起最近炙手可热的游戏,qq农场。 不知什么时候,qq空间自带的这款偷菜游戏悄然升起,几个小方块土地,配上靓美的画面,选种喜爱的农作物,根据不同成熟期按时间采摘。 软件开发商抓住玩家比对心理,设计为亦摘亦偷之,选择查看qq好友看农场成熟情况,采摘好友成果,要不然如何叫偷菜嘞。 这款游戏,办公室、一线员工、朋友之间,只要说起根本停不下来,有些人玩出精髓,竟然将每种农作物适合什么时候种植,如何防止被采摘做出表格,放在网上供人参考。而爱不释手的玩家会设置手机闹钟,提醒自己什么时候摘取菜菜,像懒一些的玩家,佛系娱乐。 于梓晴上班早晚倒,遇到同事休假会上中班,每次晚班,我会骑着电瓶车到郭家村接她,一次她下班我心血来潮,见她下车我吆喝走不,坐摩的。她还没走来,比她提前下车的一个女士,过来说汉城路5块去不?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跟媳妇闹着玩呢,对不起啊,惹得于梓晴笑声连连。 “看你还胡闹。”于梓晴坐在后座上,捶我脊背说道。回到家洗漱后躺在床上,她小声的说老公,给你说件事。我问什么事? 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最近我上中班、晚班时,你妈在冰箱拿东西,总是拿余光看我,怪不舒服的。还有你爸只要在家,客厅我根本进不成,满房子烟熏火燎,有时下早班回来卧室有烟味,感觉电脑被你爸动过。” 于梓晴闻不惯二手烟我知道,从带她去上海再到回来,我很少让她闻烟味,上海在楼梯间,回来在小院抽。 我想了想,说道:“说跟家人住就是这点不好,老妈就那样,不说就爱看,你要觉得不自在,关上门便是,继父这动作我给电脑加个密码就是,你要回来觉得有烟味,把窗户开大散散,电脑里面可有咱们得秘密,不能让别人看见。” 她抱了抱我,“那好吧。” 回来两个多月,在工作中渐渐发现,上海比西安梳理性至少快三年。这让我觉得回来是正确的,至少半年实习期,一来学习更深层次逻辑管理,二来通过磨砺让自己早日拿上高薪。 两全其美。 2月1日下班,跟同事们相互拜早年,我背着包到南大街金花接她,前阵子她上班,发现马杰也在商场工作,在楼上卖箱包,一聊才得知,她们脚前脚后进商场,不在一个楼层而已。明天起开始休假,而她提前一周给店里,编排好过年时的工作班次。 “梓晴,你三十休到初二,后面要连上八天,是不是有点亏得慌。” 她把手塞到我衣服兜里,“你懂什么呀,我刚来就当店长,工作、情感要并驾齐驱,这样才能让她们服我,没事的。” 自打奶奶过世,雷打不动的初一奶奶家、初二姥姥家发生变化,姥姥这边过年聚完,这年呀,就算结束喽。 三十早上,我跟于梓晴坐车到十五局,帮姐姐一家把对联贴好,于梓晴说过,姐姐带昕钰去姐夫老家户县过年,年初二中午就回来。 晚上姥姥在客厅,我们围坐在桌前吃晚饭看春晚,继父一根接一根抽烟毫不避讳,看到于梓晴咳嗽着陪姥姥聊天,我心里有了一些想法。 初一王家人齐聚二楼,王磊也从咸阳赶来,不过不是跟大舅一起。在姥姥租住的房子吃完饭,老妈搓和大家下来,看我们去年结婚时的影像。 嘻哈笑闹到很晚,大家陆续离开,我们洗漱完回到卧室,我说梓晴,下午抽空给姑姑打了电话,约好明天去和平花园给她拜年,咱去完她那,下午一起去姐姐家。于梓晴点点头,说行。 第二天在文昌门下车,倒车到文艺路,附近买了四样还算不错的礼,结婚时姑姑给于梓晴了一个玉镯子,算是作为对她的感谢。 坐电梯到18楼,按门铃等了片刻,姑姑开门引我们进去。放下四样礼,我说家里就你一人啊?姑姑说虎虎还在睡觉,你哥在八仙庵帮着看古玩城。我点点头,示意于梓晴坐在椅子上,姑姑倒了两杯白开水,跟于梓晴简单聊了几句,我整理了下思路,说姑,我们算是尘埃落定,现在跟我妈挤在北郊不是回事,仁厚庄的房子,现在是不是已经好了? 不想跟她拐弯抹角,也不想开诚布公让她下不来台,我只能实事求是将现状告诉她,从她的言语中听听,仁厚庄的房子是怎么回事。 宽敞的大客厅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空气为之凝固,我不动声色的微笑看她,十几秒过去,姑姑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房子正在装修,你们回来,现在都在哪上班呢? 又是模棱两可的回答,我有些无语,正欲追问看到于梓晴轻微摇头,到嘴边的话咽到肚里,只好跟她扯着有的没得。中午跟他们在对面吃了顿火锅,我们便告辞离开。 “不对劲,上次回来打太极,这回又是拨千斤,仁厚庄房子绝对有蹊跷。”我跟于梓晴在车站等公交车,喃喃的说道。 于梓晴把手塞到我衣服兜里,“老公,其实你心里应该有一个答案,你没有发现,你哥在有意躲你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啊,作为亲戚,虎虎在我结婚时都能去参加,大喜之日郝琦怎么会缺席,今天过年,郝琦怎么也没出现,再想想姑姑两次闭口不提,心里的怀疑跟不安,充斥着麻木的内心。 我说孰是孰非,年后咱们去仁厚庄一探便知。 初三于梓晴上班,我跟老妈他们在家,一人在卧室玩电脑,注意到老妈时不时路过卧室,用余光看到她眼神一直盯着我这。想到于梓晴说的话,心里顿时觉得很不舒服。 中午吃饭,我直愣愣的说:“你没事老瞅着卧室干啥?” 老妈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有些无奈,“有啥话就说,别憋的不得劲儿。” 她放下筷子,“昨天你们去和平花园,跟你姑说房子事了吗?”我眼观鼻鼻观心,淡淡的点头,把昨天的谈话内容和猜测给她说起。老妈听后,说还是要找你姑要的,你看你们结婚,总不能老住在这里,得有自己的房子。 我挑了挑眉,“你意思是赶我们走了?”老妈摆摆手,说是想让你把房子早点要过来,给于梓晴一个正式的家。 我没好气的说道:“老妈,要不是当初你把房本给奶奶,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现在要房一直让我出面,当初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老妈迫于继父在旁边,压住怒火说:“那房子到头还不是你的,你不去要谁要。”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大过年的不想争吵,你们吃,我吃饱了。” 大年十五一过,跟于梓晴同休一天,我跟她坐车到曾经住的地方仁厚庄小区。几年没来,这里大变样,印象中的位置,跟向东仁厚庄村子,已经改成了高层小区,而一旁老小区大门与此对比,形成严重的视觉落差。 我们直奔售楼部问物业中心位置,打听到大步而去,在物业中心里,一问得知没有我的名下房产,报出张金英名字,心里如同洪钟大吕般被狠狠撞击。 果然,房子被下了。 一幅幅支离破碎的记忆涌入大脑,奶奶昏迷医院,老妈找姑姑要房本,拿奶奶住院没人照看说事,转院不说,下葬不说,当初临走前签合同有蹊跷,婚礼、过年去她家桀桀的笑声…… 这件事细思则恐,我问物业房子面积是不是100平左右?那人说是的。我点点头,拍了拍于梓晴离开办公室。 唉!悔恨太信自己人。 我默默的跟于梓晴离开小区,回头看了眼楼盘的字样,星币传说。于梓晴拽了下我的胳膊,“没事老公,我们靠自己。” 简短一句话,将我从顽劣的思绪深渊拉回来,我深深的看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没说什么。 世界上最脏的,莫过于人心。 走到柿园路,到姐姐家坐了一会儿,见她俩在厨房忙活,我打开门,说下楼走一走。下到一楼走到右手边大操场,点燃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气在肺里火辣的过了一下,呛得我眼泪直流。 人在利益面前,果然是会变的,几十年的亲戚关系,在现在水涨船高的房价面前,一切都那么的脆弱。我细细回想当时的情景,正欲看合同她催促签合同,当时天真的签下名字,恐怕那份合同,里面的内容做了更改,要不然也不会当事人没有在的情况下,房子的名字人王易主。 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要是想吞,说一下便是,为何要用这卑劣的手段,偷梁换柱呢。 第十一章 租房 想到之前的确没有在病房里,好好的伺候奶奶,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觉得胸口一团气捋不顺,我没想在要这房子,踩灭烟头双手插袋往姐姐家走去。 梓晴,以后的路,我们要硬着头皮往前走,自己的生活,自己创造。 人在心里不安的时候,往往喝凉水都会塞牙缝,走路踩上狗屎,十字路口等绿灯麻雀头上留点料,吃饭时,蛀牙都会被塞满吃食,整个人烦躁不安。 有时需要情绪封存,再不济找个类似树洞的物件吐露畅快。好的情绪熟络周身,坏的情绪丢掉倾泻。 今年是我的本命年,听老人说本命犯太岁,为人做事以和为贵,不可与人争吵,以免引祸上身。三月初,于梓晴在内衣配饰店,给我买了条大红色内裤,正红色袜子,让我跟以前的内裤袜子混着穿。 最近家里的气氛很是古怪,也许是因为房子,或者是因为彼此之间的态度,无声的矛盾愈演愈烈。 一天早上,我抱着一堆脏衣服到厨房,打开洗衣机盖子洗衣服。刚走进客厅,睡在床上的继父开始咆哮,“每天早上不是去小院抽烟,就是隔三差五洗衣服,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抬头看了下挂表,平淡的回到卧室,于梓晴问怎么了?我耸耸肩说没事,估计昨天打牌输了泄愤呢。 领证后一直过二人世界,回西安这才共住不到半年,同一屋檐的矛盾愈发凸显。 22号当天,我和于梓晴在东大街一家饭店吃饭,她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给我,示意打开看看。我拆开丝带,瞧见一个钱包躺在里面,于梓晴托着腮看我,说生日快乐老公,今年本命年,诸事小心噢。 笑闹几句,我说:“梓晴,你觉没觉得最近家里不太平,干啥都要言听计从似得,有时下班,我更愿意跟你在外面闲逛,都不愿回家。” 她点点头说:“是呀,要不我们租房吧。” 的确,仁厚庄房子被下套,跟老妈他们矛盾不断,生理需要都接近无声,太不方便,想想以前在上海,那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想通这点,扫去心中阴霾,我说就这么弄,咱们在哪一片租?于梓晴说到东边吧,我在姐姐家住了那么久,你曾经在仁厚庄也住了很久,双方对那边还算熟悉。找个别的地方,一来住的不习惯,二来上班路上还要适应,你觉得呢? 我嘿然一笑,“按你说的,最近休息找房子。” 我们敲定租住范围,东门外二环内,一条直路两边找,这样彼此坐车去钟楼上班,会方便许多。 说找就找,一周工作结束,周末我们早早出门,在郭家村路口买了两个煎饼果子,到车站等公交车。一个多小时后,倒了一辆车我们站在柿园路中介门口。 兴庆公园北门车站附近,路南高层下门面,已连锁中介公司为主,而路北多层楼下门面,则是本地人自己开的中介店面。 “老公,你看这两个房屋信息还行。”于梓晴指着一小黑板说道。在路北中介店外,我眯眼打量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租售信息,中间以一道竖线隔开出租和出售。 一室一厅50平米、家电齐全、索罗巷小区、1000每月。 一室一厅40平米、拎包入住、景龙池小区、900每月。 我们商量时,达成共识租一室一厅,两人住多一间屋子没意义。我拉着她的手进到店里,问这两处房源信息详细情况,沟通几句,老板把店门锁上,带我们往索罗巷走去。 一圈下来,两处房源有所了解,老板说如果看上,租房是付六押一,房东三天内可以过来签协议。我点头表示了解,说在隔壁几家对比下,如果没有合适的,过来找你。 给老板道声谢,我跟于梓晴到旁边看房源,她说老公,那两处房子感觉脏兮兮的,采光不是很好,要是咱们住进去,我觉得太压抑。我笑了笑,刚看房时察觉到你的感受,要不当时就敲板了。 我俩正笑闹,身边有人说话,“你们是想租房吗?”我们收声,看向说话之人,约摸50多岁女性,带着眼镜正微笑看着。 “嗯,阿姨,我们是要租房。”于梓晴说道。 阿姨看了眼小黑板租售信息,说我这刚好有房子空着,要是就你们俩人住,可以跟我去看一下。 恍惚间好似回到上海,当初在那里,上海的房东就是这样认识。 神还原! 我摸了摸鼻子,说好啊,哪一片?阿姨说东新巷,教会小区那道巷子。 我们随她走到东新巷,进到一处大门里我抬头看了眼,几栋多层坐落在小区里,说是小区有些不准确,大门口走到最里头的一栋,不过2分钟而已。 上到5楼,阿姨拿钥匙开门,“你们是夫妻吗?” 我说是的,去年才办完婚礼,跟家人住不太方便。 阿姨打开门,笑着说:“我儿子当时结婚跟你们差不多,进来看看吧。” 进门右手边是卫生间,我跟于梓晴往左手边走,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卧室,往里走是大阳台,回到客厅,正对着是阳台改造的厨房。 房东见我们看完,说我这个房子40多平,简装带家具家电,该有的都有,你们看怎么样?我跟于梓晴神会,说房子的确不大,不过我们俩住是够了。阿姨你看这样,我们结婚时有一些东西,能把床和这个电视拿走么? 阿姨示意坐在沙发上,说可以,跟你们先说下,这一片多层是没有双气的,冬天取暖自己买电器,做饭只能用电磁炉。我说这没事,您打算租多少?阿姨笑了笑,说以前这房子是儿子他们两口子住的,这也是刚空下没租过,我刚看了下中介信息,900块每月,付六押一。 这处房子各方面我们比较满意,一梯三户,厨房和阳台有很大采光,卧室有一处窗户,按价格不按地域,比上海面积性价比大多了。 我说可以,现在身上没拿那么多钱,我跟媳妇去银行取,您留个电话,在中介买份租房协议,等会儿咱们在这碰面,协议单子费用我出。我们互留电话,阿姨摆摆手说没多少钱,你们比我慢,等会直接上来,我在这等你们。 我们下楼在景龙池口分散,路过十五局,于梓晴高兴的说:“离姐姐家真近,以后可以不坐车就能来。” 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关键这房子真不错,不大不小刚刚好,你没发现遇见这个房东,跟上海那次很像?” 取完钱回到东新巷那院子,上到五楼见门虚开,敲了两下里面传来声音,我跟于梓晴走进去。 我把钱拿出来,说阿姨,我们下周六3号搬过来,您就按整月写吧。阿姨拿着笔,说没事,是啥就是啥。签订交钱不费工夫,见协议上写的是王倩,我说王阿姨,那我们走了,麻烦床和电视拉走,下周六就搬来。阿姨将钱收好,说好的没问题,跟你们说下,电是自己买,电卡到时我放在茶几上,水是人家来抄表,这没有物业费,垃圾费随水费一并交,很便宜的。 把协议放到包里,阿姨把钥匙给我们,说我这有两把钥匙,这把你们先拿上,等下周我找人把床和电视拉走,另一把钥匙和电卡一并放茶几上。 “那就谢谢了,阿姨再见。” 离开东新巷,我们在景龙池要了两份砂锅,趁等饭时,我说梓晴,等下咱们在刚看中介的地方,找个搬家公司咨询下,合适咱们把钱一交。于梓晴点点头,说行,我跟着你。 吃罢饭在柿园路问了两家,从北郊到东新巷,含上楼费价格差不多,谈好留下电话,付过定金我们出来,于梓晴深吸一口气,“好畅快,咱们去姐姐家坐会儿吧。” 走。 离开西安回来,一年多时间物是人非,还是回到东边住,不过不是在仁厚庄。我吐出一口浊气,人心,在利益面前一击及破,今后的路,我们自己慢慢铺,老子坚持的爱情,老子自己守。 后几天,我找了个合适的时机跟老妈说准备搬家,她问为何?我淡淡的说没什么,领了证我们自己住习惯了,老妈说那仁厚庄房子你不要了?我眼观鼻鼻观心,不要了。 4月3日,搬家公司的车按照约定时间,开到家属院内,看着三个大布包裹的衣物,师傅在卧室拆卸大衣柜和床,于梓晴给我使眼色,我点点头,拍了下一个正在干活的大哥,“师傅,弄完卧室这一摊,劳烦用大衣柜上面的纸箱,把客厅的电视也抬到车上。” 一切妥当,我背着双肩包,跟于梓晴对老妈、继父道别,看了眼手腕的手表,走了。 东新巷院内,我把剩余的钱给到司机,每人拔了一根烟,说师傅们辛苦了。看着轻卡扬长而去,留下一排淡灰色尾气,我吐出一口烟气,自己住还是好。 上到五楼,我跟于梓晴把屋子收拾一番,坐在两人座沙发休息。我说梓晴,等会儿咱去柿园路电信厅把网费一办,人人乐走起买锅碗瓢盆。 于梓晴靠在我肩上,慵懒的放松身体,“走起。” 第十二章 回归二人世界 我轻刮她的翘鼻,“不许学我说话。” 电信厅登记交钱,我把租房协议上房东写得地址,填在住址栏一处,工作人员说:“5个工作日有安装师傅联系你,到时家中留人。” 离开营业厅,我跟于梓晴到鸡市拐前面超市,之前每次来姐姐家,留意过东关正街丁字口,这里有个人人乐超市。 从超市出来,我抱着电饭锅提着两个大袋子,走到一堆都市浪漫处,说走不师傅,东新巷教会小区那。 都市浪漫,是我对电动三轮的别称,西安这边多已蹦蹦、三蹦子叫它,很早一次在开元等于梓晴下晚班,突然的下雨让我们乘电动三轮到十五局,都市浪漫的别称,就附加在它身上。 我们坐都市浪漫到东新巷,于梓晴付了钱,拿着两提纸跟我一起上楼。把东西安置好,我扶着肩晃了晃胳膊,我们的小家,算是二次开张了。 “梓晴,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用指尖戳我头,说吧。 我笑着看她,“咱们就不买房了,一直租着住,你看啊,咱在这觉得住够了,就搬到下一个地方,这样新鲜劲十足,美得很。” 于梓晴盈盈一笑,“傻样,搬了一次就把大衣柜碰了下,到时再说到时的事,我可不想漂浮不定。” 我说跟你开玩笑呢,说个正事,咱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宝宝? 她看着我,问你准备要孩子吗?我说要是肯定的,你看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明年就龙年了,生个龙宝多威风,我听说十月怀胎,咱们到时有计划的要。说罢,我搓了搓手,坏笑的说这几天让我好好临幸你,好久没听你高分贝的声音。她诱惑的在我耳边哈了口气,坏人。 回归二人世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于梓晴把在上海好的习惯用上,煎鸡排、炒时令蔬菜,现在用的是一口大黑锅。而我时不时会煮银耳莲子汤给她喝,内衣内裤、袜子依然我手洗,平静的生活在搬离北郊后,井井有条的过活。 茶米油盐酱醋茶,惬意的婚后生活。 网线拉好的第二天,公司通知我跟陕南、陕北负责人去郑州,为期三天封闭式受训学习,回到家收拾行李,于梓晴问公司买的是几点的火车?我说早上9点,北站坐动车走。 西安北站,坐落于凤城十几路最北边,刚建好不久的动车站,目前开通的线路不多,郑州,恰好在现实行路段。 叮…… 手机短信声响,我拿起手机,看上面信息明天你去吗?短信发送人是肖哲军,我将短信编辑好发出,扬了扬手机说:“梓晴,上海的老同事,明天可以见面了。” 第二天一早,我背上背包准备出门,于梓晴走来帮我扥了扥衣襟,“老公,路上注意安全,学习结束不要乱跑。” 我浅吻她一下,“放心,封闭式学习,只能在酒店里,笔记本电脑留给你了,在家乖乖的。” 在东门倒车到西安北站,下车打电话跟同事见面,检票安检,意外的发现可以在候车厅服务台领瓶矿泉水。 到郑州下车,我们按照公司提供的线路,坐车到某酒店,40多分钟,我们在酒店大厅拿身份证开了三人间。 兜里电话铃响,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那头传来久违的声音,hello晓宸,你到了吗?我说刚到办理入住,你跟贾泽到了吗?肖哲军说刚下车,一会儿见面聊。 许久未见,再见如刚离开般,我在肖哲军、贾泽房间聊问最近,他们说去年在我qq空间见sh影像,新婚日子如何? 我笑着说:“去上海时就体验到结婚的快乐,只不过补个婚礼,给媳妇一个好的开始。” 晚上全员到齐,领导讲话结束我引西安、上海同事认识。第二天早上在餐厅吃饭,看到胡辣汤油馍头我轻拍脑门,是了是了,胡辣汤本出自中原河南。 三天学习,脑力加体力双重风暴,我们在学习、拓展层面再次体验团队凝聚力、协作力的重要性,跟贾泽、肖哲军分别,我和两名同事踏上回西安的动车。 公司给我们买的是晚上的车次,到西安北站已经23点多,打车回到东新巷,已经接近凌晨。 4月的西安,温度已经慢慢上升,开门见家里漆黑一片,我摇摇头心想,说好等我,这小妮子却睡着了。洗完澡关灯进卧室,看到于梓晴躺在床上,均匀的呼吸睡觉,我弯下腰从床头柜取出安全套,低头亲吻她嘴唇,三天未见,我想你了。 二十多分钟,在她的高分贝叫喊声中,我瘫软在床上,于梓晴帮我卸下丢到垃圾桶,我搂着她嗅了嗅,她问闻什么呢?我说你不觉得,空气中洗衣粉与苦栗子混合的味道很好闻吗?她滋溜一下趴下去,那就让这股味道在浓烈些。 月黑风高,我靠着她绣的靠枕,看着透过窗帘微弱的月光映在床沿上,于梓晴婚后的女人味,越来越十足。 啪啪,是能调和两人的情感,如果不能,那就两回。 第二天她上晚班,在车站送她上车,我往回走去,好久没玩街头篮球,回家玩一会儿。 在西安不像上海,也可能是职位转变的原因,原来在上海每周需做的ppt,回来后就已停止,更多的是表格方面工作,每周计划,一张表格模板填写好给到老大即可。 搬到东新巷,没事她就去姐姐家,第二天她早班下班,在景龙池买了两斤草莓,陪她到十五局找姐姐聊天。 “姐,那天我在南大街见有个魏家凉皮,好吃吗?”客厅里,她们俩姐妹聊天。姐姐说魏家凉皮去年出来的,是个连锁店,里面卖的跟小摊上的东西一样,不过有个秘制凉皮还不错,辣乎乎的挺好吃,鸡市拐人人乐旁边就有。 我没什么印象,于梓晴对我努努嘴,说那咱中午去鸡市拐吃魏家凉皮,到隔壁超市转一圈,张晓宸请客。 我笑着点点头,“好,我请。” 饭点我们四人走到鸡市拐,给雷昕钰要了一份骨肉相连、一份南瓜粥,我点了三份三秦套餐(肉夹馍、凉皮、冰峰)。入座后尝了下秘制凉皮,我皱了皱眉头,这哪是老陕的凉皮味道,还是常规凉皮好吃。 4月21日,我从咸阳出差回来,带于梓晴到一家做牛排的餐厅吃饭,端起杯子碰了一下,“结婚两周年快乐。” 不知不觉,领证到现在已经两年了。 吃着饭,我说老妈打了几回电话,想让咱回家吃饭,我一直说没时间。于梓晴将牛排切了小小一块放在口中,说后天我休息,你下班打电话,咱回北郊看看。 “老妈,开门。” 防盗门里传来声音,听到渐渐走来的脚步声,我提着水果跟于梓晴站在门外等着。 搬家时把家属院钥匙放在鞋柜上,我俩身上没有钥匙,进门后我把水果放在客厅桌子上,见客厅老妈他们的床搬回卧室,电视柜上放着一模一样的液晶电视,电脑桌上,摆着一台新台式电脑。 坐在沙发上于梓晴没吭气,我说老妈,日子不错么,新电视、电脑都换了。老妈没有搭腔,说你爸一会儿就回来,在那边住的咋样?聊了几句,老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票,于梓晴接过来,说世园会门票?老妈笑着说拿着吧,社区给的,有空你们去看看,我跟你姥姥都去过了。 回来后,在一起住着有诸多不习惯,搬离有段日子,回来老妈态度回归如前,吃饭时她不停的给我夹菜,弄得我跟个上门女婿似的。 劳动节过后,一天下班后要给客户打电话,沟通临时重要事宜,我背着包在案板街吃老婆饼,工作没做完,不回家了,一会儿于梓晴下班一起回。 吃罢饭走到南大街,在美伊八号旁边肯德基要了份雪顶,端着盘子上到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从双肩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开机翻开本子,开始一个个给分销商去电话。当最后一个电话打完,我靠在靠背上揉了揉眼角,终于搞定了。 看了眼电脑右下角时间,我把电脑关上,还剩10分钟她下班,出去透透气抽根烟。在后门等到一会儿,见她出来,我把手里大半杯雪顶递给她,于梓晴喝了一口,难得见你这么大方,我摸了摸鼻子,哪有。 我们往钟楼走去,于梓晴说:“老公,给你说个事,周四公司开订货会,我要跟业务她们去深圳订货。” 我说去呗,工作需要见见世面,几天? 她将喝完的杯子扔到垃圾桶,“7天,12号回来。” 第二天一早,在兴庆路车站等602路,坐到火车站,我让她看着行李,往卖站台票窗口走去。 候车厅找到她的同事,相互介绍业务把票给她,片刻后检票进站,找到她们坐的车厢,我将行李包放到行李架上,看了眼手表还有点时间,示意于梓晴下车。 车厢下,我顺了下她的头发,“梓晴,在外地跟同事同进同出,自己脑子不够用别乱跑。” 她努了努嘴,“我有那么笨吗,知道啦,讨厌。” 第十三章 媳妇出差的日子 笑闹几句目送她上火车,我走到能看见她的车窗处,静静的注视她,做了不到半年,能跟公司业务出差订货,不错。 呜... 火车鸣笛,轮子在铁轨上缓缓前行,我对她招了招手,目送火车驶出。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一直都是我出差她等,从来没有她离开过我的身边。 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娶媳妇是干啥的,兴你出差不兴人家出,哪有你这样的。”另一个小人说:“适当把手上的绳子松一松,不要拉的太紧,让她自由一些,要知道人生除了爱情,还有许多情感。” 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散,娶媳妇,宠的没边会成女儿,怂心不操会是老妈,掌握一个度则会平等相待,两个人才会并驾齐驱,相濡与沫厮守一生。 我吐出一口浊气,现在,该体验一个人的日子。 从火车站出来,我坐上103路到城西客运站,今天安排兴平,下市场转转。 “那行张哥,公司的意思你也明白,近期还望多做配合,争取把第二季度代项奖励拿下。” 饭桌上,我把公司安排事项跟加盟客户沟通,张老板用纸巾抹了下嘴,“明白,紧跟品牌公司步伐。” 兴平市客户张辽,人如其名,是个果敢雷厉之人。春季货品发到门店,适逢过年之际,向公司申请明折活动基础上,拟定适合当地风情额外一档活动,够到限定金额后,送洗衣液或食用油。结果可想而知,2月在陕西各个客户过年之后业绩持续低迷不振时,兴平市两店业绩稳固递增,不比咸阳市区销售差多少。 这样配合且有想法客户,正是公司所需合拍之人,毕竟锦上添花美呈,雪中送炭少之。 张辽,有趣之人也。 媳妇不在家的日子,回到家了无生趣,下午从兴平回来,掏出手机给毛毛拨电话,年后没在见面,不知道他现在做导购如何。 “喂,毛毛。” 电话响了许久那边才接上,我问干啥呢?毛毛说在店里上晚班,简单聊了几句挂掉电话,约好明天下午来家里谝。 第二天下午正在商场巡店,毛毛电话打来,“哥,我下班了,你在出差还是公司?” 看了眼手表15点50,我说在西大街百盛,要不你先转转,一会儿我忙完咱们约地方。电话那头说要不我到钟楼等你,一会坐车去北郊,到家属院你家谝? 搬家以后没跟他说过,我笑了笑,“忘跟你讲了,我跟你嫂子上个月搬出来住,等我巡完店给你去电话,你先坐车到钟楼,见面聊。” 从商场忙完工作出来,我给毛毛打电话问位置,挂掉电话往钟楼西下沉广场走去,看到那小子坐在花台边,无所事事的东张西望。 “看美女呢?”我走过去拍他肩膀,毛毛浑身抖了一下,说哪有。 笑闹几句我说走吧,请你吃王魁肉夹馍。之前在北郊住,上下班只有一趟公交,自从搬到东边,在开元商城门口,到东边的车起码有四趟。我们坐公交车到兴庆公园北门,过马路往东新巷走去。 王魁肉夹馍,以前在90中上学时就很有名,那时的店只有很小的面积,现在的店面比以前大上许多,还是很早熟悉的味道。八仙庵逢初一十五过会,很多卖日常用品、干果杂货的小贩聚集此地,渐渐的,王魁已不是闭塞的只有东郊人知道。 路上,毛毛说哥,咋想着搬出来住了? 我摸了摸鼻子,说:“在上海时就俩人生活,可能还是习惯二人世界,跟大人住不太方便。你瞧,我指了下租住小区,我们现在住这,先去前面吃饭,有阵子没见,好好聊聊。” 吃饱喝足我们往家走去,我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这才叫肉夹馍,比起魏家好吃太多。开门进屋,毛毛进来转了一圈,说不错嘛,房子采光比我们现在租住的地方好的多,美得很。我问五龙汤房子啥时候盖好? 毛毛耸耸肩,“谁知道呢。” 跟毛毛许久未见,到厨房给他接了杯水,我问在阿迪上班怎样?他说民乐园那店销售一般,跟钟楼大商场比不了,我点点头,没想过跟公司申请,往大店调么?毛毛摇摇头说没有,这的人关系还不错,再说下晚班门口就是17路,回家也方便。我对他翻了翻白眼,拉倒吧,说得好像钟楼那的618不到你家似得。 笑闹几句,问完他上班的情况,我点燃一根烟,说我在李宁还不错,钟楼开元是公司直营,五险福利还不错,你看想不想来考虑一下,如果来我跟公司人事打声招呼,去公司走下流程就行。毛毛想了想,说那我考虑下,过几天再说,我点点头,行。 晚上聊的太晚留他在家里住,一夜无梦,第二天他上晚班,我背着包说:“今天要去公司,你要走的话把门关上就行。” 到公司上班,中午跟同事吃饭时,听傅东博在聊游戏,我凑上前听了几句,说仙剑奇侠传都出5了,这么快。傅东博笑了笑,预计明年出6呢,现在网上下载都是免费的,我都通关了。 仙剑奇侠传,头一次接触时,玩的是98版,时隔十几年,听见觉得如此亲切。 回到家打开电脑,在百度敲出仙剑奇侠传,敲下回车看见各种下载地址及图文简介,看了几个介绍,鼠标点击仙剑奇侠传4开始下载。 于梓晴下午来电说昨天到深圳,跟同事在世界之窗逛了一圈。我靠在舒服的椅子上看着屏幕,她不在家,只能游戏陪伴消磨时间了。 嘟嘟,桌上的手机响铃,我拿起看是王瑞,接起说老王,打电话弄啥嘞。那头说咋,给你打个电话还不行,我说行,瓜弥焉子的。 老王说最近干啥捏,也不说出来谝谝。 我摸出一根烟点燃,“想见随时来,媳妇出差额一人在屋,哦对了,额搬家咧,在东新巷。”电话那头嘟囔几句,说额明天跑完出租给你打电话,出来谝谝。 么问题。 挂掉电话游戏刚好下好,安装好游戏进入画面,呦呵,这画面这么q。 奋战到凌晨一点,我打着哈欠关电脑,这游戏真让人上瘾,刷牙洗脸上床睡觉,明天在玩。 次日闹钟把我叫醒,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洗漱完锁门下楼,在车站等37路,今天下市场去泾阳县,早点忙完回来,跟老王约好见面嘞。 路上给于梓晴去了个电话,她说马上要订货了,空了打电话聊。将手机塞到裤兜里,我靠着窗户打盹,好久没睡那么晚,补补觉先。 在县城忙完工作,我坐上县城回城北客运站的大巴,兜里电话铃响,我无奈的接起电话,“刨催咧老王,额已经坐上大巴,往城北回捏。” 这臭小子,一个个电话能把人催死。 景龙池路口,我跟他在老铁家掰泡馍,老王说可以呀,出来单住咧。我说那不必须的么,俩人住还是方便。他坏笑着说啥方便?我把掰碎的馍丢他碗里,啥都方便。 5楼房间里,我俩抽着烟,他说你还记得当时猴子在你婚礼上,带的女娃么? 我想了想,当时结婚孙科跟一女娃一起来的,饭店迎宾时毛毛拍的照片,有个女的。我说记得,跟猴子好上了? 王瑞吐出烟气,“毛线,猴子在西郊上班认识的,不知杨涛使得啥抹子,把那女娃钓上了。” 我说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要有本事,赶紧也找一个,25岁的人咧,成天么个正行。 晚上送走老王,我上楼回家,杨涛这小子生得一副好皮囊,不掉棒干啥,都二十郎当的人,早已到了试婚的年纪,我可不想娃都能打酱油了,这几个伙计对象还不知在哪飘着嘞。 打开电脑坐在椅子上,明天周末,仙剑搞起来。两天时间,除了中午、下午到楼下吃饭,几乎时间全用在游戏上,看着通关的画面我伸了下懒腰,操作云天河这几天,感觉跟着游戏经历了一段心灵旅程一般,大宏观的剧情配上凄美的爱情,这游戏到位了。 我站起来到客厅喝水,有时间把仙剑五玩玩,看评价也不错。 12号,于梓晴要回来了,我按照她给我的到站时间,早一步到出站口等她。望眼欲穿大半个小时,终于看到她跟两个同事出站。 “梓晴。”我走上前把她手里的行李接过来,“累坏了吧,回家洗洗出去吃饭,咦,你们业务怎么没跟着回来。” 于梓晴笑了笑,说业务坐火车回成都公司。 我噢了一声,旁边一个同事说:“于梓晴,你老公对你真好,走的时候去送,回的还来接你,我家那位,也不知死哪去了,打个电话说回来,直接给我一句回来就回来么,真是气死我了。” 我跟于梓晴相视一笑,她跟同事聊了几句,分散后挽着我的胳膊,笑嘻嘻的说想我了吧。我说想,想死了都,快回家洗白白。 回到家放下行李,我把于梓晴壁咚在墙上,深情的送她一波火辣的热吻。一周未见,两人好似干柴烈火般,欲罢不能的亲吻对方。 第十四章 关中负责人,拿下 卫生间她进去洗澡,匆匆洗完我们在床上缠绵,做着夫妻之间不可描述的事情,可能长时间没玩,很快在彼此高亢的叫喊声结束运动,瞬间房间里充斥着洗衣粉与苦栗子混合的味道,她软绵绵的趴在我胸口上,“舒服了吧?” 我低头浅吻一下,“当然,真解渴。” 穿好衣服出门,她拉着我的手说:“最近在家干啥呢?” 我笑了笑说:“见了下毛毛和老王,先去吃饭。” 我们走到互助路,这里有一家干锅居,在东二环百盛巡店时,坐公交车回家看到过。上到二楼要了份鸡翅虾锅,我问订货会如何? 她喝了口大麦茶,“涨见识了,我们住在求水山酒店,当晚请了一位女明星,场面一度失控。业务给我们拍了好多照片,参加走秀时,业务把准备好的品牌晚礼服拿出来给我们,说每次来都要穿,第一次穿晚礼,还不适应呢。” 我点燃一根烟,说还有呢,我指的工作方面? 于梓晴想了想,说:“成都团队来了好多人,订货前商品给我们讲订货原理,什么同比呀,大类占比啥的,我说不上来,总之学到挺多东西,老公,你们订货会是不是也要数据支持呢?” 我挑了挑眉,“当然,那叫otb模拟订货参考数据,没有数据的支撑,如何去帮助客户拟定一盘,适合当地市场售卖的货品呢。看来你这次出趟差有所收获,不错。” “那当然,我们店的货就是在我的建议下订的呢。” 干锅上桌,我们有说有笑吃着,这家店吃完主锅食材,在点一些喜欢的涮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夹给她一只虾,不同维度看到的高度,的确能让人有很多感悟,跟她聊天能感觉到,对于目前的工作环境,她很喜欢。 15号工资刚发,北京hr打电话给我,说了一大堆工作上的事情,临了一句恭喜转正,我内心激动万分,说了两句客气话挂掉电话,终于可以全盘负责,拿上再高两级的薪酬。 周四在常静那重新签订用工协议,省区老大把我叫到办公室,介绍现行职位实际工作性质,极跃客户、地级市情况,宝鸡、铜川性质,陕南区域开店市场少,把渭南划分到陕南负责人手里。言简意赅三个层面,一个保障经销商配合公司步伐,执行公司核心条例,二是开元直营店销售业绩、商场保持良性合作关系,最后一个确保下线加盟商,产品生命周期有效循环,确保买货卖货链条有序运转。 从老大办公室出来,咀嚼他说的部门人员协调工作,以后跟专职人员,vm、vi、活动支持、数据以及商品可以平行调用,店铺代表手里会有两个。我舒了一口气,努力了少年。 回家把好消息跟于梓晴分享,她高兴的说:“可要好好干噢,别忘了这可是上海人事帮你引荐的,勿忘初心。” 我咧嘴一笑,“一定,明天给孙经理打个电话,报个喜。” 第二天跟孙经理通电话,她说级别越高,眼界越宽,工作上坚持本心,跟着公司步伐并进,任何对外之事切勿高高抬起,轻轻落下。我认真的说谨记于心,不会丢公司团队的脸。 往后几天,我带着负责vm同事王刚,到宝鸡市区安排调整陈列,跟vi顾佑锁,整改三府湾新店开业问题,安排商品鲁欢,数据马康莉对极跃客户分流货品建议,忙的焦头烂额。 一天在公司,我跟翟旭泽到楼道抽烟聊陕北民情,新进同事董博海和负责宁夏地区翟敏刚走来,加入我们的话题。 翟敏刚掏出烟点燃,说真羡慕你俩,一个关中一个陕北,出差方便许多。 翟旭泽笑着说:“咱俩区域差不多,都是一晚上火车好吧。” 翟敏刚撇撇嘴,“哪有,你安排路线尖的很,一直都是由远至近,回西安三个小时就到,哪像我,来回只能在一个地方坐车。” 听着他们聊天,我眯眼看董博海,之前跟他聊过一次,跟于梓晴一个省份,山东菏泽人。我掐灭烟头,说好好的,要不给老大说说换下区域,再不济跟张经理请示一下,你俩那地方山高皇帝远,经费又高,好好弄着吧。 他们每次出差标准比关中高多了,除了宝鸡路远要住两天,剩下的地儿,都是当天去当天回,经费跟他们没任何可比性。 6月初,省区老大召集全员开会,说总部那边让在西安举办大篷车活动,我已经跟骡马市步行街那边物业谈好了,后天开始为期五天,大家全员参与。 以前在上海听过,大篷车是对顾客推出的一项全民运动,3v3斗牛,趣味运动,大篷车里各种小型游戏,据说每个参加大篷车活动的城市,在民众间反应都不错。 活动当天,我们一众到骡马市步行街,走到目的地,我眯眼看布展,一辆大型卡车改装的篷车,广场搭建临时篮球场地,一旁棚子底下摆着密集的中岛架。很久前骡马市多是棚户区,老周在现有位置弄了个西安大舞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步行街也改的顺应年轻群体。 各位分下工。 我收神回来见老大说话,我们围在他四周,大篷车那边秩序由顾佑锁和常磊维护,篮球场马康莉、常静维护,鲁欢和开元借调带班负责收银,张晓宸、翟旭泽看着入口,其余人分散中岛架区域看管货品。 我们得令分散开,往老大指示的地方走去,我渐渐释然,光大篷车活动,不加点售卖货品都对不起民众。10点多没什么人,我大概看了下活动,三至五折,货品挺新还不错。 5天时间,中间淅淅沥沥下了两天雨,大篷车活动结束时,鲁欢告诉我们,实际销售53万。值得一提的是,期间每天下午旺场,省区老大以身作则,在各个岗口帮助工作,放下身段挺着将军肚,与我们一起看着出入口,防止有人往大包里藏货。 收货尾事不需我们操心,5天早10晚9,累的身子酸痛无比。工作结束后,省区老大带我们到饭店吃饭,饭菜上齐,老大只一句话,工作做事团队协作必不可少,上面下来指示无需多言,一个字干就是,为超额3万干杯。 干杯! 休整几天,周一到公司上班,常静走来说老大叫你去办公室,我点点头说知道了,拿上本子和笔,便往办公室走去。 “姜经理,什么事?”我敲门进去,站在他办公桌前说道。 “坐下说。”他站起来把门关上,“张晓宸,16号起开元店庆,咱们品牌参加商场买当花,你看需要抽调多少人去帮忙?” 开元自1996年6月16日从陕解放更名,每年会在这天做三天店庆活动,这是当初在开元上班时培训学习的。我说跟店里说过了,三天同事们上通班,我会去盯着,至于抽调多少人,去年店庆我没有在,老大你来定吧。 姜经理说好的,你知道去年咱们三天做了多少吗?我说看过数据,120万。姜经理点点头,总部要求指标,150万,加油。 我咽了口唾沫,同比增长百分之二十二,想到之前他说的,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保证完成任务。 离开办公室,我背着包到开元,跟店长沟通货品和vip情况,嘱咐前两天开始打电话邀约,如果有vip客人提前到店购买,可以预售。回到公司,我走到王刚面前,跟他说起活动陈列事宜,他拍着胸脯说放心,15号晚上闭店前落地调整完成。我对他拱手说辛苦了,王刚摆摆手,没事,都是为了工作。 16号当天,老大安排所有人跟我一起去开元,商城一开门我们进去,我去,这人可真不少。 乘电梯上到五楼,看着被调成工厂店模式的陈列,pop上面商城美工写得全场100当238元花,我满意的点点头,万事俱备,只欠顾客。 熟悉的味道,久违了,开元商城。 不得不说开元是西安龙头商城,老百姓和外地人最爱逛的就这几家,这么多年开元在西安市民的心底,早已生根发芽。 客流从开门到闭店人潮不断,到处都是人挤人,下午我让同事把试衣间门封上,成交速度大了许多。 闭店时问了下店长今日销售,他拉开柜子指着厚厚的小票,为难的说:“老大,客流太大我没加,40肯定没问题的。” 我拍拍他说:“辛苦了,后面两天接着干。” 第二天总结得失,我效仿省区老大排兵布阵,把每个人安排在不同区域,新的一天,干。 “张晓宸,销售如何?”下午18点多,卖场密度不大,席经理走来问道。 我笑着说:“不错,这段时间怎么没见冯经理,她去哪了?” 冯经理是我以前在儿童商场的领导,许久没有见她,席经理说工作调动,调到宝鸡开元做少淑买手了。我知道买手多对接厂家及业务事宜,比负责一线轻松许多,不难看出席经理面露艳羡,跟她聊了几句见客流涌进,告罪一声说回头聊,先工作了。 第十五章 小恋段 价值,是体现在机会来临时,看自己是否能抓住,冯经理算是熬出来了。 三天店庆,销售157万,厉害了直营店! 阶段性经历大篷车和开元店庆,使我们经历透支,一天上班,看到傅东博炫耀公交异性卡,我瞄了一眼见是世园会吉祥物长安花,挺漂亮的。我问这玩意在哪买的?傅东博说西安银行,在充值窗口就有卖。 中午吃饭,我走到东大街西安银行,排了一会队弯下腰,说你好,请问世园会异性卡有吗?我买一个。工作人员说58元一个,不记名不挂失。 我掏出100块伸进窗口,“顺便充42元。” 晚上下班回家,我把异性卡拿出来,“梓晴,送你一张公交卡。” 她拿过看了下,爱不释手的说:“真漂亮,咱们什么时候去世园会,老妈给的门票都快发霉啦。” 我苦笑一声,“让我缓一阵,这几天太累了。” 蝉鸣、西瓜、冷饮、空调、草莓与樱桃替换,樱桃和葡萄交替后,西安的夏热悄然来临。 西、咸、宝、铜,四个城市工作路程自由定,不用在按周排行程,每月跟老大汇报工作时,举足若轻,着重针对性走市场,没有特殊情况,对半在西安市内,毕竟关中的大头,在经销商。 7、8月淡季工作不忙,我循规蹈矩开展工作,于梓晴上下午班时,每晚我会掐着点去兴庆公园北门车站接她,于梓晴每每会说大晚上这么热就别出来,虽然她嘴上这么讲,但表情甚是喜悦。 大热天的,不出来透透气,难道在家孵小鸡呀。 一天毛毛打来电话,想来李宁上班,我笑着说想好了?店铺现在刚离职两人,我给人事打声招呼。挂掉电话我走到常静工位旁,说给店里招个人,现在民乐园万达阿迪做导购的,我表弟。常静微笑说你定吧,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公司我见一下就成。 下午到解放路民生巡店,于梓晴打来电话说:“在哪呢?我下班了,晚上想吃啥我给咱做。” 我说:“随便吧,对了,毛毛想来李宁工作,我在解放路要不你过来,咱们去万达看看那小子在不在。” 半个小时,于梓晴跟我到隔壁万达负一层,刚下电梯,直对着就是阿迪达斯卖场。我拍了下她,说你瞧,毛毛在那杵着呢。周内人不多,毛毛在卖场定定的不知想什么,我们走上前叫他,毛毛吃惊的说哥、嫂子,你们咋来了?我说怎么,你要来李宁,我观察下你的工作状态不行吗? 跟他闲聊几句,我说最近抽时间来公司一趟,地址在北大街新时代广场,来时把身份证、学历证复印件带上,尽早办入职手续,公司那边我说好了。毛毛笑着说谢谢哥,那天从你家走,我在这上班越来越觉得没意思,商场客流太少,现在淡季每周都要挂蛋一两天。我用手戳了他一下,嫌工资少就明说,开元人流量很大的,刚好这俩月你把专业知识学一学,你有运动品牌的底子,等中秋节一过,服装圈就会迎来旺季。 从万达出来,于梓晴说:“亲戚在一家公司上班,领导不说你吗?” 我摆摆手说:“不会,我在公司他在一线,中间有店长和商场管制,没事。” 三天后毛毛办理入职,在公司楼梯间,他拿着用工协议说:“谢了哥,到店铺我会好好干的。” 眯眼看他在上面写的名字王喆,我点点头,“你我之间不言谢,开元是半军事化管理,容不得插混打科之人,所以你去上班凡事只能靠自己,我只是帮你引荐进去,帮不了你太多的。” 毛毛认真的说:“明白,不会丢你人的。” 我拍拍他,“言重了。” 介绍毛毛上班,从商场经理、店长那反馈,表现言听计从,服务八部曲在工作中揉捏的麻溜,我渐渐心安。路靠自己走,别人,不过是在你背后推你一把,后面的路是向上还是向下,全凭自己。 仙剑4通关后,本想下载仙剑5玩玩,一想到时间太长,每天只能于梓晴上晚班时娱乐,还是算了。一天下班在景龙池买了一斤核桃,路边吃了份炒饼,往东新巷渡步走去,回家重温下王贵与安娜。 前阵子看了一部电视剧,裸婚时代,里面一些感情历程能相互交叠,我和于梓晴的婚姻,可算是提前赶了把裸婚体验。回家打开电脑,找到以前下载全集的王贵与安娜,再次重温下,那个年代属于两个人的感情历程。 看了5集多,桌子上核桃壳摞的高高的,关机起身,到厨房洗手拿小盒子,把剥好的核桃仁装上,提着垃圾袋拿着盒子下楼往车站走。 兴庆公园北门车站,我单手背后,盯着到站的43路看她是否在车上,当第三辆43路停靠进站,于梓晴穿着一身黑色工服下车。 “老公。” 她噔噔噔的跑来,我单手抱了抱她,“能不能把工牌摘了,每次我都要提醒,脑子呢。” 她把工牌摘下放到包里,撅着嘴说:“不能说我,再说就更笨了。” 我嘿然一笑,反手把装核桃仁的小盒子拿出来,“补脑神器,专治各种短路,要不要了解一下?” 她接过抿嘴一笑,“傻样。” 这,即是我们的小恋段。草莓刚下来时,她会为我用糖腌一大盆,而只要她晚班我去车站接,时不时会买些时令水果,洗干净放到盒子里,带给她品尝。 租房住了几个月,厨房家当买的齐活,于梓晴的厨艺日益见长,虽然我不会做饭只能帮她打下手,日子过得倒也平淡幸福。 幸福不需多么轰轰烈烈,前期的起伏不过是为了两人往后的路,能顺理成章的走下去,喜欢是浅浅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我们的小幸福,已经蔓延在小家庭的氛围里。 周末休假,在家看电视剧等她下班,下午简单炒了两道菜,吃完我们往楼下走去,回西安这么久,还没去欣赏下大雁塔的夜景。 以前谈恋爱,有次晚上实在没什么地方去,我们到大雁塔看音乐喷泉,那里有一些本地特色商店,里面卖的是属于古城才有的东西,外地来的旅客,大雁塔也会是必逛之地。 我们坐车到大雁塔,感受夏季燥热里一丝清凉,来时刚好音乐喷泉开始,我们坐在台阶上欣赏视觉体验,结束后我拉着她的手,闲庭信步在青色路阶上,周身旋着凉爽的气息。 “梓晴,下周二我安排去宝鸡,要不要跟我去转转?” 她说好呀,不过我休不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店里大大小小事都要操心。我说宝鸡市只有4家店,两天就够了,好久没带你住酒店,换个床睡睡。她娇羞一笑,讨厌。 27号,我们到火车站安检进站,两个多小时,我跟于梓晴从宝鸡火车站出来。 “梓晴,咱们先去把酒店一订。”我指了下右手边一处建筑,“这家酒店房子紧俏,要不只剩靠马路的房间。” 办理入住后,我带她到经一路、天下汇把两家店转了下,宝鸡市的店为极跃客户自营,没有太大的问题,来这里只是例行巡店。从天下汇出来,于梓晴问宝鸡有啥好玩的地方吗?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来这里就是在市区和虢镇工作,周边没去过,听说眉县那里有个汤峪温泉,可以泡泡身子。” 于梓晴摇摇头,“那就算了,等有机会再说吧。” 一天的工作结束,本想着在酒店感受下换环境的缠绵,跟她在卫生间共沐鸳鸯浴时,她贴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扶着额头,无奈的说:“我去,又来月经,只要出来你就这样,简直了。” 第二天在开元巡完店,我们坐火车回西安,晚上在八仙庵吃完饭,于梓晴说去兴庆公园散会步吧,你看我这小肚腩,穿衣服都不好看了。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好。 我们从公园北门进去,往西边鸟语林方向走着,她挽着我的胳膊,说:“老公,我们要个孩子吧,两个人的生活,三个人的幸福,我憧憬那样的日子。” 09年4月我们在一起,到现在已经两年多,该体验的二人世界、夫妻滋味有些小乏身,我说:“可以呀,本来计划就要个龙宝,我算算啊,现在7月底,等你月经完是8月,要是怀上明年5、6月就能生,你说要我怎么做?” 于梓晴小脸一红,“小声点,你没看见路上这么多人吗?” 我咧嘴一笑,将她搂入怀中,“怕什么,你我是合法夫妻,再者说了,谈论要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梓晴把我手拿开,“晓宸,我是看昕钰都长这么大,以前刚来西安时,她才那么大一点,一晃现在都上二年级了。你还记得吗,当初咱们谈恋爱带她来公园玩,那时候昕钰多好玩。” 我摸了摸鼻子,“当然记得,听你的口气是不是想了很久了,既然想要咱就去做。” 她摇摇头,“话是这样的,可你有没有想过,小孩出生后,咱们上班谁带呢?你跟妈关系就那样,到时她会不会带还是问题,我妈就更别指望,老家地里还种粮食,他们没有那个精力。” 我说不用想这么多,畏手畏脚不像咱们,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不直,大不了咱们把它撞直。 第十六章 兴奋中的沮丧(修订版) 于梓晴笑了笑没在说什么,我搂着她往前走着,心想这事还是要跟老妈说声,等于梓晴怀上,抽时间去北郊聊聊。 一周以后,在家里她穿上漂亮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化妆。我内心激动,最近的时间,可以用心为爱鼓掌。 …… 搞完卫生,我说最近咱们找地游泳吧,我记得理工大附小那块,有一家游泳池。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说行啊,我问问姐姐,有次听她说咱附近就有一个。见她跟姐姐打电话,我开门到楼梯道抽烟,一根烟抽完进屋,她说问好了,就在咱每次存取钱的招行后面,那个小区里头有一家。 中午吃完饭出门,我跟于梓晴找到那小区,里面只有两栋高层,后门角落有个露天楼梯,墙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游泳馆。上到二楼,看推拉门里面就是泳池,老板说室内是恒温的,最深的地方一米八,我问票怎么卖?老板说有单次票和十次卡,后者两年内有效,背面有截止日期,费用比单次划算。问好价跟于梓晴神会一下,我掏出钱说买个十次卡,游不完明年继续。从小区出来,于梓晴说去姐姐家转一圈吧,好久没去了,我点点头说行。 姐姐家,于梓晴把卡拿出来,说刚去买了张卡,等我上早班下班,咱们一起去游泳。正在看书的雷昕钰高兴的说好啊,还没跟小姨去游过泳,小姨夫你会游泳吗? 我挑了挑眉,“当然啦,你小姨夫啥都会的。” 周末于梓晴下早班,我和姐姐、雷昕钰在兴庆路车站等她,姐姐问你跟晴的泳衣呢?我挠了挠头,说在家翻了半天没找到,等下到游泳馆买两套吧。等到于梓晴,我们四人往招行后面走去,挑了两套泳衣,老板说进去要带泳帽的,我点点头,顺便把水下护目镜一并买上,老板用打孔机在次卡上按了四个洞,我们往里走去。 “老公,昕钰可以买儿童票,你怎么不买让打孔呀?” 我说太麻烦了,你把护目镜拿上,等下水里见。她说你不用吗?我摇摇头,用不上那玩意。 从更衣室出来,看了眼旁边的小楼梯,女更衣室在上面,一时她们下不来,先下水玩玩。我下到水里,还有些小凉,在泳池里走到人少的地方,我往后一躺,双手顺势做螺旋状,双腿浮出水面,惬意的躺在水里肆意漂流。 听到有人叫我名字,双手用力推了下水,双腿站在池子里,看到于梓晴东张西望的找我,我游到岸边,对她撩了下水花,“这里呢,下来吧。” 不得不说于梓晴很胆小,只敢在1米1的水深游荡,雷昕钰带着游泳圈在水里随意扑腾,姐姐哈好能蛙泳两下,没办法,只能上岸到前面租了个泳圈,丢到水里让她游。 从泳馆出来,在外面吃完饭我们跟姐姐她们分开,于梓晴缠着我,说后天还要来,你把我教会。我说是不是看我在水里漂浮羡慕得紧? 她撇撇嘴,“我要学蛙泳,才不学你那样,跟死鱼一样。” 我…… 隔了一天我们下午照例来泳馆,我回忆老早自学的方法,用自己的理解教她,“首先你要敢身子前倾下水,别怕水淹你,带着护目镜只要不张嘴没事的,感觉没呼吸就踩地上来,其次想想青蛙是怎么在水里游走,四肢协调、双手向前合十朝两边划半圆,同时双腿划半圆向后蹬水,最后是利用四肢在水里产生阻力,让头能冒出来呼吸那一口空气,来,试一下。”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她能好那么一点点,离开时我说别急,慢慢练就是,在水里要有想象的。她问想象什么?我说把自己想成是一条鱼、一个青蛙、一艘潜水艇,或者是鱼雷也行。 她噗嗤一笑,“你才鱼雷呢。” 往后几天只要有时间,我们会去泳馆游泳,很快把卡用完又办一张,都说好的射击手是拿子弹喂出来的,游泳也是这个道理,她的节奏渐渐顺畅,虽然泳姿有些奇怪。 许久未去直营店,今天下午安排行程,去开元转转,从公司下来,我渡步往钟楼盘道走去,看看毛毛最近工作如何。上到五楼进到卖场没看见他,店长走来说王喆在库房点货呢。我点点头问最近他表现如何,能赶上咱店的进度不。店长说可以,最近淡季人少,我拟定的带教计划,人家早就全部流畅,他接顾客爱把人往鞋墙区引,看来是对鞋子情有独钟。 在店里巡视一圈,跟店长沟通最近销售案例,见库房门推开,晚班同事呼啦啦从里面出来,毛毛走过来,笑着说哥你来了。我说是啊,看看你适应的怎么样。跟他聊了几句工作的话,毛毛说哥,店长给我安排周六早班,你很久没到红旗,要不周六跟我嫂子一起来我家谝谝。我点点头,说可以。 晚上在公交车站接于梓晴,我说周六你下班咱去毛毛家玩玩呗,好久没去了。她说好啊,咱回来还没去过呢。 周六下午,我卡着点从家里出来,坐车到钟楼找于梓晴,刚碰上面毛毛电话进来,我说开元旗杆那等下,我跟你嫂子正往那走。三人见面后,我们下钟楼盘道到北大街,坐618路一路向北,车上,毛毛说搬了家嫂子还没来,咱们坐到终点,正对面就是很近的。 车上晃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下车时,毛毛手指路对面,“那个小区就是,租的一楼。” 进到家见小舅在厨房洗菜,我走上前说小舅,弄啥好吃的呢?小舅说给你们做酱排骨,尝尝你舅的手艺,你们先到毛毛屋子谝,一会好了叫你们。 饭点,我们围坐在桌子前,小舅妈现在做母婴,需要在雇主家做事回不来,我夹了块排骨,说小舅,五龙汤小区房子啥时候下来,多大面积?小舅说快了,在有不到一年就给钥匙,140多平,到时来新家做客。 吃完饭毛毛带我们到红旗遛弯,不知不觉走到五龙汤里面,毛毛指着被围起的工地,哥你看。我眯眼望去,一栋栋高耸的楼房拔地而起,我问这一栋有多少层?毛毛说听熊样子讲好像33层,他老来这我不太清楚。 我给他一个片儿撒,笑着说都这么大还没大没小的,毛毛嘿嘿一笑没有言语。 坐17路回家,于梓晴说:“有阵子没去妈那儿,什么时候咱们回去看看吧。” 我摸了摸鼻子,“那就明天呗。”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下楼吃完早点,我们步行到人人乐,在超市买了两袋沙琪玛,走到东门坐235路,一小时后我在门外敲门。 叩叩叩 “谁呀?” 里面传来声音,于梓晴说:“妈,我们来了。” “小晴。”老妈把门打开,“你们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都没买什么菜,你们等着啊,我去买点菜马上回来。”老妈走后,我把沙琪玛放到桌子上,坐在沙发上说梓晴,要不要给妈说声,咱们要小孩的事?于梓晴笑了笑,先不急,等怀上再说也不迟。 老妈买菜回来,看我们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说你们看电视,别干坐着。于梓晴见她进厨房,跟着进去说妈我帮你洗菜。 中午吃完饭,老妈问租的地方住的咋样?我说好着呢,有空你过去看看。老妈说行,在家坐到快14点,于梓晴说该走了,今天上晚班,改天再过来。我站起来跟于梓晴往大门外走,老妈说在过两天地铁开通,以后出门方便许多。 从家里出来,我说梓晴,你看妈有意思没,二号线开通跟咱们住的地方有啥关系,北客站到长安县,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于梓晴说好长时间没来,没发觉妈是没话找话拉着咱聊么,别凉了她的心,我摸了摸鼻子,好吧。 9月16日,二号线如期开通了。 西安各媒体报了一周的有关新闻,我索然无味,倒不是路线无关,而是于梓晴来月经了。 “梓晴,什么情况啊,不是说不带套就能怀孕么。”见她拿着姨妈巾进卫生间,我靠着门框无奈的说道。 “你以为怀上这么容易啊。”厕所里传来她的声音。 这阵子几乎每周为爱鼓掌三、四回,竟然没有中标,好没道理。 第十七章 世园会 抽水马桶声响,她从卫生间出来,“你不是在网上查资料,什么排卵期怎么算,一个月只有那几天可以怀孕吗?” 我扶着门框,“拉倒吧,那几天不是也玩了啊,不也没怀上。” 于梓晴轻拍我脑门,“急啥,命里有时终须有,顺其自然,也许小宝宝还没准备好。” 不得不服她的脑洞,笑闹几句,我说马上国庆节,我休假咱们找个地方去玩玩吧。她翻了个白眼,美死你,我要上班挣三薪,就在西安待着。我说好好说话,她脸一红说不能休假行了吧,真是的。 我哈哈一笑,“要不我带你在西安的辛马太一日游怎样?” 她问在哪里呢,我怎么没听过,我说辛家庙、马厂子、太华路,去不去。 去个6。 十月一日,迎来建国62周年,大街上各家商户,大到百货商场,小到街边小贩,无不插着一个国旗来为祖国庆祝。于梓晴15点半下班,我早早的在美伊八号门口等她。 噢,错了,揣着钱等她,不出去旅行,那就买买买。 我吐出一口浊气,眯眼看着机动车道小轿车上的国旗,去年此时我们还在上海。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看是于梓晴,她说想什么呢?我摇摇头,没什么,走买东西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我们往东大街走去。“梓晴,结婚时老妈给的白金项链我看你不经常戴,给你买条金项链怎么样?” 她看了下我脖子,说行,我不要那么粗的,我自己选。 西北金行店里,我陪她走到项链柜,里面陈列着一条条漂亮的物件,闪着夺目耀眼的光芒。她试戴了几条,比对一番说要这个,我点点头,对导购说先放着,我们在看看耳饰。于梓晴看我,我笑了笑说来都来了,再买一对耳钉,总不能一直戴一种吧。 打包装好,我说给安娜打个电话,一位穿西服的工作人员走来,微笑说我认识你,安娜的弟弟。我差异的放下手机,说那就麻烦了。 上称看克数,趁交钱时我把手上戒指卸下,让于梓晴到镶嵌清洗区洗下戒指,交完钱提着袋子等了一会,我把戒指戴在手上看了看,真亮。 跟那人道声谢我们离开,我说商场走一个,给你买件衣服?于梓晴用胭脂手机镜面,看脖颈新买的项链,“好呀,走。” 晚上回家,我到厨房烧水准备洗脚,等电水壶水烧开我倒在洗脚盆里,看到于梓晴把新买的一身衣服穿在身上,“老公,你看好看吗?” 我把电水壶放在茶几上,“转一圈我看看。”她原地转了一圈,我抱着臂点头,“嗯不错,搭配起来才有味道,你先美着吧,我洗脚了。” 个人内务整理完我们躺在床上,我说后天你下班,咱们去城市运动公园转转吧,当时在那拍外景,还没好好转过嘞。 她笑了笑,“你说去哪就去哪,我只管带着腿就行。” 我轻拍她脑门,“你可真够懒得,明天感受下咱这的地铁。” 3号下午,我坐车到桥梓口,去坊上买了两个腊牛肉夹馍,在旁边商店买了两瓶水,塞到包里往南大街走去。 等了一会儿她下班,我说包里装的有干粮,咱们体验一把假性野餐。于梓晴莞尔一笑,“野餐就野餐,还假性,傻样。” 我们一路说笑往钟楼盘道走去,乘地铁往行政中心前行,进到城市运动公园,看到游客中心有单车可以租,看了下上面的信息,我们租了辆双人单车,悠闲的在公园骑行。 “老公,以后我怀孕,咱们就不能这么自在啦。”于梓晴在后面说道。 我说话不要说太早哦,说不定那时我们转的地方才多嘞,我在网上搜过,上面说孕妇可是要多走动的。城运园很大,我们骑到一汪湖水旁,就地拍了几张照片,我从背包里拿出水,拧开盖子递给她,“梓晴,等下周末把毛毛叫上,咱们去世园会吧。” 于梓晴喝了口水,“瞧我这脑子,你不说我都忘了,听同事说好像到月底就闭园,再不去就没时间了。” 我嘿然一笑,“岔开人流高峰,咱去世博不也是快结束去的么,没事。” 沿途一路欣赏风景,在双人木头椅吃完夹馍,我们骑到游客中心归还双人单车,出城运园到公交站等车回家。 喂毛毛,到了么,也太慢了吧,好快一点。 互助路车站,我跟于梓晴一人背着一个双肩包,她说咱们坐哪辆车去呢?我点燃一根烟,立交桥南边有到世园会的专线,我在网上查过资料了。 今天晴空万里,我们穿着舒适的情侣帽衫,在车站等毛毛,十来分钟,看到不远处有个身影,小跑着往这边跑来。“哥,不好意思,太华路堵车呢。”毛毛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扥了扥背包,“没事,中午在园里吃饭你请就行。”毛毛愣了下,于梓晴笑着说:“你哥跟你开玩笑的,我们包里装了好多吃的,走吧。” 世园会落在浐灞附近,里面的会馆跟世博比起逊色许多,绿化方面却比世博高很多,毕竟建在湖水四周,远离市区的喧嚣,这里倒是一片净土,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部舒服很多。 主会馆长安塔没有上,看着围聚在长安塔密集的长龙,我们果断放弃,有那排队的功夫,我们把园林大部分会馆转了个遍。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取出吃食,于梓晴把一块面包递给他,说毛毛,在开元上班严吧。 我跟于梓晴都是在开元走过一遭的人,毛毛撕开包装说:“严啊,比万达管的紧多了,不过工资也高,值了。” 于梓晴笑着说:“那就好,现在可不是图舒服的时候,多挣钱,赶快找个女朋友才是正事。” 毛毛脸一红岔开话题,我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子,还是这么含蓄。 从世园会回来,我们在伞塔路把毛毛送上车,回家于梓晴拿出笔记本记最近支出。她咬了下笔帽,说老公,这样下去不行,每月开销太大,以后有个啥事,应急都不够。 我拿过来看了下,说的确,那怎么办,总不能不吃不喝吧。她说你看这几项都是没必要的花销,咱们现在要节制,不能再这样猛花了。我靠在墙边,转正后工资上涨,看上啥都想买,每月细数其实没攒下多少钱,细算还没在上海那阵攒的多,买的东西也是中看不中用。我摸了摸鼻子,说听你的,节制性开销,好好攒钱努力工作。 平淡了几日,28号上班前去骡马市,到沃尔玛买了一大盒费列罗,塞到双肩包里往北大街走去,今天她过生日,不买蛋糕换个花样。 晚上在车站接她,把她的手塞到我衣服兜里,她摸了下问装的啥?我笑着说拿出来看看呗。见她拿出来费列罗,我说生日快乐甜蜜如你,祝你又老了一岁。她拨开外纸咬了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老公,谢谢了。 回家洗脚时,她看到茶几上放的一大盒费列罗,说我以为你就买了几块,前阵子才说过要节制,过分了啊。我说不一样,今天你过生,这钱不能省,再说买蛋糕跟这价钱差不多,别太计较这些根支末叶。她翻了个白眼,有理村出来的,说不过你行了吧,真是的。 躺在床上,聊了几句荤腥我想开车,把她搂在怀里欲再进一步,她把我挡住,在肚子上划了一个圈,“老公,我月经推迟好几天没来,你说是不是怀孕了?” 我轻刮她鼻子,“真的假的,箭在弦上这个借口没意思了吧。” 她没好气的说:“就是推迟好几天了嘛。” 我见她认真起来,坐起身子正色道:“明天给你买个测孕棒,你下班回家测一下,如果是真的,你的十月皇后即将开启。” 她噗嗤一笑,钻到被窝里,说皇后不敢当,是你的小公主就好啦。 唔,久违的鱼丸粗面。 第二天送她上班,我到景龙池药店用医保卡买了个测孕棒,下午她下班,我从抽屉里拿出来,说给,按说明测一下吧。几息之后,卫生间传来震耳的声音,“老公快来看,我怀上啦。” 我快步走到卫生间,接过测孕棒眯眼看了下,两道杠,阳性,怀上了! 我们抱着好一阵乐,说着语无伦次的话,我哆嗦的拿出烟说去楼道抽根烟冷静下。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气,右手握拳猛然往下,yes,要当爸爸了,三两口抽完,我跨着两阶台阶到防盗门外,打开激动的说:“梓晴,咱们要成为人父母,你就说现在什么心情。” 她见我亢奋,示意坐在沙发上,“以后不许在厨房和厕所抽烟。” “老婆大人遵命,明年生的可是龙宝,金贵的紧,你放一百个心,家里保证不会有烟味。”我语无伦次的说道。 她盈盈一笑,“瞧把你高兴的,先稳过这三个月,度过安全期在激动也不迟。” 平息心情,我摆摆手,“不一样,人生三件大事,结婚、生子、买房,这是第二件大事,你脑路短我不怪你,但不能让我压抑着吧。” 她咬着嘴唇指着我,第二条不许老说我笨。我嬉笑说遵命,有第三条吗?干脆你一气儿说完。 她气鼓鼓的望着我,说:“现在没想好,等想到再说。” 第十八章 宛若昙花 今天高兴,咱们到外面吃顿好的。 进到卧室我换衣服,客厅里传来声音,“那刚买的菜怎么办呀?” 我换着裤子说:“扔了吧,不是,我说放到冰箱里明天吃,哎,你别打人啊,诶哟,疼,刚才口误,我错了老婆大人……” 知道她怀孕后我倍加呵护,家里卫生、洗菜洗碗不让她沾,她不想被我剥夺打扫房间的乐趣,我拗不过她,只好买了一双橡胶手套。 11月11日,本是光棍节单身狗狂欢取闹的日子,却被线上平台拿节日嘘头,烘托线上零售,这一天的余震整得我们线下很多零售品牌店铺,销售业绩惨淡无比。 52亿,这是今年双十一某宝留下的战绩数字,比起去年9亿多,增长不止4倍。 公司临时开会研讨,就目前双十一冲击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其实四月份去郑州出差,培训组给我们提过一嘴,品牌表项问题已经浮出,不论上海还是陕西,这不单是线上压力,光线下实体运动品牌暗流涌动,都够我们喝上一壶。 自去年秋季产品换logo,原有客户群体因产品设计转型,从运动70%休闲30%占比,翻天变化到五五开,虽说当时打的广告以90后为主,可是产品投放市场,并没有产生平地惊雷效应,反倒让主力客户群慢慢流失,现在店铺里客人层面反馈的最多,就是你们家衣服怎么设计的这么年轻,我这年纪穿出去太嫩之类话语。许多的纬度理念转型偏离曾经的轨道,现在的产品结构,在零售终端位置很是尴尬,而所谓的双十一某宝炒起,只是对品牌敲响警钟,电商的时代,该来了。 每一件事情烧脑后,必会找到一个黑锅档来顶雷,讨论结果出来,现在唯一要做的,整合跟公司理念不匹配客户,宁缺毋滥。 跟所辖客户一通电话传达公司意思,陕西客户表项算在全国属中上水平,内陆城市的人相对随波逐流,很难有炸崩豆跳出来,对抗自己的金主,所以陕西加盟客户,表示紧跟公司步伐,完成下达各项指标。 西安每年11月15号全线供暖,我们租住的房子没有暖气片,隔了两条街道的十五局双气全有,这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感觉,只有身临体验才知道其中的无奈。 续半年房租,房东好心说家里有闲置的老式小太阳,要是需要可以拿过来。我担心线路老化会有故障,婉言谢绝好意。送走房东,我说梓晴,天儿渐渐变凉,咱们去超市买些御寒的电器吧。她裹着厚实的毛睡衣,说卧室的挂式空调一点都不制热,这钱不能省,买。我苦笑摇摇头,这小妮子。 在人人乐挑了个电热毯,看见有很多新出的电暖气片,促销人员说:“现在小太阳已经被电暖气片取代,它里面用的是油酊,插上电散热比小太阳高很多,最重要是安全隐患大大降低。” 我们弯下腰看电暖气片,有9片、15片,我正要问时,于梓晴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片数越多散热空间越大。”我微笑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动,知我者非你仅有。 从超市出来,坐都市浪漫到东新巷小区,上楼她把棉拖鞋穿在脚上,一脸舒服的说:“好暖和啊。” 我把电热毯和电暖气片拿出来,“先把电热毯铺上吧,等下试试电暖气片温度怎么样。” 在网上查过资料,电热毯不能开一晚上,人躺在床上太干燥,即使保温也不行。我们买回电热毯后,每次提前开上床关,因为盖的是大被子,不牵扯温度流失,再加上床尾有电热水袋支撑,熬吧熬吧也能过。 况且,关上卧室门开着电暖气片,房间还是有温度的。 一天晚上,我们早早上床趴窝,于梓晴摸着肚子,说这两天没事,咱们去北郊跟家人分享喜悦吧。我说好呀,让姥姥也高兴一下,或许我们的孩子,是她老人家抱的第一个小小孩。 兄弟姐妹四个,现在还没有人结婚,按照正常推断,姥姥抱的第一个月月孩,一定是我们的小孩。 一早给老妈打电话说过去,一个多小时后到水厂家属院,进门见继父在家,到口的话咽回肚子,我问姥姥在楼上么?得到答复我跟于梓晴上二楼,找姥姥聊聊。 “晓宸,你们回来了。” 防盗门被姥姥打开,我们进门跟她问好,聊了几句我说姥,于梓晴怀孕了,明年能生个龙宝宝。姥姥喜笑颜开,拉着她的手说注意身子之类的话,言语中流露出老者的慈祥。 跟你妈说了吗?我摇头说没有,继父在家呢,一会儿吧。姥姥站起来,“我跟你们下楼,这是好事不用藏着捂着。” 下楼回屋,我把于梓晴怀孕的事讲起,继父没说话看不出什么,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本以为热闹一下算完,没想到老妈一语惊人,打破我们之间的平和气氛。 “都怀孕了,还不去找你姑要房,想把小孩生到租的房子跟你们一起受罪么?” 我浑身冰凉,一股无力感从大拇脚指尖一路窜到天灵盖,看了眼于梓晴定格的表情,我对老妈冷冷说道:“一事归一事,今天过来就是跟你们说一下于梓晴怀孕,让你们心里有个准备,别明年挺着大肚子,你怪我们不跟你说。仁厚庄那事我不想再提,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我也跟你说过,房名被改支吾打太极,姑姑的意思很明显,霸占那房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姥姥出声做和事佬,“行了,晓宸他们回来一趟也不容易,莲香你别说了,去厨房准备做饭,小晴来坐着。” 都在气头上如何刹闸,老妈咄咄逼人道:“仁厚庄房子本来就是你的,自己不去争取,以后我看小孩往哪住。” 我有些恼火,但迫于继父在有些话不能说,“妈,房子咋没的我懒得跟你掰持,去年结婚到现在,人家有说过房子任何话么,她既然做那么绝,我又何必去舔着脸自取其辱。你要能要回来是你的本事,那房子我不要了,于梓晴,走。” 我拉着于梓晴离开,出防盗门前我回头,说姥姥,改天再来看你,我们先走了。 本是来家里分享喜悦,非要提我们之间的逆鳞,弄得好好的气氛最终不欢而散。 唉。 公交车上于梓晴静静的靠在我肩膀上,一路没有说话,车到西门时,我说梓晴,让你难堪了。她抬起头,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老公,领证结婚时你家人就不同意,你看两年过去,我们不是过得挺幸福吗,庸人自扰,我们不受别人的情绪感染,过好自己的小生活就好,我没事的。” 我深深的看着她,“梓晴,我……” 她笑着摇摇头,“不用多说,我跟你结婚时就已想好,外在物质是让人生活的品质提升,没有或者丢失,我们自己努力获取就好,无需自责。你要记住,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我们因爱在一起,这些弹药不足以把我们怎么样,别多想了。” 我拍了拍她的腿,扭头看向车窗,对着玻璃哈了一口气,手握拳状轻轻按了下玻璃,抬起用食指在印子上点了三个点儿。看着车窗上的小脚丫,我轻叹一声,凡尘俗世有你陪伴,后面的路我们相互扶持并行。 坐车到兴庆路,我们到十五局找姐姐,进到家于梓晴大方的说怀孕了,姐姐欣喜的说了一大堆怀孕经验,我摸出一根烟去楼梯道抽烟,人跟人比,差的就是这么一点味道,有些人只事说事,有些人则已事抵事。 在姐姐家吃完饭我们回家,我没来由笑了一下,于梓晴问笑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我摸了摸鼻子,说梓晴,刚有个名字在我脑袋里闪了下,咱们宝宝生出来后,名字叫张诗画,小名小仙儿,你看怎么样? 于梓晴撇嘴,“矫情,到时候再说。” 12月一天凌晨,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我打开床头灯问怎么了?她捂着肚子说感到不对劲小腹疼,我穿上衣服说走去医院。 本想着三个月过后,我们去医院建档立卡,检查胎儿一切是否正常。于梓晴突然的疼痛,打破了我们原有的计划。 裹着厚实的棉衣,我搀着她往柿园路走去,她捂着肚子说:“之前干呕时会有些疼,但不像今天这般感觉,老公我害怕。” 我宽慰道:“先去医院,让医生看下怎么回事,别自己吓自己,我在你身边呢。” 12月的夜晚寒风凛冽,很久没有这么晚出来,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打车到四院门口,付钱下车到医院大厅挂上急诊,我们往妇科疾步走去,到门诊部还好没人,医生询问后让我们拍片子检查,经过一系列程序,我们拿着拍好的片子回到妇科门诊室,医生拿着看了眼,面色凝重的说:“孕妇干什么了?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你们流了吧。” 于梓晴坐在凳子上身体明显软了下,我站她旁边浑身颤抖,好似一道霹雳击中一般,她抬起头流下眼泪,我不甘的说:“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第十九章 化悲痛为力量 医生拿着笔书写的动作停下,说具体的情况要问你老婆,我只是从片子上看出胎儿有所问题。我蹲下去,拉着她的手说:“一切正常啊,这几个月我们没有行房事,家里重活冷水也没让她碰过啊。” 我很不解,好好的孕胎怎么会说没就没了。于梓晴紧握我的手,“老公,昨天上班时到货就我一人,搬货整货归货,你说是不是……” 医生接过话,“根据以往经验,怀孕时禁止一切抬重东西,摸高碰凉水等等,孕妇出事这个因素是不能排除的。” 我吐出一口浊气,顺了下她的头发,“媳妇,听医生建议流了吧,我们还年轻,没事。”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医生说:“做人流只能是白天,我给你们开个条子,明早可以直接去做人流。” 走出门诊室,我们坐在走廊椅子上,我说肚子还疼吗?她点头摇头,我搂着她说回家吧,还能休息几个小时,她攥着我的手,说老公,我想在医院待着。 在医院坐到清晨,彼此之间没有太多言语,8点一到,我轻轻拍拍她,梓晴醒醒,早上了。 下楼交钱,带她到三楼做人流,“家属请止步。”里面工作人员将我挡在外面。于梓晴回头看我,我挥挥手说:“我在外面等你,心情放轻松。”差不多半个小时,于梓晴一人缓慢的往外走来,我跟工作人员告罪一声,向前走了两步搀扶她,“感觉怎么样?” 于梓晴脸色苍白的说:“腿软,饿了。” 在走廊椅子上等麻药消散,我搀着她把开的药取出离开医院,在大差市德克士要了两份早餐,端着盘子上二楼坐下。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着,我苦笑一声,说山不转水转,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既然发生就不要缅怀过去,眼光往前看。 她喝了一大口豆浆,“刚做人流时大夫问要孩子时吃叶酸没,我说没有,人家说咱心可真大,也许是好事,大夫给我打麻药说着什么,我失去知觉就啥都不知道了。” 我继续开导她,“我们还年轻,等身子缓好再要,你说的叶酸咱也吃,不过现在最重要是这几天好好养身子,别落下病根,等会儿给你同事打电话说一声,请几天假在家休息,把医院开的药一吃。” 于梓晴点点头,“嗯,大夫也说了,这叫小月子。” 一夜没怎么睡,路上她给同事打过电话,回家洗了把脸上床睡觉,我打着哈欠开门往下走,龙宝算是没戏了,先养身子吧老婆。 下班回家,于梓晴说下午姐姐来了,说让我这两天中午去家里吃饭,给我炖些汤补补。我点点头说挺好,手机铃响,我拿起看了下是老妈,接起喂了一声,她说后天要去给姥姥取工资,顺便去你们住的地方看下。我看了眼于梓晴,淡淡的说好,说出地址挂掉电话。于梓晴说没必要跟妈闹这么僵,事是事人是人,你要分得清,我摸了摸鼻子,说知道了。 周末休息,老妈下午如约而至,进到家见于梓晴躺在床上,问小晴怎么了?于梓晴说没事,前两天孩子掉了,在家休息一阵。老妈一阵嘘寒问暖,弄得我有些不会,也许梓晴说的对,事分轻重缓急,这点她比我拎得清。 送走老妈,我笑着说看来老妈对你还不错。她仰起头,“那是,好歹是妈未出世的孙子,出这事谁都不愿看到的。” 于梓晴休养一周情绪恢复,我感叹还是没脑的人活得潇洒,世间万事不用深印心中。 圣诞节当天,我们没有凑热闹去钟楼浪里个浪,在家做饭吃完,到巷里教堂闲转。把她的手塞我衣服兜里,我说以前上初中时,有个女孩让我心动,当初也是圣诞节这天,我们在这里情窦初开,要不是有个同学不开眼,我们或许命运早已转折。 她盈盈一笑,“切,你有能耐去找人家呀,瞧你现在的生活水准,除了我天底下就找不出第二个,能把你收了的人。” 我咧嘴一笑,“都过了多少年的事,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上学时跟同学在麦子地里偷粮食,哼。” 我们彼此逗乐,教堂外的圣诞树,里面的天籁之音,犹如时光机般将现实拉回曾经,月老如此捉弄,给我们开了个大玩笑,差一点就相忘江湖,如果没有当时的激进,我们的恋情,或许早已飞灰湮灭。 儿时的生活,比现在轻松许多,那时的于梓晴,是怎样的童年生活呢,我拉着她往教堂里走,感受节日带来的些许快乐。 温度一天比一天低,于梓晴跟同事到安仁坊转,给我买了两套保暖内衣,没有暖气的日子,回到家穿在多都感觉冷。换上她买的保暖衣,确实比秋衣保暖许多,不过每次去商场转店,商场的暖气跟不要钱似得,不脱羽绒服都能出汗,感冒就是这样一冷一热而发生。 天儿可真冷。 流感来袭,于梓晴中招痄腮,带她在东羊市贴了一回膏药死活不愿再去,没办法只好就近在十五局诊所吊盐水,幸亏是小月子过后得病,这要那时有炎症,想都不敢想后果有多严重。 当然,这让刚回去上班又请假的她更苦恼。 掉了五天盐水,医疗卡一夜回到解放前,家里,于梓晴说老公,我以后会不会体弱多病呀?我摇头说不会,这只是意外,在商场或许有人传染给你,平常多喝些花茶润润肺,没事。 她靠我肩上,“以前我都不生病的,现在怎么体质这么弱。” 我顺了下她的头发,“不要多想,不生病反倒不好,一年头疼脑热一两回属于正常范围,你这样想,一个人三、五年不得病,敢病一回那还得了,你的身后还有我,没事的。” 看着电视上播放的节目,屏幕里噼里啪啦一幅喜庆的画面,2011该翻篇了。 元旦假期结束,总部下达指示,陕西整体元月销售目标4200万,拆分目标关中除西安区域,业绩1000万,我看了下去年同期流水,嗯,不算太离谱,一个字干。 公司上个月招了三名新同事,本月开工,三名新同事站店实习结束,来公司正式上班。有一个同事引起我的注意,之前在湖北安踏公司就职,吕新房,有趣的名字。 接领任务,我们三个陕西片区负责人,对各自负责区域客户使用各种纬度迎赶,活动、培训、激励、带教,开元直营店拆分每周任务,以日目标细分早晚班,落到每位同事身上,店长跟进店里同事销售进度。极跃有自己团队,讲明品牌阶段性活动及店外影响,这阵子敲锣打鼓紧密的紧。 最近的韧性工作强度颇大,一天晚上回家,我说今年过年回你家过吧,当时说过一年西安一年老家。于梓晴说好呀,我也想回了,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走?我说等下开电脑看下。 登录官网,我指着屏幕说我去,这么紧俏,年前的票都卖完了。她探过身子说:“没必要非得年三十前回呀,你看看初一、初二有票没。” 我选好日期敲回车,说多的很。她说买23号初一的吧,赶初二一早就能到,在家待几天就行。我点点头操作电脑,两个下铺还不错,正欲付款时,看到提示信息实名制购票,我轻拍脑门,之前听同事说过,12年火车票实行实名制,把这事给忘了。梓晴身份证给我,输入两人姓名身份证号,付过款说好了,等有空我去把票一取。 年前工作会使人很亢奋,有那么一句话,年前老百姓不论哪个层面,在年的到来时都会疯狂购物,不论置家还是新衣,都会在这一月为之疯狂。 于梓晴身体彻底康复,在店里把欠下的业绩迎头而赶,而我咸阳、宝鸡、铜川各地跑不停,将店铺代表反馈的疑难信息收集,下到市场为客户疏解经络。 电话、qq、邮件,与上对接总部,中间衔接公司各部门,与下维持单店、加盟商业绩达成,像本月兴平市场张老板的创新活动,买满2012元送米面油三件套,看到业绩表项直线上升,一通电话给各县客户沟通,他们纷纷效仿,用当地适用民风俗物,主抓业绩达成。 开元直营店逢周五、周六、周日参加买当花,周内也不闲着做明折活动,每一人虽然疲惫,但为了能过上好年拿上高工资,大家将琐事抛在脑后,跟公司站在统一战线,用现有店铺的货品,一件件做出许多大连单销售。 化悲痛为力量,20号登系统分看西安和关中其他地区销售达成,91%,这年算是能踏实过了。 21号全员回公司,常静说今天发福利代金券,大家先来我这把东西一领。陕南销售表项一般,陕北达成跟关中差不多,许久未见的同事们说笑到常静那领代金券,我拿着烟到楼梯间抽烟,几多欢喜几多愁,有些时候人力有时尽的。 刚点上烟,翟敏刚走过来,说人家都在领福利券,你咋出来了? 第二十章 新矛盾 我吐出一口烟气,“你不是也是么。” 翟敏刚负责宁夏市场,他那标低店多,昨天我查销售数据看了眼,宁夏已经把本月流水目标达成,我说恭喜啊,你那市场任务提前完成。 他笑了一声,“客户给力罢了,这回公司福利不错,我刚领了行李箱质量还不错的。” 我挑了挑眉,问全员都有吗? 他摇摇头,“听常静说做满一年才有的。” 我掐灭烟头,“回头聊,先回去了。” “张晓宸,这是今年的代金券和本子,你在这上面签下字,去对面会议室把行李箱一领。”签好字对常静道声谢,我把东西塞到背包里,走到会议室见地上放着几个行李箱,红色和黑色,坐在椅子上的马康莉说道:“张晓宸,你拿个红色的怎样?”我摆摆手说驾驭不了,还是拿个黑色的吧。见她在桌子上的a4纸上划了下,我说那我先出去,辛苦你了。 把行李箱放到纸箱里抱出来,今年福利的确给力,回老家刚好能用上。 下班我们互拜早年,出电梯各分东西,我拎着纸箱往钟楼走去,明天年三十,龙年要来了。 要是上个月没出茬子,本是可以有个龙宝宝的。回到家我唏嘘着,算了,人在出生的那一刻,老天爷就已经把每个人的一生安排的妥妥当当,本命年该有这道坎,躲是躲不掉的。 晚上在兴庆公园北门车站接于梓晴,我说明天等你下班我去找你,咱们一起回北郊过年。她说好呀,我正愁咱过年回老家,明天要是买菜做一大堆吃不完浪费呢。 我笑了笑,“明早我跟你一起出门,去超市给老妈买点东西。” 她点点头,“别忘了取火车票。” 回家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她看见行李箱问哪来的,我说公司额外的福利,做满一年的人都有,她脱下棉衣换上厚家居服,明天去超市给老家也买点东西,刚好这行李箱能派上用场,我说正有此意嘞。 一夜无梦,早上跟于梓晴一同出门,我坐车到火车站用身份证把我们火车票取出,坐611路到桥梓口贾永信,排了好长时间队买了四块腊牛肉,付过钱我说老板,两个真空包装,两个正常装。过马路到对面,提着袋子等公交车,给老妈她们买两个,另外两个带回老家,坐车一路东行到鸡市拐,在人人乐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在外面随意吃了点,回到家分成三块归纳好。 一块给老妈,一块放到行李箱带回老家,另外一块全塞到双肩包里,我们坐火车吃。 忙活一天,我在美伊八号等到于梓晴,她楞楞的看我大兜小兜的,“老公,你提这么多东西咋过来的?” 我说坐公交呀。她接过手里两个袋子,“辛苦你了,咱们打车回北郊,我掏钱。” 你的钱不是咱家的钱吗,还分那么清,真是的。 街道上车流不多,半个小时就到水厂家属院,付钱下车我们往家属院走,于梓晴说老公,就两天别跟老妈置气啊。我说只要不揭逆鳞,咋都好说。 进到家门拜个早年,我把行李箱拉到后面红砖房,回到客厅老妈问拉行李箱干啥?我说明天跟她回老家,忘跟你说了。老妈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晚上吃完年夜饭,我从红砖房拿出烧纸,跟老妈她们打声招呼,带于梓晴到家属院外烧纸,爷爷、姥爷、老爹,给你们送钱喽,快来收钱吧,用粉笔画圈朝西开了个口,我缓缓说道。 “小仙儿,你也来收点吧。”一旁于梓晴喃喃的说道。我眯眼看她,火苗照应在她的脸庞,表情挺正常,她见我看她,说没事,我已经走出来了,只是觉得还没出生就夭折,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小仙儿,愿你能找到好的归属。 回到家跟家人围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姥姥跟于梓晴有说有笑,继父今年还行,没有在房子里抽烟。老妈说年后拆老楼,水厂要搬迁,只留后面4栋新楼。于梓晴问那拆了以后你们住哪呀?老妈磕着瓜子,说等搬迁通知下来再说吧。我看向姥姥,说姥那你呢,到时跟我妈搬在一起吗?姥姥笑呵呵的说到时再说。我苦笑一声走到小院,摸出一根烟点燃,道北拆迁姥姥如果不听信谗言,现在起码有个固定的住所,这么大年纪还要搬家,唉。 晚上春晚结束,姥姥让我们上楼睡觉,我推辞说算了,客厅凑合一晚就行。洗漱后我和于梓晴像很久前一样,她睡木头床,我睡沙发,躺在沙发上聊了几句,我沉沉的闭上眼睛。 一夜无梦,第二天大年初一,王家人差不多10点左右就到,我们整理完内务,于梓晴跟老妈在厨房包饺子,我在小院伸了个懒腰,下午的火车,又可以吃泡面了。 “小晴,你跟晓宸说说,让他到和平花园找他姑要房,你们总不能一直租房子,那是晓宸的,让他去说说好话,他姑肯定给的。” 我刚点上烟,听见厨房传来老妈的声音,我不想于梓晴为难,烟踩灭打开门进去,“老妈,你咋刚起来就房子,没别的话了么。” 老妈手上忙活不停,“我跟小晴说又没跟你说,你插什么话。” 我看了眼左右为难的于梓晴,压住内心的不快,“行了,大过年的别说这些没用的。”打开门点燃一根烟,真是够了,刚过年又提这事。 饺子下锅我上楼叫姥姥,吃完饭我使眼色让于梓晴跟我上楼,在姥姥家聊了一会儿,姨妈一家四人来了。一家来齐家来,大家陆续到姥姥家,亲戚们把东西放到阳台,毛毛拉着我一通猛聊,小舅说你要感谢你哥,他给你找了份工作。毛毛翻了个白眼,知道知道,熊样子。 时间很快到午饭点,大家围坐在桌前吃饭,不知老妈怎么想的,话题又引到仁厚庄房子上面。“建民,晓宸从小就听你的,你说说他,让他去找金英把房子要回来,等他们有了孩子也不用在出租房受罪。”我举着筷子有些茫然,都说家丑不外传,怎么老妈说话都不带把门的。 小舅百无禁忌的说道:“也不能怪晓宸,你也占很大原因,真要为他好,作为责任人你出面要才对的。” 老妈嗓门变大,“我要?他奶当时住院要不是晓宸执拗,会落到现在的地步,自己的房子不上心,谁也指望不上。” 小舅尴尬的笑了笑,我放下筷子对小舅摇摇头,淡淡的说:“一见面就房子,就没别的话了么,房子是谁弄丢的,老妈你不知道么。大过年的不要说这些有的没得,那房子我不要了,请你以后也不要再提。” 大年初一不想吵架,这样会一整年遇事不顺,况且是在这样的场合,太伤大雅。老妈还欲再说,继父在她旁边皱了皱眉,“大过年的说啥不好,都别说了。”饭桌上气氛很尴尬,空气为之凝固,大家低头吃饭不在言语,姥姥举起杯子,说今年龙年,我祝大家今年都生龙活虎。有人打破沉默最好不过,大家纷纷举起杯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祝福姥姥的话。 姥姥长命百岁。 吃罢饭跟亲戚浅聊一会儿,我看了眼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跟于梓晴要赶火车,你们好好聊。说完,我起身跟她下楼,到红砖房拉上行李箱,背着双肩包离开家属院。 “哥,我送你。”毛毛在大门口说道。 我们三人往郭家村走去,毛毛说:“哥,我姑就那样的人,你也别往心里去,你看你们结婚这几年,走南闯北让我羡慕得紧。” 我挤出一丝笑容,说:“我明白,好好跟安娜他们谝一谝,在他们身上学点经验,将来也许你能用上。” 毛毛撇撇嘴,“都是一年见一回的人,有什么可学的。” 我张了张嘴嘴没说什么,见有一辆空车驶来,招手停靠路边,我拉着行李箱往前走着。“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不同,想要成长一定要从任何角度学习,闭塞只会让自己停留不前,别人怎样咱们干涉不了,有好的东西能让自己感悟,这或许是自己的一笔财富。” 见他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我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在里面,拍了拍他说:“毛毛,做人不要太偏激,一件事不能肯定一个人,一件事也不能否定一个人,这世上万物本就没有对错,可以不交但不能不理,回去吧,空了再聊,走了。” 毛毛点点头,“明白了哥,一路顺风。” 坐在出租车里,于梓晴笑着说:“老公,不给我种心毛,倒是给毛毛灌迷魂汤了?” 我摸了摸鼻子,“我跟他从小玩到大,不想看他遇事太偏执,引导豁达一些,对他总是没错的。” 于梓晴看向窗外,小声说:“那你自己做到了没,以前跟老妈有矛盾,现在依然有矛盾,你呀,何时能跟家人态度转变一下。自己都知道话有三说巧说为妙,现在可好,凡事跟妈都是下下路数,你让我在中间如何是好。” 我没有吭气,握着她的手捏了捏,以前跟老妈的矛盾用一年多时间消化,而现在彼此的逆鳞,何时才能烟消云散,一年?三年?五年?我摇了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十一章 尾牙宴破例一次 坐到火车站,付过车钱取出行李,我们往进站口走去。过年的火车站广场人流稀少,老百姓大都在这一天跟自己的家人欢聚一堂,一年的操劳,不正是为了这几天的团聚,游子归家让为母心安,自己的孩子在远方工作,是体面的。 安检进站,我们乘扶梯上到二楼,于梓晴说:“老公,我说句你别不高兴,昨天说别争执,怎么回家你又吵,而且今天那么多人,我觉得这样是不好的行为。” 我说有什么办法,双方控制不住,好端端的非要提仁厚庄揭我的逆鳞,这个话题本来就敏感,龙年头一天整得大家下不来台,要不是姥姥机智,刚才别提有多尴尬了。 于梓晴用指尖戳我太阳穴,“有时你要改变下态度,妈说什么你当时就应下来,过后做不做是你的事,总好过当时的针芒相对。” 我吐出一口浊气,“好吧,我努力改改,眼不见心不烦,先回家看看你爸妈。” 十四个小时,火车将我们从西安送到兖州,早晨六点多,我们出站哈了口气,没有高楼大厦将风引流,这儿的温度比西安冷多了。 回来前特意给家里打电话,不让老丈人叫车来接,拉着行李箱走到马路对面买大巴票,小两个小时路程,我们站在东袁口村口。 一年多没回来,于梓晴脸上难隐喜悦,高兴的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大步朝村里走去,干净的路面上,每一户大门前被扫成堆的鞭炮屑,小孩们手上拿着喜爱的小玩意欢快的奔跑。 走到自家院内,于梓晴飙开山东腔,“娘、达达,我们回来了。” 一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丈母娘从里面出来,喜笑颜开的说:“晴、晓宸,回来了,快进屋外面冷。” 我们进屋见二姐一家也在,于梓晴跟爸妈聊了几句,走到孩子堆里拿出准备好的红包,美玥子,你先打个样给小姑拜年,让弟弟妹妹看看。我微笑着把行李箱打开,将里面买的东西拿出来,还没有过年回来过,等有了孩子回家,小朋友的玩伴足够了。 “妈,这是给家里买的两块腊牛肉,爸,这是给你买的酒,都是西安的特色,美玥子来,这是给你们买的衣服。”见美玥子已经拜过年,美滋滋的拿着红包,我招手让她过来。 老家有三个小孩,于观壮有一双儿女,二姐有一个女孩,于梓晴早早的买了三件外套,还特意给小男孩于美轩买了一把仿真枪,孩子们呼啦一下过来,拿上自己的东西喜笑颜开。老丈人招呼我坐在凳子上,说让嫩娘给你们盛汤,喝一碗暖暖身子。 老家就是热闹,一连几日跟爸妈到亲戚家串门,大部分都是放下东西小坐一会就走,而在于梓晴的姥姥家,二姐夫家会停留吃饭,在姥姥家她依然会给姥姥些钱财,忙活三四天,初五这天终于空闲下来。 “娘,这是给你的钱。”于梓晴拿出1000块钱给妈,丈母娘推脱一番接过,说晴,在西安有没有去你姐那看看。于梓晴握着丈母娘的手,去,当然去了,我们搬家后离姐姐家近的很,走路10分钟都不到。老丈人从院里进来,说趁没人来咱家串门,聊聊你们近一年的事呗。 其实在西安,于梓晴几乎一个月会打一回电话给家里,不过说的最多的就是吃了没喝了没之话,11月怀孕给家里打过电话,但自从掉胎以后就没说过这事。我跟于梓晴商量过,觉得还是要开诚布公的告诉爸妈,于梓晴说:“娘,我们的孩子掉了。” “啥时候的事,怎么没给家里说过?”丈母娘激动的说道。 于梓晴笑了笑说:“别激动,要孩儿也不懂,我上班该咋还是咋,有次抬重东西,摸高爬低的,去医院检查就出事了。” 丈母娘好是一番关切,言语中不免有些责备,她说吃中药调理了没?于梓晴茫然的说没有呀,就是吃医院开的药。 丈母娘虎着脸,“还想不想要孩子了,身子不调理好,下一胎对孩子不好的,回去抓一些调经取神的草药,让中药师傅熬好,吃上一个疗程。” 于梓晴看了看我,吐了吐舌头说知道了娘。 一天后我们准备返程,这回丈母娘没跟她上演离别之痛,告别后坐上二姐夫的车,二姐说听咱娘说去年胎儿掉了,咋回事?于梓晴不厌其烦的再次说一遍,二姐沉默一会儿,“咱娘说的对,抓些中药调理下,别忘了准备在要孩子时提前吃叶酸。” 在兖州火车站跟二姐他们告别,我们进站检票坐在椅子上候车,于梓晴靠着我的肩膀,“回家一趟比上班还累。”顺了下她的头发,我说少来,你看爸妈对你多上心,一年回家一趟我觉得都算少了。 父母在的地方,回家是一种归宿,父母不在的地方,回家只是归途。这几天慢慢领悟道,跟老妈的相处,房子一事看淡一些,不把事当事,那就不是事,反正也没想过在要仁厚庄房子,她愿意说就说呗,左耳进右耳出,不能太过破坏母子的感情。 回到西安休整片刻,下午在超市买了四样礼,马不停蹄的去姐姐家拜年,于梓晴把红包给雷昕钰后,拉着姐姐聊个不停,姐妹俩叽喳谝着过年的趣事。 第二天精神抖擞的去上班,进到公司拜个晚年,老大召集我们开会,说年十五过后,公司聚餐尾牙宴。简短会议结束,坐在工位上打开电脑,登录系统查看流水,嗯不错,月标完成。 二月份公司嘉奖,对完成区域物质鼓励,品尝到硕果丰收的滋味,一季度的目标达成信心倍增,不就是数据游戏,一个字干就是。 月初跟于梓晴到民乐园万达,拿着公司给的电影票看了场电影,一直在想周杰伦和谢霆锋合时能有合作,想不到今年拍了一部逆战影视作品,看着偶像在影幕上演戏,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世纪合作。 回到家她把电影票贴在记录本上,开玩笑说:“去年咱们第一次看电影是你公司请的,今年还是。”我说这不挺好嘛,等过两天再去看一场,今天在电影院我看见有部片子叫爱,宣传的还不错,咱们到时去看。 去年过年,我们第一次去电影院,就是公司给的电影票,那时看的将爱风靡好久,几个故事拼插一起描述一部剧情,到现在还历历在目。14号情人节,我陪她到东大街百盛买了一套内衣,那个店员还记得我,交完钱离开商场,于梓晴脸上美滋滋的,我问在试衣间聊啥了,跟吃了鸽子屁似的。 她小眼一瞪,要你管。 看完电影,于梓晴说剧情就那样,没有逆战好看。我说知足吧,免费的还挑肥拣瘦。她推了我一下,去你的,我饿了,上楼吃饭。 “今天西大街某酒店聚餐,大家出差推迟一天。”15号上班,一进办公室常静说道。中午吃饭时给于梓晴打了个电话,她说好好吃,晚上我去姐姐家转转,聊了几句挂断,摸出一根烟点燃,尾牙宴呀,好像还有奖品的。 早上在公司,看见老大办公室摞了好多大小不一的白盒子,翟旭泽套常静话大家听见,我吐出一口烟气,也不知道里面都是啥东西。 下午下班,一群人浩浩荡荡往西大街前行,大家三五扎堆聊着过年时的事情,倒也颇多有趣。 走到酒店,按照指引牌大家上楼,在一个中规中矩的包间,看到常静坐在椅子上,前面放着两个不大的箱子,“来,大家在里面摸乒乓球。”常静笑呵呵的说道。 我们排队每人摸了一个,我看了下手上的乒乓球,上面有一个数字,12号。 见大家就坐,省区老大站起来说:“各位同事,今天公司尾牙宴,中间有环节抽奖,大家吃好喝好,把12年公司指标啃下,来年我们依旧相聚。” 饭菜上桌,大家吃喝一阵,常静走到放箱子的地方,“大家手上别停,我给大家抽三等奖,看看哪位是第一个幸运儿。” 我眯着眼看她,原来刚才桌上放的两个箱子,是一摸一样的球号,见她一气拿出三个乒乓球,报出号码同事上台领奖,老大笑呵呵的说:“奖可不是好拿的,来,把桌上酒喝完,mp4就是你们的了。” 大家哄然大笑,老大接着说:“三等奖一杯啤酒,二等奖半杯白酒,一等奖一杯白酒,这是游戏规则,如果有人觉得喝不下,可以弃奖领每人都有的幸运奖,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众人起哄道。 像我不喝酒的公司也有,那三人也不说话,等老大讲完端起酒杯直接下肚,大家拍手时常静把东西给他们。“好了,现在抽二等奖,”常静从里面摸出两个乒乓球,“7号和12号,哪两位同事?” 看了眼桌上的乒乓球,我站起来跟傅东博上台,常静把球收走,指了指杯子说开始吧。我心一横半杯白酒下肚,哎呦我去,可真辣。 拿着盒子有些上头,坐到椅子上我看了下是nano,点燃一根烟,头沉沉的低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中药调理 后面的事情不记得,当我睁开眼时,见翟旭泽扶着喝大的姜经理离开,身边每个人脸上泛着红光,我想站起来脚下无力,昏昏沉沉的看到吕新房拿着一个东西过来,“晓宸,怎么样?” 我说还行,腿使不上劲,坐着缓一缓。看到桌上饭菜所剩无几,同事们背着包笑闹着打招呼离开,吕新房说,这是每人都有的旅行毛巾,我给你放到包里啊。我点头感谢,他问是不是喝不了酒?我说是的,家里没有这遗传,刚才纯粹是为了奖品。吕新房笑了下,说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他扶我下楼,聊天时得知老婆在阎良,孩子刚过半岁,自己一人你在西安租房住。我说你以前在湖北,怎么跑回西安了?吕新房身背俩包,说准备要小孩就回来喽,再说家人交首付在西安买的房子,总不能交房后不装修不住吧。 从酒店出来吹了吹小风,感觉好上许多。在西大街他帮我打了一辆车,我说谢了伙计,出来还把你折腾一下。 吕新房摆摆手,“我现在一个人住,回去也没事,没啥谢不谢的。”聊了几句我钻进车里,对司机说景龙池东新巷。出租车一路东行,我靠在座位上,吕新房、新房,现在他的生活跟名字可真应景。 路上给于梓晴打了个电话,出租车开到东新巷口看到于梓晴,她付过钱扶我下车,说你喝酒啦,不能喝别喝呀,看你跟摊泥似得。我扥了下双肩包,“里面可有我拿半杯白酒换的奖品,今天高兴破例一次。” 回家她帮我倒洗脚水,拿着水杯递给我,接过来喝了一口,热水让嗓子和肺部舒服许多,我从包里拿出nano和毛巾,说你看看值不值这一下。她拿在手上玩了一下,我见小方块屏幕还是触屏,她笑着说:“值,行了吧,赶快洗脚,我都困了。” 第二周在公司见吕新房跟他道谢,他摆手说小事一桩,我拍拍他笑闹几句,开始新的一天工作。下午下班回家,于梓晴说想中药调理,我说好呀,你妈说的对,不把母体调养好,小孩怎么能在肚里安心待着嘞。 她轻拍我额头,“去你的,那我这两天就开始问了。” 我笑了笑,点头说好。 几天后经她朋友介绍,我们坐车到太华路,我说听你意思是在一小区里,靠不靠谱啊? 于梓晴说:“马杰要小孩前在这家抓的药,有前车之鉴没问题。” 她上班时在商场碰见马杰,年初生的小孩,白白胖胖的大小子,下车进到一小区,于梓晴按照马杰给的地址,找到要来的地方。 门被一个穿白大褂的打开,我们进去扫视一圈,营业执照、行医证,各种荣誉状贴满墙上,于梓晴说明来意,那人问了几句,给于梓晴开了方子,说我这也可以煎药的,你看拿回去还是在这煎? 于梓晴笑了笑,“来你这抓药就是图个方便,去年我有朋友在这里买过,你来煎给我优惠点。” 离开时老妈打来电话,聊了几句问干啥呢,我说跟于梓晴在太华路一小区刚出来。老妈说那小区你爸三哥家就住那儿,什么时候来取药,我跟你们一起。 两天后我们三人在这小区外见面,老妈说那天我给这住的亲戚打电话,人家说这个大夫口碑不错,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的?于梓晴说朋友介绍的,之前她要娃就是在这买的中药。我们到大夫家,人家开门把准备好的中药给我们,说一共二十包一个疗程,等喝完来检查下,我在给你们重新开下一疗程。 得到大夫嘱咐,老妈说去见下三伯家转转,我们随她拐到另一栋多层,上到二楼防盗门打开,一股浓重的烟味散出来,我扇了扇跟伯母打声招呼,伸头看了眼,里面房间摆着三个电动麻将桌,三伯正叼着烟打着麻将。以前对这有些阴影,找了个理由说还有事你们聊,转身带于梓晴下楼离开。 “老公,你爸打牌看来不是没有道理,他哥还是开麻将馆的。” 我耸耸肩说:“有什么办法,一家人不进两家门,兄弟几个爱好相同。” 回家我把中药放到茶几上,现在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发达,中药都改成一袋一袋的。于梓晴拿着一包到厨房,你以为还要买个煎药锅自己煮呀,这东西咱又不会弄。中药热好,家里一股药材味道,于梓晴端着碗到客厅,喝了一口说味道好苦,我凑上前舔了一下,呃,简直了。 一天周末杨涛打来电话,聊了几句最近情况,说中专同学聚会,李老师召集的,你去不?我说好呀,好几年没见,什么时候?挂掉电话我说杨涛打的电话,下周同学聚会,让去不?于梓晴说去呗,见见你的老相好,我说别闹,大学时他在东郊我在南郊,中专的同学聚会,想哪去了。 于梓晴一疗程快吃完时,我们再次去太华路,大夫把完脉,说在吃两个疗程调理,你们就可以备孕吃叶酸了。于梓晴问还是上次那个吗?大夫说不是,中药调理讲究的是阶段,每一个阶段调理用药是不同的。 于梓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交钱离开说那药可真苦,我都不想吃了。我搂着她宽慰道:“委屈你了,等会去超市买些奶糖,你喝完药嘴里含块糖。” 她抿嘴一笑,“这主意不错。” 周五下午,我抽空到太华路取药,大夫说第二阶段是10袋,上次一天两袋,这次一天一袋。把中药装到双肩包里,我道声谢离开,今天晚上南门同学聚会,也不知大叔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上大学时除了胥氏兄弟和邵鹏、杨涛,其他人不怎么联系,在南门公交站见到杨涛,我们边走边聊。 “杨涛,现在还在赛格电脑城上班吗?” 杨涛说早就离开了,现在赶早市练摊呢。我说怎么样,不做售后挣得多吧。他笑了笑说那是,抛去阴天下雨不摆摊,一个月比上班两个月赚得多。 我们在以前学校附近找到饭店,进去见到久违的同学,郭瑞、罗蒙、王强、邵鹏、胥氏兄弟,还有两个之前住校的同学叫不上名字,班头李老师坐在正中间,仍然顶着油亮的大背头,微笑的打量我们。 “沈建去买烟了,等他回来咱们吃饭。”李老师笑呵呵的说道。 我跟李老师问声好,说大叔和王文博怎么没来?罗蒙大咧咧的说,张业承去广州回不来,胖子不知跑哪去了。杨涛说之前在公园南路见过一次,人家在火车站上班,国家公务员嘞。 包厢门被打开,沈建半个身子进来,“就哈起买个烟么,这咋一哈冒出振多人。” 放下背包,看着好几年没见的同学,心里些许感慨,时间是把猪饲料,养胖了太多人! 沈建把几包烟分开放到桌上,李老师让沈建叫服务员上菜,说同学们,近几年过得如何。大家拘谨的聊天,饭菜上桌酒过三巡,同学们的话匣子渐渐打开。 it、电器、动画设计、广告公司、自己开店、烟草公司……大家上班的地方五花八门,李老师说:“在校为师出来后就是朋友,你们以后还是要多多走动,我带了这么多届学生,现在很多离开校园合作的大有人在,学校的情意是最真的。” 罗蒙在一旁附和着,扬了扬手上眼下最流行的苹果4s手机,“咱们相互留个电话,这么多年没见,以后有事好联系。” 22点多,我跟李老师说要接媳妇,他点点头示意有事先走,我站起身背上包跟大家告罪一番,在笑闹声离开,刚下楼听到有人叫我,回头看是杨涛,我给他拔了根烟,笑着说你怎么也出来了? 杨涛点上火抽了一口,撇嘴说:“刚开始氛围还不错,听见罗蒙那溜须拍马的言语不得劲,尿不到一壶就离开喽。” 我咧嘴笑了笑没吭气,在南门分散孤身往南大街走去,刚才包间里的感觉轰然倒塌,这么多年的空挡没有联系,像老师说的那句多多走动,谈何容易。 罗蒙手上的手机是去年底新出的,价格抵得上家里电器任意一个大件,听他说现在跑烟草业务,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拿着昂贵的手机的确有些孔雀效应,有钱烧得慌。 我吐出一口浊气,就让曾经的美好定格在以前的回忆里,至多路上碰见,点头而已。 美伊八号门口等了一会儿,看到有人穿着工服出来,我给于梓晴拨打电话,等了片刻她走到我身边,说你不是参加同学聚会,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 我摸了摸鼻子,“我说要来接你就先出来了,咋,不行吗?” 她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傻样,你不怕同学笑话呀。” 我说那有什么,我接媳妇比啥都重要。 她噗嗤一笑,“油嘴滑舌,刚才吃蜂蜜啦。” 周末收假到公司上班,省区老大临时把我们叫到会议室,“各位同事,再过两天我要调到西南区,新疆子公司经理会来负责西北大区,感谢大家这几年对我工作的支持。” 我们面面相窥,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换领导,姜经理要调到别的区工作? 第二十三章 动荡闹人心 老大见我们如此表情,笑着说:“这很正常,老同事去北京开会应该知道,3到5年省区经理要轮流调动,这是公司正常体制,大家不要想太多。在新疆子公司经理来前,我跟大家透个底,上个月我去总部开会,公司对今年人事上面,会有一些变动,大家最好相互守望,把工作做到极致,不要政策下来以后,往前的路上少了任何一个兄弟。” 大家再次面面相窥,老大调离就已经很诧异了,听他的意思,总部要对各个大区做人事调整,这不就是要…… 我们没有在这话题上往下引,从会议室出来,心理素质弱点的同事,脸上流露出沮丧的表情,我不悲不喜的坐在工位上,做好分内之事,只能静观其变。 三天后oa系统弹出总部发出的消息,姜经理自3月份由西北区平调西南区,从新疆子公司,调来新任经理霍宁达,担任西北大区见习经理。 姜经理低调的从西北区离开,16号这天,新任老大背着包来到公司,进到以前姜经理的办公室里。瘦高个,高颧骨,眉骨凸起,眼窝很深,初次跟霍经理对视,那种冰冷的眼神感觉浑身不舒服,这老几,是个硬茬子。 周末休假,我跟于梓晴到银行把定期取出,重新存了一个定期存款,她说:“老公,咱们家的钱日益上涨噢,今年加油了。” 我看了眼存根上的数字,笑着说必须的必。 19号上班没见常静,感到公司气氛不对劲,就连会来事的翟旭泽也乖乖的坐在工位上,才放假回来,什么情况这是。 中午吃饭时,在案板街翟旭泽说:“常静离职了,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最近咱们安生一点,省的麻烦上身。”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好端端的,常静怎么走了? 下午到公司,霍经理召集零售管理部开会,会议室里人员到齐,他清了清嗓子,“跟大家沟通件事,响应总部要求,去年全国流水整体下滑,同比10年各大区未达到公司理想标值,现对各大区实行一人多岗,一人多专。”霍经理特意顿了顿,用冷漠的眼神扫视大家,“所以,公司对下属大区进行裁人方针。” 全场哗然,会议室里空气为之凝固,他继续开口,“我带的团队里没有滥竽充数之人,所以大家在日后的工作中,严于利己相互帮助。接下来一周,各位地区负责人向我汇报工作,稍后我会给大家邮箱发份表格,下周二之前,把我下发的表格数据填写准确,散会。” “操,他以为自己是谁呀,才来几天充什么大头。”楼道里公司烟民齐聚,常磊不满的说道。 一同事吐出烟圈,“这有什么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比咱大好几级。”翟旭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最近小心点便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吐槽,我有些烦躁,公司不景气闹得人心惶惶,从缩编变相缩减开销,真能达到最终目的么,我看未必。 回到工位电脑有新邮件提示,下载到桌面双击打开,我下意识伸直脖子,我去,这么多sheet需要填,涉及的数据几乎包圆了。 周末两天在家加班加点,周一花费一早上时间,终于把大数据做完,我摸出一根烟到楼道抽烟,下午检查一下,别填错行了。 周二交表,那么大的工作量可想而知,总会有人没写完甚至不会,会后,被霍经理请到办公室喝茶。接水时用余光打量,他们,怕是要遭了。 后面三天安排下市场,22日从咸阳回来,进家门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块蛋糕,于梓晴在厨房炒着菜,说回来了老公。看到她围着围裙做饭的样子,我笑着说回来了。 “25岁生日快乐,祝你安然度过本命年啦。”于梓晴把一根蜡烛插在蛋糕上,用打火机点上火,“许个愿呗,怎么跟个雕像似得。” 我苦笑一声,把最近公司发生的事说出来,她摆摆手说:“没事,做好自己的事谁也说不了,赶紧许愿吧。” 我闭上眼睛轻叹一声,梓晴的心可真大。 3月底公司大换血,常磊跳槽,马康莉被劝退,店铺代表走了一波,职能同事离职两人,心里难免有些兔死狐悲,好好的团队,怎么成这个样了。 坐大巴到铜川出差,路上想了很久,从兜里掏出手机拨给上海孙经理。电话响了几声对方接听,我说孙艳姐姐是我,张晓宸。 那边说我知道,怎么啦? 我组织语言,言简意赅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说起,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我以为断线没信号了,拿起看了眼手机,话筒传来声音,这些事情,上海也在发生。 靠着座位我闭眼思索,大势所趋人力阻挡不了,往后的日子在公司会举步维艰,每个留下的人必将蜕变,要不迎合要么走人。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人力有时尽,要想还吃这碗饭,时时保持变通,顺应工作配合新型导向吧。 在公司做表工作,跟新老大正式开始磨合,除了他那剐人的冰碴子眼神,其他还算平和,都是为了工作,大家在同一条船上,顶着雷迎风使舵,任谁也不想船翻人落。 公司新进一名同事王嫆,hr岗位,这让我们松了一口气,有了她的加入,至少能招来一些新的血液,好让我们能稍微喘口气。 如我所料,即便内部千苍百孔,大家焦头烂额的工作,新进王嫆给力的招人,大大降低每个人的疲劳度,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现在人数上大不如前,至少比刚开始换血时强上许多。 有了新同事的加入,公司的沉重气氛暂且平息,一日晚上在家洗脸,卧室里于梓晴说:“老公,网好像坏了,电脑上不了网,你来看一下。” 应了一声擦干脸,走过去捣鼓半天搞不定,给电信打电话说明问题,客服说路由器可能烧坏了。我问那怎么办?电话那边说可以到营业厅重买一个。 挂掉电话我耸耸肩,“你也听到了,暂时用不了电脑,等买了路由器在玩吧。” 第二天在公司随意提了一句,吕新房说现在某宝很方便,在网上旗舰店买一个就行,还自带wifi功能。他帮我在网上商城选了一个,说你看晓宸,还是西安的电商,估计明天就能到。我把现钱给吕新房帮买,隔日到公司上班,陌生电话进入,挂掉电话下楼把东西拿到,我颠了下手里的快递,头一次在网上买东西,自己跟个老古董似得。 回到工位上,我把东西拆开,对吕新房说自己不会在电脑上设置。他为难的说下班有点事,你要不急明天我帮你弄,正欲开口,在饮水机接水的傅东博直起身子,我会,下班我帮你设置。 头一次带同事到家,我提前给于梓晴打电话,让她多炒俩菜买几瓶饮料。下班回家,介绍一番把傅东博带到卧室阳台,从双肩包里拿出电脑,他说你不管了,给我20分钟。 到厨房帮于梓晴,一会功夫饭菜做好,我说傅东博先来吃饭,他走出来说好了。我挑挑眉说这么快? 他笑着点点头,“等下你给我说个wifi密码,以后不插网线,抱着本子在你家任意地方都能上网,要是有智能手机,也可以联网的。” 送走傅东博,我洗完碗走到卧室阳台,“梓晴,最近智能手机一下冒出来,我见很多同事在用,去年腾讯推出一款聊天工具,就是在手机上可以操作使用,抽时间给你买一个吧。” 于梓晴看着电脑屏幕,“你说的是微信吧,我见也有人在用的,我现在的手机可以聊qq,再说有啥事还是打电话来的快,给业务发排班、工作报表,qq邮箱也可以呀,等手机不行了再说吧,反倒是你,可以考虑买一个。” 我坐在台子上,晃着腿说随你吧,我的工作目前电脑就能做到,再说家里拉网线还送了一个手机,我的兜可没那么多,装不了3个。 于梓晴抬头看我,“到时候再说,对了,马杰今天跟我说小孩满月,周六中午摆满月酒,你去吗?” 我说当然去了,你不是在记录本上有她当时给咱的礼金吗,翻出来看看,在原有金额上加100。 她打开抽屉拿出记录本,问为啥要多100? 我伸手轻拍她额头,“咱结婚她一人来,她娃满月咱俩人去,多给100吃席心安。” 于梓晴抿嘴一笑,“傻样,就你想法多。” 马杰是回民,找的老公也是一样民族,满月酒的饭店在东新街口,周六当天我们如约而至,看着有特色风味的牌匾,楼梯上指引牌写着马杰、白刚万金百天宴。 进到大厅,里面的人满满当当,多数男人头上带着无沿帽,年长一些的女性则带的头巾。我们穿过人群,找到主桌前忙碌的马杰,于梓晴说:“马杰,小宝宝在哪呢,让我们看一下呗。”说着,顺势把红包塞到她的手里。 马杰笑了笑,说我妈正抱着转场呢,我也不知道在哪。 跟马杰小聊几句看她太忙,于梓晴问同事朋友桌在哪,我们过去。 马杰手指后方,“喏,赵si他们已经到了。” 第二十四章 立碑 “赵si,好久不见。” 我们走到他们旁边,以前开元玩具柜的同事,来了半壁江山。赵si说小伙可以呀,把我们的小于养的这么漂亮,快坐下。 毕业出来第一份工作认识这些哥哥姐姐们,在柜台也找到人生中的另一半,我和于梓晴对他们有天然的情感。正聊着感到四周安静,前面主桌有人站起来说着什么,我眯眼望去,一位戴着头巾的女士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面带红光的讲着场面话。 简短的话语结束,马杰和他老公手一挥说开吃,坐在我对面的张si拿着筷子,说别看了快吃,一会儿你赵si把菜吃完了。 赵si笑了笑,“别听老张瞎说,老不正经的家伙。” 这么多年,很多人已经离开商城,现在依然坚守岗位的只剩赵si、张si,还有文具柜的邹姐。我们哈哈一笑,拿起筷子边吃边聊。 “来,敬下咱们以前的同事。”马杰和她老公端着杯子过来,大家站起身举起杯中饮料,对马杰一番祝福,她说年前生完娃到现在,这身材是回不到以前喽,我们嬉笑着与她开玩笑,一旁穿的很正式的白刚,耿直的说我不嫌弃,你怎么样在我眼里都是最美的。 这波没来由的狗粮,愣是撒的桌前女士一阵夸赞,我静静地看他,马杰嫁给这样态度的男人,今生的幸福,是不会落下了。 祝你们家庭幸福。 吃席结束,大家跟马杰打声招呼相继离开,于梓晴拉着我的手,说看到小宝宝了吧,那么一点点真让人心疼。我说是啊,你最后一个疗程中药快吃完了,养好你的地,老牛时刻准备着。 她捏着我的耳朵,“在大街上能不能低调点,让别人听见羞死了。”我连连求饶,“错了错了,轻一点,一会儿耳朵要掉了。” 第二天她下早班,我在商场门口等她,见她背着小包走出来,我偷偷的走到她身后,抓住她的手说逮小孩喽。于梓晴身子颤了下,“讨厌吓死我了,你怎么过来啦?” 我说想你了呗,在家待着也没意思。她盈盈一笑,你想带我去哪转转?我拍了拍裤兜,代金券我带着呢,咱们去店里看看有啥喜欢的。 我们一路渡步到端履门,公司发的代金券有指定门店,东大街碑林分局旁边有一排专卖店,李宁在这里有一家两层楼专卖店,一楼正品,二楼折扣。 “老公,你看西安发展的,把曾经多火爆的东大街改成什么样了。” 我说那有什么办法,城市要建设,西安是省会城市,对外又以旅游城市宣传,总不能繁华地段的商业区,还是以前的老楼吧。 去年街道改造,把屹立几十年的东大街深度改建,自端履门十字一直到大差市,老式门面拆的拆砸的砸,不大的人行道拥挤不堪。曾经年轻人休闲逛街的去处,因为改建把人流分散的七零八落。 10年我们回来,李宁在外文书店有家店面,三层楼加负一,数据流水一直名列前茅,属于年销千万级店铺,去年响应建设,东大街凸出来的店铺,一律打平齐修,将街边店全部往里挪成平行,那家店被迫关店,到现在还没修好。按照各维度表项,损失的不单单是流水,客人分流、品牌效应也在流失。 我们进到店里,有人上前跟我打招呼,见店长走来,我笑着说今天休息不检查店铺,过来买东西的,你们忙。店里人散到各自区域,我跟于梓晴在店里转一圈,走到鞋区我问看上什么了?她摇摇头说现在上班的环境不适合穿运动,你给你选吧。我看着鞋墙,那就一人挑一双鞋子,等怀孕时比穿时装鞋舒服。 挑了两双情侣色,我们试了下觉得还不错,我拿出代金券到收银台,跟店长聊了几句,道声谢我们离开店铺。于梓晴说下回带姐姐来看看,李宁的鞋确实挺舒服的,我把剩下的代金券给她,拿着等你们来店里,先用这个。她搂着我的腰,高兴的说谢谢老公,我说谢个六,今天晚饭你请。 清明时节雨纷纷,回来一年多,还没有去过奶奶坟前祭拜。以前听姑姑说过,奶奶的骨灰跟爷爷合葬在杨凌老家,给五叔打了个电话问怎么坐车,我在八仙庵道观旁买了许多祭拜的东西,跟于梓晴清明节一道前往杨凌。 小时候老爹下葬去过一回老家,现在上班负责关中地区,杨凌那边有公司客户,平常基本上两个月会下一次市场。我们坐公交车到城西客运站,买了两张开往杨凌的车票,到车站里找大巴车。 一个半小时到杨凌客运站,出站绕一圈进候车厅,我对售票窗口说买两张去黎张沟的车票,等了一会坐进车里,城乡车缓缓开出汽车站。 “梓晴,我刚上班时奶奶就念叨让我早点结婚,能抱上她的重孙子,现在时过境迁,这个愿望无法实现。” 于梓晴提着水果袋轻叹一声,“愿奶奶在天之灵能看到,你现在娶了我日子过得挺好。” 20多分钟后,司机一脚刹车,说黎张沟到了。我道声谢跟她下车,看着右手边远处的景色,“到了,往那边走有个垃圾场,老爹就葬在前面坟岗。”我指了指左手街道第一户人家,“咱们先去五叔家。” 叩叩叩。 门被婶子打开,我们说婶子好。她笑着把我们让到院里,说你五叔去上班了,先坐一会儿。 结婚时五叔一家来参加婚礼,于梓晴对面前的婶子有些印象,她把水果袋放在角落,我们闲话聊了一会儿,我说我们先去坟岗看下奶奶的碑,婶子麻烦带一下路。 婶子拿着铁锨出来锁门,我接过往垃圾场走去,路程大约7、8分钟,婶子说你奶埋葬的地儿到了。我眯眼打量墓上的碑文,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奶,我带媳妇看你了。” 婶子百无禁忌,手指着下面一堆杂草,“那是你爹的坟,很长时间没有打理,只能看出个轮廓,一会儿下去拿铁锨除下草,我回去给你们做饭。” 婶子离开后,我用铁锨把奶奶和爷爷合葬的四周打理了下,蹲下把袋子里的水果摆在墓碑下,两支蜡烛放在两边,小心得点上火,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奶,做孙子的不孝。” 小时候的画面历历在目,在墓碑前触景生情,许久没有哭过,在奶奶的墓碑前,我哭的像个孩子。于梓晴蹲下抱着我的头,柔声的说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擦干眼泪,我猛吸几口气调整频率,跟她静静地烧着纸钱,等最后一丝火星消失,我站起来拍了拍发麻的双腿,拿着铁锨说下去看看老爹。 一样的水果,一样的蜡烛,我跟于梓晴把周围的杂草铲掉,坟包四周渐渐有了轮廓,点燃蜡烛,我摸出三根烟点燃,把它们放在坟沿上,老爹,我和媳妇来看你了。 无声的烧着纸,心生想法给老爹立个碑,爷爷奶奶在上面看着老爹,总不能连个门户都没有。一切妥当完毕,我跟于梓晴深深地拜了三下,拿着铁锨回到五叔家,吃饭时我说婶子,这附近有没有做墓碑的?婶子说有的,村口就有一家,你要做墓碑吗?我说是的,老爹的坟这么多年连个碑都没有,我想给他找人做一个。 即便你没有养我成人,可你却给了我在世上的生命,我没有享过你的福却受过你的恩赐,老爹你能看到么,我长大了,结婚了。 从五叔家离开,我们步行到村口,找到跟老板谈妥一些细节,交了定金在村口等城乡车。于梓晴说一周后我陪你再来,我点点头,好。 做墓碑需要一周时间,我问老板刻字有何讲究,他说以个人刻竖写逝者名讳,加上自己姓名和关系即可。老妈早已改嫁,刚才跟老板谈时有所考虑,不刻她的名字。 一周后提前跟做墓碑老板联系,我们坐城乡车在村口下车,老板把墓碑放到他的电动三轮车上,手一挥让我们上车。 费了好大功夫,我们把墓碑抬到老爹坟前,老板用水泥弄好底儿,半个多小时把碑立好,尾款全部给他,老板离开后我看着墓碑上的文字,喃喃地说老爹,儿子儿媳能做的只有这些。 到五叔家拜访,婶子与我们聊了一会要做饭,我们摆手说回西安还有事,过来跟你说下老爹的碑立好了。从婶子家离开等到城乡车,舟车劳顿回到东新巷,我拉着于梓晴的手,说算是完成了件大事,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努力活成想要的样子。 于梓晴点点头,一定。 周一去公司上班,霍经理没来公司,我们在办公室轻松许多,这老几是个实干型的人,唯一遗憾是那眼神,公司不论谁跟他对视,都会没来由的心慌,好似怼上三九天的冰柱,透心凉。 中午在案板街吃完饭,我们回到公司休息,午休带吃饭是一个半小时,我打开电脑把qq农场菜正收着,听到有人敲门,王嫆扭头说请进,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招行信用卡,了解一下。 第二十五章 做个副业练练手 以前霍经理在办公室,王嫆大都以正在办公为由,请推销人员离开,今天他没在,王嫆也没让人走。 “你们好,请问招行信用卡办了吗?” 我看着西服革履的小伙,干净利落的短发,背着一个斜挎包微笑的看着我们。翟旭泽说办卡额度能有多少?那人笑着说:“根据提供信息,后台这边来登记备算,我这边能给到的额度是3000到2万,这个导向是根据你们在公司的就职时间和岗位来合算。” 王嫆问需要什么资料?那人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一张本人身份证,公司出具一份办卡人文件,证明他在公司工作,填张表就行。” 翟旭泽说我办一个,经常出差有时手头紧能倒一下。他这般一说,没有信用卡的人纷纷过去拿表,我走过去拿了一张,摇摇头国人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愿意跟风。 十来分钟那人给每人一张名片,把单子放到斜挎包里,说审核期最多二十五个工作日,到时会以平邮形式送到你们公司,祝你们工作愉快。 我关掉qq空间,走到楼梯间摸出一根烟,说不定以后有用,先办上吧。 下班回家,我跟于梓晴说办了一张信用卡,一个月就能下来。 她莞尔一笑,“我老公这是咋了,老古董开窍啦?”我轻拍她脑门,“去你的,我要是老古董,你不得在家把我供着啊。” 在家看电脑浏览网页,我说现在网上帖子好多人都在创业,我每次在钟楼转店,看骡马市步行街下面的小店面,客流量大的很,你说咱们要不要也搞一个试试?于梓晴说随你喽,反正现在家里有点闲钱,咱们又不干啥,你要有想法可以试试。 说干就干,在服装的圈子里,做个副业练练手,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在市区巡完店,我背着包到兴正元负一层踩点统计客流,每家小格挡店面进去转一转,观察卖的都是什么风格的商品,客流群体是哪类,转累了就坐在凳子上,看从每一家店走出的客人,手上会不会多拿一个袋子。 踩点一周,在家看着纸上记录的数字,周内人数、周末人数,性别差异,我咬着笔帽这事能做,年轻女装,是这里比较不错的优势。 我跟于梓晴分析兴正元负一层情况,她说你讲的我听不懂,既然你想做就去做,我支持你。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要是赔了呢?她笑了一声,赔就赔了呗,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大不了再赚就是。我无奈的摇摇头,没文化真可怕,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没齿难忘。 次日带她到兴正元负一层,走到小格挡四排某小店门口,我努了努嘴,你瞧,这一家在转让。于梓晴搁着窗帘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说店这么小,赖好放些货品就满了。我拉着她的手在每一排闲逛,你看这的小店面积,多是几个平方到十几个平方,太大的店咱们也经营不了,且不说费用问题,咱俩都是要上班的,要请多少人才能保住本。她点点头,话是这么说,这地方少说有上百家格挡,开在这里能好吗?我摸了摸鼻子,不试试怎么知道。 回到四排那个小店,我掏出手机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对方很快接听,简短说出需求,约好一小时后在沃尔玛楼上一咖啡厅见面。 小转一会儿我们过去,在一个靠窗的座位看到一男一女,寒蝉一番进入正题,我问小店信息什么情况。那女的说自己是二房东,房东本人不在本地,由她来代管小店。于梓晴问之前的人怎么不租了?那女的笑了笑,说不是不租了,那个店我一直在做,最近有些私事无心经营,才想着租出去赚个房租。 前因了解我们谈起房租,费用不高不低,是能接受的范围,小店净面积6个平左右,里面的硬件不用换,只需买些衣架就好。 从咖啡厅离开,我说咱们去康复路先看下货,心里有底在交房费。坐公交车到批发市场,我们没有去康复路里头,在旁边交广看货。下午里面人不多,楼上楼下转了一圈,询问了下不同风格货品价格,走出来我摸出一根烟点燃,这事能弄。 给那女的打电话,约好时间交费,我拉着她的手,说要换身份了,老板娘?于梓晴盈盈一笑,傻样。 几天后在银行把定期取出来,工作人员一再强调取出是按活期走利率,我说取吧,紧急用呢。转存一半现金定期,剩下的钱我塞到背包里,到美伊八号等于梓晴下班,我们往上次见面的咖啡厅走去。 “咱这个房子是付三压一,合同半年一签,根据潮流街区整体房租涨幅来订下回房租。”那女的拿出一份协议说道。 我接过认真看了下,等于梓晴看完我们神会一番,“没问题,那在半年内出现意外导致提前终止怎么办?” 她笑了一声,“我已经额外收你好处费,无条件退还押金,你要不放心,我写在补充条款里。” 于梓晴接过话说:“还是写上吧,省的彼此麻烦。” 交房租拿钥匙走人,我说咱去看一下小店,除了衣裤架挂绳,看还要在买些什么。乘电梯下到负一,打开推拉门看了一下,粉色壁纸钢架挂钩,还有个三层玻璃台一个布帘试衣地方,我跟于梓晴测量了下钢架挂的衣服数量,加上备货什么的,于梓晴说咱们离交广近,三、五天可以过去打一次货,别一下进太多,变换着风格,啥好卖进啥。 我说那是肯定的,关门正欲走时,我指了下头顶上的门楣,对了,把门楣量一下,重新设计一个名字。在旁边店面借来卷尺,长宽量好记下,归还后我们离开,我说先到互助路做个门楣,你有没有想到的店名? 于梓晴想了想说没有。 我笑了一下,“我的qq空间叫宸鱼厢屋,这个名字如何?”她竖起大拇指,“就这个,美得很。” 在互助路一家门面报出尺寸,老板帮我们选了几个背景挑选,我和她同是指着电脑屏幕上,一个柔和的画面会心一笑,“老板,我们选这个。” 交钱离开,我们渡步往东新巷走去,“梓晴,明天咱俩去交广选货,第一批你帮我看看。” 她用手比划ok姿势,“行。” 第二天醒来,我们赶八点到交广,一进去看到里面场面有些震惊,我去,早上人这么多。扛大包的、推小车的、俩人抱着箱子的,批发市场的客流可真多。 我们上到二楼,找之前谈好的店面打货,一个月内百分百换货,这是我们目前能承受的。第一批进的以黑色、豹纹为主,南大街那边夜店较多,我按照这个因素来选的风格。提着两兜货出来,在康复路口买了三把衣架两把裤架,看到有彩色丝袜顺便进了20个,在路口叫了个都市浪漫,横穿八仙庵把我们拉到东新巷小区。 上楼把东西放在客厅,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我说吃完饭你先走,等下我去互助路把门楣画一拿,让老王开车把我捎过去。于梓晴点点头,说行,晚上下班一起回,期待你今天能开张。 “喂,老王开车没,行,你三点来东新巷把我接一下,好一会见。”挂掉电话我往互助路走去,妥了,下午过去慢慢挂货。 回家小坐一会儿,看挂表时间差不多,我扛着东西分两趟搬下来,刚点上烟,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到巷口。兜里电话响起,我按掉提着一兜货,走到车前弯下腰,瓜老王。 王瑞下车,说电话里问你也不说,不错么晓宸,自己单干呀。 我把货放下,握拳轻捶他肩膀,“单干个6,小打小闹练练手,走吧,帮伙计到楼道拿一下货。” 老王开车捎我到东木头市,我说今天就不谝了,等哪天有空你来下面谝。老王说行,这不让停车,我在车里坐着,你自己把货拿下去,我说得嘞。 来回两趟跟老王分开,兜里电话铃响,我看是吕新房打来的,接起喂了一声,他说在舜江广场这买鞋,少拿一张代金券,人家店长说要给你报备下。我让他把电话给店长,说了两句本想挂电话,我说把电话给我同事,吕新房说咋了晓宸?我笑了笑,你要是一个人的话,来兴正元负一层,帮我挂下货呗。 在西北区工作这一年多,也就吕新房和傅东博能已深交,刚好他打来电话,抓个壮丁过来帮个忙。 从卫生间出来,我把里面地面和货架卫生收拾了下,从小店里搬出圆凳,垫张纸踩在上面贴门楣标志,看着宸鱼厢屋四个大字,我拍拍手进到小店,万事俱备只差人。 正挂着货玻璃层板上手机响起,我拿起喂了一声,那边说下来了怎么走?我说往沃尔玛方向来,看到屈臣氏你往左手潮流街区进来,我在四排口站着。 “晓宸不是吧,这是你开的店吗?”接他进到小店,他吃惊的说道。 我嘿然一笑,“咋地,赶紧的帮忙挂货吧。” 第二十六章 宸鱼厢屋 拆开两大包黑塑料袋,我们边干边聊,我说看人家都在自主创业,弄个小店练一练,小打小闹而已。吕新房把衣服拿出来抖了抖,“不错,有想法就干,大不了重新来过。” 我们哈哈大笑,忙着手里的货品,19点左右差不多齐了,我拿笤帚刚扫完地,进来两个年轻女孩。 “以前没见过这家店呀?”一个女孩说道。 我放下扫帚,笑着说:“今天刚开,以前的老板不做了,你们看下有没有喜欢的,角落可以试穿的。” 十来分钟俩女孩离开,吕新房说还不错,刚整完就成交两件,我笑着把营业款放进兜里,说谢了新房,去卫生间洗个手,到旁边随便吃一点。 要了两份油泼面,我们坐在凳子上等饭,吕新房说:“你还要上班,这店谁来打理,你媳妇吗?” 我说她也要上班的,这两天我贴个招聘,招个人把店看着,有空就过来看看。 吕新房喝了口冰峰点点头,“好着呢,有啥事你就开口,兄弟随叫随到。” 把他送走我回到店里,直到关门一共进了6拨客人,虽说没有成交,但心里面美滋滋的,开张意味着开市,不错。 4排018号宸鱼厢屋,4月15号,就这样开业了。 晚上在金花后门接上于梓晴,她问小店都弄好了? 我笑着说:“是啊,下午刚好吕新房给我打电话说事,我把他抓来当壮丁帮了会忙,19点多还开张了。” 于梓晴比较淡定,说那还不错,你在家里拿个小本子,把从交租开始记上,跟咱每天花销一样记在单独本上,在给店里拿个本子,以后进货收入也好有个账目。我说主意不错,遵命老板娘,保证严格照办,她挽着我的胳膊,你可真皮。 皮一下有益夫妻感情嘛。 第二天周一我去公司上班,见到吕新房我刚要开口,他对我眨眨眼睛点了下头,我抿了下嘴,小伙还挺聪明的。现在不想让公司人知道,一来刚开始还没气色,二是人多口杂,闲言碎语太多。 于梓晴休假到店里看店,中午吃饭时过去看了下,她说早上没啥人还没开张。我说不急,给你买了汉堡,快吃吧。聊了一会儿回公司,于梓晴打来电话,我说怎么了?电话那头说刚有俩人来面试,都是小姑娘,我让她们晚上19点再过来,你下班来看一下。 下午下班,到骡马市陪她去小吃城吃饭,她手机响接起说了几句,挂断说老公,有一个过来了,在咱店门口呢。 我们回到小店,看到一个女孩站在门外,聊了几句觉得还不错,跟她把工资谈好,说一天工作八个半小时,每周六周日休假,可以的话明天来试试。那小姑娘说可以的,那老板明天见。 晚上22点关门,于梓晴说这招一个人费用就上去了,如果每天营业额不上800,咱们是赚不到钱的。 我摸了摸鼻子,“一天800还不简单,明天我下班来换孙雪,好好给她培训一下,松松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不懂的人是最幸福的,说松松的在不久后被推翻,不过这是后话。 第二天于梓晴上晚班,我出差到乾县,她拿钥匙去店里开门,中午于梓晴给我打电话,说孙雪一张白纸还不错,等会儿我上班店就交给她了。我说那就行,下午回去我就去店里。 快18点多我到骡马市,进到店里跟孙雪聊了几句,她告诉我卖了5件衣服,我点点头说继续努力,给你讲一讲接待客人方面的技巧。 往后几天,每天都会跟她讲些技巧,店里的货品最低价跟她说清,这些不能全部按照公司的东西照搬,场地不同货品不同,更多的是自身这几年的实际经验。 周六孙雪休息,我一人到店里看店,不到一周的时间看不出什么,在做十天数据就能定出来。 下午于梓晴下班,她手背后进来,猛的在我面前张开双手,“铛铛铛铛,老公三周年快乐。” 我舒了一口气,见她手上拿着一个精致摆件,上前咯吱她两下,吓我一跳。 于梓晴月初中药停用,摊上她前阵子来大姨妈。 于梓晴说:“老公,过两天你也要吃叶酸,咱们下个月就可以要小孩了。” 我在她头上浅吻一下,“半年时间可真漫长。” 去年底在医院做人流,大夫嘱咐要空挡半年才能要小孩,即便吃中药调理,也要捱五个月。我关上灯搂着她,“睡吧,老牛时刻准备着。” 讨厌。 小店步入正轨,虽说一天卖的不多,隔三差五还要换货进新款,但这种忙碌的节奏,让我们感觉每天都很充实。一天在武功县出差,老妈打来电话,说晚上来找我们。我说最近盘了个店晚上不在家,要不你19点后来骡马市,我跟于梓晴都在。 从外地回来,我到骡马市小店里,把于梓晴叫出来说老妈一会儿来,她问有啥事吗?我耸耸肩说不知道,老妈没说。18点多我让孙雪下班,她刚走老妈打来电话,说在骡马市口,我说你往里面走,看到李宁店铺等着,我去接你。 小店面积不大,三人在里面略显拥挤,跟老妈大概说了下这里的情况,她点点头说凑活,就是店太小了。我说你来找我们有啥事?老妈说没事不能见见面么,我有些汗颜,从于梓晴老家回来,还没去过北郊。 “家属院拆迁了,我和你爸搬到火烧壁,跟这边奶奶一起住了。”老妈缓缓说道。 于梓晴诧异的说:“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搬家也不说让我们过去帮忙?”老妈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很多东西都没拉,家属院拆迁时跟水厂谈好,人家有免费搬家车的。 我问拆迁以后什么时候回迁呢? 老妈摇摇头,“没有回迁一说,那一片跟姥姥家情况类似,要在附近建一个汉城湖,连带郭家村都被划入拆迁名单,不久以后可能还要移四水厂。水厂那边给职工三个选择,一个是红庙坡那的老小区,搬过去会赔一些钱,二是凤城八路有个高层小区年底盖好,要的话补差面积,最后一个是赔笔钱。” 我跟于梓晴对视一眼,我说老妈,那你的意思想要哪个?因为有了姥姥的前车之鉴,我不好给出任何建议,我看向老妈,她说就是犹豫才想着跟你们商量一下。 于梓晴脱口而出,“妈,不要钱,你说的红庙坡和凤城八路都行,这样起码有个地方住。” 我舒了一口气,就怕于梓晴太武断偏向一点,三种拍掉一个,二选一不论怎么选都还不错。老妈点点头,说我在想想吧,先不着急。我说姥姥现在住哪去了?老妈从包里拿出水喝了一口,给姥姥找了个小区,曾经咱们住的地方。我挑了挑眉,老妈说孟家巷小区。 好吧。 以前很小在那住过,五道十字孟家巷,离小东门不远。 话已说完,老妈站起来说那我走了,现在离你们住的挺近,以后有啥事打电话。于梓晴把她送走,我双手托着下巴,火烧壁离姑姑的古玩城不远,这要是俩人碰上就精彩了。 劳动节过后,客流明显少了许多,第一把进的货品出奇的不动了,于梓晴说:“你进货太激进,现在穿这么性感的太少,挑身材太过严重。” 天气慢慢变热,吸取她的教诲,我再去进货找偏少淑一些的衣服,依然是百分百换货,不过周期只有七天,这样弄得我几乎两、三天就要去换货,有时背着换的货品,塞到包里去公司上班,要到中午休息才能抽空去一趟店里给孙雪。 于梓晴服务的品牌在西大街金花上柜,业务让她从店长换位成两店督导,于梓晴对目前的工作很上心,招人、培训、收道具,有时在家还要借用我的培训课件,从中找出一些能用的记录,忙的焦头烂额。 在西大街金花店铺开业时,我不想叨扰她的工作,自己去进货时打眼好几次,孙雪给我反应卖出后质量很次,很多购买的客人来换货,弄得我没办法找交广那家店质问,最终给的答复只能换不能退,我也是无语的紧。 一批次的货品,来回换不还是有质量问题么。 等于梓晴服务的店开业,我松了一口气,她到店给我说了很多女性购物需求,弄得我一度怀疑自己的眼光,她说没事,工作要继续,生活依然要继续,别忘了咱们最重要的是啥。我瞟了一眼小店外面,咋,这会儿不嫌自己说怕人听见了? 她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说那么露骨,来客人了,你好,想要什么随意看一下。” 我侧过身出来,到走廊摸出一根烟,都说多少次,那都不是事,老牛时刻准备着嘞。 周末一天在店里看店,拿着小手机正翻着新闻,上面显示老王来电,我接起喂了一声。 老王的声音传了出来,“晓宸,额今天么事,找你起谝。” 第二十七章 结婚三年,有你真好 40多分钟,老王来到店里,我说今天周末不好好跑出租,咋有时间过来谝捏? 他大咧咧的坐在小墩儿上,“跑怂捏,以后不弄咧,俺屋人给额寻咧个活,后面几天学车呀。” 我问弄啥呀?老王说以后开大轿子,过两天额就去公交公司培训,要把照升到a1练车呀。我说好事呀,恭喜以后就成公务员咧。他说毛线,不还是个开车滴么,以后请叫额骆驼祥子。 我…… 拥有相似气息的人一段友谊会维持更长,老王向来说话幽默逗趣,这也是我能跟他拥有十几年深厚友谊的原因。老王说培训、练车、上路,杂七杂八要弄一年多,这一年就别叫他出来撒欢。 我撇了撇嘴,“说的好像经常见面似得,好好当你的公务员吧。” “狗屁,额在社一遍是骆驼祥子。” …… “来老公,吃叶酸。”跟于梓晴一起回家,她拧开一个小瓶,说道。 我喝口水吞服,拿着小瓶看说明,她说不用看,我都吃了有阵子了,一天吃一片。我放下小瓶轻叹一声,“要不是没有走一遭都不知道该咋弄,当时咱可真无知。” 她笑了一声,“我还听姐姐说生娃要准生证呢,你看当初要是姐夫帮我把户口移过来多好,等怀孕后还要去开证明。” 我挑了挑眉,“这么麻烦呀,要不你把户口移到老妈名下吧。”说出去我就有些后悔,现在仁厚庄小区已经拆迁重盖,户口本的详细地址早已大变样,别说老妈,我现在都成黑户。 于梓晴察觉到我的感受,“没事老公,等有机会再说吧。”我挤出一丝笑容,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感,我能怎么办,人力有时尽,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做到的。 一天到公司上班,王嫆说张晓宸,咱们上个月办的信用卡下来了,给这是你的。我接过一个信封说谢谢,看了眼上面的信息招商银行,最近忙把这事都忘了,坐在工位上打开信封取出卡片,七色彩虹图案还挺漂亮,粗略看了下信上内容,8000额度,每月20日还上月刷卡费用,我把卡塞到钱包里,嗯不错。 下班到店里换孙雪,没一会儿于梓晴拿着吃食过来,我把信用卡拿出来,8000额度,以后有个啥事应个急。她莞尔一笑,说就是换种消费方式,以后咱们也可以在某宝申请账号,用这张卡在线上购物了。 我摸了摸鼻子,“是呀,我怎么没想到。” “所以你笨呗。” “切,你能行了吧。” 公司新鲜血液加入有俩月时间,即便现在的市场不景气,商品设计存在转折断章,团队里不同凡响的士气依旧高昂万分,既然没有近路,大家统一战线,绕着弯爬着坡。霍经理能体会到大家的努力,在总方向为我们把控大局,谁都不想大船下沉,一个字干就是了。 守着一亩三分田,工作做到问心无愧。 于梓晴说最近你们品牌关店很严重啊,我听许多同事说她们住的周边,以前专卖店都没有了。我说效益带动不了基础,我们也不想看到这样,目前只要能维持业绩稳固就不错了,其他很多事情,不论我们还是经销商,谁都无法改变什么。 本周去极跃公司,跟负责拓展的马翊沟通过下半年发展,马翊说会对c类店、社区店有一定规模收缩,将开店方向投在客流密集地方,比如客运站或是降低标准,往超市方向引导。而兄弟公司营运部以杜响牵头,重心会放在西安市区高效店内,对市区店铺中心精分终端人员,进行末位淘汰或采用能者上庸者下制度。 销售、关店的压力让我有些小迷茫,于梓晴开导我,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在你们现在这个局面,只有顺势才会走的长远一些。我苦笑一声,面对复杂保持欢喜。 一天下班在骡马市看店,正跟周边邻居聊天马上要到淡季生意难做,兜里电话铃响,我告罪一声见是邵鹏来电,这小子怎么打来电话了? “喂张晓宸,过两天我就结婚了,到时过来帮忙啊。” 我说还是那个么?邵鹏说当然,自己可没嫩大魅力。我说可以,2号见,挂掉电话我到楼梯间抽烟,邵鹏的恋爱长跑也算告一段落,光我知道就差不多小两年,谈的时间可够长的。 2号下午于梓晴下班过来,我说那就辛苦你了,晚上我晚点回去。她说太晚就在你同学家住,我说过去在看吧,走了。 坐上公交车往电子城去,掏出手机给孙雪打了个电话,那边说老板有事吗?我说跟你商量一下,明天你要没啥事来店里加个班,我给你于姐明天有点事。孙雪说我没事,那明天我过去上班。 挂掉电话给于梓晴拨过去,“媳妇,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参加婚礼,晚上关门时钥匙给斜对面那男娃,让他明天帮忙开下门,孙雪来加个班。” 于梓晴说还想给你说这事呢,行,知道啦。 在电子二路下车,我凭印象往邵鹏他家走,兜里电话响起,见是胥涛的来电,我接起喂了一声,胥涛说咋还没过来,等你吹气球呢。我说急个6呀,在小区里了,气球给我留着,等会上楼我没见打气筒,你自己吹去。 找到楼栋上到四楼,见邵鹏家乌泱泱一片人,跟他笑闹几句,胥涛拿着打气筒过来,瓮声瓮气的说给,去打气球吧。我满脸黑线,大哥,真是逮住一个是一个啊。胥涛绷着脸摇摇头,来这都要干活的,赶紧快去干。我在他肩上锤了一圈,是,小的马上就干。 大家说笑着帮忙干活,挂门帘、搭纱幔,一切就绪大家出去吃饭,因为有不认识的人,自己的那点私事就隐了下去,有机会再说吧。 在烤肉摊吃到一半,我示意邵鹏借一步说话,他走来说怎么了?我说最近弄了个小店,明早有些事,我跟媳妇赶中午过来。小聊几句有人叫他,邵鹏说那行,地址就在二路前面,明天我可等着呢。我笑了笑,一定,你快去招呼大家吧,先走了。 跟胥氏兄弟打声招呼,我到公交车站等车,一个半小时回到家,于梓晴说你怎么回来啦? 我笑着说:“那边的事弄完想你了呗。”她伸手抱了抱我,指着地上的塑料袋为难的说:“明天还要换货怎么办?”我说跟邵鹏说过了,咱们明天先去交广,把货拿到骡马市在去,时间来得及。 一夜无梦,一大早在交广换完货,到一楼进了十几件连衣裙,提着袋子坐车往钟楼赶,我说你看现在的衣服,利润有多大。于梓晴撇撇嘴,“一分价钱一分货,商场的品牌我看该有人买还是买。” 等到商场开门,下去见邻居帮忙开店,我把袋子给孙雪,对邻居道声谢。他摆摆手说顺手的事,见他进到店里,一脸诧异的孙雪说于姐,你们不是有事怎么来了?于梓晴笑了一声说店里要紧,刚去打了点货,等会你把货出一下,给你说下卖价和最低价就走。 在店里待了一会,见孙雪拿笔在账本上记好账,我跟于梓晴离开小店,到马路对面等车去电子城。11点半到邵鹏结婚饭店,刚好看见他坐在一辆敞篷红色宝马车上,停靠在饭店正门口。 好阔气。 鞭炮声褪去,四个人在他牵着媳妇手下车时,砰砰四声礼花炮拧开,我们在远处等待的功夫,于梓晴挽着我的胳膊,“老公你看,新娘表情多幸福。” 我轻刮她的翘鼻,“结婚三年你也很幸福呀。”她捏了下我的胳膊,一脸憧憬的说:“是啊,有你真好。” 邵鹏夫妻在饭店门口迎接客人时,我们走过去把红包给他,笑着说新婚快乐,他指着里面,胥刚、胥涛已经来了,你们去找他俩吧,一会儿空了聊。 卡着良辰,台上有司仪开始说话,看着邵鹏经历我们之前的流程,我摸出一根烟点燃,时间可真快,跟于梓晴结婚都三年了。 酒席结束,于梓晴说那我先去上班了,你们要玩的晚我下班去店里。我说走吧,到时打电话。 新郎官喝的有些飘,我们搀扶着把他送回家,见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阿姨给我们从冰箱拿出几罐饮料,说谢谢你们送他回来。我拉开易拉环喝了一口,没事应该的。 床上发出邵鹏的鼾声,我跟胥氏兄弟跟他家人告别,下楼后他们问我去哪里?我说开了个小店,昨天忙也没给你们说,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坐车到钟楼,下到兴正元负一层他俩看了眼,笑闹几句说还行,弄个副业也不错。我对孙雪说既然我回来了,你就走吧,加班我按一天给你。孙雪甜甜一笑,谢谢老板,那我走了。 在店里跟他们聊了一会儿,胥刚依旧在德克士工作,不过已经升为带店经理,几乎三个月就要轮一次店铺,有时还需在外地驻店。而胥涛则相对比较轻松,在西安本土一家餐饮公司,依旧在店里做后厨。 聊到下午吃饭点,我说咱就近在旁边小吃城吃点东西,他俩摆手说中午吃太饱,我们也该回去了。我摸了摸肚子,说那就不留你们了,回见。 他俩走出店外,“回见。” 第二十八章 头等大事不能耽误 于梓晴负责的新开店铺,在西大街金花马上就要正式营业,她忙碌的为店里做布点工作,新招人培训、补充卖场软陈、协调商场要求。等到开业当天拿下头筹,晚上回家说试营业时邀约的客人,大部分来店里捧场,销售业绩还不错,明后两天争取冲个10万。我说真不能比较,咱这的生意,何时才能有起色呢。 上个月的帐算了一下,所有加上赔钱了,天气越热人越少,每天20点以后稍微能好一点,但是商场空调不给力,开的冷风几乎感觉不到,很多客人在过道穿行,都能听到说这里怎么这么热,为这事孙雪也跟我抱怨过,商场太热好多人都不愿试衣服,隔壁几家去商管部沟通,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周末在骡马市守店,我摇着纸扇吃冰淇淋,今年的天气可真热,最近大家都在讨论一个话题,关于2012年12月31日是否没有人间,这种根据电影映射到人心话题,让很多唯心主义者为之亢奋。国外顶尖天才霍老就此事接受采访,2012只是一部电影,传递的意思不过是爱护地球资源,对大洪水代入现实纯属无稽之谈。 有霍老极具说服力的说法,能让很多唯心者稍安许多,话有两头说,饭由一口吃,1000个人就有1000种对事件的看法,自古空穴不来风,虽说无人间纯属笑话,但对大自然的敬畏是不能丢失的。 比如512汶川地震。 吃完冰淇淋,擦擦嘴到楼道抽烟,商场冷风跟没开似得,让商户都待不下去,何况客人能停留多久,恁娘的。 跺了下脚楼道灯亮起,抬起头对灯罩吐出一口烟气,听到邻居喊有人找,我应了一声,踩灭香烟往4街走去。 “咦,什么风把你们这几座大神吹来了?” 见是王瑞、杨涛和孙科,还有一个女生站在杨涛旁边,有印象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张老板,生意可好?”老王嬉笑着说道。 我仰了下头,“你么见从这往前看一马平川,哪有人。” 杨涛他们在店里转了下,店太小我把他们让到公共休息凳坐下,老王说还记得这女娃不?我摇摇头说有印象,但忘咧在哪见过,猴子说瞧你握点记性,你结婚额领过去的,郭琳,现在跟杨涛好着捏。 我对郭琳点点头,杨涛把手搭在她肩上,“嗯,俺媳妇,以后结婚都来噢。” 工作、生活,人生道路除了这两体,还有伙计们的调和。有朋友来不会太无聊,我们坐在凳子上聊问最近,猴子说退伍回来胡晃了几年,4月份家里人给他找了份工作,现在太华路华润万家那边物业做安保工作,杨涛还是老样子,拉着货到处赶集市。 差不多20点多,于梓晴打来电话说晚点过去,他们站起来说走呀,回头再聊。临走前郭琳在店里拿了两双丝袜,跟杨涛争执一番收了个本钱,见他们离去的背影,我轻叹一声,当时自主创业,是不是太捉急了。 现在一条街的成交量,还没有平常四周两三个店的销售量高,闷热的环境使人焦躁不安。 生意怎么这么惨淡。 第二天到店里打扫完卫生,拿着抹布去卫生间路上,兜里电话铃响,我掏出见是姨妈来电,接起说了声姨妈,那边传来声音,“晓宸,你开的店在哪呢?我跟琳琳过去转转。” 姨妈今年初到安娜服务的金行,在员工食堂做饭,琳琳现在也跑到金行上班,离得地方不远,没一会儿功夫,俩人到我开的小店里。 “哥,可以呀,我听我妈说你开店我还不信,现在都当老板了。” 琳琳是姨妈的第二个孩子,平常几乎不怎么见面,能碰上也只是每年过年在姥姥家见上一面。 我淡淡的说:“什么老不老板,就是想多一份收入而已,最近在金行上班怎样?”琳琳说还可以,制度严的能让人怀疑人生。 我们彼此客气的交流,姨妈说你妈现在搬到八仙庵,趁这阵子你们多接触,我们这一辈的思想,跟你们年轻人有所出入,你妈有时说的话你别忘心里去,大体还是为了你好,别跟你妈成为仇人。 知道姨妈说的是什么事儿,我摸了摸鼻子,说:“姨妈不会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啥事情都是一阵一阵的,过去了就好。” 连续待店里两天,销售额差的无力吐槽,四街的客流真少,两天进店率连10拨都没有。 五楼家里,我们躺在床上,于梓晴说:“老公别太往心里去,你换个角度去想,没有这一出你还会想着做其他事,在这件事上绊下脚,也算人生道路上一种历练,好着呢。” 我膝盖弯曲,一条腿搭在上面,人生处处是修行,还没到最后别轻易下结论,大不了,我把赔的钱挣回来便是。 从家里出来,我到市区几家巡店,下午坐车到大差市百盛,指出几个店里问题跟店长交涉,我说等会过来看完成进度,在商场转了几层,不觉中走到二楼内衣区。 好久没来这里,进到之前给于梓晴买内衣的品牌,随意看着商品,店里的导购不是以前那个,跟在我后面不断询问需求。 走到中岛架前,一眼看上一件深粉色吊带睡衣,那名导购拿起给我介绍,“这款是夏天的最新款式,前v系带露背款,这段时间的天气,晚上睡觉穿刚好。”我询问了下价格,点点头说拿件160的包起来吧。 晚上跟于梓晴从小店出来,回到家我从双肩包里拿出袋子,说给你买了件吊带睡衣,洗完澡试一下看合适不。她拿出来比了下,开心的说又让你破费,谢谢啦。 “孙雪,这是你上月工资。”15号下班,我到店里把工资给她,孙雪接过钱,一脸复杂的看着我,我示意她坐下,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想说吗?她沉默几秒,说老板我不想干了。见她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双手下意识的搓着裙子,我笑了一声,“我以为多大的事,我同意了。” 现在几乎每天不开张,跟隔壁邻居聊天,今年是这几年客流最差的一年,一方面是场内场外温度的事,在一个现在年轻人逛的地方多,选择的商圈没有以前局限。 孙雪愣愣的看着我,我说感谢这阵子你在店帮我,离开这祝你能有个好工作。我从包里拿出一些钱,说拿着吧,这些是这半个月的工资,以后再见就是朋友。我把钱塞她手里,孙雪眼眶泛泪,说谢谢老板。我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虎着脸说把眼泪憋回去,要是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孙雪离开一会儿,于梓晴来到店铺,我把孙雪的事情跟她说起,于梓晴点点头,“现在这生意不好,咱不能耽误人家的前程。”我说是啊,人家娃不错,做事挺认真的,以后去哪干都比这强。 雇的人走了,现在也无心经营,明天又逢开元店庆,跟她商量一番,我把钥匙给邻居让帮忙开门,22点从负一层出来,我摸出一根烟抬起头,2012还未末日,这的小店就快垮了。 我们坐公交车回家,她问小店的事怎么办? 我苦笑一声,“顺其自然,等明后两天把开元店庆忙完,如果还是这样子,房租到期就不租了。” 第二十九章 我养你 两天开元店庆结束,周一下班我到骡马市,给邻居拿了一盒烟以示感谢,他说我们几家商量了下,白天没啥生意,以后每天轮着一个人来,给大家把门打开,下午谁想来就来,不想来这个人晚上锁门,你觉得怎么样? 我问前两天周末卖的咋样?他看了下走廊,示意我到楼梯间说话,接过他给的烟点上,他说生意不行了,除了你旁边那姑娘的店还能卖点,四周的店两天都没开张。吐出一口烟气,我说周内就别排我了,以后每周末两天我来,其他时间就麻烦你们。他摆摆手说没事,我告诉你钥匙每次人走时都放在哪。 隔壁帮我开门的小伙,房租比我晚俩月,听他意思如果生意还是这样,重新做老本行找个档口卖麻食,以前这小伙就是在大学食堂租个档口卖吃食。 坐在小店里,我翻着账本看,连续一周没有开张,库存按照现有面积可以支撑,如果不想做的话,现在就不去进货,抗到下月房租到期就撤。 想通这点心中有些释然,虽说会损失些钱创业失利,但想到还有不到一个月房租到期可以脱离,心里莫名又有些激动。 扭曲的焦虑心理。 有了四周的联盟,孙雪离开的短板就会变小,商场有要求每天必须门锁打开,但没说持续有人在店,这让大家抓住空子可以轮流开门。每天我们不用赶早进货摸黑回家,心里心疼那点损失,但身体上不用那么疲惫。 一天下班回家,于梓晴说:“去年演了个穿越剧很火,咱们最近难得有空,打开电脑一起看看吧。” 我说好呀,什么电视剧? “吴奇隆演的,步步惊心。” 去年一月出了第一步穿越剧“宫”,这两年大家的视野集中在此类题材,听的多了有些鸡肋。本以为剧情很无聊,但看到吴奇隆出场的那一个画面,这种感觉立马冲淡许多。 小虎队三名成员,在近几年出了很多作品,脱离了歌曲的创新,影视作品的呈现让观众看到了成长。 明星就是明星。 女一号从现实穿越,知晓一切未来要将发生的事,自己一人并不能阻住什么,甚至因为身份原因,闹得几个阿哥为她明争暗斗,最终的结局,已古代到现代的穿影,传递出开放式的结局,挺好。 夫妻之间要有一些共同话题,好在我们属于一类工作圈,最近的步步惊心让我们找到很多乐子,比如老妈在王家排行老四、继父在李家排行老四、梓晴在于家排行老四。每次跟于梓晴说起,我们都会相视一笑,这也许是老天的一种玩味安排,简直了。 7月7小暑来临,太阳炙烤着大地,行走在街道上,没有绿茵的地方感觉能把人蒸熟。潮流街区闷热无比,我提着台式风扇到小店开门,老妈打电话说要过来,11点多她端着保温桶,进到小店说:“一会儿别在外面吃饭了,给你做了一些,等会饿了你吃。” 如果没有仁厚庄房子的事,我想现在跟老妈的关系至少维持平和状态,打开保温桶看了下,里面是鸡蛋炒饭,大块牛肉满满的铺了一层,拧好盖子放在玻璃层板上,我说老妈,我们最近开始要小孩了。她点点头,说你们也不算小,于梓晴都28了,早要早恢复,30以后生小孩,恢复身体太慢。 台式风扇吹着小风,让小店空气能循环开,不会感觉太过闷热,老妈问最近小店怎么样,生意如何?我苦笑一声,“现在天气太热街区空调不给力,我准备到期不租小店了,踏踏实实上班省省心。” 老妈说这样也好,给人家干每天是挣钱,自己干一睁眼就在赔钱,你长大后什么事也不跟我商量,妈劝你做事前多想一想,别再做这赔本的买卖。我摸了摸鼻子说知道了,她仰了下头,吃饭吧,尝尝味道怎么样。 下午老妈走后,我到楼梯道抽烟,还剩八天房子到期,价格降一半甩货收本,要不这么多货留在手里还不够木乱的。 晚上于梓晴来店里,我把想法跟她沟通,她想了想,明早我给你拿些大黄纸,你把店里做些氛围,这样能吸引人进店。 晚上回家,每晚必做之事结束,我搂着她说:“你看我像不像种牛,把地犁了一遍又一遍,这要不怀孕也是没谁了。” 她勾着我的脖子,“好好享受最近吧,等怀了宝宝,10个月孕期有你熬的。” 我凑上前感受她的鼻息,深沉的说:“不是还有嘴么。”她用头顶着我,“美死你呗。” 甩货收本,提前两天给房东打电话知会,15号房租到期不租了,房东把押金退给我,晚上跟于梓晴把剩余的货和衣裤架装好,拿着台式风扇跟四周在店的邻居告别。 抬头看了眼门楣上四个大字,走了,潮流街区4排018号,宸鱼厢屋。 回到家把本子摊开,一算赔了两万多,我沮丧的看着黑袋子余下的衣服,心里备受打击。于梓晴蹲下来,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老公,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振作起来,上班几个月就回来了,没事。” 我扶起她坐在沙发上,“唉,初次创业出师不利,以后做任何事要考虑清楚在下手,不能这么没远见。” 她靠着我,“其实你挺好的,前期踩点一直到现在,每天你都会去店里打理,别给自己负担,翻篇了好吗?” 我点点头,不甘的回应:“翻篇了。” 每个人都会走过一段迷茫的人生,拨开层层云雾会发现,光明即在眼前,别了,宸鱼厢屋。 往后几天心里渐渐平和,如老妈所说,那种睁眼先赔钱的日子结束了。一天下班回家,看到于梓晴穿着吊带睡衣,配着一双彩色丝袜做饭,她听到声响说回来啦老公,我放下包把她抱起来,她盈盈一笑说饭在锅里,你去洗手咱吃饭。我摇摇头,让她双腿夹在我腰上,走到卫生间洗手擦干净,在她嘴上吻了一下,你今天打扮这么美,我想先吃你。于梓晴吃吃一笑,流氓。 到于梓晴来大姨妈的日子,她说月经没来,是不是怀孕了,你去买个测孕纸测下吧。我说才晚了一天是不是太早了。她伸手拧着我的耳朵,龇嘴獠牙的说去不去? 我作求饶状,“去,去,你这一言不合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再说一遍?” 在景龙池药店买了测孕纸,回到家递给她,等她从卫生间出来,见她脸色自然,我说看,浪费了吧。她缓缓的把测孕纸拿到胸前,我眯眼见是两道杠,轻拍她脑门激动的说:“怀上了脸定那么平。” 她噗嗤一笑,脸上乐开花喜悦的说:“跟你玩呢嘛,高兴不。”我抱着她转了一圈,于梓晴拍我让放下,指着肚子说不敢转,有宝宝呢。我满脸黑线看着她,较真了吧。 一击即中,我们兴奋后坐在沙发上,经过探讨吸取上次教训,达成共识果断让她辞职,我说这风险不敢在冒,不想重蹈覆辙。她调皮的眨眨眼,说不上班家里就要节制了噢。我认真的看着她,“工作可以再找,别再出任何差池,你不上班的日子,我养你。” 她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在我嘴上吧唧一口,说老公你真好,我在家安胎养身,你去外面赚钱养家,就这么定啦。我故作一脸嫌弃,抹了下嘴上的口水,“咦,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奔放的一面。” “去你的,给我倒杯水,我渴了。” 晚上她给业务打电话说明情况,挂掉电话,于梓晴说业务后天来西安,跟我把工作一交接。我说那明天你打车去店里吧,她摆摆手说不用,没那么矫情。 两日后在家,于梓晴跟我说交接完了,业务说生完小孩,想来随时找她。我说能让你领导说出这样的话,至少你工作算是让她满意,不错不错。 我们笑闹几句,她说老公,8月你休年假咱们回老家一趟吧,我问问姐姐,看她们想不想一起回,我想把喜悦分享给家里。我说好呀,等回来好好在家养胎。 晚上吃罢饭到姐姐家,于梓晴说怀上身孕,想下个月去老家看看。姐姐笑着说前三个月多注意些没事,雷昕钰课外班上到月底,我给你姐夫打个电话问问,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到楼道抽烟,开门进屋,于梓晴说姐夫把时间订好了,8月9号回来。我看了下日历,说可以,那我就跟公司申请,11号咱们走,在老家多住几天。 第二天到公司上班,进办公室跟霍经理报备,他用那剐人的眼神看我,“可以,保持手机畅通,工作上的事提前梳理好。”道声谢关门离开,我舒了一口气,这眼神没谁了。 在oa上提交休假,13日到17日年假5天,点下确定我打开火车票官网,看了下信息还没到开售时间。 回家跟于梓晴说:“领导同意了,你空了向姐姐要下他们的身份证号,过两天我把火车票一买。”于梓晴点点头说行。 几天后我按照于梓晴提供的证件号,在网上买五人往返火车票,看到提示信息出票成功,我打了个响指,搞定。 第三十章 千山万水,不及陪伴 一天下班回家,于梓晴说:“今天下午跟姐姐去东关南街社区问了下准生证的事,说要去老家开个证明,你的也要去开。” 我说我都黑户去哪开呀?她说我问过了没事,回头你让妈把户口本带上,我们俩去仁厚庄社区去开个证明,你把身份证给我就行,不用你跑。 淡季没有太多要事,在公司休假前把手里事情推行下去,我这边的证明也已开好,于梓晴说姐姐在万寿路都把房买了。我挑眉说这么快,她说更快的是人家已经把房子都装修好了。问了下具体位置,姐姐买的是高层小区,建筑面积在80平左右,我点点头,存钱不如投资,姐姐现在住着一套又买一套,有远见。 没有关注过房价,听于梓晴说姐姐买的房子总价,我摇摇头,现在的房价比前几年高这么多,太离谱了。 临走前跟吕新房协同巡店,他问开小店三月盈亏。我苦笑一声,“如果生意好我也不想关店,现在从事情里跳出来,回看当时做法,太天真。” 吕新房说:“不管怎样,起码今年你有一份不错的体验。” 我摸了摸鼻子,“也许吧,青春痘长别人身上,自己最不操心。” 8月11日下午,我们五人到火车站,坐上回老家的火车。认识姐夫这么久,一直觉得他是一个木讷的人,在火车上,这样的想法被他的做法荡然许多。 “昕钰,我给你讲本书怎么样?渴不渴,爸爸给你洗个苹果。来,坐这里,平常周末休息,跟妈妈去哪里玩……” 诸如此类的话很多,姐夫平时一直在工地工作,一年能见到屈指可数,短短的火车时间,从他身上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原来自身的性格,是可以在孩子面前改变这么多,从他身上看到不一样的人格,作为父亲柔性的一面,在他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雷昕钰享受着美好的时段,姐姐和于梓晴闲聊着感兴趣的话题,路途遥远,我摸出一根烟,往吸烟处走去,10个月,我们也会有孩子,梓晴,好好安心养胎。 12日凌晨,我们五人从兖州火车站出来,老丈人特意叫了个七座商务车,早早的在车站出口等着我们。一个半小时后,商务车开到家门口,老丈人大手一挥,进屋。 从行李箱拿出之前做生意余下的衣服,于梓晴说:“达达,这是我们前阵子进的衣服,拿回家看谁喜欢送给她们。”她言简意赅的阐述,老丈人笑着点点头,“不急,锅里有你娘做的饭,先填饱肚子。” 吃罢早饭,于梓晴坐在小矮凳上,跟家人说怀孕一事,二老好一阵高兴,丈母娘说:“前三个月可要注意身子,回来啥都不用干,有我们呢。” 家里高矮胖瘦都有,当天晚上二姐和嫂子从理发店忙完,于梓晴把衣服拿出来,一会儿功夫衣服全部送出。 人多就是热闹,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围坐在宽敞的客厅聊天,四个小孩扎堆玩乐,膀大腰圆的二姐夫掀开衣服露出肥膘,让一旁的二姐满脸嫌弃的数落几句,二姐夫无奈的说热嘞很,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晚上休息,二姐一家开车离开,我们洗漱完,于梓晴说咱们去另一间屋子睡觉,我说咋还换地嘞?她笑了笑,咱之前睡得那张床大,让给姐姐一家。 昨天在硬卧上没睡好,我跟于梓晴早早入睡,第二天醒来,看到姐姐一家已经在院里洗漱,我揉了揉眼睛,起的可真早。 吃着早餐,丈母娘说难得你姐俩能一起回来,等会咱去走走亲戚。姐姐在厨房洗完碗,丈母娘带队,骑着电动三轮带着我们五个,开启串亲戚模式。 熟悉的10斤鸡蛋、一箱火腿肠,几天时间把能去的亲戚家去了个遍。一天夜晚,我们走到床边,我说:“梓晴我想……” 她抿嘴一笑,“别说了,躺下。” 久违的鱼丸粗面。 一夜无梦,早上刷牙时于梓晴干呕起来,丈母娘看见,说没事正常反应,孕吐。我凑上前天然呆的说媳妇,你吐啦!她翻了个白眼,去你的。 下午从姥姥家回来,大热天路上没有树,晒得我们有气无力,在客厅吃了几牙西瓜,我们分开到各自房间休息。 我躺在床上,于梓晴从厕所回来,小声说道:“老公,我见红了。” “我去,什么情况?”我一骨碌起来,跟她到炕头找丈母娘,丈母娘问了几句,说可能最近老在外面跑累的了,别急,我去找人过来给她看看。丈母娘离开,我跟于梓晴坐在客厅,姐姐从里屋走出来,说咋了小晴?于梓晴沮丧的说刚才上厕所见红了。姐姐摆摆手说没事,那是累的了,妈呢?于梓晴说出去找大夫了。姐姐点点头,等会人来给你检查下,打个安胎针就行。 丈母娘请的大夫来家,给她检查一番打了一针,临走前说最近多休息就行,别跑远路。见家人送大夫离开,我苦笑着摇头,明天的火车票回西安,这可如何是好。 第二天醒来,于梓晴孕吐的厉害,于家商议说不行就让她留下,反正又不上班,在家待着我们照看。我深深的看着精神不佳的于梓晴,这样也好。 下午临走前,我跟于梓晴吴侬软语,说你在家也不知要住多久,我在西安等你,好好在家养胎。于梓晴不舍的说嗯,你在西安注意身体。 回西安路上,雷昕钰没有补办儿童票,于梓晴空的硬卧给雷昕钰,我心里有事不愿多说,一路上沉默的看着姐姐一家聊天,心里万般无奈。 本是来一趟老家分享喜悦,怎么还把媳妇给搭进去了,这事弄得。 上班下班,两点一线。没有她在的日子寡淡无趣,去年她出差去深圳有个期限盼头,这一回时间未知,每天都感觉魂不守舍。 生活中有一个人进入自己世界三年多,猛的视线里看不到,这样的感觉容易让人胡思乱想。每天只要有空,我们会煲一会电话,因为怀孕对电子辐射很敏感,我们多数聊几句就挂电话,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刺挠的紧。 周末休息无聊的在家上网,翻着论坛看有人议论以前玩的传奇,在网上搜了下,果断找了个网页传奇玩乐,一来是重温以前玩盛大那阵,二来用游戏填补寂寞,不让自己有过多思念。 一样的操作不一样的感受,想要重新还原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个网页版传奇,还是有许多耐人寻味的地方。主体框架一样,三种职业战法道,升级砍怪打装备,王城秘境大boss,隐身、复活、麻痹戒指,从这个简易版网页游戏,还是能看到一些热血传奇的味道。 一天上班给老王打电话,说没事来我这谝谝。傍晚19点,我们坐在兴庆公园北门口,一家新疆人开的夜市烤串摊上,喝着冰凉的酒水聊问最近。 我倒满一杯果啤,与他碰了一下,“老王,现在学车到啥地步了?”他把一次性杯里的啤酒一仰而尽,说大车照正在办,我们在训练场地练大轿子,跟以前学车差不多。我点点头,说么寻个女娃谈谈?他咧嘴一笑,吃了串烤肉,寻咧,么啥好看滴,你最近咋样,你不是跟你媳妇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么,杂么见她捏。 我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媳妇怀孕咧,前两天去老家身体有恙,在她家安胎捏。”老王说可以呀,几把的额还么寻哈女娃,你们娃都怀上咧,恭喜。 聊到很晚在柿园路分开,我往东新巷走去,回家她也不在,只能玩游戏消磨时间了。 月底公司几名同事跟随霍经理去郑州,参加一场第三方培训,我们从郑州动车站出来,打车往某酒店驶去。到酒店大堂签完道,工作人员给我们发牌子进场,我看了眼牌子正面,创创营销。 下午只是开场介绍,主讲人是这家公司创始人,台上主持人一番嘴炮连珠说的天花乱坠,我听到耳朵里几个关键词。 这创始人,老厉害了。 按照职业规划,我们也参加过第三方培训,国内比较有名的中研国际和某商学院,刚开始听的时候挺振奋人心,不过随着时间拉长,那些内容也渐渐随着阶段性消失。 连续五天,我们跟将近200名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参加培训,创创一把手已当下服装发展趋势,围绕这主题讲了四天,在下午最后一场时,请了个大拿在台上烘托气氛,当投影仪放出一张张了不得照片时,配上那人的口才场面一度沸腾。霍经理淡淡的拍拍我们,用那剐人的眼神望着前方,“一派胡言,走。” 我们跟随他离开,打上车往火车站驶去,霍经理说现在的培训公司,眼里把钱看的太重,已经失去培训的价值。 一路无话,我们在西安北站分开,我往公交站走去,现在这个世道,所有人都在往钱看,谁还在乎其他美好的事物。 游戏的消遣填不了对她的想念,一次在巡店路上,看到一对对情侣擦肩而过,一个想法在心里油然升起,请假,去老家把她接回来。 第三十一章 凡事都有第一次 隔空电话解决不了思念,游戏消遣让我空虚,看着大街上情侣满脸幸福的模样,是该把她接回来了。 下班给于梓晴打电话,把想法说出想去接她,于梓晴语气激动的说:“好呀,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爸妈要下地干活,我又帮不了什么忙,整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太无趣了。” 跟她吴侬软语一番,她说姐姐家装好房子,咱们理应要买点东西给她,昨天给姐姐打电话,现在她在买家具,你给姐姐送去3000块钱,算是咱们得一番心意。 得令后我拿着公共卡下楼,到兴庆路十字招行取出钱,往十五局走去。“姐,那个我听于梓晴说你最近给新家买家具,我们也不知道送点啥,这钱你拿着,买样所需的东西吧。” 姐姐推让了下,我把钱放到进门鞋柜上没做停留,噔噔噔小跑下楼,这种人情世故头一回,给钱的比收钱的还紧张,真刺激。 跟公司请了几天假,买好单程票和往返票,下班在便利店买了点吃食,马不停蹄的往火车站前行。 14个小时到兖州,走到对面汽车站,买了张到东袁口的大巴票,给于梓晴打了个电话说一个半小时能到村口。上车靠在椅子上,千山万水不及有你,梓晴,我来接你了。 在东袁口村下车,走到二姐开的理发店见于梓晴跟二姐她们聊天,我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于梓晴回过头,喜笑颜开的过来抱我。我对二姐她们问声好,小声的说人家看着呢,于梓晴紧抱我说老公,我想你了。 火车、大巴终见你,我也一样在想你。 她挽着我的胳膊离开理发店,走到院子房见丈母娘在,打声招呼说你达达去地里干活了,你在家照顾晴,我去地里看看。 进到客厅她把我带到卧室,我放下双肩包说怎么没在那个房间睡了? 于梓晴笑了下,“妈觉得那个房子不透气,让我搬到这间。”院里丈母娘喊了声离开, “分开的日子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当时不应该把你留在老家,怪我了。” 她抿嘴一笑,“傻瓜,当时情非得已,要不是我不争气身体不适,我也不想不跟你走的。你知道吗,这段时间身体虽然挺好,可是每晚我都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发现已经离不开你了。” 是啊,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谁愿意分开独活,我直起身子抓着她的肩膀,深深地看着她,“跟我回家,再也不分开了。” 两情相悦对引常,不闻百花无处香,君莫在此独酌饮,心中坦然佳人归。 下午丈母娘回来,拿着一张纸给于梓晴,说在大队等了会人,证明给你开好了。于梓晴接过看了下,笑着说谢谢娘。傍晚忙碌一天的家人回来,大家围坐在小桌前吃饭,我见于梓晴看着面前的母鸡汤皱眉,轻碰下她问怎么了?她轻轻摇头,端起碗喝了下去。 是夜,我们在卧室坐着,她靠着我说:“老公,这阵子我喝汤都快吐了。”我说正常,你现在就是孕吐阶段。 她摆摆手,“不是这个原因,我指的是喝汤太多,胃里受不了。”她坐直身子,“妈每天都给我熬汤,说喝下对身体有营养,可是天天母鸡汤,谁能受得了。” 见她鼓起腮帮,我顺了下她的头发,“妈是为你好,再喝一天咱就回来,回去你想喝啥让我妈给你炖,换换口味。” 独睡的日子结束,一觉睡到大天亮,在床上腻歪了会儿,我们起床洗漱,丈人、丈母娘白天要下地干活,俩小孩在家待着看电视,我为她摇着蒲扇,惬意的享受安宁的时段。 “老公,你把钱给姐姐了吗?”她坐在摇椅上,吃着葡萄说道。我说当然给了,你吩咐的事我能不做,我把当时给钱的事跟她说起,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看来以后这种人情世故我要让你多做。” 我连忙摆手,“一次就够了啊,送个钱生怕你姐不要,把我还紧张的不行。”她脸扭一边,“蒲扇摇轻一点,把我扇感冒了怎么办。” 回家当天,早上正吃饭她干呕,拿着客厅的垃圾桶弯腰,我放下筷子轻拍她背,这视觉真刺激,看二老坦然自若的夹菜入口,他们也不觉得辣眼睛么。 中午二姐一家过来,快到点走时,丈母娘嘱咐多躺少走动,先把胎儿稳住,于梓晴点头说知道啦。我看了眼老丈人,他挥挥手说走吧,回去照顾好晴。我背起双肩包,说天大地大现在她最大,爸你放心,下次回来就是三人而来。 二姐夫开车把我们送到兖州,我们四人在超市买了些东西,收银台付钱时二姐夫死活不让掏,我无奈的退在后面,二姐幽幽的说:“买的大部分是给雨涵的零食,假正经。” 在火车站分开,于梓晴张开双臂,抬起头说终于可以回家了,我咧嘴一笑,扥了下背包,回家。 舟车劳顿回到东新巷,简单收拾一番我说中午吃啥,她摇摇头说没什么胃口,你看着买吧。下楼往景龙池走去,我有些犯难,自己不会做饭是个问题,电磁炉有辐射,不能让她沾手做饭,今天可以买饭吃,总不能天天买着吃的。 回家我把砂锅纯菜放到碗里,打开米饭盒说赖好吃一点。她拿起筷子夹了口菜,皱眉说味道好闲。我说吃一点吧,我给老妈打电话,让她下午过来。 吃罢饭给老妈打电话,正看电视屋外有敲门声,打开防盗门见老妈和姥姥一起来,我把她们让进来,“姥,你也来了。” 年后家属院老楼拆迁,姥姥随妈一道搬到东边,老人家现在租住孟家巷,姥姥说:“小晴怀孕了,我来看看。” 于梓晴坐在沙发上跟她俩聊天,我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说:“妈,梓晴怀孕我担心电磁炉有辐射对胎儿不好,这段时间你来帮忙做饭吧。”老妈说没问题。 几天时间,我发现这个办法不可行,老妈每次中午做饭,炒一顿能吃两回,毕竟是让她帮忙,我们不便说什么。于梓晴说要不这样,我教你做饭? “其实做饭没啥难的,菜炒熟调料放好的事,你跟妈说一下别让来了,明天周末咱们去菜市场买菜试一试。” 我摸了摸鼻子,“行。” 第二天在菜市场买好菜,于梓晴说:“老公,你洗菜我切菜,你来炒菜我指挥。” 我笑了一声,“那你要退到客厅,电磁炉辐射可不小。” 说干就干,回家蒸上米饭,我们把食材搞好,我在厨房一番忙活,端着两个盘子进客厅,于梓晴进厨房看了下,“我的天,你做个饭跟打仗一样。” 我进厨房盛米饭,台子上崩的到处都是食材和调料,不好意思的说:“第一次嘛,理解理解。” 都说自己做的饭好吃,坐在凳子上夹了口菜,我皱了皱眉头一点味都没有。于梓晴在旁边说道:“凡事都有第一次,没事慢慢来。” 有了第一次做饭的经历,后面在做就能熟练许多,每天上班她会去姐姐家蹭吃,下班后她把菜切好等我回家,渐渐的做饭小有成就,能合上她胃口。 我不在家时,偶尔老妈会来煲些汤给她喝,她说妈煲汤挺有讲究。我说在老家鸡汤喝够了,她给我煲鸽子汤、排骨汤,换着花样来。我说这不挺好的嘛,我管你饱她管你营养,于梓晴婉尔一笑,不在言语。 一天下班回家,她说今天岳梦凡来咱家看我,把她原来穿的防辐射服拿来让我穿,我点头说这事都忘了,她没跟你讲些怀孕经验吗?于梓晴说讲了,该咋还是咋,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她说现在可以去医院建档,你说咱们在哪个医院生宝宝呢? 我想了想,“四院吧,那里离咱家进,我就是在那生的,产科口碑挺好的。” 周内一天去医院建档,挂了个专家号,排队经过一系列检查,下午我们拿着检查单回家,胎儿一切正常。于梓晴瘫坐在沙发上,没关注不知道,怀孕的人可真多,我找了个文件袋把检查单装好,说最忙碌的场所一个医院一个火车站,以后你每个月都要检查,这些东西大夫说不能搞丢,我把单据放这了啊。她看了一眼,说知道了。 每次做饭都是那几样,今天去医院检查,听旁边人说要营养搭配,我打开电脑查阅做饭资料,看到自己能搞定的就拿笔记下。关掉电脑走到客厅,我说梓晴,鱼香肉丝你吃不吃? 她笑着看我,“你是想要女儿吗?” 我看了下本子,“你生儿子女儿我都喜欢,给咱家改善下食材。”我在本子上记了几个菜,“要不要体验一下呢?” 她站起来说:“行啊,走买菜。” 第三十二章 工作的忙碌,煲汤的失误 米饭蒸锅,担心第一回做没弄过难以下咽,保守起见我们买了一些平常做过的食材,回到家洗净切好,我系上围裙,说:“你看书吧,饭好了叫你。” 见蒸饭锅指示灯跳到保温,拔下插头让米饭焖一会儿,我把所需的调料放在台子上,翻开本子用烟灰缸压着,电磁炉插电锅内倒油,拿着铲子准备做菜。 按照记录的步骤,一边看笔记一边做,勾好淀粉加水搅拌下锅,菜香味扑面而来。夹了一筷子入口,感受到食材在味蕾上的跳动,鱼香肉丝,没有任何关于鱼的取料,竟能做出鱼香的味道,好吃。 蚝油圆生菜炒好,我把饭菜端到茶几上说开饭了,于梓晴从卧室走来,嗅了嗅鼻子说真香。我示意她坐下,“尝尝吧,第一次做这道菜。” 一口菜下肚她大赞好吃,大朵快颐的扒拉米饭吃菜,我笑着说:“那鱼香肉丝就纳入咱家菜谱了?” 她连连点头,“嗯。” 国庆放假,一连几天几乎每顿必做,担心物极必反她会吃腻,又接二连三的做了几个新食材。干煸豆角、京酱肉丝、葱油面条、水煮肉片、麻婆豆腐、拔丝山药……有成功就有失败,一本子菜做完,大部分被我们pass,倒不是食材不行,而是自己手法不能做出那个味道。 做饭的娴熟让我感觉有股登堂入室的既视感,每每看到她对饭菜的点评,我都会暗自开心。没有一件事情是与生俱来,只要自己愿意,常规的事物还是能做好的,为了你,我愿意尝试你说的所有改变。 国庆节在兴庆公园转,看着她渐渐隆起的小腹,我说梓晴,怀孕后你不觉得自己变了许多?她指着肚子,说知道呀,这里现在变大了。 我摇摇头,“以前我们之间聊天,话题始终围绕你我,而现在你跟我聊天,孩子长孩子短,好似那紧箍的咒语,天天充斥在我的耳边。” 她盈盈一笑,“是吗,我怎么不觉得,你看老公,前面那个推车是两人座,双胞胎呀。” 我微微摇头,与她侧身让过手推车,耸耸肩说:“你看,又来。” 怀孕后她的确有些变化,很少在家看电视玩电脑,书桌上柜子里,买了许多关于婴儿、孕妇的书,也许在哪个时段说哪类话题,即便每天她不厌其烦说这些,我都会安静的在她面前当很好的听者。要知道我上班在外有许多人可以沟通很多事情,而她只有等我回家,与我述说一天的看书的所得。 最近的时间什么事都不及养胎为大,临出公园,毛毛打来电话,说好久没见面想过来聊聊,我说我跟你嫂子在家,想来随时欢迎。挂掉电话我们往菜市场走去,家里来人,多整盘孜然炒肉,那小子爱吃。 毛毛来家看到于梓晴穿着防辐射服,换好鞋走到厨房,“哥,我爸前几天去奶奶家,听说嫂子怀孕了,这好事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笨手笨脚的切菜,“忘记了,这阵子光鼓捣给你嫂子做饭,等会尝尝你哥的手艺。” 饭菜妥当,毛毛夹了口菜,说味道挺好的,嫂子跟你可真享福。见于梓晴美美一笑,我说你可别抬举我,我这做饭可是拜她所教,要不怎么可能无师自通嘞。于梓晴谦虚的摆摆手,你哥悟性高,我可做不了这些。 毛毛见我俩谦让,放下筷子捂着半张脸,“哎,你俩这样撒狗粮好么,让我这单身汉情何以堪。” 我们相视一笑,毛毛说明天我休假,到我家玩玩呗。我说可以,赶紧吃饭,谁最后吃完可要洗碗的。 晚上毛毛在家住了一宿,第二天醒来,收拾完卫生我们三人下楼,到伞塔路等228路公交车。上车人不多,有一小伙站起来说让她坐这儿,我道声谢示意于梓晴坐下,她脸一红扭向车窗看外面,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心里暗暗给让座的小伙点赞,这世道老弱病残孕,是真的可以享有一点特殊关照的。 温暖是不经意的瞬间,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许是顺道搭把手的动作,亦或一个微笑都足以让人动容。 一个多小时在张家堡下车,于梓晴没来由的抓住我的胳膊,本以为绊了一下,低头见没有什么石子,我问怎么了?她说肚子疼了一下。我心里咯噔一声,想到以前的阴影,随然跟毛毛说你回吧,我带她去医院。 毛毛识大体,说那改天在来,我淡淡的点点头,带于梓晴到路边挡车,打到车坐上,我说师傅麻烦稍微快一些,超几个近道去四院。出租车开到北稍门,于梓晴的脸色好了许多,她小声的说好像没那么疼了,我握了握她的手,先去医院看看。 车到四院门口,我付钱跟于梓晴下车,她跟正常人似得与我行走,“老公,我觉得好很多,可能刚坐公交车空气不流通的原因,咱就不去医院了。” 我摇摇头,“来都来了,让医生看一下咱们心里踏实。” 挂号交钱,因为没有拿建档卡,我们重新办了一张,白天妇科门诊不让男同志进,我留守在外面焦急的等待,感觉有人轻声叫我,我循声张望,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邵鹏。 劳动节他大喜完婚在没见面,在医院的等候区竟然碰到,邵鹏走过来问你怎么过来了?我说媳妇怀孕,刚才身体不对劲,我带她来看看,你呢,过来干啥呢?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媳妇意外怀孕,来这做引流呢。 这小子刚结婚五个月,避孕措施这么不谨慎,我说你可真够生猛,既然怀了怎么不打算要上呢?邵鹏干笑两声,我们刚结婚不到一年,想着好好过段二人世界,跟双方父母商量才做的决定。 正欲说话,见他眼神跳过我看向身后,我回头见一位面色有些苍白的女人,踉踉跄跄的往我们这走来。 “媳妇。”邵鹏快走几步搀住她,看着我说回头再聊,我们先走了。目送他们下楼离开,我吐出一口浊气坐在椅子上,兄弟,凡事悠着点,这是有因果的。 小插曲过后,于梓晴出现在我的视线,“老公,想啥呢?” 我抬起头见她恢复如初,站起来说刚见邵鹏了,医生说怎么样,没事吧? 她摇摇头,“没事,见了一点红,胎儿良好,医生说别乱跑。”她拿着一张单子,“这是医生开的补血宁神的药,咱们去楼下取药吧。” 我随她下楼,她说你刚见邵鹏,他过来干嘛?我摸了摸鼻子,“他呀,陪媳妇看病来了,走吧,去抓药。” 见红这二字我最听不得,去年的阴影就是从这开始,回到家我让她躺在床上别乱动,在厨房接热水给她拿过去,吓我一跳,先把药吃上,最近还是老实在家待着吧。 国庆假期结束,我投入正常工作,虽说不让于梓晴乱跑,但她那么大一个人,有时出去找姐姐我也无法。一天回家,她说准生证办好了,你看。见她拿着一个小本本给我,打开看了一下,我虎着脸说又跑那么远,再出事怎么办?她在我脸上浅吻一下,药都吃完了,你看我真没事啦。见她挺着小腹转了一圈,我面色舒缓,晚上罚你吃鱼丸粗面,她做作揖状,遵命老公大人。 夜,我双腿一软她穿鞋下床,本以为没一会儿就上来,等了半天听到卫生间她在呕吐,我从床上下来,见她弯着腰干呕,走上前拍了拍她,“没事吧梓晴。” 吐完扶她坐到沙发上,我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她漱了漱口放在茶几上,说老公,最近我对很多味道敏感,闻见了就不舒服,刚伺候完你就有点……我有些自责,坐她旁边说对不起,最近没有关心你,没有下次了。 她摇摇头,“没事老公,等孕吐反应过了就好,要不你憋的难受我于心不忍,最近就忍忍吧。” 我点点头,“你刚才说对很多味道敏感,都有哪些我记下。” 她掰着指头,“羊肉啊、下水啊……” 我说好哇,你拿这么精致的高蛋白跟这些并列,简直了。她白了我一眼,去你的。 月中开了几个店,工作突然一下变得忙碌起来,跟极跃客户对接图纸、工程进度、道具安装,商品鲁欢协助客户调配货品,开业后跟进销售数据,忙的不可开交。 于梓晴最近口味改变,喜欢喝一些清淡的汤,我把银耳枸杞等食材放到煲汤锅里,插上插头回到卧室阳台,忙着查看邮件制作报表。两个多小时,于梓晴在椅子上看着书,说老公,你去看看汤好了没,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应了一声,在表格上点了下保存,站起身走到厨房,看着煲汤锅陷入沉思。 我去,忘按开始键了。 不甘的按下按键,我回到阳台抱了抱她,“对不起梓晴,刚太着急忘按启动,你的汤静静地在锅里睡着了。” 她把书扣上,用好看的双眸看我,“没事,你工作忙嘛。” 聊了几句坐在椅子上把表做完,发送邮件关闭电脑,我拿着烟去楼梯道抽烟,以后能在公司完成的工作,坚决不带回家。 第三十三章 水清则无鱼 到公司上班,打开电脑去上厕所,蹲了一会儿听到有人进来。 “翟旭泽,前两天你说咱ceo被干掉我还不信,刚才听那谁说起,我去,公司闹哪样啊?” 翟旭泽的声音响起,“这事不是啥好事,自己知道就行,别议论了,小心惹祸上身。” “我靠,我就一个小小的职员,谁能把我咋样,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就是。” 听着声音远去,我皱紧眉头,ceo张先生被离职了? 这人算是公司最老一批人,以前在上海有一个干了十几年的同事,公司聚餐听过一嘴张先生的传奇故事,顶大牛的人物怎么说走就走了? 回到办公室我看了眼同事们,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即便压低的声音还是能听到,ceo走了。 正当大家声音高了几个分贝,霍经理背着包从外面进来,一脸阴郁的进到他办公室方才平息,我吐出一口浊气,大神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人聊的话题,止戈最好。 回家跟于梓晴说起,她说人家职位比你们高好几级,就好像平房仰望摩天大楼,不是你操心的事。我摸了摸鼻子,不在言语。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做好本职工作也好,不过我隐隐觉得,怕是不久以后,要变天了。 到了要正常检查身体的日子,早上8点我带她坐车到四院,刚一进大厅,看着乌泱泱的人,我去,排队的可真多。 我拿着文件袋,说梓晴,你先到楼上找个椅子坐吧,一会儿我挂上号叫你。她点点头,往旁边楼梯走去,我眯眼看了下窗口,站在产科二号窗口后面,耐心的排着队伍。 不时拿着专家号,我上楼叫于梓晴去体检,一系列流程走完,带她到大差市吃早点,看她吃着小汉堡,我说梓晴,你看咱们排号要排队,体检要叫号,时间跨度有些长,下回在体检我先来排队,拿上号你在过来。她说行,那就辛苦老公啦。我摆摆手说快吃吧,俩小时以后我看你还能吃的了午饭不。 去年双十一线上震慑,将线下冲击的体无完肤,11月初开始,各大商场客流明显少许多,大家都卯足劲等着双十一当天线上购物,更有甚者,在店里试好衣服,直言不讳说过来就是试个大小,好在线上下单。 一线零售店需要房租或扣点,请人需支付工资,物业、水电一些杂项加起来,刨去货品本身出厂价,实际净利润大店还好,其他店多是在边缘徘徊。而线上缴纳一定网店费用,很多开销是不需要支付的,线上东西便宜,完全是商家将这部分客人看不到的零支出,已货品减免实际价格来让利到购买客人。 线上近两年把双十一炒的如此火热,有些大牛商户,当天的成交金额,刨掉30%退货率,实际成交价格是一个、甚至几个线下城市单一品牌的月销售总额,这个数字,这个市场,太巨大了。 191亿,某宝在今年双十一,留下了傲娇的数字。 线上购物,已经成为趋势,12号周一上班,几乎一大半同事都有在线上购物,明眼人都明白,同样品质的商品,有更优惠的价格,谁会不去买呢。 话有两头说,饭由一口吃,目前的电商冲击的只是在初冬的市场,假以时日电商发起狠,跟零售门店模式一样,在每一个季末统一线上商家做出清甩货,那未来的零售门店,会有怎样的惨状,啧啧,不敢想。 担忧只存在假想,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就如一家百货商场某天想做活动,不可能统一所有楼层所有商户做一种活动,每个品牌的货品折扣、进货渠道都不一样,想统一,只是在假想。 世间万物唯有相生相克才能保持平衡,有竞争证明有市场,在线上冲击半个月左右时间,线下的销售慢慢有所回升。 毕竟商品摸得到看得着,是客人买东西的第一步,没有这个体验,有一部分人群是难以接受的。 西安在15号开始供暖,我们租住的房子没有暖气,我把电暖气片和电热毯拿出来使用,一天看报道担心电热毯有辐射对胎儿不好,晚上睡觉我会提前上床,在于梓晴睡得一边暖床,等有了温度,她会钻进被窝,脚丫子碰着暖水袋取暖。 两床被子叠落,厚厚的冬季家居服,地上电暖气片,构成了我们冬天睡觉取暖武器,天儿可真冷。 平常下店还好,只要到公司上班,空气中有一种没来由的压力。自从知道ceo被离职,公司经营方向有一些问题,这种痛状在一线表露甚多,业绩直线下滑,每一个地区都在不停的关店、关店、关店,公司所有同仁,对近期发生的事情,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有些同事顶着岗位附属的压力,很清楚目前现状自己能做什么,有的人开始剑走偏锋,许多溜须拍马的味道浮出,一些踏实干事之人对这类人嗤之以鼻,真当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么,哼。 一天下班回家,于梓晴兴奋的说:“老公,今天胎动的感觉比前阵子强烈,我看书摸着肚子,还能感觉小宝宝在里面踢动呢。” 我换上衣服说:“是吗,那最近你在家不寂寞了,来,让我听一听。” 隔着衣服趴肚子上听了一会儿,她说我现在看书会读出声,白天放音乐让他听,今天我把记录本拿出来,还给他读了一遍呢。我直起身子,笑着说挺好嘛,讲讲咱们得故事,放些音乐只当胎教了。 第二天她要检查身体,吸取上次教训,我早早起床洗漱完,赶第一班公交去医院挂号,六点多的温度可真低,坐在公交车上没暖一会儿,下车我缩着脖子往医院走去,太冷了。 提前小两个小时进大厅,看到产科窗口已经有两、三个人在排队,而眼科窗口,早已两道长龙般的队伍,有些长者带板凳坐着,腿上抱着还在睡觉的小孩,我站在一男人后面,双手哈了口气搓了搓,老百姓的生活,谁会是一直如意的。 时间还早,我掏出办宽带送的小手机,盯着比豆腐干还小的屏幕浏览网页,当时送的这部手机,里面自带浏览器,可以在度娘上搜一下东西看。我无聊的看新闻,不觉中进到一个网站链接,很多小说名弹了出来,看了几个简介,目光被一个小说吸引,藏地密码。 一口气看了许多章节,渐渐地被故事所吸引,等到大厅里开始喧闹,我抬头见二号窗口已经打开,回头看了下,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队伍已经拉的老长。 见前面的男人掏钱挂号,我快速把网页保存,手机塞到兜里等着挂号,片刻后拿着号离开,我看了眼上面的数字,05号。离开大厅给于梓晴打电话,她说已经坐上公交到东门了,我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这小说题材头一次看,美得很。 不到十分钟,于梓晴出现在我面前,见她递给我一个菜夹馍,我心头一暖,接过说走吧,到产科陪你一会儿。 走到产科看了眼叫号,还有两个就到于梓晴,我三两口把夹馍吃完,说咱以后来体检就这样弄。 她点点头,“老公辛苦啦,你这么早来都排到5号,早上人很多吗?”我说那当然,我来时产科窗口还好,眼科队伍排的队伍那才叫长呢。 聊了一会儿到她检查,我看了眼手表说走呀,去上班了。分开后我扥了下背包,双手插袋到公交车站坐车去公司。 工作一段时间,12月中旬迫于一些因素,老同事又走一批,大家相互嘱咐一番后,我们这些留下的人心情复杂,不知说什么好。 水清则无鱼,大部分踏实做事之人缄口莫开,就连霍经理最近也很少召集开会,年关将近,如果再有人走而不能及时引进新人,后面的工作很难开展下去。 旧人去新人来,整个团队在公司除了工作,没有任何温度,假模假样的让人反感,干事不理众事的被边缘,好好的一个团队,怎么会成这样。 节点性工作忙完,我跟吕新房在楼梯间闲聊,相互之间能看到彼此现在的颓废,我们靠在隔离网边,我说好好的怎么会成这样,现在的工作进度明显不如以前。他不抽烟,我有意的把烟拿在左手上,吕新房说没有办法,目前的状况已经不是能者上庸者下,办公室那些人我不说你也能看到,如果保留原有体制继续工作,恐怕被同化和边缘化,两者只能选择其一。 我们不在说话,从窗户玻璃透过外面,两年前路对面超大的广告画,“你每眨一下眼睛,全球就卖出四部诺基亚”的广告不知都换了几茬,在这千瞬万变的生存法则下,人心是最难猜的。 我顺其自然坚守本则,最近出差路上不在寂寞,大巴车、火车上我会拿着小手机,翻看藏地密码的故事情节,男一号为了一张照片,寻找他所心想的麒麟,在追寻的路上,出现了许多看似没有关联,却冥冥中将他引导的路线。 造化弄人。 第三十四章 世界未末日 在看到强巴一行人进到最终的场地香巴拉时,内心的震撼久久不能平静,第一次接触小说,藏地密码个人感觉跟活地图一样,一个人的生活轨迹竟然可以这么疯狂,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我们不长所知的地方。 即便有一些可能是虚构出来,但一本书能带着读者,享受一段心灵旅程,身心在某一刻还是很舒畅的。 每天晚上给于梓晴暖好床,小聊一会儿等她入睡,我会把床头灯调到最暗,侧身被小说内容带动感官,继续书籍带动的心灵旅程。 一天像往常一样,等她入睡后我盯着小手机屏幕翻看小说,感到她不停的翻动,看了眼时间接近凌晨,我翻身说:“梓晴怎么了,是不是灯太亮打扰到你了?” 她睁开眼睛,小声的说:“老公,我感觉身子不舒服。” 现在她的肚子跟西瓜一样,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披上衣服到厨房接了一杯水,吹了几下拿靠枕垫在她身后,说喝口水,感觉身体怎么不舒服?于梓晴喝了一口,摇头说不知道,就是感觉身子难受。我迅速穿好衣服,咱们去医院一趟,让大夫看看怎么回事。 路上见她萎靡不振,我想了想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说于梓晴身体有恙我们去医院,你也来一趟吧。挂掉电话往柿园路走去,见到老妈三人打车夜赴四院,老妈问现在什么感觉?于梓晴说浑身没劲,身子轻飘飘的,老妈脸上阴晴不定,先到医院检查下吧。 挂号检查,大夫说先拍个片子看看,走到拍片室见有两人在等,于梓晴说想上厕所,陪她到卫生间解完手,我们坐了一会儿进去,科室医生说孕妇有尿么?于梓晴无奈的说刚上的厕所,没有。 “先到外面多喝水憋尿,等有了再进来。” 我们三人出来,老妈把保温杯打开,倒了一些让她喝,我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心中默叹要个孩子把她折腾成什么样了。 白天热闹的大厅现在空无一人,空荡荡的走廊只有我们三人,于梓晴默默的喝着水,老妈在一旁宽慰道:“没事小晴,现在你的脸色好多了,一会儿让医生看一看,放轻松。” 于梓晴点点头,突然她把杯盖给我,哇的一声吐了。 吐的不是别物,正是刚才喝的温水,她张着嘴呕吐,一条水柱直泻而下,我拍着她的背,说你这样可真像奇观龙吸水。她接过老妈递过的纸巾,擦了擦嘴说去你的,要不你试试? 见她有心能说两句玩笑话,我放宽心说:“再喝一点,看你浪费的,我去卫生间拿个拖把打扫一下,要不别人以为你尿了嘞。” 在拍片室拍好片子,我们三人往门诊室走去,途中于梓晴说身体好多了,老妈在后面说估计是刚吐了一下,那身体里的杂质排出一些。诊室里医生拿着片子看了几眼,说孕妇多注意休息,平常晚上睡觉开窗通风,身体无大碍。 这几天晚上我们嫌冷,家里三处窗户都关得严实,大夫从感性角度说明问题,大晚上把老妈拉过来折腾这几个小时,我和于梓晴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这事弄得。 打车把老妈送回火烧壁小区,她打着哈欠说:“有啥事打电话。” 看了眼老妈离去的背影,我说师傅,前面第二道巷右拐进去。回到家把两处窗户开了道缝,抹了把脸在床上给她暖好挪地,“梓晴,窗户留缝咱就不关严了,冷是冷了点,起码空气流通。” 她脱掉衣服躺下,“嗯,吓我一跳以为咋了呢,这点低级常识都能错犯,简直了。” 我关掉床头灯,“检查一下也好,再过几个月就生了,别出现差池就行,睡吧,晚安。” “晚安。” 早上我顶着黑眼圈,在厨房烧水沏到壶里,穿上棉衣说:“上班去了,起床没事跟胎儿说说话,他能感觉到。” 于梓晴在床上应一声翻了个身,我摇摇头开门下楼,这一晚上可真折腾。 眼见她肚子一天天变大,本想带她去买孕妇装,于梓晴说:“算了,买了也只能穿几个月,这段时间穿你的保暖衣和羽绒服,宽松还省钱。” 我说你不怕去医院检查人家笑话你? 她噘着嘴,“那有什么,我穿老公的衣服,咋,不行。” 我连连摆手,“行,你说啥就是啥。” 现在检查频繁,一周要来一次,每次来跟原来一样,我先排队她8点出门,这样打个时间差她不必起太早受罪。 她的身体各项指标在安全范围,孕吐也已渐渐消失,只是每次来医院检查,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跟个行走人熊似得憨态可掬。 跨年夜当天,我说上半年吵的沸沸扬扬末日也没有到来。于梓晴白了我一眼,电影情节你还能较真。我耸耸肩,老早就有权威站出来发声,真要有那一天,也是在2050年。 她不在理我,翻着书读着,“宝宝,你快出生管管你爸爸,让他给你洗尿布洗衣服,好让他没时间想着乱七八遭的事情。” 我笑了笑拿着烟去楼梯道,点燃吐出一口烟气,世界未末日,大家该干啥干啥吧。 这个梗随着2013开年告一段落,元旦休息,于梓晴说想去姐姐家坐坐。我跟她下楼买了点水果到十五局,进到姐姐家聊了几句,姐姐说万寿路的新房租出去了。于梓晴笑着说挺好的姐,起码多了一份额外收入。 在家里吃完中午饭,姐姐要带雷昕钰去上业余课,我们下楼分散到兴庆公园遛弯,我问于梓晴,想不想做全职太太?她果断摇头,说你工作跟绩效挂钩,看这样也不是多稳定,我还是比较喜欢上班的日子,有人聊有事干,这样能丰富自己的生活圈。我摸了摸鼻子,每个人思想不同,你跟姐姐的想法落差挺大。 渡步在兴庆湖边,感受着冬季的萧条,我们朝西走着,看到一对年轻夫妻推着婴儿车往我们这边走,无意间听到小夫妻对话。 明天照的满月照可以取照片,你下班回来咱们一起去取,我带着孩子拿不动。那男的打开小包,取出一瓶水说好的,我下班给你打电话。 幸福的一家离去,我说梓晴,你现在肚子大的过分,咱们要不找一家摄影机构,给你拍个孕妇照吧,一生也许只有一次,留个美好的纪念。于梓晴现在身材走样,体重比原来增加有三十多斤,她挽着我的胳膊,说我现在胖了这么多,照出来照片太丑了,我不要。我摇了摇头,无论何时,你在我眼里依然是最美的,拍一套吧。 下午回家,我打开电脑搜附近拍孕妇照的地方,锁定位置看了下套餐,说梓晴,离咱不远互助路有一个高层小区,那里有个地方,我觉得套餐还不错,我付钱咱们去那拍。她走过来看了一眼,说行。 不论何时,女人都是爱美的,第二天找到地方,三居室住宅被改成拍照场地,看到还有一些婴儿的照片,问了下店家,她说主营就是孕童照,很多孕妇在这里拍完,生了宝宝会来拍满月、百天照的。 我点点头说明来意,店家为难的说:“临近过年拍照的很多,最早只能预约到明天下午。”我跟于梓晴眼神交汇,对店家说可以,麻烦帮我们排在明天。 第二天下午,我们如约来到高层小区,我把验证码给工作人员,一个干练的女摄影师带她到房间选衣服,工作人员给我倒了一杯水,说拍照时间挺长的,你先坐这儿,旁边有杂志可以翻阅。我接过水放到一边,道声谢坐在沙发上,掏出小手机打开浏览器,翻出小说看了起来。 藏地密码还有一些就看完了。 一下午时间,她在房间里拍照,我在客厅休息区看小说,当我把最后一章看完,看了眼时间已经16点多,我问工作人员大概还需多久?那人说快了,一般三个小时左右就能拍完。 我摸出一根烟开门到楼梯间点燃,藏地密码看完了,从一张照片开始,由一张照片结束,不同的是麒麟和妹妹,以及一个神秘的圆桌骑士浮出,弹了下烟灰,这种题材的小说耐人寻味,32个赞。 回到房间,在休息区坐了40多分钟,于梓晴从房间出来,“老公无聊了吧,怎么傻坐在这儿?” 我扬了扬手机,“把之前的小说看完刚一会儿,可以走了吗?” 她点点头,工作人员给我们一张单子,说一周后来选照片,一个月就能出,建议你们年过完再来。 拿着单子离开,电梯里我盯着她的脸看个不停,她脸一红说看什么呢?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好久没有见你化妆,真好看。她抿嘴一笑,好看你就多看会,反正也不能干啥。 我…… 出小区往家走去,她说刚才拍照有趣的很,有一张跟我在网上看的一样,在我肚脐上画个卡通小脸,露出大肚子拍了好多张。我说那改明儿你选照片时,让人家做成六寸摆台,放在你的梳妆镜上。 她点头说那是肯定了,我还要把一张美艳到你的照片也做成摆台,而且是大的。我问是什么服装造型,她笑盈盈的说你猜? 第三十五章 坚持到感动自己 过年将近,最近事情蛮多,经销商年订货额审核,开元直营店盯销售达成,下县客户去年完成率对比,准备发放约定时的代项,忙的不可开交。 一大早在四院挂上号,等了会于梓晴珊珊而来,我说今天事情比较多,下午就不陪你去选照片,你自己去选吧。她接过文件袋和挂号条,说你忙吧,刚好留些神秘不让你知道。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这小妮子,拍照完说有一张惊艳的照片,加谟她好几回都不说,嘴巴跟上了锁似得。我说反正下个月就能看到,都吊了我一个礼拜胃口,我也不在乎这几天,走了。 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抓挠,于梓晴现在的种心毛能力,没谁了。 最近她喜欢上画画,专门拿了一个公司以前发的大本子给她用来作画,每天下班看她画画,全是一些卡通人物的图案,人物不同五官,有时翻看本子,还会有些婚纱照的图案。 我跟她打趣有没有想换个行业工作?她撇撇嘴,“你就别嚷我了,就这两把刷子,还不把人吓出病来。” 我摇摇头说:“言重了啊,你走的是抽象派,看看上面的线条,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大师的着作嘞。” 她抬起手小眼一瞪,“打你了啊。” 一天去小寨巡店,往百盛方向走去,小寨十字东北角一座在建大楼吸引住我,很多人在人行天桥驻足拍照,乖乖的,这么大一个蜘蛛人,这是哪个开发商想到的主意,视觉上真够吸引的。 在店里问店员,他们说那是一家在建商场,好像跟赛格电脑城有一些关系。我点点头,这样的排场在西安第二大商圈,没开业但足以吸睛,日后如何等开业看引进品牌,逛逛再说。 小寨商圈其实竞争挺大,百盛、军区、金鹰,除了这些商场,地铺门店也繁花四起,两座大学城坐落,东大街自改建以后,这里的氛围,已经把很多年轻人吸引过来。成熟的商圈年轻的群体,只要运营不差,必将是一个新星崛起。 回到家,在厨房把于梓晴切好的食材下锅炒熟,端到茶几上吃饭,她说老公,今天妈给我打电话,想过来。我说她想来就来呗,家里有人看儿媳又没人拦。她放下筷子,笑着说不是的,是我爸妈,今天他们给我打电话问预产期,想过来看看我。 元月份事务很多,平常于梓晴白天一人在家,有个什么事都是姐姐和老妈帮衬,能有人来照顾她最好不过。我说:“好事呀,上次他们来也没赶上在这过年,这回来了把年过完再走。” 于梓晴婉尔一笑,“那肯定了,我的预产期又不是二月份。” 二老来西安能全心照看于梓晴是好事,可是现在租的地方是一室一厅,他们过来没地住我有些犯难。我把担忧跟她说出,于梓晴说:“没事,他们白天在这照看我,晚上在姐姐家睡,之前咱们结婚,不也是在她家住嘛。”我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低头扒拉着米饭。 当时没有远见,租个两室的就好了。 元月份气温骤降,屋里屋外几乎一个温度,即便开着电暖气片,在家里洗澡也是很冷,鸡皮疙瘩进去,鸡皮疙瘩出来,我到无所谓,出来速速把衣服穿上,她挺着大肚子,穿衣服不太方便。有次她从姐姐家回来,说姐姐让她到家里去洗,别受凉生病,我叹息一声,“有亲姐的感觉可真好,我要有个亲姐就好了。” 她锤了我一拳,“你要有个亲姐,你妈都不同意你俩一起洗澡。” 我满脸黑线,“你现在可真污,我说的是姊妹们的亲情,怎么什么事你都能想偏,现在说话一点都不高级。” 她嗔怒道:“咋,还不是被你带坏的,哼。” 我们嬉笑几句,于梓晴说:“跟你说个正事,二姐夫给爸妈把火车票买了,23号的票。” 我拿桌上日历正要看,她说不用看了,星期三的,姐夫21号从工地回来,到时姐夫去接就行。我问几点到西安?于梓晴说好像是早上5点多,我点点头,每周去给你在医院挂号都有时间,那个点又不工作,没事。 24号凌晨四点,我从床上爬起,简单洗漱一番我穿衣服准备走,于梓晴轻声的说老公辛苦了。 我笑了笑,“这算啥,你在睡一会儿,等会姐姐家见。” 关门下楼,我给姐夫拨去电话,那边说正要往出走。我快步走到十五局门口,看到姐夫在小区外抽烟,他给我让了一根,我接过说:“姐夫走吧。” 四点多的街道空无一人,小风飕飕的吹着,我把衣领立起眯眼看街道,一马平川连个车影都没有。烟抽完等了许久,对面有一辆出租车,我喊了一声车掉头过来,二十分钟不到,我和姐夫下车往火车站走去。 没有跟他接触几回,我们有一句没一句搭着,等二老时除了抽烟,更多的就是傻笑。 看大屏幕火车按点进站,不时二老随着大部队出来,我们迎上前接过行李,老丈人说:“来一人就行了,咋还你俩都来。” 姐夫笑了笑,“嗯,反正也没事就来了,走吧。” 姐姐家,雷昕钰木木的坐在沙发上,姐姐说昕钰很久没有这么早起来,让她先清醒一会儿。把行李放在客厅里,防盗门传来敲门声,打开门见于梓晴裹得跟人熊似得进来,手里提着一袋油条,我帮她把拖鞋换上,说外面冷吧。 一家人坐在椅子上,姐姐把打好的豆浆端到桌上,说咋没把小美轩带过来?老丈人说小家伙不愿来,离不开娘。见丈母娘拉着于梓晴的手高兴的说着什么,我喝了口豆浆,欣慰的看着他们,二老到这个年纪还双宿双飞,不知我跟她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恩爱如初。 时间差不多我说要去上班了,于梓晴跟我一起离开回家拿东西,我对她说再见爸妈,觉得他们挺幸福的,基本上我就没见过他们俩分开过。于梓晴一脸得意,那是,我爸妈的感情好的很,以前他们年轻时,我爸要在外地干活,时间长了一定会回去。我说爸可真离不开妈,于梓晴笑了笑,是妈给爸打电话让回的,妈离不开爸,要不然这么多年,我爸在东袁口干活是为了啥。 我点点头不在说话,每一对夫妻都有相互爱对方的方式,陪伴,是最长情最直接的行动表达,值得学习。 下班后于梓晴让到姐姐家,人多就是热闹,丈母娘话不多,饭桌上多半是老丈人再说,屋里的气氛也被他打开,每一人脸上洋溢着开心的表情。 20点多我们回家,二老在姐姐家睡,我说后天周末,要不我给咱做饭,让他们和姐姐一家尝下咱的手艺?于梓晴说好呀,那你准备做啥? 我摸了摸鼻子,“一锅麻食如何,哎,跟你开玩笑呢,鱼香肉丝,一桌子菜,疼……” 周六当天,我们在景龙池买好菜,路上给姐姐打电话让饭点过来,洗好菜于梓晴帮忙切好,防盗门传来一阵敲门声。“姐,怎么来这么快。”于梓晴把他们让进来,姐姐说咱爸在家坐不住,你姐夫陪他遛弯去了,我们在家也没事,过来看有啥需要帮忙的。 我系上围裙,摆摆手说菜都切好了,米饭跳灯我给咱炒菜。冬天做炒菜凉的太快,刚上桌没一会就失去温度,好在家里人多吃得快,我做的几个拿手菜,老丈人吃的赞不绝口,我说都是于梓晴的功劳,我只是食材的搬运工。大家哈哈一笑,趁热夹喜爱的食材吃饭。 月底的工作韧度加大,新进的同事对业务不熟练,老员工身兼数职忙的不可开交,我拿着单子找霍经理签字,他说总部给的指标,本月达成怎么这么差?我淡淡的说原因很多,客户库存压力太大,重心放在老款出清,羽绒和新款活动偏高,市场反应库销占比差异明显,该走的货不动,现在销售表项不是很好。 直营店还好算是跟上时间进度,但经销商和加盟商因为货品压力,导致该放折扣的把控太高,重心全在积压库存这块。霍经理黑着脸说:“我不听这些解释,去年同比能做到的,今年也要做到,你下去想想办法,拿出方案落地执行。” 离开他办公室,我郁闷的坐在工位上,使用雷霆手腕客户肯定会执行,可是跟了公司这么几年的老板们,不考虑他们店里实际库存,只是一味的看销售业绩,从感性角度看未免太偏激。如果客户层面有人跳脱,那一定会成一面倒形式,对公司将来发展会有很多不利因素。 吐出一口浊气,世上万事本没有对错,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待事情也会不同,着手工作,恍惚间已经拎不起了。 我没有按霍经理的意思推行,反向思维按照客户现有目标拟定大类奖励,方案可想而知,霍经理驳回大骂一顿,我无奈的心中暗叹,现在大势已去,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 为了生计,坚持到感动自己,努力到无能为力。 第三十六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职场上忌讳跟领导有意见上分歧,我调整思路,重新拟定出一套方案,客户做出要求销售,公司给限行代项,霍经理看了遍没说什么,签上字说执行。 执行吧,我能有什么办法。 文件带着数据下发,跟几个重要加盟商电话沟通后,我让店铺代表下店检查推行,走到楼梯间抽烟,头一次感到对现工作的不满,如果不是为了情怀,谁他娘的愿意受窝囊气,唉。 以前工作觉得这个行业喜欢,上大学时能穿一双李宁鞋倍儿有面,在公司上班感觉自带光环,热爱的行业喜欢的品牌,公司福利制度完善健全,能在这种企业工作引以为豪。 可随着去年的动荡一直到现在的发展走向,公司已然偏离市场定位,形成高不成低不就现象,就连国内另一家竞争品牌,在去年财报出来,各种纬度超出公司很多表项,现在诸多因素夹杂,对客户如此执拗,未来的走向,要将如何是好。 是他明哲保身还是总部意愿,这是很大的思路方向问题,我踩灭烟头,自己的权限不能够到更高的层面,我,没有任何办法。 努力到无能为力吧。 二月初公司把福利券和本子下发,今年没有像去年一样,有行李箱这类福利,我揣好福利券签字,麻木的推行现有工作。 回家我把代金券拿出来,跟于梓晴说:“明天我排的市区几个店,下午在舜江广场,咱们给爸妈买件衣服吧。” 她说好呀,很久没有去逛过了,明天你到那家店给我打电话。 我顺了下她的头发,“再忍忍,等宝宝生出来你就自由身了。” 她撇撇嘴,“那时才会忙呢。” 第二天坐车到端履门,我给于梓晴打电话让过来,在店里把节点性工作检查完,正跟店长聊天,于梓晴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 “领导,你媳妇肚子这么大还出来呢?”店长说道。 我笑了一声,“快生了,让她出来活动活动,我看看衣服,你先忙。” 浅聊几句,我带着于梓晴在店里选衣服,她说老公,其实不用给我爸买衣服,他平常干活穿不上这些,咱们可以在西北商贸买的。我点点头说你自己看,有合适的咱就买,先转转吧。在二楼折扣店闲转,于梓晴拿起一件棉服说这个姥姥穿不错,去年姥姥搬家咱们也没去看过,趁过年给姥姥买一件吧。 从店里出来,手上的袋子只有丈母娘和姥姥的衣服,于梓晴说:“明天我跟姐姐带着爸妈去西北商贸转,你就不管了。” 我点点头,“行吧,一会儿给老妈打个电话,问下姥姥家住那栋楼,咱去送一下。” 孟家巷小区,我们坐在沙发上,她把棉衣拿出来让姥姥试,老人家高兴的埋怨,“你们年轻人挣钱不容易,还给我这老婆子买什么衣服。” 姥姥进里屋拿出几张100块钱,非要塞到我手里,一番推让,老妈说:“晓宸他们给你买的就收下吧,你还有个人送衣服,你看我,连个人送都没有。” 我闹了个大红脸,老妈摆手说开玩笑呢,小晴你爸妈来这几天了,明天咱们一起在外面吃个饭,你看怎么样? 于梓晴笑着点点头,“正想说呢,可以,我跟晓宸掏钱,妈你看在哪吃?” 老妈说亲家来怎么能让你们掏,成何体统,明天等晓宸下班我给你们打电话。 次日下班,我在互助路下车往一家饭店走去,上到二楼,老妈、继父和老丈人他们已经在包间喝茶,我跟他们打声招呼,继父对外面服务员说上热菜吧。饭桌上摆了几样凉菜,老丈人跟继父南腔北调聊天,老妈和丈母娘说于梓晴现在的情况,我对于梓晴说怎么姐姐她们没来?她说昕钰已经放假,他们下午提前回户县,等过年时就不回了。 一大家人围绕着孩子的话题聊的不亦乐乎,吃罢饭众人渡步往西边走去,在十五局外面跟老丈人告别,我们四人走到东新巷分散,我说咱这三家跟下饺子一样,一个地方走俩人。 于梓晴抿嘴一笑,“可不是嘛,快上楼外面太冷了。” 工作上的事跟她说过一次,担心她过度操心,只是浅显止戈,目前最大的事情是孩子顺利降临,其他的事物排在后面。 去年以尾牙宴开工,今年已年会结尾,5号这天,姜老大意外的来到公司,与我们一起参加晚上的年会。 许久未见,他瘦下来不少,只是那将军肚跟以前一样无二。下午工作梳理完,跟昔日老大聊了几句,西南区以四川为主,店铺表项比西北好上许多,听老大聊那边民土风情,内心有些躁动,什么时候能去那边看看,也许对日后的工作会有不一样的认知。 谁都不愿做那井底之蛙,去的地方多了,眼界和感悟上,至少会有一些别样提升。 年会地址在北大街一酒店,公司请了极跃客户的一些主事人,大家下班往酒店走,吕新房说今年怎么没见奖品?翟旭泽笑了笑,“公司的路数,岂是咱能摸得透的。” 二十分钟上到三楼大包间,里面有四个圆桌和一小型讲台,餐桌餐椅用喜庆的红色包裹,我们鱼贯而入,看到王嫆在一长条桌子后面坐着,桌子上摆着一个抽奖盒,一些小卡片整齐的放在桌上,还有一些白色盒子叠摞一旁。 难怪下午没见王嫆,原来搬着东西提前来这儿了。 王嫆见我们进来,站起来说:“各位同事,请先到我这里拿一张卡片,一会儿用餐时用来抽奖,届时大家手上的号码就是兑奖的数字。” 我们走上前,见大家选上自己心仪的数字,我想到去年看的步步惊心,跟4有缘索性拿上4号,随大家坐在一个圆桌旁。 四个圆桌旁坐满人,服务员上菜时两位经理上到讲台一番说辞,围餐算是开始。今年多了兄弟单位两桌,大家吃喝说笑热闹许多,不过有些话不好讲,大家两两只是围绕感兴趣话题聊天,少有讲起工作。 见霍经理上台,我知道开始第一次抽奖,王嫆在台上简单说了下奖项和对应酒水,我扶着额头,一等奖是姜老大在总部得到的笔记本电脑,他特意拿回来做出贡献,让大家能乐呵乐呵。 这次公司玩的大,小奖从啤酒到白酒不说,这前三个奖项猛的很么,翟旭泽抽着烟说道:“三等奖半杯白酒,二等奖一瓶红酒,一等奖我去,双响。” 我眯眼看了下,讲台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摆台,上面贴着奖项类别,二等奖果然是翟旭泽说的一瓶红酒,不过器皿发生变化,600毫升矿泉水瓶,里面满满的红色液体。 会的多! 霍经理把前面小奖抽完,大家各自拿着相应酒水在王嫆那领奖品,轮到三等奖时,姜老大走上讲台,“各位同仁许久未见,极跃客户有些人有所不知,咱们年会是丰富有趣的,刚才已经有许多人拿着奖品下去,我们鼓励一下。”他带头鼓掌,接着说道:“接下来是前三个奖项,抽到的要喝对应的酒水,如果有难度觉得喝不了,可以弃权重新抽号,大家同意吗?” “同意。”台下说道。 姜老大笑着点点头,在抽奖箱里开始摸号。 我手上的四号没有抽到,安静的等他报号,杜响、马翊占了两个三等奖名额,另一个是顾佑锁,三人上台跟姜老大聊了几句,他手一抬示意喝酒,那三人也不多说,端起酒杯相互一碰喝了下去,老大笑了笑,说现在开始抽二等奖。 “37和4号,上来。” 他一手一个把卡片给我们公示,我有些懵,又中奖,那可是红酒啊,这可如何是好。 我跟一新进同事上台,说了一些场面话,姜老大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张晓宸,我知道你酒量浅,喝不了就算了。” 我对他微笑摇头,“笑话,大不了喝醉啥都不知道。” 我没有废话,走到摆台前拿起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头一仰开喝,新同事见我开始,慌忙拿起瓶子拧盖。我闭上眼睛,红酒如泉水般入喉,几息之间喝完,接过王嫆给的盒子,对姜老大拱手下台。 爽! 同事们鼓掌庆贺,我把东西放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对吕新房说:“我去厕所,一会儿结束叫一下。”他应了一声,我便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卫生间走去,恁娘的,红酒的劲可真大。 刚进蹲便关上门,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口腔里一股红酒的味道,我按了下抽水马桶,蹲下去沉沉的闭上眼。 期间有人来厕所喊我名字,迫于头重脚轻草草应一声算作答复,过了许久脑门的炸裂感褪去很多,吕新房的声音传进耳朵。 我打开门慢慢起来,感觉腿麻的不行,他扶我在大厅沙发上坐着,说刚吃完,你小子可够拼的,我都不敢一口气吹一瓶红酒,你不要命了? 我摸出一根烟点燃,摆手说:“我是那种会喝酒的人么,只是最近心情不太好,刚好有这机会宣泄下。” 看到姜老大被霍经理从包间搀出来,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我对他拱手,见他们离开我问吕新房,怎么,一会还有场子么? 第三十七章 努力到无能为力 吕新房说:“是啊,刚才在里面吃的高兴,极跃那帮子搓和着去西华门十字ktv唱歌,说是没喝够继续。” 我抬起头,说:“好很多了,你去跟他们唱歌,我坐一会儿自己打车走,就不过去了。” 他说没事,我把你送出去再去也不迟,能走了吗现在?我慢慢站起来,抖了抖腿说好多了,走吧。 接过双肩包背上,吕新房说:“东西给你装包里了,看盒子是个平板。” 我说刚拿上都没注意看,难怪要用一瓶子红酒作为代价。 笑闹几句坐电梯下楼,耽误了点时间看不到同事,吕新房说年后公司又要动荡,老姜过来就是跟他说这事的。我刚才去卫生间,他们端着酒杯到老大坐的地方敬酒,无意间听到一些事情,吕新房叹了口气,“年后我打算离职呀,与其在这里胆战心惊的工作,还不如找一份同样的公司,把心思全花在工作上。”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是吕新房的直观看法,我没有说什么,内心却泛起了不一样的波澜,现在的工作,干起来开心么…… 我们走了一会儿,冷风把最后酒气吹散许多,西华门十字,他帮我挡了辆车,我对他道声谢上车,等绿灯时回头看了一眼钱柜,我吐出一口浊气,再坚持一段时间。 出租车停靠在东新巷,付钱下车,我摇摇晃晃的往家走去,回家见于梓晴还没睡觉,我把背包里的盒子拿出来,说这是一瓶红酒换回来的,厉害吧。见她上前要抱我,我闪到一边,“先别过来,一身酒气让我去洗洗。” 简单在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听于梓晴说老公,这回你喝酒状态比去年好多了。我摸了摸鼻子,说喝完我就跑厕所,一直到结束吕新房才来叫我,蹲了那么长时间,酒劲早都过去了。 跟她聊了几句,见她哈欠连天,我看挂表都快24点,关上灯说:“快睡吧,以后我回来晚就别等了。” 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倒不是酒精的原因,而是跟吕新房路上说的那几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道是什么,路又是什么…… 早上迷迷糊糊醒来,见于梓晴捣鼓平板,她说老公你醒啦,这回你们公司可以,奖品还挺不错的。我穿上衣服,拿过来看了眼,联想a1,粗略看了下说明书,除了不能打电话,其他功能跟电脑差不多,我把wifi密码输进去,见连上网递给她,这两天我上班,你在家有东西玩了。 眼下没剩几天就要过年,街道上到处是喜庆的布置,东门外做了一个花卉造型,烘托即将进入的蛇年氛围。进到公司按指纹,本以为姜老大会来,直到中午也没见俩老大,乘电梯下楼吃饭,八面玲珑的翟旭泽说:“他们今天飞北京,参加会议去了。” 下楼两两分散,我和吕新房到案板街吃柳巷面,见他面露疲惫,我知道昨天的话是真的。 “新房,你是找到下家了吗?”点完面条,我们坐在板凳上,食堂喧闹的声音盖过说的话,我以为他没有听到,低头从兜里摸香烟。 “没有,只是觉得现在市场不好,想换个地方透透气。”见他接话,我点燃香烟,人挪活树挪死,他是有丰富经验的人,跟他协同走过几次,对零售运营及客情维护有自己的独特卓见。 吐出烟气,我说好着呢,每个人想法不同,咱现在的情况高低都尬,想要像两年前如日中天确实很难,这不是一个人的原因,上面要有保障引导力才行,我们这些人,光有想法传不上去,换了也好。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晓宸,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做不了将,其实没必要为别人做嫁衣,做那栽树得果被摘走的事情,如果有可能,可以试着出来走走。” 我沉默几秒,认真的说:“受教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了未出世的宝宝,我不能现在我行我素,断了粮,我们吃什么? 努力到无能为力吧。 7号年前最后一次检查,清晨5点刚过,手机闹钟把我叫醒,按掉揉了揉眼角,去四院给媳妇挂号。8点多,丈母娘陪她来到医院,我跟丈母娘问声好,把号给于梓晴,说一会儿检查完带妈吃个德克士。她对我眨眨眼睛,知道啦。 陪她们聊了几句,看到点我离开医院,老狗该去给家里刨食儿了。 晚上回家,于梓晴拿着联想平板,说你看老公,我拿手机号申请了个微信。我瞄了一眼,“等年过完给你重新买个手机,在手机上方便,” 她摇摇头说:“不要,快去吃饭吧,我跟妈他们已经吃过了,饭在锅里你热一下就行。” 祭饱五脏庙,洗完碗筷我走进卧室,说我给你下些小游戏,晚上没事咱俩也能娱乐下。她把平板递给我,在app上随便搜了几个,大概看了下简介下载游戏,鳄鱼爱洗澡、打豆豆。 跟她小玩一会儿,她说我不太玩游戏,要不你把咱的结婚照片和录像放进去,我让爸妈看看。来了这么久,一直背着电脑上班,忽略了这个细节,我摸了摸鼻子,说明天我不用电脑,爸妈来你打开电脑让他们看,在d盘大喜之日文件夹。 她甜甜一笑,好。 第二天去公司上班,王嫆说大家处理好手头的事物,下午提前放假。办公室一阵雀跃,我摸了摸鼻子,年终奖还没发,看来要到年后了。 嗡嗡,手机振动一下,我掏出看了眼嘴角上扬,西安地方邪,想啥来啥。 前两天该处理的早已下达,中午到点我们打卡下楼,跟大家拜了个早年,我摸了摸肚子,说新房,一起吃个饭再走呗。 跟他过马路朝西走去,我问一会儿去哪?吕新房笑了笑,“还能去哪,回老家阎良呀,一会儿到三府湾汽车站坐车。” 我说想娃了吧,刚接水看你跟家人视频,小女儿可爱的很。他说想娃是必须的,不过更想的是媳妇,有一周没有回去,孤家寡人你懂得。 笑闹几句走到坊上,我说这块有个老米家泡馍味道不错,汤宽味正,带你去尝一下。找到地人不多,我们掰馍闲聊,碗给服务员时,我说一碗不要葱和蒜苗,另一碗正常。 吃罢饭陪他在斜对面买了两块腊牛肉,走到西华门十字我们分散,来年见伙计。 回到家,见于梓晴跟爸妈围坐在阳台看电脑,我换上鞋说:“一进门就听见你们笑声,看啥那么高兴?” 于梓晴走过来,“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我给爸妈放咱结婚录像,正给他俩敬酒呢。” 我嘿然一笑,说公司提前放假半天,下午准备吃什么,咱找个馆子搓一顿。 她说不用了,再过一会姐姐一家就回来,咱们在家做一点,我跟妈说一下,咱们去买菜。 我只好换上鞋,小声说:“把咱家公共卡拿上,年终奖发了。” 她盈盈一笑,问发了多少? “你猜。” 下楼往兴庆路走,她说老公,咱去年存的定期是不是快到了?我说好像吧,回家你看一下,到了话过完年取出来重新在存点。 从银行出来,我们到景龙池买菜,一圈下来,我说现在菜怎么这么贵,平常俩西红柿才四块,现在都翻了一倍。于梓晴抿嘴一笑,“你多久没出来买菜啦,现在快过年菜都这样,你不懂。” 洗菜切菜,全部妥当煮了一锅汤,于梓晴电话铃响,说了几句挂掉电话,姐姐已经回来了,半小时后做饭。 我看了眼挂表,得嘞。 大年三十,老妈一早打电话,说一会儿没事就来火烧壁,我跟你爸做年夜饭,中午先来吃点。吃完早餐到姐姐家坐了一会,于梓晴说晚上就不过来了,后天再来。 我们走到鸡市拐,在人人乐买了四样礼,结婚后没有去看过那边奶奶,今天过节怎么的要提点东西。 “妈,我们来了。” 老妈应了一声,打开门见她系着围裙,我说老妈这么早就开始做饭?她把我们让进屋,晚上人多,不提前准备怎么能行,小晴快坐着,那有炉子房间暖和,可以把外套脱了。 我们把东西放在客厅角落,跟坐在沙发上的奶奶打声招呼,她笑呵呵的招手让我们坐下,我说老妈,你们住哪一间?她带我们进去,我见一大一小两张床,老妈说专门给小晴找的一张床,坐月子的时候刚好能用上。 于梓晴把棉衣挂在衣帽架上,“谢谢妈有心了。” 老妈摆摆手,“一会儿给你们盛点丸子汤吃麻叶。” 下午没什么事情,我们在厨房看了一眼,继父和老妈井井有条的做着食材,于梓晴心有力但不能帮忙,我说闲着也没事,咱们去斜对面八仙庵买点烧纸去。 穿上棉衣下楼买了烧纸,我神情复杂的看了眼姑姑他们的新古玩城。 “她说今年还见吗?” 我说见吧,以后也是一年一见的亲戚,无妨。 带于梓晴在老古玩市场转了一圈,她说八仙庵你去过没?我摇头说还没去过,她说有空咱们也进去转转。我摸了摸鼻子,行。 回到二楼,见开门的是一跟老妈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我正想着怎么称呼,一旁的于梓晴清脆一声,“二妈,你来啦。” 第三十八章 人心叵测 我轻拍脑门,“二妈好。” 她看我提着黑袋子,笑着说:“刚听你妈说你们去买烧纸了,快放下进来。” 于梓晴的工作是二妈帮忙介绍的,以前上班时经常能碰到,也算是一个商场的同事,她俩坐下聊天,听她问二妈商场现在怎样时,二妈笑着说去年国庆节后,我就调到凤城五路金花了,现在什么情况不太清楚。 职位增加一级,工资也能水涨船高,于梓晴欣喜的跟她对话,我把两件外套拿进卧室,走进厨房老妈说抽空给你姑打个电话,明后两天看她啥时候有空,趁过年你们去见一下。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下午17点多,老李家一票人陆陆续续到家,许久未见的亲戚,在于梓晴怀孕这一刻生疏感渐行渐远。 大家围绕婴儿话题谈论了好一阵,李家老大的孩子,媳妇也已怀孕。这让我从中了解到贴合实际的一些知识,什么三翻六坐九爬差,晚上21点前最好带婴儿回家,产妇催乳小窍门,听长辈们说起受益匪浅。 天空擦黑,穿上外套到厨房跟老妈打声招呼,我拎着黑塑料袋准备下楼,于梓晴走来说要烧纸了?我点头说是啊,赶年夜饭前给他们送些钱。看了眼她的大肚子,我说你怀孕就别去了,我给他们说说,等明年一起烧。 火烧壁小区外,我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朝西开了个口子,看到旁边已经燃尽的纸灰,不远处还在烧纸的人们,心里不免有些唏嘘。 逝去的家人,晓宸给你们送钱了。 在圈里写了一个张,将烧纸点燃放进去,不时火苗窜起,我摸出三根烟点燃,小心得丢到火苗里,火光照应在我的脸庞,奶奶、爷爷、姥爷、老爹,过年了,都来收钱吧。 去年清明给奶奶他们上坟,给老爹也算是做了门户,我小声的絮叨过往,讲一些有趣的事给他们听。 火光消失烧纸燃尽,我站起来敲了敲有些发麻的小腿,好一点时拿出手机,给姑姑拨去电话。嘟嘟声响了许久,正当我准备挂电话时,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以及她慵懒的声音。 “喂。” “姑,是我张晓宸。”仔细一听,嘈杂声是那麻将块碰撞的声音,听到一声二条时,我说后天我去看你,在和平花园还是八仙庵?姑姑说还不确定,到时提前预约,我这正忙着呢,先不说了。 49秒,手机上通话时间。我摸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提前预约,这谱摆的没谁了。 上到二楼,我进卫生间洗手褪去尘气,老妈和二妈她们在厨房说开饭了,头一次年三十在这里吃饭,看着一大家子阵容,与老王家比在数量上明显多许多。 一张被支起的大圆桌,一个茶几,大家分两桌坐下,上桌是老李家男性和奶奶,茶几边围坐的是女性,于梓晴怀孕,我跟她坐在茶几边。得空老妈问给姑姑打电话了吗?我淡淡的说打了,初二还要提前预约。 老妈不理这根支末叶,说那天8点以后给她再打,她那人爱睡懒觉。我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我知道老妈的意思,仁厚庄房子是我们的逆鳞,迫于不是在主场,老妈的言语少了许多。 大家一起吃罢饭,我看了眼电视,上面春晚主持人说着祝福话,第一个节目已经开始,央视几乎所有主持人出来,共同演唱“欢歌庆新春”。 从火烧壁离开,下楼把于梓晴的手塞到我衣服兜里,吃饱了吗?她笑着说饱了,这边可真热闹。我说是啊,人多嘛,明天咱们去姥姥家。她点点头,好。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做了两份早餐,洗漱时感到后腰有碰触,我抹了下脸见她顶着大肚子抱我,擦干脸拧毛巾,我说怎么起来这么早? 她松开我,“宝宝在肚子里翻腾呗,我过来让他来踢踢你。” 我转身轻刮她翘鼻,“你可真皮,喏,壶里新烧的热水,洗漱吧。” 吃完早餐,简单把家里收拾一下,拿着买好的对联贴在门外,进到家洗了下手,我说走吧,去人人乐给姥姥买些东西。 我们走到超市,昨天热闹拥挤的景象不复存在,在负一选了三样东西,我跟她上楼到收银台交钱,排队时看到一个东西,我说梓晴,咱们给姥姥买张购物卡吧。她说行呀,买哪个面额的? 我努了努嘴,“200的就行。” 在五道十字买了袋水果,我们提着四样礼到姥姥家。进家门见老妈和继父在跟大舅聊天,我们把四样礼放到小客厅地上,跟姥姥说新年快乐,她笑着说新年快乐。 于梓晴从衣服兜里拿出购物卡,说:“姥姥,送你张超市购物卡,年后去人人乐可以买点需要的东西。” 姥姥一番推辞收下,我们坐在里屋椅子上,说大舅,今天过来的?他说哪呀,昨天就到你姥这儿了,年三十没人陪她我就提前过来了。 跟他们随意聊天,姨妈、小舅一家也赶到,对姥姥一番祝福东西放下,进到里屋看到于梓晴,无不说肚子都这么大,快生了吧。 到楼梯道抽烟,毛毛跟过来说:“哥,五龙汤小区新房装修好了,晾晾味儿年后就能住进来,没事你跟嫂子过来看看。” 我说可以呀,新房子美吧? 他憨憨一笑,“嗯,采光可真好。” 中午吃饭大家闲聊,诉说彼此之间去年的一些事情,饭菜得当姨妈、老妈去收拾碗筷,我心想今年还不错,老妈没有当众说房子。 下午大家从姥姥家分散,我们跟老妈、继父在火烧壁告别,往前走了几步,于梓晴说老公,妈又跟我说仁厚庄房子,让你去找你姑要。 我说么,怎么今天没有谈起,顺了下她的头发,“对不起,让你夹中间了。” 她摇摇头,“没事,我在想什么时候你妈能不说这破事,每年都说也不闲木乱。” 我耸耸肩,“目前还没有好的办法,你不是教我左耳进右耳冒,当面答应别吱声,怎么忘了?” 她噗嗤一笑,“看来事儿在自己身上都是事儿,忘记了。” 嬉闹几句,我说明天跟她约好你去吗? 于梓晴赶忙摇头,“不去了,我先去姐姐家,你见完来姐姐家找我。” 我点点头,“好吧。” 大年初二,给姑姑打过电话,我在楼下陪于梓晴给姐姐家买了点东西,孤身一人去和平花园。 提着水果和点心,我站在她家门外按下门铃,听到提拉的拖鞋声,房门打开见是郝琦,很长时间没见,淡淡的跟他打声招呼,我便换鞋进屋。 房子里一点没有变样,只是感觉冷了几分,姑姑从卧室出来,说晓宸来了,我笑着说来了。拜了年坐下,她说今年和平花园暖气有问题,各家都是自己想办法,我让你哥买了些炭,屋里温度不是很高。 我摸了摸鼻子,自从奶奶去世,每次来见她感觉浑身不得劲,这回于梓晴没有陪我,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晓宸,我一会儿有事要出去,等会你跟郝琦和虎虎去外面吃饭。” 我想了想,说:“没事你忙,过来就是看看你,那个,我媳妇怀孕了,下个月就临产。” 迫于齿怯从另一视角聊出,她说挺好要当父亲了,你们现在还租房么?我心中一动,说是的,仁厚庄那边已经好了有几年,现在房子什么情况? 她愣了下,估计没想到我会直言直语,她脸色缓和打着马虎,“要出去了,你哥最近也谈对象,等会儿你们好好聊聊。” 我轻叹一声不在言语。 姑姑走后,郝琦从他卧室出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他说一会儿虎虎醒了,咱们去楼下吃饭。我淡淡的说行。 文艺路小学旁,一家小六汤包店里,我们三人吃饭聊天,之前跟郝琦有过险隘,不愿多说,更多的是跟虎虎聊天,小家伙马上要步入高中,一双清澈的眼睛有着对世俗的好奇。 吃罢饭郝琦要去八仙庵,执意要开车送我,虎虎在一旁说:“走吧,哥。”我不想驳虎虎,只能作罢。 一路有的没得闲聊,开到景龙池我说到了,谢谢。看他们开车而去,我吐出一口浊气,人心叵测,每年见一面在房子上打太极,你直接说不给便是,何苦拿捏腔调左躲右闪,一个房子脏了人心,简直了。 兜里电话铃响,以为是于梓晴打来,拿出一看见是老妈,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去你姑家没? 我说去了,刚分开怎么了? 她说我刚出来在八仙庵见你姑了,你们在这儿见得?我说不是,在和平花园,她说有事提前走了。我把早上的事简单阐述,老妈较真的说仁厚庄房子…… 我有些恼火,说道:“不要再提那破房子,另外也不要在于梓晴面前提,一个房子重要,还是咱们的关系重要,奶奶走了,她不想要维持这段亲情,咱们何苦要热脸贴冷钩子。” 挂掉电话我有些乏力,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驱虫,像她这样的态度躲躲闪闪,一定是中间出了我不知道的茬子。 既然昧心黑了,我也无力改变什么,天地人我都不占,哼,亲情算是尽了。 第三十九章 忽闻一耳婴啼声 正如于梓晴说的,我们有手有脚,凭自己本事吃自己能吃的饭,没有房子,我们自己攒钱,没有亲情,我们试着去维系,但人心要是变了,那就真的挽救不回什么了。 世界上最脏的是人心,此话一点都不假。 在理! 给于梓晴打电话说回来了,问还需买些什么不?挂掉电话,在商店买了盒巧克力,往十五局方向走去。 “爸、妈,新年快乐。”进到姐姐家说道。 于梓晴说:“给你倒了杯水,洗洗手先喝点吧。”我心头一暖,喉咙的确有些干渴。 把巧克力给雷昕钰,她开心的打开盒子,说谢谢小姨夫,于梓晴说明天姐夫爸妈要来,咱们今天下午,提前去姨夫那拜年。我笑了一声,你说咋就咋。 跟姐姐他们告罪一声,我跟于梓晴下楼给姨夫买东西,她说去你姑家如何?我苦笑一声还能咋样,跟以前一样呗。买了东西在姐姐家坐了一会儿,姐姐说咱们去吧,姨夫家已经开始准备东西了。 朝小区深处走去,上到二楼见表哥一家也在,于梓晴把准备好的红包给小孩,说来给姑姑拜年,于多多甜甜的说祝姑姑早点生宝宝,长大后我们一起玩。 大家哈哈一笑,聊起最近的过往。 多多比昕钰小两岁,她们有着小孩子的专属话题,就一个动画片,喜羊羊美羊羊聊的不停。姨夫家暖气热,人多挤在不大的客厅里,开着阳台门都感觉有温度。 人心暖身自然舒服,见于家四位长者说着以前的过往,倒也颇多有趣。 表嫂说:“当时给多多买的婴儿床现在还留着,木头的挺结实,等孩子出生来我这拿。”于梓晴说行啊,等满月后我让张晓宸来取。 吃罢饭从姨夫家出来,我们跟爸妈他们告别,离开十五局,于梓晴说这年算是过完啦,我点点头,过完了。 情人节本想带她去买点礼物,可她不愿给自己买,说咱们去乐友逛逛,看下有没有好看的小衣服,给未出生的宝宝买一些,总不能等出生光溜溜的吧。我摸了摸鼻子,是噢,去哪个地方?她说东门里就有一家,咱们去那儿。 于是乎,情人节本是烛光餐厅享受浪漫的日子,我们却到婴童店逛了大几个小时。 收假工作几天,一日下班她说该取孕妇照了,你看咱们哪天去?我说刚开工没什么事,明天下午你等我电话,我提前回来咱去取。 20号这天,下午在开元转完场,跟毛毛聊了几句乘电梯离开,坐上公交车给于梓晴打电话,让她20分钟后出来,在兴庆公园北门车站见面。 我们到互助路高层小区,进到房间我拿出u盘,工作人员把之前拍的照片导到里面,拿着一个袋子,道声谢我们离开。 电梯里,于梓晴取出一张摆台,老公你看一下。我眯眼看着,说这个就是你说能惊艳到我的吗?她捂嘴点头,我说好漂亮,跟杨贵妃似得。她诧异的说什么意思?我咧嘴一笑,好白好胖。 找打。 到十五局给爸妈看,他们笑呵呵的说:“穿这么短的衣服拍照不冷吗?”于梓晴说不冷,拍照那地方暖气很热的。在姐姐家蹭完饭,老丈人说要回去了,你妈留下等晴生完小孩再走。 跟爸妈聊了一会儿我们回家,拿平板小玩片刻,我说梓晴,爸这么着急回家干嘛,怎么不等你生了一起跟妈回?她说美轩、美玥马上开学,嫂子要到理发店干活,家里孙子、孙女没人带要帮着看呗。 我点点头,用灼热的眼神看她,“好几个月了,下面憋得太难受。” 她娇羞一笑,“这阵子难为你了,快去洗澡,上床我来帮你。” 得嘞! “晓宸,我今天最后一个班。”公司里,吕新房对我说道。他年前说的话语,年后以实际做出行动。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出去还是朋友,以后说不定还是需要帮衬的,常联系。” 在公司没有几个置腹朋友,他的处事风格跟我类似,自然的我们之间有很多话题能聊,“吕新房咧开嘴,以后在要买衣服,可要找你了,到时给个内购价噢。” 我捶了他一拳,“一定,有啥路子相互通着气。” 他点点头回到工位,我心里默叹,再见伙计。 下班回家,跟于梓晴说一个要好的同事离职了。她说每个人想法不同,我们不能跟风祝福便是。我点点头去厨房做饭,又一干事的人离开公司,以后,还会有以后么…… 27日本想抽空去火车站送老丈人,姐夫这天也要离开西安回到工地,同一天错俩小时,姐夫说都不用送了,我提前跟爸去火车站。中午下班,我跑到坊上买了几块腊牛肉,坐公交车到十五局,算是给老丈人买点东西带回去。 3月第一周,早早起床去四院挂号,小一个月没来,医院大厅排队的人可不见少,8点多于梓晴过来,我说今天排的去三原县,不着急等你检查完我再走。等到她进专家诊室检查,我到室外抽烟,一根烟没抽完,于梓晴出来说走吧,检查完了。我说每次都这么快么?她摇摇头说不是,今天是常规坐诊,常检查的专家说12号预产期,最近随时注意。我点点头说文件袋给我,走吧,陪你坐公交到咱家,我在那坐车去城北客运站。 惊蛰过百虫出,二十四节第三个节气已到,万物复苏春风拂面,树枝上的叶子已悄然冒尖。 现在的风没有冬风冽,下班后我陪她在楼下走路,于梓晴说你不在家,我经常爬楼梯锻炼。我挑了挑眉毛,说你这么大一肚子能受得了? 于梓晴小眼一翻,“你懂什么,医生说多锻炼有助胎儿顺产,我可不想等临产时是剖的,在身上拉一刀我可受不了。” 周五下班回家,于梓晴把定期单拿出来,说老公你看,咱们的定期已经过了几天,明天休息把定期取出来吧。我说行啊,明天周末又没事,卡里还有两个整得,咱们把它一并存成定期。 一夜无梦,9号早上整理完内务,我跟她拿着定期单和公共卡去银行,抽号趁等候的空挡,我说过几天你就生了,咱们取点现金留在家里,到时就不折腾了。她点点头说可以。等了会叫到我们,于梓晴把单子拿出来,对里面工作人员说定期重新转存,老公,你把身份证给我。 办完手续离开,我说真牛,这回存定期,光一年利息都有小两千块,不错。她挽着我的胳膊,那当然,以后咱们多攒点钱,光每年利息都能买两、三件衣服呢。我们笑闹几句,她说把卡和单子放回家,咱们去兴庆公园走一走,好久没跟你去了。 晚上在姐姐家蹭完饭,我们爬了两趟楼梯回家,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说:“你可真行,我轻装上阵爬的都累得慌,你这挺着大肚子,都没见你多累。” 她换好拖鞋,说:“越锻炼身体越好,看你是不是虚了吧?” 我脸一变假怒道:“你现在条件特殊,否则分分钟让你见识下我虚不虚。” 于梓晴做无奈状,“口误行了吧,还较真的不行,真是的。” 洗漱完到楼道抽烟,抽完关门进来,见她在房子里转圈,我说大晚上怎么还转开圈了?她说感觉心有点慌,走两步调节下。我靠着墙站着,看她不停地来回走路,觉得她怪怪的,说你是不是要生了? “瞎说什么。”她丢下一句坐在沙发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搓火着她穿衣服,说不对劲你有些反常,咱去医院看一下,我估计是要生了。直觉告诉我答案,打开抽屉取出钱,塞到衣服兜里看她没动,“别愣着啊,快穿鞋。” “别闹。” “谁跟你闹了。”帮她穿好鞋,下楼给姐姐打电话,言简意赅说感觉梓晴要生了。我们走到景龙池口跟姐姐碰面,丈母娘晚上看雷昕钰,姐姐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刚才在楼上还不觉得什么,一路上被他说的,现在感觉肚子有些疼了。姐姐说一般预产期都不准,有可能提前或者退后,他给我打电话说你有异样,我看你差不多要生了。 打车去四院,我想给老妈打电话,但看姐姐在一想算了,没见影的事到时再说。 医院检查一番,大夫看了下之前检查的单子,说孕妇要生了,你们谁去办理下手续?我身子一抖,说姐你看一下,我去交费。 拿着缴费单上三楼,在办公室见于梓晴已经做到轮椅上,我说不是吧这么应景,上纲上线的。医生拿出一份协议,说你们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在上面签字,就可以推孕妇到产科手术室了。 我坐着看了一下,越往后越心颤,我说这不是霸王条约么,出了意外全是家属的责任,医院什么都不用负责。医生说上面写到的只是少概率发生,我们是要把信息坦然跟家属告知,请理解。 我吓得与医生争执,轮椅上于梓晴疼的受不了,怕耽误出事,我战战兢兢签字,一护士走来指引我们到四楼,跟姐姐推她到产房手术室,临进去前我握住她的手,说放宽心,老公和姐姐都在外面等你。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之时,见护士推她进去玻璃门关闭,姐姐说:“刚才晴开了五指,解释那协议是必不可少的流程,每位产妇都是一样的。”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俩,心情渐渐平静,我看了眼手表凌晨刚过,跟姐姐闲聊一会儿,我耳朵仿佛听到什么声音,蹭的一下站起来,姐姐问怎么了? 我站起来喃喃地说:“姐,孩子好像出生了。” 卷尾语 本章免费 无坚不摧的爱情,回到西安我们把人生中第二件大事办了,10年12月18日,我跟于梓晴举办婚礼,这个女孩一路陪我走来,通过我们在上海经历的一年多时间,家人放下过往为我们送上祝福,那一刻我们很欣慰。 服务的公司近两年品牌重塑,打出“90后李宁”吸引市场,货品的改变硬件跟不上,老一辈的客人在零售店没有能选的商品,90后对品牌的商品又不感冒,造成近两年公司业绩下滑的外在根本。而很多曾经一起共事的同事,一个个离开,心中有很多复杂的滋味不能言喻。 回西安热血跟风,开店犹如昙花般凋零,虽说赔了钱有一点经验,但当时的做举的确不妥。 我们要孩子掉了一个,也许得到上天眷顾又怀上一胎,在10月怀胎之际更懂得珍惜,期间是有些心跳般刺激,不过好在一切我们都挺过来了。 爱情如果加上信任,夫妻才能并进,无坚不摧的爱情,映射出回西安这几年发生在孩子未出生时的趣事,作为大都老百姓的我们,偶尔停下脚步等等自己身边的人,给他(她)一个拥抱,说上一句这几年,有你(你)真好。 开篇介绍 此卷是本书的最后一个段落,孩子出生以后,我跟绝大多数人一样,生活在都市里,身份转换让我有些应接不暇。 父母给了我们生命,在最好的年华我们认识了值得照顾(托付)的那个人,经过时间的锤炼,我们给了下一代出生的机会,爱情的结晶,是要用最真的心来呵护,而到了那时,才知道将我们养育成人的父母,有多么艰苦。 有空,放下手头事物,去陪陪长辈,没有他们,自己连见见这个世界的权利都没有。 有空,多陪陪自己的恋人,在最美的年纪与你相恋,没有他(她)的支持,你什么都不是。 有空,多陪陪孩子,在你工作到一个瓶颈,风生水起亦或四面楚歌,心里那处净土,都是你为之骄傲的资本。 人生中有许多朋友,知己却很少,人生中有许多红(蓝)颜,妻子(丈夫)只有一个。 我们习惯了身边的习惯,却忘记了对习惯的呵护,静下心观看,也许我的人生历程,有你以前或者现在的影子,唏嘘不如行动,珍惜眼前人,点燃你们的彼此曾经,快要熄灭的光火。 第一章 小天使降临 也许是第六感应,也许是心有灵犀,坐在椅子上时,一丝婴啼声被我捕捉到,我走到产房玻璃门前,手指轻轻敲着裤腿,深邃的望着。 夜,寂静一片,产房的顶灯照的白亮亮的,姐姐在身后说我怎么没听到? 我回头笑了笑,“不会错的,我的感觉一向很准。” 每次跟于梓晴在一些重大事情上产生分歧,到最后事情的结果一定是倾向在我的这边,刚那一缕声音钻到我耳里,如果较真说,那是一声呐喊。 果不其然,一位护士从里面走出,姐姐站起来走到我身旁,护士在里面不知按了什么,玻璃门刷的一下打开。 护士手拿文件夹,说:“产妇生了,顺产女儿,母女平安,你们在这稍坐会儿,等下产妇就推出来,你们推她到产科住院部休息。”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对护士道声谢目送她回去,我转过头,热泪盈眶的看着姐姐,说姐,于梓晴生了,太好了。我手握拳状,从胸口使劲往下,轻喝一声yes,姐姐看到,笑着说恭喜你们。 我掏出手机,兴奋的想拨电话给老妈,看到时间已经凌晨1点50多,索性编辑一条短信群发,不长时间,刚才那名护士,跟另一个人推着于梓晴出来。 再见于梓晴,她像被丢到水里泡了三天三夜,汗水打湿她的头发,脸上的汗渍还能看到。我拿纸巾给她擦掉汗渍,眼泪吧嗒掉下来,“老婆,你辛苦了。” 她面露疲惫摇摇头,努力向我挤出一丝微笑,我们乘电梯下到三楼,之前让签协议的医生说:“早上10点房间才能腾出空位,今天晚上你们在过道将就下。” 我不理这根支末叶,姐姐跟医生道声谢,我们推到护士指定的地方,姐姐对她说:“行了没事了,你快休息,明天有得你忙的。” 不等于梓晴点头,她已经沉沉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传来轻微的呼声。 她太累了。 我小声问姐姐,孩子怎么没有抱来?姐姐笑了下,“我那会生昕钰也是这样,婴儿刚出生是从羊水里出来,医生还要给她简单冲洗,没事,在等等。” 凌晨5点多,老妈打来电话,我疾走到楼梯间,摸出一根烟喂了一声,老妈激动的说小晴生了?我说是呀,女孩。 老妈比较喜欢女孩,当初跟于梓晴也开过玩笑,这要生个男孩咱要多努力一套房,生个女孩我们只管把她美大。老妈说好,好,我现在就过去。我说不急,你帮我去东新巷给孩子拿些衣服,奶瓶什么的都在一个大塑料袋,卧室进门大衣柜第一个门打开就是。 挂掉电话我打了个哈欠,好困呀。 回到产房走廊,看到姐姐跟医生说着什么,我走过去看到有一个高高的手推工具,里面是一个很小的宝宝。姐姐说父亲来了,那医生点点头,说孩子给你们带过来了,身体一切健康。说着,从包裹布里取出婴儿,把小手打开放下,小脚拉起放下,你们看,四肢健全良好。 可能是被医生弄疼,小婴儿闭着眼睛哇哇大哭,两只小腿来回乱蹬。我心疼的不知所措,大夫说2个小时后给孩子喂些水,等会去楼下买些尿不湿。 大夫走后,姐姐轻轻的把她抱起来,在怀里轻轻摇动说着什么,没一会儿小婴儿入睡,姐姐把她放在手推工具车里,说尿不湿要去买了。 我点点头,“我妈马上就来,东西我们已经买过了。” 系带小衣服、褥子、裹身子的、奶瓶、奶粉、尿不湿等等,那次跟于梓晴去医院,听乐友导购建议,买了一大堆。 嗡,手机振动,我跟姐姐告罪一声去楼道接听,老妈说我已经到医院了,在哪块儿?我说下来接你,挂掉电话乘电梯下楼,在楼外面看到她拎着袋子东张西望,我出去接过东西,叫了声老妈,她激动的说小晴在哪一层?快到我去看看,孩子抱出来了没?我说出来了,就这栋楼我带你去。 见她如此兴奋,我跟在她后面撇撇嘴,也不说关心下你儿子,一晚上没睡好吧。 穿制服的大爷挥舞着大笤帚,将地面上散落的垃圾扫在一堆。我打了个哈欠,3月10日,早安。 回到产房,老妈跟姐姐笑着聊天,什么小婴儿的脸如棉绸般粉嫩,什么五官轮廓跟我们很像,我看了眼在手推工具车上的孩子,哪里像了,脸上皱巴巴的如小猴一般,老妈的审美判断简直了。 哇…… 小婴儿像是感受到周遭的声音,用奶声奶气的声音抗议她的不满,于梓晴睁开眼,下意识的朝手推车看去。因为床低车高,她想撑起身子却身体无力,姐姐说:“孩子要喝水,我给她接一点。” 老妈打开袋子,拿着奶瓶左顾右盼,“我接,开水房在哪?” 姐姐把孩子抱起来,呈摇篮姿势轻晃,我说姐姐,幸亏你在,要不然我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姐姐笑了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刚才给家里打电话,妈跟昕钰醒了,一会儿我回去把妈送过来,等下你回去睡一会儿。” 我看了眼于梓晴,说我不困。 一番忙活,姐姐帮着给孩子带上尿不湿,我的手机嗡嗡开始作响,拿出手机看了眼,全是朋友们的祝福短信。姐姐走后,老妈说:“你一晚上没合眼,睡一会儿吧。” 我点点头,走到旁边休息椅躺下,闭上眼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吵杂声吵醒,睁开眼面前是一堵墙,这是哪里?瞳孔收缩坐起来,看到老妈她们,脑回路被意识催醒,医院,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站起来揉了揉发麻的臂膀,老妈说晓宸,你醒了?我走过去打声招呼,看到于梓晴正睁着眼睛滴溜溜的看我。 初为人父母,我们相视一笑,姐姐跟一护士走来,说可以挪了。我有些懵,老妈说里面房间有人出院,小晴和孩子可以搬进里面了。 丈母娘和我架着于梓晴,缓慢的走到房间里,我们把她扶到床上,我舒了一口气,跟个软脚虾似得,怎么一点劲都没有。 打量房间,一进门右手边是卫生间,宽敞的房间有四个床位。待护士离开,姐姐开口道:“刚才挪床时大夫有说,避免影响产妇和婴儿,房间留守最多两名家属,看望婴儿的家属不宜在房间待太久。” 孩子在手推工具车上睡觉,见老妈和丈母娘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对于梓晴眨眨眼,跟姐姐离开房间。 姐姐说:“晓宸,咱妈在医院我先回去,一会儿雷昕钰放学还要给她做饭,你自己出去吃点东西。”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快11点,说好的,昨天晚上谢谢了。她笑着摆摆手,没事。 跟姐姐在医院门口分散,我在外面随意吃了些,进到产房见于梓晴正在吃饭,老妈说给小晴办了张卡,医院有饭。我说你们去吃吧,有我在。 老妈她们离开,看于梓晴小口喝着米粥,我说梓晴,当妈的感觉如何? 她喉咙蠕动,“可真累,昨天在手术室没把我疼死,你也不说进来看看。” 我汗颜,“能进早进去了,医院有规定不让家属陪产。” 她吃完聊了几句,外面传来收碗的声音,我把碗筷拿出去给工作人员,回到房间,于梓晴说:“我奶水不好下来,孩子刚吃奶我感觉胀的奶水好少,咱妈她们给孩子冲了些奶粉喝的。” 我摸了摸鼻子,那怎么办呀? 正聊着天,老妈她们回来,身后跟着毛毛一家,看到小舅妈,我心里荡漾,她现在做的不就是这个行业,问问她看有什么好的办法。 没等我开口,小舅妈走过来,大咧咧的说早上下奶怎么样?于梓晴看了眼我,我心领神会,拉着毛毛和小舅说你们来的可真快,走楼道抽烟聊聊。 楼道里,我给小舅让了根烟,小舅说小婴儿可真像你小时候。我说得了吧,我妈早上也这么说,长得跟猴儿似得怎么像了。小舅弹了下烟灰,那是刚出生还没长开,等小家伙多哭几回,过两天你在看就知道了。 毛毛说哥,恭喜你都当爸了。我锤了他一拳,“那你快努力找个女朋友呀,别我孩子会打酱油,你还这个情况。” 毛毛摸着头,说那也要看缘分的,谁知道我女朋友在哪飘着呢。聊了几句觉得差不多,我踩灭烟头,说走吧,进去看看孩子。 进到房间见小舅妈分享育儿经,喂奶粉喝水时间比例,多长时间把孩子抱出来换尿不湿,产妇修养时注意事项,老妈她们在一旁不时插空问几个问题。我跟于梓晴会心一笑,亲戚,不就是在需要帮助时,相互能帮衬一下么,反观姑姑,连一个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 我耐心的听小舅妈说坐月子注意事项,等她说完,便走到工具车前,用两根手指放在尿不湿上,说该换尿不湿了。只见她麻利的打开,熟练的换上新的尿布,说:“晓宸,这可是你要必须学会的噢。” 下午等老妈送毛毛一家走后,我当着丈母娘的面,问小舅妈怎么说? 于梓晴脸一红,“要找个催乳师揉出奶水。” 片言片语 说点什么吧,18年底突发奇想,将自己近三十年的路程书写下来,当成一个载体,当成一个故事,当成一个...... 自传。 怎么都好。 首次在网络上连载小说,没曾想碰到寒流,自己首创本就拙笔,实然难尽。 本书自上架以来,心情犹如过山车般此起迭浮,实不相瞒,连载几月,分文未进。 本想着早晚八点档,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消失滑然, 在这里,晓宸对大家说声对不起。 谅解。(抱拳) 诚然,创作这本小说,基调收入不是首要,前几日看到有人留言,有人默默再看,心里宛如有股力量在呐喊。 写下去,用写实的手法,将自身记录下去。 对得起,追这本小说的人。 初心不忘,成就圆满。 感谢一路看书到现在的你们,以前还幻想推荐票、月票什么的,其实写到最后一卷,这些与我,不过浮云。 关键,也没人给的。(捂脸) 好了,片言片语到此止戈。 闲暇时,你们来看一看。 我们,书里见! 比心 第二章 初为人父的的滋味 什么,找催乳师? 我问于梓晴,小舅妈有说催乳方法吗?于梓晴点点头,示意我近一些,我凑上前,她小声贴耳说方法,临了说还有一种,你帮我吸出来。我直起身,说我可不想让什么催乳师催什么奶,晚上我来。 催乳师,顾名思义是通过一些手法在胸部上揉搓,利用活血舒经起到下奶作用,让一个陌生人在我媳妇胸部上揉搓,打死我也不可能这么做。 小舅妈告诉她也可以通过吸吮下奶,我自然选择这个,自己能办到的事,不麻烦别人。 晚上八点,我见丈母娘和老妈面露疲倦,说你们走吧,晚上有我照顾。老妈说第一晚我看一次,亲家,要不你先回,咱俩轮流守? 丈母娘走后,孩子哇哇的哭着,老妈把孩子抱出来,于梓晴靠在床头架,解开口子给孩子喂奶。如她所说,吃了许久孩子依然哭泣,老妈拿着奶瓶去开水房接水,她向我投来眼神,我说等会儿帮你催乳。 老妈兑好水给孩子喂奶粉,小生命喝饱拍了几下,老妈把她放在工具车里,说晓宸,去把奶瓶洗一下,要用热水别用凉水,否则孩子会拉稀。 我应了一声,拿着奶瓶到开水房,拧开热水器接水,滚烫的热水流到瓶中,拧上盖子上下晃了几下,我去,这么烫。 回到房间里,给于梓晴打水擦拭脸庞,看着她哈欠连连,我说你先睡一会儿吧,解解乏再说。见她闭眼睡去,我看着老妈,说妈你不困吗? 早上六点多到现在,老妈忙前忙后乐此不疲,现在房间里寂静无声,疲惫感涌入心头,老妈轻声说不困,伺候我宝贝大孙女,高兴劲还没过呢。我咧开嘴笑了笑,老妈说你要困了先睡,妈在这呢。 我没有矫情,说明天还要去趟公司,我先眯一会儿,等会醒了你也睡会,两人轮流看。她点点头,看着工具车里睡着的孩子,轻声说行。 再睁眼时被尿憋醒,跟于梓晴对上眼,我说稍等一下,尿一泡。到公共厕所放完水,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回到房间我说老妈,你睡一会儿吧,我给于梓晴催下奶水。老妈打着哈欠,点点头靠着墙壁,眼一闭就睡着了。 人不是铁打的,连续十几个小时不停歇息,再亢奋的心情也有疲缓的一刻。 见老妈睡着,我看了眼安静的房间,其他家属早已沉沉睡去。我在床尾摇了几圈把手,于梓晴上身被床立起一些,我坐在板凳上,轻声说解扣子吧。 几天未碰,她的胸部比生小孩前大了许多,我趴下张开嘴,由轻到重吸吮着,另一只手在有规律的帮她按摩,感觉到嘴里多了一些淡淡的味道,我抬起头蠕动喉咙,小声说好了。 她拉着我的一只手,指了指另一边,还有一个呢。我轻刮她翘鼻,“大姐,让我缓一下调整呼吸,总不能发出啧啧的声响吧。” 她在我手上抓了抓,“讨厌。” 小舅妈的育儿经的确管用,用这个办法吸出奶水,于梓晴说一天感觉两边胀胀的,现在舒服多了。我抹了下嘴角的奶水,在床尾把床摇平,“明早孩子饿了,给她喂喂,绝对让她喝的饱饱的,你在睡一会儿,我去楼道抽根烟。” 清晨,窗帘透过一缕亮光,将房间的黑暗一点点褪去,房间里另外两个小婴儿跟商量好似得,哇哇的哭了起来,老妈旁边的宝宝,像是受到感染,两条腿如青蛙般蹬动,顿时房间响起三重奏。 老妈睁开眼,下意识的轻拍宝宝,于梓晴说妈,帮我把孩子抱过来。老妈用指头碰尿不湿,说等一下。看她不急不躁的更换尿不湿,上面有宝宝拉的粑粑,我跟于梓晴相视一笑。 老妈,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 扔掉尿不湿,宝宝在于梓晴腋下吮吸奶水,她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我揉了揉下巴,晚上的忙碌没有白费,奶水正常下来了。 小舅妈的育儿经果真管用。 走廊开始放饭,我拿着饭卡到外面打饭,回到房间我说老妈,你也去外面吃一点。老妈说你吃啥给你买回来?我摇摇头,不用,一会我要去公司,路上自己买。 八点多丈母娘和姐姐过来,我让老妈回去补补觉,整整一天休息下身体。老妈点点头,“亲家,那你照顾她娘俩,下午我在过来。” 老妈走后,丈母娘说晴,奶水正常了吗?于梓晴深情地看着我,嗯。 在房间里聊了几句,我站起来说去公司呀,跟领导说一声请假,弄完就过来。姐姐说不用这么着急,在公司办完事回去睡一会儿,这有我们,你到下午在来。我点点头,说也行。 在外面买了个菜夹馍,坐公交车到钟楼,公司里来的同事不多,我按下指纹,对王嫆说:“早呀,用下你的电脑,我在oa系统上申请个陪产假流程,霍经理今天来吗?” 她说来呢,昨天收到你短信,恭喜当爸爸了。聊了几句在电脑上走完流程,看到霍经理进公司,我对王嫆道声谢,进到他办公室里。 “霍经理,我老婆生了,请几天陪产假。”我说道。 他放下背包,说可以,你跟同事沟通下本周的事物,不要影响工作。我点点头说好的,离开他办公室,跟两个店铺代表把本周紧急重要的事告知,走到货品同事工位前,安排本周把极跃客户库存导出拉下大类占比,跟那边货品沟通下数据分析,把总部建议活动传达下去。她说没问题,好好陪老婆和小婴儿吧。 在同事们的祝福下离开公司,我晃了晃脑袋等电梯,头昏沉沉的,回家补个觉先。 初为人父不知所措,好在老妈她们能搭把手,回到家倒头就睡,等在醒来时已经下午16点,走到卫生间上厕所,我点燃一根烟,我都当爹了。 拿着平板来到医院,看到老妈和继父在,她说姥姥和小舅妈刚走。我点点头,看了眼手推工具车上的孩子,正提溜着眼睛瞅着我。 孩子见我看她,黝黑的双眸朝我瞪了一眼,嘿,这小家伙竟然瞪我。 我对她们说起,老妈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估计记忆还没褪去,不服气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妈这脑洞厉害了。 坐下跟于梓晴聊了几句,她说小舅妈今天过来,给我讲了些产后恢复的事,说起来挺感谢她的,咱们生娃人家这么上心,不容易。我说是啊,听毛毛说他们新房也好了,回头有时间去他们家坐坐,聊表感谢。 放饭了。 外面一声吆喝,我拿着卡到外面给她打饭,汤汤水水还挺丰盛,端进去看她吃饭,我说姐姐呢,怎么好半天没见人?丈母娘说去接昕钰了,话刚停见姐姐进来,老妈说西安地方就是邪,不能白天说道人。 “姐,昕钰呢?”于梓晴喝着汤说道。 姐姐逗了下孩子,“医院有规定不让儿童进产房,在大门外等着呢。” 丈母娘站起来,说我去外面看昕钰,于梓晴说医院还有这规定? 姐姐笑了笑,“是呀,以前那会都没有,谁知道什么时候出台的。” 她们聊了几句,姐姐说既然不能看,那就等你出院再看吧,阿姨你们做,我就先回了。我出去送她,见雷昕钰眼巴巴的望着里面,我说昕钰,等小姨出院,孩子让你看个够,先回去写作业吧。 姐姐她们三人走后,我回到产房坐下,“老妈,一会儿你吃啥我给你带上来。” 她摆摆手,“你去吃吧,等会儿我回家,你爸上班还要给奶奶做饭。” 我说来时吃过了,这也没啥事你回吧。等老妈和继父走后,我把平板拿出来,梓晴,来给你俩拍几张照片。 夜晚,我靠着墙打盹,一声婴啼声打破宁静。睁开眼见孩子哇哇直哭,我学着老妈样子,打开尿不湿给她更换尿片,轻拍她几下还在哭,于梓晴坐起来,说把孩子抱过来,估计是饿了。 我小心抱出来,孩子身体柔软的如棉绸一样,于梓晴解开扣子喂奶,孩子迟迟不张嘴,她整理衣服,说老公,她可能闹觉,要不你抱她转一会儿? 我应了一声,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担心影响其他人休息,我抱着她走到房间外,胳膊上她极力的哭声,头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走廊里抱着走了好几圈,孩子的哭泣声渐渐褪去,低头看她,小家伙正一脸天真的看着我,我有些恍惚,心里的一处净土好似被划破一样,走进去一个小人好奇的看着里面,我轻轻晃了下,孩子快睡吧。 事与愿违,回到房间就哭闹,抱出来不出声,这把我折腾的够呛,一连几回胳膊有些酸痛,我不会倒手怕弄疼她,只好回到房间求助于梓晴。她示意孩子给她,接过抱在怀里轻轻拍背,嘴里小声的嘀咕什么,而小家伙渐渐停止哭声,于梓晴笑着抬起头,轻声说睡着了。 我把手推车往床边推了推,她小心的把孩子放在上面,说老公,上床挤一挤,明天好有精力照顾我们。我躺在她旁边,快睡吧。 见她闭眼睡去,我吐出一口浊气,母爱的力量,的确比父爱强一些。 第三章 一拍即合 天不亮我下床,给孩子准备水喝,等于梓晴早饭吃完也没见醒,我说她昨天睡得太晚,这会儿是不是补觉嘞?于梓晴说也许吧,但不能让她睡颠倒了,要不以后晚上可有的折腾咱们。 我问那怎么办? 于梓晴想了想,叫醒她。 我们跟烦人精似得在她耳边叨扰,没一会儿孩子哇哇哭泣,哭声里都像似传来不满的意思,于梓晴抱起她呈摇篮势晃了下,对我说:“水。” 不长时间,老妈和丈母娘他们相继而来,姐姐接听电话,说表哥他们下午过来。 跟她们正聊着天,护士推着大机器进来,“给产妇例行检查,请男家属回避。” 中午在外面找了一家面馆,热辣的味道配上筋道的面条,一大碗吃完付钱,我诧异的说老板,这热干面美得很么,价钱可以往上涨一些的。 那老板憨厚的笑了下,“味道好就常来吃,给我介绍点食客就行。”接过找的零钱放兜里,出来看了下牌匾,武汉热干面,嗯,合我的口味。 回医院换她们吃饭,于梓晴给孩子喂奶,“刚护士说现在可以下床走动,等会儿她吃饱你扶我下来走走,在床上越躺越没劲。” 等老妈她们回来,我扶她下床,一点点挪步到走廊,我问感觉如何? 她握住我的手腕,“有点疼,不过比在床上躺着舒服。” 我说那是,但也别急于一刻,慢慢来。走了一个小圈回去,老妈说孩子现在醒着,你拿平板给我俩拍张照片。 下午表哥一家过来,多多跟昕钰昨天一样,在外面跟表哥待着,表嫂跟于梓晴聊了一会儿,说等出月子记得来我家拿婴儿床,都给你们擦好了。于梓晴笑着说谢谢,过段时间准去。 亲戚的看访热劲过去,接下来几天,老妈、丈母娘轮流照看,一天早上杨涛打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出院?我说快了,就这两天。他说出院前给我打电话,我开车送你们回去。我说你买车了?杨涛说不是,单位的车,见面再聊这些,你先陪娃和媳妇。 挂掉电话,于梓晴说出院有人接了?我微笑说是啊,杨涛开单位的车过来。她说杨涛不是自己单干吗?怎么现在上班了。我耸耸肩,谁知道呢。 出院当天,我跑上跑下去办手续,医生说等孩子名字起好,一个月内来取出生证明。回到产房,老妈把琐碎东西装到袋子里,说东西我提前拿走,在火烧壁那等你们。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杨涛来电说到了,我说走吧,咱们下楼回家。 在办公室办琐事时,医生强调产妇和婴儿不能着凉,我抱着裹得严实的孩子,跟于梓晴离开房间,看到走廊那处她刚生娃后躺的地方,一位产妇正躺在床上,憔悴且心安的望着手推工具车上的婴儿。诸多感慨涌上心头,前阵子她也是这样,在看到,跟重影息和一般历历在目。 于梓晴说:“走呀,看什么呢?” 我收神回来,“没什么,走。” 下到楼下,外面的微风拂面,我说梓晴,你俩是不是裹得有点厚了?她说厚点好,热总比冷的强,杨涛在哪呢?我说外面吧,咱出去我给他打电话。 出了四院,我让她帮我拿手机,听到左手边有汽车的鸣笛声,我眯眼望去,杨涛伸出头向我招手,我们坐到后座上,杨涛说:“医院人就是多,等了半天连个车位都没有。” 听到后面有人按喇叭,杨涛轻踩油门,“送你们到哪?”我说八仙庵老古玩城那,火烧壁子。 路上我问他什么情况?杨涛说年前找了份工作,在坡底下窦府巷一家粮油公司做事,自己干太累了。于梓晴说好着呢,给别人干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单干来回奔波也不是事。浅聊几句,杨涛看了眼后视镜,说生了个女儿还是儿子?我说女儿,招商银行。 四院离八仙庵很近,没一会儿开到目的地,我先下车把孩子接过,抱着说谢了,到时摆满月酒好好谝。杨涛说必须的么,赶紧回去吧,走了。 我们往火烧壁小区走着,我说梓晴,这一个月在这坐月子委屈你了。她拽着我的衣角,“没事,只要孩子不闹就行。” 上到二楼,老妈接过孩子,我们跟这边奶奶打声招呼进到老妈卧室,老妈说大床你们三个睡,我睡小床你爸睡客厅。我摸了摸鼻子,说不好吧,要不我睡小床。老妈摆摆手没理我,说小晴,我给你炖了排骨汤,这阵子给你好好补补。 于梓晴甜甜一笑,“谢谢妈。” 医院住了小一个礼拜,我的陪产假也该结束,下午于梓晴和孩子在卧室休息,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玩平板,兜里电话铃响,见是姐姐打来,我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阿姨在哪一片住着,我跟妈过去看看。 过了一会在楼下接到她们,看雷昕钰也在,我说来就来呗,怎么还提东西?姐姐说小晴刚出院需要补身子,买点东西让她吃。上到二楼大家寒碜几句,见于梓晴正在给孩子喂奶,丈母娘她们走了进去。 “小小孩刚开始这么小,妈你看她的手,就那么一丢丢。” 姐姐看了眼雷昕钰,笑着说:“你小时候也是从这么小,一路长这么大的。” 她们聊了一会儿,姐姐说咱妈准备回老家了,过来跟你说一声。丈母娘接过话,“见你顺利生产,娘也安心了,过段时间就走,坐月子在家好好躺着不要受风,小心落下病根。” 于梓晴点点头,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娘放心。 鱼离不开水,鹰离不开天,猎豹离不开草原,丈母娘,则离不开老丈人。 这是第三次回老家就看到的,夫妻生活那么多年,平淡如水的很多,恩爱如初的很少,他们,则是后者。 两天后我到公司上班,上次没见的同事一番恭喜,热闹结束投入工作,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家里多了个小人,以后的日子,会有怎样有趣的事情发生呢。 一连几日工作,下班后我马不停蹄的回到火烧壁,这热乎劲怕是最近过不去,不管是睡觉还是上班,只要看到或者想到,都会不自觉嘴角上扬,当爹的感觉原来这么奇妙。 一日下班,见小舅和小舅妈在,我打声招呼,小舅妈说跟小晴都说过了,你们最近注意一些,这一个月很关键,对产妇的恢复和奶水的质量有决定性因素,该吃就吃别怕花钱。 他们走后,我一头雾水的问小舅妈说什么呢,怎么感觉这么隆重?于梓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嘱咐一些坐月子事项,有妈在你就不管了。我点点头,说梓晴,过段时间要去医院拿出生证明,你看咱们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 出生有一段时间,小孩还没有起名,之前的张诗画出于忌讳不能给她起。于梓晴说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我摸了摸鼻子,“有呀,你看,咱们梦寐以求的龙宝没有怀上,现在生个小蛇我觉得也不错,要不叫个张梦啥吧。” 她摇摇头,“我倒觉得想起个张可啥,你看她多么可爱,你上班时我在床上看她,那小嘟嘟脸,可怜的紧。” 张梦啥、张可啥,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你俩是夫妻,男的要让着女的,你就听她的叫张可啥。” 另一个小人说:“既然是夫妻,何不把你们两人想的名字合在一起,张梦可或张可梦。” 对呀,我们没有那么多讲究,这个主意不错。 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散,我对于梓晴说:“张梦可和张可梦,你觉得哪个好听?” 于梓晴愣了下,抿嘴一笑说:“张梦可好听,不拗口。” 我看了眼她身边在估俑的孩子,“行了,就叫张梦可。” 起名,我们是走心的。 她轻轻的把孩子抱在怀里,我凑上前看她滴溜溜的大眼睛,“张梦可,张梦可,宝宝你有名字了。”孩子像听懂似得,应景的四肢伸了下,于梓晴说那小名呢,总不能一直叫大名吧。我说起个不刺儿的小名好养活,你想一个吧。 于梓晴抬头看我,“我想叫她梦梦。” 我点点头,“依你。” 张梦可、梦梦,这个孩子的名字算是定下了。 “吃饭了。” 客厅传来老妈的声音,于梓晴抱着梦梦到客厅,“妈,我们给孩子把名起了,大名张梦可,小名梦梦,你觉得好听吗?” 老妈把孩子接过去,“好听,你们刚在卧室里说话我听见了,快喝汤吧,乌鸡滋阴养颜。” 饭菜妥当,门外响起敲门声,我去开门见是姐姐和姐夫,问声好将他们引进来,我说姐夫回来了,昕钰和妈呢?姐姐说妈陪昕钰写作业呢,这是妈缝的小鞋子,给孩子试试看大不。 他们进到卧室,于梓晴正给梦梦换尿布,她说姐,我们把名字给宝宝起好了。跟姐姐说起,她笑着说梦梦,这是姥姥做的小鞋子,你穿穿看合适不。 逗了会儿孩子,姐姐说妈的票买过了,25号走。于梓晴说行吧,咱妈本来就离不开爸,白天她过来看孩子,脸上惆怅的不行。姐姐说是啊,以前都是爸在外面妈在家,现在让他们颠倒下,老妈的思家气息散发的好多。 呃,姐俩叽叽喳喳在丈夫面前吐槽二老,这样做好么。 第四章 东莞出差的收获 “老公,生日快乐,虽然今年没有蛋糕,但我给你生了个孩子,你满意啵。”22日下班,在卧室换衣服于梓晴说道。 在她脸上浅吻一下,我说过生只是形式,这礼物对我而言珍贵的紧,满意。 嬉笑几句,我说下周一妈就回了,我请假去火车站送她吧。于梓晴说不用,16点多的火车,姐姐跟姐夫去送就行,你就好好去上班。我说那好吧,梦梦,今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折腾你娘。 周末两天,丈母娘一扫之前的惆怅,陪娘俩喜笑颜开逗趣,我看在眼里心中默叹,即便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及夫妻情份深啊。 抽空回五楼打扫了下房子,好几天没住人,桌子上尽是浮灰。打开窗户通通风,我点燃一跟烟坐在沙发上,手上摆弄之前她拍孕妇照的摆台,红色纱巾温婉的微笑,杨贵妃劲十足。 周一上班,霍经理开会说:“28号东莞有场为期三天培训,届时陕西三位负责人去那边开会,学到的东西带回来,转训所辖区域加盟商。” 我去,她还在坐月子,这会早不开晚不开,挑的真是时候。 下班坐车到鸡市拐,我向往常一样疾走回火烧壁,心里想事撞到人,我抬头正要道歉,见是王瑞,我说你怎么在这? 老王揉了下肩膀,“过来剪个头,额当是谁捏,走路这么快急着投胎呀。” 我说边儿玩去,回家看娃呀,现在练车如何? 老王说好着捏,以前开小车跟玩具似得,现在开大轿子才找到开车的乐子。 小聊几句,我说改天再聊,等娃出满月找个时间摆酒席,到时给你打电话。分开后回到火烧壁小区,我对于梓晴说周四要出差,来回要五天时间,你看这事弄得。她说没事,工作需要而已。 坐在床沿,孩子一无所知的睁眼闭眼,我说梦梦,爸爸过两天要出差,你跟妈妈好好在家,别折腾她噢。梦梦循声看我,眼睛一翻头扭向一边,我去,又瞪我…… 28日提着行李到火车站,跟同事坐在候车厅等检票,兜里电话铃响,见是胥涛打来,我接起喂了一声,他说张晓宸,我31日结婚,周六没事早点来帮忙啊。 我有些无奈,事情像商量好似得接踵而来,我说抱歉了胥涛,我在火车站准备出差,要到1号晚上才回西安。我把电话开成免提,候车厅吵杂的声音嗡嗡作响,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说好吧,一路顺风。 伙计,提前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挂掉电话我到厕所外抽烟,我结婚时胥涛有事没来,他结婚时我出差去不了,吐出一口烟气,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一天多火车我们坐到东莞,从出站口出来,在一旁肯德基吃完早餐,我们打车往厚街富盈酒店行去,三天培训时间,全在那里进行。 到酒店办理入住,看到指引牌写着中研国际新研发课程,正心正行正能量,4.28至31日,我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浙江区会派谁来。 培训在下午14点举行,早上没什么事,在西安时搜过这里的特产小吃,俩同事不想出去,在房间里打游戏,我乘电梯下到一楼问前台,到厚街镇怎么坐车?前台告诉后我离开酒店,到公交站牌等车去厚街,先买点特产。 南方城市很湿润,气候让我一个外来人琢磨不透,坐车上倾盆大雨,下车晴空万里,到特产店转出来又开始暴下,我摸出一根烟点燃,难怪这里的电摩上都有全包型雨具。 雨小一点坐车回酒店,终点地上竟然一点湿的迹象都没有,我苦笑一声摇摇头,外地人,搞不懂这里的天气变化。 14点将近,我们三人到四楼会议厅,中研的人给我们发参训证和本子,我眯眼望向前方,宽敞的大厅估摸可以容纳100多人,长条桌子被洁白的桌布包裹,讲台上大小正好的led屏幕,工作人员有序的进展手头的事情。 走到错落的长条桌前,找到桌卡上的名字坐下,我环顾四周,头一次见这样的长桌摆放,一会儿是有互动环节么? 来参训的人陆续赶到,待大家入座,会议室里响起轻快的声音,即便对各大区同事不熟,也知道这不是公司专场,受训的人还有很多不认识的团队。 主持人串场词结束,下台时把麦克风交给一位蓄着胡须之人,此人双目深邃,脸上露着迷之微笑,当他一开口时,就晓得天生培训的气质,用在他身上再不为过。 “感谢大家能从五湖四海而来,在这里我们进行公司新开发的课程项目,我知道在座的人身份不同,有服装圈的精英,有贵金属圈的翘首,大家奋战在零售运营的岗位上,一定会遇见很多的瓶颈及困惑。再此由衷的祝福各位同仁能将三日所学,充分融入到自己的团队中,那么,现在开始我们的课程。” 正心、正行、正能量。 我眯眼看led屏幕上七个大字,学以致用传输下去,这是我们来的目的。每一次的培训我会将以前的经验封杯,准备好一个空杯来装所到之学,整理好心情,我拿着笔开始记录本次培训的要点。 每一次的受训,刚开始的课程干货不多,都是一些大家知晓并运行的常规模式,只是千人千面,每一个人在做事的手法上不同而已。短暂的半天培训结束,我们作鸟兽散离开会议室。 下午吃完饭,跟于梓晴打电话浅聊几句,我拿起平板翻看孩子照片,同事走来说小孩出生这么小啊。我抬头笑了下,是啊,你看像不像小猴子。 心里的净土多了一份柔软,看平板上一张张家人与梦梦的照片,心里思绪万千,我站到落地窗户边看向远方,结婚、生子、买房,人生三件大事以落其二。 晚上在房间没事,看了眼抱着笔记本电脑玩游戏的同事,我坐在椅子上,拿出小手机打开浏览器,看到最近大家聊的一个小说名字,鬼吹灯。 翻看几章,跟藏地密码的主导路线差不多,只不过题材略有不同,一个在探索未知,另一个则是实打实的开整。 带劲! 一直看到凌晨两点,要不是因为明天有培训,我估计能一气儿看到大早上,在卫生间冲了个澡,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盗墓我能理解,不过世上真有人,会在他身上发生一系列匪夷所思之事么。 一早醒来,在自助餐厅用完餐,我们往会议室走去,时间刚到,昨天的培训讲师站上台,说:“清晨的大脑是最活跃的时候,一首佛乐跟大家分享,请起立闭上眼睛。” 我们照做,不时耳边传来舒畅的音乐,以前也听过一些,不过没有这首旋律让人放松。待音乐播放结束,讲师让大家睁开眼,他说各位请坐,歌名在屏幕上面,感兴趣的可以下去自行搜索,现在开始今天的培训内容。 led屏投影着ppt,我看了眼匆匆在本子上写上俩字,心经。 三天培训时间结束,个人感觉收获不错,一是培训内容适合眼下零售体系,对人员心理层面起到一定帮助,二是听到一首令人放松心灵的歌曲,三嘛,则是鬼吹灯这部小说,情节吸引故事紧凑,美得很。 回程公司买的是飞机票,晚上20点起飞,坐大巴到广州,时间尚早,他们要去小蛮腰见识下建筑的特色,我因有小说要看,直接坐大巴到白云机场,一口气看到云南虫谷开篇,兜里另一小手机响铃,我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张晓宸在哪呢,都快登机怎么没见你人?挂掉电话看了眼时间,乖乖,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舟车劳顿回到东新巷,进到租住小区给于梓晴发了条短信,不想影响她们休息,上楼时她竟然回了信息。 “还没睡,快睡觉明天见,勿回。” 发完信息回家洗漱,躺在床上看小说打迷瞪,关掉床头灯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大早上提着在东莞买的特产往火烧壁走去,路上给于梓晴打电话问想吃什么,在早点摊买了几个菜盒,拎着袋子往火烧壁走去。 “梦梦。” 老妈开门后我把特产放在桌上,边叫边往卧室进,见于梓晴做禁声状,我识趣的小声走进,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孩子,招呼她吃早点,这小孩可真能睡。 “一会儿上班还过来?”于梓晴吃了口菜盒说道。我说五天没见,想你们了呗。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说怎么了?她摇摇头说没事,快去上班吧,别一会儿迟到了。 到公司按指纹,早上在霍经理办公室,我们三人汇报培训大体内容,他说这两天把所学传输下去,让客户层面把自己店铺导购意识提高,最近的销售根本看不了。 我们得令离开,处理好手头事物,分批在会议室跟店铺代表传达,下午给几个重点客户打电话知会,我背着包往开元走去。 直营店铺,得亲力亲为。 忙完工作,我回到火烧壁小区,在卧室脱外套时,于梓晴趁老妈在厨房做饭,撅着小嘴说:“老公,我想回家住。” 第五章 月子出窝还挺累 顺了下她的头发,我问咋了,老妈说你了? 她摇摇头,“不是,在这住太不方便,一个厕所四个人用,刚开始妈做饭还挺上心,现在做的跟平常无二,跟她说了很多次盐放少点,可是每次答应的挺好,转过头做饭依旧如此。” 听她发小牢骚,我笑着说:“没事梓晴,想回咱们就回,要不我给老妈说一下,过两天清明放假就回去,你看行吗?” 女人坐月子,容不得心情不好发泄不出去,否则会容易产生抑郁。 她摇摇头说:“算了,我就给你唠叨一下,也没几天就能回去了。” 我说要不我给老妈说说,饭菜味道轻一些?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好。” “妈,这菜咋那么咸,最近盐便宜了吗?”饭桌上,我夹起莲花白放在嘴里说道。 老妈说不会呀,刚才做的时候我专门尝了下。继父在一旁帮腔,“嗯,晓宸说的对,你吃这个,放盐是不是没翻炒。” 老妈疑惑的夹起放到嘴里,说嫌盐味重下回我放少点便是,以前都这样做你们也不说,怎么是我放多了吗?饭桌下我不动声色用腿碰了下于梓晴,继父这神助攻给力,搞定。 见她眉头舒展,我扒拉口米饭,一场不大的小埋怨算是化解。 晚上在卧室,我说过两天我去医院取出生证明,咱说好了就叫张梦可啊。于梓晴抱着孩子,说是啊,你以为过家家呢。我没敢接话,心底响起一声呐喊,你是产妇你伟大行了吧,真是的。 第二天巡店时,抽空到四院取出生证明,我把孩子名字说出,工作人员快速的操作,一张沓着钢印的纸递给我,“好了,你看一下,这是婴儿出生的照片。” 我看了眼出生证的信息,性别女身长50厘米,体重2950克,分娩日期3月10日凌晨。另一照片上,梦梦侧躺着,屁股上包裹着一个白布,左上角有一缕胎毛夹在相片里。 跟工作人员道声谢离开,下班回家给她们看,老妈说先把孩子户口上到咱户口本下。我说咱不是都黑户了,派出所让上户口么?老妈说我都打听过了,不影响,抽空你拿着证件资料去上就行。 清明假期过后,我拿一堆资料和户口本,往东关南街派出所走去。取号排队,十几分钟后我坐在圆凳上,“你好,给孩子上个户口,这是资料你看一下。” 户籍工作人员看了眼资料,把户口本拿到桌子上,在电脑上操作一番说好了。我翻开户口本,见上面一页张梦可名字,我说谢谢,请问下媳妇是外地的,转移户口需要哪些东西? 工作人员说:“身份证、结婚证、房产证明、书面申请、女方所在地准迁证,来这里填登记表就行。” 道声谢离开,以前谈恋爱时就听她讲,一心想把户口转移过来,现在结婚这么几年,她的户口依然在老家。我捏了捏拳头,梓晴,我一定会让你不久以后,成为西安户口。 在老妈家住了一个多月,于梓晴满月终于而出,我分两趟把零碎提回去,于梓晴抱着梦梦,我们在二楼门外,说老妈最近辛苦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下。老妈摆摆手,“没事,照顾她娘俩我都习惯了,你们猛的一走,反倒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心里夹杂着五味杂陈离开火烧壁,是人都有感情,即便之前有一些矛盾,在这一个月我们尽量避之,彼此知道底线在何处,生活的倒也融洽。可是这个房子不是老妈的,自从北郊拆迁到现在,老妈她们也没声音,我们也没插嘴问过,回家路上我吐出一口浊气,火烧壁这,终归是他们的暂落脚地。 回到家简单收拾卫生,于梓晴说:“等会儿我洗完澡,你去表哥家把婴儿床拿过来。” 看着她油腻腻的头发,我故作嫌弃,挥手说:“赶紧去洗吧,身上的味道简直了。” 一个多月没洗澡,于梓晴美美的在卫生间冲洗好久,我把孩子放在床上,她好奇的眨着大眼睛看东看西,等于梓晴出来,她放松的说可真舒服,能洗两斤泥下来。我瞅了她一眼,说什么时候可以那啥呀?她小眼一瞪,回家你就想要,过两天去医院检查完再说。 我无奈的说怎么还要去医院?她说这叫产后恢复检查,上次你到四院取梦梦的出生证明,人家没跟你说吗?我摇了摇头,没有啊。 她给表哥打了电话,说有人在家,你去取吧。换鞋下楼,到十五局表哥家敲门,表嫂把我引进去,看着一堆木头架子发呆,这玩意,咋装? 跟表嫂浅聊几句,我说没事带多多来家里玩。离开后,我扛着木头架子下楼,这玩意可真沉。 回家看于梓晴把架子组装好,她在床里垫了被褥,把一个枕头放进去,小心得把梦梦抱起来,放在婴儿床上拍拍手,搞定。 我对她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媳妇,手工你是家里老大。” 年后这俩月,公司狼烟四起,到处都在自立户头,我两耳不闻窗外事,我行我素坚守本心工作。在这种局面下,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能把本职工作做好就行,剩下的漩涡我也不沾。 下班回家,于梓晴指着盆里的尿戒子,说你娃拉的尿戒子我扔了,剩下尿的和小衣服你去洗了吧。我撸起袖子,这都不是事,马上就好啊。 出月子后,老妈给我们拿了很多尿戒子,说尿不湿没有棉布透气,不要让娃红屁股了。我也不懂,于梓晴说白天用尿戒子,晚上带尿不湿,我把洗好的尿戒子和小衣服搭在晾衣架上,在婴儿床边逗了会儿孩子,于梓晴说我吃过饭了,你的在锅里,自己盛出来吃吧。 本想着看会小说,但孩子在家根本停不下来,一会喝水一会尿,整得我忙前忙后,好不容易于梓晴给她喂奶睡着,我爬上床眼一闭睡着了。 晚上起夜上厕所,看到床上娘俩不在,穿鞋下床听到客厅梦梦的哭泣和她哄孩子的声音,走出去一看,客厅灯开着,她站在沙发上抱着梦梦,正一脸哀怨的看我。 放完水从厕所出来,我说孩子闹觉睡不着吗?她瞪着我嗔怒道:“你自己不会用眼睛看吗?自己跟个猪一样到点睡觉,梦梦在床上一直哭你也不管,我只能爬起来晃她了。” 我腆着脸凑过去,墙上挂表已经快2点,我说那孩子给我吧,你去睡觉。她从沙发上下来,小声说梦梦睡了,不用你管。见她往卧室走,我挠挠头,“以后每晚你不管了,我来哄她睡觉。” 第二天晚上下班回家,于梓晴说:“白天让她在婴儿床上休息,晚上还是跟咱一起睡吧。” 我说当然可以。梦梦睡我们中间,避免把她压住,一张床比划出汉楚界,走到床边,从床头到床位比划一条线,“以后你俩占床的一大半,喏,我就这点。” 于梓晴噗嗤一笑,“你以为你是面条吗?” 晚上到9点多,我抱着梦梦在家里转圈,于梓晴乏身而睡,我轻叹一声,在家带一天娃,又要做饭又要收拾屋子,搁我也会受不了,能有个人帮衬下,不管心理还是身体,都会觉得能为之放松。 一连几天我哄孩子入睡,基本上呈摇篮势,在身前晃上大半个小时就能睡着,在放到床上轻拍两下,等她深度睡眠后,我躺在床上拿着小手机,津津有味的看着小说。 4月21日,我拿出买的小礼物,说媳妇四周年快乐。她打开包装见是八音盒,撇嘴说给你姑娘买的,拿来糊弄我呢。我说怎么会,这里面音乐挺多的,你在家带孩子,听听也挺好的嘛。 笑闹几句,她说今天姐姐过来陪着去四院检查,身体一切正常没啥大碍。我搓着手说那是不是咱可以…… 她拍打我的手,“再等等吧,医生说还要修养三个月,让下面彻底恢复好才可以,要不落下一辈子病根,我可不想整日躺在床上。” 我失望的说好吧。于梓晴说老公,你看孩子也出生了,我什么时候上班呢?我说不急这一时,你那小身板在家再待一年,起码等奶水停了再说,要不你整天胀胀的,上班也不得劲么。 讨厌。 笑闹几句,她说咱们什么时候摆满月酒?我想了想,“在有一个多礼拜就到劳动节,咱那时再摆,这两天我去外面看看,找一个离家近的饭店。” 最近在家忙的跟陀螺似得,虽说不用做饭,但那些碗具和尿戒子,都够我洗上好久,晚上还要抱孩子哄觉,每天在家过得充实的不行。 一天上班,霍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沟通工作,将本不该是我承受的压力施加到我身上,我脸色一变,说自己区域的事物还忙不过来,我接不了。他拍着桌子说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挪窝,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要不是没人,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去做,赶紧出去把报表给我交了。 最近市场表项不好,大家都很头疼,见他下逐客令,我站起来冷冷的说:“一来上班我就发你邮箱,你坐在办公室看不见么?” 第六章 别了,我的工作 不想看他那张臭脸,我转身扬长而去,不曾想这老几使得什么手段,下午oa系统提示有新邮件,见是总部发的,打开邮件看到标题,我内心狂跳,关中负责人罢免书,我去,这是弄啥嘞? 草草看完,我靠在工位上浑身冰凉,混迹职场这几年,知道顶撞直属上司是不明智的行为,没想到霍经理做事这么狠,直接把我架空。我站起来往他办公室走去,门也没敲直接进去,见他办公室空无一人,王嫆说领导刚走,你找他有事吗?我摆摆手走到楼梯间,拿出手机给他拨打电话,嘟嘟几声被他挂掉。 尼玛,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摸出一根烟点燃,我说么,好端端的怎么早上叫我去办公室,霍经理为何要对我施加重压,看来之前公司各立门户扎堆发酵,想把我挤走。 可悲的办公室政治,一根烟三两口抽完,我心烦意乱的走进公司,王嫆抱着本子示意我进小会议室。 “张晓宸,邮件你收到了吗?”会议室里她开口说道。 我淡淡的说:“收到了,怎么,这是要让我走么?” 王嫆面露歉意,说:“上头的意思,有些话我说不成,你也知道现在公司的情况,孤竖一帜难免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捂了下脸,深吸一口气说道:“不愿揽跟自己区域以外的事,与他谈崩就是我孤竖一帜,很好,那现在公司什么意思?” 王嫆说离开是谁也不想看到的,我给你计算下你在西北区的工作年限,离开后可以得到一笔赔偿。 听她打起官腔,从双脚大拇指一股寒意,一路窜到天灵盖,我眼观鼻鼻观心,“来的晚不是你的错,跟你澄清一下,我是09年在上海入职,从那边调过来的。” 她挤出一丝笑容,“南区和北区是独立体系,所以请你理解一下。” 从公司离开,我把私人物品全部装在双肩包里,跟几个关系好的说了几句,独自一人安静的离开,心里却泛起一丝涟漪。 该争取的我已经争取,该放颜的我也不怕掉份儿,老子信得道老子自己守。原则、底线、初心,这些我一直在坚守,想让我同流杞株,no,没谱! 走到钟楼坐上公交车,我吐出一口浊气,既然不欣赏,那就不说再见。 再也不是年轻那会儿,这事放在以前,绝对找到那老几一顿胖揍,随着年纪的增长,心里现在却是能经得起事。 以后再见,至多是路人罢了。 回到家收拾好心情,我跟于梓晴说离职了。慢慢的跟她阐述,她从惊讶到理解,等我说完,她上前抱了抱我,“老公没事,你尽力了。” 相互勉励情绪好很多,她说起码公司是待你不薄,离开还有一部分补偿,只是有人在恶心你,这回的教训可得长个心眼,不要在一个坑里栽两回。我把零碎从双肩包里拿出来,耸耸肩说人力有时尽,知道了。 听了她的话心情渐渐平静,上天关了一个门,势必会打开一扇窗,别了,李宁。 月底没几天失去工作,即便再好的心理素质,那种感觉如跗骨之蛆一样侵蚀我的思绪。晚上抱着孩子转圈,于梓晴察觉到我的焦虑,她坐在床边,说老公站这儿别动。我不明就理站她面前,轻晃着孩子说干嘛?她莞尔一笑,这么长时间你挺辛苦,伺候你一下。 几分钟后,见梦梦已经入睡,我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中间,走到卧室门口迎面抱住她,“梓晴,我……” 她捂住我的嘴,好看的双眸看着我,“什么都不用说,忘掉吧。” 我点点头,紧紧抱住她,不就没了工作么,过段时间再找便是。 床上…… “谢谢你的鱼丸粗面。” “讨厌,我们是夫妻,难道这也要谢呀,快睡觉吧。” “明天我还想要。”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喽,晚安。” “晚安。” …… 一夜无梦,不用上班的日子,一觉睡到大天亮,于梓晴说你可真能睡,这都快9点了才醒。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还在睡觉的梦梦,说她不是也睡觉呢嘛。 于梓晴无奈的看着我,“梦梦一大早就醒了好吧,我看她不哭不闹的,给她喂了奶又睡去,你看你娃多疼你,知道你不上班醒了也不打扰你。” 我噘着嘴作势要亲,她嫌弃的说:“起床洗漱,大早上嘴那么臭谁要你亲。” 中午在家吃罢饭,于梓晴抱着孩子去十五局找姐姐,我一人往鸡市拐走去,没几天就要劳动节,要赶紧找个饭店把这事定下。 在鸡市拐车站,看到一家饭店,上到二楼转了圈感觉还不错,我问前台这里承接满月酒不?前台说承接的,你稍等一下,我把经理叫来。 “你好。”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走来,微笑与我打招呼。我说准备在劳动节给小孩摆满月酒,请问这里的费用怎么算? 那人打开随手的本子,说请问需要几桌?我说大概五桌就够了。报了几份菜系价格,我点点头,晚上我带家人过来吃一次,可以就订下。 离开饭店,我点燃一根烟,湘水肴,名字还不错。 回到十五局,于梓晴问这么快就回来啦? 我笑着说:“是啊,又不是大开大合,找了一家问好就回来呗。下午咱们去那家饭店吃一顿,味道可以话就订下,姐,咱们下午一起。” 姐姐说晚上还要带昕钰上兴趣班,你们去吧。 梦梦在小床上躺着,睁着眼睛东张西望,于梓晴说:“那咱们回家,刚尿了几泡带的尿不湿用完了。” 我们起身告辞,路上给老妈打个电话,让下午别做饭,叫上姥姥一起来鸡市拐吃饭。挂掉电话,我把孩子接过来,“梦梦,来让爸爸抱,一天天瞧把你妈累的。” 下午饭点,我们到湘水肴,要了几个满月席上的食材,老妈说平常路过也没注意,这还有家饭店。我说是啊,又不经常在外面吃,谁会注意这些。聊了几句食材上桌,我说姥姥尝尝,看这家菜味道如何?她老人家说:“你们年轻人觉得可以就行,我看啥都好。” 姥姥自从搬到孟家巷,对一切事物看的很淡,偶尔去看她,总是一副慈眉目善的态度,在那个岁数心态坦然,我们打心底祝福。 吃着饭,我问老妈满月酒都谁来?她说王家一桌、李家一桌,小晴这边差不多也要一桌,你看你同学、同事谁还来,自己看着订就行。我尴尬的笑了笑,“老妈,昨天我离职了。” 这事得让她知道,她问做的好好的怎么不干了?我编了个幌子,说在公司做的时间久了,想休息下换个平台,老妈你不管了,快吃菜。 小时候很多事情言不表意,长大后且有很多言不由衷,不想让她过多担心,三言两语便不在提起。 饭菜得当,我用纸巾擦了下嘴,到前台付钱看见那人,我说劳动节订五桌,最好都是包间。他礼貌的说没有问题,到时给每桌上的酒水,如果包装完好没有拆封,本店是可以按实价退的。 聊了几个细节,我拿着收据走到餐桌前,说好了,走吧,劳动节咱们在包间摆。下到一楼,老妈把我叫到一边,“晓宸,你不上班了,梦梦的满月酒妈给你钱办。”我连忙摆手,“不用,我们有钱,再说这个月不是还有工资嘛,没事。” 跟老妈她们分别,我接过孩子,于梓晴说老妈跟你说啥呢?我笑着说没啥,她想掏满月酒的钱,我没要。于梓晴张了张嘴,说那明天咱们去买些花生瓜子,到时摆在桌上。我点点头,行。 第二天趁梦梦不闹人,我们打了一圈电话,下午在外面买了些明天需要的东西,提着几个袋子回家,我叹了口气,她问怎么了?我说孩子满月酒你爸妈没在,感觉缺了点什么。 她盈盈一笑,“这话我爱听,满月酒他们参加不了,不是有姐姐呢嘛。” 我摇摇头,“姐姐的红包是姐姐的,你爸妈是你爸妈的,不一样。”她反应过来作势要掐,我说别啊,怀里我还抱着孩子呢,别有个闪失把梦梦摔了。她恨得牙痒痒,“没想到你是这样想我爸妈的,哼。” 我晃了下梦梦,“明年回老家,让姥爷、姥姥给你包个大红包噢。” 次日早上,孩子的哭声把我吵醒,睁开眼见她条件反射坐起来,抱起梦梦喂奶,我说早上吃什么,我给咱做。她说熘个馍夹香菇丝就行,留着肚子吃大餐。我穿上裤子起床,你呀,简直了。 不到11点,我们提着东西到鸡市拐,在工作人员指引下,我们走进包间,工作人员说每个包间一张桌,中间的屏风是可以打开的,一会我让人把水牌放到楼下,你们在这稍坐一会。 我把袋子放下,正准备放干果香烟,一服务员端着水杯过来,说先生放着就行,我们来摆。看他勤快的工作,我对于梓晴笑了下,这样的服务质量,生意怎能不好。 跟于梓晴在包间聊天,老妈她们进来,我打声招呼,说:“你们先坐一会儿,我跟于梓晴带梦梦去楼下,到照相馆拍个照片,过几天办接种证要用的。” 第七章 日子恢复平静 照相馆里,闪光灯消散后梦梦哭泣,于梓晴接过哄她,说姐姐他们来了,你在这等照片,我带娃先上去了。 相馆老板把裁好的照片给我,付钱往饭店走,看到一楼指引牌,有俩汉子驻足在看,我上前搂住他俩,“看毛线呢,走上楼。” 老王和杨涛一道过来,他俩拿出红包递给我,老王说恭喜啊,我媳妇还不知在哪浪着捏,你小子娃都有咧。 我拿出烟给他俩散,“那你赶紧么,别到最后没人要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笑闹几句,我们上到二楼,在包间里他俩看了眼梦梦,引他们坐到另一桌前,我说杨涛,你女朋友呢?他说在西郊家里有亲戚来,刚好趁这时间,给你说一声,我也准备结婚呀。 见老王老神在在的喝茶,我说可以呀,到时日子订下提前说,鞍前马后你不管了。 多年朋友要结婚,即便之前的小矛盾早已化为须有,听见走廊外嘈杂的脚步声,我告罪说一会儿给劲造,他俩摆摆手,“忙你的去。” 大家陆续到来,我让饭店服务员备菜上桌,将朋友、同事们引到桌前就坐,见姐姐跟姨夫他们过来,我上前打招呼。于梓晴说姐姐给梦梦送的婴儿玩具,一会儿吃饭别忘拿了。 饭菜上桌,我抱着梦梦跟于梓晴到各个桌前感谢,亲戚桌走过场,要好同事桌浅聊几句,本想在朋友桌前聊聊,见他们包间乌烟瘴气,烟味大的跟着火似得,我在外面露个头,把孩子给梓晴,说你带娃到姐姐那桌吃饭,我跟他们谝一会儿。 摆满月酒叫的同事都是以前关系好的,聊了几句,我对吕新房说好久不见,现在工作怎么样? 年后他从公司自离,吕新房说还可以的,3月底找了家代理公司,刚转正现在做女装渠道维护。我说不错,有自己喜欢的工作干,人生才不会寂寞。他知道我离开公司,拍了拍我说没事,山不转水转,活人不会被尿憋死,休息段时间陪陪孩子,等有机会了再找也不迟。 吕新房给我的感觉一直是豁达之人,即便以前在公司不对付的同事,现在离开依然能在饭桌上谈笑风生,换做是我肯定做不到。我说那你们吃好喝好,不够再要,我去隔壁桌瞧瞧,那帮子是从小玩到大的伙计,过去聊聊。 我叼着烟推开屏风,坐在老王旁边,说看啥还缺我,在给咱要。杨涛说咱中专同学不咋喝酒,在弄两瓶饮料,我叫来服务员要酒水,待他走后,我看向胥涛,说伙计,你结婚我没去,抱歉。 他大咧咧的摆手,“没事,工作需要么,那天乱哄哄的一片,我自己都晕头转向的。” 与他聊了几句,得知肖家村去年拆迁,现在跟胥刚两家租在文景公园对面一高层小区,我问那以后是回迁,还是在别处分房?胥涛说回迁,明年就能回去。 坐在一旁的邵鹏说道:“以后这俩可是名副其实的拆二代,老鼻子有钱的。” 胥刚幽幽的说:“没你牛,现在都把车买了。” 我们哈哈一笑,见他们相互吐槽,仿佛回到了上学时代。 我说有阵子没见了,还在西华门那上班吗?邵鹏说是啊,以后要买手机来找我,给你优惠价。我说那感情好,拿起桌上一瓶果啤倒上,来干一杯,祝友谊长存。 酒足饭饱,大家陆续离开饭店,我把他们送到楼下,说来日方长,以后有啥事吱个声。老王醉醺醺的走来,说张晓宸,额在过半年差不多就能开大轿子,以后坐公交来找额,免费。我有些汗颜,这小子平常酒量不错,咋今天还喝高了。杨涛扶着他说那我们回了,没事打电话常聚。我点点头,一定。 上楼见姐姐她们下来,我说你们怎么也走呀,不在坐一会儿吗?姐姐说昕钰马上上课了,我送她去上学。送走他们,我上到二楼前台结账,付过钱到包间找他们,老妈说大家给的红包,我装你们小包里了,路上别丢了。 跟老妈她们在饭店外面分开,我抱着梦梦和于梓晴回家,到家把梦梦放到床上睡觉,于梓晴将玩具放在桌子上,从包里拿出红包,说老公你看,这是安娜姐给咱娃送的小金锁,这是毛毛送的玉坠子。我拿出一副银手镯,说等孩子长大咱给她都带上,让她从小就穿金戴银。 她轻拍我脑门,从抽屉里拿出记录本,“我把大家给的红包和礼物记下,将来是要还人情的。” 我拿出一根烟到楼道抽烟,人情世故相互往来,左兜进右兜出,这是多少年的国土风情,我们这摊子事,算是结束了。 节后去社区诊所建档办接种证,出来后她说老公,尿不湿不多了,要不咱们去东门里孕婴店买一箱吧。我说好呀,天气渐渐热了,看看有啥好看的小衣服,给她买几件换着穿。 走到东门外等绿灯,兜里电话响铃,见是傅东博来电,接起喂了一声,他说张晓宸,19号我结婚,到时没事来参加啊。我说恭喜恭喜,到时一定会去。 挂掉电话看他发的酒店地址,于梓晴问谁打来的?我说之前同事,人家要结婚了。于梓晴噢了一声,说绿灯了,走吧。 最近我们俩人带孩子,小家伙不会说话只会哭,要么就是一会拉一会尿。以前用的尿戒子现在兜不住她一泡尿,很多次都弄到裤子上,现在梦梦白天晚上,全换成尿不湿。 一天楼下买菜回来,我正在卧室拖地,于梓晴在客厅喊老公你过来看一下。我走过去问咋了?她打开冰箱,“又出故障不制冷了,你看冻得肉化了。”我说也许房东的冰箱用的太久,线路老化了。她为难的说那怎么办,眼看天气就热了,鸡蛋酸奶也不能放到外面,这修吧我又觉得不划算。 在外面租房子这几年,于梓晴看到一些家里摆的总是不买,美名其曰不是自己的房子,买再多都提不出自己家的味道。像这些不到非修不可地步的东西,我也不主张维修。 我说要不让给房东打电话,让她拉走咱们自己买一个?于梓晴点点头,“你先打电话问问人家再说。” 给房东打电话,她说那冰箱用了好几年,实在用不了我就拉走。挂掉电话我说你也听到了,等她找人拉走,咱自己买一个吧。于梓晴皱了皱眉,也不说给这重新换一个。我无奈的轻戳她额头,想什么呢,人家只是租个房子给咱好吧。 房东办事效率挺快,下午就来了俩小伙,接到房东电话让他们拉走,我说咋弄,去兴庆路国美买一个吧?她耸耸肩,“等娃睡醒再去。” 抱着孩子到国美,在二楼选了一个老品牌冰箱,导购大姐说明天家里留人,有专人给你们送去,请把详细地址写一下。 从国美出来,于梓晴说一会儿回家,给床上买个隔尿垫,天气转热白天在家就不给她带尿不湿了。我说随你喽,这些你自己看。 晚上照例我晃梦梦睡觉,于梓晴量了下床的尺寸,在电脑上选隔尿垫,我见好半天她还在那坐着,我晃着梦梦过去,问怎么还没买好吗? 她指着屏幕,“老公,咱们给孩子买几本书吧,没事给她念书听。” 我说行,不过请你注意下时间,你是一个哺乳期的动物,明天还要给娃喂奶的。 她笑了一声,“去你的。” 第二天冰箱到位,擦拭干净插电预热,于梓晴说这算是咱们买的第一个大件吗?我说严格来讲,在西安算是第一个。 19号中午,我如约到省体育场,进到饭店见傅东博穿着笔挺的西服,和他媳妇站在大堂外迎宾,我把准备好的红包递到他手里,“新婚快乐恭喜呀。” 他满脸堆笑说:“先进去吧,马上就开席。” 坐在椅子上,再遇昔日同事不觉得怎么样,心里坦荡荡的与他们说笑,等司仪上台讲话,我摸出一根烟等着开席,心里默叹一声,物是人非坦然一些,一切都过去了。 吃罢饭见有人离桌,我站起来找寻傅东博,没见人拿出手机编辑条短信给他发出,淡淡的跟昔日同事说有事先走了。回到家见于梓晴弯腰铺床,我说等我回来一起呀,怎么你洗衣服了?她说不是,刚才隔尿垫到了,我把它铺到床上。 看了眼在婴儿床的梦梦,我说要不明天,我更新简历找工作吧。她直起身子,笑着说好啊。 骨子里还是耐不住性子,没有工作在生活里,内心还是挺着急的。 第二天在网上更新简历,我锁定服装零售业,把感兴趣的公司和职位投了一遍,一连几天接到几家应聘电话,见了几家觉得不太满意。于梓晴说:“不要拿李宁的评判标准来衡量现在的公司,心情、收入、发展,有一个能让你满意的就去试试,也许会有不一样历练的。” 吸取前几次应聘忌讳,再次接到一个电话我有些犯难,公司性质还不错,聊了两次让去外地面试,去还是不去。 跟于梓晴说起,她说喜欢就去试一下,又不是一直在外地上班,这种公司不在本地的还好呢。 第八章 天府之行三两事 我问好在哪? 她噗嗤一笑,“山高皇帝远,你是山大王,你说好在哪?” 跨省面试,我在网上买了张去成都的卧铺票,跟她说这两天我不在家,你带孩子不方便就让老妈来。她说知道了,祝你面试通过。 以前的老大调到西南区,也不知他在不在成都,等面完试找他聊聊。 次日下午,我背着双肩包,里面装了两件换洗衣服到火车站,哐嘡了一夜,第二天中午,便站在成都火车站广场。 以前还说想来这看看,没想到现在已经站在这里,摸出一根烟点燃,虽然来这的初衷不同,但既然来了,接下来两天抽空转转这座城市。 乘地铁坐到天府广场,我看了下手机短信,应聘公司就在这里,盐市口一栋写字楼。 按照地址找到那栋写字楼,进去跟前台接待说了声,在外面坐了片刻,一位男士走来,说:“张晓宸吧?我们在电话里聊过,来里面请。” 这家公司做的是多品牌运营,代理品牌隶属一线轻奢服饰,我把以前的工作坦诚交底,面试官对我说:“工作经验和岗位匹配吻合,不过还需做背景调查,这几天先别离开。” 我眼观鼻鼻观心,“上面有上任公司的联系方式,如果需要,上海那边我也可以给你。” 面试官笑了笑,“零售品牌圈不大,三天内给你答复。” 离开写字楼,我摸出一根烟点燃,给于梓晴打电话说明情况,她说在那边等等,有了结果再回来。挂掉电话,我握着手机翻出姜老大电话,迟迟没有按拨出键,一根烟抽完,叙旧这事,算了吧。 现在以什么形式跟他见面,昔日同事么? 呵呵…… 晃了晃脑袋,成都的标杆性景点很多,既然没事,先到锦里转一转。 在家搜索这座城市,除了文明盛传的火锅,还有一些外地游客耳熟能详的地方,问了下环卫工人乘车路线,我收拾情绪到公交车站等车。 不到一小时,走在不大的景点街道,这里人山人海多已小吃和纪念品为主,一路走到深处,看了眼排队买票的地方,这里竟还有一个武侯祠,我摸了摸鼻子,往另一条路走去。 小店的叫卖声,孩子的嬉笑声,每一个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我找了两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小店,买了两份看似不错的小吃,苦于座位已满,愣是端着菠萝饭和三大炮站着吃完。 人可真多,跟西安的回民街似得。 路不太熟,我乘车回到盐市口,在一家快捷酒店落脚,这边人事说三天内给答复,明天可以去洞天福地青城山转转。 晚上拿小手机翻看鬼吹灯,好久没这么悠闲,要不是这里景点很多,我估计一部小说我能连看三天。 次日早早起床,坐车到高铁站买了张到青城山的车票,半个小时下车,在广场坐上去青城山角的小巴,买票等待发车驶去。 拿出小手机看小说,也就是一低头抬头的事,司机说到了请下车。我跟乘客们下车离开,一部扣人心弦的故事,能将时间缩短许久。 早上离开快捷酒店,特意问了下前台,得到答案跟我预料一样,背着包从前山走到后山,在山脚下买票上山,开始第一步的攀爬。 论坛上大部分人对后山赞不绝口,一路上见很多穿着道袍的人往山上赶,我对这些不太懂,只知道青城山是一座道、佛两家静修之地。 爬到一半看前面站了很多人,我走上前见是一汪湖水把路断了,坐在角落里抽烟,见湖面上有一小船摆渡而来,船小人多,等了两波登船前行,继续一路往上爬。 40多分钟登上山顶,被一望无际的山海吸引,远处一片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回忆起很早跟于梓晴和同事爬九龙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从包里拿出面包牛奶,吃完歇息一会儿,我随着大部队开始往下走。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此话一点不假,即便偷巧身子向后倾一路下到山脚,小腿传来的酸痛足以让我打摆。 挺爽! 坐高铁回市区差不多17点,兜里另一电话安静的跟停机一样,我拿电信送的小手机拨号,另一电话有来电响铃,按掉电话扥了下双肩包,明天再等等,先去犒劳下肚子。 火锅一人吃太奢侈,我在一条小巷里,找了一家苍蝇馆子吃冷锅串串,问了下老板哪里有大型超市,老板说往前走过马路,有个家乐福。爬山下来饥肠辘辘,三两口吃完付过钱,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渡步往家乐福走去。 进到超市,提着筐子问工作人员特产区位置,在里面买了几包牛肉干和两袋豆瓣酱,回去给家人送一些,豆瓣酱可是做鱼香肉丝的必备调料,既然来了买回试着做做。 一夜无梦,一早被电话铃声吵醒,我坐起揉了揉眼睛,见是成都座机号码。清了清嗓子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你好,恭喜你面试通过,请11点来公司,人事经理会跟你谈具体工作及薪资。 点燃一根烟,昨天爬山小腿的痛感消散许多,看了眼手机见已经10点整,我一阵机灵,我去,时间这么赶。 沐浴换衣,背着双肩包到前台退房,在外面要了份原味云吞下肚,神清气爽的往那栋写字楼走去。 “你好张晓宸,恭喜你面试通过,现跟你讲一下工作方向和薪资结构。”办公室里,那位面试官礼貌的说道。 我比较关心工资,当听到数字时觉得无功无过,去年一整年公司效益不好的时候,跟他现在给我谈的工资差不多。本以为轻奢品牌福利待遇不错,其实还是有待商酌。 毕竟品牌公司和代理公司,还是有出入的。 他问能接受吗?我微笑说可以,在一个新平台首当是静心工作,做出成绩再说以后。 他笑了笑,“因为你的职位定向,需要在成都学习三个月,这点,你能接受吗?” 我有些懵,好半天说早期咱们谈的时候,没有提过这个啊? 他露出歉意的表情,“做我们人事,面试人员入职是有一套流程,请你理解一下。” 我摸了摸鼻子,“没事,我下午回复你行吗,让我考虑一下。” 乘电梯下楼,我斟酌一番给于梓晴打电话,她听我说完,问那你的想法呢?我说没有想过还有这事,真心话不想离开你们太久,我…… 她在电话里笑了一声,“长不大的孩子,你自己看吧,不论什么决定我都同意。” 挂掉电话,我吐出一口浊气,孩子刚出生不久,3月底出五天差我都受不了,这一下三个月,还是在西安本土找份工作吧。 放低态度心情能好一些,我给人事经理拨打电话说明情况,他表示理解。在附近代售窗口买了张晚上回程的卧铺票,我轻叹一声,这一天天的,浪费多少钱啊。 还有半天时间,我到前面春熙路逛了一圈,这里的繁华程度比西安东大街高很多,即便是以前昌盛的东大街,跟春熙路比起也会逊色许多。 卡着点速速转完,乘地铁到宽窄巷子溜了一圈,整体的氛围能比锦里高一些,里面的门面规模和档次,也在锦里之上几个台阶。 匆匆逛完,饭也来不及吃,坐地铁到火车站,便利店买了一些吃食,随着旅客安检进站,我舒了一口气,这别具的应聘游玩小旅行,算是告一段落。 踏上回西安的火车,坐在卧铺上等刚泡的方便面,回去把要求降低一些,踏踏实实找一份常驻西安的工作,一来有着收入支撑家里开支,二来还能陪上于梓晴和梦梦。心里想明白浑身舒畅,不觉得这三天的开销有什么肉疼,反倒从另一角度升华了自己的感悟。 吃饱喝足,我爬到中铺上,把枕头垫高拿出小手机,继续看那本带人走心旅的过往故事。 第二天中午到西安,坐公交车回到东新巷,拿钥匙开门,见于梓晴从里面打开防盗门,看着她脸上爱意的微笑,我说梓晴,不想离开你们太久,我回来了。 她在我脸上浅吻一下,“没长大的孩子。” 在卧室看了眼梦梦,见她在睡觉,我拿着浴巾到卫生间洗去尘气,于梓晴说:“孩子过两天要去接种了,咱们一起去吧。” 我擦干头发,“好。” 脏衣服丢到洗衣机里,于梓晴问去那边几天如何?我笑着与她聊起成都趣事,她说你真可以,面试还跑去玩了一趟,说的我心里怪痒的。我轻刮她翘鼻,有机会一起去,这也算是我给咱们先探个路。 坐在沙发上,我把特产分成三份,说两份分别给姐姐和老妈,咱自己留一份。我把豆瓣酱拿起来,今天晚上给你做个鱼香肉丝,尝尝成都的本土调料怎么样。 哇哇…… 我俩走到卧室,见梦梦蹬着小脚丫哭泣,我把她抱起来,说最近孩子没闹你吧?她婉尔一笑,“闹是闹了,不过已经习惯了。” 抱着孩子逗了一会儿,给她换了个尿不湿,我说走吧,去火烧壁和十五局,把东西一送,晚上鱼香肉丝走起。 第九章 伙计,真爱珍惜 两家送完简单聊了两句,我们在景龙池买了点食材,回到家我系上围裙,洗干净菜她帮我切好,“一会儿多吃一些,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勾芡调汁儿,剪开袋子豆瓣酱是独立包装,取出一袋开始翻炒,也没见西安有卖,这比罐装的方便多了。 饭好喽,端菜上桌,于梓晴把梦梦放在沙发上,边缘处用大腿顶着防止摔下,我从卧室拿了个玩具摇铃给孩子玩,说吃吧,尝尝味道怎么样。 鱼香肉丝已经被我做的如火纯青,她夹起一筷子尝了下,点头说:“不错噢,还是那个味道。”我嘿然一笑,“好吃你就吱声。” 晚上休息,我依然呈摇篮状抱着孩子转圈,等她入睡后放在床上,拿起手机继续看小说。 一夜无梦,整理完内务,我们抱着孩子到东关南街给她接种,在二楼抽上号,等了阵到我们进去,医护人员给孩子注射乙肝疫苗,她娇小的身体一阵抖动,哇哇大哭起来。 “以后每月来把脊灰疫苗、百白破疫苗打上,连续三个月后乙肝疫苗在来注射就行。”医护人员说道。我们道声谢正要走,她说儿童预防接种证上有详细说明,刚开始接种频繁,你们回去看一下,按照上面的时间来就行。 在医院哄了会儿孩子,我们抱她往家走去,回到家于梓晴拿着接种卡,说老公你看,这些接种疫苗是分时间段打的。我点点头,“小孩出生后抵抗力不高,咱按照上面的时间去接种就行。” 6月一天,老妈来到家里,说上个月给火烧壁拉了网线,电信送了两部智能手机,我用一个把另一个给你们,这还有两张sim卡,家庭号相互打不要钱。 放下东西她走到卧室,“梦梦,想奶奶不,好久没来看你了。”她抱起孩子,小心得晃动着。 我说老妈,北郊拆迁不是给你们选择么,都一年多了还没订下吗?她说四平天天跑不见影,等有空跟他商量一下,毕竟那是单位房拆迁,要他决定才行。 自从他们搬到八仙庵,继父的牌瘾愈演愈烈,听老妈意思几乎每天都在麻将馆打牌,每晚都是12点左右才回,这边奶奶不说,老妈也只是絮叨几句没太深管。 寄人篱下要低头,不是自己家还是有诸多不便啊。 下午在家吃完饭,老妈回火烧壁,我洗完碗进到客厅,说梓晴,我现在也不上班,俩手机换着用挺好,那智能手机你用吧。她说好呀,胭脂手机用了挺长时间,想想也是该换了。 我把新卡装在新手机上,看了下说明书,跟平板操作差不多。我说现在电信基本上把通讯包圆了,要不我把小手机的卡也换上,老妈给的这个实惠。于梓晴抿嘴一笑,拿着手机鼓捣,你随便。 三个号码接打不要钱,两个手机一共有3个g流量,通话赠送比我办网线给的还多,不用白不用。 小手机换上新卡,相互拨号,手机号码比我们现在的移动号还情侣,只是最后一位不一样,于梓晴说老公,我不想拿两个手机,要不把移动的停了吧。我说可以,明天去鸡市拐办停。 她有了智能手机,连上wifi能做许多事情,我看小说,原先的平板用的很少,每天孩子醒时放歌给她听,睡着后我们各自休闲,做自己想做的事。 鬼吹灯在小手机上看完,紧跟着在推送链接找到跟它题材类似的小说盗墓笔记,热血的剧情起伏迭出,没有面试的日子倒也不无聊。 “老公你看,梦梦会翻身了。” 一日下午,我坐在阳台椅子上用小手机看小说,听到她说话我一激灵,扭头看向梦梦,小妮子正双肘撑着上半身,一双大眼睛天真的看着我。 “梦梦。”放下手机我走到床边,蹲下身子说道,“三翻六坐九爬差,来到爸爸这儿。”梦梦想往前爬但过不来,小脸憎的红扑扑的,不觉中噗放了个屁,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叮叮。 桌子上手机响铃,我拿起看了眼是杨涛,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张晓宸,7号我结婚,6号晚上过来帮忙啊。我说可以呀,7月7结婚,是跟郭琳结么?电话那头说那肯定了,你以为跟谁呢? 聊了几句挂掉电话,于梓晴拿摇铃逗着孩子,说杨涛要结婚了?我说是啊,今年得是赶上结婚潮了,怎么这么多人结婚。 于梓晴笑了笑,“水到渠成凑巧嘛。” 6号下午,我早一步到杨涛家,上到四楼见防盗门没锁,进到里面见热闹一片,我叫了声叔叔阿姨,看到老王爸妈正跟他们聊的起劲,老王说走,去他爷那,杨涛在那打电话嘞。 杨涛住的地方一梯三户,中间是杨涛一家,右边那户则是他爷爷、奶奶,我们进去见杨涛低头拨弄手机,老王说张晓宸来了,你看有啥重活,搬砖运煤扛沙子,赶紧让他去干。 杨涛抬起头,“好好的,来坐这抽根烟。” 老王这人,嘴皮子上可没吃过亏。 烟点上,我说你结婚在哪住嘞?杨涛说先住这块,她们家年底前拆迁,到时可能会在西南城角边分房,明年我们住那。我说可以呀,拆二代?杨涛吐出烟气,跟咱一样住的楼房,同等面积赔付,她爸妈手上有两套房而已。 老王说你看多好,起码结婚没有房子的压力,小两口随便上个班,到时再要个娃多美的。我说是啊,没有房子的困惑,真能腾出很多心里的不快。 他俩知道仁厚庄房子的事,三言两语插诨打科过去,杨涛说晚上帮我把卧室弄一下就行,咱哥几个好好谝谝。 夜晚从他家离开,回到东新巷见她们还没睡,简单洗漱后回到卧室,我说都这么晚怎么还不睡?于梓晴说你娃习惯晚上你抱她,我哄睡不着。 梦梦一翻身,抬起头对我微笑,心里那处净土空灵了下,我抱起她轻晃,“梦梦,你不是妈妈的小棉袄吗,怎么这么黏你爹?” 梦梦抬起手乐呵,我说梓晴,杨涛结婚在北二环一家饭店,明天你们去吗?她说算了,孩子太小不方便,我还要给她喂奶,你自己去吧。我说也好,明天白天辛苦你了。于梓晴笑了一声,白天还行,你去忙吧。 第二天揣着红包,我早早到杨涛家,进门说:“阿姨好,杨涛人呢?” 阿姨说杨涛去跟孙科做头发去了,厨房有早餐,你先吃点。我也不客气,到厨房拿了根油条,杨涛结婚,咋没让老王当伴郎? 这些不是我操心的事,一根油条吃完,老王进门,说呀,你小子来的比我还早,过来蹭早饭捏?我白了他一眼,哪凉快哪待着去。 阿姨拿着一些干果,说张晓宸,你俩把这些铺在杨涛床上,摆出早生贵子就行,阿姨还要去忙别的。我洗了下手接过袋子,阿姨你忙,这交给我们。 红枣、花生、桂圆、瓜子,西安的习俗要在新婚当天,在男方家把这四样呈早生贵子摆出四个大字,我跟老王拎着袋子进卧室,一会功夫摆好出来。给他拔了一根烟,我说老王,啥时候你结婚捏,一天天吊儿郎当也不找个女朋友。 老王接过烟点燃,“你咋知道额么女朋友,快咧快咧。” 杨涛和孙科回来,见他俩笔挺的西装扎着领结,我把红包给杨涛,说恭喜了,卧室那搞定了,你看今天我干啥?他说你跟王瑞他们拿四样礼,到时放礼花炮就行。老王拍了下孙科,说孙猴子披上战袍,得是要大闹天宫捏。孙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瓜怂。 环城路楼下,我和老王一人拿了样礼上车,一个小时到西交昆明路,老王说这里以后是开发区,将来改造阵仗大的很。我挑了挑眉,问你怎么知道?他仰起下巴,也么看额是谁,这能不知道。我笑了笑,你是亨得利狗头戴维斯,张白撒捏。 砸门找鞋接新娘,一群人浩浩荡荡回到环城路热闹一阵,结婚车队载着亲朋好友向北驶去,目的地北二环饭店。 迎宾、照相、音乐、香槟,在司仪伶牙俐齿的说辞中,杨涛和郭琳算是尘埃落定,饭桌上见到了以前的同学,每一个人都在跟身边人,忆过去、聊现在。 哥几个,来端起酒杯。新人和伴郎他们来到桌前与我们敬酒,老王说不要拿自来水糊弄咱班同学。大家哈哈一笑,杨涛说好好的,这么多桌子你想把我喝死是不,一会转完过来好好喝。 郭琳轻拍他肩,说什么呢,结婚之日不许说不好的话。杨涛陷笑说我错了媳妇。看着他们眉目传情,同学们羡慕的说行了,别在我们面前秀恩爱,祝福你们真爱,以后要幸福。 吃喝到只剩我们一桌,杨涛揪下领结,说一会儿咱去唱歌,继续燥起来。 回到东门,关系好的几人一并往好乐迪走去,我把杨涛叫住,说媳妇和娃还在家呢,你们去玩,我先走了。他说一起唱一会儿呗。我说不急这一下,以后等你有娃就知道了,你不懂。 自从有了孩子不知怎的,心就像一艘漂泊的船,总想回到家的港湾,即便不做什么,陪在她俩身边,心里感觉暖暖的。 第十章 老妈的决定 “杨涛结婚怎么样?” 回到家,我把糖盒拿出来给梦梦,说美着呢,他爸妈那脸被画的,跟咱爸妈那次不相仲伯。于梓晴说图的就是那种热闹,杨涛他们下午没有玩吗?我说有呀,他们在好乐迪唱歌嘞。于梓晴诧异的说你咋没去?我笑了笑,想早点回来跟你们待着呗。 于梓晴抿嘴一笑,“长不大的孩子。” 七月的天气,即便刚洗完澡也是一身汗,晚上起夜上厕所,几乎每次孩子都翻到中间,脊背上汗水打湿衣服,身上盖的小枕巾多数在床底下。 “梓晴,现在天气热了,咱开空调就整晚开呗,你看把梦梦热的。”早上醒来我说道。 她摇摇头,“不行,孩子太小又爱翻腾,把她吹感冒咋办,你要觉得热,定时到一两点可以。” 打扫完卫生又是一身水,我把空调打开,说天儿可真热,一会儿买菜在商店掂一件果啤降降暑,再买点小奶糕放到冰箱。于梓晴说你别买啊,想吃到楼下现买现吃,我可受不了你在我面前诱惑。 最近她玩智能手机,在微信上不知看谁发的链接,说什么产妇在哺乳时不能吃过凉的东西,那样会引起孩子腹泻。我耸耸肩,不买了,舍命陪女子,明年夏天我一天要吃两根。 不对,三根。 叮叮,我拿起手机,说老妈怎么了?那边说中午没事过来吃饭,给梦梦买了两件短袖倒挂,你们过来一拿。挂掉电话,我说中午不用做饭了,去火烧壁吃。 买了一兜水果,我们抱梦梦到火烧壁二楼,见继父也在。我把水果放在桌子上,老妈接过孩子,说梦梦,奶奶给你买了新衣服,让你试试好看不。 现在天气热,我们给梦梦穿开裆裤,白天不带尿不湿,孩子呲的一泡,尿了老妈一个胳膊。继父接过孩子,老妈说梦梦,你这刚来就给奶奶送礼,没意思了吧。 我进卫生间拿拖把拖地,老妈跟于梓晴把新衣服穿在她身上,老妈说在柿园路孕婴店买的,大小还行。我放拖把瞄了一眼,衣摆那么长还大小还行,以前小时候给我买衣服也是这样,一件衣服能从小学穿到初中,老一辈的思想跟我们,还是有一定出入的。 老妈她们抱着孩子到客厅坐下,“跟你们说一下,我跟你爸决定要凤八的房子,丰禾路那的房子太旧,同样的面积还是选个新房子,以后你们过去住环境也能好一些。” 继父接过话,“前两天已经去把钱交了,多要了20平,实际面积有个不到90,过阵子钥匙给我们就去装修,到时候看梦梦时间就会少了。” 于梓晴说没事爸,晓宸最近在家,我俩能忙的过来。 老妈说的凤城八路没有去过,以前住的家属院在凤城三路,听这地方感觉好偏僻,继父说去那的公交235和900能到,等全部弄完你们去看一看。我们说行,好了就去。 吃罢饭回家,于梓晴说你看爸妈,也算是有套新房能住,我们什么时候也能有新房住呀。 我摸了摸鼻子,“不是说不买房么,怎么改变注意了?”她婉尔一笑,“我也就那么一说,在这住的挺方便,走吧,给你买一件果啤。” 我摇了摇头,买房?再说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妈她们新房钥匙已经拿到,找了个包工头装修房子。现在梦梦不爱在婴儿床待,我们索性把小床放到客厅,给卧室腾点空间出来。 一天下午,她给梦梦喂完奶,我们坐在沙发上吹风扇聊天,梦梦在婴儿床上自娱自乐,咕噜翻身坐起来,我走过去逗她,“梦梦,你都会坐啦。” 小家伙咿呀的朝我招手,我抱起来说:“梓晴,你刚才看到没?” “看是看到了,你没感觉身上多了点东西吗?”于梓晴走过来接过梦梦,我低头一看,诶哟我去,拉我一身。 换衣服在盆里清洗,我说现在好玩多了,你把平板打开,孩子现在正是对事物好奇的时候,让她听些儿歌。 晚上哄她入睡,迷糊中听到孩子哭泣,我睁开眼以为她闹觉,摸了半天没见人,穿鞋下床看到她掉到床下,正不知所措的哇哇大哭。抱起她轻拍后背,于梓晴开灯坐起来说怎么了?我检查孩子身体,见无大碍,说道:“没事,也就你把她踹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老妈打来电话,说一会儿过去,给你们送个东西。收拾完屋子见梦梦还没醒,我说梓晴,以后晚上睡觉咱做大人的悠着点,别再把孩子蹬下床了。 她轻拍我额头,“去你的,你才把娃蹬下去了。” 不时老妈过来,“小晴,我给孩子买了个手推车,她现在长大了,以后你们推她下楼能方便一些。” 我说你也不吭个气,自己把车子扛上来。 于梓晴给老妈倒了杯水,说妈,今天不去新房吗?老妈说我跟你爸倒着去,俩人一起盯太累,梦梦呢,还睡着呢? 听老妈讲,凤八的房子选的五楼,最高33楼,现在刚把格局重新弄好,将一些没有用的地方砸完,开始做基础装修。 等梦梦醒来,老妈说天太热不做饭了,咱们去巷口吃王魁肉夹馍。 出门我把手推车扛下去,老妈把梦梦放在车里,说梦梦,奶奶给你买了婴儿车,你坐上看舒服不。孩子应景的晃了两下,老妈开心不已,说你真爱笑,走吧,陪我们去吃饭。 有了手推车方便许多,吃罢饭跟老妈分开,带孩子到兴庆公园遛弯,双臂也能放假休息。走到游乐场,我蹲下来:“说梦梦你看,这是海盗船,那是旋转杯,等你长大爸爸带你玩。” 梦梦看着游乐设施,高兴的在手推车里晃来晃去。 天下孩子都一样,对游乐场有天然的喜欢。 裤兜里手机振动,我拿起见是毛毛,跟于梓晴推梦梦到安静一些的地方,按下说毛毛,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那边说哥,我从李宁离职,现在没工作干了。 电话里,毛毛说小舅想让他做老本行,托关系在红旗厂给他找了个工作,让他赶紧离职来厂里办手续,他自己觉得的确不错,大工厂离家近索性离职,但实际去厂里时,不知哪个环节出岔子,弄得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工作丢了,这边厂子也进不去。 安慰几句我苦笑一声,“现在你哥也没上班,对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毛毛说没事哥,给你打电话就是说一声,熊样子这回让我太失望,唉,只能重新找工作了。 挂掉电话,我跟于梓晴聊起,她说小舅挺靠谱一人,怎么这次办个这事?我耸耸肩,“估计关系不硬被其他人挤掉了,谁知道呢。” 在兴庆公园转了一圈,她说老公,你看现在妈装修房子,我们又爱莫无助,要是咱们上班,还能给妈一些钱补贴。我说有这孝心就行,来日方长不争朝夕,以后有的是时间好好孝敬,别想太多。 晚上在家吃完饭,天气太热带孩子到坡底下乘凉,王魁对面盖了一个高层小区,外面人行道扎着隔离带不让停车,没手推车时,几乎每晚太阳下山都会来这。 这里纳凉多数是带小孩的,于梓晴以孩会友结交不少宝妈,一起分享育儿经,孩子在这也不闹,我到一边抽烟看小说自得其所。 晚上回家有些晚,我扛着手推车上到五楼,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火,在身前绕了一圈。于梓晴问你这是干啥呢? 我嘿然一笑,“百邪莫近,小说上学的。” 其实看这些七零八怪的东西能开拓一些眼界,孩子在一岁前容易看到脏东西,如果不注意有可能带到家里,虽然对人无害,不过折腾孩子睡不着觉,对身体成长是有影响的。火是百邪不侵,回来太晚点火绕一圈,心理上是能慰藉一些。 自从梦梦会坐以后,不知什么时候嘴里长了两颗小乳牙,于梓晴说在过阵子就能吃点辅食了。我抱起她看了看,光下面有牙,这咋吃东西,咕叽么。 一日老妈来电,说王磊8月10号结婚,到时咱们过去参加婚礼。挂掉电话我有些抵触,于梓晴说事情都过那么久,该放下的就放下,去吧。 10号当天,我们在鸡市拐等到老妈她们,姥姥说孩子都长小乳牙了。于梓晴笑着说是啊,在过阵子就能喂辅食增加营养。 王磊结婚的地方在西咸交界海泉湾酒店,以前上班时去咸阳出差路上见过。坐上630车上人不多,晃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六人到达目的地。 继父在前面走着,老妈说王磊找的媳妇是同班同学,住的地方也是在咸阳一个小区。于梓晴说这也算是青梅竹马,他们最后怎么见面的?老妈说你大舅提过一次,那女孩好像也在上海上班,他乡遇故知,很自然就走到一块了。 好吧,世界不大不小,缘分这东西真的很难说,爱情只在月老一念之间。 以前王磊他妈在这买了套房子,现在装修好算他们的婚房,咱们先进小区,他妈在家。 绕过海泉湾进到一小区,老妈打电话说了几句,便带我们走进一楼栋,乘电梯上楼见一户门虚掩,老妈打开门,我看到很久未见的大舅妈。 第十一章 重拾心绪 她说妈,你们来了,快进来做,王磊他们一会儿就到。即便十几年没有来过姥姥家,大舅妈依然礼貌的称姥姥为妈。 自从大舅妈跟大舅离婚,这么多年没有再嫁,姥姥笑着说恭喜啊,王磊都结婚了。大舅妈给大家沏茶倒水,说是啊妈,带你们参观参观。 房间很大,三室一厅,主卧里有额外一间厕所,大舅妈说这房子当初买时,就想着给王磊婚房,没曾想这孩子跑到上海工作,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咸阳。姥姥说孩子大了由不得咱们,他既然喜欢就让他折腾呗。 大舅妈看着我们,说晓宸都这么大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你看你们一家五口多好,其乐融融的。我摸了摸鼻子叫了声大舅妈,她也不在意,说你们随便看,妈,王磊这回在咸阳住几天,这段时间你就在这住一阵,小时候他不在你身边,让他们俩陪你说说话。 姥姥笑呵呵的说好,给他们压压房。 打我记事大舅他们离婚,大舅妈过年就没有来过姥姥家,她现在这样的态度,让我们每一人听着都很舒服,如果有可能,大舅能低头认错请她回来,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该有多好。 老妈他们聊这房子当时买的价格,听的他们啧啧感叹,早点买房还是好,现在的房价蹭蹭高的离谱。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王磊和他媳妇进来,看到我们问声好,说奶,你来了。姥姥站起来,微笑着说嗯,我来了。 家里取景照相,我抱着孩子静静地看着,听老妈说王磊还在做汽车行业,现在广州上海两头跑。 闹腾一阵大家离开,我看表已经11点多,跟家人乘电梯下楼,步行走到海泉湾酒店,良辰到司仪站在台上说话,将新娘请到台上灯光变暗,后面的led屏开始播放画面。 王磊的视频在屏幕上播放,画面穿插切换很多场景,转换到酒店大堂外屏幕缓缓向两边打开,王磊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心中感叹,现在的结婚背景真有创意。 后面的流程基本类似,值得一提是这么多年,大舅、大舅妈同框,司仪引至座位前,王磊夫妻拿着茶水给他们敬茶。当王磊端茶开口说爸,请喝茶时,我在侧面看到大舅用手抹了下眼角,唉,当初倒是何苦呢。 酒席得当,我们五人坐车离开,路上老妈说姥姥一辈子也没住过大房子,托王磊福还能住上几天。我扭头看向窗外,街道上地铁入口已经建好,什么时候才通一号线嘞。 晚上哄孩子入睡,我抱着电脑到客厅,关上卧室门打开浏览器,该找工作了,这样下去不行,家里的活水都快舀干,难不成要把定期取出来么,这是万万不可的。 降低要求沉下心搜职位,不去执念的想跟以前薪酬岗位同等,其实有很多可以做的,一气儿投了许多,我合上电脑,早日上班,早日挣钱。 次日早上接到电话,那边说收到简历约下午面试,挂掉电话我舒了一口气,试一试吧。中午收拾完厨房,我拿着简历跟于梓晴说面试去了,下楼坐公交到省体育场,按照地址走到一楼宇电梯口等电梯。 上到四楼,跟前台沟通面试,她带我到会议室,说稍等一下。我点点头看向窗外,本土运动公司,希望能面试上。 不时一女性走来,说是张晓宸吧?我站起来说是的,这是我的简历你看一下。她示意我入座,正常流程走完心里有个大概,公司构架两个体系,自身产业运动城、代理两种风格多品牌,户外、潮牌,面试岗位是给潮牌招录的。 人事说我这边没什么问题,用人部门经理有事出去,等他回来我们约时间,确认后通知你来复试。乘电梯下楼点燃一根烟,原来南大街那运动城,就是这家公司的。以前不是在后面老楼么,怎么搬到这了,我摇了摇头,没有在意这些根枝末节,眼下找份工作上班,是现在考虑的,其他不重要。 回家于梓晴问怎么样?我说品牌还不错,最近这两年比较火的潮牌paulfrank,不过职位低一些,薪酬也就下来了。她说不用在意职位,凭自己能力让领导赏识,认可工作升职后,薪资不就上去了嘛。我摸了摸鼻子,然也,要不然我也不会去的,静等佳音吧。 晚上她们入睡,我拿着小手机看小说,窗外下起了大雨,我把空调关闭下床开窗户,今晚可以睡个凉快觉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个人影在家里走动,身体不自觉诈动,迅雷不及掩耳猛扑黑影,见那人影消失,我渐渐睁开眼睛。 “梓晴,你咋下来了?”我跪在床尾,看到于梓晴在小柜子旁抱头蹲在地上。 她站起来泪汪汪的说:“你干嘛呢,我听外面雨下的太大,起床关阳台窗户,刚走过来你就扑我,你快吓死我了。” 刚才意识上有细微感觉,下意识扑过去的,我拍了拍头见她去客厅,我连忙穿鞋跟上。 “老公,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看那些小说了,看你现在都着魔了,刚速度快的,我以为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她嘤嘤的说道。 窗外雨滴答答的下着,我抱住她说:“对不起,纯属意外吓住你了,以后我克制,跟你们一起睡觉。” 长时间看一种题材故事,睡觉时脑皮层活跃入戏太深,模糊中看到人影竟然去扑,这事弄得。 次日起床,我们在谈论时觉得好笑,我问昨晚你怎么没叫出声?她白了我一眼,“我要是叫出声,不得把孩子吵醒了嘛,谁知道你能那么快扑过来,主要还是没反应过来而已。” 我顺了下她的头发,“以后晚上不看了。” 梦梦起床简单收拾,我扛着手推车下楼,推着她往十五局走去,在院里碰见姐姐下来,她们聊天兜里电话铃响,我接听是昨天面试的公司,约下午再到公司复试,用人部门经理在。 下午临出门抱了会梦梦,谁知她额外给了一些祝福,我无奈的把孩子给她,你可真是亲闺女,拉我一身。 换衣服坐车到省体育场,上到四楼还是昨天的会议室,跟用人部门领导聊了些工作上的建设,觉得还比较不错,他说你稍坐下,我进去跟人事沟通一声。站起来道声谢,我手托腮手敲桌子,paulfrank零售主管,负责西安地区一线零售事宜,这些活简单。 片刻人事过来,说了详细的薪资待遇和工作时间,我点点头说可以,她笑着说:“欢迎加入运动公司大家庭。” 我微笑回应,“谢谢,后期看工作表项,你们选择我是对的。” 一小时后回家,我把通过的事跟她分享,她高兴的说:“你终于上班了,沉下心好好工作,多用学习的眼光跟新同事交流。” 我咧嘴一笑,一定。 新公司不像之前,这里8点50上班,我早早坐车到省体育场,等开门后才进去,前台帮我在指纹机上录打卡指纹,到办公区指纹门前录进门指纹,说好了。我对她道声谢,拿着入职资料到人事工位上。 嚯,里面还挺大的。 这感觉像上海以前办公的二楼面积,人事把资料归档,说:“我这没事了,回头发工资是公司帮着办卡,招商银行,提前跟你说一下。” 她带我到事业二部,说雷经理,人给你带来了,剩下交给你了。 我们相互打了声招呼,他说张晓宸,这个礼拜公司是大休,我给你制定的计划是后天起去店里驻店学习,为期两周,每周一你回公司,将上一周看到的问题和想法咱们沟通,你看行吗? 公司休假是大小周,意思是一周休一天,一周休两天,我说可以。他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a4纸,说这是本周四天的驻店位置,这两天我会跟店里通知,等你去驻店时介绍下就行。 我大概看了下,南大街运动城、兴正元民生、凯德广场,我把纸放到兜里,说好的,那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他笑了笑,“没事了,老板在她办公室,我带你进去,你们聊一聊就可以走了。” 进到一间较大的办公室,雷经理敲门带我进去,说侯总,这是事业二部新来的同事张晓宸。坐在办公椅的女性笑着点点头,请坐。 待雷经理走后,她简单跟我聊了几句,我一听依旧是之前人事问的问题,我从容的应答。5分钟我从办公室离开,走到雷经理工位前,说领导,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后天按照行程去店里。 他点点头,“行,咱们零售公司周末没什么事不能休息,下周一见。” 下楼到马路对面等车,我点燃一根烟,刚来公司报到就休息,有意思。 坐车时拿出a4纸看了下,前两天凯德paulfrank、cpu、熊猫人,周末两天在南大街运动城,同样这三个品牌。我把纸折叠塞到兜里,好好在陪梦梦两天就该上班喽。 回到家拿钥匙开门,于梓晴抱着孩子在客厅,直愣愣的看我,说什么情况,今天上班怎么回来了? 我嘿然一笑,“刚去公司就放两天假,你说稀不稀奇。” 第十二章 新环境以身了解 给她解释一番,她说吓我一跳,我以为出啥茬子了。我说怎么会,你以为向那天晚上一样,我扑你那么刺激么。 下午老王打电话,说晚上没事跟杨涛过来谝。我说行么,到时来尝尝哥们的手艺,一道鱼香肉丝恩断肠情回忆。 买菜上楼,于梓晴问杨涛媳妇来么?我摇摇头,“人家没说。” 食材洗净她帮我切好,防盗门传来敲门的声音,开门老王说额举,还真做饭捏,俺俩买咧点猪下水,拿个盘装上一会儿吃。 梦梦在客厅婴儿床玩摇铃,他俩逗着孩子,我说咋有时间过来谝捏,郭琳没跟你一起?杨涛说媳妇回娘家拿东西了,没来过你这,过来认个门。 不长时间饭菜得当,端上桌我捏着鼻子,说你俩这口味重的很么,这圆咕噜度的是啥?老王说羊眼睛么,明目的。 我微微摇头,“梓晴,一会儿这个盘子不要了。” 笑闹几句,老王说额现在谈女朋友咧,公交公司一起培训认识的。我说可以呀,哪家姑娘看上了?他嚼着下水,说以后有时间一起坐哈吃个饭,来碰一个。 他们走后,于梓晴说王瑞还不错,跟咱们认识还挺相似。我说其实真担心他找不来,一天胡晃海吃没个正形,现在有人收了他还不错。 第二天晚上在王魁对面纳凉,老妈打电话过来聊了几句,我跟她说找了工作明天上班。老妈说凤八不忙的话,我过来帮着看孩子。于梓晴说妈没事,有空过来看看就行。 站店实习两周,对公司代理品牌有了初步了解,paulfrank、熊猫人对应人群多已年轻人消费,款式设计以大品牌logo为主,说是休闲不为过,但以潮牌定义,欠那么一层意思。 cpu印象中是电脑芯片,实际到店里了解,原来是很多鞋履品牌汇集在一起的小型集合店,以马丁、红翼短靴为主,受众人群广泛,价格多在900以上,上脚试穿感觉不错。 半个月时间,对部门框架有了初步了解,两个货品同事对paulfrank和其他品牌监管,一个营运同事对cpu、熊猫人管理。 一日从兴正元民生驻店下班,回到家于梓晴说:“老公,梦梦会爬了。”我换鞋洗手,说是吗,不是9个月才会爬怎么还提前了? 她把孩子放在婴儿床里,小家伙咿呀的翻个身,爬到摇铃前拿玩具玩,“那都是老黄历了,咱们要以实际来看,马杰她小孩,先会坐才会翻的,你不懂。” 看着梦梦在婴儿床坐着玩玩具,我说最近上班,你吃饭咋解决的?她说在家做呀,还能怎样。我摇摇头,我知道,做饭时孩子睡着么?她恍然大悟,没有,在厨房做饭时我把她放在手推车里,喏就那儿,我炒菜她看着呗。 小家伙听见说她,扭着脸冲我们笑,我抱起孩子,“辛苦你了,梦梦,在家不要闹妈妈噢,她一人带你不容易的。” 于梓晴走上前,“其实白天我也适应了,梦梦不像以前什么都不懂,现在给她听儿歌,跟她讲话,有时嘴里发出的音儿,我都感觉会说话了。” 我冲她笑了笑,说你们在家自己找乐子,不觉得乏身就好。 自己在外面上班,担心于梓晴一人带孩子心理上有情绪,这段时间看来我是多虑了。 两周驻店结束,26日到公司,雷经理说:“周五到月初公司大特卖开始,公司所有人都要下店帮忙,咱们在两家工厂店都有品牌,人员我已经安排好了,两个商品同事去高新,你跟毛吉庆去交大。” 公司在西安有七、八个运动城,其中两家是工厂店,多已现入驻品牌下水道店铺,销售往季以前货品,活动上有一定折扣,这些以前统筹关中地区时,上一任公司也会定点开店,美名曰工厂店或折扣店。 我说交大店是东二环百盛斜对面那家吗?他说是的,到时你跟毛吉庆过去,根据四天客流表项驻店帮辅,额外工时按加班费计算,月底人事会沟通,要加班费或换休两者二选一。我摸了摸鼻子,说行。 刨去一天休假,我在公司把驻店总结报告做出,听了一场paulfrank品牌店长会,对店铺使用报表进行优化,参照以前对店铺的表格要求,重新拟定一份详细表格。总结报告跟店铺工具表格发给雷经理,他看后对细节上面给出建议,说特卖忙完,下周开店长会时把新报表跟大家阐述一下,9月使用你这一份。 30日早上到交大工厂店,看到毛吉庆低头翻弄手机,我过去给他拔根烟,“早,毛吉庆。” 他摆手说:“早,我不抽烟。” 以前来过这里,按照原来叫法称之为东二环特卖店,跟他聊了几句见他玩游戏,我眯眼看向南边,百盛,这个场子也是以前下货社区店坪效最高的,只可惜已经离开,往事今时与我无关。 全新的工作体系有一定适应过程,很久没有长时间站店,经过两周磨合双腿已经习惯,可四天连轴转的工作,加上运动城客人爆场的转店,身体还是有些疲惫。 只是在原有活动上让了1.2到1.5的折扣,怎么跟不要钱似得,这么多人。 交大工厂店是熊猫人和cpu二合一店铺,高新那边是paulfrank店铺,客流的火爆我跟毛吉庆每天开门前来,22点后走,回到家孩子早已入睡。坐在沙发上泡脚,四天的帮辅终于熬完了。 驻店帮辅时买了双马丁靴,天气太热放到阳台储纳处,等凉一些再穿。于梓晴说这两天晚上老妈过来,对家里指指点点的,不是婴儿床垫的被褥太多,就是给梦梦穿的太少。 我说她来就那一会儿,爱说就让她说呗。 于梓晴轻叹一声,“妈说啥其实无所谓,关键主导思想太重,我成天在家带娃不觉得什么,她那样一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哪哪都不好。” 我拍了拍她,不愿让她满腹牢骚,“有空我说说她,你该咋就咋,别想太多睡觉吧。” 次日到公司上班,雷经理说:“这个月开始给你分区域,凯德广场、高新工厂、小寨金鹰、兴正元民生,这四个商场你来管理,其他的地方由毛吉庆负责,以后下店工作发现商品上问题,可以把要求跟李松和靳嘉杰沟通,他们对商品每周调拨,从店长和你的建议上执行。” 连续两天开单品牌店长会,雷经理正式跟店长们介绍,同样的,两天时间把店铺工具表揉烂掰碎,详细的跟同事们讲解。刚开始大家听的眉头紧皱,结束时我说表格sheet里的公式会给大家做好,各位只需在里面填相应真实数字及问题反馈就行。 看他们舒展的眉头,我内心苦笑,看来大部分人,都是不爱做表格上的工作,等他们尝到这个表格的甜头,就明白里面对他们工作,有怎样的实际性帮助。 化繁为简,这是里面的精髓。 开完会,我在露天吸烟区抽烟,人事李静走来,说有空去库房把你的工作服领一下,以后咱们公司在运动城做活动帮辅,一定记住要穿上的。我吐出烟气说怎么了,听你的语气挺严重的样子?李静笑着说也没什么,前两天你去工厂店驻店,侯总巡店看见你没有工服,让我给你申请一个。 我说好吧,那库房在哪块呢? 李静歉意的说:“忘跟你讲了,下楼往体育场走,有一个地下车库下去就是。” 周末在凯德广场巡店,不用长时间驻扎单店的感觉就是好,paulfrank、熊猫人在三楼,cpu在二楼,三家店铺除了有各自的店长外,还有一个大店长监管三家。 在熊猫人店里,跟大店长姬斌聊了些日常客流和旺场时段,问了些店内同事强弱情况及在商场分量,因为第一次以巡店者过来,了解到的讯息不方便说,蜻蜓点水浅聊几句,我往二楼cpu走去。 嘟嘟…… 我拿出手机见是毛毛,接起他说哥,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我说挺好的,是干啥的?毛毛说高新一健身会所,在里面做会籍顾问呢。我说你不是游泳挺在行,怎么没往教练发展?他说这边主要以力量训练为主,没有游泳池的。对了哥,跟你说个好事,我谈女朋友了,之前李宁同事介绍的,啥时候有空,我带出来咱们一起吃饭。 毛毛一直没有谈过恋爱,我说当然可以,好好待人家,这可是你的初恋要珍惜。挂掉电话,我没来由嘴角上扬,毛毛这回算是开窍了,用心狠狠爱吧。 下班做203路回家,跟于梓晴说毛毛上班谈恋爱了,她会心一笑说这刚上班就处对象,以后压力不大么。我轻拍她脑门,想哪去了,人家才刚谈好不。 9月15发工资,16日上班人事王经理叫我领工资卡,说:“初始密码六个一,第一次取到银行人工台把密码一改。” 我拿着银行卡看了眼,哟呵,还是金卡。 回到工位上,听到李松他们闲聊,说地铁一号线昨天开通,你们坐了没? 第十三章 人情世故慢融入 毛吉庆说我成天上班电驴子,坐不上。 雷经理接过话,“家门口就有地铁站,昨天带小孩出来玩坐了下,挺方便的。” 他们嬉笑的聊天,我淡淡的坐在工位上,住在柿园路,哪条线对我都不方便。 一号线开通由东向西,从浐灞一直到后卫寨,北大街为一、二号线换乘站,这条线路在一次降低远途的人们,对去城西客运站,咸阳换乘的人有了很大方便。 打开电脑开始一天工作,早上要在系统上捞数据,把上周销售及巡店时的情况整理,部门开会要汇报的。 工作一阵,能感觉到团队的氛围,三人是从店铺一步步上来,眼界格局略有欠缺,每个人都在各自为战,现在的销售表项良好没什么问题,等到一线出现瓶颈导致生意额下滑,这种劣势将会无限制放大。 团队中重要的是配合,个人主义只会加速摧毁自己。 月初电视剧小爸爸让paulfrank又走上一个台阶,店里反馈单品t恤几乎一再售罄,为此雷经理不得已跟总部商议,从上海直营店买回一批小类产品。 就这样,还是供不应求。 9月paulfrank要在开元上柜,部门经理问了些商城前期准备事宜,我将以前模式跟他全盘托出,打电话问席si现行情况,闲聊她已经从5楼调到负二层,现在负责少淑楼层。 开业前部门五人前去帮忙,上厕所时碰见席si,她说那天你给我打电话,还在想从李宁出来到哪里了,这个品牌最近很火,能在这里面工作,你的经验没什么问题,以后咱们还要合作把业绩提上去。 我说席si言重了,我现在就一主管而已,刚来没俩月,这家店未来谁负责还不知道,听从公司指示吧。跟席si聊了两句,她说冯si从宝鸡回来了,现在后楼做品类买手,有机会你可以去见见,上次我去后楼办事,碰见她还问你现在情况。我摸了摸鼻子,好的席si。 国庆节paulfrank开业,当天销售排名楼层第四,这个数据在开元算是很好的,要知道负二层品牌众多,光少淑几个高效品牌就能拉动整层15%销售,当天取得这个业绩,挺猛。 这家店毛吉庆负责,我自得其所安排行程到划分店铺,3号从凯德转场出来,步行去小寨金鹰,上到人行天桥见蜘蛛侠嘘头的商场已经开业,眯眼看了下名字,赛格国际购物中心。 心头一动进商场转了一圈,规模跟开元差不多,比较吸睛的是直通电梯和室内瀑布,楼上的餐饮倒比开元能强上一些,在一处公共栏看到,这家商场有三最,楼顶停车场、室内瀑布、最长扶梯,这种场业规模算得上首屈一指,可惜品牌引进不行,假猴子都能公然在商场售卖。 离开商场往金鹰走去,每一个新场三年内都会换上好几茬品牌,用来做商场维护调整,前期先引进些品牌把场子撑起,通过招商团队不停的引入好一些品牌,等业绩财报上去,坐地起价扣点或租金抬高,把一大部分清退,引进高级一些的品牌。到那时的商场才算站住身脚,这么好的位置,前期造势和现在的装修内饰,火,是早晚的事。 国庆结束正常到公司上班,系统管理员让对自营体系店铺装新插件,务必两日内将店铺全部安装好。雷经理让我和毛吉庆把手里工作放下,拿着u盘找管理员导插件,这两天先把这事办了。 上面张张嘴,下面跑断腿,在管理员那看懂操作,我们到前台在签出单写上事由,下电梯各自分开,我渡步往凯德广场走去,由远到近吧。 两天时间跑了四个商场八个店铺,在公司要求时间内安装并讲解,最后一家在兴正元民生cpu,店长丁雪说:“做业务可真累,还是在店铺工作舒服。” 我淡淡一笑,“每个人追求不同而已,走了,回头聊。” 月底部门重新规划营运分管,对现有混乱管理做出梳理,我跟毛吉庆不用以商场划分区域,从品牌调配度来划分,我全权负责paulfrank,其他品牌则由他管理,以后对接商场也是找直属人沟通,各是各的。 部门人情世故有些奇葩,有工作交集还能说两句,现在我跟靳嘉杰没有工作上交集,毛吉庆跟李松没有交集,在公司里沟通基本无视。 一个部门就这仨瓜俩枣,整得泾渭分明这么严重,我索性不去搭理,这些根支末叶对后期也没什么实质影响,杂锅浑水不理便是,以后在慢慢融入。 临下班雷经理把我和毛吉庆叫过去,说现在品牌重新划分,每晚汇总数据按品牌汇总,以短信或微信形式整理好发给我。 我向毛吉庆要了个抬头模板,他说店里下班前把短信发给你,汇总到一条短信,将模板抬头日数据和月数据更新下就行。道声谢给6家店打电话让晚上销售发我这里,背着包到前台打卡下班。 晚上回家跟孩子玩了一会儿,我把厚衣服和被子拿出来,说梓晴,明天把被子晒一下,这两天冷了咱就能盖。她说行,明晚你下班咱们把被罩套好。 晚上抱着梦梦转圈,小家伙已经可以趴在肩上直着抱,在她耳边小声的哼着儿歌,十几圈后走到镜子前,侧着看了眼见她入睡,我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于梓晴给她盖上被子,我说快睡吧,我把销售一发就上床。 拿手机按了下,看有6条未读短信,我摸出烟走进厨房,把推拉门关上点烟,明天月初还要统计各店工资表,怎么这事还要营运做,这不是人事和财务的事么。 第二天到公司,我向毛吉庆要了份以前的工资表,研究一番,只是审核销售额对应提点,双击鼠标打开系统,这简单,系统流水跟各店上报营业额实销对一下就明了。 下午审完最后一家店铺,整理好打包发给李静留档,明天安排去凯德和金鹰,把资料准备一下。 paulfrank目前有六家店铺,除了之前负责的四个商场有,南大街运动城和开元也算在我的头上,看着店铺没毛吉庆多,但是工作韧度却高上很多。 闲时抓服务,忙时抓销售,这是零售业流传的一句话,说的是店铺业绩随着季节的推进,忙于不忙抓的侧重点不同。眼下双十一将至,很多店铺的流水停滞不前,要下店去找原因解决。 第二天坐车到凯德广场,跟店长王文英沟通最近人员状态,她说自从赛格开业,商场的客流明显减少,平常周末还能有点人气,近一个月周末跟平常一样,客流下降许多。 凯德广场属于社区店,在店里观察了一个多小时,王文英说:“领导你也看见,现在的人气,跟以前差太远了。” 这家场子三个品牌的销售比不上一个开元,我说既然店铺还在,我们要自己想一些办法,李牧牧,你把店铺vip资料本拿过来,我看一下。 翻看vip信息,我说以后固定每周五下午给他们发些信息,比如新款图片和搭配服饰,找出每件商品的凸出卖点,一句话形式单聊。指望社区店有高客流不现实,我们维护好现有客人,从他们身上挖掘周边朋友,以客带客是能可行,你们试一试这个方案,将每一人的接待技巧拿出来用心服务,我相信咱们店是会有所收获的。 待王文英他们记下,我到小寨金鹰找店长彭婷,聊的方式几乎类似,这家店离赛格不到100米,当时没开时客流就不多,一个月也就6万左右销售,现在开了新场人气更惨。除了巩固自身服务让顾客得到舒心体验,目前我也不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跟楼层张主管聊商场策略,兜里电话铃响,见是开元paulfrank座机,我告罪一声走到一边,接起听到那边店长说领导,我要离职。 这个店开了刚一个月,店里员工全是新招的,稳定性不高我能理解,但是店长先跳出来要走,这倒让我有点诧异。 到开元了解情况,店长说家里给她找了份行政工作,想了许久才做的决定。我没有反驳理由,问她准备什么时候走?她说如果可以的话,越快越好。 现在这家新店如日中天,很多老店长都在觊觎动态,我说下周给你答复,在没离职之前,做好本职工作。她说谢谢领导,麻烦了。 周一在公司沟通工作,我把此事说出,雷经理说你们讨论一下,是从店里提一个上来还是从别家店调? 我摸了摸鼻子,“我建议从别家店调,现在开元团队太年轻,找一个强势店长把店先托起来,后期培养副店也行,上个月销售不错,不能把势头降了。” 他点点头,问我这边有合适人选没?我说刚接触他们时间不长,听听毛吉庆意见。 毛吉庆在公司做的时间久一些,对各店人员比我清楚,他低头想了想,说:“雷经理,你看兴正元民生cpu,丁雪咋样?” 第十四章 故地重游 雷经理微笑说:“你的人肯定比我清楚,那女孩性格强势直来直往,挺适合带新店拔业绩的。” 商量讨论一番,决定从毛吉庆那抽调丁雪过来,他说店里有个叫龚海涛的不错,做事踏实认真,很多次找店里说事,丁雪不在都是他来做事,我建议让他当一个月副店试下,如果可以,下月起做正式店长。 谈论结束,两日分别开店长会时跟她们沟通,我给席si打电话说明情况,她说既然是老店长,那就过来试一试,但是该走的入职学习流程还是要走。 我笑着说:“一定,这两天就到店里找你。” 周四当天,两个店长交接店铺盘点,我带丁雪到办公室认识席si,说店里事情已经好了,公司在离职单上已经签过字,您这一签小黄就能走。 周五休了一天假,周末到开元时,丁雪把我拉到一边,说领导,这些人太过排外,我感觉融不进去。 我摸了摸鼻子,“正常,你刚来是他们顶头上司,在没有做出事情前,想让他们信服与你肯定不可能。你想一想以前在cpu的工作方式,找出一套适用开元的方法,贴合运用在日常工作上,让他们看到你的实力,慢慢来就好了。” 丁雪想了想说好吧。见她要走我叫住她,说这两天你感觉谁跳出来起哄报团的?她脱口而出陆柔柔。我点点头,你让她来楼道,我跟她聊一聊。 见她满意的离开,我轻叹一声,协调吧,都是为了业绩,只要店铺同事拿上高工资,这些琐事就都不是事。 下班回家,于梓晴撅着嘴说:“老公,都这么多天过去,你是不是把我生日忘了。” 我尴尬的说:“我错了媳妇,生日快乐,你说想要什么,我给你补双份的。” 10月28日是她生日,工作杂事一多给忘了,她说那我过了生日是几岁?我心里苦寒,这是一道送命题,说实际的不对,说虚的也不对,我闭上眼睛,说:“梦梦,救救爸爸啊,你妈长了个29岁的皮囊,却在想着18岁的事情。” 梦梦在婴儿床上咿呀笑乐,她盈盈一笑,“好啦,给生活加点料,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我们那一直过得是阴历生日,以后要过就过阴历的吧。” 我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你说啥就是啥,以后两个一起过都行。” 她轻拍我额头,“我才不要呢。” 见她走进厨房,我吐出一口浊气,大意了,她生日竟然忘了。拿起日历看了眼,阴历28是月底30号,嗯,给29号订个备忘录,这可不敢在忘。 双十一某宝再次让零售业震惊,这家公司对此没过多言语,我缄口莫开,两种业态并行,又逢潮牌兴起,余震过后该咋还咋,起码市内三家店的表项没有差到哪去。 十一月发工资,薪酬低以后花钱要节制,我对于梓晴说只要1000,给你1500,剩下的存银行。她说不用给我那么多的,你自己多拿一些,出门在外难免有开销。我咧嘴一笑,够花。 “妈…妈…” 于梓晴在记录本上记日常开销,我一激灵窜到婴儿床前,“梦梦,你刚才叫什么,在叫一声。” 她坐在婴儿床里,天真的大眼睛看着我,“妈…妈…” 我激动的把她抱出来,于梓晴走来笑着看我,“忘记跟你说了,今天早上她无意间叫了声妈妈,刚开始我也是你这样。梦梦,叫一个爸爸。” “爸…爸…” 我抱着孩子让她再叫,梦梦觉得有些无趣,摇头晃脑的伸手要于梓晴抱,我嘿然一笑,孩子会发生叫爸爸妈妈,真不错。 次日上班,雷经理让我去找财务王晓娥,说开元结算单要出了,你去把结算单拿着到开元走一趟。应了一声到财务,找到王晓娥拿上对账单,她说到开元后楼,给那边财务就行。 坐车到钟楼,进到办公楼,我对保安说:“负二层paulfrank对账,请问财务在几楼?” 保安说三楼就是。跟他道声谢我往里走,按下电梯静等。 门开后我低头进去,听到有人叫我名字,见是许久不见的冯si,我微笑说:“冯si,好久不见。” 去年到宝鸡走市场,因有工作羁绊没有碰见,时隔多年再次见她,心里还是有颇多感触。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工作的领导。 冯si笑着说:“好久不见,听席si说你现在负责paulfrank,这品牌效应很好的,在那工作怎么样?” 我说还好,刚来没几个月,现在刚算上手。冯si说你到后楼找常助理吗?我从包里拿出单子,说不是,来这递对账单的。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那你去忙吧,我在四楼上班,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把你电话号码告诉我一下。” 我们相互留存电话,我说冯si那我上去了,以后有空再聊。 好。 电梯门关上,我按了下三楼按键,这么多年她一直在一个地方坚守岗位,而我,已经换了好几份工作…… “爸爸修修。”回到家孩子拿着数码相机,站在婴儿床边说道。 我说梦梦你都会说四个字了,让爸爸洗个手,相机怎么啦? 于梓晴坐在沙发上,抱着暖手宝说:“你娃把相机镜头保护片扣坏,现在缩不回去,她白天拿着相机给我,不会表达意思,我给她教的修修。” 擦干手把梦梦抱出来,她大眼萌萌的看着我,伸出拿相机的手说爸爸修修。我拿着相机摆弄一番,说梦梦,爸爸修不了,要不给你换个玩具,拿妈妈的胭脂手机玩?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有种要穿秋衣秋裤的节奏,于梓晴给梦梦里三层外三层穿着,将小屁股漏出来。我说你这样给她穿,不怕屁股着凉吗?于梓晴说家里温度还行,出门就带尿不湿,没事。 老妈他们有阵子没来,听于梓晴说贴壁纸没贴好,跟包工头正沟通返工重贴,休假我们仨除了下楼买个菜,一天时间都在家里待着。 婴儿床里,孩子扒着木头架,我对梦梦说:“灯灯在哪呢?”她笑着抬头手指头顶,我说那电视呢?她依旧能指对,于梓晴说孩子现在什么都懂,点头、摇头会拿行动表达,这以后说话会提前的。 看了眼她在剥鸡蛋,我说梦梦,喜欢吃鸡蛋吗?梦梦点点头摇摇头,我说是不喜欢白蛋清吗?见她没有反应,我问是蛋黄吗?孩子捂着嘴,瞪着大眼睛使劲点头,我说梓晴,孩子不喜欢吃蛋黄以后就别喂了,看把梦梦难为的。 于梓晴剥好示意把她抱出来,“那可不行,要营养均衡,你去把苹果洗一下,等会我给她喂点。” “嗻,老婆大人。” 看梦梦吃鸡蛋跟喂小鸟似得,我无奈的走到厨房冲洗苹果,营养均衡,你咋不给孩子吃面包呢,真是的。 在公司工作两个多月时间,愈发觉得部门人很难相处,在吸烟处跟其他部门人抽烟,即便没有工作交集都能聊上几句,满共不到5人的团队,没想到竟然这样。 树欲动而风静止,既然相处甚难,那就做好自己的事,用结果说话。 “张晓宸,抽完烟来找我一下。” 抬起头,看到雷经理在洽谈室,开着窗子叫我,灭烟应了一声,我往他站的洽谈室走去。 “雷经理怎么了?” 他见我进来,说坐吧,过两天paulfrank要订货,你家里有小孩,方便去吗?我说工作第一位,方便。他说那行,明天我先去订ua的货,咱们公司新接了个品牌,暂时归在事业二部,你和李松、靳嘉杰、何晨后天一起走,咱们在上海碰面。 何晨是南大街运动城paulfrank店长,我说可以,ua是什么品牌,第一家店开在哪呀? 他笑了笑,“在美国堪比碾压阿迪的品牌,听侯总意思是要开在西大街运动城,下个月引进视频咱们可以先睹为快。” 下班回家,我跟于梓晴说要出差几天,晚上你照顾好梦梦。她说没事,去哪出差呢?我顺了下她的头发,上海,去订货。她说可以呀,这也算故地重游,要是有空你去咱原先住的地方转转。我说有时间肯定回去的。 晚上逗梦梦,把家里能问的东西说了一圈,小家伙站在婴儿车里天真的笑着,小手指来指去,我蹲下跟她平行,你可真爱笑。 21日到火车站,跟同事一起出差,打电话见到靳嘉杰,他说出差这五天在那边一切费用由他垫付。 我挑了挑眉,“那你垫的费用可不少。” 李松跟何晨走来,“那是找公司借的,听他乱讲。” 找到卧铺车厢,大家聊了几句各自拿出手机翻看,我自得其所掏出手机看小说,今晚可以好好看盗墓笔记了。 隔天抵达,出站时何晨说想吃小杨生煎,我们到地铁站坐车往南京西路行去,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海,我又来了。 上海的生煎包别有风味,下面煎得金黄酥脆,包子皮儿上粘着芝麻,一口咬下流出汁子,以前跟于梓晴在上海生活,漕宝路就有一家。 吃罢饭我们离开,靳嘉杰说:“先去酒店把行李一放,下午自由活动。” 第十五章 骆驼祥子 路上听李松说,晚上才有走秀,我们坐地铁换乘到伊犁路,过马路到一家酒店,靳嘉杰说:“到了,咱们住这里,晚上雷经理也会过来,下午不想出来,就在酒店休息。” 我看了眼牌匾,全季酒店。 开了两间房,我跟靳嘉杰进到房间,他说晚上领导过来咱住一起,看了眼两张床和一个双人沙发,我点点头说一会儿你出去吗?他说出去,见一个朋友,你呢? 我摸了摸鼻子,一样。 在卫生间洗去尘气,换了件西服蹬上马丁靴,把牛仔裤杵到里面,掏出手机播出一个号码,对方喂了一声,我说肖哲军,是我。 难得来一回,贾泽的号码换卡时搞不见了,跟肖哲军约好地方,我往地铁口走去。 徐家汇一家咖啡厅里,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时他走进来,笑着说:“晓宸,你怎么来上海了?” 点了两杯咖啡,我说最近还在公司上班吗? 他双肘撑在大腿上,早“就走了,我去年离职的,现在做户外。” 街道上人影匆匆,快节奏的城市容不得打工族滞慢,每一个人脚下生风,脸上则是向往的神情。 好快啊。 我们唏嘘过往,以前的同事走了大半,虽然以前在公司聊的投机,那是有公司这个架构衬托,才能让人的心走的近一些。一晃几年过去,再见肖哲军,两人能感觉到彼此的陌生。 二十多分钟,咖啡喝完他说还有事要忙,我笑着说:“走吧,晚上我还要工作,再见。” 推门告别,我们朝两边走去,内心无力的轻叹一声,在时间流淌的河流中,几年的冲刷会让不长见面的人,关系变得很淡。 尤其是这种半路认识。 收拾心情坐公交车到桂林路,时间还早,去以前住的地方转转。 十来分钟后下车,看到以前每周要买火车票的代售点,摸出一根烟点燃,这个地方有太多的回忆,而这些,仅存在于我和她。 一路往前走,街道上的门店换了好多,走进以前买围巾的门店,导购一句欢迎光临上海故事,我轻晃了下脑袋,既然来了,给于梓晴选一条围巾吧。 重温以前走过的地方,于梓晴最早在的十字绣换成金店,而好又多替换成沃尔玛,我提着袋子,走过田林路,往最早租住的小区进去,从另一个大门出来,一路走到以前那个小区高层,静静地站立看了几眼,心里的记忆触动颇多。 人回来,但心已回不去。 走出小巷,到以前买菜的菜市场绕了一圈,没想到那家苍蝇馆子还在,老板坐在凳子上悠闲的吃着水果,走到新华书店,拿出手机给于梓晴拨去,唏嘘刚走过的地方。她说别整的那么惆怅,有能耐等梦梦长大一些,你带我们再去一回呗。 我…… 早知道不给她买围巾了,一条围巾花了我小四百,要不是有出差补助,我才……算了,谁让她是我媳妇呢。 赶六点坐地铁回伊犁路,把围巾塞到行李箱里,靳嘉杰说:“咱们去走秀酒店吧,雷经理正往那边赶,咱们过去接一下。” 四人打车到某五星酒店,这里依稀记得离动物园不远,我问再往前是不是到虹桥机场?李松说是呀,你对这还挺熟悉。 在路边等了一会看到雷经理下车,我跟靳嘉杰走上前一人帮提了个行李,雷经理说:“走吧,侯总已经到了。” 19点的走秀,看完秀厂家在酒店摆了围餐,大家一起跟侯总进到餐厅,围餐上大家对老板各种献媚,可能是以前工作关系,对这些心有抵触,除了端起杯子碰了一下,聊点有关订货话题,其他的,多在听他们再说。 老板诸事繁忙,浅吃一会儿起身离开,雷经理说侯总要去见ua的人,咱们吃吧。 上厕所时跟雷经理一起,他说明天订货,多给李松一些建议,把这盘货订的完善一些。我点点头,说一定。 既然来了,无欲无惊做好分内之事。 吃到差不多时,厂家一帮人开始转桌敬酒,我对雷经理告罪一声出去抽烟,即便穿着单西,11月份的上海,夜晚也不算太冷。 “张晓宸。” 回头见是李松,我对她笑了笑,问你怎么出来了?李松属于假小子类型,一头利落的短发,带着一副眼镜,她双手插袋,“我对酒精不感冒,看你出来过来聊聊。” 我说以前你们订货,也是这家酒店么?她说是的,参加过五回paulfrank订货,都在这里。我吐出烟气,说你每次订货的数据,是从哪些方面来参考的? 以前在上任公司做otb模拟订货,参考纬度以同比结构拆分,初期库存、大类、销售数据、预估活动、地域差异等等,进行组合预估金额,这样对某季销售及货品到店阶段性,要有精细的判断。 李松说同比买货当年实际销售,按照20%增长来订。我有些愣,问不考虑当季货品积压库存吗?她摇摇头,一般积压库存多是滞销款,sku不会很多,但深度很密,像这样的货品,都会放到高新工厂店出清。 我摸了摸鼻子,把之前的经验跟她分享,十几分钟后,李松笑着说:“谢谢啊,没想到你对商品方面还有一些建树,以后有什么困惑,我们经常交流。” 见她醍醐灌顶一般,我踩灭烟头,说没问题,厂家那帮人去下一桌了,咱们进去。 两辆出租车在全季酒店停下,我们五人下车回酒店,约好明天早上在一楼餐厅见面,三三两两回到房间。 围餐时雷经理喝了许多酒,他一身酒气的说早点休息,明天保持精神。我在卫生间简单洗漱下,出来见靳嘉杰已经在沙发上躺着翻看手机,我说你去床上睡吧。他淡淡的说没事,这儿好着呢。 两天时间,我们跟全国客户在酒店订货,雷经理跟厂家人员沟通探讨货品方向,我们四人拿着平板在会场如梳子般一件件走货。中午休息时,我跟靳嘉杰分析数据构成、大类见解,李松则拿着平板调整货品结构。 到指定时间交单时,李松跟雷经理沟通订货占比,他简单扫了几眼,拿着平板去交单。靳嘉杰他们到会场闲转,我看到对面汉中客户还在梳理订单,过去聊了几句,见她挎包是dgvi的,我说姐你也喜欢这个品牌?她说是啊,以前去西安,在钟楼金花买的,不过前阵子去柜台撤了。 dgvi是于梓晴怀孕时服务的品牌,我说媳妇原来就是管这个的,她们还有家店在南大街美伊八号,高新那边也有一家。客户从包里取出一个手包,说挺喜欢她们家的风格,你媳妇还在那干吗?回头再去买时给打个折。 看到她拿出的手包,我笑了笑说:“刚生孩子,再去上班要到明年了。”与她闲聊几句,雷经理拿着单子过来,说咱们走吧,去附近场子转转,王姐,审完单子可以去那边交单。 离开酒店,雷经理说前面有个奥莱店,去那转一圈咱就回酒店,这两天辛苦大家了。我摸出一根烟点燃,在这还能碰到dgvi的拥护者,她刚拿出的手包,于梓晴送过我一模一样的。 第二天虹桥机场飞回西安,落地下着零星小雨,我裹着大毛衣跟同事去买大巴票,大家坐上去西大街美伦酒店的车上,行驶路上,雷经理问明天各位休假还是上班?大家的答复一致,当然休假。 下车各自分散,看了眼手表已经20点多,走到钟楼盘道给于梓晴打个电话,上来在开元门口等公交车。 不下雨还好,这下起雨两地的温差可真大。 回家免不了嘘寒问暖,跟于梓晴抱了抱,见梦梦在婴儿床上伸手对我微笑,我走上前抱起她,说梦梦,想爸爸不?她点点头,奶声奶气的说爸爸。 跟于梓晴说以前住的地方大变样,好又多都换成沃尔玛了。于梓晴说那可不,西安的不是也都换了么。我从行李箱里拿出袋子,说给,送你个礼物,天冷了把它带上。她接过取出来,笑着说谢谢老公。 晚上等梦梦睡着,我们做着夫妻之间不可描述的事情,一声闷哼,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与苦栗子混合的味道。她说这两天冷,我带孩子在姐姐家洗的澡。 轻吻下她的额头,“快睡吧,明天休假去公园转转。” 次日醒来,中午在家简单做了点,我扛着车子下楼,把孩子放到手推车里,说梦梦,咱们去兴庆公园看小动物吧。 兴庆公园北门进去往西走,大约200米有个小型动物馆,从那边过会有大片鸽子飞出来觅食。买票进去,先看到的是几只金刚鹦鹉。 抱着梦梦看鹦鹉,兜里电话铃响,于梓晴接过孩子,我看是王瑞打来,接起说老王咋了?那边说额终于出山咧,下个月开602路,俺对象开607路,额们都是在火车站发车,美吧。 我说不错,一年多你终于熬出来了,好好当公务员,为西安道路增添靓丽的风景线。 那边哈哈一笑,“毛线,请叫我骆驼祥子。” …… 第十六章 婆媳的硝烟 挂掉电话,于梓晴问王瑞分配公交车了?我说是啊,开602路,多年媳妇熬成婆,真不容易。 她盈盈一笑,“瞧你说的严重的,不好好把基本功学扎实,难道在路上出事情呀。走吧,带孩子去前面看天鹅。” 在公司工作三个月,按照之前说的已到转正时间,28日到公司上班,问经理何时转正?他把我叫到会议室,说你的转正时间要延后。看我不解的表情,他解释说部门是一个团队,在你没有更好的融入进去,后续的工作开展会比较吃力,所以我会在观察一阵。 离开会议室在吸烟处抽烟,这都什么跟什么,既然人家这么说,一定是自己有问题,既然这样,那就做事首当,人情并行。 回去跟于梓晴说起,她担忧的说:“公司不给你转正,会不会找理由让你自行离开?” 我摸了摸鼻子,“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现在的工作方向,他们还不足以做出这事,毕竟只是人情不是做事,没事的。” 这个地方不存在尔虞我诈,只不过每人的个性不同,对工作只是工作,人情方面有不同看法而已,试着改变吧。 第二天到公司上班,雷经理要求我们去凯德广场巡店,最近三个品牌销售表项不好,让从每个人的角度发现问题拿出解决方案。 我们四人到凯德开展工作,中午不尴不尬的在楼上吃饭,说着有的没得话题,每个人依旧只跟工作口有关联的人聊上几句,即便跟靳嘉杰住过一间房子,话题不过停留到paulfrank订货上。 尿不到一壶,这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的,既然大家都是如此,面面上保持和谐,手头的工作处理无误也好。 吃完饭在三楼见到樊晨雨,她是负责商户运营的人,樊晨雨跟我们沟通下月的店庆事宜,我跟毛吉庆一一记下,因为手里没有实权,这些要回公司跟经理沟通。 下班路上,兜里手机响起,见是于梓晴打来,听着那边吵杂的声音,我问你怎么出来了?她说老妈和继父请咱吃饭,柿园路电信营业厅往前一些,有家顺丰肥牛,等会你下车直接过来。 挂掉电话,随手翻了下备忘录提示,明天是于梓晴阴历生日,虽然给她送了条围巾,蛋糕还是要买一个的。 在鸡市拐下车,车站边就是好利来,进去订了一个蛋糕,放好票往对面走去。进火锅店,见他们三人已经坐在椅子上,继父抱着梦梦逗乐,我说老妈,怎么今天吃火锅嘞?老妈说凤八房子算是装修好了,好久没见梦梦,一家人在外面吃顿饭。 老妈他们新房子已经装好,现在就差进家具,我伸手抱梦梦,继父说我先抱会,你们去调料碗。 吃饭时老妈埋怨于梓晴给孩子穿的少,天气这么凉把孩子冻感冒怎么办。于梓晴没吭气低头吃饭,老妈说等会去隔壁给梦梦买件衣服,瞧把娃冻得。 火锅店里热气腾腾,梦梦的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老妈从哪看出孩子冷了。 吃罢饭到隔壁小飞象,于梓晴抱着孩子跟老妈进去,我跟继父在店外抽烟,刚抽一半听到里面争吵,我以为是跟店员怎么回事,踩灭烟头跟继父进去,竟看到老妈和于梓晴…… 脑海里第一个印象就是,婆媳开怼了。 “妈,你给孩子看上什么买就是了,我的意见又没什么用。”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就问这两个颜色哪个好看,你说一个不就完了么,怎么连开个口都不愿意。” “进来我就说黄色的可以,你却一直说红色行,我顺着你不行,不顺着你也不行,你告诉我要怎么办?” …… 给孩子买衣服闹分歧,俩人不管不顾的争吵,见她俩上头,我和继父上前一人一个,他拉老妈出来,我劝于梓晴出来。 我接过梦梦,继父说:“一件衣服,你俩这是咋了?” 老妈愤愤地说:“孩子穿的这么少,想给娃买个羽绒服,小晴非不让。” 于梓晴说:“妈,我没说不让,现在才11月就穿羽绒服,那再冷孩子穿啥?” 她们相互咄咄逼人,嘴上一点不吃亏,继父说:“多大点事,都是为了孩子没有必要,别吵了。” 于梓晴没吭气转身往东走去,我抱着孩子,歉意的说:“老妈、爸,我们先走了。” 不欢而散追上于梓晴,问怎么进去买个衣服,你跟老妈咋就怼上了?她说你没来时就说了我一路,吃饭时又在说,忍着不理她到小飞象还说,发表意见她就喊我。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说没多大事啊,你老是跟我说,老妈说啥就先应下,怎么今天闹成这样,是不是最近我哪里不对,让你心里有情绪了,要是这样,你要打要骂随便招呼,保证不还嘴不动手。她说跟你无关,刚才我没控制好情绪,回吧。 头一次左右为难,于梓晴是比较安静的女人,一般很少会发脾气,估计也是忍到临界线了。而老妈最近装修房子,估计没少跟包工头吵吵,情绪转不过来看到梦梦穿的少,一个火花擦出来俩人开始互怼。 回家把孩子放到婴儿车上,给她打了盆洗脚水,正欲开口,她说老公,我没事,刚才没憋住跟妈争吵,现在还有点后悔了。 我顺了下她的头发,“没事,都是一家人,上牙和下牙还打架呢,过阵子咱去看看他们就行。” 次日下班,我在好利来拿上蛋糕,回到家说:“媳妇,心情好点了吧,来点蜡烛许个愿,把烦恼扔到爪哇国去。” 她接过蛋糕,笑着说:“我没事啦,快洗手吃饭,等下让梦梦看下蜡烛燃烧。”我说可别让她拿蜡烛,玩火会尿床的。 12月初休假,下午在家把梦梦哄睡着,于梓晴示意我到卧室,她说老公,这几天我在想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我问啥事?她盯着我,说咱们买房吧。 一上来就憋个大的,我摸了摸鼻子,说怎么有这个想法,不是说在一个地方住够了咱就搬吗? 她笑了一声,“当时跟现在情况不一样,你看咱们现在已经有孩子,总不能一直租房住吧,等她大一些上幼儿园,小朋友来家里玩,我觉得不好。” 她说的没有错,前段时间想过这个事,只不过停留在想的层面。我说话是这么说,可我们现在的存款就那点,你没听现在的房价有多贵么,咱们连首付都交不起。 她拉着我的手,说:“老公,我已经想过了,真等咱们攒好现在的首付,到那时还是赶不上那时的房价,与其死循环,不如我们先看房了解下行情。差不多咱们盘算下缺多少,向亲戚朋友借一点出来,按照银行的利率给他们利息,你觉得怎么样?” 看她笃定的眼神,我苦笑一声摇摇头,“看来那天你跟老妈争吵开窍了,你说啥就是啥吧。” 她莞尔一笑,“少贫,先说好不买二手买新房,咱们住的心情舒服。” 我点点头,“好,买!” 你任性我就陪你疯狂,大不了屁股后面一堆债呗。 我们商议买哪一块的,这个决定到是不费吹灰之力,两人想法很吻合,东门以东、互助路以西,得嘞,下周休假去看看。 12月骡马市运动城重装要开,预计元旦正式营业,这几天我跟李松工作,一直围绕这家店进展。李静把面试觉得不错的人推送给我,利用两天时间三名导购确定,刚好有一离职的店长回来想重新工作,李静说这个人生了小孩有一年多,之前在咱户外品牌当店长,挺细心的一人。约在公司见了一面,新店的员工算是落实了,先分到南大街运动城实习,了解货品和品牌情况。 周末一天,我背着包到骡马市找郭经理沟通人员情况,她说张静这人我知道,以前在户外干的不错,咱们店现装修以潮牌跟运动休闲为主,不知她能否担任潮牌paulfrank事务。我说跟她在公司聊过一次,有过前期经验上手还算不错,我去南大街那问过马经理,不论态度还是学习,各方面还是不错的。 跟她聊了一会儿,见工程部李民刚朝我招手,我跟郭经理告罪一声,往paulfrank落位的地方走去。 李民刚说:“你好张晓宸,paulfrank道具10号到西安,晚上你和李松谁过来接道具?” 我问以前熊猫人开店,是营运还是货品来?他说通常是营运负责。我点点头,说10号我来吧。 周一上班,雷经理给部门开例会,临了说骡马市运动城两个品牌先后到货架,你们看怎么调配? 李松为难的说:“我明天要跟厂家对接货品事宜,晚上有点私事。” 我接过话,“明晚我去。” 城内大货车只准晚上22点进城,10号下班我到骡马市转悠,找了一个三轮车师傅,谈好价格拆卸道具。那人说经常给运动城品牌做事情,交给我,你放心。 晚上22点半,大货车开到文商门口,对了下箱子数量,我在单子上签上字,对两个师傅说干活吧。 乖乖的,23箱,80平米店铺能用这么多道具。 第十七章 人生第三件大事 俩师傅的活儿就是把箱子抬下去,全部拆开把道具拿出来,剩下则交给李民刚部门负责,看似简单的工作着实繁重。 我跟运动城看门大爷拔了根烟,聊了几句下到负一层卖场,带上口罩,从兜里掏出手机,漫漫长夜看会盗墓笔记。 盯场这事纯属抗时间,看小屏幕正当眼仁疼时,两位师傅头上冒着热气,对我说活儿干完了。 我走过去看着大大小小的道具,堆积在paulfrank场子里,说:“行,辛苦师傅了,这些拆下来的装箱木怎么办?” 一师傅说道:“这交给我们,拉到三轮车上你不管了。” 我点点头,把钱给他们,“给我开个收据,以后有活儿再请你们来。” 十来分钟装箱木搞定,我走到东大街口打上车回家,搬卸费用公司报销,收据可不敢弄丢了。 回到家简单洗漱,轻手轻脚刚上床入睡,听到孩子哭泣,我迷糊着摸她,得,闺女再次被她娘踢下床。拿起衣服裹上她,抱起来轻晃待她入睡,小心得放在床中间,见于梓晴作势要起,我说睡吧,没事了。 一早正睡着,于梓晴把我叫起来,我揉着眼睛无辜的说:“干嘛,昨天很晚回来的好不,让我再睡一会儿。” 她说:“不给我娘俩出去挣钱啦?” 我翻个身卷着被子,“忘跟你说了,今明两天休假。” 被她这么一叫没了睡意,我直起身子看时间,才7点刚过。我说你可真行,这么冷的天把娃踢下去,都不怕摔在地上出啥事。 她越过孩子拍我额头,“怎么孩子掉下去老是赖我。” 洗漱好收拾家里卫生,孩子没事我们没有纠结这根支末叶,今天有事要办,出去看房去。 上周跟她商量过,既然买房就锁定这一条直线,以后不论上班还是孩子上学,都方便许多,这里我上小学五年级在这住,对这片地方有天然的留念。 当初从北郊搬出来,也不会在这一片租房。 中午出来,我们推着梦梦直奔兴庆公园北门,这里有个地产兴庆宫差不多封顶,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源。 不问不知道,一问才明白现在的水涨船高,一平9000左右,面积多在80平以上。我们现在的情况买不起这样的房子,连样板间都没看,我们就离开售楼中心。 路上我对她说:“梓晴,咱们得把面积锁定一下,光说看房,买房的价格我们要考虑进去,别借一笔钱买了,后期还不上人家钱。” 她说也是,就那朝南能看见兴庆湖的一面,都敢要一万二一平,太贵了。 推梦梦走到鸡市拐,来到丁字路口我们达成一致,面积锁定在60平以内。这里有个新楼盘,进售楼中心一了解,价格倒还能接受,7000多每平,不过面积都在100平以上。 一下午时间,又跑了仁厚庄的星币传说,坡底下三中旁边的新楼盘,基本每平米都在9000多,按照50平算,光一套房子就要45万起步,即便是按揭,以目前家庭情况,这可是不小的压力。 关键还没有这个面积。 回到家我们商议,明天在看一看周边,不行的话再到三中旁边深度了解下,看能不能再价格上便宜一些。 一夜无梦,次日出门,我们推着手推车带梦梦到互助路,昨天最后一站仁厚庄高层,回来时看到这还有个楼盘,进售楼中心了解,工作人员说目前还没有开盘,现阶段是回迁者办理手续。问了下价格我们出来,又是9000多,好贵啊。 推梦梦过马路往回走,本想到坡底下深入了解,在兴庆路十字等绿灯时,两个阿姨发楼盘传单,我让于梓晴要了一张,一位阿姨说买房吗?可以去前面看一下。我问哪个地方?阿姨说不远,前面互助路。 东门往东叫柿园路,我们站的十字路口南北街叫兴庆路,正东即是互助路,我对于梓晴说:“先去看看再说。” 走到售楼中心,我看了眼路对面,以前毛毛上技校就在马路对面。随阿姨进去,于梓晴说老公你看,这楼盘叫新兴新庆坊。我笑了笑,新兴估计是地产商名字,这一片离我以前上小学地方不远,周边的住宅就叫兴庆小区,起个新庆坊这名,倒也应景。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梦梦在手推车里咋蹦,我从小包里掏出小馒头,取出两个塞到梦梦手里,她放到嘴里咕叽,朝我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时有个置业顾问过来,说两位是想看多大户型房子?我摸了摸鼻子说出需求,本以为没有,置业顾问礼貌的说:“二期倒是有两栋建小面积户型,请移步到沙盘,我给你们讲解一下。” 置业顾问娴熟的拿着伸缩棒,在沙盘上指来指去,我们对这一片熟悉,于梓晴问一期最小面积多少?置业顾问说70平左右,一期的房子已经售空,你们可以看一下这里,上面标红星的户型,就是已经售出得。 这里的房子也不便宜,小一万一平卖的这么火爆,她说明年9月二期封顶,如果你们有兴趣,来一人跟我到工地,可以看一下实际情况。 我让于梓晴看孩子,跟置业顾问一起去工地看,她给了我一个黄色安全帽,说带上这个,要不工地进不去的。 随置业顾问走进工地,她告诉我未来三期是以公寓打造,不过属于独门独栋,跟一、二期小区不连,隔壁会建一个小型商场,也是新兴地产打造,不久以后东边不到100米会有三号线地铁口,即便不买车出行也很方便。 随她穿过工地进到一栋高层,上到三楼她说这一栋从三楼开始有这个小户型房子,面积在43平左右,一室一厅,卫生间采取最新式干湿分离,你可以随意看一下。 前几回看房子都是样板间,即便在漂亮都不及这样身临其境真实。房子面积不大,进门客厅直对厨房,左手边走几步是干湿分离卫生间,旁边则是一间卧室。 第一感觉是这套房子跟我们租的地方非常相似,面积差不多,一样的格局,只不过租的房子卫生间在进门右手,这套房子卫生间往左手进去一些。离开时看了眼大飘窗,还不错。 回到售楼中心,置业顾问说:“你们稍坐一下,我去办公室把那套房子图纸拿过来。” 等她走后,于梓晴问怎么样?我说跟咱租住的格局一样,两个飘窗视野宽阔,可以。 置业顾问拿来户型图给我们介绍,我看过实景便抱梦梦转悠,走到沙盘处,我说梦梦,咱们在这买套房子住,你想要不?梦梦应景的指着沙盘,咿呀的小手指来指去。 “老公你来。” 听于梓晴叫我,我抱着孩子过去,置业顾问不知跑到哪里,她说实景你看过了,40多平算下来不到40万,你的意见呢?我说这个不错,不管面积还是户型,我觉得是咱们现在能承受的,不敢说以后怎么样,起码目前的实际情况,如果要买这个能行。 于梓晴盈盈一笑,“要不就这个吧,买了?”我有点懵,这就下决定了,不过转眼一想这不就是我们的风格么,我笑着点点头,“好,依你。” 把置业顾问叫来,与她游说一番请示经理,抹去零头敲定39万4,置业顾问说:“你们也看到了,这个户型从三层开始,到25层每层只有一户,现在还剩不到15套,确定好三日内要付定金的。” 我跟于梓晴对视一眼,我说不用三日,下午就来交定金。 离开时没注意有个水洼,一脚踩进溅了一腿水,我尴尬的收脚回来,我去,还好水浅。 回家路上随意吃了点,拿着定期单到银行取钱,我说梓晴,再过三个多月就可以有小两千利息,你确定咱们来真格的么? 她小眼一瞪,“不许打退堂鼓啊,你再说我都犹豫了。” 在银行办完手续,五万转存为活期,出来后我们不免一阵肉疼。 推梦梦走到售楼中心,我们找到那个置业顾问,说一万定金带来了,先把预定手续一办。 置业顾问微笑说:“稍等一下,看来你们的确挺钟意那套房子。” 我们在墙上看剩余楼层,于梓晴说:“老公,那栋楼25层,咱们买套中间的位置吧。” 我点点头,“只要不太低就行。” 置业顾问拿着材料,礼貌的说二位选好哪一层了吗?于梓晴说选好了,哪里交钱? 在财务室交完钱,置业顾问说剩余首付11万4,月底前交齐就行,到时记得刻好章子,带上身份证和定金收据来这里。 临走时她送了两把伞引我们到门口,我把收据放到小包里,拿着两把伞跟于梓晴离开,她说老公,你觉得房产证名字,写谁的好呢? 置业顾问说的章子,正是房产证上要填的名字,我说无所谓啊,填谁的都行,反正此生我们又不离开。 她噘着嘴,“以后转世在遇上,也不会分开。” 第一次买房,我们决定在房本上写上两人名字,回家路上,她高兴的说:“老公,现在可以开始筹钱啦。” 第十八章 筹钱买房知人情 首付款抛去自身的还需6万,这个数字不高不低,可是一分钱难倒一汉子,况且开口借钱,不是我们的强项。 回到家放好票据跟她商量一番,由我先开口先借钱,家里平辈亲戚几个,能借到最好,如果不行,再不济问问朋友们。 第二天到公司上班,在办公室后面取打印纸张,老妈来电说下班没事去火烧壁吃饭,我说怎么,你们吵架的劲过了? 那边嗔怒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无奈的挂掉电话,人上了年纪,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下午到兴正元民生递结算单,在店铺转了一圈出来抽烟,掏出手机给王磊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寒暄几句进入正题,我说想借你点钱买房,一年内还你。王磊说好事,买的多大面积房子?我嘿然一笑,不大,40多平。 昨天跟于梓晴商量,计划着借王磊和安娜各两万,剩下两万向朋友借,王磊问借多少?我说两万,到时连本带利给你还上,等明年过年你来姥姥家,我给你打欠条。那边说不用那样,我下午回去跟你嫂子商量下,明天给你打电话。 我吐出一口烟气,转手拨给安娜,那边喂了一声,我直奔主题,说安娜姐,你手头要是富裕,借我两万块钱,我想买房子差点钱,一年内按照银行利率还给你。那边沉默几秒,说一会儿要开会,晚上给你打电话。 挂掉电话给于梓晴拨过去,我说给王磊和安娜打过电话,差不多能行,刚中午时老妈打电话过来,说让下午到火烧壁吃饭。于梓晴说妈气消啦?我说那可不,要不咋会叫咱吃饭,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小心眼吗?那边噗嗤一笑,去你的。 踩灭烟头悠哉的到商场,找店长沟通圣诞节布展家私情况。 下班回家,她拿了一把售楼中心送的伞,说过去把买房这好事跟妈分享,让她高兴一下。我抱着梦梦,说可以,这么大的伞咱也用不上,这伞就当你赔罪了。 穿过索罗巷到火烧壁,上到二楼闻到饭菜的味道,敲门进去,见继父正系着围裙,端着盘子正往桌子上放。 跟这的奶奶打声招呼,继父说:“外面没下雨呀,你俩怎么拿着伞过来?” 于梓晴说:“别人送了两把,给你们拿一把过来。” 之前她俩吵过架,本以为气氛会尴尬一阵,没想到吃饭时俩人该咋还是咋,一点也不像闹过矛盾的人,我夹着菜往嘴里送,也不知是她俩大度,还是俩人既往不咎,整得跟奥斯卡影后似得。 饭菜得当,老妈抱着梦梦逗她,我看了眼于梓晴,见她微微点头,我说老妈,跟你说个好事,我们买房了。 本以为她会问房子买的哪里,多大面积多少钱一平之类的话,想不到她脸色瞬变,冷冷的说:“怎么,仁厚庄房子,你不要了?” 这件事已经羁绊我们许久,一直是我和她之间的心结,彼此之间尽量保持克制,不去触碰对方的逆鳞,见她如此口气,我眼观鼻鼻观心,“仁厚庄的房子,我不要了。” 也许老妈一直压制着口吻,她听到我这样说,瞬间像油罐碰上火星子,声音提高八度,厉声说道:“那是咱们得房子,你怎么能不要了?” 梦梦在她怀里,我走上前把孩子接过来给于梓晴,淡淡的说道:“那个房子如果姑姑要给早给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能拿捏房子这么长时间,自然有她的道理。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多错,站在谁的角度都没有错,既然人家不给,咱们又是何苦让自己变得那么廉价,就不能让彼此体面一些么?” 人在做天在看,即便仁厚庄的房子我不甘心又能怎样,人家拿着房子不撒手不松口,用谎言设套摆我一道,出于对奶奶之事愧疚,不要也罢。 继父从厨房出来,说:“怎么又为仁厚庄的事争吵,娃要不来,你有本事自己去要啊,她姑就住在斜对面,住这里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过去,老是为难晓宸干啥。” 我向继父投去感激的眼神,说:“爸,我们买房了,过来跟你们说一下,本以为是个好事,没想到老妈是这样的态度。谢谢今天的晚饭,味道不错,梓晴我们回家吧。” 跟这边奶奶道别,我们离开火烧壁,我抱着孩子向前走了一段,伫立看向路对面,喃喃地说:“梦梦,如果没有如果,爸爸早就带你搬到大房子了。没有那套房子,咱们自给自足,活成我们想要的生活。”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一味抓着过去不好的尾巴,身上的阻力变重,如何去走向该有的场合,活着,体面一些。 走到教堂,于梓晴说:“你瞧你好好的事情说成这样,上次我跟妈争吵,这回又成你,咱俩能不能让她省省心。” 我苦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想么,那件事翻过去我们好好的,翻不过去就这么吊着,只要不揭逆鳞,彼此其实相安无事的。” 情绪封存,回到家给朋友们打电话,王瑞刚上班爱莫无助,杨涛才结婚手里也没积蓄,一圈电话下来,只有胥刚答应借一万。 天色已晚,我们洗漱完躺床上睡觉,闭上眼睛我轻叹一声,安娜的电话,怎么没有打来。 第二天下班回家,于梓晴问他们怎么说的?我耸耸肩,王磊、安娜没有来电话,谁屁知道咋回事。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我说明天跟胥刚约好了,我先去把他借咱的钱拿回来。 其实能理解,一年见一回的亲戚,人家不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这个缓兵之计,着实有些让人懊恼。 借你是情分,不借是本分,两头都说的过去,正常。 隔日下午安排去小寨金鹰,巡完店往小寨德克士走去,胥刚在德克士升为带店经理后,一直去扶持各个新开店的带教,之前跑去延安支援了三个月,前天打电话联系,他现在小寨德克士工作。 餐厅里见到胥刚,上次在孩子满月酒上见过一面,他要了两杯果汁,我们坐在椅子上聊问最近,胥刚说肖家村新房已经下来,改名为名京九合院,目前正在装修。我说不错嘛,你们赔了几套房? 以前他家是四层楼的院子房,临街有四个门面,胥刚一家住在一楼,其余全部出租出去。他脸上露出谦虚的表情,小声说:“四套、俩门面一个车库。” 我拍了拍他的肩,“上次邵鹏说你是拆二代,这句话在你身上得到充分的印证,以后得生活会安逸许多。” 他摆摆手,“其实该咋还是咋的,我爸依旧在后面4s店给人家工作,我这不还是给别人打工么。” 西安近几年城中村拆迁很多,有一部分得到拆迁补助心比天高,猛的多了一大笔钱,对周遭的事物有了明显变化。像胥刚这样坚守本心,得与不得一样心境之人,还是占绝大多数。 他问我买房的情况,我摸了摸鼻子说:“跟你没法比,我那小咯郎蛋子还没你们最小面积大。” 调侃几句,他说走吧,前面有招行,我给你取一万出来。 本想给他打个欠条,不过他一再反对,朋友一场没有必要。在银行把钱倒完,我说谢了兄弟,一年内连本带利还你。 众人拾柴篝火旺,跟于梓晴拍着胸脯说借六万小意思,没曾想是这种局面,路上想了许久,掏出手机给姑姑拨去。 不要仁厚庄房子,起码你借点钱给我。 电话接通一番寒暄,我切入主题,说姑,我最近买房子,你能借我5万块钱么,两年内还你。 那边沉默许久,看了眼手机以为挂了,听筒传来声音,“晓宸,你也长大了,成年人要有自己的方向目标,不能凡事都靠背后,要有自己的处事方式,自己想办法吧。” 挂掉电话我愣了许久,这特么说的是啥?我向你借个钱,要借就借不借算了,整那些弯弯道道作甚,我懊恼的点燃烟抽着,这亲情,早已不在。 回到家换家居服,我说梓晴,这几天就胥刚借了一万,剩下五万我没借到,要不我向老妈开口,借她们一点?她说算了,妈他们才装修完房子,手里估计也是紧张的时候,你给你姑打电话了么?不要房子借点钱总可以吧。 我说咱俩想一块了,下午从胥刚那出来,路上就给她打了,不借也就算了,给我说了一堆大道理,大爷的现在想想还一肚子气。 于梓晴上前抱了抱我,“你看看你家都是些什么亲戚,算啦,还是要老婆出马,看好孩子,我打几个电话。” 梦梦在婴儿床自娱自乐,我坐在沙发上愣神,轻易不开口借钱,好么说一次,一个个像躲瘟疫似得,情分,哼哼,拿钱最容易试出真假。 于梓晴在卧室打电话,隐约听到叫姐姐的声音,5分钟不到,她走来说:“好啦搞定,明天我去十五局,把五万块钱给咱们借过来。” 我摸了摸鼻子,说你向姐姐借了五万啊? 她婉尔一笑,“你以为姐姐开银行的啊,她又不上班哪有那么多,我向她借了三万,表哥那借咱两万。” 顺了下她的头发,我吐出一口浊气,“还是你的力量大啊。” 第十九章 凤八可真远 关系需要走动,人心需要温暖。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亦无莫名其妙的恨。 24日休假,我们把钱存到银行卡里,带着所需物件推梦梦到售楼中心交11万4。在售楼部没有见之前那个置业顾问,这的经理给我们指派一人,领我们到财务室交钱。 刷卡给票,工作人员问房产证写谁的名字?我和于梓晴相视一笑,“我们两个的。” 在三份购房协议上签字盖章,一堆材料签字确认,新换的置业顾问态度冷漠,说我们会拿着所需资料走程序,30个工作日出贷款合同,你们手机保持畅通。 拿着购房协议离开,于梓晴说:“这人怎么这么差劲,买房时态度那叫一个好,怎么过来交钱,这个人像欠她两斤大米似得。” 我推着梦梦,说:“你要知道,她们卖房子也是有提成的,之前的置业顾问把房卖给咱,提成一拿钩子一拧走了,这剩下出力没提成的事,谁愿意揽,只要能给咱把事情办好,这没什么关系。” 说通她不去理根支末叶,我眯眼看向前方,平安夜,首付尘埃落定了。 骡马市运动城即将开业,在公司我忙的团团转,将以前所学运用在工作中,制作培训所需ppt,召集骡马市运动城新人,以及最近入职未转正导购,在公司举行新员工培训。 公司有培训部门,所讲课件是关于公司规模及制度、发展历程等内容,在培训部借来笔记本电脑和操纵笔,一天时间分批培训早晚班导购,第二天匆匆赶到骡马市运动城,忙着新店开业工作。 调陈列讲解搭配手法,我对张静几人悉心教导,几天下来,骡马市运动城预定14年元旦开业时间,将如期来至。 回到家见梦梦站在婴儿床里,直到我们吃完饭还保持动作,于梓晴说:“梦梦今天站的时间很长,我带她去姐姐家,小人能扶着沙发一点点移步呢。” 端着盘子到厨房洗碗,我说梦梦差不多快会说话了吧?她说是啊,我现在跟孩子交流,她嘴里都能蹦出简单的词语,可好玩了。我说不错,这两天忙,没时间陪她,你在家多跟她交流。于梓晴说那肯定了,抽空你去孕婴店或者超市,家里快没有尿不湿和奶粉了,买一些回来。 梦梦开始吃辅食时,于梓晴就让买了奶粉,每天晚上冲一些给她喝。我说可以,明天就买。 元旦当天,骡马市运动城顺利开业,即便夹在两大商场中间,但卖场多以运动潮牌为主,还是吸引了大量客人。 在店里忙碌到下午,厂家陈列打来电话,说给新开店拍几张照片,发到他邮箱里。进库房从包里拿出平板,对店铺按角度拍照,用数据线传到店铺电脑上,打包发给厂家陈列,看了眼右下角时间,快下班了。 负一层客流不大时,我把张静叫到一边,说这两天指标尽量完成,公司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paulfrank在这里开,你也知道压力点在哪里,做好每一位客人接待,让大家把状态意识提高。张静笑着说领导放心,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你到时看业绩就好。 夹在开元、兴正元民生中间,这个位置有些尴尬,但既然公司方向开启这座场子,作为营运从公司vip角度去抓,能让邀约客人在店里享受贴心购物体验,带动现有销量也是极好的。 工作结束从运动城出来,我往粉巷走去,那边有个华润万家,去转转看有没有活动。 过节许多行业做促销,超市也不例外,买了两大箱尿不湿,两盒奶粉付过钱,到服务中心让工作人员用胶带帮我捆出一个手提环,拎着分量十足的尿不湿和奶粉,到钟楼坐公交车回家。 40多分钟到家,我松开尿不湿上的胶带,于梓晴心疼的吹着皱巴巴的手掌,说老公,这么沉得东西,你怎么不打车回来,看把手勒成啥了。 我嘿然一笑,“现在咱们买房了,要多攒点钱出来,别到时出现茬子,连贷款都还不起。” 她踮起脚尖浅吻一下,“身体是本钱,别累垮了。” 我看了眼梦梦,说你瞧她看咱呢,以后像这些亲昵动作,在她面前注意点啊。 额头被她拍了一下,“知道啦。” 一日老妈来电,说你爸叫你们来家吃饭。我说行,明天休假过去。 次日到火烧壁,仁厚庄的旧事没有再提,老妈问房子买到哪里了?于梓晴告诉她后,老妈说你们做事一直也不跟我们商量,现在手里还有多钱?我和于梓晴对视一眼,说钱的事你不操心,以后再说吧。 吃饭时,老妈说凤八房子家具已经到位,新房晾味儿也差不多了,过两天就搬过去,有空你们去看看。我点点头,说可以,倒是搬家说一声,我看有没有时间过来帮忙。 离开火烧壁,于梓晴说刚才听你跟妈说话,把我别扭的不行,你就不能让一步呀,非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我摸了摸鼻子,说哪有,聊的都是正常的话语,我觉得挺好。她说你笨啊,年后我肯定要上班,到时要让妈带梦梦,你现在不把关系处理好,以后咱怎么开这个口。 3月份孩子整一岁,早期商量过她上班的事,看着她现在身材恢复如以前,我说你想多了,那是我妈,只要不去揭逆鳞,我们好着呢。回头找个时间跟她聊聊仁厚庄的事,得过且过吧。 下午姐姐给她打电话,说有事商量。我们到十五局,姐姐从桌上拿出一张卡,说小晴,你姐夫单位发福利,发了两张超市卡,马上快过年了,你们拿着去超市买点东西。 于梓晴接过说:“那就不客气啦。” 我说姐,有啥事要说? 她笑了笑,“马上过年了,我们商量着回老家看看,你们今年回吗?” 之前老丈人他们来西安答应过,我说当然要回,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姐姐说过几天你姐夫就回来,我们准备早点回去,按照你上班的时间你们正常走,到时一起回来。于梓晴接过话,说可以,回来的票我们掏钱。 她怀孕时,在老家就说过下次再回就是三人,让家人见见孩子,在老家好好的热闹下。 回家路上,我说咱们什么时候回?她说初一下午吧,梦梦头一年,怎么着过年也要在西安待一下嘛。我拆穿她的小心思,说你是不是想让她收压岁钱呢?于梓晴小脸一红,去你的。 抽空去了趟凤城八路,跟老妈、继父在东门坐车一个多小时,下车看着宽敞的机动车道,我去,这地方太远了。 走了段路进到小区,眯眼看了下名字,天朗御湖仕府公馆,老妈说这是天朗御湖的一期,以后三期加一起,听物业人说绕一圈有3000多米。于梓晴吞咽唾沫,小区可真够大的。 老妈她们要的五层,乘电梯上楼,进到家里转了一圈,继父说以后你们来住,主卧留给你们。我们推让一番,老妈说新房还不错吧?我们笑了笑,不错。 进门长条走廊,卫生间往前五、六步右手边,宽敞的主卧有一阳台,右手边分别是厨房、次卧和主卧,我们坐在沙发上,梦梦自己扶着茶几,小心得挪着步子转圈。 住了一天坐车回家,于梓晴说新小区就是不错,你看绿化做的多好。我点点头说是啊,就是有点偏,咱要买房在这住,光去钟楼就要一个小时,太远了。 坐235路在东门下车,于梓晴说:“咱们去超市转转吧,姐姐给的卡看需要买点什么。” 步行到鸡市拐人人乐,我们乘扶梯到二楼,走到一排豆浆机前,于梓晴说:“老公,现在喝豆浆多是在家里,你看要不要买一个?” 我说随你吧,你喜欢喝咱就买呗。 在导购介绍下,于梓晴选了一个品牌豆浆机,用卡付过费,她说还剩一块钱。我推着购物车,“下楼买瓶蚝油,上次做饭都快没了。” 从超市出来,兜里电话铃响,于梓晴拿出手机见是售楼中心电话,我抱着孩子示意她接,几分钟后她说贷款合同下来了,你看咱们什么时间去办手续?我说明天吧,我抽空回来一趟。 次日中午,给于梓晴打电话,我坐车往互助路走,下车到售楼中心,于梓晴已经抱着孩子坐在里面。 我走上前,梦梦伸手让我抱,置业顾问说资料都带着吧?于梓晴说带着呢。跟置业顾问坐车到五味十字,她冷漠的说贷款银行是建行,以后办建行卡还贷款。 到目的地,置业顾问带我们到银行一楼办公处,我眯眼看全是办贷款的人,她叫来银行工作人员,说把东西拿出来,让她给你们办。 于梓晴打开文件袋,说又没人欠你的,干嘛摆脸子给我们看。本是一句话的事,置业顾问却说这笔单子又不是我的,上面让我协助,我只是尽人事而已。 于梓晴脸色变了变,“我管你们是怎么操作,我买房子又不是看你的脸色,赶紧办完拉到。” 见置业顾问还在争执,我脸拉下来,“能弄就弄,不能弄换人,跟我们吵个毛线。” 第二十章 密度紧多则乱 大庭广众争吵,还是为了她是帮忙觉得不爽,满腹牢骚的跟我们抱怨,不想让别人看笑话,三言两语让置业顾问走人。我说梓晴,别为这种人置气,不值得,你在这跟工作人员办手续,我打个电话。 走到一旁掏出手机,给售楼中心反应情况,那边连连道歉,说查实后会第一时间答复。 我有些无语,随然说道:“我没想着要什么答复,只是觉得在你这买房,你们的员工离职,换人做后续工作,我管你们这里面的破事作甚。” 在银行办完事,工作人员说:“拿好贷款合同,从还款月计算,每半年可以申请一次提前还款,没有次数限制,到时办张银行卡,由你们买房的地方通知还款时间,按照合同上还款日,提前把钱存到卡里就行。” 道声谢离开银行,接到售楼部道歉电话,说置业顾问回来了,因为没有提成义务帮忙,还望相互理解,针对争吵一事,我们会严肃处理。 还要到售楼部,我没多说什么,坐车到互助路,这里经理姿态放的很低,叫当事人过来当面道歉送了一些小东西,我看了眼于梓晴,她说没多大事,算了。经理支走置业顾问,堆着笑说没想到会发生此事,后续由我亲自跟进,真的很抱歉。 于梓晴说:“过了就过了,什么时候还房贷?” 经理说房贷随钥匙交你们手里,预计在7、8月份。于梓晴淡淡的说知道了。 离开售楼部,走了一段我说:“没多大事,人家姿态放的挺低,咱也别太拿捏态度,你看还送了这些小东西。” 她小眼一瞪,“我知道,不过那个置业顾问态度真不好,一点风度都没有。” 我说都不容易,翻篇了。 送她们到东新巷,我到公交车站等车去钟楼,来来回回算是房子的事告一段落,感慨人情不易,借钱知人心。看来自己的处事关系没有做好,回望于梓晴,她倒是处理人情世故比我好太多。 周一到公司,雷经理召开会议,说西大街银泰paulfrank16日进驻,地面吊顶不用做,厂家那边安排道具下发,张晓宸你16日晚去跟进一下。会议结束,雷经理把商场经理电话给我,让联系下看进场需要什么手续。 上个月开骡马市店,因为是公司自己的运动城,自营不牵扯进场一说。我走到吸烟区,点燃一根烟拨出电话,接通后我说杨经理好,我是paulfrank负责人,请问进场装修,需要办什么手续? 时间紧任务急,给我的时间只有四天,跟李民刚和李静分别沟通工作,带李民刚到财务借款,两天时间,利用手上资源跟朋友介绍,银泰新场的员工算是到位了。 跟新招店长王超沟通,“现在培训已经来不及,你们四人到骡马市运动城先去实习几天,等银泰场子开了,我到卖场再跟你们培训。” 之所以选择骡马市,是张静有说南大街人心太固,她的团队当时过去融不进去,总感觉像外人一般,而张静内心本就谦逊,避免重蹈覆辙,把王超放她那再好不过。 公司新引进的ua品牌,赶巧也在16日进场,老板让大家分批在培训教室观看视频。宣传片一个个美国明星,大部分都是健身狂人,而里面有个人出现,倒是让我对新品牌有些期待。 rock,这是很早看wwe里的老牌摔跤明星,之前关注过他,从wwe里退出来转战好莱坞,演戏生涯也算是风生水起。 16日中午,我到银泰四楼看了眼场地,落位在中岛,位置不算太好,楼层杨经理过来说了些进场的要求,我拿本子一一记下。这个场子算是半折扣半正品,前期方向跟商场氛围贴切许多。 当晚,我叫上之前在骡马市干活的师傅,还是以前的价格,22点刚过不久,拉货卡车开到银泰卸货处,清点箱子签字,我说带你们看一下位置。 两位师傅开始干活,我坐在台阶上看手机小说,现在的气温下降许多,即便穿着羽绒服,这个点也让人受不了。 盗墓笔记最后一点终于看完,我站起来舒展臂膀,最近休息下眼睛,小手机看的眼睛受不了。 两位师傅把所有装箱木拉下来,我到楼上看了一眼,下来付钱拿收据离开,隔壁运动城ua进场,过去瞅一眼看进度如何。 走过去见雷经理在这边盯,就差品牌落地大logo没有抬进卖场,看着地上的大logo,这不是翻过去的香奈儿标志么。 给三轮车师傅打电话让过来,加上看门大爷我们五人,吭哧着把大logo抬到二楼,散完烟师傅离开,雷经理说:“辛苦了,到后面吃点夜宵再回。” 路边摊上,雷经理说:“最近paulfrank销售表项不错,好好干年后给你转正。” 我摸了摸鼻子没吭气,小半年过去也没见转,这种蓝图听听就好,快过年别生事了。 吃完饭告别,我打车往回走,他刚说靳嘉杰准备离职回老家杭州,让我给点建议,看paulfrank店铺有没有适合做货品的。我缩了缩衣角,一起订货的何晨,不就挺好的么。 几天后到银泰转场,实际开业没有达到理想的销售,并不是人员问题,而是这个场子顾客,对潮牌的认知度太低。 这个楼层少淑装覆盖95%,其他则是内衣配件什么的,孤零零一个潮牌杵在这,不免有些唐突。 在店里跟王超他们讲解完品牌要素及售卖技巧,我下楼往南大街运动城走去,一条街由西向东不到1000米,竟开了五家paulfrank,也不知公司是怎么想的。上任公司的经销商,之前也是这样打法,且不说开元是直营店,光一条街店铺开这么密,自己都能把自己弄惨。 我摇了摇头穿过钟楼小区,多则乱的道理,也不知拓展部是怎么想的。 跟运动城马经理聊何晨工作情况,她说店铺里工作倒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数据多是带班在做,真要顶替,我个人觉得不合适。 现官不如现管,马经理的建议对我有一定帮助,下到一楼跟何晨聊了聊近期工作,我将接替一事咽下,没有跟她过多沟通。 看了眼手表从店里出来,马上到放票时间,去网吧把火车票一买。 好久没来网吧,拿身份证办张卡,我坐到一个空位上,现在的设施和环境比以前好太多。登录,刚开售抢到2张中铺票,一想带孩子起码有张下铺,弃单重新选坐,硬卧票没了…… 我去,这么快。 下班回家跟于梓晴说起,她说:“中铺就中铺呗,过年的票你还挑啊。” 我摊开手,“我也很无奈啊,谁知道能那么快,明天还会放票,我在试试。” 第二天在钟楼巡店,见时间差不多到网吧办卡,今天哪怕两张上铺都买,这趟车同日期就放两回票,在弃单就只能买初二的了。 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开售时抢票,看到是一下一中,我舒了一口气,还好。 回家打开笔记本,登录让于梓晴看,我得意的说:“还可以吧。” 她朝我盈盈一笑,“嘚瑟吧你。” 次日去公司上班,抽烟时听李民刚说过年要值班,你们部门排出来了吗?我说不知道啊,怎么还有值班一说? 李民刚解释道:“每年公司工程、it和事业部都要派人值班,以便过年时有突发状况。” 我点点头,告罪一声走进办公室,按指纹门开后,我走到雷经理面前。 “雷经理,过年咱们部门谁值班嘞?”我说道。 他抬头看我,“本来是想下周开会说的,你跟毛吉庆,总共七天你们自行商量。” 我挤出笑容,说:“我不知道还有值班一事,过年回媳妇老家,票已经买好了,你看……” 可能那次晚上帮忙卖的人情,他说这样啊,那也行,我来安排你不管了,不过每月一号要交店铺工资表,过年时也是,老家有网吗?我摸了摸鼻子说没有。他把毛吉庆叫来,说2月初你帮张晓宸把paulfrank店里工资表审一下,汇总好发给人事,他要回老家。 毛吉庆应了一声坐回座位,我对雷经理抱拳说谢谢了。他淡淡一笑,没事。 周内休假带她们去老妈家转一圈,我说过年带孩子去山东,让他们见见孩子。老妈皱眉说孩子这么小,你们带着做火车方便不? 我笑了笑,“没事,又不走路,看好孩子就行。” 还剩一周过年,姐姐一家三口已经回老家,一天在公司做ppt,准备两天后的年度总结与计划,下午火车票到开售时间,我切换到浏览器迅速点下,把兖州到西安的回程票买上。 搞定。 隔日部门小会议,每人将去年总结跟今年工作计划跟雷经理汇报,第二天在公司大会议室里,侯总主持开全员会议。整整一天各部门领导就自己部门,进行汇报呈现,我们这些人则静静地做好一个旁听者,侯总会时不时提出问题给出建议。 两天会议下来,脑海里一直围绕着数据图、利润盈亏和报表,我晃了晃脑袋,可算是结束了。 第二十一章 心结打开 27日做完常规报表,雷经理让我下午到兴正元民生,跟常杰沟通任免事宜。靳嘉杰年前要走,这几天得有人顶替,来交接他的工作。 到店里找常杰,跟她说明情况,她说放心领导,这边马梅能顶替我的位置,她在店里做的时间也长,娃们家对她还是挺信服的。 我点点头,“以后到公司我们就是一个部门的,可以改口别叫领导了。” 给楼层宋主管打电话,说明情况要出一人,她说好事我这没什么,明天让常杰来办公室领单子,公司盖章就行。 “年前不好招人。”公司里,李静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说没事,我跟马梅说过了,店里四人有人休息,上三班倒就行。 李静笑着说:“谢谢,等年后我给咱店尽快招人。” 靳嘉杰在28日交接完工作,第二天就不来公司,现在岗位由常杰顶替,我的搭伙人李松,则教她更为细致的东西。 好好的年前走,也不知是有何事这么着急。 今年三十不放假,早上到小寨金鹰处理员工过年倒休事务,在楼层张主管那领了一张表,让店长彭婷填好,我在上面签上字,说你去找张主管一交就行,我先回公司了。 走到人行天桥,兜里手机振动,掏出见是年终奖到账,我嘴角不自觉上扬,虽说不多还算有点,顺路在银行把钱一倒。 回到公司雷经理说忙完了?我说是的,他指了下侯总办公室,说每个人要进去跟老板聊几句,咱部门就差你跟常杰了。 不时进到办公室,老板示意坐在椅子上,说桌上有巧克力豆,国外带回来的尝尝。我拿起一颗放在嘴里,老板说了些关于品牌以及鼓励的话,本想说转正的事,到嘴边我咽下去,已经这么长时间,年过完再说吧。 离开她办公室,雷经理说:“今天公司提前放假半天,下午回去可以置办些年货,没什么事可以下班了。” 眯眼看办公室走了一大半人,我说你不走吗?雷经理笑了笑,“手里还有些事,快回吧。” 我与他拱手,“提前祝新年快乐。” 乘电梯下楼到马路对面,掏出手机给于梓晴打电话,我说下班了,你半个小时后带娃出来,鸡市拐车站见。 在超市我们给老妈买了四样礼,到八仙庵买了些烧纸,我说:“梓晴,回家收拾一下,咱拖着行李箱去老妈家,明天来姥姥这也不赶了。” 她挽着我的胳膊,说行。 17点多到老妈家,我把烧纸放在门外,老妈说你们咋还拉个行李箱?我说明天的火车,去姥姥家就不来回折腾了。 翻过年即是午马之年,每一人心中都有一匹奔腾的汗血宝马。 梦梦是中间的枢纽带,即使她现在不会说话交流,单从她的眉目之间,想必也是能听得懂我们说话的意思。 老妈把立式空调打开,房间里不时吹出阵阵热气,她说今年11月开始供暖,冬天就让梦梦在这我们带。想到于梓晴之前说的,我摸了摸鼻子,说老妈,3月份于梓晴就找工作上班了,到时你说孩子怎么带嘞?老妈拿小馒头逗梦梦,孩子你们就不管了,安心在外面上班,我和你爸带。 梦梦应景的嗯了一声,伸手向老妈手里去够,不料脚下踩空摔倒在地,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老妈抱起来说:“梦梦,摔哪了让奶奶看看。” 梦梦手指小腿,大眼萌萌的看向老妈,她把孩子放在沙发上,小心得轻柔梦梦小腿,脚踩地说:“让你把梦梦绊倒,看我不踩你。” 我看在眼中乐在心头,奶奶对她的爱,是认真的。 年夜饭时,大家在轻松的氛围下聊天,老妈说什么时候去你姑那?我说不去了,以后有事打个电话,没事咱也不怵那眉头。 这个心结如果打不开,以后得日子仍然会羁绊我们,既然今天气氛不错,索性跟她说开吧。 我跟老妈深入沟通,继父则在一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游说,我们没有前期准备,但却像打好草稿似的,流利的说了一次双簧。 老妈叹息一声,说:“未来的路是我们一起走,妈也知道当时的情况,算了不说也罢,以后我们相互扶持,家里家外帮衬好,咱们拧成一股绳。” 我会心一笑,“你能想明白最好,不跟别人比,只跟我们的过去相比。” 此事扔到爪哇国,心里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整个人感觉通透许多,这么多年的担子,算是放下了。 “晓宸。”老妈说道:“你们做事,从不与家里商量,买房这么大的事也不说跟我们交流一下,现在房子买了我也不好说什么,这钱你拿上,别成天在家清汤寡水的吃喝。” 见老妈拿出一个信封,我老脸一红,说:“怎么可以要你的钱,我们现在吃的没你想的那么差,我不要。” 继父说:“拿着吧,在外面你们借钱也不跟我们说,放在你们那傍身,紧急用钱还能拿出来。” 老妈见我迟迟不收,硬塞到我手里,嗔怒道:“刚怎么说的,左耳进右耳出么?” 我去,打脸第一人当知老妈也。 我攥着信封,“一切尽在不言中,吃饭吧。” 晚上下楼烧纸,老妈跟我一道下去,我们静静地画圈写字,将买好的烧纸从黑塑料袋里拿出来,逝去的家人,过来收钱喽…… 火苗照应在我们脸庞,老妈说你还记得么,以前小时候我们经常在姥姥那烧纸。我说当然记得,以前的难忘画面现在还印在这里。 说着,我指了指太阳穴,老妈来了兴趣,说都有哪些,说来听听。我眼珠子一转,含元殿捞鱼、灌木丛逮蚂蚱、游戏厅、翻动物园、玩电脑…… 老妈脸色一定,“你看你一天天的,脑子里全是玩乐,孩子都有了怎么心性还是这样?” 我对她微微摇头,“你想听的我不知道么,偶尔皮一下挺好,走吧,纸也烧完了,回去看春晚。” 老妈的慈爱一直都在,只不过这几年的奔波工作,让我将早已拥有的亲情,想当然的理所应当。前几年奶奶事件让我们丢失房子,今天说开我才明白,我跟老妈的亲情,即便隐藏在九渊之下,当天空中晴朗的太阳露头,依然能把这份感情照亮。 没有了仁厚庄房子的束缚,我们的亲情,出来了。 这种感觉很好。 晚上给梦梦讲完书,我们上床休息,于梓晴说:“老公,你终于开窍跟老妈重归于好啦,很不错。” 我笑了笑,“老早就跟你有说,我们之间不过是有心魔而已,打开心结,家和才能万事兴,睡吧,新年快乐。” 初一早上,于梓晴给梦梦喂完奶,穿上衣服去厨房跟继父、老妈包饺子,我笨手笨脚的给小人穿衣服,我说梦梦,新年了,你马上就要一周岁,高兴吗?她笑着拍手,说叫可可,不是梦梦。 我感到好奇,问她为什么不叫梦梦?她咿呀着极力表达,苦于还不会组织语言,急得她哭了出来。老妈系着围裙走来,说大早上你惹孩子干啥,梦梦不哭了,奶奶一会儿就好,等下抱你吃饺子。 梦梦摇摇头伸手,“不是梦梦,是可可。” 这事有意思了,睡了一觉开年,她给自己改了小名。 饭桌上,大家有意逗她叫梦梦,可是不论如何,这小人通通摇头,说叫可可,笑闹几句,我们商议既然孩子突然喜欢这么叫,那就随她的性子,小名嘛,可可也不错。 临出门前,老妈和继父一人拿出一个红包,说:“可可,给奶奶、爷爷拜拜年,你瞧,给你红包。” 于梓晴笑着说:“妈,昨天都已经给了,这个就算了吧。” 昨天晚上在卧室,我偷偷打开看了一眼,两沓钱,我说就是老妈,别给了。 老妈杏眼一瞪,“一码归一码,昨天是给你们的,今天这个是给我孙女梦梦,噢不,可可的。” 可可听到她奶叫错又改口,小脸跟变戏法似得由怒变乐,她伸手抓过红包,嘴里说:“拜拜年。” 我们五人走到凤城七路,在路口打上车,继父对司机说大东门。 姥姥家现在搬到孟家巷,坐到那一来是到超市给她老人家买些东西,二是今天下午要坐火车回老家,身上装那么多钱不方便。 一路说笑行驶到东门,出租司机掉了个头停在大香港酒店台阶下。老妈他们陪着在招行存钱,弄完后我拉着行李箱,继父抱着可可在前面走着,老妈说:“一会儿在姥姥家,见到安娜和王磊不要提上回借钱的事。” 我摸了摸鼻子,“我知道,你儿子又不彪。” 从人人乐出来,我们从小巷穿过去,走过五道十字到孟家巷,可可指着一家商店外面的摇摇车,在继父身上扎蹦。 继父把可可放到摇摇车里,进到商店换硬币,见小人抓着塑料方向盘冲我们乐呵,老妈问于梓晴,以前带娃做过没?她点点头,说做过,但是不多。 继父把硬币塞到投币器里,摇摇车响起清脆的儿歌,声音将树上几只小鸟惊吓飞走,我摸出一根烟点燃,“现在的小孩玩具,可比我那阵贵多了。” 于梓晴问为何这么说? 我吐出烟气,“我原来一块钱,能在游戏厅坐一下午。” 她轻拍我额头,“现在游戏厅给你一块钱,让你坐一下午你还去么?” 第二十二章 别来无恙 三、五分钟摇摇车停止,继父把可可抱起来,我们往姥姥家走去,开门进屋,给大舅拜了年,我朝里屋喊了一嗓子,“姥,我们过来给你拜年了。” 姥姥现在年纪大了,抱不动可可,一番热闹,姥姥说晓宸,你咋还拉个箱子?我说下午回于梓晴老家,带可可回去让她爸妈看看。 姥姥笑着说:“对的,是要让你丈母娘看看,我记得孩子小名不是叫梦梦吗,怎么改成可可了?” 我对趴在床上自娱自乐的小人叫了声梦梦,她坐直身子,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是梦梦,是可可。” 笑闹几句姥姥和大舅把红包拿出来,还没等他俩说话,小人跟成精一样,双手抱拳说:“拜拜年。” 王家人齐聚,唯独少了大舅妈,即便去年王磊结婚他们同框过,但大舅对她的伤害,不是那一次就能弥补的。 再见王磊媳妇,并没有结婚时的惊艳,穿上朴素的衣服,跟路人无二。 沾梦梦,错了,可可的福,我们代孩子收了许多红包,可可不知疲倦的抱拳拜年,一点也没有怯场的感觉,一个小人,让家里成为聊天的核心话题。 见到王磊、安娜,他们缄口莫开的态度让我不为所动,事已至此成为定局,我们并没有因为没借到他们的钱事情受阻,反倒昨天跟老妈彻底冰释前嫌,这样的反转让我些许心安。 于梓晴抱着孩子跟他们聊天,我乐得其所去楼道抽烟,毛毛跟过来,说哥,最近咋样? 我笑了笑,“应该是我问你怎么样,工作、对象现在如何?” 毛毛腼腆一笑,“现在天气冷办卡的人很少,我跟女朋友关系挺好的。” 我看了眼姥姥家防盗门,小声说:“拿下了没?” 毛毛脸一红,“我就知道你要问这。” 他现在工作的地方在高新,离红旗遥远的距离,属那从西安城南边跑到最北边,去年上班俩月,因为路途原因在高新租了个民房,跟女朋友李梅同居。听他意思四面墙一张床,条件难免简陋,不过有情人知饮水饱,俩人的小幸福彼此倒也满足。 毛毛说可不敢给我爸妈说啊。我挑了挑眉,“都二十啷当的小伙儿,怎么还怕你爸妈的管制?” 他搓了搓手,“八字还没一撇,不想让他们知道。” 得,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我踩灭烟头,“不会说的,这些事仅限咱们平辈,走吧,到炉子跟前暖和会儿,天可真冷。” 回到屋子,我跟毛毛坐在角落里,他掏出手机玩游戏,我说可以呀,都买苹果了。毛毛笑了一声,”人家现在用的是5s,我这个才是4。” 智能手机的改革,风向标一路导向黑科技,苹果现在成为街机,有钱没钱都会爱不释手,坊间还流传一句话,苹果发布会结束,又是割肾买phone的时候。 我一直用的小手机,对这些没有太大感触,但看到毛毛玩的游戏,心思有些动摇。 看毛毛玩游戏,我问这是啥?他一根手指娴熟的在屏幕上操作,说是全民飞机大战。 以前在摇杆厅玩过类似飞行游戏,我说下把让我玩一下。操作上手,感觉回到以前游戏时代,一气儿玩了几把,我把手机还给他,嗯,不错。 下午差不多到时间,我从里屋拉出行李箱,对大家说:“吃好聊好,我们要走了。” 老妈上前说:“安娜开车没,把晓宸他们送一下。” 呃,你真是我亲妈,都不觉得尴尬么。 姥姥楼下,毛毛帮我把行李箱塞到后备箱,对我眨眼说:“有空了我把她领出来,咱们一起吃饭。” 我拍拍他,“行,上去吧,空了聊。” 一路无话,从车上下来,拿出行李箱跟安娜道声谢,我们抱着孩子往火车站走去。 “老公,妈让安娜姐送咱是什么意思?”于梓晴拉着行李箱说道。 我把孩子往上抱了下,“谁知道嘞,大概是想让咱们有啥说开吧。” 把事当事那就是事,把事不当事翻篇就过,你对我怎样,以后还回去便是。 用身份证取票,我们顺便把回程票一并取出,看到不远处有人吆喝茶水座不排队,我上前问了下价格,感觉不贵掏钱给那人,对于梓晴招了招手,“走吧,绿色通道。” 没有来过茶水室,里面不过是一间独立房间,许多连排座零散的坐了几人,我把可可放到座位上,说这的温度,都比咱家暖和。于梓晴抿嘴一笑,“笨啊,这有暖气好不。” 到点检票,走专门通道进站,硬卧车厢温度,比茶水间还要高。看可可小脸蛋红扑扑的,我把她棉衣脱掉,说头一次带你坐火车,高兴吗?小人咧嘴一笑冲我点头,小手抓着上行梯子,摸高爬低玩了起来。 夜里于梓晴带她在下铺睡觉,一晚上我没有睡实,躺在中铺上,时不时露头看她们娘俩,凌晨五点多见于梓晴要上厕所,我打着哈欠等她回来,说还有一小时到站,你看好可可让我睡一会儿。 火车停靠在兖州,我抱着孩子,她拉着行李箱下车,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寒颤,困意瞬间被吹散。于梓晴说老公,让我抱可可吧。我说没事,你拉行李箱轻松。 她用手搓了下胳膊,“我冷,抱着她暖和。” 我…… 出站到路对面买大巴票,晃荡一个多小时到东袁口,我点燃一根烟,随于梓晴往村里走去。 在来即是三人,我们回来了。 走进院子,老丈人正拿着大笤帚扫雪,看到我们说:“晴,你们回来了。” 我们上前问好,于梓晴抱着孩子,说可可,叫姥爷。 进到客厅,看到炉子旁边连接着一排白片子,姐姐接过可可,说咱爸他们能的很,在家里做了个土暖气。 于梓晴说:“不错,比我们住的地方暖和多了。” 看了眼里屋卧室,我自觉的拉着行李箱出客厅,到另一房搁行李,开门跟丈母娘碰面,我笑着说:“妈,别来无恙。” 大年初二回娘家,嫂子带着美轩子和美玥子出门,我对姐姐说哥没回来?姐姐哼了声,“指望于观壮回家,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 跟于观壮见过一面,也是在我们领证商量离开西安,回老家那次,听姐姐说现在鄂尔多斯做事,只知道还是开车,具体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不时院里传来声音,透过纱窗见是二姐一家,进门寒暄几句,她们三姐妹围坐在一起,开始叽喳的聊天。 二姐夫给我和大姐夫让烟,见二姐夫点上火,二姐幽幽的说:“你彪了是不,出去抽烟去,孩子这么多还有个没出岁的。”二姐夫也不恼,憨笑一声走出客厅。 我们跟他出来抽烟,三个男人对雪闲聊,听到客厅一阵喧哗,我回头看了一眼,到仨姐妹互送小孩红包环节。 中午吃饭,丈母娘把特有的花馍端到桌上,可可看的惊奇不已,小手想动却不敢动的样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我抱起孩子,说可可,那是花馍馍,只有过年才有的东西,咱们玩个游戏让大家看看,灯灯呢?可可抬头一指,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嗯。 农村的生活节奏很慢,在家待了一天,除了吃就是聊天无事可做,第二天醒来,接水给孩子洗把脸,我抱着她在院里看鸡。 院里一角有个鸡圈,天气太冷母鸡趴窝不出来,只有一只大公鸡在圈里溜达,跟可可说大公鸡的尾巴毛用来做毽子时,于梓晴走出来,说收拾一下去姥姥家。 家里有电动三轮和电瓶车,老丈人在家要待客,我们和姐姐一家跟丈母娘前去,村口买了10斤鸡蛋和一些礼品,浩浩荡荡的往姥姥家行去。 冬天的炒菜,家里没有暖气根本放不成,在姥姥家见过面,于梓晴悄悄地塞给她五百块钱,下午我们一众离开姥姥家。 回到院子,于梓晴抱着孩子跟丈母娘她们去炕头取暖,我进到旱厕小便,刚出来听到可可的哭泣声,进到有炕头的房间,看见于梓晴正抱着孩子轻晃。 “没事,可可不小心从炕头摔下来了。”于梓晴说道。 我看了眼炕头离地面的高度,心想这么多人,怎么能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简直了。 说也奇怪,平常可可哭,哄一会儿就好了,但今天不论谁抱,她一直闭眼哭泣,看着她脸上梨花带雨的泪痕,我的脸色黑了下来。 丈母娘没有说话,起身进灶台,我接过孩子到另一屋转圈,她哭闹不止让我心揪,这可如何是好。 “晓宸,把孩子抱过来。” 听到丈母娘叫我,我穿过房间到炕头,见地上放了一个干净的盆,旁边有两张纸被一盒火柴压着。 丈母娘让于梓晴抱孩子,我不明就里递给她,见丈母娘取出一根火柴擦着,将纸点燃丢到盆里,嘴里念念有词的端起火盆轻哼。 我仔细一听,说的大概是一些撅人的话,待纸快燃尽时,她手指地上那张,我赶忙捡起递给她。 丈母娘继续念叨,我被她的动作吸引,只见她拿着火盆在炕头边沿来回渡步,声音由轻到重,各种撅人之词不要钱似的说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于梓晴拍了我一下,笑着说:“可可不哭了。” 第二十三章 善始善终 我眯眼看可可,见她好奇的瞪着大眼睛,朝着我伸手叫爸爸。我接过来说她怎么不哭了? 于梓晴轻拍我额头,“咋,你还想让她哭啊。” 晃了下可可,丈母娘拿着盆说:“孩子太小,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体,火能驱邪祟,这是家里的土方子。” 刚那举动加上现在的话语,我对丈母娘肃然起敬,我说:“妈,你还懂这个?” 丈母娘笑了一声,“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试试没什么坏处。” 见她端着盆去灶台,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受教了丈母娘。 对于向我这样的唯心主义者,这一刻又多了一份敬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晚上休息,我对于梓晴说:“老家也挺冷啊,看着有土暖气,实际还是着不住冻。” 她说那肯定了,都是以前的砖坯房,风太大还是会钻进来,你要觉得冷,咱们相互取暖呗。 我指了下我们中间正玩手的孩子,“你意思把她扔到一边?还是算了吧,她在感冒可不划算,快睡吧,睡着了啥都有了。” 五天时间很快过去,初六早上,姐姐在她们卧室收拾行李,我跟于梓晴带孩子坐在客厅看电视,丈母娘从外面进来,说知道你们买房,这两万拿着,万一有啥事能用上。 不想让二老担心,回来于梓晴只是提过一嘴,她站起来摆手说:“不要,现在首付交了,后面就是每月还个房贷,我们可以的。” 丈母娘说:“装修不用钱了?咱没多有少,拿上吧。” 我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姐姐走出来,笑着说:“咱妈给的就拿上,现在家里咱这一辈都结婚成家,老两口也没什么负担,以后老了还需咱们帮衬,拿着吧。” 于梓晴犹豫下接过钱,说:“谢谢妈,以后我们有了……” 丈母娘摆手打断,“回去好好过日子,把可可带好就行。” 温馨留给家庭,即使像于梓晴这样的家庭,虽然吃的穿的不怎么讲究,住在农村开销也是很大的。两万对于一个家庭,在亲情面前,只不过数字一般。 这件事,我记住了。 初六下午,我们六人踏上回程的火车,可可跟雷昕钰差了9岁,不过并不阻碍她们之间的玩乐。 车厢里,姐姐说表哥年前给她打电话,意思最近想买房子。于梓晴不笨,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说当时借钱就是过渡,晓宸爸妈也给了两万,回去抽时间我给表哥把钱一还。 当时人家能借钱过渡,我们自然感激,于梓晴说:“姐,你的让我们在缓一下,有了第一时间还你。” 姐姐又好气又好笑的说:“我们之间的感情,需要这样么,我现在不着急用,等你们手头彻底宽裕再说吧。” 我向他们投去感激的眼神,于梓晴从来西安到嫁给我,一直在姐姐家住,那种情分,作为旁观者都能感觉到。我说梓晴,跟姐别矫情,不行等装修时再借一点,咱直接不还了。 于梓晴小眼一瞪,“去去去,边儿玩去你。” 6号一早回到西安,我们在景龙池口分散,于梓晴和可可没有睡好,脱去衣服躺床上补觉。我烧了一壶开水,把热水倒在涮拖把桶里,几天没住人,卫生收拾一下。 下午我们到十五局姨夫家吃饭,于梓晴抽空把丈母娘给的钱还给表哥,他们露出歉意的表情,于梓晴摆手说:“没事,用钱时你们能伸出援手,我们还要感谢你们的。” 收假去公司上班,办公室很多部门人没有到岗,雷经理说每年都是如此,外地的同事大部分年十五后才回来。 刚收假没什么事,周末两天在钟楼转场,开元店里,丁雪说:“领导,昨天小寨金鹰着火,你知道不?” 我心里震惊,“不知道啊,怎么回事?” 兜里电话铃响,见是彭婷打来,她跟我说了几句,我才知道大概得情况。 大楼以上商住两用,物业着火导致商场关门歇业,好在人员没有伤亡。我打电话跟雷经理报备,他说知道此事,先看商场怎么说,这段时间让店里人到其他店铺上班,你安排一下。 小寨金鹰场子销量一般,店里三人很快被我协调好,周一去公司上班,雷经理说:“商场歇业,我已经跟库房说过了,你给彭婷打电话,让她下午去商场,把货一点明天撤回库房。” 事已至此,我们不好说什么,只有执行就对了。 一天在家,于梓晴说:“老公,下个月等可可过完生,利用断奶时间,我想出去找工作。” 她在家待了有一年多时间,最近想上班的欲望愈加强烈,我说:“可以,近一年辛苦你了,一直在家带孩子,视野受限是该出去看看了。” 过年时老妈承诺帮带小孩,年十五去凤八吃饭,她问到过这一块。于梓晴靠在我肩上,谢谢你的体谅,能出去找份工作,我都担心这段空白期别人不要。” 我说:“怎么会,你自己的工作经验,谁也不会拿走。”说着,我指了指她的太阳穴。 月底公司举办年会,在周边找了一个阶梯房间,将去年各部门枢纽衔接,做出贡献的同事嘉奖一番,这里面不乏有自营品牌,一线同事的褒奖。 尾牙宴就近用餐,公司两位董事长下榻饭店,每一桌全体人员,都会举着酒杯与首脑敬酒。 热闹结束该怎样还是怎样,作为打工者,清晰的知道在团队里处的位置,心无旁贷将事情做好,问心无愧即可。 “老公,10号孩子过生,咱们在哪块过呀?”五楼家里,于梓晴跟我说道。 我看了下日历,“在哪都可以,我看鸡市拐开了家煎饼屋,咱们在那叫上家里人摆一桌怎么样?” 于梓晴说:“行,都叫谁?” 我想了想,说:“爸妈、姥姥,姐姐一家,把表哥他们也叫上,去年人家借咱们钱,算是感谢他们吃个饭。” 10号周一要做数据开会,我们提前在7号过生,6号下班在好利来订了个儿童蛋糕,走到马路对面煎饼屋约上包间,我双手插袋往家走去。 7号当天,我们推着手推车带可可到鸡市拐,时间尚早,于梓晴说:“你俩都是一个月的,咱也别那么多讲究,你的跟她的生日凑在一起过,你觉得怎么样?” 我摸了摸鼻子,“礼节性事情,咱不讲究,成。” 饭桌上只有姐夫和她姨夫喝酒,我们推杯换盏畅聊无阻,饭菜过半,老妈说什么时候把孩子抱过来?我看向于梓晴,她说妈,再带三天整一年,下周二我抱可可回去。 孩子吃母乳一年,随着身体需要成分增加,一年后奶水给予不足,听人说断奶时要跟父母分开,这样能彻底断了母乳。 周二下班回家,见家里只有于梓晴一人,她说猛的就咱俩还有些不习惯。我笑了笑,不过一周时间,先好好享受短暂的二人世界吧。 趁这一周她也没闲着,给以前业务打电话,得知dgvi在西安只剩高新一家店,回来倒是可以,不过只能做一线员工。我们合计下觉得离家太远,于梓晴只当跟老领导结个善缘。 生命中如果一直没有倒也罢了,生活中出现的人一下没在身边,刚开始还好,可到了后几天,别说于梓晴,我都有些受不了。 20号休息,我跟她坐公交去老妈家,本以为这几天孩子的表现让老妈手忙脚乱,火急火燎进家门,发现他们三个相处的倒是挺融洽。老妈说可可这一周不哭不闹,现在还会说一些话语。 听到可可奶声奶气的指着我们四人叫了一圈,从嘴巴里蹦出一句句的话语,我欣慰的看着她,从简单的词语到现在的语言,这一年没白忙活。 抱着梦梦在小区闲转,老妈说:“孩子大了,以后不要给她穿露裆裤,小女孩隐私要有保护。” 我们连连称是,走到二期一汪湖边,湖面上有两只鸭子惬意的游走,老妈给我们讲了许多近一周的事情,听到好玩处我们相视一笑,怀里的孩子也会跟着我们乐呵。 这种感觉很好,家人,不正是这样的么。 接孩子回家,我向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雷经理临时召开会议,说公司特卖下周开始,我跟李松去高新工厂店,毛吉庆和常杰到交大工厂店帮辅。 公司特卖每年会有两场,跟去年刚进公司时一样,提前到高新工厂店跟何经理沟通特卖工作,询问paulfrank店长刘洋货品需求,李松在25号进行了大批量的调拨,迎接那四天的售卖支持。 paulfrank在商场二楼,平常巡店很少来这里,倒不是没有工作部署,而是这里所谓的销售技巧,货品知识几乎无用,来这里的客人都是奔着打折而来,关心最多的,就是这个号我是否能穿,这一款有没有其他颜色。 四天特卖结束,销售表项达到预期效果,趁着这件事情,我私下找雷经理问转正的事。他说因为不能更好融入部门团队,所以…… 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不知哪个环节有问题,想到现在收入太低,倒不如借此离开公司,找一份工资高一些,用来能应对接下来房贷压力的工作。 善始善终,最后几天做好事情再走。 第二十四章 趣事颇多 这天回家,于梓晴说:“可可真是长大了,早上带她去社区卫生所打疫苗,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我抱起孩子,欣喜的说:“是吗可可?你这么勇敢。” 孩子眼睛笑的如同月牙,“可可不怕,勇敢。” 聊了几句,我对于梓晴说明目前情况,她说没事老公,想换就换一份,我最近也准备上班,这阵子你刚好可以陪陪孩子。 知道是安慰的话,在她嘴里说出莫名有些酸楚,大半年时间,挣得工资还不及以前的一半。 第二天在凯德广场巡店,于梓晴打来电话,说朋友介绍份工作,可以上班了。我说挺好的,在哪?电话那头说还能在哪,金花呗,明天下午去商场办手续,我早上把孩子送到妈那儿。 于梓晴上班,意味着孩子就要回老妈家,断奶时可可的反应跟老妈的表现,我们很是心安。回家跟于梓晴聊了几句,得知是一家叫米岫的淑女装品牌,她说还是店长,不错吧?我点点头,我老婆嘛,出山猛如虎。 月初将paulfrank各店铺工资表审完,上月总结报告做出,我打印一份请辞报告,人事经理王莉诧异的说:“怎么干的好好的要走?” 我平静的说:“大半年没转正,不想做了。” 谁都不是傻子,即使需要现行经验,也不能缩减编粮一味如此。假模假样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拿着离职单到财务找王晓娥盖章,拐回交到王莉处,背着包从公司出来。 离开了,自由了。 等她下班回来,我说手续已经办完。她笑着说没事,我现在也上班了,你看孩子接过来吗? 我摸了摸鼻子,“先别,没带过孩子,到老妈那学习一阵。” 第二天到东门里乐友门店,给可可买了一箱奶粉,工作人员说赠品你们拿回,奶粉不方便提,门店有专车送。我看了眼奶粉日期,说这个日期以前的,我们可不收的。工作人员微笑说当然,我们不会那样去做。 235路公交车上,我说最近咱们在老妈家住,以后辛苦你上班来回跑了。她莞尔一笑说没什么,多向老妈学习,争取早日当上奶爸。我没好气的说去你的,搞得我往后不上班似得。 回老妈家把玩具装好,可可好奇的去玩玩具,我对老妈言简意赅说工作上的事,她倒没多大感觉,坐到沙发上说可可,你看全家都围着你转,瞧你多幸福。看着孩子天真的表情,我心里暗暗鼓舞自己,爸爸最近好好陪着你。 陪伴是对家人最深的表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做个称职的父亲。 在老妈家待的日子,每一天都充满颇多趣事,可可现在学走路,刚开始为了防止她摔倒,特意买了助步车给她。车子轱辘属于万向轮那种,助步车一圈圆板保护她不被碰到,把小人放进去,小腿走个不停。 晚上拉着她的小手,在客厅四处走动,继父坐在板凳上,说可可,来到爷爷这儿。小人松开我的手,扶着沙发往阳台走去,虽说中间有四、五步样子,但她那踌躇不前的形姿,让人欲笑止戈。 如跳舞般走到爷爷那,可可开心的拍手高兴,我欣慰的说:“可可不错呀,能走过来吗?” 她咿呀上前,平衡不稳吧唧摔在地上,小人哇哇的哭泣,老妈把她抱起好一阵娇哄,我无奈的摇摇头,操之过急大意了。 于梓晴上早晚班,每天看娃时间有限,中午孩子睡午觉,见老妈抱着她嘴里念叨转圈,等孩子轻放床上,我问老妈晃她说啥呢? 老妈说给她唱歌呀。 我挑了挑眉,“呦呵,你还会唱歌,什么歌?” “世上只有奶奶好。” 我…… 下午18点整,准时给她开电视,每天准点有个半小时益智节目智慧树,孩子看的目不转睛,以至于一家人都会陪她看,每个人都会哼上两句里面的歌曲。 次日中午吃完饭,我抱着她在客厅转圈睡觉,孩子说:“爸爸,我想听饼干歌。” 我抱着她有节奏的拍后背,轻声哼唱给她听,一首歌哼完小人没睡,我从好爸爸哼到月亮,又从葫芦娃哼到喜羊羊。小人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小手从肩膀滑落,我将她放在床上盖上小被子,呼,不容易。 生活节奏放松,一天的事情却间层颇多,下午孩子醒来,例行往事让她小便,孩子伸出手让抱,爸爸,我想坐摇摇。 继父在家时多为他带孩子去玩,上班不在由我带去,给她穿鞋换衣,跟老妈打声招呼走到电梯间,我说:“可可,要去玩可以啊,爸爸拉你手走路去,这样算锻炼你走路,怎么样?” 她大眼萌萌的看我,使劲点头,“嗯,可可自己走路。” 天朗御湖四个门,老妈这边属于西门,什么都没有,相对来说东边更为繁华。我拉着可可到东门,一路上距离约摸500多米愣是没让抱,不过两把摇摇车坐完准备回家,小人赖赖的伸手,“爸爸抱抱走走。” 听她萌酥的声音,我无奈的把她从摇摇车里抱出来,“先说好只抱到滑滑梯啊,到那玩一会儿自己走啊。” 小人耍赖皮趴在肩膀上不说话,我用两指咯吱她痒痒肉,小人哈哈一笑,“知道啦,爸爸真坏。” 一天于梓晴休假,我们带她到楼下玩滑滑梯,不论于梓晴怎样逗,可可都不愿到她身边,拥着我跟个粘人精似得。于梓晴扶着额头,叹气说:“看来谁带跟谁亲,这话一点都没错,奶爸,恭喜你转正成功。” 梦梦一本正经的纠正,“不是奶爸,是爸爸。” 我们相视一笑,我说没功劳有苦劳,最近你上班挣钱,我自然陪的多一些,如果我们颠倒个,自然她缠你会多一些。 拉着可可的双手从滑滑梯滑下,我说是吗可可? 她一脸笑意的点头,“嗯,爸爸说的对。” 中午到饭点回家,低头正换鞋,听到可可再哭,起身见她躺在地上,身体如毛毛虫般蠕动。我赶忙将她抱起来,小人哭的梨花带雨,我无奈的说:“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她抹了把眼泪,“可可要嘘嘘,走太快吧唧了。” 小人现在有了很多气,起床生气,摔倒生气,伴随着大家对她的宠爱,这种气又转换成娇气。不是爸爸抱抱走走,就是看看拿拿吃吃,这种循序渐进的小套路,我也是简直了。 一次大家坐在沙发上陪她看电视,小人突然冒一句不要打可可呀。我寻声望去,她无辜的捂着胳膊,一脸迷茫的看着老妈,我正要开口,老妈说谁打你啦,你怎么还诬赖人呢。 事后问她,才得知小人看熊出没学的桥段,古灵精怪的她,惹得我们倒是乐在其中。 诸如此类的事情有很多,凡事不过一阵一阵的,过了那个节点,她看到新鲜的事物会抛到脑后,回头一问,全然不记得。 一天继父上班,老妈早上出去买菜,看了眼外面下起雨,今天不出门给她穿开裆裤,在家方便。 整理好她的内务,我拿着笤帚在家扫地,她在我身后跟随,进厨房放笤帚时,转身看到地上便便,我蹲下去摸着她的头,“可可,站着你都能拉臭呀,以后拉臭跟爸爸说。” 小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捏着鼻子跑了。 老妈买菜回来,跟她说起发生的事,可可走来,义愤填膺的插着腰,“爸爸,不许说我的事,那是不好的行为。” 我问为什么不好呢? 她小脚一跺,“你那样说,可可会害羞的。” 跟她拉小手保证,答应不给她妈说,小人走到沙发边自己玩玩具,跟老妈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一声,长大有思想了。 下午于梓晴回来,她问最近有人打电话吗?我说简历更新投了几家,没见有音信。她点点头,不着急工作慢慢找,别像上次那样,这回找一份能干的长久些的工作,要知道我们是要还房贷的人。 晚上孩子看动画片,于梓晴说:“下周一休假,咱们后天回东新巷吧。” 我说可以,后天你上早班,我卡着点抱孩子到钟楼等你。 在老妈家住了大半个月,尿不湿也用的差不多,回去刚好拿一些过来。 两天后我们回家,于梓晴说:“晚上去姐姐家吃饭,她姨妈都想可可了。” 我摸了摸鼻子,说你不想你姐?真是的。 回家收拾下卫生,我把手推车扛下去,将可可放进去正要走时,于梓晴说阳台窗户没开,你们在楼下等一下。 一根烟抽完没见她下来,小人说想做摇摇车,给于梓晴打了电话,说在景龙池见面,我推着孩子往那边走去。 十几分钟我们到姐姐家,她拿出一包小馒头给可可,有了零食的衬托,小人跟她姨妈亲昵的很,于梓晴说可可少吃点,一会还要吃饭呢。 21日早上,我们推着手推车带可可到兴庆公园转,我说:“梓晴,今天咱们结婚五周年,原谅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待会带你去鸡市拐吃个牛排,你看行吗?” 4月21日,我们领证五周年,一直记得这事,昨天带孩子在钟楼等她,本想着去转转看有什么东西,结果一打岔忘了,这事弄得。 第二十五章 为家奔波 她莞尔一笑,说:“吃饭也挺好呀,好久没跟你在外面吃了,没事。” 在健身器材处抱孩子玩了一会儿,我看时间差不多,说走吧去吃饭,也不知可可能吃啥。于梓晴说要份煎蛋就行,回家冲奶粉给她喝。 下午悠达着渡步往家走,进门她说可可,你还愿意在婴儿床里待吗?小人摇头找玩具玩,于梓晴说老公,咱家地方小,既然可可不用了,咱们把婴儿床拆了放起来,这样客厅还能腾出些空间。 说干就干,在柜子里找来工具,我跟她把婴儿车拆卸,她说差不多了,你用绳把它绑了,放到阳台玻璃后面。 应了一声捆木架,搞好我抱着进卧室放木架,正准备去卫生间洗手时,看到可可坐在床上,翻着一样东西。 我欲凑前,于梓晴笑着推我,“去洗手吧,给你做了个小惊喜,一会儿来看。” 见她那故作神秘的样子,我有些好笑,都已经看了个轮廓,还要玩小秘密。 洗手擦干,我回到卧室,见可可翻故事书,于梓晴手里拿着一本册子,笑着说:“老公,结婚五周年快乐。” 红色外观黑色纸张,我接过翻了一页,是一些我们以前拍的照片,被她有规律的贴在上面,黑纸上有她写的一些话语,字里行间透着对感情的诠释。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说自制照片回忆录,不一样的祝福,喜欢吗?我翻着一页页属于我们之间的片段,开心的说喜欢,你什么时候做的?见她微笑不语,我想起昨天她怪异的举动。 我恍然大悟,“噢,我说么,昨天扛手推车下来,你借故说要上楼开窗子,那么长时间没下来,原来是搞这个小动作啊。” 她嬉笑的勾着我的脖子,浅吻一下说:“你那么警觉,我不说的随意点,怎么能有时间做呢。” 浅啄不够正欲在吻,床上响起一道声音,“爸爸、妈妈羞羞羞,可可都看见了。” 我们哈哈一笑,我示意于梓晴把记录本拿出来,让她翻到孩子出生时的称重照片,我说:“可可你看,这是你刚出生时的照片,上面还有一缕胎毛,好看吗?” 小人吭哧着爬过来,看了眼指着记录本,“上面写的啥,给可可念念。” 每一页于梓晴贴的东西,上面都会写一些当时的想法,她抱着孩子坐在腿上,逐字念着。可可听完没有发表意见,不过小指头指着照片,说可可才没这么难看,像个猴子一样。 我摸了摸鼻子,说梓晴,你看当时我说…… “边儿玩去。” …… 一缕胎毛为家而爱,五年,我们精神层面很是满足。 孩子在家待着两天,姐姐给她买了一堆好吃的,我把东西放在高柜子上。每天小人啜活着,让我抱她嘴里念叨,爸爸抱抱走走看看,走到柜子前就是打开让可可看看,最后则会说来打开,让可可吃吃。 一天于梓晴下班回来,脸色阴郁的说:“临时接到通知,品牌撤柜不在西安市场做了。” 我问为何?她说零售市场反应不好,总部跟金花协议也已到期。 铁打的场子流水的品牌,每年一个商场不动些品牌,来吸引更多层次消费群体,那都有些奇怪。 我说没事,再找一个就行。她坐在沙发上,一脸看破世态炎凉的表情,说当时来就应该深入了解一下,才干了不到一个月,弄个这事,真晦气。 我上前安慰道:“山不转水转,涉及到更高层次的事情,人家也不会跟你说的,金花那么多品牌,再找一个就行。” 晚上老妈来电,让把孩子抱回去,说是几天不见想娃了。挂掉电话,我说你明天去商场办清手续,完事来老妈家找我们。 她淡淡一笑,“是找公司办清手续,要是在商场办清,我还怎么在里面工作呀,真笨。” 第二天我带孩子回老妈家,下午14点多她回来,给老妈言简意赅说了情况,老妈跟我想法差不多,说你们就好好找份工作,孩子这里不用操心,眼下把重心放在外面。 晚上休息,给孩子讲完故事书,于梓晴小声说:“明天去珠江金花一趟,临柜同事介绍了个品牌,卖工艺品。” 我说怎么下午没听你说?她把靠枕放在床头柜上,说想干不想干的,先去看看再给妈说吧。 一个人在一个圈做久了,即便在大圈的范围内,品类的转换还是略有岑差。 次日早上,她收拾好跟老妈说出去面试,背着包离开,下午吃饭前,如我所料,于梓晴一脸郁闷的回来。 吃罢饭带孩子下楼遛弯,我说别绷着了,说说看今天的事呗。 她挤出一丝笑容,“本来早上出去还挺看的开的,想着有个工作先干着,但站在里面看着商品,实在提不起丁点兴趣。” 我哈哈一笑,“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面对复杂,保持欢喜。” 两天后我们前后脚接到面试电话,约的都是下午,我们坐公交车一起去钟楼应聘,分开时我说手机调成静音,谁先出来给谁拨个电话,咱们在钟楼邮局碰面。 分开后我们各自去面试,不到一小时,我们在约定地点汇合,于梓晴开心的说:“面试通过,你呢?” 我摸了摸鼻子,“我这还要有一轮复试,等等吧。” 她面试的是一家做国内少淑装的品牌,分配地点在兴正元民生上班。回去路上,她义愤填膺的说:“不为别的,就是为咱的小家我也要坚持。” 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心里一阵乱跳,最近让她受委屈了,本是男人挣钱的事情,怎么担子落到她的身上,怪圈,快快走吧。 她的工作我不能左右什么,在我没上班的日子,努力的做好称职的父亲,一个懂她的聆听者。工作三天,她回来告诉我,这个商场客群不一样,费劲吧啦的顾客试一堆,脸皮薄的说个不好意思走了,脸皮厚的一句话不说就走,跟金花的质量完全没法比。 两个商场本是就有落差,一个在本地是高端精品场子,一个是大众消费场子,客龄、价格带造就逛场人群。这话我不能讲,看她压抑的表情,我说要不先回来静一下心,干不了咱不争朝夕,先稳固下自身的状态。 于梓晴不是一个浮躁之人,给出来上班到现在,她的心境变得急躁不安,我知道两人在家没有收入,让她假想出紧张的气氛,可是心态沉浮,别说工作,家里的情感都会被波及不必要的麻烦。 于梓晴深呼一大口气,说老公没事,我试着调整自己,会好的。 见她执拗的好强,我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一天一时兴起,我给老妈说下午给咱们做一顿,以前于梓晴怀孕,都是我做饭,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老妈微笑说好呀,要什么菜我去买。 下午趁于梓晴还没回来,我系上围裙在厨房忙活,老妈不时进来看情况,说你做个菜要这么多碗? 我低头调汁儿,“一会儿吃就行了,把娃看好。” 鱼香肉丝、蚝油圆生菜、西红柿炒蛋、芹菜豆干,四样菜最为拿手,在厨房正炒菜,厨房门被打开,见是于梓晴,我笑着说:“一会儿就好啊,你先休息。” 饭菜盛盘,老妈进来端菜,幽幽的说跟媳妇说话那么温柔,跟我说话生硬的不行。我皱了皱眉头,没有吭气。 饭桌上,继父吃菜说味道不错,看来以后过年你能帮忙了。我谦逊的微笑,正欲说话,老妈说帮啥忙,你去厨房看看,里面跟打仗一样,碗盘用了有多少。 不知老妈情绪怎么如此之高,我放下筷子,“又不让你洗,一会吃完我洗就行。”她没给我好脸,冷哼一声低头吃饭。 吃完继父站起来,说我去洗碗,你们陪孩子看电视,我端盘子不小心手滑,吧嗒掉到地上。老妈一脸嫌弃的看着,洒落的汤汁和碎盘子,嘴里念叨着埋怨的话,我来了火气,说盘子打了再买一个便是,怎么做个饭让大家吃,弄得吃力不讨好一样。 老妈还在絮叨,我有些恼火,进卧室穿上衣服,对于梓晴说走,回家。 出门打车,于梓晴说你跟妈咋了,好好的吵什么呢? 我抱着孩子,“谁知道咋了,好好的想着做几个菜大家吃,一会儿嫌这一会儿嫌那,打个盘子,她能把我说到地心去。” 因为一点琐事吵架,我们三人回东新巷,车到巷口,给钱下车时兜里电话铃响,见是继父打来,接起喂了一声。继父说没多大事,别跟你妈吵架,过年不都翻篇了么。我说没事爸,回来住两天。 事后冷静也就那点鸡毛蒜皮之事,当时不吭气便是,电话那头说刚才我说你妈了,你们找工作上班,把孩子抱过来我们带,听话晓宸。我内心愧疚,说在家带孩子住两天,过几天就回。 挂掉电话我摸出一根烟点燃,缓缓的吐出一口烟气,刚才上头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即便吵,这亲情却浓于水。 于梓晴抱着孩子,说:“别置气了,过两天把孩子抱回去,妈才是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人,你呀,就是在家太闲了,赶紧找个工作就好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 第二十六章 呱噪的年代 第二天晚上,我把孩子哄睡着,关上厨房推拉门抽烟,于梓晴下班回来,说孩子睡着了? 我轻声说:“是啊,要不怎么能抽烟嘞。” 抽完给她打洗脚水,她坐在沙发上,“老公,两件事,一件好事一件不好的,先听哪个?” 我说好事。 “好事是以前同事给我介绍工作,金花里面的,我想回去,她说道。” 我说那不好的呢? 她盯着我,小声说:“我在这干的几天,要是现在走就不发工资。” 我摸了摸鼻子,“咱们要拿的起放的下,有靠谱的工作,舍弃一点根支末叶没什么,你在那上班又不是多开心,工资不要了。” 反向思维,我是于梓晴的话,以之前上班环境跟现在并论,取舍之间我会选择她心中所想。 机会稍纵即逝,只不过在她心有决定,纠结之时助澜而已。 她抿嘴一笑点点头,“在金花做久了,已经习惯那个氛围,这话不要跟妈讲噢,以免有不必要怪罪。” 顺了下她的头发,“我明白,你坚持本心就好。” 聊了几句,听她意思是大淑装品牌,除了刚开始去工资低一点,其他跟她之前服务品牌无二。 腻歪一会儿,她说老公,这几年你用小手机,现在智能手机已经普及,要不给你换个手机吧。想到过年时毛毛玩的游戏,我欣然接受,明儿就去。 现在的手机不像以前,三大通讯公司的号码,有特约的卡片,相对的,手机也被分类。 次日,她给现在公司督导打电话说明情况,匆匆把电话挂掉,全程我都有听,嬉笑说算下来他们欠你得,你却搞得跟乖孙一样。她小眼一瞪,你才乖孙呢。 中午在家吃完饭,我们三人下楼往柿园路走去,她下午要到金花办理手续,好在之前工牌什么的都在,到那只是填换柜单子。我们在车站分散,我抱着孩子往电信营业厅走去。 一直对通讯设备没有执念,在里面转了一圈,买了一款跟于梓晴用的一样,今年新出的机型。在营业厅工作人员帮我把sim卡放到新手机里,试了下机子我抱小人离开。 全民飞机大战啊,一会下载玩玩。 在家哄孩子睡着,拿手机下载游戏,调到静音登录游戏,玩了两把感觉不错,以后闲暇时有事干了。 下午泡了些豆打豆浆,等于梓晴回来,她从包里拿出申请表,“老公你看,我又回去啦。” 我笑着点点头,“熟悉的环境,以后踏实工作吧。” 给老妈打个电话,说明天回去。那边态度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我对于梓晴说:“最近还是住老妈家,别我找到工作一上班,孩子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日子恢复平静,于梓晴上班,我在老妈家跟他们轮流看可可,5月下旬,胥刚打来电话说25号结婚,没事来我家帮忙。祝福几句,我说房子好了吗?胥刚说好了,原先的肖家村,正式改为名京九合院,到时早点来,好好聊聊。 胥刚一直是很内向的人,话不多对人实诚,跟他围绕的几人包括我在内,这几年换工作频繁的不行,而他在德克士,干了差不多快10年。 24号到他家帮忙,许久没来,以前的肖家村翻天地覆大变样,一栋栋高层拔地而起,宽阔的路面四通八达,一点也瞧不出之前的影子。 打电话上楼见到胥刚,跟他爸妈打声招呼,浅聊两句他们离开,我说胥刚,怎么结个婚你家人这么着急? 他憨厚笑了一声,“家里亲戚多,带你转一下家里,一会儿等胥涛下班在干。” 两居室房间收拾的很宽敞,客厅、主卧挂满他的结婚照,我说媳妇哪认识的,谁这么有福寻了个拆二代?他脸一红,说同事介绍的,来店里找过我两次,觉得不错就谈了。 俩人认识到结婚不到100天,这速度称之闪婚最为贴切,听胥刚满脸喜感的聊他们的事,我打心里佩服他的魄力。 结婚,你们是认真的。 晚上胥涛过来,骂骂咧咧的说都不够意思,胥刚结婚他们都不来。我说这屋里坐了一圈人,干个活你还想让谁来?他粗声粗气说邵鹏他们么,还能有谁。 一年多未见,我不好说什么,屋里大部分是胥刚、胥涛共同朋友,胥刚走来打着哈哈说干活吧,杵那当棍儿呢。 忙到22点多,我说回去呀,明天早上过来。胥刚送我出门,胥涛跟过来,说张晓宸,你还在东边住着么?我咧嘴一笑,当然,不过这几天在我妈家住,凤八。 晚上回家,跟于梓晴说酒席在方新村北,往西走100米有个苏福记,到时你坐公交车找不到,给我打电话。 一夜无梦,25号我一早到胥刚家,跟胥涛帮着把干果以爱心型,由内而外摆出四圈,胥刚说差不多时间到了,出发。 下到一楼,看着一辆辆崭新的自行车,我咽了口唾液,真来?厉害了。 胥刚没有请摄像,昨晚提过一嘴以环保为主题,骑自行车迎亲,他骑过去那边会有电瓶车伺候。我们一众人坐在车座上,胥刚骑上去,大手一挥,出发! 胥刚媳妇家不远,在纬二十六街,离他住的地方大约4公里。我们浩浩荡荡来到目的地,一番热闹将人接到,看着胥刚公主抱把媳妇抱出来,满脸通红汗流雨下,我摸出一根烟点燃,幸好回去他是电瓶车,这要自行车当道,今晚洞房都够呛。 饭店门口,于梓晴抱着孩子过来,我让可可拿着红包,给正在门外迎宾的胥刚,外面已经没什么事,胥刚让我们进去坐。 找到一桌坐下,我说胥刚结婚,20多辆自行车,厉害吧。于梓晴惊讶的点头,这婚真有创意。 饭桌上见到邵鹏跟以前几个中专同学,相互浅聊几句不在说话,胥刚婚礼流程走完,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恭喜你伙计。 酒席结束,在饭店跟胥刚聊了几句,我说先走了,那个等年底前还你。他摆摆手说不着急,一会儿去家里谝,你不来吗?我说媳妇上下午班,我带孩子回我妈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 离开饭店到车站送于梓晴,她说这个结婚创意值得学习,你拍照了吗? 我挑了挑眉,“都发朋友圈了好吧,你要觉得有意思,那咋弄,咱在办一场。” 于梓晴要过我的手机翻看,盈盈一笑说去你的。 正值夏季来临之时,小俩月没上班备受煎熬,现在还不觉得什么,孩子的花销我们凑合能撑起来,可接下来的房贷、装修,家庭的艰辛总不能落在她的身上。呱噪的彷徨,让我一度怀疑自己,眼下,不管什么工作,差不多就干吧,不敢再挑了。 6月初吕新房来电,说有空去他家里聊聊,许久未见,别断了这份交情。 约好时间,我按照他说的地址感到雁塔路,打电话他下来,将我带到他家。 两室一厅,装修简约不失温馨,见客厅一面墙上,挂着一副五人照片,吕新房说前段时间我爸妈来,一起照的全家福,来坐吧。 电话里没有深聊,他问最近过得怎样?我说家里不错,只是离开上任公司后,还没找到下家,目前家里的粮都快入不敷出。 跟他的关系,无需掩饰什么,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阵迷茫落魄期,在朋友面前遮遮掩掩反倒不好。 简单跟他说完,吕新房点点头,“现在的办公室政治的确讨厌,我现在工作的地方还算可以,这一点上倒没那么明显,既然没有合适的地方,不如来我服务的公司,我帮你引荐工作。” 他现在工作的地方属于代理商公司,涉及品牌众多,男女装都有,算是很多常规商场的座上客。 吕新房意思我投他们公司简历,他跟人事打声招呼有这么一人,可以约到公司聊聊,至于能不能成,全靠个人。 我对这个没有芥蒂,问了他上班公司的名字记下,他说刚来职位、薪资不会像咱们那会儿,但这家公司每年都有阶梯晋升,很多职位都是在内部晋升或平调,发展空间还是不错的。我点点头,说可以,我去试试。 千人千面,一件事在每个人眼里看待不同,按照前两年的情况,我一定会按照李宁标准,不管薪资还是职位,肯定会占一头。去年孩子出生我的想法有了改变,而现在买了房子,这些看得见摸不着的事物,早已随着现行生活轨迹潜移默化消散。 人,在每一个阶段有看待事物的全新认知,而我现在,对那些完全不讲究,只要有份说的过去收入,先干着再说。 中午在他家楼下吃了份兰州料理,许久未吃,装修格调上升好几个台阶,物价自然上去。吕新房说:“回去在51搜公司名字,里面的职位有你感兴趣的,投了给我发个微信,你就等着面试时间吧。” 我对他笑了笑,“好。” 下午回老妈家,在他们卧室打开电脑,回忆吕新房说的公司名字,看了一番在岗位是客户主任上点投递申请,见申请成功字样出现,我拿出手机给他发微信,投递过了。 他很快回复,收到。 第二十七章 清晰目标 人生有很多层次朋友,玩伴、社交、共事、兴趣,这些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圈体,名为生活。 在李宁公司工作几年,即便去年有机会去上海,再见以前同事也没有曾经的情愫,而在西安工作,那么多同事,有且只有他一人算是能交心,遇到这样的人,坦诚,互助。 如约接到电话,我坐221路到李家村,这里的万达开了有些年头,楼下shoppingmall楼上办公楼,吕新房现服务的公司就在这里。 乘电梯到14楼,按门牌号找到办公室,走进去对前台说::“你好,我是张晓宸,来面试的。” 有吕新房这层路数,人事专员很快把部门负责人叫出来,因为以前的工作经验,面试的岗位算是游刃有余。我把理解的意思说出规划方向,领导赞许的回应,不长时间面试结束。 面试人说我这没什么问题,等老板回来,我跟上面报备一下,这两天你等公司电话。 友好的离开公司,走到楼梯间给吕新房打电话,他问清我在的位置,说稍等一下马上下来。摸出一根烟点燃,心想这事算是八九不离十,等他下来说一声,以后,还是同事。 去他家聊过,这家公司代理的品牌繁多,每一个品牌有自己的团队,算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所在的部门隶属于客户管理部,对接市场是西安以外,陕西以内,加盟公司品牌做地区代理,而吕新房的工作,则是按照公司分的片区,来监管帮辅客户,涉及品牌众多,几乎每个人的区域,手上至少有两种品牌。 今天来面试的岗位,跟他现工作类似但略有不同,刚才领导有讲,客户主任是对14楼办公室的品牌,下线客户帮辅管理,不过不归属客户管理部,而是单一品牌客户管理。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听到吕新房的声音,我应了一声,说怎么这么长时间? 他笑了笑,“我在19楼上班,这一层有这么长,你试一试。” 笑闹几句,我把刚面试情况跟他说起,他点点头,说问题不大,一会儿估计裴赟会找我,剩下的你就不操心了,等着来上班就行。 踩灭烟头我对他说:“谢了兄弟。” 虽然以前在一个品牌工作,时过境迁社会玩味,能避免以后得嚼舌,跟吕新房不是一个部门,这样在日后的工作方向,少了许多未知不必要麻烦,这样对我们彼此甚好。 第二天早上,接到连锁代理公司电话,让16日办理入职手续,挂掉电话舒了一口气,老狗,可以在外给家里找食儿吃了。 两个多月,于梓晴的折腾让我晓得,一份工作的不易处,而陪孩子的日子,虽说能给到全天候的关爱,可是精神食粮,是不能解果腹之欲的。 得去工作。 离16号还有4天,我对老妈说带可可回家玩上几天,等上班一忙,以后只能周末陪她。老妈说别想太多,要知道哪头重要,等稳定了在想这些,孩子又不是没人看。 给于梓晴发条微信,不时她打电话过来,跟她简单说起,她欣慰的说咱们终于能正常了,下班前你带孩子到钟楼,咱们一起回。 回家第二天,于梓晴说给孩子拍套照片吧,1岁生日咱们做父母的也不知留念一下。我摸了摸鼻子,家里挂的、桌上摆的都是我们的照片,行,周末就去。 在美团上找机构,看到她怀孕时拍孕妇照的机构还在,我打电话问了套餐内容,约时间带可可去工作室拍照。 路上,我抱着孩子,说可可,以前你在妈妈肚子里时,就在前面照的照片,现在你长大了,咱们也去照上一次。 小人赖赖的趴我肩头,“我可不拍贵妃照,不好看。” 于梓晴的孕妇照摆在梳妆镜上,可可在家看见我都会说,小人自然记住。看她一脸抗议的表情,我说怎么会,那是大人拍的,小孩有自己的衣服,照出来会是萌萌的样子,比如你看电视上小公主样子。 温存几天,15号于梓晴上早班时我们一起出门,到汉城商业街下车,我说可可,最近奶奶带你,要乖乖听话的。 来老妈家把尿不湿拿了许多,孩子对这点倒是没多大情绪,回到家跟她奶一阵亲昵,老妈说今天不走了吧?我点点头,嗯,明天9点报到,从这儿走。 次日早上,坐车到郭家村倒221路,赶到李家村看了眼手表,路上花费时间差不多一个半小时,9点上班时间,晚了十来分钟,幸亏第一天不用打卡。 交资料相互认识,那天来没有细看,办公室人员不多,偌大的开间坐了五人,而之前面试我的领导,跟另一人在里面小房间办公。 如果说之前那家公司地大人密,而这一家代理公司少了一些紧张氛围,每一个人的脸上面露笑意,内心能感觉到这是一个轻松愉悦的团队。 初次见面,少不了彼此之间认识,听吕新房有说,这的领导,也就是面试我的人叫裴赟,是这个部门的经理。楼上下来一人自称培训部鲁芬,大家相互认识一番,她给我一张纸,说:“这是明天起学习内容,刚开始半个月要到店里实习,充分了解品牌,为你接下来工作做更好铺垫。” 站店实习啊,我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将以前所有暂时封尘,空杯心态迎接新工作吧。 中午跟吕新房吃饭,他说当时来这也是站店,鲁芬给你的实习店铺是哪个? 我拿出纸给他看,他扫视一眼,“赛格,这家店公司上的品牌销售不错。” 下午在办公室翻看资料,坐我后面的男孩跟我聊天,他在部门里做拓展工作,主要推行现品牌在西安以外渠道事宜。除他以外办公室都是女性,他说以后就是同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李曦泽。 同性好相处,李曦泽简单给我说了下团队分工,“这个团队负责两个品牌,一个设计师女装,一个潮流品牌。裴赟是部门经理,监管两个品牌业务,跟她在小办公室工作的是经理助理,叫郭海霞,旁边那些,则是分管直营门店主管肖党,以及商品杨佩和陈列龚婷婷,以后工作上会有很多平行协作。” 大体了解分工,他友好的说早日实习结束,未来咱俩得工作,有很多事是相互的。 看着打扮略潮的小伙,我露出善意的表情,“好的。” 这里实行周末双休,不过那是半个月之后的事,鲁芬早上说站店实习,两个品牌在一层可以轮换。 两个礼拜时间,在俩品牌一线学习,从李宁出来后,算是之前工作性质拆分,上任运动公司做直营管理,这个本土代理连锁公司则是客户管理。 每天跟赛格店长罗康丽了解品牌框架,不论vi、si、vm,还是客群、导购、货品结构,让我对设计师女装有了一定认识。 这品牌调性不错,小众品牌受众群体稳定,常规品牌消费人群广泛,货品类似可购买种类繁多,而设计师品牌,一个商圈能经常看到很多老客来店里,像在赛格实习这半个月,一个客人来两三次,我都能认出来。 小寨商圈这家商场,不到一年时间,已然成为地标性建筑,每天逛店的人群密度很多,淡场听员工们聊天,每个月都有更好的品牌入住,相反的,那些跟赛格不匹配的品牌,则会清退。 现在职位的缩水跟工资挂钩的,不过我没在这件事上纠结,眼下重要的,通过自身经验,先在公司站稳脚步,踏实的干一阵再说。 家里,需要钱的支撑,所谓以前,那只停留在以前,过去的事情,不论风生水起还是四面楚歌,它只代表着过去。 月底回公司,鲁芬让三日内做出站店实习报告,把自己理解的品牌和构知,充分写出来,届时要给部门全员做汇报。我给她比划ok手势,小意思。 下班路上兜里电话铃响,看是陌生号码,接起喂了一声。那边传来一道声音,“请问是张晓宸吗?” 我说是的,你是…… 那边礼貌的说:“你好,我是新兴新庆坊物业部的,您的房子已经下来,请尽快拿上资料来领取房门钥匙。” 我去,房子下来了? 回到家见于梓晴做饭,她说回来啦老公。我放下背包,说媳妇,刚新房那物业给我打电话,说咱房子下来了。她露出笑容说太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去领钥匙? 我说明天上班跟领导说一下,借一天周末的假,可以的话咱后天去。她说行,后天我刚好休假。 第二天到公司,我到小办公室找裴赟倒假,她笑了笑说:“可以,3号早上要把站店实习报告做出来,下午汇报有问题吗?” 我咧嘴一笑,“没问题。” 最不怕的就是做数据写报告,要不在李宁学到的东西,岂不是白费了? 当天下午,我把报告框架做出,泛泛写了些品牌结构,而更多的内容,我放到那几天的所想所得,更甚至,把赛格场子及小寨商圈的认知,也加在进去。 我看着ppt,等3号来上班,再加一些干货上去。 第二十八章 开启房贷生涯 7月2号,我和于梓晴带上资料,到互助路办理手续,很久没来,才发现以前的售楼中心搬到别处,我们绕了一圈找到物业部。工作人员接过材料核对一番,礼貌的说:“你好,这是你们房子的钥匙、电卡和天然气卡,现在可以去验房,有什么问题,可以回来找我们。” 接过东西道声谢,我们从隔壁大门进去,里面的绿化已经做好,之前封顶的一期位置,到处能听到震耳的装修声音,看着不远处正对的一栋高层,我对于梓晴说:“那个,就是咱们得新家。” 当时买房有所考虑,小区绿化和实际设施,是我们预期想要的样子,当时置业顾问在沙盘边介绍,跟实际现场如出一辙。 两梯五户,我们乘电梯上去,拧钥匙开门里面毛墙毛地,看着不大的房间,于梓晴搂住我的脖子,“老公,我们终于有属于自己的住所了。” 没有对比不觉得什么,现在租的地方跟买的房子格局一样,但住过老妈新家在看这里,心里觉得面积的确很小。 我们的能力在当时只能如此,即便现在回看,也不觉得有什么。 人生中第一套属于我们的房子,就这一点,我们现在很知足。 收拾心情跟她转了一圈,我说:“走吧,去物业一趟,我有事情咨询。” 回到物业,工作人员问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请问一下,现在是不是可以办理户口迁移?” 于梓晴的户口至今还在老家,这在我心头一直围绕。 工作人员说:“理论上是可以,但目前还没人问过这块,您可以拿着资料去所辖派出所咨询,如果有什么需要物业这边的,我们会第一时间帮助。” 我点点头,工作人员说道:“你们的房子属于贷款买的,所以请有时间到建设银行办张还贷卡,每月会自动从银行划走。” 我问每月的房贷额是多少? 她笑了笑,“这个要去办理行咨询,我们这不清楚。” 跟于梓晴到五味十字,银行的人给我们打了份每月还贷明细,说从7本月开始,按照上面的金额在卡里放钱,银行每月21日会自动划走。不要超时忘还,以免有滞纳金产生。 道声谢我们走出办公区,在银行大厅抽号办卡,座位上我对她说:“梓晴,风兮路漫,我们要开始房贷生涯了。” 她握住我的手,盈盈一笑说:“人生嘛,总要给自己点压力嘛,加油老公。” 回家于梓晴捣鼓手机,弄完拿着桌上的日历用笔画圈,我觉得好奇,问你这是干嘛? 她翻着日历,说:“做标记呀,每月10号还信用卡,15号发工资,21号还房贷,我要做好记录。你瞧,她扬了扬手机,我还在手机上做了备忘录,厉害吧。” 我摸了摸鼻子,“给你32个赞。” 3号到公司上班,拿出以前的激情,我给ppt上加了一些内容,下午给部门做总结讲解,大家围坐在开放式会议室,40分钟后,裴赟带头鼓掌,指出一些疑惑之处,我做过解释,她赞许的点点头,“不错,以后的工作方向,你跟李曦泽相互协作。” 看着大家友善的表情,我对李曦泽笑了笑,以经验跟他们打交道,能得到部门人赏识,这第一步算是过去了。 新工作梳理,由李曦泽详细跟我沟通,他说最近跟肖党和龚婷婷了解些店铺常识,你之前的领域,毕竟没有涉及到女装层面。 先练基础再去做事,这是常规工作的流程,我有心沉淀,心虚的说能行。 往后几日,肖党下店时会叫上我,将重点店铺一些人事、女装销售模式,以及商场占有率细说,而龚婷婷,在去店铺做陈列调整时,会跟我讲解一些搭配、色块以及货品结构调整。 每一阶段都有学习的事物,放下一些,才能在心里装进更多不一样的东西。 甚好。 一天手机弹出消息,娱乐圈沉淀已久的明星,做了一档美食节目,看到这位明星,我有些错愕,偶像谢霆锋改行了? 这么多年喜欢的明星不多,他算是我成长中比较注重的一人,不论是歌曲还是影片,我几乎都不会落下。 13号晚上抽空看了一集,浪漫之都舒芙蕾,让我看的身心盎然,开场说的十二道菜,全部播完以后,学做几道能做的,向偶像致敬。 周内于梓晴休假,早班下班接孩子回来,我说后天去派出所问下你转户口的事。她说都这么多年了,不用这么着急,孩子回来待不了几天,咱们带她去公园转转。我说两不耽误,问问心里有个底嘛。 次日在兴庆公园遛弯,中午饭点在外面随意吃了些,等她上班送她上车,我抱着孩子往派出所走去。 一问才知道,户籍办值班人说新住所要到明年才能办理。问了些关于办理的资料,遗憾的离开派出所。 一个新楼盘,从封顶日计算,要到一年后所辖区才开放有关业务,我抱着孩子往回走,说可可,要不爸爸带你去新家看看吧? 小人点点头,“好呀,可可想去看看。” 带她到新小区,看见大门口有很多装修公司,我径直带她进去,乘电梯上到新住所,打开门说进去吧。 小人在里面走动,来到卧室阳台,我拉着她站在落地窗前,说咱们以后住这里好不好? 小人抬头朝我乐呵,“爸爸,这儿可真高。” 装修没有钱,这可如何是好。 待两天跟于梓晴回老妈家,她说听小晴说房子下来了?我说是的,月初下来的。老妈说装修的钱准备好了吗?我佯装掏兜,口袋空空啥也没有。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绷着脸说:“装修钱我给你们掏,你们到时可要还的。” 我憋的难受,说老妈,咱能好好说话么,你瞧你嘴角上扬了。 她噗嗤一笑,“不是我说你,房子下来就跟我说啊,小晴那天来接可可,她不说我看你等到什么时候,早装早晾早住进去。我跟你爸都说过了,我们给你们出钱。” 其实拿到钥匙就想到这一刻,我说现在装修的钱我们没有,等以后赚了还你,不能什么都要你的。 她杏眼一瞪,嗔怒说道:“你又开始了是吧,装修完了要买家具,家具完了还有房贷,可可在这的吃喝,是不是你们都要还?” 我满脸黑线立马认怂,“老妈你歪,我错了。” 笑闹几句,她说周三你爸休息,等那天我们带孩子过去看看。我点点头,说行。 晚上在家吃完饭,我坐公交车往东边行去,即使不断层一直工作,那点收入也不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老妈能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真心感激。 越长大有些话越说不出口,逆鳞事件过后,就算偶尔我耍些小性子,老妈除了包容没有它意,对她的慷慨无私,我铭记在心。现阶段没有物质的丰富,精神层面,不气为母比啥都强。 周三下班,于梓晴带他们比我早一步到新房,老妈说了几句房子真小一类话不做言语,继父不计较这根支末叶,说大门外有些装修公司,咱们拿图纸让他们看下,给出一些设计图供咱们参考。 于梓晴出门带了户型图,给楼下一家装修公司看了下,他们带我们到互助路一酒店楼上,茶秀部找到设计师,那人流利的在电脑上操作,打开两处图让我们看,继父说今天太晚了,给张名片明天有空去你们公司。 我不懂这些弯弯道道,跟他们下楼离开,继父说这些人手上没权,跟他们谈价钱没有太多优惠,明天咱们去装修公司看看。 晚上老妈跟继父去火烧壁,回家于梓晴说:“老公,这回老妈他们可真上心,咱好好工作,让他们以后过得好一些。” 我微微摇头,“说这话早了点啊,别气你婆就行。” 她拧着我胳膊,“是你好不,别提陈年旧事。” 次日回去,老妈说下雨别带孩子来回跑,免得着凉生病,我在家带孩子,你们去吧。 我们打着伞到康复路坐地铁,继父说先去看一下,别轻易下决定。 从浐河地铁口出来,我们在装修公司坐下,继父跟工作人员聊装修流程,末了咨询价格我们离开,回去路上,我眯眼看继父,什么都是一阵一阵的,印象中他除了打牌就是打牌,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回家继父跟老妈说起装修公司报价,她冷哼一声这么贵,算了,给小杨打电话,让他来给晓宸装修。 小杨,是之前给老妈她们装修房子的包工头。 周末休息,我们见了杨师傅,带他到新房看,他给出的价格老妈杀了一些,杨师傅面露难色,说虽然面积小,可是该用的料一个都少不了啊,这样王姐,你们买料,我这边做基础装修行吗? 老妈跟小杨谈好半包,我们带他到物业咨询装修事宜,我交了2000块装修保证金,物业人员把装修资料给我们,说:“有一部分是承重墙不能动,其他可以随意做,收据请拿好,装修好工程部会去检查,没问题话一年后可以退还押金。” 看了眼装修资料,我递给小杨,“杨师傅有劳了。” 第二十九章 家中稳固 小杨离开后,互助路找了家馆子请老妈、继父吃饭。饭桌上,他们说装修的事你们就不操心了,你爸过来盯,有空你们过来看看就行。 有人看着自然是好,继父说:“回头跟我说下怎么装,按照你们意思来装修。” 我说可以,我跟她合计一下。 回到家商量一番,我们没有任何头绪,我说只要简单通透就行,其他东西,老妈你跟继父订吧。老妈说也行,房子是住人的,装出来只要你们住的舒服就行。 给老妈他们两把钥匙离开,我吐出一口浊气,“房子下来可以渐序装修了。” 于梓晴在一旁附和,“是呀,真不容易。” 当时轻易做决定买了房,明知会有这么一出没钱做装修,我们依旧硬着头皮做了决定,好听点这叫投石问路,难听点就俩愣头青。 给建行卡存钱还了第一笔房贷,这几个月算是明白世态冷暖,没有绝对的事物,只有相对的环境。 小人在凤八老妈带,继父则帮着看新房装修,身后事有了老妈、继父帮助,我们的心思集中在工作上面。 8月王磊小孩过满月,我们五人坐车到咸阳,几张桌子,几位亲戚,本以为能在这个日子大舅会给大舅妈说些什么,几次见他欲去开口,但总是不敢说出,十几年的断片,或许不是一次、两次见面就能言语。 年轻之时一意孤行,现在回首满是不甘。 也许,这是大舅现在的内心写照,自己种的因,自己承担成熟的浊果。 谁带谁亲,这话一点都不假,前阵子不上班时,在凤八一直带可可,现在工作见得少了,小人对老妈、继父的缠绕,胜过我们。 任何事都成正比,继父对可可的喜爱,我们是有目共睹的,全程抱不说,小人趴在爷爷的肩上,从眉宇间看到那股隔辈亲情。 于梓晴早班第二天休假,会抱孩子回家住,周末两天我休息,则会去老妈家看可可,一周七天两处奔波,倒也不觉得疲倦。 一日下班,我对于梓晴说:“信用卡到期了,咱们不经常用不办了吧?” 她点点头伸手,“不办也好,用的时候不觉得,还的时候肝都疼。” 她要过卡片,拿出记录本贴上留念,“咱家现在不适合透支消费,给记录本增加些回忆吧。” 看了眼前面厚厚的几页,我说你可真行,把这还当成正事了?她合上笔,笑着说那可不,这以后啊,都是咱们得节点回忆,老了,你可别看。 切,说的好像多本事一样,我就看。 往后追寻,已经快到转正时间,周一下午开过例会,到楼梯间抽烟,本想一会进办公室跟裴赟问道下,烟刚点上,李曦泽却跟了过来。 “张晓宸,你烟瘾挺大,啥时候开始抽的?”他向我要了一根,随意的问道。 李曦泽抽烟不像我这样,没有特殊的事情,定点抽烟。我把打火机递给他,说抽的早了,上学时就着了道。 他与我攀谈几句,说裴姐让我跟你说声,明天写份转正申请,她拿到楼上人事,给你把转正报告一递。 身上一股暖意,跟着投缘的团队,一切事情顺理成章,我对他道声谢。他摆摆手,“你自己本身就有经验,相处这俩月,咱部门人对你评价不错,懂,却有分寸。” 我知道这是肖党跟龚婷婷的言语,这阵子她们去店里,我在公司没什么事全当跟着走店学基调。 我说有些东西,知道不一定非要拿出来显摆,一口一饭,一语一意,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聊了几句说那周三,咱们去汉中一趟,我带你见下加盟公司女装的客户。 来应聘时,岗位就是客户主任,主要负责的区域是在西安以外、陕西以内,加盟部门代管的设计师女装,这阵子知道客户分布,汉中、神木以及府古,三个老板各自为营。 既然转正,也是该投入到自己的分内工作,我说:“可以,咱们去几天?” 李曦泽踩灭烟头,“三天,周五回。” 回家跟于梓晴说起,她微笑说:“老公,咱们家算是步入正轨,不容易,好好把以前学的东西用在工作上,在这干的久一些。” 我赞同的点点头,“那是自然,一份劳作一份收获嘛,后天我出差,你休假就去老妈家,别带孩子两头跑了,等我回来,周末抱回来咱去看看新房。” 周三早上,我背着双肩包,拿了两件换洗短袖,坐公交车到城西客运站,跟李曦泽买票到汉中。 很久未做大巴,他说没有到汉中的火车,以前我没来时,一人过去路上很是无聊,光做大巴路上都要4个小时。这让我很痛苦,4个小时抽不成烟,这得有多难熬。 好在路上休息区停留10分钟,香烟在肺里缭绕,解去烟瘾的挠心。 大巴到站,他带我进到售票大厅,买了两张周五回程的车票,离开候车厅到公交车站等车,我笑着说:“咱俩路数一样,以前出差我也是提前把票买上的。” 坐到北大街,李曦泽说:“这的客户是女的,姓李名阳,老公在事业单位上班,我来这多半是跟她老公聊事。” 我说理解,先去哪个店? 他手一指,“世纪阳光。” 上到四楼,李曦泽带我转了一圈,说:“李阳在汉中开了三家店,两个少淑一个设计师女装,都是咱公司代理的品牌,咱们过来,跟她只聊设计师品牌,其他两个,客户管理部有人监管。” 在店里跟店长邢娟简单认识,李曦泽拿出手机打电话,说张晓宸,你跟邢娟讲一下公司最近要事,我给李老板打个电话。 一番寒暄,我在卖场看了一下,跟邢娟说了两件最近需做的事,她拿笔记下后,说张哥,你看店里的陈列,能帮我调一下吗? 最怕来这无事做,我卸下双肩包,说当然可以。回忆龚婷婷教的陈列手法,我走到卖场a区,着手调整陈列。 设计师品牌不像运动,一板一眼有个规则,这种腔调的品牌,陈列手法随意许多,主色、辅色,搭配相近色为侧挂架,正挂点位以及橱窗模特,交差或间层,让人看着有品牌独特之处即可。 按照以前九宫格理念,加上龚婷婷陈列好的一面,将卖场展台呈现出丰富饱满的平面视觉,邢娟用手机拍着照片,说到底是公司来人,做的就是不一样。我每次调陈列,都是按照手册去调,好多款式的颜色没有订,调出来的陈列死板的很。 有了相同话题,我们相互就卖场事情一一沟通,她的问题处理好,在楼上转悠的李曦泽乘电梯下来,说咱们去趟鼎鼎,李老板正往那个店去。 辞别邢娟,我们步行到鼎鼎,见到一相貌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女人,李曦泽脸上堆着笑,说李姐,好久不见。我学着他与面前人打招呼,那人笑了笑,说什么时候来的? 李老板年纪不大,白色修身t恤搭配浅蓝色牛仔裤,一头长发披肩而落,言语中透着老成精明的味道,跟实际相貌反差甚大。 全程李曦泽跟她沟通,我乐得其所在店里参观,知道公司代理少淑,但在西安看的很少。 差不多时间,李曦泽把我叫过去,说李姐,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天等黄哥回汉中,咱在坐着聊聊。 离开店铺,李曦泽说:“黄哥没在汉中,她一会儿有事要忙,咱明天跟他们吃饭聊聊。” 我说这个客户看着不大,自己挺有本事开了三家店。 李曦泽意味深长的说道:“有没有本事,明天见见她老公就知道了。” 晚上在北大街找了家快捷酒店,跟他聊天才知道,客户的老公跟她岁数差了好多,活脱的老夫少妻,两人育有一女,客户开店的筹备,多是她老公一手操办,每次公司来人,也是她老公陪同。 第二天我跟李曦泽到世纪阳光,没待一会儿有人进店,李曦泽笑着走上前,说黄哥,来这么早。 我眯眼看去,个子不高,精干的短发,穿着一身运动装,耳朵上戴着一副眼镜,脸上的表情给人温和的感觉。 三人相互问好,黄哥说:“前天去广元开会了,走吧,吃着饭聊。” 乘电梯下到地下室,黄哥开车载我们到一饭馆,李曦泽说:“以后世纪阳光那的品牌,由张晓宸负责,我现在是公司的拓展。” 黄哥给我们散了烟,说展老板现在公司规模大了,你这几年算是升上去,不错。 李曦泽摆摆手,“横向换岗而已。” 黄哥这人说话有轻有重,饭桌上大半时间在闲聊,工作上的事我们没聊多少,吃罢饭他开车带我们回商场,说下午公司有事,就不陪了。 上到四楼,李曦泽问人怎么样?我斟酌了下语气,说黄哥阅历在那放着,是个会来事的主。 他笑了笑,“黄哥在咱公司,算是咱们品牌第一个客户,当时开这家店,一来二去跟咱展老板和毕总监,关系处理非常好,以后来这,只说工作,别太说公司的事情。” 这些根支末叶以前熟于掌心,我摸了摸鼻子应了一声。 第三十章 家里家外 客户维护,说白了就是巩固好客情关系,使公司向阳的一面推送出去,从而让客户跟着公司步伐走。我现在没有仕途之心,秉承本心做好现有工作就行,其他的不愿过多计较。 回到西安我与他分别,坐公交车往老妈家行去,相处几天,李曦泽是一个有想法之人,言语中有着对同事的诚恳,但对公司保有看法,也不知是否有什么答应未兑现之事。 我没理会这些根支末叶,新环境有着很多需要花时间感悟的事,不代入,融入即可。 回老妈家见于梓晴跟可可看电视,见我回来,问去汉中咋样?我说工作呗,还能咋样,又不是游山玩水。 周六我们抱孩子回去,坐到金花北路,到新房看了一眼,继父正跟工人聊装修之事,见我们来,说明天电工走电,你们看一下哪些地方要做取电处和空开,我记下好给人家说。 这段时间继父帮盯实属不易,我们臆想现租的地方,指出几处所需取电处,继父用笔在墙上画好位置,伸手抱可可,老妈一脸嫌弃,说看你手上都是灰,洗净手再抱。 沙子铺地打上腻子,不日就要去买地板砖和壁纸,9月一天,于梓晴说有个合适机会,商场里一个好品牌招员工,她想跟现在一个关系好的同事跳到那里。我问什么品牌?她想了想说韩国的,工资待遇和休假比现在好上许多。 我说有更好品牌十拿九稳,还有现在认识的人一块过去,两人在一起有个照应,去呗。她说可是我马上要提成带班了。 我挑了挑眉,“给你个问题,虚名和实际,你要哪个?” 她莞尔一笑,“当然选择实际了,说这只是想让你知道,每一份工作我都用心再做,让你了解下我现在的工作进展。” 我撇了撇嘴,“当初是谁那么牛掰,工资不要非跑到金花,你呀,一时半会是离不开那里了,好好干吧。” 她轻推我一下,“去你的。” 站在打工者的立场,在外面上班无外乎关注两件事,一是工资是否到位,在一个则是心情。 两者缺一不可。 这回动静小,中间没有空挡接着去上班,看她每天喜笑颜开的样子,这个韩国品牌,的确是她愿意并喜欢的工作氛围。 这里不像之前大淑装,员工年龄差距太大,于梓晴在那儿算是最小的,而在这里,四人年纪相仿,除了店长暂没要小孩,其他两人孩子又差不多大,闲暇之余有聊不完的话题。 工资上去,家里渐渐稳固,一日于梓晴跟老妈从建材市场回来,老妈说买了厨卫硬件和地板砖,下周末去含元殿对面,把壁纸和门一选。 看着她们气喘吁吁的样子,我问你们跑哪里买的?老妈说别提了,看传单北三环建材城东西便宜,我们抱着可可坐车过去,进去一看,每家店就那么一个材料便宜,还不是咱们所需的,二回在不上这当了。 我跟于梓晴无奈的眼神对了下,摸了摸鼻子说:“你们仨辛苦了。” 一个房子我们没操什么心,眼下买装修材料,即便是他们掏钱,老妈还是会让我们去,选一些自己喜欢的样式。 周末休假,继父让杨师傅量了下三处门的尺寸,我们拿着尺寸到含元殿对面,一建材城选壁纸和门。 跟于梓晴商量过,客厅和卧室贴上壁纸,选了两种颜色接近,花色不同的壁纸,老妈带我们到卖门的商户,我们对门没什么讲究,卧室、卫生间白门,厨房做推拉门即可。转了几处销售门的铺子,老妈说这家门不错,进去看看。 她一眼看中一个白色包边,中间有富贵金图案的卫生间门,我拉着可可到里面看,留下于梓晴和老妈与人沟通。 这样类似的门,老妈家的卫生间如出一辙,只不过她的是枣皮红包边而已。 我跟可可走到一扇推拉门前,小人指着门下面四只小熊说这个好看。我看了一眼上面的滴落雪花片,蹲下说你喜欢这个啊。可可小手摸着门,天真的说可可喜欢。这时销售人员走来,说这么大点说话伶俐的很,叫什么名字呀。 走来的人让可可有些胆怯,她抱着我的大腿朝后面躲去,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人家。我摸了摸鼻子,问在你店买三个门有优惠吗?那人说当然有了,前面说话那个是我们老板,我给你们倒杯水,这只是一部分商品,我把画册拿过来你看一下。 在店里选好门,老妈拿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杀价手法,一番搞价我都觉得无语,可对于同龄的老板倒是受用,谈妥价钱付钱,老板说做门需要时间,明天我派人去实地在量一下,做门一个月之内就能安,留个电话好了给你们去装。 从建材城出来,于梓晴夸赞说:“妈,你可真能搞价,那价格我们都不敢说出口。” 老妈笑了一声,“能搞为啥不搞,省下来的是自己的,多说两句话的事,人家不同意大不了50、100的往上加呗。” 我…… 新房有继父在盯,我们只管去工作不操什么心,月底姚杨来电,说国庆结婚,没啥事30号下班来民乐园,咱同学们吃饭提前聊聊。挂掉电话跟于梓晴说起,她问是不是录像里拿莲菜抱被子那个? 我说是呀,你怎么问这? 她盈盈一笑,“录像里就他最实诚,人家结婚你可要好好帮衬。” 我说那不是必须得么。 29号于梓晴休假,前一天下班把孩子抱回来,说你国庆休假带带孩子,让妈也能休息一下,明天我上下午班把孩子放到姐家,你忙完去姐家接娃。我点点头,理当如此,明天孩子你不管了。 30号下班,我到十五局接可可,姐姐诧异的说:“你不是去找同学吗,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我咧嘴一笑,“带小人一起去,走了姐。” 坐车到民乐园,姚杨请客在五楼海底捞,乘电梯上去给他打电话,姚杨出来接我们,说可以呀张晓宸,自己都能带娃了。我说好好的,人都到齐了?他说哪能啊,猴子和杨涛还没来,其他同学都到了。 问了他都叫的谁,我点点头,说那一会儿再进去,我带孩子在门口坐会儿摇摇。 海底捞的周边服务做的很到位,不论等座时的茶歇,还是免费增值的美甲,包括小孩的玩乐,都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在一个小鸭摇摇车带孩子玩乐,老王从里面出来,与我站在不远处抽烟聊天,身后背人拍了一下,见是孙科和杨涛,孙科说咋不进去?老王说么见奶爸陪娃法捏么。我笑着指着摇摇车上的可可,说把孩子带过来了。 孙科走过去,对着坐摇摇车的小人说叫叔叔。可能语气生硬吓到孩子,小人看着我嘴一撇伸手哭泣,我抱着她说没事,这些都是爸爸的同学。老王说你个瓜马,额逗娃人家都么哭,看来你身上戾气太重。 笑闹几句我们进去,见两桌拼为一桌,上面两个锅咕嘟着煮着食材。姚杨叫的都是跟他还有走动的人,我对他们打声招呼,随杨涛他们去调料碗。 饭桌上跟姚杨聊天,得知在八仙庵住的小二层,已经拆迁搬到五道十字新盖的长乐坊小区,赔了两套他爸妈一套,剩下的一套留给他结婚。 许久未见我们聊问最近,服务员有意加个宝宝椅被我拒绝,大厅人多太杂,还是抱着省心。 中间有变脸谱的项目,把小人看的一愣一愣的,临走是工作人员送了一个小礼物给孩子,姚杨说明天大家都到我家啊,回去在给你们发个定位。 第二天早上,我对还没起床的于梓晴说:“你中午抱孩子,到解放路民生后面,姚杨在那结婚。” 出门往八仙庵走去,我结婚时的往事历历在目,他现在结婚,是该还他的时候了。 到他家送上红包,挂门帘扛喜莲,当炮手引宾客,什么活没人干我干什么,姚杨迎宾时跟他合影,他看见我漆黑的双手,感性的说兄弟谢咧。 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即便不长联系友谊还在,看到身边的同学、朋友一个个结婚,心里由衷的祝福他们。 婚礼结束剩下两桌要好朋友,姚杨说一会鸡市拐好乐迪唱歌呗。大家一众同意,我看了眼于梓晴抱的孩子,正欲开口她拉住我,说我把孩子送到姐姐家,你跟同学热闹完再回去接,好好放松下。 她上下午班,我摸了摸鼻子说行,跟姚杨打声招呼,送她下楼到车站,回去时见姚杨他们下来,他说陪我去家里取点东西,让他们先到好乐迪。 走到长乐坊,在他妈家拿了两瓶红酒,下楼时姚杨朝我腰包里塞了两包烟,我说你这是作甚? 他咧嘴一笑,“我结婚谁出力又不是不知道,只当犒劳你的。” 长乐坊小区在五道十字旁边,离好乐迪不远,从人人乐旁边巷口穿过,我们进到ktv包间。里面分为两波人,一波以她媳妇苏萌为首坐在一边,而另一边则是瓜老王带队,叼着烟跟猴子他们海喷。 许久没有唱歌,是该好好放松下了。 第三十一章 持善以固之 自打有了孩子,不论谁结婚都是忙完吃完就走,一点自己的时间也没有,眼下新房装修,坐到包间里跟同学们聊天打屁,倒也轻松许多。 人,还是要劳逸结合。 不可过劳,亦不可过乐。 休假在家陪了孩子几天,6号这天,老妈说新房装修差不多了,今天你爸在那边盯着安门,咱们去上次的建材城,给你们把家具一买。 新房装修得当,老妈这天来带我们去建材城买家具,我说那边房子面积有限,现在的卧室家具好着呢,这些就不用买了。 当时结婚给卧室买了几样新的,现在用了快五年,觉得没什么必要。老妈说你们自己决定,咱们先去建材城看看。 坐车到韩森寨,这里两层尽是卖家私的铺子,我们随意浏览一圈,我抱着可可,老妈说:“给你们买一组布艺沙发,像我那儿的怎么样?” 布艺沙发眼下挺流行,吕新房、姚杨,早期去毛毛家见得都是那种,二人座宽敞沙发,外加一个贵妃椅,摆在家里温馨还能当个小床。 上到二楼,我们在一个商铺驻足,我一眼看上一套纯黑色沙发,用眼神示意于梓晴,她说妈,这套你觉得好看吗? 老妈上手摸了一下,说好看是好看,不过跟家里颜色不搭。这时销售员走过来与老妈攀谈,听到价格她皱了皱眉,转身带我们去另一家较大的铺子。 我摸了一下布艺,遗憾的摇摇头走了。 老妈出钱买家私,作为受用者不好说什么,临店选了套差不多的沙发,虽说没有黑色那套夺目,但好在颜色柔和。一圈下来,沙发、灯具、鞋柜、书桌,这一套算是齐活了。 离开家私城,老妈说卧室阳台那,让刚才卖鞋柜那家,做一个嵌入式柜子,既然都是白色,柜子也做成白色的协调。 对于颜色,装修前就达成共识,简约不夸张,白色更为适合一些,我们没什么问题,只是对那套黑色沙发有些恋恋不忘。 算了吧,买的这套跟家里整体颜色搭嘎,好着呢。 收假前把可可带回老妈家,骑电瓶车带着于梓晴,到市场买食材,前阵子的锋味全部看完,是时候做一道菜尝一尝。 老谢的菜系很多都太高级,没有专门的工具做不出来,挑来挑去,选了一个比较接地气的菜,茶熏鸡。 骑电瓶车到市场,转了好大一圈才买齐全,锡纸、玫瑰花干、烧鸡汁酱,家里茶叶有,又买了其他两道拿手食材,载于梓晴往家驶去。 茶熏鸡做法看了很多遍,按照步骤摸鸡下锅,将裹着茶叶和玫瑰花干的锡纸放在锅中,整只鸡小心的放在锡纸里,盖上锅盖熏上二十分钟,打开锅盖时,那股好闻的清新味充斥厨房。 光这气味,到位了。 两道快手菜炒好,盛饭端上餐桌,招呼老妈她们入座,我把鸡腿、鸡翅分别给他们,说尝一尝看味道如何。 继父咬了口鸡腿,“闻着挺香口味一般,还没有这麻婆豆腐好吃。” 老妈、于梓晴也是这个言语,我尝了一口确实,看来味蕾这个层面,北方人对“重”口味依然情有独钟。 8号到公司上班,李曦泽说:“这周咱们去陕北一趟,带你见一下神木、府古两个客户。” 我摸了摸鼻子,说行。 公司代理的设计师女装,线下代理客户不多,目前只有三个市场有人做,李曦泽这回再带一次,往后就由我单独拜访,他也算是有了完善的交接,能进行拓展方面的渠道工作。 特意搜了下天气,陕北跟关中有一定的温度差异,坐火车到榆林,出站后就能体验到。 舟车劳顿抵达府古,从早上8点多到现在实际落地,已经过去了9个小时,打车到我们要去的目的地,我呼了一口气,这感觉怎么有点像在台州出差,时间上几乎无二。 府古加盟品牌的客户,是一位女性,地道的陕北口音,不过我们前来拜访时,说的是普通话,李曦泽在店里给我们相互介绍,我对那人点点头,老板冯红奕年纪不大,跟汉中李阳年纪差不多。 店长已经下班,店里具体事情冯红奕不太管,我们坐了一天车,精气神达不到最佳状态,聊了几句离开商场,李曦泽说:“陕北特色饮食,有没有想法?” 我摆摆手,“还是前面肯德基吧。” 第二天在商场见了店长,年纪约摸35岁左右,李曦泽介绍说她叫高慧彩,跟着老板做了许多年,以后你们俩的工作对接会有很多。 中午坐到客运站,我们乘大巴到神木县,路上他给客户打了电话,进商场到店铺,韩老板已经在店里候着。 一番寒暄,韩姐热情的介绍,“这家店是品牌上一代装修,我们经营这几年一直也没换代,趁好你们来,看能不能带着我妹,把店铺陈列调整一下。” 西安的场子我都有去到,这个三代装修没有见过,我望了眼李曦泽,他笑了一声,说:“按照咱的陈列手法调就行,我调b区,你把a区和橱窗模特一调。” 我应了一声开始做事,大约一个多小时,我拍了拍手,看着焕然一新的陈列版块,韩老板和守店妹子一阵夸赞,弄得我们俩倒有些不好意思。 在饭店吃过饭,韩老板带我们去前面恒生国际转了一圈,初次看到有些恍惚,这不是西大街金花的基调么。 下沉式商场,跟金花外观很是接近,但里面品牌和动线嘛,啧啧,还是恒基。 走出来李曦泽跟她推让一番,我们告别后到旁边酒店落脚,进到房间,李曦泽说:“陕北客户都很好客,这次来没碰到两位客户老公,这要碰见,咱俩准得钻桌。” 我摸了摸鼻子,说不会喝酒。 他惊讶道:“不是吧,烟酒不分家你不喝酒?” 我摸出一根烟点燃,“是呀,家里没有这遗传基因。” 11号一早到火车站,通往车站只有一条路,过了桥头拐弯,前面的小轿车挡住去路,我们无奈下车步行向前,李曦泽说:“以后你自己来陕北,回去时要早一些来车站,要不就是这个局面。” 白天长时间坐火车很是无聊,7个多小时路程,我们天南地北话题聊干,相互之间也熟络许多。李曦泽是内蒙人,大学在西安毕业后就一人扎根,前年结婚娶了个咸阳老婆,现在住的地方算是西咸新区。 我一直很佩服这样的人,孤身一人在陌生城市生活,通过自己的坚忍落脚此地,他和吕新房很像。 伴随着方便面和火车站特有的味道,我们在出站口分开,我扥了下双肩包,往公交车站走去。 这里是许多公交车的始发站,一根烟没抽完,车已经停靠在站,上车刷卡,我跟眼前的司机面面相窥。 “张晓宸!” “老王!” 我俩几乎同时开口,看着一本正经,穿着制服的王瑞,我给后面乘客让出道,说可以呀,人模狗样的。 老王开602路,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坐这趟车,今天见到还挺意外,我知道驾驶员开车,尽量不要多做攀谈,公交车停到五路口等绿灯时,丢下一句为人民服务好好开,便往车厢后面走去。 坐下见他回头望我,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他最喜欢的那四个字。 骆驼祥子。 公交车开到鸡市拐,我走过去说么事来谝。他眼睛不眨的盯着上车乘客,对我比划一个ok的手势。 回家见可可在家,于梓晴说:“明天休假,妈把孩子抱过来了。” 我点点头进卫生间洗澡,突然想到什么,探出头说:“可可,明天爸爸带你去买玩具吧。” 小人笑着拍手回应我,关门洗头,玩具都是她姨妈和奶奶买的,明天休息,带小人转转。 是夜,于梓晴说:“妈今天送孩子,说新房那边家具已经好了,咱们明天把爸妈叫上,到外面吃个饭吧。” 我说可以,人家出钱出力帮咱们,没多有少,理应要表示一下。 第二天在东门里乐友,领着孩子在玩具柜逛悠,小人指着一个洋娃娃,说爸爸我要这个。我把洋娃娃从货架上拿下来给她,说梓晴你看,咱们得孩子是如假包换的女儿,天生粉嫩少女心,来时我还担心,她会选玩具枪嘞。 于梓晴白了我一眼,听到手机铃响,她接起说了几句,挂掉电话说妈打电话过来,让咱们去新房那看看怎么样。 付钱离开,我们到新庆坊新家,见老妈、继父跟小杨聊天,我把可可放下,她拿着玩具自己玩,老妈说:“可可,爸爸给你买新玩具啦?” 小人高兴的抬起扬了扬,“漂亮吧,可可自己选的。” 看她们说笑,我们进去转了一圈,家具到位新家齐活,不错,美得很。 小杨拿上老妈给的尾款离开,临了说房子有啥问题给我打电话。我们与他道谢,等他进电梯间后,我回头说道:“爸、妈辛苦了,咱们到前面饭店吃个饭吧。” 心里有善满堂彩,固而坚守为两情。 五人来到苏福记,我点了四个菜,说:“要不是有你们帮忙,指望现在的我们,这房子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动工呢。” 第三十二章 复苏还钱 这是实话。 即便现在手里有点小存款,但每次去老妈家,看记账本和于梓晴说的,装修大几万不是我们目前能承受得了的。 继父点燃一根烟,老妈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给你们装修我们乐意,要说出力得谢你爸,没有他在这盯着,装修进度不会这么快的。 我嘿然一笑,说:“爸,以后少打点牌,你看最近你的气色多好,干点正经事,这往后你跟我妈多在那边小区转转,那儿的空气比这好多了。” 老妈在一旁附和,“听晓宸的,别老是去打牌,一家人其乐融融在一起,拧成一股绳比啥都强。” 这是老妈的心底话,这么多年,继父如果不在外面打牌,我想现在的日子,他们一定很幸福。只可惜继父没有答话,只是抽着烟,笑着看梦梦玩洋娃娃。 唉…… 吃罢饭我付过钱,老妈他们离开要去火烧壁看这边奶奶,于梓晴说老公,咱们去轻工,给新家买点竹炭除味吧。我对这点挺赞同,说行啊,走呗。 轻工的东西应有尽有,买了6包竹炭,坐车回新庆坊,在小区旁掂了两盆绿萝,开门进屋,在每个角落放好竹炭,我把绿萝卧室、客厅一边一个放好,将四扇窗户开大,说走吧,回家。 路上,于梓晴说咱们准备什么时候搬过来?我说新房晾味至少仨月,后天给房东交房租时,与她商量付一个季度,咱明年元月搬过来。 回西安租房,一晃四年多,眼下,算是有个属于我们自己的落脚之地。 交租日王阿姨过来,我们把情况说明,她报以理解,说小两口成家有了娃,总不能跟着父母一直租房,我儿子当初要了小孩,也是跟你们一样,我才在鸡市拐那给他们买的房子,挺好。 跟房东浅聊几句,我把2700给她,她说搬家前说一声,元月我不在西安,我让儿媳妇过来,给你们把押金一退。 送她离开,于梓晴说咱们算是运气好,租了两回房东人都不错。我应了一声,说的确,毕竟世上好人多嘛,以前气盛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现在有了孩子和房贷,感觉身上担子重了几分。她噗嗤一笑,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有压力才是应该的,舒服,只留给死人。 两人上班挣得能多些,加上装修老妈帮忙,我们没掏一分钱,家里财况渐渐复苏起来。 15号发工资,我说你一直管着家里财政大权,咱们刨去孩子的开销,我们各留1500元生活费。她点点头,多攒一些没坏处,能行。 现在服务的品牌事情很少,李曦泽有说过,两个月去一次陕北,汉中那边一个月去一次就行。其余的时间,多在公司远程遥控,像客户那边的需求,通过整合就能办到。 在公司无非是在厂家订货时,帮他们准备订货数据,参照以往销售及库存,给到一定大类占比,供客户参考。像其他的小事,多有各自店铺店长操心,没有了繁琐的直营运转,维护好客情关系即可。 小众品牌有自身的优势,买常规品牌的客人,很多进店者能在店里挑到喜欢衣服,而本是自品牌客人,长时间穿这类调性商品,眼光很难扭到常规品牌上。 这即是气息寻人人寻衣。 这个团队,共创合作事务很多,几乎每一人都会身兼数职,不过倒也乐得其所。站在我的角度看待团队,没有鹬蚌相争一说,自然配合默契有一定高度,都在一个锅里刨食,不存在利益上的冲突。 平常会参加西安地区店长会,听取肖党对店长的沟通模式,这让我把以前不怎么做的会议召开,着实有了新的认识。 数据、任务、vip、货品,甚至楼层排名、店铺扣率,这些常规性工作,再次重温巩固。 11月西安入冬,落叶纷飞风萧雨下,不在像7、8月的烟雨朦胧,一场夜雨,让我们不得不里三层外三层套穿。 一日在家跟于梓晴盘算家底,买房时借姐姐的三万块钱可以还了,她说明天抽时间去找姐姐,把钱一还心里不用惦记。我吐出一口浊气,日子算是有盼头了。 双方父母给的钱,当时于梓晴在记录本背面记着,这让我们有了喘息的空间,等日子富裕了无羁绊,日后在还。 自打仁厚庄房子事件翻篇,我跟老妈的关系日益朝上,有次周末带孩子回家,她说天气冷了,这得物业通知,再过几天就来暖气,你们就不要把可可接回去受罪,想看了,你们过来就行。 孩子现在对事物的感知有了兴趣,于梓晴在网上和报刊亭,给小人买了许多书,老妈家和我们那各放一半,每晚躺在床上,小人都会拿着书,让我们给她讲听。而这个时候,则比陪她玩乐更富有意义,即使是孩童书,里面的教育疏导,让她在这个年龄段,树立起良好的三观。 15号市政供暖,老妈彻底断了我们接娃回来的念想,于梓晴休假和周末,我们都会往凤八跑。 一天早上给孩子洗漱,我把烧水壶顺手放在卫生间高凳上,给小人挤牙膏刷牙,她好奇手摸壶,烫的小人哇哇大哭。老妈走来一看,劈头盖脸数落一顿,抱着孩子到客厅晃悠。 我自知理亏认怂,自己用手摸了下烧水壶,嘶,确实很烫。 拎壶放到厨房,见可可趴在老妈肩上,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我,我歉意的走过去,说让爸爸看看小手。她挣脱老妈的大手,拿起让我看,我说对不起可可,爸爸没能照顾好你,让你挨烫了。她摇摇头,“没关系,是可可不小心,奶奶帮可可吹了吹,已经不疼了。” 好在没伤严重,手指略微发红而已,这事儿让我们有了警觉,她现在正处于好奇探索阶段,是时候该给她讲,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结合书本,给她声文并茂讲了许多,也可能是被烫过一次缘故,孩子听的格外认真,不懂的地方还会举一反三,加上老妈的袒护,我们对她成长道路上,安全层面心里放下些许芥蒂。 月底杨涛小孩满月,我在鸡市拐苏福记见到他娃,小王子一枚,杨涛满脸喜悦的跟我们聊天,我说你媳妇现在恢复的不错啊。杨涛说毛线,生完娃到现在,都没见瘦下多少。 郭琳瞪了杨涛一眼,流露出一丝让人回味的表情抱娃离开,杨涛身子一垮,“完咧,一会儿回去,该跪搓衣板咧。” 我们哈哈一笑,俩人的感情,有了孩子在中间做枢纽,又会上一层台阶。 现在线上的威力已成实锤,双十一已经成每一人心中的剁手节,线上炒热双十一,继而开始整合双十二,这让线下零售冲击力不小。 在汉中出差与店长邢娟闲聊,我说以前是跟竞品比高低,现在双十一过后,余震让所有线下零售,一下回到解放前,从头望去,满场子导购,不见一个客人进店。 12月发了工资,我给胥刚拨了电话,闲聊几句说明天下午见个面,给你把钱一还。 周二这天,在凤城五路店铺跟龚婷婷分散,我坐车到凤城一路,在一家快餐店里见到胥刚,我把准备好的一万块钱拿出来,说谢了伙计。 当初买房,差六万借了一圈,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夭折,而面前坐的人,在那时没有一丝犹豫将钱借我,让我在当时不至于那么难堪。 要了两杯果茶,我们聊问最近,我问这段时间没有出差都在西安么? 胥刚咧嘴一笑,“哪呀,10月份我就办理离职,不在德克士做了。” 见我不解的表情,他笑着说:“在一个地方做了10年,心累了,休息一阵静静心,明年看是自己做还是继续找工作上班。” 在当今社会,像我们这一批人,胥刚能在一个地方坚持10年,这份定力难得可贵,我对他这事有些惋惜,不过想想他目前的家境,嘴上倒没多说什么。 我问准备以后做什么?他说脑子里只有个框架,现在还不太成熟,准备明年开个小饭桌,我们那附近上学的小孩们,很多住的都挺远,最近我考察过,觉得这事能做。 他们家陪了几套房,如果能拿出一套做简单装修,将房子布置成小饭桌形式,不单能弥补他妈在家有事可做,还能有自己的小产业。这样做的好口碑打出去,别的不说,客源上是绝对没什么问题。 以前上学吃过他家做的饭,味道的确不赖。 我说这倒是个路子,如果你需要我做点什么,随时开口,钱我出不了,但是策划方案的能力,还是略有一点的。他笑着说一定,如果抉择好,少不了你的帮忙,让我在沉下心看一看再说。 跟他吃顿饭,我看时间差不多,说来日方长,我陪你去银行把钱一存,以后空了出来再谝。 陪他到银行存完钱,我坐上回家的公交,外面借亲戚朋友的钱,算是还完了。 除了双方父母的,眼下只是每月的正常贷款,好好攒钱,争取早日还完。 第三十三章 三十如狼 掏手机看了下日历,她阴历生日在19号,明天跟同事去店里巡店,得把这事落定,送她些什么呢? 从来没有给她送过花,今年她30岁生日,送束花给她聊表心意吧。 第二天去上班,在电脑上订了一束蓝色妖姬,备注写上19日送到世纪金花某专柜,下单给座机号拨电话,再次强调时间,16点到18点给她送去。 那天她上的是中班,也不知收到花是什么表情,想想倒有些期待。 下午跟肖党去兴正元民生巡店,她跟宋楠聊工作,我闲来无事去楼上闲转,上到六楼看到几家餐厅,心里有了一些想法。 乘电梯下到负二,前两年楼下开了个风情街,做的是年轻人时尚概念版块,在里面转了一圈,看到大大小小咖啡店错落有致,问了一下不怎么贵,还有团购。选了一家有调性的咖啡店,下单拍了两杯咖啡,吹着口哨上楼去店铺。 搞定。 心里没事到还好,满共三天时间,在于梓晴面前还要尽量克制,把我憋的不行。 19日当天,差不多15点多,我给她发微信,附上一束花表情,她打问号什么意思?我编辑文字,今天你生日,送你一束花。 她…… 此花非彼花,一会儿她就会知道。 17点多,办公桌上电话响铃,我见是她们店座机,起身到外面去接。 “喂,咋了?”我摸出一根烟点燃,说道。 那边说你送花不用那么张扬吧,我还在上班,弄得我都不会了。我吐出烟气,说今天你生日,微信里都说了送你一束花,怎么还不想要呀。 与她聊了几句,我说下班别急着回家,一会儿再钟楼见面,咱们吃个饭。 就知道她笨,都说了还不当回事,真是的。 下班坐车到钟楼,见她从钟楼盘道上来,手上握着一束蓝色妖姬昂首向我走来。18点多的街道,路上行人非常多,本以为她会很害羞,没想到这么趾高气扬。 见她来我身边,我笑着说:“不像你呀,这么多人看你,怎么一点都不害羞。” 她盈盈一笑,“我老公送我的,有啥害羞,走吧,去哪吃饭?” 并排行走我说兴正元民生,本欲接过花帮她拿,眼前一花她走到另一边,“没事,我自己拿。” 我…… 到商场六楼,找了一家馆子,我拿出手机给店家看验证码,开胃小菜端上桌,我说媳妇,今年送的礼物,喜欢么?她坐在舒服的椅子上,说一直都觉得送花很不值,但今天收到花时,心里的少女心荡漾许多,喜欢,谢谢老公。 她说当时收到花确认半天,人家无奈的说出我的名字才签收,柜台同事一阵羡慕,拿着花拍照片发朋友圈,闹了不少笑料。 我点点头,笑着说恭喜你啊,踏入人生中狼性十年。她问什么意思?我摸了摸鼻子,女人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不知道吗? 她用脚踢了我一下,说晚上等着。我哈哈一笑,深沉的说晚上,当然会等着。 给她拍了些照片,饭菜也端上桌,好久没有这样惬意的时间,与她在外面吃饭,等她发完朋友圈,我说快吃吧,一会儿还有个小甜点呢。 难得无忧无虑一回,吃罢饭我们乘直梯下到负二,带她到那家小调性咖啡厅,不时店家端着盘子过来,我单手托腮,今天感觉如何? 她喝了一口,说很好呀,还没跟你在外面喝过咖啡,这个点喝,你是不让我睡好觉吗?我笑了一声,低声说你今天晚上,还能睡好觉吗? 讨厌。 回家情到深处,我们做着夫妻之间不可描述的事情,一声闷哼,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与苦栗子混合的味道。她勾着我的脖子,柔声说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缓解。我说那是自然,好日子在后面呢,这十年,你可不能欺负我啊,如狼性,咱们也要张弛有度。 她娇嗔一句去你的,我们开始新的一轮翻滚。 周六休假没事,我们到新房去看,给物业打了个电话,让工程部验收装修。不时来了一位穿一身蓝色工作服的师傅,细致的在家里看了一圈,拿着验收单双方签字,说没什么问题,以后有事给物业打电话,我们竭诚为业主服务。 下午送于梓晴上班,我在东门下车,往235路公交车站走去,去老妈家看看孩子。 到老妈家里,铺面的地暖热气让我浑身暖洋洋的,小人噔噔的向我跑来,抱着大腿说爸爸,你来啦。我褪去棉衣,“是呀,在奶奶家乖不乖,没有惹奶奶生气吧。” 陪孩子玩了一会儿,我跟老妈说今天去新房,装修让工程部师傅验收了,没啥问题。她点点头,问准备什么时候搬家? 我说下个月就搬。老妈说行,明天咱们一起过去,给你们把家电一买。 第二天下午,我们坐车来到兴庆路,等于梓晴下班赶到,我抱着孩子跟她们看空调和洗衣机。 上到二楼看了几家,功能大体都一样,品牌也就那几种,她们很快选好,交钱离开,老妈把票给于梓晴,说明天送货我就不来了,你早上去家里把东西一收。 在王魁吃了顿饭,于梓晴说25号我休假,周三我去家里把孩子带回来住两天,等过阵子搬家,以后就彻底告别东新巷了。 送老妈和可可到车站,孩子没有缠着不走,跟个小大人似得与我们招手说再见,等她们上车后,我说明天你去接家电,顺便在附近找个师傅换锁芯。她说行,明天让姐姐陪我一起,房子装好她还没看过呢。 次日下班,我给她打电话,她说洗衣机和空调已经送过去安好了,你看茶几上,有一串新钥匙,我厉害吧。电话里夸了她几句,挂掉电话我拿着那串钥匙把玩,六把钥匙,我们四个每人一把,还空出两把。 晚上在车站接她,她说早上安装空调,那人直接从窗户钻出去,把我和姐姐看的胆战心惊。我说高空作业避免不了,咱们看着害怕,人家师傅早都轻车熟路了。 回家洗漱,于梓晴说:“回头给姐姐一把钥匙,我这记性笨,别哪天没拿钥匙把我关到外面了。” 我轻刮她的翘鼻,“好。” 圣诞节当天,脑子一热带孩子到城里凑热闹,让她体验一下大西安一年两天的封城氛围。 钟楼盘道,人们穿着厚衣,行走在机动车道,小孩子手里的荧光棒,大人们脸上的笑容,每一人都在感受洋人节日,赐予大家的玩乐氛围。 街道上、机动车道全部是人,我抱着可可,跟于梓晴穿梭在热闹的人流中,走到南大街粉巷,我舒了一口气,这里的穿影少了许多。 一路抱孩子到五味十字,这里是我们办房贷的主银行,朝西穿过马路50米不到,路北有一个教堂,规模比东新巷的教堂大上许多,今天的目的地,则是这里。 把可可放下,拉着她的小手,我们到教堂感受西方的氛围,高耸的圣诞树,圣洁的教堂,我眯眼看着十字架上的圣者,与孩子道说自己理解的故事。 转瞬到元月份,跨年前帮西安店铺做了几个报表上的工作,元旦休假,本想把孩子抱回家住上几天,老妈坚定的回绝,最近天冷,娃在我这不受罪,你们想看就过来。 没办法,老妈家诱人的暖气,让我没理由说服自己,蹭暖气就蹭吧,自己的妈又没什么不好意思,真是的。 收假前回东新巷,杨涛来电聊问最近,扯了几句闲话,他说想给小孩买个婴儿床,之前来你这见过,觉得木头的不错,在哪买的? 可可的婴儿床是于梓晴表哥家退下来的,我说不知道,现在我娃长大不用,你要想买,我问问她,不行把这床给你。 给于梓晴发微信,十来分钟回我消息,说表哥他们不要了。给杨涛拨过去,我说啥时有空过来拿,送你了。那边倒也实在,说现在就行,你要在家我就过去。 再见杨涛瘦了许多,他说西南城角的房子已经装修好,有时过去会住几天。我点点头,说那婴儿床现在搬西南城角吗?他咧嘴一笑,搓了搓手说要不然呢。 于梓晴上晚班,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随他坐43路到西南城角,俩人抬着木头架子,过马路到他的新家。 杨涛开门,我们把木头架靠在墙边,他说张晓宸,看美着么?我随他转了一圈,说可以,当时你们怎么选了这么高的楼层,在窗户边看,不晕么? 笑闹几句找来工具,我帮他把木头架子装成婴儿床,他给我散了一根烟,“说了你可能觉得夸张,这房子大半都是我装的。” 大墙刷白他搞,厨卫跟工人一起做,马桶镜子他安,这一系列装修琐事,杨涛几乎参了大半。 我与他坐在沙发上,说挺好的,什么都经历一下丰富手艺,你们现在已经搬过来了么?他张了张嘴,犹豫下说算是搬来了,不过我住的比较少,上班依然在东门住,偶尔周末会过来住上几天。 见他有自己的苦衷,我不好说什么,扯了几句闲话,杨涛站起来说:“走吧,请你到楼下吃饭。” 第三十四章 乔迁新居 这套房子是郭琳她们家陪下来的,杨涛自小傲骨,当时结婚不觉得什么,这一年多过来,多少砸吧出那么点意思,与之性格有一定落差。 能理解。 楼下吃饭,我说在互助路买了房子,过两天就搬,有空来家做客。他问了价格和面积,表情丰富的憋出俩字,你猛。 西安房价平均7000多,如果当初把范围扩大,不对东关这一片有情结,也许面积上,会大上许多吧。 房租即将到期,一天下班回家,走到柿园路那一排搬家公司小门店,随意进了一家问搬家费用,几年时间水涨船高,店家开口的价格翻了30%。 问了两家如出一辙,找了一个看上去态度柔和的老板,价钱谈妥不日搬家。 这次搬家有些繁琐,利用两天时间,在电信营业厅办停宽带,到金花南路办停广电,拿着终止协议,我吐出一口浊气,以后,不在来回折腾。 9号下班回老妈家,可可在屋里只穿了秋衣秋裤,小人脸上红扑扑的,我说可可,奶奶家有暖气舒服吧? 小人一笑,舒服呀,有时可可热了,还会把裤腿杵上去呢。” 晚上于梓晴给她讲完书,我们像往常一样睡觉,不知过了多久,孩子一声哭啼声,将原本平静的夜晚,打破了。 哇哇…… 人在深度睡眠时被吵醒,大脑皮层的意识收缩许久,我睁开眼定神,好一会感官意识复苏,坐直身子,看到睡在中间的孩子,闭着眼睛无助的哭泣。 “怎么了可可。”打开床头灯,我穿上秋衣说道。 小人胳膊裸露,双脚在被子里乱蹬,于梓晴撑起身子,睡眼朦胧的轻拍她。 “给孩子喂些水吧。”于梓晴说道。 我走到厨房,兑好水回到卧室,这时老妈也从次卧出来,问可可怎么了? 我摇头不知,于梓晴把孩子抱起来,拿着奶瓶喂水,平常挺乖的孩子,这时显得有些焦躁。 孩子不睁眼,奶嘴塞到嘴里极力反抗的挣扎,我眯眼望着,打量了下房间,一个片段在脑海中浮现。 去年过年在老家,丈母娘说小孩未到三岁,对邪祟和不干净的东西会有感知,我看着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那次丈母娘的土方子,在我脑中划过,试一试吧。 我走到卫生间拿洗脚盆,接了浅浅的水覆盖在盆底,走廊鞋柜上,顺势拿了一张纸和打火机,不理老妈不解的眼神,看了眼在于梓晴怀里的孩子,我把盆放在地上,点火烧纸,弯腰单手拿盆在卧室里转悠。 不堪入耳的词语,不要钱似得从我嘴里说出,燃烧的纸即将烧到我手上时,我大喝一声滚开,将纸扔到盆里,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爸爸。” 可可在于梓晴怀里,脸上挂着未褪去的泪痕,滴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对她笑了笑,指着于梓晴和老妈问这是谁?小人清楚的说出称谓,再问刚才睡觉怎么了,小人摇头不知。我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眼盆里泡发的灰烬,丈母娘的土方子,可真管用。 嘱咐孩子躺下睡觉,于梓晴用纸巾擦了擦孩子的脸,我示意没事了,关灯睡吧。走到卫生间把盆里的水倒掉,接水涮了下盆放在格挡里。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有些事真的不太好说。 拿了一根烟到厨房,老妈进来把门关上,问孩子刚才怎么了? 我点燃说道:“刚才正睡着听她莫名哭闹,叫她也没什么意识,上次去老家,见丈母娘用过这个法子,试一下没想到还挺管用。” 老妈点点头,说以前听姥姥说过,我就说你怎么还懂这个。与老妈聊了几句,她扇了扇鼻前,抽完早点睡觉。 我应了一声见她离去,缓缓吐出烟气,恁娘的,离我孩子远点,城里面怎么会有这破事。 次日醒来,给小人洗漱见跟以往无二,我没有纠结这个事情,收拾得当,我说老妈,明天我们搬家,今晚就回去了。 租房协议是11号到期,前几天跟搬家公司也已经约好时间,老妈说搬家时你们看着点,别把家具碰坏了。 晚上回家,于梓晴说:“咱们这么近,当时怎么没想着叫个三轮车。” 我轻拍她脑门,“你以为三轮车能拉的下那么多东西?光那些锅碗瓢盆,在路上颠簸打了,你说陪么不陪,傻样。” 回到东新巷,我们把衣服、零碎和厨房那一摊,用布包起裹好,两个小时过去,我躺在床上,“睡吧媳妇,明天还有一天大工程嘞。” 次日早早醒来,洗漱完把床上一摊整理好用布裹上,撕开面包袋,桌上的电话响起铃声,接听是搬家师傅,跟他说了准确地址,打开窗户见轻卡突突突的进来,我说梓晴,赶紧吃面包,人来了。 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上楼,我指着客厅大大小小的包裹,说上面都贴了纸张,见到厨房字样的包裹,放车上时轻一些。 领头的一个汉子应了一声,走进卧室,我说那些用报纸包的是婚纱照片,待会受累也轻点。 三人麻利的搬东西,于梓晴下楼去盯着,不到一小时,我们钻进货箱里,往新小区驶去。 开到地儿问门房保安,得知小区不允许任何车进去,要停只能到地下室,看了眼轻卡的高度,我微微摇头,失策了。 搬家的轻卡高度大于进地下室的净高,我跟司机协商用板车拉进去,那老几下来,说要是这样,那要加钱的。 恁娘的,就知道会这样。 给搬家公司老板摇了电话,那边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箭在弦上不能不发,我稳定情绪,指着小区里的一栋高层,跟司机说不远就那栋,咱也不为难,你说多少吧。 三、五分钟谈妥,100块外加3盒烟,事已至此不去计较这些根支末叶,我让于梓晴在小区外盯着,自己则跟着上了楼。 有钱好办事,一个多小时,他们把东西按照我的意思,在指定区域组装放好,楼下买烟给钱,看着轻卡离去,我说梓晴,走吧上楼。 她埋怨了我几句,我没有反驳,说今天事多时间紧,咱先把正事干了吧。 新房的卫生小杨打扫过一遍,这几个月开窗通风,地上家具上厚厚一层灰,在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我脱掉外***。 打扫卫生,擦洗碗具,刚开始我们还有说有笑,到后来即便一起在厨房干活,俩人连看对方的劲儿都没有,下午16点多,我跟她瘫在沙发上,看着焕然一新的新家,我们四目而望,会心的哈哈大笑。 有自己的房子了,以后,再也不用租房。 缓了会儿气力,于梓晴电话响铃,说了几句挂掉电话,说姐姐一家一会儿过来,姐夫也回来了。 我摸了摸鼻子,“咋不早点来,哈好能搭把手啊。” 穿上外套,给房东打了个电话,我对于梓晴说:“那你在家等他们,房东不在西安,让儿媳过去退押金,你把东新巷的钥匙给我。” 拿着租房协议到东新巷,在一楼大爷家借了笤帚簸箕,把房间里卫生简单搞了下,下楼还东西时,见房东儿媳过来。 之前交房租她来过两次,上楼把两把钥匙放在桌上,她有模有样的看房间里的设施。 当时搬家,房东给我们留了几样家具,她检查没什么问题,拿空调遥控器开启,说怎么没有制热?我说你看一下,那遥控器本来就没有制热按键好吧。 空调不知是多少年的东西,当时买电暖器片时,就是因为空调不制热才买的,她给我嘫了几句,我不愿生事,随即给房东打去电话。 简单说明原因,我把手机递给她,房东儿媳瞪了我一眼,到客厅接听电话,我苦笑一声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想了想把烟夹在耳朵上。 算了,省的这婆娘节外生枝。 小插曲过后,我把手机塞兜里,她要过租房协议,看了几眼摸出900块给我,当面数好,我点燃烟吐出烟气,“俩钥匙搁那放着,再也不见。” 弹了下烟灰转身下楼,我租的是你婆的房子,看你的脸色倒是闹怂呢,傻缺一个。 路上给于梓晴打电话,我在兴庆路口一家川菜馆等,点了几个菜抽烟,看到他们过来我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吃罢饭分散,于梓晴把手塞到我衣服兜里,说:“老公,可算是折腾完了,我可不想在搬家了,太累。” 我与她说笑,进家后看着客厅地下的电视,我说咱把电视上墙吧,不占地方。 她点点头,行。 客厅面积有限,我们把贵妃椅顶到南面,与她商议一番,买茶几人在客厅走不开,买个像老妈家小餐桌和矮电视柜,留出空地孩子能在客厅走动。 给海信售后打了电话,约好明天晚上时间,我说身上不得劲儿,咱去外面洗个澡吧。 现在还没通气,洗澡做饭暂时还不行,她摇摇头,“算了吧,上次在上海洗澡,那么多人我觉得难为情,要洗你去洗吧,我在家等你。” 我无奈的摇摇头,拿着洗澡家伙什出门。 谁洗谁舒服,矫情。 晚上的街道冷了几分,走到兴庆小区一巷子,进去给前台10块钱,“老板,洗个澡。” 第三十五章 不疯魔不成活 次日晚上,杨师傅过来拿了几个钉子,帮我在指定区域砸了几处,在床上铺着报纸,他帮我把婚纱照挂好。 剩下的几处我自己挂上,其余的塞到书桌后背缝隙,给他拔了一根烟,“谢了杨师傅。” 与他聊着天,防盗门响起敲门声,打开见是海信售后,杨师傅说:“那你们忙吧,我就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海信售后帮着把电视上墙,收取一定人工费离开,我看着下面,用尺子量了下距离,在北边角落顺便把距离一量,明天下午抽空到家具城把东西一买。 周二下午从公司出来,坐公交车到韩森寨,按照尺寸选了一个纯白色电视柜,老板说下面可以伸缩。 我点点头,要的就是这种的。 二楼电梯口,看到一张跟老妈家差不多的玻璃餐桌,4把白色椅子配套,跟家里颜色也能搭上,谈妥价钱,老板说明天晚上给送到。 从韩森寨出来,摸出一根烟点燃,家里的必备物件,算是彻底齐全了,以后,想给家里买什么,就给家里买什么。 第二天晚上,电视柜和餐桌一前一后送到,在负一层接货上楼,东西摆好尾款给他们,我摆了下抹布擦拭,美得很。 晚上于梓晴下班,我到兴庆路车站接她,回家她对买的两样赞不绝口,我说可以吧,有没有家的温馨感? 她盈盈一笑,“当然有啦,这是第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家,真好。” 我把她抱在怀中,“那咋弄,为爱鼓个掌庆祝一下?” 讨厌。 是夜,我们在床上做着羞羞的事,两声共鸣,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与苦栗子混合的味道,她帮我褪去丢到垃圾桶,柔声说:“老公,我们要努力赚钱了,以后得开销会越来越大。” 在她嘴上浅吻一下,“明白,一起奋斗。” 于梓晴休假把孩子抱回来,我诧异的问道:“老妈不是说家里有暖气,不让抱回吗?” 她笑了笑,“新房拾掇好,带孩子住两天,让她也感受一下嘛。” 周末休息,早上我们一道去兴庆路买电,出来后到电信营业厅,一问才知道,新庆坊二期端口还没引进,要到年后才可以办理。 下午于梓晴上班,在家带孩子没什么可干,我抱着她,下楼坐车到辖区派出所,问问现在是否可以办理户口迁移。 去年来不能办理,现在贷款合同、购房协议都有,再次去确定一下。 下车往东关南街走,户籍办民警告诉所需材料,所有准备齐全周内来办,我谢过民警,带孩子往车站走去。 回到老妈家,我把上户口的事聊起,老妈说:“转了也好,小晴嫁给你,到现在还没有迁户口,原来是条件不允许,现在能办就早日把这事办了。” 我点点头,“等会儿把仁厚庄的户口本给我,等于梓晴老家证明开好寄过来,下周我就去办。”从兜里拿出两把钥匙,“锁芯前阵子换了,给你们一人一把钥匙,以后你们去我那也方便。” 晚上吃饭,老妈说:“那天小晴过来接孩子,我没好意思说,新房甲醛有残留,你们每天上班时,把窗户开大,你那边现在家家都在装修,味道太大就别带娃回了,等过年再说,以后想见娃,还是来这里吧。” 婆媳之间总有难言之隐,之前她们吵过架毕竟心里有坎,我摸了摸鼻子,说行。 晚上回去,在钟楼下车等了一会儿她下班,我把派出所上户口的事跟她说起,她听后说可以,明天我就给家里说。 路上闲聊,我问家里钥匙给姐姐没? 她点点头,“那天咱搬家他们过来就给了。” 好吧,忘性,也只是自己不愿意过多想要记的事情。 一天回家,电梯间看到墙上贴的告示,之前送业主的热水器,他们派人今天在小区调试,上面附着一个手机号码。 回到家拨去,我说一单元这里现在有人,忙完劳烦来这里帮忙调试一下。报了门牌号挂掉电话,于梓晴也回到家里,见身后姐姐也在,我说还想给你打电话,下班也没见你人。 她把一塑料袋放到鞋柜上,“去姐姐家拿点东西,刚开门听你说话,给谁打电话呢?” 不时热水器师傅进家,没几分钟搞定,他开天然气阀门试水,过一会水管流出热水,说好了,请在单子上签下字。 我与他攀谈,看是否能将燃气灶也鼓捣好,虽说不是一个品牌,人家吃的就是手艺饭,三两下燃气点火,我看着幽蓝的火苗,给师傅递上一根烟,有劳了。 可以洗澡、做饭了! 没几天老家快递发来,于梓晴把证明和一些资料给我,下午从公司出来,我带着材料到派出所,进去找户籍办时,被告知还缺两样东西。 现住地证明和仁厚庄说明没开。 我说当时没跟我说啊,怎么还要这个? 那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是正常流程,还有这个不允许打印,只能手写。” 看了眼她说的文件,那是以我的口吻打出的转移同意申请。 无奈的出来,我到仁厚庄物业找人开证明,工作人员说负责人出去开会没在。我有些无语,办个户口转移,可真费劲。 几乎一个月的时间,仁厚庄、互助路、东关南街三头跑,前后折腾好几回,终于算是把所有材料准备好,原来户籍办是两人换着工作,跟我前期说的,跟实际收的人不是一个。 这事弄得。 派出所往上递需要时间,这个就急不来了,办事员说好了会打电话通知,届时来拿就行。 困扰大几年的事算是有了结果,这一波三折已有眉目,剩下的只有等待。 2月年终奖发下来,下班到钟楼等她下班,见面后我说梓晴,快过年了,带你把新衣服一买。她说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衣服够穿不用。 自从我们定向每月生活费,花钱已经很克制,我搂着她说:“走吧,今天发年终奖了,过年又不是平时,只当没有这笔钱。” 生活的缩支让我们低下头,跟以前随遇而安的日子彻底拜拜,钱这玩意,挤挤总是有的。 在开元负二层给她选了两件羽绒服,女人的衣柜里,永远缺一件衣服,看着她高兴的表情,我的心也能好受一些。 开元后头吃了小炒,身上的寒气退了几分,路上她挽着我的胳膊,说:“谢谢老公,等这个月发了工资,也给你去买。” 我摸了摸鼻子,“打住啊,我的衣服比你多,别再给衣柜增加负担。”见她小眼睛眨个不停,我顺了下她的头发,“你那点小心思要扼杀噢,别想着背着我悄悄买,你要敢买,第二天就去护城河底下捞我吧。” “哼,臭老公。” 我能宠你,怎会让你等价宠我?生活的不容易,缩减一个人就行,再说,每个月生活费花不完,我会告诉你,我偷偷攒200块么。 切。 回到家,她不畏严寒在镜子前臭美,坐在沙发上欣赏她的小幸福,这时她手机铃响,我看了眼是二姐打来,说待会显摆,二姐来电了。 走到厨房关上推拉门,手机打开点全民飞机大战,我摸出一根烟点燃,今天钻石还没领呢。 东西一领做任务,烟抽完带上推拉门出来,见她还在聊电话,眉宇之间凝成小疙瘩,我疑惑的看她,什么事这么惆怅? 做完任务退出,我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她挂掉电话,说二姐想来西安。我说好事啊,怎么你还皱眉头嘞? 她缓缓说道:“二姐夫变心了。” 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于梓晴听了个大概,二姐觉得最近二姐夫怪怪的,一次晚上趁他睡觉,翻看手机见有很多短信记录,字里行间流露出肉麻的情话。二姐的性格,打电话过去听是个女的声音,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谁知这女的胆儿挺正告诉二姐夫,结果他反过来斥喝二姐一顿。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一个词语在脑海中闪过,不疯魔不成活,二姐夫变了。 二姐当真雷厉风行,16号下午于梓晴给我打电话,二姐带雨涵已经到西安。 晚上在十五局吃饭,二姐百无禁忌,饭桌上把她的烦恼全部说出,在亲姐妹面前,没有一丝掩饰,说到痛心处,脸上布满了泪痕。 凡事都有两面性,从二姐嘴里听到的意思,二姐夫心已变天,十足一个负心汉,可当姐姐问她,有没有闹到家里,二姐激进的语言噶然停止,留下的只有默默地泪水。 我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巴掌拍不响,二姐跟嫂子整天在理发店工作,一个男人缺少恋段,虽然手法上不妥,可事实上两人在某些地方,已经出现问题。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我一个妹夫,自家事自家理,别人,只能疏导,不能在她面前,理性给出建议。 晚上于梓晴邀二姐她们来家住,姐姐说:“就住这儿吧,你们那没有暖气别冻了雨涵。” 回家路上,于梓晴问我这事怎么看? 我耸耸肩,“一人之词说明不了什么,听二姐的意思对二姐夫有恨,但不至于闹到最后一步,她在西安这几天,你们多陪陪她说说话,不要附和二姐,以免有偏激想法。” 劝解不劝离。 第三十六章 感情自知 离过年还剩两天,于梓晴她们扮演很好的听众,姐妹情深一起逛商场,从外界的琐事转移二姐的注意力。 17日上完最后一个班,跟同事们互送祝福,来年再见。 两天时间,于梓晴告诉我,二姐跟她们一起出去还好,但晚上在家,听姐姐说时不时能听到二姐的叹息声。我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有了心结,化解是需要时间的,等年初一过完,咱没事了就多陪陪二姐。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这个系铃人差不多就行了,一天天的倒是弄啥嘞。 第二天一早,我们到八仙庵买了烧纸,去鸡市拐人人乐,给老妈家买了四样品相不错的礼品,出来到东门等235路。 今天年三十,活着的、逝去的都要过这个年关,哪样都落不下。 回到老妈家,小人噔噔的跑过来,嘴里甜甜的叫爸爸妈妈,我从兜里摸出一块糖,说可可,明天就过年了,高不高兴。小人瞅着糖果伸手要来,熟练的撕开朝我乐呵,“高兴呀。” 这小人,高兴的是嘴里的糖果吧。 见她跑到沙发边,我说:“吃糖不敢乱跑,小心卡到嗓子,会出事的。” 我们把四样礼放到桌子上,老妈笑着说:“来就来么,怎么还提东西。” 我摸了摸鼻子,“别那么市侩好不,又不是第一年提。” 晚上例行烧纸,经历了两次孩子哭泣,我没有把她带下来,在地上画了一圈朝西留个口,我跟于梓晴把烧纸点燃。 逝去的亲戚,来领钱过年喽。 回家陪家人看了会春晚,见孩子哈欠连天,简单洗漱上床,给孩子讲新买的故事书。 次日吃完饺子,老妈和继父人手一封红包,让可可拜年。 现在小人长大有自己想法,敷衍的说着祝福语,我说老妈,去年你们帮着办了那么大一忙,这红包就算了吧。老妈杏眼一瞪,说的好像给你似得,给我孙女保管好,留着给她买东西用。 我…… 一家五口出门,乘出租车到小东门,下车在五道十字买了些东西,我们往孟家巷走去。 今年过年,姥姥家再多一人,安琳带着她男朋友来拜年,这人戴一眼镜,穿着倒是儒雅,我们在姥姥家随意聊天,毛毛说一年没见,哥你最近忙啥呢? 这小子自打去年谈了对象,跟我接触少了不说,一个电话也没有。 我掏出手机,指着游戏app,说你看,我也开始玩这了。 他尴尬的看着我,“我都卸载了。” …… 人情世故走亲戚,待到晚上吃罢饭,大家离开姥姥家,老妈说明天去你姑那看看吧,有两年没去不合适。 跟老妈关系日益渐升,不想驳了她的面,我应了一声,去去也无妨。 带孩子回家,我把电褥子和电暖器打开,说梓晴,明天走一个?她抿嘴一笑,走一个。 次日带娃去八仙庵姑姑家拜访,没有提前打电话,她诧异的看我愣了半天,我平静的说:“姑,新年好。” 时间是很好的妙药,放下房子一切看淡,我们浅聊最近过往,她对孩子倒还不错,一个劲的逗可可让叫姑奶。 下午从她那出来,于梓晴说:“老公,其实抛开那房,你跟她其实没什么的。” 我哼了一声,“如果那房在我手里,咱们至于现在这样,绕这么大一圈子才有房么。” 我叹了一口气,人非圣贤,有些执念深入印记,想忘掉的确很难。 坐公交带可可去西大街,现在的商场多有儿童乐园,小人第一次见,兴奋的撒开我的手跑向乐园,付钱进去,看到其他小孩的穿着,我微微摇头。 不看不知道,没暖气孩子穿的可真多。 晚上回家,小人玩的脸红扑扑的,在十五局转了一圈,我问以后想不想再去?孩子跳跃着说当然啦。 剩下几天没什么事情,于梓晴上班时我们周边乱逛,多是带她到各处商场游乐园玩乐,而她下班,会去十五局找姐姐,跟二姐聊天交心,试图改善她的心情。 一日晚上,于梓晴上班要到22点才下,我带孩子早早洗漱,躺在床上给她带尿不湿,小人说:“爸爸,可可不带这个。” 我笑着问:“你能保证不尿床吗?” 可可…… 带好让她进被窝,“在过一阵晚上就不带了,听什么书,红火跳吗?” 收假上班,于梓晴说二姐要回老家了,我说买点东西让她带回去,别胡想八想,我这个角度不好说什么,你们多疏导她。 于梓晴噗嗤一笑,“是二姐夫给她打电话让回的。” 我…… 二姐的优柔寡断,完全在于二姐夫,他能低头,至少有回头的可能,我点点头,结婚的初心希望能在。 离婚这个话题,太伤。 3月初跟二姐告别,见她情绪恢复如常,又是那个活脱脱的话痨,给雨涵买了一兜零食,把给老家买的东西拿出来。于梓晴说回去好好的,你那脾气也改一改,多陪陪家人。 笑语中送别二姐她们,看着她们进候车厅,由衷的愿一人一步冰释前嫌。 年十五一过,这年算是过完了,一日毛毛打电话过来,说是带女朋友找我们,一起吃个饭。 这小子跟对象谈了有一年多,用他的话讲,水到渠成,八字算是那撇成了。 鸡市拐一火锅店,我们四人坐在饭桌前吃饭,小姑娘看着不大,脸上的青春痘还没褪去,眉宇之间对毛毛的情味,不难看出双方的关系不错。 简单介绍,这个姑娘叫李梅,她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接人待物方法,一顿饭吃的倒不会无趣。 火锅店桌子摆的密集,邻桌有小婴儿,我拿出一根烟,说你们先吃,我到外面冒一根。 饭店外面,毛毛跟我前后脚出来,他说哥,你看李梅咋样? 我点燃香烟,“挺会来事的,你们现在发展什么地步了。” 毛毛搓着手,说:“去年国庆节去她家见了阿姨,家境一般在城中村住,这个我倒不觉的什么,可是有一点我无法接受。” 毛毛不是心思细腻之人,不丁不八的请我吃饭,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我示意他继续,毛毛说道:“李梅上面有个哥,前两年结婚跟他妈住在一起,有次跟媳妇吵架,失手把人打成重伤,拉往医院路上,去了。” 我内心狂跳,毛毛却显的平静,“后来他妈报警,亲手把他哥送到派出所,最终判了刑,现在牢里关着。” 我身边没有这类事件,毛毛能跟李梅处这么长时间,我不好发表言语。斟酌了下语气,我问你爸妈知道么? 毛毛尴尬的笑了笑,”当然知道,我把她领回过家里,我爸没说什么,他意思两人关系好就行,但我妈却很反对,闹得我跟她都有点决裂的苗头。” 人在热恋时难免钻牛角尖,天然想法袒护另一半,我摸了摸鼻子,“你这事我给不了建议,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给自己个时间,再谈久一些,双方深入了解,看是否两人合拍,其他的,跟你们的感情无关。” 见毛毛沉思,我踩灭烟头,拍了拍他,说进去吧,有些事需要自己感悟,旁人的建议,供参考即可。 楼下分散,毛毛他们手牵手离开,不理其他,眼下能看出他们对彼此的爱慕,人生浮夸几十年,爱情的本质,当局者自知。 跟于梓晴到对面坐车,言简意赅跟她聊起,她愣了半天没发声,我说听听就好,至少他们现在钟意对方,这点就够了。 次日到凤八看孩子,坐车到东门里,想到奶粉已经不多,进到乐友奶粉区,看了下活动,我说奶粉一箱谢谢。 买奶粉送玩具,划算。 拿着票离开,嘱咐店家注意日期,乘235路到老妈家,拧开房门见孩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换鞋说道:“可可,看什么这么目不转睛,爸爸来了。” 下午于梓晴来老妈家,说我哥明天来西安,你看能不能让他在咱家住? 他哥,于观壮? 我说房子有你一半,当然可以,他不是在鄂尔多斯上班,来西安是出差么? 于梓晴说道:“电话里没聊太多,他光给我讲,不在鄂尔多斯干了。” 我没有追问,心里却想起另外一件事,说在上海时,于观壮借500块,至今未还,这回来是还钱么? 于梓晴没好气笑了一声,“行了,大舅哥咋还较真呢。”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借钱到现在没还,还有理了?” 这话没说出口,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不想为这事跟于梓晴闹别扭。 次日卡着她下班的点,我从凤八离开到钟楼等她,与她坐车回家,她说我哥已经来了,现在姐姐家呢,咱们先去那一趟。 再见于观壮,脸上挂着笑意倒没什么,他随我们回到家,于梓晴说包放柜子里,你就睡客厅吧。 于观壮从包里取出一双拖鞋,“晴可以呀,这才结婚几年房子都买了。” 于梓晴笑了笑,“贷款而已,欠了一屁股债呢。” 接她路上我从侧面与她沟通,住没问题,不过不能借钱,这点,我们是达成共识的。 现在,谁也不是有钱人,有了前车之鉴,得防着点了。 跟于观壮聊了几句,于梓晴说:“坐了一夜火车,去洗个澡吧。” 第三十七章 矛盾 趁她哥进卫生间洗澡,于梓晴说:“后天孩子过生,我让店长给排了那天休,明天我下班去接她,带她拍套生日照。” 我点点头,“行。” 去年小人过生,在外面没吃什么,反倒借她之意大人们凑桌吃喝,我心里考量,既然如此,互助路有家自助餐,给小人订个蛋糕,不行就在那过生。 各取所需随便吃,谁也不用让着谁。 周一下班在鸡市拐下车,进蛋糕店订了一个儿童蛋糕,从店里出来,看到602路进站,坐三站找可可去。 于梓晴带孩子照相,地点在伞塔路90中旁边一高层,去年雷昕钰过生在这照,听姐姐说还不错。 按照地址找到她们,小人正高兴的坐在鸟笼椅摇晃,见我来了,笑着叫爸爸。 这跟去年照相的地方一样,住宅区一户民宅,房间暖气很足,小人脸上红扑扑的。 逗乐几句,我问还剩几套?于梓晴说就一套了,明天在哪过生?我说互助路红透天。 照完在外面随意吃了点,回家我给孩子冲奶粉,说你哥怎么没回来? 于梓晴摇摇头,“不知道。” 次日醒来,见他哥在沙发上睡着,衣服随意放在椅子上,我无奈的摇摇头,到厨房烧水洗杯子。 中午休息,从公司坐车回来,给于梓晴打电话,她在二楼门口等我,见我上来给门迎一张票,说进来吧,我们都吃的差不多了。 饭桌上,昨天订的蛋糕已经打开,小人吃的小脸蛋上尽是奶油,今年孩子过生,只叫了爸妈和姐姐、昕钰,姐夫在工地没有回来。 当然,还有于观壮。 下午昕钰要上课,我还要回公司,时间差不多我们离开,老妈说抱孩子回凤八。于梓晴回家取孩子奶瓶,老妈抽空问她哥在家方便么?我耸耸肩还好。 即便是她哥,这几年也没什么交集,在家两天只是早上碰面,还是他在睡觉,想聊也没什么时间。 周末拿天然气卡,到仁厚庄营业厅买气,回小区看到告示,网线端口已有,不过只有联通和移动,想到金花路有家联通营业厅,回家将燃气卡插到表上,看到上面方数对着,放卡拿了点钱,去把宽带一办。 营业厅内,选了一个iptv加网线的套算,不要话费手机卡,付钱跟工作人员确定好时间,我到对面坐车,去凤八看可可去。 时间有序推行,这阵子了解于观壮来西安目的,孤身一人在外地,身边没个帮衬的人,自打从姐夫上班的工地离开,在那边工作,收入、人脉没有太多,听他意思是想来西安找份工作,一胎而生的俩姐妹,不是在西安过得挺好么。 理是这个理,他的一技之长在于开车,不知是什么原因,一个多月没找下工作,每天晚上我们睡了,他还没回来不说,听于梓晴的意思,在外面染上打牌的瘾。 我对这点接受不了,在家住着没什么,工作这事急不来,你情我愿的关系,可是打牌,这就让人恼火了。 于观壮拿的是给姐姐的那把钥匙,好几次厨房台子上,玛雅人烟灰缸里有未倒的烟头,家里客厅地上,弄得五迷六道的。 有天早上,我试探问于观壮,他说有些天没出去,叫了几个朋友来家聊天。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想,特么来西安才多长时间,天天往那地方跑,结交朋友我管不了,让那些人来家里,这算干啥嘞。 一天跟于梓晴沟通,她说自己也很无奈,没想到他哥这几年成为这样,早知就不让他在家住。我不想落井下石,说祈盼他赶紧找到工作,整天家里乌烟瘴气,孩子都没法回来。 我平常抽烟,她们不在家关着推拉门在厨房抽,她们在家我去楼梯道抽,现在网线已经好了,平常周末带孩子回家,早上他哥起来就抽烟,丝毫不避讳我们。 好几次我忍着没有吭气,为这事,于梓晴说了不是一次两次。 她皱了皱眉,“我哥即便找到工作,也不是一下就能搬走,他身上的毛病我说说,至少不能在让外人来家里。”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得过且过吧。 一天接到派出所电话,说是户口的事好了,尽早过来取。挂掉手机,我摸了下脸,于梓晴的户口,算是尘埃落定了。 六周年结婚纪念日,我没心情弄浪漫,工作不忙抽空跟于梓晴到派出所,取户口本看了一眼,户主是我的名字,后面三页分别是老妈、可可和于梓晴。我把户口本递给她,说这个礼物,满意么。 以前答应过她,一定会把她的户口迁过来,现在承诺兑现,她笑着说:“满意,咱们把身份证换一下吧。” 我摸了摸鼻子,好。 我的身份证还是仁厚庄的地址,那地方已经名存实亡,排队俩人拍了证件照,工作人员说一个月后就可以来取,我道声谢,拿着户口本跟她离开。 回到家进屋,看到客厅地上凌乱的脚印,空气中还有未消散的烟味,我皱了皱眉,说你瞧瞧,他又带人来家里。 我们的拖鞋七零八乱的散开,走到厨房见烟灰缸一堆烟头,案子上有弹出来的烟灰,我有些恼火,“于观壮行不行,这一天天的弄怂呢。” 于梓晴说:“别骂人行不行,他把家搞成这样你找他啊,朝我吼什么?” 我说他是你哥,成天不务正业,找工作,这是找工作么? 于梓晴把拖鞋踢了下,“他那么大一人,我能管的了?要是没这秉性,他也不会从外地过来。” 我说还不是自找的,好好的老家日子不过,把媳妇和俩娃撇在家里,自己却在外面胡混,于观壮这人简直了。 她看着我,声音提高许多,“请注意你的言辞,他的事你管不着,还有,别于观壮的一直叫,他比你大。” 我呸。 几句话我们上头,从来没有与她争吵过什么,为了她哥,我们把最近压制的怒火,倾城全出。 来来回回那点破事,吵累了我们谁也不理对方,我愤愤的打开电视,一个于观壮让我们现在这样,至于么。 人后吵架人前装,于观壮回来我们缄口莫开,见他拎着一兜食材,说:“晴,给你露下我的手艺,你还没吃过我做的菜。” 不喜欢一个人,做任何事都觉得别扭。 她哥炒了几盘海味,我拿着筷子下不了筷,愣是馍就这稀饭草草吃完。我不理他俩的目光,在鞋柜上拿了根烟去楼梯道,下周安排出差,眼不见为净。 出差几日心情平静,我跟于梓晴没什么问题,中间加个她哥,这关系就有些玩味,要说他正经找事做反倒没什么,可偏偏不学无术,唉,这事就特么有意思了。 劳动节带可可去商场儿童乐园玩,把她放到里面不用管,我坐在外面凳子上看她。兜里电话铃响,见是王瑞打来,我喂了一声,那边说弄啥嘞? 我托着腮,带娃在游乐园玩呢,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那边说咋,给你打个电话还不行,那我挂了啊。 别别。 这瓜老王,一弄还上纲上线的不行。 与他聊问最近,老王沾沾自喜的说:“在纺织城买了房子,么事来俺屋看看。” 我说可以呀小伙,啥时候买的? 老王眼光不错,去年不吭不哈的买了房和小轿车,虽说房子贷款,可算下来跟我相比,同样的钱还多了一辆车,关键房子面积也不错。 他嘚瑟的说当时旁敲你不听,掏那么贵的价格买那点面积。我说每个人想法不同,那东门的房子现在咋弄嘞? 电话那头,老王说租出去咧,现在我爸妈随我一起在纺织城住。我说好着呢,公务员就是不一样,恭喜乔迁新居。 老王撂了一句毛线,骆驼祥子。笑闹几句他话锋一转,说下个月估计额就结婚咧,到时日子订哈,额给你摇电话。 我张了张嘴,憋出四个字,你娃威武。 挂了电话,我看着孩子玩乐,老王这抹子不错,房车搞定,眼下就要结婚了,关键是所有事情成了定局才告诉我,这点,受教了。 中旬一天,于观壮说准备走呀,在西安工作不怎么好找,准备先回趟老家,一个朋友在温州混的不错,在老家待几天去那儿看看。 我对他的想法保留意见,他在西安这几个月,自己怎么找路子心里清楚,不管怎样,这尊大神要移驾走了,对我们算是好事一桩。 于梓晴没了当初对他的热情,淡淡的说:“回去好好待一阵子,多陪陪嫂子和娃。”于观壮笑了笑没说什么。 说风就是雨,晚上在家,他用手机订了一张明天的火车票,说你们困了先睡,我出去跟这儿的朋友打声招呼,不用等我。 我心里苦笑没有言语,明天请一路好走,不送。 于观壮走后,于梓晴把钥匙给到姐姐,我们的感情慢慢回苏,没了她哥的烦恼,我们自身没有什么,只不过我们相互默契,不去往那个话题上引,省的彼此提起,又闹一肚子气。 上个月照的证件照,一个月时间已到,22日下午提前从公司出来,到派出所把我们的新身份证拿到手,看着背面的日期,我嘴角不自觉上扬。 4月21日,这个日子可真讨巧。 第三十八章 冷暖人心 这个日子是我们领证的时间,现在也是身份证的日期,我摸出一根烟点燃,心里的烦躁少了几分,不错,美得很。 少了一份呱噪,多了一份宁静,日子恢复如常。 晚上接于梓晴下班,从兜里拿出她的身份证,见她欣喜的表情,我说你看看背面的日期。她瞅了半天浑然不知,我轻拍她额头,领证日啊。她小眼一翻,领证日咋了,今年连个礼物都没有,还跟我吵架。 女人的心思真不好猜,我与她道歉,说那段时间你也知道,当时要不是…… 她摆摆手,“好啦,就随口说说,看你为这事跑东跑西的份上,原谅你了。” 翻篇。 月底周末,提前陪孩子过了六一,自从小人玩了游乐园,对海洋球和沙子情有独钟,在凤城五路金花负一层,我们陪她度过了属于她的节日。 孩子是我们的枢纽带,现在的感情不像以前,从茶米油盐到孩子成长,平淡如水的感情转换成对孩子的用心,我们,把爱意更多的给了孩子,而她,则享受着四个人的爱果。 一天老王来电,说日期确定好,13号在东门外办酒席,让前一天晚上来他那儿帮忙做事。 我跟于梓晴说起,她点点头,“刚好周五我休假,把孩子抱回来,你忙你的。” 周五下班,回家把包一放,见于梓晴她们没有回来,我到互助路等公交车,给她打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接上,听着吵杂的声音,她说刚坐上车正往家回。见8路公交进站,嘱咐把孩子看好,便匆匆刷卡上车。 老王买的房子在8路终点站附近,一个多小时过去,我下车呼吸了下空气,呃,什么味道。 给老王打电话,没一会儿他来接我,我说这地方怎么一股怪味?老王说前面有个垃圾场,闻闻更健康。 …… 我锤了他一圈,“你个瓜娃子终于结婚咧,红包拿着,带我看看你的新房。” 进到旁边一小区,随他乘电梯上楼,见他爸妈在屋,跟他们问声好,草草转了一圈,两室一厅的户型,主卧床头挂着温馨的婚纱照。 老王家比较有特色的地方,是客厅一面墙做了一个宽两米的顶高镜子,我说这有什么说法?老王嘿然一笑,你猜。 我立马秒懂,我去,简直了。 在他家阳台,能看到不远处的山头,老王递给我一根烟,说每天早上搁这儿看日出,那缭绕的山头,景色没的说。我眯眼望着山头,美着嘞。 家里没什么要收拾的,老王说那几个还没来,你帮我把这些纱幔一弄,明天早上,楼下贴几个喜字就行。 这活好干,趁着手几分钟搞定,杨涛他们陆续给他打电话,老王对他爸妈说出去吃个饭,一会儿回来。 关系要好的同学过来,他找了家吃的,像农家乐的感觉,民房进去,一间间民宅改成包间,老王要了几个菜,说猴子,明天伴郎看你咧,包社额么给你机会,伴娘可是俺车队的,自己把握。 孙科不理众人的眼光,咧嘴一笑说你不管咧,明天看兄弟的。 饭桌上,杨涛的变化让我挺诧异,小伙年前迷茫的眼神一扫而光,举手投足之间恢复他以往的性格,跟姚杨俩人说笑,分明阴郁早已远离。 椅子上有个陌生的面孔,老王介绍说这是老孙,跟他一个小区,平常下班么事,都跟这老几吃喝,算是酒肉朋友吧。 大家哈哈一笑,老孙也不恼,说初次见各位,来碰一下,我先干了。 什么人找什么人,老王算是我们这能喝的主,明天他有大喜之事多是浅杯,而老孙则像他的小跟班,举着杯子与同学们畅饮,场面上倒也没多少尴尬。 一顿饭吃到天漆黑,老王说晚上家里住不下,你们看谁留下,我在外面给你们开个房?杨涛和姚杨说有事要回,我想着明天一来一回颇费时间,正欲开口,猴子说那感情好,额在这住。 本想在老王家挤挤,我说那我跟猴子一起。 离开饭店,我们在他家小区外分散,打了车跟猴子在纺三路,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下,我递给猴子一根烟,说最近什么情况? 他接过烟点上,“瞎混呗,还在太华路那干着,年前升安保部副理了。” 我说好着呢,哥几个都结婚了,你对象谈的如何? 他吐出烟气,“还不知在哪片天飘着捏。” 13日一大早,我们赶7点到老王家,平常见惯了随意的他,现在穿上笔挺的西服,人五人六的挺像回事。 人靠衣服马靠鞍,此话不假。 他家陆续来人,老王塞给我两包烟,说桌上有喜字,三个大喜贴到两个大门和楼栋外,剩下的小喜字,帮忙全部贴到井盖上。 我挑了挑眉,“这贴井盖可有何说法?” 他眯着眼笑了笑,“俺屋人有讲究,额也不知道。” 拿着胶带下楼,给俩门房保安塞了烟,我和猴子分别在各处贴喜,上楼时猴子说道:“喜压晦气,看来他家人还挺讲究。” 我摸了摸鼻子,这样啊,学习了。 不时接亲队伍到齐,司仪与我们说了些规矩,大家各自手上拿着东西,司仪对镜头说了句良辰到,接新娘,大家有序的乘电梯下楼。 老王的媳妇叫唐颖,是当初在公交公司练车时认识,我们坐在车上,车队浩浩荡荡开到草滩,去迎娶这个蒙着面纱的姑娘。 毕竟老王捂得严,我们这帮人还没见过。 鞭炮引路头车进,老王跟猴子下车一前一后上楼,我拿着两条烟,跟随大部队往前走去。 四样礼,敲房门,热闹声中进到新娘家,在卧室见到老王媳妇,穿着洁白的婚纱端坐床中间,脸上画着好看的新娘妆,老王拿着手上的手捧花,挥了挥说唐颖,额来接你咧。 化妆是一门神奇的变装术,新娘戴着一副眼镜,含情脉脉的看着老王,从眉宇间透着那股对老王的爱意,我们将四样礼放到客厅桌上,开始帮着找婚鞋。 一来一回,时间上不能耽误,最北到最东,又要最东到正东,司仪卡的点非常到位,11点多,一排婚车停靠在东门外大香港。 猴子这位御用伴郎,娴熟的做着分内之事,我看了眼伴娘替猴子叫苦,这老王,简直了。 难怪单身的猴子敬业做事,连看一眼都不敢看,这要是谈起恋爱,光这吨位,都够猴子喝上一壶。 没一会儿于梓晴抱着孩子过来,我接过孩子,走到老王面前,说帮我们照张相。 恭喜了兄弟。 不知从哪个人结婚开始,好乐迪成了官方标配,酒席结束我抱孩子在ktv坐了一会儿,跟老王告罪一声带小人离开。 她上晚班,姐姐要带昕钰上兴趣班,烟雾缭绕的地方,不适合小人长待。 公司工作已经顺手,平常除了例行出差,更多的是在公司,常规报表带帮着分担肖党工作,虽然工资不高,工作量上,也没那么多事。 月底一天,于梓晴说姨走了。我摸了摸鼻子,怎么好好的走了?她说有病缠身,现在年纪也大了,听姐姐说走的挺安详,算是喜丧。 我跟她姨没有过深的交流,安慰几句,于梓晴眉头紧皱,说姐姐最近很是伤心,当时她来西安,姨没少帮忙。 平常过年在十五局姨夫家,能见几回姨,话不多对晚辈们有的放矢,我说生老病死,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于梓晴说道:“姐姐当初来西安,跟姐夫认识就是姨介绍的,婚后没少帮姐,等我从老家那边过来,姨还会时不时的帮衬姐姐,现在日子好了,可人却没了。” 我张了张嘴,说最近姐姐要忙,咱尽点微薄之力,帮着把雷昕钰看看。 周末把孩子接过来,于梓晴说今天要去下葬,雷昕钰就拜托你了。我点点头说好。 昕钰现在上初二,越长大越不像小时候爱说话,把她接到家里,一个人安静的在书桌前写写画画,可可对她的小捣乱,反倒比跟我交流的时间多。 我打开电视,说昕钰,你跟可可过来看动画片吧,小人把她拉过来,说昕钰姐姐看啥我看啥。见她拿遥控器按电视,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酸奶放到桌上,一会儿你俩把酸奶一喝。 下午做了两道菜一吃,晚上19点多,于梓晴和姐姐回来,见姐姐她们情绪低落,我说简单做了点饭,你们先吃一些吧。 天道轮回没有人能够左右,活着的人珍惜自己生命,有生之年善待周遭人事物吧。 这个事件过后,于梓晴对我的态度出奇的好,我知道可能从某个点触动到她,珍视对方,是生活中对彼此的更好宣释。 一天于梓晴说想办个信用卡,我说咱不是说过,不做透支消费,不办了吗? 她摆摆手,“偶尔可以小用一下,关键是现在办,任意消费三笔,送一个首饰盒,多好。” 我说直接给你买一个不就完了,费那劳什子劲儿作甚。 她轻拍我额头,“这点小事你就别管了吧,女人嘛,你不懂。” 有时这小妮子认定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随她去吧。 第三十九章 先还一部分 现在办信用卡比我那阵快捷,信用卡到她手里,拉着我去超市买东西,一点物品,愣是要求收银员刷了三笔。 几天以后快递发来,她打开首饰盒爱不释手,我无奈的摇摇头,你可真煞费苦心。 手机用了一年多,电量出现问题,有了信用卡,我在网上买了一个充电宝,出差时不至于路上关机耽误事。 蝉鸣声将西安的夏暑带来,一天跟她商量,现在手里攒了些钱,提前还上一部分。于梓晴举手同意,说这事能办,明天就去问问。 周内下午,我跟她到五味十字,工作人员说申请提前还款有两个选择,你们看选哪一个? 听她介绍一番,于梓晴说这个,缩减利息。 工作人员说行,每周二可以预约还款,下周你们拿着贷款合同,带上主借款人身份证,来申请就行。 离开银行,于梓晴说缩减年限不划算,你看现在咱们,每个月还款光利息就占多少,本金才有两百多。我说猫叫个咪的事,你说怎么来咱就怎么弄,我听你的。 21日早上,上班前于梓晴说:“那我就去申请还三万了,你把身份证留给我。” 我把身份证放在桌上,说合同别搞丢了,要不会很麻烦。她轻拍我额头,知道啦。 能还一些是一些,这样起码有个小目标,挺好。 下午在公司,老妈打来电话,说周六给姥姥过寿,到时看于梓晴上啥班,你们一起过来。 走到楼梯间,给于梓晴店里拨去,我把事情说明,她说没事,那天我上晚班,可以去。 我问早上事办的如何?她说快的很,拿着东西她们登记,赶下个月还款日把钱存到卡里就行,到时再去重新打一份还款单子就行。 聊了几句挂掉电话,我摸出一根烟点燃,姥姥过生,送点啥好呢。 四个儿女,我们做孙子辈的,自然得认清自己的定位,眼下没什么钱,送个实惠的吧。 夏日炎热,不如给姥姥送两个枕头,她的荞麦皮枕头,用的有年限了。 次日下班,跟于梓晴到人人乐选东西,她说老公,姥姥今年是多少岁?我掰着指头算了半天,尴尬的说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听老妈说过,老人家属猪的。 她倒是反应快,惊讶的说那今年,不就整八十了吗?哇塞,咱们送枕头,是不是有些太寒酸了。 我摸了下头,“这样啊,那咋办?” 于梓晴莞尔一笑,“心意一番,送什么都是份情,我们现在的能力,送这个也趁手,实用,走吧走吧。” 得,话的两头都让她说了,不过有句话倒是挺对。 趁手。 25号中午,我们往五道十字走去,老妈她们在这里找了家酒店,位置近姥姥不用多跑,我们到地儿朝里走,看了眼门头,五星酒店。 我去,这名字简直了。 进到包间,大舅、老妈继父、姨妈一家已经到了,见一旁两人座沙发,放着些许礼物,我示意于梓晴向前。 她把决明子枕头拎起来,说:“姥姥,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姥姥哈哈一笑,“你们来就好,怎么还拿着东西,我啥都不要,啥都不缺,拿回去吧。” 我摸了摸鼻子,“别价,这是枕头,决明子的,对睡眠有所帮助,两个换着用,收下吧。” 姨妈说人晓宸送的东西实用,让你拿着就拿着,你那枕头早该换了。 姥姥笑着说:“中,收下了。” 于梓晴去沙发前放东西,我坐在椅子上,望了眼沙发,保健品、棉绸褂子、洗脚盆、小桌上还有一个蛋糕盒。 我眼观鼻鼻观心,五花八门啥都有,姥姥现在的年纪,用洗脚盆还不够木乱的,看来又是放角落的主。 以前有次过年,大舅给姥姥买了个黑科技椅子,听老妈说坐了几回,还不如小板凳舒服,于是一直在卧室门后放着。 大家闲聊着,不时小舅一家姗姗来迟,我得空瞄了一眼,得,更实在,一袋水果搞定。 见众人皱眉,小舅大咧咧的把水果放在小桌上,百无禁忌的说:“呦,这洗脚盆还不错么,妈你要是用够了,让我拿回去用用。” 小舅这几年变了,有次去凤八看孩子,老妈无意间说漏嘴,姥姥以前道北房子拆迁,赔的房款被小舅寻摸走五万,为此,他们开家庭会议说过一次,小舅口口声声说要还,这都几年了,也没见动静。 大舅说:“建民你行了,老太太今天过寿,看你拿的寒酸的。” 小舅慢吞吞说道:“儿女送礼不分贵贱,老太太又没说什么,你看你话多的不行。” 姥姥没理会,跟毛毛聊了几句,说:“莲桃,人到齐了,让服务员给咱上菜。” 小插曲过后,饭菜上桌姨妈举起杯子,“大家碰一下,给老人家祝个寿。” 老王家没有喝酒的人,大家杯碰话说,气氛随之也就打开。 饭桌上大家随意闲聊,大人都在,我跟毛毛聊着有的没得,饭菜得当,送姥姥回孟家巷,留下中间那辈,我们下楼各自离开。 抱着孩子在鸡市拐,送于梓晴上公交车,小人对她妈摆手,妈妈再见。 8月初休息,闲来无事在家倒腾柜子,在放票小盒整理票据时,翻到当时装修缴的装修押金,看了下日期我乘电梯下楼。 可以到物业退装修押金了。 拿着押金到银行存入公共卡,兜里电话铃响,见是胥涛打来,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张晓宸,最近干啥呢?” 与他随意聊了几句,胥涛说我娃过满月,提前给你说一声,省的你个大忙人那天又没空。 说了时间位置,我说没问题,现在休的是周末,你这小子,别总是抓着你结婚我没来说事,都多大了还这么不近人情。 笑闹几句挂了电话,我吐出一口浊气,又要从手里飞走200块了。 别人给的,以后都是要换的。 脑海里响起老早于梓晴说的话,我摇摇头往家走去。 百姓厨房里,我独自一人去吃席,见到胥涛夫妇,这臭小子也不说介绍一下,我把红包塞到他手里,无趣的走到一桌子前找胥刚聊天。 第一次见他媳妇不知道名字,嗯啊半天着实有些尴尬。 胥刚见我郁闷的走来,说怎么了张晓宸?我说没事,怎么没见邵鹏。胥刚耸肩说不知道,好久没联系了。 成家以后,无形的压力给了我们很多,工作上的烦心事,家里的亲人,新圈体的融合,使每个人在已有的时间里,维系不了这么多的人情世故。 凡事分轻重缓急,现在的圈体,大都围绕着合作与被合作事务,而半路结成的伙伴,则在大时代的洪流中,渐行渐远。 胥涛两口子抱着小孩,在几张桌子前游走,我与胥刚聊问最近,他问现在日子周转过来了么?我说还行,不过跟你们拆二代比不了。 嬉笑几句,我问小饭桌的事筹备的如何? 胥刚腼腆一笑,“没人支持,我妈意思租出去划算,没什么本钱靠谱一些。” 见他脸上露出一丝遗憾,我喝了口果汁,说那现在上班了吗? 胥刚点点头,“上了,在孕婴公司工作。” 很多事情我们言不由衷,行不表意,许多想法如果需要合作,没有人支持的话,几乎大半都拍死在行动道路的入口处。 过了几天,我们在家看电视,我突然想起一事,说梓晴,你上个月去银行约还款日,钱往里面存了没? 她蹭的从沙发前站起来,走到鞋柜边拿上手机,一脸歉意的说:“大意了,幸亏没到日期,我这就倒钱。” 看她用掌上银行转账,我捏了下她的肩膀,“你这脑子简直了。” 她操作完,舒了一口气,“这不有你呢嘛,别计较这根支末叶,我跟你说件事。”见她想糊弄过去,我点点头,说吧。 她把手机放下,说提前还一部分,咱们得压力就能减少一些,老公你看这样行不行,只要攒一笔,咱就每半年还一次。 我说这不是必须的必么,你以为我们现在这么苛刻自己图的什么,样吧。 可可一天天长大,对新事物的需求有了改变,不论是老妈家还是我们这,每个小朋友脚上踩着,手上扶着一个街头玩具。 滑板车。 在凤八跟于梓晴遛孩儿,院子里的滑滑梯已经不能满足她,看着小人眼里的渴望欲,于梓晴说现在孩子大了,要不咱们给她买一个滑板车玩吧。 小人抬起头看我们,一脸诚恳的说:“可可想要。” 我摸了摸孩子的头,“买呗,多大点事。” 周末带孩子去轻工,这里的小玩意算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 市场二楼一上电梯,左手边店面里,摆放着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滑板车,更有甚者,大型遥控坐人汽车都有。 小孩的眼里充满了执着,对周遭物件屏蔽式排除,松开我们的手,小腿噔噔的跑向一个玫红色滑板车前,“可可想要这个。” 这里的东西可以搞价,基本上像私人经营门店,报价跟实价可以砍下20%,跟老板议价付钱,店里小师傅从库房拿出一个长条纸箱,当面打开帮我们组装。 小人直直的站立着,忽闪着大眼睛,等待属于她的滑板车。 第四十章 传家宝 会玩是孩子的天性,组装好的玩具,小人手抓横把,单脚踩踏板,另一只脚麻溜的蹬地前行,不宽的走廊上,小人无谓的举动,惹得老板连连称赞。 在器材区给于梓晴买了一个跳跳球,我们从市场出来,街道上人流较多,我扶着把,小人双脚踩在上面,一路推到新庆坊小区。 休年假这几天,有事做了。 去年在公司工作大半年,按照制度有三天年假,跟着周末加一起休了五天,陪孩子在自己家这,玩的不亦乐乎。 于梓晴平常上早中晚班,她工作时我每天带可可下楼,小区里现在入住率高了许多,有人住的地方,一定会有小朋友。 这几天孩子结交了不少玩伴,跟她的年纪差不了两岁,一天时间分为三块,除了下午太阳太晒在家看电视玩积木,其他两个时段,则带小人下楼,跟她新交的小朋友撒欢玩乐。 二期盖好一年有余,一来二去跟小区里遛孩的人认识,苦于多数带孩子出来的都是妈妈,我一大爷们,拉不下脸跟她们聊天。 于梓晴休假可不一样,每每带可可在楼下玩耍,有着小人做枢纽,已孩会友的层面比我高出许多。 她们的聊天,不是奶粉什么牌子就是哪个尿不湿好用,要么聊三期公寓、门口在建商场的个人认知,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往往站在孩子不远处,抽着烟看小人交际小朋友的举动。 周末一天,于梓晴上早班,孩子在床上还没睡醒,桌上的手机响铃,见是毛毛来电,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哥,今天我休息,没事带可可来我家谝呗。 闲着也是闲着,应下挂掉电话,听到卧室有响动,走近一瞧,我说可可,电话声把你吵醒啦。小人揉着惺忪的睡眼问妈妈呢? 我给她穿袜子,“妈妈上班去了,起床喝奶粉,早上在小区里玩一会儿,下午咱们去钟楼找她,一起去叔叔家转转。” 西大街下沉广场,于梓晴从商场出来,说三伏天带孩子出门,你也不怕小人中暑。 我咧嘴一笑,“说的可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她天天在楼下玩乐,没那么娇气。” 最近的天气确实,人们走在街道上,就差一把孜然的事儿。 我们乘地铁到张家堡,上来换乘618路往红旗方向前行。 徐家湾下车,在菜市场买了一兜水果,毛毛电话进来,接起我说到了,5分钟后开门。 进到他家只有毛毛一人,我问小舅他们上班了?他说是啊,我妈去延安客户家带小孩,熊样子找了份工作,给人打工呢。 他家确实够大,一间大客厅都能抵得过我那房子总面积,小人在她妈的看护下四处跑动。我说毛毛,叫我来作甚? 本以为他是有事,毛毛说:“没事就不能见见你们,快坐吧。” 我与他聊问最近,毛毛说上个月健身中心,在北郊凤城五路开了一家新店,我现在调过来,这边的场子有游泳池,等筹备开业后,我就能拿一技之长,做感兴趣的事了。 听他隐晦的言语,我说不错么,以后是当教练的主,那现在,你在这干啥呢? 他腼腆的笑了笑,“还是老本行,暂时为新店筹备,拿宣传单在附近发单子呢。” 他拿起手机,让我看了几张照片,我说现在给你开多少钱? “这个行业刚开始收入不高,我拿了一年多的保底,每个月到手不到2000块。”毛毛说道。 在这个城市,眼下拿2000真的不能做什么,我说你在高新租房子谈朋友,收入跟支出肯定不成正比,怎么,让李梅跟你一起承担呢? 毛毛撇撇嘴,“她才不会,跟个铁公鸡似得一毛不拔,别说这了,我现在凤城五路周边散单子,好几回还去姑姑那儿小区嘞。” 年后见他还好,半年时间,毛毛胳膊、脸上晒得黝黑,我微微摇头,大热天散单子,他的坚持之心让人佩服的紧。 从他的嘴里,不难听出自己对健身游泳的执念,也许是老板给他的蓝图,亦或是自己的初心。 好着呢。 我问最近跟李梅怎样?他打着哈哈,三言两语扯到别处,见他不愿聊,我看了眼墙上的挂表,说一会儿不在外面吃,哥给你露一手。 鱼香肉丝、黑椒牛柳、再配上一盘爽口的土豆丝,见毛毛尝了一口大朵快颐,我笑着说:“慢点吃,怎么搞的跟好几天没吃饭似得。” 他吞咽食物,“我妈现在上班,一去就是一个月,熊样子偶尔在家,都是胡乱一做,像这样吃,我都好久没感觉到了。” 见他狼吞虎咽的吃菜,我跟于梓晴对视一眼,无奈的轻叹一声。 生活,谁不是过得跟炼狱似得。 从他家离开,我们打车直接到老妈那,于梓晴说:“老公,怎么今天毛毛不谈论他的女朋友?” 我耸耸肩,“不知道,也许俩人闹别扭吧。” 锋味二开播快一个月,孩子在老妈那时,我抽时间把剧集追到,回顾去年第一季,这一回开播倒是很接地气,上来就整个烤鸭。 不在天上飘,下地走一游,几道菜系颇为复杂,等有了适合家里厨房用具的在做。 总不能上纲上线,为个蛋白温性发泡,整个打蛋机,不划算。 月底安排汉中出差,工作结束乘电梯离开,无意间看到一楼珠宝区,一处专柜里摆着黄橙橙的物件。 以前听人讲过,千年琥珀万年蜜,坐在凳子上,我示意导购拿出来,掂在手上观摩下,好漂亮。 “先生,现在的人,多是脖子、手腕戴蜜蜡,这样一来对人体五行有所帮助,在有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你可以试一试。” 我还低调奢华有内涵嘞。 最近说也奇怪,不知从哪刮来一阵风,身边有好多玩串的人,就连同事李曦泽,没事了就把他手腕上的菩提卸下,在脸上摩擦,美名其曰上油。 看了眼价格,简单试戴下递给导购,她从边柜取出一个手串,说:“先生,沉香的功效也有很多,了解一下。” 几分钟后,我道声谢离开,漂亮是漂亮,价格也没得说。 出差途中,在网上查阅了大量资料,内心某处像有头小鹿,不停的在里面乱撞。 回家跟于梓晴商量想买,她说这么多年,难得你开口喜欢什么东西,喜欢就买呗。我搓着手,说你可能不知道,那俩玩意价格挺贵的。 她问多钱?我说出价格,见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不过很快略过,她说买吧,只要你喜欢就行。 现在家里公共卡每月都有存入,要说贵,的确对我们现在有点那啥,不知怎的,我对蜜蜡、沉香有股莫名的喜欢。 我没有矫情,在她小嘴上吧唧亲了下,“谢了媳妇。” 讨厌。 这遂不及防的一吻,将她的口红印贴在我嘴上,我嘿然一笑,“我研究几天,找一个靠谱的地方再买。” 搜索资料,其实西安这座城市,有很多卖这类文玩木头水晶的地方,不想被宰亦不愿被坑,我在她上班商场隔壁,一条通往回民街的巷子,一家专营沉香、蜜蜡的店里,入手两样文玩。 9月的天空,就连空气都那么好闻。 入手蜜蜡项链和沉香手串,我把两份鉴定报告放在小柜子里,对她说道:“谢谢你满足我。” 于梓晴摆摆手,“那么贵的东西,别两天热乎劲就行。” 我对她比划ok手势,“媳妇放心,爱它们就如同爱你俩。” 月初3号,抗战胜利70周年,公司响应多放一天假,我到凤八去接可可,小人眼尖,看到我脖子上换了东西,说:“爸爸,金项链怎么不见了,这是啥?” 我说不带那了,这个叫蜜蜡。说着,我把蜜蜡取出来,这条项链108颗不含坠,每36颗有一血珀做隔珠。 我带长度都在肚子上,小人接过戴在她脖子上,刚站起来掉到沙发上,她抬起头笑着说:“爸爸,我喜欢这个蜜蜡。” 蹲下带到脖子上,我摸了摸她的头,“等你长大结婚,爸爸送给你。” 小人甜甜一笑,“好。” 入手时按克买的,这玩意品相不错,不出意外以后还能增值,既然孩子喜欢,只当有个传家宝。 这样一想,心里顿时觉得买的很值。 老妈问了几句,我不敢说实价,编了个数字给她,我说老妈,明天多放一天假,我带可可回去住几天。老妈说行,刚好让我也休息一下,出去跟你姨妈转转。 往后几天,我按照店家说的研究沉香手串,戴着送的白手套开始盘它。 这木头可不像蜜蜡,买回来就能戴,前期买来,每天要带手套搓每一颗珠子,而且必须是左手,正所谓左进右出,沉香对人有气定神闲,增加个人炁场一说。 刚开始时间不能多,一天戴手套搓一个小时,九天一个周期,接着,不用手套继续一天上手搓一小时,空上24小时后才可以佩戴。 这个时候,沉香出油包出第一次浆,它才算是真正认主。 查阅资料,沉香虽说价格没有蜜蜡高,但是娇贵的紧,下雨天不能戴,避免溅水,不能有衣服的摩擦,佩戴有一定周期,最简单的理解,就是夏天穿短袖能带,其余时间,都只能在盒子里静卧。 第四十一章 芝士香煎生饺 在你以为已经足够了解它的时候,它总能带给你目瞪口呆的惊艳。 大半个月时间,沉香串每颗珠子都有一层油线,佩戴在左手上,珠子毛囊散发着独有的气味,闻着淡淡的香味。 悠哉。 买蜜蜡时店家送了三颗备用珠和黄线,按照可可的脖颈,剪掉一点穿上一颗,戴在她脖子上开心得很。 锋味剧情一直在追,一天在家看综艺节目,瞧到屏幕里别样的蛋炒饭做法,我目不转睛记下步骤,在纸上迅速写下几个关键点,对坐在一旁的于梓晴说:“明天下班,你回来给咱蒸锅米饭,我试试这个黄金炒米。” 次日下班,于梓晴说老公,米饭我给你保温着呢,快去做吧,我都饿坏了。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换鞋洗手进厨房。 思索一番米饭盛大碗,取出两个鸡蛋敲开放到饭上,倒入少许蚝油、撒上盐和鸡粉,拿筷子拌匀,取出香肠切段,加了点玉米粒。 铁锅倒油,七成热时把裹着蛋液的米饭倒入锅中,翻炒七、八分钟,待一颗颗米粒在锅里跳动,关火盛碗。 端上餐桌,我把勺子递给她,“梓晴,来尝尝。” 她闻了闻说好香呀,用勺儿尝了一口,眉宇间透着满意的表情。 “好吃!” 以前做蛋炒饭总觉得没味,原来小小的改善一下步骤,味道倒是变了不少。 她说老公,可可吃饭不太好,改明儿你试试这个,估计她会喜欢。 我点点头,“过两天接回来就给她做。” 周末休息,我再次做了黄金炒米,可可扶着碗大朵快颐,一碗饭吃了个底朝天,小人说:“爸爸,以后我还要吃。” 得到可可好评,我端着碗到厨房洗涮,“没问题。” 晚上带她在楼下消食,于梓晴说:“小区里跟她这么大的小孩,有很多都不用尿不湿了,咱们要不也试试吧。” 确实,孩子现在两岁半,平常白天不带,只有晚上睡觉才带一片,小人对尿不湿最近半年很是抗拒,我说行呀,今天就试试,明天你带娃回凤八,跟老妈也说一声,不带了。 晚上给小人洗完澡,睡觉前于梓晴说:“可可,今晚咱们试着不带尿不湿,妈妈把尿盆放在床前,晚上想尿,你要叫醒妈妈给你把尿噢。” 小人高兴的点头,“耶,再也不用带它喽,再见吧尿不湿。” 我们相识一笑,躺在床上给小人讲书睡觉。 抽空在兴正元民生楼上,跟于梓晴去看了一场电影,老谢演的一生一世,散场后,我问她剧情如何? 她挽着我的胳膊,“珍惜现在拥有的所有,老实说,我没看懂。” 我…… 月中咸阳自营店谈转接,李曦泽在当地找了个客户,把人民路开元的设计师女装给接了,自营转客户,这事跟我有关系。 30号一大早,我和信息部同事去咸阳开元,赶商场开门我们进去,和客户这边人员做店铺交接盘点。 一线员工保持不变,店铺净资产保持不变,不过人王易主罢了,店长王雯霞麻利的归样分类,客户这边抽一人与王雯霞核对货品,信息部同事则跟另一人做资产交接。 中午13点多结束交接,李曦泽打电话问忙的怎么样?我说都差不多了,咱的人跟杨佩沟通货品转库呢。那边说行,二十分钟后我就过来,咱一起到前面吃个饭。 信息部同事说这边好了,没啥事我就回公司了。我说李曦泽马上就来,一起吃个饭再走呗。她摆摆手说不了,回去还有别的品牌事,走了。 打声招呼她离开,我对那俩人说:“走吧,辛苦一早上,前头一起吃顿饭。” 饭桌上,李曦泽正式跟我们介绍,“年纪长一些的负责运营,年轻一点的则是商品。” 我看着比我大好多的俩人点点头,“以后工作相互配合。” 回西安路上,李曦泽看我左手不停搓沉香串,“可以呀张晓宸,这油脂多的很么。” 我说哪里,跟你那菩提没办法比,瞎玩呢。 他在西咸大道下车,我吐出一口浊气,这以后来咸阳,算是勤活了。 国庆放假,于梓晴要上班,我跟老妈带可可逛街买了几件衣服,在我们这住上几天,就跑到老妈家住着,小人有了滑板车,平常在她奶奶家楼下,结交了两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小朋友,玩乐倒也有趣。 只不过小孩的心境不稳,好的时候天地间就她们好,不好的时候吧,啧啧,没法看。 六号这天,于梓晴休息,我们带孩子从老妈家出来,一路往城市运动公园走去,老在小区里玩,偶尔换个地儿逛逛。 走曾经的路,看现在的景。 我们重温故地,结婚时在这取得外景,前几年跟于梓晴来过一回,现在带可可来,算是让她也感受一下这里的美景。 碧绿的垂柳,宽阔的路面,小湖里不时有鱼儿游动。小人的心沉不下来,跑东跑西乐得不行,穿过人工修剪的小迷宫,不觉中来到一处游乐场所。 可可拉着于梓晴的手,一路小跑到游乐场前,指着一处造型是金鱼的设施,说:“爸爸,我想玩这个。” 付钱让于梓晴陪同,我在栅栏前举着手机,调成录像模式给她们录下这有趣的一幕。 下午回家,光这简单的不到2分钟视频,小人愣是看了小半个小时。 玩乐之心,孩童的本性。 收假上班,培训部鲁芬下来,说你们管理的品牌课件,广州那边发来了,通知一线员工,明天来公司培训。 早班下班来,下午班早上来,这是每个零售公司,需要培训时的时间惯例。 次日培训结束,李曦泽说:“你的区域多在外阜,带着课件下店带教吧。” 我摸了摸鼻子,“没问题。” 新品培训带教,这几年换了职位做了很多,这点工作量小意思。 两周时间,汉中、神木、府古,以及本月自营转加盟的咸阳走了一圈,运用实际图例加上个人理解,揉碎嚼烂让下线客户吸收。 节点性工作结束,23日于梓晴把孩子接回来,看着小人跟她摆积木玩,我说:“可可,上次带你在公园玩的转转好玩吗?” 她手上不停,“好玩呀。” 我笑着蹲下,“一直带你去的兴庆公园也有游乐场,明天,爸爸妈妈带你去玩,怎么样?” 小人抬头,明亮的眼睛看着我,笑着说:“去,可可最喜欢玩游乐场了。” 原来她小不懂事,只能在商场玩儿童乐园,兴庆公园的游乐场多半是大一点孩子在玩,现在看来,是时候带她玩一回了,要不过两天温度下降,玩乐的地方就太枯燥。 周六早上,我们带孩子到兴庆公园,旋转杯、摩天轮、旋转木马,几乎能玩的设备带孩子玩了个遍,看着小人开心的表情,仿佛自己也回到那个时候。 儿时,无忧无虑多好。 锋味收官,在家看着能做的菜系笔记,我对于梓晴说:“今天咱们吃饺子。” 她好奇的说:“饺子,你会包馅儿?” 我摸了摸鼻子,“这不有你嘛。” 她对锋味不怎么感冒,只知道老谢做这档节目。 我们下楼买食材,按照菜单买齐东西,她说老谢还做饺子啊,这么接地气。 我嘿然一笑,“你以为呢。” 菠菜、肉馅、松子、芝士、饺子皮,我按照步骤将调料撒进肉馅盆里,开始做搅拌工作。 将肉馅晾在一边,趁空挡我们将松子剥开,于梓晴说你那法子能行么,生的你要往里放?我说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哎,你手别停呀。 菠菜切碎放进肉馅中,我开始给于梓晴打下手,包饺子这事,真心弄不来。 一个饺子一粒松子,得当后平底锅倒了一点油,我将饺子有序的放在里面煎,另起一个小奶锅,加水撕开芝士,放入三片煮开。 给饺子翻面,差不多金黄色的底儿后,我把芝士水小心的倒入平底锅,滋啦一声,芝士香煎生饺,搞定。 出锅品尝味道,于梓晴点点头说:“还不错,老谢就应该整点接地气的,去年你做的香薰鸡,那太香了。”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大姐,那叫茶熏鸡,简直了你。” 小区入住率逐渐上升,除了我们住的五号楼对面,那一排高级复式楼没有装修,其他楼宇基本住满,这就意味着该交暖气费。 回西安五年多,终于冬天不用遭罪。 面积小也有一定好处,物业费按同等面积收取,暖气则也一样。 从物业出来,折算下来四个月差一丢丢1000块,不错。 11月初,我们带孩子到民乐园万达,随意闲逛着,上到天街四楼,小人在一门店外面,不走了。 “爸爸,我想吃冰淇淋,可可从来还没有吃过呢。”小人一副无辜的样子,眨巴着眼睛说道。 我看了眼于梓晴,见她没有反对,说:“走呗,你妈也没吃过这家冰淇淋,感受一下。” 买了两份在座位上等着,不时叫号我到前台,服务员当面举着冰淇淋翻杯,说没有掉啊。我拿了三个勺子,道声谢接过,往她们坐的地方走去。 第一次给她吃冰淇淋,买的是标准杯,担心她吃了不得劲,我放下后说道:“可可,咱俩吃一杯,妈妈自己一份,我可不想一会儿送你去奶奶家,路上闹肚子。” 小人笑着接过勺子,“知道啦爸爸,你话可真多。” 第四十二章 变化 街道上冷商场里热,我们给孩子穿的有些多,进来时小人就额头冒汗,现在吃点凉的,畅快。 送到凤八瞧她无事,在老妈家坐到20点我们离开,小人摇摇手说:“爸爸妈妈再见。” “老公,我觉得现在孩子还太小,咱们还是少给她吃凉的吧。”公交车站,于梓晴说道。 我说明白,只是今天在商场闲转,凑巧碰见,可可那时的形态,怎么着不能拒绝她吧。 于梓晴絮叨着说我,我告罪求饶,真是的,大不了明年夏天,我在带她吃。 眼看要到双十一,安排了趟汉中出差,跟李老板沟通双十一店铺活动。她跟着公司做了许久,近几年线上的疯狂,我们不得不采取线下的应对策略。 设计师女装不像常规品牌,买的人总是那类小众人群,按照探讨方案,她给店里采购了一些比较有调性的东西,多肉植物、精致的木头小人,在会员折扣基础上,满额赠小礼。 到咸阳见马老板,与他沟通活动效应,马老板本人对这些并不感冒,觉得一天而已没多少意义,跟他这边运营牛姐沟通,这老几一直做户外版块,对女装的运作模式,一时半会有自己的执拗。 我表示理解,话以带到,既然有自己的固执,等花钱交点学费,啥都懂了。 其他两地发去活动方案,神木韩老板,府古冯红奕敲定内容,结合当地民风,拟定适合自己区域活动,我吐出一口浊气,不知这回,线上能突破多少百分比。 线上自打做出双十一剁手节,许多平台纷纷跟风,不论好坏,每年的战绩都如此傲娇,今年倒是对线上有所期待。 锋味里有一个周边甜餐,名字很是高级,国庆节于梓晴给家里买了一个简易烤箱,趁着她去凤八接孩子,自己试着做一下。 东西不用多,两个小碗各需两枚鸡蛋,撇去蛋清留蛋黄,经过蒸煮将豆浆和稀奶油放入碗中,进烤箱十五分钟,取出撒上白糖,防风打火机将糖烧了一下,加上几颗蓝莓和一粒巧克力豆放在碗里。 自制布丁,搞定。 于梓晴来电,我擦去手上水渍,她们已经到石家街。穿上外套,下楼到金花北路车站接她们。 “梓晴,我做了好吃的甜点,回去尝一尝吧。”我抱着孩子说道。 可可说:“爸爸,做的什么甜点,冰淇淋吗?” 我对她笑了笑,“爸爸没那么厉害,也有你的一份,回家就知道了。” 开门进屋,于梓晴换鞋走到餐桌前,眼睛一亮说:“可可,快来,爸爸给咱们俩蒸鸡蛋羹了。” 我…… 看着俩人不说话低头在吃,我没有去争辩什么,转身到卧室,把装沉香手串的盒子,从书柜里拿出来。 走到大衣柜前,打开小抽屉将盒子放进去,天冷戴不成了,封存你,只为更好的包浆。 11号凌晨,我跟全国大部分人一样,感受了把疯狂的线上购物,说便宜网上的东西可真便宜,要说质量嘛,等收到货再说吧。 线上的燥热着实成为当下的话题,12号早上到公司上班,头条新闻就是某平台昨日交易额。 900多亿,我去…… 日子有序推行,月底西安下了第一场雪,大雪覆盖小区路面,给孩子全副武装,体验了堆雪人、砸雪球的欢乐。 用小桶盛了一桶雪带回家,小人在卫生间坐着小板凳,用铲子玩的起劲的紧,于梓晴说这暖气太热了,给孩子把毛衣脱了吧。 她到卫生间给孩子脱毛衣,我走到落地飘窗前,看着外面大雪飘落,冬天在家穿短袖,自在。 小区的暖气是统一地辐热集中供暖,房子面积小,暖气烧了有小半个月,跟老妈那比,家里的温度着实给力,在家短袖薄裤,跟外面的温度有着鲜明对比。 12月初针对部门负责品牌,就小众品牌做了销售分估,市内分为商业中心和社区商场,客户分地域差异,对不同市场受众客人,进行细致揣摩。大家探讨客情维护方向,不觉中裴赟说道,拟定明年销售计划层面。 零售公司对销售看的很重,制定计划会根据去年同比基础上,进行任务上涨10%至30%,跟我搭伙的李曦泽,则就客户四季订货总额上,良性增加一部分,这里考量的,则是感性层面,将各地客户往年库存,核算在里面。 这里面算是讨巧,如果理性执行必要订货额,不考虑客户实际库存积压话,库房爆仓、卖场新老货比例相等、活动跟不上等等,势必会让下游客户跳脚,这点,公司算是情、理两用。 讨论结束,裴赟说:“在楼上毕总监跟各品牌经理开会,公司会对薪酬做出调整,新薪酬本月出台,下月公布。” 李曦泽皱了皱眉,问有什么区别吗? 裴赟摊开手,“公司意思按照kpi精分,这个不是针对某个品牌,而是所有公司同仁,届时会有位新人事总监就职,她会在年前找每个人谈。” 裴赟翻开本子跟我们念了一下细节,我摸了摸鼻子,看似涨了啊。 “涨个毛线,二大爷的,本来咱们是按照绩效奖金拿另一部分,公司现在拆的这么开,不就是想从各个角度,变相收缩每月绩效这一块么。”吕新房愤愤的说道。 一个月几乎能跟吕新房聊上两次,这不裴赟刚把这事一说,我跟他就在楼梯间聊起这事。 听他这么一说,反向推测公司举动本质,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资本主义,本身就是剥削的。 吕新房说:“晓宸,我们以后拿的薪资,实则是降了,也不知从哪蹦出来个人事总监,上来就跟展老板站队,唉。” 我没什么感觉,来上班到现在,每个月工资虽说不多,但挺稳定。他负责的区域,少淑、男装啥都有,划分片区七、八家店,有外阜直营,又有加盟客户,他那的绩效比我多,所以吕新房有这么大反应,我很理解。 与他聊了几句我们分散,我往楼下走去,后天9号,于梓晴就要过阴历生日了,送个啥好呢。 两天时间,我很没创意的去开元,一家香水柜台买了瓶50毫升的香水,周三下班,我把在包里放了一天的小袋子,拿出来对她说:“梓晴,31岁生日快乐。” 她抑制内心的小激动,取出盒子打开,“这牌子好贵的,你现在越来越不懂得过日子了。” 嘴上说不喜欢,身体倒很诚实。 见她在衣服上喷了一点,举着胳膊闻香味,我说夏天你能纵容我的需求,给你送瓶香水不算什么,喜欢吗? 她不在压制,放纵本性说:“当然喜欢啦,这个味道喷出时的气味,跟现在有了变化,好闻。” 我摸了摸鼻子,“大姐,那叫前味和中味,跟空气接触久了,覆盖面上还有后味的。” 她轻拍我额头,“人家词穷你还要揭短,一点都不浪漫,老实说,每个月咱俩生活费是固定的,钱哪来的?” 我举手求饶,“我攒的不行啊,真是的。” 双十一网购的东西,今天收到最后一份,在网上买的东西五花八门,多半是一家三口身上穿戴的物件,良心来说,有好有坏各参一半。 冬至安排去陕北出差,李曦泽说跟着我去一趟,要和神木韩老板沟通明年开店的事。 府古冯红奕这边他没露头,我例行往事巡店,跟店长高慧彩聊当地双旦节的事宜,24号到神木跟李曦泽碰头,他才从榆林过来,脚前脚后。 在店里忙完工作,韩老板请我们到路对面吃饭,我们现在的关系,沟通不用拐弯抹角,李曦泽说:“韩姐,神木区域在你手里已经有几年,你看恒生国际,这个场子明年你准备什么时候进?” 现在开的店在大悦百货,按照公司的战略,是想让韩老板在恒生国际拿下一席之地。 韩老板说:“让我在考量一下,恒生给的落位我没看上,等到年后商场调整,那时的改造图出来我再看看,跟那边我都认识,你就放心好了。” 李曦泽的工作职责在于拓展开店,不论是陌拜还是老客开二店,都算在他头上。今年咸阳那场子,也算他的业绩指标。 李曦泽舒了一口气,“有韩老板这话我就放心了,那是这,回去我跟公司报备,你这边按照16年第二季度开始,算上神木二店订货指标。” 韩老板深邃的眼睛透着精光,“你先报吧。” 圣诞节跟李曦泽坐火车回西安,路上接到咸阳牛姐电话,我问她有什么事?她扯了半天,说那个,我们区域最近每周挂0,昨天平安夜销售不是很好,你看下周要是空,能来咸阳给我们指导一下吗? 得,当初给你们马老板沟通,不抓住前期机会,现在撞南墙,知道喇叭响毛絮遮眼了。 我说可以,下周二就去。 李曦泽问怎么了?我说咸阳客户业绩不好,那的营运牛姐打电话,让去看看。他点点头,说新客户难免有些接不上轨,咱要给他机会,需要部门协助随时说。 即便有那双十一双十二,但12月本是零售旺季,特别是服装版块,能在旺季每周挂0,这经营简直了。 第四十三章 全家福 在家休整两天,周一在公司导咸阳数据,查了大类销售,我有些无语,本是卖棉衣、羽绒的季节,每周售卖大类占比,内搭这么多倒是闹啥嘞。 别说其他地区自营店情况,光是竞品数据,用脚趾头想都会把客户店拉下很远。 29日去咸阳,我在卖场转了一圈,皱着眉问:“这陈列你调的?” 店长王雯霞抱怨,说:“按牛姐意思调整的,这样弄根本买不了,简直跟以前没法比。” 我眯眼看着,陈列调的五迷六道,眼下售卖羽绒、棉衣,全整在中岛和c区,a区和融货区尽是内搭单件展示。 牛姐的意思,我去。 “你好张晓宸,来了。” 我回过头,见牛姐提着袋子过来,我没有绕圈,直言说:“牛姐,眼下售卖品类是厚外套,陈列成这样,怎么吸引客人进店?”说着,我仰头示意对面竞品。 牛姐把袋子放下,说我想着上周提了一部分春款,趁有新品,把秋季的库存混进去做销售,本意是将库存消化一下。 我苦笑一声,“咱区域现在才多少库存,跟西安差的码子大了。” 十月正式接店,昨天拉数据,满共加配件800件不到,按照现有面积,库房估计一大半空隔档。 跟牛姐游说近一小时,期间带她在二层和楼上大淑装转了一遍,每一个品牌不论橱窗还是正挂全是应季商品。 见她脸上露出理解意思,我随然说道:“当下没有到出清的地步,结合本场子情况,我建议你们拿出一部份货品,低折扣吸引新客,适卖货品速速的调在a区和点挂上,焦点展台货品丰富一些,王雯霞的经验,你们理应适当听取。” 销售好大家都好,销售差的话,上上下下谁都不好过,不管是商场还是公司,都不会太好看。 牛姐如梦初醒,说这点我们考虑到,可是没有那么多库存可以做啊。 我不想跟她无意义的掰持,定定的看她,“牛姐,公司的库存是有保障的,买一部分陈货到咸阳,在店里让王雯霞辟出一块区域,做活动吸人。” 讲明厉害关系,我说你现在给商品打电话沟通,我问问杨佩看哪些店有,给你们整合一部分过来。 下楼抽烟,我把情况跟杨佩说明,她让我稍等一会儿,一根烟没完,电话进来说最多能调拨300件,大概有20个款左右,深度有保障。 进商场上二楼,我把情况跟牛姐沟通,她听后说好吧,刚马老板也打来电话,全力支持店铺各项事情。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这事弄得。 下午坐车回西安,杨佩打来电话,说货品以整合好发往咸阳,明天就能到。我道声谢给牛姐发微信,想了想又给王雯霞拨去电话,“明天货到,重新按照商品调性,按照以前要求调整。” 事务性工作结束,我吐出一口浊气,拿跨类别营运思路规整,没有基调不听老店长经验,一意孤行只会越做越差,好在悬崖勒马能听取建议。 元月,大卖吧。 元旦假期结束,到公司上班第一件事,打开电脑查数据,看着屏幕咸阳数据拔高,悬着几天的心落下了。 下午开会,裴赟说本周新进人事总监,会找大家谈薪资包,让我和李曦泽不要出差。我跟他对视一眼没有言语,薪资包需要谈么,怕是已经组建好知会与我们吧。 周三一天,新来的人事在办公室会客厅,跟每人聊了近一个多小时,待我进去,抛开那些根支末叶,所谓言语跟吕新房之前讲的没差,只不过跟李曦泽打包,所以绩效中有一块,今年预计开店订货数据和销售额,算在我的绩效权重占比里头。 之前要过工资单,底薪加绩效一目了然,离开会客厅,我拿着新出台的绩效表琢磨半天,化简为繁,变相拆分绩效,整体上降低许多。 回家跟于梓晴聊起,她说你管那么多干嘛,上班拿钱替人做事,闷着头干就对了。我张了张嘴嘴没有说话,忧愁寡淡作甚,干着瞧着。 想到一事岔开话题,我说有空叫上老妈、继父,找个地方拍套全家福,你看咱们两家现在住上新房,给客厅挂上一副,增添些人气。 她说:“可以呀,你出钱。”我白了她一眼,“出就出,又不是没有。” 晚上洗漱,我问于梓晴现在家里存款。她报出数字我皱了皱眉,怎么总觉得少那么点意思,连问带诈才知,每月1500她不够花,偷偷从公共卡取钱。 我有些汗颜,没法说什么,自己娶的我也很无奈。 一直是她管着财政大权,我单刀直入,说财政大权交出来,以后给你2000块生活费,就酱紫。 利用空余时间,在网上找了几家拍全家福的套餐,排除后选了家离我们比较近的地方。 8号下班,坐车到鸡市拐,按照网上地址来到一处高层,现在的摄影工作室,多数开在这类商住两用高层,价格上自然便宜不少。 房间是住宅改造,里面内设装扮的调性不错,转了一圈瞅了眼拍摄衣服,跟店家到一房间里,在电脑上看了些照片,我点点头,“礼拜天11点,能拍么?” 付过钱离开,我给于梓晴和老妈打去电话,老妈很是乐意,说这么多年没有一起拍照同框,明天你跟小晴回来,好好给我化一次妆。 10号当天,我们一家五口坐235路到东门,十来分钟,我们走到鸡市拐那栋高层前。 电梯里,老妈说看看你爸,这一收拾就是楞憎。继父手插袋笑了笑,“那是我底子好。”老妈把他肚子按了下,“就这还底子好?”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拍全家福两套衣服,外加自身穿着一共三套,即便背后用的是假景,我们露出的笑容很是真诚,结婚以后,很久没有同框拍过照片了。 西服晚礼、中式复古,两个多小时结束照相,店家说精修照片和两个包边相框,下月初就能好,到时记得带上u盘过来。 下楼在对面煎饼屋吃饭,老妈说:“等会去你们那坐坐,装修好到现在,你爸还没去过。”我说早该来了,看看家里暖气,是不是比凤八暖和。 日子恢复平静,西安间断性下了两场雪,每到于梓晴休假,抱孩子回来刚好赶上,跟小人在小区里堆雪人玩乐,这感觉倒也颇多有趣。 现在她的休假,多半在周五或者周一,这样孩子回新庆坊,待的时间能长一些。 “爸爸,我要吃黄金炒米。” “得嘞。” 去年学会做不一样的炒饭,每周小人都会说这句话,而我也乐此不彼,她现在的吃饭质量,能有几个顺嘴的真不容易。 现在奶粉控制在早晚两顿,中午和下午跟我们一样吃饭,肉要小丝儿,只吃菜心,稍微切的大一点就闭口不吃。为此我们发愁不已,孩子吃饭来来回回就那几种,简直了。 月底到咸阳出差,店铺里牛姐说玉泉东路要开个新商场,马老板对那挺有兴趣。我说这是好事,那边属于咱这的社区标杆,如果能在那开,销售层面没有人民路竞争这么激烈。 以前运动公司在玉泉东路开过工厂店,虽说属于二类商圈,但销售上比密集的人民路好上许多。我斟酌语气,说那边场子一会儿我去看看,至于开店事宜,还是跟李曦泽直线沟通,毕竟拓展开店这一块我不是很懂,人家专业。 坐车到玉泉东路,下车就是一处商场,在外面走了一圈,占地面积挺大,现阶段正处于内部装修。我摸出一根烟点燃,丽彩商场,挺有实力的公司。 很早来这里就知道,一条街有许多他们的置业,主要以房产为主,现在开拓转型,不知开业后招商团队,能引进多少像样的品牌。 马老板现加盟公司设计师女装,思路底蕴已从户外层面慢慢扭转,近俩月旺季,按去年同比销售如能增长一定百分比,在本市另开一家也无妨。 先把现有店做好吧。 2月初薪资包kpi这项由我们自己打分,繁琐的表格让我们一阵牢骚,自己打的分值,到发放工资时又不是一样,还不是上面财务审核流水数据,也不知这新来的人事怎么想,不够让人木乱的。 下班到鸡市拐取全家福,将精修好的照片拷到u盘,回家于梓晴看了眼,说照的技术还算不错,就是这相框太小了。我说整太大就不好看,你看老妈家客厅,她绣的花开富贵十字绣,挂在墙上比卧室他们的婚纱照还大,太喧宾夺主。 聊了几句,我把一副全家福挂在客厅正中间,说明天送可可回老妈家,那副你能提回去么?于梓晴点点头,可以,又不沉。 年前最后一周上班,赶上月初做了一堆表格数据,6号工资卡到账年终奖,跟心里的数字有一定落差,没想象的多。 中午跟吕新房吃饭,他说今年改革薪资包,估计以后收入够呛,你的年终奖,是不是觉得也少了? 我说跟去年无从考量,但是楼下品牌不论直营还是客户加盟,全年总标完成,实际到手没有预期的多。 他点点头,“正常,我的跟去年比,缩减至少30%。” 第四十四章 还愿 我们相互吐槽几句不聊此事,本身零售公司在年终奖这一事上,完全取决老板的意思。 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计较太多反倒不好,毕竟有总比没有强。 明天年三十,好好休息几天吧。 以前过年图的是热闹,随着年纪的增长,祈盼假期的意愿,更多是先想着休息,这个不好,懒惰可是意识堕落的源头。 每一人心中都有一个齐天大圣,定海神针在手傲世凌霄,今年申猴之年,三十的春晚节目分外热闹。 初一早上,老妈把粘着面粉的手洗干净,从房间里拿出一个信封,说晓宸,妈攒了一些把这个拿着,留着到时间在还点房贷。 昨天回来,聊到去年提前还贷的事,没曾想她昨天下午出去,原来是取钱了。 我说算了吧,现在我们俩都在上班,你的退休金给自己花呗。 她杏眼一瞪,“给你们是想减轻点压力,可可今年9月要上幼儿园,以后得开销多了去了,我还有钱,拿着。” 孩子眼见长大,花钱的地方的确很多。我心头一暖,“谢谢老妈,等我们有了……” “快拉倒吧,叫可可起床,吃完饺子咱们去姥姥家拜年。”老妈把信封塞我手上,转身到厨房继续忙活。 生活中任何事物都需要钱,越长大越明白。 我将信封放到随身包里,对在熟睡的小人叨扰起床经。 一切得当,我们打车到五道十字,跟老王家的亲戚进行一年一次的会面。 别人家我不清楚,我的兄弟姐妹,一直都是一年见这么一次,除了毛毛还能有点交情,其他人没有交际,充其量不过是亲戚而已。 亲戚们陆续来家,这让姥姥家里热闹非凡,去年还只有重孙的姥姥,王磊跟他媳妇抱孩子进屋,让这个环境得到妙趣的氛围。 可可比王磊的儿子大上一些,但不影响孩子们的共有爱好,于梓晴带着小人充分展示已孩会友,我自得其所,跟毛毛聊起现在的过往。 去年夏天,他在室外顶着烈日发传单,即便一冬天时间,依旧没有捂白。毛毛说现在的工作很是满意,教一帮青少年游泳,每天在健身房工作,总有使不完的劲儿。 能有一份自己喜欢并且为之有作为的工作,不论是什么行业都妙趣连升,眼下随着他工作上的转型,收入自然翻了很多倍。 当你在一处蒸蒸日上时,总会在另一处打上绊子。 楼梯道抽烟,我问毛毛跟小女朋友怎么样时,他淡淡的说已经分手4个月了。看着他平静的表情,我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欲说还休,私事浅谈,毛毛现在25岁,初恋分手的滋味只有自己能懂,我拍了拍他,说既然如此,那就先干事业,你小子,现在比我挣得多太多了。 岔开话题与他交流,我说跟你嫂子谈的时候,我们去过沣峪口,趁着过年没事,咱们一起去爬个山怎么样? 毛毛咧嘴一笑,“好呀,哥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开始做游泳教练,对各项运动都很喜欢。” 一连抽了三根烟,这小子的话题围绕着他那健身行业,我无奈的拉他进屋,以前硬生生扛了一年多保底,现在从事兴趣转换工作,这兴奋劲没谁了。 进到屋把于梓晴叫过来,说后天咱们去爬个山怎么样?她笑着说行,那可可去吗?我说孩子太小,现在这气温山上绝对有雪,摔跤怎么办,等在长大点带她,明天晚上把她抱回老妈家。 趁空挡跟老妈说起,她说没问题,你跟小晴好久没有出去转过,去吧有我。 晚上从姥姥家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往鸡市拐走去,于梓晴问后天去哪爬山? 我摸了摸鼻子,“九龙潭。” 谈恋爱时在那里许过愿,这么多年愿望早已实现,现在该是还愿的时候。 次日去姐姐家拜年,进屋她们叽喳聊了半天,姐夫缓缓说道:听上头讲十五局要拆了,以后这里要盖成高层。 于梓晴说:“住这里这么多年,怎么说拆就拆了?” 姐姐接过话,“谁知道呢,年前听姨夫提过一次,你姐夫回来也这么说,上面意思让年后就搬,快的很。” 下午在姨夫家吃饭,姨去年过世,今年的厨房交给表嫂和姐姐。客厅里,姨夫说道:“拆了也好,这儿的房子少说有二十年,以后还是能原址回迁,要说可惜,就是这么多年的老街坊,恐怕这几年像这样碰面,很难。” 晚上抱着可可,我们坐车回凤八,路上,于梓晴说:“姐姐当初在万寿路买房,看来还是有远见的,不知道十五局拆迁,她们会不会搬到那边。” 我摸了摸鼻子,“应该不会吧,雷昕钰现在上学的地方,从十五局出来也就五分钟路程,真要搬过去,估计也到她今年小学毕业了。” 回到老妈家,我给毛毛拨过去电话,约好明天见面时间地点,我吐出一口浊气,当时许的至死也要在一起,一晃都七年了。 那时去九龙潭,岳si、锁si、王邢伟,现如今岳si早已嫁给新锁si,而我跟于梓晴也按着现行轨迹生活多年,唯独王邢伟到现在还是单身。 晚上给可可讲完故事书,我说可可,明天爸爸跟妈妈去山上还愿,你在奶奶家听话,后天爸爸带你去儿童乐园玩好不好? 小人咧嘴一笑,“好是好,可是还愿是什么意思呀?” 跟她解释一番,她不停地一个问题接着一个在问,我裹着被子假寐,现在的小人,已经进入到爱问行列,遇到任何事都会来上一句为什么。 大年初三,我跟于梓晴乘900路到西南城角,下车往市汽车站走去,我指着对面一栋高层,说杨涛偶尔就在这儿住。 等到毛毛,我们买票进站,舟车劳顿换乘到景点,下车我哈了口气,真冷。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算不上轻车熟路,但对眼前的景色约摸有些印象。每到一潭我们拍照留念,登上山顶,我在偏殿一处神像前还愿,出来后点燃一根烟,九龙潭还愿不许愿,太远了。 我们三人到庙宇后面凉亭下休息,看到五、六个身穿专业户外服的人,围着一个户外电炉煮东西吃,无意间听了几句,他们竟然走的是一条未开发的路线,从另一处山峰走过来的。 我们靠着凉亭柱子,毛毛气喘吁吁的说道:“还以为自己的耐力很好,这爬一次山就知道,差的太远。” 我笑着看他,“别这么说,山上空气本身就稀薄,我看这一路上来,没见你有多累么。” 他腼腆一笑,“装的。” …… 好吧。 生活在都市里,像我们这样很少出来户外运动的人,身体早已有了亚健康,看着不远处那些人有说有笑,跟他们比起,我们的身体素质差远了。 上班一周,元宵节下班回家,看了眼餐桌上的饭菜,我皱眉,说今天还在过年,怎么就炒这俩菜? 周内工作,只要于梓晴上早班会在家里做饭,她翻了个白眼,“有的吃就不错了,怎么还挑肥拣瘦。” 我摇摇头不在理会,吃到一半,为了些琐事吵架,一晚上时间,我们谁也没去理谁。 过年期间吵架,真晦气。 一夜无话,秉着坏情绪不过夜,我们不咸不淡的聊天,她说十五局拆迁公告已经贴出来,估计姐姐下个月就搬家了。我说好着呢,到时帮忙提前说声,咱要没事过去帮忙。 说风就是雨,速度倒是挺快的。 当晚回家,我们像往常一样各自抱着手机玩,她电话响铃,我瞄了眼见是二姐打来,她接电话按下免提,听她俩聊天,二姐夫这一年好多了,最重要的,二姐现已有身孕。 现在二胎政策开放,公司it部一小伙就要了二胎,等她挂掉电话,我说可以呀,你们家又要再添一个新丁。 于梓晴笑了一声,“将来孩子出生随他爹姓,是老盛家,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我面色平静,心里却想有错么?没有二姐哪来的小孩,怎么现在凡事都爱斤斤计较。 3月6日可可提前过生,我们在家门口苏福记摆了一桌,孩子最近迷上超级飞侠动画片,我早早的给她买了动画片里的一个毛绒公仔,小人拿着玩具爱不释手。 饭店外面取了蛋糕,我上楼拿到饭桌前,说可可,爸爸祝你3岁生日快乐。 小人玩着玩具,甜甜的说:“蛋糕打开,让可可看看。” 没一会儿老妈她们,姐姐一家赶到,趁着孩子过生,两家人聊着两个孩子话题,姐姐说昕钰7月小学毕业,不想在路上折腾,跟她爸商量了下,决定暂时在附近租个房子。 继父说十五局在东边算是有了年限,回迁速度应该很快。 姐姐笑了笑,“我姨夫讲,差不多要三年就可以回迁。” 饭菜过半,我把蛋糕盒打开,给每一人切了蛋糕,上面的两只小黄鸭给俩孩子一人分了一个,小人咬了一口,撇嘴说:“真难吃,还没蛋糕好吃,爸爸你吃吧。” 吃罢饭离开,老妈说带孩子回凤八,我在楼下看孩子,你们上去把背包拿下来。 跟于梓晴回家拿东西,为了孩子的穿衣,我们又开始争吵起来。 第四十五章 七年之痒 无外乎就是穿多穿少的问题,于梓晴坚持己见拿了衣服下楼,老妈愣了下,说怎么还拿衣服? 我说她闲路上冷,非要给可可拿件马甲。 老妈把包接过来,摆摆手说:“不用,公交车上有空调,冷不到哪去。” 送她们上车,我说能么,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是孩子没生病,等生病看谁能。” 我皱了皱眉,“这天气能冷到哪去,你一个当妈的,怎么惦记着孩子生病。” 她嗔怒道:“谁惦记生病了,你最近怎么对我态度这么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 我耸了耸肩,“事情过了我不想跟你吵,别在这没事找事。” 她丢下一句你才没事找事,大步流星的往小区走去。我摸出一根烟点燃,多大点事,至于么。 14号公司年会,培训部鲁芬给我们派活,我被分到后勤组,活计无外乎是晚上年会前,跟小组人员干点苦力。 去年不过尾牙宴,今年的阵仗弄得这么大,早上十点,我们坐车到达年会地点,新城广场一道小巷,皇城东路一处二楼会客厅。 进到里面,看着空荡荡的大厅,起码能坐下1000人吧。 我去,这么大。 后勤组最多的是吕新房这个部门,工程部俩小伙也在其中,一上午时间,我们来回在一、二楼穿梭,不停地将物料搬到不同指定地点,吕新房说这次年会在晚上召开,届时西安所有店铺一线员工也会到场,我当时入职感受过一把,那阵仗美得很。 年会在晚上23点开始,下午没什么事跟吕新房他们闲聊,晚上会有各店准备的节目,展老板会在主持人串场时给优秀店铺颁发奖项,什么最佳团队、千万店铺、卓越个人等等,这些奖在年前早已落定。 22点过半,二楼渐渐热闹起来,办公室白天来干活的女同事,不知何时穿的焕然一新,吕新房说这还不算什么,等人到齐,一线员工穿着打扮,那才叫辣眼睛。 门店员工陆续到来,看着一帮少男少女穿着奇装异服走进会场,我在楼道点燃一根烟,年轻就是好,这天光腿,不冷么。 四个多小时众人散去,出了皇城东路,我打着哈欠跟吕新房告别,明天还要正常上班,这才能睡几个小时。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班,大家的状态都跟霜打的茄子一般,坚持到12点,各自趴在办公桌补觉,中午吃饭,留给勇士吧。 临下班前,短信提示工资到账,看了眼我有些发愣,怎么这么少? 比以前少了将近1000块。 向财务要了工资条,模板跟以前一样,身后传来李曦泽的声音,“张晓宸,你是不是工资也少了?” 我回头说:“是啊,这咋回事?”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现在没时间快下班了,明天一起上楼问问人事。” 晚上等于梓晴下班,路上我跟她说起工资金额,她冷漠的说:“发的少就在家里低声一些,别整天跟我抬杠。” 我有些恼火,“两码子的事,你扯到一起干嘛,有病呢是不?” 还没咋又争吵起来,我有些心烦,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以后能说话就说,不能说话就别吭气。”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甩开我的手,疾步往前走去,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们怎么了? 次日到公司,我跟李曦泽去人事找新来的总监,她看了眼电脑屏幕,得知业绩指标把未开店任务加上,我们俩丧气的下楼,这都啥跟啥啊,没开出的店,为何要把指标算进去。 恁娘的。 公司这么弄早晚人心会变,这事弄得着实有些恶心。 距离上次提前还贷已有半年,跟于梓晴知会一声,抽空到银行申请还一部分款减压,加上老妈支持的金额,这回申请还上5万。 16号停了暖气,房子里透着一股冰凉,于梓晴把厚被子拿出来,即便厚实,身体还是适应了好一阵。 一日下班回家,于梓晴说姐姐已经搬了,我问在哪?她说兴庆公园北门车站,路北巷子一小区。 周五她接孩子回家,次日我们到姐姐新搬的地方转了一圈,比之前十五局住的地方多出一间,院子治安还算不错,租的四楼挺安静的。 跟于梓晴的关系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俩人有说有笑,不好的时候看谁怎么着都不顺眼。 22号一过,见她没有任何言语,我内心不满,说自打孩子出生,我的生日你不上心,起码隔一年好歹送个什么吧? 她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手机,“你不是说不要么。” 我去,你可真实诚。 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她这样对你,以后不要给她送任何礼物,不去过任何节。” 而另一个小人说:“夫妻之间相互包容,可以直言了当说出你的想法,不去送任何礼物,未免太过激进。” 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散,我拿出一根烟到楼道点燃,人心是需要暖的,你敬我自然我会待你好,要是这样,以后啥都没有。 隔三差五大吵一顿,小吵如家常便饭,这让家里气氛凝固不少。清明我一人烧纸,这到底咋了,为什么总是吵架? 小吵小闹已经晋升为针芒相对,一次随意提了一嘴,工资下降想换工作,于梓晴说你这就是闲得慌找事,才拿一个月的低工资就想跳脚,以后我看你怎么办。 我觉得好笑,即便跟她想法有些出入,同样的工作韧性现在拿的没有以前多,说一说难道有错么。 快到时间时我将五万块钱存到房贷卡里,想着现在家里氛围,安排了一趟陕北出差,让彼此趁这几天冷静一下。 年前跟李曦泽过来,韩老板答应的开新店迟迟没有兑现,在神木转恒生卖场,女装区一少撮扎着围挡装修,来到大悦百货,跟韩老板说起这事,她的回复让我有些无语。 现在大悦百货销售稳固,不想离这么近在开一店,风险太大。 公司代理的设计师女装,省内没有一家地铺店,这个层面我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泛起嘀咕,当时你咬定不开呀,给了李曦泽期望,写今年计划第二季度开店,这下倒好,空标算在我们头上了。 李曦泽单独找裴赟聊过,今年公司把控较严,白纸黑字签订的东西不能有所更改,出现落差偏大的事情,内部自行解决。 这事不可能算在肖党负责的市区体系,为此我们专门讨论过,即便指标分摊在其他三个客户身上,不说多出的订货标值,人家该怎样订货维持不变,店里实际流水能保持增长就好,怎么可能多出每月4万零售额。 做梦。 有锅出来总得有人背,而我跟李曦泽,只能默默地承受这无形的压力,转化出来的就是薪酬下降。 唉。 得到韩老板这样答复,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晚上跟李曦泽打电话沟通,他表示也很无奈,两年多时间就开个咸阳,还是自营转加盟,没想到拓展这么难搞。 牢骚两句挂掉电话,走一步看一步吧。 从陕北出差回来,本想着小别几天,晚上跟于梓晴亲热一番,没想到这么多年,这事被她第一次拒绝。 “孩子在家天这么冷,下周等孩子回妈那再说。” 我有些无语,以前在五楼租房,只要想怎么可能没有办法,为这事不想与她争吵,况且孩子还在家里,到楼梯间郁闷的抽了两根烟,压制住内心的邪火回家睡觉。 以前的关系说不上多好,起码两人不会为莫须有的琐事争执,现在的感情,怎么两人对双方这么不耐烦,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都能波及到彼此的情绪。 牙刷的摆放,饮食的选择,哪哪都不顺人意,稍微有些波澜,一顿吵闹免去不了。 21号本是结婚七周年纪念日,想到最近俩人的矛盾,不过也罢。 我们,七年之痒了么? 很多人在结婚七年,会出现婚姻上的一些焦虑,本以为是玩笑话而已,没想到七年的我们,终归没能逃脱这世俗的话题。 真他娘应景。 当天晚上为了一点破事,我们吵的不可开交,俩人声音一个赛过一个,这要不是楼房,恐怕屋顶都能被掀翻了去。 意见上不统一,造就两人吵架的起因,一直到凌晨我们沉默,回头一想,到最后都不知为什么而吵。 气头上的我们,梗着脖子说停止无休止的争吵,最好的答案就是离婚,真过不下去,要不咱们就离了吧。 上纲上线的赌气答应,第二天两人缄口莫开,连对方的正眼都不敢瞧上一眼,嘴皮子功夫,真要到那个地步,搁谁不怂。 再过一周劳动节,气温回升可以穿短袖,月底把沉香串拿出来,她上晚班时我搓着珠子,闻着手串传出的阵阵香气,冷静下头脑,最近能不说话,尽量还是别说了。 这个办法倒是奏效,我们保持默契不去打破这个平和,一日老妈打来电话,说下个月一号安琳结婚,给小晴打电话她没接,你让她把班次看一下,到时一起去参加婚礼。 不愿给她店打电话,发了条微信过去,两分钟后手机响铃,看了眼她回复的信息。 知道了。 第四十六章 顿悟 劳动节当天,我们一早从凤八到凤城五路,姨妈一家住在这里。 娘家人没有太多的事,况且安琳这边来的朋友闺蜜不少,楼上热闹砸门娶新娘,老王家的亲戚则在楼下等待。 我抽着烟跟毛毛聊天,大舅走过来说:“晓宸,你手腕上带的那是什么?” 我百无禁忌,卸下递给大舅,“你给掌掌眼,看值多少。” 大舅一直做着他喜爱的事业,咸阳那个古玩铺子开了这么多年,虽说三、五个月不见开一张,但这并不阻挡大舅对古玩的嗜好。 人家开店为了挣钱,大舅开店为了他的理想。 想法不同。 他拿着掂了掂,没去闻便说:“这是沉香,木质看上去一般,不过小毛囊口四周的油线盘的不错,带着对人身体有帮助。” 他把手串还我,笑着说道:“你现在对这还有兴趣,要不跟着大舅干,我给你讲讲这里的门道。” 我连忙摆手,“谢了大舅,喜欢而已,谈不上兴趣。” 安琳老公买的房子,靠近未央路北二环,婚车把我们拉到坐了一会儿,办婚宴的酒店就在门口。 婚礼上听大人们聊起,新郎名叫何龙刚,自己有个小物流公司,年轻有为挺上进一小伙,我眯眼看着t台,安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刚结婚那阵,我跟于梓晴也是这样吧。 不论贫穷富有,至死不渝的守在对方身边,做彼此爱的港湾,而近俩月,我们怎么把生活过成这破样了。 这事弄得。 收假上班,见李曦泽在电脑桌前噼里啪啦敲击键盘,我说今天这么用功,裴经理让你做什么表呢?他对我笑了笑,示意看屏幕。 我走到他身前,大致看了一眼,惊讶道:“你要离职?” “是呀,那要不然呢。”他点击左上角保存,关掉word说:“走吧,出去聊聊。” 楼梯道前,李曦泽递给我一根烟,见我疑惑的表情,说目前有更好的平台,现在的日子入不敷出,收入又不成正比,留到这等过年么。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薪资包自今年改革,估计全公司就我俩跳水最多,李曦泽现在有了好路子,不论如何,我都理应祝福。 吐出烟气,我说好着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恭喜你脱离现有不公。 一根烟抽完,他没说是在什么品牌,当然我也没有去问,这件事本身就是他的隐私,人不说自有道理。 我往卫生间走去,他现在能找到下家,抓住了,则是机遇,回看自己,目前动还是不动呢。 算了,眼下重要的是我跟于梓晴这水火不容的关系,左手希望,右手毁灭,先把屋内事解决再说。 下午李曦泽办好离职手续,近两年设计师女装的开店不佳,楼上吕新房部门下来一人做了交接,我眯眼望着,拓展事宜,被客户管理部收了。 第二天到公司上班,看着我后面空荡荡的办公桌,搭伙两年的同事突然离职,回想昨天他收拾自己东西的速度,当真雷厉风行。 眼下避免跟于梓晴争吵,我们在家视同无物,就连一盆洗脚水,两人盖的被子,都会保持特有距离。 有时她上班没回来,独自一人在家思索,我们,到底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也许是琐事争执,亦或意见不统一争出高下,可是,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周末早上前后脚出门,去凤八接孩子,没有了语言的建立,我们各走各的。 楼下菜市场买了个锅盔,一个多小时后,我来到老妈家。 开门进屋,于梓晴正在陪可可玩乐,老妈差异的说:“你们怎么没一起过来?” 我敷衍几句,拿着锅盔到孩子面前,“可可,这个想不想吃?” 小人伸手接过,一个锅盔吃了一半,于梓晴皱着眉头,说可可,中午不吃饭了吗?快把它放下。 “可可的饮食算不上好,偶尔多吃一点又没什么,你管她作甚。”我说道。 吵架犹如跗骨之蛆,即便在老妈家,我们绷不住又开始争执。 嗓门越来越高,脏话越来越多,于梓晴指着我的鼻子,怒气冲冲的说道:“是不是真想离婚?” 我冷哼一声,“赶紧离吧,成天特么的吵架,这日子我过够了。” 老妈在一旁劝架于是无果,莫名其妙的大吵吓哭孩子,于梓晴含泪进卧室背上包,抱起孩子说:“可可,爸爸不要我们了。” 小人不明就里,跟着她妈哇哇大哭,见于梓晴抱孩子离开,我感觉眼前一浊,好似当头一棒清醒。 这架,不能再吵了。 两极的关系一直在家里消化,看到孩子惊恐的眼神,我正视现在复杂的矛盾。 跟老妈告罪一声,下电梯出小区,半道追上她们,孩子在她肩膀上停止哭泣,但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梓晴,我错了。 拿出纸巾,我给孩子脸蛋擦了擦。 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太多,夫妻之间没有苦大仇深的怨恨,一些鸡毛蒜皮之事羁绊两人许久,我低头认错了。 她驻足不前,脸色柔和些许,“你错在哪里?” “我错在不懂得谦让,我错在忘记相互之间的包容,我错在动不动把感情推向深渊,我错在把外面的负情绪带回家里。” 于梓晴一滴泪挂在脸颊,把孩子让给我,“回家。” 曾几何时,答应过一辈子对她好,相濡以沫厮守终生,最近这俩月的举动,差一点就人为性到头。 孩子看电视,我们在卧室深入沟通,将最近的矛盾一一摊开,细数诸多事情,不过鸡毛蒜皮之事演变为双方怄气。 话聊开事说明,在她重重的拍我额头中结束,“不吵了,好好过日子。” 七年之痒就此别过。 月中部门开会,裴赟把外阜直营给我,说是公司对现市场整合,参考客户管理部市场,调整现有区域。 现在的薪资包,多一店多一事,私下我问裴赟,绩效奖金有无增长? 她想了想,“没有。” 恁娘的,看似负责比例加大,实则加量不加价啊。 投石问路,走着看吧。 次日从咸阳出差回来,坐车到鸡市拐,我往八仙庵走去。 这里有一处道馆,供奉的是道教祖师,前阵子的莫须有吵闹,让我们现在对感情倍加呵护,想着有个心灵慰藉,去八仙庵烧个香。 以前小时候,继父带我来过一次,买票请香,过了小拱桥燃香许愿,在香炉前,我对着大殿拱手而拜。 道馆不大,一主一次殿,外加偏殿两座构成,坐在凉亭单凳上,摸出一根烟点燃,我和于梓晴之间,不能再吵,相互包容。 第二天在公司做表,于梓晴电话进来,说今天中午,你爸过来借钱了。 我愣了愣,她继续说道:“他给我打电话,已经到咱们小区里,张口要借1000,我说没有,他不耐烦的说有多少先借多少,我没办法,拿出500块下楼给他。” 听于梓晴无奈的道来,我有些错愕,继父借钱,怕是打牌的瘾又犯了。 安慰几句挂掉电话,不论怎样,继父这两年表现算是不错,装修出钱出力,对孩子也挺不错,这回借钱,我更愿意相信他临时有什么事。 但是,不可能的。 人敬一尺还一丈,这件事到此打住,不跟老妈讲了,如果还有下回,再说也不迟。 给于梓晴发微信阐述,她很快回复信息,认可我的想法,有一无二。 外阜地区交给我,两周时间将延安、宝鸡、渭南、安康地区走了一圈,抛开其他,直营体系还是好监管,单从销售技巧方面,比加盟店好上太多。 店铺的增加让工作的节奏快了许多,每周时间拆分,无外乎推进销售指标的进度。 6月初总部来人,当地厂家办事处派人协同巡店,裴赟有事抽不开身,派我陪同走了两个地区。 总部来的是市场部老大,公司委派库房小伙,开着轿车载我们三人到渭南地区,国贸有设计师女装店铺,公司同事留在车内,我带着二位上到三楼。 每一个商场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竞品,总部领导频频皱眉,面部表情暴露内心想法,什么中厅位置不好,活动力度不大,员工状态不佳等等。 我的工资不是他们发,光棍的阐述渭南市场情况,当地办事处的人,恬着脸跟总部领导解释,我不为所动,说旁边还有个恒基,要不在转转? 不到两个小时,周边三家商场转完,我让库房小伙开车,到不远处的餐馆吃饭,点了几个陕西特色,我问开发区还有一家万达,去么? 两天时间带他们把渭南、咸阳走了一遭,伺候完这位主,我吐出一口浊气,品头论足谁都会,光纸上谈兵有个甚用。 站的位置不同,看待的方式纵然不同,两天后在小会议室给外阜区域开完语音会议,出来听到肖党她们聊天,公司要搬家了。 我走上前参与她们的聊天,郭海霞说道:“昨天裴经理上楼开会,听几个品牌经理闲聊,现在的公司规模发展壮大,办公室人多坐不下,展老板意思给大家营造个舒适的工作环境,想举址搬迁。” 我问搬到那块儿? 郭海霞说还不知道,听说是南稍门附近,或者地铁沿线吧。 第四十七章 这该死的收入 到楼上报销票据,我把吕新房叫出来聊天,我问他知道搬家这事么?吕新房点点头,“知道呀,据说暂定会展中心那块,谁知道呢。” 要是南稍门还好,这要搬到会展中心,我去,可真远。 当天下午,裴赟把我们召集临时开会,大家坐下只一句话,“14号现在办公室不租了,咱们所有人上楼,跟it部同事共用一间。” 裴赟离座留下我们,大家像似有无数话想说,但面面相窥,换来的是各自的缄口莫开。 我眼观鼻鼻观心,平常没啥事我到各市场出差,在公司待的时间不长,这点对我倒是无所谓。 很快到14号,我们找来板车,将物资整到楼上,虽不如14楼宽敞,但也差不到哪去,人多热闹嘛。 这一上楼,对于裴赟算是有一定打击,以前独立办公室不能享有,因为现办公室面积原因,跟我们大家一起坐在外面办公。 每每看到她沮丧的表情,心里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工资到账我很无奈,薪资包有一项客户开店指标,搭伙同事走了店开不出,神木四月份店没开货自然订不了,指标销售可以分摊到外阜直营门店,但订货标值就只能硬捱。 况且刚接外阜渭南就开二店,新场子的销售,啧啧,别提了。 一个月就这点,不知还能撑多久。 渭南新开店由客户管理部开出,繁琐的前期准备,实际营业后客流并没有多少,新场子离国贸有些距离,属于当地社区商场,本以为有大型集合店的烘托,对店铺能引到一部分客流,但是,想当然了。 从渭南出差回来,在钟楼换乘公交回家,经过大差市时,看到屹立多年的东大街百盛,关店了。 现在的东大街早已没有往年的昌盛,自端履门十字一路修到大差市,短短几年西安的商场遍地而起,伴随着市场份额的瓜分,东百这个时代,结束了。 公交车上回头看了眼这座商场,唏嘘以前给于梓晴买内衣的间断,我吐出一口浊气,现在商场业态,南赛格、北熙地,中间夹个老商圈,遍地大大小小的商场,早已不是当年非东大街不可的情景。 眼下收入降低,这个夏季蝉鸣声入耳都觉得呱噪,看似现在的生活没被波及,不过每月得定向开支,周身无形的压迫,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压力山大。 7月初到凤八接孩子,老妈说:“3号姥姥过生,到时去菊花园一酒店吃饭,我已经给姥姥把礼物买过了,你不要给姥姥买东西。” 我苦笑一声,“好。” 收拾背包,老妈说:“姥姥5月底从孟家巷搬到隔壁高层,那边房子敞亮不用爬楼梯,老人家现在岁数大了,冬天指望炉子过冬毕竟不是办法。” 我说早该如此,咱们现在一个个住上新房,姥姥这么大年纪,也该对自己好一点享清福,冬天起码不受罪。 3号当天,我和于梓晴带着可可,坐车到端履门,顺着菊花园巷子直走,找到姥姥过寿的酒店,进包间见老妈和大舅,已经陪姥姥在沙发上坐着聊天。 我们上前问好,于梓晴说:“这地方不错,比去年那个饭店好多了。” 大舅笑了笑,“这地儿是我找的,本来不想折腾,但五道十字那个饭店,倒闭了。” 人到齐菜上桌,我们纷纷给姥姥送去祝福,今年的蛋糕依旧是安娜订的,大家站起来隔空碰杯,拿起筷子各自吃了起来。 大舅找的地方确实不错,宽阔的区域里,放着一个夸张的圆桌,一旁有会客沙发,角落有一处旋转楼梯,往上看摆着几个双人座沙发,墙上还有一台液晶电视。 安琳跟她老公过来,俩人坐在一起窃窃私语,双方看彼此眉目传情,新婚的余温没有褪散,老妈和姨妈坐在姥姥两边,时不时的给老人家劝菜。 于梓晴要上晚班,我把孩子抱到腿上让她先吃,小人一在外面吃饭就头疼,好在我们明智,给她带了点奶粉,这会儿正抱着奶瓶喝奶。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大家随意找人聊天,我摸出一根烟到楼上点燃,毛毛跟上来与我闲聊。 这小子自打做了游泳教练,收入翻得不像话,毛毛说:“夏季是最忙的时候,本来今天的课都排满了,我硬生生的挤出时间才过来。” 吐出烟气,我问你现在带一节课有多少收入?毛毛腼腆的报出数字,我内心一颤,路靠人走此话不假,他现在的今非昔比,全凭内心的执念撑过来的。 挺好。 14点多我们下楼,姥姥说:“晓宸,下午没事跟娜娜她们到我那看看。” 我点点头,“好呀,听我妈说您搬家了,过去认个门。” 出了菊花园,于梓晴到对面坐车,毛毛告罪一声要去健身房上班,我们一众往东走去。 安娜开车载着姥姥、安琳和小何往东驶去,姨妈说安琳他们要到四院检查,就不去了。我摸了摸鼻子,这么快就怀孕了? 好家伙,俩人这速度够快的。 几人坐车到鸡市拐,走到地儿一看,这不是姚杨现在住的地方么。 老妈带我们到姥姥租的地方,层高33住在5楼,两室一厅,格局还不错,只是客厅和阳台,到处放着大舅买的杂项,姨妈说:“安民你也是的,咱妈这都成了你的库房。” 姥姥笑呵呵的给我们洗了些水果,“都别站着了,快坐下歇歇。” 下午抱着孩子从姥姥家离开,毛毛现在熬出头免不了自身的坚持,他身上的闪光点值得参考,想到孩子的担子家庭的支出,熬吧,挺过这阵低谷期,也许就好了。 回到家孩子说想看超级飞侠,我把电视打开,最近小人爱上这个动画片,动不动嘴里就蹦出一句,超级飞侠变身,你的包裹快递之类的话。 看着她拿着毛绒公仔看动画片,我打开手机翻看,出差路上闲来无事,找到一部蛮不错的题材,眼下小说冲灵缓解心理压力,苗疆还不错。 晚上把孩子哄睡着,我到客厅拨弄手机看小说,22点多于梓晴回家,她说孩子睡了?我应了一声,站起来帮她打洗脚水。 跟她聊了几句姥姥新搬的住处,她说挺不错的,有时间我也去看看。 放下手机,我说梓晴,有5天年假,你看带孩子去哪玩玩? 她摇摇头,“玩就算了吧,我还想跟你说这事呢,你看可可再过两个月要上幼儿园,咱们是不是回趟老家看看。” 我摸了摸鼻子,“行啊,你看什么时候?” 她露出贝齿,说看你的时间,现在淡季客流不大,我哪天都行。 那明天上班我看一下,没啥事咱这个月就回。 一周时间把紧急重要的事处理好,跟裴赟报备一声,我在系统里提交休假流程。 周五下班,我对她说道:梓晴,那咱就16号走啊。” 算上两头本休,9天的时间绰绰有余,利用这个假期将心情调节一下,最近的负能量太多了。 我问姐姐她们回吗? 于梓晴说:“我问过了,昕钰9月要上初中,姐正为这事忙的不可开交呢,咱们带可可回吧。” 在网上买了往返火车票,一周后,我们一家三口回到山东老家。 二姐当天中午来家,见她挺着大肚子,完全没有去年的不快。 饭桌上,二姐说:“村口的理发店给了嫂子,年后在西袁口盘了个店。” 于梓晴问生意怎么样?二姐说那还用说,就你姐这手艺,不愁没人。 吃罢饭在院里抽烟,我看着大门口的摩托车,要不说二姐威武,怀孕还敢骑摩托过来,刚听她讲,二姐夫现在心性变了不少,自己在家门口弄的工厂,招了几个工人做打火机营生。 吐出烟气,一个收心顾家,一个另起山头,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小人现在已经不用过多操心,把她放在家中院子撒欢玩乐。平常在西安,孩子的玩伴只在凤八有两个,听老妈说有时有事还碰不见,现在好了,美轩子、盛雨涵陪着她,天天玩的找不着北。 男孩长大不一样,于观壮给家里拉了网线,美轩子新鲜了两天,就钻到屋里不出来,整天抱着他爹退下来的笔记本,射击游戏玩个不停。 走了两天亲戚,我们到西袁口找二姐聊天,现在村子改造的比以前好了不少,街道上的路面焕然一新。 在新理发店闲聊,多半是二姐机关枪似得嘚嘚,于梓晴则在一边旁听,可可在屋里待的无趣,吵着要买好吃的。 带她出来,我们往小卖部走去,本是来买零食的小人,站在冰柜前走不动路了。 “爸爸,好久没吃冰淇淋了,我想吃这个。” 见她指着里面的冰棍,想着现在天热买了5根,回去路上有蝴蝶扑腾,我说可可,明天咱们去地里扑蝴蝶吧。她抬头看着小蝴蝶,说好呀,我要逮个最大的。 回到理发店,我把塑料袋里的冰棍分给她们,二姐指了指肚子说不吃。没办法,连着吃了两根老冰棍,肚子里尽是冰碴子,这凉爽没谁了。 二姐电话铃响,接起说了几句挂断,对我们说老盛一会儿开车过来,带咱们去前面吃饭。 第四十八章 静心 等二姐夫的空挡,店里接连进了两人理发,二姐娴熟的给人剪头,于梓晴说:“你看二姐,挺着大肚子还要工作,学着点。” 我摸了下肚子,“精神可以学习,这肚子就免了吧。” “就你嘴贫。” 村子不像市区,饭店里多是大碗大盘盛菜,什么糟鱼炖鱼炸鱼,大块牛肉炸蝉蛹,配上一箩大烧饼,说不上精致,但也颇有特色。 饭菜得当随二姐夫到工厂参观,面积不大算是应有尽有,二姐夫说:“这玩意本小利薄,但是销量挺快,给你拿点。” 我拱手谢过,“一个打火机能用两、三个月,拿一个就行。” 回到理发店,我骑着电瓶车带她俩回家,人心本善,二姐两口子算是到位了。 老家的夜晚格外热闹,客厅里老丈人他们跟于梓晴聊着以前的过往,不知美玥子从哪逮的刺猬,小孩们在院里笑闹个不停。 伴随着昆虫的叫声,我们洗漱完在床上跟可可聊天,她说爸爸不要忘记噢,明天咱们去扑蝴蝶。我给她摇着蒲扇,“当然了,快睡吧,晚安。” 次日早上,老丈人带我们到麦子地里,粮食已经被专用机器收了一茬,但也有一些村民还未来得及收,电动三轮开到路边,我们从车上下来,老丈人从车头下取出扑虫网,“晴,给娃逮蝴蝶。” 美玥子属于趴窝类型,早上赖在家里不出门,跟我们来的只有美轩子,别看小家伙不大,揪掉一根狗尾巴草,撅着腚在灌木丛逮蚂蚱。 可可跟着美轩子,我拿着小罐子跟在于梓晴后面,自信满满的她扑了没几下,把扑虫网丢给我,“真难逮,你上。” 半个多小时,逮了两个黄蝴蝶,高兴的把罐子给可可,看到美轩子逮了一塑料袋蚂蚱,我摸了摸鼻子,“那啥,咱们去前面走走,我记得有条小河来着。”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一上午时间我们满载而归,老丈人找来一个大铝盆,美轩子把逮到的蚂蚱倒在盆里,蹦出来的小东西,可可则在一旁指挥,让我们逮住丢进去。 玩够了,美轩子端着大铝盆走到栅栏前,呼啦全倒在鸡窝里,小人个儿低看不见,让我把她抱起来看鸡吃食儿,见她边看边摇头,不时还皱着眉头,我问怎么了? 小人说:“蚂蚱真可怜,全被鸡给吃了。” 我…… 一日二姐过来,说住在梁山的亲戚回来了,下午一起去县里吃饭。 于家亲戚众多,只知道这是跟于梓晴同叫姥姥的一位,家里留下老丈人,我们一早到村口坐中巴,往梁山行去。 在梁山县商场逛了一圈,给三个孩子每人买了件t恤,看见马路对面有德克士,我对于梓晴说:“走,打打牙祭。” 美玥子现在县里上高中,对每条街道熟门熟路,下午继续一路海逛,看时间差不多,二姐说走吧,罗卜礼打电话过来了。 乘公交到青年路,在饭店门口见到他们,身旁也有一个小朋友,以前来老家去姥姥家见过一面,算得上脸熟。 包间里入座点菜,上来的热菜足够我们在吃一顿,丈母娘说:“卜礼不该要这么多菜,多浪费。” 罗卜礼笑了笑,“没事,吃不完打包。” 饭桌上多是丈母娘、二姐跟他们聊天,小孩们则在沙发上玩耍,于梓晴对盛雨涵说:“你怎么不去玩呢?” 孩子吐出嘴里的鱼刺,“俺还没吃饱哩。” 中巴收车早,菜过五味我们离开,路上在小书店给可可买了一本图画书,坐公交到县医院门口,等了一会儿中巴驶来,我们坐上梁山到东袁口的汽车往家行去。 回到家,见老丈人拿着笤帚在院里扫粮食,饱满的麦子被太阳照的黄灿灿,美玥子他俩习以为常,该进屋的进屋,该洗手的洗手,只有可可像炸崩豆似得,手舞足蹈的跑向麦子跟前。 “可可,别踩粮食。” 次日村口有集市,我们在村口买了一些看上去不错的食材,小超市买了一包火锅底料,下午给家里做了一顿简易火锅。 “老公,明天咱们就回去了。”晚上在院里纳凉,于梓晴说道。 时间真快,头一次有还没住够的感觉,我说是啊,还没住够就要回了。 见小人抬头看墙顶,我把她拉过来,“看啥这么起劲嘞?” 小人抬头指了指,“爸爸你看,壁虎在吃虫子呢。” 在老家住这几天,我和孩子胳膊、大腿咬的尽是包,挠了挠胳膊,我说:“让姥爷给你够下来看看?” 小人摇摇头,“不要,怕。” 第二天下午,老丈人叫了一辆面包车,临走前于梓晴给丈母娘塞了几百块钱,她们再次上演离别泪水,可可问妈妈哭啥呢?我说一、两年就见父母一回,舍不得分离呗。 小人抱着我的大腿,“可可不想离开爸爸妈妈。” 我把她抱起来,“不会的,我们一直在一起。” 舟车劳顿回到西安,闷热的气温铺面而来,于梓晴下午上班,我问小人晚上想吃啥?孩子说爸爸,我想喝绿豆汤。 回家两天,给孩子做了两顿可口的饭菜,24号晚上,趁着天气凉爽把孩子带回老妈家,进门老妈第一句就说,“小宝贝,瞧这一个礼拜晒得黑的,姥姥家玩美了吧。” 小人走到客厅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奶奶黑,可可才不黑呢。” 在老妈家坐了一会,离开时小人多了一份粘性,“爸爸,我不想让你走。” 我蹲下去,说:“明天爸爸要上班,从奶奶家走太远了,下个礼拜休息就把你接回来。” 老妈用一瓶酸奶将孩子视线转移,乘电梯下楼点燃一根烟,跟老妈住的太远,再过一个月小人上幼儿园,就不用分开这么久了。 长时间陪在孩子身边,猛的分开还有点不适应,坐公交回家跟于梓晴说起,她说没办法,咱们家地方太小,妈偶来睡一次沙发还行,经常住不习惯的。 在这住的久了,楼下听小区的人说,一期其实有60多平的住宅,当时不懂没有细问,要是买个小两居,也不至于每周穿城,两地奔波。 躺在床上,于梓晴说:“下班去姐姐家转了一圈,雷昕钰学习踏实被交大录取,9月份初中在交大附中上。” 交大在东边算学府名校,能考到那所学校,姐姐这六年的付出功不可没,我摸了摸鼻子,“厉害了。” 话题说到这,我问她孩子9月在哪上幼儿园?她说就兴庆幼儿园呗,公办的离家近方便。 我点点头,“行,得空去看看。” 周一上班,把积攒的表格类事务梳理好,在系统上导数据,我托着腮发愁,淡季的销售业绩简直了。 日子恢复平静,8月初安排去咸阳出差,早上9点多我跟于梓晴到菜市场,去兴庆幼儿园了解报名手续,门卫师傅问户口地址,我说就在后面新盖的小区。师傅摇摇头,拿出一份文件给我看,新小区因为年限问题,没有划到幼儿园辖区内。 我去,这可咋整。 道声谢跟于梓晴出来,她说你先上班吧,还有一个月时间,咱们在找找,不着急。 坐在公交车上,这么近的距离,从小区出来一根烟的功夫,竟然没有划分在片区里,这事弄得。 事情出来不敢拖,印象中猴子住的院子有个幼儿园,改明儿过去问问。 两日后于梓晴休假,我们带孩子到互助路询问,虽说地方不大是民办的,但对比菜市场是要好一点,再者又不能报名。招生办两个工作人员介绍资质,我跟于梓晴对视一眼,可以,就上这所。 幼儿园交托费按月走,每月一千出头,第一个月会多上几百块。 登记付钱,招生办给我们开好票据,说小朋友刚开始来有个适应期,咱们幼儿园对带小班有针对性办法。 凡事都有两面性,民办也有民办的好,等上了以后再看吧。 周六休息,小人在楼下骑着滑板车玩耍,看到有人拿着游泳圈下楼,我追上小人,说可可,等妈妈下班,咱们去游个泳吧。 小人拍手叫好,“好呀,我看动画片里就有游泳池,可可要去。” 住在这便利条件很多,游泳依旧在兴庆路口,夏日的燥热能在泳池里扑腾两下,对身心还是不错的。 给孩子买了游泳圈,于梓晴在浅水区游着,我托着孩子,愣是在池子里来回走了十几圈,看着小人天真的笑容,心底的那处净土掀起波澜。 你们,是我心底坚持的动力。 次日老妈来家,问小晴上班了?我说是啊,她今天上中班。老妈点点头,逗了会儿小人,说可可幼儿园报名的事,办的咋样了? 我笑着说:“还没来得及给你说,这块没划分在兴庆幼儿园辖区内,我们在互助路找了家民办的,小而精还不错,已经把名报过了。” 跟她聊了大概,老妈说:“只要教的好,在哪上都一样,把这个拿上。她从包里取出几张百元钞票,可可的托费我交。” 我说把钱收起来吧,我们有钱,再说报名时钱都交过了,你这倒是弄啥嘞。 老妈说你们要还房贷,给你们减轻点压力。我摇摇头说不用,现在有钱又不是没钱,把钱赶紧收好,要不我可急眼了啊。 好说歹说各退一步,以后孩子的托费,我们轮着每月交纳。 第四十九章 新生报到 事说清楚见老妈把钱放进包里,我说等于梓晴下班在家吃完饭,咱们一起去游泳吧,我们在兴庆路那办了张次卡。 老妈说多久没去都不会游了,再说我也没有泳衣。 我满脸黑线,“给你买一套不就完了么,你就说去不去。” “去。” 下午于梓晴回家吃罢饭,我们四人往兴庆路走去,小人一路上给她奶说个不停,走到猴子家院外,我说老妈,可可以后就在这儿上。 老妈看了一眼,“闹中取静,好着呢。” 陪伴是最快乐的时光,生我的人,我娶得人,自己的下一代,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陪在我身边,那股负能量早就抛在脑后。 一个月时间,我们去了四回游泳馆,于梓晴的游泳技术越发熟练,淌进水里跟个鱼雷似得,不过身高受限,只敢在浅水区游泳,而小人可不一样,带上泳圈在水里,跟个小霸王似得各种扑腾。 当然,她爹的手随时抓着游泳圈,为她保驾护航。 一日毛毛来电,说按揭买了辆车,有时间开车过来一起去玩。我对他连声赞叹,厉害了弟弟。 收入是从经验中提炼的,付出终有回报,只是早晚得问题。 毛毛现在的人前欢实,取决于前两年扎实的工作,牛气。 闲暇时给孩子买了书包,小人被于梓晴接过来,试背一下大了好多,看着书包跟孩子不成比例的模样,我尴尬的笑了笑。 不觉中时间步入9月,小人穿着新买的连衣裙,我拉着她的小手,跟于梓晴从楼栋里出来。 小区修建的喷泉有规律的喷着水柱,我说可可,今天你上幼儿园第一天,好好感受集体的氛围。 小人懵懂的看着我,“爸爸,幼儿园好玩吗?” 我说当然了,在家只有你的家人,而在一个班级,你会得到老师的呵护,同学的陪伴,享受的感觉是不同的。 幼儿园离我们住的地方,路程十分钟不到,孩子第一次的入园,走进小一班,里面哭声一片,班主任检查孩子口腔和小手后,说给爸爸妈妈再见。 或许是受到气氛的感染,孩子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她对我们摆摆手,怯怯的往教室里走去。 每个人在特有的时间,要去做应有的事,我们只是在时间的河流里随波逐流,看着小人勇敢的迈出第一步,我欣慰的望着她。 不觉中,你都3岁半上学了。 离开幼儿园,于梓晴说:“老公,刚看孩子那样,我还有点舍不得。” 我笑了笑,“她这个年纪不去上学,在家里待着总归不好,刚开始第一天,适应的不光是可可,还有我们俩,你不记得招生办人说么,新生报到,难免有一周的适应期,习惯就好。” 话虽如此,我们在公交车站坐车,到各自上班的地方,可可,适应的了吗? 一整天上班心神不宁,孩子第一天上学,下午我提前溜号到幼儿园接她,17点10分到地儿,大门外已经站满了家长,找到于梓晴拍了一下,她诧异的说:“咦,你不是18点下班,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摸了摸鼻子,“孩子第一天放学,我想看看她是什么样。” 身为人父知改变,十分钟后大门打开,我们有序的排队打卡入园,走到小一班门口,老师已经站在外面。 “你好,接张梦可。” 老师会意的点点头,对教室里面喊道,“张梦可。” 我在教室门外往里瞅了一眼,一个个小花朵整齐的坐在小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教室里的电视。 小人走出来,原本平静的脸看到我们,眼泪吧嗒流出来。 哇…… 在里面坐着还好,看见我们立马变脸,我抱起孩子,小人趴在我肩膀上低声哭泣。 老师礼貌的说道:“小朋友刚来幼儿园,对新鲜的环境有接受的过程,张梦可在园里表现还不错,跟班里小朋友能玩到一起。” 后面的家长报出孩子姓名,等待接人,于梓晴跟老师回应几句,我们离开幼儿园。 娃娃的脸说变就变,走出一些距离,小人多云转晴,我问她幼儿园有意思吗?她痛快的点头,“有意思是有意思,可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们,我担心你们都不要我了。” 说完,小人又开始哭泣,我扥了下她,让她屁股坐在我的胳膊上,有意思的小人,哭着说幼儿园有意思,但你却离不开我们的视野。 小人对事物有阶段性跳过,回到家于梓晴去厨房做饭,可可从冰箱旁侧缝拿出地垫,嚷嚷着让我跟她摆积木。 陪她玩乐时,我问幼儿园饭菜如何,下午吃的是什么呀?她说稀饭,耿老师给每个小朋友一人一个碗,还有菜。 从她的角度我知道孩子在幼儿园大体活动,一个班三个老师,每人均摊10个小朋友,可够熬人的。 一周多时间,小人从抵触之心,渐变到欣然接受,周五下午参加家长会,老师们分享两个小班发生的趣事,这让我们对幼儿园有了深层次的认知。 周末两天在楼下遛孩,小人说:“爸爸你看,那两个小朋友跟我是一个班的。” 我蹲下身问叫什么呀? 小人摇摇头,“我给忘了。” …… 人们对新奇的事情,总有前期的抵触和中期的适应,现在送孩子去上学,时不时从她嘴里蹦出一、两个小朋友的名字,说这是在班里玩的要好的同学。于梓晴会说小朋友就是这样,玩着玩着就找到兴趣相投的人,多接触一些小孩,相互交流总没坏处。 正常孩子入托在三岁,可可已经晚了半年,原来在家里,不是看电视,就是独自一人玩儿玩具,每天见孩子开朗的笑容,那里,才算有她的玩伴。 一日在家,于梓晴电话响铃,接起说了几句脸色瞬变,见她挂断电话,我问怎么了? 她沮丧的说:“我姥姥走了。” 我有些错愕,见她提不起精神的样貌,我说7月份咱们回去还好好的,怎么会是这样? 她眼里噙着泪水,“姥姥年纪大了,这个岁数平静的走,对她老人家而言不算坏事。” 刚打电话来的是姐姐,老人下葬后丈母娘才打来电话,于梓晴说想跟姐姐回去吊丧,我说这是必须的,去吧。 摸出一根烟开门到楼梯道,没有那种情只能默悼,愿一路走好。 很快她跟姐姐买票回老家,姐夫专门请假回来带雷昕钰,她不在家的日子,我让老妈帮着接孩子。 老妈知道此事后,轻叹一声说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听你们以前说过,小晴姥姥的高寿,活到那个岁数,也算值了。” 我看了眼在小桌子前,写写画画的孩子,是啊,只不过家中老人一走,逢年过节的念想阴阳两隔,跨着一层关系体现不到,不过这个感觉我懂。 我的奶奶前几年过世,最后一眼因为些原因没能看到,直到现在依然遗憾不已。 老人在,回家是份思念,老人不在,回家只剩归途。 这种感觉,很难受。 于梓晴回来后,脸上已经没了去时的哀愁,换来的是更多的平静,我拍拍她节哀顺变,她握住我的手,说姥姥离世让我更明白一个道理。 我问什么? 她平静的说:“珍惜当下拥有的感情,其他,全是浮云。” 我紧紧的抱住她,珍惜当下。 本以为于梓晴回来,会有一阵的情绪低迷,不过一切好像不复存在,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反倒她在家里的时候,更多能看到周身的变化。 即便不常见面联系的家人,在某一刻离开我们,那种痛苦只有自身知道,别人,无从感知。 经过老人离世之后,她对我们的感情重视许多,上半年的不快彻底揭掉,两人对彼此的珍视,回到了当初相恋的一刻。 恩爱如初。 一天在办公室开例会,裴赟说:“公司要在月底前割据品牌,将现有部门整合,对品牌部拆分合并,职位对应部门全部打散,归纳到未来所属部门之上。” 郭海霞在一旁补充,“简单说就是以后没有任何品牌之分,所有职能划列到新部门里面,比如肖党,月底前不归咱们品牌部,而是转为零售运营部里头。” 我摸了摸鼻子,公司的转型没什么坏处,不过这么多品牌经理,以后得级别职称,如何区分呢? 会后私下跟肖党聊天,她说这回的举动,无外乎是将人事重新洗牌,把半吊子身处中高层的领导洗刷掉,而我知道的消息,下个月起,公司对经理助理岗位,全线取消。 我去,玩的够大了,别的不说,我们部门郭海霞,这不是间接性的劝退了么。 裴赟自给我们说了这个消息,公司各部门暗流涌动,唯一波澜不惊的算是客户管理部,也就是吕新房现服务的团队,听吕新房意思,这次改革,对于他们部门没什么关系,或许有可能,我会调入他们部门。 几天的时间,动荡闹人心,公司上下对这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不知什么原因,管控运营的毕总监,突然不来了,听肖党说,这是展老板的意思。 我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在公司自己的职位,达不到那个层面,在这上班几年,没跟毕总监接触多少,怎么这次改革,先动的竟然是他。 第五十章 妈了个巴子 上面的事情只有看的份,在大家等待公司最终公示时,经理被叫去人事部谈话。 从早上去公司没多久,裴赟被人事总监叫到部门,直到我们中午吃完饭回公司,俩人依旧不知说着什么,杨佩问郭海霞这是要干嘛?郭海霞一脸茫然的说不知道。 最近的工作事务处理完,我坐在工位上无所事事,14点多见裴赟从人事部出来,脸色极为不好看。 她一言不发的在自己工位前收拾东西,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裴赟要走了。 半个多小时,裴赟没有跟我们打招呼,抱着一个小箱子离开公司,我目送她离开,见吕新房在门口叫我,我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楼梯道,吕新房说:“感觉如何,马上要到我们部门了。” 我点燃香烟抽了一口,“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没看发文吗?下午刚上班就发内网了。”吕新房跟我简单说了下,公司对部门改革文件下发,将商品、运营、陈列以及策划,全部归置在以岗位口定义的部门身上。 吐出烟气,我把刚裴赟的一系列举动跟他聊起,吕新房耸耸肩,“估计跟人事没尿到一壶,你小子不关注自己的事情,盯着人家的事倒看的起劲。” 自从今年绩效细分,跟吕新房没有过多聊过薪酬,我说:“现在一个月就拿那么一点,别说对家里,现在自己都已经包不住了,你知道我这个月发工资多少么?” 他摇头不知,说出数字,他张开夸张的嘴巴,“怎么这么低。” 对现在的薪酬我很无语,神木开不出店算我头上,实际的总零售额每个月刚开始,就要先多背一个店的空标。现在的零售市场不像以前,能保持跟去年持平就算不错,每每想到这破事,心里像吞了个苍蝇一样。 恶心。 刚看到裴赟离开,心里躁动的想法又浮出心尖,这事还得回家跟于梓晴商量一下,冲动已不是现在年纪该有的事。 踩灭烟头,我说新房,即便去你们那,现在对我的考核依旧如此,不出意外我想动一动。 吕新房深深地看着我,“理解。” 回工位看了眼内网,上面如他所说,根据岗位劈出新部门口,即日起执行,见培训部同事走来,我说稍等一下,我去隔壁看一下我坐哪里。 每个部门的人都在收拾东西,在零售管理部见到经理,她说晓宸,你就坐张燕这里,张燕要搬到斜对面商品办公室。 一下午时间,每一个办公室热闹非凡,大家各自搬着主机、私人物品忙个不停,等到下班时办公室总算平静。 回家后见可可在小桌前画画,逗了几句我到厨房,把公司现情况和自身想法聊起,于梓晴笑着说:“以前我肯定要说你,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你如今不单单是收入低的问题,情绪上的波澜我能感觉到,别太压抑自己,喜欢就干,不喜欢就撤。” 现在每个月收入,大部分时间没有她高,既然得到她的理解,是时候动身了。 在她脸上浅吻一下,“出去上班本就为收入,这个薪酬低到我怀疑人生,离职后一定找个薪酬高的,起码能保证家庭开销,谢谢你支持我。” 她回应我一下,“去洗手吧,一会儿吃饭。” 晚上躺在床上,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一直想静下心工作,可这工资…… 爱谁谁去吧。 眼下是骑驴找马,还是裸辞,我立马想到后者,别人哈好骑得是驴,我特么的,胯下都不知骑得是什么玩意。 是在天堂为奴,还是在地狱为魔。 人性有时在某一刻会有暴力,这种心思完全取决于外界的感染,想到于梓晴的态度能转变,内心的戾气骤减许多。 我吐出一口浊气,明天,请辞。 次日跟于梓晴把可可送到幼儿园,我坐车到公司,像往常一样去曾经办公室打卡,昨日搬家,自然往零售管理部走去。 快速在电脑上打出离职单,等到领导进来,我拿着离职单走到她面前,“周姐,我申请离职。” 刚搬到这个部门不到一天,周姐对我的举动有些茫然,她把我叫到小会议室,说:“是不是对现在部门不满意?” 不想周姐有所误解,我摆摆手,把真实情况跟她阐述,周姐听后,说你们部门以前,怎么会发生这事? 我苦笑一声,“当初李曦泽签今年开店计划,我的kpi有这么一条,当初跟裴经理交涉过,她说上来找过人事总监,没批保持现有情况。” 周姐挽留我几句,说咱这个部门,也有专门负责拓展的同事,可实际情况和签订协议是可以改变的,你这样,我去问问人事。 见她离去,我抹了下脸离开会议室,坐在新工位上,吕新房小声问说了? 我点点头,“说了。” 半个多小时,新领导进来示意到会议室,关门坐下,她说晓宸,我帮你问了,解除神木虚店指标。 我心头一暖,想到这么多个月,一直拿那么低的收入,我吐出一口浊气,“谢谢周姐,不过我还是决定离职。” 她问为何? 我坚定的看着她,“坑了这么长时间,之前的公司能补么,算了。” 对新领导我抱有感激,不过一事归一事,长达九个月时间,每月到手工资缩水一千多,任谁不觉得憋屈。 周姐挽留几句见我意志坚定,她轻叹一声,“咱部门人对你挺有期望,但之前薪资这事我做不了主,既然如此,你去找人事吧。” 对她拱手道声谢,我走到隔壁办公室,敲开人事部小门,我坐在人事总监面前,“你好,我办离职。” 她合上电脑,如沐春风的了解情况,我把跟周姐那套说辞与她阐述,她耐心听完,说了几句场面话,不过有一句,让我意识收缩好久。 “之前裴赟没跟我说过,关于你绩效多出来的虚店指标。” 话有两头说,饭由一口吃,凡事都有两面性,我瞳孔收缩,从她的面部看不出是甩锅给裴赟,还是真不知情。 谈好离职时间,我郁闷的走到楼梯间抽烟,回想周姐刚跟我聊的话语,加上人事总监剔除一半水分,妈了个巴子,人心是黑的么。 在部门没多有少,共事两年多的同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难怪李曦泽离职那么爽利,职场上的尔虞,信任的崩塌,算逑。 下午人事找我,说了许多关于未来公司方向和挽留的话,我心已横,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淡淡的说:“谢谢你的好意,还是按照早上咱们说的,我离职。” 公司对离职有要求,昨天部门整合要做许多交接,周姐让一小伙接管我手里的工作,利用月底为期一周时间,带他到比较重要的区域转了次场,未去到的,则打电话沟通。 剩下表格类的交接,按照时间节点要到国庆节后。 手机用了有些年头,充电宝刚充满的电,连续打半个小时电量告急,30号部门人大部分都在外面,我打开网页搜了几个品牌手机,选了一部眼下较火的国产机子。 国庆第一天,早上刚把孩子伺候好,电话铃响说快递到了。抱着孩子下楼出小区,官网买就是不一样,速度够快的。 回家打开盒子,把sim卡插在新手机里,下了一些经常用的app,新的东西就是好,这速度美得很。 自从有了孩子,我的休假只是带娃,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凡事付出总有回报,现在跟小人的感情,比跟于梓晴的感情高出很多。 国庆七天,老妈来过一次,我离职的事借于梓晴的口吻,举重若轻的跟她阐述,老妈说路都是人自己走的,你步入社会以后得事,妈不过问。 一天关注的公众号推送消息,超级飞侠有巡回展降临西安,想着孩子对这部动画片的痴迷,我在线上报了名,到那天带小人参加。 晚上于梓晴下班,见我在沙发上看手机,说你也真够可以,这么晚不睡觉还看小说。 我轻笑一声,“白天陪娃不能静心,她睡了看上一会儿嘛。” 打好洗脚水,于梓晴说:“明天我上早班,下班你来钟楼,咱们带孩子上钟楼、鼓楼看看吧,她还没去过呢。” 我摸了摸鼻子,“我要给你说,印象中我也没去过,你信么?” 次日中午,给小人做了她爱吃的炒米饭,穿上外套我们下楼。 今年的秋风早了一些,以前都是国庆过后才会加衣,今年早早的我们穿上外套,就这样,在外面还是感觉到冷。 春捂秋冻,问小人她说不冷,我们坐车往钟楼行去。 休假时答应过孩子,给她买一套超级飞侠玩具,开元楼上,玩具柜见到以前的老同事,赵si、张si都在,跟他们聊了几句,小人在玩具柜台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爸爸别聊天了,快来你看,超级飞侠在这呢。” 即便南北边开了两家大型商场,不过丝毫没有减轻开元的客流量,我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说就选这个吗? 小人开心的点头,“嗯,就要这个。” 赵si给我走了个折扣,付过钱见客流太多,告罪一声我带着小人离开,给孩子拿出一个动画角色,小人高兴的说:“超级飞侠,变身。” 第五十一章 解脱 每一个孩子对玩具的喜爱度是不一样的,从去年开始接触到这个动画片,对里面的小飞机一直喜爱不已,我看过几集,里面的剧情多已送包裹快递,延伸出互帮互助,团结的能量。 挺好。 穿过钟楼盘道,我们在金花门口等了没一会儿,于梓晴打来电话,报出方位不时她过来,可可兴奋的拿着玩具在她面前晃动,“妈妈你看,我有小爱啦。” 今天买玩具是片场,游钟转鼓是主要,我抱着孩子,跟于梓晴走进地下盘道,节假日的人真不少,排了很长时间队,一家三口才买票进去。 钟楼在西安的最中心,鼓楼则在西大街回民街口,两地儿离得并不远,站在钟楼上俯瞰东南西北大街,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只觉得心旷神怡。 堂堂本地人,二十多年竟没登过钟楼,简直了。 钟楼的钟鼓楼的鼓,见识完古韵十三朝的景色,离开鼓楼,我们到不远处肯德基吃饭,于梓晴说:“好久没买衣服了,现在国庆活动力度很大,你刚去开元人多吗?” 知道她在递话,喝了口咖啡,我说吃完东西,开元走一个呗,我掏钱。 每个月生活费花不完,这不就怼上有用的时候了。 7号当天,于梓晴临走前说:“下午我去凯德找你们,活动结束一起回妈那。” 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知道了,快去上班吧。” 超级飞侠巡回展在凯德,下午14点正式开始,中午把孩子的奶粉和一些零碎塞到小包里,我对小人说:“走吧。” 可可手里攥着两个小飞侠,包里还背着两个,这种着迷程度,不亚于以前我小时候看动画片的痴迷,乘203路到体育场西路,我拉着她的小手往凯德广场走去。 工作原因近几年管的外阜,许久没来的凯德门脸外,被大型超级飞侠背胶贴满整个玻璃,抱着孩子拍了几张照片,小人挣扎着把她放下,“爸爸快进商场吧。” 一层进门角落,一张桌椅被人挤得满满当当,拉着小人挤进去,见是签到处,掏出手机给对方看验证码,工作人员登记信息,给了一小桶水彩笔、进门卡、外加五枚硬币。 小人被我梳的头发,出门到现在弄得乱七八糟,我把小辫给她重新扎了下,带她往大厅走去。 进门卡给到工作人员,八个超级飞侠,一个动画角色,小人欢快的在里面东跑西跑,每一处飞侠面前合影留念,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大厅的小朋友多了起来。 找地坐下,临时搭建的小台子有主持人登台,随着孩子们的惊呼,可可激动的拍我,“爸爸快看,是乐迪。” 环节紧凑趣味横生,一小时互动结束,主持人离去进行自由售卖环节,我把恋恋不舍的小人拉出来,“可可,手里已经有玩具了啊。” 工作人员给的五枚硬币,是楼上电梯口零散摆放夹娃娃的硬币,兜里电话铃响,见是于梓晴打来,接起说活动结束了,我们在凯德等你。 在二、三楼转了一圈,以前服务的潮牌,早已更换成其他品牌,带小人走到三楼电梯口,她指着一处夹娃娃机器,“爸爸,我想要这个。” “好嘞。” 看似好夹实则难,几息后我郁闷的摊开手,“爸爸没夹到。” 小人跺着小腿发了脾气,“我就要这个。” 本身就有些郁闷,孩子一啜活,我们上纲上线到楼上,找到自动售币机前塞钱买币,下到楼下找到窍门,爪子拎着一个娃娃的身体,掉进洞口。 “yes!” “yes个头啊。”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见于梓晴已经在我身后,小人蹲下从翻板里取出娃娃,说妈妈,你看爸爸控制摇杆,我拍按钮夹住的。 于梓晴应了一声,看着小人摇起了头,“果然当爹的不中用,这扎得头发没谁了。” 于梓晴从包里取出梳子,麻利的给小人换了发型,经她这么一捯饬,单辫换为羊角辫,我摸了摸鼻子,说这不是不熟练嘛,让我在给她扎几回就好了。 一个多小时去到老妈家,可可把手里的玩具放在桌子上,跟老妈说起这两天的趣事,老妈说:“很好呀,我宝贝孙女高兴就行。”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我说他又去打牌了?老妈说是啊,没办法管不住,一个礼拜都见不上一面。 继父的嗜好我不好说什么,说多了伤老妈心,岔开话题,我说明天去公司交接完手续,这两天就办离职。 老妈点点头,“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去接娃。” 晚上回到家,洗澡洗衣服,于梓晴说:“老公你看,可可对画画挺有兴趣,要不等她在长大点,咱们给她报个画画班吧。” 洗脸池前搓着内裤,我说可以,等我工作稳定,咱们在附近给她找一家。 次日收假,把孩子送到幼儿园,我到公司交接手上资料,两天时间算是落定,离职交接单最后一签是展老板,说了几句客套话,我把单子交给人事。 “新房,出来聊聊。” 楼梯道,我扫去以前的阴霾,虽说离职是一件让人不省心的事,不过对于以前的收入,于我而说好事一桩。 一根烟抽完,我拍了拍吕新房,“山不转水转,以后保持联系。” 跟周姐打声招呼,吕新房把我送到电梯口,电梯门开我走进,他说还是朋友。我咧嘴一笑,“还是朋友,走了新房。” 虽然在公司不能经常见面,但在工作中两人碰上一些问题,我们都会找彼此述说,两人之前在运动公司的间层,在这里不分仲伯,跟吕新房的关系,早已从同事步入朋友。 到马路对面等公交车,我摸出一根烟点燃,先静一静再找工作,让自己的脑子有时间放松下。 不上班的日子,早上把小人送到幼儿园,回家以后,我抱着手机追小说进度,苗疆两本书全部看完,故事情节让心灵再次有了一次旅程,小说里真真假假,诉说的却是人的本性。 持善已固之。 小说看完,充分发挥一个奶爸的日常,梳小辫伺候小人,下学陪她在小区里玩耍,晚上端屎倒尿讲故事,让上班回来的于梓晴,在家中省力不少。 一天周末,带着小人在菜市场买菜,看到商店门口的摇摇,小人蹬蹬的跑过去,说:“爸爸,我想摇一个。” 从兜里拿出一枚硬币给她,我眼睛看向摇摇旁边的机器,说:“可可,弹球机要不要了解一下。” 家门口的摇摇已经满足不了她,在上面坐着连一首歌不到,就想着下来,见她老练的拉杆推射,我说你玩过这个啊。 小人说:“是呀,在奶奶家住就玩过。” 我蹲在她身边,“那你怎么没给我说过嘞?” 小人手上不停,目不转睛的用力拉杆,“你又没有问过我呀。” 我…… 休息大半个月,投递的几家公司了无音讯,招聘网站没有好公司招人,随便找个工作岔心荒,想着骑驴找马有个事干。 降低标准,很快有两家公司打电话面试,选了一家离家方便一些的,很快谈好薪酬可以去上班。 一家代理运动童装公司,不需出差市区有店,公司在朝阳门新建的写字楼,从公司出来,十几年前这里是个爱家超市,几经变迁写字楼拔地而起,我吐出一口浊气,时间可真快。 新东家代理两个童装为主,辐射西安、宝鸡两个区域常规百货,唯一不好之处,单休并且不能在周末休,不过没去理会这根支末叶,本就岔心荒而已。 路上给老妈打电话,电话那头说没事,以后我周五把孩子接回凤八,让她来家里换着住,趁好我们还能培养感情。 回家把沉香手串卸下,闻着手腕上淡淡香气,我把它放在盒子里,17陷18现。 下午于梓晴下班,跟她聊了聊新公司的薪酬和休假模式,她说用人单位有这制度,妈既然答应接可可,你过去照做就行。 新公司上班几日,这里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事务,开了一次店长会,对现行表格及问题谈出自己看法,副总跟老板商议一番,让我对现有店铺深入了解,给出一些培训方案。 规划工作思路,将事情分成四类,着手做了紧急重要的事情后,我对两个品牌落位的商场进行摸查,十来天时间,对公司渠道有了一定了解。 运动童装好的商场都是品牌公司直营,公司代理的渠道都在社区类门店,好么有一家开在端履门,可是近两年消费者的购物意识,早已从地铺转换为商场。 拿万达打例子,吃喝玩乐一条线,谁会执着的非跑到专卖店购物,这也导致到西安每个区域,是不是商圈商场遍地而起的缘故。 另一个品牌定位为时尚童装,走的路线比运动童装好一些,西安叫的上号的百货商场都有,店开的不多,但贵为精。 月底西安第三条地铁线揭开面纱,由东而西贯穿线路,东至保税区,西至鱼化寨,通化门则成了换乘点,而互助路天桥下,正有一处地铁口伫立,这让住在附近的我们,大大提高出行的便捷。 地铁口就在家门口,美得很。 第五十二章 失落与惊喜 11月初本是新兴地产,三期公寓交房的时候,不过盖好没人入住,这倒让人有些疑惑,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公寓跟在建商场紧邻,也不知会不会被波及到。 公司有家店在华南城,前期去过一回各种倒车,现在家门口有了地铁,十站距离就能到。 方便。 双十一当天休假,到物业交了暖气费,回家用手机在线上购物,没有了去年疯买的欲望,抱着刚需的性质,在线上买了一个办公室喝水的杯子,去年的经历,网上购物还是慎重点好。 新进的公司属于住宅区,暖气跟平常无二,地暖的热气,让今年的秋裤犹如鸡肋。 3号线地铁启动,采用粉色底子,俏皮生动。跟于梓晴同一天休假,想着在家没事,便带着可可一起坐地铁感受一下。 目前西安最大的一家奥特莱斯,坐落于地铁口国际港务区附近,地铁驶到香湖湾,小人激动的说:“妈妈,地铁出来了。” 以前在上海,周遭能坐的环三环四露天行驶,严格意义属于轻轨,像本土新修的三号线,对于孩子来说颇为有趣。 我跟于梓晴会心一笑,望着远处的长安塔,于梓晴说:“可可你瞧,那边是以前世园会举办的地方,等天气暖和时,咱们来逛好不好。” 小人的眼里容不了太多的景色,应付着点头,大眼睛则看着急退的街景。 华南城才开不久,引进的品牌多为常规,商场一层的长度很大,转了两层,小人赖赖的蹲在地上,撅着小嘴说不走了,没意思。 没办法,我抱着小人跟在于梓晴后面,一家家而进,一家家而出,于梓晴委婉的说道:“老公,这里的活动,还没有市区的力度高,你现在服务的公司,品牌在这销量好吗?” 我耸耸肩,活动常规货品不新,还没有西大街销量好,对于消费者,我想每个人的想法不同的。 一个来回,给孩子买了一杯爆米花,看手机时间尚早,坐到香湖湾车站往世园会方向,浅入深出。 户外的空气不错,现在三号线的站点,让以前的世园会址人流涌动。 我摸出一根烟点燃,住在北郊汉城湖附近的爱到兴庆公园,住在兴庆公园附近的爱跑曲江,这世园会,让家门口就有公园的居民,体现与感受有了双层感官。 舍近求远,人之为道。 双十一买的杯子到了,磨砂面配上小勺、盖子,容量刚好还不错,拿到办公室当口杯,正好。 每周店长会,帮助现营运同事,从问题点导向给予建议,迎来的是一直想接触,但不怎么做的版块。 培训课件开发。 现行工作模式,每天下午要到店铺关注销售动态,利用两个早上时间,结合运营经验,制作适合终端可行性课件。 一线员工销售技巧,心态养成和趣味游戏。 最后一页ppt结束,将里面内容按照动画设计,梳理成玩味的感觉,发给副总参审。他看后连连点头,说公司缺的就是这一块,如果你能抓起,刚好补齐现有短板。 得到批准,跟两个品牌营运同事沟通,安排22号店长会取消,进行为期一天,分早晚班一线全员参训。 每周开店长会在客厅进行,因为面积原因,我们将客厅放置物重新调整,从对面库房搬来些许圆凳,试调投影仪,我拍了拍手,走心,是认真的。 22号当天,实质性和趣味性课件糅合,两场课程结束,让员工填写受训课件满意度,平均分值90分,这个打分我很满意。 次日副总面谈,说今后工作多已开发课件为主,使一线员工精神层面及售货方面再拔一筹。 我点点头,“培训的目的是以结果为导向,会的。” 来公司不到一个月,应聘时对岗位职责没有说清,以至于在工作上有很多跟运营同事平行事宜,小公司有它的灵活,现定位培训版块,这让我对工作上有了一定新鲜度。 经验这东西,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运用即可,公司里两个品牌本就有运营,喧宾夺主会让有心人不满,这样树敌太多,对后期的工作太有阻碍,这个职位附加,不论从哪个岗位来看,没有竞争,更多的是辅助。 如此甚好。 培训工作没有过多频乏,工作计划交给副总,一月至少两次课程开展,而其他时间,除了对店铺走访,关注员工吸收程度,更多的时间,实则什么都干。 商场帮递结算单,物料到店顺手帮安,软陈指导并协助,更甚至,跟同事到北大街买灭火器,一手一个,愣是提到合作商场,跟工程部沟通投放使用。 培训作为主导,杂事处理完会根据到店节点,观察员工参与销售过程中,过多繁琐流程给予建议,跟店长探讨,诊断店铺问题给出可实行方法,这样一来,对于化繁为简层面,起到相应帮助。 从商场出来,在西稍门等公交车,翻手机看日历,于梓晴的生日,快到了。 前两年她说老家习俗,过生按照阴历时间,这让每年我对她的生日提心吊胆,生怕在错过一次。 算了下27日于梓晴上的班次,我吐出一口浊气,晚班啊,整点小惊喜出来。 每月的生活费没有过多开销,银行卡里有一些积蓄,想着她现在用的护肤品牌子,只有单品还是代购,不如送一套护肤品给她。 27日中午从公司出来,安排到西大街银泰巡店,坐车在钟楼下车,我往世纪金花走去。 特意在网上查了下,她用的c标护肤品分为好几类,适合她现在的年龄,除了基础款,还有一种叫为宛若新生的套装。 进到商场,没两步就是这个专柜,问了两套组合和商场活动,我摸了摸鼻子,“有赠品么。” 第一次给她买护肤品,付钱拿着沉甸甸的商品离开,在钟楼小区吃卤面,我把袋子放到背包里,女人的脸,要抹的东西可真多。 下午回公司,我把准备好的粉色纸张拿出来,提笔在上面写到,老婆,32岁生日快乐,我对你的…… 不大的纸张写满想说的话,聊表心意内容不错,但这字体简直了。 一直以来写字不是很好,没有计较这些根支末叶,我把纸张塞到袋子里,情意在就行。 下班回家,老妈说:“可可这两天在我那有点发烧,给她吃退烧药温度下来,你看家里有没有消炎药,再给她吃点。” 小人在她的小桌前画画,我蹲在她旁边,用右眼抵住她额头测温,直起身子,我说可可,给爸爸说身体难受吗? 小人吸溜鼻涕,“奶奶说发烧了,可是我不难受。” 我点点头,“没事妈,一会儿我给她物理降温。” 老妈应了一声进厨房热饭,趁着空挡,我背着包到卧室,把礼物拿出来放到衣柜上面,晚上给于梓晴惊喜。 平常礼拜天,老妈把孩子送回来坐一会儿就走,今天孩子不舒服,老妈说晚上观察下,明天就别去幼儿园了,我在家帮你们带孩子。 吃罢饭接一盆温水,给小人额头、脖子后面、手脚关节、手心脚心分别擦拭,两套下来小人精神略好一些,量体温见38度,我拿出药盒,怕是病毒性引起的发烧。 一小盖美林下肚,半小时后小人说很热,我摸了下她的脊背,说可可,现在出汗是把浊气排出来,汗出完就好了。 美林立竿见影,来的快去的也快,把孩子抱上床,给她做了一遍物理降温,小人沉沉睡去,老妈说:“要不,下楼买点消炎药?”我说算了,明天早上再买,烧退了。 于梓晴下班回家,老妈在客厅跟她说孩子发烧,她走进卧室给孩子量体温,我说没得事,我回来给她吃过药了。 她说不能光吃退烧药,得配合消炎药才行,你买了吗? 我摇了摇头,“不确定是什么引起的,没买。” 5分钟后,她皱着眉头看温度计,“老公,穿衣服去医院,孩子都烧到39度了。”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小人被动静声吵醒,给她包裹严实,于梓晴安慰她去医院让医生看一下。小人委屈的挤出眼泪,“可可不打针。” 每年在社区卫生所检查身体,小人从小就对打针抵触。见老妈从沙发上起来,我说你在家休息,我俩带她去就行。 出门打车,跟于梓晴夜赴西京医院。 出租车上,本来给于梓晴准备的惊喜,想想先看病,生日礼物回去再说吧。 进医院挂号,晚上的大厅坐满患者,好在儿科排队时间不长,门诊室里大夫检查一番,说去化验室抽个血,一会儿把化验单拿过来再说。 可可这时早已清醒,化验室抽血愣是没哭,等化验单出来时,于梓晴问她现在感觉如何?可可说没啥呀,就是口渴。 拿着化验单到门诊,这时房间里已经多了许多人,待一位患者检查好,大夫看我要化验单,我把单子递给他,大夫看后,说病毒性感染,开的药按说明吃,多补充水分就行。 来医院看一下心安,我抱着孩子,于梓晴在药房取了药品,我们出医院打车往回行去。 第五十三章 相望与江湖 回家开门,老妈问大夫怎么说? 于梓晴说:“没啥大事,开了药回家吃就行。” 老妈说:“行,明天就别让可可上幼儿园了,我在家看她。” 给小人把消炎药吃上,折腾到现在孩子身心疲惫,放到床上就睡着,量了下体温37度6,我说:“你去洗吧,我给她在做次物理降温。” 孩子生病上我们有过商量,能吃药的病,坚决不打针,要不以后万一有个啥事,打针就不太容易好。 夜深人静,我到厨房喝水,见躺在沙发上的老妈早已睡去,心里不免有些复杂,一家老小都为小孩,赶快好吧。 回到卧室,我看着床上睡熟的孩子,于梓晴洗漱完进来,小声的说:“快睡吧,明天不上班了吗?” 打开衣柜,我把礼物拿出来,“梓晴,32岁生日快乐。” 她诧异的接过去,我说:“今天,噢不,是昨天你过生,本来你回来就想说,但小人临时生病让东西耽搁,你看看喜欢么。” 她把礼物放到桌上,拿着粉色纸张看着。我摸了摸鼻子,“原谅我年后的发疯,七年之痒是痒得人心,那阵子的阴霾感谢你的包容,明年,看我表现。” 于梓晴落泪而下,我抽出纸巾递给她,她擦了擦,眼红红的说:“这一袋子护肤品,很贵吧。” 我…… 夫妻之间在某个瓶颈期,需要的是双方之间的宽容,那个时候的暴戾让彼此之间小心翼翼,以至于现在我们沟通对话,都很在意对方的感受。 经历了亲人离世,她对我的感觉回归当初,而我对之前的自己怪罪不已,现在有礼物切入,我如竹筒倒豆子般,在纸上倾诉了所有。 我想,她是看懂了。 拥抱许久,于梓晴说:“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这么久我早就忘了,这回的礼物我刚好需要,可是这么大一瓶o2水,你让我用的什么时候啊。” 我对这不懂,咧嘴一笑,“那咋办,我把它喝点?” 于梓晴轻拍我额头,“不许胡说,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相拥片刻,要不是老妈和孩子在家,早就…… 算了,睡觉吧,睡着了啥都有了。 次日醒来,见于梓晴给孩子量体温,我问多少度?她看着温度计,“退烧了。” 起床洗漱,于梓晴给班主任发微信请假,我对老妈嘱咐用药剂量,老妈说知道了,你们快去上班,别迟到了。 出了家门,我问于梓晴怎么不用新护肤品? 她白了我一眼,“凭空出现一堆,老妈在家怎么用,过两天再用。” 我嘿然一笑,“哟呵,平常狗窝里存不住油饼的人,怎么现在这么能绷得住,不简单。” “找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下班回家见小人精神抖擞,给她做了一遍物理降温,小人说:“爸爸,我没事了,明天我想上幼儿园。” 我笑了笑,“在等两天,病彻底好了再去。” 也许是心理作用,亦或本就到了临界点,小人的烧退的出奇的快,不单水喝的多,磨人的吃饭也好了许多。 有趣的是每天早上醒来,小人睡觉的地方,莫名有些屎花,问及于梓晴,她说药物含有排泄成分,你看孩子的内裤,嘣点屎花正常。 两天时间,小人跟往常无二欢实的不行,老妈说药效就是快。 本想存点这种药,拿着药盒去药店,一问根本没有,药店工作人员说渠道不同,医院和药房的药,许多是不同的。 送孩子去她心心向往的幼儿园,看她一蹦一跳的到教室门前,我对老妈她们会心一笑,小孩,还是喜欢跟同龄人在一起。 老妈走后,于梓晴把新买的护肤品取出,一边摆放一边摇头,“啧啧,我宁可把o2水换成这些小样,你瞧瞧,这么大一瓶何时用的完。” 平常洗完脸,冬天我会在脸上抹些擦脸油,其他三季一把水搞定,但于梓晴可不同,一年四季七七八八,各种东西往脸上涂抹,晚上用过新买的护肤品,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一分价钱一分货,不错。 孩子现在上幼儿园,在园里多是熟悉集体的参与和趣味***,加上老师的约束,使得小人回家对于自己的事情,颇上心头。 玩具整理、穿衣洗漱、小桌子的擦拭,就连自己的尿盆,都想上纲上线的自己倒,我担心可可拿不好摔在地上,好几回阻挡她,长大一点再说。 一天下班回家,于梓晴不知抽什么风,说要割双眼皮,给我吧啦吧啦讲了一堆,我摸了摸鼻子,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在眼皮上拉上一刀,少了灵气不说,非要把自己整个炁场改变么? 我们属于那种认可的事,别人再说什么都没有作用,于梓晴说:“别跟我讲的顶破天似得,我们那儿的同事,有好多都已经割了,就跟我现在一个柜台的惠子,人家这两天恢复的不错,马上就可以拆线了。” 说太多怕伤感情,见于梓晴不割双眼皮不死心的节奏,我叹了一口气,“你说这不是商量,只是知会与我,单眼皮你觉得不好看,爱咋咋吧。” 当初喜欢于梓晴的朴实,那种小眼睛多好看,现在整得不到黄河心不死,我能说什么。 至多丑人多作怪。 天然的多好,真是的。 双十二过后,公司运动童装有新店要开,地址在吉祥村一个新场子。 口罩手套,我跟两个品牌运营的人,赶10点到达吉祥村,从地铁口上来,一个小马路穿过,看见所谓的新商城名字。 以前服务本土运动公司,下面的一个运动城。 运动城分为两层,里面到处是喧嚣装修,赶进度的场面,带着口罩,我随两个同事上到二楼,走到一处中厅,装修师傅正在安装玻璃鞋墙。 这儿的员工我培训过,三个新人在擦拭道具,运营同事跟装修师傅交涉进度,我独自一人在卖场闲逛。 新场老人,碰到本土运动公司一些职能人员,我与他们打招呼,浅聊几句离开,心中却暗自叫苦,当初岔心荒找的工作,怎么就能跟以前公司的人碰上。 服装圈太小了。 走到另一边,意外的碰到以前的老部下王文英,她亲切的走过来,笑着说:“领导,来新场视察工作呢?” 王文英是凯德广场paulfrank的店长,我把口罩摘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什么视察工作,最近可好?” 她洒脱一笑,“我现在调回公司,做你之前的那个版块,这不paulfrank在这上柜,明天商场开业,要来赶进度帮忙嘛。” 我应了一声,聊了几句以前的事情,她说一会儿雷哥要来,你在哪给我说一声,一起聊一聊。 不想跟老雷碰面,我找了个借口告辞,心情复杂的往回走,相望于江湖,现在最好不过。 带上口罩,跟现有两名同事埋头干活,安层板、出货品,挂货、陈列搞了一天,晚上19点多在门外抽烟,揉着老腰内心不是滋味。 几年前的老部下,凭着踏实的心一步步做到办公室,而我这两年,不觉中又换了两份工作,吐出一口烟气,轻叹一声,自己还是没有找准位置,心态浮躁不能沉淀。 眼下的工作,真正意义上做事多为打杂,说是培训接管,但节点性工作做完,身兼数职要做很多辅事,使其领域性工作无法用心开展,本就想着岔心荒而已,年后再说吧,找一个靠谱点的地方。 踩灭烟头,带上口罩进门,上二楼继续干活,直到晚上22点,店铺货品初具规模,兜里电话铃响,见是副总打来,接起喂了一声。 那边问新场搞得如何?我说该做的都好了,等下跟员工讲解些售卖技巧,只等明天的新场开业。 客套几句,副总说西稍门时尚童装撤店,让他们盯着吉祥村,你去西稍门帮着小刘撤场。 在场子里干了一天,这老几也没见过来看一眼。 我平静的说您去么? 那边沉默几秒,说我的行程,还轮不到跟你汇报吧,赶紧过去,要不赶不上趟了。 我有些恼火,边下楼边说:“作为领导,当然不用给下面人汇报什么,我也但受不起,可在这里干了一天,对不起我是人会累的。” 那边咄咄逼人,说公司就这么几个人,你不去谁去,那边场子丢了东西算谁的。 我等他吼完,淡淡的说道:“关我屁事?” 挂掉电话,我把口罩丢到外面垃圾桶,径直朝地铁站走去,累屁一天在场子里窝着干活,连点虚情假意的关心话都没有,搞什么搞。 刷卡进站,听手机有响声,拿出看了一眼,我快速回复微信。 ok的,明天去办手续。 苦笑一声把手机放进兜里,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老腰,还想着到年后在动弹,看来事以愿违喽。 第二天一早,我不悲不喜的坐在副总面前,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他拿着离职单久久不下笔,小眼睛翻着看我,“你真的想好了?” 昨天他发信息,大致意思是怎么敢挂他电话,还想不想在这干之类的话。 我吐出烟气,平静的说:“不然呢,昨天咱俩都快晋升到人身攻击,留着还给各自添堵,我自离,你随意。” 第五十四章 你高兴就好 冠冕堂皇劝说几句,拿着他签好字的离职单离开,我把单子给到财务,想到一事回到他办公室,说前阵子我给店铺垫钱买的东西,以及两回加班,这个是不是按流程一走? 事情妥当,我把公司钥匙给到财务,径直开门乘电梯下楼,离开走到正路,看了眼正在新建的商场,可惜了,本想着上班附近有个新场子先睹为快,等正式营业再来看吧。 路上给于梓晴打电话说明情况,她说都已经出来了还能怎样,凡事爱争个一二出来,工作上哪有那么多理能争,你呀,没谁了。 挂掉电话,踢了脚地上的石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唉,这事弄得。 事情有两面性多说无益,趁着不上班这几天,给小人买了一套绘本图书,每晚给可可讲暖房子绘本,里面的故事很是温暖。 一天送孩子上幼儿园,我问于梓晴怎么还不去割双眼皮?她说姐姐这两天没时间,等有空了我俩一起去。 我说不是吧,做个双眼皮还要拉个垫背的? 于梓晴轻拍我额头,“垫你个大头鬼,是让姐姐陪我一起去,上班去了,下午提前把豆泡好,晚上喝豆浆。” 送她坐上公交车,我双手插袋往八仙庵走去,道馆还愿去。 到地儿以后,燃香许愿,将上次许的夫妻禁架争吵一事了去,另许一愿,来年找个好工作。 坐在凉亭凳上,这几年从品牌公司到代理商,身份的转换对事物有了更多的看法,是人都有两面性,一面齐天大圣,一面斗战胜佛,这几年齐天做累了,如今愿斗战。 给个靠谱点的做久一些吧,换工作心太累。 回家路上,毛毛打来电话,想着没什么事,随叫他来家聊天,一小时不到,这小子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以呀,毛毛,这车花了多少?” 有车就是不一样,红旗到互助路,一脚油门很快过来,毛毛说不到20万。 毛毛来家聊问最近,我说刚离职没几天,在家歇一歇再说。 与他聊天,很早的那种感觉变了许多,当今社会以财为道,谁挣得多谁有本事,本来优越的心态,在毛毛离开后,心里泛起不一样的波澜。 钱当其中,没钱,屁都不是。 毛毛现在的成长速度超然,今日见后对自己产生许多怀疑,假如在一个地方一直工作,是不是构建出外人眼中的成功,早就做到了呢。 “老公,我跟姐姐说好了,27号去做双眼皮。”于梓晴回来说道。 我说你自己看吧,反正我建议别做。 人是成熟体,在没有利益的约束下,完全释放本我,通俗讲这叫个性。 周二晚上,正跟可可在家看电视,听到防盗门被打开,我露头看了一眼,割了,我去,跟母狗眼皮似得。 于梓晴低着头换拖鞋,说别看了,刚做都这样,晚上你睡中间,别把可可吓住了。 征得小人同意,我把电视按了暂停,可可走过去看了一眼,说:“咦,妈妈,你的眼睛怎么肿的跟蛤蟆怪一样。” 得亏姐姐没割,我估计看了于梓晴这样,任谁都会放弃做眼皮。 于梓晴割双眼皮,说是找的惠子做的那家,长安县一个工作室,可这所谓的好看,怎么样都欣赏不来。 第二天她买了眼镜框防丑,上框正好遮住厚重的眼皮,内心一道声音传出,看你以后还瞎臭美不。 17年跨年,当天我把老妈叫来,一家四口坐滴滴往曲江行去。 海洋馆一日游走起。 路上老妈绷不住,说了句割双眼皮了? 于梓晴点点头,说是。 老妈笑了笑,“以后眼睛大了,挺好看的。” 我…… 俩最佳女演员,交流没谁了。 海洋馆分为两个馆所,穿过广场,小人在空地上看了会鸽子,说爸爸,我想喂鸽子。 我蹲下身,笑着说:“兴庆公园就有,咱们今天是看海底动物的,改天,爸爸带你去喂鸽子,好吗?” 小人甜甜一笑,“好。” 陪伴是长情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我承载着她们许多期望,一天时间,我们穿梭在海洋馆里。 隧道、北极熊、海豚,企鹅、北极狼、海兽,小人和老妈挤在人群中,我们将美好的画面定格在手机里。 孩子的喜悦,老妈的欣慰,于梓晴说:“这样多好,一家人就要和和睦睦的。” 看着老妈拉着小人在前面行走,不时指旁边给小人说着什么,我摸了摸鼻子,有你们真好。 卡着点在观赏区看海狮表演,老妈把孩子抱在腿上,给她剥桔子,我说可可给我抱吧,老妈你歇一会儿。 嘘…… 一声哨响,表演开始了。 玩乐回家,于梓晴问我现在的打算?我说顺其自然吧,如果有合适的最好,没有的话年后再说,这回找一家干的能长久一些的公司。 没有人愿意当跳蚤,在一个地方工作,打工者看重工资和心情,用人单位要的是需求和经验,感情,则是建立在这个天平上,无法倾斜才会保持长时间平衡。 元旦结束,在家翻看电脑上以前的工作文件,书桌上手机铃响,见是陌生电话,接起礼貌的说:“喂,你好。” 那边传来声音,“你好,我是猎头。” 以前听吕新房说过,猎头属于一种第三方招人单位,在招聘网站网罗一些值得推荐的简历,为合作的公司招聘职工。 不知道是代什么公司招人,我依旧礼貌的说:”你好。” 那边言简意赅,像似快速做了一次面谈,说话的技巧深入浅出,将我的个人履历,悉数扒出。 很快,对方说现有一份运营口工作,隶属中层管理,是一家珠宝品牌,你,有没有兴趣? 我心脏剧烈收缩,珠宝收入对比服装,这是零售圈公开的头筹,压制内心的激动,我淡淡的说:“好啊。” 猎头简单两句,让我知道工作是什么性质,无外乎从服装区域管理,转跳到珠宝运营层面,我一边沟通,心里却在想,能不能拿下嘞。 猎头对之前经验有所兴趣,只不过是推送的角色,想明白此道理,我委托对方约品牌hr。 见面聊聊。 两日后,用人单位打电话,我们约在北大街商场下,一家蛋糕咖啡店里。 下午如约而至,见面后两人简单寒暄,hr拿着我的简历,开始进行常规提问。 有些事物,经过问答就能了解对方的深浅,hr三个问题过后,说这个珠宝品牌,目前在西安有两个公司代理,咱们得总部在北京,因为西北五省规模日益增长,所以才会在西安成立分公司。 hr对我细数目前现状,西安分公司在凯德写字楼,目前正在装修,估计3月份能好,招聘运营口分为两种,一种陕西省渠道各店面统筹,在一个就是外省跨代理商方向。 跟爽利的人沟通心情放松,全部细节聊完后,hr说道:“你的简历我会呈交给总部,届时会有总部运营部门领导来西安,那时我给你打电话预约复试时间,你看行吗?” 我点点头,考虑到快过年,问大概什么时候? “估计到年后了。”hr说道。 我摸了摸鼻子,“行。” 道声谢下楼离开,抽空在开元转了一圈珠宝区,想着如能进到珠宝圈,今后的成长道路又会有不一样的学习体验,内心难免有些小激动。 先等等吧。 一家公司约谈,另一家像下饺子似得赶趟,回家路上,接到本地座机电话,聊了几句,了解到是目前较火的运动品牌。 品牌商直招,隶属分公司。 闲着也是闲着,多沟通总没坏处,约好明日时间,我吐出一口浊气,s标运动品牌,现在正是如日中天啊。 次日早上,坐车到南门,这里是西安最早一处5a型写字楼,到楼上找到地儿,敲门看见里面的格局。 我去,这么小。 满共不到10个平。 说明情况,一个办公的小伙站起身,示意我们在公共区沟通。 “你好,新公司在另一座装修,这是临时的办公点。”那人随和的说道。 一女性接了一杯水,我左手在桌上,食指在上面敲了敲道谢。 调整坐姿,细致的把以前工作经验阐述,小伙时不时会打断提问,二十分钟后,小伙豁达一笑,“咱俩算是老同行,我以前也是在国内运动品牌工作。” 这个小伙比较随性,听他的意思,s标运动公司比较复杂,总部在广州,运营部门在上海成立,楼梯道我们抽烟,他说我这没什么问题,现在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能找到这个领域有建树的人,后期对咱们市场会有更好的进度开拓。 抽烟时沟通,复试还有两轮,一次广州总部电聊,一次上海公司视频面试,我对这严谨的态度很是欣赏,随然说:“行,什么时候?” 小伙帮我约到当天下午15点,跟他告别回家,到点如约接到广州电话,问的问题从品牌认知到落地运营,我将自己认知和心得一一阐述,那边对想法上的碰撞比较满意。 大体方向双方了解,对方说明后两天周末,公司放假,这边给你约9号早上,10点视频面试,你方便吗? 现在的我,是自由身,我对那边说:“方便。” 第五十五章 差距 视频面试挺新鲜,对方要了我的qq号码,让一会儿验证加一下。 挂掉电话,我把手机上的qq打开,现在有了微信,很少会再用qq对话,qq与我,已经成了发送邮件,空间储存照片的一种工具。 周末于梓晴上班,空暇时间带孩子到长乐公园玩,这里有一个体能乐园,虽说里面设施陈旧,但对于孩子的世界,有的玩,胜过与天。 秋千、蹦蹦床、独木桥,小人玩的不亦乐乎,刚进门有一个麻绳编制的网状攀爬,小人胆怯十分想玩,没办法,撅着屁股带孩子由下而上爬了个顺溜,看着最顶的高度,没谁了。 周一送孩子上学,我到阳台把窗帘拉上,打开灯试了下效果,嗯不错,一会儿在这视频。 10点钟,新加的好友发来消息,我坐在椅子上,手拄着电话放在合适的位置,按下同意。 对面影像是一处工位,一位披肩发女士与我攀谈,简单介绍门户,与我攀谈过往履历。 我清了清嗓子,我叫张晓宸,之前在…… 40分钟后,我们切断视频,吐出一口浊气,没什么问题,约的下午西安这边电话沟通。 其实,这个也是不错的。 中午到楼下吃饭,脑海里缭绕着在上海的过往,回到西安前期的冲劲,到最后事以愿违离职,三年多的时光,在回忆中快速穿过。 运动品牌,还回去么? 现在s标运动产品如日中天,西安很多场子都有店铺,不过想想以前的过往,服装的零售增长,在这两年已到瓶颈,剔除新品牌,老牌服装公司,至多增长不过20%,保有去年销售额都算阿弥陀佛。 面前两条路,s标公司顺理成章当下就能工作,而上周的珠宝品牌还是未知,选哪个呢。 吃罢饭回家,开门的一瞬间,内心的想法有了肯定,先来后到,挑战一次。 不时接到电话,接起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随和的小伙对我寒暄几句,问什么时候能来报到? 我对他诚恳的说道:“感谢能有机会认识贵公司,我考虑了一下,决定不去了。” s标公司给的薪酬算不上诱惑,但对于以前的芸芸,算是能跟李宁持平,不过这几年的工作改变,让我对运动没了兴趣,人是要尝试新鲜事物,既然有一个机会,能抓住提炼自己,试试无妨。 挂掉电话,内心有些恍惚,头一次拒绝抛橄榄枝的公司,按住忐忑的胸口,到厨房点燃一根烟,希望2017,有一个好的开始。 在选择的人生路口,总有举棋不定的犹豫,认准的事有了机会,尝试深入走一遭,大不了撞了南墙,回头便是。 事情告一段落,下午接孩子回家,陪着玩了会儿积木,于梓晴开门回来,我看着她的母狗眼皮,说了这两天的情况。 于梓晴进厨房盛饭,说路是自己走的,你选择这个有点冒风险,咱家现在开日就要钱,你应该考虑下家里的支出。 我说肯定是考虑好了,我可不想干俩月又没了兴趣,这回找工作,眼界看的长一些。 见于梓晴不语,我凑上前叹了一口气,她不明问干嘛?我装作一副哀怨的眼神,说:“请记住龙潜与渊终是龙,鸡飞重天还是鸡,你这母狗眼皮,不就是一个例子么。” 于梓晴割了双眼皮,跟实际臆想差距很大,上眼皮肿的不说,还要整天戴个眼镜框遮丑。 她听我这般说,小眼,不,大眼,算了,一对招子盯着我,“边儿玩去,别没事找事啊。” 见小人捂着嘴偷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成这模样不让说,还不是自己一意孤行造成的。 于梓晴告诉我,在有一个月就可以拆线,到那时就能好一些。 不能太过落井下石,我嘿然一笑,你高兴就好。 一日跟于梓晴在家看综艺节目,沙发上她的手机响铃,见是老家来电,她按下免提接听,我适时的将电视声音调小。 听了几句,二姐12月生了宝宝,现在女子凑成一好字,二姐夫对家里的责任心更上一层楼。 见她挂了电话,我说过年有计划回老家的打算么?于梓晴莞尔一笑,二姐生了小孩,家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再说你没上班,我的眼睛又是这样,等孩子放暑假再说吧。 我点点头,“行吧,你们姊妹四个,光生的孩子,加一起都有6个,要不是你跟姐姐在西安,估计爸妈啥也别干,光带娃了。” 于梓晴轻拍我额头,“说的好像没有爷爷奶奶似得,声音开大,都不知道刚才演的是什么。” 每年过年,兜里的钱不是钱,要开销的地方可真多,孩子和她的新衣,家里烘托气氛的布置,超市的零碎,哪哪都需要用钱。 可可幼儿园已经放假,孩子经历一个学期的上学,整个人对约束能力有了一定改变,不过随之而来的,是赖床不起的表现。 一次于梓晴上班,我问小人,怎么那么多觉睡不够? 小人神秘兮兮的说:“上幼儿园时,每天老师让小朋友午休,我都是装睡呀。” 我苦笑着看她,你这么能熬,老师知道么。 过年前夕,抽于梓晴早班下班的时间,我们带孩子到鸡市拐人人乐采购,平常这个节点都在上班,对消费没有过多计较,最近没有工作,一趟超市出来花了五百大洋,背着一堆零碎,也不知是物价上升,还是兜里羞涩。 人人乐旁边有一家零食店,小人嚷嚷着要买零食吃,我拿出100块钱,对于梓晴说你带她进去。抽根烟,里面要是有预调酒的话,几个颜色都来一瓶,冲冲年关。 一切采购妥当,小人回家脱得只剩秋衣秋裤,拿着一袋零食在吃。我跟于梓晴把物品按类归置,坐在沙发上,于梓晴说:“今年休假还是老样子,我休三十到初二,空两天再休。” 27日早上,整理完家里内务,我们一家三口,拿着给老妈家买的东西,到金花北路坐车前去。 于梓晴经过一个月的恢复,母狗眼皮肿状消散许多,眼镜框被她塞到小挎包里,路上,她问卸了眼镜框好不好看? 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心,我摸了摸鼻子,说欣赏不了像被揍了两拳的臃肿,你喜欢就好。 她噘着嘴扭向一边,“去去去,说句好听的都不会,没劲。” 一个多小时到凤八,进门见老妈系着围裙,小人噔噔的跑到她身边,甜甜的叫了声奶奶,我们把东西放到桌上,我说他没在家?老妈脸色有些黯淡,不过转瞬即逝,说有一阵子没回来了。 继父去年一整年,老毛病又犯,打牌、夜不归宿,就连给老妈十几年的工资卡,都已要回自己拿着。 我皱了皱眉,说这是什么意思?家里现在日子变好,怎么又开始在外面胡整。 老妈叹了一口气,“腿在他身上,管的太多没啥意思,快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去给咱们做饭。” 心里把一个人看的太重,生活上都是围绕对方而活,老妈自从嫁给继父,日子上过得并不富裕,看着她有些微驼的脊背,我无声的轻叹一声。 如果继父身上没有陋习,也许老妈的生活,会比现在过得还好吧。 脱去衣服,我们到厨房帮老妈干活,即便家里少了一人,一点都没影响年夜饭的质量,蒸碗、麻叶、蛋巧、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中午小人参与包饺子,站在椅子上有模有样擀皮儿,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干活,有说有笑倒也其乐融融。 晚上披上外套,到小区外烧了纸,回家把买的草莓、车厘子洗净,配着苹果、香蕉切成小块放在大盆里,撕开独立包装的沙拉酱,倒入酸奶混在一起。 把自制沙拉端放在茶几上,我说:“老妈,别老吃瓜子腰果,餐后水果养颜,尝尝你儿子的手艺。” 辞旧送走申猴,迎新来了酉鸡。 新年快乐,我的家人。 初一早上,孩子在床上熟睡,我们早早进厨房,跟老妈一起准备吃食,继父一整夜没有回来,我们谁也没有提这事,但每个人心里,总归会有一些不舒服。 大过年的,打牌真的比家里头温暖,重要么? 老妈平静的忙活食材,不时饺子下锅,卧室传来孩子的声音,小人起床了。 吃饺子,给红包,把家里收拾妥当,我们四人到楼下等出租车,大年初一,要去姥姥家拜年了。 过年的街道望眼欲穿,除了红灯停车,一路上畅通无阻,车开到星火路时,老妈的手机,响了。 几分钟后,老妈阴郁的脸色有了好转,她压制自己的喜悦,说你爸已经到姥姥家,师傅麻烦开快点。 我看向窗外,即便继父是这个秉性,稍微对她好点,哪怕是一句在平常不过的话语,老妈定能用十足心对待继父,即使是儿子,也不能过多的说些什么。 车开到五道十字,我们往姥姥家走去,现在她老人家住在长乐坊小区,租金虽然贵了一些,但起码冬天烧暖气,身子骨不怎么遭罪。 乘电梯上楼,大舅跟继父在楼道抽烟聊天,看到我们,说:“莲香,你们来了。” 第五十六章 一辈子的兄弟 老妈对大舅打声招呼,嗔怒着指责继父,“来咱妈这也不知道先回家过个年,得是昨天又在五道十字打牌呢?” 继父跟老妈打着哈哈,伸手对小人说:“想爷爷了没,来抱抱。” 小人往后躲了一下,捏着鼻子说:“爷爷抽烟,老师说二手烟危害大,不让抱。” 跟他们打声招呼,留下老妈跟继父说话,我和于梓晴领着小人进到姥姥家,东西放在客厅,对厨房忙碌的身影说了一句。 “姥,我们来给你拜年了。” 不到一小时,老王家的成员陆续赶到,我看了眼于梓晴,不知她什么时候,已经把眼镜框重新带上,我对她砸吧下嘴,到厨房倒了一杯水。 割双眼皮,一眼就能看出好吧。 见安娜凑过去跟于梓晴聊天,我看向被小何搀扶坐下的安琳,好家伙,这肚子也太大了吧。 王磊带着孩子,加上可可和安琳这样,让老王家烟民只能到楼道抽烟,于梓晴说:“安琳快生了吧?” 安琳抚摸着肚子,笑着说:“是啊,下个月底就是预产期。” 现在人丁兴旺,大人们拾起不变的话题,以前拼学习,现在拼收入,见姨妈聊到我们这辈儿收入上面,我尴尬的摸出一根烟,往楼梯道走去。 多说多事、少说少事、不说没事,遛之上策。 楼道里跟大舅他们打了照面,见他们回到屋里,我点燃香烟,没工作的日子可真痛苦,有些话不能编不能讲,心累。 抽了两口,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道声音传到耳朵里。 “哥,怎么不理我呀。” 我满眼复杂的看着毛毛,现在跟他差距大了,有意躲着终归躲不过去。 我摸了摸鼻子,说没什么,开车过来的吧? 毛毛说:“是啊,我跟熊样子早都来了,他非得啜活着去八仙庵烧香,在那里耽搁了些时间,才到姥姥家的。” 我们陷入沉默,毛毛现在工作上的成功,随之而来体现在生活上,去年买了车叫我出去好几回,我都以各种理由推辞。 毛毛问最近上班咋样?我说不上班有一个月了,现在家里蹲。 跟他无需遮掩,毛毛说:“哥,过两天我开车带你们,去乐华城逛逛吧,那里新开的游乐场,带张梦可去玩一玩。” 跟他差距渐渐变大,内心早已没了各种情绪,踩灭烟头,我说可以,哪一天? 从姥姥家离开,见老妈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我们五人走到火烧壁分开,路上,我对于梓晴说道:“你看老妈,对继父的心还是实打实的好。” 于梓晴点点头,“没办法,谁叫是夫妻呢。” 跟于梓晴聊起毛毛的对话,她说你也别钻牛角尖,毛毛现在的生活,是人家脚踏实地做出来的,你俩从小玩到大,不要心里有任何负担。 我吐出一口浊气,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 晚上跟毛毛确定初五时间,次日早上,我们给姐姐家买了些东西,往她现住的地方走去。 十五局拆迁,姐姐搬到兴庆公园车站附近,姨夫则搬到窦府巷一处小区,晚上在姨夫家见到表哥他们,来往的较少,得知他们买的房子在互助路立交以东,理工大正对面一处小区里。 饭桌上,表嫂邀请有时间一起去他们家坐坐,姐姐说等这两天亲戚走完,跟小晴一起登门拜访。 回家路上,于梓晴问明后两天我上班,你跟可可干嘛呀? 我冲小人眨眨眼,“能干什么,带她到儿童乐园玩呀,放寒假都答应她了。” 跟毛毛约的初五去乐华城,从城北高速出去,路过泾阳就是。 初五早上,我们三人坐地铁到城市运动公园,a口上来给毛毛打电话,见路边一辆轿车打着双闪,毛毛从车上下来,哥,在这里。 我们坐在后座上,看着毛毛只身穿了一件棉马甲,我问你不冷么?毛毛说:“平常上下班就一点路程,习惯了。” 安静的坐他车里,见他时不时瞄着导航,于梓晴说:“毛毛,你也没去过乐华城吗?” 毛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一光棍,自己去那有啥意思。” 进到泾渭新区,从收费站出来,一处急转弯毛毛变道打方向盘,跟盲区迎来的一辆私家车,撞上了。 毛毛下去与人交涉,我打开车门跟着下去,见两辆车头只是轻微刮擦,看了眼路面,按照道路标识,毛毛属于借道驾驶,违规了。 对方争论要赔偿,否则请保险公司来认责,我看了眼时间闲麻烦,随问要多少赔偿? 那人伸出两根手指,说200。 大过年刮擦,只是轻触而已,不想在这上面耽误时间,我按住毛毛的手,另一只手取出两张一百,“不好意思,钱你拿上。” 进到车里,毛毛喋喋不休的说:“那点剐蹭最多100块”。 我说咱是来玩的,没必要在那上面耽搁时间,好好开车吧。 车开到地,宽广的停车场免费停车,毛毛在售票口买了门票,说哥,走吧咱们进去。 检票入园,正对着是一颗修缮的假树,我们找工作人员帮忙合影留念,看到一旁有五个女老外,穿着卡哇伊的衣服扭来扭去,用余光看了眼毛毛,他的喉结不自然的动了一下。 血气方刚的年纪,不找女朋友,何时五姑娘才能解脱。 一天时间,从儿童游乐设施一路玩到碰碰车,小人在里面玩的设备有限,我跟毛毛排队玩各种过山车时,于梓晴带着可可,愣是把双层旋转木马,玩了十几遍。 游乐场是释放压力的好去处,毛毛在我身边肆意呐喊,而我则不悲不喜的坐着游乐设施,从一处过山车下来,毛毛兴奋的说:“哥,你怎么不喊呀?” 我摸了摸鼻子,“年纪大了喊不出来,头晕。” 毛毛…… 下午16点多,我们从乐华城出来,见小人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我把她抱起来,说可可,等你在长大一些,爸爸带你来玩个够,好吗? 小人搂着我的脖子,“在长大,我也只玩旋转木马,爸爸跟叔叔玩的过山车,可可害怕。” 开车回到互助路,于梓晴接到姐姐电话,让晚上去表嫂家转一圈,把她跟孩子放在理工大对面,我说你们去,我请毛毛在外面吃火锅。 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兴庆路有一家竹园村,车停在划线区,点了几道爱吃的食材,我点燃一根烟,毛毛说:“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走的不近了呀?” 吐出烟气,我说哪能啊,现在成家有了孩儿,不都是这样么,等你结婚有了娃,都一样的。 毛毛一脸真诚的看着我,“那就好,你是我哥,一辈子都是。” 看着毛毛诚恳的表情,我张了张嘴,越过餐桌拍了拍他,“别多想,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坦诚相待诉说过往,我们放下所有聊着以前的趣事,高兴的地方哈哈一笑,难忘的场景唏嘘不已,有时人很奇怪,忘记了手里握住的,才能品尝到久违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开心。 你是我哥,一辈子都是。 这句话,我记住了。 民办幼儿园开学早,元宵节过后,小人迎来了第二个学期。 家里地方小,不用的东西被我们东塞西塞,离开学还剩一天,我把卡在阳台扶手缝的手推车拿出来,说:“可可,你长大了,这个车子以后还坐吗?” 去年小人上幼儿园,这个手推车闲置了小半年,可可瞄了一眼,摇了摇头说:“小宝宝坐的,我不坐了。” 趁于梓晴没回家,我俩在楼下闲逛时,偷偷地把它扔了。 现在小人长大,很多东西如同鸡肋般在家闲置,秉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家里腾地儿还能买点新的物件。 次日送孩子入园,小人蹦跳到老师面前,跟个嗲嗲弄似得说耿老师好。见她这般,我们对班主任点点头,“新的一学期,拜托了。” 下午于梓晴上班,在家玩手机时电话进入,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我是年前跟你聊的珠宝品牌hr,还记得吗? 我笑了一声,“当然记得,总部领导来西安了?” 闲聊几句,那边说运营老大中午的飞机,咱们约明天在时代盛典那咖啡厅见面复试,时间定在10点,你看行吗? 挂掉电话,我走到厨房摸出一根烟点燃,明天加油。 次日早上,我坐公交车到西大街,在回民街口找到咖啡厅,舒了一口气,推门而进。 早上的咖啡厅人不多,上到二楼,一眼看到角落里坐着熟悉的身影,我走上前露出笑容,“你好。” hr站起身与我们介绍,简单寒暄一番,我看向面前的男人。 约摸35岁的样子,他制式的与我沟通,“张晓宸是吧,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我言简意赅的说起工作的过往,见他沉默不语,我把刚才说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没什么问题,静待其音。 那人把简历放下,说道:“很抱歉,你之前的工作虽是零售运营,不过对于我们成熟的珠宝公司,可能在入职后要对你做长达半年的带教,我们现在招的,是想直接能上手工作,所以,感谢你能来参加复试。” 我看了眼斜对面的hr,见她低头不与我正视,淡淡的对那人说:“一开始你应该就知道我的履历,叫我过来,不觉得浪费彼此的时间么?” 第五十七章 面试够够的 不悲不喜的下楼离开,推开门我点燃一根烟,这老几也算是有趣,这么耿直的一人,浪费表情和时间,他老板知道么。 年前两家公司,一个我看上人家没看上,一个没看上人家却被看上,造化弄人呐。 给于梓晴拨去电话,我说在家没事来钟楼吧,今天过节,咱们逛一逛。 14号西方情人节,不想再这一刻郁闷,吐出烟气,我渡步往钟楼走去。 二十分钟后在钟楼东见到于梓晴,她问复试如何? 我耸耸肩,“黄了。” 简单阐述,她挽着我的胳膊,用好看的双眸看着我,“没事老公,还是做熟悉的老本行吧,至少人家一点说的对,信手拈来的事,总比冒风险的好。” “不提这事,你今天上晚班,咱们白天过个节,”我说道。 有阵子没有陪她逛街,恰好有这时间,赶上节日转转放松心情。 生活中有许多不能左右的事,眼缘不到位,也罢。 年后的商场有些萧条,从开元穿出,到兴正元楼上吃了顿小火锅,我说:“梓晴,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个礼物吧。” 现在的生活,一直围绕着孩子进行,像这样放松的时间,已经很少。 于梓晴擦了擦嘴,笑着说:“不用了,我现在暂时什么都不缺,等你上班了,再给我买也不迟。” 年前将自己的小积蓄花了倾囊,兜里没剩多少钱,本想应景送她个礼物,她既然不要,那就算了。 关键还是钱少。 离于梓晴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买过单坐在椅子上聊天,她从斜挎包里取出小镜子,翻出一支口红涂抹。 “咦,口红快用完了。”她说道。 见她笑盈盈的看我,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走,一支口红走一波。” 这小妮子,整得二五当做六的,递话的套路没谁了。 楼下有一家悦诗风吟,在里面她挑了支口红,付钱离开,她说:“谢谢你送我口红啦。” 我摸了摸鼻子,“谢个6。” 自己那点小积蓄,本是留着自己应急用,从第一笔开始,全花在她和孩子身上。 吃的太饱,陪于梓晴在西大街逛到上班,目送她进商场,我点燃一根烟,回家投简历吧,回归老本行,别说自己,家里都快入不敷出了。 房贷、学费、生活费,每月开头就要六千多,年前任性的谢绝,让家里无辜损失一个月收入,这事弄得。 差不多的公司就投,薪酬跟现在保持平均的也投,房贷的压力不能让自己过于为所欲为,有钱赚有事做,速速上班才是正经事。 年刚过完,现在招聘的信息相对靠谱,周四接到一家公司电话,让次日到一商场面试。 挂了电话,收到面试地址和时间,投的太多没什么印象,登录招聘网站翻看记录,一家多代理服装公司,为单一品牌招主管一职。 周五当天,按照搜的路线到金花北路坐车,半个多小时到终点站下车,我眯眼看着正对面,曲江龙湖。 找到咖啡厅给对方打电话,靠窗桌子前一位穿红色衣服的女士站起来,走上前我对她打声招呼,那人笑着说:“请坐”。 流程走完,她问我有什么问题?我说正常面试会在公司进行,贵司不会也是在装修吧? 按照这家公司的介绍,在西安成立不是一、两年,有公司不去,怎么会跑到商场,我很好奇。 那人笑了笑向我解释,“我的部门现在招人,今天正好要到这里来巡店,所以才把你约在这里,公司没有人事岗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吧。 离开咖啡厅,我在龙湖转了一层,事出反常必有妖,有公司地址跑到这儿面试,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反正还没有最终确认,这种杞人忧天的事轮不到我操心,想通此点,乘扶梯上到二层,这个场子的体量还不错,衣食玩乐该有的都有,有空,带孩子过来玩玩。 坐车回家,路上接到陌生电话,聊了两句又一猎头,对方没有过多问题,只说21日下午,到凯德写字楼面试,代招公司是一家设计师男装。 听对方说品牌名字,怎么这么眼熟,我轻拍脑门,刚那个场子,二楼不就有一家么。 这脑子。 回家见于梓晴已经回来,我把背包挂在鞋柜上,说梓晴,下周二有一家猎头公司,我记得你那天休假,陪我一起去怎么样? 她放下手机,笑着说:“好呀,你这俩月可真是,是不是把西安所有公司都去完了,你呀,赶紧找个工作落定吧。” 我老脸一红,说你以为我不想么,真是的。 一直面试没有落定,这种感觉很不是滋味。 21日送可可上幼儿园,回家我们把卫生收拾一番,想着在家没什么事干,我说坐车去凯德吧。 于梓晴说:“你下午才面试,怎么去那么早。” 我嘿然一笑,“请你在外面吃顿饭,咋,不行?” 到兴庆路坐203路到省体育场,我们走进凯德,在里面转了一圈,刚好看到设计师男装店铺,我对于梓晴努努嘴,“你瞧,就是这一家。” 上任公司,他们代理诸多品牌中,有一个品牌跟这个调性极为相似,不过那个品牌一向走高产商场,我眯眼看了一眼,拉着于梓晴的手上楼吃饭。 这个品牌,该不会只走shoppingmall吧。 周内商场餐饮区人不多,在一家小调餐厅吃完饭,差不多13点30,我说:“梓晴,那你在商场转,喜欢啥等我下来,我掏钱。” 凯德写字楼在商场隔壁,按照地址上楼,跟前台沟通参加面试,前台人员拨了电话,礼貌的说:“稍等一下,人事马上就来。” 看着右手边的一面墙体,猎头公司服务的品牌包罗万象,涉及种类繁多,快消、零售、餐饮、耐用,一整面墙贴的服务品牌logo,应有尽有。 等了一会儿,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性走来,对我说你是张晓宸张先生吧?我微笑回应,“你好,是我。” “这边请。” 说着,她走到一处会议室,打开门示意我进去。 宽阔的议事厅,十几把椅子围着正中间一张长桌子,恍惚间像回到上海,坐在她对面,我的脊背挺了挺。 人会被周遭事物感染,轻松的氛围有一套,严谨的氛围另一套。 她拿着我的简历,说请简单做一下介绍。 我淡淡的吐露工作过往,而猎头,则不时用笔在简历上记录着什么。 严谨的公司,轻松的沟通,二十分钟后,她友好的像我介绍代招公司的机构,以及辐射的业务。 男装代理公司,西安为大本营,辐射西北五省,代理品牌为近两年新起的调性设计师品牌。 做过设计师女装运营工作,对这类产品线有一定拙见,聊了几个关键点,她说:“这家公司的二当家,在楼下店铺巡店,你要时间上允许,不妨稍坐一下,我请她上来跟你详谈,省的来回跑了。” 我对她点点头,“有劳了,谢谢。” 猎头走后,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按照过往匹配度,拿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等待是煎熬的,偌大的议事厅就我一人,本想掏出手机打发时间,一想还是算了,别第一次打照面,留下不好的印象。 内心盘算着刚跟猎头的谈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当百般聊赖时,感觉到关闭的木门,把手被人扭开。 吧嗒。 见一女性进来,身后跟着刚才的猎头,我站起身微笑的对她们点头,“你好。” “不好意思,刚楼下有客诉,耽搁了些时间,快坐吧。”那位女性说道。 没有老板架势的气场,一瞬间让压抑感散去,猎头介绍这位是男装代理公司的老板,你们聊。 她关门离开,我正视坐在对面的女性。 年纪约摸40岁左右,皮肤保养的很好,她随意的把外套搭在椅子上,身穿大红色t恤,目不转睛的看我的简历。 我眼观鼻鼻观心,现在室外温度不及单穿的时候,房间里的空调暖风很足,倒显得穿着大衣的我,有些古怪。 “你好,看你之前做过设计师女装,能结合西安市场,谈一谈你对设计师服装的看法吗?”那人放下简历,微笑的对我说道。 应了一声,我把跟猎头说的关键点,筛掉一些无用的部分,稳健的向她道来。 从现穿着体验,到各商场受众人群,从品牌调性,到维护vip黏度,见她没有打断,我详细的将近几年的工作心得,配上当下客人精分市场,事无巨细的聊了许多。 凡事讲究个眼缘,刚开始的10秒钟,奠定了后续沟通的顺利,我们轻松的聊着话题,上周去了一趟曲江龙湖,我把那家店看到的轮廓,用自己的意识传递出来,而面前做的这位,不时的点头附和。 这次的面试不像以前,严格来说更像老友聊天,话题在人货场纬度止戈,老板笑着说:“阅历比较丰富,回去你等我通知,这几天我跟股东们沟通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惬意的氛围结束我们的谈话,道声谢我开门离开,跟迎面走来的猎头打了照面,她问谈的如何?我挑了些印象深刻的点与她沟通。 猎头点点头,“我知道的这位老板很是要强,直营门店几乎她都是亲力亲为,这两天要去咸阳门店,听你这般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摸了摸鼻子,静候佳音吧。 第五十八章 尘埃落定 进到商场,一轮面试花费了两个多小时,给于梓晴打电话,她说在二楼一少淑品牌店里,让我上去找她。 “老公,怎么这么久啊,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差不多?” 我嘴角上扬,说当然了,本来两次面试,刚好男装代理公司老板在这,等了一会儿把人见了,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吧。 于梓晴挽着我的胳膊,“那就好,我刚给可可看了件连衣裙,现在做五折,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死水怕舀会见底,感觉上这家公司十拿九稳,我也不在乎卡里的余钱,进到门店,于梓晴径直带我走到童装区,从侧挂架上取下一件白色连衣裙,说你看这件好看吗? 我摸了摸鼻子,“好看,把它包了。” 这家店铺类似集合店,本以为于梓晴挑上自己的衣服,直到交钱也没见她说。 “梓晴,你没看上吗?喜欢哪个给你也买一件。”商场动线上,我说道。 于梓晴莞尔一笑,“我现在什么都不缺,等你上班再说吧。” 我没有执拗,看了眼扶梯旁的夹娃娃机,我说:“给小人夹个娃娃。” “是你想玩吧。” “净说什么大实话,真是的。” 一块一币,第十七次加出一只小猪,从下面翻板取出娃娃,于梓晴说:“还不如在玩具店给可可买一个呢。” 我嘿然一笑,说那不一样,夹娃娃品尝的是那个过程,你不懂。 她揪了下我的耳朵,“我说了吧,你就是想自己玩呢。我连连求饶,快走吧,要不然来不及接可可了。” 打车到互助路,付钱下车往幼儿园走,时间上刚好,幼儿园的门正被打开。 领着孩子回家,我把娃娃给小人,说可可,你看爸爸给你买的毛绒玩具,喜欢吗? 小人接过正要开口,于梓晴幽幽的说道:“那是你爸在娃娃机里夹的。” 小人原本开心的表情,瞬间皱上眉头,“哼,爸爸和妈妈去游乐场玩,都不带可可,这娃娃长得真丑,难看死了。” …… 回小区可可看到她的玩伴,嚷嚷要玩滑滑梯,于梓晴说:“去吧,二十分钟就回家。” 见小人跟同龄人玩耍,我说:“梓晴,以后去超市,为了公平起见,单月我掏、双月你掏,你觉得怎么样?” 她洒脱一笑,“我的生活费比你多500,准了。” 上个月去超市,物价上涨让我不敢充大头,见她爽快的答应,这让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过几天的超市钱,省了。 晚上洗漱完,于梓晴说:“明天跟姐姐约了一下,她早上陪我去长安县拆眼线,弄完我就直接上班了。” 我点点头,“行。” 次日早上,送可可上幼儿园路上碰见姐姐,小人有阵子没见她,噔噔的跑过去叫了声姨妈,姐姐把一塑料袋给可可,说:“姨妈给你买了酸奶,下午放学回家喝。” 打卡入园,孩子跟我们招手再见,耿老师说:“张梦可你真幸福,三个人送你来上学呀。” 可可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像个小大人似得对我们挥手,“再见。” 跟她们分散,我回家搜索设计师男装信息,想着至少在报到以后,能有个前期预判,将来对后续工作也有一定基础。 晚上22点多,于梓晴下班回家,看了眼熟睡的小人,我走到客厅,于梓晴说:“老公,你看拆了眼线是不是好多了?” 我认真打量,“还是喜欢你单眼皮,没办法,假双眼皮终归能看出来,你自己喜欢就行。” 24日接到电话,男装代理公司老板说下周一来公司上班。我道声谢说出关心的问题,“那个,还没聊薪资呢。” 周二在猎头公司相谈甚欢,以至于最关键的一点忘记问其。 电话那头歉意的说:“抱歉,这个倒是忘跟你讲了,咱们公司底薪加补助和提成,一个月下来在6k到8k,公司实行单休制,不能周末休假,上班时间早9晚17点半。” 听了底薪,想着之前聊的不错,岗位定义为运营经理,跟之前品牌类似调性不错,我说:“能行,下周一见。” 没多久发来公司地址,建西街一处高层,以前跟吕新房共事上任公司离得不远,发出收到谢谢后,我摸出一根烟点燃,总算尘埃落定了。 下午于梓晴回家,跟她分享确认的喜悦,她笑了笑,“咱家又可以有进账了,老公,咱们把攒的积蓄,提前换房贷吧。” 我摸了摸鼻子,“弄。” 银行提前还贷,预约是在每周二,盘算家底,我们敲定金额,28日把这事一办。 周日一早,正在拖地时手机短信提醒,见是代理公司老板发来的信息,我看了眼上面的信息,给对方回复可以,路上顺风。 于梓晴问怎么了? 我继续拖地,说没什么,周一她临时要去渭南,让3月1号正式报到。 根支末叶不去计较,刚好可以把私事一办。 月底最后一天,我跟于梓晴到五味十字建设银行,申请提前一部分还款,以前负责我们的小伙不见了,听新来的工作人员说,那人离职了。 看来哪个行业都不好做啊。 当天手机没有任何动静,晚上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苦笑一声,看来自己想多了。 还以为,对方公司有什么别的想法嘞。 3月第一天,坐上开往建西街的公交车,按照地址找到楼盘叫左邻右舍的地方,转了两圈,愣是没找到入口在哪。 简直了。 问了保安大哥,人家指引我从偏道进去,看着自动门只开了两个人的口子,我尴尬一笑,径直朝里走去。 报到第一天不能迟到,上到楼上敲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复式结构的民宅,里面只有三个人,我笑着说:“你们好,我叫张晓宸,今天第一天上班。” 一个男士对我说:“这地方不好找吧,她还没来,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 我对他们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用余光打量,地方好小。 小客厅里只有两个办公桌,两名女性在电脑前办公,从没有这种体验,内心不免有些打鼓。 正当胡思乱想时,屋门被人打开,见是之前聊的老板,我站起身,微笑说:“你好。” “晓宸,来了。”她进门说道。 老板随意的把包放在办公桌上,拉过一个凳子,坐我面前说:“跟你介绍一下,咱这里的人事构架。” 人少好记,她告诉我靠墙做的是公司财务刘姐,对面的是汪si,负责库房事宜,这位是公司股东,工作重心在客户那里。 正说着,屋门那响起动静,一个蓄胡、扎着小辫的男人进来,老板介绍道:“他是咱们公司大老板,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张晓宸,以后跟我负责运营工作。” 大当家随和的说:“坐吧,早就听她说,公司要来人,年轻小伙,以后共事合作愉快。” 我笑着称是,内心则盘算着,公司不大三个领导,一二三当家的节奏啊。 听二当家介绍,比我早来两天还有一个培训,现在店铺站店实习,库房配有一司机,大家叫他为朱si。 这,即是简单的公司构架。 大家相互介绍,公司的氛围正如二当家所说,以家为氛围,看着公司是住宅结构的模样,内心轻叹一声。 既来之则安之,先干着吧。 三人合伙生意,对于刚入职的我没什么感觉,大当家职责以对接各商场大佬,品牌公司大佬为主,前期拓展他为主力,二当家以直营店铺围绕开展运营工作,三当家,则负责下线加盟客户,督促货款,监管库房,以及走商场后续推进为导向。 简单说,三当家为打杂的。 我跟二当家共事,大当家叫上三当家去楼上说事,二当家说道:“晓宸,你记一下店铺分布,这两天先熟悉门店,下一周,你给我一份工作计划。” 我取出本子,说:“没问题。” 西安门店为五家,咸阳、渭南各一家,如我当初所想,除了一家在解放路民生,其他六个,都在shoppingmall开店。 二当家跟我聊了工作,站起身说:“那我先走了,咱公司在文艺路重新赁了房子,我要去新场地盯装修,有事打电话。” 我哦了一声,二当家掏出手机,“咱俩把微信一加,有事好联系。” 随和的人,微信提示加了好友,她对楼上吆了一嗓子,“老大,额起前头咧,么事你们过起看看,包老肆额一个人。” 大当家在楼上露头,“对,辛苦二姐咧,哈午就过起。” “走了晓宸,我跟店里打过招呼,你去店铺说下名字就行。”二当家关了门,我内心泛起涟漪,有趣儿的公司。 看了下记录的地址,脑海里已经构建出近几日的工作开展。 每周二开店长会,前期时间比较随意,硬捱到中午,跟刘姐和汪si在楼下吃了点饭,我背着包说:“那我去店里了,下午再回来。” “路上慢点。”刘姐说道。 半天时间,能感觉到公司的氛围,别的不说,二当家爽气的性格赢得我的好感,己勿用人则坦诚,既然人家对我没什么顾虑,那就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第一站,凯德走一波。 上次于梓晴陪我面试,我们只是在门口绕了一圈,这回,以同事身份进店,了解下人员结构和货品情况。 看如何切入接下来的工作。 第五十九章 初入着手 新的环境,最忌讳的是刚去就指手画脚,在没有更好的了解人货场,摆经验之谈,纯属瞎扯。 秉承学习的态度,才会快速的融入。 子不语而真津智,学无道则授与人。 凯德广场三楼,我到店铺深入了解,黑色基调配上简单侧挂架,点位展台搭配美陈。 嗯,是这个调调。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见有人攀谈,我看向这个嗓门颇大的员工,自报门户后,她大方的说:“你是新来的经理呀,你好,我叫孙敏,是凯德店的店长。” 没了内心的顾虑,我洒脱的在店里观察,示意呆站的员工继续工作,不用管我。 发现的问题记在心里,跟孙敏聊了聊目前商场谁负责本楼层,店里销售情况,楼层排名,员工对于售卖过程中的疑难杂症,时间很快到了16点。 我扥了下背包,说我先回公司,下次过来,我会跟你沟通一些店铺工作,走了。 “张经理再见。”孙敏说道。 离开商场点燃一根烟,原创设计师品牌,钟意的客人,如何拿捏vip心理,这是门学问。 回到公司坐了一会,三当家问去店里咋样? 我摸了摸鼻子,把发现的问题和改善的建议道出,三当家给我发了一根烟,说:“晓宸,咱公司没那么多讲究,进来就是一家人,以后跟你二姐好好配合,把咱自己店的销售额搞上去就行。” 我对三当家拱手,“自当如此。” 下班回家,于梓晴问新的一天工作如何?略去公司格局,我说好着呢,才一天又看不出个啥。 周末不能休假,给老妈打电话周五接可可,跟小人说起,她对许久没回的凤八还蛮期待,说好久没见小石头,我去奶奶家找他玩。 连续四天,我把西安其余几家店走了一遭,大明宫万达、曲江龙湖、民乐园万达、以及解放路民生。 一掺子女将,在解放路民生转店时,终于看到一个男娃。 初次沟通,对于异性会有些局促,每个人性格迥异,并不都像凯德孙敏大咧咧的性格,民生店长,这让我对现服务品牌,有了诸多了解。 民生为元月新开店铺,老场新店,少了不可控的因素,随之而来现在的商圈颇多,奠定了年轻消费群体,有了太多的选择。 跟民生店长金国沟通,品牌辐射人群多在35岁以下,核心购买年龄25到30岁,这部分客群偏向新颖猎奇,以至于曾经兴盛的解放路商圈,常规百货难得能见到这类客群。 店铺里,金国说:“开业时就来店铺,那时的活动为全场六折,实际流水十万冒头,对比旁边万达,临店在没有活动的基础下,元月售卖就在18万。” 商场的环境造就客人的导向,第一次见我不好说什么,我问两座场子离这么近,老板怎么会想着自己跟自己竞争? 金国摇摇头,“不清楚。” 现在的节奏,早上去公司报到,经常坐班的是三当家,整理好前日的工作纪要,没事就跟三当家聊天,下午,则会去店里了解卖场。 周一去公司,想着把上周流水导出来看看,我问刘姐,公司用的系统是什么?刘姐说跟厂家用一个,志华系统。 我点点头,看汪si做配货单,摸出一根烟到阳台抽烟,楼上是大当家和三当家办公的地方,没有自己的工位,难不成跑楼上么。 一根烟抽完,打开推拉门进客厅,汪si拿着打出来的单子,说:“晓宸,你用这个电脑,不过我的志华账号权限小,可能没有你想要的功能。” 我正欲开口,坐在对面的刘姐说道:“汪si你就操心的很,人家晓宸的账号,上周我就让厂家申请了一个。” 笑闹几句汪si去库房,刘姐说:“你登qq加一下,我把账号给你发过去,初始密码六个一。” 对刘姐道声谢,我把发来的账号记在本子上,双击电脑桌面图标,进入后欣喜看着,以前用过这个系统,这倒省了摸索环节。 我把u盘插到主机箱上,将用顺手的表格打开,把每一家店名输进去,需要的数据,通过数据透视,复制在常用表格上。 明天店长会,备上数据导向议事。 几天没见二当家,刘姐说:“二姐一直在忙咱们得新办公室,你去店里应该看见了,店铺很多瓶瓶罐罐,都是她一人采购的。” 每家门店,复古花盆,老式物件,各种绿植见了不少,本以为这些是总部配套软料,原来是二当家的想法。 糅合程度上,跟品牌腔调确实吻合。 我嘿然一笑,说二姐的理念挺好,看来对这个品牌投入度很高。 刘姐应了一声,“是呀,二姐跟老大,他们对这个品牌期望很高,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下午二大家来公司,我把上周要求的工作计划发给她看,二当家一目十行看完,说:“我们都是野路子,有你这正规军在,还望把店长带一带,争取三个维度上在高一楼。” 我摸了摸鼻子,“言重了,最终导向业绩拔高,这个才是硬道理。” 周二上班,店长们赶9点半陆续来公司,不大的客厅被挤得满满当当,二当家拿出本子,说这两天张晓宸去到市内店铺,你们应该见过了,剩下两个外区,你们自己做一下介绍。 你好,我是杨素,咸阳万达店长。 你好,我叫王阿华,渭南万达店长。 你好,我叫胡莹莹,是新来的培训。 三位陌生的面孔简单介绍,我对她们笑了笑,“张晓宸,新来的运营。” 第一次参会,二当家主持会议,围绕范围以业绩表项为主,每一个人说出目前销售流水,剩下的就是各店员工,目前的现状。 公司很随意,会议差不多时,二当家点燃一根烟,说晓宸,有什么要补充吗? 我拿起桌上的本子,“上周去了几家店铺,我把发现的问题和解决办法说一下……” 两个层面,问题点出办法细说,昨天导的数据跟大家分享,按照各店排名,让大家对自己店铺同期,三率一价有了印象。 会议结束,店长陆续离开,二当家说:“以前开会,我没有准备过整体数据,只是她们说我听,给出一些建议措施,我觉得那样不算正规,这样晓宸,下周开始,你来主持会议,我旁听,你看可好?” 我微笑的点头,“行。” 聊了几句,二当家说:“10号兴正元民生开店,当天各店店长要去上货,你那天有什么安排?” 10号是可可的四周岁生日,本想那天休假,但才来公司事做事,我笑了笑,“那天安排去店里,我调整一下,10号去兴正元帮忙。” 二当家点点头,说:“这周你抽空去下咸阳,小杨因为个人原因要离职,上月底我去咸阳面了几个意向店长,觉得不太合适,你到店铺,从你的角度看下,有没有合适的接替店长。” “没问题。” 跨区巡店,费用上会有一些,入职时没有提到报销层面,二大家说车票实报实销。本以为会有额外补助,等了许久没见她吱声,心想算了,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核算标准,不去计较这些根支末叶。 有了方向,下午到民乐园万达转店时,想着二当家言下意思,走一人势必缺一空位,掏出手机编辑信息,在网上下载了张品牌logo,发到朋友圈里。 咸阳缺人,一线大体薪酬二当家给我,没过一会儿,接到一女孩电话。 哟呵,效率还挺快。 问了几个店铺问题,对方描述算是符合,上一份在咸阳开元一运动品牌干过,看到王雯霞转发,抱着试试的想法打来电话。 9号安排去咸阳,跟对方约了时间,挂掉电话我往门店走去。 次日休假,跟于梓晴沟通可可的生日,我说这回事赶事,要不往后延上几天在过。于梓晴说无所谓,反正三月你俩凑一天过生,行。 9号从家直接走,家门口的地铁给了大大的方便,三号线坐到通化门,换乘一号线直坐到后卫寨,要了地铁票出站,往西走了30米,看车站牌等开往咸阳的21路。 十点出头到达目的地,以前马老板还想在这开店,曾经的丽彩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万达,等把店里事处理完,转一转看看设计师女装,在这个场子把店开了没。 老万达以百货加mall,现在的新万达,是以纯shoppingmall为主,上到二楼,一眼看到品牌门店。 进去没见小杨,店里导购不认识我,上来打招呼询问需求,我没有自报门户,索性扮演客人感受了下接待流程。 一个市场只有一个蛋糕,销售表项良好,这就奠定了店里的接待意识,渐引到试穿环节,兜里电话铃响,接起喂了一声,听对方是前天打电话的女孩,告罪往店外走去,我说你到万达了么? 没一会儿见到人,我把她请到门店,对导购自报门户,那姑娘脸一红,说我就觉得奇怪,原来你是新来的经理啊。 我对导购笑了笑,“一会儿再聊,王倩,来坐在沙发上,简历带了吗?” 第六十章 深了解 二十分钟后,我对应聘者说:“我这没什么问题,这个就是公司的店铺,明天我到公司跟老板沟通下,如果可以,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王倩咧嘴一笑,“随时都可以。” 送走王倩,我把简历表放到包里,对导购说道:“你的接待流程不错,不过在介绍商品时,把衣架拿到手上,这样在讲解时会生动一些,适当摊在客人面前,会对接下来试穿环节有推动作用,下次你可以试试。” 导购脸红的说:“谢谢经理,我记住了。” 来咸阳两件事完成一件,我在店铺细细转场,把一些问题记在心里,杨素即将离职,跟她说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观察下店铺人员,看看谁能胜任店长一职。 做了几年的零售运营,对于看人还是有一些拙见,客人进店时两名员工的接待手法,销售谈吐上,有了一定判断。 杨素12点前到店,我们相互打了招呼,杨素让导购去吃饭,见人走后,我询问杨素离职理由。 她倒坦荡,说买的房子在纺织城,现在装修好准备回去,在这上班路程太远。 每个人内心都有小秘密,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宜打破,聊了几句闲话,我说:“杨素,你跟我说说你认识的店铺员工。” 从杨素嘴里得知,这家店是去年12月才开,期间换了一茬,目前员工稳定,有两个人选不错,一个是从龙湖调过来的,本身就是咸阳人,趁这个机会回来离家也近。而另一个则是类似男装挖过来的,对设计师品牌,有自己的贴合见解。 下午等人到齐,杨素开店长会时我在旁听,通过简单的谈吐,我把内推人员,锁定在早上接待我的那个。 会议结束,我跟杨素从店里出来,说出自己想法,杨素笑着说:“所见略同,如果让我推荐,吴琪这娃我能看上,对工作负责,格局上比其他三位好很多。” 按照忠诚度,龙湖调来的导购固然是好,不过年纪太小,早上接待顾客毛手毛脚,闲聊能感到情商差那么点火候,跟吴琪比,自当后者兼顾店铺会好一些。 达成一致,来咸阳此行的目的达到,对杨素聊了早上面试的人,明天跟老板沟通下,可以话还请把人带一带,三天试工,双向选择。 在万达粗略逛了一圈,以前那女装并没有入驻,离开商场点燃一根烟,到对面等公交车回西安。 方便是方便,不用走太多路,不过汽车加地铁的时间,一把俩小时可够无聊。 次日到公司,二当家来时与她沟通咸阳情况,二当家说:“员工层面你来把控,试试无妨的。” 给王倩打去电话,让明天去店里试工,跟杨素发了微信,把王倩手机号推送给她,这事算是落定。 二当家见我忙完,说:“咱们去兴正元吧。” 我点点头,“好。” 建西街离钟楼不远,坐二当家车到兴正元,乘直梯上到五楼,左手边扶梯口,正对着就是扎围挡的店铺。 打开简易木门进去,见店长们已经到位,二当家说:“咸阳、渭南离得太远,咱们几个就行。” 我环顾四周,面积可够大的,怎么着100平以上吧。 新店的筹备事务繁琐,打扫卫生、出货、熨烫、挂货,一整天时间忙的热火朝天。 装修师傅是跟公司一直合作的人,二当家直爽的性格,对有问题的地方,把师傅呛得不行。 谁是实心干活,一天时间尽收眼底,对于大明宫店长的表现,我跟二当家在楼梯道吸烟区抽烟时,得知磨叽的缘由。 又是一个即将离职的主。 晚上19点,sku全部出样,二当家掏钱请大家吃了冰淇淋,这时三当家来店,见装修师傅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三当家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二当家的脾气,众所周知啊。 二当家发话,“辛苦大家了,你们回吧。” 培训和店长们撤离,二当家问你怎么不走? 我笑了笑,撸起袖子说:“把陈列一调再走。” 按照设计师女装陈列调性,我把整场腔调重新梳理,一圈下来走到展台前,用九宫格理念规整好,见装修师傅不情愿的调灯,我说:“老哥,来你帮我扶着,我弄。” 一切妥当,二当家向我投来赞许的眼光,“不错晓宸,这个灯柱和陈列,是我想要的。” 卡着商场打铃的声音,我和二、三当家离店,二当家对装修师傅说:“明天开业,等会拆围挡时,把里面卫生在搞一下。” 见二当家高兴,装修师傅拍着胸脯,“二姐你不管咧,保证完成任务。” 乘电梯时,二当家说:“这个店铺人员配置四加一,目前招了三名员工,明后两天你来店铺,帮着把人招齐。” 我点点头,“没问题。” 电梯停在一楼,出来跟他们道别,掏出手机给于梓晴发了微信,一会儿开元旗杆下见。 于梓晴今天上晚班,趁等她的空挡,我把兴正元民生招人的信息发到朋友圈。 这样算下,公司有八家店了。 见到于梓晴,她说:“你这一身,跑去挖煤了?” 我轻拍她脑门,“不是跟你说在商场帮忙,你咋忘了。” 现在的职位算是回归以前在李宁的时候,至少目前心无旁贷,对工作上有许多激情,职位的高度意味着工作韧劲的付出,始终相信一条,多大碗吃多少饭。 一夜无梦,次日没去公司,在商场开门时到五楼,新店开业,正如金国所说,老板定的活动是六折。 当然,货品上跟其他店是有差异,新店的货品在别的店是没有的,都是库存整合到本店,以及去年的滞销款充数。 凯德孙敏、龙湖何诩英早班帮忙,民乐园万达徐娜、解放路民生金国下午帮忙,见到店里新招的三人,我让胡莹莹对她们,进行简单的带教培训。 “晓宸,早。” 我回头见是二当家,笑着说:“早,二姐。” 年后客流会有影响,一天时间多在面试,跟二当家些许事重合,左顾言及他,更多的我会考虑二当家的感受。 下午快走时,大当家带人跟三当家过来,二姐给我介绍带的人是二位的媳妇和朋友,我对他们一一问好,二姐说你下班跟胡莹莹走吧,明天我有事要办,你来店里看着。 离开商场跟胡莹莹分散,我张开手臂舒缓一下,好累啊。 第二天于梓晴以前同事介绍,让我给店里招了一名员工,谈好周一试工,跟金国到楼梯道抽烟,回来时见一胖子,正在卖场溜达。 “张经理,这个人来应聘店长。”徐娜说道。 卖场c区,我让胖小伙到试衣间搬出椅子,询问他以前是做什么品牌的? 天花乱坠与我说了许多,以前女装代理公司其他品牌做过,龙首村印象城男装店长。 既然算是旧识,问了几个人名,见他诉说不假,我说:“来试试看,把以前公司那套模式,带到这个店铺开展工作。” 动线外给二当家发微信,那边意思先试一试,下周二店长会让来公司参会,我见一下。 我对胖小伙说:“裴伟,明天试工好好表现,周二店长会来公司参加,届时老板跟你在聊一聊,具体公司地址,我让金国跟你沟通。” 小胖子感激一笑,“谢谢经理。” 给金国嘱咐一声,终于能抽空转转五楼,我吐出一口浊气,兴正元这档子事,算是告一段落。 周一去公司,刘姐说:“几天没见,咸阳和兴正元怎么样?” 我把看法阐述,刘姐笑着说:“有你加入,二姐就能省去好些气力,对了,咸阳出差的车票,你沾在报销单据上给我,等他们签过字,我把钱给你。” 去咸阳费用不多,本想着攒一些再报,刘姐这般说,我把车票拿出来,“谢谢了。” 不时二当家来公司,我跟她深入的把咸阳事宜沟通,二当家说:“我也比较看好吴琪,那就让杨素跟她月底交接吧。” 听二当家意思,其实杨素之前做的保险行业,对于目前的收入不看好,想回去罢了。 不在这事计较根支末叶,等汪si开好单子,我在电脑上导上周流水。 临下班时,从厨房把活动白板拉出来,按照表格内容,我把店铺数据写在白板上,三当家拔了一根烟给我,说:“这样多好,一目了然,总比你二姐光跟娃们家空口说评书强。” 我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听这意思,怕是俩人关系处理不到位。 讨厌办公室政治,不想被卷入漩涡,告罪一声到阳台给兴正元店铺打电话,问及两个新人在店如何。 14号店长会,人员到齐我把活动白板拉出来,给店长们分析目前数据表现,正规军带野路子的长征,由此刻开始落地。 数据围绕人货场,排名意味着楼层占有率,除了渭南,我将在每家店铺发现的竞品让大家记下,时刻关注他们的销售情况。 底下传来躁动的声音,待浮躁过去,我淡淡的说:“闭门造车,只会把我们锁死,生意额不单要对同期、环比考量,楼层竞品的售卖精分,也是你们在坐店长需要关注的,你说呢,金国?” 会后二大家把裴伟和杨素留下,她跟裴伟在楼上沟通,而我则在原位上,说:“杨素,新来的王倩,在店铺怎么样?” 第六十一章 重投入 杨素温婉一笑,说道:“经理放心,那女娃上手很快,刚来第一天就已经卖了一件,王倩的加入让店里有了冲劲,侧面把其他几人积极性提高不少。” 与杨素聊了几句,我说月底前跟吴琪交接货品,二姐对她比较看好,很可惜咱以后不能共事。 杨素摆摆手,“西安不大,说不定以后还能见面,回去我就跟吴琪说这事,前期已经铺垫过,吴琪那边没什么问题的。” 二当家跟裴伟下来,小胖对我们道别离开,二当家和杨素聊了几句,等人走后,二当家说:“裴伟这娃还行,兴正元就交给他了。” 中午跟二当家楼下吃饭,她问怎么选择服装这个行业? 我摸了摸鼻子,“以前在上海,阴错阳差到了李宁,上学时能穿一双李宁鞋老有面子,干了一阵发现喜欢这个行业,以至于到现在,还会依旧追逐服装圈。”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绕弯,几句后饺子上来,她把醋水推给我,“这家饺子不错,你尝尝。” 下班回家,见于梓晴陪小人画画,我说:“可可,你先自己玩,爸爸跟妈妈说会话。” 小人应了一声,我说梓晴,提前还款的钱放了吗? 她尴尬的笑了一声,“把我吓一跳,我以为才去的公司,你出什么乱子了呢。” 我轻拍她额头,说:“就不能盼我点好啊。” 见她拿手机翻腾,我苦笑一声摇摇头,“你这脑子,简直了。” 申请还款,如果不能按时把钱放在卡里,这会收取滞纳金的。 西安市区几店二次转场,不同地区销售话术不同,商业区讲究的是快速卖点,主张热情之人,社区店则已巩固vip为主,跟各店负责人梳理,从员工意识层面主抓。 短暂的忙碌结束,公司里,二当家意思每周店铺调拨让我来做,这样在货品把控方向上,能更贴合实际。 其实多年的工作,接触货品不过是在售卖后,进行历史数据回顾,像前期分货,以及大型调拨,倒还没怎么上手。 我硬着头皮接下活,问咱得章程是怎么样? 二当家说:“不难,各店会把需求货品给到你,根据上周数据表现,合适商品调到合适店铺就行,以前这个工作,都是由我来着手的。” 呃,那就做吧。 各店调拨在周一中午发出单据,想着把事做的细发些,在电脑上各种导数,揸把出自己一套理论,我晃了晃麻木的脑袋。 没亲力亲为的事情,刚开始可够焦头烂额的。 上周六兴正元开业,要不是大当家带着自己媳妇到店,我还以为二当家跟他是夫妻,其实现在的架构,三个人以合作伙伴交融,对于这个生意长线,至少能做的久一些。 二当家一直跟进新公司的装修,下午把调拨捋顺,大当家在楼上叫我,“不忙上来聊一聊。” 严格来说,老大在公司的重量不及二当家,跟他聊天,更多的是家长里短嘘寒问暖,这样也好,公司三位主事人分工明确,不去触碰各自的领域,这让做事的人有更多的空间大施拳脚。 二楼办公室里,老大如沐春风的问近半个月的工作状态,事后,他说在公司,每个人都要有主人翁精神,充分发挥个人所长,让底下庞大的机器扭转更快,你孩子多大了? 我有些发愣,本以为聊公司理念,怎么一下拐到这个话题上。 “四岁了。”我说道。 大当家可谓跳跃式聊天,从楼上下来,我背着包跟刘姐打声招呼,“去兴正元了。” 观察裴伟带店情况,跟小贺聊了上班感受,她是于梓晴同事介绍,没做过商场了解一下人情世故。 裴伟这人嘴巴很溜,对于见解和概念有自己一套,我对他说:“想飞先走,脚踏实地干出成绩,没有业绩的支撑,说再多都是无用。” 裴伟的到来,让除金国以外的店长回归各店,跟金国沟通周六就回店里,舞台交给小胖子,让他尽情的释放能量。 能不能逮住老鼠,把猫丢进去就知道。 楼梯道抽烟,我把八个店长拉到新建群里,想了想把二当家也拉进来,编辑消息发出。 每周一发调拨单,到我qq邮箱。 qq号码打出发出去,看了眼时间已经下班,踩灭烟头,到店里对裴伟说:“你店不用调拨,4月份店铺恢复原价,跟其他店同行。” 出商场到开元给可可买礼物,小人喜欢超级飞侠,把新出的也给她一买,集齐好玩。 回家把玩具给小人,说:“可可,迟来的礼物,喜欢吗?” 小人炸蹦的接过去,“当然喜欢,爸爸最好啦。” 有玩具的童年是美好的,晚上给老妈打电话,让她和继父来鸡市拐吃饭,见于梓晴挂了电话,我问跟姐姐说过了? “嗯,明天她们一家都去。” 推后的二合一生日,次日休息,下午在幼儿园把小人接出来,我们坐车往鸡市拐行去。 那边新开了几家饭店,找一家搓一顿。 饭店里,老妈和姐姐一家陆续赶到,点了菜,我问老妈,他怎么没来? 老妈抱着小人,说混在麻将馆天天不着家。见她露出不快,我轻叹一声岔开话题,禀性难移没办法。 小人在幼儿园吃过饭,但对于蛋糕的热爱丝毫没有减少,可可跟雷昕钰吃着蛋糕,我们几人惬意的聊着天。 孩子,四岁生日快乐。 饭菜得当,付过钱在楼下跟姐姐一家告别,我抱着孩子,一家四口往东门走去,现在的工作,周末两天,全靠老妈看小人了。 送她们坐上235路,小人拿着新买的玩具对我们招手,目送公交车离开,于梓晴挽着我的胳膊,“老公,30岁生日快乐。” 我摸了摸鼻子,“光快乐有啥用,也不说有个礼物表示一下。” “晚上回家,不就给你表示了嘛。”于梓晴说道。 见她这样,我轻刮她的翘鼻,说:“是不是所有跟你一样进入狼性的年纪,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啊。” “讨厌。” 周末去公司上班,二当家说:“4月清明商场要活动,你看咱们做什么活动?” 公司对于折扣的把控比较严谨,会员可以享有全场9折优惠,现在不丁不八的日子,我错愕的说:“清明不是那啥,咱们维持不变,不做。” 只要是个节日,商家变了法的让做折扣,对于清明节,我们保持一致想法,缅怀逝者的日子,没什么特殊需求,谁会跑到商场里买衣服。 简直了。 下午本要去店里,二当家说:“不着急,新公司已经收拾妥当,你跟汪si一起去参观一下,看看楼下的座位,你坐哪里。” 二当家给汪si打电话,库房在马路对面地下室,很快汪si过来,二当家说:“走吧,一起去看一看。” 新公司位置不远,在文艺路凯撒宫斜对面,以前这里没有改造,老王他亲戚,就在文昌门外开小卖部,很久没有走这里,物是人非,就连粤港澳酒楼,很早就搬到含光门外了。 乘电梯上到最顶层,走到头二当家打开门,说随意看看,是不是比那边好很多。 一眼看到有个玻璃楼梯,看来他们很喜欢复式格局,楼上楼下转了一圈,面积大采光好,透过窗户,还能看见护城河上的城墙。 不错,美得很。 二大家说:“楼上两个隔间是她跟大当家办公处,刘姐用旁边的房间,汪si来公司打单子也在楼上,你跟胡莹莹,以后就在楼下办公。” 我对二当家的安排很满意,楼上楼下都有厕所,下面有四张工位,进门处是八人座会议桌,厨房则被改为茶水间,我对她点点头,可以。 离开大楼,二当家有事离开,我跟汪si往建西街走去,汪si说:“二姐可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你没发现,没有三当家的办公室吗?” 新办公室楼上,过道有两个简易工位,一个是汪si来办公室打单子用,这么一说,另一个就是三当家的座位。 我摸了摸鼻子,没有接汪si的话,神仙之间的事,知道的太多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况且,我才来这里。 回公司背上包,我跟汪si在楼下分开,她回库房我去店铺,路上摸出一根烟,有些事细思而恐,让同样是合伙人的三当家,坐在外面的确有些唐突。 周一大明宫万达、咸阳万达店长双双离职,中午前发我调拨单就差大明宫万达,从数据上看,找他们店销售第一的人要了调拨单,我叹了一口气,刚来不到一个月,走俩店长,真晦气。 得亏一早我把数据导好,这调拨单费了老鼻子劲,下午16点多,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搞定了。 把调拨单发给各店,二当家笑着说:“忙完了?” 我说是啊,参考店里的需求,配合系统每店的畅滞销,想要合理的分配,的确要费脑子。 二当家递给我一根烟,“你比我好多了,以前我都是大概看一眼,查查数据各店销售表现,按照自己想法乱分的。” 抛开严谨,按照目前销售体量,每周调拨一次代价高过销量,第一次参加店长会,就听二当家有说,给客人发快递,是公司掏钱的。 聊了几句,二当家说:“我有个想法,明天的店长会,咱们到渭南王阿华店里去开,你觉得怎么样?” 第六十二章 莫名思忆 我问:“怎么想到去渭南?” 二当家笑了笑,说:“最近销售一般,我想开完店长会,带他们去踏踏青放松一下,劳逸结合的团队,才会有更好的创造力。” 我对二当家的想法赞同,商量了一些细节,我在店长群里发了消息。 明天早上八点,高铁站集合,迟到一分钟10块,咸阳不用去,请各店长把身份证号私发给我。 现大明宫万达空出店长,吴琪又是才接手,担心咸阳路途中间出了岔子,这次的小团建,就先不带她了。 给王阿华拨去电话,那边说:“头儿,明天欢迎你们来店指导。” 挂掉电话,最近一直没腾出时间去渭南,这回刚好去了解一下。 “头儿。” 我收神回来,见胡莹莹望着我,她说明天我去吗? 看了眼二当家,二当家点头说:“去呀,晓宸,你也是的,建群也不说把胡莹莹拉进来。” 我连连告罪,把胡莹莹拉进群,拿起手机让她看刚才消息,胡莹莹瞪大眼睛,“要不要这么刺激,迟到一分钟10块啊。” 二当家哈哈一笑,“这事也算上我,我要迟到也受罚。” 我说底下人玩的游戏,我可不敢带你。 笑闹几句,按照五家店长发来的身份证号,我在网上帮大家把动车票买上。 明天,渭南走起。 次日六点,手机闹铃将我吵醒,洗漱完披上外套,穿了双舒适的运动鞋,下午踏青,休闲鞋太累。 许久没有这么早出门,东方的太阳,红彤彤的冒出头,呼吸了下新鲜空气,肺部缭绕通透的氧气。 舒服。 坐地铁到北客站,换了纸质票乘电梯上来,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走到旁边一家便利店,买个面包果腹。 我已经到了。 发微信到店长群里,顺带把定位发出,掏出随身带的耳机,插到手机上听歌。 四首歌时间,大家陆续赶到,见金国没睡醒的样子,我说:“刺不刺激?” “真刺激,五点我就醒了。”二当家说道。 哈哈一笑,我们检票进站,西安到渭南不远,买的高铁票小二十分钟就到,出了渭南北站,二当家从包里取出自拍杆,说大家凑近点,咱们拍张照片。 叫了两辆出租车坐到万达楼下,给王阿华打电话,她从地下室,走员工通道把我们带进去。 张弛有度,早上的会议有板有眼进行,二当家就库房和收银台乱摆乱放做出强调,大家纷纷允诺,会议结束,我走出店外,往左右两边了望。 左右两家为男装品牌,这时王阿华走出来,说:“头儿,左手边这家,就是咱们品牌的竞品,但对于咱们店,一直在销售上把他们压的死死的。” 我说凡是都是相对的,业绩好是零售门店的根本,你有没有想过,假设把一天商场内80%漫无目的客人,咱们店通过策略拉动20%,那将是怎样的效果。 见王阿华若有所思,我拍了拍她,“一个市场只有一家门店,按照市场分割,你跟咸阳的空间比西安好上太多,抽空,好好想一想。” 中午在楼上吃了饭,二当家问有啥地方好玩,有山或有水的那种? 王阿华说:“跟着额走就对咧,额这儿的大坝,美滴很。” 停车场里,王阿华给二当家一把车钥匙,分成两波上了两辆车,我对渭南市商业区还行,这出来拐了几道,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 跟着王阿华开到目的地,两辆车停好,我眯眼打量,除了小土包,大坝呢? 跟我有同样问题的人不在少数,王阿华说:“包着急么,前头有双人脚踏车,骑到头就是。” 二当家按人头租了五辆脚踏车,我跟二当家一辆,其他人则自行搭伙,一路骑骑停停,二当家充分给我们展示了拍照的技术。 一路说笑骑到头,王阿华说:“看见么,这大坝咋样?” 我们穿过灌木丛向下张望,我说:“景色美着捏,不过这儿咋有这么多麦子杆?” “没文化是可怕的。”二当家听到耳里,“芦苇啊大哥,你这见识没谁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好吧芦苇,真是的。” 下午半日游,看似为了最终的大坝,实则是让大家感受踏青的过程,欣赏完美丽的风景,几经周转,二当家开车随王阿华,到了一处民宅改建的烧烤摊。 烤肉烤筋涮毛肚,腰子板筋烤香肠,因为二人开车不能喝酒,索性大家果啤举杯,这让我感到很舒服,真要喝酒,这家伙的不得往桌子底下钻啊。 酒精,是我的短板。 车原路返回万达,一天的行程算是结束,王阿华说:“感谢大家来店里监督,么事常来啊。” 二当家接过话,“那行,下周咱们继续,还在渭南开。” 王阿华念怪一声:“这咋上纲上线,让一哈你们,还得咧能捏。” 打车到高铁站,我把大家身份证收齐,进售票大厅买了最早一班回西安的车票,21点出头,我们一队往地铁口走去。 高铁拉进两城距离,这一天,不错。 地铁上收了大家的高铁票,二当家说:“票据收好,明天去公司,找刘姐报销。” 我对她笑了笑,“嗯。” 搬新公司讲究颇多,老大有一亲戚研究风水,天干地支罗盘定位,在二楼用罗盘测量财神爷摆放位置,我对这好奇,但并没有上去攀谈,只是在一旁远远的看着。 月底搬家前夕,临下班时三当家对我说:“以后,跟我们一样8点半上班。 这一个月来,每天上班不算大、二当家,当初就猜测会不是提前半小时,今天一说,果不其然。 不计较这根支末叶,随然说道:“好。” 回家跟于梓晴说起,她摆摆手说:“没事,你现在17点半下班,算上开头其实差不多,好好上你的班吧。” 我点点头,“以后早上,那就辛苦你送可可了。” 休假去交天然气费,过年时把电暖器片给姐夫拿回老家,这几天气温回升,室外的温度,比屋内暖和不少。 31号搬去新公司,我跟三当家、胡莹莹每人手里提了个小物件,三当家说:“这是习俗,搬家多少得拿点东西过去。” 前几日去公司,所有东西都是买的新的,我拎着一包打印纸,闲聊着跟他们到文艺路口。 楼下就我跟培训,进门把东西归置,见防盗门上面有张黄纸,眯眼打量,见是佛教六字真言,虽然不太懂,但知道这是那个老师傅的意思。 “晓宸。” 听到楼上二当家叫我,收神回来往楼上走去,进到她办公室,二当家说:“10号广州订货会,有什么好的思路吗?” 点燃一根烟,我说:“无非是数据这个层面,给我一个订货指标,两天后做好发给你。” 二当家笑了一声,“不用那么着急,清明假期辛苦你坐班,我要回家祭祖,等5号我回来,咱们再碰。” 吐出烟气,我说:“没问题。” 从楼上下来,我把烟头在阳台烟灰缸熄灭,听二当家意思,订货会是挑部分店长参会,而作为新人的我,因为岗位原因,这回也要去。 下班回家,跟于梓晴说要去订货。她勾住我的脖子,“才来一个月,公司对你还蛮重视的嘛。” 在于梓晴脸上浅吻一下,“快拉倒吧,订货就是干活,你又不是没去过,我在想出差几天,你上晚班可可谁接嘞。” “孩子你就不操心了,到时让妈过来帮忙,对了,你去哪儿订货?”于梓晴说道。 “广州。” 4月初到咸阳,再见吴琪,这姑娘褪去一身稚气,行为举止已经有了店长的模样,跟吴琪沟通杨素离职后的工作部署,吴琪的谈吐让我欣慰,本以为需要磨炼才能有变化,对于由她打理咸阳店铺,我很放心。 下午等王倩上班,对于新入职的员工,我把吴琪和王倩叫出门店,对于带教流程细致沟通,我对王倩说:“这里的薪资是有保障,至少比以前你做运动一线会高许多,设计师男装的载体,也会让你工作生涯,学到细致的售卖技巧。” 王倩满脸感激,“谢谢张经理,我争取早日转正,不辜负你的期望。” “言重了。”我说道。 上次来没有好好转店,我把楼上楼下逛了个便,万达的引流算得上业内翘首,亲民一站式购物,负一层的高端人人乐,让广场档次提高不少。 清明假期,在公司将数据捞出,按照以往经验,分店对去年同期10至元月销售占比,截止目前冬季货品库存,以及各店去年大类占比导出,用倒推方式,将第一版订货数据做出来。 站起来晃了晃脖子,走到阳台点燃一根烟,坐在高脚凳子上,脑海里测算老板给的订货数额,目前新开三家店,占比上增加是合情合理。 不过去年库存,还是要用来销售,总不能躺在库房睡觉,或者到季节时,放到店铺跟新品打架。 转头看了眼胡莹莹,我说:“你要没什么事,去店里关注下各店人员状况,有问题,你随时跟我微信。” “好的头儿。”胡莹莹扭头说道。 三天时间,拆分大类占比,将小类细分到货品类别上,对比二当家给的订货金额,我打了个响指,搞定。 电脑桌面看了眼右下角日期,今日清明,该给逝去的亲人,烧纸了。 心里一股思绪涌上,奶奶,在那边可好…… 第六十三章 梳理 清明夜,带上于梓晴和可可,我们穿衣下楼去小区外烧纸,粉笔画圈向西开口,正中间我端正的写了个张字,蹲下摊开烧纸,我喃喃地说道:“奶奶、爷爷、姥爷、老爹,我带妻女,给你们烧纸了。” 烧纸是一种内心慰藉,在世时懂得陪伴,离世后要知思念。 火光照应在我的脸上,小人凑到我身边,说:“爸爸,这就是给死去的人送钱吗?” 童言无忌,我对可可说:“是啊,这些亲人不在了,爸爸要给他们按照习俗,送去一些钱财,这样他们在另一个纬度,不那么为难。” 随着年纪的增长,愈发对思念有了更深的感受,奶奶当初在世,在我工作时一直想要抱重孙子,可是事与愿违,我轻叹一声,默默地往不大的火堆里,丢着烧纸。 奶奶,我的孩子已经4岁,您,能看见么。 不远处于梓晴已经烧完,蹲我一旁边丢边说:“老公,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好好生活,我们离世的亲人,能在那边看到的。” 我点点头,生者如斯,我们过得很好,你们在天之灵请放心。 人的情绪随着周遭事物感染,滚滚时间河流,没有人能改变将要发生的事,命运,在生下来的那一刻,已经决定了一生的遇见。 回到家褪去外衣,小人嚷嚷陪她画画,我拿起笔问画什么?小人说:“爸爸,你给我画一画你的奶奶,长什么样。” 我思索回忆,笑着说:“好。” 次日上班,见二当家来公司,我对她问声好,说数据已经做好了,昨天发你邮箱,收到了吧。 二当家说:“收到了,等下我上楼认真看下,10分钟后你上来。” 我在电脑前巩固数据,将几个关键点记下,拿着本子上楼找二当家。 办公室里,二当家对一些不懂的地方提出,我解释一番,将想法跟她沟通,二当家点点头,“嗯,不错,就照这个执行,等到了会场,咱们根据货品临时微调。” 订货数据妥当,二当家说:“昨天民生打来电话,13号商场有个会员专场,想让咱们参加100当150花,你怎么看?” 我摸了摸鼻子,“咱们品牌一直有会员折扣,一降一提,对品牌后期维护不力,况且离万达太近,单做一天没什么,但不稳定因素后面一定会产生,止戈最好。” 小众品牌不可用折扣活动抗衡,这也是为什么二当家近一年将店铺活动,把控这么死的原因。 二当家想了想,说:“行,我跟商场沟通,你去忙吧。” 下到二楼,在系统里导出民生近三个月详细数据,逐日看后,我关上电脑,对一旁胡莹莹说道:“现在店里员工售卖水平参差不齐,本月你做出一份提升专业度课件,下个月找个时间,招齐员工来公司培训。” 胡莹莹应了一声,“明白了头儿。” 背上包离开公司,下楼坐车到解放路,对于这个场子,细致的关注一下。 一天时间守在卖场,对于五层少有的男装进行走店了解,不论货品折扣还是融新度,对我们品牌没有冲突。 店里跟金国沟通,他对于目前的回流有一定想法,我们探讨一番,找来楼层主管交涉,陈主管说:“本次会员专场,是想对劳动节有一次前期预热,辐射楼层为全馆。” 与陈主管聊进一步方案,她对这些无从得知,摊开手说:“活动为企划部广宣,我只是负责入驻品牌厂家对接。” 新店开老场,不是特定节日引流,现在的零售商场玲珑满目,一层到六层转场,按照目前商场现状,观望不动则已。 买当花,看似吸引,实则一个客人想在商场凑卷,那要看有兴趣的几个品牌,是不是都是统一买当,以往经验告诉我,很难。 品牌自有活动,小买当、大买当,买减买赠,这是各自品牌根据自家货品拟定的内容。 打个比方,一个客人来商场购物,看上休闲和运动品牌两个单品,休闲做小买当,运动做明折,按照凑卷来计算,是不可能相呼应的。 年后第一场不做,先观望周边品牌那天流水,根据表现,再订是否跟商场后续迎合。 毕竟,零售这层面,不是一天吃个肚圆就行的。 次日安排到渭南,看似高铁十几分钟的路程,从家里出门,到渭南万达花去小两个小时。 上次来只是进行店长会和踏青,今日而来,对店铺深入了解。 二层店里,导购描述来店人群,一天12小时内,白天的客流跟晚上有较大区别,这里属于渭南社区店,周内实际消费力多在17点以后。 每个市场都有自己的魅力,引进什么品牌,意味着转店客群的质量。 渡步在b区,按照现公司直营店vi,本店的道具算是上一代装修物件,秉承设计师品牌调性,由b区到主a区,重新梳理陈列腔调。 正调模特时,看见王阿华进店,她微笑说:“头儿,你来了。” 客套几句,我对导购示意,“剩下一个模特按交叉美陈,拿库存量大的货品替代。”见导购着手工作,我走到收银台,说王阿华,每次去订货会,你对数据怎么看待? 王阿华说:“按照自己店实际库存,同期销售,增加20%合计额拟定,头儿,是不是要做订货数据啊?” 我笑了一声,“不用做了,公司订货标值已经做好,这次冬季订来的货,在国庆前夕按照去年每店占比下发。” 王阿华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每次做订货数据,要杀死好多脑细胞,心累。” 一、二层细细转了一圈,万达的引流不像百货中规中矩,男女、童装、运动、休闲掺在两层错落品牌落户,这对广场不会某一片成为死区,整个场子,都能盘活。 三层以上为餐饮娱乐,可逛性对于零售意义不大,浅转一圈离开。 回到店里,王阿华说:“头儿,上次你让我分析的80%无意识客流如何抓住,我这做了一份报告,你看看怎么样?” 我接过观摩,手写字迹工整,里面涉及员工层面、橱窗陈列以及进店后续动作。 店长是终端的灵魂,一线口有一位负责有思路的店长,不论商场还是公司,亦或门店还是客人,对于业绩、服务层面,稳固不是一丁半点。 毫不吝啬给予夸赞,对一些实际手法给了建议,王阿华用笔记上,说:“下午交接班,我跟店里娃们家沟通执行,头儿你就看业绩好了。” 如果店长都像王阿华这般,至少用勤劳的腿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怕就怕将熊熊一窝,群龙无首的局面。 次日在公司导了大明宫万达数据,从去年一月到今年三月,用透视表看了在职员工排名,记下两个名字,心里有了计量。 坐车到大明宫万达,店铺空了十多天店长,这个事,得落定。 大明宫店铺算所有店最小的面积,凡事都有两面性,客人体验感不足,是体量小的弊端,而从平效看,则让许多店过往不及。 在公司导的数据,心里人选有两个,其一是店铺老员工,这种人对于品牌的忠诚度高,赋予级别提升归属感强烈,其二是蝉联每月销售冠军,这类人看重薪酬,以自身带动周遭,会给店铺人员许多冲劲儿。 找她们聊聊,获取些对方信息,看谁有担当、强者之心,能胜任店长一职。 凑巧俩人都上早班,在店里寒暄几句,我把老员工叫出店外,在隔壁店外休息区坐下,十分钟时间,她对于交流很是拘束,言行举止间,生怕说错什么。 我让她进店叫另一位,待人出来,聊了一些话题,这位销售冠军不卑不亢阐述,期间会有自己看法,话锋一转,我说:“宁亚伟,从你去年9月入职到上个月,你的销售表项一直是店内第一,能聊聊是怎么做到的么?” 宁亚伟落落大方表述,“社区门店的客群,更多的是要维系老顾客,在没有进店客流时,我会邀约自己手里的熟客,发展客人身边的资源。” 勤能补拙,道理大家都懂,行动却只有三两人才会付诸。 我点点头,说店铺目前缺编店长,我的想法是从店铺内提,你有没有兴趣担任? 宁亚伟笑了笑,“谁都想往上走,我愿意。” 谈了些店长职责,宁亚伟举一反三,道出目前店铺不足,我说:“按你的想法推行,给你两种考核,个人销售第一,达成本月业绩,如何?” 宁亚伟洒脱一笑,“下月初看数据,没问题。” 下午员工到齐,跟另外两名导购单聊,确保无争议后,交接会沟通本月人员情况,从大家表情上看,对宁亚伟没什么异议。 回公司找二当家沟通大明宫人事情况,二当家说:“可以,宁亚伟挺有上进心,本想着订货回来在提,确定店里算有主心骨,那就月底用业绩说话。” 我说:“二姐,13号民生有会员专场,咱们没有参加,我想着公司能有人去盯下商场,一来客流二是楼层销售,你看胡莹莹这天,上12点到20点的班,怎么样?” 二当家笑了笑,“ok。” 下楼跟胡莹莹沟通,她说好的,等回来跟你汇报。 我摆摆手,“辛苦一天,受累了。” 第六十四章 一席之地 周日提前做店铺调拨,跟朱si沟通周一去各店拉货,得到对方答复,开始导系统做事。 突破第一次做调拨单,现在整合货品算是顺溜,把做完审核好单据发给各店,抄送二当家和刘姐,我吐出一口浊气,出差前的事务,处理妥当了。 下班前二当家发来微信,“明天,咸阳机场到了联系。” 回到家中,看到老妈跟小人玩游戏,于梓晴在厨房收拾碗筷,老妈说:“明天去外地出差呀?” 我说是啊,这几天辛苦你接可可了。 继父牌瘾上来,凤八多是老妈一人在住,她没事时,会来东关去陪姥姥。 老妈笑了一声,“没啥辛苦的,我自己的孙女,快吃饭去,锅里给你热着呢。” 吃罢饭,我把许久没用的行李箱拿出来,一番收拾,我蹲在小人面前,“可可,在家听妈妈、奶奶的话,那些插孔、电器,可不敢动噢。” 小人朝我一乐,“知道了爸爸。” 一夜无梦,天空擦亮时,我拉着行李箱,对老妈她们说:“走了。” “路上慢点。” 屋里有牵挂的家人,公司有要做的工作,庞大的社会中,我们在每个场所扮演不同的角色。 这,即是生活。 买房子在互助路的好处,周边交通对小起步家庭再好不过,朝东走不远,建国饭店内就有到机场的大巴。 一个半小时后,拉着行李箱到t3航班楼,见到公司三个当家,王阿华也在其中。 去广州订货,公司三个合伙人雷打不动,而店长则会根据时机轮番而去,除王阿华外,何诩英和徐娜也会前去。 走上前打声招呼,我说:“二姐,座位选好了吗?” 一旁三当家接话,“每次这事都是何诩英帮着在线选座,等她俩来了,咱一起取票。” 我点点头,几人随意闲聊,大当家拿出烟,说:“人还没来,咱去外面冒一根。” 行李王阿华帮看,我们四人出来,大当家烟散一圈,说道:“晓宸,去广州那边,按照你的经验把人手分配一下,配合二姐将冬季的货订活。” 我点上烟,看了一眼二当家,“一定。” 等到人,经过一系列手续坐上飞机,我闭上眼睛梳理流程,手机里有做好的大类占比和拟定金额,按照正负2%的比例适当微调,店铺来了三位店长,等到酒店给出计划,三天订货,保质保量推行。 三个多小时后落地,从白云机场离开,我随大部队往前走去,三当家说:“入住酒店,在地铁口附近,咱们乘地铁方便。” 广州的地铁安检很快,背包行李不用过机器,这样大大减少滞留时间,期间体育西路换乘线路,不多时,坐到目的地番禺广场。 沿海城市温度春意盎然,出了地铁脱去外套,徐徐暖风吹过,全身感到城市特有的潮湿。 过个小马路到酒店,登记入住,我看了眼气派宏伟的大堂,好久没住五星,上班的感觉还是美。 路上问过二当家,每次订货,按照品牌公司的套路,这次没有走秀直接订货,随众人乘电梯上楼,二当家说:“半小时后,大家来她房间开个小会。” 大当家作为公司大佬,品牌公司自然给他单独一间房子,我拉着行李箱,自然跟三当家同住。 刷卡进门,我径直走到圆桌前,拿起烟灰缸里的火柴点烟,三当家笑了笑,“晓宸,烟瘾不小啊。” 吐出烟气,我说就这点嗜好,你也来一根。 新公司理念是家文化,三个合伙人身上没什么架子,我与三当家坐在椅子上,中间圆桌将我们隔开。 “老哥,听二姐说,你负责的渠道是客户这块,那每次来,想必是要跟着客户的团队吧。”我弹了下烟灰说道。 三当家说:“团队算不上,咱们下线的客户少,每次来订货都是老板亲自上阵,只有侯马的客户,会带一个店长过来。” 三当家对内兼顾库房物流,对外负责客户版块,与他闲聊,进一步了解下游市场情况。 公司下线代理,多在山西区域,虽说厂家将西北五省给到他们,因为不具备拓展性质,对于下游客户的甄选,公司倒是严谨。 一根烟抽完,从行李箱取出本子,我说:“找二姐去了,老哥先休息着。” 二当家房间,王阿华跟她同住,问了二当家以前订货的分工,心里有了计量。 等何诩英跟徐娜进来,二当家对我点点头,我说:“明天订货,王阿华拿ipad确认货单,何诩英将上市波段,货品大类手工登记,信息细分到货号、尺码、颜色,徐娜这边机动性,客户那边有疑虑,给到一些可行性建议。” 客户以单店订货,对于货品只会订自己喜欢的商品,而整盘货,讲究的是全品类中和,公司作为经销商,在后续产品生命周期有效循环时,虽说会在小类单品上给予补货支持,但在整体思路上,该灌输的还是要讲到。 三人得令后,二当家舒展双臂,“以后订货,我这边可以省心不少。” 回到房间,我把大类占比、实际货品梳理一番,找来纸笔记下,合上笔帽,我说:“老哥,给你一组数据作为参考,明天见到客户,可以给一些良性建议。” 三当家接过看了一眼,笑着说:“谢了。” 数据导向说话,总比感性确认单据更为实际。 次日跟随全国经销商,分批做大巴到达订货会现场,这里紧邻一汪湖水,拉沙船有序的在湖面行驶,见众人拿出手机拍照,我摸出一根烟点燃,这地儿跟改造的工厂似得,沿途布满特色小店,品牌公司的调性,还是不错的。 未进会场时,一人在高台上用麦克风讲话,几分钟时间,那人把话筒递给一位男士,三当家在旁边说:“他是厂家首席设计师,方小涛。” 前面人山人海,我眯眼望去,这小伙年纪不大,一身蓑衣般装束,最属夺目的,是他留的发型。 朝廷辫儿。 如果周遭没有这么多人,真以为自己穿越了去,设计师男装讲究的就是调性,而在方小涛身上,则发挥的淋漓尽致。 讲了思路和方向,大门开,众人进。 路过方小涛面前,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发型,在商业区走一遭,真的好么。 审美不同,身上有工作要做,随团队进去,看着被改造的内设,二姐示意我流程,我摸了摸鼻子,“先走一遭看看。” 订货如同买衣,掌握频率很重要,不然重复无效走场,换来的就是对自己前期预判的否定。 两天时间订货,每天准18点清场,高效的节奏让我倍感活力,第三天下午,我们坐在休息区细分数据,ipad上的单据跟我预想无差,微调几个单品,我把ipad递给二当家,说:“二姐,你看一下。” 公司现有八家直营,根据综合评判,拟定不同店铺订货指标,按照8折换算,呈现在二姐面前的数据,可以说跟前期做的订货数据,在大类占比上没什么区别。 敲定单子,见二当家拿着ipad到信息组交单,我摸出一根烟到室外,看着夕阳光芒撒在湖水上,紧绷的神经得到松懈。 订货结束了。 三天跟公司人一起做事,不论过程如何,总归算是得到大家的认可,后背被人拍了一下,见是大当家,他说这三天,辛苦你了。 吐出烟气,我说:“这些都是应该做的,不然设立这个职位作甚。” 哈哈一笑,大当家说:“明天就要回去,咱们今晚,找个大排档走一波?” 我摸了摸鼻子,“好。” 下午厂家请吃围餐,一桌桌敬酒庆祝订货会圆满结束,大当家说:“晓宸,带你见一下这边大佬。” 我尴尬的举起酒杯,“老大,我喝不了酒的。” 通常饭桌上介绍,开门砖多已酒水招呼,大当家问了几句,我如实说没有这个基因。他摆摆手,“无妨,第一次认识,人家不会为难,走吧。” 跟着大当家过去,见许多经销商围着主桌,我放下内心的小心思,这么多人,谁还管得了杯子里是什么。 一番认识,大当家说:“刚跟你说话那位,就是这个品牌的老板梁总,他现在佛手不管公司事,每一个口都由部门经理着手事务,你争取快速在公司成长,这样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可以真正退居下来。” 公司三个合伙人,年纪差不多在4、50岁之间,看着大当家脸上刀刻般的皱纹,我虚心说道:“核心人物是为公司掌舵,我们一定会辅佐行驶,勤劳的步伐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用结果导向来说话的。” 回到酒店歇息片刻,公司团队到酒店外集合,开始第二场吃喝。 他们来这次数多,带着我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在一夜市找了个馆子,要了一些本地特有的食材。 上来就整海鲜粥,以前到东莞出差,知道这里的饮食习惯,大当家给我们散了烟,翘着二郎腿说:“二姐,晓宸的工作效率如何?” 二姐喝了口粥,“好着呢,以后得订货会,我算是放心许多。” 跟二当家共同负责运营体系,能得到直接上司的认可,内心不免有些喜悦。 公司舞台,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第六十五章 八周年快乐 我不清楚之前订货他们的章程,不过这两天,私下从王阿华嘴里得知,每次来订货,二姐的直性子,一顿脾气是在所难免的。 饭桌上都是自己人,大当家作为主事人,对王阿华她们三个店长,聊起公司后期运营方向,对于老店长,在日后兴许以单店股东制共事,投入不多,可跟公司共同进退。 大当家的话极具渲染力,听的何诩英一脸热血,反观王阿华倒很平淡,而徐娜,则负责埋头吃饭。 大当家话锋一转,对我们说未来公司战略,跟着大方向做到哪个节点,公司会投入什么回报,吧啦吧啦一堆心灵鸡汤,刚开始的激情倒少了几分。 蓝图画的太密,反倒让倾听者觉得不真实,眼下有一流行词,大当家,666。 待大当家说完,二当家的话倒贴合实际,她对我说:“以后,全线运营你来主导,我只负责门店报销、退换货、内购签审事宜,一线的引导,你来做。” 我对二当家一笑,“好的,每周我会跟你沟通店铺事宜。” 饭菜得当,时间接近凌晨一点,回酒店路上,二当家问:“外阜两店,你怎么看?” 针对咸阳、渭南给出建议,从门店部署到市场铺排,广场业态到员工构建,我与二当家聊了目前的情况,她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先把西安零售做个标杆,外阜保持递增即可。 严格来说,公司的开店布局并没有什么标杆,甚至连a类店都没有,现状能做出一家店铺,销售额拉出第二名一倍距离,二当家口中的标杆,自然也就成立。 有了方向,我吐出一口浊气,先做事,其他日后再谈。 次日的航班在下午,一觉睡到9点多,我们一众舟车劳顿落地咸阳机场,感受到小风透凉,我穿上外套,与大家分别。 大巴车上,掏出手机给于梓晴拨了电话,想了想给胡莹莹打去电话,问13号民生销售数据。对方说的商场分析和实际销售,跟我前期预判差不多。 意料之中的结果,不丁不八的日子,销售没有过多显着。 了去事情,我闭眼休息,不多时电话响铃,见是二当家电话,接起客气几句,二当家说厂家临时邮件,要月底至11月活动。 我问截止日期什么时间? 二当家说:“明天。” 挂了电话,按照以往经验过了下脑,常规假日、各场子年中庆、店庆,季末折扣,明天整理一些数据,做出给厂家便是。 几天不见,回家小人抱着我的大腿,抬起头说:“好久没见爸爸,可可都想你了。” 我抚摸她的脑袋,“爸爸也想你呀。” 小人伸出手,眨了眨眼说:“那有礼物给可可吗?” 我无奈的对于梓晴说道:“一天天不教孩子好,跟公司人出差,哪有时间买礼物。” 话是这么说,不过还得拍着胸脯给小人保证,过段时间带她去游乐场玩。 小人得到回应,坐在小桌前画画,我正欲收拾行李,于梓晴上前抱住我,“你去洗澡,我来帮你收拾。” 可可的围绕,于梓晴的恋感,分别几日,这种感觉很好。 晚上哄孩子入睡,我把于梓晴抱到沙发上,小别似新婚,我们坐着夫妻间不可描述之事,一声闷哼,空气中传来洗衣粉与苦栗子混合的味道,我搂着于梓晴,说:“今天周五,老妈怎么没把孩子接回去?” 于梓晴依偎在我肩膀,说:“这两天妈都在这里,今天去姥姥那了,明天过来把可可带到姥姥家,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第二天到公司,根据二当家指示,在店长群艾特同事,将各店截止11月所有商场活动要到,参考去年,拟定直营店活动。 期间胡莹莹详细阐述13号商场客流,我对临时调整她的上班时间抱歉,胡莹莹大咧咧摆手,“没事头儿,都是为了店铺业绩好嘛。” 11点多,二当家来到公司,我将打印好的内容跟她沟通,一番烧脑后,二当家告诉我,加上品牌年中大促活动,发到她的邮箱里。 节点性工作结束,从二当家办公室出来,刘姐在她房间露头,“晓宸,抽空把工资卡办一下,咱们是15号发工资,赶上周末要延后的。” 应了一声下楼,伤脑筋,这等大事都忘了。 问胡莹莹,得知兴业银行在友谊路有一营业网点,中午吃饭时间,拿着身份证到友谊路办卡。 抽号办卡,很快从银行出来,走到十字路口,我眯眼看着和平花园方向,曾几何时,奶奶在世时,这里每年雷打不动必来一回,现在老人不在,真是应了那句话。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没了,这个偌大的家庭,再也聚集不起。 简单吃了点东西,回公司把银行卡号给到刘姐,与她聊了几句,楼下背上包我去了店里。 出差五天,回来该去店里走一遭了。 17号去公司,我对店铺目前使用报表做了规范,主表为月任务、畅滞销款、人货场分析,其他几个sheet分别按照vip占比、月销售明细、员工销售明细、竞品销售活动,以及排班做了细分。 把店铺良性诊断表发给二当家,拿着本子到楼上找她沟通,讲了店铺用表思路,每晚发销售模板,二当家欣喜的说:“ok,执行。” 上周出差,去店铺不过两回,民生会员专场实际情况跟二当家说明,闲聊时她说:“胡莹莹对店铺准备的课件,怎么样了?” 我说:“回来时问过她,胡莹莹找了一些素材,结合咱们品牌正做理论课件,预计这周出来,咱们看后,没什么问题下个月找个时间,将员工按两天分批召来,不日培训。” 跟二当家沟通,自己也有两个对店铺员工有用课件,到时跟着胡莹莹,把内容一并参进去。 得到二当家同意,下到楼下跟胡莹莹知会,她用笔做了记录,问我的课件是哪个方面? 我笑着说:“跟你的不冲突,你的第一版走员工理论,我的只是鸡汤。” 聊了几句,胡莹莹说:“头儿,工资刚才发了啊。” 我点点头到阳台抽烟,周六办卡时没有要短信提醒,打个电话查一下。 查询后,我握着电话眯眼看城墙,发的工资比之前谈的多,也不知是我那次听错,还是本身如此,算了,有空要下工资条看一下。 熄灭烟头,想到一些想法,留私心攒点小金库,明年备着有用。 在新公司工作一个多月,离快吃午饭时,我给吕新房打去电话,浅聊几句得知他在公司,约好一会儿万达后面吃个饭。 12点多到万达后面,这里不宽的街道,马路两边有许多小餐馆,以前来这里吃饭,知道这是专门为周边两个办公楼上班的人,渐行渐稳的工作餐街道。 再见吕新房,看到他后缀跟着客户管理部同事,一一问好后,随意找了个面馆,吕新房说:“晓宸,现在做的是什么品牌?” 人在职场不能太独,吕新房他们部门,每周工作需要出差,能相互全部聚齐只有周一,没计较这根支末叶,以这种方式见面,也不错。 人多口杂,虽说之前是一个公司,不过对吕新房部门的人并不熟,简单说了几句,吃罢饭各自分散。 下班回家,在招行把工资按照之前的数字取出,回家把钱放在鞋柜上,“梓晴,发工资了啊。” 次日店长会,人到齐分析完每店数据,我示意胡莹莹打开投影仪,说:“从本周开始,各店铺用新工作报表。” 详细讲解报表,我说你们只需填数字和分析,表格里公式内容不要动。 见大家充分理解,我打开电脑上备忘录,说:“另外,每晚新日销售发送内容,按照这个模板编辑,会后我发店长群里,今日起执行。” 服装行业,每晚报销售内容各公司不同,工作几年,化繁为简主题明确,大家对新内容推送表示认可,这时二当家说:“以后运营上除钱财事宜,全部找张晓宸沟通。” 回来我们探讨过,在店长会上正式沟通会好一下,对于公司的决定,再坐店长表示支持我的工作。 以后得事情,算是有了明确分工,二当家自己,也可以腾出时间做更高的事务。 两全其美。 21号休假,我跟于梓晴送可可去幼儿园,到车站把她送走,我双手插袋往家走去,今天结婚八周年,送于梓晴一个像样的礼物。 快到10点,我出门到互助路等公交车,二十分钟在钟楼下车,到开元给她挑件礼物。 女人娶来是要宠的,经历了去年感情上的问题,让我对双方的爱情再次重视,生活中除了茶米油盐,怎能少的了给对方的爱意。 一直在钱紧中生活,现在的收入让我看到家里的希望,即使每月的开销要节衣缩食,但这个特殊的日子,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钱是男人胆,隐下的小金库派上用场,最近发现女性脖颈,会带着一个钥匙造型的物件,在施华洛世奇选了个小项链,搭了两个别致的耳钉,让导购拿了一套新的,付钱拿着小蓝袋子离开商场。 结婚8周年,感谢有你,于梓晴。 第六十六章 家书 下午在家玩了会儿飞机大战,听到防盗门传来敲门声,放下手机去开门,看着她的脸庞,我笑着说:“回来了,梓晴。” 殷勤的帮她卸下包,于梓晴说:“吃鸽子屁啦,这么高兴?” 我轻拍她脑门,“说话就不能文雅一些么,真是的。” 问她今天是什么日子?于梓晴说:“结婚纪念日呀,晚上我请客,咱们到外面吃饭。” 见她如此豁达,我没有卖关子,抓着她的肩膀推到梳妆台,“梓晴,八周年结婚快乐。” 梳妆台放着蓝袋子,于梓晴开心的取出盒子,打开后赞叹道:“真漂亮。” 女人对心爱男人的礼物,天生没有抗拒细胞,我帮她带到脖子上,摸了摸鼻子,“耳钉我不会戴,你自己……” 于梓晴盈盈一笑,“嫁给一个笨老公,只能自己丰衣足食,不劳您大驾啦。” 于梓晴脸上洋溢着开心的表情,我环住她的腰,“未来的八年n次方,我们一直在一起。” 脸上被她啄了一下,“还要保持现在的感情质量噢。” 晚上在外面吃饭,可可指着于梓晴的脖子,说:“妈妈,你换项链了?” 于梓晴高兴的仰着脖子,“是啊,爸爸送妈妈的,漂亮吗?” 小人眨着大眼睛,“可可也想要。” 我们相视一笑,我说:“幼儿园不让小朋友带项链,等你休假,我让妈妈卸下来给你带。” 次日下班,走到钟楼等于梓晴下班,见到她后,于梓晴说:“老妈早上接可可回凤八了。” 住的离老妈远,家里的面积受限,老妈周末不时会接可可回去。公交车上,于梓晴说:“早上妈过来,说安琳的孩子百天宴,定在劳动节当天。” 我为难的说:“咱们要上班,那天去不了呀。” 于梓晴笑了笑,说道:“妈都给咱们安排好了,29号带可可回去,到劳动节那天,妈带可可去,让咱们忙自己得。” 由衷的感谢老妈,家里有这么一位后盾,不至于工作分心太多,于梓晴意思安琳娃满月,送个婴儿手推车给她。我说这事可以做,下车给老妈打电话,要一下安琳家地址。 平常一年见一次的亲戚,这些人情世故还是要走的。 要到地址,我们下车随意吃了一点,回家于梓晴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在app上选婴儿车,40多分钟,核对老妈发来的地址,搞定。 第二天从办公室出来,坐车到民乐园,路上兜里电话铃响,见是姚杨打来,接起喂了一声,姚杨说:“张晓宸,29号我娃过满月,到时没事来东二环百盛对面,苏福记吃个便饭啊。” 我苦笑一声,想到很早他的出力,说一定。 一周工作有序推行,到了29号,中午抽空去苏福记,许久未见的同学都在其中,当然少不了王瑞和杨涛,与他们聊了几句,见姚杨过来,我把红包递给他,“恭喜啊,当爹了。” 姚杨说:“这半年我在小区经常能碰见阿姨,听说你姥姥搬到我们那了?” 我点点头,“是啊,老人之前在隔壁孟家巷租的房子,那边没暖气,去年就搬过去了。” 姚杨锤了我一拳,“你小子也是,要是再去你姥家,记得给我打电话,那么近,么事来谝么。” 嘿然一笑,姚杨被他媳妇叫走,我无奈的点燃一根烟,现在生活节奏变快,家里老婆孩子,外面要去工作,时间,对我们来说无比奢望。 跟老王他们闲聊,猴子跟他工作没什么变化,几乎现在跟我一样两点一线,杨涛换了工作,从做粮油公司跳到服装公司,涉猎职位没怎么改变,依然是他的老本行,开车。 杨涛说:“现在这公司福利待遇还行,内部一个萝卜一个坑,是你的活自己完成,不是你的不必操心,关键公司离家也近。” 吐出烟气,我问哪里? 杨涛笑着说:“东门里,一根烟路程。” 饭菜得当,姚杨跑来说:“招呼不周,来了一桌公司的人,都是领导得罪不起。” 老王白了一眼,说:“瞧你那怂样,领导咋咧,不行就撤。” 姚杨给了老王一个爆栗,“你这娃还是么长大。” 嬉闹几句,猴子问他现在弄啥呢?姚杨说在兴庆路,一家做厨卫用具的公司上班。 毕业以后,很多同学并没有做自己专业内的工作,像姚杨这般,之前上中专学的厨师烹饪,也不过在外地做了四年,回西安经过岁月的洗礼,投入到销售管理岗位。 我看了眼时间,说:“那你们下午继续,额还要上班捏。” 老王说大周末上啥班嘞? 我苦笑一声,“小公司嘛,人家有自己的制度,回头聊,走了。” 告罪一声离开,我到北边等公交车前去龙湖,小时候的玩伴,大部分都已结婚生子,以后见面的机会,怕是跟我一样,在无法随意的出来聚会。 劳动节当天,下班见老妈在家,可可手上拿着一个小红盒,说:“爸爸,这里有糖糖,你要不要吃一个。” 与小人聊了几句,嘱咐糖果不可多吃,我说老妈,中午的满月酒如何? 老妈说:“挺好的,你们这辈就安娜去了,琳琳产后还没恢复过来,整个人胖了不止一圈,小晴送琳琳她娃的婴儿车,也已经到了,听说还不错。” 于梓晴从厨房出来,说道:“人家那是富贵命,嫁了一个好老公养胖的,妈你看我,跟着晓宸到现在还是这么瘦。” 我汗颜的看着她,“梓晴,你要真胖了也好,可是粗脖子带着那钥匙项链,好看吗?” 于梓晴现在跟老妈的关系,早已在孩子长大中丢掉所有负情绪,俩人的关系,比我好的太多,有时俩人背地里说小话,可可偷偷给我传达,我又不是不知道。 法定假结束,周二一早在公司捞数据,将每店上月销售,整理到销售明细表上,审核数据无误后,发给二当家和刘姐邮箱。 眯眼盯着报表,左手食指敲着桌子,大明宫万达的销售,可以呀。 同比四月、环比三月,不论是当月销售,还是宁亚伟的个人贡献,两项全占,这让我感到很欣慰,用手机拍了张照片,上楼找二当家沟通大明宫事宜。 “二姐,这是大明宫万达上月销售情况,从数据表现上看,宁亚伟对店长一职的想法,算是落到了实处。” 出差前承上启下,这件事月初得落定。 二姐简单看了一眼,微笑说:“那从5月份,兑现承诺让宁亚伟当店长吧,你们相互配合,争取再创佳绩。” 大明宫现在来开会的成员,是宁亚伟跟老员工俩人轮流来,11点多店长会结束,我把宁亚伟留下,摆出数据让她分析,宁亚伟将上月实操手法娓娓道来,我对她落实的过程连声称赞。 事后,我说按照咱们之前说的,二当家对你很是看好,恭喜你,本月成为大明宫万达店长。 宁亚伟不卑不亢的应下,“不辜负公司对我的抬爱,往后的门店,拿结果说话。” 闲聊几句,我把她拉到店长群里,从办公桌拿上打印好的a4纸,说:“宁亚伟,这是公司给店里的人事任免,你拿到店铺,这两天我手上事忙完,去店里正式给同事们知会。” “好的领导。” “客气了。” 在公司做了一阵子,走访店铺对于进店客流有了判断,即便开在商业区的门店,实际消费按周核算,多是vip来店购买,这让我内心升起一个想法,与vip的黏性。 家书。 以前在网上购物,各别店家会随物品附赠一封信,来聊表对客人的感谢,现在服务的设计师品牌,按照零售流水分析,单从巩固vip,小众品牌的宣示方向,做家书计划,我想会对店铺顾客,会有更深层次的认知。 下午大当家来公司,我索性上楼跟三位一并说起,在大当家办公室里,我把想法和创意给他们细细道来,三位互递眼色,得到一致认可。 每个人身上的dna不同,都愿找相似dna的圈体,气息寻人。 其实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每月根据想法,我出创意内容,二大家采购调性信封、信纸,大当家找写字好的人代写。 按照店铺零售质量,凡是购买者,员工奉上家书,话术则是“你好先生,这是本月品牌想对你说的话,有空可以看一下。” 信纸在这个信息时代,很少有人会再去读取,取而代之的是智能手机的广泛应用,凡事都有两面性,品牌商品的调性,宣示的含义就是腔调、设计,这类人群,在闲暇之余,总会有三、五分钟,会去看的。 一个点子的认可,在心灵上是有很大的满足,既然三位领事人给予批准,那本月在工作之余,要找些灵感去创作家书的内容,为下个月做准备。 次日到公司,本想着待一会儿到大明宫万达,宁亚伟上任,至少要去店铺里,以公司名义知会大家,10点刚过,背着包正要离开,开门跟大当家撞了个满怀。 “晓宸,去店里呀,别急着走,上楼咱们聊一聊。”大当家说道。 不急这一时,我随大当家上楼,他说二姐今天有事去宝鸡,跟你聊聊宝鸡的情况,那边你熟吗? 三当家端着茶杯进来,我与他点头,说:“之前的工作,去过宝鸡几趟,那里有两个商业区,一个在经二路街上,一面以地铺为主,一面为商场为主,叫的上号有开元和天下汇。第二个则在高新区,那里独树一帜有天下汇二期。” 大当家笑了笑,“天下汇你了解多少?” 第六十七章 事儿不能停 我摆摆手,“之前工作,多是跟终端店铺交流,天下汇是宝鸡本土商场,那的居民挺认可这个场子,不过随着开元空降,在经二路算是分刮一些消费者。” 大当家点点头,“二姐这次去宝鸡,是有个客户要做加盟,早知道你了解,就不让二姐跑这一趟。” 三当家在一旁补充:“那边有个客户,跟我们都认识,十几年的老关系,想在经二路天下汇开家门店。” 我接过大当家递来的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酒对人心千杯不倒,气息寻人百聊不厌。 跟大、三当家一直聊到13点多,楼下吃了碗炸酱面,我说:“有空再聊,让我下午去一下店里,宁亚伟新官上任,我得去门店正式知会嘞。” 他们摆摆手说去忙吧。道别到文昌门外坐车,这俩可真没架子,接地气的很。 马儿再好,没有好的伯乐赏识,一切都是白搭。 到大明宫万达,刚好在员工们交接班,我整理心情,说公司出的函件,宁亚伟已经带到店里,今后船上有了使舵人,咱们万达店里的粮食,需要各位齐心协力获取,拧成一股绳的力量,对于我们,无坚不摧。 群龙不可无首,团队不能没有核心,店铺目前缺编一人的情况下,店里上月生意额依然能够完成,这个团队,潜力无限。 挨个跟员工沟通,她们对于宁亚伟的工作手法很受用,而宁亚伟本人,在前期的蹉跎中成长,对于店铺建树,颇多想法。 执行落地,是终端的根本,努力吧。 万达广场,大明宫和民乐园,场子对万千业态做出调整,上月底封场装修,为期五个月,9月底开幕。 对于胡莹莹培训课件,针对性做了微调,给了半天时间更改,跟二当家沟通,10、11号培训启动。 私下问胡莹莹,需不需要一些小玩意,在培训过程中互动使用? 胡莹莹说:“以前在上任公司工作,没有这个细节,平时培训,都要什么东西呢?” 我笑了一声,“这要看你的内容如何,贴合当下可以买些成本不高,但是流行的东西。” 见胡莹莹犯难,我微微摇头,说:“你不管了,我来采购,用心把课程推进就行。” 阳台抽烟,脑海里一个个目前年轻人喜欢的物件闪过,又一个个被我否定,性价比讲究的是物美价廉,掏出手机看app,摸到手机壳中间的物件,我苦笑一声,这个就行。 上楼找二当家,我把想法和价格阐述,二当家说:“你来定吧,只要能让培训有作用,充分运用在零售终端,怎么都行。” 应了一声,下楼在线上搜索,货比三家,最终在一个能开发票的店里,买了30个手机扣。 金银粉白黑,各来六个。 临近培训,在网上采购的小玩意到了公司,分了胡莹莹15个,我说:“明后两天的培训,根据课程的推进,适当时机把东西赠出。” 胡莹莹接过手机扣,笑着说:“头儿,手机扣最近挺实用的,看个视频追个剧啥的,必备神器,店铺同事肯定喜欢。” 我摆摆手,“只要培训推进落地,对后续零售有帮助,这,只是辅助品而已。” 与胡莹莹商量,她的基础理论放在前半场,我的内容随她后面,看了眼茶水间堆放的圆凳,万事俱备,只欠受用。 两天员工分批而来,第一天二当家听了一次,对于两类课件结合,实际效果很是满意,我对二当家参训时,讹了一个手机扣表示无语,二当家的原话,“我也是公司的员工,凭自己实力得到的,又没有错。” 你是老板,怎么高兴怎么来吧。 服务八部曲,销售技巧加心灵鸡汤,两天时间授训,一线反应良好,我对胡莹莹说:“以后你按这个思路做课件,店铺同事吸收速度会更快。” 见她记下,我说:“最近下店,多去跟进员工们工作状态,不论生意额还是精气神,有一项提升,那就算这次的培训有了成绩。” 沟通完工作,我把收集的员工参训打分表,一张张翻看,这时手机铃响,见是宁亚伟打来,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经理,店里来了一个面试的,我觉得还不错,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让她到公司你见一下? “明早10点,让人来公司。”我说道。 上楼找二当家汇报,她笑了笑,“这些事以后你全权负责,那次咱们出差回来,忘了吗?” 我摸了摸鼻子,“晓得了。” 第二天早上,公司响起门铃声,胡莹莹开门引人进来,那姑娘说:“我是应聘大明宫万达店里的人,请问张经理在吗?” 沟通一番,我把试工单给她,说:“明天到店铺试工,底薪已经跟你讲了,至于能拿多少工资,提成全靠个人,大明宫店,这几个月的工资一直很给力,等一个月转正,自己拿到手就明白了。” 新员工对我道声谢关门离去,这个姑娘,以前在上海莘庄做牛仔一线,嫁到西安小家刚起步,像极了我和于梓晴刚回来那阵。 走到阳台,给宁亚伟拨去电话,谈了自己对新员工的看法,我说新人由你来带,争取把人带成你的工作模式。 宁亚伟说道:“明白经理。” 每个人都有得到机会的权利,至于后续,全凭个人。 大当家前几天说的宝鸡客户开店,已经提在日程里,下午二当家找到我,说:“时间比较赶,厂家已经把道具发到客户店,我让胡莹莹过去看一下,你周末把货品大类做出来,库房周末会加班,我审核好没什么问题,下发客户店铺。” 我点点头,“可以,客户店开到哪个场子,多少平,让我做个参考门店。” “经二路天下汇,使用面积110平左右。”二当家说道。 出了二当家办公室,三当家走上前,说:“晓宸,你对宝鸡路熟吗?” 心里想着直营店哪个可供参考,我愣了一下,三当家重复话语,我说:“熟,你也要去吗?” 三当家说:“是的,我跟胡莹莹一起,她做培训,我去把场子看一下。” 应了一声,三当家随我下楼,我把经二路街道画了个线路图,说:“老哥,二姐让我做客户原始库存,抽不开身,咱两条腿走路,那边什么情况,回头你跟我说一下。” “那都不是事。”三当家说道。 见三当家把胡莹莹叫到开会桌前,我把原始表格做好,参考民乐园万达,导出门店库存信息,客户是他们仨朋友,初期原始库存,精细一些。 下班离开公司,胡莹莹追上我,说:“头儿,明天我跟三哥去宝鸡,听他说我要在宝鸡待三天,你知道咱们出差费用,怎么算吗?” 应聘时没有聊过出差补助,我问高铁票买了么?胡莹莹说买了。 我说:“这样,出差酒店实报实销,费用不要超过200块,到那的公交票留着,至于补助,我建议你问二姐。” 胡莹莹想了想,说:“好吧。” 嘱咐她在闲暇之余把商场转一下,了解下楼层品牌分布,关注导购综合能力,把这次培训内容,带给员工培训,记住,深入浅出。 出了大楼各自分散,我摸出一根烟点燃,也不说招个货品岗,这家伙的一人兼两职,真是的。 这个念头想想就行,毕竟小公司多是一人多职,期望太多失望相等,能干的活好好弄,没接触的活,只当亲自成长一次。 无妨。 次日上班,按照民乐园万达库存体量,投石过河般把大表做出,大类服、裤、配件,小类精分t恤、衬衫等等,一天时间,将公司新签的客户店库存表搞定。 登录qq邮箱发给二当家,想了想给她拨去电话,接通后我说二姐,天下汇原始库存做好了,发你邮箱抽空看下,没什么问题,我就给汪si。 二当家说:“好的,我先看看,十分钟后回复你。” 走到阳台抽烟,原本公司其他人周日休假,因为客户开店调到今天,偌大的办公室就我一人,吐出一口浊气,上下两层,恁娘的还怪毛的。 顶层商住户,十几个房间就我们一家,小风透过纱窗呼呼吹进,没来由打了个哆嗦。 苦笑一声摇摇头,30岁还怕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没谁了。 手机微信提醒,我叼着烟到办公桌前拿起,看到二当家发的微信,“按照这一版下发。” 手指夹住香烟,给二当家回复好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以前没做过商品的活,这不也能弄了,好着嘞。 给胡莹莹拨去电话,听到那边嘈杂声,她说装修师傅正在上道具,自己则找了个清静的地方,给店铺四个员工讲品牌风格。 聊了几句,了解那边情况,明天汪si能把货品整出,下午发到宝鸡,周一就可以挂货了。 嘱咐胡莹莹,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劳逸结合,给明天留些干货。 得到答复后挂掉电话,给汪si发去货品明细表,对方很快回应,放下手机,我看向窗外。 每个人都会走过一段迷茫的人生,拨开层层云雾,就会发现光明即在眼前。 这家公司虽小,但做的事一直能得到老板赏识,被重视的感觉,很不错。 第六十八章 家文化 家文化,这也许,就是三位合伙人给我的感受。 第二天到公司,见刘姐和汪si前后脚进来,相互问好,刘姐说:“晓宸昨天辛苦了,做了一天表脑仁疼不?” 我摆摆手,“干的就是这个活,比起胡莹莹和汪si,差远了。” 笑闹几句,汪si到楼上打单子,三当家开门进来,说:“晓宸,我跟客户沟通今天发货,咱们给的吊牌金额是多少,你让我看一下。” 开电脑间隙,三当家说店铺位置还不错,二楼边厅,门脸敞亮跟咱兴正元一样。我说昨天给胡莹莹打电话,忘记问竞品有几个了。 三当家给我拔了一根烟,“不多就一个,在咱隔壁,其他都是轻休。” 看了吊牌金额,三当家当我面在计算器上敲出一串数字,给对方打去电话。我眼观鼻鼻观心,货款到公司户头,汪si整出货品就可以下发执行了。 中午到库房,见库房归置被汪si摆的井井有条,早上她跟朱si整了一些,我撸起袖子,说:“给你们搭把手,早点整出早点发货。” 下午三点,对照货单核实无误,朱si开着送货车到物流公司发货,汪si对我笑了笑,“谢了晓宸。” 我摆摆手,“无妨。” 既然公司传递的是家文化,一些按部就班的事务,就没有必要计较一些根支末叶。 离开库房,给胡莹莹打去电话,明天货品到店,按照咱直营店的陈列模式,调好拍照存底,回来让我看一下。 电话那头说:“好的头儿。” 双手插袋往北走,公司人员不多,都是一个顶仨的主,在这个团队做事,至少让自己的职场生涯,把一些未涉及到的岗位职责,完善的更加全面。 如此甚好。 周一上班,跟二当家汇报上周工作,她对目前工作体质比较满意,“今年公司有了你们的加入,我的一些想法才算可以开展。” 见我不语,二当家笑了笑,“跟着品牌公司做固然是好,不过最大的利益被上游收取,即便我们卡在经销商层面,方方面面的关系还是需要自己打点,最简单一个,民乐园万达那家店铺,算是设计师男装,在全国开的第一家专卖店。” 二当家一席话,让我了解了品牌的前身,厂家有两个品牌,男女装独立运营,现在设计师男装走出魔圈,从早期批发转向专营,而另一女装,走的还是老路子,大当家朋友,做批发生意的档口,就有品牌公司的另一支线女装。 二当家喝了口茶,说:“晓宸,其实我们做这个品牌,一是大家找个事做不至于荒废余生,二是想在这里面学一些经验,好开展自己的服装产业。” 我从桌子上取出一根烟点燃,说道:“听二姐意思,是想自己成立品牌,找上游工厂做生产加工,用现在已入驻人脉,开属于自己的门店?” 二大家笑了笑,“所见略同,话是这么说,即便有过硬的生产线路,但对于趋势方向我还没有头绪,目前只是停留在理论当中,现在你来了,跟着我们做事,我相信三、五年内,这个想法是可以落地的。” 心里泛起一丝涟漪,谁不想有自己的产业,即便二当家他们,现在不还是给品牌公司打工么,做的好了厂家收回,玩嗝儿屁喽,厂家派拓展部来,重新开发一个便是,但要是自己整出一个品牌…… 那就牛鼻子了! 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我淡淡的说:“这想法不错,我在职期间,知无不答言无不尽,需要我出力的时候,随时说。” 二当家微微皱眉,“怎么,还有想离开公司的想法啊。” 国人思维,在你说出,或做出正确的事物,错上一次,许多人的眼睛和意识,往往关注在错误的上面。 弹下烟灰,“二姐想哪去了,哪能啊。” 二当家哈哈一笑,“跟你商量件事,我准备明天请各店店长,到我家吃饭,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摸了摸鼻子,“不是吧,请客吃饭都是在外面找个馆子,不用收拾不用洗,多美,费那劳什子劲干啥。” “你忘了公司的理念么?”二当家说道。 想到第一天上班,三位主事人说的家文化,我说:“那就火锅,明天店长会结束知会。” 工作事、闲事聊完,熄灭烟头下楼,二当家这性子,没谁了。 16号当天,开门见胡莹莹已经到了,相互问好,我说:“这三天辛苦你了,那儿的员工,思路怎么样?” 胡莹莹笑着说:“思路上肯定跟咱店员工没法比,老板在商场对面有家散货专卖店,招的人都是裙带关系,里面还有一个老板的小姑子,那么大年纪,我不好强调什么,不过头儿放心,该讲的和销售技巧,这些都已经说到了。” 我点点头,要了店铺照片看了下,还胡莹莹手机,说对了,今天二姐请咱们去她家吃饭,晚上不知道几点能回,你跟你男朋友提前说下。 胡莹莹一愣,“二姐这是要闹哪样,去她家真的好吗?” 我摆摆手,“这不就应了家文化的宣示。” 哈哈一笑,胡莹莹问都是谁去?我说二当家负责运营版块,估计就咱俩和各店店长吧。 昨天听二当家言语,邀请吃饭没提到职能部门,估计八九不离十。 9点半各店长到来,我端坐在主坐,将上周销售报表点开,挨店讲解上周销售情况,对达成周任务表扬,让未达成店铺说明原因,事了,示意胡莹莹将投影仪关掉。 看了眼二当家,她清了清嗓子,“今天下午18点,准时到我家吃饭,我请客。” 会议桌前响起店长的欢呼,裴伟献媚说:“二姐通情达理,这是犒劳我们在店铺的辛苦吗?” 二当家翻了个白眼,“犒劳个屁,公司把市内那么好的店给你,看看刚才数据,你把兴正元都带成啥了。” 这小胖子,别的本事不彰显,耍嘴皮子的功夫蛮溜,裴伟推了下眼镜,说:“看来,二姐这是摆的鸿门宴啊。” 大家哈哈一笑,二当家对我说:“好好管教小胖儿,皮的没边了,一会儿我回家给咱们准备东西,你们在店长群查看定位,王阿华和吴琪,你们自己看,是跟我一起买东西,还是去店里参观。” “我去店里。”俩人神同步说道。 二当家笑了笑,“好吧,晓宸还有事要说吗?” 我摇头说:“没了,二当家站起来,那行,现在你们回店里投入工作,王阿华和吴琪,你们让晓宸规划店铺,散会。” 众人散去,该报销的到楼上找刘姐,该回店的回店,我摸出一根烟,对王阿华和吴琪说道:“半天时间,你俩也不用分开了,凯德和曲江龙湖,你们自己挑。” 她俩对我一笑,“好的头儿,下午见。” “下午见。” 众人离去,我吐出一口浊气,这个团队,真心把家文化发挥的淋漓尽致。 下午跟三当家了解宝鸡事宜,那边12点多开了第一单,客户在店里对系统不会用,三当家把对方微信号推送给我,要到店铺qq,远程控制操作一番,将常用几类详细讲解,直到店铺员工会用,喝了口水切断远程。 处理完手头事务,见店长群二当家发来定位,搜了去曲江的地址,我对胡莹莹说:“走吧,吃火锅去。” 曲江,在西安房价蹭蹭往上涨的这几年,算是拔了头筹,平均价格,让我们老百姓望而兴叹。 坐公交到赛格电脑城,换乘22路坐到终点站,步行10分钟左右,抵达目的地。 小区安保跟老妈住的小区一样,门卫再三核实才准我们进去,找到二当家住的地方,门外,早已整齐的摆了一排一次性拖鞋。 我和胡莹莹算是来的早,二当家带我们参观房间,三室一厅两卫一厨,其中一室,则改成衣帽间。 大房子的既视感还是美。 “桌上有烟,晓宸自己拿着抽。”二当家说道。 我摸出一根烟点燃,笑着说:“二姐,准备这么多的食材,能吃的完么?” 二当家坐我对面,说:“不要小瞧咱人的战斗力,光王阿华一人,都能把这两袋肉喋完。” “二姐,不带在人背后说坏话的。”大门没关,王阿华跟吴琪、何诩英一并而来。 说话的自然是王阿华,见她们进门,我对二当家说道:“二姐,咱西安地方邪,白天聊天莫提人。” 笑闹几句,二当家带她们重复刚才参观动作,我眯眼看着“沙发”,这么平的木榻,坐着舒服么。 二当家办公室,有一个跟这一样微型木榻,中间摆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放了多肉植物和烟灰缸,这种造型的木榻,让我想起以前民国时,那帮抽烟枪的大爷。 有钱人真会享受。 不时其他五个店长过来,二当家把电磁炉打开,开喋。 调料碗、开酒水,一桌人其乐融融围坐在餐桌前聊天,二当家举杯,说:“大家来碰一个,没啥说的,新年快乐。” …… 诙谐幽默哪家强,二当家算是有一位置。 我浅喝一口汽水,金国坐我旁边,说:“哥,你不喝酒么?” 放下易拉罐,我说:“家里没有这个遗传,喝酒上头,你们弄。” 能吃的我见过,忒能吃的,还是头一次见,一袋羊肉串,已被小胖裴伟,一人包圆下肚了。 第六十九章 难得空闲 跟对人少走弯路,在这家代理公司,让我对于工作二字,重新点燃了热情。 就好比,在李宁一样。 裴伟是真吃货,一手一串,左右开弓在撸,我托着腮看他,这小子,该不会中午没吃饭吧。 “二姐,你知道不,听你说要来吃火锅,我中午都没吃饭,把我饿的不要不要的。”裴伟嘴里塞的溜圆,口条硬挤出一句话。 二当家喝了口酒,“我不瞎,能看出来,大家举杯,为王阿华吃货头衔,易主给小胖干一杯。” 大家哈哈一笑,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 见一男人进来,身高跟二当家差不多,那人说道:“媳妇,你的团队人不少么。” 听这称呼,我们站起来跟他问好,这人百无禁忌,示意我们坐下,“来屋的人都是客,快坐哈喋饭。” 二当家招呼他,说:“赶紧洗手,来坐这一起吃,给你留位子了。” 初次见二当家老公,此人一身江湖气明显,饭菜过半,言语中大概有了判断,二哥做的生意,一笔动辄就是拿六位数计算,难怪二当家有说,合伙做服装代理,不至于荒废余生。 从二哥口中,了解公司合伙人的关系,二当家跟老大的媳妇是好友,老大跟二哥是伙计,三当家,则是老大的发小。 明白这复杂关系,让我对今后的工作,有了一定认知。 吃饱喝足已经到22点多,我们把餐桌收拾一番,二当家说道:“吴琪,今天你和王阿华就在我家住,明天在店铺上班调个晚班。” 这么晚往外阜走,咸阳、渭南的确不便,两人应允,我们几人走出门外,连带一次性拖鞋,一并扔到垃圾袋里。 “走了,二哥、二姐。” 5月的小风吹在身上,让周身那股火锅特有的味道消散许多,大家道别,胡莹莹男朋友开车接她,我和宁亚伟,跟着蹭了趟便车。 上了车跟对方点头,胡莹莹说:“头儿,把你拉到哪?” 我系好安全带,“长乐公园就行。” 胡莹莹住在未央路,宁亚伟家在大明宫万达附近,车走二环,算是顺便捎到。 宁亚伟的酒量不容小窥,刚晋升店长,在饭桌上不怎么说话,不过凡是举杯相碰,宁亚伟都来者不拒,吃到辛辣时,自己还会饮上一杯。 这帮娘子军,除了一、两个不怎么喝酒,其他人的酒量都很不错,也不知这玩意,是怎么练出来的。 在饭桌上话题聊干,大家保持夜晚应有的安静,只不过胡莹莹酒量一般,一顿饭喝了不少,这会儿,在后座时不时耍耍小疯。 车开到长乐公园,我对她们道声谢,客气的说路上注意,早些休息。待车驶去,走到天桥点燃一根烟,许久没有这个点还在外面,路上的灯火,好美。 少男少女的夜晚,这个点儿才刚开始吧。 回到家洗漱,身后被柔软的双臂缠绕,看着镜子,我说怎么还没睡着? 担心吵到她们,我开的是厨房灯,微弱的光影在洗漱台前,照的彼此朦胧的紧。 于梓晴说:“可可睡得早,你在老板家,吃美了吧。” 擦去脸上的凉水,“是啊,你摸摸肚子,圆溜溜的跟个西瓜似得。” 缠绵一番,于梓晴说:“这周六我休假,就不把娃带回妈那了,你什么时候休假呢?” 我说:“上个月去广州出差,一天假未休,明天我去公司,跟老板申请一下,19、20号连休两天。” “那行,同意了你给我打电话,我给妈说声,让她休息休息。”于梓晴说道。 次日上班,平常积极的胡莹莹没来上班,我微微一笑,怕是昨天的酒还没醒,要迟到了。 例行工作,等二当家来公司,在楼梯前我叫住她,“二姐,这周我把上月未休的假,本周连休两天,占用一天周六行么?” 二当家说:“可以,咱又不是那么绝对得,休吧。” 道声谢给二当家递了一根烟,她与我坐在阳台高脚凳上,“对了晓宸,胡莹莹给我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请两天假,她那边有没有没处理的工作?”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昨天见她把宝鸡客户的店铺照片,做了份ppt,估计今天是找你汇报这事的。” 聊了几句二当家上楼,我看了眼胡莹莹的工位,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喝少喝点呗,这造的。 中午给于梓晴发了微信,那边很快回复,我看向窗外,来这家公司工作一阵,许久没有周末陪可可玩了。 周五幼儿园放学提前半小时,于梓晴下班回家,我说:“今天我去接小人。” 幼儿园大门打开,我随大部队进入,在小一班门口,班主任对里面吆了一嗓子。 “张梦可。” 小人出来见是我,对老师挥挥手,亲昵的走上前,“爸爸,今天你怎么接我呀。” 陪伴孩子少了,小人的意识中,不是于梓晴就是老妈,要么姐姐抽空帮忙接一下,我说爸爸今天休息,明天我和妈妈,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可可甜甜一笑,“好。” 四月底东边新开了一家商场,坐落在朝阳门外,去年找了份岔心荒的工作,就在那里。 第二天坐地铁到朝阳门,上来就是新商城,门口矗立一个超大的牛型物件,看了眼商场名字,益田假日。 现在的新场子,多是以shoppingmall为主,里面应有尽有,早已打破原先的百货业态,这种场子的兴起,让年轻人有了更多的选择。 每层逛了一圈,看到一个透明玻璃区域,许多人穿着鞋套在上面渡步,多数是大人陪着小孩子。 排队进去,工作人员给了两大一小鞋套,踩在透明玻璃上直往下看,五层楼的高度着实刺激,人家能这么弄,自然对取材有严格考究,可刚站上去,心理难免有些秃噜。 小人不觉什么,拉着双腿明显打摆的于梓晴,开心的在上面跑来跑去,脑子不知怎么一拐,这要有姑娘穿着裙子,在上面行走,画面太美不敢往上看。 小人的心情很简单,有人陪、有玩具玩,这对她莫过最大的快乐,在游乐场买了票,可可开心的跑进去玩乐。 我们坐在凳子上,于梓晴说:“看现在多好,两人上班,家里的收入明显提升,要是按照这个节奏,咱们兴许明年就能把房贷还完。” 这几年住的房子,少不了老妈的支持,每年初,把自己攒的钱一把给我们,连续四年,从无断过。 我托着腮,“其实老妈算是咱们背后的英雄,如果没有她,咱现在的压力,真的要按29年推行的。” 于梓晴说道:“妈对咱们得好肯定要回报,我在想另一件事,你看姐姐以前住的地方拆迁,咱是不是明年考虑一下,把咱的房子换个大的?” 轻刮她翘鼻,“就你能想,当初结婚祈盼老妈祝福,回来以后租了房,把前面说好的事情一一推翻,现在有了孩儿买了房,房贷还有那么多要还,现又想着换大房子,不嫌累么?” 话糙理不糙,这几年家庭支出,在可可上幼儿园那一天,感到彻底的压力,每月6000多的支出,跟以前的生活,至少不能为所欲为花销,凡事都要克制。 于梓晴说:“只是有这个想法嘛,咋,还不能想想,先还完房贷再说,谁知道十五局那,什么时候开工呢。” 说到十五局,迁移拆迁一年多时间,上班坐公交车路过,也没见动工的场景。我说:“姐姐她们都不急,你到急的不行,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上热豆腐,再说这锅豆腐,也不是你来吃的。” 在游乐场转了一圈,见有娃娃机,摸出20块钱换了币,接连10回没有夹到,看了眼坐在凳子上的于梓晴,拿出钱在玩一回。 夹娃娃真心上瘾…… 下午回家,在小区外买烟,我对小人说:“可可,你怎么不玩摇摇啦?” 小人走到弹球机前,“我都长大了,那是小宝宝玩的,爸爸,给我个币打弹球。” 回到家换去衣服,我拿小钥匙打开抽屉,把放沉香的盒子拿出来,老朋友,好久不见。 前两年入手沉香串,木质的特殊不能一直戴,只有在穿单件衣服时,拿出来戴一阵。 闻了下从毛孔散发出的淡淡气味,我盘了一下,人有个信念,生活不至于那么空洞。 晚上陪小人看动画片,桌上电话响铃,拿起一看微微皱眉,姑姑怎么打电话了? 仁厚庄事件,让我们心照不宣生疏,这么长时间不见,打电话作甚。 收拾情绪,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晓宸,最近忙啥呢?” 跟姑姑官方的对话,她说出打电话的事情,“郝琦娃过满月,好久没见来饭店吃顿饭。” 时间在明天,挂了电话,我跟于梓晴说起,她说去呗,咱又没欠你姑什么,明天把可可带着一起去。 地点在鸡市拐那排饭店一处,地方不算远,我说那行,明天中午我提前从公司出来,咱们在“私房菜”楼下碰面,你给老妈打个电话,让她下午在来家带娃。 于梓晴笑了一声,“你不管了。” 拿出一根烟到楼道抽烟,郝琦结婚没叫我,这生个娃么,怎么还打个电话,算了,明天过去一吃一喝,该干啥干啥。 第七十章 家书出炉 于梓晴问送个啥礼? 我说:“卧室抽屉里,有两套银镯子套盒,可可压根没戴过,找个光泽度好点的,明天给他们拿过去。” 一夜无梦,早上到公司上班,一直到中午办公室就我一人,提前出门,坐上公交车往鸡市拐驶去。 给于梓晴打去电话,让现在出门鸡市拐碰面,我看着窗外,不丁不八的吃饭,真的好么。 算了,反正包里有银镯子套盒,又不是白吃。 下车兜里电话铃响,接起喂了一声,跟于梓晴脚前脚后。丁字路口,绿灯亮她抱着可可过来,小人甜甜的叫了声爸爸,我接过抱上,“早上在家,妈妈跟你玩啥啦。” 路上,于梓晴说给妈打过电话,她还挺诧异的,说:“你哥娃过满月,姑姑怎么想着给你打电话。” 我扥了下小人,让她舒服的坐我胳膊上,“谁知道呢,就当来吃顿饭,好了,聊两句,不得劲,掉头便走。” 鸡市拐一排饭馆,几乎吃了个遍,这的饭馆楼层属于异形店,一楼进深很小,多在二楼用餐。 推开门帘,楼梯扶手有间距的挂着粉色气球,看了眼指引牌的字眼,还挺细发的。 上到二楼,宽敞的大厅被气球纱幔充斥,见到姑姑喜笑颜开的抱着襁褓里的婴儿,我示意于梓晴把银镯子套盒拿出来,单手拿上,微笑着走上前,“姑,恭喜了。” 几年没见,姑姑富态了不少。 小人眨着眼睛看着婴儿,说:“妈妈,我小时候,是从那么小长大的吗?” 于梓晴说:“是啊,你看小宝宝才那么大点,身子柔软的,像棉绸一般。” 姑姑笑了笑说:“臭可,你看小弟弟好看不。” 浅聊两句,姑姑给我们安排到一桌前,入座后,我把小人给于梓晴抱,对一旁郝琦点点头,“哥。” 人养狗三年,狗记人一生,人养人三年,一月不见,关系渐淡。 随意聊了两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伙,走到我面,“晓宸哥。” 时过境迁,印象中还是小屁孩的虎虎,已经长得一表人才。 “虎虎,现在哪上学呢?”我微笑说道。 跟虎虎的感情,大过郝琦,小时候在奶奶家,多是跟他玩乐。 与虎虎聊了几句,姑姑抱着小婴儿,在台上说道:“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捧场,大家吃好喋美包客气……” 台上姑姑后面再说什么,我没了兴趣,托着腮看着小人,“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夹。” 时间的空档使彼此有了生疏,即便在怎么硬套,终将无济于事。 饭桌开席,郝琦跟他媳妇举着酒杯挨桌碰酒,我和于梓晴给小人剔鱼刺,既来之则安之,摆清自己位置就好。 吃个半饱,见有人离席,我们拉着可可走到姑姑身边,说道:“姑,恭喜你当奶奶了,我和于梓晴下午要上班,先走一步。” 姑姑有应酬,随意说了句再会。 往鸡市拐车站走去,我摸出一根烟,对于梓晴说道:“参加过多次吃席,就这一回最没劲。” 于梓晴莞尔一笑,“现在咱们得年龄,不允许我们像以前那样任性,人家叫咱来,这是事,我们来了,这叫完事。” 吐出烟气,我咧嘴一笑,“说得好。” 于梓晴和可可上了车,我到对面等公交,巡店吧,民乐园万达走一遭。 下午回家,老妈说:“中午你们去吃饭,你姑没啥点啥?” 我把背包挂到鞋柜上,“能说啥,就是去那走个流程呗。” 知道老妈想问什么,避免两人不愉快,我事无巨细的把中午的过程,讲给老妈听。 老妈听后,问郝琦的孩子是男孩女孩? 我想了想,“男孩,中午看他们的状态,人家日子过得好着呢。” 前几年因为仁厚庄房子,我跟老妈一直在水深火热中,我们保持默契,话题得当不在聊起。 次日到公司,请假多日的培训还没来上班,做完上周数据表格,发给二当家邮箱,我翻出胡莹莹电话,给她拨去。 电话很快接通,寒暄几句,我说:“醒酒时间这么长,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对方支吾半天,让我听出了大概。 胡莹莹怀孕了。 这对她是好事也是坏事,虽然跟男朋友没有扯那张证,之前闲聊知道,俩人同居关系好的很。 喝酒疯玩,让胡莹莹不知所措,她说现在回老家,自己的意思是想流了,但男朋友的家人,是想趁这机会,将她娶进家门把孩子生下。 听明此事,与我而言只能祝福几句,我说:“你现在这样,还能上班吗?” 对方说现在挺纠结的,我想把私事处理好再说,所以上不成班了。但是我还没跟二姐说,头儿,你看这事我怎么跟二姐沟通呀。 胡莹莹比我来公司,也就早了几天,我问你的想法是什么? 胡莹莹纠结道:“现在的情况,我要把自己先捋顺,我想辞职。” “你给二姐发个微信吧,等会我找她汇报工作时,跟她说一下。别想太多,先把自己身体养好,孩子和家庭都很重要,想清楚再做决定。”我说道。 挂了电话轻叹一声,这事算是意外,但愿胡莹莹自己能调节好。 楼上,跟二当家汇报完工作,言简意赅的跟她说胡莹莹现目前情况,二当家点点头,“确实挺遗憾的,我知道了,你去忙工作吧。” 下到一楼,我吐出一口浊气,楼下,就我一人了。 本想着工作上有个共事的人,总比孤军作战好一些,看了眼四张桌子,本来就缺编货品和督导,现在可好,还没组成的团队,先折一个臂膀。 下午二当家叫我,说:“你月初提的家书,我已经把信封信纸采购好了,明天能出内容么?” 我嘿然一笑,“下午就出。” 信封是二当家找广州那边特定的,信纸则在网上买的,当时看过样本,泛黄牛皮纸质地,不论手感还是视觉,跟品牌调性还是蛮搭的。 家书的想法在月初提议,经过这么多天,内容的创意早已环绕,坐在电脑前,新建word打出标题。 一封与你的邂逅。 第一版内容,一定是从文字中,叙述调性传承下的棉麻概念,让购买者打开信封,看到文字有一种延续的意识服务。 结合品牌风格,夏季的商品多已棉麻为主,按照流传至今的典故,洋洋洒洒写出传递的意思。 半小时搞定,校对无误后,打印了三份上楼,敲了敲大当家办公室,里面应了一声,我把两张a4纸递给大、三当家。 我微笑说:“老大,你们看一下,这是咱第一月的家书内容,刚出炉的。” 他们接过,说我们先看看。 进了二当家办公室,我说二姐,看看这个内容如何? 想法到落实,这个过程用了半小时,而参看者,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现在的快节奏生活,在零散事件中,每个人的好奇心不过几分钟热度,超过一定时间,对于手里的事物会产生乏味,制作家书的根本是为了黏性,但内容和时间的把握,这个火候要恰到好处。 两、三分钟,二姐放下纸张,欣喜的说:“可以呀晓宸,这内容我喜欢。” 二当家敲了敲后背玻璃隔档,说老大,家书看咧咋样? 那边说:“好着捏,你来定。” 二当家脸上露出满足,对我说:“这一版可以,告诉我一下,这个字咋念?” 家书出来得到一致好评,这件事算是有了好的开始,按照我们前期说的,大当家请人手写,不出差池,明天下午前,东西就能下发各店。 下楼核算店铺开单数,给汪si打去电话,明天来公司,信封信纸各拿700个。 次日上班,三当家把一张手写的a4纸给我,“晓宸,你看这笔法行不?” 我看了一眼,说:“美得很,咱都是字丑之人,只要没错别字,一会儿汪si把信纸拿来,就可以复印了。” 汪si抱着东西进来,说道:“张晓宸,在我背后说啥坏话嘞。” 走上前接过东西,我说:“好好的,库房被你整的井井有条,谁敢说你。” 看了眼信纸和样本一样,大小跟a4尺寸无二,我把一沓信纸放到打印机盒里,原稿放好,按了“淡1”试了一张,看效果不明显,试“淡3”看了下,随后按了复印100张。 走起。 信纸很快打完,大门响起门铃声,何诩英走进来,见桌上放的纸张,说领导,这是啥? 我努努嘴,“咱的第一版家书。” 店长会上,上周数据过完,跟他们知会胡莹莹离职,大家免不了一阵唏嘘,我把家书拿出来,说:“没事,山不转水转,说不定哪天,又能碰见胡莹莹,各位先看看家书内容。” 待大家看完,我问内容如何?每人发表各自意见,大部分人对内容很感兴趣,一、两个,则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千人千面,这事本就没有中和,我对家书做了要求,只要成单,一定是员工亲手递给顾客,切记不要直接塞到纸袋子里,那样家书起不了任何作用,连续三月,后续的发酵会对淡季,起到一定销售表现,届时各位就能尝到甜头。 上月初做的新店铺表格模板,巡店时怨声四起,经过一个多月的运用,店长们已经明白表格的输出,对他们有许多实用的地方。 店长们一一应允,王阿华说:“头儿,家书发放需要登记吗?” 我摆手说不用。 王阿华会心一笑,“那我就留一份,当做纪念。” 第七十一章 阳关路独木桥 笑闹几句,我说:“后面办公桌已经给大家分好,你们回去让员工把信纸折整齐,放到信封里,以后每月的家书,我会让朱si给你们送去,行了,散会。” 销量好的店铺每店100封,一般的则在60至80之间,如果月底前全部送出,可以报备与我,按照数据给店铺复印,避免浪费。 毕竟,家书的内容一月一换,玩的就是创新。 下班回家,我把手机上拍的家书内容给于梓晴看,她看好说:“老公,你这是埋没文客的节奏么?” 我摸了摸鼻子,“工作需要嘛,还行吧。” 于梓晴点点头,说道:“好着呢,要是我们品牌有这个举动,也不至于在金花销售老是上不去了。” 手机铃响,见是姑姑来电,我皱起眉头,这咋又打来电话。 收拾心里情绪,接起淡淡问好,电话那头说着无痛关痒的话,问及目前我的近况,聊起她们那古玩城现在的好转。 话锋一转,那边说晓宸,你们这几年,是不是搬到互助路那一块儿了? 过了下脑子,大家都在这一片生活,难免会遇到,猜测她应该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说:“是的,在新庆坊贷款买了房子。” 姑姑说果然,过年时你哥开车路过互助路,见你们一家从电力大厦后面出来,买的多大的房子? 这种事没必要藏着,说了住宅面积,那边笑了一声,“你有房子住就好,成家有了小孩,自己有个稳定的住所,才能把日子过上去。” 我嘴上回应,可心里却想,哼,还不是你逼得。 那边说这周末我过生,有时间就带媳妇、孩子来吃顿饭,一会儿我把你微信加上,地点稍后给你发过去。 挂了电话,我心里泛起苦水,兜兜转转这几年,仁厚庄的房子,早已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与她,这个亲戚跟我是什么立场。 我不得而知。 不时加了微信,看着上面的地址,我苦笑一声,一周时间孙儿满月她过生,赶趟呢这是。 于梓晴问我怎么了? 我扬了扬手机,“姑姑过生,叫咱们去吃饭,你说,去不去?” 于梓晴对仁厚庄没有执念,说:“去呀,你们是亲戚,长辈叫晚辈,不至于驳了人家的面儿,这个礼拜我在金花,给你姑买个礼物,到时人肯定多,咱至少像那么回事。” 我点点头,“好吧。” 连续两次,内心会有幻想,这该不会还房子的节奏吧,拿了根烟到楼梯间,怎么可能,想多了。 家书投放店铺,经过一周的发酵,在市区六家店走一遭,终端店铺反应良好。 二当家偏好细节,家书项目的启动正中下怀,按前期预想,设计师品牌对于轻休大类不相冲突,通过这个小策略,如能历时一年的推动,明年找个契机,可以针对vip大户,做上一场会员沙龙,不论是户外嗨皮,亦或店内茶歇定制,举办50人以内的专属活动,算是有了铺路石。 走访的市内直营店铺,投其所好将几封家书,放在各自门店的焦点展台上,手巧的员工捏出造型,笨一点的错落平铺,对于视觉效应,还算有一定帮助。 姑姑过生,于梓晴考虑她的年纪,特意挑了一款手提式按摩器,于梓晴说:“这按摩器也可以在轿车上用,插上usb接口,放在后腰上老美了。” 我摸了摸鼻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杂陈,对老妈我们也没有这么上心,一个把房子暗度陈仓的亲戚,有必要么。 28日下午17点多,我跟于梓晴在新城广场汇合,可可手上拿着一袋苞谷豆,正在广场上喂和平鸽,见我过来,噔噔的跑上前,说:“爸爸你瞧,这里的鸽子,比兴庆公园的还多呢。” 蹲在摸了摸可可的头,我说:“你要喜欢这里,咱没事就过来喂它们。” 跟可可聊了两句,可可跑到鸽子堆中,手拿着包谷豆喂食,不时有一、两只鸽子争抢,飞到可可的手中叼走食物。 走到于梓晴面前,我接过她手里的礼物,说道:“陪可可在玩二十分钟,咱们再去。” 于梓晴笑了笑,“好。” 吃饭的地方在路东一酒店,我眯眼望去,有钱人的吃喝,跟我们的确不一样。 差不多时间,我们一家三口过马路,进到酒店找到包间,映入眼帘的是自转式大圆桌,十几把蓝色椅子,将独有一把红色椅子,凸显的极为夺目。 红色椅子上,坐的自然是今天寿星。 姑姑。 我们拉着可可上前,我把东西递给她,说:“姑,生日快乐。” 寿星在当日都是开心的,在她身上也不例外,于梓晴给她简单说了下使用操作,姑姑笑着指着一处,“你们坐那。” 跟姑父点点头,我们坐到椅子上,服务员给我们倒了茶水,我右手食指在桌上敲了敲,眯眼望着四周,来的都是跟姑姑差不多年纪大的人。 郝琦一对,虎虎也在其中,不过正忙着招呼其他人,抽空虎虎过来找我聊了两句,饭菜放在缓慢旋转的玻璃桌上,姑姑招呼我们吃菜。 举杯祝酒,道了祝福,饭菜得当蛋糕浅尝,一顿饭吃到21点多,散席往外走时,姑姑叫住我,“晓宸,让郝琦开车送你们回。” 我没有拒绝,淡淡的道声谢,抱着孩子跟郝琦他们乘电梯到地下室,他媳妇开车载着我们,郝琦说:“晓宸,把你们送到哪?” 我说互助路就行。 小车启动,我看了眼内饰,布灵布灵的小摆件,看来郝琦媳妇的心境,也有一个少女心。 路上他媳妇嘴漏,一句话入到我耳里。 “郝琦,一会儿咱再仁厚庄绕一下才能回。” 每年会去仁厚庄那缴天然气费,很早以前的臭水沟,早已被绿化填为植被,绿化将两边街道隔开,路北小车只能由东向西开,路南则只能由西向东。 车往互助路开,向前往仁厚庄驶去,绕一圈什么意思,不用想就知道了。 我和于梓晴、可可坐在后座位,看到郝琦在副驾驶坐着,身体不自然抖了下,回头说:“晓宸,送你们在这下吗?” 我看了眼路对面电力大厦,说是的,谢了哥、嫂子,我们走了。 下车过了马路,我说:“梓晴,听出点意思吗?” 于梓晴说:“没有呀,怎么啦?” 我说仁厚庄的房子,现在是那俩住。 我把刚才听到的话,加上自己的想法跟于梓晴阐述,原本皱眉的她渐渐舒缓,“住就住呗,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没必要纠结这件事,我觉得现在过得也挺好。” 知道仁厚庄房子郝琦他们住,鸠占鹊巢这个词在我脑海里过了一下,想起吃饭时姑姑桀桀的笑,在看车上郝琦媳妇说漏嘴,郝琦不自然的表情,我叹了一口气。 罢了,以后,相望与江湖。 上到楼上开门让于梓晴跟可可进屋,我摸出一根烟到楼梯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即便跟老妈放下心里包袱,但知道真相的现在,内心一时还是不能接受。 一连两根烟抽完,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对方昧着良心下了房,这几年一句也没有说过,没见上奶奶最后一面,这套房,去特么的吧。 时光境迁事已淡,以后不再联系。 是夜,脑海里跳出两个小人,它们默默地蹲坐地上,一个小人说:“光阴似箭,这种事就不能忍,有朝一日你强大,去把房子夺回来。”另一个小人却说:“几十年的亲戚,相煎何太急,没有必要搞成那样,至多,点头之交。 两个小人如泡泡般消散,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所有的情愫换了一句话。 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 端午节假期去了咸阳、渭南,这两个地区因为只有一家店铺,不像西安把蛋糕切的太密,家书的推送,使得这里的会员黏度尤为的紧凑。 咸阳店里,吴琪说:“经理,过节你怎么不放假呀?” 我笑了笑,“你们都奋斗在一线里,我怎么好意思休息,再说,想休老板也不同意不是。” 咸阳在吴琪的带领下,每月的零售额度,一直能挤进前三,王倩的加入,她那大咧咧的性格,不挑顾客荤素通吃,将店铺原本死水般的情形,搅动的波纹动荡。 刚开始的磨合,让王倩在店铺里不怎么招人待见,但随着自己的能力表项,体现在业绩上时,店铺几名导购,对她的接受程度高了许多。 大家都是在一个锅里刨食,零售终端,自古崇尚高销员工。 本是固定周二的店长会,月底错日进行,我发出统计量,将24至30日的家书发放,在例会中告知。 民乐园万达,31封; 解放路民生,19封; 兴正元民生,11封; 大明宫万达,28封; 凯德广场,33封; 曲江龙湖,37封; 咸阳万达,43封; 渭南万达,46封。 一周时间,家书总发放量248封,平均值31,照这个节奏推行,看来当初的臆想有了好的开端。 报出数据,二当家清了清嗓子,说:“关于给客人的家书,我有两个想法,第一,终端门店给家书时,要明白这个动作的意义,我们是想跟vip客人有更多的延伸黏度,和新客在体验上,有跟别的品牌不一样的细节,第二呢,在给家书的手法上,希望各位对自己门店,有个完善的疏导。” 第七十二章 陪伴 二当家喝了口茶,说道:“首先,是先要让同事们看家书,你们各店有让同事看么?” 大家七嘴八舌,我听到了大概,对于公司下发的东西,员工们这点意识,还是有的。 欲先攻其事,必先利其器。 现在的品牌鱼龙混杂,早已抨弃一家独大的年代,客人到店购买商品,无外乎在乎三个要素,这个商品我是否能驾驭,这个价格我是否能接受,这家品牌,服务态度我是否满意。 而终端门店员工,一样在意三个要素,这儿的工资我是否满意,这儿的上班环境,我是否开心,这个品牌,我是否喜欢。 天时地利人和,你情我愿结合,工作亦或购物,这事儿,就算成了。 等店长们阐述后,二当家让我布置本周重要事宜,会议结束,我到阳台舒展双臂,明天儿童节,带可可到儿童乐园玩一玩。 陪伴是最直白的长情,16周岁之前,如果有可能,每一年的儿童节,我都愿陪在可可身边,让她度过不会缺失父爱的节日。 于梓晴早早的跟店长申请,这天排了休假,早上在家里收拾得当,用手机app团了张骡马市儿童乐园套票,我们一家三口,坐公交车往钟楼行去。 现在的儿童乐园,已不在是海洋球、沙池能满足可可的,这个地方,除了上述两种,还有八种电动设备供小人选择。 下车过了盘道,我们往骡马市步行街走去,路上买了两瓶饮料,小人说:“爸爸,我也想喝饮料。”拧开盖子,我说你现在太小,这里面添加剂太多,喝一口过个瘾就行。 走到广场,在不显眼的一地儿找到电梯,上到三楼,先听到的是孩子们的欢乐声,拉着小人的手,她整个身子明显激动许多。 孩子的世界,怎能少的了游戏的步伐。 到前台兑了票,工作人员把一个粉色手环递给我,“一天时间,随意畅玩。” 小人上来就嚷嚷玩大摇摆车,待排队入座,于梓晴陪可可乘坐,俩人脸上的表情,流露出灿烂的笑容。 旋转木马、蜜蜂杯、小火车、碰碰车、4d电影屋…… 儿童乐园的电动设备不大,但对于小人来说,足够了。 本想让孩子把每个先玩一遍,迫于孩子对摇摆车的喜爱,一气儿坐了五把咯咯直笑。 每个玩具走一遭,玩的高兴的多做两回,不热衷的一次足矣,沙池和海洋球的地方,对于琳琅满目的游乐设施,小人一上午压根没去。 可可拎着一个小红桶,嚷嚷着捞鱼玩,趁我给她打水时,于梓晴已经将防湿倒褂穿在可可身上。 看着小人不亦乐乎的捞鱼,我笑了笑,说:“梓晴,也不知可可像谁,见了游乐场都没命了。” 于梓晴抿嘴一笑,“像你呗,在家一没事就抱手机玩游戏。” “去去去,那不是在家没事做嘛。”我说道。 12点多,于梓晴手机铃响,聊了几句挂掉电话,说惠子刚打电话,她带着孩子也在钟楼,我让她过来,一起吃顿饭。 惠子是于梓晴上班的同事,我说:“人家不上班吗?怎么,溜号出来陪娃嘞。” 脑门被于梓晴轻拍,“惠子上晚班,儿童节只准你一人陪娃么,傻样。” 看着络绎不绝的入口,于梓晴对孩子说道:“可可,等会有个小姐姐过来,咱们一起去吃饭,你跟小姐姐一起玩好不好?” “马上,让我在玩十分钟。”孩子手里不停说道。 等了会儿惠子领娃过来,简单寒暄几句,这上小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好乖。 在惠子来时,我跟于梓晴商量好,想着有小孩在,到兴正元二楼吃必胜客,起码里面的面包米饭,小人赖好能吃一点。 不久走到兴正元,上到二楼点了餐,小人的世界观简单,很快跟对面坐的小女孩,玩成一片。 于梓晴说:“惠子,你今天晚班,一会儿送娃来的及吗?” 对面惠子说道:“来得及,她爸等下来接她,我们说好的。” 我跟于梓晴同事第一次见,因为带着小孩,沉默的气氛少了尴尬。 吃饱喝足,借口去卫生间,找服务员报桌号买了单,等再过去时,难免少不了推让。 惠子非得要给,于梓晴再三推让,“下回有机会,你回请就行,加起来60大几的人,咱这样太丢人了。” 嬉笑几句,我们到楼下分散,拉着小人的手,我问于梓晴,惠子的老公是干嘛的? 于梓晴耸耸肩,“以前做通讯类工作,现在他们买了房,新房那边要有人盯着,听惠子说,她老公偶尔开私家车跑滴滴。” 在儿童乐园玩了俩小时,小人精疲力尽的从海洋球游戏场出来,我打开水杯递给她,小人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 “爸爸,我不想玩了。”小人把杯子盖上说道。 “那走,爸爸带你去个地方。” 抱起可可,我们往兴正元负一层走去,到了许久没来的潮流街区,我指着四街一个小店面,说:“可可,以前爸爸妈妈,在这开过小服装店嘞。” 这里,有我的回忆,即使现在过来,以前的过往,历历在目。 跟可可讲了些她能听懂的事,于梓晴说:“这么多年,这里的生意还是这样。 ”我耸耸肩,“走吧,带可可夹娃娃去。” 负一层有一家大规模的游戏厅,摩托车、赛车、跳舞机,不过最聚人气的当属一排排夹娃娃机,工作时在楼下转场,意外发现的地方。 不过,我带她们去的是另一个地方。 负一层下来,径直走到中间有六个娃娃机,那里面放的娃娃更加好看。 换了币,可可挑了一个喜欢的娃娃机,指着里面说:“爸爸,我想要这个。” 娃娃机有三种手感,第一种是中规中矩的感觉,第二种要靠大幅度晃杆儿甩娃娃,第三种,则是很顿的手感。 像第二种,步行街往开元走的方向,文商进门就有,第三种则在这一层不远,我们现在玩的,则是中规中矩的操作杆儿。 这些,都是交学费学来的经验…… 功夫不负有心人,前两次将娃娃弄歪,第三回,调好爪子抓住尾部,提着娃娃入洞。 小人开心的蹲下,从翻板里拿出娃娃,我看了一眼,史迪奇可真大。 坐公交回家,小人拿着娃娃睡了一路,下车自动醒来,小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见娃娃在她手中,朝我乐呵呵的傻笑。 我抱着可可跟于梓晴渡步往家走去,在这上班哪哪都好,就是每周休一次,太令人捉急了。 次日到公司上班,大概十点左右二当家来公司,跟她问声好,我把近期整理的店铺表项,跟二当家娓娓道来。 工作上的事说清,二当家问你有什么好的想法?考虑到c类店铺销售低迷的现状,我把打印好的文件拿出来,说:“二姐,我拟定了一份员工级别考级,主要为一线创造激情,你抽空看一下。” c类店的销售,在任何零售公司都是老大难的问题,公司上层战略部署,在各别区域插上棋子,表面看遍地开花满堂喝彩,实际销售则令人堪忧,耗时费工投入与其他店无二,但对于业绩层面,在提也只是c类店销售。 至多,不过b类店。 同样的精力,执行者更愿将有效的时间,放在高产店上。 二当家简单看了下,说道:“最近有俗事缠身,等我有空再跟你沟通,近期看好店里,我上楼取个东西就走。” 我点点头,“好的,空了说。” 夏日的温度增高,不知吃什么上火,牙床突然变肿。 嘶,可真疼。 到药店买了药,吃了两回甲硝唑,慢慢抗吧。 周二店长会结束,我坐在阳台高脚凳抽烟,于梓晴打来电话,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老公,我妈被车撞了。” 我站直身子,“什么,被车撞了?” 于梓晴说:“姐姐打来电话才知道,妈在村口买东西过马路,被迎面驶来的面包车撞了,事情过去一个礼拜,要不是姐姐给家里打电话,爸都不准备给我们说。” 丈母娘上月底出了车祸,肇事者当时下车,就把丈母娘带到梁山县,现在县医院住院,听老丈人意思,情况良好。 自家母亲出这事,搁谁都着急。 于梓晴电话里说,想跟姐姐回老家一趟。我说可以,雷昕钰怎么办? 电话那头说道:“姐夫晚上就到西安,老公,我让姐姐买明天火车票了啊。” “买,家里你不管了。” 挂了电话我吐出烟气,这事弄得。 给老妈拨去电话,正欲开口,老妈说:“小晴已经打来电话说了,一会儿我就过去接可可。” 于梓晴这人,有些事做的还是挺细发的。 下班到钟楼等于梓晴,见到后我问票买上了吗? 于梓晴点点头,“买上了,你说妈也是的,好好的买个油,非要跑村子对面去,村口就有一家,也不知咋想的。” 我摸了摸鼻子,“还是先回老家看看吧,抱怨有个啥用。” 于梓晴叹了口气,说:“跟你挂了电话,我就给爸拨过去,人好着呢,没什么大碍。” 回家老妈问了路上我问的话,于梓晴言简意赅阐述,老妈听后,说:“还是回去看看好一些,起码亲眼见了踏实。” 第七十三章 蓝图框架 次日于梓晴背了几件换洗衣服,跟可可说去老家看姥姥,小人听话的点头,“妈妈路上注意安全。” 下午14点多,于梓晴发来微信,跟姐姐已经上了火车。我回复信息,有啥事,随时电话联系。 昨天看于梓晴态度,丈母娘这事得靠养,身子骨应该没什么问题。 现在上班,早上送不成,下午接不了,老妈充当接送大任,而我对打乱老妈的生活节奏,内心感到一丝愧疚。 下班回家买了水果,我说:“老妈,这几天辛苦你带可可了,买了点芒果和樱桃,我给你洗洗一吃。” 老妈笑了笑,“怎么,长大了才知道心疼我了?你爸天天不着家,妈最近又没事,洗了咱们仨一起吃。” 我尴尬的笑了笑,牙床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老妈见状,说:“昨天就看你右脸颊不对劲,怎么了?” 我说:“没事,上火了牙疼。” 一直跟于梓晴在屋檐下同住,猛的少一人,还觉得不习惯。 晚上给可可洗漱完,小人自己在床上看书,老妈说:“晓宸,你姑最近跟你联系了吗?” 姑姑过生这事跟老妈提过一嘴,想到这事,心里像吞了个苍蝇似得,应了一声,我说:“老妈,仁厚庄那房子,郝琦结婚后住了。” 就事情经过跟老妈诉说,她听后,笑着说:“心安就拿着,善恶有报,天道好轮回,以后,还不定谁笑到最后。” 本以为这事会引起老妈的情绪,见她如此释然,我跟着笑了笑,“对,人在做天在看,此事不提了。” 老妈的豁达,让我对她有了全新的看法,聊了些近期的事情,想到攒私房钱,我说:“对了老妈,明年咱们一家,去旅行吧。” 老妈微笑看着我,“你长大以后,还没跟你去过任何地方,好,妈等着。” 我心里暗暗说道,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明年,好好放松一下。 第二天上班,中午休息时间,给于梓晴打去电话,我问见到妈身体怎么样?那边说身子骨没什么影响,明天出院回家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事。 听于梓晴言语,丈母娘出车祸属于轻微擦伤,司机很好说话,对医疗费用全额承担,本来很强势的二姐夫,当时气势汹汹的去医院,见人如此谦卑,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即便一个多礼拜,肇事司机依旧每天来医院,随时关注丈母娘的进展。 二姐时不时带着一双儿女,去医院看望丈母娘,现在于梓晴和姐姐回老家,这让二姐能腾出时间,好好管教鬼精灵的二胎小子。 嘱咐一番挂了电话,我眯眼看着窗外,丈母娘膝下四个儿女,家里一旦有事,这个不帮那个帮,不至于家里没人,无人看管。 晚上回家跟老妈聊起,老妈说:“人没啥事就好,小晴她们回去这几天,至少亲家心情上会舒服许多,这伤只能慢慢养,急不得。” 我点点头,只能如此。 两天后二当家来公司,我把店铺级别递增事宜与她沟通,经过商议,我们将范围扩大,全部员工参与考核政策,一拍即合方案落定,我说店长会就此事知会他们,每人一份盖章资料下发店铺。 二当家微微一笑,说行。 正事沟通完,我舔了下有些干的嘴唇,侧面问二当家,“以后楼下就我一个了吗?” 二当家说:“怎么会?最近我就给公司招人,有合适的人选,咱俩都面试一下。” 我笑了一声,“好的。” 周二店长会,我将盖好公章的八份文件,发给在座的店长,“各位,在过上周数据及进度之前,你们看一下这份资料。” 简明扼要将关键点告知,我说:“员工考级两个月为一个周期,连续两月个人业绩100%完成,且无营私舞弊,第三个月我会拿着考题,去店铺对导购进行软标考核,合计分数在90分以上,次月享有级别和底薪上的增加。” 何诩英说:“领导,那我们呢?” 我说:“别急,店长的级别考核,按照自然月半年考评一次,你们的级别三档封顶,每一个级别的补助会高许多,考评的纬度围绕店铺综合标准,考评人为二姐。” 昨天沟通,考虑过店长的松弛,对于老店长从本月开始进行考评,而像吴琪、裴伟、宁亚伟这样的新店长,则从带店首次半年之后,计量考评时间。 解决了店长们的疑虑,二当家轻松的说:“公司拿出这部分费用,是考虑两个方面,一个是跟随店铺成长的员工,有更有力的归属感,二是不论淡季还是旺季,让一线有个平稳的心态,完成自己个人任务,方可有级别和底薪的增加。” 对于二当家的言语,店长们纷纷表示,配合公司政策,督促员工完成个人指标,对自己的店铺,人货场全面管理。 会后大家散去,我对二当家说:“这两天,我到店里了解下员工们的感受,这种激励对实际工作,是否有我们臆想的效果。” 二姐笑了笑,“你办事我放心,好。” 几天的下店了解,看到员工们的摩拳擦掌,我欣慰的对她们说:“级别在那,对于月任务分解到个人,按照系数拆分到每天,你们在早、晚班上均摊到实际货品上,一天的销售件数至多4、5件,会做销售的人,两单搞定,稍微欠火候的,不过接待四拨客人的事,再者说,店长在店时,也会帮助你们。” 走访店铺员工一一应允,方案上面同意,剩下的靠一线同事自身,按现在的店铺团队,两个月至少每店会诞生一位加薪同事,激励,是要拿钱砸的。 几天时间,工作繁忙时倒还好,稍微意识松懈点,牙床的疼痛让我欲罢不能,在公司卫生间,镜子前照了下鼓得老高的腮帮子,我无奈的摇摇头。 牙疼不是病,疼起要人命,现在这样,老老实实在公司待几天吧,出去还不够影响公司形象的。 对于店铺同事反应,整理出一份文件给二当家,她看后着重问了几个人名,我捂着腮帮子阐述,二当家听后,指了指我的脸,说:“这几天让事情发酵一下,你在公司盯着各店销售,消肿了在去店里吧。” 我点点头,“好的。” 胡莹莹在的时候,多半是她下店走访,将店铺一手信息,按节点给到我。胡莹莹离职后,许多的工作没办法在公司开展,二当家既然发了话,静下心将运营的思路,好好沉淀一下。 详细查看各店表项,目前公司新开的店铺,兴正元低迷不振的数据让人头疼,隶属商业区,按理说销售表现至少排在中上,从上个月的数据来看,截止目前依旧垫底。 一日将裴伟叫到公司,就目前店铺问题沟通,裴伟对店铺的业绩,归结于员工不给力,惰性较重。 我斟酌了语气,说道:“公司请新店长负责单一门店,是要以身作则巩固员工,店铺的好坏,最终取决于业绩的表现,单从人员而看,并没有从你的带店中,看到对他们的贡献,你说,如果你是老板,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裴伟属于贼精的那种,当下表决心说了许多,等他讲完,我赞同的点点头,“话都会讲,你是聪明的人,新店的营业额,不单是老板们在看,许多店长的眼睛,在恪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时,也会看新店的好坏,老大不小的人,别刚来公司,自己定位就那么低,先做事,后聊事,懂么?” 裴伟推了下眼镜,“经理我明白了,这个月,看我的表现。” 我捂着腮帮子摇摇头,“不是光你一人,是所有同仁,回去好好想想,拿出以前工作的模式,推行在现有工作中。” 工作事务沟通结束,我递给裴伟一根烟,说:“公司对兴正元的期许很大,有件事可以给你说下,早期在你我没来时,公司在兴正元负二层开过门店,因为一些原因关闭,现在卷土重来,谈了五楼那么好的位置,本来这个店是凯德广场一员工来做店长的,现在由你负责,不为别的,起码你要让公司看到你的作用,别到时因为你的原因,被撸下来就太难看了。” 裴伟脑门上冒出一排小毛汗,“这个品牌的商品我挺喜欢,我可不想离开岗位。回去以后,我立马拿出方案,不敢说全区前三,一定不会在垫底的。” 我拍了拍他,“努力吧,少年。” 玩笑归玩笑,工作归工作,裴伟这样的员工,对他的管教不能松,让他体会到火烧眉毛的感觉,剩下的,全凭自己。 周末楼上没人,一人在公司没有氛围,耐不住寂寞,我背着包去了店铺,对于日渐消肿的牙床,暗自舒了一口气,一直吃流食的感觉,太难熬。 家书、级别递增、陈列氛围、员工积极性,周末两天对于这些点着重跟进,不论哪个纬度,有了蓝图的构建,每一个店铺同事,在岗时都会很用心的接待每一位客人,而店长,完全充当起强有力的后盾。 “喂,梓晴,怎么了?”接到于梓晴电话,我走到店外说道。 她说妈接回家里这几天,恢复不错,已经跟姐姐买了13号回西安的票,到时来火车站接一下呗。 我说你不是跟姐姐一起回吗?怎么还要人接。 第七十四章 生活 电话里,于梓晴说道:“家里新打的小米,爸妈让我们拿一些回来,东西太沉拿不动嘛。” 我有些汗颜,“你这是去照顾妈,还是干指头蘸盐去了……” 下班回家,给老妈说于梓晴下周回来,到时给你拿点米,自家的粮食。 这段时间,老妈每天帮忙接送可可,以至于小人跟老妈关系很近,老妈说:“行,小晴没说她妈现在怎样?” 我说好着嘞,要不怎么能回来。 排了14号休假,这天一大早,闹钟把我叫醒,洗漱完看了眼还在床上睡觉的孩子,我对客厅里老妈说道:“我去接于梓晴了,等会你送完可可,来家里等一下。” 老妈应了一声,开门乘电梯下楼,看了眼东方露头的太阳,我打了个哈欠,一早天儿就是凉爽。 火车站出站口,看着人来人往的旅客,不分昼夜,人流最大的莫过于火车站和医院,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我看了眼大屏幕的信息,火车到站了。 不时接到于梓晴和姐姐,我接过两兜沉甸甸的袋子,笑着说:“姐,你也不拦着点于梓晴,这也太实在了吧,这么多东西。” 眼前一花,脑门被拍了一下,于梓晴说想啥呢,那一兜是姐姐的,赶紧回家,快饿死我了。 路上问于梓晴,她说妈被接回家里,基本上我们就没怎么管,多是爸悉心照顾,现在妈心情好的很,能下地走路,用不了仨月,正常行走没什么问题。 我笑着回应,“那就好。” 二老一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丈母娘心情愉悦,这对伤口的愈合有很大帮助。 回到家,老妈跟于梓晴聊了一番,于梓晴拿了一个袋子,给老妈分了些小米,说:“妈,中午在家吃饭吧。” 老妈摆摆手,“有一阵没回家了,回凤八看一看,有事打电话,我走了。” 老妈提着袋子离开,我把于梓晴抱到腿上,说道:“老妈还是明事理,怎么地,现在咋弄?” 于梓晴火辣辣的看着我,在脸上浅吻一下,做了一晚上火车,让我先去洗个澡。 一番夫妻之事,于梓晴勾着我的脖子,说:“老公,经历去年姥姥病逝,今年我妈又出事故,我想让咱们的日子,相互间好好经营。” 我挑了挑眉,于梓晴继续说道:“看到爸对妈的照顾,我怕咱们像去年那样,一直吵架的日子我受不了。” 浅啄她一下,我说:“不会的媳妇,七年之痒都过去一年多,那样的日子我也不想过,太伤人心。” 吵架,是让双方产生分裂的根本原因,去年的往事历历在目,现在想想,都觉得头疼。 贫贱夫妻百事哀,不愿过那样的生活,现在,首要是安分工作,多挣钱财,有了根本的基调,拥有爱情的生活,才不至于那么弱不禁风。 说也奇怪,于梓晴回来这两天,牙床的疼痛渐渐褪去,现在如常人般进取食物,突然一想,嘴角不自觉上扬。 内火,还需内治。 翻看日历,18号是父亲节,想想前阵子老妈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和可可,加上于梓晴现在回来,趁兜里有小金库,干脆借着节日,请家人去外面吃顿饭。 周五下午老妈要来接可可,早上我对于梓晴说道:“梓晴,后天父亲节,咱们请老妈在外面吃顿饭,一来犒劳下她的帮助,二来借故大家在外面搓一顿,你看如何?” 于梓晴给小人梳着头发,“可以呀,礼拜天我上早班,你想带我们在外面吃啥?” 我咧嘴一笑,“海底捞呗,好久没吃火锅了。” 于梓晴盈盈一笑,“行,那把姐姐也叫上吧,让她带着雷昕钰一起去,可可自从上了幼儿园,没少让姐姐帮忙接呢。” 我点点头,“好,人多热闹。” 海底捞在西安民众的心里,早已把火锅升到一定高度,凡是外面吃火锅,它算是大家的不二之选。 价格虽比竞争店略贵,毕竟,服务在那摆着。 舒心。 路上给老妈打了电话,她说那就不回凤八了,反正你爸也不在家,明天你们上班,我带可可去姥姥家。 挂了电话,我内心惋惜,现在的日子过得虽不富裕,可是比前几年强多了,继父,你这是闹哪样啊,好好的家不回,整天在外面玩牌,对得起我妈么。 唉…… 18号当天,提前从曲江龙湖出来,坐上车往东二环百盛前行,听于梓晴说,雷昕钰19点还要上兴趣班,在饭店待不了多久。 雷昕钰去年考上交大,现在的工作韧度比以前大了许多,看似人前风光,实则背后不知付出了多少,姐姐在雷昕钰身上,贡献的不止一丁半点。也不知可可以后上了小学,我们这种普通家庭,是否能给她营造出很好的学习氛围。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东二环下了车,乘电梯到五楼,海底捞的工作人员热情的问好,我摸了摸鼻子,说已经有人在里面。正往里走,看到于梓晴抱着小人,到前面小型儿童玩乐区。 “可可,你怎么不吃饭呀?”我走上前说道。 小人看见我,激动的晃着身子,“爸爸,我想玩会积木,等会我保证好好吃饭。” 儿童区有专人照看,里面工作人员给了手牌,我说:“梓晴,菜品都点好了吧?” 于梓晴莞尔一笑,“我们都吃的差不多了,你快去吃吧。” 饭桌上,雷昕钰正跟牛肉卷嚼劲,跟姐姐打声招呼,服务员适时的倒了杯酸梅汤,右手食指下意识在桌子上敲了敲,我说:“昕钰,肉管饱,不够小姨夫再给你要。” 闲聊几句,我拿起筷子吃饭,姐夫因为一直在外地工作,很少陪姐姐、昕钰。但每个月赚的钱,会一分不少的全额给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姐夫在工地挣得多,不过不能全身心陪在家人面前,我一直挣得钱少,大部分时间却陪在妻女身边,有时跟于梓晴小打小闹,看在陪伴份上,她倒没说过什么。 吃了一阵,姐姐看了眼手机,说阿姨你们慢慢吃,我要带昕钰去上课了。 我说昕钰,吃饱了吗?小姑娘羞涩的点头,姐姐她们拿了包,于梓晴跟着去送,老妈说以前见雷昕钰还挺爱说话,现在姑娘长大了,越发感觉腼腆不少。 吃了口老豆腐,烫的我快速吞咽,我说小孩长大,现在学业又那么重,不爱说话挺好的,总不能跟个小男生一样,张牙舞爪吧。我指了指桌上的食材,“老妈你在吃点,还有这么多没吃呢。” 不时于梓晴拉着可可的手过来,坐到我们对面,说:“晓宸,我们四个女的陪你过节,今天这节过得美吧。” 我嘿然一笑,“快给小人捞点菜吃,这话,刚才你姐在怎么不说?” 于梓晴捞出一块土豆,吹了吹喂可可,“今天父亲节,雷昕钰抽出时间来吃饭,我要说了,雷昕钰会怎么想,现在她长大了,心思细腻的很,你是不是傻呀?” 我白了于梓晴一眼,“你才傻嘞。” 日子有序推行,收集近一个月的灵感,26日将7月家书做出,看了眼标题“我们的秘密花园”,我满意的拿着打好的纸张,上楼找三位大佬认证。 得到同意后,我对大当家说道:“老大,那就麻烦你了,明天您朋友能写出来,尽早拿回公司,我好给店里打印下发。” 大当家爽朗的笑了一声,“没问题,全力支持一线一切事务。” 第二天在会议桌前正开店长会,三当家打开公司门,手抬起对我摇了摇,我对他会心一笑,示意放在办公桌上,会议结束,我对店长们说:“下月家书,月底前朱si会拉到店铺,根据近一月的开单数,我会按照比例给你们增加,咸阳和渭南,朱si会给你们发快递。” 散会后,我比对纸上内容,无误后跟二当家报备一声,到库房找汪si取信纸。 库房里,跟汪si聊了一会儿,我说:“汪si,这一趟趟跑怪累的,你给我个袋子,我把信纸全部提到公司,信封留在你这儿。” 汪si笑着说:“咋,你还不愿来库房看看你姐。” 我挑了挑眉,“怎么会呢,一会儿复印好,我不还要来送家书嘛。” 笑闹几句,跟汪si沟通,以后得家书从库房发,信封按照每店统计的白条数量,随货装统一袋子里。 在公司打印好家书,拿到库房见朱si送货回来,我把东西放到桌上,说道:“汪si,你看上面,有我给每家店写的店名和家书数量,麻烦你按照明细给咱分一下。” 汪si摊开手,“几百个信封,你让我找到啥时候呀?” 我无奈的看着她,“别闹汪si,我又不是没见过,信封是一捆10个扎好的,数一下又费不了多长时间,真是的。” 朱si给我递了一根烟,“别理汪si,她这就是闲的了,走,咱们去外面抽根烟。” 跟朱si聊了聊,他问家书预计什么时候送给店里?我说你时间上可以话,最好周四给到,留给店里一天时间,好让他们把信纸折好放到信封里。 朱si吐出烟气,笑着说:“行。” 7月1日,新家书正式推行,我把编辑好的微信发到朋友圈,今日大明宫万达,与你不期而遇。 第七十五章 南湖 现在的朋友圈,微商泛滥广告频出,对于自己的言行举止,早已脱离像qq空间的使用,背上包收起手机,下楼到公交车站等车。 月初第一天赶上周末,这让本月目标有了好的开头,路上看了眼朋友圈,给关注的人回复信息,小人今天,也是暑假的第一天。 继父不在家有好有坏,平常老妈有时间就来看可可,昨天下午从幼儿园接回凤八,这让小人上小班的现状,翻俩月就要迎接中班的生活。 生命中三个最重要的女人,近几年让我感受到家的意义,外面工作的呈现,就是让家人过上差不离的待遇,现在通畅的工作,是老妈给了生活的如意,要是没有她替我们抗下艰辛,我和于梓晴,估计依旧徘徊在原地,止步不前。 以前小不懂事,现在懂了这层道理,为之奋斗,让家里人过得更好一些。 大明宫下了车,我收拾内心情绪,吹着口哨往万达走去…… 今天,各店大卖。 小人放假,我们回到最初,跟于梓晴商量一番,错开两人休假,这样接孩子回来,小人能在家里多住一天。 一日于梓晴把可可接回,下午回到家,于梓晴说:“老妈他们这周末给姥姥过寿,那天我看了班次上晚班,你能去吗?” 我说:“可以呀,中午吃饭多一会儿的事,在哪里?” “还是去年菊花园那酒店,大舅已经把包间订好了。”于梓晴说道。 晚上带孩子楼下遛弯,放假的日子,院子里小孩出奇的多,骑自行车、玩呲水枪、滑板车,应有尽有。 小人骑着滑板车,找她固定的小朋友玩乐,我们在后面跟着,于梓晴说:“老公,可可放两个月假,你上班不忙时,咱们带她出去玩玩吧。” 我说好啊,你看想去什么地方? 于梓晴挽住我,“曲江那里有个南湖,带可可到那儿玩玩,我同事前两天就带小孩去南湖玩了,还不错。” “行,依你。”我说道。 第二天老妈打来电话,说周末姥姥过生,不带可可来回跑了,周六我去你那,礼拜天从你们那走。 我说可以,从这走还方便。 下班前给于梓晴发微信,下午别做饭了,带孩子到鸡市拐,在外面吃饭。 看到回的信息,坐班到点离开,今年姥姥过寿,送个啥好嘞。 鸡市拐车站,看着小人满头大汗,我诧异的说:“可可,你妈今天带你去哪疯了?” 小人挣脱于梓晴的手,”妈妈带我去体能乐园玩,可有意思了。” 摸了下小人的头,我问想吃啥,爸爸给你买。 小人眨着大眼睛,“冰淇淋。” 肯德基店里,要了一些吃食端上楼,小人大口吃着汉堡,我说:“梓晴,姥姥过寿,咱送个什么?” 于梓晴耸耸肩,“现在家里财务你是总管,你说送啥都行。” 吃罢饭离开,小人意犹未尽的舔着勺子,说:“爸爸,下回再来我还要吃。” 推开帘子进超市,于梓晴绷着脸,“那不可以,你现在太小,最多一个月吃一次,等再长大点随意。” 小人抬起头,无辜的看着我,“爸爸……” 把她手里小勺拿过来,丢到一旁垃圾桶,“听妈妈的,她说的对,夏天身体太热,猛的吃下凉的,胃受不了的。” 小人噘嘴不高兴,我见于梓晴翻包找东西,忙在她耳边低声说:“冬天爸爸请你吃冰淇淋,你想想下大雪吃冷饮,多好。” 小人拍拍手,“好。” 哄好可可,进到超市里推了购物车,把她放到车上,我说:“咱去楼下转一圈,给家里买点酸奶,看看有啥能给姥姥买的。” 半小时从超市出来,手上提着轻便的塑料袋,于梓晴埋汰道:“你这人一点创意都没有,又送姥姥超市卡,没诚意。” 我摸了摸鼻子,“你有创意咋没想送啥,送个卡给老人家,去超市合着心意想买啥都行,这样多好。” 今年夏天出奇的热,洗完澡出来,刮着胡子身上又是一身水。 老妈今天带小人去姥姥家,下午下班回家,见小人胳膊上,被蚊子叮了俩包。 打开剃须刀,用毛刷除去里面的碎胡,我说:“老妈,前两天我们去超市,给姥姥买了张超市购物卡,明天你给姥姥吧。” 老妈说:“你们买的,自己给姥姥就行,明天12点前过去,你别去太晚了。” “知道了。”我说道。 次日去上班,菊花园离公司不远,进了文昌门,经柏树林拐到小巷,绕到菊花园很方便。 虽说周末要工作,偌大的办公室就我一人,在系统里看了数据,给几位店长打去电话,时间很快到11点多。 步行到菊花园,进酒店找到包间,见人来的差不多,一一打声招呼,我说:“姥,大舅给你找的这地儿,满意不?” 姥姥现在岁数大了,印象中身体一直很硬朗,不过昨天老妈说起,年后姥姥小腿长了骨刺,跑到源上抓了外敷的药,上个月才算腿脚利索。 姥姥和颜悦色的说道:“满意,现在你们日子都过得好,我的重孙子、孙女都有,姥姥活够本了。” 姨妈和老妈同时说:“过生嘞说这干啥。” 大舅起身到门外吆喝一声,我放下背包,问于梓晴超市卡给了没? 她点点头,“进来就给了,可可,别上楼梯,把你摔了咋办。” 姥姥四个儿女,底下一辈也已结婚,安娜事业有成,安琳幸福美满,远在上海的王磊,听说已经在那边买了房子,即便毛毛,现在的生活节节高,早已超越了我们的日子。 每个人的获取各有千秋,对于姥姥而言,老人家很是欣慰。 我问小舅毛毛怎么没来? 小舅自豪的笑了笑,“他呀,现在当游泳教练,夏天代课从早到晚,挤不出时间过来。” 听着小舅高八度的声音,我附和一声不再理会。 蛋糕依然是安娜买的,说了祝福词举起杯子,姥姥笑呵呵的说:“吃饭。” 如果说小舅是张扬的,那姨妈一直很低调,安娜的工作一直没换,这么多年,房产置办两套,另有一辆代步轿车。 姨妈从没有给老王家,吐露安娜一年的收入,不过大家心知肚明,这些全凭自身,内敛,更适合姨妈一家。 饭桌上长辈聊着现状,对姥姥的身体形成关注,不论大家怎么说,姥姥总是摆摆手,“原来没有麻烦过你们,现在也不用。” 儿女们生活条件变好,姨妈、老妈时不时会让姥姥去家里住,可是待上一周,姥姥就会找理由回自己家,看似孝敬的模样,实则对于姥姥,还不如一个人住的自在。 当然,大舅每周来西安,在姥姥家住也是理由。 快14点,大家下到酒店大堂,老妈他们在前台付钱,我和于梓晴拉着可可,在大鱼缸前看鱼。 于梓晴说:“老公,下个礼拜休息,咱们带孩子去南湖玩吧?” 我说:“行啊,路线怎么走?” 于梓晴噗嗤一笑,“出门一直都是我跟着你,地方你来搜,我和可可只管跟着。” 我点点头,蹲下对可可说:“一会儿爸爸妈妈上班,你跟奶奶回凤八,过两天休假,咱们去湖边玩好吗?” 小人露出笑容,“好呀。” 出了酒店门,姐姐开车载姥姥回家,大家散去,我们四人往车站走去。 送老妈和可可坐上235路,我跟于梓晴渡步往钟楼前行,于梓晴说:“现在可可长大了,咱们给她报个兴趣班吧。” 我挑了挑眉,“这两天在楼下遛弯,就听你跟人聊天,说什么口才班的事,准备在哪报嘞?” 于梓晴抿嘴一笑,“小君她妈说,仁厚庄那有个百灵鸟,专教小孩口才训练,我想着暑假两个月,咱们也不去哪,干脆跟小君一起,给孩子报个暑假班,一周一次我休假送。” 听到仁厚庄,内心跳了一下,我不为所动的说:“你自己看吧,可可本身就爱说,锻炼下口才也好。” 钟楼盘道分散,我往兴正元走去,她既然能跟我讲,想来心里早已落定,不去计较那根支末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几日后凑到一块休假,南湖离我们没有直达车,带了一些零食,乘地铁三号线到大雁塔,在马路边叫了个滴滴,绕过大唐芙蓉园,把我们送到目的地。 印象中南湖是一处公园,到了地儿才知道,四周没有栅栏围住,以一座湖围绕,四周人工修剪的植被,将其映在中间。 早上的太阳不是很烈,穿过一条马路,我们走到湖水边,看到游船停靠,小人抱着我的大腿,嚷嚷着要上船玩。掏钱买票,在售票窗口旁取出救生衣给小人穿上,整顿好上了指定的一艘电动船。 工作人员操控前行,带我们在南湖兜了一圈,期间看到湖面上,不时有鸭子捕食小鱼,生机盎然的景色,为这次出行增添了不少色彩。 二十来分钟回到原点,脱去救生衣,我们走到凉亭前,看到许多人往水里丢食,侧身看了一眼,我说:“可可,这里好多大鱼,你要不要喂一喂?” 小人甜甜一笑,“好。” 出门时背包里带了面包,于梓晴拉开拉链取出,递给扒着栅栏看鱼的孩子,见小人作势要扔,我赶忙接住,“可可,面包撕小一点,这么大个,鱼王都吃不下呀。” 第七十六章 太原走一遭 孩子一乐,指着湖面说:“爸爸你看,那条鱼是不是鱼王,那么大一条。” 撕好的面包递给小人,我眯眼望去,嚯,这鱼怕是成精了,这么大。 回头看了眼于梓晴,见她用手机在后面悄悄拍照,我无奈的摇摇头,“梓晴,出来玩就好好玩呗,怎么整得跟狗仔队似得。” “不一样,这也算出行的定格嘛。”于梓晴举着手机说道。 以前我们的手机,相册都是景物和彼此的照片,自从有了孩子,相册里、视频中,全是小人的画面。 我招招手,说:“过来陪可可看鱼,别拍了。” 伴随蝉鸣声响,太阳日上三竿,我们领着可可,越过一堆错落鹅卵石,期间用矿泉水瓶逮了两只湖蜗牛,把瓶盖拧紧放到背包一侧,我问现在去哪? 于梓晴说:“曲江这有个书城,咱们到那里,重温下以前的感觉。” 搜了定位不算太远,走到地儿见旁边有家商场,我说先吃午饭吧,一会儿再去。 今天没打算买东西,我们坐直梯上到五楼,给她俩买了两杯预调果汁,转了一圈,找了家云南饭馆入座。 小人对甜品情有独钟,点了三个特色菜,加了一份甜食,一顿午饭有了着落。 饭菜得当,疲惫的身体有了动力,我们来到曲江书城,进门被里面的构造吸引到。 旋转楼梯,简餐咖啡,手工制品,印象中的书店被完全打破,于梓晴说前阵子同事带娃来过这儿,这类书城主要是年轻群体,要么就是宝爸宝妈,于梓晴说:“地方不错吧?” 轻刮她翘鼻,“不错得很,儿童书籍在哪?咱们带孩子看看。” 惬意的午后,外面的温度直逼40度,书城内部,凉爽的空调降低燥热,原本担忧空气不流通,待了许久见可可没有不适,静下心找了几本书,随意找个位置,为小人讲那图画书的内容。 于梓晴坐在我们身旁,静静地翻看手机,不知多久,兜里电话铃响,将周遭安静的氛围打破。 见是毛毛来电,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哥,干嘛呢?” 我说:“陪孩子在曲江看书。” 聊了几句,毛毛今天休假,在家闲来无事,过来找我们谝。 跟于梓晴说起,她点点头说:“来呗,反正早上咱们已经带孩子玩过了,在待一会,咱们去别地转转。” 有人要来,放下书籍带可可挑了一套图画书,小人得了书,陪我们在二楼逛了一阵,毛毛来电,说好位置找到我们。 “哥、嫂子。”毛毛憨厚的叫道。 人一多不适合在书店,我们随毛毛下到地下室,他问去哪? 我想了想,“骡马市夹娃娃去。” 毛毛开车到李家村,小人嚷嚷肚子饿。我苦笑一声,“中午让你吃饭非不吃,毛毛,往友谊路开,那边有个肯德基。” 每月发工资,最近的一家兴业银行就在那里,旁边有两个快餐店,到了地儿,我让他们在车上坐着,独自一人给小人买吃食。 十分钟不到,上车把汉堡给孩子,见小人狼吞虎咽咀嚼,我说慢点吃,晚上还吃饭嘞。 毛毛载着我们到兴正元,停车出来,毛毛对我说:“哥,我跟同事偶尔也来这玩,你夹的怎么样?” 我摸了摸鼻子,“这里的机器太顿,夹得不利索,听你意思,夹得挺溜?” 毛毛腼腆一笑,“还行吧,一会儿我来买币,手机支付多给好多呢。” 我领着孩子,三人手里分了些币,走到一排排机器面前,小人看到乐开了花,拍着手说爸爸,我要那个娃娃。 负一层娱乐厅里,聚集了许多少男少女,每个人手里或多或少拿着一、两个娃娃,毛毛到前台买了个大袋子,我微微摇头。 这家伙,够嚣张呀。 两个币玩一次,二十多分钟,毛毛手里提的袋子装满了娃娃,大部分则是他夹到的,我对他竖起大拇指,“你牛。” 晚饭在兴正元后门吃的,这里新开了家不大的牛排店,跟于梓晴带孩子吃过一次,味道不错服务很好,内设按现年轻人的喜好装饰。点了三人量外加一份儿童套餐,工作人员给小人送了好几张贴片。 闲聊得知,毛毛现在的工作量的确很大,一天时间排的满满当当,早上9点前到健身中心,晚上22点才能下班,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夏天的收入,自然高出许多。 送我们到互助路,毛毛说:“我就不上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工牌什么的还在家里,有空再来。” 目送他离开,我抱起可可,说:“走吧,回家了。” 一袋子娃娃,小人进屋就把它们一个个放在沙发台上,于梓晴为难的说:“看来,要给家里买个专门放娃娃的挂布了。” 我看了眼孩子开心的样子,“买呗,挂到鞋柜后面,刚好不占地方。” 次日上班,二当家把我叫到楼上,说公司签了一个山西太原客户,你抽空把货品看一下,面积80平,给那边按大类合理分一下货。 得令下楼,搜了下太原开店商场,市中心百货场子,结合实际库存,将各店货品整合,总数量控制在1000以内。 表格发给二当家,她说单子我发给汪si,跟你沟通下,太原客户一直经营女装,对设计师男装有一定缺陷,你要是方便,14号跟老三去那边支持两天,给客户店铺员工,进行一场专业培训。 我拿起桌上的香烟,“可以。” 出了二当家办公室门,对坐在走廊的三当家笑了笑,“老哥,两天支持走起?” 三当家一笑,“走起。” 准备了些培训资料,想想还是算了,新场子装修,要的是最见效的干货,过去,给他们弄点实际的。 回家跟于梓晴说了下,她说工作需要去呗,我把口才班的钱交了,到时我跟妈换着去送孩子。 14号这天,我跟三当家在北客站见面,坐上开往太原的动车,三当家详细为我介绍客户的性质。 “经营人是一名女性,手上两个品牌,当地茂业百货两店均有上柜,跟万达也有意向签约,手底下有一名女装督导,前阵子联系,听龚老板意思,招了一个男装督导,以后负责咱们品牌零售工作。” 我点点头,问货品已经到太原了吧? 三当家喝了口茶,“小朱给我说今天到,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吧,明天开业,今天货还在路上飘着,三当家心可够大的呀。 中午到太原高铁站,路上客户已经安排好,出站有人来接。 见到人,一番寒暄得知,来接的人是客户老公,坐上车到市区,不时见到龚老板本人。 利索的职场女性,举手投足间有股不易接近的气势,客气两句,我摸了摸鼻子,来这里是做事,这些留着三当家应付。 四人吃了饭,龚老板说:“货已经到物流部,叫公司人开车去拉货了,商场给的期限是明天试营业,现在正紧锣密鼓的装修尾事。” 上到商场四楼,中厅一位置扎着围挡正在装修,龚老板大概说了下情况,看着装修进度,即使货品到店,拆货清点还有一阵,趁这空档,转一转先。 跟三当家告罪一声,我在楼层闲转,四层轻休、运动各持一半,两个算得上是竞品的品牌,特意留意了下。 楼下转场,意外发现以前服务的设计师女装,径直往前走,市区好的场子,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晃到了晚上,楼层经理期间来催了好几次,每个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我跟三当家他们坐在茶歇处,眯眼看着虚掩的围挡门,这进度简直了。 21点多,所有东西接近尾声,我站起来舒展身体,对三当家说那我开始? 三当家朝我挥挥手,“去吧。” 召集员工,我将卖场挂通的商品重新归置,二十分钟时间,将陈列按调性调整好,期间搭了两组模特,让员工按照交叉搭配手法,将剩余两组搞定。 灯具上货梯改了一组射线,安排客户的人将其余轨道灯打到衣服架上,展台用九宫格手法做好,看了眼时间,我说:“今天时间有限,跟你们讲解一下品牌陈列手法,展台、模特区**点,明天早上,在做培训讲解。” 一天时间,满打满算就这一小时工作,我将信手拈来的经验跟大家阐述,员工遇到不懂得,上手实操巩固。好在店里人不是新兵疙瘩,吸收层面没那么费劲。 离开茂业百货,黑着脸的客户眉宇间舒展许多,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张经理,谢谢前来指导,现在太晚很多饭店关了门,我开车带你们,去一家我们常去的地方吃饭,那里味道还不错。” 得,直接略过老哥了。 我看了眼三当家,他脸上不悲不喜看不出情绪,随客户上车,不时来到一家酒店,上到二楼,里面的吃食类似自助餐,每一个菜品明码标价,谁想吃啥自己拿。 这还不错。 下午大家没有吃饭,这会儿不高的情绪用来填饱肚子,胃里有了填充,情绪上自然好了一些。 龚老板问三当家什么时候回? 老哥说明天下午16点多的票。龚老板皱了皱眉,“来我这一次,怎么不多待两天。” 第七十七章 人挪活树挪死 三当家笑了笑,说:“张晓宸是借调过来的,他那直营一堆事,明天一早上时间,工作也就差不多了。” 见三当家拿我当挡箭牌,我附和说:“是的,直营店的业绩和人员,我还要跟进,龚姐放心,明天培训保证有质量的完成。” 笑声中结束吃饭,客户开车载我们回到市中心,在茂业百货对面停车,下车带我们进到一快捷酒店,说下午订的房间,现在来办理入住。 三当家跟客户谦让一番最终放弃,与客户告别后,我们乘电梯上楼,按房间号找到地儿,开门进屋我坐在椅子上,呼,这一天可真熬人。 简单洗漱,跟三当家聊了几句沉沉入睡,一夜无梦,早上我们没有在酒店吃早餐,三当家非拉着我,要吃当地的特色。 穿过一处公园,我们来到一家人潮涌动的早餐店,看了下菜单,三当家要了一份拌汤,我要了一份丸子汤。 配上烙饼,火辣的油水裹着丸子,跟西安李老三味道差不多,三当家问早上培训要用多久?我说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就行。 三当家点点头,说:“中午咱们去铜锣湾转一下,客户第二个店要在那儿开,咱们去看一下那个商场。” 拿纸巾擦了擦嘴,我说:“好的。” 回酒店休整一番,按商场开业时间,退了房往路对面走去。 商场开门前五分钟,所有导购都在各专柜前迎宾,乘电梯到四楼,看到客户已经在店里坐着。 走上前打声招呼,“龚姐来这么早,这些是……” 店里很多人,许多双眼睛打量我们,龚姐笑了笑,说道:“他们都是我公司的员工,听说今天有培训,在公司坐不住都来了。” 我有些汗颜不好说什么,平静的点点头,“那我们开始吧。” 来之前做过准备,培训分为四个层面,品牌概况、终端零售技巧、销售案例以及心态养成。 我淡淡的看了眼客户团队,“店铺里的商品,没有什么畅销款和滞销款,只有一线同事内心中,喜欢推荐和不喜欢推荐,库存的表现,完全取决终端同事的意识。店里每一个款,设计师都在商品里赋予调性理念,掌握了,在店铺推荐给客人时,拿出自信不挑款即可。” 昨天调场,闲聊中知道店里人都有从事类似零售的经验,开场过后,循序渐进的进行培训内容。 糅合沉淀的知识,近几年零售市场的变化,终端的售卖思维,抽丝剥茧的讲解内容。 过程中偶然看到,作为一个公司老板,时不时在我讲的时候,都在用笔记着什么,内心掀起一阵波澜,态度决定日后的发展,这家公司,兴许未来是公司的加盟大头。 好的商品放在合适的场子,有用心的团队经营,生意额,对这个纬度只是数字,超越的根本,取决于做事的决断。 每个人的表情从疑惑不信任,到结束时大家的释然,即使拒人千里的客户,站起身都会诚恳的鼓掌,我喝了口水对大家点头,理念的疏导,是要落地在实际工作中,祝店铺大卖,各位收入多多。 龚姐把大家召集开小会,我跟三当家到周边闲转,离开些距离,三当家说:“其实太原这地儿,咱们以前是有客户的,你看这个品牌,vi、si是不是很眼熟?” 看了眼英文名字的品牌,我说:“昨天就觉得奇怪,雷同的设计,装修风格也惊人的相似,老哥意思,这是咱很早的道具么?” 三当家点点头,“太原前年是有客户的,因为一些原因,你二姐下来巡店发现异样,协商沟通不配合,最后将客户代理权收回,这个落位,就是上任客户做的位置。” 我有些哗然,组货贴牌听别人说过,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对现客户不公么。 转到运动区,三当家开口:“那个品牌这月底就关,商场收回位置有其他品牌做,我带你去看一个店,杭派设计师男装,跟咱的调性很像。” 商场如果没有动作,前期的意向开店怎么会落在茂业,我微微摇头不在理会此事,随三当家到前面看竞争品牌。 再回自品牌店,看到店里已经上人,收银台后,店长正给一位客人开具小票,待客人去票台付款,我跟三当家会心一笑。 开张了。 客人凭小票取商品,等人离去,我走上前说:“店长,今天务必准备个登记本,将购买客人基础信息留下,后期做vip维护,对店里销售很有帮助。” 这时三当家跟龚姐沟通,“建议给店铺配部手机,这样客人的微信扫到店铺手机上,店里做活动或销售碰到障碍,这些信息会是店里的筹码。” 龚姐表示认可,告知男装督导下午把事情落实,三当家看了眼手表,说道:“事也完了,我跟张晓宸去铜锣湾看看,那你们先忙。” 龚姐说:“离茂业有点距离,我开车陪你们去。” 博得对方好感的最好办法,既是把事落到实处,让对方感受到实心帮助,换取而来的,则会是坦诚相待。 拒人千里的态度,是对自己有一层保护罩不受伤害,一天多时间,龚姐对我们的心境,释然许多。 开车到铜锣湾广场,龚姐主动带我们在轻休区转上一圈,转场时,耐心的跟我们聊商场特点,面向客群,更甚者,站在中立的角度分析两个场子的优缺点。 有一个本地经营人讲解,这让我们快速了解卖场性质,铜锣湾的吸纳人群走的是年轻趋势,下一个店在这开,对于太原战略布点,算是有关键性一步。 龚姐跟楼层经理联系,我们到办公室与人闲谈,说的无非是商场后期整改,新旧品牌交替落位,电脑上看了眼楼层草图,公司品牌在边厅,两边为轻休大头,这在风格上有着区分,位置算是中规中矩。 跟商场人沟通,十句话三句工作七句闲聊,不知怎的,他们聊到辟谷一事,我好奇的听了听,这位身高马大的楼层领导,居然三天未进食,每日定点饮水,这个举动倒是让我挺震撼的。 来时路上我们沟通,本意是叫上楼层领导一起吃饭,既然人家这么说,龚姐他们客气几句,我们起身离开。 地下室取了车,路上跟龚姐老公汇合,一前一后两辆车,行驶到一处饭店前。 下车问声好,她老公说这个饭店中西餐都有,等会我开车送你们。 客随主便,上二楼进到一包间,点过餐三当家与他们聊事,我自得其所,悠哉的摸出烟点上。 谈笑故里探虚实,以茶问道知百态。 工作节点性告落,又逢新店开张,这让我们两方心情大好,不觉中,一顿饭吃了俩小时。 龚姐老公送我们到高铁站,客气一番驾车离开,我吐出一口浊气,“走吧老哥,回西安。” 舟车劳顿回到西安,做地铁到北大街跟三当家告别,绕了一圈倒地铁,终于回家了。 有了小孩,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像以前那么爱出差,回到家跟小人亲昵一番,我用灼热的眼神看着于梓晴,“我去洗澡了啊。” 一切,尽在不言中…… 次日投入正常工作,现在的直营体系按轨迹推动即可,在店长群要了系统体现不出的数据,正看时,桌上的手机响铃。 拿起看了眼,嘴角露出微笑,有一阵没见面的吕新房,来电了。 接起喂了一声,聊问最近双方目前的工作,吕新房说公司搬家已经提上日程,国庆节前搬到电视塔那,离地铁口不远。 我说你住的地方没有地铁,以后上班,岂不是来回要折腾了? 电话那头笑了笑,“折腾谈不上,我最近跟一家品牌公司再谈,已经过了两次面试,再来一次差不多就齐活了。” 吕新房在那家公司,服务年限有段时间,不论模式还是韧度,早已轻车熟路,可是对于老员工,公司在薪酬上没有什么变化,至此吕新房的收入,依旧拿的是入职时的酬劳。 聊了一些,我鼓励他有好的地方,收入增加职位上改变,像咱们一直从事零售运营工作,十拿九稳的跳槽,可以去试试。 吕新房苦恼的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除了这家公司,以前很早服务的品牌,还主动挖我嘞。” “去你的,给你个阳光就灿烂,把你能的不行,真是的。”我没好气的说道。 打心眼里欢喜朋友裂变,正所谓人挪活,即使冒着风险,试试亦无妨。 回看自己,职场上频繁的跳槽,跟吕新房没有办法比,能跟相互赏识的老板共事,这让工作中有了源源不断的动力,如果有可能,在这里沉下心做上许久,对后期的职场生涯,兴许有一定帮助。 下班前收拾办公桌,吕新房电话再次打来,接起笑着说咋了,那边品牌公司给你打电话,让去上班了? 吕新房笑了一声,“哪能那么快,早上打电话聊上头了,有一事还没跟你说。” 我挑了挑眉,“还不是你在那瞎咧咧,说吧啥事?” “你手头上富裕不,能借我3000块钱周转一下吗?”吕新房说道。 第七十八章 再去成都 平常从没听他开口说过,既然借钱,肯定有事。 我问怎么了? 那边说前阵子买了车,现在房贷、车贷一起还,资金上需要周转一下。 我诧异道:“可以呀,我是不是该叫你房总了,没问题,说吧借多少。” 吕新房买的房子比我早几年,我们这类人,身上有了压力的束缚,使自身生活颇受无奈,现在他买了车,在节奏上又比我快了几分。 既然是朋友,在自己能掌控的范围之内,能帮就帮。 那边说借3000就行,等我工作敲板,空出来就还你。 约好次日早上见面,挂了电话收拾东西下班,在努力两年,自己也给家里买辆车,孩子渐渐长大,以后去哪都会比较方便。 回家路上,思量许久决定不跟于梓晴说这事,一来自己有小金库足够支撑,二来没想动公卡的资金,说了,还不够麻烦。 第二天早上,提前出门到公司楼下,吕新房早已等候,我把取得钱给他,笑着说:“都有车了,怎么还骑共享自行车代步?” 吕新房将钱收好,说道:“开车上班跟没挣有啥区别,买车就是为了带媳妇和娃,回老家能方便一些。” 我摸出一根烟点燃,“那光停车都要一笔嘞,怎么,在你家楼下买车位了?” 吕新房锤了我一拳,“买辣子了,我们那停车费太贵,我停到红姐她们小区那,包月350块。” 吕新房这小子,可比我会过多了。 吐出烟气,我说:“真有你的。” 聊了许久,我看了眼时间,说不敢谝了,我这上班你也知道,8点半就要到,你瞧,我顶头上司已经来了。 写字楼下有室外停车场,见二当家开着她那两厢轿车驶来,跟吕新房告罪一声,准备离开。 吕新房一手搭在我肩上,“晓宸谢了,十月前还你。” “没事,我不着急,你先用。” 吕新房蹬着共享单车往南骑去,我快步进写字楼,电梯间我对前面说:“二姐,今天来这么早啊。” 平常公司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先到,虽说没有考勤卡指纹机,但对于时间的理解,不迟到最好。 进到公司,二当家说:“晓宸,早上准备一下订货会的数据,咱们21号去订货,一会儿老大来了,他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你做。” “好的二姐。” 凡事有了第一次,后面在做会很顺当,这一次没有像二姐要订货金额,参考同期一至四月份各店零售额,将全区库存导出,按照销售表项将大类占比做出,每家店拟定同比任务增长5%到30%。 有了零售任务,换算成订货指标,订货会的数据,搞定。 兴正元新店没有前俩月数据,公司对此店的期许类似民乐园万达零售额,略微调整找二当家沟通,她看完以后,并没有在单店订货额较真,而是说大类裤装占比,18%是不是太少? 这次去订18年春款,17年春款裤装在产品生命周期内,售罄占比才14%,积压库存2000多条。 我把情况阐述,二姐沉默几秒,说:“订货数值保持不变,复制一家店订货额,先按你的这版大类占比走,去了现场,咱们临时调配。” 我点点头,“好的。” 点燃一根烟闲聊,我说:“二姐,老大找我要做什么?” 二姐吐出烟气,“好像是总部要的一些数据,你也知道,我们对ppt不太会弄,估计这事落到你头上了。” 我弹了下烟灰,“没事,力所能及的事儿。” 抽完烟起身离开,二当家说:“晓宸,忘记跟你说了,咱们这次订货不在广州,总部那帮子,把订货会搞到成都了,西南你去过吗?” 我嘿然一笑,“去过一次。” 关门下楼,看到大当家提着包进公司,跟他打声招呼,大当家说:“晓宸,有件事要麻烦你,总部老大让各大区做一份经营会报告,内容以上半年总结和下半年计划为主,你看,能做出来么?” 我点点头,“下午就给你。” 与大当家在楼下聊了一会儿,听他意思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东西,不过全国经销商,大部分是野路子出身,过经营会一直都是一张纸宣讲。 即便公司不大,办公室人员又少,这并不代表工作中琐碎事止步不前,我摸了摸鼻子,“下午做好发给你看一下,还有几天时间,有什么没提或繁琐的,趁这几天可以调整。” 大当家和颜悦色的点点头,“行。” 做总结性ppt,之前的工作一直再用,框架在脑海里过了一下,我坐到办公桌前,新建ppt打出一串字。 17上半年总结及下半年计划。 西北大区。 直营数据支撑,截止6月底分春、夏库存情况,特意提到大明宫万达,第二季度任务超额完成,同比递增质的飞跃,结合目前开店分布,加上自己理解,一句话对布点分析,家书的附属后期的举动,新开加盟客户目前现状…… 一转眼二十多页ppt,精简一些加了动画,我舒了一口气,抽根烟静静脑,审核一遍没啥问题发给老大。 一根烟抽完,数据逻辑检查无误,登录微信网页版传到手机上,发给大当家微信,对楼上吆喝一声。 “老大,查收一下。” 楼上传来声音,“好。” 目前处在淡季,零售终端表项良好,结合公司激励政策,店内同事对级别的渴望越发显着,淡场邀约,促进连单,能用到的实际办法,都在店里有序推行。 十来分钟,我上楼找大当家,坐在沙发上,笑着说:“老大,这个可以吗?” 大当家把手机放在桌上,递给我一根烟,“好着呢,挺细的。” 闲聊几句,大当家说:“我把他们俩叫下去,你把ppt打到投影仪上,咱们楼下碰一下。” 应了一声,我下楼去做准备。 会议桌前,ppt打在投影布上跟三位大佬阐述,对于此事,二、三当家不用参与,简单问了两个问题便保持沉默,而事件的执行人,反复对数据版块细问许多。 解决好大当家的疑虑,大当家点点头,“就这么弄,晓宸,届时订货会结束,你跟我一起去开会。” 合上电脑,我微微一笑,“好的。” 简单沟通,到时我负责过ppt里的内容,大当家会接上总结,就西北市场开店事宜,着重阐述,有了对应口,这事算是妥了。 保险起见,经营会ppt备了三个档,手机、u盘以及邮箱,狡兔三窟,说的即是这个道理。 临下班前,二当家下楼说:“这次多加一人,带上金国去现场试版,明天开店长会跟他们沟通下。” 我点点头,“行。” 下班回家,我跟于梓晴说该去订货了。她问还去广州吗? 我摇摇头,“哪呀,这回费劳什子劲跑去成都。” 于梓晴走上前,撅着小嘴说道:“看你多好,我一直想去成都玩上一圈,加上这回,你都去了两次了。” 顺了下她的头发,“有机会的,等工作不忙,咱们抽个时间去玩,领你去那边回民街感受一下,舌尖上的美味。” 于梓晴抿嘴一笑,“嘴贫,我可等着呢。” 次日到公司,10点准时开会,跟二当家一起把最近事宜阐述,回到本周重要工作,一一部署见店长记下后,我说:“本周五21号,春季订货开始,上次去的人保持不变,新增金国,到订货会现场试版。” 金国表情丰富的看着我,裴伟不满道:“经理,我啥时候能去订货会呀,我也想去。” 我摊开手,“这事是咱二姐定的,你先把店里业绩抓上去,没走想跑,怎么又忘了?” 其他几个店长还好,唯独裴伟反应会大一些,跟二当家有过沟通,对于裴伟,小孩心境先沉浮一阵,看零售表项再说吧。 裴伟不在吭气,二当家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次订货去成都,等我们回来,咱们在公司吃回火锅。” 沉默的气氛被打破,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什么求代什么吃的,哪个地方必去,二当家挥挥手,说:“回来给你们一人整一包火锅底料,如何?” 店长们哈哈一笑,“谢谢二姐。” 欢笑中几位店长们离开,我把去订货的店长留下,简单说了两句去那的安排,正沟通着,何诩英说:“领导,去那有私人时间没,我们想去转转。” 我说:“有的,难得跨省订货,二姐一定会给你们留下足够时间,好好逛逛成都。” 王阿华说:“头儿,要不你帮忙问下二姐,看能玩几天?” 我挑了挑眉,“伸出两根指头,两天够吗?” 订货结束,我要跟大当家去开会,这要占用一天,即便错一天回,估计也是下午的返程,这样来说,工作结束他们至少有一天时间自由活动。 王阿华跟何诩英会心一笑,“够,绝对够。” 我点点头,对一旁说道:“金国,去现场试版,你要……” 下午抽空问二当家,她也是这个想法,说既然如此,那回程给你们买晚上的火车票,让老三带队回来。 我说:“可以,那就给王阿华她们说了。” 二当家点点头,“嗯。” 宽窄巷子、锦里、春熙路,当地有名的地方已经去过,这次再去成都,多关注下当地客户的零售表现,相互学习引以致用。 第七十九章 火锅 西安到成都已经通高铁,不过按二当家的调调,我们一众乘飞机抵达双流,出了航班楼,三位大佬各叫了辆滴滴,载着我们,往厂家预定的酒店驶去。 高新区一五星酒店,大厅内放着超大的品牌行架,下面坐着几位总部接待人员,三当家过去跟他们攀谈,不时办好登记,三当家与总部的人告罪一声,我们乘电梯上楼。 我跟三当家依然同住,金国则跟另一区域人员同住,简单收拾一番,我们来到二当家房间。 随意聊了几句,等人到齐后,二当家说:“今晚有走秀,地点在一美术馆里,后面两天订货在那进行,晓宸已经给你们安排好工作,咱们先把事做完,等结束了,好好带你们玩上两天。” 王阿华她们满脸喜悦,二当家说:“谝一会儿咱就去餐厅吃饭,厂家安排的大巴18点到酒店外,咱们准时过去,挑个好点的位置看走秀。” 二当家房门敞开,我到楼上拿杯子,看到酒店内设装修讲究,正方回型走廊,中间下面则是两个草船型就餐区,从六层起楼上恢复中规中矩,我摸了摸鼻子,这设计不错。 17点刚过,我们一众到三楼自助餐,琳琅满目的食材有序的摆放,拿了一些合口味的食物,放松的跟大家随意闲聊。 明日订货,数据已经在手机里存档,喝了口果汁,晚上新品走秀,看看这调性男装,有多腔调。 自助餐厅里,所有座位几乎坐满,看着熙攘的餐厅,耳朵里听到的是南腔北调,我摸了摸鼻子,这些,确是来自五湖四海订货的经销商团队。 到点下楼,坐上大巴往走秀现场前行,正临高峰,路面的拥挤程度可想而知,本是一车沉默的气氛,在一动一停,遇灯必等后,喧闹声异常的热闹。 大巴司机是本地人,活脱脱的活地图,在经过无奈的等待后,一把方向走了小道,等我们这车人在目的地转了来回,第二辆车才缓缓驶来。 套路一样,场馆外品牌公司工作人员,拿着麦克风讲解注意事项,说的无非是借用宝地,公共设施不得损坏。 瞅了眼设计师,发现朝廷辫已经恢复都市发,即使这样,穿衣风格依旧贴合复古。 待人讲完,我们随大流往里走,我抬头看了眼侧招,红美术馆。 进入会场,悠长的走廊中间,摆着许多长桌合并在一起,上面放着许多大碗,十几位造型奇特之人,拿着长嘴壶错落而站,二当家说:“整得到挺洋火,盖碗茶啊。” 我们没有这雅兴,只是拍了照片继续前行,走到一处阶梯型房间,二当家坐到第二排台阶,说:“大家坐这儿。” 我眯眼打量,中间的路面估计是走秀的地方,怎么对面离墙不远还有架子鼓,这是什么套路? 经销商们陆续入座,不多时阶梯台阶坐满,之前场馆外说话的工作人员,这时正在尽头,拿着麦克风招呼介绍。 耳边全是乱哄哄的声音,听的模模糊糊,大概是说走秀环节有着什么,待一声清脆的鼓声,大家的视线转移到架子鼓方向,那里,来了四个小伙。 重金属的听觉,一个弹吉他的人一开嗓,嘈杂声褪去许多。 一个半小时的功夫,摇滚乐队串场,约摸12个男模穿着新品在中间行走,尽头处,则有一个像似电台播音的女士,用特有的嗓音介绍春季货品的灵感。 昏暗的造型路灯,摇滚乐队,品牌公司的调性走秀,盖碗茶师傅的表演,在独白女士讲解话语中,走秀结束了。 灯光一明一暗,空旷的房间站满了模特,设计师方小涛站在中间,说了一些设计感悟,传递理念,事了,众人离去。 跟团队坐上大巴,二当家冒了一句,“晓宸,你刚看商品了吗?” 我说当然看啦,怎么了二姐? 二当家捂着嘴,小声说道:“刚光顾看模特了,没注意看版。” 前面坐的何诩英和王阿华露头,激动的说:“我们也是。” 我苦笑一声看向窗外,这些女人,简直了。 次日订货会,地点依然在红美术馆,现场跟店长们走着版,见到太原客户,我示意金国继续,便走向前方。 龚姐。 太原客户别看目前一家店,带的人倒不少,不记得其他几人名字,只是脸熟,随对他们点了点头。 跟客户浅聊几句,龚姐说:“这次的货品怎么样?” 我耸耸肩,说:“棉麻当道,刚走了一圈还不错,现在正带人试版嘞。” 给到龚姐一些订货建议,我看了眼三当家,“那你们忙,我那边还要盯着,空了再聊。” 找到店长们,王阿华问道:“头儿,刚过得几个款式,你看一下吗?” 我说不用,这才是第一圈,下午走第二遍时在看,金国,接着试吧。 订货是项体力活,试版、比对、采大类,筛选款式颜色、sku,两天的时间,直营8加1店铺,算是全盘订好。 二当家交了单子,我看了眼时间,还剩半小时,现场就会停止订货。 馆外抽烟,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见是大当家,他笑着说道:“晓宸,两天时间辛苦了,一会儿厂家带大家围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坐?” 老大有意引荐,他知我喝不了酒,见我面露难色,随然说道:“喝酒这项自然少不了,不过,你不用喝,明天要去开会,我带你先跟大佬们认识一下,坐下吃火锅,总没事的。” 我咧嘴一笑,“老大,你安排。” 熄灭香烟,我们进去找到团队,随即从正门出来,坐上停靠在路旁的大巴车上。 不时开到地儿,我们一众上到二楼,里面的工作人员操着当地话,为前来的人安排桌子。 成都的火锅全国有名,不过对于北方人,没有芝麻酱的料碗,总觉得少点味道。 进了包间,里面有两个桌子放置,中间有一屏风虚档,三当家让服务员推开屏风,我定定的坐在一处凳子上。 带的店长们识趣儿,自己在大厅找了位置,出来上厕所时,见他们几个已经开涮开吃,我说:“吃这么快干啥嘞?” 王阿华筷子不停,说:“头儿,我们吃完想去宽窄巷子转转,你要不要一起?” 我苦笑一声,“你们去吧,明天有个经营会,老大意思带我认个脸熟,知道地方怎么走么?” 何诩英扬了扬手机,说道:“有导航呢。” 我点点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转完早点回酒店。” 回到包间,另一桌已经陆续有人入座,一旁三当家解释道:“那些人都是各个大区的老板,正中做的,是厂家老板梁总。” 上次订货见过一回,大当家已经过去就坐,二当家举起手中杯子,轻声说:“咱们碰一下,订货会圆满结束。” 我们这桌,是山西几位加盟商,三当家简短做了介绍,我跟他们隔空碰杯。 幸会。 吃到半晌,大当家招手让我过去,说梁总应该认识了,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运营经理,明天经营大会,由他来向各位大佬汇报工作。 我对这桌人微笑点头,事了,二当家适时叫我回去,坐下对二当家笑了笑,她摆摆手,“吃饭。” 二当家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准确来讲,内心有着东方女性本能的保守,刚开始会亦步亦趋,但吃开聊嗨,那也就没谁了。 对面那桌分外热闹,时不时传来碰杯声,要么就是哄然大笑,相对我们,则是低声聊天,乍一看,有着鲜明的对比。 斜对面龚姐放下筷子,对我们打声招呼起身告辞,一人走其他人陆续散去,二当家举着酒杯,脸上泛着红晕,意犹未尽的往对面桌子走去。 我跟三当家出去送人,回大厅时,店长们背着包打个照面,三当家说:“咱俩就别进去凑热闹了,到店长他们那桌再吃点。” 我点点头,“行。” 两人一桌,服务员撤掉用过的碗筷,三当家要了几份食材,递给我一根烟,说:“晓宸,成都你来过吗?” 点燃烟,我跟三当家聊着彼此的过往,之前听说过,他跟大当家是同学,今天听本人聊起,才知道是小学同学,中间断了两茬,大学时他们又是同学。 小学,则是文艺路小学。 以前在那上个四年,这么一聊生出几份亲切,我摸了摸鼻子,说老哥,论起来,咱们还是校友嘞。 话匣子打开,三当家聊了许多,之前在工厂做过,厂里效益不好,跑出来做内衣代理,一次同学聚会,跟大当家一拍即合,甩货做现在的生意。 只不过成立公司前夕,大当家拉了二姐入伙,三人成群的生意,算是在前几年有了奠基。 跟三当家等另外两人,了解到公司的始末,接地气的人合伙做了一件事,虽说到现在仍有不愉快的交际,但他们三人,秉承着对事不对人的原则,共事上没那么跳脱。 他们三人,在公司掌管的事务不冲突,建设性的方向由大当家把控,其余两人,更多的是将事件推送下去。 食材不时的在锅里翻滚,我们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看了眼包间的位置,我吐出一口浊气,不言而喻的感觉,很温暖。 第八十章 桃片了解一下 23点多,跟三当家聊的正尽兴时,大佬们的包间被人推开,我对三当家努努嘴,说道:“那帮人出来了。” 一顿饭吃了四小时,在好吃的味道也会腻,见大佬们往这走来,二当家跟他们有说有笑,不过在看大当家,则是被方小涛扶出来的。 我们上前,二当家诧异的说道:“我以为你们一起出去逛了,还在这等着呢?” 三当家笑了笑,“人家晓宸来过成都,想着你们在里面喝酒,起码得有人把你俩抬回去的。” 自古人抬人高,我咧嘴一笑,“三当家说笑嘞。” 二当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让老大坐这儿醒醒酒,咱们等下再回。” 大佬们离去,服务员给我们上了四盏茶,不时大当家脸色恢复好一些,“晓宸,明天早上8点,咱俩在酒店大厅见面,刚才说了时间,9点整到西南老大公司开会。” 我点点头,二当家喝了口茶,“那明天我跟老三,就带店长们去青城山玩了,晓宸,辛苦了。” 我摆摆手,“没事。” 打车回酒店,乘电梯回房间,二当家嘴里蹦出一句,“晓宸,你已经充分融入咱们公司,家文化,你做到了。” 见三位老板看我,我眼观鼻鼻观心,淡淡一笑,说:“早融入了,二姐早些休息。” 一夜无梦,次日吃过早餐,我早早的在酒店大厅等大当家,等到人后,门口叫了辆滴滴,大当家说道:“一会儿咱们参观下西南老大的公司,10点整开会。” 到了目的地,我抬头看了眼高耸的写字楼,这个办公场地,怕是只有西安的长安国际,能跟它拼上一拼。 乘电梯上到楼层,有些人已经比我们早到,跟大当家随意看了眼一层,他说走吧,上楼,见一下西南老大,一会儿去会议室。 西南客户除了此设计师品牌,还代理了一个轻休,简单看后,我跟大当家上了楼。 经营会上,梁总带着方小涛几人做了简短开场,话筒传到西南老大手里,第一个由他开始,见ppt打在投影布上,我眯眼看了下左下角,我去,50多页。 西南公司,是一个有规模的公司,运营、商品、人事、加盟部应有尽有,听西南老大在台上汇报内容,让我们了解到许多信息。 成都当地由公司做直营,其余地级市,则全部是加盟代理,轻休品牌在他手上代理多年,市场上稳固了许多客情,不论商场还是客户,短短一年时间,崛起极为迅速。 店铺多货源自然上来,这对品牌公司,单一来看是好事,至于后期销售,亦或维护方面,则用春秋手法一带而过。 等西南老大讲完,台下自发响起掌声,我低头思考他说的话,正想着有什么是我们能参考的,胳膊被人碰了一下,抬头见是大当家,他微微一笑,说:“晓宸,你准备一下,东北客户讲完,就该咱们了。” 我点点头看向讲台,上面一位大佬拿着一个本子,低头正认真的读着。 好么,这感情就是大当家说的,散兵游勇的路子。 没有ppt的支撑,说话不过十分钟左右,待那人下来,大当家示意我上去,收拾心情回忆几个点,我站在台上,对大家点头示意。 “各位好,下面,由我来为大家汇报,陕西地区2017年的计划与总结。” 多年的工作经验,让我在这种规模的会议并不怯场,从直营数据到单店增长,单拎家书到后期想法,台下的大佬微微点头,待大当家将客户市场做了汇报。品牌公司梁总说道:“陕西地区虽不是全国销售翘首,但他们的家书事件,是值得大家相互学习的。” ppt上,有两页已经执行下发的家书内容,刚才叙述时,说了几个关键词,西南老大当即细问了思路来源,我淡淡的如实告知,大当家对我赞许的点点头,看着他在桌下竖起的大拇指,我对他真诚一笑。 到位即可。 中午在公司吃的外卖,下午其他地区一一做了汇报,除了西南和我们,其余地区全是一张纸的沟通。 梁总对每个地区阐述当下的关键点,事了,经营大会算是告一段落。 肃静的会议结束,大佬们啜活着晚上去九眼桥娱乐,吸烟区跟大当家告罪一声,说道:“老大,我就不好凑热闹了,不会喝酒不去献丑,待会儿,我就回酒店了。” 大当家说:“要不给二姐打个电话,看他们在哪呢?” 我说:“不必了,他们从青城山回来,要么锦里要么春熙路,明天还有一天时间,我回去休息下,明天好好转。” 大当家点点头,“也好,这两天有够折腾你,回酒店好好休息。” 跟大佬们乘电梯下楼,不知谁吆了一嗓子,十几人跑去扫共享单车骑行,我对大当家点点头,掏出手机叫滴滴。 有钱人的世界,简直了。 路上,三当家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到春熙路,晚上过来,一起吃点东西。 我扶着额头,“算了吧老哥,明天还有一天,不争朝夕。” 回去的票是明晚21点多,整整一天有的是时间,晃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 晚上正看电影,房门叮的一声被三当家打开,他走到单人沙发前,给我发了一根烟,我闻到三当家身上的味道,笑着说:“老哥,又去吃火锅了?” 三当家坐在沙发上,说:“来成都怎么少的了火锅。” 相视一笑,三当家说道:“你二姐为了带店长们吃个小龙坎,足足排了三个小时。” 我摸了摸鼻子,没谁了。 次日醒来,楼下用过自助早餐,我们将行李转移到二姐房间,厂家给订的房间今天要退房,我们一众晚上坐火车回,二当家和她的一个朋友,则是明天的航班。 昨天店长们去了青城山,感受了道儒两家的氛围,下午回来,又跑春熙路逛了一遭,今天从他们脸上看,一点都不嫌累的气势。 我摇了摇头,到底是年轻的身躯。 10点多大当家下来,打着哈欠问今天去哪?二当家看了眼我们,说:“就差锦里了,咱们去那转。” 成都的锦里,就像西安的回民街,去过的都晓得。 轻装前行,坐滴滴到锦里门口,一路走走停停,许愿树下合了张影,大当家招呼大家,到一旁的餐馆吃饭。 上次来这儿,只是在两边吃的小吃,品尝了地道的川菜,王阿华她们坐不住,说想去外面在转转。 大当家手一挥,“好好放松下,门外有个武侯祠,你们愿意去,可以到那里瞧瞧。” 心里理解的成都,火锅、搓麻、摆龙门,当地人生活会很惬意,工作的节点性事务结束,迎来的是安逸悠闲。 正如那句,巴适得很。 饭桌前留下我们四人,每一人脸上都很放松,品着茶聊着天,偶尔抽上一根香烟,聊到有意思处,四人像约定好似得哈哈一笑。 时间差不多,三当家买过单我们离开,二当家让我打电话给王阿华,拨号刚放到耳朵边,我挂断放下手机,手指着前面一家小店,说:“二姐,他们几人在那儿呢。” “你们没去武侯祠吗?我们走过去。”二当家说道。 何诩英说:“没有,进去要花钱呢,难得来一次,给店里同事买点小礼物,这多有意义,还不枉此行。” 二当家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呐……” 笑闹着逛了另一条路,走出锦里,到前面丁字路口打滴滴,等车时,二当家跟店长们像发现了新大陆,围在一临街小店外买东西。我摸出一根烟点燃,眯眼看了下门头,桃片。 上了车,二当家塞给我一块,说道:“尝尝这桃片,贼啦好吃。” 接过放在嘴里,我无奈的看着二当家,“贼啦这词,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吗?” 二当家翻了个白眼,“我很年轻好吧,真是的。” 回到酒店已经17点多,大当家说:“不去外面吃了,让二姐给咱点个外卖,你们吃完再走。” 中午川菜晚上辣鱼,好在做的算是卫生,除了嘴里麻麻辣辣的,身体上倒没什么不适。 吃罢饭,跟大、二当家道了别,我们拖着行李箱离开酒店。 路边打了两辆车,拉到最近的一个地铁处,我招呼大家别落下行李,待后面的车停靠,我们一众下地铁口,往成都站行去。 一番折腾进到候车厅,我问道:“二姐说的买火锅底料,买了么?” 金国说:“买了,昨天吃饭时就买了。” 我点点头,“那就好,其他店长还候着嘞。” 许久没有坐硬卧,检票按票面信息上了火车,聊了片刻,各自洗漱上到相应铺位上歇息。 成都订货,算是结束了。 一夜晃荡,等在睁眼时已经早上7点,见旁边中铺上,三当家举着手机看东西,见我醒来,说醒了?我点点头,三当家坐起身,“走,抽根烟。” 伴随着火车上特有的方便面味道,我们一众到了西安站,三当家嘱咐大家,把各自行李拿好别落下,我们跟随大部队,往出站口离开。 这一趟差,出的时间可不短。 火车站外大家告别,我看了眼时间,说老哥,还回公司吗? 第八十一章 情非无奈 现在13点多,如果是一人回来倒不说什么,身边毕竟有个管事的,问问总归好一些。 三当家摆摆手,说:“回啥呢,坐一夜火车,身上一股味,赶紧回家洗一洗,明天按时上班。” 我笑了一声,“得嘞,老哥我去前面坐602路,明儿见。” 三当家点点头,“明儿见。” 本想着能跟老王有个不期而遇的见面,等上了公交,还是想当然了。 给于梓晴打了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刚挂电话,她上班店里的电话回过来,聊了两句,得知她上中班,我问可可在哪呢? 于梓晴说上班时,姐姐带回去了。 我说那行,回家收拾一下,我就去接可可回来。 六天五夜,这一行李箱的衣服,有够洗的。 紧赶慢赶收拾完,到姐姐家接可可,小人见到我,愣了半晌才走来,一双大眼睛眨了眨,说:“爸爸,今天是妈妈来接我,你怎么来啦?” 我蹲下与可可齐高,摸了下小人的脑袋,“怎么,爸爸接你不高兴呀,走吧回家。” 小人拉着我的手,“好是好,可是姨妈说给我买西瓜吃呢。” 我嘿然一笑,说:“多大点事,咱俩现在就去买。” 给小人换了鞋,我说跟姨妈再见。小人对姐姐挥挥手,“姨妈,再见。” 几日没见,小人的嘴巴说的麻溜,一路上嘚吧嘚个不行,我耐心的听着天马行空,时不时会附和一句。 回家开了空调杀了瓜,小人一气吃了三牙西瓜,等于梓晴回来,小人撑得趴在沙发上,动弹一下,都觉得难怅。 本想着于梓晴回来去外面吃,小人这样没办法出门,我只能下楼买凉菜和凉皮,掂了两瓶冰果啤回家,招呼于梓晴吃饭。 饭桌上,于梓晴说:“去成都逛美了吧?” 给她倒了一杯果啤,我说:“那是,后面逛吃一天,带劲的很。” 于梓晴撇撇嘴,“烧包吧你,明年赶紧带我去回成都,我也想吃。” 我点点头,“好。” 晚上免不了夫妻之事,哄孩子早早入睡,我们在客厅做着不可描述的事,一声闷哼,空气中弥漫洗衣粉与苦栗子混合的味道,于梓晴勾着我的脖子,说明天上班吗? 我点点头,“上的。” 于梓晴在脸上浅吻一下,“那去睡吧,客厅没空调,怪热的。” 第二天上班,将报销票据拿到财务,跟刘姐浅聊两句,下到楼下,开始一天的工作。 现在的工作,不论待人还是接物,一直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虽说光杆司令没有下属,但从工资和职责上没有缩水。 打开系统看各店数据,工作,再细一些。 下午胥刚打来电话,说30号娃过满月,有空来吃饭。 摸出一根烟到阳台,我说恭喜,也没见你发微信晒孩儿,挺能隐的呀。 胥刚笑了一声,“做人要低调嘛,到时过来谝。” 挂了电话点燃香烟,也不知胥刚现在做什么,创业了还是另找工作。看了眼微信上发来的地址,吐出烟气,到时见了再说。 两天时间去了问题店铺,抽空将8月家书写出,打印好到阳台抽烟,审核无误后,我打了个响指。 爱无形,走一波。 跟二当家沟通一番,三位老板没什么问题,拿到手写腾好的家书,按照各店开单数打印写条,去库房给到汪si,月底让朱si拉到各店。 30号当天如往常一样去公司,周末的日子,办公室依然是我一人,坐到11点,看了眼背包里的红包,该去赴胥刚小孩满月酒了。 周围的朋友,结婚的结婚,有娃的有娃,单身光溜的生活早已远去,即便偶尔有了空闲,更多的是想休息整顿,没有特殊的事情,找朋友聊天,已经算是不可求也。 胥刚小孩满月的地方,离名京九合院不远,北门出去,正北过了二环就是,小一小时的车程,找到准确地点,刚上楼,就看到以前的中专同学,闫羽。 “张晓宸,你来了。” 我笑着说:“嗯,咱班那几个都来了吗?” 给闫羽发了根烟,他撇嘴道:“别提了,那帮人现在忙的很,听胥刚意思,就咱们俩人过来。” 点上烟,我说不是吧,别的不说,胥涛总该过来啊。 胥涛跟胥刚住的很近,隔两个楼宇就是,见闫羽吐出烟气,摇了摇头说:“胥涛才找了份工作,忙的跟陀螺似得,没来。” 我摸了摸鼻子不再作声,与闫羽抽完烟,随他进到大型包间。 进去以后,里面摆了六张圆桌,胥刚跟阿姨正在聊着什么,我们上前打声招呼,阿姨笑着说:“张晓宸来了,好久没见,感觉你又高了。” 聊了两句家长里短,胥刚带我们坐到一张圆桌前,我把准备好的红包给他,问孩子呢,怎么没见? 胥刚接过红包,说:“我妈嫌孩子太小,怕路上见风着凉,媳妇带着孩子在家里呢。” 我点点头,斟酌了下语句,说道:“你娃满月,没叫邵鹏他们么?” 上学的时光,多是胥氏兄弟,邵鹏组合,一起同进同出,即便出了学校,很长一段时间还在联系。 胥刚苦笑一声,“他们都忙,几尊大神我请不动。” 拍了拍胥刚的肩,我说:“现在的环境,很难凑到一起,别往心里去,对了,你现在做什么呢?” 胥刚看了我一眼,说道:“年后找了家婴童公司,在里面做稽查工作。” 与他攀谈,得知小饭桌夭折的缘由,无非是媳妇和家里不看好这条路子,现在的生活,随意找个工作有班上,至少不用劳心劳力。 饭菜上齐,阿姨在另一桌叫胥刚过去,胥刚站起身,说:“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在过来。” 待胥刚走后,闫羽夹了一口菜,“张晓宸,吃饭吧。” 长大后的路途,不再像多年前自由,每个人有着自己的情非得已,我吐出一口浊气,时间,是很好的妙药,能化解许多,亦能冲淡许多。 饭菜得当,胥刚邀请我去家里坐坐,我摆摆手,说:“今天还在上班,现在还要去店里巡店嘞。” 胥刚诧异道:“怎么你现在,还要周末加班吗?” 我说:“哪呀,这里单休,老板不让周末休假的,一切不都为了生活么。来日方长,有空了咱们再聚,走了。” 跟胥刚告罪一声,我跟闫羽下楼分开,摸出一根烟点燃,各自的生活,会让彼此见面的频率越来越远。 周一上班,在系统捞数做好报表,上到楼上找二当家沟通,聊完工作,二当家递给我一根烟,说:“晓宸,明天开完店长会,我想让店长们放松一下,在公司吃顿火锅,你觉得怎么样?” 我笑了笑,“好呀,刚好算是团建了。” 二当家应了一声,说:“发扬家文化,我准备让大家一人拿一份食材,包括办公室里的人,待会你在店长群里说一声,我跟刘姐和汪si说下,把基础东西明天带过来。” 我点点头,“行。” 下楼在店长群发了信息,一个小时功夫,解决店长们的疑难杂题,以免拿重,让各自在群里报了带来的食材,看了眼窗外的风景,我摇了摇头,众人拾柴篝火旺,这波操作厉害了。 下班在菜市场买了两份菌菇,回家跟于梓晴聊起,她笑着说你们公司可真有爱。 我摸了摸鼻子,“倡导家文化,凝聚力至少能高一些嘛。” 次日到公司,我把菌菇放到茶水间,不时刘姐和汪si进公司,见刘姐手上拿着电磁炉,汪si带了口锅,我摇了摇头,说:“你俩拿的才是刚需物资。” 聊了两句,见三当家进来,手上拎着两个袋子,刘姐问:“调味料都拿齐了?” 三当家把东西放在台面上,“那当然,只多不少。” 聊了两句回到工位,将开会数据整理一番,二当家进了公司,她举起手中的袋子,说:“晓宸,10份肉够不够?” 我说当然够了,一人一菜,绝对剩一堆。 10点开会,店长们陆续来公司,徐娜拎着袋子,说:“领导,我们拿的食材放哪?” 我站起身,“都放茶水间,一会儿开完会,咱就开吃。” 店长们将食材放到茶水间,裴伟走出来,说:“经理,我早上都没吃饭,就等着吃火锅嘞。” 给他拔了一根烟,我说:“好着呢,等会你把食材都一洗,多吃点。” 有了前缀,开会的东西并不是很多,简单将上周数据做了分享,听取各店目前现状,聊了几个本周需关注的问题,二当家对我点点头,我大手一挥,洗菜,吃饭。 店长女性较多,这让我们男生充分做了打下手的角色,分碗放料、拿锅插电、一盘盘洗好的食材端到会议桌上,二当家给了裴伟钱,说让下楼到便利店买些冰镇饮料,而我,则拿起手机给汪si拨去电话。 锅里煮着成都地道火锅底料,趁大家等的空挡,二当家把准备好的火锅底料,没去的店长人手一份,浅聊两句底料煮开,刘姐把肥牛卷放到锅里,说大家按量下着啊,人多锅小,慢慢涮。 工作几年,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如果说家文化的含义,是以公司为中心,我想二当家内设的公司文化,现在算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今天可够热闹的。 第八十二章 知人事尽人节 8月,是零售终端的淡季,中午吃罢饭店长们离去,我把上月各店实销导出,数据填到月销售汇总表里,托着腮看着低迷的业绩,得想想办法,要不这个月就要吃土了。 报表发给二当家和刘姐,拿出一根烟到阳台点燃,眯眼看着窗外的景色,待会上楼,跟二当家聊聊,按照现在表项,适当做些活动,刺激终端客流进店率,有了进店人数,试穿、成交才会有前期的保障。 有了想法,香烟熄灭拿着本子,上楼去找二当家。 二姐。 坐在二当家面前,就淡季销售策略,与她沟通良久,活动无外乎根据产品生命周期,采取折扣出清战略。 许久,二当家说道:“晓宸,咱们品牌自去年夏季,将终端活动收缩,我并不看好按照阶段性折扣引流,不过,咱们有一年两次会员专场,终端门店所有陈列商品,统一六折。” 会员专场,其实按现在的政策,客人凡是扫店铺手机二维码,都会享有正价9折优惠,积分高的,根据阶梯性让0.5折扣,至多7.5折封顶。 我点了点头,跟二当家商议活动时间,探讨结束,出了二当家办公室,对坐在走廊的三当家说道:“老哥,4至6号各店做会员专场,店里的pop,有劳了。” 三当家一笑,说:“分内之事,咸阳、渭南要在当地制作,你给王阿华说一声,让她拿去年做的pop模板,找广告公司制作,顺便,让王阿华给吴琪发一份。” 应了一声,三当家背着包离开公司,我在店长群发了要求,外阜两店做了沟通,不日启动。 重新排了日行程,4号这天,坐车到大明宫万达,还没进门,兜里电话铃响,见是吴琪,接起喂了一声。 那边带着哭声,说道:”经理,今早我在店里跟杨敏挂pop,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我内心一跳,问严重么? 电话那头说:“杨敏陪我来医院,医生说下巴有口子,待会儿要缝针。” 安抚吴琪情绪,让她别慌,现在去咸阳走一趟。 到路对面坐车,给二当家拨去电话,简单阐述,二当家说:“给你转些钱,到了咸阳,把吴琪看病钱一出。” 坐车到太华路,三当家打来电话,“听你二姐讲,吴琪出事了?” 我说:“是的。” 电话那头,说我跟你一起去,你现在在哪? 说了路线,朝阳门地铁站跟三当家相遇,一路无话,几经周折,我们到了咸阳彩虹医院。 给吴琪打去电话,响了半天是杨敏的声音,问清位置,我跟三当家往一楼走去。 见到人,杨敏跟我们打招呼,我摆摆手,说:“杨敏,你没事吧?” 吴琪在科室包扎伤口,杨敏把经过说起,吴琪上梯子安pop,摔下时,正好落在杨敏身上。 安抚几句,劝杨敏做次检查,看身体是否有恙,杨敏说:“无碍,自己的身体知道,没事。” 杨敏一再坚持,我没在多说,这时一科室门从里面打开,见吴琪下巴贴着纱布,我们上前,问现在情况。 “下巴缝三针,膝盖有淤青,胳膊上轻微擦伤。”吴琪说道。 我无奈的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行了,回家养伤吧。” 医院门口,杨敏打车去店里,征得吴琪同意,我跟三当家送她回家。 路上,吴琪说想买点云南白药喷伤口,我说:“刚在医院,大夫没开吗?” 吴琪脸一红,说道:“开了,我忘去药房拿药了。” 看见吴琪手上的单子,我微微摇头。 没谁了。 出租车停到一高层小区,下车时三当家指了指一水果摊,我点点头,对吴琪说这儿有药店吗? 随吴琪进小区,药店买了跌打损伤的药品,吴琪说:“经理,三当家去哪了?” 我摆摆手,“不管他,跟你说一事,这次意外公司出全款,最近你看病买药,公司全额报销。” 掏出手机,我把5000块钱转给吴琪,见她愣神,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 吴琪眼圈一红,“今天店里做活动,作为店长我缺席,还要让公司承担医药费,我觉得心里愧疚。” 我嘿然一笑,说道:“快拉倒吧,店里别想那么多,事在人为的事,你现在,首要把伤养好,别到最后,你老公嫌弃脸上的疤痕。” 笑闹几句,三当家提着一个果篮过来,吴琪好是一番推让。 嘱咐吴琪将转账收上,三当家说:“到家先休息,钱转你用以票报销,店里不用操心。” 在吴琪家做了片刻,期间,由三当家跟吴琪婆婆解释,我自得其所,看着吴琪跟小孩逗乐。 女人嫁了人,许多的苦,想必都是一人独自承担。 离开吴琪家,我和三当家到万达店里转了一圈,跟店里同事沟通,吴琪在家休息一阵,最近几天大家多担待些,明后两天,我来店里支持。 打车到后卫寨,我跟三当家坐上地铁,给二当家拨电话告知吴琪情况,北大街站,三当家换乘地铁。 目送三当家离开,我吐出一口浊气,知人事尽人节,公司这般作为,想必吴琪心里,是暖的吧。 两天时间,去咸阳早出晚归,8月份的客流,当真少到怀疑错乱,前期邀约、发朋友圈,公众号散发讯息,至少在店铺里,没那么难看。 周一到公司上班,就日前发现问题一一罗列,下面附上解决方法后,10点多到楼上找二当家汇报。 一进办公室,二当家问吴琪现在情况,我把昨天打电话了解伤情叙述,吴琪需换药4回,每三天为空档,小半个月就能上班。 二当家点点头,就两日问题与她沟通,对于其他店铺表项做了描述,二当家听后,说:“咱们这次做活动,稍稍有些赶趟,这样,明天你给店长开会,巩固下大家的心情。” 次日店长会上,三日会员专场销售做了总结,对于驻店万达,整理出简单报告知会,事了,我看了眼大家的表情,淡淡的说:“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眼光放的长远一些,今年2300万目标,同舟共济完成了就行。” 夏季炎热,能出来到商场转店,那是真的缺衣,抓住夏季的尾巴做活动,着实有些大意。 带团队讲究攻心,大家气顺了,开展工作自然方便,有了话语的铺垫,二当家在会上,讲的几个问题奏效许多。 会后,我把一楼立式空调关了,走到阳台摸出一根烟点燃,楼下就我一个人,也不知何时有职能岗到位。 唉…… 最近气温,走在路上都能把人烤熟,跟于梓晴同休一天,商量一番,前一日我们回到凤八,准备明天带上老妈和可可,找个水上乐园玩玩。 下班离开,在钟楼等到于梓晴,我们坐235路到凤八,车上搜了几处,对比一个合适的地方,我把手机举到于梓晴面前,问这个怎样? 于梓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一直都是你安排路线,只要可可能玩,我怎样都行。” 打电话确认了须知,我说梓晴,明天未央湖走起。 未央湖离市区较远,即便老妈住的地方很偏,从家里出来,光坐车都要40多分钟。 回到凤八,跟可可亲昵一番,我说:“老妈,最近外面太热,咱们明天去市内水上乐园,纳纳凉怎么样?” 老妈微笑着点头,“好。” 9号这天,我们一家四口,在小区门外叫了辆滴滴,走的低速到了目的地,下车拿着背包,我眯眼望路对面,要是天不热,玩一会儿还能到未央湖转转。 进店买票,我一人拎着袋子到男宾区换衣,换好泳裤,手腕上带着更衣柜钥匙,简单冲了下身子走进游泳馆。 嚯,里面人真不少。 映入眼帘两个大泳池,最近的地方,见有家长带着小孩玩乐,目测到腿膝盖,池内的设施不算少,蘑菇头、大象滑梯、假山造型,远处环形甬道,正中间,则有三个高低不一的滑滑梯。 美得很。 不时老妈她们出来,可可小跑往我面前来,半途脚打滑摔倒,我快步上前将小人抱起,说:“地面路滑,你穿拖鞋注意一些。” 可可一乐,挣扎着下来,“爸爸,快带我进去,我要玩那个。” 陪伴,是永恒的感情宣示,几个小时时间,看着老妈的开心,于梓晴的微笑,女儿的好奇,我打心底欣慰。 有你们,真好。 水上乐园消耗体力极大,累的时候,扒拉着一个漂流板,让老妈和可可上去,我跟于梓晴一前一后推拉着,在甬道里畅意游走。 而体力恢复一些,我们四人会上到高滑滑梯上,排队等着玩高空滑梯。 小人现在四岁多,这么点儿的人胆大很,带她滑了一次高空滑梯,一直啜活着上楼梯继续,一趟滑滑梯十几秒的样子,但走楼梯上去,可不得费上大部分时间。 美好的事物总会过去,13点多进来,一直玩到将近18点才离去,要不是担心可可太小,在水里长时间泡着对身体不好,我估计至少还能玩俩小时。 换好衣服出了泳馆,正抽烟老妈她们出来,吐出烟气,我说:“想吃什么?” 第八十八章 好事一桩 “当然去啦,楼下有个超市,我跟姐姐一起去的,不过楼上还有好多在装修呢。”于梓晴说道。 当初在新庆坊买房,听过置业顾问说过,小区以三期而建,我们买的是二期,三期是以公寓为主,大写“l”型,横面会有一个商场。 取名跟地产一样,叫新兴广场。 我说:“那咱现在去看看呗,家门口的商场,以后不用费那劳什子劲,跑别处购物了。” 于梓晴轻拍我脑门,说道:“上班上傻了吧,你见哪个商场8点开门了。” “说就说,打什么人啊,哎哎哎,别拧耳朵呀。” 疼! 中午在家吃过饭,我们出小区到新兴广场溜达,里面引进的品牌暂且不谈,三楼往上以餐饮为主,正如于梓晴有说,很多商户还没进驻。 不过对于我们,家门口有电影院和超市,这对生活上便利不少。 方便。 负一层买了点东西,离开广场,我说:“梓晴,下午可可放学,咱们带她到二楼狮子先生玩一会儿吧,新场子开业,咱也做个贡献。” 于梓晴噗嗤一笑,“随你,我没钱。” 我满脸黑线,“不让你掏,真是的。” 现在我们的生活费,几乎快到15号时索剩无几,我想,这是年轻都市人,大部分的映射生活。 下午在幼儿园接了可可,我跟小人说去广场玩,小人高兴的拍手,“好久没去游乐场了,我要玩个够。” 小孩的眼里,玩耍是排在第一位的,进了广场,我们在狮子先生付了钱,小人自动屏蔽外面摆的电动玩具,噔噔的跑到海洋球区域,脱了鞋直奔里面。 次日上班,在公司处理完手里事务,我背着包下楼坐车,民乐园万达和大明宫万达,两座场子的百货区,该去转上一圈。 万千百货自4月底封场改建,朋友圈已经看到新的落位情况,到了民乐园,将以前万千走上一遭,二楼的改变着实不少,儿童业态品种丰富,导向趋势已然年轻许多。 速速看完,坐车往大明宫前行,有阵子没来,外面广场的logo,多了四个大字,锦绣未央。 以前中规中矩的百货打破,围绕每层格局造设主题,年轻态的变化,让独树一帜的大明宫商圈,增加许多玩味的购物体验。 转了场地,到自营店铺跟宁亚伟沟通近日工作,宁亚维说:“领导,2号门同楼层,上个月底上了一家竞品,对咱店的销售冲击不少。” 转场时见了竞争品牌,我笑了笑,说:“商场整合是必然的,不可能让单一品类一直独大,有竞品是好事,客人在购物体验上,正能从感官上,体验到不同的服务营销。再说,那个竞品,民乐园万达不也有么,而且只搁了一家店的距离,相比民乐园,咱们店好太多了。” 宁亚维若有所思的点头,市场瓜分,不论哪家终端店铺,在一线都做不到一家独大,各个行业都有竞品冲击,像百事和可口,宝马与奔驰,每一个行业都有至少两个竞品,在觊觎对方线下的财报。 市场份额,就如太极一般,黑白在才会协调,有竞品是好事。 兴正元民生特卖,因为时间原因,前期火了三天,往后四天各单位上班,实际特卖销售并不是多好,对比龙湖,实际销售差了7万左右,待兴正元特卖撤场,苏丽的工作,着实让我们恼火。 两个商场的特卖货品,按照sku和码数,合理分给龙首村民生,加上宝鸡银泰老货替换,三天时间在单据上,苏丽频繁出错。 宝鸡调拨实数与单据不符,兴正元民生单据色系混淆,龙湖实货对不上…… 终于,在新品下发各店,苏丽再一次分货导致账单错误时,二当家动怒了。 一个款给咸阳发去三手码,整得让其余两店没有,单一商品分拨实数对不上,新品发给折扣店……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二当家叫苏丽上楼大发雷霆,闹得办公室全员,无奈的分店铺去盘点实数。 话有两头说,饭由一口吃,二当家即便动怒,不过秉承做人留一线的道理,对苏丽只是经济上的惩罚,我们利用四天时间,将所有店铺盘点过完,对苏丽的代价,只是停留在缄口莫开而已。 做事,只要能把毛线团捋顺,其他的,随个人去吧。 离上次还款已过半年,17号这天,抽空拿着资料到五味十字银行,申请提前一部分还款,算了下公共卡的余钱,还差10万,房贷就能还清。 人生就如攀山,攀爬到一定高度,总会想着另一个目标,这几年老妈的大力赞助,让我们的小家有了一定起色。 等房贷还完,轻松一年以后,攒钱在买个大一点的房子,一步到位。 当天于梓晴上晚班,下班回家,老妈已经把可可接回家里,见我从包里取出贷款协议,老妈问现在还差多少? 我摸了摸鼻子说出数字,老妈点点头,“明年再给你们一些,早点减轻压力。” 与老妈,彼此没有了仁厚庄房子的束缚,现如今跟老妈的关系日益渐好,我感激的看了老妈一眼,张了张嘴终归没说出话。 现在羽翼未丰,还不能用自己的能力,为老妈做点什么,来日方长,这些情记在心头,往后,加倍偿还。 吃罢饭在楼道抽烟,私房小金库的钱攒的不错,吐出烟气,既然想着明年带一家出去旅行,明天休息,跟幼儿园班主任报备一声,带可可到派出所办个身份证,这样不至于拿着户口本来回跑。 次日一早,老妈去看姥姥,我们分别后,带着小人去东关南街办理身份证,抽号排队,打开户口本翻看,心里难免有些酸楚,老妈从以前的户主,到现在已经算在我们的名下,而北郊的房本迟迟没有下来,听老妈意思,继父不太愿意写上老妈的名字。 老妈在继父身上花去十几年时间,到头来名义上的东西,什么都没落下。 抛开杂念,不时排到我们,小人在拍照时,没有经历过一板一眼的照相,整个人坐在座位上,头歪一点坐直身体,闹了不少笑话。 派出所工作人员倒是有个好脾气,二十多分钟时间,终于在电脑上看见照片通过字样。 离开派出所,于梓晴笑着对可可说:“妈妈在你这么大点时,可是没有身份证的。” 小人不知所措,说:“今天,我能不能不去上幼儿园?” 我拉着可可的小手,“你觉得呢?” 送小人进幼儿园,于梓晴说:“老公,你这么着急给可可办身份证,是要干嘛呀?” 正欲开口,于梓晴面带笑意,“你该不会想带我们出去玩吧?” 我嘿然一笑,“看透不能说透,说透不是好朋友,年底再说。” 偶尔一些事,还是要有一些神秘感的,要不全部摊牌,就没那么多惊喜的地方。 第二天上班,刘姐把我叫到财务室,“晓宸,龙首村民生没有店长,店里员工蒋鑫昨天打来电话,说店铺电量快用完了,你先垫点儿钱,给店里把电一买。” 公司店铺多在shoppingmall开店,百货和前者缴费不同,后者扣点需在店里自行买电,心想商场店又不是第一天开,即便龙首村民生没有店长,怎么可能让我来垫付。 我挑了挑眉,斟酌了语气跟刘姐交涉,“没有店长安插,可以把账务挂靠在店铺头上,产生费用以店铺为首,店里员工来做监督,我可以去帮着买电,但是摊在个人头上,我觉得不妥。” 刘姐较真的不行,我们音量渐渐变大,二当家从办公室出来,问明缘由,让我出份说明,她签字按我说的执行。 从楼上下来,当时面试苏丽时,知道她住的地方离龙首村民生不远,做好说明让二当家签字,找刘姐领了钱,我说:“苏丽,5000块你拿着,下午提前出去,到龙首给店铺把钱一交。” 苏丽点点头,说:“好的,经理。” 那次货品出错事件后,使苏丽对工作上严谨许多,下午快下班时,苏丽打来电话,说已经交过费用,明日把票据带回公司。 我吐出一口浊气,龙首村民生没有店长,以后缴费就这个流程,小插曲而已。 手头上的事没有太多,抽了几天时间,对上俩月达成指标员工进行考评,翻看拟定的级别考核,其实当初做这个事情的初衷,是让每位员工都能达成任务指标,这样剥茧来看,店里的任务自然达成。 软标的考核店里员工没较大问题,秉承激励原则,在考核软标上,都会让大家通过。 打了申请单找大、二大家签字,给到刘姐备案,于次月起,考评员工底薪增长。 “晓宸。” 正欲下楼,听到二当家喊我,走进二当家办公室,我问怎么了,二姐? “马上要去广州订货,你把数据准备一下,另外让苏丽也做出一份,我看一下苏丽的能力。”二当家说道。 我点点头,说:“没有问题,信手拈来的事。” 跟二当家聊了些苏丽近日的工作状态,二当家说:“晓宸,这回订货你不用去,咱们招了货品岗,让苏丽随我们一起,去上一次。” 第八十九章 秋已转瞬亦无求 能让苏丽去锻炼一下,这是极好的流程,可是,把我替下来,这事儿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我眼观鼻鼻观心,说道:“如此最好,冰冷的数据要落实在鲜活的商品上,我知道了。” 虽说心里不畅快,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推行,告知苏丽做订货数据,届时她跟公司一起去订货,我打开表格,开始对18秋季数值,进行数据渗透。 次日做好发给二当家,我问苏丽做好了么?得到的答复,让我颇多无奈。 “经理,我不太会做订货分解。”苏丽说道。 当初面试苏丽,专门问过这个事情,可是临阵做事,没想到拖了整整一天才说。 还是不会做。 不想拔了苏丽的灯,我淡淡的教她订货占比做法,事了,见她茫然的表情,我叹息一声,说:“给你一个模板,照着上面的值,往里面粘数就好。” 听她连连道谢,我拿起一根烟到阳台,任何人都有适应与学习的过程,本想着招一个易上手的人做事,到头来却是这样的层面。 也罢。 二当家作为老板之一,凡事随着性子来,这样的手法,让我生出一丝不安的躁动,既然二当家有意不让去,那就做好本职工作,其他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即可。 你高兴就好,谁让是老板嘞。 没几天一票人出差,我独自一人想了许多,早早的把店铺巡完,坐公交到鸡市拐,渡步往八仙庵走去。 年前许的愿,该去还了。 买票进门燃香还愿,道观内对神明作揖,在长条凳上,静坐清想。 有些事,糊涂点好。 好钢用在刀刃上,一直对员工传递不争朝夕,现在轮到自己,一切随遇而安。 摸出一根烟点燃,初次来八仙庵道观,还是上小学时,出了一次意外,继父来这里帮我求符,时光转瞬,现在的我们,几乎一年都见不上五回。 赌博,当真有那么好么,自己的身体暂且不说,天天不着家,凤八,到底算个什么。 唉…… 工作持续进展,二当家他们出差,趁着五天清静,我将18年各店年度任务拟定,根据去年同期第四季度销售,对比今年数据,落实18全年销售系数。 这里面涉及数值颇多复杂,认真核实两天,终于将大数据做好,看着每店按合理值增长,我吐出一口浊气,事儿,成了。 不日二当家他们订货回来,我将数据给到二当家,半小时左右,楼上传来声音。 “晓宸,不忙上来一下。” 拿本子进办公室,二当家说18年任务,我觉得定的有些低。 我眼观鼻鼻观心,淡淡的说道:“我是按照实际销售预估的零售水准,哪些店要调整,我记下更改。” “新店维持不变,老店在你的指标上,18全年,每店再加20万。”二姐说道。 我挑了挑眉,拆分到月份,其实每店加上小一万,不过动动指头的事,可目前的大方向,许多品牌开设时间长的店铺,能在同比上增加至多30%,都已然阿弥陀佛。 定的任务,我是按照最高点而定,二当家这般说起,怕是定下以后,明年全思维上,怕是会有滑卢般下降。 物极必反。 我摸了摸鼻子,清楚自己的立场,看的点不同而已,淡然说道:“好。” 事已至此,下楼修订任务,将大数据覆盖电脑备存,重新发给二当家邮箱,上楼跟二当家报备,她点点头,示意我坐下。 二当家递给我一根烟,说道:“晓宸,下次订货,还是你去吧。” 闲聊两句,二当家对于这次带苏丽出差,想法层面当然是好的,可是在订货会现场,苏丽的表现着实让二当家大跌眼镜。 我没有顺着二当家的话往下说,吐出烟气想了想,把当时苏丽做数据的事,简单与二当家聊起。 二当家听后,对我好是一番解释,我笑了一声,“没事,一切都是为了工作,让苏丽去,起码有了全盘前夕的经验,如此甚好。” 月底做11月家书,打上标题“秋已转瞬亦无求”,里面内容夹杂了些丧丧的味道,对于初冬的天气,莫名的有些贴切。 大当家有事不在西安,店长会上,二当家让店长们自荐,看谁的字写的好来执笔,凯德孙敏自告奋勇,说店里薛励艳字迹不错,可以让她来尝试。 家书内容附带五张a4纸,给到孙敏,嘱咐写好打电话,让朱si送货时带回来。 下午在公司,桌上电话铃响,见是薛励艳打来,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经理,我到公司楼下了,你在吗?” 高效的团队离不开有效的执行力,看了眼电脑右下角时间,这速度当真够快。 公司里,薛励艳把手写家书给到我,检查段落字体没什么问题,我欣慰的说了一声,“辛苦了。” 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薛励艳大咧咧的应下,笑着说么事,应该的。 送走薛励艳,复印、归置,去库房给到汪si,又一封家书,搞定。 这个小动作,对于终端门店有一定作用,增加客人黏度,商场有好的引荐,这让公司上下,脸上或多或少有些小光,与我而言,通过侧面手法推动品牌,心里的满意层面高出许多。 立冬之际,西安的气温降了许多,一早给店长们召开例会,许久没来公司的大当家,穿着一件白色大衣,开门进来。 见大当家的小辫剪掉,换了新的发型,我说:“好久不见,老大。” 大当家微笑回应,“正开会呢,你们先忙。” 双十一临近,前期跟二当家达成一致,自10号起,启动为期三天的双十一跨界活动,金额锁定在满1111元,送跨界好礼,卡片赠完为止。 跟店长们讲明事情,我说:“公司已经把pop做好,外阜店铺,老规矩自行制作,做好以后,发微信给我报备。” 给王诗玫银泰附近广告公司电话,让她跟王阿华了解制作要求,会后,店长们走完报销,各自散去。 “晓宸。” 楼上大当家露头,我说:“怎么了老大?” “好长时间没见,下午没事,上来聊聊呗。”大当家说道。 我笑了笑,“好。” 办公室里,大当家说道:“你现在的家书内容,越来越有文骚墨客的节奏。” 我们相视一笑,闲聊两句,得知大当家前阵子去国外处理私事,我们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大当家话锋一转,说苏丽来这几个月,你觉得她对商品,懂得有多少? 苏丽的工作质量,的确与自身说的差强人意,与我而言,并不是一个卸磨杀驴之人,斟酌语气,客观的跟大当家阐述苏丽的工作表现。 工作这档子事,经历心情的此起彼伏,云淡风声拿钱干活罢了,即便有着办公室政策,但对于这个经销商公司,还达不到要把谁挤掉的层面。 规整最近工作,下楼坐在椅子上,花的芬香,鸟的飞跃,每一人都有自己的骄傲,无问本心,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即可。 周末三天,双十一的活动各店销售不错,眼见天凉,我将带了半年的沉香串放在盒子里。 明年再会。 临近还款日,我对于梓晴说:“将公共卡里的四万块钱,放到还贷卡里,这笔钱提前还上,就欠银行十万冒头,明年努努力,咱就可以放松一年了。” 于梓晴盈盈一笑,“以前没买房,咱们有压力,现在有了房,还是一如既往钱紧,老公你说,咱什么时候是个头?” 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人在世上,每天必经吃喝拉撒,在不同纬度需求的事物不同,咬咬牙明年房贷搞定,我估计着,咱们还是会有下一个标准。 比如,买车亦或再买套大点的房子。 于梓晴靠着我的肩,平静的说:“是啊,当时买房,就考虑有了孩子,总不能一直租房生活,现在可可已经4岁多,再过几年,小学上到四年级,会跟咱们分床睡,让你睡在沙发上,我可舍不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怎么不说自己睡沙发,真是的。” 脑门被轻拍一下,耳边响起于梓晴的声音,“就不能咱们多努努力,挣些钱换个大房子啊。” 我揉了揉脑门,这小妮子,房贷未还完,就惦记下一套的房产。 话说,现在西安的房价,指望上班挣钱购置,首付按揭,是当龄人的不二选择。 信息时代,西安眼下已成网红城市,早在世人面前,深刻定义为旅游城市,单说一地儿,小东门里这两年开了个永兴坊,堪称比肩媲美回民街,不论本地人还是外地游客,对于大西安的认知,从旅游城市完美的蜕变为网红城。 周末于梓晴上晚班,去大明宫万达路上,给老妈打去电话,天气转凉不用来回奔波,去店里忙完事情,就去凤八接可可。 店里宁亚维做了盘点,系统里看了三个货号抽盘,账货相符聊了几句,出广场到公交车站等车。 半小时到老妈家,屋里跟可可逗笑两句,见老妈惆帐的背影在厨房盛饭,我眯眼打量房间,内心轻叹一声。 近一年老妈孤零零在家,人味儿,少了太多。 第九十章 真聊,假聊 继父的冥顽不化,即使老妈在我们面前呈现一副乐天派,但内心的低落是能感觉得到。 走进厨房安静的看老妈盛饭,她的眼中,流露出疲倦的神情。 “怎么了,晓宸?”老妈见我过来,淡淡的说道。 收神回来,我说:“老妈,他还是那样,一直没有回来吗?” 老妈挤出一丝笑容,“是啊,这回一个多月都没见影,你先吃饭,我们已经吃了。” 客厅里,小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和老妈在餐桌前坐着,扒拉口米饭,我说:“老妈,既然过得不如意,你没有考虑过一些措施么?” 老妈现在的痛楚,时而忧愁时而怨,如果没有可可要看,估计老妈早就去麻将馆,找那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自私之人。 老妈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已经到这个年纪,不想在感情上折腾什么,老四不在家,我还能清静许多,眼不见心不烦,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吧。” 生活这几年,我们晚辈不好说什么,现在日子越来越好,继父这边却一人吃饱的姿态,不论老王家还是老李家,对继父现在唯我独尊的态度,都有相似的看法。 老妈的婚姻别人无法左右,自己的苦只有本人知道,小时候羽翼未丰,现在至少在陪伴上,我作为她的儿子,还是能给到一些温暖。 我说:“老妈,往后不管你跟继父发展到什么局面,我和于梓晴会照顾你,过得不舒畅,就出去跟朋友走一走,觉得在凤八过得凄凉,你随时来互助路住,不论如何,你身后还有我。” 老妈眼圈一红,我忙抽出纸巾递给她,待情绪稳定,老妈缓缓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跟老四,走一步看一步,真到那个地步,根据当时情况再定。” 我点点头,无力回天,但是,你还有我。 儿时你照顾我,现在你还未老,至少在精神层面,我能做你的树洞,倾听亦或陪伴,都可。 时间就像一汪流淌的河流,每一人在不同时段,都要去面对关于自己的矛盾,不论解决与否,时间的流淌,都会把每一人,推送到下一个节点。 年纪犹如年轮,岁月的磨砺,必会冲淡人世间的苦与乐,珍惜现在拥有的,忘却那些痛楚的。 如此,甚好。 次日上班,中午休息时去了趟西安银行,可可的小储卡建立,每月固定存上200块钱,虽说不多,但按照思路坚持二十来年,这笔小钱,也算是能在小人步入社会时,有一点儿傍身的用处。 从银行出来,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吸霾的日子,又要来了。 安排三天行程,将宝鸡、咸阳、渭南三个外阜场子走了一遭,直营店在外阜的零售能力,比起西安,好的太多。 根据全年指标,任务进度跟时间进度差了7%,欲冲销售,想着给倦怠的一线同事提提劲,抽了一天时间在公司,做了一份关于心态养成的培训课件。 零售终端,掌握品牌理念和商品调性是基调,随着在一线工作,许多人会对心态层面,有着千奇百怪的跳动,心态疏导,则是许多正当公司,对终端有力的一种规模培训。 公司里跟二当家沟通培训宗旨,她对此类培训有着一定情绪,确定好时间,直营店铺以两天时间,分班次到公司参训。 做过零售的人,知道培训的枯燥性,如何调节课堂气氛,授训人讲究层次跃进。 近几年的零售运营工作,我将所见所得、店铺售卖精髓、案例技巧、心态波动汇总在一块,糅合出一套贴切设计师男装的培训课程,中间不免会夹杂游戏环节,渗透方向浅入深出,涉及理念只有一条。 推动员工铆劲,直营零售递增,别在年关之际,单一人亦或团队,掉链子。 第二天的培训二当家有参与,两天重复内容,从感官层面,员工的积极性有所调动,课程结束,待员工离开公司,二当家与我规整圆凳时,二当家的一句话让我有些错愕。 “晓宸,以前培训专员胡莹莹,被我叫来做公司兼职。”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二当家对用人方向有着宁缺毋滥的想法,国庆后在公司,不乏有人来公司面试,最终都以某个点跟二当家不契合而告终,听到这个消息,内心喜忧参半。 兼职,能将团队的意识,拔高到哪个层面? 不过是两方各取所需罢了,与我无话可说,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我没有问里面的行行道道,淡淡的说:“二姐,胡莹莹何时来公司培训?” 二当家理所应当道:“下个月。” 人在事儿中有太多的不得已,并不想从二当家嘴里了解胡莹莹的现状,有空,面对面沟通。 工作大半年,每个月发薪水刻意抠些留作私房钱,现在的金额攒的不错,明年抽个时间,可以去想去的地方旅个行。 老妈、于梓晴、可可,假期不会太远…… 说也奇怪,现在的社会需求,每个人身上似乎都被打上了价格标签,标签的数字取决于你拥有的房子、车子、票子…… 而忠诚、才华、善良,这些优秀的品质往往被忽略。 时代的滚滚河流,让每一人的真善美包裹在盔甲之内,假大空这些虚有品格,则发挥的愈演愈烈。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舞台,表演无可奈何的一出伪戏。 唯有亲情、爱情、友情,这些纯真的情感,才会让每个人在特有的场合,卸下面具用最真的本我,诠释给面前的重要之人。 现在的家庭,继父吊儿郎当的玩世,让老妈的心情跌入谷底,每个人在自己心中,有着不同位置的重要性,作为儿女,除了能给到陪伴的动作,别无其他。 继父冥顽不灵,现在重要的三人,我们拧成一股绳,往前走的理念一致,或许不久,那种所谓的好日子,会如拨去云雾般得以光明。 努力吧。 算了算日子,小人上个月办的身份证,估计已经下来,抽空闲时间,到东关南街派出所取了小人身份证,拿在手上,看着小人身份证上的照片,好看的双眸透着灵光,一座海岛在脑海闪过。 摸出一根烟点燃,明年旅行,就那儿了。 例行大明宫万达巡店,重要事务跟宁亚维沟通好,宁亚维神秘的将我拉出店,我笑着说:“神经兮兮的样子,怎么了?” 楼下圆厅有海洋球游乐场,下面孩子的嬉笑声,一浪高过一浪,即使这样的嘈杂,宁亚维依旧刻意压低声音,“领导,我最近见到胡莹莹,在楼下一个快时尚女装上班呢。” 我挑了挑眉,胡莹莹回公司做兼职,这事儿还没有公布,顺着宁亚维的话,我说:“然后呢?” 宁亚维说道:“你不知道,我们每次开早会,碰见胡莹莹好多回,但每次打招呼,胡莹莹总是躲躲闪闪不跟我们正视,后来有一次,我下班在广场外面正面碰见她,聊了几句,胡莹莹说要回公司了,是不是真的?” 我笑了一声,“胡莹莹现在店铺上班,这有什么,以前都是同事,现在能碰见,说明胡莹莹跟公司缘分未断。” 简单跟宁亚维聊了几句,见店里客人上来,我说:“先去忙工作,闲了再聊。” 宁亚维应了一声进店工作,我想了想,掏出手机给胡莹莹拨去电话。 响了几声,话筒传来胡莹莹的声音。 “头儿。” 以后还会是同事,没有跟胡莹莹绕弯儿,我说:“上班了吗?我在大明宫万达店里。” 以前共事时,知道胡莹莹前一个服务品牌,下到楼下,见她从店里出来,我眯眼看了下门头。 还是那家。 回去了。 我微笑看胡莹莹,反倒让她不好意思,我说:“方便聊两句吗?” 出了广场,我点燃一根烟,见气氛凝固,打开话题说道:“胡莹莹,听二姐说你要回公司了,挺好,以后还是同事。” 胡莹莹满脸通红,当时离职,是因为个人原因被迫离开,现在不丁不八的回来,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胡莹莹不自在的说道:“头儿,没跟你打电话说,不好意思啊。那个,我回去是兼职,现在本职工作你也看到,在原来东家上班呢。” 吐出烟气,我说:“好着呢,你能来公司把培训监管,这对终端层面会有帮助,再说过不了几天,市场反应上来,终端还是要有质的跃进嘞。” 话题打开,胡莹莹露出笑容,与我闲聊近期的过往,我们像达成协议,并没有问及现在的岗位职责。 涉及脸面的事情,真聊变假聊,甚好。 胡莹莹离开公司,肚里的宝宝因故流产,这让她本人缓了许久,凡事都有两面性,换回她男朋友的抉择,即是将胡莹莹明媒正娶。 胡莹莹拿出手机让我看,特意强调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屏蔽我们,并没有在朋友圈里看到。 说了几句祝福话,与胡莹莹分散,我内心轻叹一声,公司里只不过是一个执事者,做好自己分内事务就行,其他的,与我无关。 下班回家,见于梓晴定定的坐在沙发上,我说:“怎么了,跟个木头人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