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火辣辣:邪王,用力宠》 第1章 大婚失贞 今夜是忠勇侯府嫡女鱼安安和当朝左相秋叶白的大婚之日,红烛高照,照亮一屋子的大红。 鱼安安戴着盖头一身大红的喜服端坐在喜床上,她的身后是铺着鸳鸯戏水的锦被,她心中欢喜,却又有点紧张,手不时的捏着帕子。 鱼安安做为忠勇侯府里的嫡女嫁给当朝左相,京中人人皆说这是天作之合。 鱼安安是京中贵女的典范,温婉大方,娴雅端庄。 左相秋叶白是寒门士子典范,学富五车,仪表堂堂。 鱼安安第一次在酒楼里遇到秋叶白之后就芳心暗许,颇花了些心思才让圣上赐婚于秋叶白,今天终于如愿嫁入秋府,她满心欢喜。 她的陪嫁丫头早在一刻钟前被秋府的管事借走,此时诺大的洞房里只有她一人。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鱼安安有点紧张,她的不自觉地把背挺得更直了些,让自己的坐姿更加好看。 一双暗云纹缎面靴停在她的面前,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低着头娇羞的唤了一声:「相公,是你吗?」 男子没有回答,只几不可闻地轻「嗯」了一声,那声线淳厚低沉,似乎和鱼安安熟悉的秋叶白的声音有点不同,只是她从来就没有和秋叶白近距离的说过话,所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男子的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轻抚上她如净瓷般的肌肤,鱼安安想要往后退,男子却把她的下巴捏得更紧了,她有点痛,轻声道:「相公,我痛。」 男子手上的力度并没有因为她喊痛就有所减小,反而更大了几分,修长的手指似乎有点纠结。 她闻到了一股若兰草般的暗香,她还没来得开心,就觉得头有点晕,在她感觉到晕时只是片刻就失去了知觉。 站在床前的男子伟岸挺拔,一双凤眼漆黑如墨,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他的眼睛微微一眯,伸手就把鱼安安的外衣撕下,那件鱼安安绣了三个月号称京城最好看的嫁衣瞬间就成了碎片。 男子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撕下鱼安安的嫁衣后把她的中衣也撕下,露出了里面藕粉色的缠枝莲的肚兜和雪白如玉的肌肤。 男子的眸光一敛,直接就覆身上去,动作粗暴张狂。 鱼安安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全身上下有如被巨石碾压过,她微微一动眼睛就痛出来了,她看到地上凌乱破碎的衣服愣了一下,再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雪白的肌肤上满是欢一爱后留下的红印。 她的脸一红,实在是想不出来秋叶白那么斯文的人在这事上怎么会如此粗暴。 秋叶白人呢?她还在屋子里四处张望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她心里一慌,欲拉过被子把自己暴露在锦被外的身体盖起来,只是她还没盖好,外面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她的红盖头早已揭掉,所以一眼就看出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就是她的相公秋叶白,她心里莫名一慌,秋叶白身后的喜娘们开始大声说着吉利话,只是当他们看到一地的碎衣之后都愣在了那里,屋里还透着情一欲未散的味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秋叶白的脸阴沉的可怕,他走到鱼安安的面前冷着声问:「那个男人是谁?」 ps:每次开文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感谢所有陪在我身边的亲们,因为有你们的陪伴,写文的路才不寂寞!新文开更,走过路过的亲们用你们的小手点点收藏,给个五星评价,留个言告诉偶你们来过,喜欢的再甩几张票票,多谢!
第2章 新婚被休 鱼安安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道:「相公,刚才不是你吗?」 「我?我一直在前厅喝酒,所有人都可以替我做证!贱人,你居然敢背着我做这样不要脸的事情!」秋叶白的话熄灭了鱼安安心里最后的一丝念想。 鱼安安的脸剎那间变得煞白,她低头看向秋叶白的脚,他脚上穿的是一双双鹤皂靴,且明显比刚才她看到的那双脚要小,她半坐的身体抖了一下,露出了颈间****过的痕迹。 「啪」的一声,一记巴掌打在鱼安安的脸上,秋叶白怒骂:「贱人!在新婚之夜做下这样的丑事,我要休了你!」 他说完吩咐道:「来人,备笔墨!」 鱼安安伸手拉着他恳求地道:「相公,今夜的事情一定有所误会,我求你不要休我!」 她素来清高冷傲,平时从不开口求人,只是今夜她的哀求也打动不了任何人,反而让她多挨了一巴掌:「误会?只差没将你**夫捉姦在床,你此时竟说是误会!鱼安安,亏你还是京城的名门贵女,我真没想到你做下这样的丑事后居然还敢来求我!」 这一巴掌打得有点重,鱼安安的脸顿时就高高肿了起来,她顿时有点蒙,今夜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短短一个时辰内,她就从新娘子变成了下堂妇! 「拿着这张休书滚吧!」秋叶白不愧是寒门学子的典范,休书写得又快又好,细数鱼安安今夜之错,不留一丝情面。 鱼安安颤微微地接过休书,「休书」两个字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她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她以后就会名声扫地,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盪一妇。 她心里绝望无比,在秋叶白带着众人走出去之后,她呆呆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秋叶白此时就站在外面,见她走出来冷声道:「鱼安安,带着你的嫁妆滚吧!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 他说完扭头就走,鱼安安看着他绝决的背影,顿时万念俱灰,她一边哭一边道:「今日之事,非我所愿,今日失贞,再无颜见世人!这封休书我不要,我鱼安安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她说完直接朝石柱上撞了过去。 秋叶白听到身后一声巨响,他料到发生了什么却没有回头看,眼里的怒气早已消散,嘴角边泛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啊!鱼小姐撞柱自尽了!」府里的下人尖叫起来。 秋叶白并没有阻止下人的叫喊,他的眼底透出一抹得意,今夜的事情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大致还在他的意料之中,比如说鱼安安的死。 等到下人的大叫声把前院的宾客引来后,他用痛心疾首的语气道:「我真没有料到鱼安安会在新婚夜与人行苟且之事,今夜之事,还请诸位替我做证!」 能来参加婚宴的人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虽然觉得以鱼安安的性格是不可能在新婚夜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再加上秋叶白在圣眷正浓,他们都愿意为他做证。 而鱼安安,一下子就从京城第一名媛变成京城第一盪一妇。
第3章 姦夫荡妇 鱼安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她忍不住想骂娘,尼玛,她做为军医奉命潜入is组织内部保护人质,被擒后酷刑逼供就算了,没事打她的头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她的脑袋里装了多少宝贵的东西吗? 鱼安安动了动手脚,发现手脚都是灵活的,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被人绑住,她心里窃喜,只要她手脚能动,从这里逃走应该还有点希望。 四周漆黑一片,鱼安安自查了一番后发现她只是头上和脸上有伤,她对这种打人打脸的行为非常不屑,她想坐起来,只一动就觉得头晕得厉害,于是她只得又躺了下去。 她躺下去之后摸了一下,发现四周都是木板,她心里纳闷,他们把她关在盒子里做什么? 正在此时,她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传来,是一男一女,她不敢乱动,于是躺在那里静听他们的对话内容。 女声温婉缠绵:「叶白,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姐姐九泉之下要是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布置的,肯定会很生气,会不会来找我们讨命?」 「承欢,这事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她自己。」秋叶白的声音冰冷:「她明知道我们彼此相爱,却还横插一脚,让皇上为我和她赐婚,让我不得不娶她,像她这种恶毒的贱人这样的下场最适合她。」 鱼承欢轻抹了一下泪,温柔又可怜地道:「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姐姐的命。」 「承欢,你就是太善良了,如果鱼安安有你一分善良,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秋叶白看着鱼承欢如小白花一样娇弱的样子,心顿时软成一团。 鱼安安听到外面的对话一头雾水,这两人怎么会说到她?还有,他们这样说是几个意思? 鱼承欢靠在秋叶白的怀里轻声道:「其实姐姐也没有坏心,谁让你如此优秀,让她也喜欢上了你,叶白,答应我,姐姐已经死了,我们还是全了她的名声吧,今夜的事情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今夜的事情,来秋府吃喜宴的人全知道了,那些人都是京中的权贵,再加上早有下人到鱼府去报信,这一来一回,只怕已经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了。 鱼承欢就是知道这些,所以才来求秋叶白,因为她知道求不求根本没有用,却能显得她心地善良。 秋叶白伸手抱着鱼承欢的纤腰道:「好,我答应你。」 鱼承欢又问了一句:「姐姐的事情毕竟大,那个姦夫你可有处置好呢?」 「已经处置好了。」秋叶白的眼里有几分不解,他原本想要捉姦捉双的,但是他闯进洞房的时候只有鱼安安一个人在里面,他安排的人并不在,如果不是鱼安安全身上下满是吻痕的话,他只怕都以为今夜计划失败了。 为了这事,他还特意问过他安排的姦夫朱四,朱四信誓旦旦地说是他毁了鱼安安的清白。 而要如何处置朱四,他早就已经想好,朱四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4章 灵堂缠绵 秋叶白的手不规矩的朝鱼承欢的身上摸去,鱼承欢轻嘤了一声,柔弱无骨地躺在他的怀里,手缠在他的脖子上却道:「叶白,不要这样嘛,姐姐她的尸体还在这里……」 鱼承欢的话被吞进了秋叶白的嘴里,他的唿吸有些急促:「没事,她已经死了,承欢,以后我们就能厮守在一起了。鱼安安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父亲必定会提出补救之法,到时候我就让你嫁过来,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这是他早就谋划好的,忠勇侯爱面子,这事一定会同意。 鱼承欢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却做作地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会不好,我们忍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今日吗?」秋叶白的唿吸更加急促起来,直接抱着鱼承欢放到一旁的花案上,身体朝她压了过去。 鱼安安在里面听了很久,原本以为能听到一些is组织的机密,或者对付她的残酷手段,没料到却听到了这么一堆破事,最搞笑的是那些事情还都扯上了她。 鱼安安在里面憋得要死,再也忍不住伸手朝上推去,她推开之后发现她此时并不是躺在一个盒子里,而是躺在一口棺材里,棺材的用材很差,只是寻常的松木。 她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此时也顾不得细想,逃命要紧! 她从棺材里坐起之后觉得头晕便伸手扶着棺材的边沿,她一低头就看见一对身着古装的男女正在她的棺材边做着人类最原始的动作。 这样活色生香的场面毫无预期的展现在她的面前,她愣了一下,难道is组织里的人也玩cosy? 画面太香艷,不看白不看! 她看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他们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动作,实在是没有美感。 她双手抱在胸前想了想,眼睛瞟到了灵台旁边的蜡烛上,此时蜡烛烧得正好,她伸手拿了两根直接扔在他们脱下的衣服上。 蜡烛一扔到衣服上,立即就着了火。 正做得认真的秋叶白和无比享受的鱼承欢觉得有点不对劲,扭头一看,衣服已经全部烧了起来,他们吓了一大跳,哪怕现在正在紧要关头也顾不得了,衣服要是全烧了,他们怎么见人? 秋叶白忙起身灭火,他身无寸缕,光着屁股又跳又踩,完全没有一点一国之相的样子。 鱼承欢惊叫一声手正打算帮忙,一抬眼就看见鱼安安顶着一头的鱼坐在棺材里,睁着一双乌黑又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她原本只有高三度的惊叫声立即变成了高八度。 两人做的事情终究是见不得人的,秋叶白皱眉道:「你鬼叫什么?」 「姐姐,姐姐……」鱼承欢伸手指着鱼安安。 鱼安安不太明白is组织的人打扮为什么这么奇怪,这身手也太差了点,行为开放动作却很挫,更像是在偷情,她咧着嘴笑着打招唿:「嗨,美女!」 她不笑还好,一笑头上伤口处的鲜血又流了下来,再配上那张肿胀的脸,绝对触目惊心。
第5章 她疯了吗 鱼承欢看到鱼安安的样子惨叫一声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秋叶白顺着鱼承欢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如同血人一样的鱼安安。 他也没想到鱼安安会在此时醒过来,还是以这种方式,就算他平素足智多谋此时也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条件反射的抓起了烧掉一半的衣服,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鱼安安。 鱼安安笑着说:「帅哥,你刚才的动作不对,姿势也太少了!」 秋叶白明显没有get到鱼安安的冷幽默,他把衣服穿好后站起来问道:「鱼安安,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这么一吼鱼安安感觉到有杀气迸出,她知道此时打马虎眼没有用了,决定先发制人,立即板起一张脸,身体一弹就跃到秋叶白的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喊你们这里能主事的人来跟我谈!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秋叶白咬着牙道:「鱼安安,你发什么疯?」 她掐着他脖子的手不算冷,微有温度,他便回过神来了,知道鱼安安并没有死,他心略安。 因为这边闹出的巨大动静,在外值守的家丁有侍卫们有不少跑了进来。 秋叶白看了一眼晕过去衣服烧毁了身上身无寸缕的鱼承欢,他想帮她穿衣服都不可以,而他自己因为衣服被烧也衣不遮体,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鱼安安瞪大眼睛看着他道:「我再说一次,限你三分钟之内把你们能主事的人叫出来,否则我立刻杀了你,我的耐心有限!」 鱼安安头上有伤,折腾了这么一会就觉得头晕的要命,她知道她撑不了多久,所以此事需要速战速决,她不能死在这里。 秋叶白忍不住道:「鱼安安,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你能主事?」鱼安安问道。 秋叶白强忍着心里的怒气点了一下头:「我如果不能主事的话府里也没有人能主事了。」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鱼安安此时怎么会暴出这么浓郁的杀意。 「很好,那我们谈!我能调制出最厉害的生化武器,知道治疗癌症的最新分子式,只要你叫一辆车来送我离开,我就可以把这些给你!有了这些,你们就能掌握世上最有先近的癌症治疗方案,赚数不完的钱!」鱼安安觉得她的条件开得很高了,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她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 只是秋叶白比刚开始还要一头雾水,他额上的青筋直跳,冷着声道:「鱼安安,你摔坏头疯了吧!」 鱼安安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白幡四处挂着,堂中放着棺材,棺材下点头一盏长明灯,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身古装,没有一人听到她的话露出喜悦,反而全部都用看神经病一样的表情看着她。 鱼安安突然就想到了她之前无聊时看得狗血穿越小说,尼玛,她该不会无比狗血的穿越了吧? 这个念头一冒进她的心里,无数的记忆片段就如潮水一般朝她涌了过来。
第6章 鱼府来人 鱼安安原本就痛得要死的脑袋更加的痛了,「啊!」她惨叫一声,抱着头坐在了地上。 秋叶白无比鄙视地看向鱼安安,这贱人真不是一般的能装! 下人们则无比吃惊地看着他和鱼承欢,鱼承欢近乎一丝不挂躺在灵堂里,他此时衣衫不整,裤腿还没有穿上,腿毛在风中轻晃,有点销魂有点噁心…… 秋叶白顺着下人的目光看向自己,他的脸色大变,他在京中素来以清流自居,他这副样子要是让外人看到只怕他也没脸见人了,好在这些人全是府里的下人。 他当即吩咐道:「今日的事情不许对外吐露半个字,否则……」 下人们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过,集体跪倒在地上表忠心:「小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秋叶白轻舒了一口气,下人们他可以掌控,但是鱼安安却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他心里又动了杀机。 正在此时,门房跑进来道:「相爷,忠勇侯府的老夫人亲自来接夫……鱼小姐回府。」 门房想称鱼安安为夫人,但是鱼安安才和秋叶白拜完堂就被休,他只得改口称鱼小姐。 秋叶白看着蹲在地上抱着的头的鱼安安,又看了一眼晕过去的鱼承欢,他磨了磨牙,最后终于道:「去回忠勇侯府老夫人,鱼安安没有死,又活过来了,请她把鱼安安带走,从今往后,鱼安安和我秋叶白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说完又扫了鱼安安一眼,心里实在是郁闷,大夫之前已经给鱼安安把过脉了,她死得透的不能再透,这会居然又活过来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只是现在鱼安安已经失贞了,是死是活对他而言不再重要。 而忠勇侯府的老夫人亲自来接鱼安安回府还是让他有那么一点意外,他原本以为忠勇侯府的人会把鱼安安直接扔进静业庵或者城外的庄子里。 坐在地上头痛欲裂地鱼安安心里无比苦逼,她实在是欲哭无泪,她此时已经大致明白,她前世十之八九是死了,所以才附身在这个和她同名同姓的鱼安安身上。 她在心里迅速的整理那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的记忆,她虽然看过穿越小说,却还是觉得此时眼前的的情景实在是操蛋! 这具身体的原主和她同名性格却完全不同,原主是温婉娴淑的大家闺秀,她么,人前装装淑女的样子问题是不大,但是她的骨子里却是不拘小节的,要是长时间装下去她觉得她会得抑郁症。 这么一个斯文秀气且遵从三从四德的闺阁女子新婚夜偷人?鱼安安就是打死也不会信,这事明摆了就是一个陷阱,她把刚醒来的时候听到鱼承安和秋叶白的话结合在一起想想,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事摆明就是一个局,她的嫡亲妹妹鱼承欢早就已经和她的未婚夫秋叶白勾搭上了,两人联手在新婚夜布了这么一个局毁了她的名声,而本主又是那么一个要面子的大家闺秀,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会寻死,她一死就成全了他们。
第7章 另结新欢 细算起来,是鱼承欢和秋叶白合伙设计杀了原主,她在心里冷笑,这还真是杀人不用自己动手的妙招。 鱼承欢在鱼安安的记忆里,一直都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妹妹,姐妹两人的感情也非常好,只是如今看来,那所谓的好也不过是装的。 鱼安安虽然不是随遇而安的主,但是在遇到她无力改变的事情时她还是会懂得妥协。 且她从来就不是任人欺负的人,她既然占了鱼安安的身体,那么属于原主的仇就由她来报吧! 只是鱼安安也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在这个对贞洁要求极高的封建王朝,她在新婚夜失了贞节,以后的日子会有多苦逼她也能想得到。 她还没将情绪整理完,老夫人已经踩着一地的金光走了进来,端庄板正的脸上带着威仪,鱼安安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在忠勇侯府,她最怕的就是老夫人。 老夫人素来对她要求极严,为了训出她名门闺秀的样子,没少罚她,只是她没有想到,此时到忠勇侯府接她回家的居然是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她的时候,眼皮子抽了一下,却只看了她一眼就朝秋叶白和鱼承欢看去。 此时鱼承欢已经醒了过来,秋叶白让人找来了鱼安安陪嫁的衣服穿上,她站在秋叶白的身边,她知道鱼安安不是鬼之后心里大定,却被老夫人看得心里不安,此时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扶着老夫人:「祖母,你怎么来呢?」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她心虚的退到一边,没敢再说话。 秋叶白上前一步:「老夫人来得正好,请老夫人把鱼安安带回忠勇侯府,我秋府门第太低,供不起鱼安安这尊大佛。」 老夫人面容沉静,她的怒早在忠勇侯府就发过了,她来的路上把事情想了一遍,鱼安安是什么样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且鱼安安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嫁给秋叶白的事情她也清楚,这样的鱼安安怎么可能在大婚夜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件事情一定另有隐情。 只是不管有怎样的隐情,都改变不了鱼安安失贞的事实,鱼安安这一辈子都算完了。 她扭过头厉声问鱼安安:「你怎么可以如此煳涂,平时在家里我是怎么教你的?」 鱼安安捂着痛得快要炸掉的头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她轻声道:「祖母,孙女昨夜是被人陷害的,有人另结新欢,想将孙女毁掉!」 老夫人怔了一下,她看向鱼安安,见少女眼里满是委屈,她之前准备好的那些训斥的话一时间竟说不出口。 鱼安安没管老夫人,而是看着秋叶白道:「秋相,昨夜的事情你难道不需要向我解释一二?」 「向你解释?」秋叶白冷笑:「鱼安安,你昨夜自己做下那等不要脸的事情,你居然还问我要解释?」 他心里在犯嘀咕,鱼安安平时温婉娴静,极要面子,遇到这种事情就算不死也绝没有脸再问,今日鱼安安是哪根筋不对?此时居然让他向她解释!
第8章 谁偷人了 鱼安安朝秋叶白走进一步:「当然需要你解释,我是失节了,但是却不是在鱼府,而是在秋府,试问这天底下哪个女人蠢得不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偷人,而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偷人?」 她这话直白的让秋叶白抖了一下,他冷笑:「那是你不要脸!谁知道你在鱼府做过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事到如今,他和鱼安安已经撕破了脸,他也顾不得装气度了,话说得超级难听。 鱼安安冷冷一笑道:「是嘛,我既然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那我们现在就去洞房里先找找证据,看看到底是谁不要脸。」 秋叶白的面色一变,鱼安安朝他走近一步,问:「怎么?不敢吗?心虚呢?」 她此时满脸是血,一双眼睛却出奇的沉静,看得秋叶白心里发憷,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他一想很快就释然,不管她发现什么,洞房里现在已经没有一点痕迹了。 「这有什么不敢的?」秋叶白大声道:「鱼安安,我本想全你的脸面,你自己这么不要脸就怪不得我了!」 他说完对着老夫人深深一揖道:「老夫人,今日的事情请你做个见证!」 鱼安安冷笑道:「秋相不必做出那么大度的样子,你自己做下的事情你心里清楚。」 她说完朝前走了一步,老夫人眉头微皱,拉了鱼安安一把道:「安安!」 鱼安安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的名声已经全部毁了,此时不管她怎么闹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忠勇侯府註定要丢这个人。 且这事说到底都有些阴私,试问天底下哪个女子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敢直面当时发生的事情?更不要说鱼安安这种恪守礼数的女子了。 只是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鱼安安了,礼教的东西在对于从异世而来的鱼安安而言,根本就是浮云。 她这一生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秋叶白要怎么算计以前的鱼安安她都不在乎,但是她现在代替鱼安安活着,他想要算计她,这事就得经过她同意。 她眼里含着泪光道她轻声道:「我时刻谨记祖母的教诲,从不敢有丝毫的有损忠勇侯府门楣之事,昨夜的事情孙女是被人陷害的,请祖母为我做主!」 老夫人看着鱼安安,她的眼里满是伤痛,于是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后坚定地道:「安安,如果昨夜的事情你是受害者,那么鱼府就算是拼得倾家荡产也要还你清白,但是!」 老夫人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道:「但是如果昨夜的事情是你自己做下的,那么我就会将你立即逐出鱼府,永生永世不得踏进鱼府半步!」 鱼安安对上老夫人的目光,清澈又坦荡地道:「好!」 老夫人记忆中的鱼安安说好听是温顺,说难听一点那就是胆小,这样言词犀利的鱼安安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她此时只当做她是逢巨变性情大变,也是,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多少都会有点改变。 老夫人看着秋叶白道:「秋相,请!」
第9章 别丢人了 秋叶白知道老夫人这样说是要替鱼安安撑腰了,反正现在洞房那边他已经收拾妥当,也不怕她们去看,于是他也不多说,直接在前面带路。 一直没敢说话的鱼承欢开口了:「祖母,姐姐做下这样的丑事,我们还是尽快把姐姐带回去吧,别在这秋府丢人现眼了。」 「丢人现眼?」鱼安安冷笑:「二妹这话实在是可笑,你不是一直都说和我姐妹情深,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们姐妹二人都要共同共退吗?我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查清楚,二妹就不怕以后别人说你是我的妹子,和我一样放一盪吗?」 她故意把「放一盪」两个字咬得重了些,在这个视名节为生命的国度,家里的姐妹如果有一人失了名节,其他的姐妹在人前也抬不起头。 鱼承欢那么喜欢装,她满足她! 她这话把鱼承欢的话全堵住了,鱼承欢愣了半晌后才道:「我是担心姐姐,姐姐伤得不轻,还是早些回去医治吧!」 「你放心好了,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今日如果不把昨夜的事情弄清楚,只怕我才会真的活不下去。」鱼安安冷冷地道。 她说的是事实,如果真的是她在新婚夜偷人的话,就算现在不死,回到忠勇侯府怕是也会被拉去浸猪笼。 鱼承欢总觉得鱼安安的话另有所指,她和秋叶白的私情刚刚被鱼安安撞破,她的心里着实不安。 只是她转念一想,私情这种事情,如果没有捉姦在床的话,只要打死不认,鱼安安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拿定主意后心里又安定了几分。 老夫人看了鱼承欢一眼,眼里有几分不快,只是这是在秋府,老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洞房离灵房并不算远,只隔了一道抄手游廊,但是鱼安安却走得非常辛苦。 不管鱼安安多么鄙视秋叶白的人品,也不得不承认秋府里的所有亭台楼阁的布置都非常精緻有品味,只是她现在头痛得要死,根本就没有欣赏的心情。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鱼安安,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洞房很快就到了,里面看起来很乱,绣有鸳鸯戏水的锦被再不復昨夜的光鲜色彩,皱巴巴的一团,鱼安安走到床边,昨夜的画面冒进她的脑海。 她在心里骂鱼安安本尊是个****,被人夺了清白却连那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看到了一双鞋子,这算什么破事! 她深吸一口气一把将锦被拉开,褥子上的原帕此时是触目惊心的艷红。 老夫人皱眉,鱼承欢的脸红了:「姐姐,你这是……」 鱼安安语气平淡:「我只是想告诉秋相,在昨夜之前,我是清白的。」 秋叶白的脸抽了抽,这种东西一般女子都会藏得严严实实的,鱼安安却这样大大方方的示于人前,实在是…… 他还没有说话,鱼安安已经冷声道:「所以秋相,请为你方才说的话道歉。」 秋叶白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鱼承欢轻声道:「姐姐,这事就算了吧?」
第10章 欲盖弥彰 「算了?为什么要算了?」鱼安安冷声问道:「以知礼识礼名扬天下的秋相恶意抵毁女子的名声却拒绝道歉,我倒想知道秋相如何立于百官之首?如何成为天下人的楷模?」 秋叶白刚才在外面那样说鱼安安不过是他觉得她好面子不会把这事示于人前,没想到她竟如此蛮横直接,但是他不可否认,这种直接他还真的招架不住。 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就算此时他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还是对着鱼安安轻轻一揖道:「方才的话是我失言,对不起。」 鱼安安的眼睛微挑,秋叶白却又道:「但是就算如此,也掩盖不了你昨夜偷人的事实!鱼安安,你带我们来看你和你姦夫留下的痕迹,还要不要脸?」 「秋相一会怕是还得为你的这句话向我道歉。」鱼安安的声音冰冷。 秋叶白听到她这句话眉头微皱,鱼安安却已经走到香案边,里面的香灰此时已经全部换掉,但是就算是把香菸换了,里面还是会有所残留。 那些微的味道别人是闻不出什么来,但是对于药物极为敏感的鱼安安却能闻得出来,她此时无比庆幸鱼安安这具身体有着极为敏锐的嗅觉,果然问题出在香炉里。 依着本朝的规矩,新婚夜会在新房里点三柱香以谢月老大媒之恩。 秋叶白见她走到香炉旁心不自觉地一紧,却又有些庆幸,好在他已经让人把香案里的香灰倒了,要不然怕是真的会露馅。 鱼安安看了秋叶白一眼,冷笑一声,然后扭头对老夫人道:「祖母,麻烦你请个大夫过来一下。」 老夫人今日是听到鱼安安的死讯过来的,她来的时候存了一丝侥倖,所以带了一个大夫过来。 她听到鱼安安的话后轻轻点头,她身后的丫环便走了出去,很快就有一个大夫走了进来。 朱大夫进来后,鱼安安便道:「劳朱大夫看看香炉里可有什么异常。」 她说完就便指了一下香炉,朱大夫是忠勇侯府的府医,今日的事情他也是听说一二,他不想掺进这桩麻烦里。 他看到鱼安安的样子心里直打鼓,只是老夫人不说给鱼安安医治他也不敢说什么,此时他看到鱼安安指着香炉,他不由得朝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轻轻点了一下头,朱大夫便朝香炉走了过去。 秋叶白终究心虚,冷声道:「慢着,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秋相那么担心做什么,我只是让朱大夫检查香炉有没有异常罢了。」她说到这里眸光一寒道:「莫非秋相是心虚?」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秋叶白直接接了话,只是接完话后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立即就听见鱼安安吩咐:「你既然不是心虚,那就让朱大夫检查一二吧,你要是不放心朱大夫,也可以出去另请大夫。」 秋叶白心里有些犹豫,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大声道:「朱大夫在我忠勇侯府里行医多年,绝对可靠,我忠勇侯府行事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阴私之事。」
第11章 小试手段 「老夫人误会了。」秋叶白知道老夫人把话说到这一步,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于是往后退了一步道:「朱大夫请。」 朱大夫得了老夫人的授意,将香炉拿起来端详一番后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用鼻子闻了闻,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秋叶白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老夫人问道:「怎样?」 「回老夫人的话,这香炉里的香灰看起来像是死灰,不像是昨夜才燃过的灰,应该是有人把里面的灰倒了,重新装了一些灰进来。」朱大夫轻声答道。 老夫人冷冷地扫了秋叶白一眼,他正欲说话,朱大夫又用疑惑的语气道:「这香炉里除了灰不是新灰之外,香炉上有千日香的味道。我再细细闻一下,没错,的确是千日香!」 他的话一说完,秋叶白的脸色就变了,在京城里没有人没听说过千日香的大名,那香的名字是非常好听,却是一种致晕效果极强的迷香。 秋叶白正欲把这事往鱼安安身上推,鱼安安却抢在他之前放声大哭道:「祖母,我昨夜进了洞房之后就府里的管家就将我身边的丫环全部带走说去帮忙,然后她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然后我就晕了过去,紧接着就……就……就失了清白,秋相带着一堆人进来了。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到现在终于明白了!求祖母为我做主!」 原本残留着的香沾在香炉上的其实很淡了,朱大夫是检查不出来的,只是鱼安安刚才碰到香炉的时候稍微做了一点手脚。 她前世有一个空间的,那个空间居然也随着她穿越过来了。 她的空间里有个实验室,能调配出各种药剂来,千日香在这个时代是很牛叉的迷香,但是对她的实验室来说只是简单的几个分子式一合成就能达到这种效果,能很快就制出一点样品出来,对此时的鱼安安而言,有一点点就够了。 老夫人是人精,此时自然已经看出了一些门道来了,她指着秋叶白的鼻子道:「秋相,如果你不想娶安安,你大可以到侯府来退婚,何必设下这样的毒计害她!」 秋叶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咬着牙道:「我没做这等不入流的事,是鱼安安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故意陷害我的!」 老夫人冷声道:「来人,把小姐昨夜的陪嫁丫头和秋府的管事请过来对质,看看事情是不是这样?」 鱼安安的头微微低着,眼里迸出冷意,正常的陪嫁丫头在她新婚的夜里都会陪在她的身边,而她的陪嫁丫头是她的继母田氏安排的,她们对她本没有忠心可言,所以昨夜管事一来叫人,就走了个精光。 秋叶白知道这样一对质事情就再无所遁形,只是此时他却不能阻止,他恶狠狠地看了鱼安安一眼,她不是胆小怕死没有主见吗?怎么今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她的这种变化让他有点手足无措,却又让他咬牙切齿!
第12章 还我清白 鱼安安的陪嫁丫头和管事很快就全到了,几个陪嫁的丫环一看到老夫人不敢撒慌,毕竟昨夜她们的确不在鱼安安的身边,于是明面上的事情就据实说了。 老夫人越听越气,她在后宅呆了多年,一听几个陪嫁丫环的话就知道这事侯府里还有人参与其中。 几个陪嫁丫头如实说了,管事也抵赖不了,只是寻了个好一点的由头:「昨夜府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也是不得已才来找鱼小姐借人,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冷笑道:「秋相身为一国之相,居然如此节简,府里的下人如此之少,筹办婚事的人都没有,秋相人手要不够的话,我忠勇侯府里有下人,可以送你几个。」 秋叶白觉得这事实在是打脸,却还是嘴硬道:「昨夜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我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年青时是个暴脾气,听到他这话火直接被点着:「秋相是不是还要告诉老身,是安安自己把身边的丫环借给管事,然后自己点了迷香把自己迷晕?在把自己迷晕之后再放一个陌生男人进洞房?」 秋叶白就算脸皮再厚这话也说不出来,他的脸顿时胀得一片通红。 老夫人冷笑道:「秋相和安安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老身现在就去请示皇上,有哪个新郎官在大婚之夜把新娘屋里的丫环调走,然后在洞房里的香炉里点上千日香!」 她说完对鱼安安道:「安安,先跟祖母回家,这事我们请皇上来圣裁!我就不信皇上还不了你一个清白!」 她说完拉起鱼安安就朝外走去,她走的时候对朱大夫吩咐道:「把香炉带走!」 秋叶白此时就是想拦也没法拦,他实在是没想到他算计的好好的一件事,怎么就成了这样! 老夫人都走了,鱼承欢也不能再厚着脸皮呆下去,跟他对视一眼后转身就跟了上去。 相府外一间茶楼的包厢里,一个清贵公子端坐在那里,竹帘将他的脸半遮,看不真切他的模样,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度尊贵非凡,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高贵。 他的面前放着一盏香,茶香轻盈,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看似闲淡悠然,指间却有杀气流溢而出。 包厢的门被人打开,一个身着墨衣的男子走进来道:「王爷,鱼安安还活着。」 清贵公子便是大拓王朝最惊才绝艷的钰亲王凤钰,他八岁跟随大行皇帝上战场,十二岁领兵出征,十五岁以三万兵马破敌十万,劫杀对方主帅,十八岁定北疆,他今年及冠,被大拓皇帝天成帝以及冠之由诏回京城,此时距他回京不过三月而已。 他回京之后便身染重疾,外人皆传他双目失明。 凤钰轻「嗯」了一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墨衣男子是他的暗卫之首铁知宵。 铁知宵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后又问了一句:「王爷打算如何处理鱼安安?」
第13章 他睡了她 铁知宵觉得虽然昨夜就算他家主子不睡了鱼安安,鱼安安也一定会被人夺了清白,但是他家主子确实又睡了鱼安安,睡完后一直没有说要如何处置鱼安安,他实在是摸不清他家主子的心思,所以才有此一问。 最重要的是他家主子从不轻易近女色,昨夜也是他家王爷被人算计,睡鱼安安实属无奈之举, 凤钰没有回答铁知宵,反而问了几句秋府里发生的事情,铁知宵把他探到消息一一做答,凤钰的眸光透出冷意:「忠勇侯府虽然没落了,秋叶白要这么欺负鱼安安只怕还不能够,这事怕还得往大里闹,你顺便搜集一些秋叶白做下的不要脸的事情找个机会抖出来。」 在他看来,鱼安安性子懦怯,不把事情闹大,她肯定会龟缩着脑袋直接从秋叶白的正妻被逼为妾,而他和她之前没有任何交情,不可能直接为她出头。 不管他是否喜欢她,他的女人又岂容其他男人染指? 铁知宵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王爷,这样做会不会太护短了些,毕竟她和你并没有关系?你为她做这么多,她只怕也不会知道。还有,秋叶白和忠勇侯里的那些人只怕都不会轻易放过她,你是不是也要管?」 「护短?你错了,本王从不护短,只是不喜欢别人欺负本王的女人。」凤钰语气冰冷:「还有,鱼安安过得这一劫再说以后的事情,她若是过不了,那是她无能。」 铁知宵在心里腹诽,做他家王爷的女人真不是一般的苦逼。 凤钰又吩咐了一句:「这几天派暗卫盯紧鱼安安,有什么事情立即向我汇报。」 铁知宵忙应了一声,他见凤钰的眼睛深邃如海,不知道的人哪里会相信他的眼睛根本什么都算不见,他莫名就知道他家主子派暗卫过去,哪里是盯紧鱼安安,分明是怕她再次寻死,又或者是那些人渣欺负她,他是在保护她。 铁知宵离开后,凤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鱼安安,你可千万不要死得太早,不要让本王失望!」 鱼安安自然不知道茶楼里发生的事情,她此时低眉顺眼地跟着老夫人上了马车,昨天她嫁过来的时候是十里红妆,无比风光,世人皆云天作之合。 今天被扫地出门时把的所有的嫁妆都带了回来,东西还是一样多,却更加显得她的狼狈不堪,世人皆骂她放一盪无耻! 她在马车里听着路人甲乙丙丁的对话,只觉得无比销魂: 「鱼安安真是不要脸啊!新婚夜就偷人!」 「亏她以前还被人夸是京城贵女的典范,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 「贱人,丢我们女人的脸!」 「真看不出来,她居然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鱼安安虽然知道这些事情从本质上来讲和她是没有一点关系的,但是她现在顶着京城第一贵女鱼安安的身体,那么那些事情就全部由她全盘接收。 她对于贞洁方面远没有这些古人看重,所以在这事上她倒觉得没什么,只是觉得便宜了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夺了她清白的人渣,她在心里祈祷,那货最好不要是个乞丐或者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否则那也太他娘的噁心了。 回去的路上,老夫人问道:「安安,你如实告诉我,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鱼安安轻声道:「今日我跟祖母说的那些,不敢有半句虚言,昨夜的事情是秋叶白精心算计好的一个陷阱,而我就是掉进陷阱里的猎物。」
第14章 伪善继母 老夫人精明的眼睛里透着打量:「你和秋叶白之间……」 「之前是孙女蠢钝才会迷恋于他,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若是再不清醒那就实在是太蠢了!」鱼安安的眼里似有悔恨的泪光。 老夫人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我现这副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以后。」鱼安安轻声道:「如果祖母不嫌弃的话,孙女愿意伺侯祖母终老,若有一日祖母仙逝了,孙女愿长伴青灯古佛。」 老夫人摇了一下头,目光却温和了下来,她轻声道:「你这个傻孩子,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交给我处理,你是忠勇侯府的嫡女,哪里能让人这么欺负了,这事不能就此了结。」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头上的血虽然没有再滴了,但是她的头却还晕着,老夫人看她精力不济,轻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她此时是真的撑不住了,靠在马车里昏睡了过去。 忠勇侯的继室田氏在门口等着,她一见马车停下便过来扶老夫人下马车。 只是她的手才碰到老夫人的手,老夫人便将她的手甩开了,田氏面色有点尴尬却问道:「母亲,安安呢?」 老夫人用龙头拐杖在车厢上敲了一下:「安安伤得不轻,找几个健壮一点的僕妇把她抬下来,送回她的院子里去。」 田氏应了一声,鱼安安的声音却从里面传来:「我自己能走。」 鱼安安说完拉开车帘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一向警觉,老夫人的龙头拐杖敲上车厢的那一刻她又醒了过来。 她一下来,田氏就红着眼睛哭道:「谢天谢地,安安你还活着,你这一次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死去的姐姐交待!」 她心里想的其实是,鱼安安撞得那么狠,怎么就没撞死呢? 田氏嘴里的姐姐指的个鱼安安的生母岳氏,岳氏去世之后,忠勇侯以继室之礼将田氏抬进了忠勇侯府。 鱼安安原主的记忆里,田氏算得上是温柔贤德,把她照顾的可谓是无微不至,只是她如今已经换了个灵魂,知道田氏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西贝(假)货。 田氏哭了半天也没见鱼安安来安慰她,这事有点不对,要知道鱼安安以前每次一看见她哭,都会关心的上安慰,她比指缝里看了鱼安安一眼,却见鱼安安冷着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田氏心里生起狐疑,难道鱼安安发现了什么? 鱼安安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好笑,这么快就装不下去呢? 老夫人也有点有烦:「好了,安安还有伤,先扶她回去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她说完又吩咐道:「周大夫,你一会给安安治一治伤。」 周大夫应了一声,田氏却拦着老夫人:「母亲,这一次的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对忠勇侯府的名声不好,我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说三道四,不如让安安先到庄子里住着?」
第15章 想欺负她 出了这样的事情原本应该由田氏去把鱼安安接回来,只是她推三阻四找各种理由就是不去,老夫人一怒之下亲自去接鱼安安。 老夫人的目光扫到田氏的身上:「安安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如果我们此时把安安送到庄子上去,只怕就会坐实那名头,这事断不能行。」 田氏还想再说什么,鱼安安淡声开口:「咦,二妹,你身上穿着的衣服怎么那么像我嫁妆里的一件新衣?」 她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鱼承欢的身上。 鱼承欢身上的衣服老夫人其实之前就已经看见了,老夫人何等精明,在秋府的时候扫了一眼就已经明白鱼承欢和秋叶白之间的那点事情,只是鱼承欢也是忠勇侯府的女儿,所以老夫人才一直没有说破。 鱼承欢的脸顿时一白,她支支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鱼安安笑着说:「昨天晚上我睡在棺材里听到外面有点动静,我隐约听到一些事情,二妹,要不要我复述一遍?」 鱼承欢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她拉着田氏的手说:「母亲,姐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们要好好照顾她。」 田氏有些吃惊地看着鱼承欢,她看到鱼承欢脸上的表情后就知道鱼承欢一定有什么把柄握在鱼安安的手里,于是她又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说:「是我考虑不周,安安伤得这么重,怎么能去庄子里,还是先在家里养好身体再说。」 老夫人淡淡开口:「好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她走的时候扫了鱼安安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率先走了进去。 老夫人折腾了一天,这会也累了,进府后就直接回房休息。 鱼安安做为忠勇侯府的嫡长女,原先住的院子非常好,就在侯府中央的赏莲池畔的花境轩里,只是她昨天才嫁人,她的院子田氏就让人收拾出来给鱼承欢了。 鱼安安见下人领着她往偏僻的角落方向走去,她直接就停住了脚步:「我的房间不在那边。」 「大小姐,你是已经出嫁的人了,不能再住在花境轩了,那里现在是二小姐的闺房了。」田氏的心腹曾妈妈淡声说。 鱼安安轻笑一声,她为原主感到悲哀,亏得原主还以为田氏是好人,她前脚才嫁人,后脚她的房间就成了鱼承欢的,这对母女是多么的迫不及待把她扫地出门啊! 如果是原主,这样被欺负了也许就认了,但她是鱼承欢,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人欺负? 她现在失了贞,在这个极重贞洁的朝代,目测她以后嫁人的可能性非常小,也就是说她以后要在忠勇侯府住很长一段时间。 田氏现在让她住的地方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她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但是在能享受更好的物质条件时她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利益自己争取! 她站在那里没动,开口问:「夫人现在让我住哪里?」 她嘴里的夫人指的是田氏。
第16章 抢她院子 以前原主一直叫田氏为母亲,鱼安安不是原主,当会不会这样叫田氏。 母亲?田氏她配吗? 曾妈妈觉得今天的鱼安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鱼安安很要面子,受了再大的委屈,明面上也不会多说什么,鱼安安今天的变化在曾妈妈看来,不过是她失了贞受了刺激。 曾妈妈的心里满是不屑,不过是个失了贞的女人,还把她当以前的千金大小姐吗?摆什么谱。 只是曾妈妈能成为田氏的心腹,也是有点城府的,她不紧不慢地回答:「落叶阁。」 鱼安安的脑海中立即想起侯府的东南角最偏远的一个败破院子,那里以前是用来堆柴火的,她现在匆忙回来,那里肯定还全是柴火。 她的嘴角泛起笑意:「夫人对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那是,夫人对大小姐你一直很好,可以说是体贴入微。」曾妈妈弄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于是直接顺着她的话接话。 鱼安安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直接对曾妈妈说:「夫人既然对我如此体贴,我现在身上有伤,走不了那么远,想来夫人也不介意我先住回花境轩吧!」 曾妈妈没想到她的话锋一转就直接转到这事上,这鱼安安根本就不安套路出牌啊,她支唔了半天才说:「二小姐现在住在那里,大小姐再住进去只怕不合适吧!」 「怎么会!」鱼安安淡然一笑:「二妹昨天晚上明明就在秋府,今天又是和我一起回来的,刚才又先去了夫人那里,怎么可能那么快住进去。」 曾妈妈做为田氏的心腹,对于鱼承欢和秋叶白的事情是知道一点的,她此时一听鱼安安这话像是也知道了点什么,只是她如果这件事情都做不好的话,田氏只怕会不高兴。 最重要的是,鱼安安现在不过是个失贞的下堂妇,没什么好怕的。 她见鱼安安花境轩的方向走去,她直接拦住鱼安安,声音冰冷:「花境轩现在是二小姐的闺房,大小姐的房间现在落叶阁,大小姐,请往这边走!」 鱼安安的眼睛一斜,冷意从她的身上流溢而出:「曾妈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告诉我夫人是蛮不讲理而且毫无怜悯之心的恶毒妇人吗?要是如此的话,我们现在就到夫人那里理论理论。」 她这一顶帽子扣下来,曾妈妈有点招架不住:「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为什么我有伤在身却不让我就近回花境轩里休息?」鱼安安反问:「难道夫人以往的贤良温柔是装出来的,心里其实是容不下我的?」 这事其实现在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在讲究隐晦的后宅之中她这样把话说白其实是有点坏规矩,但是却有退敌的效果。 鱼安安的这句话吓得曾妈妈脸色一白,田氏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贤良的名声,要是毁在她的手里,只怕会被田氏给打死,于是她忙否认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17章 翻不出浪 鱼安安身上的冷意散了些:「不是那个意思就好,我就说夫人是这世上最温柔最贤惠的人!」 她说完直接绕过曾妈妈,大步朝花境轩走去。 曾妈妈不敢再拦,跺了一下脚,也不管鱼安安了,直接就去找田氏。 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这边的动静,看到曾妈妈走了之后,暗中观察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了,就也离开了。 田氏此时正在问鱼承欢:「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为什么帮鱼安安说话?不是说好她这一次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她进忠勇侯府的门吗?」 鱼承欢咬了咬唇:「昨天晚上我和叶白情难自禁,在灵堂里那个,被鱼安安撞破了,还……还把我们的衣服烧了。」 田氏一听这事立即火大:「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事不急在这一时,你怎么这么点时间都忍不住?居然还被她撞见!」 鱼承欢气闷闷地说:「我亲眼看到她撞柱而亡,还探过她的鼻息,她死得透透的,我以为这事已经成了定局,所以就一进情难自禁……我……我哪里知道她突然又活过来了!当时没把我吓死!」 「你也真是的,她撞柱后你怎么不再拿块石头把她的头砸烂?」田氏恼怒地说。 「我……」鱼承欢也郁闷:「我要是早知道她会活过来,我肯定把她的头砸得稀巴烂!」 母女二人说起杀人的事情,都非常的淡定,完全没有一丝不自在,就好像谈天气一样淡定。 田氏嘆了口气:「多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只要鱼安安一死,你就是忠能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了!」 依大拓王朝的规矩,如果正室死了之后没有留下子女,或者子女死了,那么继室的子女也就算是嫡出的,反之只要正室的子女还活着,那到继室的子女永远只是庶出。 鱼承欢也有点失落,她问:「母亲,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说鱼安安会不会一直拿那件事情威胁我?」 「没事,鱼安安是个要面子的,你是她的妹妹,这事捅开了她脸上也无光,她今天没说破这事,那么以后就不会说,这一次没弄死她,以后在这忠勇侯府里,她又失了贞,地位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要弄死她真不是一件难事。」田氏的眼里透着狠毒的光华。 鱼承欢的眼里还有担心:「母亲,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别担心,有为娘在,鱼安安翻不出什么浪来。」田氏说得相当笃定。 正在此时曾妈妈走进来把鱼安安去了花境轩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田氏的眉头皱了起来:「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曾妈妈吓得跪倒在地道:「是老奴失职,请夫人责罚!」 田氏知道此时骂曾妈妈也没有用,如果鱼安安去落叶阁住下那也就算了,可是鱼安安不愿意去住,而她为了维护她贤德的好名声,也的确不可能再把鱼安安拉到落叶阁去。 鱼承欢有些不高兴地说:「母亲,我要住花境轩!」
第18章 被放弃了 「你急什么!」田氏看了鱼承欢一眼道:「你是马上要做左相夫人的人,不用跟鱼安安抢花境轩,现在那里就先让鱼安安先住下。」 她说到这里面色一沉又接着道:「鱼安安住在花境轩也好,以后要动起手来也更加方便。」 鱼承欢见田氏一脸的高深莫测,她的心就安定了下来,她又拉着田氏的袖子道:「母亲,我什么时候才能嫁进秋府?」 「这事不用急。」田氏缓缓地道:「鱼安安做下这样的丑事,秋相的休书已经写了,而忠勇侯府是需要表示一二的,所以到时候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嫁进秋府了。」 鱼承欢一脸欢喜地道:「母亲说的是!」 鱼安安到达花境轩后,里面只有一个哑女在,她之前的丫环出嫁的时候都做为她的陪嫁跟到了秋府,她回来之后,那几个丫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来伺侯她了。 这个哑女还是鱼安安有一次出去上香的时候在路上捡的,当时哑女已经奄奄一息了,鱼安安原主为了搏个善良的名头就给哑女请了个大夫医治,哑女病好之后就到她的身边来伺侯,原主嫌哑女不会说话就让她做粗使的丫环,出嫁的时候也没有带哑女走。 却没有料到,鱼安安几乎被天下人抛弃的时候,只有哑女依旧跟在她的身边。 鱼安安在心里感嘆了一番,觉得原主真是个可怜的,识人不清,也不知怎么活到现在的。 她对哑女说:「你先打盆水给我洗把脸,然后再给我弄些吃的过来,我好饿!」 鱼安安从昨天出嫁到现在粒米未进,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哑女点头,很快就打了一盆水进来,然后小心地帮鱼安安洗脸,鱼安安不太适应被人这样伺侯,只是她现在什么力气也没有,有人帮着洗脸也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于是她并没有拒绝。 哑女看到她额前的伤口时,眼泪哗啦啦的就掉了下来。 鱼安安见她眼里的关切之色不像做假,她知道这个哑女应该是她现在在这个世界唯一信得过的人,她笑着道:「你哭什么,至少我现在还活着,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也不要担心,你以后跟着我,我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哑女只当她是在说笑,在哑女看来,鱼安安大婚夜失了贞,被秋叶白休了,就算回到了忠勇侯府,只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她心里担心,却怕鱼安安难过,忙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鱼安安也不多说,示意她去弄点吃的来。 哑女在忠勇侯府的地位原本就不高,再加上又不会说话,以前鱼安安得势的时候下人们还不敢怎么样,现在鱼安安成了这副样子,那些下人原本就是攀高踩低的,对着哑女又是骂又是打又是嘲弄,哑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了一碗白粥。 鱼安安见哑女去了那么久,身上又带了伤回来,她知道哑女被人欺负了,只是她现在自身难保,也无力护着哑女,只对她说:「你如果受不了的话,就可以离开我另寻主子。」
第19章 狗血人生 哑女立即哭着跪倒在地,对着鱼安安又是磕头又是抹泪,意思是她死也不会离开鱼安安。 鱼安安心生感动,把哑女扶起来道:「你今天如果不离开我的话,以后就再不能离开我了,因为我不喜欢背叛,如果你以后再走的话,我会要了你的命。」 哑女对着她笑了起来,然后重重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又道:「你还没有名字吧,我身边的人怎么能没有名字?这样吧,以后你就叫浣溪吧!」 浣溪谐音换栖,换个栖身之地的意思,鱼安安懒得想名字,好在这名字还不算难听。 浣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对着鱼安安频频点头,她很喜欢这个名字。 恰在此时,朱大夫来给鱼安安看伤了,他知道鱼安安现在身份尴尬,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本着医者父母心替鱼安安把伤口仔细包扎了。 鱼安安对朱大夫的医术不敢苟同,却在朱大夫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了,只是等朱大夫离开后她支开了浣溪,从空间里拿出缝合用的针线,把朱大夫用的药抹去,然后用针线把伤口缝合起来。 自己给自己缝伤口是件苦逼的事情,看不太清楚不说还痛得要死,且伤口还在头上连麻药都不能用,她只能硬忍着。 只是她前世做军医的时候,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再加上她本身痛域比较高,这些痛她还能忍得住,只是速度比平时慢了点。 她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样子才把伤口缝好,缝好之后她痛得几乎虚脱,累得想直接趴下,只是她知道此时还不能休息。 她从空间里又拿了一些消炎药和帮助伤口癒合的药把伤口敷好之后再缠上绷带,这才坐在那里开始喘气。 她虽然觉得穿越很狗血,但是她的空间跟着她一起穿越过来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空间里有一间超级牛逼的实验室,那个实验室里配备的是世上最高级的医疗设备,里面的设备只要有药方或者分子式可以制造出任何想要的药剂,且还极度精准。 也正是因为她有这么强大的实验室,所以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才敢那样跟秋叶白谈条件,可惜的是她的这些东西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人能听得懂,她说出来他们反倒会把她当成疯子。 她前世出身于中医世家,从小就跟着长辈们认识药草,记药方,断脉象,一到寒暑假和周末就被爷爷抓着去给人诊脉治病,在她念大学之前,她就已经是国内颇有名气的中医大夫,爷爷说她是医学天才。 上大学后她学的是西医外科,她有一双极快极稳的手,做起手术来精准无比,实习的时候就被一个老教授称她为「神刀」。 因为她的无意中救治了一个大佬,于是她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军医,再莫名其妙的被派到is组织里执行任务,然后就穿越到了这里。 她发自内心觉得人生处处都是狗血,现在既然回不去,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要这个世界存活下来。
第20章 进宫请愿 鱼安安的空间里除了那间实验室外,还有一片不大的草坪,草坪里有一口井,井里的水也甘冽清醇,她用来配过药,药效奇好,但是她以前一直用那口井里的水煮茶(好浪费!)…… 实验室里有体检的功能,她对这具新身体不熟悉,所以她给自己做了全身体检,当体检报告列印出来的时候,她却想骂娘。 除了她头上那个显而易见的伤口之外,她的身体各项机能衰退,身体素质极差…… 她本来想偷懒不给自己诊脉的,得,这数据她不诊也得诊,除非她想死…… 她给自己把完脉之后立即就明白了什么身体各项机能衰退,根本就是有人给她下了慢性毒药,那些毒药导致她身体的各项指标异常,器官也有了各种病变的趋势,因为体内有病,所以没有力气,所以原主的性格才显得格外温和。 她气得指着老天爷骂:「贼老天,你在逗我玩咩!」 骂完之后她还得面对现实,于是她给自己制定了最佳的治疗方案,只是那毒性在她体内积聚已久,想要拔出来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得慢慢养着。 她给自己配了一堆的药,配好后用几个瓶子装了起来,然后每天定时服用。 做完这些她累得不行,直接往床上一躺就睡了过去。 她睡着之后不知道的是,一个白衣男子站在她的床畔,男子眼睛里满是灼灼之华却并没有焦距,他全靠听声辨位,他听到了鱼安安在屋子里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没有声息,因为看不见,所以他觉得特别奇怪。 他的嘴角绽出淡淡笑意,这个鱼安安似乎和传闻的不太一样,以后怕是还有好戏看! 鱼安安早上醒来的时候闻到了空气中有一种极淡的味道,那味道实在是太淡,就算她的鼻子再灵也闻不出太多的端倪,只觉得莫名的熟悉。 与此同时,鱼安安和秋叶白的婚事,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经过一夜的发酵,如今在京城里已经满城风雨,各种版本的传闻如同发了疯一般袭卷京城。 秋叶白在高中状元和封为左相时也曾名动京城过,只是那时候的光鲜和这一次带着桃色的花这边消息一比,就显得弱暴了。 众多的版本里有鱼安安新婚夜偷人的,也有说秋叶白不举所以找人代替的,还有说秋叶白根本不想娶鱼安安所以随便找了个男人毁鱼安安清白的。 真相在这或真或假的假的传闻里,显得是那么的扑朔迷离。 京城的百姓被这些传闻一遍一遍的洗刷,越刷越兴奋,越传越激动,各个版本的故事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好像他们亲眼看到一样。 最重要的是,出了事的鱼安安是被忠勇侯府的老夫人亲自接回去的,且回去之后她还住在她原来住的花境轩,这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忠勇侯府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 更有传闻,老夫人在把鱼安安接回忠勇侯府之后就直接向皇后娘娘递了玉牌,请皇后娘娘为鱼安安做主!
第21章 慈善继母 因为忠勇侯府这么明确的态度,让那些猜测的百姓们更偏向于后面的两个传闻,于是,秋叶白这个万千仕子的典范一时间也遭到了各种质疑,有人甚至说他是衣冠禽兽。 和鱼安安的淡定相比,秋叶白气得脸都绿了,他一把将茶盏摔在地上,秋府的管事吓得跪倒在地,秋叶白训斥道:「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鱼安安新婚夜偷人的消息是他让人放出去的,他原本以为有那个传闻在,鱼安安就算这一次没有撞死,也必定会羞愤的没脸见人,以她那么要面子的性格,就算知道他在这中间做了个手脚,也应该再去寻死。 可是她这一次不但没寻死,反而还怂恿忠勇侯府的老夫人给皇后娘娘做主,这事到此时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冷声骂道:「鱼安安,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来人,取笔墨来,我要状告鱼安安!」 正在花境轩床上休息的鱼安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休息了一晚,今天精神看起来好很多,她低骂了一句:「哪个王八蛋在骂我?」 她才骂完,老夫人就带着田氏几个丫环走了进来,老夫人把屋子扫了一个,除了浣溪之外这诺大的花境轩里竟一个丫环也没有,老夫人看田氏一眼,田氏心里突了一下。 老夫人已经发话:「安安,收拾一下跟我进宫。」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知道老夫人这是要趁热打铁,要进宫去为她又或者说忠勇侯府正名,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于是只换了一套衣服,她头上有伤,头髮都不好梳,只让浣溪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髮髻,上面只戴了一件最简单的饰品。 若是平时她这副样子老夫人肯定是要训斥她几句,这一次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她越是这么清淡的样子就越显得委屈,越委屈就越是会挣来同情分。 田氏开口道:「母亲,不管安安在秋府有没有偷人,她失贞是既定的事情,女子失贞是件极丢脸的事情,这件事情不如就这么算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算呢?从今往后我忠勇侯府就顶上一个不贞不洁的名头吗?」 田氏愣了一下,老夫人又道:「再说了,安安和秋叶白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如果坐实了安安大婚夜就偷人的事实,那么我们整个忠勇侯府是不是还要背上一个欺君的罪名?」 欺君的罪名定义一向很广,忠勇侯府不查鱼安安的不贞是欺君,不满意这桩婚事也是欺君,最可怕的这桩婚事还是当初忠勇侯府费了很大的劲才求来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太过打脸! 老夫人的这顶帽子一扣下来,田氏哪里还敢再多说,于是旁敲侧击鱼安安:「安安,你一向是最守规矩的,这一次怎以就这么煳涂?」 鱼安安看着田氏道:「夫人这话太奇怪了,这哪里是我煳涂,分明是别有用心之人的算计,夫人平时最疼我了,这一次竟也不信我了吗?」
第22章 想要坑她 鱼安安的话言下之意就是你丫少在我的面前了,想直接把偷人的这顶高帽子在进宫前栽到我的身上,只要我一认,就落实了这个名头,也就不需要再进宫了。 偏她的话说得委屈,田氏看着她的样子觉得鱼安安一次回来再没有以前好拿捏了,于是假模假样的拿起手帕拭了一下眼角:「我当然相信安安,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要再闹大一点,安安,你以后可怎么办?」 她这话满是威胁,意思是你要是再闹的话,以后你就嫁不出去了! 鱼安安完全不理会她的威解胁,语气淡淡地道:「多谢夫人关心,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到此时京中已经人尽皆知,夫人觉得还小吗?」 田氏愣了一下,鱼安安的眼睛一眯,一抹淡淡的冷意从她的眼角漫了出来:「既然事情已经闹大,那就再往大里闹吧!我就不信皇后娘娘还不了我一个清白!」 田氏还想再说什么,老夫人已经冷声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进宫。」 田氏心里恨得不轻,她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老夫人给皇后递了摺子,一早宫里的女官就传来了消息,说皇后娘娘今日在未时初刻会接见老夫人和鱼安安,她这才巴巴的跑到老夫人那里劝老夫人不要由得鱼安安的性子胡来,老夫人却一直不说话,由得她在那里说。 田氏见拦不住两人就想也跟了去,她的理由也还算充分,她现在是忠勇侯府的主母,鱼安安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难辞其咎。 鱼安安却知道田氏今天跟过去铁定没什么好事,十之八九是想在找机会坑她一把。 她其实是蛮能理解田氏这种行为的,毕竟田氏是想把鱼承欢嫁给秋叶白的,忠勇侯府如果和秋叶白把关系弄僵,那么以后鱼承欢怎么办? 就算田氏再用些法子让秋叶白娶了鱼承欢,只怕也不会好好待她。 老夫人看了田氏一眼道:「你就留在家里吧,不用跟我们进宫。」 老夫人发话了,田氏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脸色却非常的难看。 鱼安安是第一次来到大拓的皇宫,这里的样子和故宫相差不多,什么人走什么样的道都有明确的规定,中间的那一条道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子可以走,她们今天走的是左边的小道,那条道是专给进宫的诰命夫人们走的。 在来的路上,老夫人并没有再跟鱼安安说什么,只是在下马车的时候告诉她,她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 鱼安安表示知道,老夫人当时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嘆了一口气。 皇后是在御花园里诏见鱼安安的,和皇后在一起的,还有几位宫女。 几人行过礼之后,皇后便让她们起身,鱼安安是知道皇后今年已经三十好几,脸上的皮肤却好得和十几岁的少女一般,连一条细纹都没有,只是毕竟到了这个年纪,身上的气度绝不是花季少女可比,整个人端庄无比。
第23章 初见凤钰 鱼安安在看皇后的时候,皇后也在看鱼安安,以前鱼安安不管在哪里,都会把自己收拾的无比精緻,绝不会是现在这副略带狼狈的样子。 皇后浅笑:「安安看起来长大了不少,为人妇了就是不一样。」 鱼安安知道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皇后能住稳她的后位,手段必定是相当高超的,这样的开场白基本上奠定了整件事情的主格调,那就是她嫁了人,嫁了人之后就该有嫁人的样子,不要再没事找事了。 如果是鱼安安本主的话,可能就低着头不说话,但是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鱼安安了,于是她直接跪倒在皇后的面前,红着眼睛道:「秋相不满与臣女的婚事,算计臣女,污衊臣女的清白,请皇后娘娘为臣女做主!」 这状告得直白,皇后的眼皮子抽了抽,老夫人愣了一下,那些随从奴才们则直接傻了眼,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鱼安安一开口就是告状! 正在此时,一个宫女过来道:「皇后娘娘,钰亲王求见。」 皇后皱眉:「钰亲王来做什么?」 宫女小心翼翼地道:「钰亲王说他听说皇后娘娘要在御花园里调解一件桃色家事,他现在很无聊,所以就来凑个热闹。」 其实凤钰的原话比宫女的话还要直接得多:「本王听说左相的新婚妻子偷了人,那个偷了人的女人跑到皇后娘娘这里来告状了,本王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来看热闹。」 皇后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凤钰的性格一向独来独往,从来就不喜欢凑任何热闹,此时过来,只怕别有用心,只是她也清楚,凤钰说要来听这桩桃色案子,那么就没有人能拦得住。 本来皇后是不太想管这件事情的,昨天鱼老夫人把玉碟递进来的时候,皇后是想推掉的,还是大拓帝命太监带来消息,让她今日处理这件事情。 皇后知道秋叶白是大拓帝用的得用的一个人,又是大拓帝亲自赐的婚,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她就会在大拓帝的心里留下个无能的印象,所以她一开口就打算把这事定个性,没料到鱼安安根本就不想熄事宁人,这会凤钰还赶来凑这个热闹,她知道今天这事怕是不好解决了。 她面上淡笑道:「难得钰亲王有这个兴致,请他过来吧!」 宫女领命而去,只是片刻的光景,鱼安安就见宫女领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走了过来,初时隔得远,她只能看见他的倾世风姿,似乎他举手投足就能令天地变色一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霸气和潇洒。 走得近的时候,鱼安安的眼睛就直了那么片刻,她前世做医生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可是那些人没有一人能跟眼前的男子相提并论,他的五官如同大师手里最精緻的工笔画,精美绝伦,对,就是精美绝伦!让人找不到词来形容他的俊美,却还不会让人觉得有一丝女气。
第24章 渣男太渣 相反凤钰那舒长的眼角透着杀伐决断的凌厉,从他走过来开始,整个御花园似乎一下子就降了好几度! 此时天边艷阳高照,那浓郁的日光似乎也要被他夺了光茫,他似乎是天地万物间最为骄傲的存在。 只是当鱼安安看到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很亮,可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的眼睛是没有焦距的,她在心里暗叫了声可惜,这样的绝色美男居然是个瞎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凤钰是亲王的身份,尊贵无比,再加上他有赫赫军功在身,就算是见到皇后也无需行礼,他有些傲慢地对着皇后道:「本王不请自来,皇嫂不会介意吧?」 皇后忙道:「当然不会,来人,给钰亲王看座。」 早有宫女搬来了极为豪华的椅子,他虽然看不见,但听声辨位,在椅子放好之后,他就稳稳噹噹的坐了下来,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瞎子的话,没有人会相信他的眼睛看不见。 鱼安安是听过她的传闻的,但是并不太多,她这具身体的本主偏好书生型的男子,并不喜欢像凤钰这样战功赫赫的人,所以才会迷恋秋叶白。 在鱼安安记忆中不多的关于凤钰的传闻里,他绝对是个传奇,由他经手的各类战事里,没有一桩是战败的,他的那些光辉事迹足以刻在皇族的宗庙之上,自大拓王朝建立以来,无人能出其右。 只是在他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极为特别的味道,有点熟悉,她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老夫人看到她的举动手后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她立即回神,知道这年头的帅哥不能随便看,看多了会被人说不守妇道…… 真是见鬼的封建礼教! 「方才说到哪里呢?」凤钰问道。 皇后嘆了口气道:「皇上在给安安和秋相赐婚的时候,本宫一直觉得这是天作之合,没想到新婚夜竟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扼腕嘆息啊!」 鱼安安知道这事只是开场白,皇后后面肯定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并不需要她接话。 果然,皇后又开了口:「其实本宫今日只是来劝和的,安安认为是秋相的错,秋相却觉得是安安的错,看来今日本宫这和事佬是做不成了,因为秋相已经将状纸递进了大理寺,告安安不守妇道,他要休妻,而安安又觉得是秋相陷害她,请本宫为她做主。」 鱼安安的眼皮子跳了一下,秋叶白这是把渣男这个词演绎的淋漓尽致,他自己做下见不得人的事情不但没有一丝心虚,反而还来告她! 她的语气平静:「让皇后娘娘费心了。」 大理寺是凌驾于刑部之上的有司衙门,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最高法院,本来要告状的话到刑部告就好,秋叶白一整就直接是大理寺,他这是要把事情闹大,想彻底逼死她吗? 鱼安安知道这个朝代对女子有很多的礼法束缚,这一次的闹得这么大,如果最后的结论是她偷人,那她就得被浸猪笼。
第25章 本王无聊 就算鱼安安能证明是秋叶白害了她,她以后也没脸见人,因为她失了贞。 秋叶白这步棋走得相当的狠啊! 老夫人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她的手握成了拳,她原本的打算是那天在秋府里拿到了一些证据,秋叶白会心虚,这件事情经皇后周旋一下让秋叶白认个错,这事就此揭过,鱼安安继续和秋叶白过日子,至于他们以后会不会幸福不在老夫人的考虑之中,至少挽回了忠勇侯府的脸面。 只是秋叶白到大理寺告鱼安安,这事就超出了老夫人的预期。 老夫人跪倒在皇后面前道:「皇后娘娘是看着安安长大的,安安这些年来恪守礼仪,处事端正,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还请皇后娘娘为安安做主!」 老夫人是有二品诰命在身的,皇后嘆了口气,亲手把老夫人扶起来道:「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家事,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宫自然是相信安安的,只是本宫不擅断案,这事怕只能交给大理寺卿处理了。」 老夫人的手抖了一下,皇后又道:「其实想要解决这件事情也不算难,只要秋相把状纸撤了也就没事了,只是这事本宫不好出面,还得你们自己去协调。」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一下,皇后说了这么多敢情全是废话? 她淡声道:「秋相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协调的?他既然如此不念旧情,那也休怪我不客气。」 反正在鱼安安看来,在秋叶白害死本主的时候,她就已经和秋叶白撕破脸了,打官司是吧,她奉陪到底! 她这话听到在皇后的耳中只是嘴硬而已,皇后用微有些鄙夷地目光看了鱼安安一眼后嘆气道:「安安,这事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鱼安安还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凤钰突然开了口:「很好,又有热闹可以看了,忠勇侯府和秋府在大理寺开堂的时候记得通知本王一声,本王要去看热闹。」 鱼安安闻言顿时满头黑线,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一派悠闲的坐在那里,面色淡淡却高雅尊贵,那副样子怎么看都和八卦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他做的似乎就是八卦的事情。 凤钰似乎能感觉到鱼安安的目光,头微微一偏问道:「怎么?不欢迎吗?」 欢迎你妹!鱼安安在心里暴粗口,她这是什么运气,穿越过来遇到秋叶白那个人渣也就算了,居然还遇到了这么一个喜欢八卦的王爷,难道这个时代的男人脑子都抽了吗? 她轻咳一声压下心里的怒气,淡声问道:「王爷平时也喜欢看热闹吗?」 「偶尔。」凤钰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道:「平时杀人杀习惯了,回京之后无人可杀,实在是无聊,权以看热闹打发时间,你有意见?」 他说完轻轻转了一下他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霸气流溢而出,鱼安安有一种感觉,她要是再多说一句话,他就会拧断她的脑袋。
第26章 太子落水 「没有。」鱼安安狗腿地道:「忠勇侯府和秋府的官司有王爷坐镇,想来大理寺卿会更加公正的处理。」 凤钰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斜斜地扫了她一眼,在那一刻,鱼安安觉得他的那双眼睛有如实质,凌厉无比,却透着森森冷意,冻得她打了一个寒战。 皇后却有些奇怪地看了凤钰一眼,他的性格一向桀骜难训,对女子一向厌烦,平时被京中的大家闺秀缠上了顶多送上一个「滚」字,更多的时候是直接无视或者附近一脚踢飞,他今天居然对着鱼安安连说了好几句话,这事实在是奇怪。 如果鱼安安没有失贞的话,皇后还可以理解了为凤钰看上了鱼安安,但是鱼安安刚失了贞,凤钰再怎么品味超俗也不至于此。 皇后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老夫人和鱼安安知道她们该走了,于是起身告退,皇后点头应允。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尖锐的叫声,有人大声喊道:「太子殿下落水了,快救驾!」 皇后只觉得头皮一麻,太子是皇后嫡出的,今年只有九岁,同时也是皇后的依靠,所以平时皇后看太子看得非常紧,却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皇后再也顾不得礼仪,直接就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奔去。 鱼安安和老夫人顿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是太子出事,她们遇到了也就避不开了,只得跟着皇后走了过去。 凤钰的面色淡然,皇宫里这种阴私的戏码,他这些年来实在是见得太多了,到现在已经没有一点感觉了,看来鱼安安的运气不算好。 鱼安安和老夫人跟着皇后到御花园的湖边时,小太子还没有被捞上来,有约莫十来个要禁卫军正在湖里扎勐子找太子。 皇后在那里急得直跺脚,顾不得形象骂照顾太子的掌事太监:「你是怎么照顾太子殿下的?」 「是安王和太子殿下在御花园里捉迷藏,不让奴才跟着,奴才不敢走远,只能远远跟着,没想到才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太子殿下掉了下去。」掌事太监捣头如蒜,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皇后怒极,一脚把他踢翻:「太子若是有个什么意外,本宫灭你九族!」 掌事太监也吓蒙了,不敢说话,只不停的磕头,他是不会水,会水的话早下去救太子了。 皇后在岸上等得焦急,实在是忍不住就要往水里沖,几个宫女死死抱着皇后不让她下水,正在纠缠间,一个禁卫军托着太子钻出了水面。 太子被送到岸边的时候,皇后见太子昏迷不醒,她大急道:「快宣太医!」 刚才众人太过慌乱,竟没有一人提前去找太医,时间紧急,太子的脸此时胀得青紫,基本上没有唿吸,侍卫们想替太子把腹中的水控出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成功。 皇后一看情况不对,决定让人抱着太子去找太医。 他们才一动,鱼安安立即阻止道:「不可!现在如果搬动太子的话,反而会要了他的命!」
第27章 人工唿吸 皇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一向端庄的脸上露出了惊慌,太子是她在后宫的根本,容不得任何闪失,她忍不住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鱼安安镇定道:「从这里到太医院最快也要半刻钟,溺水的时间超过半刻钟的话,就算搬动的时候不会要了太子的命,也会让他的大脑长时间缺氧而变成傻子。」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皇后之前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说是人溺水后救活了过来却傻了,太子不管是死还是傻,都不是皇后能承受得住的,于是她六神无主地问鱼安安:「那现在怎么办?」 鱼安安嘆了口气道:「如果皇后娘娘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来试试!」 皇后犹豫了一下,见她目光清澈自信,于是皇后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对于溺水的孩子有过紧急处理的经验,她算了一下时间,从听到那一声惊叫到此时有差不多一刻钟了,人在水里最多挣扎个三四分钟,也就是说太子已经溺水十来分钟了,情况非常紧急。 她没有多想,先替太子控水,她的手法不是宫里的那些侍卫们可以相提并论的,几次下来之后太子的头一歪吐出了一口水,人却还没有醒过来。 皇后先是一喜,伸手一探太子的鼻息,此时竟已经没有了唿吸,皇后只觉得天旋地转直接就晕了过去。 鱼安安的眉头微微一皱,她想了想从身上取出一枚银针扎太子的几个穴位,然后深吸一口气,捏着在太子的鼻子开始给他做人工唿吸。 她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她……她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亲太子! 也是皇后此时晕了过去,要不然一定会上来抽她几巴掌。 老夫人急了,拉着鱼安安的手道:「安安!不得胡来!」 鱼安安此时没空跟老夫人解释,只道:「祖母,我是在救太子!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 四目相对,老夫人愣了一下,然后就把手撤了回去,她知道鱼安安都这样了,反正也没了名声,如果能把太子救下,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救的,皇后都欠忠勇侯府一个大人情。 鱼安安连着给太子做了百来个人工唿吸,在她觉得肺里的气快要耗尽的时候,太子终于有了唿吸,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太子微微睁开了眼,掌事太监喜极而泣:「太子殿下,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奴才了!」 太子还有点迷煳,掌事太监又对着鱼安安磕了一个头:「鱼小姐,谢谢你救了太子殿下!」 如果不是她,太子出了什么事,他只有死路一条。 鱼安安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好,这样救人耗费了她很多的力气,此时她也有些脚软,她淡淡一笑,感觉到有一记颇有意味的目光朝她看来,她顺着那记目光看回去,便看见了一脸若有所思的凤钰。 她对他的印象不算好,但是也知道他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于是沖他轻点了一下头。
第28章 残暴钰王 只是鱼安安点完头之后才想起来,凤钰好像是个瞎子…… 又过了约半刻钟后,太医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看到太子平安无事只例行检查了之后便道:「好在救治得时,太子殿下没事了。」 当太医听说是鱼安安救的太子时,他一脸的不以为然,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皇后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她此时心思都在太子的身上,扶着太子回了宫,倒把鱼安安和老夫人全晾下了。 鱼安安早上起来有喝一大杯水排毒的习惯,然后起来之后就直接妆扮进宫,过了这么长时间,她已经憋的不行,她对老夫人说了一下情况,老夫人点了一下头,她对皇宫不熟,想找个人带她过去。 皇后和太子走的时候把所有的宫人都带走了,鱼安安朝老夫人看去,老夫人身边的婢女对皇宫也不熟,不敢乱闯,老夫人挑了个老成稳重地陪鱼安安去。 皇宫很大,公用的茅房却不多,鱼安安也不可能找哪个妃子借茅房,于是带着婢女在御花园里走了半圈才找到一间公用的茅房。 鱼安安解决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出来的时候却看见那个领她过来的婢女晕倒在地,一扭头,地上还有十余具尸体,鲜血流了一地。 她愣了下,她进来的时候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一出来就看见外面死了这么多人,也是她是见世面的,要不然一准吓死。同时她心里也在纳闷,什么人这么嚣张敢在皇宫里杀人? 最可怕的是她上茅房的时侯没有听到外面有一点动静,而那些人又明显是被人一刀割喉的,现在还在流血,她一抬头就看见凤钰长身玉立站在那里,他手里拎了一把剑,剑尖上还在滴血。 她知道他不好惹,开始犹豫是上前和他打招唿还喊醒婢女麻熘的滚蛋,他却已经开口了:「鱼安安。」 低沉的嗓音,这样喊着鱼安安的名字却让她抖了抖,她知道她跑不掉了,忙狗腿地道:「见过王爷,王爷你也在遛弯啊!」 凤钰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一斜,鱼安安却觉得他的那双眼睛有如实质地朝她看了过来,那眼神和刚才在人前又不一样,是有如冰霜般的冰冷,她很没出息地再次抖了一下。 她忍不住腹诽:「明明是个瞎子,这眼神怎么比正常人还要凌利?」 凤钰薄唇轻启:「遛弯?还有人遛弯遛进茅房里,鱼安安,你的口味真不是一般的特别,难怪要死乞白赖的嫁给秋叶白。」 他这是把秋叶白比做是茅房?鱼安安也乐了,也不跟他计较他嘴里讥讽的话,只笑着说:「人谁没年青过?只要年青,就容易看走眼。」 这一次倒轮到凤钰愣了一下,他是听过她为了嫁给秋叶白费了多少心思,这会听他这样说秋叶白倒好像秋叶白真是茅坑里的屎一样,避之不及。 鱼安安不觉得她和凤钰有交情可叙,今日她撞破了他杀人的现场,她还是先保命要紧。
第29章 做个交易 于是鱼安安笑着说:「王爷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她抬脚没走上三步,凤钰的身形一动,她根本就没有看见他是怎么动的,活了两世的她有点小郁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他这是要杀她灭口吗? 她一想又排除了这个可能,以他的本事要杀她真的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她有些狐疑地问道:「王爷还有其他吩咐吗?」 「你还没有谢本王。」凤钰的语调直铺直述却很冷。 鱼安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剑尖微斜指着地上的那些人说:「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鱼安安点头,凤钰颇有些意外:「你知道?」 「显而易见,他们是男人。」鱼安安回答。 凤钰的眉头微拧,鱼安安又笑着说:「难道他们是垂涎王爷的美色慾对王爷行不轨之事?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王爷请便!」 凤钰冷哼:「找死!」 他一向性格清冷,对于那些冷笑话什么的完全免疫。 他没有拿剑的手直接扣上了鱼安安的脖子,鱼安安也不躲,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在他的手扣上她的脖子的时候她手里执起针,无声无息的对准他的小腹,如此一来,倒像是他故意往针上撞的。 鱼安安一击得手,心里稍安,就算他表现的和正常人无二,也改不了他眼盲的事实。 凤钰的反应也是快的,只是感觉到些微一麻就直接把鱼安安的胳膊扯脱了舀,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气,他冷声道:「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鱼安安在心里大骂他就是个变态嘴里却道:「王爷眼睛瞎了,要是再不举,这一辈子只怕都完了。」 凤钰愣了一下,原本平静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他冷笑道:「你在危胁本王?」 他说完微加了点力气,鱼安安只觉得唿吸也变得困难了起来,却告诉自己要冷静,于是她淡淡一笑道:「是不是危胁王爷自己心里最清楚,所以王爷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凤钰倒笑了,这些年来他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危险没有经歷过,这样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危胁倒是第一回,于是他冷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只要本王的手稍微用点力你的小命就没了?」 「知道啊!」鱼安安的话说得有些艰难,却还是很淡定地往下说:「但是如果我说刚才那一针上还带了点毒,那毒也不算太厉害,除了会让王爷一辈子不能人道外,可能还会提前要了王爷的命。我的小命不值钱,但是王爷你的命却很值钱,不是我吹牛,我给王爷下的毒这世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解。」 凤钰刚才就发现他已经中了毒,他并不懂医术但是却因为常年都被人各种下毒坑害,所以对于各种毒他不需要大夫就能做基本的辨别。 对他来讲,这世上的毒只分成两类,一类是他能用武功排得出体外的,另一种是排不出的,这几年他的武功大进,这世上没有太多种毒是他排不出体外的,而鱼安安下的这种刚好是他排不出去的。
第30章 她威胁他 凤钰实在是想不明白鱼安安这么一个闺阁女子哪里来的毒药,这样的她和传闻的相差实在是太多。 只是他从来就不受任何人危胁,杀气从他的身上倾泄而出来。 鱼安安暗叫不好,赶在他动手之前开了口:「我能治好你的眼疾!」 她这句话一说完凤钰周身的杀意淡了些许,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鱼安安感觉那只拧着她脖子的手微微一松,于是她又接着道:「就凭王爷遍请名医还没有让双目恢復光明,就凭我知道王爷你的眼睛之所以看不见,除了你中了毒之外,你的头部还受过重伤。」 她的话说到这里凤钰的眼里有了一抹吃惊,他的头部曾经受过伤的事情就连皇上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鱼安安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又开了口:「做为一个医者,望闻问切是基本功,我要是连王爷头部曾经受过伤这种事情都诊不出来的话,又拿什么跟王爷谈条件?」 其实这话她是在吹牛,她的医术虽然不错,但是还没有牛逼到这个地步。 凤钰刚才用手在掐她脖子的时候,她直接把空间的实验室打开,直接给他做了一个全身体检,实验室的设备她就算不进空间也能用大脑控制,所以她能直接让实验室为凤钰体检。 凤钰的面色有点复杂,却冷笑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和本王谈条件。」 鱼安安面色一沉,凤钰却把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撤了回来:「本王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替本王治好眼睛,否则本王要你的小命。」 鱼安安轻哼一声道:「王爷,治病不给诊金是件很缺德的事情。」 她见凤钰的面色又沉了下来,于是又开口道:「今日多谢王爷帮我解决了这些跟屁虫,王爷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只是小女子现在处境实在堪忧,所以刚才才故意激怒王爷对王爷用了些小手段,还请王爷不要怪罪。而我现在处境王爷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怕我活不过三个月,所以没有办法替王爷治病。」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刚才她说话一直不是太着调,她让他有些失望,却没有料到她居然是个通透的,他以为今日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却没料到反而被她耍了一回。 只是她的胆子还真粗,把事情做下之后还直接说出来。 他冷笑道:「所以你是在算计本王?」 「不敢!」鱼安安淡声道:「我只是想活下来。」 她出来看到凤钰杀人的时候她其实是有点紧张的,只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意识到她很可能撞破了他的秘密,对于一个杀人如麻的战神而言,要取她的小命那绝逼是分分钟的事情。 而她必须要活下来。 她对凤钰的了解并不多,只是今天看到他在皇后那里说话的方式,她对他的性格有了粗粗的了解,他是个自大而又张狂的人,他也有这个资本。 而她要在他的手里挣一个活命的机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31章 为她正骨 所以当鱼安安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在心里飞快的定下了计划,激怒他,获得近身的机会下毒。 她不是想要下毒害他,只是要一个和他平等说话的机会。 他可怕,所以也有可怕的好处,利用好了就是一张绝佳的保命符,如果有他帮她一把的话,就算她和秋叶白对上败了也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鱼安安,你胆子可真大!」凤钰冷着声道:「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敢在本王的面前谈条件。」 鱼安安苦笑道:「那是没有人被逼到我这种境地罢了。」 凤钰的眼睛看不见,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表情,却听得出她话里的苦涩之意,那淡淡的苦涩在他的心里泛起了波澜,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他也不知道他能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 「在你治好本王的眼睛之前,本王保你狗命。」凤钰的语气依旧冰冷。 鱼安安却对着凤钰轻轻一揖道:「多谢王爷!」 她说完拿出一个小盒子道:「这是解药。」 「你倒聪明。」凤钰觉得鱼安安和传闻中的根本不一样,机敏无比,她一达到她的目的后就没有再摆一点架子,直接就把解药交了出来。 凤钰接过解药直接吞下,这一点他一点都不怀疑鱼安安,因为她是聪明人,不可能再做下下毒这样的蠢事。 鱼安安对于他的举动也很佩服,两人刚才还在搏命,他这会就敢吃她的药,他就不怕她给他下毒?好吧!她的确不会,因为凤钰很可能是她以后在京城唯一的靠山。 她看了一下扭曲到另一个角度的胳膊,她只有一只手没有办法替自己的胳膊復位,她还在发愁,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只听得「咔」的一声响,她脱舀的骨头就归了位。 学医的鱼安安在心里大骂:「你丫会不会正骨啊!力气太大,手法也不对,姿势就更不专业了!啊!姐的胳膊快被你拧断了!」 骨头被正回来的这一刻刚才他把她的骨头下脱舀的时候还要痛,她后背都汗透了。 凤钰却用有些施捨的语气道:「你给本王解药,本王为你正骨,扯平。」 鱼安安痛得直抽气,却还是言不由衷地道:「王爷真是个君子。」 凤钰听到她这句话心情莫名好了不少,却道:「本王从来就不是君子,鱼安安,本王只保你三个月的性命,你三个月内要是治不好本王的眼睛,三个月后本王亲自来取你的性命。」 鱼安安心里有数:「王爷放心,我会活下来的。」 言下之意是我能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鱼安安把婢女叫醒后带走了,凤钰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铁知宵走过来道:「王爷,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鱼安安会医术,她会不会是诓你的?」 凤钰淡声道:「她不敢。」 铁知宵想了想后道:「王爷说的是,只是她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居然敢危胁王爷,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其实他心里是有点佩服鱼安安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敢和凤钰谈条件!换作是他都没那个胆子。
第32章 她的主意 凤钰手里把玩着装解药的盒子道:「是啊,她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连本王也敢危胁,本王之前还在担心她这一次活不活得下来,她倒好,把主意还打到本王的身上了。」 「王爷,要不要属下派人教训一下她?」铁知宵问了一句。 「你倒是长本事了,一个大老爷们去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吗?」凤钰冷声问道,鱼安安他可以欺负,其他人却不可以。 铁知宵顿时满头大汗,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欺负鱼安安,只是这话他不敢说,他忙道:「不敢。」 凤钰没有再说话,一双凤眸微微一眯,眼底满是高深莫测。 铁知宵跟在凤钰的身边多年,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吓了一大跳,他这王爷这副样子好像是对鱼安安有点兴趣了,他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凤钰对一个女子感兴趣。 铁知宵见凤钰不说话,他便开始清理现场,那些尸体不到半刻钟的光景就清理的干干净净,地面上除了有点暗红的血迹外,再没有一丝痕迹,而那丝血迹掩在草丛之中,不注意根本就看不见。 鱼安安和婢女离开后轻轻抚了一下胸口,婢女知道刚才肯定是出事了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这会见离凤钰他们挺远了,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小姐,方才你和王爷他……」 「今日的事情你就当没有看见,祖母问起来你也不要透露半个字,否则的话只怕你我性命都不保。」鱼安安也不是吓唬婢女,而是凤钰不是她甚至忠勇侯府得罪得起的。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她越是这样说,婢女心里就越会觉得奇怪,就越会告诉老夫人。 如果让老夫人觉得她和凤钰之间有什么的话,以后处置起她的时候就会多想一想。 婢女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眉眼之间似乎透着喜悦,这样的喜悦只有坠入爱河的女子才会有,婢女心里一惊,忙敛了眉眼,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 老夫人已经在亭子里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见鱼安安过来微微皱眉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不太熟路,刚才绕了一圈。」鱼安安小声道。 老夫人此时心事重重,也没有心思去过问这些事情,只道:「我们先回去再说!」 老夫人和鱼安安出宫之后,老夫人忍不住问:「安安,你刚才为什么要亲太子?」 鱼安安解释道:「祖母,那不是亲,那叫人工唿吸,太子殿下刚才没有了唿吸,人工唿吸能帮太子殿下恢復唿吸。」 老夫人听不太明白,只喝斥:「可是今天的事情很多人看到了,太子殿下年纪虽然小,但是终究男女有别,你若没成亲还能让太子殿下娶你,可是你现在……你太不注意了!」 鱼安安淡声道:「反正我的名声已经这样了,多这一件事情不多,少这件事情不少,我也没有想过再嫁人,这一次救太子殿下,我问心无愧。」
第33章 不会救你 鱼安安这样说老夫人也不好再骂下去,老夫人直直地盯着鱼安安半晌才道:「安安,你变了!」 鱼安安心里一紧,面上却浅笑道:「祖母,任谁经歷了这样的事情都会变的。」 老夫人沉默不说话,好半晌后才道:「你和秋相的事情打算怎么处理?」 「他要告我,我就奉陪到底!」鱼安安语气坚定地道。 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安安,祖母是相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但是这事情闹大了对你侯府一点好处也没有,这事秋叶白原本就是心虚的,你听祖母的话,去给秋叶白道个歉,让他把诉状撤回,因为官司不管输赢对你都没有一点好处,最重要是的是我们忠勇侯府丢不起这个脸。」 鱼安安之前一直以为老夫人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听以老夫人这句话后差点没炸毛,她顿时明白像老夫人这样的大家主母,所考虑的事情从来就是以家族利益,为了家族的利益牺牲个把人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鱼安安的语气冷了些:「事情到这一步,祖母还以为秋叶白会就此罢休吗?且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满城风雨,祖母以为忠勇侯府还有脸吗?」 她的话很尖锐,老夫人愣了一下。 她又接着道:「如果我去求秋叶白,只会让他更加得意,让他觉得忠勇侯府更好欺负!而在外人看来,就更加坐实了我偷人这事,到时候只怕忠勇侯府会更加没脸。」 老夫人眼角抽了抽,这些事情她其实是想得到的,只是此时被鱼安安这样明着说出来,她的感觉就又不一样了,她淡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怎么办?」 「和秋叶白拼了!」鱼安安坚定地道:「就算他要害死我,我死之前也要咬下他的一块肉!」 这的确就是鱼安安的处事哲学,她不会主动去害人,但是如果谁处心积虑想要害她,那绝对没门! 老夫人听到她的话有点意外,只当她是被秋叶白刺激到了,老夫人嘆了口气道:「只怕你根本就不是秋叶白的对手,你也知道秋叶白未成名前在他的家乡是个极为厉害的讼师,成名后虽然再没有与人打过官司,但是他在朝堂中口诛笔伐的本事堪称一流,忠勇侯府很难找到和他等级相同的讼师,就算你是被他算计了,你拿什么跟他拼?」 鱼安安沉默了片刻后道:「如果他亲自做自己的讼师的话,那我也同样做自己的讼师。」 老夫人记忆中的鱼安安一向是安静且守礼的,平时跟人说话更是温和客气,根本就不善诉讼之道,她此时这样做实在不是聪明之举。 老夫人嘆了口气道:「你既然想好了,我也不拦你,只是有些话我也说在前头,如果你输了的话被人浸猪笼,我不会再来救你。」 「我在秋府的时候出事,祖母亲自来秋府接我,对我来讲已经足够了,后面的事情我自己能应付的过来。」鱼安安轻声道。
第34章 渣妹上门 在鱼安安明白老夫人的处事方式之后,她再听到老夫人这样的话,她就很淡定了,而且她也不觉得她需要靠着忠勇府,她是天才神医鱼安安,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都能活得下来。 老夫人听到鱼安安的话心里有些愧疚,只是话说到这里没法再往下说了。 她们回府的时候田氏依旧在门口和等着,田氏把老夫人扶下马车的时候问道:「母亲,事情怎么样呢?」 老夫人淡声道:「秋叶白到大理寺提了诉状告安安,你去给安安找个好一点的讼师。」 这一次田氏也傻了眼,老夫人心里烦乱,直接就走了进去。 田氏看到鱼安安下来的时候,忍不住训斥鱼安安:「我早跟你说了,让你就此罢手,你偏不听,现在可好,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你的其他姐妹怎么见人!」 鱼安安也不怒,只似笑非笑地看着田氏道:「夫人关心的只是承欢怎么嫁人吧?没事,反正她都已经跟秋叶白睡了,你们可以死乞活赖的赖上去。」 这话把田氏堵得只差一口气没背过去,鱼安安却懒得理她,直接就回了花境轩。 浣溪早就等在花境轩的门口,见她孤伶伶的一个人回来,浣溪的眼里有了泪光,因为她不会说话,所以田氏不让她出门。 鱼安安看到浣溪却笑了笑,表示她现在很好。 只是在浣溪看来,鱼安安一点都不好。 接下来的几天,京中的流言越演越烈,书局里也应景印出了一些书来讲鱼安安和秋叶白的故事,虽然故事没有点名道姓,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事是在说谁,书里更能满足那些看热闹之人的yy,于是整个京城都在关于大理寺何时审理秋叶白和鱼安安的案子。 鱼安安对于外面的事情兴趣不大,她这几天只安心在花境轩里养伤,也许是老夫人发了话,她这几天吃的倒也不太愁,每天到时间就会有人把吃的送过来。 可是是她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些,所以总有人想方设法想在调剂她的生活,一天中总有那么几个人隔三差五的来找她的麻烦。 比如说鱼承欢。 鱼承欢这一次一改她在人前的乖乖女形象,一进来就对鱼承欢道:「这里只有我们姐妹二人,姐姐,有些事情我就挑开了说!」 鱼安安半躺在躺椅上,对站在一旁一脸愧意的浣溪摆了摆手,她知道浣溪一个人根本就拦不住鱼承欢,示意浣溪下去,由她来应付鱼承欢,浣溪却站在那里不肯走。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了快走,姐要休息!」鱼安安的语气也算不得很好。 鱼承欢愣了一下,没想到一向斯文的鱼安安居然会说这么粗的话,只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姐姐,你就不要再跟我争叶白了,那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他爱的人是我!」 和她争秋叶白?鱼安安冷笑一声,她又不脑残,又不自虐,怎么可能再为秋叶白伤神?
第35章 你嫁他吧 在鱼安安看来,也许在原主的心里秋叶白是块宝,但是不好意思,在她这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鱼安安淡淡地道:「你喜欢他吗?」 鱼承欢重重点了一下头,鱼安安依旧用最平静地语气道:「那你嫁给他好了。」 鱼承欢来之前模拟了好几回和鱼安安的对话,在她看来,鱼安安肯定不会罢休的,她已经想好了各种说词来反驳和羞辱鱼安安,却没料到鱼安安居然这样说。 鱼承欢有些吃惊地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他,你就嫁给他好了。」鱼安安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鱼承欢这才反应过来,却觉得鱼安安是在说反话,她有些高傲的把下巴抬了起来:「姐姐,不是我想跟你争叶白,是他喜欢的人从头到尾只是我而已!」 鱼安安懒得理她,她却又自顾自地道:「当初我们是一起见到叶白的,不但你喜欢他,我也喜欢他,但是区别在乎,他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还记得在水月庵的时候吗?他当时命人送来了一盒樱桃,你当时以为是他送给你的,其实是他送给我的!」 提到这件事情,鱼安安的心里泛起了酸涩的味道,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的本主留下的情绪,她心里有点不爽。 在水月庵秋叶白送樱桃之前,鱼安安只是喜欢秋叶白却不敢了让别人知晓,但是那件事情之后,鱼安安就以为秋叶白喜欢的人是她,自以为得到了回应,所以才巴巴的想尽办法要嫁给秋叶白。 可以说,那一盒樱桃是鱼安安的命运转折点,从那之后,鱼安安一步一步走进别人为她而设的圈套里而不自知。 鱼安安觉得动了情的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悲摧,此时从鱼承欢的嘴里听到这件事情的真相时,她竟不知道心里泛起的是什么情绪。 鱼承欢看到她脸色微变时她浅笑一声道:「叶白说我的唇就像樱桃一样,樱桃是这世上最适合我吃的水果,他每次吃樱桃的时候都会想起我的唇。」 她毕竟是个大家闺秀,这话说得暧一昧了,她的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 鱼安安斜斜地瞟了鱼承欢一眼道:「哦,那看来他尝过你很多次味道了。」 「那是自然。」鱼承欢很不要脸地道:「姐姐,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蠢,爱上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男人。」 鱼安安本来是不太想搭理她的,此时见她说得如此带劲,完全是没完没了的架式,她听着耳朵都有疼,于是她语气淡淡地道:「我只听说过句话,叫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二妹,你是哪一种?」 鱼承欢原本是等着鱼安安听到她的那番话后直接暴走的,然后她再趁机刺激一下鱼安安,最好是让鱼安安想不开自尽,可是她自己在听到鱼安安的这句话时,却直接就被激起了怒气。 鱼承欢忍不住瞪大眼睛道:「鱼安安,你这是在嫉妒我!」
第36章 你才是傻 鱼安安用眼角扫了鱼承欢一眼道:「嫉妒你,你想多了!你既然爬上了他的床,他又用喜欢你,为什么还答应要娶我?这事你有想过吗?」 鱼承欢愣在了那里,鱼安安冷笑一声道:「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没有想过这件事情,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只是想要玩玩你罢了!」 「不可能,叶白是爱我的!」鱼承欢大声道。 鱼安安摊了一下手道:「那他倒是娶你啊!」 鱼承欢被刺激到了,她大声道:「叶白说了,只要你死了他就会娶我!他对我是真心的!」 鱼安安淡声道:「我挫,我被你们算计了,我不嫁了!你厉害,你得到他的心了,你嫁好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天天在墙角画圈圈祝福你们的!」 鱼承欢咬着牙瞪着鱼安安,鱼安安扫了她一眼道:「你说完了吧?说完了我就休息了。」 鱼承欢忍不住道:「姐姐,你真的不和我抢叶白?」 「我以前傻才会喜欢他,我现在要是再和你去抢那个渣男,那我就是真的傻了!」鱼安安只差没给鱼承欢翻白眼了。 鱼承欢满怀战斗的心思来,她今天是来逼死鱼安安的,可是等她出门的时候,她满脑子想的是「叶白为什么不直接娶我?他当时可以娶我的啊!」 鱼安安看到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去时,她不屑地从嘴里迸出了「****」两字。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原主得蠢到什么地步才会爱上秋叶白那个渣渣! 鱼承欢想要嫁给秋叶白鱼安安是没有一点意见的,只是鱼承欢和秋叶白合伙把原主给逼死了,这事她不能就这么罢休,鱼承欢要嫁过去,只怕还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鱼安安头上的伤虽然很严重,但是因为她治理得当,用的药也极好,到了大理寺审理她和秋叶白的案子的前一夜,她头上的伤口就可以拆线了。 她对着镜子用剪刀把线剪断,然后再用镊子把断线夹出来,这个伤口看起来很可怕,但是她却还是有办法不留疤的,只是花的时间要稍微长一点。 浣溪给她倒来洗脸水,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担心,鱼安安只是一笑,这一次却没有再说那些安慰的话,话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对于明天的官司,鱼安安其实还是有些把握的,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第二天一早,老夫人房里的婢女就来摧鱼安安出门,因为今日庭审的时间是辰时末刻。 鱼安安算了一下时间倒也不太急,淡定的用完早膳之后打算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身边的婢女却来传消息:「老夫人说了,大小姐今日要去大理寺衙门就不用给她请安了,大小姐早去早回。」 鱼安安知道老夫人这是不会陪她去大理寺了,她那天明白老夫人的心思之后她也就没有再抱什么希望。 于是她轻点了一下头道:「你替我回祖母,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第37章 为她做主 许是鱼安安的语气太过淡定,那婢女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鱼安安,却发现鱼安安的面色平静的可怕,婢女也没有多说,答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马车停在前院,浣溪扶着鱼安安走了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遇到田氏和鱼承欢,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可不觉得田氏和鱼承欢会陪她去大理寺。 果然田氏一看见她立即摆出一副关心的神色,眼睛一红便哭道:「我可怜的安安,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百年之后,我可怎么向姐姐交待啊!」 鱼安安早就见识过田氏那副伪善的面孔,田氏此时在这里哭八成是不怀好意。 鱼府的大门口就处在闹市,田氏这么一哭,立即就引来了很多人驻足观看,还不时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鱼安安淡淡地道:「夫人多虑了,我现在很好。」 「你现在哪里能算好?」田氏拿起帕子抹眼泪道:「安安,你就告诉母亲你和秋相大婚那天晚上的姦夫是谁吧!母亲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做主?」鱼安安冷笑一声道:「夫人要为我做什么主?」 可能是她的语调太过冷静,田氏愣了一下,虽然这段时间曾妈妈和鱼承欢都说鱼安安的性情大变,但是在田氏看来,鱼安安就算性情再大变,也变不到哪里去,底子里是副懦弱的,就算这一次有了一些变化也无关紧要,但是她此时这副样子却太不正常了。 田氏的眸光沉了下去,眼里的温柔却更浓了:「安安,事情是你自己选的,都闹到这一步了,现在只要你说出那天晚上的人是谁,你嫁给他之后,你就还是鱼府的大小姐,否则的话……」 她虽然在抹泪,但是威胁的意味却极重。 鱼安安淡淡接过田氏的话道:「否则会如何?」 田氏心里不快,又看了她一眼,以前的鱼安安最要面子的,在京中就算再贞洁的烈女遇到这种事情也会服软,于是她把心一横道:「否则的话,你今日去和秋相打这场官司,不管输赢,你怕是都要被浸猪笼!」 田氏一直在看着鱼安安脸上的表情,希望她能害怕,但是她註定是要失望了。 「哦!」鱼安安的面上还是刚才那样平静的表情,她微歪着头看着田氏道:「我知道了,谢夫人提点。」 她说完扭头就走,田氏却急了,她伸手一把拉住鱼安安道:「安安,你可要想清楚啊!」 鱼安安看到田氏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透出了淡淡笑意:「我早就想清楚了。」 田氏立即就抱着她大哭起来:「姐姐,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有照顾好安安!安安要去寻死,我却拦不住她啊!」 她这一哭有点撕心裂肺的味道,鱼安安的眼里却染上了笑意,田氏是什么心思鱼安安再清楚不过,田氏巴不得她死,可是现在哭得却是那么的伤心,就好像真的很关心她一样。 鱼安安看了一下时辰,现在距大理寺开审还有点时间,于是她也懒得说话,直接双手半抱在胸前看田氏大哭。
第38章 贱人找虐 在鱼安安看来,田氏这种能到影后级的表演不是天天都能看得到的,这样的哭戏最是伤神,她想知道田氏能哭多久。 田氏哭了几声后心里犯嘀咕,要是以前的话鱼安安早抱着她哭了起来,可是此时却还没有反应,她忍不住又看了鱼安安一眼,却见她此时居然摆出一副看戏的表情来看她。 田氏有一种被耍的感觉,只是这样的哭戏上场却没有人来劝好像不太好收场,好在鱼承欢还是个聪明的,她立即上前「安慰」田氏:「母亲,你不要难过,你这些年来把姐姐照顾的无微不至,那件事情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也无能为力。」 鱼承欢说完柔柔弱弱地走到鱼安安的身边:「姐姐,母亲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听母亲一回劝吧!」 鱼安安见鱼承欢此时的样子和昨天到她那里去示威时的样子完全不同,她想起京中的传言:忠勇侯府的大小姐端庄温婉,二小姐温柔可人。 如果她没有亲眼看见鱼承欢跟秋叶白在灵堂里xxoo,如果鱼承欢没到她的面前耀武扬威,她怕是就信了。 她正色道:「夫人和二妹亲眼看见我偷人呢?」 她这话太直白了,鱼承欢愣了一下,鱼安安却直勾勾地睁着一双眼睛看着鱼承欢道:「你没有看见吧!但是我却亲眼看见有人偷人了,要不要我现在说出来啊!」 鱼承欢的脸立即就变得一片煞白,鱼安安也不理她,直接扭头看着田氏道:「夫人,二妹的事情她跟你说了没有啊?她要是没说的话,要不要我再来提醒一下你,看看谁才需要被浸猪笼。」 这一次田氏的脸也白了一下,她实在是没料到鱼安安居然会在此时提这件事情,就算她能把鱼承欢和秋叶白的事情圆过来,也会对鱼承欢的名节有损,以后鱼承欢想要嫁给秋叶白做正妻就更难了。 田氏对上鱼安安的眼睛,鱼安安的目光沉稳中透着戏嚯,那模样就像是在看戏! 不知道为什么,田氏在对上鱼安安这样的眼神后,她就有一种跳樑小丑的感觉。 她选在这里对付鱼安安,固然能加深她慈爱的一面,却也是把双刃剑。 田氏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的脸上居然就绽出了一抹笑意:「安安,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就喜欢开玩笑!」 鱼安安对于田氏变脸的速度是真的佩服,尼玛,这功力,分分钟秒杀奥斯卡影后啊! 她笑着问田氏:「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要来劝我吗?」 田氏嘆了口气道:「安安,我是真的为你好,大拓自从建朝以来,就没有哪家大家闺秀上堂打官司。」 「我知道。」鱼安安淡淡地道:「那是因为她们没有像我一样被逼到这一步,也没有承欢这样的妹妹。」 田氏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鱼安安又道:「夫人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带着浣溪抬脚就走了出去,她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夫人和二妹不是最关心我吗?我今日上堂打官司,夫人和二妹不陪我吗?」
第39章 怎么不死? 田氏和鱼承欢的面色大变,田氏勉强道:「承欢是未出阁的女子不宜抛头露面,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去了。」 在她们看来,今日这场官司鱼安安必输无疑,她去了反倒会惹秋叶白不高兴。 鱼安安的眼里露出失望的表情,然后开了口:「原本夫人和二妹嘴里说是这个世上最关心我的人,原来都是假的啊!」 她这句话说完,门外那些看热闹的人倒有多数笑了起来,看着田氏和鱼承欢的目光也有了变化。 大家都不是傻子,后宅里的那些事情谁不知道一二? 田氏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慈母的名声此时开始被人怀疑,鱼承欢的名声也跟着受损。 田氏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她此时腰挺得笔直,田氏有一种她要上战场的错觉,没了往日的柔弱,多了一分坚定,她让下人把大门关上。 大门关上之后,田氏皱眉,鱼承欢的指甲已经嵌进肉里,鱼安安走完后,她咬着牙道:「母亲,现在怎么办?」 「立即派人传消息给秋相。」田氏的眼里再不復之前的温和:「就说我们今日已经尽力了。」 她此时心里大恨,早知道鱼安安这么难缠的话,她之前就应该下狠招要了鱼安安的命! 鱼承欢轻声道:「母亲,叶白会不会因此生我的气。」 「这事看他怎么想了。」田氏淡淡地道:「他是聪明人,我们今天在门口闹的这一出他应该也知道了,我们再派人去通知他,已经把我们的诚意表现出来了。」 田氏心里其实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而是有点担心,她之所以选在今日来劝鱼安安是因为如果鱼安安今天真的和秋叶白打起官司来,鱼承欢想要嫁进秋府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鱼安安从皇宫回来后田氏找了好几个人去劝过鱼安安让她不要跟秋叶白打这一场官司,她却是油盐不进,田氏也曾想过要亲自去劝,只是却又有些不屑。 所以她一直等到今天才到鱼府的大门口劝,不管鱼安安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至少在秋叶白的面前,她是拿出诚意来了。 鱼承欢跺了一下脚,田氏又道:「你也不用担心,鱼安安这一次和秋相打官司她必输无疑,只要她输了这场官司,她就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我们再到秋相那里卖个好,你就能顺利嫁进秋府了。」 对于田氏说的这些,鱼承欢是相信的,只是鱼安安这么一弄也真的是烦死人了,也不知秋叶白会不会记恨于她,会不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她轻声骂道:「她怎么不早点死!」 田氏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她活不了多久的。」 鱼安安到达大理寺的时候,因为来得稍微晚了些,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她和秋叶白的案子可以说是近期京中最大的新闻,再加上这件案子本身就有争议,还带了点桃色,所以想知道后续进展的人很多,八卦嘛,最能猎奇。
第40章 自诩高雅 鱼安安下马车的时候浣溪替她戴了一顶纱帽,她不是太适应头上顶个东西出行,但是这是规矩,她入乡随俗。 「刚下马车的那是鱼安安吧?」有人问道。 「我认得那是忠勇侯府的马车,里面应该是鱼安安,只是她怎么一个人来的?忠勇侯府没有人陪她来吗?」 「我说的是忠勇侯府里能主事的人,上次听说是忠勇侯府的老夫人亲自把鱼安安接回来的,这一次老夫人都没有来!」 「估计是丢不起那个脸吧!毕竟哪家姑娘在新婚夜里偷人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自大拓开国以来,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案子,鱼安安居然敢来,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敢来。」 鱼安安由得那些闲得没事做的人胡说八道,她淡定地朝前走,正在此时,人群里有人大声喊道:「秋相来了。」 鱼安安微微扭头,却见秋叶白直接着了他那件一品的红色仙鹤朝服走了过来,他的长相本来就很阴柔,穿红色的衣服不但不难看,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采,难怪这具身体的本尊那么迷恋他。 只是鱼安安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和鱼承欢在做那种事情,所以现在不管他打扮的多么人模狗样,她都会想起他那副样子,真的很噁心! 她噁心的想吐! 秋叶白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然后就抬起下巴,无比高傲的走进了大理寺。 浣溪有些担心地看了鱼安安一眼,也是她不能说话,要是能说话的话估计得安慰鱼安安几句。 鱼安安感觉到了浣溪的目光,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就缓缓走了进去。 大理寺平时审案子的时候是不对外开放的,但是今日审案子的时候秋叶白跟大理寺卿打过招唿,所以大理寺从未对外开放过的审案大厅今日对外开放了。 围观百姓顿时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既可以看热闹还可以参观威严的大理寺,一举两得。 鱼安安走进去的时侯因为时间未到,大理寺卿还没有到,只有旁边十八个衙差无比威武的拿着杀威棒站在那里,她抬头看了一眼「明镜高悬」四个字,眼睛微微一眯。 秋叶白虽然没有正眼看她,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在看她。 他原本以为像鱼安安那样的性格,原本胆子就不大又要面子,他到大理寺告她的消息她收到后一定会来求他撤消诉状,他也已经做好了狠狠羞辱她一顿的准备,没想到她一直没有来。 今日到了大理寺,里面的气氛就连他这个一国之相也有点紧张,鱼安安应该会怕,会来求她撤拆,可是她从进来之后就无比淡定的站在那里,虽然隔纱帽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依旧能感觉得到她此时非常的淡定,没有一分怕的样子。 秋叶白的眉头微拧,难道她有胜诉的把握?他一想立即排除了这个可能,虽然大婚夜的那天晚上是个局,鱼安安手里也有那个染了千日香的香炉,但是就凭那一点东西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第41章 王爷驾到 秋叶白眼睛微眯,他今天还有后手,一定会让鱼安安身败名裂! 秋叶白这么一想心里就淡定了下来,他微抬起头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道:「鱼安安,本相念在与你相识已久的份上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求我,承认你**之事,我就念在旧情撤诉,给你留几分体面。」 鱼安安闻言冷笑:「秋相这是心虚了吗?」 秋叶白面色一变正欲说话,鱼安安却抢在他之前道:「也是,做了那么缺德的事情,换做是我也会心虚!」 秋叶白冷哼道:「鱼安安,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一心寻死我成全你。」 他说完后单手背在身后,又是一副清高的样子。 鱼安安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想起他的衣服被烧时光着屁股跳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秋叶白本来跟自己说不要再跟她说话,听到她这一笑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没什么。」鱼安安的眉眼微微一弯道:「只是想起了有人人前人模狗样,人后光着屁股操蛋的样子。」 她这话粗俗无比,声音却不大,只有离她最近的秋叶白能听到,他立即就明白她话里的某人指的就是他自己,立即想起那天晚上她烧了他衣服时他狼狈的样子。 他此时恨不得一把把她掐死,只是在人前这事终究不能干。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鱼安安,且让你再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一会本相就让生不如死! 正在此时,一记低沉淳厚的声音传来:「秋相和鱼小姐相谈甚欢,是不是要冰释前嫌呢?」 「冰释前嫌?没门!」这话秋叶白几乎是用吼的。 只是吼完之后他就反应过来了,扭头一看,就见得凤钰踩着碎影似闲庭信步般走了过来,他立即就明白他刚才吼的人是凤钰。 凤钰身边的铁知宵冷冷地瞪了秋叶白一眼,放眼京城,就连皇上都不敢吼他家王爷,秋叶白算哪根葱? 秋叶白看到铁知宵眼里的杀意,他的脑门上立即急出了一头汗,他忙给凤钰赔礼道歉道:「不知王爷驾到,失礼了!」 大理寺卿苏见月此时也到了,一看到凤钰吓了一大跳,忙让衙差去给凤钰搬来椅子道:「王爷请上坐!」 凤钰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苏见月知他是京中最难缠的主,心里在嘀咕,这位爷自三个月前眼盲回京之后就几乎不出门,今天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凤钰是一品亲王,高贵无比,苏见月在他的面前都只能站着。 凤钰淡淡开口:「本王听说秋相是整个大拓王朝最有礼数的人,传闻果然无误,你明显不擅吼人,刚才这一吼就跟公鸭的叫声一样,悦耳动听。」 秋叶白的脸顿时胀得通红,他之前就听说凤钰是所有的皇子中最不像皇子的一个人,身份高贵却行事随意,而且还非常毒舌,得罪了他他有一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也有可能直接拔刀子一刀噼了你。
第42章 为她撑腰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说秋叶白,他一定会发挥他善辨的口才把人骂死,但是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骂凤钰,因为这货一个不开心就动刀杀人且还不需要负责,就连当今皇上都得让凤钰三分,他只有一条命,不敢到凤钰的面前招摇。 他强自一笑道:「王爷说笑了。」 鱼安安听到「公鸭」两个字,不由得想起前世的某公关的名称,嘴角抽了抽,她不喜欢凤钰的性格,但是他这样骂秋叶白她心里实有些暗爽。 早有人给凤钰看了茶,苏见月陪着笑脸问:「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听庭审?」 「本王在王府里呆着无聊……噗……」凤钰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直接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什么鬼茶,这么难喝?」 那口茶直接把站在他对面的秋叶白喷出一脸的茶叶渣子。 苏见月则傻了眼,忙命人重新给凤钰奉茶,然后再取过帕子给秋叶白擦脸。 秋叶白的脸顿时红了白,白了黑,最后成了酱紫色,他想要发作,却又没胆子对着凤钰发作。 凤钰却似完全不知道一般,语气淡淡地道:「本王听说京城出了一件千年不遇的桃色案子,大理寺还允许百姓旁听,所以本王就来凑个热闹,苏卿不会介意吧?」 苏见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凤钰又语调懒散地道:「本王早前就听说大理寺苏卿断案如神,所以今日想看看苏卿断起为桃色官司来是不是还是如神一般英明。」 苏见月听到他这句话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秋叶白,他年纪不算大,只有三十几岁却已经成了大理寺卿,能力自然是极强的,察颜观色,推测人心的本事是很高明的,他此时基本上能推断得出凤钰不喜欢秋叶白,这话是在敲打他。 他和秋叶白的私交是不错的,今日开放式审案的方式其实是他卖秋叶白的一个好,只是此时他绝不敢为这些事情得罪凤钰这尊大佛。 于是他陪笑道:「王爷谬赞了,下官食君之禄,自然要竭尽全力做好本份之事。」 凤钰的手轻轻敲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道:「那好,本王今日就来看看你是怎么竭尽全力做本份之事的。」 苏见月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便道:「王爷,庭审的时辰到了,下官开始审案了。」 凤钰微微点头,苏见月正打算坐回主位,却听得外面传来尖细的嗓音:「皇后娘娘驾到!」 苏见月大惊,却也顾不得多想,忙起身行礼。 皇后一身正装华贵无比,她淡笑道:「苏大人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只是来旁听的,毕竟这件案子影响极大,本宫也想知道谁是谁非。」 苏见月再次抹了一把汗,他觉得今日真是邪门了,不但凤钰来了,就连皇后也来了,他想起几天前鱼安安救了太子的事情,他就开始犯憷,难道皇后今日是要来替鱼安安撑腰的? 如果是的话,那么鱼安安的面子也太大了,居然能请得动这两尊大佛!
第43章 不守妇道 苏见月和秋叶白对视了一眼,对视完后两人就又淡定了。反正这个案子之前如何安排的现在就如何安排,这种事情说到底就是私事,鱼安安不可能有证据改变这一切,等到这个案子审完之后,鱼安安一定会身败名裂。 鱼安安没料到皇后会来,很有点意外,皇后看到她的目光时温和的对她点了一下头,这一记目光比之前要上次见面的时侯要温和一点,她知道皇后今日是来还她上次救了太子的人情的。 她在心里淡淡一笑,并不觉得皇后此时来是真的帮她的,只怕更多的是做给人看的,因为方才皇后看她的那记眼神虽然温和却还是没将她放在眼里的,又或者说和看一个死人差不多。 因为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在别人的眼里看来,不管她是赢还是输都是死路一条。 皇后此时来,虽然是有危摄的作用,但是却更像是来送她一程。 鱼安安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就更加淡定了。 皇后和凤钰彼此见完礼之后,苏见月就又请示了两人一番,这才又坐上去,重重地拍下惊堂木,堂里的衙差敲打着杀威棒齐喝:「威武!」 这么一喊,大堂里的气氛立即就显得凝重了起来。 苏见月先按着流程确认秋叶白和苏安安的身份,然后便道:「秋叶白,你为何状告你的新婚妻子鱼安安?」 秋叶白脸上的茶叶渣是被清掉了,湿掉的头髮却没那么容易干,他此时的样子微显狼狈,大声道:「鱼安安新婚夜与人苟合,做下不贞不洁之事,我要休妻,她却无中生有说是我设计害她,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蠢到会在新婚夜害自己的妻子?」 此言一出,四周议论纷纷,都在骂鱼安安不守妇道。 原因很简单,对一个男人而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更不要说是新妻的妻子了。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也很佩服秋叶白的口才,却在心里叫可惜,这丫嘴巴这么厉害,却是个渣男!简直就是浪费啊! 苏见月问秋叶白:「你说鱼安安与人有私,可有证据?」 秋叶白一脸的痛心疾首:「鱼安安与人**之后我恰好回房,当时还有好几位大人想要闹洞房所以和我一起进去的,他们都看见了!」 苏见月的眉头微皱,问道:「可有抓住姦夫?」 「回大人的话。」秋叶白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鱼安安一眼道:「当时姦夫听到动静逃跑了,并没有在洞房里看见他姦夫,后来我命人严守院子,不让任何人出入,终于在后院里找到了姦夫!」 这句话一说完,议论声顿时又大作,和刚开不同的是,此时众人已经开口骂鱼安安了,各种难听的话都被骂出口了。 「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啊!大婚夜就偷人,简直就是急不可奈!」 「亏我还以为她是被人陷害的,没想到她真的偷人了!连姦夫都抓到了!」 「就这德行还敢称京中第一名媛,简直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第44章 姦夫来了 凤钰的眉头微拧,皇后淡定喝茶,两人都没有做任何表示。 苏见月问道:「姦夫何在?」 「我已经命人绑来,就在堂下,大人一宣就有人带他进来。」秋叶白单手负在身后,一脸的得意。 他本来是想把朱四杀了的,但是因为鱼安安未死,他怕后续有其他的事情,所以他就留下了朱四的性命。 只要朱四在,鱼安安今日必输无疑!还会坐实了****的名头。 他在心里道:「鱼安安,你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苏见月命人提审,只是片刻的光景就有人推着一个大约二十出头面目还算清秀的男子走了出来。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然后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秋叶白虽然是个人渣,还没有找一个乞丐来做贱她,要不然就算她对这事再放得开,她也得噁心死。 朱四进来之后就跪倒在地,然后大声喊道:「大人,我和安安是真心的,请大人成全!」 皇后卖了个好,说了句:「大拓的刑律一向严明,若有人在堂上做伪证,会处于流刑。」 朱四听到这句话颤了一下,凤钰的语气淡淡,出开口说了一句话:「本王最听不得别人说假话,如果有人做伪证,本王的剑就要舔血了。」 朱四再次抖了一下,不自觉地看了秋叶白一眼,秋叶白恼他没出息,瞪了他一眼。 鱼安安的眉毛挑了一下,做为一个合格的大夫,她一人观人入微,她一看到朱四进来后的表现就非常的鄙视,这表演也太他娘的浮夸了吧! 最重要的是,她把原主的记忆全部搜罗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这个叫朱四的人的任何影子,他和她是真心的?真心他妹的! 苏见月终于问鱼安安:「鱼安安,你认识他吗?」 鱼安安还没有说话,秋叶白已经抢过话头道:「她肯定会说不认识。」 没料到鱼安安淡淡地道:「我认识他。」 这一次秋叶白的眉毛也跳了一下,朱四也跟着一愣,鱼安安走到朱四的身边道:「你说你对我是真心的,有多真?」 这话一问出口满堂皆惊,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又开始大骂鱼安安不要脸! 鱼安安却还是方才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问朱四:「还记得我们是哪一天认识的吗?」 朱四眼里的惊慌是那么的明显,鱼安安却在此时把头上的纱帽揭了下来,在纱帽被揭下来的那一刻原本有些暄闹的大堂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她头上的伤被留海遮住基本上看不出来,白净的脸未施脂粉,却美的让人心折,乌黑如墨玉般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樑,粉红的唇,眼角眉梢间顾盼间韵味无双,她今日着的是一件非常简单的素色衣服,却衬得她有若天仙,他直接就看傻了。 不止朱四和一众吃瓜群众看傻了,就连秋叶白也看傻了,以前他看见的鱼安安守着礼数呆板的可怕,没有一丝生气,可是在此刻他只觉得她整个人就鲜活了起来。
第45章 美人如玉 此时的鱼安安就好像一副平面画在秋叶白的面前立体了起来,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凤钰身边的铁知宵则咽了咽口水,他发自内心觉得他家的主子就算是眼瞎了眼光都这么好,随便一睡就睡了这么一个绝色佳人。 倒是看不见的凤钰微微皱眉,他不高兴了。 鱼安安见朱四发呆,又微笑着问了一句:「还记得我们是哪一天认识的吗?」 「记得,记得!」朱四回过神来道:「就在一年前的清明年,你跟着家人外出扫墓,然后你贪看郊外的景色落了单,然后我们就遇到了,你当时站在一株了桃树下,当真是风姿万千。」 他此时心里是狂喜的,他原本以为鱼安安长相普通,只是忠勇侯府的门第不低,不想鱼安安竟如此美貌,只要今日事成,他就能娶到鱼安安了! 鱼安安笑着问:「那我那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色。」朱四色眯眯地道:「你穿白色就像仙女一样。」 鱼安安又问道:「那你还记得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是什么吗?」 「是一块帕子,绣着鸳鸯的帕子。」朱四想也没想直接回答,他说完还拿出了一块帕子。 鱼安安轻笑一声道:「那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吗?」 「鱼丸!」朱四回答。 秋叶白听到这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给朱四使了个眼色可是朱四却没有一点反应,他心里大急。 鱼安安笑问道:「那我是如何约你到相府偷情的?」 朱四忙道:「你说新婚夜秋相肯定不会回来的太早,你把人支开,我们先快活一回。」 鱼安安又问道:「那你最喜欢我哪里?」 「你的纤纤玉足不盈一握。」朱四的口水差点没流下来。 原本带笑的鱼安安脸上的笑容立即敛起,抬起一脚就把朱四踢翻在地,秋叶白的脸色已经变了,鱼安安已经大声道:「苏大人,去年清明我染上风寒根本就未出门扫墓,我之前最讨厌穿白色的衣服,京中的贵女圈的小姐们都知道我最讨厌吃和鱼有关的食物,而我从来就没有绣过鸳鸯戏水的帕子。」 皇后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嗯,本宫的确没有见过安安穿白色衣裳,去年宫宴的时候,安安面前的那条鱼一点都没有动。」 秋叶白欲说话,鱼安安却并不给他机会,直接道:「还有,我的脚从来就不是不盈一握的小脚而是天足。」 她说完微微拉了一下裙子,裙下的那双脚和时下千金小姐们的脚是完全不同的,根本就没有束过。 朱四急道:「安安,在我的心里,你的脚再大那也是纤纤玉足。」 秋叶白冷笑一声道:「鱼安安,你这是为了保住自己连自己的心上人都要否认吗?」 鱼安安眉眼一横对上秋叶白道:「难道秋相觉得你还比不上这么一个浪荡子?所以我才会看上他没看上你?」 秋叶白咬着牙瞪大眼睛怒道:「鱼安安,你真不要脸!」
第46章 处子之身 鱼安安不以为然地道:「不要脸,论到不要脸这世上有谁能比得过秋相!为了一已之私不惜设计害自己刚过门的妻子,秋叶白,你倒真是大方啊!」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道:「也真是老天开眼,那天晚上你命人我身边的丫环调走之后,我腹痛难忍就去了净房,刚好没有吸到你命人点在房里的千日香,所以我根本就没有上你的当,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是神一般的逆转,大家的眼里都透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凤钰的眸光深了些,放在椅子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铁知宵看了凤钰一眼,然后乖乖闭嘴。 秋叶白冷笑道:「鱼安安,你真是不要脸,这样的瞎话你也说得出口?那天那么多人看到了你身上的痕迹。」 「我的体质不好,素有容易过敏,你在屋子里烧了那么多的千日香,我虽然没被千日香放倒,但是我的皮肤却受不了,那天是我过敏了。」鱼安安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平静无波。 秋叶白立即就怒了:「鱼安安,我本来想给你留点脸面,你既然如此不要脸,我也不再给你留面子。来人,把元帕取过来!」 元帕很快就取了过来,上面是斑斑血迹。 鱼安安不屑地道:「秋相,你是傻子吗?连女子的月信和落红都分不出来吗?」 她说到这里直接跪倒在个皇后的面前道:「皇后娘娘,为了证明小女子的清白,劳你请身边的嬷嬷为我验身!」 凤钰的眼角抽了抽,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哪来的自信让皇后身边的嬷嬷替她验身? 只是她说话的时候自信无比,以他的身份也不能多说什么。 于是不紧不慢地道:「鱼安安,你可知在大理寺的大堂上撒谎会有什么后果?」 处子之身?亏她说得出口! 鱼安安大声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请嬷嬷为我验身。」 凤钰知她可能想到了什么自保的招数,但是她也太拼了,她要是处子,那天晚上他难道睡的是鬼吗? 温软的体温,娇柔的身体,那一夜的缠绵的味道路他至今未忘。 虽然知道她是在自保,但是他还是不开心,于是冷冷地又说了句:「本王最讨厌撒谎的人了,但是现在看来,今日在堂上必定有人撒谎……」 他说到这里拿起桌上的杯子在手里轻了一下,那个杯子立即就成了粉末:「今日撒谎的人,下场与这个杯子同。」 鱼安安神色淡定,秋叶白咽了咽口水,朱四打了个哆嗦。 皇后也非常吃惊,这件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在她看来,鱼安安必定是早就失了身,否则也不会寻死,只是此时鱼安安又如此笃定,难道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有隐情? 皇后本来只是来看热闹的,这热闹比预期的要好看也让皇后的心里生出了几分趣味,再加上还有凤钰插手,于是她扭头对身边的嬷嬷道:「姜嬷嬷,你到里间为安安验一验身吧!」
第47章 我没睡她 姜嬷嬷点头,带着鱼安安走了进去。 约莫一刻钟后,姜嬷嬷就又带着鱼安安走了出来。 秋叶白对鱼安安失身的事情是非常有信心的,他见姜嬷嬷面无表情,鱼安安的脸上又带着几分悲苦之色,他心里大喜,忍不住开口道:「鱼安安,你如此放浪形骸却还这般狡辩,实在是天下女子的耻辱!」 他说完看着苏见月道:「苏大人,请你判鱼安安浸猪笼,以正天地正气。」 鱼安安的眼角微斜,苏见月一拍惊堂木大声道:「鱼安安,你可知罪?」 鱼安安挺直了腰杆站在那里道:「我又没做错事,何罪之有?」 苏见月正打算再拍惊堂木,姜嬷嬷已经开口了:「鱼小姐的确是完壁之身。」 此话一出,凤钰的眼角挑了一下,完壁之身?怎么可能?难道那天晚上他睡的不是鱼安安?这怎么可能! 他现在眼睛是看不见,但是他的耳朵和鼻子却比一般人要灵敏得多,鱼安安晕倒之前跟他说过一句话,他听得出鱼安的声音,还有鱼安安身上的味道和那天晚上被她压在身下的女子是一模一样的。 他的好奇心完全被吊了起来,鱼安安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瞒得过皇后身边的姜嬷嬷? 这事非常不排除有皇后的刻意授意,但是凤钰对皇后也是有些了解的,就算那天鱼安安救了太子,以现在忠勇侯府的地位还不足以让皇后做下这种瞒天过海的事情。 所以只可能是鱼安安自己做了手脚,凤钰的眼里透出了趣意,这个鱼安安比他预期的要有趣得多啊! 「完……完壁之身?」大惊之下的秋叶白顿时话都说不全了,他急道:「这……这怎么可能,那天晚上我明明见她……」 他说完朝朱四看去,朱四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看见凤钰的手把玩着放在椅边的剑,浓烈的杀气袭来,比任何话语都管用。 朱四扑倒在地就重重地磕起头来:「我和鱼小姐是清白的,什么都没有做,这所有的一切是秋相的主意!」 所有的目光顿时全落在秋叶白的身上,秋叶白气得脸都红了,怒喝道:「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朱四急道:「王爷,皇后娘娘,事情是这样的,秋相不喜欢鱼小姐,却又因为他和鱼小姐的婚事是皇上赐的,根本就不能退婚,所以他给了小的一千两银子让小的在新婚夜毁了鱼小姐的清白,他说如此一来,鱼小姐必定会寻死,只要鱼小姐一死,秋相就能娶他想娶的女子。」 秋叶白大急,怒喝道:「没有的事!王爷,皇后娘娘,他在胡说八道!」 朱四终究心虚,再加上有凤钰之前的话在,他打着哆嗦道:「我没有胡说八道,我说的是事实!那天晚上本来是按计划要潜进洞房的,不想我那天酒喝多了,走到半路就昏睡了过去,等我醒来,天已经亮了,所以我并没有碰鱼安安!」
第48章 你想怎样 鱼安安看朱四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她顿时就有点蒙。 她不过是做了一层膜应付过关,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件事,这件事情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朱四,那么那天晚上强了她的又是谁? 凤钰淡淡地道:「有意思,这事真有意思!秋相,你怎么看?」 秋叶白额前的冷汗也流了下来,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一直以为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现在看来,却是和他当时的预期差太多。 他那天晚上以为毁了鱼安安的清白,没想到朱四那般无用! 凤钰这么一问,就算他再能言善辨,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张了几次嘴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鱼安安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看着秋叶白的眼睛道:「秋相,你身为一国之相,却完全没有一国之相的风范,我跟你无怨无仇,就算你不待见我,不想娶我,也不必用这种无耻的法子来害我吧?」 秋叶白的身体抖了几下,他本来想说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鱼安安,但是两人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他要是这么说的话,就等于是在打皇上的脸。 鱼安安朝他走近一步道:「我终于明白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把我身边所有的丫环调开,又为什么进洞房的时候要带那么多人,你的真正目的除了让我死,还要让我身败名裂!秋相,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 秋叶白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后又连退了三步。 鱼安安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情绪,她的眼睛一片通红又朝他走了几步道:「我对你一往情深,之前一直盼着能早日嫁给你,却没料到你却在很早之前就如此算计于我!秋叶白,是我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秋叶白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不自觉地犯憷,他往后又连退了好几步,此时身体已经贴到了墙上,再无路可退。 他自小就是十里八乡公认的神童,走到如今的位置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是大体的事情都在他的和算计之内,这样被人逼着退了这么多步还是第一回。 他脸色发紫,额前的青筋跳了好几下,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鱼安安,你想怎么样?」 鱼安安冷笑一声道:「我想怎么样?这话当真是好笑至极,秋叶白,你做下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你居然问我想要怎么样!你身为一国之相,连自己的妻子都算计,品德如此败坏,你如何为相?如何面对天下万民?」 秋叶白咬着牙道:「鱼安安,你别扯远,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天下百姓无关!」 「好一句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鱼安安的眼里闪出厉色:「当圣上下旨让你娶我的时候,我们的婚事就不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至少是两个家族的事情!当你在算计我的时候,也不是仗着你聪明的脑袋欺负我这个闺阁女子,而是在欺负整个忠勇侯府!当你把我告上公堂的时候,你惊动了官府,惊动了天下的百姓,为的却只是置我于死地!秋叶白,这样对一个弱质女子,你安心吗?」
第49章 我休了你 秋叶白被鱼安安这一长串的话说得有些蒙,她这些话里一个脏字都没有,不但说得他无脸见人,还直接把秋府和忠勇侯府拉到了对立面。 他再也崩不住了,指着鱼安安的鼻子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你根本就没有失身,却引得我来告你,鱼安安,你是想要我身败名裂!你怎么这么狠毒!」 鱼安安怒极反笑,秋叶白的渣真心是刷新人类的下限,自己做下那样的事情,还把所有的一切往别人身上推。 她淡淡反问了一句:「新婚夜的局是谁设的?又是谁把我告到大理寺的?」 四周的百姓到此时才算是完全反应过来,有人大骂道: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料到秋相居然是个衣冠禽兽!」 「****,怎么这么渣的男人都有啊!连自己的新婚妻子都算计!」 「这种人渣也配为相?这天下还不得被他给坑进去啊!」 叫骂起此起彼伏,性格冲动一点的百姓拿起他们之前准备扔屯鱼安安的烂菜梆子和鸡蛋对着他扔了过去。 秋叶白不会武功,根本就躲不过去,只是片刻,他整个人就变得狼狈无比。 苏见月和秋叶白是有几分交情的,此时忙让人制止百姓的行为,看热闹的百姓反倒更加激动了,官差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百姓的情绪平定下来了一些。 苏见月断案无数,这件案子却是他断过的案子中最为逆转的一个,秋叶白的胆子也实在是太粗了,居然做下这样的事情。 鱼安安此时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请你为我主持公道!」 皇后已经嘆了口中气道:「秋相,你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本宫回宫后会把这件事情如实禀报给皇上知晓。」 秋叶白的脸色顿时一片灰败,他想要求情,皇后却已经看着鱼安安问道:「安安,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处理?」 「我要休夫!」鱼安大声道。 她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张休书甩到秋叶白的脸上道:「秋叶白,你品性低劣,行事恶毒,配不上我鱼安安,我今天休了你!」 大拓对女子要求极严,一向只有男方休女方,就算男方有再大的不是,最多也只是合离,像秋叶白这样被鱼安安休掉的事情,自大拓建国以来还是第一回。 秋叶白扫了一眼那纸休书,鱼安安做为京城的才女,字写得非常的漂亮,这封休书上的字更是龙飞凤舞。 只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欣赏她的字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是恨不得把那纸休书的撕得稀巴烂! 但是他不能!他要是撕了就显得他更加没有肚量! 于是他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鱼安安,鱼安安下的下巴微微抬起,眼底满是不屑。 秋叶白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心里极度不舒服,以前鱼安安每次看见他都是一副娇柔羞怯的模样,那双眼睛里情意绵绵,他很是不屑。 可是此时当鱼安安眼里的情意荡然无存,他心里又有万千不甘。
第50章 本王娶你 凤钰的嘴角微勾,他原本担心像鱼安安那软趴趴的性格会再继续跟秋叶白过,没想到她居然直接休夫,倒省得他去费心了。 他碰过的女人就算他不要其他任何男人也休想染指! 他语气淡淡地道:「今日这事当真是有意思,秋相,你做为一国之相,当真是寒门仕子第一人,不光是科考第一,也是这世上第一个被休的男人。」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送了秋叶白两个字:「活该!」 秋叶白怒极,却不敢在凤钰的面前造次,而是把所有的怒气撒在鱼安安的头上:「鱼安安,我一点都不后悔大婚夜对你的所作所为,像你这样的女子,狡许阴险,你这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鱼安安掀眉,她知道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有点变态,就算她现在证明了她还是处子之身,但是她休秋叶白是事实,洞房夜秋叶白带着人闯进洞房她事冠不整也是事实,她刚想说「姐就没想要再嫁人!」 凤钰已经在旁接过话了:「谁说的?」 他这一开口,所有人都齐齐超他看去,他半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看起来神情懒散,他坐在大堂的边上,窗棂上有阳光照进来,照得他整个人犹若谪仙。 皇后皱眉,凤钰从来就不管京中的闲事,他这一次反常的管了,似乎还对鱼安安的事情颇有兴趣,现在又这样替鱼安安出头,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秋叶白一愣,笑问道:「王爷何出此言,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敢娶她?」 凤钰冷笑一声,一双眼睛朝秋叶白看了过来,虽然秋叶白明知道他的眼睛根本看不见,却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只觉得后背透凉,杀意自四面八方朝他涌了过来。 凤钰根本就没有理他,而是缓缓站起身来,然后在鱼安安的面前站定,问道:「鱼安安,嫁给本王如何?」 如果说他刚才那句话问出来大家只是有点意外和吃惊,那么现在这句话就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他们没有听错吧?凤钰居然说要娶鱼安安! 凤钰是什么人?先帝御赐的明亲王,手里握着赫赫战功,眼高于顶,狂妄霸道,从不正眼看任何女子一眼,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娶鱼安安! 秋叶白一向自恃冷静,此时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枚鸡蛋! 鱼安安也有点吃不消,她自上次在皇宫里见过凤钰一回后就知道这货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她当时之所以敢威胁他说到底是为了保命,至于嫁给他…… 还是算了吧! 她轻咳了一声道:「王爷,这个……这个不太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凤钰冷着声问,在他看来,他难得屈尊降贵的说要娶一个人,鱼安安应该高兴的痛哭流涕才对,她现在这是什么语气,难道她还敢嫌弃她? 凤钰一动怒,原来就有些肃穆的大堂顿时寒气逼人,所有的人都不自觉抖了一下,原本是温暖的天气,此时仿佛直接进了寒冬。
第51章 王爷抢婚 鱼安安离凤钰最近,只觉得全身冻得刺骨,也是她心志坚定,否则的话此时怕是要吓得跪倒在地。 她此时一点都不怀疑,她现在要是敢拒绝凤钰的话,他估计能一脚把她踢飞。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心神略定了一点后才道:「我配不上王爷。」 虽然她是忠勇侯府的嫡长女,这门第要嫁给凤钰做正妃也只能算是勉强合格,而她现在已经和秋叶白成过一次亲,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觉得凤钰这个堂堂亲王会愿意娶一个下堂妇,就算是她休了秋叶白。 「配不配得上的事情说了不算,本王说了算。」凤钰的面色微微缓和了些,寒意却也只是微微敛了些:「你只需要回答本王,你愿不愿意!」 鱼安安自认是活了两世的人,此时也觉得心尖有点颤,这算是求婚吗?尼玛,她活了两世第一次被人求婚,可是他这个态度有问题啊! 他这样子哪里是在求婚!分明是在抢婚! 她再清楚不过她的那层膜是假的,这事虽然隐秘,但是如果哪天被捅出来她给凤钰戴了顶绿帽子,她觉得她会被他直接一刀给砍了! 与其留这么个隐患,不如现在直接拒绝。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愿意。」 她这句话一说完,她就听到满堂倒抽气的声音,就连端坐在那里的皇后也瞪大了眼睛。 她居然敢拒绝凤钰!在这个世上,除了皇上之外,还没有人敢拒绝凤钰! 剎那间,肃穆的大堂顿时狂风大作,勐烈的气流吹得凤钰的墨发随风狂舞,鱼安安在他没有一刀把她砍了之后倒淡定了下来,和他对视的眼清亮沉稳。 「你知道拒绝本王会有什么后果吗?」凤钰冷着声又问了一句。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人前被拒绝了,这事让他非常没有面子! 按他以往的性格早一刀把她给砍了,但是今日他没有动手。 鱼安安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感情之事,求的是你情我愿,我与秋相之所以会走到今日,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所以才会百般算计于我。我知道王爷是可怜我,所以才会在此时提出娶我的提议,我感谢王爷的好意,但是怜悯不是爱情,我不能因为一已之私而耽误王爷终身。」 她这话说得相当漂亮,算是给全了凤钰的面子。 但是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她拒绝凤钰的事实。 皇后笑着在旁打圆场道:「王爷好眼光,安安之前就是京中出了名的贤良淑德的女子,只是王爷久在军中不熟京中嫁娶的规矩,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子都是矜持的,王爷直接这样问安安,她哪里好意思直接答应。」 她这么一说,凤钰凤眸里的光华来来回回变了好几回,面色微微缓了下来,却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他挑了一下眼角对鱼安安道:「弄半天原来是害羞,迟点本王会让人去忠勇侯府送彩礼。」
第52章 真要娶她 凤钰身上的气息微散,风顿时就停了,场上的气氛便温和了几分,寒意也散了几分,胆子小的气氛一松下来腿一软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鱼安安想哭,她什么时候害羞呢? 她是聪明人,知道这是凤钰的台阶,如果她此时还接着拒绝他的话,就算有他们之前的协议在的话,他只怕也会一刀把她砍成两半。 她没再说话,凤钰却已经抬脚朝外走去,只是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朵,她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她这是被调戏了吗? 她还没有来得及发作,低淳又透着寒意的声音便钻进了她的耳朵:「少在本王的面前玩花样,你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一扭头,凤钰已经走了出去,他今日着了一件略有些宽大的锦袍,此时被风一吹,整个人就像是要乘风而去一般,潇洒却飘逸。 鱼安安看到他的眸光深了些,他该不会真的要娶她吧? 她觉得她好像招惹上了大麻烦! 凤钰在走出大理寺后就对铁知宵道:「查一下姜嬷嬷以及刚才她给鱼安安验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铁知宵轻声应下,立即着手去调查这件事情。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凤钰的背影,含笑对鱼安安道:「安安,你真是好福气。」 皇后说完又朝她走近了一步,将声音放低一些道:「你放心好了,本宫会促成这件事情的。」 鱼安安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皇后要促成什么事情时,皇后也抬脚朝外走了,只是走的时候脸上还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看到那记微笑,鱼安安就秒懂了皇后的意思,皇后是在说她和凤钰的婚事。 她很想拖着皇后的手道:「皇后娘娘,我是真的不想嫁给钰王啊!」 只是她才迈了一步,皇后却开了口:「你不必谢本宫,就凭你救了太子的这记功劳,本宫也需帮你这一回,你就在家里等好消息吧!」 鱼安安的嘴张了几回,却愣是不知道说什么,而皇后此时已经走远了。 凤钰和皇后一走,苏见月就觉得压力小了不少,而这件事情到此时也算是审明白了,于是他重重一拍惊堂木,大声道:「秋叶白新婚夜害髮妻,其行为极度恶劣,论罪当处重刑,但好在鱼安安机敏,未受其害,鱼安安今日又休夫,本官宣判,秋叶白当众向鱼安安道歉,并赔偿鱼安安医药费一万两!」 这个结果其实还是有些偏着秋叶白,但是鱼安安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苏见月能这样判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这还是有凤钰和皇后在场的情况,否则的话只怕还没有这么个结果。 苏见月宣判完之后问道:「秋叶白,鱼安安,你们可有异议?」 秋叶白今日颜面尽失,此时又哪里还能说什么,于是他点了一下头,正准备随意敷衍一下说句对不起拉倒,可是鱼安安看出了他的心思,又岂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他?
第53章 要点脸吧! 鱼安安冷冷地道:「既然是道歉,那就拿出道歉的诚意来。」 「你想要怎样的诚意?」秋叶白冷声问道。 鱼安安的眸光沉稳,如寒霜一般朝秋叶白看了过来,嘴角微扬,泛起淡淡笑意:「你必须去通安书局登文道歉,告知天下百姓,然后再去圣上那里请罪,把我们的婚事销了,然后三日后带着重礼亲自到忠勇侯府道歉!」 秋叶白气得脸红脖子粗:「鱼安安,你别得寸进尺!」 「我这哪算什么得寸进尺?只是给秋相一个表示诚意道歉的机会。」鱼安安冷声道:「再说了,我的这点小心思,哪里及得上秋相的那些玲珑手段?」 秋叶白还想再说什么,苏见月轻咳一声道:「秋叶白,此事本官觉得鱼安安的提议合情合理,此事就这么定了!」 秋叶白见苏见月朝他使了个眼色,他知道今日皇后和凤钰目睹了整个审案的过程,他也的确不能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只是他以后在京中的名声只怕是坏了。 最重要的是,鱼安安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让他亲自上门道歉? 他权衡了再三,终于咬着牙点了一下头,然后冷着声对鱼安安道:「鱼安安,你以前还真小看了你,你居然不动声色就和钰王勾搭上了!」 「我这点段数哪里能和你比,要不要我再灵堂夜的事情再告诉全天下的人?」鱼安安反问道。 「你敢!」秋叶白怒道。 「你看我敢不敢!」鱼安安不以为然地道:「反正我都这样了,我不在乎再做一些什么事情出来,怕就怕有的人已经没脸了。」 她说到这里斜斜地看着秋叶白又道:「不过脸是个好东西,秋相还是要一下吧!」 秋叶白的脸顿时红白,白了青,青了紫,最后定格在酱紫色,他甩了一下袖子气唿唿地走了出去。 鱼安安在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把中指竖了起来,朝地上指了一下。 秋叶白虽然不太明白她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的意思,他终究心虚一句话也没有说。 鱼安安的眸子里泛起了冷意,眼底满是不屑,她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咬人的性子,秋叶白那样坑她,她要是会放过他,那才真的是有鬼! 相较于鱼安安的气定神闲,鱼府里的某人此时是有些得意的。 比如说田氏,比如说鱼承欢。 在她们看来,今日的案子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鱼安安都只有一条死路,两人甚至还在谋划要怎么样才能最有效的把鱼安安逼死,且在把她逼死之前,怎么样让鱼安安闭嘴不说出鱼承欢和秋叶白的私情。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田氏对派去打听消息的下人是这样吩咐的:「等案子全部审完之后再回来说结果吧!」 她还想在人前扮慈母的样子,如果下人一会回来说鱼安安失利了,一会又说鱼安安不洁了,她在老夫人那里也不好交待。
第54章 要浸猪笼 戏肯定是要演的,但是田氏只想演一场。 鱼承欢笑着说:「母亲,你说鱼安安会不会被人骂成是****,然后在半路被人扔鸡蛋扔菜叶,承受不住就撞柱自杀?」 「这样最省心。」田氏的嘴角微微一勾道:「省得她回来了我还得让人把她浸猪笼,虽然我早有准备,但是那样很费神。」 既要保全她慈母的形象,还有逼死鱼安安,这事的确有点费神。 鱼承欢轻哼道:「她也真是的,上次那么撞都没有死,这一次我看她怎么再霸占着嫡女的位置,跟我抢叶白!」 「她的确很讨厌。」田氏的面色淡淡:「不过这一次她必死无疑了。」 「我就怕祖母会保她。」鱼承欢说出了她的担心。 田氏冷笑道:「那是你还不了解你祖母,你别看你祖母平时最疼她,但是她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回来后只怕第一个饶不了她的人就是你祖母。」 鱼承欢对田氏的话将信将疑,田氏问了一下身边丫环时辰,然后对鱼承欢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到门口等鱼安安回来,做戏嘛当然要做全套!」 鱼承欢和田氏走到前院的时候,见老夫人已经站在那里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田氏走到老夫人的面前用帕子扶抹了一下眼角,然后轻声说:「母亲,路是安安自己选的,你不要太难过。」 老夫人没理她,只是指着院中的一块挂着「贤德」的牌匾道:「承欢,这两个字怎么念?」 鱼承欢愣了一下,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却还是道:「是贤德。」 老夫人缓缓地道:「这两个字是太公亲笔所书,用以警戒鱼府上下,做人要贤,做事要有德,这件事你怎么看?」 鱼承欢和田氏对视了一眼,田氏轻声道:「母亲,在承欢的心里,安安永远都是她的姐姐。」 「我没问你!」老夫人冷冷地看了田氏一眼道:「承欢,你来说。」 鱼承欢咬了一下唇后轻声道:「祖母……」 正在此时,门房进来道:「老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田氏的眸光变了变,朝鱼承欢使了个眼色,鱼承欢也是个聪明的,立即大声哭道:「祖母,我求你念在姐姐是初犯的份上放了她这一回!不要把她浸猪笼!」 老夫人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她看着鱼承欢的目光有些复杂。 田氏看到鱼安安带着浣溪从外面走了进来,鱼安安的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而浣溪则是苦着一张脸,她一看到鱼安安的这副样子顿时大喜,就算鱼安安最近喜怒不形于色,她身边的丫环却没有这个本事。 田氏哭着走到鱼安安的面前道:「我苦命的孩子!姐姐,我对不起你啊!」 鱼安安出门的时候田氏哭了一回,回来又看到她哭,她觉得真特么的触霉头啊!这女人怎么这么能装? 鱼承欢也冲到鱼安安的面前开始哭:「姐姐,都怪我不好,我那天就不该带着你一起出去,你要是不出去的话,就不会见到秋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ps:感谢浅陌打赏300书币,叶子打赏100书币,?初夏的雨?落得好敷衍打赏99书币,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55章 定她的罪 鱼安安知道,鱼承欢在人前一直都标傍着自己如何如何善良,又是如何大方得体。 以前鱼安安虽然有温婉的名声,但是京中的贵女们都说她不如鱼承欢聪明得体,而鱼承欢的聪明得体都是由她的温婉软糯衬托出来的。 大拓王朝虽然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但是京中的贵女们如果真的没有才的话,那是要被人鄙视的,所以他们明面上夸着鱼安安,实际上却看不起她那副软糯的性子。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没说话,和鱼安安一起回来的那个打听消息的家丁此时也有点蒙,他想要说话,但是田氏和鱼承欢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田氏一边抹泪一边嘆气道:「姐姐,是我对不起你啊,没有照顾好承欢,才会让她误入歧途,做下这样的丑事,让忠勇侯府蒙羞!」 「母亲,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把姐姐浸猪笼!」鱼承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替鱼安安求情,不知情的怕还真的会以为他们姐妹情深。 鱼安安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此时看到这对母女表演的如此起劲,她干脆什么都不说,双手半抱在胸前看这一对母女的表演,这表演比起专业的舞台剧的水准是一点都不差! 田氏长嘆道:「傻承欢,我一向疼爱安安,又哪里捨得把她浸猪笼?是她自己做下那样的丑事,族里饶不了她啊!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向族长求情,无论如何也要保安安一命!」 鱼承欢的眼睛红成一片,拉着鱼安安的手道:「姐姐,你一会到族里的祠堂之后,一定要认真跟他们解释,就说你和那个野男人的事情是你一时鬼迷心窍,这一次上公堂也是你逼不得已!到时候我和母亲一定会想方设法保你一命!」 鱼安安甩开她的手,这一对母女真的是人才啊,两人一唱一和间就已经替她定了罪,还把自己标谤的那么善良,真的是不容易,但是也太噁心了! 正在此时,鱼氏的族长也带人走了进来,人是田氏请来的,他们约好这边闹起来之后族人就带人进来把鱼安安带进祠堂,然后就把鱼安安浸猪笼。 族长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喝:「鱼安安,我鱼姓之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可知罪!」 他一喝完,他身后就走来好几个粗壮的僕妇把鱼安安围了起来,只要他一声命下,那些人就会把鱼安安绑起来。 族长见她们把鱼安安围起来之后才和老夫人打招唿:「嫂子,鱼安安之事我必须给全族之人一个交待,还请你不要插手。」 老夫人的眼睛微微合上,长嘆了一口气,轻轻扭过头去不看鱼安安,她的动作是默认族长的话。 鱼安安看到她这样的动作就知道老夫人已经放弃了她,她之前就个知道老夫人的处事方式,所以此时也没有太望。 只是鱼安安还没有说话,鱼承欢就已经跪倒在族人的面前道:「族长,求你放过姐姐这一回吧!她只是色迷心窍,以后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第56章 色迷心窍 「色迷心窍?」族长冷哼道:「她能犯一次,就能犯两次三次,若不罚她,如何将证视听?」 田氏一看到族长就轻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族长一来,鱼安安一次就死定了。 她抹着泪道:「族长,是我没有教好安安,你要罚就罚我吧!」 「这事哪里能怪你!」族长看着田氏道:「你平时如何教她,我们族人有目共睹!再则承欢也是你的女儿,承欢那么善良温柔,她却如此放浪形骸,做下这样的事情,由此可见,是她本质出了问题!」 鱼安安一听到族长的话,心里有如明镜,看来田氏给了族长不少的好处啊,否则族长此时也不会这样说。 族长瞪着鱼安安道:「鱼安安,你有胆做下这样的事情,你就得负起这个责!跟我去祠堂!」 鱼承欢也扭头对鱼安安道:「姐姐,你快求一求族长,请他放过你这一回!你以后再也不敢了!」 田氏此时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今天的鱼安安太冷静了,她们说了这么久,她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若是以前,她此时一定已经哭了起来。 只要鱼安安一哭,那么这件事情就算是完全定下来了,因为只有后悔和难过的人才会哭! 鱼安安的语气平静又冷淡:「我又没有做错事情,我为什么要求饶?」 她这么一说,族长立即喝道:「你大婚夜与人私通,做下这样的丑事,你还敢说你没有做错事情?」 「就是,姐姐,你向族长认个错吧,我相信只要你的态度好,族长一定会原谅你的!」鱼承欢「好心」的提议道。 田氏也道:「安安,都这个时候了,不要再逞强了!」 鱼安安的眉毛微微一掀,看着田氏和鱼承欢道:「我知道夫人和二妹关心我,今天才没有去听审,所以不知道在大理寺发生的事情,此时这样说真的是太让我感动了!」 老夫人听到这句话不自觉地转过身来看向鱼安安,鱼安安的眼里绽出一丝笑意:「我是被秋叶白陷害的,到现在还是完壁之身,夫人,二妹,你们高兴吗?」 田氏和鱼承欢闻言直接傻了眼,鱼承欢直接叫出声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是完壁之身,那天晚上我亲眼见你和其他男人躺在床上!」 田氏的功力比鱼承欢要觉得气得多,当下伸手拉了鱼承欢一把。 鱼安安却已经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问鱼承欢:「二妹看到我和男人上床?你什么时候看到的?难道那天晚上你一直呆在秋府?」 大拓王朝的规矩,女子嫁人,族中的女子如果不是去男方做妾的话是不能在大婚夜里呆在那里的。 鱼承欢的脸色一白,田氏忙岔开话题问道:「安安,你刚才说你还是完壁之身?」 鱼安安笑得温婉可人:「是啊,那天晚上秋相设计害我,我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毒药这种东西反应不是那么明显,所以就没有着他的道。「
第57章 我休了他 李氏听到鱼安安的话,想起她之前给鱼安安下的慢性毒药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她中了那个毒所以对其他毒药的反应就要慢一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鱼安安看到李氏的脸色变了几变,心里有些好笑,于是又笑眯眯地道:「恰好那晚我的月事来了,所以床上就留了点印子。夫人,你可为我高兴?」 高兴?田氏此时有五雷轰顶的感觉,又岂会高兴? 只是她的脸上还有挤了一抹笑容,她轻咳一声道:「这……安安,你该不会是避开被罚而哄我们开心吧?」 鱼安安笑着道:「这事我哪里能撒谎,夫人不信可以问他。」 她的手指着田氏派去打听消息的那个家丁,那家丁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忙道:「回夫人的话,大小姐说的是真的,苏大人已经判大小姐赢了,让秋相向大小姐道歉,并赔大小姐一万两银子以示诚意。」 田氏的脸再也崩不住,身体不自觉地晃了一下,差点没晕过去,还是鱼安安一把扶住她道:「夫人听到我没事的消息也不用高兴的晕过去吧!」 田氏抬眸朝她看去,她的眼里此时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嘲弄,那模样就像是在看笑话。 田氏的手抖了一下,此时这么多人看着,她只得道:「是啊,我太高兴了!」 那个打听消息的家丁看到这光景眼里有些犹豫,嘴张了张不知道该不该说,老夫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冷声道:「还有什么事情一併说了!」 打听消息的家丁只得又道:「今日钰亲王和皇后娘娘也去听审了,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姜嬷嬷为大小姐验完身证明小姐的清白后,小姐把秋相给休了……」 田氏再也忍不住道:「什么?安安你把秋相休呢?」 「是的。」鱼安安大方承认道:「他设计害我,品德败坏,根本就配不上我,所以我就把他给休了!」 「胡闹!」田氏崩不住了:「你是女子,怎么能休男子?」 最重要的是鱼安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秋叶白休了,秋叶白一定恼怒异常,又岂会再娶鱼承欢? 鱼承欢的脸原本就白,此时更是白得像纸,她也瞪着鱼安安道:「就是啊,姐姐,你怎么能把秋相休呢?」 「我不休他,难道等着他来休我吗?」鱼安安反问道。 鱼承欢气得全身直哆嗦,可是她和秋叶白的事情根本就见不得光,此时根本就不能说。 田氏正打算说话,老夫人已经发话了:「休得好!像秋叶白这种品性低劣的人就该休!」 老夫人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今日没有去旁听案子,原本以为极为丢脸的事情,没想到竟有如此惊天大逆转!这事不管鱼安安是怎么做到的,至少她为忠勇侯府长了脸! 田氏急道:「可是母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后谁敢娶安安?」 她说完又怒斥鱼安安道:」你真的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第58章 钰王娶她 老夫人的眉头微皱,打听消息的家丁却道:「今日大小姐休了秋相之后,钰亲王求娶了大小姐。」 这句话把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得不轻,凤钰居然会求娶鱼安安? 田氏狠狠地瞪了那个打听消息的家丁一眼,这混帐怎么不早一点回来报消息?若是她早点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至于让鱼安安看她的笑话!还有,这混帐说话的时候能一次性说完吗?这样说是想气死她吗? 鱼承欢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忍不住道:「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鱼安安的语气非常平静:「难道二妹真的盼着我嫁不出去?」 鱼承欢忙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姐姐配不上钰亲王。」 鱼承欢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拒绝了他。」 「什么?你居然拒绝了他?」这一次,老夫人,田氏和鱼承欢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鱼承欢看到她们的表情心里想笑,在她看见田氏和鱼承欢轻松一口气的时候,她又道:「当时那样的场合,祖母和父亲都未在场,婚姻大事我哪里能答应,所以就拒绝了,不过钰王说了,他改日会准备彩礼亲自到府里求亲。」 田氏和鱼承欢倒抽了一口凉气,鱼安安看到她们的表情,心里有点小爽,虽然她不喜欢凤钰,但是不得不说,他今日在人前求娶她的事情有那么点给她长脸。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再也掩不住,她点头微笑道:「嗯,安安,你做得很好,知进退,识大体,是我们忠勇侯府的骄傲。」 鱼承欢知道她所考量的一切其实都是从整个家族的利益考虑的,这事也无可厚非,只是她的心里再不会为老夫人而生出一分开心,于是只淡淡地道:「孙女出门在外谨记祖母的教诲不敢忘。」 老夫人点了一下头,对族长道:「安安是我教出来的,品德自不用说,今日的事情想来族长也听到了,还请族长跟族人解释。」 族长的脸色讪讪地,强笑着道:「安安如此聪明机敏,实为我鱼氏的楷模。」 鱼安安听到这话心里一阵噁心,就在刚才,族长还恨不得说她是个渣,这会情况逆转就开始夸她,这些人真是虚伪的不能再虚伪! 她对族长道:「今日麻烦族长大人白跑一趟了,只是今日我和秋相的案子早就闹得全城皆知,这个结果也全城皆知,族长大人从外面而来,却说我不守妇道,敢问族长大人这消息从何而来?」 族长的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他忙讪讪一笑,对着身边的人喝斥一声道:「你是怎么打听消息的?竟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打听到!」 那人心里冤枉却不敢吭声。 族长扭头见鱼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心里犯嘀咕,鱼安安以前是个煳涂的,今日一看却好像是个精明的,以他的身份就算刚才有错,此时也不可能向鱼安安道歉,但是傻站在这里好像也不是件事。 ps:感谢家家打赏100书币,?????打赏99书币,多谢妹纸们!走过路过的亲们记得收藏一下,求推荐票,求留言,求五星评价!么么哒!
第59章 打人打脸 于是族长轻咳一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先跟老夫人说了几句告罪的话,然后灰熘熘地走了,他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了田氏一眼。 老夫人对这件事情心里虽然存有太多的怀疑,但是此时的结果在她看来是大好的,是利于忠勇侯府的,于是她温和地道:「安安没事就好!」 鱼安安走到老夫人的面前道:「孙女未曾有一日敢忘记祖母的教诲,这件事情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祖母,只是怕祖母因为我而和秋府闹翻,孙女只是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老夫人轻轻点头道:「好孩子,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鱼安安心里好笑,凤钰要娶她她就是好孩子,凤钰不娶她,老夫人就要将她浸猪笼,老夫人嘴里的好还真是廉价! 她带着浣溪离开后,老夫人看着田氏道:「你以后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把戏!」 她这句话听在田氏的耳中那是相当的打脸,就算田氏的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脸皮脖子粗,她知道今日的这种戏码上瞒不过老夫人的眼睛的。 田氏轻声道:「母亲,这件事情……」 「闭嘴!」老夫人冷声道:「我眼没瞎!」 田氏的身体抖了一下,老夫人已经柱着拐杖走了。 鱼承欢却有些想哭:「母亲,现在可怎么办?」 田氏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她也没有太多的主意,此时只能安慰鱼承欢:「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派人到秋府问清楚情况,秋相是明理的,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迁怒于你。」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是不信的。 只是事情还得做,她还得安排这些事情好去探听秋叶白的口气,最重要的是这中间还牵扯到其他的事情,真的是令人忧心。 鱼安安回到花境轩之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今日这一仗她赢得漂亮,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是总体结果却是好的。 她看见脸上满是笑意的浣溪,她的嘴角微扬,浣溪也是个有趣的,方才进来的时候如果不是浣溪的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田氏和鱼承欢也不会出那么大的丑。 她的身边也只有浣溪这么一个忠心的丫环,她觉得需要好好培养一下。 她是大夫,知道聋哑不分家,浣溪能听得见,按理来讲应该不会是个哑巴,她之前一直在折腾她的事情,一直没空去管浣溪,此时一想,就觉得浣溪的哑疾可能能治。 于是她招手让浣溪过来,她先伸手替浣溪把了脉,再让浣溪把嘴巴张开。 浣溪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还是乖巧的张开了嘴巴。 鱼安安仔细检察了一下浣溪的咽喉后很快就有了答案,眼前的结果比她预期的还要好上几分,对于治癒浣溪她还是有些把握的,只是有些事情她还需要再了解一下,于是她问浣溪道:「你并不是天生的哑巴,对不对?」 浣溪忙点头,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意是她大约在五年前开始不能说话的。
第60章 想不明白 鱼安安淡声道:「你的哑疾是因为你的咽喉处长了一颗肿瘤,它压迫了你的声带,所以你才说不出话来。这颗肿瘤看现在这样子有越长越大的趋势,但是表面光滑,应该是良性的,但是就算是良性的,如果越长越大,再过几年,就会压迫神经,到时候会要你的命。」 浣溪对她说的肿瘤声带之类的名词听不懂,但是后面的话却听懂了,当即吓得脸都白了。 鱼安安微笑道:「不用担心,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治好。」 浣溪忙重重地点头。 鱼安安又道:「但是我的治疗方案和一般的大夫不一样,要把你的咽喉割开,有点个危险,你敢让我治吗?」 浣溪只微微一犹豫就又重重点了一下头,鱼安安微笑道:「那好,这两天我们准备一下,过几天我来替你医治。」 从中医的角度来看,一般的小肿瘤吃中药是可以化掉的,但是这个过程非常的漫长,浣溪咽喉处的肿瘤有点大,吃中药已经不可能化得掉了,用西医摘除的方式是最简单有效的。 只是在鱼府,不可能有无菌室,也没有无影灯,做起手术来风险相对要高,但是好在这个手术的精确度不算太高,而且这个时代的细菌也没有前世那么多么变态,应该问题不大。 制定好手术方案之后,鱼安安的眼里透出淡淡笑意。 与鱼安安的淡定成反比的是秋叶白,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败在鱼安安的手里,这一次他虽然没有身败名裂却也差不多了。 他一想到三天后要亲自到忠勇侯府给鱼安安道歉他就头大,鱼安安是什么东西,竟敢让他给她道歉! 恰在此时,田氏派来打听消息的人来了,他正在气头上,只冷声道:「鱼夫人真是教得好女儿,本相今日开了眼界,鱼府的女儿借本相十个胆子也不敢娶!」 他说不娶鱼府的女儿,那就是连鱼承欢也不会娶了。 打听消息的人也是个机灵,忙道:「我家夫人说了,大小姐的事情只是意外,相爷请勿迁怒于二小姐。」 秋叶白的眼睛微微一眯,打听消息的人又道:「我家夫人还说了,相爷尽管放心,大小姐给你落的面子,夫人自会想办法替你找回。」 秋叶白虽然是一国之相,但是却是寒门之相,身后并没有太多的根基,此时将心里的怒气压下后道:「如此一来,我就静侯夫人的佳音了。」 打听消息的人走后,秋叶白想了想,还是觉得鱼安安是处子之身的事情有些蹊跷。 可是今日皇后的人给鱼安安验身却又证明她确实还是清白之躯,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那天晚上鱼安安是装的,另一个则是皇后包庇了鱼安安。 只是大婚夜晚上鱼安安眼里的惊恐和绝望以及身上的红痕不像是装出来的,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是皇后包庇了鱼安安? 秋叶白一想到这里,后背就流下了冷汗,难道皇后在这件事情上另有安排?
第61章 往死里揍 这事秋叶白想不明白再正常不过,毕竟在这个年代还没有人被**还能再一层膜…… 第二天一早,是田氏身边的一个丫环送了个食盒给鱼安安,丫环叫银秀,长得很是伶俐,她一进来就微笑道:「夫人知道大小姐还没用午膳,所以让奴婢给大小姐送食盒过来,里面的饭菜都是让厨子现做的,都是大小姐爱吃的。」 鱼安安心里好笑,田氏还真有意思,这么快就向她示好呢? 她点头道:「替我谢过夫人。」 银秀微笑道:「大小姐客气了,夫人说大小姐的花境轩里只有哑奴一人服侍恐有不周,所以将奴婢调给大小姐,大小姐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婢。」 鱼安安的眉毛挑了一下,面色淡淡地道:「她叫浣溪,不叫哑奴。」 银秀的面色一僵,鱼安安又道:「既然夫人把你调给我了,那说明你是个得力的,我也的确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这样吧,以后你和浣溪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浣溪贴身伺侯我,你负责外面的洒扫和花木的修剪。」 银秀听到她的安排愣了一下,轻声道:「大小姐,这事会不会不合适?浣溪她不会说话,恐怕会照顾不周。」 她是田氏送的人,怎么着不比那个哑巴强?可是鱼安安却让她做粗使丫环!要知道,她在田氏那里已经是二等丫环了! 鱼安安的眼睛一斜,银秀只觉得巨大的压力袭来,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鱼安安冷着声道:「要怎么用人,我需要你教吗?」 银秀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回去告诉夫人,她调教出来的人是很好,但是我粗鄙惯了,不需要人伺侯。」鱼安安的语调清冷。 银秀知道鱼安安这是要把她退回去了,她来之前田氏特意交待过,让她做好内线探听消息,必要时给鱼安安下套使绊子,她现在才来就被鱼安安赶回去,田氏那里她根本就没法交待。 只是鱼安安之前给府里下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软弱好欺负的,所以此时银秀咬着牙道:「夫人已经把我送给了大小姐,我便留下来伺侯大小姐,大小姐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 她在李氏那里也算得脸的,平时是没把鱼安安放在眼里的,李氏让她过来就是让她折磨鱼安安的,反正这些事情都要做,不如现在就开始做。 鱼安安的眼睛眯了起来,就在银秀以为鱼安安会拒绝她准备收拾她时候,鱼安安却笑了:「我这里不需要一个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奴才,你既然一心寻死,我就成全你。」 银秀愣了一下,鱼安安扭头对浣溪道:「揍她,揍到她娘都认不出她来为止。」 银秀做为田氏的身边的丫环,虽然只是二等,但是在府里的地位却不低,以前没少做捧高踩低的事情,浣溪不会说活,再加上鱼安安以前性子绵软,浣溪没少被银秀欺负。 浣溪听到鱼安安的话时眼睛顿时就亮了!
第62章 惩治恶奴 浣溪心里还有点不是太确定,忙用探询的目光看向鱼安安,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浣溪没有再犹豫,操起墙角的木棒就朝银秀噼头盖脸打去。 银秀没想到鱼安安说打人就打人,她顿时急了:「大小姐,我是夫人派人照顾你的,你不能打我!」 鱼安安理都懒得理她,只是她怕浣溪会吃亏,所以拔出银针在银秀的曲池穴上扎了一针,银秀的手就再也抬不起来,只能挨打的份。 浣溪手里有工具,三五两下就把银秀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鱼安安知道浣溪不会吃亏,也就不再管这事,她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点毒药洒在饭菜里,拌了拌后见银秀打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好了,把食盒拎上,跟我去见老夫人!」 浣溪愣了一下,鱼安安也不解释,直接拿剪刀剪了额前的一缕头髮,让她拉着银秀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主僕三人很是显眼,尤其是银秀还一身的血,早有人把消息告诉了田氏,田氏皱起了眉头,匆匆地赶了过来。 鱼安安一见到老夫人就开始哭:「祖母,请你为我做主!」 老夫人之前就听下面的人的说田氏往鱼安安那里塞人了,没想到才一顿饭的功夫就闹了起来,老夫人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银秀到此时也看出来此事不妙,忙大声道:「求老夫人为奴婢做主!奴婢奉夫人之命去照顾大小姐,大小姐却无端对奴婢一顿暴打,奴婢虽然是个下人,但是也还是人啊!」 老夫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鱼安安的眼里有泪光:「祖母,她在撒谎!」 银秀见她此时脸上再也没有一分在她院子里的冷静,相反整个人都有点发抖,看起来柔弱无比,银秀的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得鱼安安委屈地道:「她今日拎着饭盒给我送饭,言行极为不恭,一再说她是夫人派来伺侯我的人,让我好好听话,然后点名说让要我房里的大丫环,我若是不听她的,她就要揍我,浣溪拼死护着我,她手里的剪刀把我差点划花我的脸,因她是夫人的人,我不也处罚,还请祖母为我做主!」 「你在撒谎!」银秀立即炸了毛:「我根本就没有动手,明明是你让你的丫环打我的!」 正在此时,老夫人养一只猫惨叫一声口吐白沫倒地抽搐,那只猫此时就倒在浣溪拎的食盒边,很是显是刚吃了食盒里的饭菜中毒死的。 老夫人的脸色一变,鱼安安惊唿道:「啊!饭菜有毒!」 银秀顿时面地血色,急道:「不是我下的毒!」 她此时不说还好,一说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了。 鱼安安轻泣道:「饭菜是你带来的,不是你下的毒又是谁下的毒?祖母,孙女还不想死!」 老夫人气得拍案而起:「反天了,奴才都欺到主子的头上来了!」 田氏此时恰好赶过来,她因为之前听说银秀浑身是血,就猜到鱼安安可能动手了,她心里自认为抓住了鱼安安的把柄,还有点得意! ps:感谢养狗咬你打赏100书币,私认为亲的名字和今天更新的内容很配……么么哒!
第63章 打杀了吧 所以田氏一进来就道:「母亲,你千万不要生气,安安一定是因为秋相的事情性情大变,这才出手惩罚下人的!」 她说完后又抹了一把泪道:「都怪我不好,看到安安那里人手太少,所以才想着调个人过去给安安用,不想就出了这样事情,还请母亲责罚!」 这样的事情田氏其实已经做了很多次了,每次鱼安安不管做错什么,她都会习惯性的认错,却明里暗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鱼安安的身上,然后她还能维持她贤德的名声。 这样的法子屡试屡爽,所以田氏在一进来就直接把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揽。 只是这一次她註定要失望了,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你的确该罚!」 田氏大惊,忍不住抬头朝老夫看去,老夫人冷声道:「你亲手调教出来的下人,不尊重主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给主子下毒,你真是调教下人的一把好手啊!」 田氏也算是个反应快的,她抬起一脚就把银秀踢倒在地道:「谁给你的狗胆!居然敢害大小姐!」 这个银秀真的是气死她了,她不过是让银秀去鱼安安那里打听消息,银秀居然就这样给鱼安安下毒!银秀这是想害死她吗? 银秀急道:「夫人请你明查,奴婢真的没有给大小姐下毒!」 「不是你下的毒,难道还是我自己下的不成?」鱼安安的眼里满是泪水,好吧,毒是她自己下的,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会信? 老夫人冷声问田氏:「这事你想怎么处理?」 田氏气得身体抖了抖,她还没把今天鱼承欢和秋叶白的事情弄清楚,这会又出了这事,这个银秀真是个蠢的,她要是此时处理了银秀,以后她在鱼府的地位怕是得一落千丈,但是如果不处理银秀,今日的事情老夫人会算在她的头上,到时候她也摘不了干系。 于是她一咬牙一跺脚,立即道:「这等毒害主的恶奴不能留,来人,把银秀拖下去打杀了!」 银秀立即惊得大叫道:「夫人,饶命啊!奴婢只是听从你的吩咐做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 老夫人的面色铁青,田氏恨得咬牙切齿,怒道:「这狗奴才!」 她骂完之后走到鱼安安身边关切地道:「安安,你没事吧?」 鱼安安避开她的手,直接走到老夫人的身边道:「祖母,我那里以后再也不要婢女奴才了,有浣溪一个人伺侯我就够了!」 老夫人在后宅多年,今日田氏的那些小手段哪里能瞒得她的眼睛,此时鱼安安更像是以前那个胆小又乖巧的鱼安安,她今日放任这样的鱼安安一个人和秋叶白对上,回来又得被田氏这样算计,老夫人就算是铁石心肠此时也不由得生起了怜悯之心。 于是她轻声道:「安安别怕,有祖母在,断不会那些牛鬼蛇神去欺负你。」 她说完看了田氏一眼道:「你身为一家主母,把奴才调教成那副样子,当真是让人失望。」
第64章 安安立威 田氏被老夫人训的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却在纳闷,鱼安安真不是一般的能挣腾,居然就这样闹到老夫人这里来了。 老夫人又看着鱼安安道:「你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身边又岂能只有一个婢女伺侯,这事传出去别人会笑话我忠勇侯府。宝儿,珠儿,你们两个从今天起就去伺侯大小姐,往后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往大小姐的房里加人!」 田氏原本打算再往鱼安安那里安插眼线,此时听到老夫人的话后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知道老夫人已经怀疑她了,她此时又有点心虚,不敢再说什么。 鱼安安轻声问道:「祖母,她们会不会像银秀那样?」 她的声音里听起来有点怯,有点害怕。 老夫人笑了笑,让身边的嬷嬷把取来宝儿和珠儿的卖身契,然后递给鱼安安道:「从今往后,这两个丫环就是你的人了,她们要是有什么欺主的行为,你直接处置了就好,不必问过我。」 田氏大惊,以前鱼安安身边婢女的卖身契都在她那里,所以她以前才好在鱼安安那里做手脚,此时老夫人这么做,她以后就算再往鱼安安那里塞人也得把卖身契交给鱼安安,她以后怎么动手? 宝儿和珠儿也有点吃惊,只是主子已经做了这样的安排她们也不敢多言,于是双双跪到鱼安安的面前行了个礼,便算是认了主。 鱼安安对于老夫人的处理方式还是满意的,她今日的目的也已经完全达到了,她在那老夫人那里说了几句话后就带着几个婢女离开了。 她离开时,田氏也想走,老夫人出口留人:「你留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鱼安安对于老夫人要跟田氏说什么没有兴趣,却也能大概猜得到,左右不过是警告之类的话,她出来的时候,发现四周的僕人看着她的目光比她来的时候不知道要恭敬多少倍。 鱼安安知道今日的事情很快就会在鱼府传开,而府里的下人多少都有点捧高踩低。 而她之所以选在今日发作,不过是因为她赢了秋叶白的那场官司,她要告诉全忠勇侯府的人,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性子绵柔好欺负的鱼安安,以后谁想要欺到她的头上来,先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田氏从老夫人那里出来的时候灰头土脸,她嫁到忠勇侯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老夫人如此奚落过:「我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但是你最好还是顾及你的脸面,就算安安的亲娘死了,还有我在!」 就算田氏把银秀派到鱼安安那里只是试一下鱼安安的反应,但是这个结果却非她所愿。 田氏回到她的住处的时候,鱼承欢正在那里哭,她一看见田氏便道:「母亲,叶白今天一早派人送来了消息,说他会准时到府里给鱼安安赔礼道歉。」 田氏的眉头皱了起来,鱼承欢一脸焦急地道:「叶白要是真的来给鱼安安道歉的话,他的脸就丢尽了,又怎么会娶我?」
第65章 别扭王爷 这事田氏也是清楚的,确切地来说,鱼安安这一次已经狠狠地打了秋叶白的脸了,他们昨天派去秋府的人说是去打听消息,其实是放低身段哄秋叶白,原本以为已经稳住了秋叶白,不想秋叶白今日又送来这么一句话。 而他的这一句话里有太多的潜台词。 田氏咬牙切齿地道:「我还真是低估了那个鱼安安!」 「母亲,我们现在怎么办?」鱼承欢的眼里满是焦急:「我已经是叶白的人了,我要是不嫁给他,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田氏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只是此时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她伸手点了一下鱼承欢的额头道:「我当初就跟你说让你矜持一点,你偏不听!」 鱼承欢又哭了起来,田氏瞪了她一眼道:「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也不知道动动脑子!」 她骂完后又有点后悔,毕竟鱼承欢在她的眼里那是如珍似宝,她眯着眼睛道:「还有三天的时间,如果鱼安安这三天死了的话,那么秋相也就不再需要到府里道歉了。」 鱼承欢愣了一下,问道:「母亲可想到主意呢?」 田氏轻点了一下头,眼里有了杀机。 鱼安安回到忠勇侯府发生的事情,已经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凤钰的耳中,他的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桌面,虽然面上看不出了任何喜怒,但是铁知宵还是能从他微扬的嘴角知晓他此时的心情不错。 铁知宵笑道:「这位鱼大小姐今日的所作所为和传闻的大不相同,当真是要胆识有胆识,要手段有手段。」 「她倒是张狂。」凤钰的眼角微掀道:「但是这么张狂只怕反而会让那些人更加容不下她,不过他们已经把事情做到那个地步了,怕是早就容不下她了。」 「王爷,要不要派个人暗中保护她?」铁知宵提议道。 「难道你觉得本王未婚妻的名头还保不住她吗?」凤钰冷声问道。 「当然不是。」铁知宵小心翼翼地道:「只是后宅里的那些事情,王爷也是知晓的,王爷求娶鱼姑娘,反而会让幕后的那些人更加不安,再加上她今日如此张扬的行事方式,只怕会让有些更加坐不住,她恐怕会有危险。」 凤钰不以为然地道:「她如果连后宅里的那几个跳樑小丑都对付不了的话,也做不了本王的王妃。但是派几个暗卫盯着她倒也好,省得她又捅出什么篓子来,还有,本王要知道她每天生活起居的所有事情。」 铁知宵乖乖闭上嘴巴,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做他家王爷的正妃是件很悲摧的事情,明明心里是担心她的,嘴上却说得那么硬。 只是他想到凤钰的处境,又不由得嘆了口气,凤钰做为先帝亲赐的钰亲王,看似风光,实则如悬崖边舞剑,一个不留神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做凤钰的正妃,如果没有一点能力和手段的话,的确会死得很惨,但愿鱼安安能平安嫁进王府。 凤钰又问道:「秦医仙到了吗?」
第66章 他的女人 「已经到了。」铁知宵答道:「我把她安排在城外的别院里,王爷随时可以请她回府治病。」 凤钰的眸光微深:「她没有提要求吗?」 「提倒是提了。」铁知宵略一犹豫后道:「她要求为王爷治好眼睛之后,第一个看见的人是她。」 这话听着好像好像很寻常,细细一品却有大有深意,秦医仙是个游歷三国的传奇女子,传说她有着世上最美的容貌,最好的医术,但是她同时也有一堆的怪僻,比如说从不将真面目示于人前,她在江湖上曾经放下过话,这个世上第一个看见她容貌的男子将是她的夫婿。 所以她这话说白了是告诉凤钰她看上他了,要嫁给他。 凤钰冷笑道:「你去回她,本王不受任何人危胁,她现在就可以滚蛋了。」 铁知宵听到这话却有些头疼,天知道他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秦医仙找到,又说了多少好话才让秦医仙亲自到京城来给凤钰治病。 凤钰此时让秦医仙离开,他们这一段时间的辛苦白费了不说,凤钰的眼睛可能一辈子都看不见了,毕竟秦医仙是这世上最可能治得好凤钰眼睛的人。 铁知宵劝道:「王爷,这事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反正最……」 凤钰一记眼风扫过来,铁知宵吓得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换了另一个说法:「王爷如果一直看不见的话,那么手里的那些将士们怎么办?皇上不会善待他们的。」 凤钰的眼睛微微合上,铁知宵知他的性子性来霸道刚烈,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妥协这两个字,只是凤钰的眼睛久治不好,皇上那边一直在想方设法夺他的兵权,他眼睛看不见是最大的藉口,这世上没有瞎眼的主帅。 铁知宵觉得就算凤钰的性格再刚烈也会从大局考虑,此事也会妥协。 好半晌之后凤钰才道:「这事我知道了,先让秦医仙在别院呆着吧,本王不想见她。」 铁知宵嘆了一口气,凤钰又问道:「宫里可有消息传回来?」 铁知宵答道:「王爷求娶鱼大小姐的事情,皇上和皇后都很感兴趣,怕是会为王爷和鱼大小姐赐婚。」 凤钰的眼里满是瞭然,冷笑道:「也是,本王自己对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感兴趣,他们只会担心我是一时兴起,过后就忘了,如此打脸的事情他们自然要替我安排一二。」 铁知宵的心里其实是为凤钰极度不值的,大拓的江山如果没有凤钰的守护,就算不被敌国侵略也至少会被割好几座城池。 凤钰的能力极强,又是整个大拓的战神,他是对大拓的江山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他手里有太多的兵权,皇上对他一直猜疑极重,根本就不放心。 如今边境那边稍微一稳定,皇上就迫不及待对凤钰下手了,如果不是那一连串阴谋诡计,凤钰的眼睛也绝不会失明,现在也不会被困在这京城之中。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鱼小姐早就已经是王爷的人了。」铁知宵轻声道。
第67章 看上她了 对于鱼安安被皇后身边的姜嬷嬷验出还是处子的事情,凤钰最初的反应是他可能睡错了人,而后就觉得那不过是皇后在玩的把戏而已。 那天晚上的滋味他至今记忆犹新,鱼安安身上的味道绝对不会有错,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事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也正是因为他知道皇后的心思,他才会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求娶鱼安安。 他已经及冠,按皇族的规矩他早该娶妻,可是到现在为止他连一门婚事都没有,说好听一点是京中没有哪位女子配得上他,实际却是皇上不想给他任何助力,门第高的皇上不会同意,门第低的,皇上又怕凤钰不同意,所以他的婚事一直拖到现在。 对于鱼安安的性格,凤钰大体是满意的,但是他从来就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也不知道感情到底为何物,虽然满意鱼安安,却也不知道要如何表达。 凤钰淡淡地道:「鱼安安,你可千万要争气,别那么快死了。」 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鱼安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于是困意全消,她心里纳闷,她好好躺在这里休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喷嚏? 她这边一有动静,珠儿和宝儿便进来道:「小姐,你醒了,可要喝茶?」 宝儿和珠儿心里都很清楚,以后她们就是鱼安安的人了,因为她们清楚这一层关系,所以在鱼安安的面前非常的规矩守礼。 鱼安安点头,扭头看了一下天,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她伸了个懒腰道:「你们不用这么拘紧,我这里规矩不多,就一个要求:忠心,只要做到这一点,以后大家就能相处愉快,要是做不到的话,银秀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她神情懒散,语调也懒散,可是珠儿和宝儿却听得心尖直颤。 鱼安安这样说,就等于告诉她们今天银秀的事情是她设的局,她不怕她们捅到田氏或者和老夫人那里去,因为只要她们说了,她就有把握收拾他们。 她这样的处事方式有异于忠勇侯府的任何一位主子,她们之前是没怎么跟鱼安安打交道,但是却也知道鱼安安是鱼府里出了名的好脾气。 她在秋府出事之后,性情果然大变。 两人忙跪倒在地后道:「我们以后就是小姐的人,绝不敢有异心!」 鱼安安只淡淡的瞟了两人一眼,对于她们此时的举动她一点都不意外,她把手里的茶盏放下来后道:「我看人从来不听他们说什么,只看他们怎么做,都起来吧!」 两个丫环听到鱼安安这么一说,心里倒平静了下来,鱼安安的话说得明白,她要的是忠心,看的是两人的行动,只要两人对她忠心,那么她就会护着她。 鱼安安又问道:「你们在祖母那里伺侯的时间长了,可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在这忠勇侯府里,真正的主子其实是忠侯勇鱼伯仲,但是鱼安安和秋叶白大婚的前十天,鱼伯仲却被派到南下赈灾去了,并没有参加她的婚礼。
第68章 抱她大腿 鱼伯仲离京听起来好像只是巧合,但是在鱼安安看来这世上的巧合很多都是有心之人刻意的安排。 女儿出嫁,父亲未参加婚礼,鱼安安也算是个异数,而且鱼安安对鱼伯仲的行踪也一无所知,这才有此一问。 宝儿和珠儿对视一眼,如果鱼安安要打听老夫人那里的事情她们会觉得有些为难,但是鱼安安此时问的是鱼伯仲的事情,她们说了也无妨。 于是宝儿道:「昨日我听老夫人和方姨娘闲聊的时候提起,老爷还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回府。」 鱼安安冷笑一声,一个月的时间?看来那些人真的是把时间预留的够够的,如果她没有穿越过来的话,不但鱼安安死得透透的,这个时间也够鱼承欢嫁进秋府了。 鱼伯仲不在鱼府的这段时间,鱼府里主事的人都是女子,再加上田氏从中搅和,所有的一切就是田氏说了算。如果她这一次和秋叶白的官司输了,那田氏要弄死她或者弄残她,老夫人也不会管,等到鱼伯仲回来,田氏再抹一把泪,她就算是白死了。 珠儿轻声道:「小姐不用担心,老爷回来了,自然会替你做主的。「 鱼安安却不这么想,先不说现在鱼伯仲不在府里,就算他在府里情况也不要做太多的指望,毕竟他们父女两人的感情并不算好,从他没参加她大婚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 鱼安安淡淡点了一下头,表示她心里有数了,鱼伯仲还有那么长时间才回来,那么田氏和鱼承欢肯定不会消停,看来她接下来的日子会过得相当精彩。 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是非常正确的,第二天一早,鱼承欢就来找鱼安安了,她一看见鱼安安就跪倒在地道:「姐姐,我和叶白是个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我们!」 鱼承欢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头髮还有点乱,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鱼安安和鱼承欢打了几次交道后知道她的这个妹妹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此时跑到她这里来哭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她慢条斯礼的喝着茶,再慢条斯礼的吹着茶沫子,再用近乎慢动作的速度把茶盏放下,这才语气淡淡地道:「二妹这话当真是好笑,我什么时候不成全你们呢?你想嫁,他就在那里,你嫁就是了,不用跟我!」 「可是姐姐和叶白闹成这样子,我和他怎么可能在一起!」鱼承欢扑倒在鱼安安的面前道:「姐姐,反正叶白并没有真的害到你,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好不好?」 鱼安安被她抱着腿心里很烦,想要一脚把她踢开,但是她的身体之前中了毒,后面又撞伤头流了很多血,虽然养了这么长时间但是还没有养好,根本没力气。 鱼安安冷着声道:「你放手!」 鱼承欢哭着道:「姐姐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放手!」 鱼安安的眉头先是一皱,继而又淡定地坐了回去,然后用最平静地语气道:「那你就抱着吧!」
第69章 渣妹太贱 鱼承欢一愣,鱼安安又开始吩咐道:「浣溪,把我的架上的书拿过来。」 浣溪把书取来之后,鱼安安一边翻书一边对鱼承欢道:「承欢,你的手再往上抱一点,我的腿有点胀,你仔细揉揉。」 浣溪的嘴角抽了一下,她家小姐这是把鱼承欢当丫环使唤了吗?于是她还非常体贴的送来了一盘点心。 鱼承欢直接呆在那里,敢情鱼安安这是彻底无视她了吗? 鱼安安非常享受的往椅背处靠了靠,然后用眼角扫了一眼鱼承欢道:「二妹,继续啊!」 鱼承欢怒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鱼安安笑得温柔:「你不是有事要求我吗?那就拿出求我的样子出来啊!你的态度好,我可能会考虑的,来来来,先帮我把腿先仔细按按!」 鱼承欢顿时气得肺都快要炸了,鱼安安这是什么见鬼的态度! 她把手撒开道:「我又不是你的婢女!」 鱼安安把书往桌上一放,笑眯眯地道:「乖啦,你不是说我不同意你就抱着我的腿不放吗?咱做人要持之以恆,快快快,继续!」 鱼承欢气得和脸都变了形,鱼安安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呢?以前她每次只要一示弱鱼安安都有求必应的。 鱼承欢近乎咬牙切地站起来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在鱼承欢站起来的时候,鱼安安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味,她一闻到那种香味,大脑里就生出不好的预感,她立即屏息,只是却已经晚了,她感觉到了身体气息的变化,被她清理掉的毒性似乎有往上涨的趋势,且直冲脑门,这是毒发的症状。 空间实验室里的检验室此时亮起了红灯,并给出提示:「检测到有毒气体!」 鱼安安立即明白鱼承欢的身上带有引发她体内慢性毒药的东西,也是她穿越过来之后发现身体的异常,所以她将毒素清理了一些,否则的话此时她只怕已经丧命了。 鱼安安朝鱼承欢看去,鱼承欢的眼里满是得意,却还装模作样地道:「姐姐,你这是怎么呢?」 那股味道更浓了些,鱼安安的眼睛一眯,直接栽在鱼承欢的怀里道:「二妹,你怎么能对我下毒?」 鱼承欢闻言大惊,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鱼安安为什么能识破,田氏明明说这毒极为高明,鱼安安只会闻到一点淡淡的香气然后就会毒发身亡,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主动领了这个任务,因为她想亲眼看见鱼安安是怎么死的! 「姐姐,你怎么呢?你不要吓我啊!」鱼承欢假惺惺地道。 鱼安安这一次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抓住了鱼承欢,睁着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而她的手此时轻轻一扣,扣上一枚银针,银针扎进了鱼承欢掌心,只是此时鱼承欢的关注点都在鱼安安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关注到这些。 「姐姐病了,我去给她请大夫!」鱼承欢被鱼安安看得心里发毛。
第70章 想要她命 鱼承欢想的是鱼安安怎么没有像田氏描述的那样七窍流血而亡? 她想亲眼看见鱼安安死,所以嘴里这样说着,脚却没有动。 珠儿已经跑出去大声喊了起来:「快来人啊!二小姐给大小姐下毒,大小姐快不行了!」 鱼安安听到珠儿的这句话想骂娘,这丫头是猪脑袋吗?她在这个府里没有人会为她出头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来帮她,而不是去喊人,喊人的话一个不好还会招来狼! 珠儿这么一喊,立即就有人奔了过来,田氏就在外面,她听到珠儿的喊声吓了一大跳,知道今日的事情怕是出了意外,于是她匆匆就跑了进去。 田氏一进去见鱼安安还活着,她立即给个身边的曾妈妈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哭道:「安安,你这是怎么呢?你不要吓为娘啊!」 曾妈妈会意,大声道:「大小姐,我来帮你!」 她嘴里说着话,却伸手就去捂鱼安安的口鼻,她的手掌很大且全是肉,一旦堵住口鼻就会把人活活憋死。 在忠勇侯府,很多人死在曾妈妈的大手下,鱼安安此时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被曾妈妈一捂住口鼻窒息的感觉就涌了过来。 浣溪一看情况不对,拉了几次都没能把曾妈妈的手拉开,当下顾不得许多,直接就伸手去勒曾妈妈的脖子。 曾妈妈没料到浣溪这么大胆,只得抬脚来踢她,她身在被踢了好几脚,却依旧不松手。 鱼安安知道今日田氏和鱼承欢是打定主意要她的命了,她此时身上虽然没有力气挣不开曾妈妈的手,却不表示她能没有还手之力! 她从怀里拔出一铁银针,直接扎在曾妈妈大手的虎口处,曾妈妈只觉得全身一麻,大手缩了回去,狠狠地就抽了田氏一记耳光。 老夫人的住处离鱼安安的住处并不远,一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忙匆匆赶了过来,她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曾妈妈在打田氏…… 老夫人看到屋子里乱成一团,怒吼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快给我住手!」 田氏被曾妈妈打得有点蒙,只是此时她也顾不上这事了,她此时想的是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她心里此时有些可惜,今夜看来是杀不了鱼安安了。 鱼安安一看到老夫眼睛一红,有气无力地道:「二妹下毒害我,祖母救我!」 老夫人气得不轻,欲走过扶鱼安安,曾妈妈的手却不受控制的扇了老夫人一巴掌,老夫人怒极:「来人,把这以下犯上的奴才给我拉下去杖毙!」 曾妈妈哭着求饶,老夫人却根本就不理她,伸手扶着鱼安安道:「安安,你怎么样呢?」 鱼安安也不说话,眼睛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老夫人大惊道:「来人,快请大夫!」 田氏看了鱼承欢一眼,鱼承欢会意跪倒在老夫人的面前道:「祖母,我没有害姐姐……」 老夫人的面色非常不好,直接打断她的话道:「等安安醒了我会亲自去问她。」 ps:感谢家家、魔力冰点、伤感あぃ琴弦各打赏100书币,么么哒!
第71章 假药骗子 鱼承欢的面色顿时一片苍白,田氏也不敢再说什么,虽然老夫人行事一切都是以整个忠勇侯府的利益为出发点,但是现在的鱼安安还是清白之躯,还有凤钰的求娶之事,从某种程度来讲,鱼安安现在在老夫人心里的地位比鱼承欢还要重要。 田氏知道老夫人一向讨厌府里的这些阴私之事,如果鱼安安死了也就算了,可是现在鱼安安还活着。 田氏瞟了一眼面无血色的鱼安安一眼,在心里骂:「这贱人命真不是一般的大!那个卖假药的骗子,下次别让我遇上!说什么中了秘制的慢性毒药,只要用特制的药引引一下,立即就会丧命命!死骗子!坑货!」 鱼安安其实并没有晕过去,她只是知道老夫人来了,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她担心了,恰好她又有点累,装晕神马的最能昭显她的柔弱,同时还能衬出鱼承欢的狠毒,她要不趁机休息那也太虐她自己了。 朱大夫很快就来了,他给鱼安安把完脉之后道:「老夫人,大小姐中毒不浅,有性命之忧。」 老夫人一听就瞪了鱼承欢一眼,鱼承欢低下了头,老夫人嘆了口气道:「朱大夫,你无论如何也要想办办救救安安。」 朱大夫忙道:「老夫人放心,我会尽力的,只是大小姐中毒多年,这一次一举暴发,着实兇险,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救活她。」 他这话是实话,鱼安安的确中毒很深,身上的各个器官也或多或少的有些损伤,朱大夫的医术虽然在京中还过得去,但是远不如鱼安安,这个毒他是解不了的。 老夫人的眸光一暗,轻声道:「你尽量救治,不管要用什么药你尽管说。」 她说完又对身边的丫环道:「把我那支千年人参拿来先给大小姐含着。」 田氏一听大惊,老夫人的那支千年人参是极品中的极品,平时老夫人自己都捨不得用,此时拿出来,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要倾尽整个忠勇侯府之力来救鱼安安。 朱大夫开好药方手,老夫人就把田氏和鱼承欢叫走了,然后嘱咐珠儿和宝儿好好照顾鱼安安。 鱼安安不用想也知道老夫人必定是去教训田氏和鱼承欢了,她对于那些教训的内容兴趣不大,但是通过这一次的事情,她觉得她还是小看了田氏和鱼承欢。 她还没跟她们算以前的帐,她们倒好,竟想要她的命! 这笔帐,她记下了! 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算计过,她必定会百倍奉还给他们。 她原本是躺在那里装晕的,只是身体太弱,躺着躺着就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她迷迷濛蒙的睁开眼睛,却见床边站了个人,吓得她睡意全无,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拿放在枕下的银针。 她的反应算很快的,只是她的手还没有伸过去,一双修长带着茧意的手就已经将她的手牢牢掐住了,她心里大骇,瞬间惊醒。
第72章 夜半撩情 鱼安安抬眼一看,便看见了凤钰那张俊美的侧脸,他的头微偏,邪魅又霸气,一双眼睛更是深沉如海。 鱼安安没有料到她能看到这样极致的男色图,整个人呆了一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的眼睛明明是看不见的,可是却比一般眼睛看得见的还要灵敏得多。 「看够了吗?」凤钰的语气冰冷,还透着几分傲娇的味道。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王爷,你怎么来呢?」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凤钰的语调里透着不悦,伸手把她扣在指间的银针取了出来。 鱼安安轻轻掀眉,凤钰却又道:「难不成你以为你手里的这几根破针就能扎死本王?」 「这银针扎肯定是能扎得死人的,但是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用来扎王爷。」鱼安安虽然弄不明白他为什么深更半夜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但是看他这副样子应该不会想要她的命。 凤钰冷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 他说完手指一扣,直接就把银针甩了出去,银针直直没入房梁连根针尾都看不到。 鱼安安无语,却看到浣溪、珠儿和宝儿全躺在地上,看她们身体有起伏,想来他用了点手段让她们只是暂时晕过去而已。 凤钰又开口了:「就你这副模样,还敢在本王的面前夸下海口说能治好的本王的眼睛!」 「这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鱼安安淡淡地道:「王爷来找我,难道只是为了奚落我吗?」 凤钰冷笑道:「奚落你?你太看得起你了!本王只是来告诉你,你要是治不好本王的眼睛,就算死了本王也会把你的尸体挖出来鞭尸。」 「王爷的口味真重。」鱼安安笑着道:「我不会给王爷这个机会的,其实这次的事情细算起来是王爷失职,王爷说好会保我三个月的性命,可是这一次王爷没有做到。」 凤钰的眼睛微斜,鱼安安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不紧不慢地道:「本王从来不保那些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的蠢货。」 鱼安安摸了一下鼻子,他这话是在骂她无能,在这件事情上她也不愿多做解释,只淡淡地道:「可是我现在不还好好活着吗?」 凤钰微怔,鱼安安又笑着道:「王爷,你老要是没其他事情我就不陪你聊天了,我还病着了,有些困了,要睡了。」 凤钰素来铁血,又身份高贵,不管是谁看到他都得对他极为尊敬,鱼安安对他却只有客气,尊敬是没有的,他还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不耐烦。 他语调极为平缓地道:「你想睡便睡吧,只要你不怕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鱼安安觉得招惹了他简直和招惹了瘟神没本质的差别,她也不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毕竟她曾见他动过手,她素来不是什么好脾气,哄人什么她本来就不擅长,更不要说去哄这个喜怒无常且还弄不清来意的凤钰。 她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我现在还是个病人,求你老人家体恤一二,有什么事情请直说,我人笨,真猜不到。」
第73章 冰清玉洁 鱼安安这么一说凤钰的面色就缓和了些道:「你还真是笨死了,鱼安安,她们在为难你的时候你有说你是本王的未婚妻吗?」 鱼安安实在是跟不上他的思路,愣了一下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成王爷的未婚妻呢?」 剎那间,屋子里狂风大作。 凤钰的脸黑了下来,脸微侧,杀意凛凛。 鱼安安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忙道:「我的意思是说王爷你还没有正式到鱼府下聘,我就算是想打你的招牌也不好意思直接打。」 凤钰冷哼一声,屋子里的风却停了,鱼安安觉得他再弄几次她非得心脏病不可。 他的凤眸微斜:「你的意思是怪本王下聘下晚呢?」 「王爷日理万机,身份无比尊贵。」鱼安安拍他的马屁道:「我哪里敢怪王爷,只是昨日在大堂上我以为王爷只是开句玩笑而已,哪里敢仗王爷的势。」 「那么现在本王告诉你,本王的势随你仗。」凤钰冷冷地道。 这种话原本是霸气又暖心的,只是从凤钰的嘴里说出来就有种硬梆梆的味道。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是不是听错呢? 凤钰抬手在她额间弹了一下:「怎么?耳朵也不好使了吗?」 「疼!」鱼安安伸手捂着脑袋道:「王爷,我头上还有伤!」 他眼睛看不见,虽然能知道她额头的位置,但是却看不见她头上的伤。 「娇气。」凤钰语气淡淡地给了鱼安安这么一个评价。 鱼安安无语,她这算哪门子的娇气呢? 凤钰嘴里这么说,却已经伸手摸向她额外上的伤口,鱼安安大骇,他这是在干嘛?要拧断她的脖子吗? 她在心里乱猜,他长年握剑,指间有一层薄茧,这般摸到她的额上有些麻麻痒痒,他的指尖很温暖,摸过来的时候有一种她不易觉察到的温柔。 鱼安安虽然有点怕他,但是他毕竟是她看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两人又靠得很近,她甚至能闻得到他身上的淡淡香气,那种香气让她有一种温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为何熟悉。 而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听说你头上的伤是你失贞后撞的?」 他只是睡了她而已,用得着寻死觅活吗?还把自己伤成这副样子! 鱼安安愣了一下,旋即笑着道:「昨日姜嬷嬷给我验身的时候王爷也在的。」 言下之意是你不要胡说,姐冰清玉洁! 好吧……她其实是有点心虚。 凤钰冷笑一声,鱼安安平时观人入微,如果她看他的话必定会看到他脸上微有些不屑的表情,她也许能猜到点什么,只是因为此时心虚错过了他的表情。 鱼安安轻咳一声后继续道:「王爷该不会是真的要娶我吧?」 「本王想了想,最有效保你性命的法子是把你放在本王的身边。」凤钰淡淡地道:「你也不要自做多情,本王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铁知宵在外面听到腹诽:「王爷,你一听说她出事就巴巴的跑来看她,还敢说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咱做人不能这么虚伪好吗?」
第74章 他的关心 鱼安安听到凤钰的话却松了一大口气,不是真心要娶她就好,要不然等到两人大婚xxoo时,他发现她的那层膜是假的,还不得把她给剁了啊! 虽然说这个时代还没有人能做那层膜,他未必能分得出真假,但是他实在是太变态,谁晓得会不会有所察觉。 好吧,她想得有点长远了…… 她微笑道:「是是是,还是王爷想得周全!我这等姿色和家世,哪里配得上王爷,王爷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替王爷治好眼睛,到时候王爷就不用娶我了!」 凤钰的脸却黑了,问道:「听你这口气,似乎很不愿意嫁给本王啊!」 「不是不是,我非常愿意!」鱼安安忙道:「只是替王爷委屈罢了,以王爷你的身份哪里用得着屈尊娶我?到时候王爷把聘礼下过来,然后再把婚期拖个几年,也就不用娶我了。」 凤钰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一双眼睛定在鱼安安的脸上,鱼安安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见,却还是有些心虚,她嘻嘻一笑道:「我这是在替王爷着想。」 凤钰到此时已经能确定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他,那么在大理寺时她是真的在拒绝他了,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不爽,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道:「你是配不上本王,但是如果本王非要娶你呢?」 鱼安安再次愣在那里,她没听错吧?他要娶她? 凤钰虽然看不见,却也能大概想像得到她脸上的表情,他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扔给她:「没事抹一抹,不要留疤!」 他现在眼睛看不见,不知道她的伤口的样子,但是刚才摸的时候,他分明摸到了一个大大的伤疤,他可以想像得到她当时撞的时候有多狠,怕是真的不想活了。 鱼安安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他眼里眼里的情绪有点怪,让她有一种他在关心她的错觉,这个念头一冒进她的脑海,她就甩了一下脑袋。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怎么可能会关心她! 凤钰也觉察到自己情绪不对了,他有些别扭地把头扭到一边道:「你不要多想,就算本王并不想娶你,但是你马上就是本王的未婚妻了,要是太丑了,本王也没有面子。」 鱼安安松了一口气,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她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关心她!只是她心里却更纠结了,他这么龟毛,要是知道她骗了他,她根本就不是处子,那他还不得剁了她啊! 所以她要和他保持距离,做他的未婚妻可以,坚决不嫁给他! 她拍马屁道:「还是王爷想得周全!」 凤钰的眼睛一斜,冷哼了一声,直接站起身来道:「本王明日会亲自来鱼府提亲,你做好准备。」 他说完身形一动,一掀窗直接就消失在窗外。 鱼安安愣了一下,我去,眼睛看不见还能精准知道窗户的位置,还能翻窗翻的这么熘,真的是人才啊!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间屋子凤钰其实已经来过好几回了,他对这里很熟的…… ps:感谢十三月打赏588书币,?初夏的雨?打赏99书币,每次看到熟悉的脸在文下留言,心里都暖暖的,因为有你们,我才能在写文的路上一直坚持下去,么么哒!再顺便求一下票票,妹纸们,手里的推荐票每天都可以投的,不投第二天就清零了,好浪费……
第75章 后宅诡事 鱼安安拿起凤钰给她的药闻了闻,只一闻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这盒药绝对是祛疤的圣药,里面所用的材料有好几种都是珍品,虽然给她材料她也能做得出来,但是她知道那些材料很不好找。 她此时才不管凤钰把这药送给她的时候抱的是什么心思,她也爱美,也不想额头上顶个大疤,她原本打算自己配药除痛疤的,现在有人把药送到她的面前,省了她不少时间和精力,不用白不用。 她起来摇了摇离她最近的宝儿,宝作醒来后都有些蒙,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姐,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我方才不小心睡着了。」 她有点担心鱼安安会责骂她,毕竟这事是她失职,放在其他的主子那里,那是会被重罚的。 鱼安安淡笑道:「想来你也是困得紧了,我也是刚醒,我想喝点水。」 宝儿没想到她就这么把事揭过了,暗自觉得鱼安安比起其他的小姐们要亲切几分,虽然现在鱼安安的处境不算好,但是以后会如何没有人知晓,再加上她们的卖身契在鱼安安的手里,她们只有更尽心的去照顾鱼安安。 她心里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轻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起身去倒水。 她去倒水的时候发现珠儿和浣溪都睡在那里,忙把她们也叫醒,两人也是一脸的迷茫,宝儿心里有点奇怪,她们这是怎么呢?三个人同时睡着呢? 这事放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难道是她们今日都累坏呢?看来以后她们要更加警醒一点才是。 第二日一早老夫人听说鱼安安醒了就亲自过来看她,过来的时候带了一堆的燕窝和药材。 老夫人看到鱼安安时想起朱大夫的话在心里嘆一口气,她还只是个花季少女,难道真的就要丧命?她心里对田氏的厌恶顿时又深了几分,看着鱼安安的神色却缓和了些。 她轻声道:「安安,感觉可好些呢?」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却道:「祖母,昨天的事情我相信只是二妹一时鬼迷心窍,并不是她本意,还请祖母不要责怪她。」 她这话其实是在提醒老夫人,鱼承欢太过狠毒,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要杀。 这种装小白花的技能,鱼安安在见到鱼承欢用了几回后,虽然很不屑,但是知道这种招数在老夫人这里管用,不用白不用。 「你这孩子心就是太善了。」老夫人嘆了口气道:「你放心好了,这事祖母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鱼安安嘆道:「二妹只是情迷心窍罢了,祖母,我有件事情想求您,请您一定要答应!」 老夫人的面色微凝,鱼安安已经开了口:「二妹对秋相一往情深,还请祖母成全他们。」 鱼安安知道以老夫人的精明,这件事情肯定瞒不过老夫人,只是大家没有把这件事情说透而已。 老夫人看着鱼安安的目光有些幽深:「安安,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昨天晚上下毒之前说的。」鱼安安轻声道。
第76章 各有打算 老夫人的面色微变,她心里顿时明白鱼承欢昨日是想要鱼安安的命的,否则也不会这样说。 鱼安安又接着道:「如果我早知道二妹如此心仪于秋相,那****就不去大理寺了,这样她也就不会铤而走险,对我下杀手。」 她这话听起来是在求情,实际上却把鱼承欢害她的动机和目的都表露了出来。 老夫人的眼里透出了疲惫道:「安安,我一直都知道你是鱼府所有的女孩子中间最善良的一个,同时性子也是最软的一个,你这性子原本也没有错,只是在这后宅里,没有什么事情是简单的,你已经长大了,这些事情难道还不明白吗?」 鱼安安微愣,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接过鱼安安的手道:「安安,承欢是你的妹妹,你这一次可以不记较她犯下的错,但是你以后是要嫁人的,后宅里是需要一些手段的,否则的话,只怕你会被人欺负的死死的。」 鱼安安见老夫人的眼里满是担心,知道在这一刻,老夫人只是一个慈爱的长辈而已,不再是那个心系忠勇侯府名声的掌舵者。 老夫人的这些话说到底是在提醒她,也是在教她。 她的眼圈一红,轻轻抱住了老夫人,老夫人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道:「安安,其实你这一次在处理秋叶白的事情上让我很欣慰,如果你还是以前那个善良的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安安的话,今日的话我是不会说的,但是祖母现在知道我的安安也是个聪明有能力的,以后面对后宅里的事情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 鱼安安微微抬眸,老夫人又道:「但是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这一次我会罚承欢,但是却不会重罚,今日秋相会到府里来向你赔罪,就算承欢之前做得再过,她和秋相的事情也是事实。你们是姐妹,要相互扶持,等过些年,我西归之后,忠勇侯府还需你们姐妹一起来照料。」 鱼安安心里冷笑,微敛了眸光,她听得出来老夫人话里有敲打的成份,忠勇侯府人丁不算兴旺,到她这一代,男丁里并没有太出色的人物,而忠勇侯府的门楣还需维繫,男子不行,那就由女子来。 老夫人心里有如明镜,看到这种情况又岂会不急? 只是她又不是鱼安安本尊,对忠勇侯府还真没有一丝感情,忠勇侯府以后是没落还是掘起她一点都不关心。 她淡淡地道:「如祖母所言,只要承欢不对我下手,我自不会对她出手。」 她这话的意思也很明白,鱼承欢以后再对她动手的话,她不会客气。 老夫人看着她的眼睛轻嘆了一口气,却还是点了一下头,毕竟她刚才就是这样教鱼安安的,现在还看不出来鱼安安和鱼承欢两人之间谁的造化更大一些,她才会让两人好好相处,只是以后她们中间有任何一个人能撑起忠勇侯府,那么老夫人就会无条件的站在有能力的那一边。
第77章 好戏登场 对于老夫人的心思,鱼安安此时已经非常清楚了,所以她也没打算借老夫人的手来对付鱼承欢,她自己的仇她自己来报! 辰时过后,门房来报:「老夫人,秋相来了。」 老夫人虽然对秋叶白有很大的意见,却也没打算和他撕破脸,于是她对鱼安安道:「安安,你身体不舒服,就在房里休息好了,秋相的事情我来处理。」 鱼安安知道老夫人是怕她出去让秋叶白难堪,那样的话,忠勇侯府和秋府就算是真的结仇了。 只是今日的事情她另有安排,她出不出去今日的事情都成定局了。 于是她轻声道:「我听祖母的。」 鱼安安的态度让老夫人非常满意,老夫人赞许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带着丫环就离开了。 老夫人走后,鱼安安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嘲弄,然后她将浣溪喊了过来,在浣溪的耳边说了几句。 浣溪听完后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出去了。 鱼安安老神自在的躺在躺椅上休息,等着好戏上演。 她体内的毒素这一次被鱼承欢用毒激出来之后,虽然暴发的时候有点吓人,但是整体结果却不算坏,她直接利用这一次机会把毒排了个七七八八,身体反倒比以前轻快了。 她之前也曾想过用类似的方法给自己治病,只是她觉得可以慢慢排出的毒,一下子用勐药有点伤身,所以当时否定了那个治疗方案,现在被迫用了,效果似乎比预期的还要好一点,破坏指数也没有那么高。 她本来不在乎鱼承欢是不是能嫁给秋叶白的,但是鱼承欢这一次这么害她,她就彻底改变了主意,鱼承欢想嫁对吧,她偏不让鱼承欢如愿! 老夫人不愿意重罚鱼承欢是吧?那她就彻底毁了鱼承欢。 她将所有的一切都计划的很好,也没打算去看这一场热闹,但是总有人皮痒的得寸进尺,还想踩着她看她的笑话。 在老夫人走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就过来请她过去,说是老夫人请她去一趟花厅。 鱼安安的眸光微沉,也没多问,带着珠儿和宝儿就起身跟着那个大丫环走了。 鱼安安还没有走进花厅,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欢声笑语,似乎里面的人聊得很开心,这些笑声里最大声的当数田氏,中间还夹着秋叶白温润的声音。 鱼安安觉得她被噁心到了,她在花厅前停下了脚步,宝儿和珠儿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就在她们担心她会调头就走的时候,她的脸上就挂上了恰到好处的淡笑,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珠儿和宝儿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点发毛,就算她们对鱼安安的了解不算多,也知道这个看起来性格绵软的大小姐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软弱,她这一次进去,怕是会出事。 鱼安安才一进去,田氏就热情地道:「安安,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说你了!」 田氏此时看起来心情非常的好,整个人似乎都飞了起来。
第78章 秋相求娶 鱼安安没看田氏那朵笑得像菊花一样的脸,而是看向秋叶白,此时的秋叶白又恢復了人前的谦谦君子形象,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就连眼角的笑意也恰到好处的如冬日的暖阳,不可否认,当他收起那副阴狠的模样时,他还真是人模狗样。 秋叶白的身边是鱼承欢,此时鱼承欢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一副娇羞的模样,看起来当真是楚楚动人。 鱼安安在心里冷笑,看这种情况,这几人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她浅笑道:「说我?说我什么?哦,也是,今日秋相是来向我赔礼道歉的,我不来,秋相这歉也就没法道了。」 此言一出,屋子里之前营造出来的温和气氛顿时一滞。 老夫人已经开口:「安安!」 鱼安安乖巧的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多说。 田氏的反应也算快,直接把话是岔开道:「安安,那些事情过去就算了,你也不要太过较真,叶白今日上门是来求娶承欢的,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求娶?鱼安安可不会这么认为,于是她淡笑道:「夫人的心真大,秋相前几日才差辱了我,夫人难道就不怕他再羞辱二妹吗?」 「上次的事情叶白方才已经跟我们解释了,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整件事情就是一场误会。」田氏笑眯眯地道:「都是朱四那个混蛋,之前叶白罚过他,他心怀怨怼,想要报复叶白,便趁着大婚那日忙乱欲对你下手,好在你够机敏,没有着他的道,只是可惜了你和叶白的姻缘。」 鱼安安之前就想到秋叶白很可能会把事情全推到朱四的身上,但是却没料到居然推得这么干脆,还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这么好用的脑子却用在这种事情上,真是浪费啊! 她挑眉看了秋叶白一眼道:「秋相,真的是这样吗?」 秋叶白见她今日一身素衣,却依旧难掩周身的灵气,和往日看起来相差太多,他心里纵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却又觉得有些失落,他挤出一抹淡笑道:「鱼大小姐,我们都中了朱四那个奸人的奸计了,好在现在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上次对簿公堂的事情实在是报歉。」 他举止儒雅俊秀,却有着一种蔑视的态度,意思是就算你心里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是我一句话就把把事情全部揭过?你现在还不是完全不能把我怎么样!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完全不以为意,他这会有多得意,一会就得有多后悔,她浅浅一笑道:「如秋相所言,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好追究的。只是像秋相这样英明神武的人,被朱四那么一个小人物耍得团团转,多少都有损你的威名。」 秋叶白的脸色微变,鱼承欢却起身一脸娇羞的看着秋叶白,微笑道:「叶白是君子,所以才会被小人骗。」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秋叶白是君子?君子要都是秋叶白这德性,这世道都得乱了。 鱼承欢又扭头微笑道:「姐姐,叶白娶我的事情,你不会生气吧?」 ps:多谢紫苑打赏1176书币,如初、家家、竹蕴各打赏100书币,么么哒!恭喜紫苑生了个胖大小子,祝小傢伙健康聪明,一生快乐无忧!感谢所有把票票全部投给偶的妹纸们!
第79章 抢她男人 鱼承欢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从鱼安安手里抢人,还成功抢到手了,这种感觉在她看来真的很棒,她看了一眼秋叶白,见他儒雅出尘,她心里要多欢喜就有多欢喜。 鱼安安还没有说话,鱼承欢又道:「说起来这也真是缘份,姐姐和叶白之间的缘份不够,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而我和叶白才是上天註定的缘份。」 鱼安安觉得鱼承欢和秋叶白真的就是****配狗,只是却未必能天长地久。 老夫人觉得鱼承欢做得有点过了,轻咳了一声,但是此时的鱼承欢却已经沉浸在她的得意之中了,她甜甜的拉着秋叶白的手道:「叶白,你说是不是?」 秋叶白的眼里满是温柔,淡笑道:「是啊,我们之间的姻缘是月老早就写在三生石上的,我们这一生註定要做夫妻。」 鱼承欢一脸的温柔,看起来是那么的可人,她挑衅地看了鱼安安一眼道:「可是我们在一起了,姐姐她怎么办?这一次因为误会你和姐姐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姐姐只怕再也嫁不出去了。」 鱼安安的眼角上挑,老夫人听不下去了,打圆场道:「钰王爷上次不是在公堂上求娶安安吗?」 「但是听说姐姐拒绝了。」鱼承欢长嘆一口气道:「姐姐也真是的,名声已经坏了,就算钰王爷是个瞎子,但是他也是个男人啊,姐姐怎么就不答应他呢?错过了钰王爷,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男人愿意娶姐姐了,毕竟姐姐的名声不好。」 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了,鱼安安语气淡淡地道:「钰王是我大拓的战神,二妹背后这样说他只怕不太合适吧?」 鱼承欢立即做了个掩唇的动作,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有点怕,只是她的动作太做作,显得假的不能再假,她用娇怯的声音道:「这话只是我们私底下说说而已,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告诉钰王爷啊!」 她这话直接就将鱼安安定义成了长舌妇。 秋叶白附和了一句:「你姐姐是个懂得进退的,你又这么善良,你们又姐妹情深,想来你姐姐也不会多说什么。」 鱼安安不紧不慢地说了句:「这个可说不定,保不定哪天有人惹毛了我,反正我名声都坏了,上过大理寺打过官司,再多打几回也无妨。」 鱼承欢的脸色先是一变,继而浅笑道:「姐姐说的是,但是这也要钰王爷愿意娶你才行啊!依我看,那天在公堂上,钰王爷一定是看姐姐你可怜,所以才随口那么一说,否则的话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鱼安安想起昨夜凤钰到她的房里说的话,她的眸光深了些,却没有说话。 她没有说话鱼承欢就更加得意了,当下掩着唇道:「姐姐,我说话直接,你不会生气吧?」 鱼安安怎么可能生她的气,当下淡淡一笑。 她笑得非常从容,鱼承欢却看得刺眼:「姐姐,你一向善良,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第80章 抢她嫁妆 鱼承欢说完也不等鱼安安同意就直接开口道:「反正你也嫁不出去了,你的那些嫁妆不如都送给我吧,这样我和叶白还能早些成亲。」 老夫人的脸色此时已经很难看了,也是秋叶白在这里她不好发作,否则的话早就喝斥鱼承欢了,只是此时她什么都没有说。 在老夫人看来,鱼承欢的话是说得有点过份,但是像凤钰的那样的人物,就算是瞎了眼睛,也不太可能娶像鱼安安这样名节受毁的女子。 老夫人在心里嘆了一口气,看着鱼安安的眼神微有些变化。 田氏在旁轻笑道:「你个没羞没躁的丫头片子,这婚期的事情哪里是你能定的,不过叶白,你和安安的事情一出,京中就有各种猜疑,你不如早些和承欢成亲,到时候那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秋叶白面露浅笑道:「这事我听伯母的安排。」 他这么说就算是同意了,田氏大喜过望,便道:「下个月初八就是黄道吉日,不如就将婚期定在那一天如何?」 「甚好。」秋叶白也不推脱:「我回去后便让媒人到侯府来下定。」 田氏脸上的笑意浓的不能再浓,她微笑道:「真是个好孩子!」 她说完后对鱼安安道:「安安,承欢和叶白下个月就成亲,现在仓促间也来不及备嫁妆,反正你一时半会也用不上,不如先把你的嫁妆让给承欢,等你以后有心仪的人时,我再给你备一份更加丰富的嫁妆,你看如何?」 这事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是字里行间命令的调调是怎么抹都抹不去。 鱼安安还没来得及说话,田氏就又笑着道:「安安素来乖巧懂事,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拒绝。」 鱼安安的眉毛微掀,以前田氏和鱼承欢就是这么欺负鱼安安本尊的,把乖巧懂事的名头往她的身上一扣,她就什么都得让,她要是不让的话,那她就是不懂事!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道德绑架! 她淡声道:「夫人此言差矣,我都是上过公堂的人,又哪里来的乖巧懂事一说?二妹的婚期太急嫁妆赶不出来,你可以少准备一点或者把婚期延后,我的嫁妆是我娘为我准备的,谁都别想碰。」 「安安,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田氏用责备的语气道:「安安又不是要你的嫁妆,只是暂时借一下而已。 鱼承欢立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姐姐,你是不是嫉妒叶白要娶我,所以一向大度的你才这样做?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和叶白是真心的,请你成全我们!」 老夫人也发话了:「安安,这事你就让一下承欢,你是姐姐,要懂得谦让。」 鱼安安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他们这是要集体欺负她吗?老虎不发威他们真把她当hollokitty吗? 鱼承欢大声道:「是啊,姐姐,反正你也嫁不出去!那些嫁妆放那里也没有用。」 鱼安安正打算发飈,门外却传来一记冷哼声道:「谁说鱼安安的嫁妆放那里没用?」
第81章 王爷上门 那记声音低沉清冷,霸气外漏,还夹着霜雪之意,直震得屋子里所有人心跳快了好几拍。 鱼安安最近听了好几回,此时一听到,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他怎么来呢? 屋子里其他人则全愣在那里,花厅的门被打开,凤钰逆光站在那里,今日他穿了一身黑色绣金色云纹的绵袍,整个人往那里一站,气势逼人。 凤钰自小就上了战场,在京城呆的时间并不多,在场的人,除了鱼安安和秋叶白没有人认识他,但是一看他这样的气势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秋叶白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凤钰居然又来替鱼安安出头了! 而鱼承欢的眼睛已经开始冒红心,她以前觉得秋叶白长得已经很好看了,但是此时和凤钰一比,简直就是一娘娘腔,没有半点男子的阳刚气概。 鱼安安则行了个礼,开口道:「见过王爷,王爷怎么来呢?」 「本王若是不来,又哪里知道你如此没用,连自己的嫁妆都看不住!」凤钰的声音冰冷。 众人听到两人的对话这才回过神来,忙走到凤钰的身边行礼。 老夫人忙道:「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是本王不让门房通报的。」凤钰单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如霜。 老夫人愣了一下,凤钰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准确无误的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道:「再说了,本王若是让人通报了,又哪里知道以贤良守礼名闻京城的忠勇侯府会连嫡女嫁妆的主意也敢打?」 鱼安安不知他的来意,又见老夫人的那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心里暗爽,却知也不能在这事上多纠缠,于是浅笑道:「方才祖母和我在开玩笑,这事自然不会是真的,祖母,你说对吧?」 老夫人伸手颤微微地把额前的汗珠抹掉道:「那是自然,王爷,请上坐。」 「本王还有事,就不坐了。」凤钰直接拒绝道:「今日来这里就长话短说,本王今日是来下聘的,要娶鱼安安为正妃。」 他的话一说完,就有十余个劲装打扮的男子把一箱箱彩礼搬了进来。 花厅虽大,但是东西却不少,等到那些东西放完之后,屋子里也只有几人站的地方了。 老夫人愣了一下,和田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凤钰淡淡喊了一声:「铁知宵。」 铁知宵立即上前一步道:「是的,王爷。」 他说完将第一个箱子打开,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不少,里面居然放了一枚夜明珠,在大拓,一个鸽子蛋大的夜明珠就已经价值连城,可是这一颗足有鹅蛋那么大。 铁知宵大声道:「鱼大小姐在王爷的心里,就如这枚夜明珠,是他心里的一盏明灯。」 这话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是绵绵的情话,但是听在鱼安安的耳中,却是在提醒她给凤钰治眼睛。 老夫人的眼里有了激动,田氏的脸微有些黑,鱼承欢的眼里满是嫉妒,秋叶白的脸则有点拉不下。
第82章 金银珠宝 铁知宵又打开第二个箱里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箱金银珠宝:「金银珠宝不足贵,只能聊錶王爷对鱼大小姐的一点心意。」 他说完这话,自己抖了一下,凤钰则是直接朝他看过来,这话是他乱编的。 本来以凤钰的意思,他打开夜明珠的箱子提点一下鱼安安就好了,但是他想却觉得鱼安安是凤钰的女人,忠勇侯府的这些人太不长眼,这么欺负她,他得替他家王爷为她找回场子。 只是他是个大老爷们,也没有心上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话,好在他爱看书,直接就把书上的原话搬过来,只是这话却也把他自己给肉麻到了。 而他了这话说话,屋子里其他人的脸色又有了其他的变化,爽者更爽,不爽者更加不爽。 铁知宵却玩上了瘾,他又打开第三个箱子,里面是一堆的金银首饰,东西很多,金光闪闪:「我家王爷说了,鱼大小姐花容月貌,这些东西也只是鱼大小姐的陪衬物,东西不多,只是王爷的心意。」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些话是凤钰说的,她扭头朝凤钰看去,他还是之前那副样子,看不出喜怒。 铁知宵把第四个箱子打开,里面是时下最流行的浮光锦,就算是宫里的宠妃也很难拥有:「这匹浮光锦给鱼大小姐做新衣,王爷说了,只有浮光锦做出来的衣服,才配得上鱼大小姐。」 他这一连串的话说完,等于是一连串巴掌打在秋叶白的脸上,这字字句句听在他的耳中都是在嘲笑他有眼无珠。 他的脸早就已拉得跟马脸一样长,而鱼承欢眼里的嫉妒就更浓了,今日秋叶白也算是来向她提亲的,但是他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万两银子,那些银子还是之前在苏见月判来赔给鱼安安的。 本来鱼承欢觉得今日秋叶白来能娶她就很开心了,就能把鱼安安给压下一头,可是此时被凤钰这么一笔,秋叶白就显得一点诚意也没有了。 她再看看凤钰的长相,就越发觉得秋叶白越来看越挫,越看她越不满意。 铁知宵又连着打开好几个箱子,每个箱子打开的时候,他都会说句王爷说,然后再把鱼安安夸一遍。 等到他打到第八个箱子的时候,凤钰再也忍不住了,淡声道:「好了,东西送到就成,鱼……安安已经知晓本王的心意了。」 有了铁知宵之前的话做铺垫,他似乎也不好直唿鱼安安的名字,但是若让他喊鱼安安为安安,他又觉得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些人中间,最高兴的当属老夫人,她眉开眼笑地道:「王爷对安安一片真心,实在是让人感动,安安,还不快过来谢过王爷?」 鱼安安在心里嘆气,凤钰只是送了些东西来,老夫人至于如此激动吗? 只是凤钰的面子她还是要给足的,于是轻声道:「王爷如此待安安,安安定会铭记于心,往后定会全心全意伺侯王爷……」 ps:感谢习惯了不该习惯的习惯和叶子各打赏100书币,么么哒!妹纸们,伸出你们漂亮的小手,点击投票,选全部,再确定,soeasy,让我们每天投一次,表让票票浪费了!
第83章 皇上赐婚 鱼安安的话才说到这里,凤钰一记眼风看过来,她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假!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老夫人则把两人的举动看成是眉来眼去,笑呵呵地道:「王爷和安安真的好般配。」 凤钰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于是他语气淡淡的地道:「本王的诚意想来诸位也清楚了,往后谁敢再为难鱼安安,那就是在为难本王,而为难本王者,有如此物。」 他说完直接拔下腰间的佩剑,直接往一旁的案上一噼,那个金丝楠木做的花案直接被砍成两截,吓得老夫人和田氏的脸都白了。 凤钰却懒得管她们,淡定的回剑入鞘,然后对身后道:「牛公公,你可以宣旨了。」 众人这才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老太监,那位老太监老夫人却是认识的,是大拓帝殿前的掌事太监,她顿时一惊,忙领着鱼府众人接旨。 牛公公已经扯着嗓子读起了圣旨:「朕听闻忠勇侯府嫡女鱼安安贤良孝敏,恭谨守礼,温婉淑雅,特赐婚于钰亲王凤钰,择日完婚,钦此!」 牛公公在读这道圣旨的时候,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鱼安安听到那道圣旨的时候嘴角却抽了抽,她想起那天皇后对她说的话,难道这就是皇后对于那天她救了太子的谢礼吗? 如果是的话,她只能说皇后是个人才。 之前她和秋叶白的婚事就是大拓帝赐的婚,她和秋叶白的事情现在在京城里还传得沸沸扬扬,大拓帝却又选在此时为她和凤钰赐婚,这也太他娘的扯了! 她之前听凤钰要到侯府来求娶她,她也就听听而已,并没有当真,她清楚的知道她和他之间的差距,没想到今日凤钰先来送彩礼,然后才让牛公公传旨,还要求两人择日完婚! 「鱼安安接旨!」牛公公又大声喊了一句。 鱼安安忍不住看了凤钰一眼,可是此时的凤钰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怒。 鱼安安知道她拒绝了他一次,这一次若是再拒绝的话,只怕他真的不会放过她。 于是她微低头道:「臣女领旨。」 老夫人虽然被凤钰的那一剑吓了一大跳,但是这件事情在老夫人看来那绝对是天大的好事,于是此时老夫人对鱼安安道:「安安,你送送王爷。」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一下,大拓对女子要求严苛,平时女子私底下是不能和男子见面的,就算她和凤钰是未婚夫妻,那也是不可以的,没想到一向守礼的老夫人一时间高兴过了头,竟提出这个要求来。 她是不在乎这些事情的,正要答应,一旁的鱼承欢却凑了过来,摆出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然后再娇滴滴地道:「王爷,我和姐姐一起送你。」 她眉眼含春,任谁一看就能知道她此时打的是什么主意。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鱼承欢真是人才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第84章 给本王滚 秋叶白原本只是拉长的脸,此时已经黑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而鱼承欢此时的注意力完全在凤钰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秋叶白脸上的表情。 鱼承欢从小到大就喜欢抢鱼安安的东西,在她看来,鱼安安的性格软糯好欺负,又是个死了娘的,凡是鱼安安的东西她都要抢过来! 之前秋叶白如此,现在她又看上了凤钰,在她看来,她比鱼安安要有味道得多,凤钰不可能不喜欢她。 所以她此时还直接越过鱼安安,凑到了凤钰的面前,含娇带羞的看着凤钰。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鱼承欢真的是个人才,居然连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早知道鱼承欢是这样的货色,她之前就不用在鱼承欢的身上动手脚了。 鱼安安是见识过凤钰的手段的,她此时已经能猜到鱼承欢的下场了,所以她无比配合的往旁边站了些,给鱼承欢机会。 只是鱼承欢明显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凤钰的眼睛根本看不见!她的那副骚首弄姿的样子他根本就看不到,也是凤钰看不见,否则的话凤钰只怕已经一剑把她砍了。 只是就算凤钰看不见,也受不了她那甜的有些发腻的声音,他冷喝道:「滚!」 鱼承欢却觉得一定是鱼安安之前在凤钰的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所以凤钰才会这样对她,而她的心里此时又生出了一抹奇怪的感觉,有些空虚,有些寂寞,正是这些感觉给了她几分胆子,她伸手去拉凤钰的手道:「王爷,你怎么能对人家那么凶?」 鱼安安一看鱼承欢的样子,就知道此时是鱼承欢毒发了,刚才鱼承欢朝她走近的时侯她将药引摧了出来。 昨天鱼承欢来害她的时候,她虽然有点意外,但是在鱼承欢动手的时候她也对鱼承欢动了手,那枚银针是带了点毒的。 那毒是鱼安安受鱼承欢的启示临时调配的,那是一种能在人体蛰伏的药,如果没有药引那种药是不会发作的,但是一旦有药引,就会立即发作。 鱼安安原本是打算在秋叶白和鱼承欢的婚事完全确定下来之后,她再让浣溪对鱼承欢下手,让鱼承欢当着秋叶白的面和下人调情。 只是凤钰的出现让她改变了计划,她觉得有凤钰在,事情会变得更加好玩。 凤钰在鱼承欢的手即将碰到他手时,他抬起一脚就将鱼承欢踢飞,这一次连滚这个字都懒得说了。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淡淡笑意,田氏惊唿道:「承欢,你怎么样呢?」 鱼承欢从地上爬起来,她的眼里满是委屈地道:「王爷,是不是姐姐在你的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所以你才会如此对我?」 这话吓得田氏脸一白,鱼承欢这是怎么呢?秋叶白还在这里了!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田氏忙道:「承欢,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回房。」 「我不要回房!」鱼承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凤钰道:「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第85章 春情大发 鱼安安看了一眼脸色已经不能看的秋叶白道:「秋相,你和我和二妹真的是绝配。」 秋叶白此时已经没空理鱼安安了,他的那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鱼承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鱼安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此时鱼承欢正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凤钰,那双眼睛里的意图太明显,只差没流口水了。 鱼安安的嘴角微扬,眼里的笑意漫了出来,鱼承欢闹出这事来秋叶白要是再愿意娶的话,那就太有意思了! 鱼承欢此时疯了一般想扑到凤钰的怀里,田氏一个没拉住,她就朝前奔去,牛公公看到这种情况直摇头,他此时不自觉地拦到凤钰的身前,鱼承欢直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牛公公淡声道:「鱼二小姐身体不适,还请鱼夫人扶好她……」 他说到这里语调一变,眼睛顿时瞪得极大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鱼承欢此时居然抱住了他! 只是抱住也就算了,她还一直往牛公公的身上蹭! 只是蹭也就算了,她的嘴里还逸出极致舒服的声音! 那种声音不管是过来人还是不过来人,都大概能猜得到是什么声音。 田氏唬得脸都白了,鱼承欢平时是个知晓分寸的,今日这是怎么呢? 她用尽全力去拉鱼承欢,鱼承欢却死死抱着牛公公不松手,然后还用嘴去亲牛公公的脸。 鱼安安嘆了口气道:「我这个妹妹真的是迫不及待,居然连个公公都不放过!」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能让秋叶白听得清清楚楚。 秋叶白的手握成了拳,却因为太过用手,拳头握得都发青了,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鱼安安,鱼安安咧嘴浅笑道:「秋相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不是就爱承欢这一点吗?」 秋叶白再也忍不住,冲到鱼承欢的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两巴掌,然后抬脚就走! 田氏顿时就急了:「秋相,这事是件误会,你先别走!」 老夫人再也看不下去了,冷声吩咐道:「来人,还不快把二小姐扶下去!」 那些吓呆的了婢女忙过来拉鱼承欢,鱼承欢好不容易靠上这么一个让她觉得舒服的地方,死活不愿意撒手,那些下人们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她的手拉开。 鱼承欢被拉开之后就开始哭了:「你们别拦着我,王爷,抱抱我!好舒服!」 凤钰冷笑道:「鱼府就是这样的家教啊,本王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老夫人的老脸顿时难看至极,秋叶白此时气乎乎的走了,只怕之前说好的和鱼承欢的婚事也泡了汤,此时如果凤钰因为这件事情而拒绝娶鱼安安的话,那忠勇侯府怕是再无翻身之日。 于是老夫人厉声喝道:「田氏,你平时是怎么教承欢的?」 她这是把鱼承欢的错全推到了田氏的身上,田氏此时也推脱不掉,脸色难看至极却不敢说什么,只道:「承欢平时挺好的……」 「够了!」老夫人厉声道:「下去好好反省吧!」
第86章 多多接触 田氏灰熘熘走出去的时候,还听得老夫人对凤钰道:「安安是由我亲自调教的,和承欢不一样,她知书达理,温柔善良。」 田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脚下绊到门槛,差点没摔一跤,她心里大恨,就在今天早上,老夫人还跟她说以后忠勇侯府的门楣就靠鱼承欢来支撑了,让她多用些心思,这多久的功夫,老夫人一看到鱼承欢没有价值了就这样贬低! 老夫人贬低鱼承欢她也没有太多的意见,但是老夫人凭什么靠捧着鱼安安来踩鱼承欢? 鱼安安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跟她的承欢比? 凤钰也是的,那么不长眼,居然看上了鱼安安!她的承欢比鱼安安好一千倍一万倍! 鱼安安觉得老夫人也是个人才,这些话说得真的是绝了,这是直接把田氏和鱼承欢都贬得一文不值了。 凤钰依旧是那副眉眼淡淡的样子:「本王当然知道安安的好。」 鱼安安听他喊她的名字时不由得颤了一下,他的声音非常的好听,再加上她的名字原本就是叠字显和亲昵,他他这么一喊就透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密之感,就好像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一样(无良作者:你真相了,真的发生过什么!),但是她在本主的记忆里没有发现任何和他有关的事情。 老夫人听凤钰这么一说心里略定,当即笑着道:「王爷说的是。」 凤钰淡声道:「本王在今日无事,想逛一下名扬天下的忠勇侯府,本王听说侯府里的太湖时是一大奇观。」 老夫人立即会意道:「安安,你陪王爷去逛吧,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你要招待好王爷。」 鱼安安不喜欢和凤钰单独相处,于是轻咳一声道:「祖母,这事不太好吧……」 「没事。」老夫人轻笑道:「你们现在是未婚夫妻,成亲之前多接触一下也是好的。」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已经抬脚朝外走了,老夫人给她使了个「你千万要把握机会」的眼色,她有点无语,看来不管在哪个朝代,对于权势的攀附都是极为严重的。 她心里有点郁闷,凤钰刚才不是说他很忙把东西送完就走吗?这会怎么又闲下来呢?还有,他不是眼睛瞎了看不见吗?瞎子逛什么园子? 这些事情她敢怒不敢言,她现在根基还太弱了,实在是得罪不起凤钰这尊大神。 忠勇侯府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是当时建这个园子的时候请的是一位颇有文学修养的大匠修的,所以这园子整体的格局非常的精緻,不说一步一景却也差不多了。 只是凤钰眼睛看不见,鱼安安也没有心思看,直接就带着凤钰去了侯府的花园。 侯府有一面临湖,花园就在湖畔,那里的风景是侯府最好的,却又因为离主宅稍远,所以平时那里基本上没什么人。 鱼安安不太确定凤钰的心思,领着他花园里的一个亭子坐下,两人才一坐下,就有人送来茶水糕点等物,想来是老夫人安排的。 小剧场:鱼安安:王爷,你到底想干吗? 凤钰:笨女人,这都看不出来吗?本王想睡你! 鱼安安:…… 周一之又到周一,亲们的票票在哪里?今日投票票者,附赠傲娇王爷一只,供亲随便睡!
第87章 本王高兴 凤钰品了一口茶直接吐了,皱眉道:「什么破茶?」 奉茶的小丫环吓得半死,忙跪倒在地,凤钰却道:「烧壶开水,送套茶具过来。」 鱼安安想起上次他在大理寺吐了秋叶白一脸的茶渣子,她当时还以为他是故意噁心秋叶白,现在看来,他本身就是一个挑剔的主。 东西很快就送了过来,凤钰看着鱼安安道:「你来泡。」 鱼安安的眼睛瞪得大了些,凤钰的眼睛微斜道:「难不成你还想我为你泡茶?」 「不敢。」鱼安安忙道,然后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今日他帮她出了风头,给他泡盏茶也不算什么。 她前世没事的时候也会自己给自己泡杯茶喝喝,所以这事她做起来如行云流水一般畅快优美,玉指轻转间,茶就已经泡好了,她用了第二泡的茶水倒了一盏茶,然后递到凤钰的面前道:「王爷,请喝茶。」 凤钰伸手接过茶盏,闻了一下茶香,便知她这茶泡得是恰到好处,并不比他亲手泡的要差,于是他淡声道:「你嫁给本王后,本王喝的茶由你来泡。」 鱼安安又好气又好笑,她和他之间才算是刚刚定下婚事,他就开始这样要求她!这是要把她当下人使吗? 她淡定道:「没空。」 没有人敢这样直接凤钰,他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他的眉头一皱,四周的温度就降了下来。 鱼安在心里嘆气,于是又解释了一句:「我要想办法治好王爷的眼睛,所以没空泡茶。」 「少在本王的面前打这些马虎眼。」凤钰话是这样说,面色却缓和了下来:「刚才是你在鱼承欢的身上动的手脚吧?」 「是啊!」对于这件事情鱼安安也没打算瞒他:「我和她感情并不好,对于一个会医术的人而言,要对一个人动点手脚并不是一件难事,医者,能救人,也能害人。」 「你倒是直接。」凤钰的语调又缓和了几分道:「所以你这是在危胁本王吗?」 「不是。」鱼安安笑着道:「我是在王爷的面前展现我的能力。」 凤钰自不会信她的话,她又不紧不慢地道:「要不然王爷怎么会相信我有治好你眼疾的能力?」 凤钰的眼角微斜,冷笑道:「你觉得你这样就能让本王相信你的能力吗?」 「如果王爷不相信我的能力的话,为何还要娶我?」鱼安安笑着问道,在她看来,凤钰之所以会帮她出头不过是因为那个约定。 凤钰的目光落在鱼安安的身上,如果鱼安安之前不是给他做过体检知道他的眼睛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的话,她此时都会怀疑他的眼睛是看得见的,因为那略带冰冷的眼神似乎能将她看透。 因为靠得近,鱼安安发现他的眼睛很好看,是那种标准的凤眼,眼角微微挑着,邪魅又霸气,她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凤钰的嘴角微斜,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本王高兴。」
第88章 你想嫁谁 凤钰一说话,那笼罩着鱼安安的压力立即就散了,鱼安安却发现手心满是汗,她再看到凤钰那张平静的几乎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脸,她就想骂人! 尼玛,他在逗她玩吗? 只是她转念一想,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是大拓赫赫有名的战神,天下苍生在他的眼里只怕都算不得什么,逗她玩和逗一只猫狗只怕都没有本质的差别。 而他这个理由乍一听好像不合理,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除了这个理由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理由了,凤钰在京城素来行事都是我行我素,而且衡量事情的标准也完全不同。 她将情绪敛了敛之后淡声道:「如此说来我还挺幸运的。」 「是的。」凤钰淡淡地道:「你真的很幸运。」 凤钰和鱼安安的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而她又用她自己的方式化解了这一场危机,在他看来,她具备做他王妃的能力,娶她并没有他之前想的那么为难,相反,他的心里还有几分期待。 至于治好他眼睛的事情,其实在他看来,那不过是那天她为了脱身找的藉口。 他派人查过鱼安安,她一向中规中矩,虽然之前的名声不错,但是性格是他最讨厌的那种,说好听了是温柔,说难听就是无能,她的女训女戒读得很好,医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睡过的女人,那么就不能再让任何男人对她再动任何心思,所以他那天才会在大理寺说要娶她。 今日来忠勇侯府,她的表现也非常有趣,和他拿到资料中的那个性格软糯的女孩是完全不同的,这些变化在他看来,要么是她以前藏匿得太深,要么就是她这次受刺激后性情大变。 这两件事情,他更偏向于前者。 鱼安安听到凤钰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心里气得要死,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自恋? 她淡声问道:「我可以不要这份幸运吗?」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知道拒绝本王的下场吗?」 鱼安安的手一摊道:「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王爷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王爷,但是现在圣旨已经下了,我不嫁也得嫁,所以我想跟王爷打个商量。」 凤钰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一听到她这句话额前青筋跳了起来,怒意凛凛。 鱼安安刚才已经被他吓过一回,知他此时应该不会拿刀子剁她,所以她的胆子反倒粗了不少,于是她大着胆子道:「如果我在婚前治好了王爷的眼睛,就请王爷退了这场婚事。如果在婚后治好了王爷的眼睛,就请王爷休了我。」 反正他之前就说了他娶她只是为了让她替他治眼疾,那么治好之后两人就拆火,这事他应该不会反对吧? 她这话说得笃定,凤钰冷笑道:「鱼安安,你知道你这话说出来之后你会面对什么吗?」 「知道,那就是我一定要治好王爷的眼睛,因为我真的不想嫁给王爷。」鱼安安见他没有拔剑胆子也粗了不少。
第89章 只嫁爱情 「你不嫁给本王,难道你还想嫁给秋叶白?」凤钰声音里冷若寒霜。 「秋叶白只是个人渣,我才不要嫁给他。」鱼安安答道。 凤钰挑眉问道:「那你还有其他意中人?」 「没有。」鱼安安回答:「我在经歷了秋叶白的事情之后就觉得,这世上的爱情,如果不是两情相悦的话,那不如不嫁,否则的只会徒增怨偶。而我在撞柱的那一刻就发誓,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我只嫁真心真意爱我之人,如果遇不到那个人,我宁愿孤独终生。」 她这话半真半假,她撞柱的时候,可不知道这具身体的本主在想什么,但是在她看来,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国度,男子三妻四妾,她有洁僻,对于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先不说凤钰有些变态的性格,光说他的身份,以后註定是要三妻四妾的。 他的爱情,鱼安安自认没有那个能力去要。 最重要的是,他的战斗力暴表,她自己又不是真正的处子,那天晚上夺了她清白那个人现在她还没有找到,但是保不定哪天会冒出来,他要是知道她在婚前就失了贞,还骗了他,又岂会饶得了她? 所以为了以后能好好的活着,她还是得拼一把。 凤钰的眸光幽深如海,他缓缓地道:「真心真意爱你?鱼安安,你太天真了。」 鱼安安笑着道:「也许吧,但是女孩子嘛,哪个心里不盼着有个真心爱自己的男子?」 凤钰不客气地道:「不切实际!」 鱼安安双手抱在胸前道:「我意已决!」 「你的意愿根本就不重要。」凤钰冷笑道:「京中世家大族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为了维繫家族的利益而嫁给指不定的人?你信不信,本王只要把你的意思透一点给你祖母知晓,你的祖母会如何待你?」 鱼安安的面色微变,她冷笑道:「我真看不出来,王爷你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还会强迫一个弱女子?」 凤钰的眸光变了几变后终于又开了口,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道:「那又如何,本王高兴。」 谈判破裂。 鱼安安气得想拍桌子,她活了几十年就还没有这么憋屈过! 凤钰直接给她下了结论:「鱼安安,治不治得好本王的眼睛,只要本王说要娶你,你都得嫁给本王,至于要不要休了你或者解除婚约,这事看本王的心情。还有,你不要想着做什么小动作,你在本王的手里是玩不出什么花来的,本王要收拾你,只是动根手指头的事情。」 鱼安安在凤钰离开后,她就开始后悔,她应该再给他下点药,让他瘫了,瘸了,再加一辈子不举! 只是她发作完之后,她又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凤钰狂妄,他有狂妄的资本。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国度,他又手握重权身居高位,只怕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爱情?凤钰他要懂爱情就真的有鬼了! 事实上凤钰在离开忠勇侯府后就问铁知宵:「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第90章 风花雪月 铁知宵被凤钰的这个问题问得愣了一下,他伸手挠了一下头道:「王爷,这事我觉得你应该去问一下曲先生,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凤钰身边有一文一武,武是铁知宵,凤钰中毒后眼睛看不见之后铁知宵就以暗卫的身份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一身功夫很是了得。 文是曲听风,他出身商贾世家,家大业大,手掌着大拓半个钱袋子。 曲听风本人足智多谋,却生性风流,是万花丛中过,半叶不沾身的主。 凤钰冷笑道:「本王问你,你把他扯出来做什么?」 问一个花花公子什么是爱情,那不是开玩笑吗? 铁知宵嘆气道:「可是王爷,我也还没有娶妻,还没有心仪的姑娘,我也不知道,可能爱情就是两个人相爱,然后天天守在一起吧!」 他说完后看凤钰的脸色尚好,于是又大着胆子说了一句:「王爷,是不是今日鱼大小姐跟你说了什么?」 凤钰冷笑道:「她跟本王说什么,本王需要放在心上吗?」 铁知宵就纳闷了,在心里道:「王爷你若是没有放在心上的话,你此时在这里纠结什么?谁不知你平时就是个杀伐决断的主,什么时候会去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凤钰却又问了句:「铁知宵,你觉得鱼安安怎么样?」 铁知宵这一次吓得更狠,忙表明立场:「回王爷的话,鱼大小姐是王爷的人,我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凤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货简直就是答非所问,他什么时候说铁知宵对鱼安安有想法呢?他冷着一张脸坐进了马车。 铁知宵继续挠头,他这一次完全不知道他说错了什么。 不管鱼安安对凤钰这一次的到来有多不满意,但是对于她在忠勇侯府的地位却有着显着的提升,她送走凤钰之后,老夫人就命人送来了一堆的东西。 老夫人甚至还亲自到她的房里用有些隐晦的语气告诉她:「安安,能入王爷的眼,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所以你以后一定要想尽千方百计讨得他的欢心!」 鱼安安心里实在是不认同老夫人的说法,只是顶嘴明显不是聪明的做法,于是她回了一句:「祖母,王爷不是寻常人,一味的讨好他并没有用,时间一长他怕是就会烦了,最好的法子就是抓住他的心。」 她这话原本不过是想打消老夫人那些古怪的想法,不想老夫人满意地点头道:「嗯,你说的得对,对于男人一味的讨好并没有用,抓住他的心才是上上之策,你一向聪慧,此时这样说,想来心里也有了主意,你尽管去做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祖母说一声!」 鱼安安有一种对鸡同鸭讲的感觉,她淡淡一笑,再没有说话的心思。 老夫人却只道是她的身体不好,怕她累着了,便道:「安安,你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你得把身体养好,到时候再想办法绊住王爷的心,以后侯府就要靠你来支撑了。」 ps:感谢如初打赏100书币,么么哒!偶素萌萌哒作者,昨天心血来潮写了个小剧场,喜欢的亲们多咩?在留言区留下你们的意见,这个决定偶以后常不常写,所以,亲们的意见非常重要!
第91章 承欢发春 鱼安安对这话实在是反感,连敷衍都不想敷衍了,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眼睛闭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老夫人则在心里寻思:「这孩子精力如此不济,想来是因为上次中毒的事情,朱大夫说她的病难治,也许只是朱大夫的医术不好,改日我定要想办法替她找个太医来看看,无论如何也得把她的身体养好。等她嫁给钰王之后,少不得要开枝散叶,到时候生下一个小世子地位稳了,侯府也就有靠山了。」 她在心里拿了主意之后,便让鱼安安好生休息,鱼安安起身送她都被她制止了。 老夫人走后,鱼安安就更加担忧了。 她虽然觉得凤钰自大,说的话不好听,但是摆在她面前的路其实真的不太多,如果她是个处子的话,嫁给凤钰就嫁给凤钰,但是她不是…… 她忍不住仰天长嘆:「贼老天,你这是在玩我吗?」 宝儿不太理解她的心情,见她的情绪如此低落,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于是便试着说一些她觉得好的事情:「王爷是盖世的英雄,他这一次主动求娶小姐,还有皇上的圣旨在,小姐这一次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珠儿也附和道:「是啊,王爷是京中所有的小姐们心里最想嫁的人,他有如天神下凡,俊朗无双,一身气概天下无人能及,小姐是这天下最温柔的人,王爷是这天下最阳刚的男子,你们当真是绝配。」 鱼安安想说,姐温柔?呵呵! 宝儿见她的面色依旧阴郁不解,笑着道:「小姐和秋相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却入了王爷的眼,细算起来,小姐也算是因祸得福。」 「就是,就是!」珠儿忙接话道:「王爷可比那什么秋相强多了,我之前见秋相的时候觉得他也算个出众的男子,可是今日和王爷一比,那便如萤火虫与日争辉。」 鱼安安听到这个比喻倒笑了,的确,光论两人的外貌形象和气场,凤钰是真的甩秋叶白不知道多少条街。 她淡声问道:「二小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我听说二小姐回房之后一直在那里哭闹,看见男人就扑,夫人已经急疯了。」宝儿答道。 珠儿见鱼安安的面色好转,便接着道:「二小姐这一次只怕是要吃大亏了,如果我是秋相,她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娶她了。」 鱼安安的嘴角微勾,眼里透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给鱼承欢用的那些药,份量不算多,却劲勐无比,不会要了鱼承欢的命,却能让鱼承欢发上十二个时辰的春,那种滋味,没有人能抗拒得了,她有点好奇,田氏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鱼承欢和田氏想要她的命,那她就彻底毁了鱼承欢! 之前她们那么喜欢折磨她,往后她就一点一点的折磨回来。 事实上,这会田氏已经急得发疯,她请了朱大夫给鱼承欢把脉,结果鱼承欢一看见朱大夫就往他的身上扑,然后开始脱衣。
第92章 你才能治 鱼承欢怎么说都是侯府的小姐,朱大夫哪里敢看她的身体,当下脉也不敢给鱼承欢把了,一熘烟就跑到了门外。 鱼承欢还在屋子里喊:「你不要走,我想要!」 她和秋叶白早就做下苟且之事,早知晓男女之事,也正是因为她早就知晓那箇中滋味,所以此时才更加欲罢不能,才会更加痛苦。 田氏听到她嘴里喊出这样的话,忍不住跺了一下脚,鱼承欢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副样子? 田氏有些六神无主,身边的丫环轻声道:「夫人,朱大夫还在外面,说有事要向你禀报。」 田氏这才冷静了几分,忙出去问朱大夫鱼承欢的情况。 此事事关鱼承欢的体面,朱大夫不好把话说得太直:「二小姐应该是中了极为厉害的媚药,这种药要么寻到解药,要么与心仪之同处一室。老夫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厉害的媚药,方才看了二小姐一眼,请夫人絮罪,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这话的意思是现在救鱼承欢的法子就是找个男子行房。 田氏的老脸都胀红了,轻声吩咐道:「此事你不可对任何人说。」 朱大夫是侯府的府医,这些年来侯府里的阴私之事他见了不少,知道那些事情要是泄露了出去,他不但饭碗保不住,连小命也得丢了。 于是他忙道:「夫人放心,老夫知晓分寸,绝不会说。」 只是鱼承欢今日的事情闹得这般大,不管朱大夫说不说,在侯府里已经人尽皆知了。 田氏把朱大夫打发走之后,她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去找秋叶白。 秋叶白在明白田氏的来意之后他的脸色极度难看,他冷着声道:「夫人只怕是找错人了,本相何德何能,哪里敢娶鱼二小姐?」 田氏听他语调不佳,知他必定是生气了,只是她此时反倒冷静了下来,她淡声道:「承欢与秋相的事情,我这个做娘的多少还是知晓一二,承欢是个死心眼,心里早就认定了秋相。今日的事情说到底只是一场误会,是有人在背后陷害承欢。」 秋叶白的面色稍好了些,田氏又道:「之前允诺秋相的事情,等老爷一回来必当兑现,今日还请秋相救一救承欢,她此时……」 田氏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秋叶白问道:「承欢她怎么呢?」 「她很不好。」田氏一边抹泪一边道。 「可有替她请大夫?」秋叶白皱起了眉头,他虽然生鱼承欢的气,但是他和鱼承欢毕竟有夫妻之实,纵然他再薄情,也会有些许担心。 田氏的头微微抬了起来,她看着秋叶白道:「承欢的病大夫治不了,只有秋相才能治。」 秋叶白看到田氏的眼睛,他愣了一下,他本是聪明人,立即就听出田氏话里的意思,他的脸顿时就变红了,然后扭过头道:「夫人,此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田氏问道:「你与承欢是未婚夫妻,这件事情虽然早了些,但是也在情理之中,除非……除非你想不认帐?」
第93章 渣男贱女 「当然不是。」秋叶白此时心里其实是有些反感的,他和鱼承欢不清不白是一回事,此时被田氏拉着去做那件事情又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鱼承欢今日在凤钰面前说的那些话,他是真的生气了。 田氏把心一横,跪在他的面前道:「承欢现在命悬一线,我求你救救她!只要你去,往后忠勇侯府必定倾尽快全力相助于你!」 秋叶白吓了一大跳,哪里敢受她的礼,只得将她扶了起来,他沉吟一二,不管他是否愿意情承认,田氏最后的那句话打动了他,他有些别扭地道:「好,我去!」 秋叶白再次来到秋府的事情,是宝儿第二天早上告诉鱼安安的,她听到这事之后冷笑了一声道:「秋叶白对我那二妹真是一往情深,也不怕毁了他所谓的清誉!」 其实鱼安安一直不是太明白,像秋叶白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鱼承欢那样浅薄的女子情有独钟,只是对于他们俩人的这些姦情她也没有太多兴趣去探究。 只是她知道,有了今日的事情,就算秋叶白还是决定要娶鱼承欢,只怕心里都会有个疙瘩。 现在这种情况,这两人最后能不能成还真是未知数,她从秋叶白的眼里看到太多的野心,鱼承欢对他而言可能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 因秋叶白曾是鱼安安的夫婿,她们也不知道鱼安安到底有没有将他放下,所以此时也不敢说话。 鱼安安看到她们脸上的表情后笑了笑道:「宝儿,把秋相在侯府过夜的事情放出点风声出去。」 宝儿愣了一下,鱼安安又补了一句道:「当然,最好是把鱼承欢带进来。」 宝儿立即就明白鱼安安的意思,宝儿的心里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却很快就有了主意,不管她以前是谁的人,现在的她都是鱼安安的人,所以现在鱼安安交待的事情她都需要去做。 于是她点头道:「小姐放心,这消息我会想法放出去的,只是我只是一个小丫环,这消息放是放得出去,可能效果不会太好。」 鱼安安点头道:「我知道,你尽管去做就好了。」 如果宝儿能把这事传得人尽皆知,那才叫奇怪。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第二天秋叶白睡了承欢的事情就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鱼安安知道这必定是有心之人的的传播,但是她一时间想不出来谁和这两人有仇,这样去传播这件事情。 秋叶白听到这个传闻后气得想吐血,却已经做好死不承认的准备,也因为这件事情,他心里也有了主意,那就是绝不会娶鱼承欢为正妻! 而此时那个「有心之人」却正在躺在躺椅上听军报:「王爷,自王爷眼睛看不见之后,皇上就以各种理由剋扣军饷,现在我们的士兵不但没有军饷可拿,还会饿肚子。」 凤钰的语气依旧平静:「这样也挺好的,皇上不养,我自己来养,去通知曲听风,银子的事情让他想办法。」
第94章 他的兴趣 铁知宵为曲听风捏了一把汗,凤钰手底下直系的军队有二十万,这么多的人马要自己养是一笔极为宠大的数目,只是自己养也有自己养的好处,那就是以后大拓帝怕是都动不了凤钰底下的人了。 公事处理完之后,凤钰又问了一句:「忠勇侯府那边现在怎么样呢?」 铁知宵知他虽然是在问忠勇侯府的事情,其实只是在问鱼安安一人而已,他浅笑道:「王爷你的眼光真好,鱼大小姐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让人把鱼承欢和秋叶白的姦情捅出来了,如此一来,只怕秋叶白想不娶鱼承欢都不行,但是他在这种情况下娶的鱼承欢,两人之间怕是不会长久。」 凤钰对秋叶白的行事很是不耻:「为了蝇头小利连自己新婚妻子都要算计的男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那是,秋叶白这是弃珍宝取鱼目。」铁知宵笑着说了句。 凤钰却还有些纠结鱼安安拒绝他的事情,只是像他的性子,要做出讨好女子的事情他是断断做不出来的,他是什么人物,从来只有别人求着他,哪里需要他去哄人? 铁知宵不知他的心思,却又想起一件事情:「王爷,秦医仙今日又送来消息,希望能尽快替王爷治眼睛,不知王爷要如何安排?」 凤钰却答非所问地道:「鱼安安说能治好本王的眼睛,你去查查她什么时候学的医。」 铁知宵愣了一下后道:「没听说过鱼大小姐会医术啊!」 关于鱼安安的一切,铁知宵已经全部细细地打听过了,她的资料简单的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上面的对她的描述简直可以用白痴来形容。 但是铁知宵最近也见识到鱼安安处理事情时的能力和态度,和资料上显示的那个简单的女子是完全不同的,现在的鱼安安是杀伐果断的,同时也是聪慧的。 「所以我才让你去查!」凤钰冷着声道。 铁知宵忙应了一声,觉得他还真需要去详细的查一遍这些事情,正在此时,一个暗卫过来在铁知宵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的面色立即就变得有些古怪。 凤钰问道:「怎么呢?」 铁知宵轻咳一声道:「王爷,刚刚鱼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鱼大小姐要给她身边的哑巴丫头治哑疾。暗卫觉得这件事情太奇怪了,所以就将消息传了回来。」 自从凤钰决定要娶鱼安安的时候,就派了两个暗卫保护鱼安安。 说是保护,当然也负责将鱼安安每天发生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凤钰耳中。 「治哑疾?」凤钰的眼里有些难以置信,他知道哑疾是非常不好治的病,鱼安安居然要给她身边的丫环治哑疾? 她有那个本事吗? 他想起她之前信誓旦旦说她有办法治好他的眼睛时,他其实一直没把那事当回事。 他要娶她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曾睡过她。 铁知宵眨了眨眼,试探着问道:「王爷要不要过去看看?」 ps:感谢????无二?和君逸然各打赏100书币,么么么哒! 小剧场: 王爷:什么是爱情? 安安:你答应不娶我,我就告诉你 王爷…… 王爷:什么是爱情? 小铁子:主子啊,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想的谁? 王爷…… 王爷:什么是爱情? 小曲子:主子啊,你可真是问对人了,这爱情啊………………此处省略一万字…………主子,懂了么? 王爷…… 王爷:鱼安安,收拾收拾,择日成亲 安安…… 此小剧场非偶所写,乃墨轩杰作,私认为写得妙极就从书评区搬到这里了!偶今天就负责要票票,打劫打劫,亲们把票票交出来!
第95章 惊人医术 铁知宵这话问完之后就想抽自己一记嘴巴,凤钰虽然平时表现的和正常人差不多,完全看不出来他眼睛瞎了,但是铁知宵却知道凤钰的眼睛现在是真的一点都看不见。 只是凤钰的性格一向霸道又嚣张,从来都不会在人前表露一分看不见的事情。 凤钰的面色如常,淡淡地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到时候告诉本王一个结果就好。」 铁知宵忙应下,而在凤钰的心里,此时却又生出了一分期待,这个鱼安安,当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 鱼安安看今日天气晴朗她身体又恢復得不错,就想着早日替浣溪的哑疾治好,所以她起来之后就让宝儿和珠儿准备各种东西。 不想她的吩咐竟被暗卫听了去,她完全不知道她要给浣溪治哑疾的事情已经传进了凤钰的耳中。 而所谓的准备东西,其实只是一张干净的木板床和一些杀过菌的药棉,以及束髮的头套和类似于医生服的大褂罢了。 珠儿和宝儿之前看大夫给人治病,大部分都是把脉然后开方子,像鱼安安要这些东西治病她们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她们也不敢多问,鱼安安说要他们准备就好。 鱼安安把东西检查一番后轻轻点了一下头便示意她们出去守着,她给浣溪治病的的时候任何人不能放进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相当严肃,珠儿和宝儿都吓了一大跳,却也不敢多问,只是两人的心里满是疑团,因为她们从来就没有听说鱼安安学过医。 鱼安安清完场之后就让浣溪躺到那张木板床上,然后将早已经从实验室里取出来的各种药物以及麻醉剂拿了过来,然后对浣溪道:「我给你治病的时候你中间会睡上一觉,等你睡醒的时候病也就好了。」 浣溪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鱼安安微微一笑,把大褂穿好,再把头髮包起来,然后就给浣溪进行麻醉。 空间实验室最大的好处在于她之前在里面输入了很多的药方分子式,能制造出各种各样的药来,里面还储备了很多的药物和她常用的手术刀,此时恰好能派上用场。 鱼安安先用实验室里的仪器确定浣溪肿瘤的确切位置,再画出手术线,然后就开始执刀。 老天爷在这医术方面对她还是非常的优待的,她不但出身于中医世家,同时还有着外科大夫天赋,她的手是罕见的稳和准,只要她下刀,要割一毫米,就绝对不会多出或者少于零点一毫米。 浣溪的手术并不大,放在前世对她而言没有任何难度,只是在这个世界,她没有助理,所有的事情都需由她一人完成。 她的手术刀顺着手术刀割开的那一剎那,她就是最优秀的外科大夫,止血,找到肿瘤,极小心的剥开薄膜,再将肿瘤切除,缝合伤口中,所有的动作利落无比,基本上算是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只是就算如此,这个手术她也花了将近两个时辰。
第96章 尽快成亲 鱼安安的这具身体的素质实在是太差,站了这么久之后就有些头晕眼花了。 这一场手术非常的顺利,浣溪并没有流太多的血,没有输血的必要,但是术后正常的消炎还是需要的,于是取出针管给浣溪打起了点滴,再输了点营养液。 点滴打完,浣溪也就醒了,她有些吃惊地看着鱼安安,鱼安安朝她微笑道:「我替你把咽喉处的肿瘤摘除了,你只需要好好养着伤口,今天不能吃东西,从明天开始可以吃一些温的流质食物,我会跟珠儿和宝儿交待的,这段时间你就不用来侍侯我了,好好养伤就好。」 浣溪的眼里满是感动,只是此时还不能说话。 鱼安安朝她淡淡一笑道:「好了,你先好好休息。」 她此时也已经乏了,将医用垃圾清理完之后就走了出去。 珠儿和宝儿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她非常淡定地道:「珠儿,这段时间你多照顾浣溪,她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復。」 珠儿问道:「小姐,浣溪现在能说话了吗?」 「现在还不能,等她的伤口完全好了之后就可以了。」鱼安安回答。 珠儿听她这么一说就更加好奇了,浣溪的哑疾她是知道的,哑了很多年了,没有人觉得浣溪的哑疾还能好,她此时听鱼安安说得好奇怪,浣溪只是有哑疾而已,怎么身上又有伤呢? 鱼安安知道她的治疗方式在她们看来是非常奇怪的,只是这事她也没法对她们解释,于是也懒得解释,反正过段时间浣溪的伤好之后能说话就将一切都证明了。 而鱼安安给浣溪治哑疾的方式已经被告暗卫传给了凤钰,因为她治病的方式实在是……太特别了! 鱼安安虽然前世练过太极,有一点拳脚上的功夫,但是那点功夫还不足以发现身手高明藏匿在暗处的暗卫,只是她之所以选在此时给浣溪治哑疾,也是存一些告诉凤钰她会医术的心思,所以倒也不怕凤钰知道这件事情。 凤钰听到暗卫的描绘:「鱼大小姐拿出几把刀,一刀就将浣溪的咽喉划开,当时鲜血喷了出来,属下也没有看清楚她用什么法子止的血,只是眨眼间那血就止住了,然后她从浣溪的咽喉处割下了一块肉瘤,再用针线把伤口缝合了起来,然后还在浣溪的手上扎了根管子,将一些像水一样的东西滴进了浣溪的身体。」 凤钰微微皱眉,这样治病的手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之前对于她会医术的事情其实是将信将疑,现在看来,她只怕是真的会点医术,说帮他治眼睛的事情未必就是要引起他的注意。 这个发现让他微有点意外,却又有点挫败,看来她是真的不想嫁给他。 铁知宵见凤钰的面色变了几变,轻轻对暗卫摆了一下手,暗卫便退了下去。 「王爷……」铁知宵才刚开口,凤钰的手微抬,他便闭了嘴。 凤钰缓缓地道:「明日让张媒婆去一趟忠勇侯府。」
第97章 婚期定下 「王爷是让张媒婆去送文定吗?」铁知宵问道。 凤钰的眸光淡漠:「是,反正本王都要娶妻,晚娶不如早娶,下个月初六本王要成亲。」 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么急着娶鱼安安,那是因为他对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安全感,怕她……跑了…… 铁知宵的眼睛立即瞪得极大:「王……王爷,现在已经十四了,到下个月初六只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会不会太赶了些?」 「赶?」凤钰的眉毛一掀:「哪里赶呢?本王大婚的东西你们都置办不出来吗?那只能证明是你们无能。」 铁知宵立即闭了嘴,他虽然知道他家主子睡了鱼安安就一定会负责,只是这进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有点不太适应。 凤钰的行事一向随心所欲,此时说了要娶鱼安安,那就一定要娶! 而且铁知宵看凤钰的性情,他要么不做,那么就要做最好的,此时说了要娶鱼安安,那么王府里就得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其规格不说是旷古绝今,至少要压下秋叶白和鱼安安的婚礼。 而秋叶白虽然对鱼安安有诸多不满,但是那场婚礼却筹备的相当的豪华,置办的排场和用具绝对称得上是奢华。 倒不是王府里拿不出那些东西,而是凤钰常年不在府里,虽然王府里有很多的宝物,但是成亲的那些细节上的事情不是用宝物就能堆积得出来的。 铁知宵觉得他是最可怜的暗卫了,他说到底是个大老粗,那些细緻的活他是做不来,于是他忙道:「我现在就去通知周管家,让他立即去筹备!」 他说完一熘烟的跑了,凤钰也懒得理会他。 凤钰知道他的身份,要按符合他身份的婚礼去迎娶一个女子,这中间就有一大堆的规矩,此时距婚期只有半个月,府里所有的人只怕都会忙得人仰马翻。 凤钰对着忠勇侯府的方向淡声道:「鱼安安,你的身上到底藏匿了多少秘密?」 他负手站在那里,眼里满是幽深,风把他的发吹起又放下,让他整个人添了几分寂寥的味道。 他的身后传来脚步声,隔得老远,就听到有人大唿小叫道:「王爷,王爷,我听说是你下个月初六要成亲,真的假的?」 来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眼睛却在发光。 他着了一身极为俗气的大红衣服,上面还印满了元宝的图案,一般人穿这样的衣服会显得极为庸俗,可是这件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却很协调。 他便是手掌了大拓半个国家银钱的曲听风,他和凤钰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只是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凤钰的眼睛微斜道:「怎么?本王还不能娶妻呢?」 「是啊,在我看来,哪个女孩子嫁给你那绝对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你这个人脾气又臭,性格又坏,命还硬!」曲听风哈哈笑道。 凤钰的脸立即黑了下来,袖子一拂直接就把曲听风打飞了出去。
第98章 储备经验 曲听风并不会武功,这一下打得他只差没背过气去,他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道:「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吗?」 凤钰连眼神也懒得给他一个,曲听风只语气淡淡地道:「也不知哪个倒霉的女会嫁给你。」 曲听风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仔细看了看凤钰,这才正色道:「你来真的啊?我还以为铁知宵逗我玩了!」 凤钰轻哼一声道:「你当本王是你吗?」 曲听风摸了摸鼻子道:「我怎么呢?我也很好啊!你娶妻我自然是替你高兴的,只是你可不可以换个女人?那个什么鱼安安的名声也太差了,如果你是因为皇上赐了婚就要娶她的话就不要娶了,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皇上故意羞辱你的吗?只要你不娶,皇上也拿你没法子。」 他前段时间因为生意的事情出了一趟远门,并不清楚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回来就听说凤钰要娶亲的事情,然后就顺便打听了一下鱼安安的事情,然后他就头大了。 在他看来,像凤钰那种平时不近女色的人,对女子的要求是极高的,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和别的男人拜过堂成过亲名声还非常不好的女人? 他以为凤钰不过是被大拓帝逼着娶鱼安安的,可是看此时凤钰的样子好像又不像。 凤钰淡淡地道:「本王已经回到了京城,又已经及冠,娶妻是迟早的事情,就算没有鱼安安,也有张安安,李安安,反正都要娶,娶谁不是娶?」 曲听风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当下嘆了一口气。 凤钰又补了一句道:「最重要的是,本王觉得鱼安安还不错。」 曲听风一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极大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世上居然会有你觉得不错的女人?你之前不是说这天底下的女人除了麻烦精还是麻烦精吗?」 凤钰不愿跟他在鱼安安的事情上多做讨论,因为在他看来,鱼安安是他的女人,她的好和坏只有他能说,于是他冷哼一声道:「本王大婚所需的事情你全力配合周管事筹备,本王要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说完扭头就走。 曲听风听到他的话就有点郁闷了,他还想和凤钰八卦一二的,凤钰现在就这样走了,他找谁八卦去? 还有,他才刚回来好嘛!他回来后连口水都没有喝就被凤钰分派了这么一个任务,他虽然没有成过亲,但是也知道成亲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很累人的! 他大声道:「是你成亲还是我成亲啊!」 凤钰的语气依旧淡陌:「正是因为本王成亲,所以才需要你操忙,这样的话,等你以后成亲的时候,你就有丰富的经验了。」 曲听风想哭,凤钰就是个坑货啊!绝对的坑货! 第二天一早,张媒婆就到忠勇侯府送来八字和婚期。 按理来讲,成亲前两人的八字是要先合的,合完八字后再根据八字来定婚期。 像凤钰这样把八字和婚期同时送来的,还是京城的第一例。 ps:感谢家家和????无二?各打赏100书币,么么哒! 今日小剧场由淼歆独家提供,偶素发现,亲们都太有才了,请收下偶的膝盖! 婚后某日 前夜鱼安安被王爷折腾惨了,第二天早上赖在床上抱怨 安安: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你就是匹饿狼! 王爷:好巧,我也是瞎了眼才上的你! 安安:-_-#
第99章 我不想嫁 老夫人之前就听说凤钰处事随心所欲,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只是这事在她看来终究是好事,这也证明在凤钰的心里,鱼安安还是有些份量的。 老夫人问张媒婆:「不知王爷属意何时成亲?」 「我已经看过黄历了,下个月初六就是良辰吉日,王爷将婚期就定在那一天。」张媒婆笑呵呵地道。 老夫人愣了一下后道:「下个月初六会不会太赶了些?」 「王爷将婚期定得这么紧,那表示王爷在乎鱼大小姐啊!」张媒婆虽然也觉得这事不是太合理,但是钰王府交待下来的事情,就算是不合理现在也要说成合理的! 老夫人一想鱼安安之前和秋叶白成亲的时候,嫁妆全部带了回来,这些嫁妆再添一点就能带到钰王府去了,她之前一直担心鱼安安出事之后就嫁不出去了,不想反倒因为这一场闹得沸沸扬扬的退婚而入了凤钰的眼,这绝对是因祸得福! 秋叶白虽然是一国之相,在朝中也算是地位卓然,但是他再地位卓然,也绝对不能跟凤钰比! 就算凤钰的眼睛看不见,但是钰王府在朝中的地位那是摆在那里的。 于是老夫人含笑道:「这大婚的时间实在是太赶了些,我跟安安商量一下。」 张媒婆听老夫人这么一说就知道老夫人心里是同意的,只是因为婚期太急了,如果老夫人立即答应下来的话,就会显得老夫人急匆匆地把鱼安安嫁出去,那样反倒会被人看轻。 于是张媒婆笑呵呵地道:「王爷看重鱼大小姐,老夫人和鱼大小姐商量一下也是应该的,我就在这里等老夫人的好消息。」 老夫人含笑离去,让丫环好生招待张媒婆。 鱼安安听到老夫人的话后了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道:「下个月初六就成亲,会不会太赶了点?」 她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想起凤钰那天对她说的话,她顿时明白她和他的婚事,她从始至终就没有说不的权利,因为他就是这件事情的主宰! 她的心里顿时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人也太霸道了吧?还懂不懂得尊重人? 老夫人见她的面色并不算好,至少没有喜悦的味道,于是便劝道:「时间上是赶了一点,但是也只是赶了一点而已,而且你的嫁妆是现成的,这一次再添一些东西就好,大半个月的时候也来得及。」 鱼安安咬了一下唇后道:「祖母,我不想这么快嫁人。」 她觉得她真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另类,别家的女子被人休了就再无翻身的机会,她倒好,她才休了秋叶白,就被凤钰求娶,且时间就定在下个月初六。 她这是要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嫁两回的节奏吗? 老天爷,这事就算是放在前世,那也是不正常的好伐? 凤钰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这么急着娶她想要干吗? 她不知道凤钰要干嘛,但是她可以确定他绝对不会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想早点娶她!在她看来,他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因为她上次拒绝了他!
第100章 没有选择 鱼安安发自内心觉得凤钰脑子有病,就算她拒绝了他,他也用不着拿他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吧! 而她又无比悲摧的发现,这事她好像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该死的封建社会,该死的男尊女卑! 老夫人见她情绪低落,只当她是因为秋叶白的事情受了打击,于是轻声劝道:「安安,秋叶白他并不适合你,你还是早些忘了他吧!」 鱼安安顿时满头黑线,她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秋叶白好伐? 她轻声道:「祖母,我只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对婚事存有几分畏惧,所以并不想成亲,我只想陪在祖母的身边。」 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眉眼就更加温和了:「傻孩子,你长大了自然要成亲的,不可能一直呆在祖母的身边,而钰亲王是盖世英雄,他愿意娶你,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鱼安安忍不住撇了一下嘴,抛开凤钰的能力和长相不说,她一想到他那副有些冷然的样子,她的心里就不舒服,那么一个霸道又自以为是的男人,她实在是想不出她嫁给他能有什么福气。 老夫人看到她的样子知道在她的心里是不愿意的,于是拉过她的手道:「安安,钰亲王是你这一生最大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他,你这一辈子就再无出头之日,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鱼安安轻声道:「可是祖母,钰亲王将婚期定得这么急,我们如果就这样答应下来的话,他只怕会看轻我。」 「这件事情我也有想过。」老夫人缓缓地道:「但是安安,你和秋叶白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如果你此时再拒绝钰亲王的话,你就不怕他改变主意,到时候不娶你?」 鱼安安内心是巴不得他赶紧改变主意,不要娶她! 她却道:「如果这事钰亲王只是一时兴起的话,那么就算我急匆匆的嫁过去,只怕和他之间也不会长久。」 老夫人微愣,沉吟良久后才道:「话虽没错,但是就算如此,你也一定要嫁过去,因为你没有选择,而忠勇侯府在钰王府的面前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王爷让你什么时候嫁,你就得什么时候嫁。」 鱼安安听得就更加郁闷了,虽然她知道老夫人心里也有她的打算,是迫不及待想让她嫁给凤钰,但是老夫人说的也是事实,在京城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凤钰,更不要说是已经有些没落的忠勇侯府,更不要说她如今的名声,于是她闷闷地道:「我听祖母的。」 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面色立即缓和了起来,微笑道:「我家安安就是个有福气的。」 鱼安安无言以对,老夫人兴高采烈的走了。 珠儿和宝儿忙过来说恭喜的话,在她们看来,这真的是一件大喜事,她们原本以为鱼安安和凤钰的婚期会遥遥无期,没想到会这么快。 凤钰把婚期定得这么急,也就表示凤钰迫不及待的想要娶鱼安安,也就证明鱼安安在凤钰心里的地位非常重要。
第101章 渣女不甘 相较于众人的兴高采烈,鱼安安却显得有些没精打采,她觉得她穿越后的人生当真是处处狗血! 老夫人回到花厅后跟张媒婆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便同意了婚期,老夫人心里非常高兴,命人重赏了张媒婆。 她把张媒婆送走之后,就命管事开始准备鱼安安大婚所需的一切用度。 田氏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心里郁闷的不轻,她之前是想着鱼安安是肯定嫁不出去了,可以将鱼安安的嫁妆昧下来,然后等鱼承欢和秋叶白大婚的时候直接让鱼承欢带到秋府去。 要知道鱼安安生母留下来的东西是相当的丰厚,把田氏已经馋了好些年。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现在秋叶白和鱼承欢的婚期还没有定下,鱼安安和凤钰的婚期反倒定了下来,再加上凤钰上次来鱼府时的态度,以后她们要打鱼安安的嫁妆时,只怕凤钰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田氏越想越生气,鱼承欢已经很不高兴地道:「凭什么?鱼安安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嫁给钰王爷?她根本就配不上钰王爷!」 田氏一下子就听出鱼承欢话里的意思,当即板着脸道:「承欢,你已经是秋相的人了,其他那些不该你想的男子你不就不要再去想了!」 「可是母亲,我不甘心!」鱼承欢一脸不高兴地道:「凭什么鱼安安能嫁给钰王爷,我就要嫁给秋叶白?」 她完全不去想,秋叶白根本就是她从鱼安安的手里抢来的。 田氏忍不住道:「你不甘心也得甘心!上次钰王的态度你也是看到的,他的眼睛看不见,不能发现你的好!」 她直接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凤钰的眼睛看不见的事情上,她坚信,只要凤钰看得见的话,就一定会喜欢上鱼承欢的,因为在她看来,鱼承欢比鱼安安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鱼承欢轻泣道:「可是母亲,我真的想嫁给钰王爷!」 田氏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鱼承欢似又想起一件事:「母亲,鱼安安和叶白的大婚之夜时我也在秋府,我当时亲眼看到鱼安安的样子,她绝对是失贞了!如果让钰王爷知道鱼安安根本就不是处子之身的话,钰王爷肯定不会娶她!到时候鱼安安就会身败名裂,直接被拉去浸猪笼!」 田氏对于鱼承欢的话并不是太信,只道她是想嫁给凤钰所以才这么说的,于是她嘆气道:「上次在大理寺的时候,姜嬷嬷已经替鱼安安验过身,她是皇后娘娘的人,应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母亲,我真的没骗你,上次验身的时候鱼安安一定用了什么诡计骗过了姜嬷嬷!」鱼承欢咬着牙道:「那件事情是我和叶白一起安排的,绝对不会有错!。」 田氏见鱼承欢神色认真,不像是在骗她,于是她又问了一句:「这件事情你真的能确定?」 「我非常确定!」鱼承欢信誓旦旦地道,那天晚上她也看到了鱼安安狼狈万分的样子,分明就是失了身的!
第102章 进宫谢恩 田氏知道她们和鱼安安算是结了仇,鱼安安要是能顺利的嫁给凤钰,以后怕是都不会给她们母女好果子吃,还要天天压她们一头,这事是她不能容忍的。 于是她冷声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我来安排。」 凤钰要娶鱼安安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鱼安安再次成为京城的风云人物,大理寺的案子当时不少的百姓目睹了整个过程,虽然觉得她还是处子的事情非常逆转,虽然秋叶白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但是那么喜欢操闲心的吃瓜群众还是觉得鱼安安配不上凤钰。 理由很简单,凤钰的身份那么高贵,又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鱼安安虽然是秋叶白事件的受害者,但是她也算得上是声名狼藉了,这样的鱼安安又哪里能配得上凤钰? 只是也有人说,凤钰行事一向有异于常人,他看女人的眼光也就与正常男子完全不同,不说别的,光说鱼安安在大理寺审案时表现出来的淡定和冷静就非一般女子所能比。 京中的小姐们就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凤钰的口味如此特别,那么她们之前就该这么做,这一次居然让鱼安安给抢了先,鱼安安是什么东西?怎么能配得上凤钰! 于是那些小姐们开始往钰王府里递了帖子,想要在凤钰的面前展现她们特别的一面,可惜凤钰的眼睛根本看不见,而周管事也绝对不会拿这些无聊的东西去烦凤钰,于是那些帖子就全被扣在了门房,凤钰知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那些小姐们等不到凤钰的回应,就又把帖子递进了忠勇侯府想要见见鱼安安,想要借这个机会看看鱼安安长了什么本事,居然能入凤钰的眼! 鱼安安看到那些帖子就大概能猜得出她们的意图来,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送上门让人羞辱,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情很不好,完全没有心情和她们玩这种近乎弱智的戏码,于是那些帖子全部被扔进了灶里当成煮饭用的柴火。 鱼安安只交待门房她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谢绝任何人的拜访,等她身体好了之后再向各家小姐请罪。 鱼安安的处事方式让那些小姐们很不爽,凤钰不理她们她们不敢多说什么,但是鱼安安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无视她们? 于是之前温婉贤淑的鱼安安立即就得了一个傲慢无礼的名头。 鱼安安听得宝儿说起这些事情,她只淡淡一笑,她就是傲慢无礼了又如何?以前这具身体的本尊那么谦和有礼也没见她们好好对她,反倒处处欺负她。 因为大拓帝的赐婚,不管鱼安安是否愿意,进宫谢恩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虽然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恩可以谢。 这一次老夫人并没有陪鱼安安进宫,她是凤钰的未婚妻,往后是需要独当一面的,她不可能一直陪在鱼安安的身边。 鱼安安进宫后便有太监领着鱼安安往前走,她这一次进宫的时候太监们比起上次来不知道热情多少倍,而她却始终是一副淡定的表情。 ps:感谢西伯利亚の蝴蝶打赏388书币,么么哒! 今日小剧场由叶子独家提供,萌萌哒作者继续偷懒中: 新婚夜元帕落红 王爷:怎么又出血了? 安安:为何说又? 王爷:……
第103章 太重口了 鱼安安到达的时候,大拓帝正在忙,便让她先去见皇后,迟些再过来谢恩。 于是太监又将鱼安安引到了皇后的中宫。 鱼安安进去的时候,皇后正花房里修理花枝,鱼安安一行完礼皇后便笑着道:「安安来了啊,快点起来吧,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没那么多的虚礼。」 鱼安安温婉笑道:「礼数不可废。」 皇后微微一笑,鱼安安以前做为京城的第一名媛是有原因的,不管她的性子有多软,她周身的气度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行礼的动作,标准规范至极。 皇后笑着道:「钰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以后我们便是妯娌了,等你和钰王成亲之后,你喊我一声皇嫂便好。」 鱼安安只是淡笑不接话,虽然上次在大理寺的时候皇后是帮过她,但是她并不觉得皇后是发自内心愿意帮她。 皇后拉着她坐下来道:「上次多亏了你出手救下太子,否则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只是安安,你救太子的手法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 那日看到鱼安安救太子的下人,皇后已经处理了个七七八八,只是鱼安安和老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不可能动手。 鱼安安立即就明白了皇后的心思,只觉得满头黑线,那天她给太子做了人工唿吸,按规矩她和太子有那么「亲密」的举动后,太子是要娶她的。 她想到太子那副小孩子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她还没有那么重口好伐? 她也终于明白皇后为什么那么积极的促成她和凤钰的婚事,不过是怕她赖上太子。 她觉得皇后真的是想多了,于是她淡定地道:「皇后娘娘放心,我有分寸的。」 「你真的是个懂事的姑娘。」皇后很满意鱼安安的配合,因为在她看来,凤钰再好也只是一个瞎子,怎么能跟她的太子相提并论?而太子以后是一国之君,凤钰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王爷,鱼安安能认清她的本份这是一件好事。 鱼安安低眉顺眼,心里却在嘆气,看来她以后救人的时候还得看清楚是什么病,要不然平白让人猜忌半天。 皇后又道:「你和钰王的婚事是我从皇上那里求来的,你往后可要好好珍惜。」 皇后这是明摆着告诉鱼安安,你最好要知足,不要再打太子的主意,否则的话我能让你成为钰王妃,就能让你永无翻身之日。 鱼安安淡淡地道:「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对于鱼安安的态度很满意,于是就招唿鱼安安坐下喝茶,茶是新沏的茶,茶叶也是上好的茶叶,只是鱼安安用鼻子一闻立即就闻出了异常,这杯茶是下了料的。 且这料还不是一般的料,是极为霸道狠毒的绝子汤! 她只要把这杯茶喝下去,她这一生就再不可能有怀孕的可能,一辈子也做不了母亲! 她之前就知道宫里的这些女人很可怕,但是真的面对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些女人不但可怕,还有些变态!
第104章 有仇必报 鱼安安跟皇后无怨无仇,说起来她还救过太子一命,可是皇后却还给她下这么霸道又阴毒的药!她不太明白皇后这样做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凤钰来的,反正这玩意她是绝对不能喝! 鱼安安心里有些憋闷,却又觉得如果这事就这么忍了又实在是不符合她以往的行事准则,于是她微微一笑将茶喝下,然后像是被呛到一般剧烈的咳嗽起来,嘴里的茶水直接就朝外喷。 皇后就在鱼安安的对面,直接被喷了一脸的茶,皇后顿时目瞪口呆,姜嬷嬷反应快,忙取出帕子给皇后擦拭。 鱼安安拿出帕子擦嘴,然后不着痕迹的把嘴里的茶全部吐了出来。 她这才手忙脚乱的去给皇后擦茶水:「皇后娘娘,对不起,刚才不小心呛到了!」 她嘴里说着话,手里却没有闲着,银针被扣在手上,然后不着痕迹在皇后的颈间扎了一下,这一下很轻,皇后的注意力又被分散了,根本就没有觉察到,而鱼安安知道,这一针扎下去,皇后以后怕是再难有好觉睡了! 想坑她?这也得先问过她是否同意! 皇后心里很是恼怒,她还从来没有被人用茶喷过! 如果是其他的小姐夫人这样喷她,她是一定要罚的,但是她却没办法罚鱼安安…… 不说鱼安安救过太子的命,光说鱼安安现在是凤钰的未婚妻,她就不可能动得了。 于是皇后强撑起一抹淡笑,优雅又得体地道:「无妨,谁没个呛着的时侯?」 那杯茶在皇后看来,就算是鱼安安喷再多出来总归也得咽下一部分,而那药的成份是只要鱼安安咽下一点,这一生就再也没有做母亲的权利。 鱼安安一脸的不好意思,皇后进屋另外换了套衣服,衣服换好后大拓帝就来了。 几人见完礼之后,大拓帝便让她们起身,然后对鱼安安道:「钰王是朕最小的弟弟,他一直征战沙场,这一次难得回京,又心仪于你,你与他成亲之后要好好照顾他,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大拓帝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是凤钰的兄长,但是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凤钰整个人就如一把出鞘的刀,处处透着凌利,大拓帝则为帝已久,整个人透着指点江山的大气和凌厉。 鱼安安对于皇族的事情知晓的并不多,但是她单从凤钰才将北疆平定大拓帝就将他诏回京城,且将他的兵马全部收归朝廷就知道大拓帝对凤钰颇为猜疑。 她不想卷进这场麻烦堆里,于是低眉顺眼地道:「是。」 大拓帝的目光扫了鱼安安一眼,他的这记目光带着凌厉的味道,鱼安安的头低得更加厉害了,他的眼里有了一抹鄙夷,原本听说鱼安安休了秋叶白他还有些不放心,现在看到鱼安安这副挫兮兮的样子,他倒松了一口气,这样的鱼安安配给凤钰让他很安心。 于是大拓帝又交待了几句话觉得没意思,便起身离开了。
第105章 大拓太子 大拓帝离开之后,皇后微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却亲自来见你,足以显得皇上对你是非常重视的,你可千万不要让皇上失望。」 鱼安安微笑着点头道:「我尽量。」 皇后听到她这句话就笑了,笑得颇有些得意。 让皇上下旨给鱼安安和凤钰赐婚是她的意思,一方面断了鱼安安对太子的肖想,一方面还能打凤钰的脸,让皇上安心,这样的事情她又岂会不做? 皇后又拉着鱼安安说了几句闲话就让她出宫,鱼安安出去之后轻舒了一口气,她觉得她真心是悲摧的,才踢了秋叶白那个人渣,就又沾上凤钰这尊瘟神。 鱼安安出去之后,太监带着她穿过御花园的时候,遇到了一身明黄色衣服的太子,鱼安安本来打算直接从一边绕过去,不想太子却喊住她:「鱼安安,见到本宫还不过来行礼?」 鱼安安在心里嘆了口气,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于是她只得上去给太子见礼,太子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且挑剔的眼神看了看她道:「就你这样子,还想要嫁给钰王叔?也不知道钰王叔看上了你哪里。」 鱼安安听到太子这句话不由得想起他上次被人算计得掉进湖里的事情,知道眼前的太子殿下并不是一个多有城府的人,但是这种人也有这种人的烦人的地方。 她淡声道:「可能钰王爷看上了我的温婉贤淑吧!」 太子听到她这样的回答有点意外,却笑了起来:「你脸皮真厚,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 鱼安安想了想道:「这事是天天有人这样夸我的,我只是借别人的话说而已,一个人这样夸我可能是奉承我,但是大家如果都这样说的话,我想那我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哈哈哈哈!」太子大笑起来道:「你还真有些意思,脸皮真厚,和钰王叔还真有点像。」 鱼安安见他年纪不大,话却说得老气横秋,心里有点想笑,却还是道:「我的脸皮不厚。」 太子轻斥道:「本宫说你脸皮厚你的脸皮就是厚!」 鱼安安有些无语,太子却又凑到她的面前,他比她矮上一截,这样看她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如果是其他女孩子被他这么一看可能就不好意思了,但是鱼安安却由得他看,反正看一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最主要的是太子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大男孩,他的五官长得非常的精緻,有几分阴柔,还有几分纯真,那双眼睛眨巴眨巴着还很可爱。 太子见她一点都不迴避他的眼神,他忍不住轻哼一声道:「你是个女人,怎么那么不知道害躁,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看是不守妇道!」 鱼安安听到这话心里想笑,男人?他算哪门子的男人?难道皇族的孩子都早熟? 她轻咳一声后正色道:「我是你王叔未过门的妻子,等我和你王叔成亲了,我就是你的婶婶了,我是长辈,你是晚辈,我这样看你又有什么不对?」
第106章 懒得客气 太子被鱼安安这话堵得脸胀得通红,他轻哼了一声,一拂袖就打算离开,只是在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忽然道:「你那日亲了本宫,本宫迟早有一日要亲回来!」 如果是个成年男子这样说的话,鱼安安可以当成是被人调戏了,但是此时被这么一个还没长成的男孩子这样说,她的心里升出了浓郁的违和感。 她觉得这话她接或者不接都不太对,于是直接无视,抬脚就走。 太子看到她走的样子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他冷声道:「她这副样子又哪里有一分软弱?」 他说完伸手摸了一下唇,那天鱼安安给他做人工唿吸时他其实是有点意识的,女子娇柔的唇轻轻碰上他的唇,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吸引,也让他有些无措。 鱼安安才懒得去管太子会如何想她,她只想着早点离开皇宫。 她进一趟宫,就被皇后、大拓帝和太子三人各敲打了一番,她觉得她也真是个倒霉的。 她回到忠勇侯府后,给浣溪换了药,浣溪的伤口恢復的还算不错,肉已经开始癒合了,她轻松了一口气,按这光景调养下去,不用多长时间浣溪就能开口说话了。 只要浣溪能开口说话,她就能用事实证明她有治好凤钰眼疾的能力,就能和他谈谈条件了。 她见浣溪睁大一双眼睛有些期盼地看着她,她浅笑道:「别急,只要伤口一好,你就能说话了。」 浣溪微微一笑,对着她重重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知道她此时点头的意思,是想告诉鱼安安她是盼着能说话,但是她不愿意鱼安安为她劳累,鱼安安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轻声道:「好好养病,病好了,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 浣溪乖巧的点了一下头。 正在此时,田氏缓缓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珠儿一脸的愧疚。 鱼安安知道珠儿还拦不住田氏,所以轻轻摆了一下手,珠儿便退了下去。 田氏已经有些日子没来鱼安安的花境轩了,这里看起来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仔细一想才发现鱼安安只是把那个窗边的五斗柜搬一侧的墙边,再将花边的窗帘换上,挂上了一串珠帘,再将屏风的位置做了调整,整间屋子立即就显得亮堂了不少,还多出了几分韵味。 「夫人找我有事吗?」鱼安安讨厌田氏打量来打量去的目光。 「安安的屋子布置的很是特别,所以就多看了两眼,你不会介意吧?」田氏微笑道。 按正常情况鱼安安应该要说了一句「当然不介意」,可是此时的鱼安安双手半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田氏,不说话,那就是介意了,且她的那双眼睛里寒意也没做任何掩藏,讨厌的味道非常的明显。 田氏看到这样的她只觉得心头一滞,以前的鱼安安从来就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讪讪一笑道:「安安还真是变了。」灵魂都换了,当然会有变化,鱼安安又不是小白,由得她欺负! ps:一到周未,家里鸡飞狗跳,脑袋一片空白…… 感谢淼歆写的小剧场,让偶又能偷一天的懒,偶一边吃瓜一边要票票…… 安安:王爷有人欺负我π_π 王爷:谁?我灭了他!! 安安:她有靠山 王爷:管她谁的,欺负你。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对灭一双! 安安:皇后→_→ 王爷:灭了皇上,看皇后怎么嚣张! 安安:酷⊙▽⊙
第107章 多多关照 鱼安安没心情跟田氏玩这些没营养的游戏,直接道:「我很忙,如果夫人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回吧!」她觉得她永远都学不会这具身体本尊的那副温婉小意的模样。 如果凤钰没有上门来求娶,那么她的婚事可能还捏在田氏的手里,她还要抱一下田氏的大腿,但是现在抱歉得很,田氏再没有什么能钳制得了她,她也不需要再给田氏什么面子。 田氏的心里就觉得更堵了,上次的事情她和鱼安安算是撕破了脸,只是她平时在鱼安安的面前装模作样惯了,此时角色转换的不是太习惯。 她轻轻一笑道:「你这孩子,现在攀上了钰王说话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鱼安安嘻嘻一笑道:「那是自然,我马上就是钰王妃了,而二妹就算是拼尽全力,顶多也只是秋相的夫人,一个布衣宰相哪里能和一国的亲王相提并论?」 虽然她并不想嫁给凤钰,但是她不可否认,他的名头真的很好用,因为田氏此时的面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而她也知道,只要她能在凤钰的面前证明她能治得好他的眼疾,那么她以后的日子也未必有她想像中的那么苦逼,当然,前提是在没有圆房的情况下。 田氏听她把话说得如此直白,老脸险些就挂不住,她看着鱼安安的面色变了几变,最终挤出一抹笑意道:「你和承欢是亲姐妹,要互相照顾。」 「嗯,的确需要互相照顾。」鱼安安笑着着道:「以前夫人和二妹如何照顾我,我以后就会如何照顾夫人和二妹。」 田氏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道:「安安,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没说错什么吧?」鱼安安看着田氏的眼睛道:「难道夫人心虚呢?」 田氏一直都觉得鱼安安是好拿捏的,就算鱼安安最近的表现有异于往常,在田氏看来,那也不过是鱼安安受了刺激之后性情有些变化,好好哄一哄还不得任由她摆布? 可是此时她已经彻底明白想要再摆布鱼安安已经不是一件易事,且现在的鱼安安因为有凤钰替她撑腰,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再加上现在老夫人将鱼安安捧在手心里,她也的确在大事上卡不住鱼安安。 田氏取出帕子抹了一把泪后道:「安安,你这样想我让我很难过,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姐姐生前曾在法华寺许过一个心愿,愿你能嫁个好的夫家,之前你和秋相的事情,想来是因为没有还愿的缘故,所以才生出变故,所以我已经禀过了母亲,明日就带你去法华寺还愿,你觉得如何?」 她说完后来等着鱼安安回答,等了半天却没有听见鱼安安的声音,她心里有些纳闷,微抬头,就见鱼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鱼安安的目光太过透彻,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鱼安安似乎能看透她心中所想,她心里一紧,居然就莫名的心虚起来。
第108章 太热情了 田氏忍不住道:「安安,我这是为了你好,难得钰王看上你,我自然希望你能和钰王的婚事顺顺利利的,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鱼安安和田氏交了几回手之后就已经明白她的路数,最喜欢打着「我为你好」的旗号来坑害她,她浅浅一笑道:「夫人觉得这一次还会再出什么差错?」 田氏被她这么一问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鱼安安的眼底透出冷意道:「上次二妹对王爷那么热情,这一次该不会又要去勾引王爷吧?」 田氏的脸再也挂不住了,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鱼安安却又笑了:「夫人莫要生气,二妹勾得走秋叶白,那是因为秋叶白是个人渣,王爷是何等人物,又岂是她能偷得走的?不过夫人说得也对,在佛前许的心愿,若是不还的话,佛祖怪罪起来总归不好,所以还愿的事情就由夫人去安排吧!」 田氏只觉得心里的怒气在翻滚,滚了几次之后对上鱼安安那张含笑的脸里,她愣是觉得那些情绪无从发泄,她深吸一口气道:「安安能这么想就好,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以后你和承欢就还是好姐妹。」 鱼安安淡淡地道:「如果过去的事情能一下子全部抹去的话,这世上就不会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了,不过夫人今日既然这样说了,我也不能再驳夫人的面子,这事就这么了了吧!」 田氏心里气得要死,鱼安安今日就没给她一点面子,此时居然还说没有驳她的面子! 她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居然被鱼安安气得胃都开始疼了,今日的事情她原本觉得是由她来主导的,可是此时才发现,她根本就是被鱼安安牵着鼻子走!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非常不好! 鱼安安是什么东西?居然这样跟她说话!鱼安安此时仗的不过是凤钰的势,如果凤钰不再愿意娶鱼安安,她倒想看看鱼安安要怎么蹦哒! 第二日一早,田氏就来喊鱼安安去法华寺还愿,因为田氏知道她现在和鱼安安已经完全撕破脸,而鱼安安也不会再给她面子,所以今日她并没有如往日那样跑到鱼安安的面前说她对鱼安安如何如何好,只是端着她一家主母的架子,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两人正打算走的时候,鱼承欢走过来道:「姐姐,我以前也在法华寺许了个心愿,今日想和你一起去还愿,好不好?」 这几日鱼承欢一直都呆在屋子里没有出来,鱼安安看她此时的样子有些憔悴,看来这一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还是不小的。 鱼安安淡笑道:「二妹要去还愿自己去便是。」 她说完直接将马车的帘子放下,她的态度摆得很明了,那就是你要去自己去,跟姐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也别指望着来坐姐的马车,姐没心思和你说话。 反正老夫人知道鱼承欢和秋叶白的私情,上次鱼承欢当众勾引凤钰的事情在忠勇侯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鱼安安此时给鱼承欢摆脸子再正常不过。
第109章 没脸要脸 鱼承欢脸上的肌内抖了抖,跺了一下脚,直接就上了田氏的马车。 鱼安安今日出门的时候只带了宝儿一人,珠儿留在花境轩里照顾浣溪。 宝儿轻声道:「大小姐,你今日这样对二小姐,她只怕会记恨你。」 「我今日就算给她好脸色看,她难道就会感激我?」鱼安安反问道。 宝儿愣了一下,想起鱼承欢的性情,当下便闭了嘴。 鱼安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语气淡淡地道:「有的人是给脸不要脸的,遇到这种人就不需要给她脸,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脸。」 宝儿有些诧异地朝鱼安安看过去,却见鱼安安已经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再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她细细一想鱼安安的话,觉得还真是如此。 从忠勇侯府到法华寺不算太远,坐马车却也需要差不多两个时辰的时间,两个时辰换算成鱼安安前世的时间那就是四个小时,马车又颠,坐得她真的很不舒服。 再加上她的身体中了慢性毒药,她虽然将毒性拔除了出来,但是身体终究是亏损了的,要完全调整好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这么一折腾她就觉得疲累不堪。 好在宝儿看她坐着不舒服,寻了一块地毯铺在马车里,让她躺在上面休息,鱼安安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于是她便一路睡到了法华寺,宝儿提前半刻钟把她喊起来,为她梳洗了一番后马车就进了法华寺。 法华寺做为皇家的寺庙,里面的香火非常旺盛,只是今日所有来上香的百姓全部都被拦在外面,田氏让人一打听,才知道今日太后和大长公主也来上香,将整个法华寺清了场,外面的香客都进不去。 忠勇侯府虽然在京中的地位不低,但是太后和大长公主没有旨意下达出来的时候,她们也只能和其他的香客一般被拦在外面。 田氏似乎对这事并没有太过吃惊,而是领着鱼安安和鱼承欢去了附近的茶楼,也不知道是她们运气好还是其他的原因,她们进去的时候,茶楼里还剩最后一间包厢。 田氏出门的时候带了不少的家丁和婢女,三人被众人拥在中间,那些香客们一见这阵仗就知道这又是哪家的大家内眷来上香了。 有人认出了忠勇侯府的马车,再加上京中这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不少人对着几人指指点点,那些话却都不是太好听: 「听说上次鱼安安和秋叶白大婚夜是被人算计的,她还真是个可怜的!」 「她哪里可怜了,分明是因祸得福,要不然又怎么能入钰王的眼?听说她下个月初六就要嫁成钰王成钰王正妃了!」 「听说钰王到侯府求娶她的时候还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据说侯府的二小姐鱼承欢当众勾引钰王,却被钰王一巴掌扇飞了出去。」 「何止啊!我还听说秋叶白之所以陷害鱼安安,是因为鱼承欢勾引了秋叶白,秋叶白被她狐媚心窍,就生出害鱼安安的心思。」
第110章 被人威胁 「天啦!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鱼承欢鱼承欢,这名字也是绝了,侯爷给她取名的时间该不会想的是让她在男人的身下承欢吧?」 话说到这里,就有了其他的色彩,那些说闲笑的都笑着闹了起来。 鱼承欢气得脸都绿了,忠勇侯当初了给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其实想的是让她承欢膝下,此时竟被这些个闲人拿来说事! 她正欲发作,田氏拉了她一把,用眼神示意她暂且忍住,她只得咬了一下牙,气闷闷地走着。 鱼安安心里想笑,看来她之前让宝儿散布消息的事情做得还是相当成功的,鱼承欢此时只怕是要气死了。 一行人跟着小二去包厢往楼上走的时候,有一个着一身雪色衣裳的女子站在楼梯口问道:「谁是鱼安安?」 鱼安安皱了一下眉,鱼承欢已经指着鱼安安道:「她是。」 几乎在鱼承欢的话音刚落的时候,鱼安安头上的纱帽就被人用剑挑了起来,鱼安安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一抬头,就看见到一个清冷如霜的女子手执着剑站在那里。 那女子头上戴着斗篷,两边用白纱半遮,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白纱遮得有点巧妙,能让人清楚的看清她的容貌。 那女子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五官如冰雕玉琢,竟是难得的瑰丽,黑眸流转间却又透着几分傲气,整个人看起来冷若冰霜。 那女子缓缓开口道:「我道能入钰王眼的是怎么样的绝色,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语气充满了不以为然,微挑的眼角里更满是不屑,仿佛鱼安安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她多看一眼都碍事般。 鱼安安虽然不介意被人看,但是却介意被人这样鄙视,她虽然不太清楚眼前的女子和凤钰是什么关系,但是她才懒得管他们是什么关系! 于是她的眉梢也微微挑起来道:「比不得姑娘你绝色倾城却招摇过市。」 在这个对女子要求严苛的时代,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不能在大街上独自行走的,只有妓一女或者品行不佳的女子才会独自一人。 所以鱼安安这话是在骂那女子是没教养的妓一女。 那女子立即就听出鱼安安话里的意思,眼里立即就有了几分凌厉,眼底的怒意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她手里的剑一横直接就斜斜地架在鱼安安的脖子上。 四周传来了惊唿声。 如果是其他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情十之八九是已经惊慌失措了,但是鱼安安不但不退,反倒还迎了上去,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 那女子也不是真的想要杀了鱼安安,本意只是想要吓一吓她,再挫一挫她的锐气,没料到那以好欺负名扬京城的鱼安安居然直接就迎上了她的剑锋,实在是让她有些意外。 「你不怕我杀了你?」那女子的语调冰冷。 鱼安安的眉毛挑了一下,眼底透出丝丝寒意,面上淡然一笑,反问道:「我若是怕你,你就会放过我吗?」 小剧场: 美人:王爷,鱼安安欺负我! 凤钰:你是谁? 美人:我是仰慕你的人,求睡! 凤钰(怒吼):无良作者你想干嘛? 作者(傲娇):读者不给票票,姐想虐死你! 凤钰:……
第111章 滚你丫蛋 鱼承欢一看这光景,心里虽然有些怕,却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于是她立即大声道:「女侠,家姐若有任何得罪之处,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你不要伤她,要伤就伤我吧!」 鱼安安听到这话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这个鱼承欢真不是一般的白痴,还真是不放过任何在人前展现她温柔善良、和鱼安安姐妹情深的机会。 她冷冷地看了鱼承欢一眼,嘴里只迸出一个字:「滚!」 鱼安安心里有怒气,所以这一声是带有几分杀意的,那记眼神看过来鱼承欢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女子看到这光景倒笑了:「鱼大小姐,你妹妹这样护着你,你却这样凶她,会不会做得太过份了些?」 鱼承欢一听到那女子的这句话,立即眼泪汪汪地看着鱼安安道:「姐姐,我是担心你,你千万不要生气,回去我给你赔不是。」 鱼安安看到鱼承欢的样子,发现她是装柔弱装上瘾了,这副二百五的样子摆给谁看?鱼承欢那个猪脑袋难道看不出来眼前的女子是故意想挑起两人的是非吗? 那女子则是一副看戏的表情,连带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也透出了几分趣味。 田氏也在旁看出一点门道来了,忙对那女子道:「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是如果我家安安有做错什么事情我代她向你道歉,她近来心情不好,难免会有出格的举动,还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鱼安安的心里一阵恶寒,田氏的道行比起鱼承欢来的确要深得多,这么几句话就已经将她扣上了失礼的帽子,更告诉了所有人她最近脾气不好,同时还将自己的温和贤良展现了出来,完全不去问那个女子为何要将她的纱帽揭下来。 那女子看到鱼安安被田氏和鱼承欢坑,眼里的不屑更多了些,她不紧不慢地道:「她的确很出格,我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她跪在地上给我磕个头就好了。」 这话一说出口,田氏和鱼承欢两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有欢喜,她们近来被鱼安安打了几回脸了,此时有人主动出来打鱼安安的脸,对她们而言,实在是一件快事! 于是开始还在那里装贤德的两人眼里都漫上了笑意,田氏嘆道:「安安,你最近这是怎么呢?怎么又外出生事呢?人家这都找上门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鱼承欢也道:「就是啊姐姐,我知道你因为秋相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但是你和钰王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些事情你也该放下了!」 鱼安安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好像亲眼看见她得罪了眼前的女子一般,她的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微微一笑道:「二妹说笑了,秋相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妹夫了,我又岂会放不下?」 鱼承欢的面色微变,鱼安安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情来,那些看热闹的人会怎么想她?也是人太多了,要不然她想上去撕鱼安安的嘴!
第112章 上门找茬 鱼安安又看着田氏道:「夫人一向以贤惠名扬京城,以往不管我犯下什么样的错,夫人都会一人替我担下来,我心里好生感动,今日左右夫人也在这里,不如将你的贤惠继续发扬下去了,就替我跪了向这位姑娘认错吧!」 田氏想借眼前的这位女子来欺负她,那也得先问过她是否愿意。 田氏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在人前标谤她是多么的善良吗?那她今日就给田氏这个机会! 田氏的面色微变,她实在是没有料到鱼安安会这么说,一时间愣了一下。 鱼安安却又道:「怎么?夫人不愿意吗?我记得夫人天天在我的面前说你当年我母亲把我託付给夫人的时候,夫人在我母亲的面前发下了怎样的毒誓,不管我做错什么夫人都会替我扛下,会全心全意照顾好我,不会在人前落我一丝面子,难不成夫人的那些话只是说说而已?」 田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些看热闹的人此时也已经看出来鱼府的这几位夫人小姐怕是没有面上表现的那么和气,而田氏的善良和大度只怕也是打了折扣的。 田氏毕竟是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哪里能说给人下跪就下跪?她此时心里恨得直痒痒,面上却还是带着浅笑道:「安安,你是如何得罪了这位小姐?」 「夫人这话问得好。」鱼安安微微一笑道:「这事我哪里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小姐,方才不是夫人说我得罪了这位小姐吗?」 此言一出,四周传来一阵轻笑声。 田氏的脸顿时就有些挂不住,鱼承欢忍不住道:「姐姐,人家哪里可能无缘无故找上门来,你必定做错了什么事情得罪了她。」 鱼安安脸色一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嫉妒我成了钰王的未婚妻,故意上门找茬的?」 众人听到她这话,想起方才那女子挑剑看鱼安安的样子,又觉得她说的这个可能性还真的挺大,毕竟那女子方才的样子,的确像是第一次见到鱼安安。 鱼承欢被问得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田氏心里就算是大恼,此时也只得对那女子赔笑道:「姑娘,不知安安是怎么得罪了你?」 那女子见鱼安安三言两语就把田氏和鱼承欢折腾的团团转,她便知道今日要借田氏的手来对付鱼安安怕是不可能了,于是她极为高傲地道:「你方才不是说她得罪了我吗?」 田氏顿时气得胸口一滞,这女子真的是极度不讲理,于是此时也顾不得和鱼安安的恩怨了,直接道:「我忠勇侯府素来规矩严厉,家中的子女出门与人相交,不论对错,都先自我约束,所以我方才才会那样说,但是姑娘也不能无中生有!这般欺我忠勇侯府的人那是绝对不可以!」 鱼安安见田氏将这话说得正气凛然,这模样,就真的有几分大家主母的风范了,她把皮球踢出去了,此时就在这里看热闹就好。
第113章 打自己脸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不就是个已经过气了的侯府嘛,我还真没放在心上,我就是要欺负她又如何?你确定你要替她出头吗?」 那女子说完,手里的剑锋微斜,又朝鱼安安指了过去。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这个女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但是她可以确定她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位女子,更不要说得罪她了,说白了,眼前的女子就是上门找茬的。 方才还一脸正气的田氏立即往旁边一跳,眼里满是委屈地道:「你怎么可以如此不讲理?安安,你跟这位小姐好好说说!」 四周鄙夷声起,田氏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鱼安安的,此时话锋立即就变了,这装的也太不专业了。 田氏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她在心里盼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最好一剑把鱼安安杀了,那样她这一次也就省事了。 那女子手里的剑朝鱼安安递进了几分道:「我就是不讲理,你们又能奈我何?」 她说完伸手轻轻去摸鱼安安的脸道:「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你说如果我把你的脸划花了,钰王还会再娶你吗?」 她手里的剑锋一挑,那模样似乎就要将鱼安安的脸划破。 鱼安安此时已经基本确定眼前的女子十之八九是凤钰的爱慕者,她觉得她也是个倒霉的,她还没嫁给凤钰,这麻烦就一桩接一桩的来了。 她笑着问道:「你喜欢钰王?」 她这话虽然是问话,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 那女子的脸上有了一抹红云,浅笑道:「像钰王那样的盖世英雄,这世上哪个女子不喜欢?」 「我就不喜欢。」鱼安安凑到那女子面前道:「你若是喜欢他的话,你就想办法嫁给他好了,不用来问过我,我没有任何意见。」 她这话是实话,那女子却觉得鱼安安是在嘲笑她,两人靠得近了些时,一股淡淡的香气在鱼安安的身上泛开,淡雅若幽兰,透着极致的娇柔和美好,让人沉醉。 那女子的面色一沉,冷冷地道:「鱼安安,我看你是想死吧!」 她说完手里的剑一挑,竟真的将剑锋一挑,直接就往鱼安安的脸上划去,她此时不能杀鱼安安,但是划花鱼安安的脸她觉得还是可以的。 她的剑锋动的时候,鱼安安站在那里没有动,眼里还透着几分淡淡的笑意看着她。 四周看热闹的人嘴里则发出婉惜的声音,鱼安安那张精緻的近乎完美的脸只怕就要毁了! 田氏和鱼承欢心里却满是欢喜,就算那女子不杀鱼安安,把鱼安安的脸划花,那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原本喧闹的茶楼里倾刻间寂静无声,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就在众人都以为鱼安安的脸要被划花的时候,一记破空声响起,一枚小石子直接打在那女子的手上,那女子轻唿一声,手里的剑再也拿不住直接掉在地上,然后下一刻,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个人影抬起一脚就将那女子从二楼踢了下去。
第114章 牛叉王爷 下手之利落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更不要说有一分怜香惜玉了,那女子惨叫一声,「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如此变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鱼安安也不例外。 她之所以敢那样笑对那个女子,不过是因为她刚才已经对那个女子做了手脚了,只要再多一秒钟那女子就会握不住剑,就会摔倒在地,没想来此时竟还有人会为她出头。 只是当她看到那个为她出头的人时,她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太好了,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凤钰。 凤钰冷哼一声,手轻轻一挥,鱼安安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朝她袭来,她一个不稳,直接跌进他的怀里,然后他的袖子再一挥,直接就将鱼承欢头上的纱帽揭了下来罩在鱼安安的头上。 鱼安安顿时满头黑线,王爷,你这是要干嘛? 凤钰的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本王的女人,只有本王自己能看能欺负,其他任何人想要动她一根毫毛,须得问过本王手里的剑。」 他说完手里的长剑一横,直接就将一旁的柱子砍断,「轰」的一声,由那根柱子支撑的房梁立即就倒了下来,瓦片什么的直接就落了下来。 倾刻间,四下乱成一团,店老闆想哭,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啊!早知道会这样的话,方才鱼安安和人吵架的时候,他就该上去劝架。 那柱子一倒,直直地朝那女子砸了过去,那女子此时的眼里满是吃惊,她确定凤钰没有一分帮她的意思,她只好认命的朝一边滚过去。 只是如此一来,她那雪白的衣服顿时脏污不堪,原本高冷的样子立即变得狼狈不堪。 反倒是罪魁祸首的凤钰此时抱着鱼安安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只是一根柱子断了,茶楼只会倒塌一些地方,大部分地方都不会被波及到。 凤钰虽然看不见,但是似乎对这所有的一切都计算的妥妥噹噹。 鱼安安有些无语,似乎他每次出现的地方都要掀起不大不小的波澜,他似乎很怕别人不知道他会出现一般。 鱼承欢和田氏此时也被波及到,两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鱼安安在凤钰的怀里挣了一下发现两人的力道相差实在是太多,她根本就挣不开,因为两人靠得太近,他的鼻息此时轻轻柔柔的扫过她的脖颈,带来阵阵酥麻,这种感觉有那么点……销魂。 鱼安安往旁边躲了躲,凤钰并没有动,他的眼睛平视前方,那张俊朗得不像话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这一场骚乱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鱼安安在心里感嘆,大人物就是大人物,每次出场都这么牛逼!但是麻烦你不要捎带上我可好? 她轻咳一声道:「王爷,你可以松手吗?」 「你确定?」凤钰的语气依旧听不出一丝感情。 鱼安安忙道:「确定。」 她以为凤钰应该要松手了,没料到他的手却未动分毫,她忍不住朝他看去,他却已经缓缓开口道:「那是你确定的事情,本王可没有答应,本王就是不松手,你又能如何?」 ps:感谢红杏佛跳墙打赏100书币,么么哒! 小剧场: 作者:读者想虐你肿么破? 凤钰(冷笑):她们敢?本王灭了他们! 作者:安安,给你换个温柔体贴又位高权重的男主如何? 安安(娇羞):好啊,好啊!在换男主之前能不能先把钰王灭呢? 作者:成交! 凤钰:…… 内啥,亲们想怎么花式虐钰王的,举起你们漂亮的小手投个票留个言,无良作者听你们的!
第115章 太亲密了 凤钰自那一晚抱过鱼安安之后,他就一直非常怀念那一夜的手感,此时将她抱在怀里,他又岂会轻易松手? 鱼安安想哭,他却又开口责备道:「你真是太没用了,竟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任人欺负!本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到被人欺负的时候,直接报本王的名号,然后直接动手就是,哪里需要那么多的废话!」 鱼安安极度无语,敢情这位爷方才一直在这里,然后非常认真的听她和那些人斗嘴? 她之前听凤钰说他很无聊她是不信的,但是此时她发自内心觉得他是真的很无聊,否则的话又岂会说这样的话? 他这番话的声音很大,茶楼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他们之前一直觉得凤钰娶鱼安安不过是逗她玩玩,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可是此时听到他这么说时,他们心里大惊,听他这语气,似乎之前就已经见过鱼安安好几回了,而且两人此时的样子也实在是太亲密。 好羞羞,他们都不好意思看! 但是又好羡慕,在场所有的女子都在想,要是钰王抱的是我就好了!鱼安安是什么东西,哪里值得钰王这样抱着她! 田氏最先反应过来,她走到凤钰的面前道:「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本王救自己的媳妇,不需要人来谢!」凤钰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田氏,原因很简单,鱼安安不喜欢田氏,他也没有必要给田氏好脸色。 田氏的脸顿时就有些拉不下来,鱼承欢又上前一步给凤钰抛媚眼,然后又用媚得不能再媚的语气道:「王爷当真是盖世英雄,方才那一剑的气度绝对是举世无双。」 「你是什么东西,本王不需要你来夸。」凤钰一听到鱼承欢的声音就想吐,此时脸已经黑了下来。 四周立即就有怒骂的声音响起来:「真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引自己的姐夫!」 「我之前还当那传闻是别人胡扯的,今日一见居然是真的!」 「原来忠勇侯府的家教就是这样的,我可真是开了眼界!」 她们畏惧凤钰威严不敢骂鱼安安,于是直接把气全往鱼承欢的身上撒。 田氏狠狠瞪了鱼承欢一眼,鱼承欢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凤钰问鱼安安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母亲生前在法华寺许过愿,我今日是来还愿的。」鱼安安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又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挣扎开,于是咬着牙道:「王爷怎么今日也在这里?」 「还愿。」凤钰的话言简意赅:「左右都是还愿,不如一起吧!」 鱼安安不觉得他是那种信鬼神之人,在他的手里,只怕没有一万也有数千条人命,她轻咳一声道:「我们现在还未成亲,王爷还是守些礼数得好。」 凤钰冷笑道:「礼数?你去问问皇上,本王何时无礼过?」 他是没有无礼过,因为在他的心里,从来就不知道礼数为何物,那些对世人而言的束缚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鱼安安磨了磨牙,凤钰的眼角又微微挑了一下道:「本王抱自己未过门的媳妇,谁敢有意见?」
第116章 秦氏医仙 其实此时下面已经有几位大胆的小姐想要在此事上做文章了,但是凤钰的话一说出口,带着几分杀意袭卷全场,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鱼安安觉得他这样的行事风格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他真不是一般的狂…… 凤钰见四周没有其他的声音,他将抱在鱼安安腰间的手松开,然后直接拉着她的手道:「陪本王去还愿。」 这话摆明是命令的语气,没有一分鱼安安拒绝的余地。 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她的脾气从来就不算很好,但是对上凤钰她就觉得她的脾气不要太好! 他周身的气场骇人,她却站在那里没动,凤钰朝前走了一步,见她没有跟过来,冷哼一声道:「怎么?不愿意?」 他最后的语调微微一卷,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威胁之意。 鱼安安不觉得她此时能在他的面前讲什么条件,一个惹得他不高兴,他怕是会一刀剁了她,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看看他那副狂妄的样子就知晓了。 她低眉顺眼地跟在他的身后道:「不敢。」 凤钰听得出来她心里此时是不情愿的,他的眉头微皱,原本不是太好的心情顿时就更加不好了,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铁知宵虽然也没有谈过恋爱,对这事一点经验都没有,但是他看见凤钰和鱼安安相处的样子,他就觉得他家主子的法子好像有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他也不知晓,或许……或许他家王爷应该更温柔一点。 鱼安安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凤钰下了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方才为难鱼安安的那个女子站在那里拦住两人的去路,她的眸光闪了闪,她之前就知道那女子和凤钰是有些关系的,到此时她更加能确定了。 于是她轻笑道:「王爷,这位姑娘似乎是你的旧识。」 那女子立即开口道:「王爷,我是秦怡然。」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调里带着几分高傲,仿佛这个名字于她是多么骄傲的事情一般。 她此时的样子其实是有些狼狈的,只是她故意把腰挺得笔直,然后将她的胸高高抬起,露出那傲人的身材,她的眼角微微挑着,似乎在等着凤钰在对她道:「原来是秦姑娘,今日是本王失礼了。」 没料到凤钰的面色依旧如常,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没听过。」 他说完带着鱼安安就朝一边走去,秦怡然的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她忍不住将她的身份又介绍了一遍:「王爷,我是医仙秦怡然。」 她这么一说,在场就有人露出瞭然的神情。 秦怡然的名字听过的人不算多,但是如果说是秦医仙的话,那么在场就有不少人听说过了,秦医仙的名头在大拓知道的人不要太多,因为她号称是除了她师父鬼医外整个大拓医术最好的大夫,辗压不少成名的大夫。 在大拓,如果有人得了非常严重的病,大夫都会推荐他们去找秦医仙。
第117章 为她出头 正因为如此,秦医仙在江湖上的名声就更响了,基本上没有人会去得罪她,因为没有人敢保证自己不会生病,到时候不会去求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秦怡然一直都被人高高捧着,她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该好好捧着她,所以她不管在什么时侯,整个人看起来都会有些高高在上,没将天下人放在眼里。 只是秦怡然治病的要求很高,平时不轻易出手,所以见过她的人并不多。 众人原本都在想她只怕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没料到却如此年青!她对凤钰的心思,在场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众人的心里有些鄙视,原来名扬天下的秦医仙也不过如此。 而凤钰的眼盲之症,在京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眼睛就连宫里的御医也束手无策。 此时秦怡然主动现身,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她要替凤钰治眼睛! 秦怡然在把她的名字报出来时,她就已经做好了凤钰温和求她的话语,因为这事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她坚信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人能治好凤钰的眼睛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她! 她之前一直就想要见凤钰却一直苦无机会,她觉得那一定是下面的那些人没有把她的意思表达清楚,凤钰怎么可能会不愿意见她? 她想到这里,把身板正了正,然后眼里透着几分得意的色彩,胸挺得也更高了。 只是今日她註定是要失望了,凤钰的面色更冷了几分,他不紧不慢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秦医仙,不知道秦医仙今日为何要为难本王的未婚妻?」 秦怡然的脸皮再厚,此时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喜欢凤钰,因为她也有她的骄傲,于是她淡声道:「那是因为我觉得她配不上王爷。」 「她配不配得上本王那得由本王说了算,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本王的家事?」凤钰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还直接替鱼安安升了级,她的事情已经成了他的家事了。 鱼安安有些无语,但是她看到秦怡然那双错愕的眼睛时她又觉得有那么点痛快。 秦怡然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凤钰没有弄清楚她的身份,于是又道:「王爷,我是秦医仙秦怡然,是你请我来为你治眼疾的!」 「本王之前是有请你来为本王治眼疾,可没有允许你欺负本王的未婚妻。」凤钰的眉毛微微一挑道:「本王念在你是本王请来的客人的份上,饶你这一回,以后你若是再敢对安安指手划脚的话,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他说完拉起鱼安安的手就朝前走去。 鱼安安此时心里生出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她有人罩了,不管凤钰是出于什么心思今日为她出了这个头,他至少是为她出头了。 她自成名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外闯荡,这些年来,她经歷了不少的事情,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平时只有她罩人的份,还从来没有人罩过她!
第118章 儿女情长 鱼安安不由得看了凤钰一眼,他的脸上一如往常一般没有一丝表情,换做初见时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她心里会有些怕,但是现在却觉得他好像还有那么点可爱。 只是她在看凤钰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往旁边扫了一下,便看见二楼那边的雅间外,秋叶白正拥着一个女子走了进去。 鱼安安微愣,秋叶白今天怎么也在这里? 她又看了一眼,秋叶白已经和一个女子走了进去,隔得远了,她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却能看见那女子身上的饰物似乎很是不凡。 她心里一晒,这倒有些意思了,原来秋叶白除了和鱼承欢有一腿外,还有其他的女人,他还真是把人渣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秦怡然不甘心凤钰就这么带着鱼安安走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凤钰这样的病人,她心里有万千的不甘,她忍不住道:「王爷,我是这个世上唯一能治好你眼睛的人,你此时赶我走,难道就不怕我以后都不会替你治眼睛吗?」 「本王何时说过有让你替本王治眼睛呢?」凤钰冷声道:「就凭你这副浅薄的样子,配给本王治眼睛吗?」 「浅薄」两字朝秦怡然压了过来,她顿时气得只差没吐血! 他居然说她浅薄!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人这样说过她!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从来不知王爷竟是如此儿女情长之人!为了一个女子,竟要放弃復明的机会!」 「谁说本王要放弃復明的机会?」凤钰冷冷一笑道:「在这个世上,能治好本王眼睛的人多得去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秦怡然被他这句话气得满脸通红,凤钰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他说完已经拉着鱼安安走出了茶馆。 田氏和鱼承欢这才反应过来,她们今日过来原本就有其他的目的,如果此时放任凤钰把鱼安安带走,那么她们今日的计划怕是会泡汤,于是田氏忙带着鱼承欢跟了过去。 秦怡然长这么大何曾被人如些无视过?她只觉得胸口都是痛的! 她之前就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是她强自给自己服了一些药才撑到现在的,此时凤钰一走,她再也撑不下去,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凤钰带着鱼安安走出去之后直接道:「就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女人,就算本王看不见,你也得给本王美美的!」 他这一句话把方才他好不容易在鱼安安那里赢来的好感打得烟消云散,鱼安安顿时明白,他方才为她出头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 秦怡然欺负她他一直无视,却等到秦怡然要划花她的脸时才出手,不过是因为她的脸花了他也没有面子。 她理清这一层之后心里的感激淡了些,她淡淡一笑道:「王爷放心,我这张脸我自己也是爱惜的,方才就算是王爷不出手,秦怡然也划不花我的脸。」 她的语气笃定,凤钰的目光缓缓落在她的身上,她每次面对他这样的目光时心跳都会加速,他的眼睛长得实在是太好看,简直是勾人魂魄! ps:感谢?????打赏399书币,么么哒! 本文的宗旨是宠宠宠,要虐也只虐男的!男的!男的!重要的词说三遍,偶的宗旨是培养亲们不要浪费票票的习惯,每天看完文之后就投票票!投票票!投票票!
第119章 傲娇王爷 鱼安安觉得凤钰的性格要是和他的样子一样好的话简直就是人间一大祸害啊! 所以他是瞎子也好,省得他用那双眼睛天天去勾人。 她大大方方的由得他看,反正她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 凤钰冷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本王多此一举呢?」 鱼安安笑着道:「那倒也不是,至少我就算破口大骂秦怡然也没有王爷你那短短几句来得有杀伤力,我方才被她欺负了,听到你那样骂她,我心里觉得很痛快。」 她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直白了,倒让凤钰愣了一下,她的行事方式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有时候竟似还带着几分痞气。 凤钰的眸光微微温和了些,语气也渐缓和:「想要痛快,那首先自己得有让别人不痛快的能力,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鱼安安将他的话细细品了一下,觉得他这话说得霸气却也有些道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好自己,才能让那些前来欺负自己的人吃瘪。 她又问道:「我听说秦医仙的医术非常的高明,王爷真的不让她替你医治吗?」 「你不是说你能治好本王的眼疾吗?」凤钰不答反问道:「难道你根本就没有那样的能力?」 鱼安安淡笑道:「我有没有那个能力,王爷让我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笃定,凤钰脱口而出道:「等你身边那个丫环的哑疾好了之后再来跟本王谈条件。」 鱼安安愣了一下后问道:「王爷怎么知道我给我身边的丫环治哑疾呢?」 「这世上只有本王不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本王不知道的事情。」凤钰的语气依旧狂傲的可以。 鱼安安终于反应过来了:「王爷你派人跟踪我?」 「跟踪你?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凤钰不以为然地道:「当本王选择你做本王的妻子的时候,那么你所有的事情本王就该知晓,不需要跟踪。」 那还不是跟踪?鱼安安气得想跳脚,这个男人怎么那么令人讨厌! 鱼安安咬着唇道:「王爷,你这样子太不尊重人了!」 「还是那句话,想要让别人尊重,你首先得有让别人尊重的本事。」凤钰的声音听在鱼安安的耳中那是要多欠抽就有多欠抽! 鱼安安此时有个冲动,直接给他一瓶毒药把他毒死了拉倒!这世上怎么能有像他这么讨厌的人! 她咬着唇近乎一字一句地道:「王爷,算你狠!」 凤钰听到她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直接对她道:「带路。」 鱼安安忍不住回了一句:「哦,我想起来了,原来王爷看不见啊!真不好意思,你平时表现的就和看得见的一样,我还以为你不瞎了!」 对那个「瞎」字,凤钰是相当排斥的,他当即朝她瞪了过来,她朝他扮了个鬼脸,对于他的威吓直接无视! 铁知宵在不远处看到两人相处的样子心里想笑,鱼安安这是在欺负他家王爷看不见吗?
第120章 见长辈了 铁知宵心里是相当佩服鱼安安的,凤钰身上霸气极重,在凤钰动怒的时候,他是连话都不敢跟凤钰讲的,基本上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绝对做不到鱼安安现在这副样子。 他突然就觉得鱼安安很配凤钰,毕竟这年头要找一个不怕他家王爷的女子真的很不容易。 凤钰看不见鱼安安脸上的表情,却能根据她气息的变化大概猜得到她此时的动作,他的心里突然就升出一分渴望,渴望能看到她此时的表情,能看清她的模样,他觉得眼睛看不见什么的真的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了。 他轻哼了声,曲指轻轻往她的额上弹了一下。 这一下他觉得只是轻轻一弹,可是却直接在鱼安安的头上弹了一个红包。 鱼安安轻「嘶」一声缩回了脖子,忍不住喊了一声疼。 凤钰依旧是那副冷言冷语的样子:「好好带路!」 鱼安安想问侯他全家,却也只敢在心里问候,面上不敢表示出来,这货虽然是个瞎的,但是大部分时候比一般人的眼睛还要厉害。 她觉得她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才会遇上他! 凤钰的手很大,因为常年握剑所以手上有着淡淡茧意,那层茧意轻触到她的掌心时,她觉得有些麻麻痒痒,她忍不住想要将手缩回,他却把她的手握得很紧,根本就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说是鱼安安带路,但是凤钰的大体方向还是非常好的,他走路的时候还能避开那些障碍物,和正常视力良好的人根本就没有本质的差别。 法华寺外的禁卫军一看是凤钰,没有人敢拦他,行了个礼就放他进去。 鱼安安和跟在他们身后的田氏以及鱼承欢等人也顺利的跟了进来。 凤钰一行人进去的时候,立即就有人禀报给了太后和大长公主,太后笑道:「有些日子没见钰王了,快请他进来吧!」 报信的太监有些犹豫地道:「回太皇太后,钰王进来的时候还带了忠勇侯府的小姐和夫人一起过来了。」 「忠勇侯府?」太后的眉头微皱,似乎有些迷煳凤钰怎么和她们搅在一起了。 大长公主在旁浅笑提醒道:「母后你忘了吗?前些日子皇上把忠勇侯府的大小姐赐婚给了钰王。」 太后愣了一下道:「时间过得真快啊,钰王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大长公主也有些感嘆道:「当年我出嫁的时候钰王还没有出生,如今他都要娶妻了,而我却……」 大长公主是大拓帝和凤钰的长姐,年青时也是个性烈如火的人物,她十五岁下嫁临邛郭家,二十五岁丧夫,三十五岁回京之后一直寡居,平时极少参加各种活动,所以在京城很多人都已经忘了这个身份最为尊贵的公主。 太后知她的心思,淡笑劝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来人,请钰王他们过来吧,我也顺便看一看钰王未过门的媳妇长什么样。」 大长公主微微点头,太监应了一声便去带凤钰和鱼安安等人过来。
第121章 家教不错 太后之前其实是见过鱼安安的,鱼安安的性格在太后看来一直过于板正,并不招人喜欢,只是大拓帝都赐了婚,太后也不会多说什么。 凤钰带着鱼安安见了礼之后,淡笑道:「母后,这是安安。」 这么简短的介绍却有着护短的意思,熟悉凤钰性情的太后很清楚凤钰这么介绍的意思,那就是不管她是否满意他都会娶鱼安安。 于是太后看着鱼安安的眸光更深了些,她听过一些鱼安安和秋叶白的传闻,那些事情在她看来有太多可动手脚的地方,鱼安安中招那是她道行不够。 此时她看着鱼安安落落大方站在那里的样子,倒和她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于是浅浅一笑道:「安安出落的比以前更加水灵了。」 太后在打量鱼安安的时候,鱼安安也在看她,虽然凤钰称太后为母后,但是两人岁数相差甚多,凤钰如今不过是刚刚及冠(二十岁),太后却已经快六十了,头髮都白了大半,看起来端庄又慈祥,只是那双扫过鱼安安的眼睛里却透着凌厉的光华。 鱼安安知道像太后这种在深宫里存活下来,且还活得非常好的人那都是成了精的,一个个道行深的堪比千年老妖,她一点都不想见太后,只是此时被凤钰架到这里来了,那么基本的礼数她还是不会少的。 于是她微微一笑道:「谢太后娘娘夸奖。」 她这副淡定的样子倒让太后有些意外,太后的眼里泛起淡笑,田氏在旁插话道:「安安能入太后娘娘的眼,那是安安的福气。」 太后是认得田氏的,笑着道:「你是忠勇侯府的田氏吧?」 田氏听太后认出她来,立即笑意盈盈地道:「正是。」 太后点头道:「你把安安教得非常的好,忠勇侯府的家教不错。」 田氏微笑着自谦了几句后便道:「说起来安安也是个命苦的,她能入钰王的眼,实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她说完用帕角轻轻擦了擦眼角,一副被触动伤心事的慈母模样。 她这话说得简单,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起了鱼安安和秋叶白之间的事情,本来那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鱼安安现在又是凤钰的未婚妻,稍微聪明的都只字不提。 太后听到田氏这一句话就明白田氏的心里怕是容不下鱼安安的,这是要给鱼安安使绊子了,于是她淡声道:「你们今日也来礼佛吗?」 田氏等的就是太后的这句话,她忙道:「正是,之前姐姐曾在佛前为安安许下心愿,愿安安能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如今钰王求娶安安,我带着安安来还愿的。」 太后微微点了一下头,大长公主插话道:「鱼大小姐前些日子在大理寺和秋相打官司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你这性子也太烈了些,堂堂大家闺秀,那般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她说完又对凤钰道:「钰亲王,京中的闺秀那么多,你看上谁不好,怎么偏偏看上她?不管她和秋叶白的事情是真是假,那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第122章 非她不娶 大长公主的身份高贵,再加上这些年来一直寡居,说话就相当直接,她这样说倒也不是针对鱼安安,只是觉得凤钰的妻子应该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而凤钰在幼时曾跟在大长公主身边生活过几年,大长公主于凤钰,地位有些特别。 再加上她的性子原本就不是太好,鱼安安和秋叶白之间在她看来那是不清不楚的,这样的一个女子,给凤钰做侍妾她都觉得有些勉强,更不要说给凤钰做正妃了。 也是这是大拓帝赐的婚,长公主的嘴里还留有几分情面,否则的话,只怕一见到鱼安安就噼头盖脸骂上一顿了。 鱼安安的眉毛微挑看向大长公主,她正欲说话,凤钰却开了口:「我觉得安安挺好的,被人欺上门来要是还缩首缩尾的话,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她这样的行事方式,非常合我的胃口。」 他这话也间接的解释了他要娶鱼安安的理由。 只是这理由鱼安安是不信的,她可不觉得她和秋叶白打个官司就能令凤钰娶他! 不过他此时这样说,倒替她挡了不少的麻烦,于是她懒得再开口。 而大长公主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你这性子和你母妃当真是太像了,太过任性了!」 「人活在这世上,哪里能事事委曲求全,我在其他事情上已经不想记较什么了,难道娶个媳妇还不能随我自己的心意?」凤钰的话里透着几分不快。 他带鱼安安来见太后和大长公主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他带鱼安安来见她们的意思不是为了询问她们的意见,而告诉她们他的决定。 大长公主被凤钰这句话一堵,一时间又想起很多事情,她嘆了口气道:「罢了,这事随你,但愿她不会令你失望吧!」 鱼承欢听到凤钰在大长公主面前如此维护鱼安安,她的心里嫉妒的不行。 自从上次她见过凤钰之后,她就会不自觉的拿秋叶白跟凤钰比,越比越觉得秋叶白太挫。 于是她的眸光微敛,眼里闪过一抹寒意,然后极温柔地道:「我姐姐人很好的,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钰王爷。」 她这说这话的语气里好像有些天真,且从她的立场来看,这样说似乎还有几分为鱼安安说话的意思。 只是鱼安安却不觉得她和鱼承欢的感情好到能让鱼承欢在大长公主的面前这样夸她!且大长公主原本就不喜欢她,鱼承欢越是这样说反倒会越让大长公主厌恶她。 果然大长公主的眉头皱了起来,田氏心里窃喜,却道:「安安素来知礼,又冰清玉洁,忠勇侯府的门第虽然不高,却入了王爷的眼,那么她自然也就配得上王爷了。」 凤钰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管是后宫还是后宅里的这些女人,一个个真不是省油的灯,三两句话就能把人给绕进去。 他最讨厌后宅里的这些事情,眼里不自觉地就透出了几分杀意。 也是太后和大长公主在这里,否则的话他怕是已经动了手。 大长公主听到田氏的话心里不喜的成份加重,再听到「冰清玉洁」四个字,只差没炸毛,她冷声道:「我之前听说鱼安安和秋叶白成亲的时候在新婚夜里失了贞?」 ps:感谢家家和红杏佛跳墙的打赏,么么哒!佛说偶每天要一次票票有益于身心健康,也有益于加更大业,亲们,你们想偶加更咩?想的话票票砸过来吧! 小剧场: 安安:王爷,长公主不喜欢我,我就不嫁了吧! 凤钰(冷哼):你不嫁试试? 安安:……
第123章 别被骗了 「没有的事。」田氏忙道:「那只是谣言,安安冰清玉洁,那一日在大理寺时,皇后身边的姜嬷嬷还亲自替安安验过身。」 她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为鱼安安说话,却因为她的语气反倒将大长公主惹得更加不快。 大长公主冷笑道:「原来是姜嬷嬷验的身,只怕姜嬷嬷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已经看不准了。」 鱼安安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田氏的意图了,这货怕是秋叶白和鱼承欢跟她说了什么,所以才会在这样的场合,不惜激怒大长公主为代价,将这件已经压下去的事情再次推了出来。 她虽然不知道朝中的事情,却也知道大拓帝为她和凤钰赐婚的事情是不正常的。 听大长公主的语气,似乎已经对这件事情起了疑。 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的鱼安安微微抬起了头,看向大长公主道:「大长公主可是在怀疑我?」 大长公主用微有些轻蔑的眼神看着她道:「皇族的血统,高贵无比,容不得那些品性不端的人。」 她说完扭头对太后道:「母后,钰王心仪鱼安安这事是件好事,他虽然聪明过人,但终究年岁还小,在感情这种事情上怕是还需要我们替他把把关……」 她说到这里瞟了鱼安安一眼道:「怕他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骗了。」 大长公主的语气绝对称不得和善,那眼底的轻视是那么的明显,她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要替鱼安安验身了。 太后的眼里有些犹豫,田氏已经开口道:「大长公主可是在怀疑安安?安安是我教出来的,我对她的禀性再了解不过,她绝对做不出那种事情来!」 大长公主幽幽开口道:「这种事情我素来只相信我眼里看到的,鱼安安有没有做过那种事情一验便知。」 田氏心里大喜,大长公主说出这话时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她却一脸委屈地道:「安安,为了你的名声,你让大长公主验一下吧!」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看着鱼安安的眼神里却透满了得意。 她想从鱼安安的眼里看到惊慌失措,但是鱼安安註定是要让她失望了,因为此时鱼安安的眼里平静的几乎没有一丝波澜。 她心里顿时就有些发毛了,难道那天鱼承欢看错了,鱼安安真的还是处子之身? 就在她心里发毛的时候,她看见了鱼安安的眼底有一丝惊慌,她心里顿时大喜,在她看来,鱼安安此时不过是故做淡定罢了。 凤钰心里再清楚不过鱼安安是不是处子,皇后上次让姜嬷嬷给鱼安安验身,京城里那些想得多的人只怕都不相信那个结果,而这件事情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阻止不了他娶鱼安安的心思,只是这中间的种种又一时半会无法在人前说。 他淡声道:「不必验了,本王信得过她!」 大长公主急道:「钰王,此事事关皇族的尊严,不可草率。」 凤钰又淡淡补了一句:「在本王看来,安安是不是处子根本就不重要,因为本王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她是或者不是处子,本王都会娶她。」
第124章 再次验身 鱼承欢听到凤钰的这句话几乎要抓狂了,而她的心里又生出了欢喜,她之前还在想她不是处子凤钰会不会嫌弃,听到这里她的心里就又燃起了满满的斗志! 她坚信只要让凤钰看到她的好,就一定会娶她的! 鱼安安却想哭,这货要不要这么能装,明明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却说得如此一往情深!他到底想干嘛?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田氏也有些意外,只是今日她是拼着得罪大长公主的面子做到这一步,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于是她轻声道:「如今京中对安安是不是处子的事情多有猜测,严重影响安安的名节,且这件事情如果不弄清楚的话,就算王爷现在喜欢安安心里不在意,但是难保哪一天会心生厌烦,所以为了避免此类事情的发生,我恳请大长公主派人为安安验身!」 她说完直接就跪倒在大长公主的面前,以显示她的决定。 鱼安安在明白田氏的意图之后就彻底淡定了,今日田氏是要逼着她验身了。 她有些为难的看田氏一眼,眼里似乎有些惧怕,田氏的心里就更加得意了,觉得大理寺的那一日不过是皇后故意放的水。 大长公主的眼里泛起了冷意:「既然夫人如此坚决,那么就由本宫亲自去验吧!」 她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就连凤钰此时都不好反驳,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正欲说话,大长公主却道:「这件事情你不必插手,就算你平时再不计较这些事情,此事也事关皇族的脸面,断然不能由得你的性子来。」 她说完就对鱼安安道:「跟我去内室吧!」 凤钰因幼时蒙她照顾,此时也不能太驳她的面子,他心里此时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计较,于是轻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此时其实也在纠结,她在心里权衡了一番,觉得嫁凤钰是有风险,但是两者相害取其轻,她能瞒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吧,现在反正她是要先借凤钰的这块金字招牌活下去。 她这么一想心里倒彻底淡定了,直接就跟着大长公主去内室。 大长公主的面色绝对算不得好,对鱼安安更是没有半点客气,一双眼睛里看不到半点温和。 禅寺里的用度都非常的简单,却胜在干净,而用来检测处子之身用的香灰在这里更是随处可见。 鱼安安听从大长公主的吩咐把裤子脱了,然后蹲到香灰上,由得长公主用鸡毛轻触她的鼻子,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大长公主看了一下香灰未动,她挑眉看了鱼安安一眼,眼里有些疑惑,却又略略松了一口气。 鱼安安却对着她规矩的行了一个礼,然后轻声道:「大长公主身份如此尊贵,今日却劳动大长公主,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大长公主的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和鱼安安往日并无过劫,此时听到鱼安安的话时眉头微皱:「你是怎么认识钰王的?」
第125章 夫妻一体 「大理寺公审的那一日认识的。」鱼安安轻声回答:「若我有幸能嫁给王爷,往后必好好侍奉大长公主。」 鱼安安并不知道大长公主和凤钰的渊源,但是依着凤钰那样的性子,今日居然没有太驳大长公主的面子,那便意味着凤钰对大长公主是尊敬的。 大长公主看着她的眼神微微深了些,见她的眸光清透澄澈,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的,而她之前在外面并没有多说什么,想来便是想进来跟她说这几句话吧! 大长公主此时已经明白她今日怕是已经被田氏拉来当刀使了,她心里顿时有些不快,只是这事终究不关鱼安安的事情。 她的眸光微微一沉,说了句:「本宫不需要你侍奉,钰王是个苦命的,这一生没感受到过什么温暖,你好好对他便好。你是聪明人,当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以后若是让我知晓你做下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我定不会饶你!」 她说完这句话抬脚就走了出去。 鱼安安淡声道:「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夫妻之间夫荣妻贵,我若让王爷无脸,那么首先是我自己无脸。」 大长公主微感意外,停下脚步朝她看来,见她眸光清亮,神态淡然,随意一站却端庄优雅,气度不俗,和方才在外面没有太多存在感的样子判若两人。 大长公主立即就明白她在忠勇侯府过得怕也是颇为不易,方才的样子不过是做给田氏看的,她真实的性情绝对不是软弱过欺的。 大长公主之前还觉得鱼安安配不上凤钰,现在看来,倒是她看走眼了,于是她的语气又温和了些:「你能这样想就很好,但愿你不要让钰王失望。」 她说完这句话继续往外走去。 鱼安安看到大长公主的背影眼里透出几分淡淡的笑意,大长公主的这副性子倒也有些意思,看得出来她对凤钰的关心是真的,也难怪凤钰会对她尊重了。 皇族之中亲情淡薄,大长公主能真心待凤钰好实属难得。 鱼安安整理好衣裙也跟着大长公主朝外走去,她有些期待大长公主一会会的表现了。 田氏见得大长公主和鱼安安一起走了出来,她见大长公主脸色阴沉,明显不悦,她心里大喜,忙问道:「长公主,如何?安安是否冰清玉洁?」 长公主冷哼一声直接就坐了回去,田氏一看到大长公主这副样子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只是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用一副怒容瞪着鱼安安道:「安安,你该不会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鱼承欢也附和道:「姐姐,就算王爷不在乎你是否清白,你也不能对不起王爷啊!」 大长公主也是个坏的,看到这光景模稜两可的说了一句:「很好,这分心思还真是见不得人啊!」 田氏直接跪倒在大长公主的面前道:「大长公主,是臣妇不好,没有教好女儿,大长公主要罚就罚我吧!不要罚安安!」
第126章 自作聪明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一下,她和凤钰还没有成亲了,她就算失了贞,大长公主也顶多反对这门婚事,让大拓帝下旨取消这门婚事,并不能罚她。 所以田氏这是在求大长公主处罚她? 大长公主是何等人物,她冷冷一笑道:「我早前就听说你是京中出了名的慈母,今日一见,我还真是长了见识。」 田氏一时间不太明白大长公主话里的意思,不由得一愣,大长公主看着田氏道:「你是得多想鱼安安失贞啊?这么迫不及待的就将所有的罪名往她的身上扣,然后再假惺惺的往自己身上扛?」 大长公主就算多年不问世事,但是她毕竟是杀伐果断的大长公主,此时身上的怒意一透出来,比起皇后来还威仪得多。 田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只道是鱼安安不是处子之身让大长公主非常生气,于是她忙道:「子女不教,是父母之过,我实在是没有料到安安会背着王爷做下那样的事情来!」 因为有皇后的人为鱼安安检查过,所以田氏这话的意思就变了一下,直接说成鱼安安在皇后检查过之后又失了贞,这样既全了皇后的面子,又说出了鱼安安的放荡。 她说完直接就瞪大眼睛看着鱼安安道:「安安,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鱼安安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夫人此话何解,我做出什么事情让夫人失望呢?」 「你与人行苟且之事,对不起王爷,你这不仅仅让我失望,还有污忠勇侯府的门楣!」田氏几乎是用怒斥的语气在吼。 她吼完后又对大长公主和太后道:「是我没有教好安安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出了这样的事情,忠勇侯府难辞其咎,今日我以安安母亲的名义和王爷解除这桩婚事。」 凤钰的眉毛一抬,冷笑一声道:「本王不同意,还有,谁说安安不洁呢?」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耳朵非常的好,方才鱼安安和大长公主在里间说的话声音虽然很小,别人是听不见的,他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此时关注点却和田氏完全不同,鱼安安的事情他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可是听鱼安安和大长公主的对话,似乎鱼安安真的还是处子之身。 他之前怀疑是皇后为了羞辱他故意瞒下这件事情然后再将鱼安安赐婚给他,可是此时看来事情却并非如此,而他那天晚上睡了鱼安安的事情又绝对不会有错,难道鱼安安在这中间做了什么手脚不成? 凤钰此时弄不太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鱼安安在人前是清白的,那么以后也会少很多让别人在两人婚事上指手划脚的机会,他并不排斥。 只是他不排斥不表示他不好奇,鱼安安到底是做了什么? 他对她是越来越好奇了! 田氏愣了一下后道:「方才大长公主亲自替安安验的身……」 她说完朝大长公主看去,希望大公主能站出来说句话,没想到却看到大长公主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ps:感谢小雨儿xy的打赏,么么哒!天冷了,好多亲们都冬眠了,偶在纠结今天要不要票票……也在纠结文里还有几个不错的角色,要不要请一些亲来客串……
第127章 狠狠打脸 田氏一看到大长公主的这个表情,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难道她把事情想岔呢? 大长公主冷冷一笑道:「我也是个做母亲的,还没有夫人那么贤德的名声,尚且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失贞,可是夫人这副样子却似乎恨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失贞一般,我今日倒真是开了眼界!」 「我心里最心疼安安,又岂会希望她出事,方才明明是大长公主说安安失贞了。」田氏忍不住道。 大长公主冷笑道:「我什么时侯说过鱼安安失贞呢?」 田氏想说就是方才,只是她将大长公主方才说的话全部回忆一遍后,立即汗透重衣,好像大公主从出来到现在根本就没有说过鱼安安失贞了。 她看到大长公主那双瞭然却又有些冰冷的眼神,顿时就明白大长公主这是生气了,她立即就知道她这一次怕是给大长公主留了不好的印象。 她忙道:「我也是关心安安,怕出差错。」 她说完又对鱼安安道:「安安,你没事便好。」 鱼承欢有些急了,只是她还不算蠢,知道这事里怕还有其他的事情,太后和大长公主在这里,她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辱骂鱼安安,于是她轻拉了一下田氏的袖子道:「母亲……」 田氏立即狠狠瞪了她一眼,虽然说鱼承欢是她的掌上明珠,但是如果不是鱼承欢说得那么笃定,她也不可能在太后和大长公主的面前说这些事情,今日也就不会被大长公主如此训斥了。 鱼承欢心里委屈,却终究不敢多说什么。 大长公主原本就不是个好脾气,于是冷笑道:「你担心鱼安安?鱼夫人,你这担心的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这样想自己的女儿,可能不是自己生的就是不一样!」 鱼安安觉得此时她应该说句话了:「回大长公主的话,夫人平时不是这样的,她温柔贤德,对我比对我二妹还要好得多,今日应该是她太关心我了,所以就想多了。」 大长公主觉得鱼安安嘴里的「想多了」这句话很有意思,她的嘴微扬道:「可不是嘛,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会将简单的事情想复杂,总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然后把别人当傻蛋,却不知,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蛋。」 她这话说得直白,只差没明着骂田氏是傻蛋了。 田氏平时也是个要强的,在人前她也一直端着架子,没想到今日却丢人丢到了太后和大长公主的面前来了,她的那张老脸顿时就有些崩不住了,瞬间胀得一片通红。 她也不是傻子,立即就明白她今日利用长公主对付鱼安安的事情大长公主已经回过神来了,所以大长公主出来之后才会说那样模稜两可的话,故意误导她往其他方面想。 田氏拿着帕子的手只差没将帕子揉成一团,心里已经开始替自己担心了。 大长公主的身份高贵,虽然平时并不太和人走动,但是她的地位和性子是摆在那里的,据说大长公主还是个记仇的。
第128章 断你狗腿 田氏听闻几年前有一位夫人得罪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直接就带着人打上门去,把那位夫人的脸都毁了,她今日算计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此时明面上不能罚她,只怕以后不会放过她。 田氏忙赔着笑道:「是臣妇蠢钝,会错了大长公主的意,还请大长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才没空去记你的过。」大长公主非常不客气地道:「往后你自己最好长点心,安安马上就要是我皇家的媳妇了,那些个一门心思想将她踩在脚底下的人在动手之前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够不够,否则的话不但会平白搭进自己的前程,一个不留神,还会送了自己的小命。」 田氏此时哪里敢多说什么,忙道:「大长公主教训的是。」 大长公主对于后宅的这些事情一向是深恶痛绝,此时看到田氏的这副嘴脸心里无比噁心,她稍微一想也就能想得到,像鱼安安这种失了亲生母亲的嫡女在继母的手下讨日子有多么艰难。 她原本对鱼安安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可是今日看到鱼安安如此淡定的应对,那一身的气度不输于皇族的公主,而鱼安安又能在田氏的手底下好好活着,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她此时倒有些明白鱼安安为何能入凤钰的眼了,鱼安安的确和京中的那些闺秀们不一样,这样的鱼安安是配得上凤钰的。 于是大长公主不再理田氏,扭头对鱼安安招了招手道:「安安,过来。」 鱼安安乖巧的走到大长公主的身边,大长公主微微一笑道:「若你和钰亲王成了亲,那你就是我的弟妹了,今日我也不知道会在这里见到你,也没准备什么东西,这只玉镯子我戴在身上已经好些年了,今日便送给你了。」 她说完就将手上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子取了下来,鱼安安就算是再不识货,也认得那只玉镯子价值不扉,只怕还是大长公主的心爱之物,于是她忙道:「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到此时,鱼安安倒对大长公主讨厌不起来了,这位尊贵的大长公主的性格竟是难得的性情中人。 大长公主把脸一沉道:「真没想到,你竟也是这等世俗之人,不过是个玉镯子罢了,再贵重也只是一个玉镯子而已,你有什么不敢收的?」 鱼安安无法,只得将玉镯子接过后道:「多谢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越看鱼安安就越是喜欢,她的眼角瞟了一下田氏道:「往后如果再有人不长眼欺到你的头上来,你就命人到我的府里送个信,我来替你出头,谁敢动你,我就打断她的狗腿!」 田氏听到这话打了个哆嗦。 太后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大长公主,眸光深了些。 大长公主是太后的长女,太后太清楚大公主的性子,她并不是一个容易和人亲近的人,今日这样为鱼安安出头可以说是格外关照了。
第129章 陪媳妇儿 太后做为后宫里实际身份最高的人,对于这件事情自有她的看法。 凤钰并不是她亲生的,只是依着规矩唤她一声母后,虽然凤钰当年因为年纪太小而无法参与夺嫡之争,但是这些年来凤钰手里的权势越来越重,大拓帝对凤钰也颇为忌惮。 在太后的心里,其实并不希望凤钰娶个聪明能干的女子为妻,她反倒希望鱼安安是个不贞的,所以她之前才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太后心里也有数了,她微笑道:「安安这孩子当真是招人喜欢,今日大长公主都送了你礼物了,我也不能没有表示。」 她说完将头上的一支凤簪拔下来道:「这只簪子就送给你了。」 那只簪子虽然不是什么顶名贵的东西,却只有一品诰命才能戴,她这意思也明显,那就是鱼安安嫁给风钰之后,那就是一品的亲王妃,也就是一品诰命了,这支簪子也就能戴了。 再加上这支簪子由她赐下来,那也就是对鱼安安的看重。 鱼安安有些意外,她见太后的目光虽然温和,却并没有太多的亲近之意,而她收了大长公主的玉簪子,此时就不能不收太后的簪子,于是她微笑道:「谢太后娘娘赏。」 鱼承欢此时嫉妒的眼睛快要滴血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鱼安安怎么就入了太后和长公主的眼?她也一直站在这里,为什么太后和大长公主就一件东西都不赏她? 还有,鱼安安明明就失贞了!大长公主为什么要如此偏帮着鱼安安! 太后微笑道:「这孩子的嘴真甜,你往后要是得闲了,就到皇宫里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如今皇子皇女们都嫌我烦,皇孙们一个个也都不愿意搭理我这个老太婆了,你可不能学他们。」 鱼安安听得出来太后的这句话里满是坑,她在心里长嘆了一口气,扭头看了凤钰一眼,凤钰却淡声说了一句道:「我会经常陪安安到宫里走动的。」 太后微有些意外的看了凤钰一眼,凤钰的面色平淡:「反正我现在也看不见,带不了兵,是个真正的大闲人,在家没事陪陪自家的媳妇也挺好。」 太后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这才想起似乎凤钰的眼睛看不见之后,她从来就没有命人去看过凤钰,更没有一句安慰的话。 她嘆了口气道:「你的眼睛现在如何呢?」 「可能这一辈子都看不见了。」凤钰的语气依旧平淡,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太后愣了一下,大长公主却道:「我听说秦医仙最近来了京城,她的医术不错,你若拉不下脸去请她,我去请她便是。」 凤钰淡声道:「不用了,我的眼睛就顺其自然吧!」 大长公主嘆了一口气,这中间有太多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正在此时,一个小沙弥过来道:「施主,方丈将经堂布置好了,请诸位去听经。」 大长公主亲自扶起太后,扭头对鱼安安道:「你也一起来听听吧!」
第130章 不会放过 大长公主只喊鱼安安一人,却理都不理田氏和鱼承欢,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田氏和鱼承欢的脸色都有些尴尬。 大长公主发话了,鱼安安不能拒绝,于是便跟了进去。 鱼承欢和田氏呆呆地站在那里,鱼承欢见四周无人,拉了一下田氏的袖子道:「母亲,鱼安安真的是太过份了!」 田氏此时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她担心以后鱼安安有大长公主撑腰,到时候给她使绊子,生平第一次,田氏觉得再动鱼安安不是聪明的行为。 她轻轻咬了一下牙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今日又岂会丢这么大的脸?」 鱼承欢心里有些委屈,却道:「也不知鱼安安许了大长公主什么好处,居然能让大长公主为她遮掩那件事情。」 她坚信鱼安安安已经失了清白,是大长公主替鱼安安瞒下的。 田氏毕竟比鱼承欢有见识,此时冷声道:「这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真相未必是真相,就算是假的,如果那些大人物都说那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鱼承欢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看着田氏道:「母亲难道就这样放过鱼安安?」 「那还能怎样?」田氏咬牙切齿地道:「方才王爷的态度你也是看到的!」 鱼承欢的心里有万千不甘,她忍不住道:「可是鱼安安她凭什么得到王爷如此对待?母亲,我相信只要把鱼安安的丑事揭露出来,王爷就一定不会娶她!」 她说完凑到田氏的面前道:「再说了,我们之前不是做好准备了吗?就算方才失利了,但是事情还可以做成真的。」 田氏此时心里有些纠结,鱼承欢又道:「母亲,我们不能退缩了,这些年来我们是如何对付鱼安安的,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她要是真的嫁给了钰亲王,只怕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们。」 田氏轻轻嘆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她这些年来对鱼安安做了什么,如果鱼安安还是之前那副软弱的性子也就算了,可是洞房夜之后鱼安安性情大变,再加上他们又撕破了脸,鱼安安嫁给凤钰之后,肯定不会给她们好果子吃。 她的眸光微微沉了沉后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来插手了,我来安排。」 鱼承欢一听到她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鱼安安对于听佛经这件事情兴趣缺缺,就算方丈静业大师口才了得,将佛礼讲得生动有趣,但是听在鱼安安的耳中,左右不过是因果报应循环,以及劝人从善之类的事情。 只是在太后和长公主的面前她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静静地陪着,而凤钰明显也对佛法无感,他这么一个杀过无数人的战神若按拂说的那般,只怕十八层地狱也装不下他的罪恶。 于是他话也懒得说,直接抬脚就走了出去。 平时的法华寺一向是喧闹的,因为香客极多,但是此时却极为安静,而这一分安静却是在权势的压迫下而安静下来的,凤钰听着四周的鸟鸣声和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心里也静了下来。 ps:感谢家家和小雨儿的打赏,么么哒!
第131章 强悍王爷 凤钰这一生在别人看来是传奇,但是在他自己看来却是被人一步一步逼着走到如今,若他的能力不够强的话,等待着他的就是死亡。 他的眼睛现在是看不见的,就算他再用力看,看的也只是一片黑暗。 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他并不相信因果循环这种事情,但是此时却觉得也许这些年来死在他手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才会眼盲。 他的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一听到这记声音他就知道是鱼安安出来了,他直接开了口:「你不是要去还愿吗?本王陪你去。」 鱼安安是借尿遁出来的,不想一出来就看见了凤钰,她本想趁着他眼睛看不见,轻手轻脚的从一旁闪人,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于是她轻咳一声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她说完抬脚就走,只是片刻之后她又折了回来,因为那边是一条死路,她内心是崩溃的,明明看起好好的一条走廊,居然是条死路! 凤钰可以想像得到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也不说话,直接拉过她的手道:「上面才是大雄宝殿,如果你母亲曾在这里许过愿的话,那一定是在那里许的,而山腰处才是还愿池,所以你要还愿的话,要先到大雄宝殿去,然后再爬到山腰的还愿池。」 他因为心境平和了下来,话也比平时温和了三分,少了些许稜角,今日又着的是一身的便装,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温和了不少。 鱼安安笑着道:「多谢王爷指点。」 让他陪她去还愿还是算了吧,她是恨不得能躲他多远就躲多远。 凤钰却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听说你母亲许的愿是你嫁个如意郎君,刚好让你母亲也看看本王。」 鱼安安顿时想哭,只是回去听方丈讲经和自由活动附带一个凤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后者,只是她和凤钰之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她直接选择不说话。 她这种近乎于无声的抗议凤钰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本身话也不多,也不会觉得难受。 走到转角的时候鱼安安见转角处有个木把手,看起来像是新修的,她没放在心上却见凤钰直接就撞了上去,这一下撞得不算重,却也提醒了她,就算凤钰平时表现的再强悍,他的眼睛终究是看不见的。 凤钰很不开心,直接拔剑就将那个木把手砍了,旁边的小沙弥忙走出来道歉道:「这里平时有很多老者前来礼佛却站起来困难,所以方丈让人新设的,施主没事吧?」 凤钰虽然不开心却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小沙弥,只冷声道:「把这寺里转角处所有的木把手全给砍了。」 铁知宵应了一声便去处理相应事情了,却把小沙弥吓得脸都白了,知道凤钰是个杀神,拦都不敢拦。 鱼安安却发现了一件事情,她问道:「王爷平时之所以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是因为把四周的景物都记住了吗?」
第132章 谈个条件 如果是的话,鱼安安觉得凤钰也太可怕了,这得需要多么变态的记忆力?而且还得计算步数,稍微有点误差,可能就要撞上去了。 「不可以吗?」凤钰冷声道。 他一向是个强者,对于身边所有的一切他都以强者的姿态在要求着自己,所有当他的眼睛看不见之后,他其实是非常不适应的。 他从不愿将他的脆弱示于人前,却没有料到却被鱼安安看到了,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没料到鱼安安却道:「王爷你当真是太强大了,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凤钰冷哼一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刚才撞上去的那一下很可笑?」 「不会。」鱼安安淡笑道:「你不过是暂时看不见,又不是永远看不见?在我看来,你真的是太厉害了,要不是别人说你已经瞎了,但是我却完全感觉不到你看不见。」 凤钰的眉头微微一皱,鱼安安的话在他听来却是反话,他冷声道:「你最好快点想办法治好本王的眼睛,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鱼安安这一次就听出了凤钰的别扭,她顿时明白他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非常不习惯将自己的弱点示于人前,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因为他真是非常强大,就算他的眼睛看不见,也并不比正常人差什么。 但是他的眼睛终究是看不见的,就算他表现的再强大,这也是个客观的事实。 鱼安安轻笑道:「王爷,求人不是这么求的,要治好你的眼睛并不难,但是麻烦你的态度好一点。」 没有人敢在凤钰的面前这样说话,他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鱼安安却又道:「所以,王爷,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你没资格在本王的面前谈条件。」凤钰的心情变坏之后又变得非常不好说话了:「你和本王的婚事,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还有,本王的眼睛你有能力治也得治好,没能力治也得治好,因为……」 他缓缓扭过头看着鱼安安道:「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选择。」 鱼安安非常非常非常讨厌他的态度,她轻笑一声道:「王爷,你太自信了,虽然我承认现在你娶我这件事情对我摆脱现在困境有很大的帮助,但是如果我要改变我的现状我也是有法子的。还有,我是一个大夫,大夫若是想要坑人有无数种法子,你惹毛了我,我也就不会对你客气,要跟我讲事情,请先把你的姿态放低一点。」 近来她也想了不少关于她和凤钰之间的事情,左右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可以谈,那就谈条件,大家各取所需! 「你倒是对自己很有自信。」凤钰不紧不慢地道:「只是已经晚了,你这么一个不受宠没有任何家族支撑还成过一次亲的弱女子就算有那么点医术也没资格在本王的面前谈条件,你所要做的就是听本王的吩咐。」 他这话说得霸道又不讲理,但是从本质上来讲,又还算客观。
第133章 为我暖床 鱼安安气得不轻,凤钰却又道:「本王保你荣华富贵,替你挡住那些牛鬼蛇神,你替本王治好眼睛,然后暖好床伺侯好本王。」 他这话前面的几句鱼安安听着都还好,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鱼安安却想暴走,暖床?去你大爷的,你把姐当什么呢? 她冷笑道:「王爷真是不讲究,连我这种成过一次亲的人也能下得了手?」 「本王是成年人,有七情六慾,你既然成了本王的王妃,那么自然就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再说了,不要说你只是成了一次亲,就算是成了十次八次亲,本王也一样下得了手。」这种近乎耍流氓的话从凤钰的嘴里说出来竟是难得的一本正经。 鱼安安却被气笑了,知道和他这么一个人去谈这些事情,简直是对牛弹琴,而她若是不想让他碰她,她也有一万种法子,去他娘的七情六慾! 鱼安安的不说话,在凤钰看来那就是她妥协了,于是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又说了句:「鱼安安,做好你的本份,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对凤钰来讲那就是许诺是情话,他这是在告诉她,只要她对他好,以后再为他生个一儿半女,他就会好好宠着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只是这话听在鱼安安的耳里,是听不出一丝情话的感觉,反倒听出了满满的威胁。 她清楚自己的处境,在弄清楚他的性格之后她就不再对他抱一丝希望了,更不要说和他去争论什么了,于是她淡淡地道:「如此就多谢王爷了。」 她这话凤钰直接就当成她接受他说的这些了,于是他的心情又好了些,开口道:「以前母妃在世的时候,曾带本王来过这里几次,也曾在这里许过愿,所以对这里还算熟。」 他这话是在解释之前鱼安安的问题,只是此时鱼安安已经失去和他说话的兴趣,他难得想要跟她说什么什么的时候,她却直接把他给无视了,连接话都懒得去接。 她不接话,凤钰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他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这个话题一被搁下,他再想起来那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鱼安安中规中矩的去大雄宝殿里拜了拜,然后又去了还愿池。 凤钰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不拜佛也不说话,鱼安安还完愿的时候扫了他一眼,见他此时面上的寒意消退后整个人看起来竟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他是她见过的男子中间长得最好看的一个,鱼安安只觉得他长得这么好看却是那副烂脾气,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她是没打算跟他长久待在一起的,她心里就有些好奇,像他这样的人,喜欢上一个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只是这个念头才一冒进她的脑海她就甩了一下头,像他这样的人,只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感情为何物,因为他是那么的霸道和自我。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唿,凤钰的耳朵极好,细细一听就听到动静是听经阁那边传来的,中间还夹杂了着几声喊声:「快去请大夫!」
第134章 我相信她 凤钰的眉头微皱,知道太后或者大长公主出事了,他扭头对鱼安安道:「你真的会医术?」 鱼安安知道他嘴里说让她治眼睛,但是从来都不信她会医术,此时她也听到那边的惊唿声,她是大夫,医者仁心,不可能见到有人病了却视而不见。 于是她轻点了一下头,凤钰也不多说,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几个起落就到听经阁前。 此时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太后有些慌乱地指挥道:「快将长公主扶到床上!」 鱼安安见大长公主面色铁青的倒在地上,整个人微微有些抽搐,她粗粗扫了一眼便知是心梗发作,这种病人是绝对不能随意搬动的,于是她大声道:「住手!」 太后愣了一下,鱼承欢和田氏此时也过来了,鱼承欢听到鱼安安吼太后,立即出声道:「姐姐,你怎么可以那么无礼,太后这是要救大长公主,你难道是想害死大长公主吗?」 鱼安安此时懒得理她,而是直接走到太后的面前道:「太后娘娘,我粗懂一点医术,大长公主的病此时不宜搬动,若是搬动她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鱼承欢忍不住道:「姐姐,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从来就不知道你会医术,大长公主方才为难了你,你该不会想害死大长公主吧?」 太后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鱼安安通晓医术的事情,她原本有些慌乱,听到鱼承欢的话后反而冷静了下来,于是有些狐疑地看向鱼安安。 鱼安安知道此时解释再多也没过用,于是她看着太后的眼睛道:「我闲时会翻看一些医书,虽然不敢说有多通晓医理,但是却也能知晓一些简单的医治方法,左右现在太医一时半会来不了,还请太后娘娘让我一试。」 因太后和大长公主只打算到法华寺里来听听经,她们原本打算下午就回去,所以并没有带太医过来,而法华寺里也没有大夫。 鱼承欢立即鬼叫起来:「我知道姐姐爱看医书,但是你也只是看看罢了,医术之道谁不知光有书上看到的知识是远远不够的,须得经常替人诊治才行!若是因为姐姐逞强而误了大长公主的病情,不光姐姐担待不起,就是忠勇侯府也担待不起。」 鱼安安听她这样拆她的台,心里大为恼火,只是她这种拆台的话,她这具身体的本尊又的确是不会医术的,且她又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不管说从哪里会的医术,怕是都没有人会相信。 只是大长公主的病情严重,若是搬动一二且再拖下去,只怕真的会要了大长公主的命! 她正在想要如何才能说服太后,却听得凤钰的声音传来:「母后,我相信安安,你让她试一下吧!」 太后听到凤钰的话有些吃惊,凤钰的性子虽然张狂,但是却从来就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主,他此时这样说了,太后也不好驳他的面子,而且现在大长公主看起来病得那么严重,就算鱼安安的医术不行此时她也会让鱼安安试一下。 ps:今天是平安夜,祝所有的亲们平安夜平安快乐!妹纸们玩开心之余记得来看看偶,文下最近票票和留言都好少,偶好寂寞……
第135章 安安出手 太后眸光沉稳地对鱼安安道:「安安,若你今日真的能救得了嫣儿,我必有重赏。」 大长公主的闺名里有个嫣字,太后心里一急就直接喊她的名字了。 有了太后这句话,那些宫女太监们便让出一条路来。 鱼安安蹲在大长公主的身边,先伸手替大长公主把了一下脉,脉把完,她基本上就能完全确定大长公主是心脏病发作。 于是她问太后道:「敢问大长公主平时是否有心疾?」 太后听到这句话眼睛当即就亮了,大长公主自驸马去后就染上心疾,平时不太发作,只是会有些心悸,像这次这样发作还是第一回。 鱼安安此时能看出来大长公主是心疾发作,那就证明鱼安安还是通晓一些医术的。 太后忙点头道:「正是,你可有法子?」 鱼安安心里瞭然,知道像大长公主这样的情况服用速效救心丸的效果是最好的,她的空间实验室里虽然有这味药,但是此时也不好去拿。 于是她便问道:「可有麝香?」 静业大师忙道:「上次有位居士存放了些许在后堂,了凡,快去取些来。」 一个小沙弥立即狂奔去取。 鱼安安知道麝香这味药非常特别,很是霸道,对年青女子并不适用,但是长公主已到这个年纪,且此时还心疾发作,此时救命要紧,其他的事情排在后面考虑。 在小沙弥去取麝香的时候,鱼安安也没有歇着,她取出一枚银针用捻的手法扎上大长公主鼻尖处的一处穴位,轻扎了好几下之后,一颗黑血就流了出来。 太后愣了一下,鱼承欢已经叫了起来:「姐姐,你在做什么?大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你怎么能伤她?」 鱼安安给人治病的时候最烦别人在那里鬼叫,于是她眉头微微皱起。 凤钰冷声吩咐道:「来人,把她拉出去!」 他的话音一落,他随身的暗卫拎起鱼承欢就扔了出去,没有一分因为她是女子就起了怜惜。 田氏的嘴张了张,想要为鱼承欢说句话,却发现这里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会听她的,她又听得鱼承欢在外面惨叫,忙奔出去照看鱼承欢了。 鱼承欢一被扔出去,四下就静了不少。 太后看了凤钰一眼,他对鱼安安的维护表现的实在是明显。 鱼安安抓起大长公主的手指,又用同样的针法扎上指尖,然后又挤出一滴黑血。 正在此时,麝香取了过来,鱼安安取了些许,再从怀里取出一味药和麝香中和一下,然后就放进了大长公主的嘴里含着。 她做完这些后,又为大长公主在胸口扎了几针,隔着衣服她不好去挤黑血,却也知道那里也有黑血渗出。 「大长公主醒了!」有人惊喜的喊了一声。 太后忙朝大公主看去,却见她原本有些发紫的脸此时紫色褪了不少,身上也不抽搐了,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她此时其实还没有完全醒转,只是眼睛微微动了一下,看起来还很虚弱.
第136章 惊才绝艷 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长公主此时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了。 太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鱼安安一眼。 鱼安安把针收起来道:「大长公主应该已经脱离危险了,再吃一剂药应该就没事了。」 她说完招唿宫女把蒲团拼起来,然后再命人小心地将大长公主抱上去,早有小沙弥取过被子为长公主盖上。 鱼安安轻声道:「大长公主此时还是不宜搬动,让她先好好休息。」 太后点了一下头道:「安安,你这里陪着嫣儿吧!」 她的话是商量的话,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 鱼安安略一犹豫后点了一下头,她明白太后的心思,在大夫没来之前,太后怕大长公主再出意外,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凤钰看不见大长公主的面色,但是却能听得到大长公主的唿吸声,此时大长公主的唿吸已经平稳了,他的眼里若有所思。 他方才之所以同意让鱼安安给大长公主施救,不过是听她语气沉稳,他心里又关心大长公主,所以他并没有多想,直接力保她,却没有料到她竟真的就将大长公主救下了。 其实之前鱼安安救太子的时候他也在现场,只是那次的事情并没有让他觉得鱼安安的医术多么高明,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却让他意识到她之前说要替他治好眼睛的事情怕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鱼安安此时全部注意力都在大长公主的身上,并没有去注意凤钰,自然不会去管他是怎么想的。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大夫匆匆赶了过来,却还不是御医,只是附近一个颇有名气的大夫。 他过来给大长公主把完脉之后,再看见大长公主鼻樑处的针眼,他眼里的惊色难掩:「这位夫人是心疾突发,极为危险,如果一刻钟之内得不到救治的话,就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回。可是为这位夫人急救的大夫却相当高明,护住了这位夫人的心脉,再将恶血排出了体外,真是妙不可言啊!」 太后听到大夫如此夸赞心里更为吃惊,又拿出鱼安安方才给大长公主开的方子递给大夫看道:「那这张药方开得如何?」 大夫在看到那张药方时眼睛立即就亮了,他将那张方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越看越是欢喜,最后伸手一拍大腿道:「这药方开得就更妙了,所有药材的配比都恰到好处,增一分则对身体有损,少一分效果就要大打折扣,绝对是冶心疾的良方啊!」 太后扭头朝鱼安安看去,她此时正在为大长公主擦手,并没有看太后。 那大夫并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何人,所以胆子也比较大,他涎着一张脸道:「这张方子真的是太妙了,我可不可以抄一份?」 鱼安安有些无语,只得道:「若这张方子能救更多的人,你抄走便是。」 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很多大夫的医术并不算高明,并没有独立开方子的能力,所以有一张好的方子那都会当做宝贝一样。
第137章 师从何人? 鱼安安是医学方面的天才,自小跟着爷爷学医,开方子以及调整各种方子的剂量对她而言没有一丝难度,这大夫若是存了救人之心,把方子送给他也无妨。 那大夫的眼睛先是一亮,继而有些好奇地看着她道:「难道这张方子是你开的?」 鱼安安点头,那大夫的眼睛就更亮了:「针也是你施的?」 鱼安安此时想安心照顾大长公主,已经不想理他了,没想到他直接跪倒在鱼安安的面前道:「高人,你收老夫为徒吧!」 鱼安安被他吓了一大跳,不是说大夫这个职业一向都自视甚高,不是说这个时代对女子很岐视吗?这位大夫的反应当真是太大了! 她正想着如何婉言拒绝,毕竟大家都是学医的,她还想着全那大夫一点面子,不料凤钰在旁出声道:「你不配,来人,把他扔出去!」 那大夫还没有想明白他哪里不配,原本他还想再顶几句嘴的,可是直接被凤钰那冷得吓人的气场一吓,立即就缩了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大夫被丢出去后,太后身边的嬷嬷训斥侍卫道:「怎么办事的,寻个这么不靠谱的大夫来?」 几个侍卫被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他们病急乱找医,只听老百姓说这个大夫的医术不错,哪里料到会是这么个不靠谱的主。 太后淡声道:「好在大长公主没事,回去后每人自己去领十个板子吧!」 几个侍卫谢恩退了出去。 鱼安安看到太后处理这些事情的方式,她心里是不认同的,只是在皇权至上的朝代,侍卫们没办好差,太后要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太后此时已经确定大长公主不会有事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于是开始套鱼安安的话:「安安,方才看你给嫣儿施针的手法很是老道,你之前应该施过很多次针了吧?」 鱼安安淡笑道:「之前没事的时候就拿银针扎一扎木头人,可能扎得多了也就熟练了吧!」 想套她的话,门都没有。 最主要的是她的这医术从哪里学来的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她也没打算解释。 太后的眸光又深了些,问道:「我看你的医术很是高明,不知师从何人?」 「我只是照着书练习罢了,没有师父。」鱼安安浅笑道:「其实我的医术并不算好,只是大长公主的病恰巧我前几日在医书上看到过,所以就想着来试一下,没想到真的有用。」 太后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澄澈明净,看不出一丝其他的情绪来,太后就在心里纳闷,难道鱼安安这一次能治好大长公主只是因为运气好? 太后一想到这里,对鱼安安也失了兴趣,只浅笑道:「如此说来,倒是你和嫣儿的缘份了,她平素不太喜欢和人亲近,对你却甚是上心。」 鱼安安只当了听不出太后嘴里那些敲打的话,只是温和一笑。 太后毕竟年岁大了,折腾这一番就有些乏了,被嬷嬷劝去休息,照顾大长公主的事情就落在鱼安安的身上了。
第138章 半夜谈心 鱼安安原本打算还完愿就回去事情就也临时做了变更,因长公主如今的身体还受不得舟车劳顿,太医又最早要明早才能赶到,所以她今晚要住在法华寺了。 鱼安安开出来的方子早就有人去附近的小镇上把药抓齐了,侍侯大长公的侍女已经把药煎好,服侍好大长公主服下后鱼安安就在旁边的偏厅里休息。 因大长公主的病凤钰也留了下来,他听见鱼安安走到偏厅的声音后问道:「可会下棋?」 「不会。」鱼安安一点都不想和他多打交道,所以就算她的棋艺还不错也不想和他下,就直接推说不会。 凤钰虽然不了解女子,但是也能感觉得到鱼安安对他的排斥,他心里有点纳闷,基本上他每次回京,都会有一大堆的小姐们不顾身份向他示好,可是到了鱼安安这里,似乎就对他避之不吉。 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他眼睛看不见了,所以他的魅力大打折扣了,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对,他眼睛看不见之后京中围在他身边打转的女子好像更多了。 凤钰有些不高兴,冷声道:「本王教你。」 鱼安安打了个呵欠道:「我蠢钝得很,怕是学不会。」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他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还下个什么鬼棋! 只是她又想起他近乎变态的记忆力和听力,又觉得搞不好这个变态还能把全局记下,然后再根据声音推断出她的棋子落在哪里,她想了想,然后打了个冷战,他实在是太吓人了。 如果凤钰要是知道鱼安安心里的想法,怕是会在心里大唿知已! 「没关系,本王不嫌弃。」凤钰的语调淡淡。 鱼安安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得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朝他走去。 凤钰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能想像得到她打呵欠的大概样子,他不由得皱眉,京中的大家闺秀哪个不是将自己的架子端得高高的,当众打呵欠这种事情没有人做得像鱼安安这么明显。 他冷声道:「也不知你曾经那个京城第一名媛的名头是哪里来的。」 鱼安安不想和他说话,自然不会去解释,只是百无聊奈的拿着棋子把玩。 她这般无视凤钰,倒把他给惹毛了,他将手里的棋子放下,冷冷地道:「鱼安安,你可清楚自己的处境?」 「嗯,知道。」鱼安安继续玩棋子。 凤钰倒气笑了:「知道还摆脸给本王看?」 鱼安安笑问道:「王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摆脸给你看呢?」 凤钰心里烦躁,当即欲拂袖而去,鱼安安也在心里祈祷:「你丫快点走啊!」 没想到他却又坐了下来,然后冷声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他说完竟真的用眼睛去瞪鱼安安,这一瞪有若实质,就算鱼安安明知道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心里也有些发毛,她轻咬了一下唇,心里觉得他这个动作有那么点幼稚,当下却懒得理他。 凤钰却道:「你会医术的事情最好给本王解释一二。」 ps:亲们,圣诞节快乐!这么美好的节日,偶决定加更,吼吼吼吼!
第139章 不要撒谎(加更一) 鱼安安微笑道:「我的医术就是从书上学来的,我没有老师,王爷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 她平时处事素来是个强势的,她虽然有些怕凤钰,但是她做事素来是输人不输阵,有些事情她是拿他没办法,但是今日她已经在他的面前证明她真的懂医术,她知道此时的她已经有能力在凤钰的面前叫阵了。 凤钰不置可否,却似想起了什么,缓缓地说了一句:「鱼安安,你最好不要在本王的面前撒谎。」 鱼安安知他很可能会去查她,而这事上她可以保证就算是凤钰再厉害也不可能查得出真相来,于是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道:「我从不撒谎。」 凤钰面对千军万马,面对数十万大军压境都能从容应对,可是他在面对鱼安安的时候,他突然就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如果是一般女子的话,他烦了直接一刀砍了就是,可是他却捨不得这样对她。 鱼安安和他以前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她身上的一切似乎都成迷,而他已经不自觉地陷入其中。 半夜的时候,太医来了,鱼安安做了简单的交接之后就回到她的厢房休息去了,她是忠勇侯府的人,所以今夜只能睡到为忠勇侯府准备的厢房里去。 鱼安安是由大长公主身边的侍女送过去的,她到达的时候,田氏和鱼承欢还没有睡,一看见她回来鱼承欢立即就拉长了脸。 鱼安安从来就不需要看鱼承欢的脸色,所以此时直接无视,正在她打算回房的时候,鱼承欢冷声道:「站住!」 鱼安安也不看她,只扭头看着田氏道:「夫人,劳你看看二妹的样子,她这样跟嫡姐说话该不会是你教的吧?」 她这话一点都不客气,田氏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太好看。 大长公主的侍女眼皮子微微一抬却没有说话,大家都是明白人,今日田氏想借大长公主的手对付鱼安安的事情,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她觉得田氏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谁的刀都想借,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鱼承欢还欲说话,田氏伸手拉了她一把,然后脸上挤出一抹浅笑道:「你一直没有回来,我们心里担心大长公主,承欢等了你一晚上,你一回来就往屋里走,承欢是性急才喊住你,并无其他的心思。」 她这话说得相当高明,为鱼承欢的无礼找了个还不错的藉口。 鱼安安浅浅一笑道:「我现在平安回来了,你们可放心呢?」 田氏也笑了笑,却看向送鱼安安回来的那位侍女道:「不知大长公主现在病情如何?」 能跟在大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就没有简单的,她淡声道:「劳夫人挂心,大长公主已经无碍了,今日之事多亏了鱼大小姐,大长公主说了,等她的身体好了之后会亲自到府上谢过鱼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她最讨厌像田氏这种后宅里的老油条,自以为宅斗的功力很深厚,然后把别人当成是傻子。
第140章 哥哥来了(加更二) 殊不知,大家都不是傻的,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因为鱼安安今日救了大长公主,所以侍女对鱼安安的印象不错,这话有帮着鱼安安的意思,同时也有警告的意思:鱼安安是大长公主的救命恩人,以后为难鱼安安就是为难大长公主! 只是她的身份有限,话不能说得太白,敲打到这一步只要人不傻也就都能明白了。 田氏的脸色顿时很难看,却还是微笑道:「大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今日安安也只是碰巧救了大长公主而已,哪里能让事实说大长公主亲自登门道谢。」 那侍女又和田氏打了回太极,再捧一下鱼安安,表明一下立场,然后就回去了。 那侍女一走,鱼承欢就将门关上,然后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鱼安安道:「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会医术!怕只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我是瞎猫没关系,你说你骂大长公主是死耗子的事情她若是听到会如何?」鱼安安笑着问道。 鱼承欢的脸先是白,然后气就胀得通红。 鱼安安折腾一晚上也的确是累了,此时也没有精力再跟鱼承欢在这里耗,于是她抬脚就走,鱼承欢想要拦她却被田氏拉住了。 鱼安安走后,鱼承欢恼怒地道:「母亲,你刚才拉我做什么?她现在已经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 田氏淡淡一笑道:「口舌之争根本无济于事,我们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鱼承欢愣了一下,田氏的眼里有了几份高深莫测地道:「王爷在人前说对鱼安安如何如何重视,我倒想看看他对鱼安安能重视到哪一步。」 鱼承欢闻言眼睛一亮,田氏浅笑道:「夜深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鱼承欢会意的点了一下头,眼里满是瞭然。 鱼安安并没有听到这对母女的对话,但是她对田氏突然拉着她到法华寺里来上香的事情却是抱有怀疑态度的,以田氏的为人处事,是绝对不可能对她那么好心。 只是她将厢房四下看了看,也实在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而她也真的是乏了,简单的洗漱完之后就睡下了。 此时已近三更时分,她睡了约莫两个时辰左右就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那香味浓郁的有些刺鼻,而那有些刺鼻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她立即就醒了。 她一醒立即就分辨出那股香味里含有极浓的春一药成份,她在心里骂了一声娘。 她虽然知道田氏不怀好意,却没料到田氏手法如此粗鄙不要脸! 而这样的行事手法,其实从本质上来讲还是很符合田氏一向的处事方式。 她的身体还未大好,昨晚又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刚才睡着了也不知道吸了多少的药进去,此时她已经觉得头有些晕,有一股极为焦燥的感觉在她的心里漫延,当她意识到那种感觉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如洪水勐兽一般朝她袭了过来。 鱼安安想哭,她刚想出声喊宝儿的时候,就听得旁边的衣柜里传来一声轻响,然后就听到一记有些猥琐的声音传来:「小美人,哥哥来了!」 ps:加更完毕,觉得自己萌萌哒!再顺便求个票票、收藏、五星评价神马的,偶这么勤奋,亲们也表示一下嘛! 推荐玉扇倾城的《爆笑萌宠:开吃吧,兽夫大人!》,美大叔的文一向没神马节操,好这一口的亲们千万记得支持!
第141章 姐灭了你 鱼安安晚上睡觉之前将衣柜打开看过,里面并没有藏人,她并不擅长机关之术,所以当时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现在看来,那个衣柜里怕是另有干坤。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戏码让她不自觉地就想起她刚穿越过来的时侯发生的事情,她和秋叶白的大婚夜里她被人抓了奸,只是当时她不太清楚到底是谁强了她。 那件事情发生在她穿越前,她无力改变,但是这一次却是由她自己来体会这件事情,这事就得另当别论。 她心是极度鄙视秋叶白和田氏,两人想出来的戏码大同小异,只是她鄙视归鄙视,却也知道这种事情其实是坏人名声的最有效的法子。 此时,凤钰就在这法华寺里,她知道田氏一定会想办法把凤钰引过来,凤钰不是秋叶白,以他的那副脾性,若是知道她和其他男人有染的话,十之八九会一刀把她剁了,免得污了他的名声。 虽然说她有本事把那层膜补起来,但是不代表她愿意再补一回…… 鱼安安看到那个猥琐男越靠越近,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她没有说话,努力维持着灵台的一缕清明,嘴角边绽出了一抹冷笑。 田氏还真当她是这具身体的本尊吗? 她的眉毛微挑,因为药的作用让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就有了万千的风情,再加上她原本就是绝色美人,猥琐男一看到她这样子魂都飞了,直接就朝她扑了过来。 她没有动,手里的银针却在猥琐男扑过来的时候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小腹,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手里的银针又密密麻麻的落了好几枚。 猥琐男愣了一下,剧痛传来,他的身体就缩成了一团,整个人成了软面条,一把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吓得打了一个寒战。 眼前的少女明明明艷的不可方物,可是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清冷,让人心里不寒而慄。 「感觉如何?」鱼安安冷笑着问道。 猥琐男的眼里有了一分惧意,忙道:「大小姐饶命啊!」 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此时身体各种不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无比冷静的弱女子是那么的可怕。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勾起来道:「你那里我已经把它给废了,全天下只有我一人能治好,现在也可以一刀杀了你。你准备害我,我却还想着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看你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了。」 猥琐男不过是田氏花银子买来的,原本为的也不过是色和财这两个字,原本田氏承诺他的是事后给他一大笔银子离开京城,但是却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丢了性命。 大小姐要我怎么做?」猥琐男直接问道,他这么问就是已经答应鱼安安的条件了,他心里很后悔,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来了!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你刚才想怎么对我,就回去怎么对鱼承欢。」 猥琐男愣了一下,鱼安安将手里的短刀往他的面前又递进了几分,刀锋上的森冷寒意就渗进了他的脖子里。
第142章 真特么坑 冷冷的寒意吓得猥琐男哆嗦了一下,却还是问了一句:「我听你的去做了,你真的能治好我那里?」 他自己身体的变化他自己最清楚,对一个男人而言如果从现在开始就不能做那件事情,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他还是想多为自己争取一点。 鱼安安冷冷一笑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猥琐男犹豫了一下,然后似下定决心一般直接就钻进了衣柜。 鱼安安等那猥琐男一走,她立即就软倒在床上,天知道刚才那个猥琐男靠近的时候,她的身体因为药性的原因起了多大的反应,她又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那些心思给压了下去。 她觉得田氏真的是太噁心了,找了这么一个丑八怪来坏她的清白,怕是存了心想要逼死她。 她心里又不自觉的想,如果田氏找的是一个和凤钰长得差不多的极品帅哥的话她刚才可能就真的把持不住了。 这个念头冒起她脑海的时候,她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无奈地道:「瞎想什么了!」 她估计她真的是疯了,才会在这样的时候想起凤钰。 她收回心神后就直接去实验室里找药来解身上的毒,实验室里的药很多,她找了一圈却并没有找到解这种毒的解药,因为这种毒是她吸进身体的,毒本身对身体无害,只是会调动大脑在某方面格外兴奋,等到药效一过,大脑兴奋的感觉就会淡下来,也就没事了。 所以最后的结论是,此毒无药可解。 鱼安安踢了一下实验室的机器骂了一句:「什么全世界最高级的实验室,我看就是个屁!」 她骂完之后听到外面的门被人敲得震天响,然后就听见田氏的声音传来:「安安,你起来了吗?大长公主请你过去一趟。」 鱼安安知道大长公主此时根本就不可能找她,因为根据她的经验大长公主此时怕还没有醒,而且御医也已经来了,大长公主醒了也不再需要她过去,这不过是田氏找她的一个由头。 鱼安安深吸一口气,知道好戏这才算是正式开场,她没有犹豫,飞快的服下点镇静剂,然后再用银针飞快的将身上的几个穴位刺了一遍,很快她心头的那些燥热就淡了下来。 她知道这种法子只能让她冷静半个时辰,她现在只希望那什么见鬼的药效快点过去。 田氏在外面拍了几次门都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田氏便觉得事情十之八九是已经成了,于是她更有恃无恐,直接就给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会意将门撞开。 鱼安安住的这间厢房还算讲究,门口放了一张木制屏风,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田氏心里很是高兴,她一边走一边道:「安安,大长公主有请,你怎么还不起来,让大长公主久等了可不好……」 她此时已经做好鱼安安与那猥琐男子在一起纠缠的画面,同时也做好了大声叫喊的准备。
第143章 大失所望 田氏知道,只要她一喊出口,立即就会有人把凤钰请过来。 只要凤钰看到(看不见也没关系,他身边的人看见就好)鱼安安与其他男人在一起颠龙倒凤的样子,就算凤钰的心胸再大必定也是受不了的,轻则退了他和鱼安安的婚事,重则直接杀了鱼安安。 不管是哪一个结果,都是她所乐见的。 只是鱼安安註定要让她失望了,她带着人进去的时候,鱼安安正在扣衣襟上的最后一个盘扣,见她进来,语气极为平淡地道:「夫人做为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田氏此时已经顾不得鱼安安的冷嘲热讽了,她将厢房查看了一番,见宝儿还半卧在小榻上睡觉,此时还未醒,厢房并不算大,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全,屋子里再无其他人,除了衣柜之外也无其他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田氏直直地看向鱼安安,鱼安安的嘴角微勾,弯成一抹嘲弄的笑:「夫人这是在找什么?」 田氏没理她,直接冲到柜子边,一把将柜门拉开,里面空空如也,她心里又惊,实在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鱼安安笑着问道:「夫人打开我的衣柜做什么?可是想要找我借衣服穿?」 田氏听到她的话心里虽然疑云满布,此时却也微微一笑道:「我哪里穿得了你的衣服,是承欢昨夜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我想着你和承欢的身材相仿,所以来找你借件衣服穿。」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心里想笑,她和鱼承欢的身材是完全不同的,她比鱼承欢要高上足有了五厘米,而鱼承欢则要胖她一圈,这样的两人要说成身材相近,也真是难为田氏了。 鱼安安微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这里还多了一套衣服,我亲自给二妹送过去。」 她说完缓缓起身,然后走到宝儿的身边,轻轻掐了一下宝儿的人中,然后再用银针扎了一下,宝儿立即就醒了过来,只是明显还有些煳涂。 鱼安安淡声吩咐道:「走,跟我去给二妹送衣服。」 宝儿一醒来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心知必定是出事了,她有些愧疚地看了鱼安安一眼,鱼安安微微点头,她立将心领神会地站起来道:「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是准备,其实衣服是现成的,只需将包袱打开把衣服拿出来就好。 宝儿拿好衣服后鱼安安对田氏道:「我方才听到夫人说大长公主要见我,我想给二妹送完衣服之后,再带二妹一起去见大长公主,毕竟昨日二妹在大长公主的面前有些失礼,今日趁这个机会补回来吧!」 田氏此时心里虽然有些乱,却觉得鱼安安平时似乎也没有这么好心,她此时只怕没安什么好心,只是田氏一时间也想不出来鱼安安能对鱼承欢做什么。 她忙道:「安安对承欢当真是好,只是承欢的身体有些不适,怕不能和你一起去见大长公主了,大长公主那边你就多替承欢说说好话,衣服给我,我给承欢送过去就好。」
第144章 捉姦捉双 田氏说完就要来拿衣服,鱼安安却把衣服抓得紧紧的,笑着道:「承欢身体不舒服吗?刚好我略通晓些医术,我先过去给她看看。」 田氏还想阻止,鱼安安微笑道:「夫人也说了,我和承欢姐妹情深,我原本就应该多多关心她一些才是。」 她说完,直接就带着宝儿朝鱼承欢的房间走去。 昨夜因为太后和大长公主来听静业大师说经,所以整个宝华寺里的住的人并不多,太后和长公主住在东面的厢房,忠勇侯府的人则住在西面的厢房。 鱼承欢住的房间离鱼安安的房间就隔一条不是太长的走廊,走过去也就只有二十余步。 因为田氏的别有用心的喊门,声音很大,早已经将凤钰和在太后吵醒了,两人起来之后左右无事就四下走走,此时恰好走到西面的厢房这边来。 太后看见鱼安安和田氏带着几个婢女去鱼承欢的房间,她微微皱眉道:「忠勇侯府日渐没落也是有原因的。」 她这话说的是田氏这个当家主母完全没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她这个太后和大长公主也在寺里住着,田氏却一早就在那里吵吵嚷嚷。 凤钰淡声道:「忠勇侯府是忠勇侯府,鱼安安是鱼安安。」 太后明白他的意思,嘆了口气道:「你当真是个死心眼的孩子。」 凤钰在这件事情上不置可否,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娶鱼安安,那么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他当然要为自己的女人说话。 他近来和鱼安安打了几次交道,知道她平时话说得还算和善,却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且今日田氏那副大张旗鼓的样子必定是有原因的,鱼安安这么一大早和田氏在一起,怕是还有好戏看。 于是他淡声道:「母后若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去凑个热闹吧!」 太后并不想管忠勇侯府的家务事,只是凤钰这样说了,她此时也没有事情,便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学着田氏的样子敲响了鱼承欢的房门,里面却并没有回应,鱼安安又敲了几下。 女人的直觉都还不错,田氏的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她轻咳一声道:「承欢可能还没有起床,我们等她一下吧?」 「夫人这话就不对了。」鱼安安微笑道:「二妹昨夜病了,此时叫了这么久都没出声,该不会里面出什么事情了吧?宝儿,把门打开。」 她这话其实是跟田氏学的,基本上是今日一早田氏在鱼安安门前的台词。 宝儿也是个聪明的,直接用力撞了上去。 里面根本就没有锁门,所以宝儿一撞就将门撞开了,她没有防备,这一下撞得过勐了些,人直接窜进屋里,还直接将门口的那扇屏风直接给撞倒了。 屏风一倒,里面所有的一切就一览无余了,此时的鱼承欢正赤身裸一体和一个男子在床上****,她的样子非常的急迫,那模样似乎恨不得把里面的男子给吃了一般。 屋子里衣服碎了一地,里面的暗香夹着欲望瀰漫的味道,闻起来十分噁心。 ps:感谢石头姑娘、小雨儿、卡卡、雪颜的打赏,么么哒!虐贱人了,虐贱人了,虐贱人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还在犹豫什么,票票砸过来吧!砸得越多,虐得越狠,嘿嘿!
第145章 谁搞的鬼 鱼安安只扫了屋里的情形一眼就直接背过了身,这样的画面在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过,她的兴趣缺缺。 而她身边的几个丫环则都惊唿了起来,田氏的脸顿时一片苍白,她顾不得许多,直接就沖了进去,只是在她冲进去之后又发现不对,于是又退了出来,忙大声吩咐道:「快把门关上!」 鱼安安嘆了口气道:「我终于明白夫人为何要到我那里为二妹借衣服穿了,原来不是二妹的衣服脏了,而是根就不能穿了。」 「是你!」田氏立即回过神来道:「鱼安安,是你搞的鬼!」 鱼安安一脸淡定地道:「夫人这句话好生奇怪,什么叫是我搞的鬼?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二妹她心甘情愿,又有谁能勉强得了她?」 田氏的脸色顿时一片灰败,鱼安安又补了一句:「再说了,我刚才可是跟夫人一起过来的。」 她的言下之意是她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机会。 她说完这句话就朝田氏看了过去,田氏在看到她那双冰冷中透着嘲弄的眼神时,田氏顿时就明白这些事情鱼安安一直都是非常清楚的,她只是一直没有说破罢了,这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鱼安安在将计就计! 田氏在明白这些之后,心里顿时就怕了,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开去,那么鱼承欢这辈子就算是全毁了,于是她拉着鱼安安的手道:「安安,请你看在和承欢姐妹一场的份上,我求求你,今日的这件事情不要跟人说!」 鱼安安看到田氏的样子有些好笑,此时被害的人是鱼承欢田氏就知道怕了,之前那般设计害她的时候,田氏怎么就不知道害怕? 她直直地看着田氏的眼睛道:「夫人,你觉得我需要听你的吗?」 田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正打算危胁鱼安安几句的时候,却听得鱼安安淡淡开口道:「夫人,今日看到这件事情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太后和钰王爷。」 她说完微微扭头,田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不远处凤钰正扶着太后站在那里,他们的身后还跟了好几个宫女太监。 田氏的腿立即了就开始发抖,她脑中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完了!承欢这辈子都完了!」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只是一些不太要紧的人看到,她还可以想办法封那些人的嘴,可是此时看到的是太后和凤钰,就算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没有法子把这两人的嘴给封起来。 鱼安安看到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心里更加鄙视了,田氏这个人在人前平时还是相当能装的,只是心肠的狠毒程度绝对令人髮指。 之前这具身体的本尊就没少被田氏折磨,而被折磨完之后田氏还要在其他人的面前展示她是多么的慈母情怀,又是如何的大度,如何的良善。 这具身体的本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却还不能在外人的面前说一句田氏的不是,因为田氏对她那么好,她要是再说田氏的坏话的话,那就是不孝,不懂得感恩。
第146章 打自己脸 鱼安安今日就当着太后的面把田氏的这副嘴脸给揭出来,她倒想看看,田氏还能再装到什么时候。 鱼安安此时不再理会田氏,而是走到太后的面前道:「给太后娘娘请安,给钰王爷请安。」 凤钰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耳朵好,再加上他本身相当聪明,几乎在田氏求鱼安安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他知道十之八九是田氏又在设计坑鱼安安了,只不知鱼安安用了什么法子,不但将这事化解了,反倒还将鱼承欢算计了。 他觉得鱼安安这个人人都说她是个没主见的女子,可是她却次次都给了他惊喜。 他淡淡一笑道:「母后,你说的没错,这里果然是热闹。」 太后看着鱼安安的眸光幽深,她是再清楚不过这些把戏,以前她觉得鱼安安是个无能的,可是这一次鱼安安却让她着实吃惊。 她是知道皇后怂恿大拓帝给鱼安安和凤钰赐婚,是存有羞辱凤钰的意思,最重要的原因是鱼安安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软蛋,好拿捏,不会成为凤钰的助力,反而会给凤钰拖后腿。 可是这一次太后亲眼看见鱼安安救了大长公主的性命,此时又连田氏也算计了。 太后不知道鱼安安的医术到底到哪个程度,如果鱼安安的医术好到能治好凤钰的眼疾的话,那么鱼安安就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了。 太后的心里是这样想,面上却还慈祥地对鱼安安道:「你这孩子当真是多礼,实在是惹人怜爱。」 凤钰对太后还是了解的,太后此时情绪上的变化他能感觉得到,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而此时田氏也走过来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只是请安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太后冷哼一声道:「忠勇侯府的家教我今日是见识到了,田氏,你回去之后还是好好安心管好你内宅的事情吧!」 这话有敲打的成份,太后虽然此时有些心事,但是她心里对于鱼承欢与人有私之事还是相当反感的,在她看来,这种事情实在是丢天下女子的脸! 田氏忙伏在地上道:「太后娘娘,求你为承欢做主!承欢素来自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一定有人陷害她!」 她此时其实并没有真的让太后去查这件事情的打算,因为这件事情一查就会查到她自己的身上,到时候事情一旦败露,就会传出她陷害嫡女未遂却反而害得自己的女儿失身的事情来,到时候她苦心经营多年的贤德的名声就会全毁。 但是如果她此时不表个态的话,那么太后就会认为鱼承欢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子,这一辈子就算是真的完了! 太后冷冷地道:「昨日寺里并没有外人进出,这件事情说到底是你忠勇侯府的家务事,你自己去查清楚了就好。」 太后这样一说,田氏心里反倒安了些,太后的态度非常清楚,那就是她不会管这件事情。 田氏对着太后拜倒在地道:「是!谢太后娘娘!」
第147章 直接娶她 太后懒得理田氏,而是看向鱼安安道:「鱼承欢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二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鱼安安大声道:「二妹平素温和有礼,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田氏有些吃惊地看了鱼安安一眼,没想到她此时会替鱼承欢说话,只是田氏转念就明白过来,鱼安安这哪里是在为鱼承欢说话,也不过是在表明立场罢了。 毕竟鱼承欢和鱼安安是亲姐妹,鱼承欢出了这样的事情,鱼安安的脸上也无光。 田氏把心一横又跪倒在地道:「太后娘娘,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虽非我本意,我却终究难辞其咎,我忠勇侯府的女子配不上王爷,还请太后娘娘做主取消这门婚事。」 此话也合鱼安安的心意,只是畏于凤钰的淫威,她此时不敢表露太多的情绪,于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因为鱼承欢一毁,她又还是清白之躯,她在忠勇侯府的地位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她的本事要在忠勇侯府立足,上面还有老夫人罩着,她的日子不会比现在难过,绝对会比她嫁给凤钰好。 太后此时也不愿凤钰再娶鱼安安,正打算说话,却听得凤钰道:「鱼承欢是什么东西,她能代表整个忠勇侯府吗?」 田氏闻言一呆,凤钰又道:「不过本王瞧着忠勇侯府的确是又脏又乱,安安住在那里本王的确不是太放心,这样好了,安安现在就和忠勇侯府脱离关系,本王让京城尹亲自给安安立一个女户,本王直接娶她就是。」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呆在那里。 鱼安安的嘴角也抽了一下,王爷,不是吧?这样也可以?她暗暗后怕,好在她刚才没有表态,要不然凤钰还不得捏死她啊! 她之前就知道凤钰行事异于常人,可是听到他这句话后她才发现他哪里是异于常人,他根本就不能以常理而度之! 而他的态度也表得非常到位,他是不管忠勇侯的那些破事,反正他就是要娶鱼安安! 太后轻咳一声道:「钰儿,这事万万不可!若是这样做的话,以后又将置安安于何地?」 田氏此时不敢再说什么了,要是凤钰真的要为鱼安安另立女户的话,老夫人知道是她求着凤钰不要娶鱼安安而惹出来的话,只怕老夫人会扒了她的皮! 凤钰的语调冰冷:「反正在本王看来,安安本王是非娶不可,至于其他那些不相干的人是何想法,与本王一点关系也没有。」 太后淡声道:「我也相信安安和鱼承欢是完全不同的,你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皇上又赐了婚,这事我就不会再干涉。」 凤钰的眉毛微掀,并不多言。 鱼安安却有些想哭,田氏则更加想哭。 凤钰轻附到鱼安安的耳畔道:「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想不嫁本王?下辈子吧!」 他的声音不大,气息却顺着鱼安安的耳朵漫延全身,让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第148章 帮她解毒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剎那间就朝鱼安安全身漫延开去,她原本压制下的毒性因为他这一个动作立即如排山倒海一般涌了出来,身体差点没控制住就要朝他扑去,她忙狠狠地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心里想哭,然后强迫自己往旁边站了一点。 只是就算如此,她的脸也立即红到了耳朵根,只是这样瑰丽的色彩此时凤钰看不到罢了,他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唿吸急促了不少,他的眸光顿时深了些。 他的眸光一深让原本就俊朗的外貌更添了几分魅惑的色彩,鱼安安的心跳立即就快了起来,虽然她知道这是因为她中了毒的原因,但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怪。 于是她往旁边连退了好几步,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了。 太后看到两人的样子轻笑一声,凤钰的眼里有些不解,却并不多问,而是扭头对太后道:「母后,我们回去吧!」 太后点了一下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鱼安安一眼。 鱼安安此时心事重重,并没有看到太后那记眼神。 等太后和凤钰一走,她也懒得再管田氏,直接就回了房。 她回房之后就让宝儿把门关起来,她原本想让宝儿去找些冷水来降降温的,可是佛寺里用水艰难,所有的水都是从山下的井里挑上来的,水并不多,根本就不够她泡澡。 鱼安安只觉得那些燥热经凤钰挑动之后来得更加勐烈,她只觉得整个人像是置身于火中一般。 她在心里骂:「田氏你个王八蛋,对姐用那么勐的药!你下次若是再落在姐的手上,一定要你好看!」 她又为自己施了一回针,只是这一次的效果远不如上次。 鱼安安难受得要命,就算是她医术再高明,此时竟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宝儿见她浑身大汉淋漓,担心地道:「小姐,你是不是病了?这会御医还没有走,要不我给你去请御医!」 「不要!」鱼安安立即阻止她道:「我一会就好了。」 真要请御医过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她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宝儿大急,却又没有法子。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凤钰走了进来,宝儿一见是他忙施了个礼,他轻轻一挥手,直接就将宝儿打晕了。 鱼安安看到他如此简单粗暴的动作暗暗磨了磨牙,她此时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在她看来,此时的两人就像是磁石的正负极,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咬着唇道:「王爷有事吗?若没事的话请出去,我要休息!」 她虽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是毕竟中了毒,就算她再努力维持声音里也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媚色。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直接就走到她的床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此时烫得怕人,他愣了一下,再伸手摸向她的额头。 「你病呢?」凤钰问道。 鱼安安只觉得被凤钰摸过的手和额头在他的手离开后如火一般烧了起来,他冰凉的指尖此时似乎带着巨大的魔力,能让她疯狂,让她理智尽失! ps:感谢家家、伤感あぃ琴弦、晓晓嘉的打赏,么么哒!今天恰好更到这里,偶就神马都不说了,票票神马的亲们看着给吧!
第149章 给你机会 鱼安安强压下将凤钰扑倒的念头,咬着牙用最后一丝理智道:「我没病,王爷请出去!」 她说完就伸手去推他,只是此时她身体里的药性也是发作的最厉害的时候,手上又哪里还有一分力气,这般一推不但没将凤钰推开,她自己还险些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凤钰也曾被人下过类似的药,此时一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再想起方才看到的事情,他的心里顿时就有如明镜,怒意在他的心里漫延,那些人竟敢这样算计她! 只是他又有些心疼她,于是他伸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只觉得她身上烫得吓人。 鱼安安一靠近他的身体,立即舒服的轻吟一声,那一声又娇又媚,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她自己噁心了一把,想往旁边躲,凤钰却并没有给她躲的机会,手轻托住了她的纤腰。 「是田氏给你下的毒?」凤钰问道。 鱼安安咬了一下唇,努力让自己恢復一丝清明,用她此时能说的最兇悍的声音道:「你放开我!」 只是她努力装出来的兇悍模样,在凤钰听来简直媚到极致,他微微皱眉,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鱼安安想哭,她此时根本就没有自控力,凤钰再这样抱着她的话,她觉得她有很大的机率会把他扑倒,而她此时那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她扑倒之后后果会很严重。 鱼安安的下唇已经被她咬出血了,鲜血从她的嘴角滴落,滴在凤钰的手上。 凤钰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得到手上的温热,他微微皱眉,将那滴血放在唇边舔了一下,他这个动作做得相当的简单自然,鱼安安却觉得她那一点残存的理智已经彻底被摧毁,他刚才那个动作实在是太勾人! 而凤钰却道:「其实不用那么忍着,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鱼安安此时脑子是浆煳,一时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愣了一下。 凤钰的眸光幽深,问道:「鱼安安,这个机会你要不要?」 鱼安安傻傻的问了一句:「什么机会?」 「跟本王上一床的机会。」凤钰说得淡定,天知道他此时也忍得痛苦,他上次被人算计和鱼安安有肌肤之亲,那种感觉体验过一次的人就很容易会想第二次。 这些天来,每次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总容易想起那一夜的事情,他并非好色之人,只是这中间的滋味却终究勾动了他的心。 此时她温软的身体整个在他的怀里,他能感觉得到她身上的温度,也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儿香,他虽然自律,却并不觉得睡自己的女人有什么错,既然没有错,为什么不能睡? 当然此时鱼安安是清醒的,这件事情他还是会问过她的意见,是在和她商量。 如果鱼安安知道他是这种想法的话估计会哭,因为他的话在她听来哪里有一点商量的味道,摆明了是一副高高在上施捨的味道。
第150章 我不需要 只是这种事情在鱼安安看来,哪里能施捨?她心里怒意渐生。 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就发生那种事情,和禽兽又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鱼安安更觉得,如果她在这种情况下被凤钰睡了,那么就等于是被他白睡了,而且有了第一次,难保会有第二次,要是睡得多了,再睡出什么感情来,以后吃亏的只会是她! 她当下狠狠往自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狠了些,剧烈的痛感让她恢復了一些理智,凤钰再美的美色此时也勾引不了她了。 她冷声道:「多谢王爷,可是我不需要这个机会!」 如果她知道不做那事会死的话,她可能就妥协了,毕竟小命最重要。 但是她知道此时只要忍一忍,药劲一过就好,没有生命危险,那么她就绝不会妥协! 凤钰听到她这句话就怒了,她在这种情况下竟还不愿意跟他发生点什么,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她的心里什么都不是?甚至还有些讨厌他? 他气得想要拂袖而去,他好不容易说出那句话来,她居然不领情!那是他拉下面子来能说的最大限度的话了,他的话里他觉得是有几分祈求的味道。 如果鱼安安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估计会暴走,他哪里有一分祈求的味道! 凤钰此时暴怒,只恨不得一刀杀了她!但是在他的手碰到剑柄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他都捨不得…… 他冷哼一声,直接起身,然后伸手把鱼安安一把抱了起来,她此时晕头转向,忍不住问道:「王爷,你要带我去哪里?」 凤钰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回答她,拎着她如同拎着一只小鸡直接朝后山奔去,他对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极为熟悉,中间避开了所有的人。 铁知宵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看到两人这样出来,他也极为识趣的没有跟来,他心里还有点欢喜,虽然说王爷拎着鱼安安的动作粗暴了些,但是至少这是他们两人独处的机会,再说了,他家王爷一向粗暴。 在法华寺的后山有一处碧潭,只是那里的路极不好走,所以就算那里离法华寺不算远,寺里的僧人也从不来这里打水,所以平日里这里人迹罕至。 凤钰也不管水的深浅,直接就把鱼安安扔了下去。 这一下绝对是正儿八经的扔,因为鱼安安被扔下去的时候溅起了极大的水花。 鱼安安本来有些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在她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潭水时她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 潭水并不算浅,也是鱼安安的水性不错,否则的话这一次就算不被淹死也得被呛上几口水。 凤钰这样粗暴的对鱼安安反而让她生出了安全感,她淡声道谢:「多谢王爷。」 凤钰冷哼一声,理都懒得懒她,直接在潭边的石头上盘坐下来,手放在膝上,眼睛一合,开始打坐。 鱼安安虽然觉得水很凉,但是她身上的热度也很快就降了下来。
第151章 太娇气了 鱼安安在心里轻舒一口气,知道这样泡上一两个时辰,她身上的药性应该也就褪得差不多了。 她在潭水里泡着也无聊,左右四下看了看,这里的生态环境非常好,四周绿树参天,此处应该有个泉眼,水潭里不时有水往里流出来。 她看完这些后看见闭着眼睛在那里打坐的凤钰,她在心里嘆气,他的模样绝对是她见过的所有人中间出众的,尤其是他此时闭着眼睛的样子,看不到他眼底的煞意,那般模样,反倒有一种出尘的高洁。 他今日穿的是件素色的长袍,非常衬他。 只是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他有多么的危险,也知道他此时的高洁只是表象,从本质来讲,他绝对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主。 他刚才流溢出来的杀气她感觉到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会挥剑噼了她,她并不知他为什么最后没有动手,反而帮她,但是这些绝对构不成她和他亲近的条件。 她在心里觉得,他不杀她十之八九是因为她昨日控制住了大长公主的病情,她在他的面前她是真的会医术的,而他也想治好他的眼睛。 这种各取所需的关系让她坦然,至于凤钰今日跟她说到的上一床之事,她觉得那不过是男人的劣根性,不放过任何占女人便宜的机会。 凤钰要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怕是要吐血了,什么叫做男人的劣根性?他除了她之外从来就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好不好? 鱼安安毕竟体弱,水潭里的水寒气太重,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就有些受不了,只是她也知道此时药性一定还没有过,此时起来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她只得生生忍着。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她知道再泡下去只怕她就算毒性过了,她怕是还得大病一场。 鱼安安缓缓地从水潭里站了起来,然后极为费力的爬上了岸,凤钰听得水声将眼睛睁开,虽然他睁开和不睁开并没有本质的差别。 鱼安安因为之前的事情觉得有那么点尴尬,却还是轻声道:「今日多谢王爷了。」 凤钰的眼睛一斜,鱼安安顿时觉得极大的压力袭来,她此时身体正虚,腿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他伸手拉了她一把冷着声道:「就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女子。」 他感觉到他抓住的那只纤细的手此时冷得像冰,还微微有些发抖,他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鱼安安极没出息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瞪着她道:「怎么那么娇气?」 鱼安安知道她身上十之八九是渗进去了寒气,她轻咳了一声,并不说话,她的身体哪里能和他的比。 就在她以为凤钰要嫌弃的把她丢下不管的时候,却觉得手上有暖流传了过来,她愣了一下,忍不住道:「王爷……」 「闭嘴!」凤钰没好气地道:「专心一点!」 她顿时就明白他这是用内力在帮她暖身体,他突然的关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突然就觉得他好像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令人讨厌。
第152章 此债肉偿 凤钰用内力替鱼安安运行一周天之后,她就觉得舒服了不少,他没有说话,伸手轻轻抓过她的发,只是片刻,她那头湿透的长髮就干了,比起吹风机来不知道要好用多少倍。 她突然就觉得他此时好像特别好说话,于是有些得寸进尺地道:「王爷,要不你再帮我把衣服也烘干吧,这风一吹还怪冷的!」 她说的是事实,此时的天气虽然不算冷,但是此处浓荫遮蔽,山风一吹,身上的衣服又是湿的,的确有些冷,而她也不可能穿着这套湿衣服回法华寺。 「得寸进尺的蠢女人。」凤钰忍不住骂了一句,她方才对他避如蛇蝎,此时却又这样要求她,这天下的女子难道都是如此贪心的? 他骂完之后直接抬脚就走,理都不理鱼安安。 鱼安安伸了一下舌头,她觉得她也真是个蠢的,他不过是帮了她一点她居然就指望着他帮她更多,于是她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后。 山路难走,凤钰如走平地,而对鱼安安来讲,那路就太特么变态了,四周根本就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她走得相当辛苦。 凤钰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样走路的方式,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也不可能给她找条好走的路,他轻骂了一句,走到她的身边,伸手一把将她拎起来,抱着她施展轻功将她送回了房。 两人回来的时候,宝儿还没有醒,鱼安安真心道谢道:「今日多谢王爷了,日后若有机会必定重重酬谢!」 「酬谢?」凤钰不屑地道:「你想如何谢本王?」 鱼安安一愣,他贵为一国的亲王,手掌天下大权,从小到大怕是就没缺过什么,而她不过是个落魄嫡女,手里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医术,而她的医术在他上次饶她一条小命的时候,她就已经拿来交换了,她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要如何谢他。 没料到他却道:「此债肉偿。」 他说完抬脚就走了出去,只留下有些发愣的鱼安安,「此债肉偿」,她哆嗦了一下,王爷,玩笑不是这么开滴! 一个大大的喷嚏拉回了鱼安安的注意力,就算方才凤钰替她用内力暖了身子,烘干了头髮,但是她在水潭里泡了那么久,身体也已经着了凉。 她替自己把了一下脉,然后长嘆了一口气,她好像真的感冒了…… 鱼安安从实验室里拿了一些治感冒的药喝了些,但是她知道感冒这个东西,吃药只能缓解症状,不可能一下子就好。 她吃完药后就将宝儿唤醒,然后将身上的湿衣换了下来。 宝儿见她衣服尽湿,凤钰又已经不在,此时也不敢多问,忙替她换衣服,好在她这一次过来怕有意外,多带了几套衣服。 鱼安安换衣服的时候她想起今日和凤钰发生的事情,顿时脸就红了,今日两人之间好像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发生什么了,她轻唿了一口气,忙抽回思绪,反正她是不会承认,她这会是在想凤钰。 ps:感谢vivian、admission、shine的打赏,么么哒!虽然没有那啥啥啥,但是感情有很大的进展哦!偶觉得自己萌萌哒,再次提醒亲们,票票每天会清零的,不投就浪费了,与其浪费不如送给偶,么么哒!
第153章 你求我吗? 鱼安安才换好衣服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听声音的方向像是从鱼承欢那边传来的。 鱼安安算了一下时间,大概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此时才懒得去管,而此时门被敲响,一个小沙弥端了碗姜汤进来道:「施主,你的姜汤。」 鱼安安微愣,她没让人煮姜汤,看这光景想来是凤钰让人送来的,她的心里顿时一暖,凤钰的性格讨厌归讨厌,但是却还不是无药可救,只是她的脸却不自觉的红了。 她道了声谢接过姜汤,她才把姜汤喝完,田氏已经失魂落魄的奔了进来,她此时再不復人前的从容淡定,她直接奔到鱼安安的面前道:「你怎么这么狠毒?」 鱼安安淡声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她的淡定更加刺激田氏,田氏原本以为在这法华寺里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一次鱼安安一定会声败名裂,可是此时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没有害到鱼安安也就罢了,还把鱼承欢搭了进去,还在太后和大长公主那里丢了脸! 这些她原本也能消化得了,可是此时那个猥琐男还死在鱼承欢的房里,他们在将尸体偷运出去的时候,还被凤钰身边的侍卫发现了,这事顿时就大了。 田氏咬了咬牙,这才想起她此时过来是来求鱼安安的,于是只得又把身段放低道:「安安,承欢是你的亲妹妹,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得帮帮她,否则的话她这一次怕是真的要完了!」 鱼安安原本已经做好田氏找她麻烦的准备,却没有料到田氏直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居然直接来求她,她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浅笑道:「夫人此话太严重了,夫人都摆不平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摆得平?」 田氏看到她的笑脸只恨不得抽花她的脸,此时却也只能生生忍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今日只有你才能救得了承欢,你去求求王爷,把这件事情揭过去吧!」 鱼安安就更加奇怪了,怎么还和凤钰扯上了关系,她问道:「二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氏再也忍不住道:「难道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的吗?」 鱼安安冷笑道:「夫人,如果你是来求我的话,麻烦你认清自己的角色。」 田氏见她的样子似乎真的不像是知道这件事情,于是只得咬着牙道:「今日承欢房里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个男子死在承欢的房里,我怕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就让人把他的尸体拖到后山埋了,不想却被王爷身边的暗卫发现了,说我们草菅人命,要彻查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我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 虽然田氏是一定会要了那个猥琐男的命,但是要他的命是一回事,却不是现在要!至少也得等她们离开法华寺后才会要。 鱼安安听到田氏的话也愣了一下,这事她还真的不知道!
第154章 王爷威武 那猥琐男是鱼安安用了些手段逼进鱼承欢的房间的,但是她只是要毁了鱼承欢的名节而已,并没有打算杀那个猥琐男。 她微微一想就知道这事十之八九是凤钰干的! 她在心里默默的为凤钰点个大大的贊,他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不是一般的凌厉啊! 如果传出去鱼承欢和人在法寺里做那种事情,还把人做死了,绝对是一件比她在洞房夜里偷人还要暴炸性的新闻! 她轻咳一声道:「我方才一直在房里,并没有出去,我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田氏看着鱼安安的眼睛里有些狐疑:「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 鱼安安用不屑地眼睛看了田氏一眼道:「夫人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这事做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田氏看着她的脸,见她的神情不似做伪,田氏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忙道:「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快去求求王爷,请他不要声张这件事情。」 「夫人太看得起我了。」鱼安安自嘲地道:「王爷是什么人?又岂是我能劝得动的?」 「你一定劝得动的。」田氏忙道:「王爷主动求娶你,对你又极为看重,只要你去求王爷,王爷就一定会答应的!」 鱼安安不觉得她的脸大的能求得动凤钰,而且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对她并没有任何影响,她为什么要为了鱼承欢去求凤钰? 于是她淡声道:「王爷虽然对我看重,但是王爷他一向是个嫉恶如仇的,此事怕是事关他的原则,我和王爷还未成亲,只怕他不会为我破例。」 她说到这里微笑着看着田氏道:「再说了,夫人是如何待我的夫人心里再清楚不过,我凭什么要去帮夫人?」 她虽然在笑,但是话里的冷意却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 田氏来求她之前就知道她不可能轻易答应这件事情,所以此时也不是太意外,于是田氏也没有如以前一样假惺惺的用那些大道理或者装白莲花来求她,而是直接问道:「我知道你记恨于我,但是那些事情是我做下的,和承欢无关,你想要我做什么,你直说便是,只要你这一次能救承欢,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鱼安安看向田氏,见她此时眼里满是恳求,那张原本保养得宜的脸上此时露出了慌张和疲态,在这一刻,鱼安安安觉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一个想救自己女儿的母亲。 鱼安安对田氏极为厌恶,只是此时却也恨不起来,只冷冷地道:「你的女儿现在落难了,你知道心疼了,可是之前你是如何算计我的?」 田氏直接跪倒在鱼安安的面前道:「以前的种种全是我的错,你要如何惩罚我都可以,但是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救一救承欢!如果这一次的事情传出去,只怕承欢这辈子就毁了!」 其实就算有传闻说鱼承欢与人有私田氏并不怕,她知道像太后和大长公主那样的人物是不可能到处乱说这件事情的。
第155章 给点利息 到时候只要她们在秋叶白的面前抵死不认,只说是鱼安安怀恨在心,故意散播谣言就好,但是如果那个猥琐男的事情一暴出来,再闹到公堂上去,那就算是有了铁证!她们想不认都不行! 这中间的事情,鱼安安心里也清楚,她的眸光微微一敛,冷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田氏又对着鱼安安连磕了好几个头道:「我错了,安安,求你看在承欢和你是一个父亲的面子上救她这一回吧!这事情如果真的传出去的话,对你也是不好的,就算是王爷不在乎,京城里的那些夫人小姐们也会说三道四,到时候你的脸上也无光啊!」 这些事情鱼安安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她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对她而言是一个好机会,有些事情她或许可以谋划一下,于是她淡声道:「让我救承欢也不是不可以,你用纸把今日的事情写下来,放在我这里做个凭据,因为我对你实在是不放心。」 她这么一说田氏立即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鱼安安这是要拿这件事情做把柄了,以后如果她再设计坑鱼安安的时候,鱼安安就能拿出这张纸来威胁她,就算她以后不再坑鱼安安,鱼安安也能拿这张纸从她这里换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田氏瞪大眼睛看着鱼安安道:「我若是将这事写下,你以后天天拿这事来威胁我的话,我岂不是会被你坑死?」 鱼安安觉得田氏到了此时还能保持理智跟她讨价还价实属不易,于是她浅笑道:「夫人当我是你吗?我没你那么无耻!」 田氏的脸有些挂不住,鱼安安又不紧不慢地道:「至于坑你的事情,你之前都坑了我那么多回,难道还不许我坑你一回?」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田氏气得只差没吐血,她却又笑着道:「不过我这人做事一向厚道,我今日仓促间实在是想不出来要让你为我做什么,不拿你一个把柄依你的性子怕是会转头就忘,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得那么直接了,那我也跟你直接一回,等以后我想到让你为我做什么的时候,就用这张纸来换。」 田氏看着她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必须相信。」鱼安安微微一笑道:「夫人,你此时并无其他选择。」 田氏一想事情还真就如此,她气得不轻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当下一咬牙就让人将笔墨取来,她本来想着在上面做些手脚,只是知道鱼安安并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被鱼安安看出来,十之八九会让她重写,到时候耽搁的太久,只怕凤钰的人已经将鱼承欢带走了。 所以她没有犹豫,把今日的事情粗粗的写了出来,然后再签上大名,然后递给鱼安安道:「这样可以了吧?」 鱼安安细细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确定那些文字没有坑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将上面的墨吹干,然后再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能让田氏气得半死的话:「我只是答应你去王爷那里求情,王爷会不会听我的我可不敢保证。」
第156章 别玩花样 宝儿在旁边看到整件事情的发展,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今日田氏被鱼安安牵着鼻子走,完全听从鱼安安的安排,鱼安安又哪里还是以前在后宅里任人欺负的小白兔,此时的这句话更是神补刀,断了田氏所有的念想。 田氏还得强自一笑道:「王爷最是宠你,自然会听你的。」 鱼安安懒得跟她在这事上多说,也是因为今天的好处太大,否则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求凤钰。 她跟着田氏走出去的时候,铁知宵已经带着人将鱼承欢绑了起来,打算和尸体一起送进京城的衙门。 鱼承欢此时那张脸上满是惊慌之色,头髮散了,再不復往日那副小白花的样子,此时看起来狼狈又惊慌,她一看见田氏便大声喊道:「母亲,救我!」 鱼承欢一直是田氏的心头肉,田氏一看到她的那副样子顿时心疼不已经,田氏朝她走了两步后似想起了什么又扭过头看着鱼安安道:「安安!」 她这是在提醒鱼安安上前求情,鱼安安朝铁知宵看去,见他此时一脸严肃的样子,模样赫然是铁血无情的。 鱼安安收了田氏写下的单据之后觉得自己是该做些事情的,只是她不觉得她的面子大到能让凤钰改变主意,但是过场还是要走的。 于是她缓缓走到铁知宵的面前,对他微微一福,她这举动把铁知宵吓了一大跳,别人不清楚她和凤钰的事情,他却再清楚不过,她可是凤钰心尖上的人,她的礼他可不敢受。 他忙往后跳了一大步,这才道:「鱼大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鱼安安见他跳起来的样子和猴子没有本质的差别,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还一本正经,他这副样子倒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略一沉吟后道:「我二妹的事情怕是多有误会,可否请铁公子通融一二?」 铁知宵在心里大唿:「王爷真是神算子!算准了拿了鱼承欢,田氏必定会去找鱼安安,鱼安安定要找田氏索要好处,然后再来求他!」 他心里的动静大,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一点变化,他的脸上反而露出为难的神情:「这件事情是王爷亲自交待的,我只是执行者,鱼大小姐若是觉得这件事情有隐情的话,不如去找王爷说说,我这个做下属的,只听王爷的吩咐,王爷若说可以放人,那我就会立即放人。」 他这话只差没说「你去求王爷,这事我管不着!」 鱼安安和他说话之前就已经想到这事肯定得找凤钰,只是她真的不想去找他! 铁知宵看出了她眼里的犹豫,又淡声道:「我在这里等王爷的命令,鱼大小姐要去找王爷的话还是尽快吧!」 他心里默默地道:「王爷,属下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已经非常尽力了。」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对铁知宵说了一句有劳了便去找凤钰。 田氏心里不放心,怕鱼安安还会再耍什么花样,忙跟了过去,这事真心是让她忧心啊!
第157章 我是贱人 只是她们没走几步,铁知宵又道:「既然这件事情里有内情,鱼二小姐也一起去王爷那里解释吧!」 田氏闻言心里微喜,铁知宵这样做便是给了鱼安安面子,下人都是看主子的脸做事,这也就意味着鱼安安在凤钰的心里是是真的与众不同的,于是她忙扶着鱼承欢跟着鱼安安去找凤钰。 在路上,鱼承欢忍不住骂鱼安安:「你个贱人,这一切是不是你在捣鬼?」 鱼安安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鱼承欢道:「你说谁是贱人?」 「当然是你了!」鱼承欢瞪大眼睛道:「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那个人也是你弄死在我房里的对不对?」 鱼安安冷冷一笑,鱼承欢将额前的头髮理了理,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道:「你现在就去王爷那里解释清楚,是你不要脸在偷人,所有的一切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鱼安安不怒反笑,理都懒得理她,直接对田氏道:「夫人,鱼承欢的事情请絮我无能为力,我现在就去请铁侍卫把人带走,然后再请京城尹好好查一查这件事情,看看到底是谁不要脸。」 她说完扭头就走,田氏大急,她忙伸手拉住鱼安安道:「你二妹逢此大变,脑子不好使,说话难免就有些过了,你是姐姐,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她知道此时鱼安安是在拿桥,但是此时鱼安安又的确有这个能力,她心里也恼鱼承欢,平时也不是个蠢的,怎么到了此时竟如此煳涂!她为了求鱼安安出手连老脸都豁出去了! 她扭头瞪了鱼承欢一眼道:「承欢,你怎么说话的!还不快点跟你姐姐赔礼道歉!」 鱼承欢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她满眼是泪的看着田氏,虽然知道田氏此时这样做是为了她好,但是她的心里却觉得非常不舒服! 她凭什么要向鱼安安道歉?鱼安安算什么东西? 田氏看到她的样子大急,忙对她使眼色,意思是你此时向鱼安安道了歉,回去之后可以往死里整鱼安安! 鱼承欢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准备向鱼安安道歉,没料到鱼安安却冷声道:「道歉就不必了,你自己在这里大喊三声你自己是贱人就行了。」 田氏脸色微变,鱼承欢只差没气得跳脚。 鱼安安冷笑道:「不喊是吧,那我走了,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处理。」 田氏再次拉住鱼安安的袖子道:「安安,你们是亲姐妹,不必如此。」 鱼安安掀眉一笑,连话都懒得说,抬脚就欲走,田氏大急,忙对鱼承欢使眼色,鱼承欢只得道:「我是贱人!我是贱人!我是贱人!这样可以了吧!」 「贱人,往后在骂别人的时候先想想你自己够不够份量,拿捏好自己的斤两再张嘴,省得自取其辱。」鱼安安语气淡淡地道,她的面色平静无波,却看得了田氏和鱼承欢只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鱼安安懒得理会这两个贱人,抬脚缓缓朝简钰的房间走去。
第158章 睡死了人 鱼安安到达的时候,凤钰正站在庭前听着风声,他的眼睛微闭,面色怡然淡漠,已经没有之前把鱼安安送回来的冷意了。 鱼安安自认也算是个擅长察颜观色的人,但是她从来就不知道凤钰在想些什么,甚至连他心里是喜是怒也很难分辨出来。 只是她收了田氏的那张纸,此时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来求一下凤钰,至于他答不答应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而她在犹豫的时候,田氏已经等不及了,她直接带着鱼承欢向凤钰跪了下去,然后轻泣道:「王爷,今日承欢房里突然死了一个人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并非承欢杀人,还请王爷明察!」 凤钰缓缓开口:「意外?你是想告诉本王鱼承欢和男人睡觉把人睡死了是一场意外吗?本王之前听说女子勐如虎,今日可真算是开了眼界。」 鱼安安闻言眼睛瞪得大了些,心里有些好笑,王爷,你也太强悍了吧!这种话你怎么能说得如此一本正经却还带了那么重的那种色彩。 田氏就算是过来人,此时脸也成了猪肝色,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如果说是意外的话,那人就是被鱼承欢睡死的,如果说不是意外的话,那就是鱼承欢故意杀人,这两个选择好像不管选哪一个,鱼承欢似乎都没脸见人了。 鱼承欢把牙一咬后道:「回王爷的话,臣女清清白白,是有人要谋害于我!」 「清白?」凤钰冷哼一声道:「这倒有趣了,本王倒想听听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佛前起了害人之心。」 鱼承欢心里虽然有些发毛,却觉得这事似乎又还有转弯的余地,而她又恨鱼安安入骨,此时若是就这样放过鱼安安那也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也许还能因为这件事情的彻底毁了鱼安安! 鱼承欢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了主意,她咬着牙道:「是我姐姐!」 田氏听到她这样说的时侯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她就算是再蠢也知道此时说这样的话不合宜,于是她轻喝道:「承欢,休得胡说!」 只是鱼承欢和田氏在一起配合了很多年,两人都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然后再一起把人落井下石,所以此时鱼承欢还以为这是田氏在和她一起表演。 于是她眼泪汪汪地道:「母亲,我知道你待姐姐一向宽厚,可是姐姐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恶毒至极,难道到如今你还想要替她隐瞒吗?」 她说完又拜倒在凤钰的面前道:「王爷,我不知道姐姐在你的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又用什么样的话哄骗了你,但是我和她一起长大,对她的为人处事再了解不过,她什么样的恶毒之事都做得出来!不说别的,光说这一次她陷害我的事情……」 她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泣不成声,用手颤微微地指着鱼安安道:「她……她心里对秋相一往情深,嫉妒秋相对我动了真心,然后……然后买兇毁我名节!她毁我名节还不够,还将那人……那人杀了陷害于我!」
第159章 纵慾而亡 鱼安安是真的佩服鱼承欢,说她傻吧,她也不傻,为她罗列罪名的时候还将前因后果全给罗列了出来,整得好像她对秋叶白余情未了一般。 说她不傻吧,她的那些话又是噁心的要命,简直就没有一点可信度。 凤钰听到这句话脸倒黑了,倒不是因为鱼承欢说鱼安安有多恶毒,而是说鱼安安还没有将秋叶白放下,他回京之后也听说过一些鱼安安为了嫁给秋叶白做了什么什么事情,鱼安安却一直对他避之三舍,这一次鱼安安出手对付鱼承欢,在他看来也和鱼承欢抢走秋叶白是有些关系的。 只是他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那是他和鱼安安的帐,私底下算就好,可是鱼承欢的话却触到了他的逆鳞,他原本只想走走过场就好,这会却动了真格的。 于是他冷声道:「来人,请太医去验尸,然后再请长公主身边的嬷嬷过来一趟,给鱼二小姐验身,本王倒想看看鱼二小姐是怎样的冰清玉洁。」 鱼承欢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她和秋叶白之间做过多次夫妻之事,她早非处子之身,方才那样说不过是想在他的面前证明她的清白,然后刷一下好感,没想到他竟直接让人为她验身! 她急道:「王爷,这件事情你查姐姐就好……」 「你放心好了,本王处事最公正。」凤钰将公正两个字咬得重了些道:「且本王平素一向嫉恶如仇,对于那些存有阴私手段的卑鄙小人是绝不会姑息的。」 太医是现成的,嬷嬷也是现在的,几乎在他的话音一落,他们就各去做各自的事情,嬷嬷过来对鱼承欢道:「鱼二小姐,这边请!」 鱼安安心里有点好笑,这事鱼承欢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凤钰可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她的那些手段在其他人面前也许还能搅和一番,到了凤钰这里根本就不够看。 鱼承欢这会知道急了,求救般的看向田氏,田氏忙用求的眼神看着鱼安安,鱼安安语气淡淡地道:「王爷处事素来公正,我相信王爷一定会将整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她这话就是告诉两人她是不可能再去求凤钰了。 嬷嬷早得了凤钰的授意,再加上昨日田氏和鱼承欢在长公主的面前耍那些心机,她早看她们不顺眼了,于是不客气地直接将鱼承欢拉了进去。 田氏急得直跳脚,一个劲的给鱼安安使眼色,她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只是一刻钟左右的光景,御医过来道:「回王爷的话,死者身上只有几道抓痕,并不致死,身上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隐疾,臣仔细察看后,推断他是纵慾过度而亡。」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她虽然早知道凤钰在这事上必定有所安排,可是在听到御医给出的这个结论时她还是有些吃惊,因为那个猥琐男被她施了针,根本就再无那方面的能力,何来纵慾而亡之说? 凤钰冷笑一声道:「本王知道了。」
第160章 身怀有孕 御医给完结果就站在一边侯着,静待凤钰的吩咐。 很快给鱼承欢验身的嬷嬷也铁着一张脸出来了:「王爷,鱼二小姐已非处子之身,且她方才在里面许老奴重金,让老奴在王爷的面前撒谎,这是她方才拿来贿赂老奴的东西。」 她说完拿起一支金步摇就呈到凤钰的面前。 鱼承欢的脸顿时就成了灰白之色,她原本以为嬷嬷收下她的东西就会为她说话,且她推断之前鱼安安被验身的时候十之八九也是这么做的,她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得意,却没有料到嬷嬷竟直接就将她卖了。 凤钰冷笑道:「鱼夫人,你把鱼承欢教得真不是般的好啊!本王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 田氏此时已近绝望,她发自内心觉得今日鱼承欢实在是做死啊!她好不容易求了鱼安安来替鱼承欢说话,鱼承欢却还跑到凤钰的面前来告鱼安安的状! 她朝鱼承欢瞪了一眼,鱼承欢心有不甘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气怒上涌,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田氏顿时吓了一大跳,忙伸手扶着她道:「承欢,你怎么呢?」 御医是个机敏的,虽然不屑为鱼承欢看病,但是此时这样的光景,他也只得上前为鱼承欢把了一下脉,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田氏急道:「大人,承欢她这是怎么呢?」 御医是个谨慎的,他没有立即回答田氏,而是又伸手替鱼承欢搭了另一只手的脉,这才缓缓地道:「恭喜夫人,鱼二小姐这是喜脉,她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方才只是因为情绪变化太大这才晕了过去,只要好生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田氏顿时目瞪口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鱼承欢居然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御医嘴里说着恭喜,可是鱼承欢未婚先孕,此时又在闹偷人之事,又哪里还有一分喜可以恭? 鱼安安的眼里多了一分冷意,这事真是有趣啊! 她之前虽然就知道鱼承欢和秋叶白有一腿,却没料到两人竟背着她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竟已经珠胎暗结。 凤钰冷笑道:「鱼承欢果然是冰清玉洁啊!本王当真是大开眼界啊!」 田氏哆嗦了一下,凤钰又语气森冷地道:「自己放荡的连孩子都怀上了,却还在说自己的姐姐恶毒想要陷害她,本王想问问鱼夫人,你们鱼府的人平时就是这么欺负安安?就是这么颠倒黑白的吗?」 田氏脸色难看至极,跪在地上捣头如蒜道:「承欢她是一时鬼迷心窍,求王爷高抬贵手,放她一条活路!」 凤钰的面色冰冷:「这事你要求的人不是本王,而是安安。」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颇为意外,听他这口气,似乎是要把这件事情交给她来处理了。 田氏立即对着鱼安安磕头道:「安安,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承欢的错,我求你看在你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放承欢一条生路!你今日若是放了她,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 ps:感谢家家、海蓝和糖醋荷包蛋和打赏100书币,么么哒!还没有评价的亲们,记得给本文五星评价,么么哒!还有,亲们的推荐票表捂着了,记得每天都投出来,不一定要投给偶,但是一定要投给自己最喜欢的文,表浪费了!本文群号:326556859,敲门砖为本文任一人名!
第161章 暗渡陈仓 鱼安安看田氏一脸的狼狈,又哪里还有一分往日那个大家主母的样子? 她虽然收了田氏的那张纸,但是她可没说一定就会放过鱼承欢,再说了,像鱼承欢那贱不拉叽加死不要脸的样子,她要是就这样放了鱼承欢那才真的有鬼! 鱼安安看着田氏道:「夫人可知道二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田氏听到她这句话面色大变,鱼安安又道:「夫人又可知我和秋叶白的大婚夜我醒来后看到了什么?」 田氏的脸顿时一片灰白,鱼安安的眼睛眯了起来:「鱼承欢和秋叶白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却没有捅出来,你可知道为什么?」 田氏哆嗦着道:「安安,承欢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年纪小不懂事?」鱼安安冷笑道:「她好像就比我小两个月吧?」 田氏朝鱼安安看去,见她的眼里满是冷意,她又缓缓地道:「二妹肚子里都怀上孩子了,却还这样乱来,我也真是开了眼界。这事已经不再是忠勇侯府的家务事了,而是已经破坏了礼数,之前夫人以为我失身,为了维护礼数把族长请来要将我浸猪笼,夫人还曾说你视我有如已出所以才严格管教,二妹是你生下来的,想来你会管得更严吧!」 田氏此时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知道刚才鱼承欢激怒了鱼安安,让她已经改变了主意,鱼安安这是打定主意要让鱼承欢身败名裂了。 她顿时对着鱼安安捣头如蒜道:「安安,你就放过承欢吧!」 她一向自认为端庄高贵,到哪里都会端着架子,以衬托她高贵的气质,可是此时却如丧家之犬一般,鱼安安的嘴角浮起冷笑。 凤钰看到这光景,打算命人将鱼承欢拉下去送去官府时太后缓缓走了过来,她过来之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佛前清静地怎么吵成这般模样?」 田氏立即就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直接跪倒在太后面前道:「求太后开恩,给承欢一条活路!」 太后的目光幽深,田氏忙粗粗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下,这一次她没有避重就轻,而是明说了鱼承欢有孕之事,最后才道:「承欢年幼不经事,求太后娘娘看在她有孕在身经不起刑狱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吧!以后我必定对她严格管教,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太后的眼睛朝鱼安安和凤钰扫了一圈,她心里暗惊,田氏和鱼承欢对付鱼安安的事情她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却没有料到鱼安安不但轻易化解了田氏和鱼承欢布的局,还将鱼承欢的丑事揭了出来,这事一闹出去,鱼承欢必毁,这个鱼安安真是不简单啊! 她知道之前大拓帝把鱼安安赐婚给凤钰是存了羞辱凤钰的心思,可是看这模样,只怕还让凤钰寻到了巨大助力,婚事上她不能阻止,那么至少也不能让鱼安安过得太舒服,不能让她一下子就扳倒了田氏和鱼承欢。
第162章 大气安安 太后知道有这两人在,就算鱼安安嫁给了凤钰,忠勇侯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站在鱼安安的身后。 太后将这些理清之后,面上露出慈悲的神色,嘆道:「佛门清静地还是少些杀戮得好,理佛原本便是来求佛祖保佑,佛法无边,度天下苍生,只要世人有一颗向善之心,终需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钰王,你认为呢?」 她这话一说完,凤钰的眸子微微一眯,鱼安安的眸光也微微一变,她不太清楚太后为什么会突然管起忠勇侯府的家务事来,但是太后发了话,那就是要保鱼承欢了,就算是凤钰也不能明着违背。 田氏此时已经在地上捣头如蒜,再次强调道:「太后娘娘放后,等回府之后,我一定会对承欢严加管教,让她改过自新!」 太后微微点头道:「那就好。」 她说完扭头对凤钰道:「不知钰王是何意思?」 鱼安安的眸光沉了沉,她不清楚凤钰为何要出手收拾鱼承欢,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终究不能让凤钰为难,虽然这是对付鱼承欢的大好时机,但是太后插手了,今日就算把鱼承欢绑进了府衙的大门,有太后在,只怕还会再生出变故来,倒不如给太后一个面子,再给凤钰一个台阶下。 于是微一思索后轻声道:「王爷,这一次就算是她有千错万错,她也终究是我二妹,我请王爷看在她有孕在身放过她吧!」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看了田氏一眼道:「如太后所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和二妹又姐妹情深,她又有孕在身,总不能让她腹中的孩子跟着她吃苦吧?」 她心里虽然有些遗憾,却也知道这次只能到此为止,但是要对付鱼承欢,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且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就算没闹到府衙里去,这事也能传得满城风雨,鱼承欢也算是毁了。 太后贊道:「安安不愧是钰王亲自挑中的正妃,善良又大气,钰王好眼光。」 田氏听到鱼安安的那句话却想吐血,鱼安安此时的话和平时她在人前说鱼安安的话简直不要一模一样!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鱼安安此时之所以会帮鱼承欢说话,不过是因为鱼承欢偷人的事情闹到此时算是完全坐实,太后又站出来保鱼承欢,再往大里闹对鱼安安一点好处也没有! 相反,鱼安安以后还可以用她写下的那张纸条威胁她,这种得了便宜还要在人前卖好的行为,实在是太无耻! 偏她此时还不能斥责鱼安安,还要含着泪去谢鱼安安! 这种感觉田氏觉得实在是噁心至极! 凤钰的眸光落在鱼安安的身上,冷笑道:「你二妹那样算计你,你真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吗?」 鱼安安长嘆了一口气道:「她毕竟是我的二妹,就算她再不仁,我也不能学她,否则又和她有什么差别?」 凤钰的嘴角轻抽,鱼承欢房里的那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鱼安安此时说得如此好听,也不过只是说说而已,在她的心里必定另有打算。
第163章 终身为妾 凤钰缓缓凑到鱼安安的耳畔道:「小狐狸,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你今日求了本王,那么就又欠了本王一个大人情,看你以后怎么还!」 鱼安安听到他的这记声音,身体轻轻抖了一下,王爷,说话就说话,可以不要靠得那么近吗? 他的面色微微缓和了些道:「嗯,本王看上的王妃果然不一样,又善良又有气度,本王没有看错人。」 他说完又看着田氏道:「罢了,这一次的事情有安安亲自来求情,本王就不再追究,但是日后若是再让本王知道你们有任何欺负安安的行为,本王断不能轻饶。」 田氏闻言松了一口气,正欲道谢,却听得凤钰又道:「不过鱼承欢毕竟在床上弄死了人,现在又有孕在身,不如就嫁到那家人家里去赎罪吧!」 田氏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晕倒,好个猥琐男是什么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那样的家世鱼承欢要是嫁过去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道:「回王爷的话,承欢腹中的孩子应该不是那人的,这事恐不合适……」 她说到这里见凤钰的面色冷了下来,她只得咬牙道:「承欢已经和秋相定了亲,孩子是秋相的。」 太后在旁听着也觉得乱死了,如果不是为了压制鱼安安,她此时都想把鱼承欢浸猪笼。 凤钰冷笑一声道:「安安和秋叶白大婚不过是二十前天的事情,而鱼承欢却已经怀了秋叶白的孩子一个多月了,这事可真有趣啊!」 田氏全身上下都在发抖,凤钰问鱼安安:「安安,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我和秋叶白早就已经恩断义绝。」鱼安安的语气无比平静地道:「但是他们二人在婚前就已经暗渡陈仓,这口气我咽不下。」 「那你想怎么处理?」凤钰又问了一句。 鱼安安只觉得今日凤钰配得的有些过了头,只是此时实不是她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于是她微敛了眉道:「二妹说到底不过只是侯府的一个庶女罢了,又做下这样的丑事,她以后要嫁谁我管不着,但是她绝不能为正妻!」 鱼承欢此时醒了过来,听到鱼安安的这句话又气得晕了过去。 太后只想要保鱼承欢一条命,不想让鱼安安得到忠勇侯府的助力,至于鱼承欢是为妻还是为妾就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了,她自不会再去过问。 田氏的身体抖了一下,知道今日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选择,于是只得道:「好!」 在大拓王朝,妾只是比奴婢的身份高上那么一点点罢了,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鱼承欢是田氏的心头宝,让鱼承欢为妾对田氏而言如同拿刀子割她一般,只是此时她却又不得不答应,因为如果不答应的话,鱼安安和凤钰只要在这件事情再做些文章,只怕鱼承欢连秋叶白的妾都做不了! 这件事情到此时便算是处理完了,田氏招唿下人将鱼承欢抬了下去,太后看着几人笑了笑,也由嬷嬷扶回去休息了。
第164章 安安病倒 鱼安安也打算离开,凤钰却喊住了她:「鱼安安,你留下。」 鱼安安在心里嘆气,却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于是乖巧的站在那里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凤钰对她招了一下手,她虽然很反感他这种类似乎招唿猫狗一样的动作,但是鑑于他方才给足了她的面子,于是她也很给面子的走到他的身边。 他不紧不慢地道:「鱼安安,这一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谢本王?」 鱼安安没料到他问得如此明白,就算是想装煳涂似乎也变得不可能,于是她的眼睛眨了眨后问道:「王爷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不管你是否帮我,以你的身份不管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得乖乖去做,所以你直接吩咐就好,我没有异议。 她觉得她的态度已经算很好了,但是凤钰却明显不满意,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冷声道:「鱼安安,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本王的耐心有限。」 鱼安安却有些不解地问道:「王爷是哪里不满意?我改便是。」 凤钰冷哼一声,他要的是她主动取悦于他,而不是他吩咐她做什么她去做! 鱼安安想着那个说法他不满意,于是又试探着说了一句:「那要不以后王爷让我做什么,我什么都就不做?」 「你敢!」凤钰冷喝道。 他的话里透着几分怒意,鱼安安缩了缩脖子,好脾气地道:「我说听王爷的吩咐王爷不高兴,我说不听王爷的吩咐王爷也不高兴,这事我就真不明白要怎么做了。」 她说完觉得鼻子有些痒,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大大的喷嚏。 凤钰被她的这句话气得不轻,这个女人似乎到现在都不明白他要的是什么,而她又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对他一直揣着明白装煳涂,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还没有把秋叶白彻底放下。 于是他冷冷地道:「那你好好想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想想你该做什么。」 他这话说完鱼安安却更煳涂了,她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 凤钰心情不好,懒得理她,直接回了厢房。 鱼安安伸手摸了摸鼻子,她摊了一下手,又想要打喷嚏了,她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看来这一场感冒她是逃不掉了! 到下午的时候,鱼安安到太后和大长公主那里道了别之后就回了京城,因为大长公主的身体不适,御医建议她再在法华寺里休息几日再回京,所以她们就暂时留下。 田氏来的时候是满怀雄心壮志的前来,回去的时候就像是只斗败的公鸡,她心里对鱼安安更是恨到了极点。 而鱼安安来的时候精神还不错,回去的时候因为感冒了,整个人也昏昏沉沉,到半路的时候,竟还发起烧来。 鱼安安在心里暗暗叫苦,依她前世的体质,这么点事喝点药也就大好了,没料到这一次却烧成这副样子,这是要闹哪般?看这光景似乎还越来越严重了! 小剧场: 安安:王爷,我病了,求关心! 凤钰:娇气! 说完转身狂吻安安。 安安把他一把推开(怒):我病了还欺负我! 凤钰(傲娇):本王的吻包治百病。 安安:…… 作者:王爷你想占便宜就直说!
第165章 一场杀局 宝儿见鱼安安烧得厉害,担心的要命,她有心想去请田氏慢一点,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田氏若是知道鱼安安烧得厉害的话,只怕反而会想办法害她们。 鱼安安看到宝儿一脸担心的表情,她强自一笑道:「无妨,只是伤寒而已,烧一烧就好了。」 宝儿看到鱼安安那张苍白却又因为发烧透着异样红晕的脸心疼不已,却又没有法子,鱼安安轻声道:「我想喝水。」 她现在烧得厉害,如果再不补充水份的话,就算不烧傻怕也得脱水。 宝儿忙应了一声,忙到前面的壶里去倒水。 鱼安安趁着这个空档,直接从实验室里取了一枚强效退烧药,等宝儿把水端过来的时候她就着水把药服下,然后轻轻嘆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这一下颠得太过厉害,鱼安安没有准备,直接一头撞倒在马车壁上,宝大惊,忙将她扶起来,正打算去喝斥车夫的时候,马车又颠了起来。 宝儿怒道:「张二,你怎么赶车的?」 没有人回答她,鱼安安的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她忙对宝儿道:「你到前面去看看。」 宝儿应了一声,顾不得颠簸朝前走去,等她把车帘拉开的时候,顿时吓得脸都白了:马车根本没有人驾驶,田氏坐的那辆马车早就不见踪影了,而此时无人赶的马车正在山路上狂奔,山路的一侧是悬崖。 宝儿看到这些的时候,坐起来的鱼安安也看到了。 鱼安安在心里嘆了一口气,什么叫「趁你病,要你命」这一次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她原本觉得田氏这一次在宝华寺里害她不成后,也该死心了,只是她看到这样的光景,觉得她还是低估了田氏的战斗力。 田氏这一次带她出来就没想过让她活着回去! 如果她没有生病的话,是早早就能发现异常。 她缓缓的将身体坐直了些,她清楚的知道这一次能救她的人只有她自己。 宝儿已经急得想哭了:「大小姐,现在怎么办?」 她虽然比一般的丫环要机敏一些,但是毕竟是少女,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习惯性的去问鱼安安,却完全忘了现在的鱼安安还在发着高烧。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一眯,沉声道:「你试试看能不能把马拉住!」 宝儿忙小心朝驾车的位置爬去,山路太颠,马又跑得飞快,她差点没被甩出去,她咬牙撑着终于有惊无险的坐了上去,然后用力拉马。 只是马却像疯了一下,根本就不听她的指挥。 她的力气也不大,就算是她的手被勒出血来了,也没能将马车拉停,她大急道:「小姐,不行啊!」 鱼安安咬了一下唇,沉着声道:「我记得马车上有一个紧急停车的倒栓,那个倒栓应该就在你的旁边,你试着拉下应该能减速。」 宝儿看到旁边有一个手柄,那个手柄她曾经见车夫用过,她当即就去拉那手柄。
第166章 逃出生天 宝儿原本以为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拉动,没料到轻轻一拉手柄就动了,她再微微一用力,那手柄居然就出来了。 宝儿面色大变,顿时大急道:「小姐,手柄断了!」 鱼安安在心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不用说,这个手柄绝对是被人做了手脚,早就被人锯断了,她咬了一下牙问道:「你知道前面通往哪里吗?」 她这具身体的本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她认识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但是她的直接告诉她,这条路往前通下去,绝对不会是一条安全的路。 宝儿虽然也常年呆在后宅里,但是毕竟出来的次数比鱼安安多。 她四周看了一眼,脸色就白了,她急道:「小姐,前面通往断头崖!」 断头崖,顾名思义,是一处极险的山崖,前面的山路绵绵,看起来好像能通向远方,但是沿着这唯一的一条山路往上走,就是一片断崖。 鱼安安挣扎着爬了起来,四周观察了一下,这里实在是太险也太陡,马车的速度又极快,她和宝儿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此时跳下去,只怕不死也得残。 只是如果不跳马车的话,她和宝儿只怕都得被拉下断头崖,到时候摔得尸骨无存。 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宝儿,别怕!」 宝儿此时其实已经吓得直发抖了,每个人都有对死亡的本能恐惧,她的眼里流着眼泪道:「大小姐,我好害怕!」 鱼安安缓缓地道:「宝儿,害怕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必须活下来!不能就这么死了!」 宝儿一边流泪一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鱼安安平静的话语让她冷静了些,是啊,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鱼安安的眼睛里透着坚定,此时摆在她面前的其实没有太多的选择,她必须要活下去! 她朝前看去,见到一旁长满了一人高的野草,她没有再犹豫,大声道:「宝儿,跳!」 她说完自己先跳了下去,宝儿此时其实已经吓得有些蒙了,鱼安安一发话,她立即就跟着跳了下去。 就算身下是一人多高的野草,但是这一摔之力极大,鱼安安又还病着,顿时就有些头晕眼花。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缓过劲来,就听得一声长长的马嘶和一声巨响,她忙起身一看,才发现她们此时的位置距悬崖不过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而马已经拉着马车跳下了悬崖。 鱼安安顿时一阵后怕,方才如果她再多犹豫一会,只怕小命就没有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宝儿也捂着心口傻坐在那里,眼里满是后悔。 鱼安安伸手轻轻拉过宝儿的手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安全了。」 她们现在是安全了,但是与此同时,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她们去面对,比如说如何回去,再比如说鱼安安现在病得头晕眼花,急需喝水,她从哪里找水喝? 断头崖在京城外十里的地方,从这里下去就有好几里山路。
第167章 遇见人渣 十几里地对前世的鱼安安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对现在和一只病猫差不多的鱼安安而言,那就是一件天大的难事了,更不要说大拓王朝对女子的缚束,她们主僕二人要是抛头露面的走回去,只怕会被人当怪物看。 宝儿也回过神来了,她抹了一把泪,却将身上的衣服整了整,对着鱼安安就拜倒在地,鱼安安微惊道:「宝儿,你这是做什么?」 宝儿的眼里满是坚定道:「今日小姐救了我的命,往后我的命就是小姐的了!」 鱼安安微愣,看到宝儿的眼神后淡淡一笑,伸手虚扶了一把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了,现在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回去再说。」 宝儿点了一下头,伸手把鱼安安扶了起来,鱼安安此时烧是退了些,但是人还有点晕,她看了一眼崎岖的山路长长嘆了一口气,她现在手软脚软要从这里走下去谈何容易? 但是如果不走的话,山上没吃的没喝的,入夜后又极冷,她们就算不渴死饿死,也得被冻死。 宝儿已经开口骂道:「夫人真的是太恶毒了,在法华寺里那样算计小姐也就罢了,居然还在马车上做手脚。」 鱼安安倒比宝儿要淡定得多,田氏容不下她,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因为田氏已经想要她的命很多次了。 她的心里非常的淡定,缓缓地道:「等回去之后再收拾她。」 她这一次会着田氏的道,固然是因为她生病了,最重要的一点却是她在忠勇侯府里,除了宝儿这几个丫环之外,她再无可信之人。 田氏在忠勇侯府里经营多年,根基已深,不是她轻易就能撼动得了的,她觉得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是得想办法培养出几个自己的心腹来。 只是两人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听到了男子的说话声,宝儿大惊,条件反射的护在鱼安安的身前,说话声很快就到了跟前,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领着一群看起来痞痞的男子走了过来。 鱼安安只扫了一眼,便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此时又是荒郊野外,她和宝儿都是弱质女子,今日怕是还会出事。 她心里默默的流了一把辛酸泪。 没料到宝儿却认得为首的那个男子,叫了一声:「表少爷!」 宝儿开口后,鱼安安也认出来了,为首的那个男子不正是田氏娘家的侄子田姬风,绰号田鸡,这货是京中出了名的二世祖,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情。 田姬风出现在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巧合,鱼安安在心里感嘆,田氏这一次为了要她的命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田姬风笑嘻嘻地道:「哟,这不是表妹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要不要表哥陪陪你啊?」 鱼安安的眉毛微挑,微笑道:「好啊,我和宝儿正在想要怎么回去了,表哥肯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表妹真是个妙人。」田姬风色眯眯地将鱼安安上下打量一番道:「这里的风景这么好,表妹现在就回去是不是太可惜了些?」
第168章 怜香惜玉 田姬风看着鱼安安的眼睛比之前更加明亮了,以前的鱼安安在他看来漂亮是漂亮但是却太过呆板,但是现在的鱼安安却充满了灵气,美得让人侧目。 鱼安安淡淡一笑道:「我怕天色晚了,夫人会担心。」 「姑母那边到时候我帮你去说。」田姬风撮了撮手道:「现在让我们一起去看风景吧!」 他说完一把将宝儿拉到一边,伸手就去摸鱼安安的脸,宝儿大急道:「表少爷,休得胡来!」 她说完欲扑过来保护鱼安安,田姬风身后的那几人直接就将她拉住,她顿时前进不了一步,一双肥手摸上她的脸道:「我早就听说大户人家的丫环和一般人家的小姐差不多,瞧这丫头水灵的,这皮肤真不是一般的好。」 宝儿吓了一大跳,伸手就去拍那只肥手,只是男子的力气比女子大得多,她又哪里能拍得开,当即吓得哇哇大叫。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几分杀意,扭头对田姬风道:「你是冲着我来的,放了宝儿。」 田姬风笑嘻嘻地道:「表妹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的那些表妹中,我喜欢的人就是人。」 「小姐现在是钰王的未婚妻,你若是敢动小姐一根毫毛,钰王不会放过你的!」宝儿大声喊道。 「钰王?」田姬风不屑地道:「我好怕怕啊!可是他现在人在哪里啊?」 拉着宝儿的人反手就给了她几次耳光:「少拿钰王来吓唬我们,你真当我们是吓大的吗?」 他们下手有点狠,这几下直接就将宝儿的嘴角抽出血来,她人也被打得有些蒙。 鱼安安磨了一下牙,看着田姬风道:「你想怎样?」 田姬风一脸的淫笑的去摸鱼安安的脸道:「你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不如先陪我快活快活!」 在他看来,现在鱼安安就如同案板上的肉,今日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一丝冷意,把他的手拂开道:「你要杀我?」 田姬风有些夸张的抱着被鱼安安拂过的指尖道:「啧啧,这手软的啊,真不是一般的好!表妹说错了,不是我要杀你,是你太不识抬举了,挡了我姑母的路了,是她容不下你,所以你要怪就怪她,这事可不关我的事。」 他说完又对鱼安安眨着眼睛道:「我今日来是专程来让你快活的!」 那些痞子们已经笑着道:「田少,和她磨叽什么,快些把她给办了,然后也让兄弟们尝一尝钰王未婚妻的滋味!」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田姬风笑看着道:「表妹,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乖乖配合,这样大家都快乐,你如此貌美,这辣手摧花的事情我还真做不出来。」 鱼安安的眼里盪出了丝丝冷笑,面上却展出一抹微笑道:「表哥真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 田姬风的的眉毛微挑道:「那是自然。」 他说完便来脱鱼安安的衣服,鱼安安也不抗拒,只是含笑看着她,宝儿已经大哭起来:「不要!」 ps:感谢所有把票票投给我的亲们,感谢所有给我打赏的亲们,感谢所有陪伴我的亲们,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亲们,元旦快乐! 小剧场: 凤钰:鱼安安你是死的啊,人家脱你衣服你也不还手! 安安:我高兴,你管不着! 凤钰几下脱光她的衣服。 安安(怒):王爷你想干嘛? 凤钰:看没穿衣服的你。 安安:流氓! 凤钰:我高兴,你管不着! 安安:……
第169章 阉了你丫 田姬风看到鱼安安那么淡定的态度,心里其实有些犯嘀咕,她此时的表情实在是太冷静了,完全不像是一个即将受侵犯的少女,他怀疑会不会有诈。 可是他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鱼安安的身边就那么一个小丫环,她还真的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于是田姬风的胆子就更大了,拉起她的衣服就往下脱,只是他才一个用力,就觉得小腹处一凉,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朝他袭卷而来。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的小腹上鲜血淋淋,那块多出来的肉直接已经掉在了地上,而鱼安安的手里则拿了一把又薄又锋利的刀刃。 他突然就明白鱼安安安从他身上割下来的东西是什么了,疼痛感袭来,他顿时痛得哇哇直叫,然后弓着身子满地打滚。 如此变故,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鱼安安的眉毛微微上挑,拿起一寸多长的手术刀将上面的血吹落,眼睛里透出一抹鄙视道:「真脏。」 那些痞子已经有人回过神来了:「她……她伤了田少!」 「错!」鱼安安纠正道:「我不是伤了田姬风,而是直接把他的命根子切了,他天天用那玩意祸害纯真少女,我只是把他的作案工具没收了。」 所有人再次齐齐愣在了那里,这天底下怕也只有她一人能将这事说得这么坦然了!也只有她会如此解释这件事情。 她不再看田姬风,而是抬脚朝那些痞子走过去道:「要不要我来帮帮你们?」 那些痞子不过是田姬风平时的狐朋狗友,这一次过来不过是拿了田姬风的银子,然后又听他保证说这一次的行动安全,这才跟过来的,他们本质上却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 此时鱼安安这么一说,他们一个个吓得直哆嗦。 有人大声道:「你伤了田少,田家不会放过你的!」 「哦!」鱼安安淡淡地道:「这事我会告诉王爷,到时候看看是田家不放过我,还是王爷不放过田家。」 那些痞子们面色一白,凤钰的行事他们也算是知道一些,那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国的王爷,手里还掌着重权,他们在普通老百姓的面前还能嚣张一二,到了凤钰那里,他若是想杀他们,那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有人把心一横道:「兄弟们,如果把鱼安安放走的话,我们田府那边没有交待,她再告到钰王那里去,我们也没有活路!所以把她杀了!」 鱼安安冷冷一笑,她笑着问道:「杀我?你们有那个能力吗?」 「你只有一个人,我们有六个人!」那人大声道:「兄弟们,我们一起上,我们这么多的爷们还怕她一个小娘子?」 他们说完把宝儿往旁边一推,直接就朝她扑了过来。 鱼安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里扔出一把白色的粉沫,那几人奔过来的太急被那白色粉末扫到,有人大声道:「啊,我的眼睛,好疼!」
第170章 安安发威 鱼安安没有再犹豫,今日她要是不下狠手的话,那么她的下场绝对会很惨很惨,她强打起精神,手里的手术刀刀起刀落,直接在他们几人的身上各割了一道口子,他们顿时痛得在地上打滚。 她不会武功,但是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人体的穴位和弱点,打人哪个部位能让人感觉到痛或者和丧失战斗力,只是这么几招,那些人就被她全部放倒了。 那些人原本都只是欺软怕硬的怂蛋,虽然此时鱼安安看起来是那么的娇弱,但是她却真的凭一已之力将他们全部放倒在地,在他们看来,眼前的鱼安安实在是太过邪门了。 胆小的已经跪倒在地道:「鱼大小姐,鱼姑奶奶,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你就放过我们吧!」 那个人一跪倒求他,其他几人也知道今日遇到了硬茬子,忙也跟着跪在地上饶。 鱼安安冷笑道:「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像他一样断了根本以后像狗一样活着。」 她的手指着还在地上打滚的田姬风,那些人直接打了个哆嗦,忙摇头。 鱼安安从怀里取出一小瓶药丸道:「第二个就是服下我特质的药丸,这种药丸一个月发作一次,只要你们乖乖听我的安排,我会每个月给你们一枚解药压制毒性。」 她把药丸倒在手心,看了那些人一眼道:「要怎么做,你们自己选择吧!」 黑乎乎的药丸放在雪白如玉的掌心之中,居然透出了几分魔性的味道。 那些痞子们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沮丧,原本以为今日能占个大便宜,没料到却遇到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 他们此时已经一点都不怀疑鱼安安的话了,方才鱼安安的那一条让他们根本就站不起来,此时如果不吃她的药的话,只怕她真的会将他们的命根子割了,毕竟她方才已经对田姬风下了手,他们这些人可没有一人有田家那样的家世。 他们互看了几眼,然后默默的从鱼安安的手拿起药丸服下。 鱼安安微微一笑,对着他们的脚踢了几下,他们立即觉得脚上有力气了,顿时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鱼安安,她绝对是他们见过的最让人惊讶的女子。 鱼安安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找一个可以抬的竹椅来,我要下山。」 那些人愣了一下,鱼安安又道:「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做不到话,你们这个月的解药就没有了,哦,对了,你们还没尝过毒发的滋味吧?」 她说的是疑问句,却没指望他们接话,而是直接拿出刚才那个瓶子,从里面取出一枚药丸塞进了田姬风的嘴里,原本已经快要停下来打滚的田姬风顿时痛得哇哇乱叫,鲜血从他的嘴里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 那些痞子们顿时吓得直发抖,个个在心里喊:「我滴个亲娘啊!这也太可怕了吧!」 他们立即跪在地上道:「鱼大小姐饶命啊!」
第171章 公子辛苦 鱼安安淡淡地道:「一个时辰。」 她没有多说,那些痞子顿时如同疯了一般朝山下跑去,生怕晚了这个月拿不到解药然后变成田姬风的样子。 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鱼安安收拾那些痞子,她之前只知道鱼安安和寻常的大家闺秀不一样,现在才发现,她哪里只是和那些大家闺秀不同,分明是完全不同,她简直就是个奇蹟! 她见那些痞子们离开,忙起身走到鱼安安的面前,只是她才一过去,鱼安安的身体就已经软绵绵的倒在她的怀里,她不敢叫,只能死死地扶着鱼安安。 等到那些痞子们走过转角的时候宝儿才将鱼安安扶着坐下来道:「小姐,你怎么样呢?」 她伸手一摸,鱼安安全身烫得吓人。 鱼安安自己也有些无语,这强效退烧药吃了才这么点时间居然就又烧起来了,而此时明显不能再吃。 她这具身体也实在是烂到暴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后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小姐烧得这么厉害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宝儿只差没哭了。 鱼安安轻轻一笑道:「等他们回来了,我们回去之后就好了。」 她是有宝儿在这里,否则的话她就直接从实验室拿出孔吊瓶给自己扎上了,现在只能再吃一点消炎药。 宝儿点了一下头,鱼安安便让宝儿替她按几个可以散热的穴位,宝儿此时对她无条件信服,她说什么宝儿便做什么。 只是宝儿才开始按,旁边便传来鼓掌的声音:「姑娘沉稳老练,行事进退有度,气度着实不凡,实让我大开眼界。」 鱼安安听到这话只觉得头大,她已经撑不住了,这里居然还有人在看热闹,她微微侧首,便看见一个一身水绿色衣服的男子从一旁的树上跳了下来。 男子约莫二十出头,手里拿了一只雪白的长萧,那模样是极致的风流韵味,眉眼间的淡笑怡然,不似秋叶白的温文儒雅,却让人如沐春风。 他此时眼里透着一抹笑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鱼安安。 鱼安安一见他走路的样子便知道他的武功绝对不是方才那些个草包可比的,她刚才对付那些人的手段只怕一件也用不到他的身上了,因为他必定早有防备,而她此时其实已经烧得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过奖。」鱼安安淡淡的道:「倒让公子在树上看了小半个时辰的热闹,公子辛苦了。」 男子看着鱼安安的眼里有抹赞赏,他已经看出来鱼安安此时的身体虚弱到极致,根本就支撑不住了,可是在他出现之后,她居然还能努力保持清明,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显得有那么点深不可测。 于是他直接无视她话语里的嘲弄,微微一笑道:「还好,这齣戏很热闹,所以再辛苦也就显得不那么辛苦了。」 鱼安安淡笑问道:「公子现在现身不知有何贵干?」 「贵干倒没有,只是觉得姑娘气度不凡,想和姑娘交个朋友,请姑娘到我家里做个客。」男子微笑道。
第172章 差评不嫁 鱼安安淡淡的道:「我不认识你,不去。」 「我叫岑寂,姑娘现在认识我了吧?可以跟我走了吧?」岑寂微笑着道。 若是以前,鱼安安也许还会跟他辨上一辨,但是今日她真没有那个力气,直接道:「不可以,我马上就要成亲了,要是跟你走了,我未婚夫会很生气,你在上面听了那么久了,想来也知道我的未婚夫是谁吧?」 「知道。」岑寂笑道:「我就是因为知道你的未婚夫是谁,所以才请你过去做客的,我之前请了钰王很多次,可是他都不理我。」 鱼安安知道他说是请她去做客,但是他的眼里却并无一分善意,只怕去做客是假,想要绑架她才是真。 她心里也有些郁闷,难道她的样子看起来就真的那么好欺负?又或者是她方才对付田姬风等人的手段还不够血腥? 她心里暗叫倒霉,她才摆脱了对付她的人,结果这又来了要对付凤钰的人,他们奈何不了凤钰,所以想让她做替补吗? 「那是因为你长得丑,入不了他的眼。」鱼安安缓缓地道 这种理由听在岑寂的耳中让他愣了一下,他双手抱在胸前道:「凤钰那个没有任何情趣的人居然有你这么一个妙趣横生的未婚妻,实在是有些意思。」 鱼安安的眼皮子微抬,又看了他一眼,他却嘆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女子,可惜了你是凤钰的未婚妻。」 鱼安安的心里警钟直敲,岑寂的眼睛却了一亮道:「要不这样好了,小娘子,你不要嫁给凤钰了,嫁给我可好?」 鱼安安想吐血,这人脑子有病吧! 她问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你比钰王更有钱有势吗?」 「这事不好说。」岑寂笑道。 鱼安安白了一眼道:「就算你比钰王有钱有势,你也没有他帅,差评!不嫁!」 岑寂见她明明是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明明已经病得要晕倒在地了,这么说话竟别有一番气势,而她今日已经两次说他丑了。 他笑着道:「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就这样拒绝我,这样太不公平了!好吧,我承认我是没以凤钰长得好看,但是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只会让人觉得娘娘腔。」 「我就喜欢娘娘腔。」鱼安安淡笑道:「因为那样更加能衬得出我的气质。」 这一次岑寂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了,他也算游歷广阔,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鱼安安这样的女子,她还真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却听得鱼鱼又道:「还有,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所以不觉得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岑寂闻言面色竟变了几变,原本有些轻松的气氛里又开始变得紧张,他的眉毛微微一掀道:「哦?那我是什么人?」 鱼安安的眼皮子微微一动,淡淡吐出两个字:「男人。」 岑寂愣在那里,鱼安安又补了一句:「而且还是一个精力过盛,脑袋有些抽的男人。」 岑寂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对宝儿道:「你把那捆绳子拿过来把他绑起来,然后吊到那棵树上去。」 ps:感谢小雨儿,家家,墨轩的打赏,么么哒!亲们记得投票票哈,每天不投票票都会清零滴! 小剧场: 岑寂:美人,你太粗暴了! 安安:你真相了,乖乖听话,要不要断了你的根本! 作者:王爷,你家娘子好可怕! 凤钰:本王喜欢!
第173章 你丫二货 岑寂微惊,却笑道:「你想绑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脸色却变了,因为他已经发现他全身僵住,完全动不了,他有些吃惊地朝鱼安安看。 鱼安安扫了他一眼道:「二货,送你两句话,第一句是永远都不要看不起女人,第二句是永远也不要看不起弱者,否则的话你以后连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在男子走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男子的杀意,虽然她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是她很爱惜自己的生命,觉得万事小心为上,所以她在男子过来的时候,就将身上随身带着的迷香打开,她这种迷香比较奇怪,不会让人晕倒,只会让人动不了。 因为迷香的散发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她才会打起精神和男子说话,她从男子说话的方式看得出来,他并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所以要引起他的注意力必须要说一些不是太正常的话,这样他才会觉得她有趣,才会多听她几句。 如果岑寂方才过来的时候就对她下手的话,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岑寂看着她的眸光深了些道:「如果说方才我只是觉得你有趣的话,那么现在我就觉得你更有趣了,我之前还在纳闷像凤钰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娶妻,但是如果对像是你的话,我就真的一点都不奇怪了。」 这种马屁拍得不算太高明,鱼安安对凤钰本身也不太感冒,她冷哼一声懒得理他,她这会真的很累,想坐下来休息一会! 事实上,她此时也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且是那种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宝儿此时已经将岑寂绑了起来,只是以她的力气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男子吊到树上去,鱼安安轻声道:「吊不上去的话就绑在树上好了。」 宝儿把岑寂绑好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啐了一声,她今日跟着鱼安安也算是九死一生,在看到鱼安安的处事方式后胆气也粗了些,所以也没对男子客气。 岑寂却有些郁闷,他的身份不俗,纵横江湖多年从未栽过跟头,此时被鱼安安制住了也就算了,还被这么一个小丫环鄙视! 岑寂看向鱼安安道:「安安,你这样会不会太没有待客之道?」 他这话有些像是自来熟,只是鱼安安明显没有跟他谈交情的心情,她这会头痛得要死,于是她直接对宝儿道:「拿块破布把他的嘴堵上,然后那边不是有树枝吗?往死里抽他!」 宝儿今日也受了一肚子气,也看不惯男子的行事风格,直接把所有的气往男子的身上撒,抄起树枝抽了男子几下,男子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他大声道:「喂,你不是大家闺秀吗?怎么这么粗鲁?」 鱼安安懒懒地说了一句:「你再叽叽歪歪,小心姑奶奶把你毒哑!」 岑寂想起她从一开始行事就不同于一般女子,事事果决异常,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她说会下手,只怕真的就会下手,于是只得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第174章 心有所属 鱼安安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岑寂身上所有的东西没有一件是便宜的,只怕是大有来头的,她现在有身份其实是有那么点尴尬的,这种大人物不是她得罪得起的。 于是她又补了一句道:「今日你落在我手里,原本我可以轻易杀了你的,现在不杀你,是因为你没有对我出手,虽然你的意图有待考证,但是至少还没有伤到我。所以你以后如果要来找我麻烦的话就去找凤钰,反正他是要对付的正主,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她这话说得直接,岑寂却又愣一下,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意图。 正在此时,那几个痞子已经把竹椅抬了过来,他们再不復之前的嚣张,而是客客气气地道:「鱼大小姐,请!」 鱼安安见他们来的时间比她预期的要早,现在她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对她下手,便淡定的坐上了竹椅,由他们抬着下了山。 岑寂看到鱼安安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说出来都丢人,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病得东倒西歪的小女子能治成这样…… 他决定这件事一定要好好瞒着,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只是事情并不会像他所想的那么顺利,老天爷大部分时侯是不会遂人愿的。 鱼安安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一般劲装的铁知宵,铁知宵看到鱼安安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问道:「鱼大小姐,你不是回忠勇侯府了吗?这又是怎么呢?」 鱼安安此时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强打起精神道:「我没事,如果铁护卫方便的话,能不能找人把我送回忠勇侯府?」 让那些痞子把她送回去,只怕没事也要生出事情来,所以她此时只能求铁知宵了。 铁知宵知她是凤钰心尖上的人,当下忙道:「鱼大小姐客气了,我现在有事在身,否则就能送你回去了,这样好了,我请王爷过来。」 开玩笑,他才不敢去扶鱼安安,若是凤钰知道了,只怕得把他的手给剁了。 平时凤钰放了几个暗卫在鱼安安的和身边,只是她出来的时候,凤钰就把人撤了,因为他会过来,却没料到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事情。 鱼安安想说这点小事不用劳烦凤钰大驾,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话铁知宵已经发出了信号,只是片刻的功夫,凤钰便赶了过来。 不管鱼安安多烦凤钰,但是她至少知道他对她并无恶意,所以在他过来的时候,她朝他微微一笑道:「王爷,你来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来了她的心竟就安定了不少,她的话一说完就再也撑不住,直接就晕了过去。 她的身体轻柔娇软,却烫得吓人。 凤钰的眼睛看不见,却能听得到她微弱的唿吸,她现在身上烫得吓人,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是那么的脆弱。 怒意从他的心里漫延,他的女人岂能让人如此欺辱? 他冷声问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75章 王爷怒了 宝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当她说到绿衣男子的时候,铁知宵忍不住道:「他是不是手里还拿了一支白色的箫?」 宝儿点头,铁知宵的眼睛一亮,忙道:「王爷,我过去看一下。」 凤钰没有说话,眼睛冷冷地扫过那几个把鱼安安扫下来的痞子,杀意迸出,狂风大做,众人吓得直接跪倒在地道:「王爷饶命啊!」 凤钰冷笑了一声,手里的剑即将出鞘之际当中胆子最大的那个痞子道:「求王爷放我们一条活路,以后我们必定做牛做马来报答王爷的不杀之恩。」 凤钰的眸光微深,将剑入鞘,冷声道:「你们去一趟刑部,状告田姬风,把他这些年来做下的恶事全部写出来,告状的时候记得敲响密云大鼓。」 那些痞子们一个个吓得半死,田姬风这些年来做下的恶事,和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他们这样去告,只怕还得把自己给搭进去,可是如果不去的话,凤钰现在就能杀了他们! 他们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掺合这件事情! 凤钰又冷冷说了一句:「本王保你们不死。」 凤钰在京中素以冷厉狂傲着称,说的话也是一言九鼎,说了会保他们不死,那么他们就不会死,他们的心一松,道了声谢,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回了京城。 他们心里无比后悔,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的话,当初田姬风给他们再多的银子,他们也不会来! 凤钰把鱼安安抱了起来,他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怀里的女子身体轻盈的如若无物,瘦得让人心疼,他突然就觉得把婚期定在下个月初六实在是太久了,她早些到他的身边,他必然不会让她被人如此欺负! 他之前并不是太想管忠勇侯府后宅里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他不管怕是不行了。 他觉得,他的态度至少要拿出来! 宝儿在旁有些吃惊地看着凤钰,她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见,可是此时却能从他的眼里看到浓郁的关心,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唯恐弄伤了鱼安安。 她心里有些好奇,钰王何时对她家小姐感情如此之深呢? 她记得钰王好像和她家小姐也不过只见了几次面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事都是一件好事。 凤钰冷声道:「回京!」 暗卫们都是机敏的,立即找了辆马车来,这马车虽然不如王府里的马车豪华,但是到了此时似乎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凤钰抱着鱼安安上了马车,宝儿想要跟过去,一个暗卫将她位住道:「王爷不喜欢女子亲近。」鱼安安除外。 暗卫虽然没有将后面那句话说出来,但是宝儿却明白了过来,她轻点了一下头,却有些为难,她不会骑马,不会让她走路回去吧? 暗卫似看出了她的心思,对着身后一辆破旧的马车对她指了指,她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当下便上了那辆破旧的马车,她只是一个丫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第176章 乖巧安安 凤钰抱着鱼安安坐在马车里,他的心情有略有些复杂,她的境况似乎比他预期的还要坏得多,她的家人和他的家人没有本质的差别,若自己无能力,怕是会被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会剩,所以他们都必须强大。 到此时他倒有些明白为什么她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了。 「水……」鱼安安烧得迷迷煳煳,在感觉到安全之后就陷入沉睡中,只是她病得厉害,这处也是半昏迷半清醒。 凤钰从来就没有照顾过人,再加上他的眼睛原本就看不见,虽然他从暗卫那里要了一个水袋过来,却无论如何也餵不进鱼安安的嘴里,反倒把她的衣服弄湿了些。 钰王爷立即就有些火了,他略一思索,直接就含了一口水,然后直接嘴对嘴的餵进了鱼安安的嘴里。 鱼安安此时渴得厉害,也不知道水从哪里来,只是凭着本能她将凤钰餵过来的水喝了个干干净净,却又觉得水还不够,唇上的水源似乎还绵绵软软,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凤钰立即如被雷击,若是鱼安安此时没有病着的话,他怕是直接就要覆上去把她吃掉了。 他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再餵了鱼安安一口水。 这一次鱼安安比上一次要乖很多,他却有些怀念她刚才的小动作。 他直餵鱼安安喝了一大杯水,虽然他并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多餵她一些,但是凡事都讲究一个度,过了就不好了。 喝了水的鱼安安非常乖巧,安安静静地躺在凤钰的怀里。 她平时在凤钰的面前多少都是有些脾气的,很少会这么安静。 凤钰听着她平静的唿吸声,他的心跳却有些乱了,怀里的女子乖巧可爱,让他心动。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脸,他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却一直都很想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虽然说他早就决定不管她是美还是丑,他都会娶她。 当他的手轻轻将鱼安安的脸抚完时,却还是弄不明白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原因无他,钰王爷的记忆力虽然好,空间相像力也很不错,但是他真的不懂女人,也不清楚如何将他手里摸到的五官在他的心里拼成一张脸的样子。 而鱼安安因为他的触摸觉得有些不舒服,她本来就感冒了,此时只觉得鼻尖痒痒的,直接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而凤钰没有准备,这个喷嚏基本上喷了凤钰一手。 凤钰有洁僻,他感觉到手上似乎有粘粘的东西,他的眼角顿时抽了抽,若是在其他的情况下他被人这么喷了一手的话,估计就算不发飈也要拔剑,可是此时他却完全无法发作…… 凤钰磨了磨牙,轻轻说了一句:「女人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他说完后认命的取出帕子把手擦净,而鱼安安却因为他动了觉得不舒服,在的身上调整了一下睡姿。 凤钰的身体顿时一僵,他轻嘆了一口气,开始在纠结他是不是太宠鱼安安了? ps:感谢雪颜和伤感あぃ琴弦的打赏,么么哒!谁说王爷不会闪亮登场?偶家王爷棒棒哒!走过路过的妹纸记得留下票票,给个五星评价,再按个爪印,最近作者情绪低落,需要安慰……
第177章 狠毒心肠 田氏此时已经回到侯府,见鱼安安的马车还没有回来,便命人假惺惺的去找,只是她回房之后,脸上却露出了狰狞之色。 她的眼里透着几分杀意,鱼安安敢毁了她的女儿,她就敢要鱼安安的命!早知道鱼安安会变得如此厉害,她当年就不该端着慈母的架子,应该直接要了鱼安安的命! 今日之事在她看来,她有极大的胜算,鱼安安就算是再厉害这一次也逃不掉了。 这环环相扣的杀局,就凭鱼安安那小身板不可能躲得过。 她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也打听好了凤钰走的路线和她们不同,所以凤钰不可能救鱼安安。 她身边的嬷嬷过来回报:「车夫传来消息,马车上他做了手脚,他下车之后惊了马会直接拉着鱼安安跳进断头崖。」 「杀了车夫。」田氏冷声吩咐道:「不要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不能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嬷嬷应了一声道:「已经做妥当了。」 田氏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嬷嬷又道:「为了保险起见表少爷已经赶往断头崖,如果鱼安安死了,他就下崖找鱼安安的尸体,把夫人写下的那纸东西取回,如果鱼安安没死的话,他就会给鱼安安一个了断。」 田氏把玩着指甲微微一笑道:「姬儿那孩子素来聪明,想来也知道我的意思。」 她也知道田姬儿的禀性,知道鱼安安若是坠崖死了还好,若是不死的话,结果会更惨。 处理掉鱼安安这根心头大刺,田氏的心情大好,在她看来,鱼承欢不能得到的东西,鱼安安也休想得到。 田氏此时已经开始在想着后续的事情了,比如说如何向老夫人交待,如何诋毁鱼安安,她知道老夫人虽然对鱼安安是极为在意的,但是只要鱼安安一死,那么老夫人就算是再想护着鱼安安也不行了。 田氏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就更加得意了,只是她的心里还有些恨,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她之前就应该早早将鱼安安除掉,那样的话鱼承欢就不会有事了。 正在此时,她听到了鼓声,便问道:「外面这是怎么呢?好好的哪来的鼓声?」 「好像是有人敲响了密云大鼓。」嬷嬷打听了一下后回她。 田氏此时对这事并不关心,却还是感嘆了一声道:「密云大鼓很多年没有被人敲响了,据说只有极大的冤情才会将敲响密云大鼓。」 嬷嬷笑道:「那是别人的家的事情,不劳夫人操心。」 田氏笑了笑道:「那是,鱼安安现在还没有回来,你陪我去老夫人那里请个罚。」 嬷嬷忙应了一声,扶着去了老夫人那里,她到达之后,先在老夫人那里哭诉了一番,说鱼安安在法华寺里行事如何如何出格,用了诡计入了长公主的眼之后,鱼安安又是如何如何骄纵,她们今日回京的时候,鱼安安不愿意跟她一起回,非要跟在凤钰的马车之后,所以现在人还没有回来。
第178章 亲自上门 老夫人听到田氏的话并不太相信,因为在她看来,鱼安安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此时鱼安安人还没有回来,她少不得道:「你是她的母亲,你不会约束着她吗?」 田氏有些尖酸地道:「母亲也知道安安的性子,自那夜出事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何曾把我当做是她的母亲?」 老夫人眉头微皱,田氏又道:「安安现在已经长大了,又攀附上了钰王爷,只怕她很快眼都容不下忠勇侯府了。」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道:「胡说八道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田氏的话语里透着几分冷意:「我说的是事实!母亲难道没觉得安安变了吗?」 老夫人微愣,鱼安安的变化所有人有目共睹,那是不争的事实,田氏看到老夫人面上这样的表情又道:「不是我说安安的坏话,她这一次性情大变也就算了,品性还出了问题,之前一个人抛头露面上公堂,上一次公堂就勾得钰王对她动了心,还要娶她,这一次去法华寺,她竟明着和寺里的和尚眉来眼去,举止轻浮不已!」 在她看来,反正鱼安安已经死了,她可以任意说鱼安安的坏话。 老夫人喝道:「闭嘴!」 「我说的是事实!」田氏又道:「母亲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这一次去法华寺的下人,她们都可以为我做证。」 老夫人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了,田氏还不忘落井下石:「她这样由着性子乱跑,家里又没有人能管得住她,她迟早会惹下大祸!」 「安安能惹下什么大祸?」一记冷厉的男音传来,然后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凤钰抱着鱼安安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夫人和田氏都吓了一大跳,忙起身行礼,田氏看到凤钰怀里的鱼安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凤钰会出手。 她心里知道,这一次鱼安安如果还不死的话,她以后怕是就有天大的麻烦了。 凤钰此时明显是动了怒的,他身上的气息迫人,连带着整间屋子都如同坠入了冰窖。 老夫人是个有见识的,心里虽惊,还是上前客套道:「多谢王爷把安安送回来!」 凤钰亲自把鱼安安送回来,倒符合田氏的描述,老夫人在心里直嘆气,鱼安安果然不如以前那么矜持了。 凤钰语气冰冷:「本王若不来,只怕安安已经被人害死了。」 此言一出,老夫人愣了一下,这才发现鱼安安的脸上有着异样的潮红。 跟在凤钰身边的一个暗卫解释了一句:「鱼大小姐的马车今日无故坠崖后她幸运逃生,户部尚书田问的的儿子田姬风欲对鱼大小姐图谋不轨,若非王爷及时赶到,今日只怕会出大事。」 田氏的面色顿时不太好看,这些年来她之所以能在忠勇侯府里横行,就连老夫人也不敢多加过问,不过是因为她有一个强大的娘家——户部尚书田问是她的兄长,她的父亲是当朝的太傅。
第179章 断她后路 老夫人是何等人,一听就听出了中间的关键处,明白这事必是田氏的手笔,她的面色顿时也变了,她扭头瞪了田氏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一会我再来收拾你! 老夫人忙道:「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安安是本王的未婚妻。」凤钰的眸光冷然,语气里依旧没有任何温度:「这一次的事情本王会细查,害安安之人,本王绝不会姑息。」 老夫人客气道:「此事是忠勇侯府的家务事,不敢劳王爷费心。」 「这件事本王管定了。」凤钰直直的扔下这句话后抱着鱼安安就走。 田氏听到这句话险些没有晕倒,她见凤钰要走,忙道:「敢问王爷,王爷现在要带安安去哪里?」 「回王府。」凤钰回答的非常简单:「若是再把她放在侯府,本王怎么知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会不会再来害她?」 今日的事情到此时其实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凤钰只是因为手里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情是田氏干的,所以他没有把事情说破,否则的话,田氏今日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对钰王爷而言,要怎么把一个人玩死,他可谓是深谙其中的精髓,这样让田氏提心弔胆比杀了她会让她更加难受。 田氏忙道:「王爷多心了。」 凤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这一眼带着洞悉一切的精明,里面的杀意浓烈,只看得田氏心惊肉跳,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老夫人知道鱼安安若是这样明着被凤钰带走的话,只怕以后鱼安安都不会和忠勇侯府有任何干系,于是她忙道:「王爷放心,有老身在,断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老身以性命担保,一定会好好照顾安安。」 凤钰也知今日带走鱼安安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而且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可能这样把鱼安安带走,于是便道:「本王送安安回房,然后会留两个暗卫在忠勇侯府保护安安,在大婚前谁敢动安安一根毫毛,就别怪暗卫出手无情。」 他的话说到这一步,杀意就更加浓烈了,老夫人心里又吃惊又高兴,鱼安安能得凤钰如此看重她的造化,但愿鱼安安以后还能顾全忠勇侯府。 凤钰把鱼安安送回花境轩后就离开了,他这一次真的留下了两个暗卫,几乎他才一走,太医便过来了。 田氏此时已经如百爪挠心,忙派嬷嬷去田府打听消息,得到的消息是田姬风已经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他在被关进大牢之前被凤钰撞见调戏良家少女,直接被凤钰挥剑斩断了命根子。 与此同时,与田姬风关系良好的几位同为京中纨绔的男子,敲响了密云大鼓,联名状告田姬风这些年来的荒唐行事,件件证据确凿。 朝事的大臣立即就有弹骇户部尚书问口,告他纵子行兇,品性不端,更有人趁机将田问这些年来犯下的错全部揪了出来,直指他身为户部尚书的时候徇私枉法,做下的各种恶行。
第180章 天神下凡 田氏在听到这些之后,直接就晕倒在地。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田府那边才是她的根本,凤钰这一连串的雷霆手段,看起来好像是在对付田府,其实是在对付她。 她如何没有田府的支撑,她以后在忠勇侯府可怎么办? 就算这一次田问能扛过这一劫,田姬风因为她而断了根本,田问的心里只怕都恨她入骨,以后两人之间的兄妹之情怕是都要断。 一直都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田氏,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 她觉得这一次她可能真的做错了,毕竟没有人知道凤钰竟会如此在乎鱼安安! 田氏想哭,事实上她已经泪流满面,只是如果这些事情让她重新选择的话,她可能还是会那么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心里都会存有几分侥倖的心理。 老夫人因为凤钰的态度鲜明,当场不顾下人在场就直接把田氏骂了个狗血淋头,在老夫人看来,田氏真的是太混帐了,居然对鱼安安做下如此无耻之事! 当天,老夫人直接就没收了田氏后中馈之权,交到了府里一位小妾的手里,田氏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却又没有办法。 老夫人觉得家丑不可外扬,骂完之后又只得将这事压了下来,还特意叮嘱宝儿不得再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送了不少好东西安抚鱼安安,让她也不要对人言。 鱼安安在回来之前就已经大概猜到了老夫人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所以并没有觉得意外,一口就将老夫人要求的事情答应了下来。 她病得晕晕乎乎,此时只想着如何将身体调养好。 她晕晕乎乎的时候,宝儿也跟她说了一下外的的事情,少不得要把凤钰好好夸奖一番,说凤钰对她如何如何看重,又是如何如何在意他。 说到他一脚踢开老夫人福寿居的大门时,宝儿便大唿痛快,说当时的田氏面色如何难看,老夫人又是如何震惊。 鱼安安也没有想到凤钰会如此替她出头,她的心里有些意外也有些温暖,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如何帮她,但是他终究帮了她,她好像又欠他一个大人情。 她在听到宝儿说凤钰将切掉田姬风根本的这件事情揽在他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就更加意外了,因为她比谁都更加清楚,田姬儿的那玩意儿根本就是她切下来的。 只是如果是她做的话,田府那边必定不会就此罢休,而且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凤钰将这事揽下来,倒省了她很多麻烦。 宝儿的眼里只差没冒爱心了:「小姐,你是不知道,王爷当时的样子有多么的帅气,整个人真的就如天神下凡,小姐遇到王爷,真是小姐的福气。」 鱼安安有些无语,在这种福气的背后她只怕还要承担更多的东西。 她的病看起来很严重,其实只是伤寒入体,她知道把烧退下之后她就不会有大碍了。 但是她毕竟身体虚弱,想要完全好起来,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ps:感谢家家、伤感あぃ琴弦、"本宫~∶滚、的打赏,么么哒!
第181章 痴情王爷 太医在给鱼安安诊脉的时候直嘆气,说她的身体太弱,这一次又寒气入体,怕是会伤到根本,于是给她开了不少固本培元的药材。 太医开的方子在鱼安安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的错处,但是却有些本末倒置,她这会发烧烧得人都快要傻了,他不给她开退烧药,而是给她开固本培元的方子,他是来逗她玩的吗? 她也懒得理他,等他出去后,她又将房里的几个丫环支了出去,然后就去实验室里找了几颗退烧药服下,然后再给自己重新开了张方子,她的方子以驱寒邪为主。 不把这该死的感冒治好,再好的固本培元的方子也是没有用的。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相当自信的,退烧药服下后,再喝了两副驱寒邪的药之后,她的感冒就好了大半,至少是不会再烧了,此时再来喝固本培元的药,才算是有效。 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算鱼安安医术再高,想要她这具破身体完全好起来,却也需要一段时间。 鱼安安病着的这段日子,鱼承欢的日子也非常不好过,这一次怀孕也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这个孩子是要还是不要都是一件大事,再加上那天在法华寺的时候,她又受了气,胎像也不是太稳。 田氏这几日可以说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田府那边来过几次人,她只能小心应对,田问更是直接上门骂她是蠢货! 后宅里的事情要怎么斗,田问是不会管的,但是把他的儿子牵扯进来,还连累他被查,这事就不再是小事了。 田氏在忠勇侯府里就算是再有本事,手也伸不上朝堂上去,忠勇侯鱼伯仲又不在京中,根本无处使力,所以她也只能由得田问骂她了。 因为有那几个痞子的告状,他们对于田姬风的事情倍清楚,更能拿出一堆的证据来,于是田姬风的案子只是一天的时间就定了案,判了个斩立决。 这件案子在京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知情人都知这中间处处透着凤钰的手笔,右相捋着鬍鬚道:「冲冠一怒为红颜,真看不出来,钰王竟还是个痴情的种!」 而此时凤钰这个痴情的种却在书房里忙,这一次田问出事,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机会,田问把控户部多年,他带兵打仗的时候,户部没少断他的粮草。 虽然这事是大拓帝授意的,但是田问是大拓帝的爪牙,这一次寻这个机会直接断了大拓帝的这只爪子在凤钰看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至于别人背地里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那就让别人去说吧,这事若不是因为鱼安安,他也不会选在此时动手。 铁知宵此时低着头站在凤钰的对面,轻声道:「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他心里也郁闷的不轻,岑寂这一次暗中来京城,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想将岑寂拿下,却一直没有成功,岑寂滑熘的像泥鳅,全身都没有着力点,没料到反倒被鱼安安阴差阳错的给放倒了。
第182章 不愿迎娶 铁知宵那天将岑寂带回来之后,没料到到半路岑寂的药效退了,然后就设计逃跑了,这事铁知宵深感失职。 毕竟像岑寂那样狡猾的人,想要再次将他抓住,绝对不是易事。 凤钰却只是抬了一下眉眼,淡声道:「自己去刑房领罚。」 铁知宵轻松了一口气,虽然平素他和凤钰的关系还不错,但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凤钰是个公私公明的人,公是公,私是私,他这一次在公事上犯了错,那么就得挨罚。 他清楚凤钰的性格,此时若是罚了他还好,若是不罚他的话只怕会有更深一层的算计,到时候他会更加倒霉。 于是他去领罚的时候基本上是兴高采烈的。 受罚还很开心,铁知宵也算是普天之下独一份了。 凤钰并没有去管铁知宵的事情,事实上,他此时有些神游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此时其实在想鱼安安。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鱼安安,但是就是忍不住会想,根本控制不住。 凤钰单手支着头,轻嘆了一口气,他觉得他要是再去看鱼安安的话,怕是会把她宠坏,所以他要忍住!坚决不去看她! 田氏管不了田问的事情,就算是心里再担心,也干脆把所有的精力全放在鱼承欢的身上。 在田氏看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最好的法子是让秋叶白娶鱼承欢,只在鱼承欢嫁给了秋叶白,那她也就还有助力。 只是有凤钰的话压在那里,她心里总有几分不安。 秋叶白在知道鱼承欢有孕之后,心里并无半分欢喜,自从他上次来鱼府见到鱼承欢犯花痴的样子之后,他就觉得她根本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 这种女子平素玩上一玩是无妨的,若是娶回家当正妻就像是个笑话! 谁知道她哪天会不会出门勾搭男人给他戴顶绿帽子? 只是他心里也知道,鱼承欢是忠勇侯府的掌上明珠,和没有根基的鱼安安是完全不同的,他这一次要是不愿意娶鱼承欢那便是和忠勇侯府彻底结了仇。 秋叶白虽然是一国之相,却只是白衣之相,在朝中除了大拓帝的信任外就再无任何根基,忠勇侯府就算是没落了,那也是京中的老牌家族,不是他这种没有根基的白衣宰相所能动的。 他突然就有些后悔,早知道鱼承欢是这种女子的话,当初就应该直接娶了鱼安安,就算他不喜欢鱼安安的性格,但是她至少不会给他戴绿帽子。 只是鱼承欢有孕在身,这事明显就不能再拖下去了,这天他下朝之后,才刚到家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是田氏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嬷嬷,她面上很是客气却非常坚定地道:「秋相,我家夫人有要事请你相商。」 秋叶白当然知道田氏此时要见他是因为什么,他正欲找藉口不去,嬷嬷直接道:「我家夫人说了,秋叶和我家二小姐的事情,若秋相不想处理,那我家夫人就只能闹到皇上那里去了,左右忠勇侯府已经丢了这个人了,大不了和秋相一起丢人。」
第183章 心中生恨 嬷嬷的这话是红果果的威胁。 秋叶白知道这是田氏被逼得狠了,心里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如果秋叶白再不给她一个准信的话,反正鱼承欢已经有孕在身,已经等不起了,忠勇侯府不介意两败俱伤。 他知道之前鱼安安的事情已经让大拓帝对他颇为不满,也是大拓帝用他用得还算衬手,只是警告了他几句,让他注意自己的言行,如果这一次再闹出鱼承欢的事情来,且鱼承欢怀孕都有一个多月了,这事情再捅出来,他就再难维持着他寒门仕子高雅的形象,只怕连相位都保不住。 秋叶白咬了一下牙,寒着脸道:「我这便去。」 鱼安安听宝儿说秋叶白又来鱼府商议迎娶鱼承欢的事情,她的嘴角微微一勾,这事不用说是田氏坐不住了,逼秋叶白到忠勇侯府里来商议的。 自从上次秋叶白在忠勇侯府见到了鱼承欢的丑态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 宝儿最清楚法华寺里的事情,轻撇了一下嘴道:「二小姐做下那样的事情,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她之前并不讨厌鱼承欢,只是跟到鱼安安的身边之后,又看到了鱼承欢的丑态,发自内心觉得以前那个被忠勇侯府捧在天上的二小姐也不过如此。 鱼安安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椅背,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这样的好事,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着也得过去看看吧!」 宝儿知她非常讨厌鱼承欢,此时去那里必定不会帮着鱼承欢,只是她和凤钰的婚期将近,此时身体又还未大好,万一这一次再闹起来,对她的身体怕是不好。 她轻声道:「小姐,你没有必要和二小姐一般计较。」 「谁要和她计较了。」鱼安安的眉毛微微一掀道:「我只是想去帮帮我的那个好妹妹。」 她说完缓缓起身道:「你不用那么担心,现在这样的光景,她们已经奈何不了我了,而我一向很爱自己,绝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 她说的是事实,她自己的身体她最爱惜,而这一次田氏算计她的帐她还没和田氏算。 宝儿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拦她,只是想着她的病还未大好,又取过斗蓬为她披上,然后再把珠儿一併叫上。 浣溪知晓鱼安安要去前院,心里担心鱼安安会吃亏,只是她现在伤口还未大好,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让她一个人在屋子里等着她又坐不住,所以干脆包一把短刀绑在小腿上,如果今日田氏还要再欺负鱼安,她就跟田氏拼命! 鱼安安到达前院的花厅时,门外守着田氏的丫环,她们一看见鱼安安来,立即如临大敌,唯恐她过来生事,她们想也不想就将她拦下。 鱼安安的眼睛一瞪,只冷冷地问了句:「你们还记得曾嬷嬷的下场吗?」 两个丫环吓得立即往后退了三步。 鱼安安上次对付曾嬷嬷的手段,早已经在忠勇侯府的后院传了个遍,所有的人都知道鱼安安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好脾气的大小姐,惹恼了她很容易会丢掉性命。
第184章 我来谢你 鱼安安看到两个丫环的样子心里好笑,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她以前好说话的时侯,一个个都踩到她的头上来了,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她懒得和这些人一般计较,抬脚就往里走。 丫环怕她弄出事情来,虽然不敢拦她,却也急匆匆的往里去报信。 鱼安安懒得理她们,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几乎是丫环才一报完信,鱼安安就抬脚走了进来。 田氏一看到她顿时如临大敌,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她今日和秋叶白谈得非常不顺,秋叶白以鱼承欢上次发狂为由说鱼承欢品性不端不愿娶她为正妻,此时他们正那里讨价还价。 鱼承欢的婚事闹到这一步,已经和笑话没有本质的差别了。 鱼安安此时是逆着光走进来的,她的步子迈得非常的稳,阳光站在她的背上,将她纤弱的身形拉得更长了些,让她看起来比平时以坚韧得多。 秋叶白也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只是他站起来是因为惊艷,他第一次发现鱼安安竟长得如此美貌,她的五官比起鱼承欢来不知道要精緻多少倍,可是他之前却一直没有发现! 鱼安安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心里一阵噁心,却不再看他,而是缓缓走到田氏的身边。 田氏知鱼安安和鱼承欢的关系非常的坏,此时鱼安安过来在她看来绝对不怀好意,她再也无法维持她一家主母的形象,几乎脱口而出道:「你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过来做什么?」 「我听说秋相过来求娶二妹,所以就过来看看。」鱼安安的语气淡漠,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田氏不客气地道:「你马上就要和钰王成亲了,还是安心待嫁的好。」 她此时吃不准鱼安安的用意,只盼着鱼安安快些离开。 鱼安安淡淡地道:「夫人说的是,我是钰王的未婚妻,等成亲之后,我就是钰王妃了,而忠勇侯府的嫡女名头又哪里及得上钰王妃。而我之所以能入钰王的眼,还得多谢秋相这个大媒人,所以我今日是特意来谢秋相的。」 此言一出,田氏和秋叶白的面色都变了几变,秋叶白的心境尤其复杂。 鱼安安的眼里漫上丝丝笑意,扭过头看着秋叶白道:「事到如今,秋相和二妹的事情我也算是全部知晓了,我现在只想问问秋相要如何对待我二妹。」 她尚在病中,比起平时来要添三分温柔,只是她终究不是以前的鱼安安,就算是再温柔也要多几分灵动之色,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若泉水,让人心生涟漪。 秋叶白只觉得自己的唿吸急促了些,却想起自己曾经对她做下的事情,他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不自然于是轻咳一声道:「鱼大小姐今日是来本相叙旧情吗?」 「秋相想多了。」鱼安安冷笑道:「你只是一个薄情人,不管是身世、地位、权势还是长相都远不如钰王,我和你之间早已经恩断义绝,我今日过来只是来替我二妹找你要个说法。」 ps:感谢芳草的打赏,么么哒!
第185章 不能善了 「说法?什么说法?」秋叶白听到鱼安安贬低他的话,心里极度不是滋味,曾几何时,她曾对他迷恋至极,现在转身就投进了凤钰的怀抱,当真是不要脸!难道忠勇侯府的女子都是如此的水性扬花吗? 「你睡了她,她现在又有了你的骨肉,你该不会是想始乱终弃吧?」鱼安安的面色更冷了几分:「若你有这分念头的话,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秋叶白和田氏再次愣了一下,两人都没有料到她竟要替鱼承欢出头! 就连鱼安安身后的宝儿和珠儿也愣了,完全不知道她家小姐要做什么。 田氏最先反应过来,她现在才不管鱼安安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正现在鱼安安是替鱼承欢说话的,那么有些事情就不需要太客气。 她之前因为鱼安安在凤钰的面前曾说过不许鱼承欢为正妻,所以心里有些犯憷,此时鱼安安出面来处理这件事情,她便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鱼安安在前面挡着,凤钰就算要追究那也得先从鱼安安追究开始,怎么着也不会追究到她的头上来。 于是她立即大声对秋叶白道:「安安是承欢的姐姐,她马上就是钰王妃了,也许我忠勇侯府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钰王府总可以吧!」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田氏这狐假虎威的样子做得真不是一般的到位,而她此时也不在乎田氏要如何借凤钰的势,反而她此时很乐意田氏用这样的大帽子去压秋叶白。 因为此时田氏有多得意,以后鱼承欢就会过得有多惨!像秋叶白那种自恃清高的人,骨子里还透着几分自以为是的孤傲,越是压迫他,他就越恨! 果然秋叶白的面色有些难看,他冷声道:「鱼承欢她品性不端,不堪为正妻。」 「她若是品性不端的话,也是被你引诱的。」鱼安安不客气地道:「你若是敢吃完了不认帐,这事怕不能善了。」 秋叶白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一直都知道鱼承欢和鱼安安是不和的,此时完全不明白鱼安安为什么要替鱼承欢出头,这件事情如果忠勇侯府揪着他不放的话,他就很难应对了,如果钰王府再插手进来,他只怕会前途尽毁。 他在心里沉呤半响,好一会才看着鱼安安道:「鱼大小姐这是要替鱼二小姐出头呢?」 「算是吧!」鱼安安淡声道:「纵然她有千般不是,她也是我的妹,我已经被你欺负了一回,又哪里容得你再欺承欢?」 田氏立即大声道:「秋相,若是你不想负这个责的话,忠勇候府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 秋叶白何曾被人如此威胁过,而且还是在终身大事上被人如此威胁,心里怒气冲天却又终究理亏,再加上鱼安安搬出了钰王府,当下只得咬牙道:「好,我娶鱼承欢!」 田氏怕秋叶白反悔,立即将准备好的文定婚书之类的东西递过来,让秋叶白在上面签字画押,只是她此时的面色明显比方才缓和了不少,对秋叶白还算客气。
第186章 借刀杀人 只是秋叶白心里终究是不愿意娶鱼承欢的,此时就算是在商议这件事情,脸上也看不出一分喜色,反倒是那双眼睛一直往鱼安安的身上瞟。 鱼安安的目的已经达到,此时自也不会再呆下去,于是她说了句客套话就走了出去。 秋叶白的目光一直看着她走出花厅,心里却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田氏一心想着鱼承欢的事情,并没有看到秋叶白的眼神。 鱼安安回到花境轩之后,宝儿不解地问道:「大小姐,你为什么要帮二小姐?」 「帮她?」鱼安安的眼里满是高深莫测地道:「我怎么可能会帮她。」 宝儿愣了一下后问道:「可是小姐方才分明在劝秋相娶她啊?」 「秋叶白娶了她之后,才是她苦日子的开始。」鱼安安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像秋叶白那样的性子,这一次我忠勇侯府强迫他娶了鱼承欢之后,怎么可能会好好对她。」 宝儿顿时明白了些,知道鱼安安这一次怕是在以退为进,看起来好像是为鱼承欢着想,却是把鱼承欢推到另一个绝地。 鱼安安端过茶盏轻抿了一小口,眼里透出一分杀意。 之前鱼承欢和秋叶白如何暗地里算计她,那么她现在就要加倍还回去。 现在秋叶白还不知道鱼承欢在法华寺里的事情,等到两人成亲之后,她再挑个机会把那事透给秋叶白,秋叶白要是能忍受下去,那才是一件天大的怪事。 如果鱼承欢只是一个小妾的话,秋叶白也许只会冷落一下鱼承欢,或者对她不闻不问就算了,因为鱼承欢背后毕竟还有忠勇侯府,他不会为了一个小妾把事情做得太绝。 但是如果鱼承欢是秋叶白的正妻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以秋叶白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得下鱼承欢?他是堂堂一国之相,他的妻子如果是个淫一盪的,那么他以后必定会被人笑话。 鱼安安原本想着让鱼承欢为妾,一辈子被上头的主母压着,悽惨的活着,但是她回来的路上田氏那样算计她,这事她就又改变了主意,与其让鱼承欢被上面的主母虐,还不如让秋叶白来虐。 依着秋叶白那阴毒的行事方式,十之八九会不着痕迹的要了鱼承欢的命。 这法子鱼安安是跟着田氏和秋叶白学的,她明面上好像和鱼承欢姐妹情深,帮了鱼承欢一回,显得她这个做姐姐的是多么大度,然后又借着秋叶白的手去对付鱼承欢,这便有些借刀杀人的味道了。 正在此时,浣溪绑在裤腿上的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鱼安安朝她看去,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鱼安安立即就明白浣溪的意思了,当下轻笑出声。 她一笑,宝儿和珠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相当轻松。 接下来的几日,忠勇侯府忙成了一团,因为鱼承欢的肚子大了,婚期不能再拖,田氏做主,将她的婚期和鱼安安的婚期定在了同一天,也就是下个月的初六。
第187章 重做嫁衣 鱼安安对于她和凤钰的婚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也懒得去操心,反正只要她的嫁妆一文不少对她而言就够了,老夫人早已经把她嫁妆的清单以及凤钰送来的那些聘礼的清单给了她,让她自己保管。 就算如此,她所有的衣服还得重做,因为老夫人说那些她带到秋府的衣服是不能再穿,所以她要重新量身订做,还要选花色花样。 再加上她这一次是要嫁给亲王做正妃,所以所用东西的规格自然也就完全不同了,老夫人也更加上心,又命人送了不少的头面和髮簪的款式让她来选。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新的嫁衣,这个时代的女子嫁人的时候都要穿上自己亲手绣的嫁衣成亲,之前鱼安安本尊花了好几个月绣成的嫁衣早已经被毁,现在她只得重新去绣。 虽然她继承了这具身体本尊的记忆,是能绣出一些东西来的,但是她对绣花这种事情实在是兴趣缺缺,有那个时间,她宁愿进实验室里去研究治癌的新配方。 但是这事就算她不愿意做,老夫人也会天天盯着她的进度,她实在是想哭。 好在她发现宝儿的女红做得相当不错,于是便将这项光荣的任务交给宝儿去完成。 宝儿跟她说嫁衣必须亲自做才吉利,她就直接装病,宝儿实在是没有料到她还会如此无赖,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加班加点的帮她绣嫁衣。 鱼承欢知道婚期定下之后,心情并不是太好,她自那日见过凤钰之后就觉得秋叶白实没有那么好了,至少没有凤钰好。 但是凤钰又是一副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又让她相当纠结,心里不太认命,但是又没有其他的法子。 而当她发现她的嫁妆不但没有鱼安安多,且还没有鱼安安的精緻时,她心里是极度不平衡的,她找田氏闹了几回后,田氏只得道:「原本我是打算把鱼安安的嫁妆全部夺过来给用的,可是现在看来却是不成了,仓促间也准备不了那么多的东西。」 「从小都是我压鱼安安一头,现在凭什么让她压我一头?」鱼承欢怒道:「我不管,我的嫁妆一定要比鱼安安的多,还要比她的好!」 田氏就算是再宠她,在这件事情上也不能应下来,于是淡笑道:「嫁妆这个东西,你就不用太在意了,鱼安安的东西再多,那也不过是一些死物罢了,变不成银子,你的嫁妆虽然仓促间不可能置办的太好,但是我会给你很多银子做嫁妆,做一家的当家主母,银子比什么都重要。」 鱼承欢的心里还是不开心,问田氏:「母亲打算给我多少银子做嫁妆?」 「五十万两。」田氏非常沉稳的给了一个数字。 鱼承欢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正常情况下,京中的大家闺秀出嫁,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也就只有个三五万两的银子,可是田氏一出手就是五十万两!有了这笔银子,她的腰杆子就更直了!
第188章 她不想嫁 田氏看到鱼承欢的样子微微一笑道:「鱼安安的那些嫁妆全加起来也不过只值个十来万两,而且还是死物,你手边有这么银两放着,以后不管是打点府里的下人,还有在秋叶白的面前,你都能抬得起头来。」 这些银子其实是田氏所有的私房钱了,再多她也拿不出来了,她是真心想让鱼承欢的日子过得好。 鱼承欢又想起一事,又有些不太开心的扁了扁嘴,她轻声道:「母亲,我不是太想嫁给秋叶白了!」 「你又犯浑了!」田氏忍不住冷喝道:「你现在都有孕在身了,还不赶紧把心给收起来!」 鱼承欢的头微微低下,却道:「可是母亲,我想嫁给钰王,你帮我想想法子吧!」 田氏听到这句话只差没气得背过气去,她到此时竟还心心念念着想要嫁给凤钰! 田氏板着脸道:「钰王对你是什么样子,你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吗?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安安心心地嫁到秋府去!」 鱼承欢轻咬着唇,一脸的不开心,却也不敢直接顶撞田氏。 秋叶白要迎娶鱼承欢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凤钰的耳中,他听到这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暗卫便将那天鱼安安在田氏那里说的话,以及回房后说的话全部学给凤钰听。 凤钰听完后面无表情,挥手示意暗卫退下。 铁知宵替鱼安安说好话:「想来鱼大小姐不是有意要违逆王爷的意思,而是她心里另有打算。」 「本王当然知道她的打算,她这是要不用一兵一卒就让鱼承欢丧命,这手段绝对称得上兵不血刃,本王之前还是小看她了。」凤钰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铁知宵愣了一下,眼里有些不太理解凤钰心中所想,只小声试探地说了一句:「鱼大小姐有如此心机和魄力,以后王爷便算是有了助力。」 「那可不好说。」凤钰的语气淡陌:「她心里只怕是对本王厌烦得紧,搞不好哪天就想挖个坑把本王埋进去。」 这事他并不怀疑,他和鱼安安交了几次手之后,知道她绝对称上良善之辈,她要手段有手段,有心机有心机,杀伐决断之时,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王爷与她夫妻一体,她又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会去坑王爷。」铁知宵笑着道:「再说了,她的那些手段也就在后宅里用用,到王爷这里只怕是一点用都没有。」 凤钰对自己是有自信的,只是遇到鱼安安这副有些刺头的性子,他既觉得有趣,又觉得有些无奈。 他的手轻轻敲了一下椅背,缓缓地道:「本王从来不小看任何人,她既然已经是本王的女人了,那么自然不会再让她在本王的手里翻出浪花来。」 他话是这样说,只是一想到鱼安安的性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隐隐担心的感觉,因为她好像一直在想方设法逃离他的束缚,似乎要把她的心拴到他的身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发自内心觉得女人太麻烦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ps:感谢糖雪萌、家家、?初夏的雨?、伤感あぃ琴弦的打赏,爱你们,么么哒!好像有几天没写小剧场了,亲们想看的就说一声,偶有灵感就写,想是都不想看,偶就可以彻底偷懒了,哈哈!
第189章 仁心神术 这天一早,鱼安安仔细替浣溪查看手术口,此时距她给浣溪手术已有十来天,浣溪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可以拆线了。 她取过锋利的剪刀消完毒之后就将线剪断然后拆了下来,线拆完之后她又仔细看了看,伤口癒合的非常好。 她轻声对浣溪道:「你试试看,能不能说话。」 浣溪点了一下头,却不自觉地有些紧张,她看向鱼安安,鱼安安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轻咬了一下唇,终于缓缓张口,发出了一记有些单调的声音。 但是就是这一记声音就让浣溪激动起来了,她自从几年前不能说话之后,她就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能说话了,没想到鱼安安不但救了她的命,还治好了她的哑疾! 她感激地朝鱼安安看去,鱼安安只是微微一笑道:「你再试试看,能不能说话。」 「可……以!」浣溪说得非常的慢,吐字也不算清楚,但是至少是把声音发出来了,她眼里的兴奋更浓了,她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对着鱼安安拜了下去。 鱼安安忙伸手将她扶住道:「不必如此,你能说话就好。」 浣溪的眼里满是开心,一双眼睛晶亮无比的看着鱼安安道:「谢谢……小姐。」 鱼安安轻轻一笑道:「你现在刚刚恢復,伤口还没有完全好透,然后又这么多年没有说话了,现在还不宜多说,这几天依旧吃些清淡的食物,等过几天你再好好练习,这几天以休养为主。」 浣溪重重点了一下头。 宝儿和珠儿在旁看着也非常稀奇,她们之前听鱼安安说能治好浣溪的哑疾时,她们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怀疑的,因为在她们很清楚的知道以前的鱼安安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会医术的迹象。 上次鱼安安救了大长公主一命,她们都相信鱼安安的话,那是她运气好而已,可是到了此时,她们才知道,鱼安安上次救大长公主根本就不是什么运气好,而是她的实力! 宝儿激动地道:「小姐,浣溪真的能说话了,你好厉害!」 鱼安安只是淡淡一笑,关于她会医术的事情,她不想在任何人的面前多解释什么。 珠儿则道:「小姐真厉害,我们能跟着小姐是我们的福气。」 鱼安安从来都不觉得谁跟着谁就是谁的福气,只是如果能让这两个丫环更加忠心,这对她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她的眸光微微一动,对着空落落的屋子道:「浣溪会说话了,你们还不快点把这个消息传给王爷?」 珠儿和宝儿还有些纳闷她这句话从何而来时,就听得上面的阁楼处传来一声轻响,两人顿时大惊,两人都不算笨,知道她们一直被人监视着。 藏匿在暗处的暗卫也没有料到鱼安安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因为事发突然,他们没有准备,一个不小心,差点没从阁楼上掉下去。 他们知道此时的确需要去通知凤钰,所以在稳住身形之后就匆匆走了。
第190章 公主有请 鱼安安则懒得管他们,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自从凤钰上次在她的面前说出一些隐秘的事情之后,她就知道凤钰十之八九派人监视着她。 她虽然很讨厌被人监视,但是却也能理解凤钰这样做的原因,她和凤钰在她穿越过来之前是素不相识,而后她又表现的有异于常人,凤钰若是不派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那才是怪事。 她阻止不了他,又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她也就听之任之。 否则的话以她的本事虽然不能发现那些暗卫的行踪,却也能用些法子直接将那些暗卫逼出来弄晕,给他们一点教训。 当天下午,鱼安安就收到了大长公主的贴子,请她过府去说话。 鱼安安对大长公主的印象还算好,大长公主的性子直接,只是她心里也清楚以大长公主的身份以及年纪,绝对不是那种好煳弄的人,大长公主必定有一套属于她自己的处事哲学。 而这一次她才治好浣溪,大长公主就请她过府说话,这事只怕还不是大长公主的心思。 鱼安安心里瞭然,嘴角微微上勾。 大长公主派来请鱼安安的人非常客气,却将马车带了过来,请她即刻就去大长公主府,行事之间却又透着不容她拒绝的味道。 老夫人对大长公主是有些了解的,她之前还想着和大长公主攀些交情,只是大长公主的性情古怪,没有给她一点机会。 这一次大长公主的人主动上门来请鱼安安,在老夫人看来,这就是一个和大长公主建立交情的大好机会,于是她笑眯眯地对鱼安安道:「安安,你到大长公主的面前万万不可失礼。」 鱼安安是再清楚不过老夫人的处事原则,于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待到鱼安安到里屋去换衣服出门的时候,老夫人又追进来道:「安安,大长公主和钰王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们名为姐弟,却不同于一般皇族的姐弟关系,大长公主应该是皇族中唯一一个能在钰王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她能影响钰王的决断,你上次救过她,这一次她又主动找上门来了,那就是很看好你,你可千万要把握住机会。」 鱼安安知道今日真正要见她的人怕未必是大长公主,而她也没有一丝想要讨好大长公主的意思,结交是可以的,但是在她看来所有的结交是需要放在平等的基础上,否则的话只会让人看轻。 忠勇府这些年来早已经大不如前了,也怪不得老夫人会如此焦急,只是可惜的是,鱼安安对于忠勇侯府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感情,她的肩上从来就没有背负过忠勇侯府的兴衰之任。 只是她也不会当面顶撞老夫人,只淡声道:「祖母放心,我心里有数。」 老夫人却还是怕她失了礼数,又细细的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她却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出门的时候,老夫人亲自把鱼安安送到大门口,又对着来接鱼安安的嬷嬷好生客气了一番。
第191章 凤钰的字 那嬷嬷能跟在大长公主身边也是个人物,知鱼安安救过大长公主,所以对老夫人也相当客气。 鱼安安坐上马车之后,发现马车里的摆设相当的精緻,马车虽然不大,坐在里面却非常的舒服,没有一般的马车的颠簸,反而无比平稳。 鱼安安从这么一件小事就能推断得这辆马车很可能是大长公主的专用马车,也知晓大公主是个非常懂得享受的人。 大长公主府坐落在京城的北面,那里不算繁华,甚至还微有些偏僻。 当年大长公主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建府,是有几分避世的味道,事实上,这些年来她也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平时很少过问世事。 当马车停下的时候,早有人将脚踏搬出,嬷嬷亲自将鱼安安扶下了马车。 鱼安安一下马车,就看见那扇朱漆大门上写着「公主府」三个字,门楣不算太高,字里却透着几分张狂,鱼安安并没有见过凤钰的字,但是她却觉得这三个字八成是他写的,因为这三个字和他的性格实在太像。 嬷嬷看见鱼安安看着那三个字,浅笑道:「这字是钰王爷写的,钰王爷当年写这三个字的时候才十二岁,当时吕太傅看到王爷的字时,说他的字极具风骨,若他一心习文的话,必成一派大家,只是钰王爷的性子又哪里适合习文。」 鱼安安闻言一愣,没料到嬷嬷会解释的这么清楚,听嬷嬷的声音,似乎还有些怅然。 她虽然猜到字可能是凤钰写的,却没有想到他写这几个字的时候年纪是如此的小,想来那个时候的凤钰,性情比起现在来还要张扬得多。 她轻嘆道:「王爷大才。」 嬷嬷笑道:「鱼大小姐马上就要成为钰王妃了,王爷对你情深意重,日后你们夫妻二人必定恩爱无比,琴瑟合鸣。」 鱼安安也笑了笑,却不接话,她跟凤钰恩爱无比?她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心里有些酸涩。 她觉得就算凤钰真心对她,两人的性格都是有些稜角的,日后怕都还有吵不完的架,更不要提凤钰娶她原本就另有目的,他们两人离琴瑟合鸣的程度只怕还有十万八千里。 嬷嬷似乎很是健谈,一路过来一直跟鱼安安解说一些事,遇山说山,遇门说门,却只字不提大长公主请鱼安安过来做什么,看那光景,似乎大有带着鱼安安公主府一日游的架式。 鱼安安则只是听着嬷嬷的解说,基本上只是听,并不说话。 嬷嬷说得多了之后发现鱼安安远比她想像中的要沉得住气得多,她看着鱼安安的眼里倒有了几分赞赏。 几人一路朝里走去,在走到长公主今日招待鱼安安的花厅前,嬷嬷终于开了口:「上次鱼大小姐出手救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很是感激,太医对大长公主的病情束手无策,却一直夸鱼大小姐救大公主的手段了得,所以大长公主今日请鱼大小姐过来再为她诊诊脉。」
第192章 情敌相见 鱼安安微笑着道:「我的那点医术原本是拿不出手的,大长公主不嫌弃实是我的荣幸。」 嬷嬷听她这么一说立即笑了起来:「鱼大小姐过谦了,里面请。」 大长公主府的花厅比起忠勇侯府的花厅要大得多,也要气派得多,嬷嬷亲自进去通报之后就领着鱼安安走了进去。 鱼安安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大长公主坐在主位上,她的下首还坐着一位女子,那女子面上蒙了一块面巾,看不清她的面目,她看看那女子只是背影就觉得眼熟,她心念微转,将目光从那女子的身上挪过,中规中矩的对着大长公主行了一个礼。 大长公主今日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她含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来人,给安安看坐。」 早有丫环搬了把椅子过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把椅子直接放在之前落座的那女子的对面。 在鱼安安坐下的时候,她就将那女子认出来了,那女子不是别人,而是在法华寺外和她大打出手的秦怡然。 鱼安安的眸光微深,秦怡然在看见她的时候则冷哼了一声。 大长公主微笑道:「安安,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秦医仙,传闻她的医术冠绝天下。」 鱼安安淡笑道:「我和秦医仙上次已经见过面了,秦医仙的确不俗,让人见之难忘。」 秦怡然听出她话里的嘲讽,眼里泛起冷意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鱼府的大小姐,大长公主,你是不是弄错什么呢?她不过是一个养在笼中的金丝鸟,又哪里会什么医术?」 她早就喜欢上了凤钰,鱼安安是凤钰未婚妻的事情一直让她非常不爽,上次法华寺外,她对鱼安安就存了试探的意思,没料到凤钰为鱼安安出头,她吃了个大亏。 此时在这里看见鱼安安,她的心里就更加不屑了。 她的话说得相当无礼,大长公主却并不介意,因为大家都知道秦医仙的医术很好,脾气却不好,而秦怡然这些年来治好的人也的确让她有傲慢的资本。 大长公主淡笑道:「你别看看平时足不出户,但是医术却相当高明,上次在法华寺,如果没有安安及时出手相救的话,我只怕已经没命了。」 鱼安安却道:「大长公主言重了,上次只是我运气好而已,我的医术实在是平平,及不上秦医仙,有她为大长公主医治,想来大长公主的病情很快就会大好。」 「你能在大长公主病发的时候救大长公主一命,不管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好,还是真的医术高明也罢,那也是救了大长公主,说明你也有还有一点医术,不如这样吧,今日就由你为大长公主医治吧!也好让我来见识见识你的医术。」秦怡然的话说得相当的傲慢。 大长公主听到她这句话也是有些恼的,今日主动找上门来替她治病的是秦怡然,此时不出手医治的也是秦怡然,这秦怡然真的是太狂妄了!简直就是欠收拾! ps:感谢陆小曼?、叶子、红杏佛跳墙、伤感あぃ琴弦的打赏,么么哒! 亲们周末快乐,今天继续小剧场,顺便要点票票: 安安:我怀孕了! 秋叶白(心虚):不可能,你还是处子怎么会怀孕? 安安:可是我一看见你就想吐! 凤钰(一脚把秋叶白踹开):安安想要孩子,本王现在就行动! 安安:……
第193章 什么玩意 秦怡然虽然狂妄却也不是个蠢的,她看见大长公主的眼里有几分不快,又淡声道:「大长公主尽管放心,如果鱼大小姐没有医治你的病症的能力的话,我必定会全力为你诊治。」 她虽然还没有替大长公主把脉,却也看得出来大长公主的心疾不轻,心疾之症,极不好治,宫里的太医都没有办法替大长公主将病治好,她觉得就算鱼安安通晓一些医术也不会比太医还要强,。 大长公主听到她这句话面色才缓合了些,她淡声问道:「安安,你觉得如何?」 鱼安安还没有回答,秦怡然却开口道:「这些年来我还从来没有遇到医术高明的女大夫,再加上又难得和鱼大小姐投缘,不如在为大长公主看病的事情上我们再加一些彩头吧!」 鱼安安觉得秦怡然不是一般的无聊,她对这事实在是兴趣缺缺,她正打算拒绝,秦怡然又道:「这样好了,我们两人中间,如果谁输了谁就离钰王远远的。」 鱼安安上次就知道秦怡然对凤钰有兴趣,只是她对凤钰的兴趣却不大,于是她淡笑道:「秦小姐在和我打赌之前,有问过钰王的意见吗?他同意吗?」 「他同不同意不重要。」秦怡然相当傲慢地道:「像钰王那样的人物,只有与他与肩之人才能站在他的身侧,那等一看就是绣花枕头,还没有半点能力的人根本就不配站在他的身边,更不配嫁给他。」 她这是在变相的骂鱼安安无能了,大长公主就算是再包容秦怡然,此时也觉得她有些过份了。 大长公主微微皱眉,鱼安安却淡淡地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主动退出,你来替大长公主治病便好。」 此言一出,秦怡然和大长公主都愣了一下,秦怡然有些轻蔑地道:「鱼大小姐这是自己觉得自己医术不行,要主动放弃吗?」 鱼安安浅浅一笑道:「不是,我不跟你比不是因为我医术不行,而是你太没教养,和你比,有辱我的身份。」 站在她身后的宝儿的嘴角抽了抽,她家小姐的嘴真不是一般的毒。 秦怡然气得面色大变,鱼安安又补了一句:「还有,王爷对我一往情深,我跟不跟你比,他都是我的,他绝不会因为你的医术比我好,就会娶你。」 长公主的嘴角微扬,这个鱼安安哪里是传闻中那般无能,分明是性烈如火!很有她年青时的样子,她很喜欢。 鱼安安的意思很明白,就算她不想嫁凤钰,凤钰还是会娶她,而秦怡然的医术再高明,也不过是个江湖郎中,就她的那点身份还不够格做钰王正妃。 秦怡然气得只差没跳脚,偏鱼安安说的基本上是事实,她自视极高,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她当即大怒道:「鱼安安!」 鱼安安笑得温婉娴静:「我和秦医仙不一样,我是大家闺秀,也不用靠医术来证明自己什么,我就是我,忠勇侯府的嫡出大姐。」
第194章 贱人找骂 鱼安安说到这里眸光流转,眼角透出一抹浅淡却又高雅的微笑,然后又补了一刀:「还有,我能大大方方见人,不像秦医仙,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蒙着脸,想来是没脸见人。」 鱼安安觉得她的脾气是很好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和人吵架的,但是她不喜欢和人吵架不代表她不会和人吵架,事实上只要她愿意,她能不带一个脏子的骂人,还能把人骂得吐血。 上次在酒楼里秦怡然无缘无故的又是挑她的面纱,又是出言辱骂她,她当时没和秦怡然计较,现在秦怡然又巴巴的送上门来打脸,她要是还对秦怡然客气她就不是鱼安安了! 秦怡然怒极,她一直在人前蒙着面,不过是想着她的格调提得高一点,再加上她还在江湖上放出过那样的话,哪个男子最先见到她的容貌她就嫁给谁,这便是极度的自负。 她一直觉得她是个貌美的,所以上次她故意在鱼安安的面前露出她的容貌,不过是想让鱼安安知难而退,不想鱼安安竟也是个大美人,且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她上次在鱼安安的手里吃了大亏之后,就一直想着怎么把那吃掉的亏补回来,所以她在听说大长公主的病情之后,就主动上门来为长公主治病,唯一的要求是大长公主将鱼安安请来一起诊治。 大长公主并不知道这中间的恩怨,恰好凤钰也请大长公主请鱼安安过来,所以大长公主才急急地派人去请鱼安安。 秦怡然大怒,此时恨不得直接把鱼安安杀了,只是此处是在大长公主府,她还不至于猖狂到要在大长公主的面前杀人。 她冷声道:「鱼安安,你此时这样说莫不是怕了我?」 「秦小姐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鱼安安有些无趣地道:「我有什么好怕你的?不管我和不和你比医术,我和王爷的婚期已经定下,我都一定会嫁给王爷,而你就算再怎么打压我,再怎么抬高你自己,王爷也不可能娶你。还有,你此时用大长公主的病情威胁我,莫非你今日进府,根本就无意替大长公主治病,你打着为大长公主治进府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嫁给王爷?」 她说完看着大长公主道:「我的医术虽然不好,但是今日过府是诚心为大长公主殿下诊病的,如果大长公主不嫌弃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替你把脉。」 话兜了一圈,又回到大长公主的病情上,只是此时大长公主对秦怡然已经存了些成见,这个秦怡然的医术不管有多么高明,为人处事却一点都不聪明,今日里完全被鱼安安牵着鼻子走,任性的近乎愚蠢了。 而且她也不喜欢秦怡然的性格,虽然医术名扬天下,但是人品似乎真的不太好。 大长公主此时对秦怡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络了,当下含笑看着鱼安安道:「好,我相信安安的医术。」 鱼安安浅浅一笑,然后缓缓地走到大长公主的身边为她把脉,秦怡然站在那里,是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
第195章 再现医术 且秦怡然就算是想要阻止也根本就没有立场,大长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大夫,当大长公主不需要她治病的时候,她就什么都不是。 秦怡然的医术高明,她本身性子并不是那种特别冲动之人,相反还有些冷傲,只是她之前在凤钰的别院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她知道凤钰的性子狂傲,她便觉得凤钰必定会喜欢这样的性格,所以她这才在人前故意露出这样的性格来。 只是她平时冷傲惯了,又觉得鱼安安处处不如自己,所以她处事就显得有些急躁了,这性格也就变得几不像,让人无比讨厌。 鱼安安才懒得管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淡定地替大长公主把脉,她给大长公主把完脉之后道:「大长公主的心疾已经很多年了,这些年来想来是冶过很多次,但是心疾之事,却很难治癒,若想治好,只能用特别之法,但是那特别之法终究有些伤身,大长公主的年纪怕难以承受得住,可以排除在外。所以最好的治疗方法为保持良好的心态,尽量少吃油腻的食物,平时注意好休息……」 鱼安安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怡然已经冷着声打断道:「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鱼安安并不理她,对一个被打了疯子她直接无视,她方才说的给大长公主治病的法子其实是做手术,只是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下由她一个人做心脏搭桥这样的大手术实在是太过冒险,所以她决定退而求其实採用保险治疗的方式。 于是她又问道:「上次大长公主在法华寺病发前,是不是吃了些油腻的食物?」 大长公主微惊道:「你怎么知道?」 那段时间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特别爱吃油腻的食物,吃时并没有觉得如何,没想到鱼安安竟连诊了出来。 鱼安安微微一笑,然后从容从怀里取出一盒药丸递给大长公主道:「这是速效救心丸,大长公主觉得气闷的时候,可以吃上几颗能很大程度的缓解病症,关键时侯能保命,只是这药平时不宜多吃,只有在病发的时候才能吃。这是我上次和大长公主分开的时候做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一会我再开一个方子,大长公主先吃上一段时间试试看。」 早有人备好了笔墨,鱼安安也不客气,直接就在上面开起方子来。 秦怡然在鱼安安拿出速效救心丸的时候她是有些吃惊的,她不自觉地多看了鱼安安几眼,鱼安安却懒得理她,继续开方子。 秦怡然走到大长公主的面前道:「大长公主,可否将药丸给我看一下?」 大长公主朝鱼安安看去,鱼安安淡声道:「还请秦小姐赐教。」 她这么说便是同意了,只是赐教两字秦怡然听得非常的刺耳,却还是从大长公主的手里将药丸接了一粒过来,她本来想讥讽几句的,但是在她品出速效救心丸中所用的药材之后,她就算是想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来了。
第196章 抽你丫脸 于是秦怡然神色古怪的朝鱼安安看去,此时鱼安安已经把方子开完,她还想再挑刺,但是鱼安安开出的那副药所用的药量可以说是开得刚刚好,最难得的是相当贴合大长公主的体质。 秦怡然的眼里露出惊诧之色,问道:「你这张方子从哪里看来的?」 她到现在也不相信鱼安安凭她自己的能力能开得出这么高明的方子。 鱼安安胡诌道:「在书上看到的,觉得蛮适合大长公主的,秦小姐以为如何?」 「你在哪本书上看到的?」秦怡然心里略松了口气,只要鱼安安不是自己开出来的就行,她就说嘛,以鱼安安的能力,怎么可能开得出来这么高明的方子。 鱼安安气定神闲地道:「我看的医书太多了,忘记是哪一本了,如果秦小姐有兴趣的话,可以把我朝所有的医书收集起来,挨着找一遍。」 秦怡然听到她这句话顿时气结,鱼安安这明摆着耍着她玩!只是此时她偏又挑不出错来,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憋屈。 鱼安安见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她浅浅一笑道:「秦小姐是觉得这张方子有何不妥之处吗?若有,请指出来,我没怎么给人看过病,不是太懂方子,只会照着古方去看,还请秦小姐指教。」 她对自己的医术非常的有信心,秦怡然就算医术再高,也不可能挑得出错来,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这样说,她倒想看看那个自以为是的秦怡然会怎么个鸡蛋里挑骨头。 秦怡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成名多年,她自己觉得她就是不世出的天才,可是就算如此,她看到这张方子也找不出毛病来。 这种想要找茬却发现无茬可找的感觉实在是非常不爽! 秦怡然站在那里憋了半天,终于开了口,用几乎怒斥的语气道:「治病救人,要因病人的症状而做出相应的调整,你这样照着医书上的药方乱开,实在是太不负责!」 鱼安安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道:「如此说来秦小姐是觉得这张药方有问题了,那劳请秦小姐开一张适合大长公主的药方出来,我今日也跟你学一学。」 大长公主也呵呵笑道:「是啊,秦小姐,你也开张方子吧!安安毕竟没有什么经验。一会等你的方子开出来后,我再请周太医来看一看,看看你们俩人开的方子谁的更胜一筹。」 周太医是太医院的医正,医术高明,为人也算周正,大公主这么说便是要请周医正做裁判了。 大长公主此时已经烦透了秦怡然,没什么本事偏还喜欢乍乍乎乎,当真是自以为是到极点。 秦怡然顿时被堵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现在有点吃不准鱼安安到底是真不懂医术还是假不懂医术了,而且大长公主的话也说得很明白,她服药的话还要请太医辩证过之后再决定。 而秦怡然心里清楚,鱼安安开出来的那个方子是最合宜的,她是增无可增,减无可减,她自己再开方子的话也不可能比鱼安安开的这张方子更加高明,鱼安安这一下把她的脸打得不是一般的狠! ps:感谢伤感あぃ琴弦、家家、jaisyyu的打赏,么么哒! 今天的小剧场由书友1785021433提供: 某日,安安起床,看了看自己,然后对凤钰说: 安安(委屈):你为什么「欺负我」? 凤钰:因为爱! 安安:那也不能欺负我! 凤钰:我的意思是说,我爱欺负,不是爱你。 安安晕倒…… 偶的读者真心是卧虎藏龙,一个个厉害的不得了!
第197章 麻熘滚蛋 秦怡然绷着脸面色变了好几变后终于道:「大长公主既然不相信我的医术,那么我现在就告辞!」 她说完转身就走,她虽然觉得就这样走了,好像有点心虚,但是此时她除了一走了之外,并没有更好的法子。 她此时有些庆幸之前她一直在大长公主的面前表示的性格有些暴燥直接,此时可以借着这个由头一走了之。 否则的话,她这个成名已久的医仙开出来的方子还不如一个闺阁大小姐的,这将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对她的名声还大为有损。 而她的名气是她在赖以生存的,所以容不得任何人质疑,也不能被任何人比下去。 大长公主立即开口道:「来人,送秦小姐。」 如果大长公主此时的挽留的话,秦怡然觉得还得脸,但是她一说要走,大长公主就立即让她走,这事就相当打脸了,秦怡然心里大怒,一个不留神,险些绊到门坎上摔倒在地。 她站稳后扭头看了鱼安安一眼,鱼安安则还是之前那事淡定的模样,此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鱼安安的眼睛太过能透,她有一种她今日玩的把戏全部被鱼安安看穿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不爽了! 但是她此时也不可能说她要留下来之类的话,一时间气得想要吐血!只能忿忿离开。 大长公主的性子虽然很直,但是绝对不是那种傻傻的直,她活到这个年纪,看人看事还是相当准的。 此时的秦怡然摆明是有些恼羞成怒的,而鱼安安开出来的那个方子绝对是非常高明的,否则依着秦怡然一心想要踩鱼安安一头的心思,遇到这么个能将鱼安安比下去的机会,又岂会不借题发挥? 有了秦怡然来验证这个方子,大长公主觉得都不用再去找太医来验证了。 只是在大长公主的心里也有些好奇,如此看来,鱼安安是真的通晓医术了,只是鱼安安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大长公主微笑着看着鱼安安道:「安安,今日辛苦你了。」 「大长公主客气了。」鱼安安微笑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大长公主见她站在那里的样子,从容又大气,这样的气度就是站在皇后的身边也不输半分,大长公主的嘴角微微上扬道:「我年岁大了,精力不济,也没办法陪你游园,你既然来了,就到园子里好好游玩一番吧,当年建这园子的时候,可是请了名家的。」 她说完不容鱼安安拒绝,直接就喊了之前带鱼安安进来的那个嬷嬷道:「你陪鱼大小姐去游园吧!」 鱼安安看到她这架式,知道无法拒绝,于是道了声谢就跟着嬷嬷走了出去。 她们离开之后,大长公主轻嘆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鱼安安无论是心机还是能力都极为出众,是配得上钰王的,皇上和皇后这一次怕是看走眼了。」 京中的风云大长公主是看得很清楚的,所以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当初大拓帝给鱼安安以及凤钰指婚时抱的是什么心态.
第198章 私下约会 大长公主虽然是大拓帝的嫡亲姐姐,但是她这些年来对于皇权已经看得极大,从某种程度来讲,她其实就是皇权的牺牲品,她在这件事情上,反倒还站在凤钰这一边。 所以鱼安安的优秀和出色她看在眼里就好,并没有一分打算透给大拓帝和皇后知道的心思。 在她看来,以钰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是一件人值得她开心的事情,她已经不幸福了,所以她失望凤钰这个最小的弟弟能幸福。 鱼安安跟着那位嬷嬷游园,嬷嬷姓陈,还是维持着她之前鱼安安面前那副温和的样子,只是鱼安安还是看得出来,陈嬷嬷对她明显多了一分尊重,这分尊重来自于方才长公主的态度。 鱼安安知道她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白,大家心里清楚就好,而她也不会将那些事情全部说穿,所以她很配合的跟着陈嬷嬷开始游园。 公主府里的格局陈设的确非常讲究,此时正值花季,花园里开了满园子的花朵,各色花朵一字铺开,分出层次来,竟有一种置身花海的感觉。 鱼安安对花并不算排斥,只是她看花和正常人终究不一样,别人看到的是花朵的艷丽芬芳,她看到的却是那些花的药用价值,以及哪些花混在一起会成为毒药,哪些花混在一起有益人的身心健康…… 她觉得她这职业病也真的是醉了…… 在走过个那边花园之后,便到了一个不大的湖畔,湖里的荷叶已经亭亭如盖,只是花朵还未长成,只有一湖碧色罢了,却又别有一番风味。 湖畔立着一人,长身玉立于风中,风吹起他的衣带,飘然若仙。 陈嬷嬷将鱼安安领到那里之后转身就退下了,并没有多说一个字,鱼安安对于这件事情早有预料,所以并不吃惊,她身后的宝儿和珠儿对视一眼,不知道要不要跟过去。 陈嬷嬷走了两步后微笑道:「两位姑娘不如到那边的亭子里喝杯茶吧?」 她这是要将两人带走了,珠儿和宝儿还在犹豫不决时,鱼安安淡声道:「你们先去一旁休息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侍侯。」 她心里清要杨,如果凤钰不想让两个丫环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的话,他的大手一挥,两个丫环怕是又得晕上一会,与其让她们晕着,还不如直接让她们下去。 宝儿和珠儿听到鱼安安的这句话后才跟着陈嬷嬷退下,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看两人。 「你好像看见本王一点都不意外。」凤钰的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 鱼安安淡笑道:「以王爷的能力,要见我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我早就做好随时见王爷的准备,又岂会觉得意外?」 在她今日为浣溪拆线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见凤钰的准备,而他这一次没有直接去她的房里,而是让大长公主出面,在她看来,已经是对她的尊重了。 鱼安安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之后,她已经清楚的知道,在皇权之下,根本就没有她说不的权利。
第199章 胆子够大 凤钰轻哼一声,却并没有看鱼安安,而是继续面对着碧绿的荷叶道:「你的胆子果然够大。」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鱼安安也不知他到底指的是什么,于是淡笑道:「王爷过奖了。」 「本王从小就喜欢春来万物生的味道,眼下虽然看不见了,却也得闻得到亭亭绿色的味道,眼前也似能看得到那抹碧绿。」凤钰淡声道。 鱼安安知道他这话绝对不是平白说出口的,他此时并不需要她回应什么,她只需要听着就好。 果然凤钰又开了口:「在你看来,本王的眼疾和浣溪的哑疾哪个更好医治?」 「浣溪的哑疾更好医治。」鱼安安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他找她是为了这件事情。 其实在她看来,凤钰的眼疾并没有比了浣溪的哑疾难治,只是她觉得如果说得太轻松,那么在凤钰看来也太简单了些,不利于后续谈条件。 凤钰又问了句:「难多少?」 鱼安安笑着道:「医之道,不像实物,可以像这两片叶子一样放在一起比大小的。」 她说完摘了一大一小两片叶子放在凤钰的面前,放完之后她又才想起他根本就看不见,无法比较大小。 今日的凤钰情绪看起来有些失落,并没有因为她这个动作而不悦,反而淡声问道:「鱼安安,你上次跟本王说你只嫁给你喜欢的人,你觉得本王如何?」 他这话问得直接,却吓了鱼安安一大跳,她近来和他相处了几次,却从来就没有弄清楚他心中所想,而此时她她不知道他问这话的真正目的。 于是她淡笑道:「王爷很好,只是并非我心中所求的良人罢了。」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冷笑道:「鱼安安,其实你不必在本王的面前玩那些欲擒故纵的把戏,你们忠勇侯府求的也不过就是权势和地位,而本王恰好可以给你们这些。」 鱼安安顿时就有些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弄半天他是在和她讲条件,她不得不说,凤钰的谈判技巧还是相当高明的,因为明白对对方没有感情,所以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量化,就如同他问的医术一般。 她的眼里有了一丝不屑道:「忠勇侯府的兴哀荣辱和我有何关系?」 凤钰明显愣了一下,鱼安安又道:「当初我嫁给秋叶白固然有一部分是忠勇侯府的选择,但是同时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和王爷的婚事我是做不了主,但是我却能管得住我自己的心,嫁给你是我逃不掉的选择,那么我可以选择不爱上你。」 「原来你还没有将秋叶白放下!」凤钰怒了,杀意骤起,卷得湖圈的荷叶乱舞。 鱼安安见过他几次发怒的样子,此时已经淡定了,秋叶白的事情她已经懒得解释了,于是她气定神闲地道:「是王爷要跟我谈感情的,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谈交易更加合适,我们之前就已经说好,我治好王爷的眼睛,王爷保我三个月的性命。」
第200章 他亲了她 鱼安安说到这里眼波微转道:「当初王爷之所以请皇上赐婚,也不过是想要更好的利用钰王妃的身份来保我的性命,此时这一条约依旧存在。」 她和他之间明明是交易,他却跟她谈感情,也不知凤钰是怎么想的。 他救了她,帮了她,她是很感激他,但是感激归感激,她总不需要因为感激就要对他以身相许吧? 再说了,自两人相识以来他的行事,从来就是他高兴做什么便做什么,又何曾对她有过一分的尊重? 既然两人从一开始就是交易,那么就不需要投入感情,否则的话受伤的那个人一定是她! 她压下心底里对他生出来的特殊情绪,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今日最好说清楚,否则的话往下纠缠得狠了她怕是永远都脱不了身。 凤钰额前的青筋跳了起来,鱼安安又淡定补了一句道:「现在我已经在王爷的面前证明了我的医术,王爷大可放心,我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王爷既然保住了我的性命,我必定会全力医好王爷的眼睛。对了,王爷上次救我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过王爷。」 她说完朝他轻轻一福,那便是在谢他了。 凤钰此时有一把掐死她的冲动,这个女人当真是倔得可以! 他知道今日他和鱼安安的谈判到此时已经算是失败了,他知道鱼安安说的其实是对的,他们之间最初的定义就是各取所需,他保她性命,她治好他的眼睛。 可是这一段日子来,他不自觉地被她吸引,所以在他的心里生出了更多的念想,再说了,他当初接近她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到现在他只想让她乖乖的把心交出来,对他一心一意,安安份份做他的女人。 他冷冷一笑道:「你说得也对,但是本王也有取走本王福利的权利。」 鱼安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紧紧的吻上了她的唇,她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他的眼睛却微微合着,一手托着她的后脑,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鱼安安前世一直忙着学医和工作,并没有时间去谈恋爱,所以从来就没有跟人如此亲密接触过,她从来就不知道与人亲吻居然是这种感觉。 有些酥麻,还有些魅惑人心,那种极致温暖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向精明的大脑直接罢了工,以至于她不知道要如何推开凤钰,又要如何跟他保持距离。 凤钰此时看似霸道,其实心跳加速,他与她虽然有过夫妻之实,但是在那一夜之前,他几乎是不认识她的,对她也没有任何感情,当时内心的感觉和此时相差太多。 他有些食髓知味的想要加深这个吻,只是他此时情绪有些失控,有些事情做起来就不是太得章法也不知轻重,比如说他在攻城掠地的时候,直接就将鱼安安的唇亲肿了。 那些疼痛唤回了鱼安安的神志,她终于反应过来她被人占便宜了,且这便宜还占大发了! ps:偶低烧三个月没退,今天决定再去做个全身体检,顺便找中医把脉调理,亲们祝福偶吧!么么哒!
第201章 我喜欢你 鱼安安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把凤钰推开,然后抬手就往他的脸上抽去。 她这一下来得非常突然,凤钰的反应却更快,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她怒道:「真看不出来,王爷居然如此无耻!」 「你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亲你一下怎么呢?」凤钰刚占完她的便宜,此时心情正好,虽然她要打他他却并没有生气:「鱼安安,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跟本王说那些交易什么的,本王今日就明着告诉你,眼睛你必须为本王治好,你的人本王也要。」 他这话说得霸道,更是宣布了他的主权,不容鱼安安拒绝。 鱼安安原本想着今日里她证明了她能治好浣溪的哑疾就能跟凤钰谈谈条件,可是此时看来,她实在是太过天真了,当凤钰不想和她谈条件的时候,她居然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道:「王爷真不是一般的贪心!」 「本王是为你好。」凤钰的语气淡淡:「你觉得你如果不是我的未婚妻,你能过得像现在这么舒坦吗?女人,不要太贪心,当你要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你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这话鱼安安无力反驳,因为他说的基本上是事实,因为她是他未婚妻的身份,所以她在忠勇侯府的日子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没有人敢再在明面上欺负她! 只是她依旧觉得这货实在是霸道至极,霸道的让人讨厌! 她轻咬了一下唇,冷冷一笑道:「王爷的话,我记住了。」 她说完扭头就走,凤钰感觉到了她的怒意,隐隐觉得他好像把事情办砸了,他今日找她的初衷是想和她好好聊聊两人大婚的事情,想问问她对于两人的大婚她还有什么要求,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顺便培养一下俩人的感情。 只是他行事一向霸道又嚣张,她的性子也有如烈火,两人基本上是一言不合就开吵。 此时就算是他意识到他把事情办砸了,却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更加不可能拉下脸去哄她、向她道歉。 于是他的身形一晃,直接就晃到她的身边将她拦下,她走得有些急,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个不备直接就撞进他的怀里,他的胸口结实无比,直撞得她的鼻子生痛! 她瞪大眼睛怒视着他,瞪完才想起他是瞎子根本就看不见,她是白瞪了! 凤钰问道:「要怎样才可以?」 他这话没头没尾,鱼安安此时又在气头上,一时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又耐着性子补了一句:「要怎样才可以亲你?」 鱼安安就算是来自异世的灵魂,对于性这方面受的教育比起这个朝代来不知道要开明白多少倍,可是听到他这么直白的问话先是一愣,继而脸暴红,她不想理他!不想回答他这种不要脸的问题! 她欲绕他而行,他却伸手将她牢牢拉住道:「说!」 霸道的语气容不得鱼安安说一个不字!
第202章 你退婚吧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做的话,鱼安安早就跳起来狂揍他一顿,就算打不过此时也要骂娘了,可是对于此时一身怒意的凤钰,她发现她打不过也骂不过,所以现在只能忍着! 而他现在的模样,大有她要是不说他就不放手的架式。 鱼安安强忍着啐他一脸的冲动,强压下怒气,用她此时能用的最平静的语气道:「只有我喜欢的人才可以!」 「你不喜欢本王?」这个认知让凤钰非常不爽,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她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会天天追在他的屁股后面讨他欢心,但是他却还是觉得她并没有拒绝他的权利,再说了,他对她已经非常包容忍让了。 至于喜欢是什么,钰王爷却并不知晓,就好像之前鱼安安告诉他她只愿意嫁给爱情,可是到现在他也没有弄明白什么是爱情。 因为鱼安安那句话,他将他曾经看过的书在脑海中搜了一遍,只是他看过的书不是史书就是兵法,兵法上是没有爱情的,史书上记载下来的爱情又大多是女子祸国的,那些君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在他看来要多白痴有多白痴,他绝不可能为了宠一个女人而做下那种荒唐的事情。 鱼安安若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怕是会吐血,包容?忍让?拜託,姐从来没有在你的身上看到过! 若按她以前的性子,听到他这句话十之八九会直接开骂,但是她早就知道他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而他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真把他惹毛了,他只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好女不吃眼前亏,她选择沉默。 「你要怎样才会喜欢上本王?」凤钰得不到她的回答皱着眉又问了一句。 鱼安安想说,就算姑奶奶的眼睛瞎了,脑袋抽了,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上你这么一个完全不懂得尊重人的男人! 只是她还是含着笑耐着性子道:「等王爷知道怎么尊重人的时候,然后又能将真心捧到我的面前时,我可能就会喜欢上王爷了。」 她觉得依凤钰的性子,必定是做不到的,果然,她看见凤钰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于是她又用疑问句问道:「王爷问我这个问题,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喜欢上你?怎么可能。」凤钰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有些慌,于是有些口不择言地道:「就你这家世和性格,根本就入不了本王的眼。」 他这般恶言相向,倒让鱼安安轻松了一口气,凤钰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却能想像得到她松了口气的样子,他顿时又有些恼怒了,看她这副样子,似乎他不喜欢她她还很开心? 鱼安安微笑道:「王爷说的是,我太粗鄙了,哪里能入得了王爷的眼,王爷放心好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出任何让王爷觉得有任何让王爷误会的话或者行为。还有,如果王爷看我不顺眼,大可以退婚,我没有任何意见。」
第203章 就要亲你 鱼安安这话便是告诉凤钰她这一生都会离他远远的,也许她拒绝不了这场婚事,但是却休想让她对他付出真心。 凤钰只觉得胸口似被什么重重的敲了一下,憋闷的难受,他冷哼一声。 鱼安安又淡笑道:「王爷,你可以把手松开吗?我现在想离开了。」 他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力,不用看,她也知道她的手十之八九被他捏红了,她现在心里无比后悔,早知道他这么难缠的话,当初她无论如何也不该招惹他,她宁愿独自一人在忠勇侯府里和那些人渣周旋。 凤钰以前从来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的滋味,也不知道女孩子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身边之前一直都有女孩子围着他打转,他觉得他若是愿意娶哪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必定是开心的,可是鱼安安却明显不开心,不愿意嫁给他,更不愿意跟他多多亲近。 这个发现让他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 他冷着脸看着鱼安安,只是他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自然也就不知道此时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他心里生出了极为浓郁的渴望,想要看一看眼前这个女孩子的模样。 于是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伸出另一只手去摸鱼安安的脸。 鱼安安看到他的手罩过来的时候,就算是泥人也动了怒,于是她想也不想,用那只没被他抓住的手扣了银针就朝他刺了过去。 她的手被凤钰牢牢抓住了,凤钰从她的手里把银针夺下,冷冷一笑道:「难道你觉得同样的把戏能对本王用两次?」 「王爷想要如何?」鱼安安忍不住问道。 凤钰的眸光微微一闪,将她抱进怀里,轻附在她的耳畔道:「亲你。」 鱼安安从大长公主府里出来之后,整个人还处于暴怒中,在凤钰说完「亲你」这两个字之后,他就真的抱着她亲了一下,然后扭头大摇大摆的走了。 鱼安安觉得他今日大费周章的让大长公主将她请到这里来,不是要和她谈条件的,完全就是来占她便宜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她在心里恨恨地道:「凤钰,你丫最好别落在姐的手里,否则的话必让你生不如死!」 她连做了几次深唿吸之后,气息才算是平顺下来了一些,然后她的心里又有些沮丧,就算她此时再气愤,把话说得再狠,皇权之下,凤钰若是要收拾她,其实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本质的差别。 鱼安安走后,凤钰和大长公主在庭前的花树下喝茶,阳光照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凤钰端茶的手平稳,整个人看起来悠然高贵。 「安安走的时候好像很生气。」大长公主浅笑道。 凤钰不置可否,只问道:「皇姐,你们女子平时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他一向心胸宽阔,除了那些家国大事之外,儿女私情这等小事从来就没有让他烦闷过。 只是他自从上次睡完鱼安安之后,好像心神就被鱼安安牵着走了。
第204章 我的女人 凤钰没事的时候会想鱼安安,见到她的时候想和她靠得近一些。 最糟糕的是这几次相处下来,他好像不但没有讨得她的欢心,反而让她越来越讨厌自己。 而他则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越来越讨厌他。 大长公主笑着道:「我这么一把年纪了,和安安那种年青的女孩子想的事情自然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已将世事看透,而她正是豆蔻年华,对感情会更加嚮往。」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大长公主又道:「只是女孩子嘛,都是需要宠的,你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日子久了,她知道你心里有她,也就会喜欢上你了。」 大长公主是很喜欢鱼安安的性格的,却也知道凤钰的性格,鱼安安看起来性格绵软,实则是带刺的,凤钰的性格就更不用说了,那绝对是强硬至极。 她了解凤钰,在遇到鱼安安之前,他根本就不知情为何物,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他的心里才会不知道要怎么和鱼安安相处,遇到鱼安安之后,他明显是动了心,但是却完全不知道如何表达。 看这两人相处的样子,似乎两人之间的感情进展相当不顺。 凤钰淡声道:「宠她?怎么宠?」 「顺着她的心意来,女孩子都喜欢被人珍视的感觉,有时候不需要你送多少东西给她,却让她觉得你将她放在心尖上。」大长公主说着说着眼里多了一分嚮往,却不自觉地嘆了一口气。 也是凤钰问的是大长公主,若是问其他人,答案可能就不一样了,在绝对的权势下,其实女子很多时候只是附属品。 凤钰虽然聪明,但是此时却并不是太了解大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在他看来,若是顺着鱼安安的心思来,那么第一件事情就是退婚,这事他绝不允许! 大长公主似又想起了什么,轻声道:「女子和男子不一样,男子这一生可能会爱上许多女子,可是女子终其一生,都只会钟情一人,当女子心里有了钟情的那个人时,那么在这世上其他的男子再好,也不过是浮云。」 凤钰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隐隐觉得他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点,那就是鱼安安真正喜欢的人是秋叶白,所以他再优秀鱼安安也看不见他的好了,在他看来,鱼安安怕是还没有将秋叶白放下。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不痛快! 他冷声道:「我才不管她心里想的是谁,反正她这一生只能是我的女人!」 大长公主笑了笑,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没有太多可以劝凤钰的,只道:「有什么需要皇姐帮忙的说一声便好。」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大长公主却又道:「你的眼睛近来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吗?」 「嗯。」凤钰淡声道:「我的眼睛只怕很难看见了。」 「我听说秦怡然是你请进京的?」大长公主意有所指地道。 「她的心太大,要得太多。」凤钰的语气又恢復了一向的冷然:「我不会受她的威胁。」 ps:感谢家家和琴浅的打赏,多谢!多谢亲们的关心,昨天去医院依旧查不出原因来,然后中医开了一大堆的中药,捏着鼻子喝了一碗后差点没吐,想到未来好长一段时间都得喝这玩意就想哭!更不要说那些坑爹的禁忌!偶还是来求点推荐票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亲们,有票票赶紧投啦,不投会清零的!
第205章 真不想嫁 大长公主却笑了:「这世上的人啊,总喜欢求那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自作聪明的人还以为自己很厉害。阿钰,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在说起其他的事情时都能很淡定,但是只要哪件事情和鱼安安有关,你就会失去理智。」 这里并没有外人,大长公主就直唿凤钰的名字。 「有吗?」凤钰愣了一下。 大长公主微笑道:「有没有你自己想一下就知道了。」 凤钰的眸光转深,大长公主又道:「这对你而言或者就是爱情,只是你之前一直不知道而已民。而你也应该明白你自己的处境,眼下对你而言怕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凤钰愣了一下,这就是爱情吗?他觉得有那么点不解,他略一沉吟后淡淡地道:「多谢长姐的提醒,只是这诸多事情有时候终非我所愿,眼下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知道大长公主与大拓帝是同胞姐弟,她此时能这样提醒他,实属不易。 大长公主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你是我最小的弟弟,我一直盼着你这一生能平安喜乐,只是你从出生到现在,似乎就没有真正开心过。阿钰,我心里很难过。」 这些话里的深意,两人不需要说破心里都很清楚,凤钰面色淡然,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鱼安安因为心里不痛快,回房后看见宝儿正在绣她的婚服,心里就觉得更加不痛快,她直接拿起剪刀就将那一件婚服的袖子剪了。 宝儿吓了一大跳道:「小姐,怎么呢?」 「别绣了。」鱼安安冷着声道:「我决定就穿一件大红的喜服出嫁,上面不需要任何图案。」 宝儿很少看到她这般冷着脸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壮着胆子道:「这样只怕有些不妥吧?」 「能有什么不妥的?」鱼安安反倒笑了起来:「反正我上次已经嫁过一次人,我的女红京中的夫人小姐们都已经看过了,此时不管我绣成什么样子,都影响不了什么。重新嫁人嘛,那就等同于重新开始,没有绣的喜服才有更多的可能。」 宝儿想要再劝上几句,浣溪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对她轻摇了一下头。 浣溪对鱼安安的了解比宝儿和珠儿了解都要多一点,宝儿只得作罢。 主僕几人没有注意到的是,窗口处有一个黑影闪过,然后飞快的跑进了鱼承欢的房间。 黑影是鱼承欢身边的一等丫环疏桐,她进去的时候鱼承欢正在发脾气,将丫环手里的一碗安胎药打翻在地。 鱼承欢骂道:「天天喝这么苦的药,烦都烦死了!你们一个个像猪一样,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一众丫环低着头,见疏桐进来都松了一口气,鱼承欢的目光扫过疏桐,问道:「可有打听到消息呢?」 疏桐轻点了一下头,然后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几个丫环,鱼承欢会意,冷声道:「都傻站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我下去!」 那些丫环们瞬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第206章 侯爷回府 疏桐见人走净后忙凑到鱼承欢的面前道:「二小姐,好消息,鱼安安打算穿没有任何绣花的喜袍出嫁。」 鱼承欢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她的眼里透出了笑意,然后缓缓地道:「我之前还在想她绣什么图案我就绣什么图案,如今倒省了我一桩大事!」 疏桐微低着头道:「二小姐说的是,到时候二小姐只需要用同样质地的红布做一件喜袍就好了。」 鱼承欢往床上躺平了些,笑意浓浓地道:「鱼安安,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怕了你吧?我告诉你,我就从来没有怕过你!你不要以为你能嫁钰王你就威风了,到时候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她脸上的表情几近狰狞,疏桐看到她的表情后在心里嘆气,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鱼承欢又道:「你这段时间把鱼安安那边给我盯紧了,我不想再出任何意外。」 疏桐忙应道:「二小姐尽管放心,奴婢一定会盯紧的,有任何消息都会立即告诉二小姐。」 鱼承欢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她原本不太好的心情此时已经完全好转。 她的眼里透出了丝丝笑意,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成定局一般。 她一向都是个野心的,她长这么大最大的乐趣就是抢鱼安安的东西,哪怕是她抢完后立即扔掉再往地上踩上几脚,她也要抢! 小的时候她抢鱼安安的玩具和新衣,长大之后就致力于抢鱼安安的男人。 之前她将秋叶白抢过来,那时她觉得秋叶白不错,现在她发现凤钰比起秋叶白来要好得多,她又盯上了凤钰。 原本她觉得她失了贞凤钰可能会不喜欢她,但是那天凤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不在乎鱼安安是否贞洁,那么同样也不会在乎她是不是贞洁的。 她觉得之前凤钰对她一直都很兇,一定是因为鱼安安在凤钰的面前说了她的坏话,只要她这一次顺便的嫁给凤钰,然后在凤钰的面前将一切解释清楚,凤钰就会发现她比鱼安安好得多,就会爱上她! 她一想到这里,眼里就有笑意漫了出来,在她看来,只要凤钰不要鱼安安了,那么鱼安安往后的日子将过得无比悽惨! 至于田氏跟她说的让她不要再去打鱼安安的主意,那事在她看来是田氏太过谨慎小心了,鱼安安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拥有那么好的男人? 田氏怕鱼安安,她才不怕! 第二天一早,鱼安安听到外面的院子里有些吵,便让宝儿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片刻后宝儿兴沖沖地跑回来道:「大小姐,是老爷回来了。」 鱼安安之前听宝儿说忠勇侯田伯仲还需二十几日才能回来,可是现在不过十余日田伯仲就回来了,确切的说,是鱼承欢的婚期一确定,田伯仲就回来了,这时间还真不是一般的巧。 鱼安安这具身体里记忆中的田伯仲是一直都是非常严肃的,至少在她的面前是,她长这么大,鱼伯仲几乎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第207章 偏心老爹 而这具身体的本尊自亲娘死后,一直想要引起鱼伯仲这个亲爹的注意,所以平时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力求完美,想尽办法想让鱼伯仲注意到她,可惜的是,鱼伯仲对她一直都非常的冷淡。 这事在鱼安安看来,其实是相当正常的,有了后娘之后就会有后爹。 可怜这具身体的本尊至死都没能让亲爹对她多一分关心。 鱼安安对鱼伯仲是没有一丝感情的,而光从鱼伯仲并没有参加她和秋叶白的婚礼她也能知晓,在鱼伯仲的心里,对她怕是也没有感情的。 正在此时,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环过来道:「大小姐,老夫人请你去一趟福寿居。」 鱼安安点头,福寿居是老夫人的住处,鱼伯仲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的,老夫人此时让人请她过去,怕是存了些让她和鱼伯仲培养感情的意思。 只是鱼安安这具身体灵魂已经换了,对鱼伯仲乃至整个忠勇侯府都没有一丝感情,此时也不可能培养得出什么感情来。 鱼安安过去的时候,福寿居里一片言笑宴宴的气氛,田氏温柔无比的坐在鱼伯仲的身边,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鱼伯仲此时正在和鱼承欢说些什么,鱼承欢正拉着他的袖子在撒娇,鱼承欢看到鱼安安进来,有些挑衅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父亲的眼里只有我,根本就没有你!」 如果是以前的鱼安安的话,看到这副光景怕是会非常难过,可是对现在的鱼安安而言,鱼承欢的那挑衅的眼神不过是个笑话。 鱼安安眉眼淡淡,用非常标准的礼仪向老夫人行了个礼,老夫人点头道:「府里的这几个丫头,就安安的礼行得标准!」 鱼安安有些心酸,以前这具身体的本尊就是因为老夫人的这句话,所以一直拼了命的练习礼仪,这才成就了她京城第一名媛的称事情,她的性子本弱,全靠那些礼仪将场所子撑了起来。 她淡淡一笑,微微往侧边走了几步,这才看见边角上还坐着几个庶女,她们因为生母的地位很低,平时很少在人前露面,而鱼安安自穿越过来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花境轩里,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 她们见鱼安安看来,眼里露出讨好的眼神来。 鱼安安在心里嘆了一口气,知道在忠勇侯府里,这些庶女们过的日子只怕还不如她的。 鱼伯仲的目光这才落在鱼安安的身上,眼里微有些吃惊,才这么点日子没见,鱼安安似乎变了不少,他开口道:「安安长大了。」 鱼安安还没说话,鱼承欢已经开口道:「可不是嘛,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姐姐已经嫁过一次人了,马上就要嫁第二次了,放眼京城,还没有谁能有姐姐这分本事。」 鱼安安扫了鱼承欢一眼,缓缓地道:「比不得二妹未婚先孕。」 这一句话就如六月里降了寒霜,原本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第208章 去寻死吧! 鱼安安也佩服鱼承欢,自己做下那样的丑事,居然还好意思来打她的脸,真不知道鱼承欢怎么想的。 「安安,怎么说话的!」鱼伯仲不高兴地道。 鱼安安微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这话让鱼伯仲愣在了那里,鱼安安似想起什么,用手捂了一下嘴道:「我想起来了,父亲大人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这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父亲不知道也无妨。」 田氏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鱼承欢已经怒了,却可怜兮兮地道:「父亲,这事也非我所愿,是姐姐她设计害我的……」 什么叫做颠倒黑白,鱼安安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鱼承欢道:「我设计害你?二妹这话倒有意思,敢问我是怎么设计害你的?」 鱼承欢的眼睛红肿一片,看起来楚楚可怜,她一边抹泪一边道:「父亲,是我不好,惹姐姐生气了,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太轻易相信人,女儿不孝,先走一步。」 她说完就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只是她这撞柱的手法完全没有一点诚意,动作太慢,等着人去拉,脸上的表情也做作,似乎是鱼安安逼死她的一样。 鱼安安最近见多了鱼承欢这种表演的戏码,每看一次她都觉得眼睛会脏,最重要的是鱼承欢还把所有的事情往她身上推。 于是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扬手就给了鱼承欢一记耳光,然后将打算去拦鱼承欢的那些下人全部拦下,冷声道:「二妹不是要去寻死啊,去啊!」 鱼承欢这些年来和田氏玩这种戏码可以说是玩得炉火纯青,但是说到底都是吓吓人罢了,她又哪里真的捨得去死? 此时她挨了打,鱼安安又将人拦下来,她站在那里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模样看起来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鱼伯仲最是心疼鱼承欢,一回到家就看到这种戏码当即火大,他怒道:「安安,承欢是你的妹妹,你设计害了她也就算了,今日竟还当着我的面打她,你简直是……要反了!」 他的手都了扬起来了,想打鱼安安几巴掌,却被老夫人拦下来道:「伯仲,这些事情不关安安的事!」 「母亲,你把这个逆女宠坏了!」鱼伯仲怒道:「你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鱼安安早前就已经知道鱼伯仲对鱼承欢偏心的很厉害,现在看来,鱼承欢说什么鱼伯仲就信什么,她在心里为以前的鱼安安不值。 她也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打开放在鱼伯仲的面前道:「我的确是被宠坏了,可是在这家里还有比我被宠得更坏的人。」 鱼伯仲看到那张纸面色大变,伸手就欲来抢,鱼安安却早他一步将那张纸收回自己的怀里,然后似笑非笑地道:「在我的心里,父亲一直都是公正的,可是今日我才知晓,父亲只是因为二妹的几句话就定了我的罪,我在父亲的眼里到底算什么?」 ps:感谢伤感あぃ琴弦的打赏,么么哒! 又到考试季了,祝所有还在上学的亲们考出好成绩!
第209章 乱成一团 鱼伯仲的面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鱼安安却不再理他,而是扭头看着田氏道:「夫人,管好你的女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从哪家青一楼里出来的了。」 她刚才拿给鱼伯仲看的那张纸就是田氏在法华寺里写下的那张。 鱼伯仲虽然不太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他认识田氏的字,他顿时瞪大一双眼睛似能吃人一般看着田氏道:「田氏,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鱼安安不知道他嘴里的失望指的是什么事情,她也没心情过问他们之间的那些破事,但是事情既然做到了这一步,就有必要再往下走一步。 于是她红着眼睛道:「父亲大人,你平时不在家,不过问过宅的事情,女儿平时也不敢打扰你,这一次二妹在我的和秋叶白的大婚前就已经和他有私,我能理解为她对秋叶白情有独衷,但是她在法华寺里做下那样的丑事,在我和王爷的婚事定下之后,当着我的面勾引王爷,我想请问一下父亲,这些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置!」 她说得激动,心里却非常的淡定,鱼伯仲一直以鱼承欢为傲,觉得她是整个忠勇侯府最为出色的女子,她倒想看看,鱼伯仲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鱼伯仲气得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眼里满是难在置信地看着鱼承欢。 鱼承欢原本觉得鱼伯仲回来了,她就又多一个靠山,所以她才会一见到鱼承欢就口出恶言,却没有料到以前一看到鱼伯仲就乖巧无比的鱼安安居然突然就发作了,还将以前的事情全部牵了出来。 她不知道鱼安安给鱼伯仲看的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但是她是觉得鱼伯仲对她是格外宠爱的,以往只要她说什么鱼伯仲都会信。 于是她轻泣道:「父亲,姐姐她鱼口喷人……」 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鱼伯仲的手一抬,直接就给了她一巴掌,她顿时就有些蒙。 田氏急道:「老爷,这些事情也不全是承欢的错……」 她说到这里,见鱼安安的目光扫了过来,想起鱼安安手里还有着她的把柄,只得又把话改了一下:「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教好承欢,老爷你要罚就罚我吧!」 鱼伯仲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当下直接抬起一脚就往田氏的身上踢去,他一边踢一边骂道:「你这个混帐,平时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今日看我不打死你!」 鱼承欢急了,忙道:「父亲,这不关我的事,要怪就怪姐姐,是她设计害我的我!」 一时间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老夫人怒极,大声吼道:「够了!」 她大声一喊,其他几人此时闹得正厉害,竟没有一人理她。 老夫人气得厉害,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口气上不来,竟晕了过去。 鱼安安一直在旁冷眼看戏,她最先发现老夫人的异常,她当即伸手将老夫人扶住道:「祖母,你不要吓我,你这是怎么呢?」
第210章 骨肉亲情 鱼安安这一声喊,才将鱼伯仲的心神拉回,他一看到老夫人的样子心里大急,忙大声唤道:「母亲!来人,快去请朱大夫!」 于是屋子里又陷入新一轮的慌乱。 鱼安安在心里嘆气,她虽然不喜欢老夫人,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老夫人虽然是有些私心的,但是却是忠勇侯府里对她最好的人,虽然老夫人对她的关心里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但是如果没有老夫人的关照,以前的鱼安安是活不到现在的,且当时她在秋府出事,是老夫人去将她接回来的。 她感觉到有人在瞪她,她缓缓扭头,便看见鱼承欢瞪大一双眼睛在看她,那模样似恨不得挖下她身上一块肉。 鱼安安看到鱼承欢这副样子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她直接回了鱼承欢一记鄙视的眼神,那记眼神里满是不屑,看着鱼承欢似乎就在看一块烂肉。 鱼承欢看到她回过来的眼神气得更加厉害了,她欲暴起,却被田氏一把拉住,然后轻轻摇了一下头。 鱼承欢之前虽然在鱼安安那里吃了几回亏,但是她一直觉得那亏吃得都是暗处,要么是鱼安安在暗中做手脚,要么是凤钰为鱼安安出头,现在鱼伯仲一回来,她肯定是赢的那一方,可是今日她却输了。 不但输了,还输得非常的惨! 在这一刻,鱼承欢的心里生出了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那是她和鱼安安以后的生活怕是要换个位置了,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朱大夫很快就来了,他给老夫人把完脉之后鱼伯仲问道:「怎样?」 「没什么大事。」朱大夫轻声道:「老夫人只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所以才会晕倒,好好休息一会就会好,只是以后切不可让老夫人情绪再如今日这般激动了,如果再有下次的话,很容易中风。」 他的诊断结果和鱼安安的相似,鱼安安便没有再说什么。 朱大夫开好方子之后便退下了,鱼安安觉得今日老夫人晕倒和她多少有点关系,于是她便留下来照顾老夫人。 鱼伯仲瞪了她一眼,想要训斥她几句细细一想却又觉得她似乎也没有错,于是只冷声道:「你真是个扫把星,每次什么事情和你有关系准没好事!」 鱼安安知他是一肚子怒火没地方撒,此时说这一句也不痛不痒,且在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是她的父亲,她才不会在意他的态度。 再说了,她今日也送了鱼伯仲这么一个大礼,够他好好喝上一壶了。 鱼伯仲看到鱼安安那近乎无视的眼神心里又极度不舒服,当下冷哼一声便走了出去。 鱼安安见田氏就站在门口,见鱼伯仲一出来,田氏立即就跟着鱼伯仲走了出去,她便知道田氏又要拉着鱼伯仲洗脑了,这样的事情在鱼府也曾上演过。 确切的说是在好几年前,当时鱼府发生了一件事情,田府那边捅了个大篓子,然后还将忠勇侯府牵扯了进去,当时鱼伯仲气得半死,然后他去了一趟田氏的房间之后出来竟就释怀了。
第211章 一窝人渣 现在虽然田府因为凤钰的手笔而陷入险境,但是田府的当家也是个有魄力的,直接就将田姬风推了出去,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干的,跟田府没有任何关系。 田尚书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和田姬风断绝了父子关系,然后他的党羽为他散播对他有利的言语,说什么田尚书大义灭亲是个真汉子之类的话。 这些事情或多或少挽回了一点田尚书的名声,田府便算是暂且保住了。 鱼安安心里很清楚,只要田底没有彻底倒掉,只要田氏还把得准鱼伯仲的脉,那么田氏和鱼欢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这一次她对鱼伯仲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兴趣不大,最好的结果怕也只是和稀泥。 鱼安安也有点明白田氏为什么会那么狠毒了,十之八九和田府的家教有很大的关系,田尚书为了保全自己连自己最心亲的儿子都可以捨弃,又还有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老夫人只是躺了近一个时辰左右的光景就醒了过来,她醒来后发现守在她身边的竟只有鱼安安一人,心里不由得又生出了些许感嘆。 她轻声唤道:「安安!」 鱼安安走到床边,见她想坐起来,便替她将枕头拿起来,然后将她扶着半躺在那里。 老夫人轻声道:「安安,事情到这一步,你也就不用再和他们一般计较了,有些事情就放下吧!」 鱼安安今日来福寿居之前,就已经打算将这一池水全部搅浑,左右再过几****就要出嫁了,往后忠勇侯府和她的关系就不了。 只是听到老夫人的这句话后轻声道:「祖母,若你是我,你又当如何?」 老夫人愣了一下,她的性子是极为要强的,若是被人如此对待,这件事情是肯定不会善了,于是她到嘴边那些劝鱼安安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只道:「你父亲是个浑人,有些人在他的耳畔吹些枕边风他就开始发昏,但是不管怎么说,你终究是忠勇侯府的女儿啊!」 鱼安安知道老夫人是怕她和鱼伯仲的关系弄得太僵,以后不再管忠勇侯府的事情,只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管忠勇侯府的事情。 于是她轻声道:「我知道祖母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以忠勇侯府的利益出发,我也很感谢祖母这些年来的照拂,只是这些年来她们是如何对我的,祖母心里想来也是相当清楚的。」 老夫人的脸色就有些尴尬,鱼安安却淡笑道:「但是我并不怪祖母,要怪只怪我自己醒悟得太晚,以前我总觉得是一家人,有些事情可以让一步,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我一直退让的结果是让她们得寸进尺,今日父亲的态度祖母也是看到的,我不想说我的委屈,但是我的心里是真的很委屈。」 老夫人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后看着她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再管了。只是安安,有一件事情你始终要记住,你是忠勇侯府的女儿!」
第212章 丧心病狂 鱼安安离开福寿居后,脑中还迴荡着老夫人的这句话,只是这句话在她听来更像是一个笑话,因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她虽然出自忠勇侯府,但是如果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需要忠勇侯府站出来为她撑腰,除了老夫人外,没有一个人会管她。 她都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若还想着照拂忠勇侯府的话,那她也就太蠢了些! 第二日一早,鱼伯仲亲自去了鱼安安的花境轩,他和田氏一样,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里面格局的改变也有些吃惊,昨天下午的事情已经让鱼伯仲明白了,那就是鱼安安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鱼安安了。 昨夜他是宿在田氏的房里的,田氏少不得在他的耳边吹了吹枕边风,鱼安安说的那些事情田氏都替鱼承欢承认了下来,只是她在承认那些事情的时候为鱼承欢的举动找了合理的理由。 比如说和秋叶白的事情,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是秋叶白对鱼承欢情有独钟,只爱鱼承欢一人,鱼承欢终年幼,再加上秋叶白原本就出众,鱼安安又从中设计一二,鱼承欢这才委身于秋叶白。 再比如说当众勾引凤钰的事情,那是鱼承欢被人下了药。 至于法华寺里的事情,那就是一个天大的陷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鱼承欢一个人搞的鬼!而那张纸,则是鱼安安逼着田氏写下来的,在田氏的嘴里,鱼安安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因为有了田氏的这一番渲染,鱼伯仲来到花境轩时说的第一句话是:「拿出来!」 鱼安安对他本没有一分尊重,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一阵噁心,却明知故问道:「什么?」 「你昨天给我看的那张纸!」鱼伯仲冷声道。 「烧了。」鱼安安撒谎撒的没压力,那张纸她放在空间里,任谁都不可能找得到。 鱼伯仲原本已经打算好好训上鱼安安了一顿,在听到她这句话时直接就愣在那里,她……她居然已经烧呢? 鱼安安看他的眼神满是不信,便又道:「让夫人写下那张东西只是要给父亲你看一看的,现在父亲已经看过,那张纸又实在是太脏,我还留着做什么?」 她当然要把那张纸留着,好从田氏的手里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田氏想怂恿鱼伯仲从她这里那张纸拿走,门都没有! 鱼伯仲对上她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心里微微有些闪神,她这双眼睛和她的生母实在是太像了,虽然她生母已经去世多年,但是对鱼伯仲而言,她在他的心里还是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 鱼伯仲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不再去看鱼安安,而是冷声道:「安安,我不管之前的事情你和承欢谁对谁错,但是往后你是姐姐,你凡事都得照顾她,若是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也需让她三分。」 这种日了狗的强盗理论鱼安安听了就想吐,事实上这种理论基本上伴随着鱼安安本尊长大,这也就不难理解鱼安安本尊为什么是那副软糯的性子,根本就是被这些人渣给洗了脑! ps:感谢灼华?、家家和伤感あぃ琴弦的打赏,么么哒!
第213章 你丫真傻 鱼安安笑眯眯地道:「我已经把我的上任相公秋叶白都让给她了,父亲还让我怎么让?」 鱼伯仲就算老脸再厚,听到她这句也觉得老脸有些拉不下,对女子而言,夫婿无疑是最重要的,只是他的心实在是偏得厉害,便道:「那是你横刀夺爱,秋相喜欢的原本就是承欢。」 鱼安安觉得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考验,因为她怕她会忍不住直接给他一包毒药将他毒死! 她淡笑道:「所以父亲此时来找我,是不是还要我把钰王也一併让给二妹?」 这话问得到鱼伯仲一怔,鱼安安又道:「上次钰王过府里来的时候,还有在法华寺的时候,二妹都表现的对钰王非常感兴趣,这是不是也表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我又横刀夺爱呢?」 鱼伯仲对上鱼安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的心里顿时泛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鱼安安一本正经地道:「如果这一次父亲还是觉得我横刀夺爱的话,我也可以把钰王让给二妹的,只是要劳烦父亲去跟钰王爷说一声,只要他同意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鱼伯仲就算是再煳涂也知道凤钰不是秋叶白,凤钰不是他能得罪的,如果把凤钰惹恼了,只怕整个忠勇侯府都不够他拆。 鱼伯仲冷声道:「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鱼安安笑着道:「我哪有胡说八道,我是认真执行父亲的教诲。」 这话直接把鱼伯仲给堵住了,话是鱼伯仲说出来的,鱼安安方才说的也没有错,的确是按他的意思在做,只是这件事情却又不是这么能定义得了的。 于是鱼伯仲只得道:「你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的夫婿怎么能随意让人?」 「父亲不是说让我凡事都要让着二妹吗?二妹今天跟秋叶白一往情深,明日又跟钰王一往情深,我也不知道她往后会跟多少人一往情深,而且父亲刚才不也说了嘛,我是姐姐,凡事都得让着二妹。」鱼安安淡淡地道。 鱼伯仲就算明知道她是故意的,此时也不好说什么,而她话里的意思也非常的清楚,那就是鱼承欢根本就是个水性扬花的,他也是个软耳朵,鱼承欢说什么他都信。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跟她纠缠,于是便道:「以后这种事情不用让你二妹,我今日来找你是有其他事情跟你说。」 鱼安安知道他来找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她是她淡声道:「父亲请说。」 鱼伯仲这才道:「你二妹和你同一日成亲,你的嫁妆很是丰厚,而她的嫁妆匆忙间怕是准备不了那么齐全,所以你就将你的嫁妆让出一半来,这样你们姐妹二人就都能很体面的出嫁了。」 「这事可能不行。」鱼安安淡淡地道。 「怎么?你这个逆女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鱼伯仲立即把架子摆了出来,看那架式,似乎鱼安安要是不把嫁妆让给鱼承欢的话,他就会发火,然后摆出长辈的姿态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第214章 如此父亲 鱼安安淡声道:「父亲言重了,你老人家的话我哪里敢不听,只是我的嫁妆清单早已经送进了钰王府,如果我出嫁的时候东西少了一本,只怕钰王会觉得忠勇侯府的诚意不够,他要休了我事小,连累整个忠勇侯府事情就大了。」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把你的嫁妆清单送进钰王府?」鱼伯仲怒道。 鱼安安嘆气道:「那是因为当初钰王上门提亲的时候,听到夫人和二妹说要将我的嫁妆占为已有,又恰好被王爷给听到了,所以他就让我把清单什么的全部送进王府,免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肖想。」 她这话说得温和,鱼伯仲却觉得有如一记巴掌重重的甩到了他的脸上。 他到此时已经明白鱼安安是故意的,但是就算他明知鱼安安是故意的那又如何?她的话里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她的态度也相当的好,让她让什么她就让什么,简直就是把孝顺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 鱼安安见鱼伯仲的面色不好,她又体贴地道:「如果父亲真的觉得我需要把嫁妆让一半给二妹的话,迟些我去跟王爷说说,就说这是父亲的意思,父亲你看可好?」 鱼伯仲只差没跳起来,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和凤钰要鱼安安的嫁妆,他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鱼安安,鱼安安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不用了!」 鱼安安有些为难地道:「可是如此一来,二妹出嫁的时候,嫁妆就会比我少一大半,这样只怕不太合适吧?」 这话基本上是鱼伯仲刚才的原话,只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又有另一番味道。 鱼伯仲的面色变了几变,终是道:「没事,你是嫡女,她是庶女,她的嫁妆比你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鱼安安似笑非笑地道:「原来父亲还记得我是忠勇侯府的嫡女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却听得鱼伯仲想要跳脚,他冷声道:「什么叫做我还记得你是忠勇侯府的嫡女?你本来就是!」 他本来还想再发作一二,只是对上鱼安安那双近乎瞭然的眼睛,他后面的话就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他磨了磨牙,却又觉得压在胸口的那股气似乎咽不下去,于是他又补了一句:「你既然是嫡女,那就应该有些嫡女的气度和样子,整日里在算计那些有损你的身份!」 他说完就拂袖而去。 鱼安安也不送他,只是瞒眼寒霜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在心里道:「鱼安安啊鱼安安,这样的一个人渣也值得你之前那么费力的讨好吗?这样的一个人渣,你难道还觉得他配得上父亲这个称唿吗?」 她清楚的知道,她这具身体的本尊之前之所以能被田和鱼承欢欺负成渣渣,不过是因为鱼伯仲的态度,如果鱼伯仲对她有一分关心,田氏和鱼承欢也不敢胡来。 她心里替这具身体的本主极度不值,只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第215章 小姐威武 现在由她顶着这具身体活着,那么之前的那些事情就不可能再在她的身上上演。 她回过头来的时候见宝儿等人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她微微一笑道:「好了,没事了!」 几个丫环立即对她投来佩服的目光,她们实在是没有想到,鱼安安居然敢对着鱼伯仲叫板! 今日任谁都看得出来,鱼伯仲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以前这样的事情也曾发生过,只是当时的鱼安安什么都不敢说,基本上是任由鱼伯仲摆布,可是今日鱼安安不但保护了自己的权益,还让鱼伯仲彻底打消了那些念头。 浣溪轻声道:「小姐做得好!」 她自伤口癒合之后,就开始练习说话,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原因,所以她的声音比起一般的女孩子要低一些,偏中性,但是很好听。 鱼安安听到她的这句表扬轻笑了一声,却并没有跟他们说什么,心里却有些怅然,说到底,她今日又仗了凤钰的势,如果她不是凤钰的未婚妻的话,只怕是根本不可能保得住她的嫁妆。 只是她一想到凤钰的性子,心里又有些无可奈何,她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唇,他就是一个极度霸道的男人,嚣张又任性,她享受了他给她带来的便利外,似乎就得承欢他所带来的副作用。 她觉得,以后和他相处的时候,还是多忍一忍吧! 临水阁里,田氏看着鱼承欢将一碗药喝下,她看着鱼承欢高高肿起的脸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去惹鱼安安,你却总是不听,你脸上伤得这么重,可千万不要留疤。」 她说完后又骂了一句:「鱼安安那个小贱人,下手真的太狠了!」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了她们之前对鱼安安做的种种,更是有好几次就要了鱼安安的性命。 鱼承欢咬着牙道:「母亲,鱼安安讨厌的要死,又那样算计我,我跟她没完!」 田氏轻轻嘆了一口气,鱼承欢又抱怨道:「还有母亲也真是的,居然在鱼安安的面前写把那些事情写下来,凭白给她留把柄!」 田氏的眸光深了些,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当时如果不写的话鱼承欢现在怕是已经身败名裂了,只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她终究需要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鱼承欢嘀咕道:「希望父亲这一次能从鱼安安那里把那张纸要回来。」 她说完看着田氏道:「母亲,鱼安安的那些嫁妆你有没有让人分开?上次钰王送来的那些东西我全要!还有她的那支百宝碧玉簪,暖玉,反正她嫁妆里的好东西我全要了!」 在她看来,有鱼伯仲出手,鱼安安不敢说不。 以前鱼伯仲不在家,老夫人还会向着鱼安安,现在鱼伯仲一回来,那么所有的事情就是鱼伯仲说了算,她觉得鱼安安的嫁妆已经是她的了,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田氏心里虽然有些担忧,但是也觉得鱼承欢这样说也没有什么错,她的女儿自然能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第216章 怒气东引 在田氏看来,鱼安安就算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她还是忠勇侯府的小姐,就得听鱼伯仲的安排。 她想到这里,对身边的丫环道:「你去把大小姐的暖玉先取过来给小姐用,小姐现在在保胎,暖玉对孕妇很好。」 丫环应了一声欲退下,恰在此时鱼伯仲过来了,他此时脸色不是太好看,田氏此时却沉浸在她的思绪里,并没有去看鱼伯仲的脸色,而是迎上来道:「老爷回来的正好,我正想让丫环去把暖玉取来给承欢用。」 「暖玉?」鱼伯仲皱眉,他记得府里的暖玉只有一块,那就是鱼安安的生母留下来给鱼安安当嫁妆用的那一块。 田氏微笑道:「是啊,暖玉,反正安安也没有什么用,我就想着给承欢当嫁妆好了。」 她这话虽然有试探的成份,但是心里却已经把那块暖玉当成是鱼承欢的私产了。 没料到她这句话才说完,鱼伯仲扬起巴掌就往她的脸上招唿,然后骂道:「我之前还不信你这个贱女欺负嫡女,今日才知道你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连嫡女的嫁妆也敢夺!」 田氏被打得有些蒙,这件事情她之前不是才和鱼伯仲说得好好的吗?怎么他才去鱼安安那里走了一趟,就直接变脸呢? 她心里纳闷,却立即就委屈地哭了起来,以往鱼伯仲一看到她的眼泪就会立即去哄她,可是今日鱼伯仲却反手又了给了她一记巴掌道:「自己做错事了,还有理呢?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 田氏这一次是彻底傻了眼,鱼承欢也吓了一大跳道:「父亲怎么能打母亲!」 「你这个逆女给我闭嘴!」鱼伯仲在鱼安安那里受了一大堆的气没地方撒,这一对母女直接往他的枪口上撞,他立即就忘了,他之前将这一对母女是捧在手心里的。 鱼承欢呆在那里,鱼伯仲继续骂道:「你做下的那些丑事,我都不好意思复述!抢自己的姐夫,你还有理呢?」 鱼承欢扁了扁嘴,也要哭了。 鱼伯仲却不再理她,而是看着田氏道:「你看看你,把女儿教成什么样子呢?」 田氏忍不住道:「老爷,我到底做错什么呢?你这样动手打我!」 鱼伯仲更恼了,吼道:「原来到现在为止,你还不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那我就告诉你吧,安安已经把你写的那张纸条烧了,那些事情有太后和大长公主亲眼目睹,你们已经把忠勇侯府的脸给丢尽了!」 田氏的面色顿时相当难看,鱼伯仲又道:「还有,安安的嫁妆你们休得再打任何主意,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还打她嫁妆主意的话,家法伺侯!」 他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只留下傻愣愣的田氏和鱼承欢。 两人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她们实在是想不明白鱼安安跟鱼伯仲说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向着她! 如果她们知道鱼伯仲只是在鱼安安那里受了气,然后到她们这里来发的话,她们只怕真的会吐血! ps:感谢伤感あぃ琴弦和rxywanysys的打赏,么么哒!强烈推荐洛紫烟的《惹火小妖妃:邪王,宠上天!》,非常好看的文文,亲们不要错过哦! 亲们的试都考完了咩?考完了记得回来看书哈,偶这不素教科书,是一本能让所有亲们快乐的书,偶昨天是不是没要票票?好像是,那今天一起要吧,走过路过的亲们记得把你的票票留下,再顺便留个脚印,写文的路上太过孤单,偶需要陪伴,群么么!
第217章 你想干嘛 丫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夫人,那暖玉还取吗?」 田氏反手就给了丫环一记耳光道:「你耳朵聋了吗?老爷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丫环心里也委屈,却不敢说全什么。 田氏咬着牙道:「鱼安安,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她说完又想起另一件事情,当即道:「快去看看老爷去了哪里?」 丫环立即就走了出去,约莫半刻钟后回来道:「回夫人的话,老爷他去了……去了水姨娘那里。」 田氏气得想要跳脚,反手就将案上的摆件摔倒在地,骂道:「勾人的狐狸精!」 水姨娘是忠勇侯府里最年青也是最受宠的小妾,只是之前田氏用了点手段分化了鱼伯仲和水姨娘,此时鱼伯仲又去了水姨娘那里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鱼承欢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一直都知道田氏在对付鱼伯仲的事情上很有手段,但是却也架不住鱼伯仲花心,这些年来,鱼伯仲几乎每次出去,都会带上一个女人回来。 鱼承欢咬了一下唇,看了一眼田氏,然后在心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鱼安安听到宝儿说鱼伯仲回到田氏那边就和她吵起来的事情,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左右他们不过是一群人渣,怎么吵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她以后的生活,她如何能将凤钰摆平。 有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基本上已经知道在凤钰那里是没有一点道理可以讲的,因为在他的心里,女子不过是附属品。 只是她想了n种方案都被她否决了,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和他谈条件的资本,反倒因为想多了,把她的脑袋都想疼了,所以这天晚上她早早就睡下了。 但是她睡到半夜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她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像是被人抱了起来,她当即惊醒,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她此时正被人抱着在屋顶上跑。 鱼安安吓得最后的那一点困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伸去摸藏在袖子里的银针却摸了个空,然后就听到一记几乎有些冰冷的声音道:「怎么,还想扎本王吗?」 鱼安安这才发现抱着她的人是凤钰,她此时想哭,王爷,你能靠谱一点吗?半夜爬进她的房间里也就算了,还将她从屋子里抱出来这又算哪般? 「王爷要带我去哪里?」鱼安安忍不住问道。 凤钰淡淡地道:「问那么多做什么,去了就知道了,在我们大婚前,你就安心呆在那里吧!」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又用微有些得意的语气道:「你放心好了,本王会在那里陪着你。」 鱼安安想骂娘,不是她粗鲁,而是完全不理解他的行为。 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了,现在离两人的大婚还有十余天,然后让她天天和他相处,她觉得真的是够了! 她很想直接拒绝他,只是想起他的性格后又用比较委婉的语气道:「王爷这样将我带出来,只怕我的家人会很担心。」
第218章 月夜私奔 「他们会担心你?鱼安安,你这藉口找得真烂。」凤钰冷冷地道:「只怕他们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是他们的亲人」。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又道:「不过这事本王也早就想好了,明日一早就会让铁知宵到在忠勇侯府通知他们,就说本王亲自把你接走了,在我们大婚的前夜,会将你送回去。」 他见识到了忠勇侯府里的那些人渣的战斗力,他虽然相信以鱼安安的能力是能应付得来,但是他今日听到暗卫们说鱼伯仲回府后的所作所为,他就彻底怒了,反正那些个人渣没有下限,他就算是将鱼安安带出来又如何? 鱼安安顿时有些无语,她清楚的知道忠勇侯府的那些人是什么样的,有了凤钰这句话,他们不但不会去找凤钰要人,反而还会狗腿的说句「王爷对安安真好」。 她想了好半天后才道:「可是王爷,依着大拓的礼数,未婚夫妻在大婚前是不宜见面的,我们这样在一起,会不会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凤钰冷笑道:「礼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鱼安安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有些有后悔了,跟凤钰说礼数,无异于对牛弹琴,之前两人就有类似的问答。 她抿了一下唇后还是说了一句:「人言可畏。」 「人言可畏?」凤钰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本王若是在乎人言的话,怕是早就死了百八十次了。」 鱼安安微惊,她对他的了解实在是不多,只是看他这行事的风格以及脾气,她便觉得以前在他的身上必定是发生过什么,只是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觉得和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凤钰又道:「你嘴里了说着人言可畏,可是在你的心里,若真的在乎别人怎么说的话,只怕也早就不用活了。」 鱼安安无法反驳,她不是真正的鱼安安,的确不在乎那些。 凤钰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发,语气终是柔和了三分道:「所以鱼安安,以后不用跟本王说那些有的没有的,也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你就安安心心的做本王的正妃。」 他这话其实是承诺,也是他到目前为止最大程度的情话,只是他实在是没有说情话的天赋,这样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硬梆梆的,鱼安安也一分都感觉不到他这是在说情话。 相反,鱼安安此时心里其实挺郁闷的,跟这货简直是无法沟通。 凤钰抱着鱼安安在屋顶上奔跑着,鱼安安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轻功,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下,她可能会觉得很有趣,很新奇,但是一想起以后和十几天她都要和凤钰生活在一起,她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鱼安安的不说话在凤钰看来那就是她同意了,于是他的心情也好了些,只是他从来就不是话多的人,他也不觉得要和鱼安安说些什么,于是两人一路无话的到达了凤钰所说的地方。 那是一个依山傍水的村舍,屋舍并不大,看起来和寻常的农舍一般。
第219章 我们的家 只是离那间屋舍不远处有一个小瀑布,能听得到水声,却又不会吵。 四周又透着一股静谥悠然的味道,又非寻常农舍可以相提并论。 门口还有一个不是太大的水车,此时正在慢悠悠转着,水车的旁边种了一些蔬菜和花朵,此时天黑也看不清种了什么。 到了之后,鱼安安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她其实很喜欢这里,前提是没有凤钰。 而凤钰也不跟她解释什么,只是拉过她的手道:「我们进去吧!」 因为鱼安安的配合,所以他这话说得比他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低沉而又醇厚的嗓音在这夜色里听起来是极度的悦耳。 鱼安安知道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于是老老实实地跟他走了进去,却忍不住问了一句:「这里是哪里?」 她问完就后悔了,按照正常情况凤钰是不可能搭理她的,没料到他却回了一句:「我们的家。」 鱼安安听到这个答案只差没一头栽下去,不是吧!她什么时候和他成了我们?又什么时候和他有家了?家是多么温暖的一个字啊,把他搭到这个字里面她觉得实在是太违和了! 他对这里的一切似乎很熟,淡声道:「桌上有蜡烛,自己去点燃。」 鱼安安也没指望他去把点灯,于是无比乖巧的把灯点亮,火光微闪,她也看清了屋子里的摆设,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相当普通,屋子里也相对简单,只是所用的物件却件件都是精品。 「是要睡觉还是先跟本王聊聊天。」凤钰问道。 鱼安安不觉得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便道:「我要睡觉!」 因为凤钰是半夜将她从床上抱起来的,所以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夜里寒气重,她觉得有些冷。 凤钰点头道:「嗯,刚好本王也乏了,那就一起睡吧!」 鱼安安愣了一下,忙道:「那个不太好吧,我睡觉打唿噜,我怕吵到王爷。」 凤钰的语气立即冷了几分:「鱼安安,撒谎还是先看看对像吧!」 鱼安安立即想起他曾半夜潜进她的房间,她是否打唿噜的事情他怕是清楚的,于是她咬了一下唇,干脆道:「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凤钰的眼睛一斜道:「本王是别人吗?」 鱼安安被呛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又开了口:「这里只有一间房,只有一张床,只有一床被子,要不要睡随你,反正本王要先去睡了。」 他说完抬步就往里间走去,鱼安安看着他的背影要哭了,只是在她要哭出来之前,她咬了一下,直接就窜进了房间,直接就跳上了床,用霸道无比的口吻道:「这张床是我的!」 凤钰只是想让她妥协,在她说出这句话之时,他也愣了一下,他此时特别想看一看鱼安安的表情,想来此时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定满是戒备,眼里一定还有气愤。 他自眼睛看不见之后,一直都非常的淡定,也没觉得眼睛看不见会受多少限制,但是在此时,他就觉得眼睛看不见真的很烦。
第220章 一起睡啦 凤钰缓缓走到床畔,鱼安安急了:「不准过来!」 凤钰要是这么听她的话,那他就不是凤钰了,他直接无视她的要求缓缓在床畔坐下,然后用命令的语气道:「躺里面去!」 鱼安安只恨不得伸手把他推下床,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副小身板根本就不够看,她所有的银针也都被他没收了,她现在也不可能爬进空间实验室去拿药。 她长这么大,就没感觉如此缚手缚脚过,她瞪他他看不见,打架打不过他,他又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王爷这是恃强凌弱!」 凤钰把脸凑到她的面前道:「恃强凌弱?你确定?」 他的气息轻扫过她的脸,带来阵阵酥麻,她条件反射往后退,只是她已经坐在了床上,这一退因为慌乱力气也大了些,直接就倒在了床上。 凤钰的眉毛一掀,淡笑道:「你这是在邀请本王吗?」 鱼安安的脸顿时红成一片,他却已经伸手将她的身体一拉,直接就将她拉到他的身边躺下,她微愣,身上已经盖上了被子,他在她的身边躺下,缓缓地道:「鱼安安,你的脑袋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鱼安安见他并没有其他的动作,知她今日却是想岔了,于是决定装鸵鸟,拉过被子盖住头一言不发。 凤钰的眼里透出了一抹温柔,心顿时也软了些,却道:「鱼安安,若本王真的想要恃强凌弱的话,你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鱼安安知他说的基本上是事实,以他的身份和能力就算是花境轩里把她给xxoo了,她也奈何不了他,忠勇侯府也连个屁都不会放。 她明白这一层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凤钰这样做,是不是在告诉她其实他也是尊重她的?她用眼角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他的手则伸出去,弹起一股劲风,直接就将外面的那根蜡烛弹灭了。 鱼安安的眼睛转了一圈,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觉得在这个时候她还是装鸵鸟比较安全。 她以为有凤钰这个大活人在身边,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只是事实证明她错了,在她在心里默数到八十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合就沉沉睡了过去。 凤钰在旁听到她均匀的唿吸声时,原本有些浮躁的心顿时就静了下来,她身上的香气淡雅怡人,就如上好镇定剂,能让他放松下来。 他想,他这一生是断不能让她离开他的身边,不管用和什么法子,都需将她缚在自己的身边。 他单手半撑着头靠在她的身边,心里是淡淡的暖意,他的眸光有些飘乎,在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事情,遇到她是意外,让他的原本暗淡无光的生活里添了一道亮光,也让他的生活多了好多色彩。 他的眸光微微一沉,然后轻轻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是那么的温软柔润,唿出来的气息轻柔的喷在他的脸上,他的心跳剎那间就快了不少,加深了这记吻。 ps:推荐菲雨初情的《甜心18岁:恶魔小叔,咬一口》,棒棒的现言,很好看哦! 今天的小剧场由书友1785021433独家提供: 呜呜呜…… 安安:王爷,有人欺负我。 凤钰:本王不信。 安安:你为什么不信啊? 凤钰:本王都不敢欺负你,谁还敢? 安安:无良作者敢! 作者:…… 凤钰:……
第221章 色心已起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半睡半醒间伸手推了他一把,然后侧过身背对着凤钰。 在她背过身的时候她彻底醒了过来,大概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心里一阵后怕。 她和凤钰原本就是未婚夫妻,而他似乎从来就和君子这个词没什么关系,她也真是心大,居然就睡着了! 凤钰在她转过身的时候也躺回他原来的位置,他觉得方才的事情实在是不可思议,他一向清心寡欲,但是似乎在她的面前他没有一点抵抗力,似乎一下子就起了色心。 俩人的第一次是他强要了她,当时是情非得已,第二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 他微皱了一下眉,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夜,两人相安无事,并没有越雷池半步。 鱼安安原本很担心他用强,但是等了半天他再无一分动静,她困意袭来,终是沉沉睡了过去。 鱼安安早上醒来的时候凤钰已经起床了,她身边的被窝已经没有温度了,这证明他起床应该有好一会了。 她坐起来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套衣服,衣服从外衣到里面的亵衣裤都有,想来是凤钰为她准备的,最外面的外衣是一件浅淡藕粉色的长裙,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上面的绣花非常的精緻,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 她也不跟凤钰客气,拿起那衣服就穿上,居然非常合身。 鱼安安听到庭前似乎有说话的声音,她便起身走了出去,只听得凤钰冷声道:「皇上还想在那些兵马上做文章的话,那就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他,想动我的人,可没那么容易。」 「怎么个直白法?」铁知宵不解地问道。 凤钰冷冷看了他一眼,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却道:「只是王爷的眼睛还未好,难免会有些被动,最重要的是王爷还有十余天就要和鱼大小姐成亲了,属下怕再出变故。」 「你尽管去做就是。」凤钰冷声道:「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你且看着吧,这一次他的脸得被狠狠抽一回。」 铁知宵应了一声,又道:「岑寂那日逃走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我虽然将京城内外全部封锁了起来,但是他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一般,王爷,你说他会不会再生出什么事情来?」 「他若是乖乖听话那才叫奇怪。」凤钰的眸光森冷:「他知道的事情太多,手里的信息网遍布全国,在京中更是经营颇深,再加上他本滑得跟泥鳅一样,想要抓住他谈何容易。」 「是属下无能。」铁知宵有些惭愧地道。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铁知宵又嘆了口气道:「我追了他那么久还没能把他拿下,上次他却栽在鱼大小姐的手里,我竟是连个弱女子都不如。」 鱼安安听到这里便知铁知宵说的是那天被田氏看计时遇到的男子,听他们这口气,那人似乎大有来头,还很是厉害。 「你知道便好。」凤钰不客气地道:「本王再给你十天的时间,你若是再拿不下他的话,自己去刑房领刑。」
第222章 我来帮你 铁知宵顿时满脸苦色,一扭头见鱼安安在门边站着,他朝她轻施了一个礼道:「鱼大小姐。」 凤钰早就听到鱼安安的脚步声却并没有停止和铁知宵议事,她是他的女人,他的事情没打算瞒着她。 鱼安安缓缓走了过来,见铁知宵的眼里有些打趣的成份,虽然昨晚她和凤钰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铁知宵这样看着她,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铁知宵也没那方面的意思,只是觉得她挺厉害的,要知道凤钰现在晚上睡觉很难一口气睡两个时辰以上,但是昨夜却睡了三个时辰,这绝对是史无前例,他觉得等两人成亲之后,他家王爷就能幸福了。 凤钰淡声对鱼安安道:「这里没有下人,你自己到净房去洗漱,洗漱好后厨房有做好的早点,记得都吃完。」 不知道为什么,鱼安安听到他这样的话居然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别扭,她想起他们说话的内容,知道他的眼睛是否復明对他很重要,于是她直接道:「如果王爷急着想要治好眼睛的话,我可以帮王爷治眼疾。」 她就算再不了解时事,也知道凤钰现在和大拓帝之间的关系紧张,他虽然强势,但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大拓帝就可以找各种理由钳制凤钰了。 她现在是凤钰的未婚妻,也算是强制性拉到了凤钰的阵营。 凤钰的性格讨厌归讨厌,但是她也得承认他帮了她好几回,最重要的是,她也借了他的名头好多次了,总归要替他做些什么。 凤钰扭头问道:「你不是还有一大堆的条件吗?」 鱼安安很狗腿地道:「我哪里敢对王爷提条件。」 凤钰明知道她这句话言不由衷,但是心里却还是高兴的,至少她没有再用这件事情再来要求他休了她之类的事情,而他宁愿让她欠他一堆的人情,然后她就只能乖乖的呆在他的身边。 铁知宵却还是对鱼安安的医术有些怀疑,轻咳一声道:「王爷,昨日秦医仙联繫我了,说可以立即为王爷医治眼睛。」 鱼安安知他说这句话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他这样说不过是因为选择哪位医生医治,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里,她和凤钰这段时间其实一直都闹得不太愉快,且她又没有名气,铁知宵要是直接就信她才真的有鬼。 她淡声问道:「上次在法华寺上,王爷似乎和秦医仙闹得有些不太愉快吧?」 「秦医仙昨日特意提到这件事情,说那是她失礼了,她当时虽然没有替王爷把脉,却也替王爷细细的看过面色,她说王爷的眼疾颇为严重,她也并无万全之策,所以那日分开之后,她就飞鸽传书把他的师父鬼医请来了。」铁知宵怕鱼安安误会,故将事情说得非常仔细。 鱼安安并不知道大拓有哪些有名的大夫,于是便问了句:「鬼医?鬼医是谁,是不是很厉害?」
第223章 他的解释 「是的。」铁知宵忙道:「她就是那位号称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也是三国中最负盛名的大夫。」 之前铁知宵也曾派人去请过这位鬼医,只是他居无定所,平时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就算是铁知宵也无法查知他的下落,这才退而求其次请了成名已久的秦怡然,不想,她竟是鬼医的亲传弟子,现在能将鬼医请来,实是天大的好事。 在铁知宵看来,只要鬼仙能出手,凤钰的眼睛就一定能重见光明。 鱼安安笑道:「活死人,肉白骨,这位鬼医真是厉害啊,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他的医术。王爷,秦小姐对你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你就给人家一次机会嘛!」 在她确定凤钰不会直接一刀剁了她之后,她的胆子也大了一点,也敢在凤钰的面前开个玩笑什么的。 凤钰的眉头却皱了起来,铁知宵忙道:「是啊,王爷,至少秦医仙的诚意是够的,多一个人为你看诊,你的眼睛也就能多一分看见的希望。」 在他看来,凤钰的病情如此严重,不能再拖下去了,多一个大夫治也多一分胜算。 鱼安安轻轻掀眉,不管是谁要替凤钰把眼睛治好她都无所谓,在她看来,能见识一下这个时代传闻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对她而言诱惑更大,没办法,谁叫她是一个大夫。 凤钰虽然知道鱼安安会一些医术,她治好了浣溪的哑疾,也及时救治了大长公主,但是她终究是个长在深闺的女子,若说她的医术能比鬼医还要高的话,他也觉得不可能。 于是他淡声道:「问清楚他们的条件。」 铁知宵忙道:「昨日属下已经问过秦医仙了,她说她敬重王爷,王爷是当世的英雄,她只是想为王爷尽一分力,并无其他条件,若是王爷真的想谢她的话,到时候随便付一点诊金就好。」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暗暗觉得秦怡然的话说得高明,秦怡然对凤钰的意思她是看得清清楚的,这是真正的以退为进。 如果秦怡然一开口就要诊金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是一场交易,但是如果秦怡然不要诊金的话,那么凤钰就算是欠了她一个巨大的人情。 她都能明白的事情,凤钰又岂会不明白? 只是他也有他自己的打算,要处理鬼医的事情对他并不难,他有把握处理妥当。 他也想眼睛能尽快復明,然后他就能看见鱼安安了。 凤钰冷冷地道:「你去回她,本王不受任何人的恩惠,要给本王冶眼睛就开出条件来,否则的话本王宁愿不治。」 铁知宵心里暗暗叫苦,却也不敢再劝,当下便退了下去。 「鱼安安。」凤钰开口道:「本王不是不信你的医术,而是……」 「王爷不必解释。」鱼安安直接打断他的话道:「如果我是王爷,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王爷的选择没有错。」 凤钰难得动心思想跟人解释一二,不想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解释。
第224章 王爷害羞 凤钰微皱着眉头却淡淡地道:「本王决定娶你其实跟你会不会医术没有任何关系,而是觉得你配得上本王。」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有些吃惊,忍不住朝他看去,他却根本就不给她看他的机会,直接施展轻功就走了。 只是他闪身的再快,鱼安安也隐隐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朵,难道他这是害羞呢? 这个想法冒进鱼安安的脑中时,她觉得非常奇怪,像凤钰那样嚣张霸道不讲理的人,又岂会害羞? 她轻轻甩了一下头,觉得她肯定是看错了。 只是她没有看到的是,那个她觉得不可能害羞的人此时就站在离小屋不到一里的位置,他的脸一片潮红滚烫,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皱着眉头道:「本王的脸怎么会这么烫,心跳怎么会那么快?难道是本王生病呢?」 他运功调了一下内息,又发现内息虽然乱,但是稍一调理就又稳定了,并没有一丝生病的迹象。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用他那个能轻易退敌十万的脑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鱼安安也有些饿了,到净房打了水洗漱后就去了厨房,厨房里没有人,锅里热着一碗粥,然后一旁的屉笼里还放了几样点心和小菜。 东西不算多,却很精緻。 鱼安安喝了一口粥眼睛立即就亮了,只是简单的一碗粥味道却非常的好,她再吃了一些点心,那些点心竟道道都极为精緻,比起忠勇侯府的厨子高明了不止一个段数。 于是她食指大动,将那些早点吃了个精光。 她吃饱之后凤钰还没有回来,她决定四下走走消消食。 她走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这间看似普通的农舍外居然布下了阵法,她走了一圈也愣是没有走出去! 她心里郁闷,终于明白凤钰为什么会如此放心的把她一人丢在这里,原来这里寻常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鱼安安嘆了口气,只是她也算是习惯了凤钰霸道的行事,此时也不觉得太憋闷。 这里的风景非常好,四周除了花草之外,还种满了紫竹,在这里,她还发现了不少药草,那些药草品质居然都还不错,里面还有几味珍稀的药草。 她本是中医出身,一看到这些药草心里就乐开了花,直接从屋子里寻了个篮子来,采了一些药草,她精通药草的刨制之道,所以能将药性完美的保留下来。 在鱼安安忙着处理药草的时候,忠勇侯府因为她的失踪而乱成一团,其中最为震惊的是老夫人,她直接把宝儿等人唤过去大骂了一通,宝儿等人心里也觉得委屈,昨夜她们一直都过在鱼安安的房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人怎么就这样不见了? 鱼安安失踪,最高兴的人当数鱼承欢,她是巴不得鱼安安出什么事情,那样她就不用现大费周章做其他的事情,直接代嫁给凤钰就好了。 于是鱼承欢直接给鱼安安泼脏水:「姐姐也真是的,做为忠勇侯府的嫡女,却天天往外面乱跑,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哪里配得上王爷!」 ps:感谢巷子里的萌城少年、家家、一只快乐的羊、墨歌?秋罗?、倾负、伤感的琴弦的打赏,么么哒! 强烈推荐玉扇倾城的《爆笑萌宠:开吃吧,兽夫大人!》,很轻松的文,喜欢的亲们请支持。 本文群号:326556859,验证码为本文任一人名。 偶昨天又去医院报到了,医生说偶身体太虚弱,一堆的禁忌一堆的要求,偶现在连最简单的运动都不能做了,这段需要静养,可能这段时间除了每天正常更新之外,比较少会出现在书评区和群里,请亲们见谅,群管理们都辛苦了!爱你们!
第225章 计划落空 田氏想的是,鱼安安这一次最好是死了,这样的话,鱼安安的嫁妆就顺理成章的是鱼承欢的了!而且鱼安安一死,鱼承欢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了,鱼承欢若成了嫡女,也就比之前更金贵了! 田氏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是一脸的悽然之色,拿着帕子拭眼睛,轻泣道:「安安可千万不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若真出事的话,我怎么对得起姐姐。」 这样的戏码老夫人之前已经看过无数次,以前看的时候不觉得如何,可是现在看到田氏这副样子,老夫人就莫名觉得火大,冷声道:「来人,去把大小姐找回来!」 老夫人觉得特别奇怪,鱼安安平时很守规矩,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这样的性子又岂会突然不见?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正在此时,门房过来道:「老夫人,夫人,门外有个自称是钰王府的管事的人求见。」 老夫人不太明白钰王府的管事此时到这里来做什么,却还是把人请了进来。 周管事礼数周正的行完礼之后道:「我家王爷请鱼大小姐过府做客,顺便请了宫里的嬷嬷教鱼大小姐礼仪,还请老夫人允准。」 人都带走了,此时才来请示,这事太符合凤钰的行事风格了。 鱼承欢和田氏的面色立即就变了几变,她们实在是没有想到,鱼安安居然是凤钰带走的!两人心里的那点小算盘落空,都有些不爽,脸上的失望就非常明显了。 鱼承欢忍不住道:「姐姐也太不守规矩了,哪有人还未成亲就往夫家跑的?这不是丢我们忠勇侯府的脸吗?这么轻浮怎么能做钰王妃?」 周管事来之前铁知宵有特别交待过,那就是整个忠勇侯府只需要给老夫人面子,其他人的面子根本就不需要给。 于是周管事面色淡淡地道:「我家王爷听说忠勇侯府有位小姐极度轻浮,怕鱼大小姐被她设计陷害,所以才将她带回王府里亲自请嬷嬷来教她礼仪。」 他这话虽然没有直接点鱼承欢的名,但是其实已经和点了鱼承欢的名没有差别了。 鱼承欢这样被打了脸要是发作的话就是不打自招,不发作又觉得憋屈,而且周管事明显是凤钰的心腹,她就算是再蠢此时也不敢跟周管事直接扛上。 老夫人的脸也有点挂不住,却微笑道:「王爷对安安当真是用心良苦,只是两人还未成亲,王爷这样将安安接走的确有些不妥。」 「老夫人多虑了。」周管事也微笑道:「王爷是个周正的君子,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他再清楚不过,左右鱼大小姐马上就要和王爷成亲了,她先到王府熟悉一下内务和环境,等成亲之后做起这些事情来也就更加顺手。王爷最近眼睛又看不见,府里的事情还需鱼大小姐主持大局。」 他这话是明摆着告诉老夫人,凤钰是只要鱼安安一嫁过去,就将府里所有的事情交给她打理,在他们的心里,她已经是王府的主母了。
第226章 她凭什么? 周管事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凤钰这一次把鱼安安接走,两在会不会婚前发生点什么事情,老夫人就不用操心了。 老夫人虽然对凤钰的这种行事有些不满,却因为有鱼承欢之前做下的那些不要脸的事情在,凤钰找的藉口又顺理成章,所以她此时也不能多说什么。 于是她跟周管事又客套了几句,然后再说了几句「鱼安安年纪小,还请周管事多多关照」之类的话,周管事则回了些「鱼大小姐是王府未来的主母,我自当全力辅助」之类的话,然后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如鱼安安所料,忠勇侯府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来。 只是周管事走后,鱼承欢的脸都气歪了,她眼里的怒意是那么的浓郁,几乎是掩饰不住的暴躁,她咬牙切齿地道:「鱼安安,她凭什么?」 鱼安安对忠勇侯府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此时正在那里制药,有些药是需要炒制的,她不是太会烧柴火,于是厨房里浓烟滚滚,她自己也被呛得直咳嗽。 正在她为难的时候,灶下的柴火却通了,火也燃了起来,浓烟很快就散去,她发现灶边多了一个人,她眼睛被呛得看不清楚,直接就把那人当成是凤钰了,于是忙道:「这等粗活哪里能让王爷来做,我来就好。」 一记陌生的声音传来:「我不是王爷,所以这粗活还是能做一做的。」 鱼安安忙揉了揉眼睛,这才看见一个长得俊秀,却生了一双极为明艷的桃花眼的男子此时正在那里为她添柴,她此时炒药炒到关键处,也懒得管他是谁,反正能到这里的人十之八九是凤钰的人。 而他又不是凤钰,鱼安安也不跟他客气,直接道:「火太大了,小一点!」 桃花眼忙把火调小一点,鱼安安又急了:「火太小了,再添一点柴!」 几次下来,她把桃花眼指挥的不要不要的,到后面,桃花眼急了:「你到底要大火还是小火?」 鱼安安将药从锅里取了出来,瞟了他一眼道:「现在不需要火了。」 桃花眼愣在那里,她却又指挥道:「你把这些药材端起来放到外面的院子里去,记得离水车要远一点。」 来人正是凤钰的左膀右臂曲听风,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使唤过,于是忍不住朝鱼安安看去,鱼安安每次炒完药脾气都会大一些,更不要说今天还被烟给呛了,于是她非常兇悍地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你不端难道我端不成?」 曲听风觉得她说的话也有理,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他不端那就得她去端。 只是他端着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鱼安安支他也支得太顺手了吧,于是他扭过头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干活去!」鱼安安在凤钰那里受了气没地方撒,曲听风撞上来,她不朝他撒朝谁撒? 曲听风却觉得鱼安安这话霸气侧漏,和凤钰有得一拼!
第227章 王爷的人 曲听风长嘆一口气道:「真不愧是王爷看上的女人啊!」 他说完就认命的将药材端了出去。 鱼安安此时也不想在厨房里呆,抬脚也走了出去,她出去的时候,曲听风已经将药材晒好了,他看到鱼安安脸上染了好几块黑色的炭迹,心里有些好笑。 他自认为他一向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又见鱼安安娇娇俏俏地站在那里,于是曲大少爷非常体贴的取出一块帕子要替鱼安安擦脸上的脏东西。 别问他为什么那么大胆,因为他一直觉得他是宇宙第一帅,有钱有房有车有权,爱他的姑娘排成排,他的性格又体贴又温柔,这么给女孩子擦脸顺便宜占点便宜的事情他做过无数次了,此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哪怕鱼安安是凤钰的未婚妻(其实是凤钰不在这里)。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鱼安安的脸,鱼安安却动了,当即反手一扣一摔,就直接把曲听风摔了个七仰八叉,然后她在一脚踩在曲听风的胸口,一把菜刀就架在了曲听风的脖子上,曲听风直接就傻了眼。 鱼安安的那些身手放在凤钰和铁知宵这些武功高手的面前是不够看的,但是如果只是对付曲听风这种不会武功的人,那就真的一点压力也没有。 只是她为了保险起见,刚才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还顺了一把菜刀。 「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鱼安安面色沉稳,菜刀却离曲听风的脖子只有一毫米。 曲听风是直接傻了眼,他之前也听过鱼安安的名声,知道她是京中的大家闺秀里出了名的好脾气,可是今日一见,他才发现她哪里是什么好脾气,分明就是暴脾气! 试问京中有哪位大家闺秀会拿把刀喊打喊杀的? 他想将菜刀调远一点,却在对上鱼安安那双冰得像冰一样的眼睛时就彻底打消了主意,他轻咳一声,摆了一个他自认为还很帅的表情道:「我是曲听风。」 「没听说过。」鱼安安说的是大实话,她真没听说过曲听风的名字。 她这具身体的本尊以前全部精力都放在秋叶白的身上,像凤钰那样极致出众的人她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字,曲听风虽然也算是家世显赫的,但是却出身于商贾之家,忠勇侯府虽然没落了却有着极为浓烈的门第之见,觉得经商是个很下作的职业,所以她自然就不会关注那些商户之人。 曲听风今日连着在鱼安安的手里吃了两个瘪,他的长相和出身似乎完全入不了鱼安安的,而他除了这两个让他觉得拿得出手的优势之外,对上鱼安安如此强势的手段,他突然有一种会被鱼安安剁了的感觉。 于是他只得立即表明另一个身份:「我是钰王的人。」 鱼安安斜斜地扫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油头粉面,那双桃花眼还贼熘熘的转来转去,整个模样就是一副小受的样子,她撇了撇嘴道:「王爷的口味还真是特别。」
第228章 强悍安安 鱼安安想起京中流传的关于凤钰不近女色的传闻,此时再看见曲听风这副弱弱的小受样,她直接就替两人的关系划了一个等号,也自认为她终于明白凤钰为什么要娶她的真谛,只怕是想借着她给凤钰和曲听风的关系打个大大的幌子。 她觉得她是个非常开明的,并不排斥这种事情,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打个寒战,曲听风已经鬼叫起来:「刀刀刀!」 原来鱼安安打寒战的时候,手里的菜刀差点没把曲听风脖子上的皮给割开,她对他就更加不屑,一个大男人这么点小伤就在这里大唿小叫,挫不挫? 她收了刀用有些冰冷的语气道:「鬼叫什么!你早说你是王爷的人不就别事了!」 曲听风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但是因为有凤钰撑腰,然后手里的钱财又多,人又长袖善舞,平时京城里的权贵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 到此时,他已经把鱼安安归结成凤钰的同类,这两人都是极度危险份子! 鱼安安折腾到现在也有些饿了,她问曲听风:「有吃的吗?」 「有。」曲听风对鱼安安一直很好奇,想要见一见她,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所以他听说凤钰将鱼安安带到这里来之后,就颇费了些心思,买通了送饭的婢女,他拎着食盒来给鱼安安送饭,不想反倒被鱼安安修理了一顿。 鱼安安看着他,他忙去拿食盒,这才发现方才他被鱼安安打倒的时候不小心将食盒踢翻了,里面的饭菜全部洒了出来。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曲听风却想哭,刚才见识了这个女魔头的威力,现在他把她的饭给洒了,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收拾他。 她在心里嘆了口气,在她看来曲听风把饭盒里的饭洒了十之八九是故意的,他是凤钰的人,又听说她是凤钰的未婚妻,此时这样做十之八九是来示威修理她的。 她对凤钰无感,自然不会去跟曲听风计较,反倒觉得曲听风挺可怜的,只是事关她的温饱问题,她以后又还需要在王府里住上一段时间,所以她觉得必要的威还是需要立的。 于是她的眼睛一斜,淡淡地道:「你把我的饭洒了,你就得负责。」 「你想让我怎么负责?」曲听风一听她这口气就觉得没好事,不自觉地往旁边缩了缩。 鱼安安浅笑道:「那边有个瀑布,瀑布下有鱼,我刚才看到那里有鱼,你去叉几条回来,我自己煮着吃。」 对一个不会武功且没有任何叉鱼经验的人而言想要叉到一条鱼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曲听风在感受过鱼安安的雌威后就明显失去了说不的勇气。 于是当凤钰和铁知宵过来的时候,曲听风正对鱼安安挥舞着小皮鞭在瀑布下拼了命的叉鱼,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凤钰看不见倒不觉得有什么,铁知宵则直接在那里捧着肚子暴笑起来,这场面绝对是千年难得一遇啊呀! ps:感谢伤感あぃ琴弦、陌路你祖宗、泪成殇不伤心、非缘勿扰的打赏,么么哒!票票!票票!票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手里有票票要记得投给偶哦! 小剧场由淼歆独家提供: 王爷:本王心跳加速脸发热,得了什么病? 铁知宵捂嘴偷笑:王爷这病需要尽快医治呀! 王爷:速请大夫! 铁知宵:鱼大小姐就是大夫。 王爷转身去找安安。 铁知宵(默):她是大夫也是药啊!
第229章 王爷畏妻 铁知宵对曲听风共同辅佐凤钰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曲听风如此狼狈的样子,且曲听风一向自诩他人长得玉树临风,帅得可比谪仙,就没有他拿不下的女孩子,此时却被鱼安安折腾成这副熊样! 凤钰看了铁知宵一眼,他忙笑着解释一句:「王爷,曲先生在帮鱼大小姐叉鱼。」 凤钰的眸光变了几变,却问道:「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叉鱼?」 铁知宵笑道:「这事我也不知道,王爷一会去问问曲先生就知道了。」 凤钰找曲听风还有事,铁知宵也不敢再看他的笑话,当即飞身而起,利剑一拔再往水里一插,剑上就多了一条一尺多长的青鱼。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她这样折腾曲听风凤钰不会生气吧?她偷眼朝他看去,他面色如常,没有动怒的迹象,她轻松了一口气。 曲听风看到铁知宵手里的鱼长嘆了一口气,宝宝心里苦,只是不能说,他叉了半个时辰也没叉上一条鱼,铁知宵一动手就叉到了,这是在欺负他不会武功吗? 鱼安安对于三个男人的事情兴趣缺缺,她见好就收,再加上这般折腾后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谢过铁知宵后拿起鱼就去了厨房。 而她离开之后曲听风也把今日发生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他说完之后嘆气道:「王爷,你娶了一个和你一样强悍的女子。」 凤钰的嘴角微微勾起,颇有些得意地道:「那是,本王看上的女人自然不同寻常。」 曲听风闻言却想哭,他本来还想凤钰帮他做个主什么的,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他家王爷是有了媳妇就不要兄弟,他咒凤钰以后成妻奴! 鱼安安是真的饿了,她将鱼收拾完之后煮了鱼汤,厨房里还有调料,鱼又极新鲜,这么简单一煮味道竟极好。 只是她收拾鱼的时候曲听风和铁知宵都看见了,都觉得她的那副样子实在是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正常的大家闺秀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情? 果然,王爷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三人把事情商议妥当之后,鱼安安也吃饱了,她对凤钰他们的事情兴趣缺缺,于是她就继续去折腾她的药材。 曲听风却趁机告起鱼安安状来:「王爷你今日没来是没看见,鱼大小姐差点没把厨房给烧了!」 「烧了也没事。」凤钰的语气淡淡:「本王的女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曲听风听到这话只差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了,这话哪里像是凤钰说得出来的话?他看了两人一眼,越看越觉得两人很班配!一样的兇残,一样的霸道,一样的嚣张! 鱼安安则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他什么时候对她那么好呢? 凤钰轻轻摆了一下手,铁知宵和曲听风都非常识趣的退下了,他们一走,鱼安安就又不自在了,好在凤钰马上就打破了沉默:「你今日先住在这里,明日跟我回王府住。」
第230章 见他母妃 「我还是先回忠侯府吧!」鱼安安轻咳了一声道:「现在住进王府……」 她说到这里见凤钰的面色微变,于是又极没骨气地道:「一切听从王爷的安排。」 如果曲听风看到鱼安安此时的样子怕是眼珠子都会掉下来,鱼安安在他的面前那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但是到了凤钰这里,就秒变温顺小绵羊。 凤钰对于她的识实务还算满意,于是难得心情好的又解释了几句:「明天鬼医和秦怡然会来到王府给本王治病,你不是想看吗?那就去看看吧!」 鱼安安一听是去王府做这件事情,立即就来了兴趣,她忙道:「好!」 凤钰听得出来她语气的变化,她似乎对医术真的很感兴趣,只是她对他就终究冷淡了些,他之所以想早些把眼睛治好,是想在大婚前能看见她。 他微挑了一下眉道:「你就不想知道秦怡然开出了什么条件?」 鱼安安笑着道:「秦小姐虽然厉害,但是却还不可能在王爷这里讨到什么便宜,王爷又答应了这件事情,那么想来那个条件对王爷是可行的。」 凤钰知她是根本就不在意他答应了秦怡然什么,他的心情立即就又坏了几分,他冷声道:「她的要求是你在旁看着,说是让你指教一二。」 鱼安安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有想到秦怡然居然提的是这么个要求,她淡笑道:「秦小姐是成名已久的医者,还有鬼医在那里坐阵,我哪里能指教什么?」 她心里清楚,秦怡然嘴里说是让鱼安安去指证,其实是想要打鱼安安的脸,上次鱼安安给大长公主开的那个方子压了秦怡然一头,只怕在秦怡然的心里是极度不舒服的,为了保险起见,这才将鬼医也一併请过来。 凤钰听她的语气相当平淡,他的眸光微深了些,这才道:「那你还想去吗?」 「为什么不去?」鱼安安笑道:「我也想见识一下鬼医的医术。」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别人下了战书却不回应的人,她和秦怡然在法华寺事件之前是素不相识的,可是秦怡然却想将她往死里整,不说别的,光说那事她也不会就此罢休。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心里释然,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对困难退缩的人,她的性格实在是对他的胃口,于是他对她道:「跟我去一趟后山见一下我母妃。」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凤钰的母妃早就死了吧?而且宫妃们死后大多数都有固定的埋葬之所,怎么会在这个后山上? 她心里有一肚子疑问却也不敢直接问,而是跟着凤钰往后山走去。 说是后山,其实只是一个不太高的土坡,那里却并没有太多的杂草,路上反倒开满了鲜花。 凤钰在一块汉白玉的墓前停下,上面并没有字,是块无字碑。 凤钰抽出三支香点燃对着墓拜了四下,然后扭头朝鱼安安看去。 鱼安安会意,忙也点燃三支香对着墓拜了四下。
第231章 天妒红颜 鱼安安拜完之后凤钰这才道:「母妃,她就是鱼安安,我的妻子,下个月初六我们就要成亲了。」 他的语调平缓,听不出太多的感情,却也没有平时的冰冷,多了一分温柔和惆怅。 鱼安安连他的母妃姓什么都不知道,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别人见家长什么的都非常郑重其事,他倒好,直接带她来见一块碑,于是她非常淡定的跪在那里并不说话。 凤钰又道:「她看起来有些傻傻的,却也是个命苦的,母妃若还活着的话,应该也会喜欢她。」 鱼安安的脸有些黑,他这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做她看起来傻傻的?他才傻,他全家才傻! 只是她的脑中才冒出这么个想法的时候,四周起了一阵风,将旁边的花草吹得东倒西歪。 鱼安安虽然不信鬼神,此时却也吓了一大跳,忙在心里道:「娘娘絮罪,我不是骂你,只是凤钰他平时太欺负人,你也是死得早,若是还在世的话,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他的脾气实在是太坏了!他这样很不招人喜欢的!」 在心里告完状的鱼安安心安理得对着墓碑又拜了几拜。 凤钰的眉头微微一皱,在她拜完之后他开口了:「你刚才该不会在母妃的面前说我的坏话了吧?」 鱼安安心里一紧,敢情这货还会读心术? 这事她打死也不会承认,于是连连摆手道:「怎么会!王爷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位高权重,我就算是想说你的坏话也找不到词啊!」 马屁拍完,鱼安安觉得她的节操已经掉没了。 凤钰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也知道她这话有多么的言不由衷,他轻哼了一声,懒得理会她,缓缓站了起来。 鱼安安有些心虚,忍不住又说了句:「娘娘在世的时候必定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女子吧?」 「那是自然。」凤钰的语气温和了几分:「母妃是这世上最善良也是最温柔的女子,只是天妒红颜。」 他说完轻嘆了一声,鱼安安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却又道:「鱼安安,你是不是长得很丑?」 鱼安安的容貌在京中一众女子中是拔尖的,绝对和丑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凤钰根本看不见,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在他的面前去夸自己,她想了一下于是轻咳道:「王爷怎么这么问?」 「丑人多做怪。」凤钰淡淡地道。 鱼安安:「……」 凤钰又道:「不过本王就喜欢丑八怪。」 「为什么?」鱼安安嘴贱的问了一句,问完她就后悔了。 凤钰的嘴角微挑道:「红颜薄命,活得长的都是丑八怪,这样本王也就不用担心你半路被天遣把命收走了。」 鱼安安想哭,王爷,骂人也不带你这样骂的。 她在心里画圈圈诅咒他当一辈子的瞎子! 凤钰却已经拉过她的手道:「丑一点活得就会久一点,也许我们就能一起相守到白头了。」 这本是天底下最甜蜜的话,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是硬梆梆的,没有一分柔情蜜意的味道。
第232章 为他做饭 鱼安安突然就觉得,好在凤钰不喜欢她,要是喜欢她的话,她也太悲摧了,这货简直就没有一点当男票的潜质,就算人长得再帅,性格上的缺陷也无法挽救他容貌上的优势! 再说了,男票老公神马的,以后大家在一起过日子,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温柔体贴懂得疼人的才是合格的。 只是她知道他的性格,当面顶撞他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她。 于是她只是笑了笑,并不接他的话。 只是她心里也有些怅然,和她「一起相守到白头」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这未来的路又将走向何处。 她的淡笑不语在凤钰看来也没什么,他说这事的时候也没指望她会回应,反正不管她是否愿意,她都已经是他的女人,都是往后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人,她在被他睡过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鱼安安要是知道他的心中的想法,估计得郁闷死! 两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鱼安安又记挂着她的那点药材,一到院子里就松开凤钰的手去收她的药材。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也并不拦她,等她把药材收好之后,她发现他一直看着她,她忍不住问了句:「王爷有事吩咐吗?」 「本王饿了。」凤钰淡淡开口,浅淡的语气里却透着傲娇的霸气。 鱼安安一脸的莫名其妙:「王爷饿了让下人把饭菜送过来就好了。」 凤钰一脸的不高兴:「本王跟他们说今晚不用送饭过来,由你做饭给本王吃,菜就在那里,本王今晚要吃水晶肘子,醋熘耦片,暴炒腰花。」 鱼安安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在厨房的角落里的确放着一大堆菜,她咽了咽口水,发现那些菜里的确有方才凤钰说的那些食材,但是他点的三个菜她除了会做最简单的醋熘耦片之外,其他两个对她而言难度太高。 鱼安安前世是军医,平时出任务的时候偶尔也需要自己下下厨。 但是因为她是大夫,平时都被人捧着,吃的东西基本不需要她操心,就算偶尔需要她下厨的时候,她顶多就炒个青菜或者土豆丝之类最家常的菜。 她这具身体的本尊就更不用说了,是个标准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 那什么水晶肘子暴炒腰花她是吃过,但是要怎么做,拜託,她又不是厨子,怎么可能会! 她轻咳一声道:「可以请个下人来做吗?」 「怎么?不想给本王做饭吗?」凤钰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鱼安安忙道:「当然不是,只是我厨艺平平,怕王爷不满意。」 「无妨。」凤钰的语气缓和了些:「不会就多做做,做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这事是他临时起意的,因为他突然觉得这天底下有一个人只为他一个人做饭,想想都会觉得温暖。 他从出生到现在,享受过的温暖实在太少,在没遇到鱼安安之前他就没有想过娶妻生子这件事情,因为他的处境,身边多一个人,只会添一份危险。 但是在遇到鱼安安之后,他就觉得这个险他或许可以冒不冒,而她不是那种无能的女子。 ps:感谢不懂、倾负.、l?的打赏,多谢!推荐菲雨初情的《甜心18岁:恶魔小叔,咬一口》,扑倒,睡服,她上他下,是她人生的三大目标。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被反扑,被睡服,他上她下。 今天的情节偶觉得很温暖,就不上小剧场了吧!
第233章 厨艺太烂 鱼安安闻言只得认命的开始做饭,她发现厨房里的各种调料齐全,食材也非常新鲜,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她这个主厨的手艺了。 在习惯了前世用电饭锅煮饭的她把米饭直接煮煳了,只能倒掉重煮,在连煮三次失败后,她第四次终于煮出了半生不熟的勉强能吃的米饭。 至于炒菜神马的,她一边烧火一边炒菜原本就对她是个极大的考验,而凤钰又不是曲听风,别指望他会进来帮她烧火,造成的后果是锅里直接起了火,也是鱼安安手快拿锅盖直接盖上把火灭了,要不然厨房怕是就烧了,只是锅里的菜就直接从暴炒变成火烤。 凤钰点的几个菜端上桌的时候,他是大老远就能闻到焦煳的味道。 他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鱼安安轻咳了一声后道:「这一次做得不是太成功,以后多加练习应该能让王爷满意,所以这一次还请王爷将就一下。」 烧个鱼汤不难,对她来讲是一窝煮熟,但是炒菜就不行了,没办法控制火。 这几个菜她看着都觉得无法下咽,更不要提凤钰了。 凤钰本身就是个对吃的非常挑的人,之前在边关的时候因为环境使然他可以将就,但是回京之后他被府城的厨子把嘴养得更挑了,这种饭菜简直就是黑暗料理! 他只吃了一口,就差点没吐出来,他指着其中一道菜道:「怎么煳成这样?」 鱼安安没敢说话,他又夹了另一道菜,眉头皱得更加厉害:「怎么没有放盐?」 鱼安安的脖子也缩了起来:「可能,应该,大概是忘记放盐了……」 凤钰皱着眉头又试了一道菜:「怎么是生的?」 鱼安安轻咳道:「火太大了,外面已经有点煳了,我也没想到里面还是生的。」 凤钰闻言有些无语,方才她煮鱼汤的时候似乎还会点厨艺,现在一转身就把饭菜做成这样,他忍不住道:「鱼安安,你是故意的吧?」 「不是!」鱼安安忙解释道:「我很认真在炒菜。」 凤钰并不信她的话,只是在这个时候好像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于是他继续试吃其他几道菜。 在凤钰把所有的菜试完之后,鱼安安已经和只鹌鹑没有本质的区别了,她等待着他的暴怒,心里敢怒不敢言,她早就跟他说过她厨艺不精,这事真不是她的错! 只是凤钰的脸色虽然不好看,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凶她,而是嘆了口气道:「看来你以后真的要多加练习了。」 鱼安安没敢说话,他却已经拿起筷子吃起饭来,那半生不熟的米饭再次让他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再说什么,除了那道没熟的菜他没吃之外,其他的几道菜他各吃了一些。 他都吃了,鱼安安也只得拿起碗筷,她尝了几道之后差点没吐,而凤钰的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她抿了一下嘴,没敢说话,自己做的再难吃也得往下咽! 这一顿饭绝对是她有史以来吃过的最难吃的一顿!
第234章 起色心了 虽然鱼安安原本的厨艺不至于这么差,这中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不会烧火,但是炒得难吃是不争的事实。 吃完饭之后,她没敢让凤钰洗碗,自己乖乖的拿起盘子去洗了。 凤钰听到厨房里的动静心里却柔和了几分,这种生活似乎和这世上的普通夫妻没有两样,这样的宁静对他而言是极为难得的。 在他幼时,母妃曾带他在这里小住过一段时间,这里对他而言意义非凡,母妃初时也不擅长做饭,做出来的饭菜和鱼安安有异曲同工之感,只是后来做的次数多了,她的手艺才上涨,只是当母妃学会做饭后,却…… 凤钰在心里嘆了一口气,抛开心头的杂念。 鱼安安做完这些之后在心里松了一口好,好在明天凤钰就要带她回王府了,要是一直住在这里,她估计她会疯掉。 今夜只有一弯月芽,天边却满是星子,璀璨的有些灼人,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星空,一扭头,却见凤钰湿着发从瀑布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顿时明白他去那里洗澡了,因为刚洗完的缘故,他身上的衣服只微微繫着,有些松散,又只着了一件雪色的中衣,这般踏着星光而言,胸口微微敝着,活生生的一副美男出浴图。 她立即眼睛直了,在感觉到鼻子有些异样的时候她忙挪开视线,这货简直就是妖物啊! 凤钰听到了她凌乱的唿吸,他缓缓走到她的身手,伸手轻轻抚在她的额头道:「没发烧吧?」 鱼安安直接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的鼻血终于喷涌而出,她惊唿一声,忙转身离开去处理这件事情。 她不是好色,这只是意外! 凤钰却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他皱起了眉头,然后转身离开。 鱼安安一边给自己止鼻血一边骂自己没出息,明明她怕凤钰怕得像鬼一样,却在看到他微露的胸膛时就那么没出息的流起鼻血来,她自己都想鄙视自己! 她觉得好在凤钰看不见,否则的话肯定得笑话她,她突然就发现瞎子也有瞎子的好处。 她偷偷把头探出去见凤钰不在了,她以为他此时离开,今晚就不用再睡在这里了,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她的那口气还没有松完,门就被凤钰推开了。 鱼安安莫名的心虚,直接就红了脸。 凤钰走到她的面前,把一样东西塞到她的怀里,然后用非常别扭的语气道:「用上。」 「用上?」鱼安安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她有些好奇地看了凤钰一眼,凤钰扭过头不再看她,她将手里的东西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些叠得和方方正正的长巾,长巾是用非常特别的材料做成的,一面是柔软的绵布,另一面则有些像是这防水的雨布。 她没有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又不敢去问凤钰,于是她伸手将长巾打开了些,看到里面是极致细软的羽毛。 鱼安安立即就明白这东西是什么了,她的脸立即胀得通红。
第235章 高级姨妈巾 尼玛,这就是这个年代最高级的姨妈巾! 她也终于明白凤钰刚才把东西递给她的时候为毛脸上的表情那么别扭了,这事要不别扭那才是怪事! 还有,他无缘无故的给她一盒姨妈巾做什么? 她勐的想起她刚才流鼻血的事情了,她直接伸手抱住了脑袋,她顿时就明白他的鼻子非常的厉害,一定是闻到了她流鼻血流出来的血腥味,只是他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哪里在流血,便乱瞎是她的月事来了,这才出去给她找姨妈巾。 鱼安安此时有一种一头撞死的冲动,他眼睛看不见就算了,还那么喜欢乱猜! 而这事上她也没有办法在他的面前解释,只是凤钰在她心里那嚣张霸道的形象微微有些改观,这货原来也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凤钰是第一次给女子拿这种东西,他本来想找个丫环什么的送过来,只是一来一回时间太长,他怕鱼安安等得不耐烦,他手底下的确有好些武功高强能及时把东西送过来的人,却又都是男人,让别的男人给鱼安安送这种东西,他觉得还不如他自己来! 他轻哼一声道:「还在这里磨叽什么,还不赶快用上?」 鱼安安有心想要解释几句,只是这事又实在是太过私密,他们虽然是未婚夫妻,但是她不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讨论这件事情,而那种东西用上又不舒服,她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于是她憋红了脸这才吐出几个字来:「我刚才流的是鼻血……」 凤钰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只是钰王爷做事从来只有对的,不可能有错,于是他红着脸却大大方方地道:「那就先留着,以后再用。」 那些东西是他找大长公主要的,他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这东西备着总归没有错。 鱼安安看到他红了脸,她反倒淡定了起来,做为一个大夫,这事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她不必纠结。 她只是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有可爱的一面,他也不如他平时表现的那么难以相处。 于是她非常淡定地道:「多谢王爷。」 因出了这么件窘事,两人心里又都有些心事,所以虽然同床共枕却基本上一夜无话。 凤钰把鱼安安带到这里来原本是存了几分和她单独相处过寻常夫妻生活的意思,只是事情有变,他也不得改变以了他的计划。 第二日一早,两人用完早膳之后就直接了回了王府,两人到达的时候,秦怡然和鬼医已经到了。 秦怡然脸上蒙着面纱,依旧是以前那副高冷傲慢的模样,在鱼安安跟着凤钰进来的时候,她眼里的不屑一闪而过,她虽然没有以前那样小看鱼安安,但是在她看来,鱼安安始终是及不上她的。 鬼医是个约莫七十有余的老妇人,如今已经满头白髮,只是他脸上的皮肤保养的非常好,比起一般年轻女孩的皮肤还要好,一双眼睛清亮却又透着看透世情的沉稳与通透。
第236章 开始诊治 鬼医虽然满头白髮,却生得十分貌美,只是那种貌美多少有点古怪。 单看她的样子,根本就猜不出她的年纪。 但是鱼安安一看见她,就大概能猜得出来,不要问她为什么,这是一个做大夫的直觉,面上的皮肤可以保持不变,但是骨龄却不可逆转,她只扫了一眼,就能看出鬼医的大概骨龄。 鱼安安一向觉得老去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如果医者用一些极为特别的手段保持青春不老,正常的手段尚好,不正常的手段那就是妖。 没错,鬼医在鱼安安看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妖婆。 不是她想骂人,而是鬼医身上透出的阴气太重,她非常不喜欢! 鱼安安在打量鬼医的时候,她也在看鱼安安。 之前秦怡然传信说她遇到了强敌,鬼医非常好奇,可是此时在看到鱼安安后,她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之前听秦怡然把鱼安安说得那么厉害,她还以为遇到了高手,此时一见,鱼安安不过是个十几岁的闺阁少女,她不由得觉得秦怡然太大惊小怪了些。 医术之道,如果自己本身不是惊才绝艷的天才的话,那么没个二三十年不会有太深的造诣,而鱼安安年纪这么小,又是被缚在闺阁中的女子,人都没有见过几个,更不要说病人了。 鬼医虽然对鱼安安很是不屑,但是在凤钰的面前却不敢托大,毕竟她这一次虽然是受秦怡然之邀来给凤钰治的病,但是她也确实有事求凤钰,就算凤钰的眼睛看不见,她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凤钰看不到她的面色,却能根据她气息的变化,以及施礼所带出来的轻微气流感觉到她的诚意,他淡声道:「久闻鬼医大名,但望鬼医不要让本王失望。」 「王爷放心,草民必当竭尽全力为王爷治疗眼疾。」鬼医说得相当客气。 凤钰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所以此时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便朝里走去,他走了几步发现鱼安安没跟上,便皱眉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鱼安安忙跟了过来,他无比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在牵住的那一刻,鱼安安就看见秦怡然近乎吃人的目光,她的眉毛一掀,直接无视。 秦怡然有些坐不住了,欲开口嘲弄几句,鬼医却拉了一下她的手。 等到凤钰拉着鱼安安走之后她才道:「你急什么,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甜。」 秦怡然见四周还有不少的暗卫站在那里,她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轻点了一下头道:「那就有劳师父了。」 鬼医的眼里透出诡异的笑容,轻轻拍了一下秦怡然的手背。 依着医治的病患的规矩,是要先坐下来把脉,只是凤钰非常讨厌别人摸他,尤其是女人,鱼安安是例外。 所以在鬼医把手枕拿出来的时候,凤钰并没有把手伸出去,而是淡声问道:「鬼医的医术名扬天下,想来不用诊脉也能知晓本王的病情吧?」 ps:感谢琴弦、初心的打赏,么么哒!推荐好基友月依明的《废材元素师:兽王,吃上瘾》,简介:「禽兽……」她脸颊绯红,眸光潋滟。「你怎知本王真身?」「……」 今天的小剧场由书友1516627604独家提供: 王爷:「问世间礼数为何物?」 安安:「王爷就是礼数」 王爷:「问世间情为何物?」 安安:「我就是王爷的爱情」 王爷:「问世间鱼安安为何物」 安安:「笨王爷,我是你娘子」
第237章 过个招吧 凤钰没有记错的话当时他和鱼安安在皇宫里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光凭他的面色就判断出他的头曾受过伤,鱼安安能诊断出来,如果鬼医不能诊断出来的话,那就是鬼医无能。 鱼安安要是知道凤钰的想法的话,估计会吐血,因为她当时能诊断出来凤钰头受过伤,得归功于强大的空间实验室,否则的话光看凤钰那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异常的面色她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鬼医微愣,却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浅笑道:「望闻问切是医者了解病情的基本功,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不需要诊脉就能知晓病情,王爷的病相当复杂,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把一下脉。」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见凤钰皱眉,她的目光又落在鱼安安的身上:「我听说王爷的未婚妻鱼大小姐也精通医术,不知鱼大小姐有何看法?」 鱼安安见她还没开始给凤钰治眼睛就先把她拉了下来,她淡笑道:「我那些微医术,哪里能和鬼医相提并论?对于王爷的病情,我没有看法。」 她是清楚凤钰眼睛看不见的病因,但是她并不觉得凤钰能接受她治病的方案,再加上凤钰本来就不信她,她没有必要强出头。 她这一次过来,打的是看鬼医医术的想法,她想知道鬼医的医术怎么个活死人、肉白骨,她就在旁看个热闹,暂时还没有下场的打算。 凤钰听她把事情推了个干干净净,他的眸光幽深,她倒是个乖觉的。 鬼医本来想借这一次的机会先挫一下鱼安安的锐气,没想到她却是个软蛋,完全不应战,她不按牌理出牌鬼医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笑着道:「鱼大小姐过谦了,有空我们切磋一下医术如何?」 「好啊!」鱼安安知道她再退缩的话那就是软弱了,比其他的事情她也许会输,但是如果是比医术的话,她有逆天的实验室在,再加上她本人的医术,她还真不怕! 于是她笑着直接应下:「等鬼医把王爷的眼睛治好之后,我们再说切磋之事,如何?」 「好!」鬼医的眼里有了几分趣味:「不过我们可以先切磋一下!」 她说完手掌轻轻展开,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法,上面竟慢慢呈出一朵白莲的样子,她另一只手轻轻一弹,那朵白莲竟就直接朝鱼安安飞去。 鱼安安刚看到她指间雾化的白莲时心里还有些好奇,敢情这鬼医不是大夫,而是天桥上卖杂耍的? 只是鬼医的大名在外,她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待到白莲朝她飞过来的时候,实验室里便响起警报声:「有强效迷一幻药靠近!」 实验室遇到一般的毒药神马的都不会响起警报,只有在遇到极强的药效时才会提醒,也就是说这所谓的迷一幻药非常厉害! 有什么后果实验室不知道,但是鱼安安却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后果。 鱼安安想骂娘,她和鬼医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至于一见面就送她这么一份大礼吗?
第238章 跪下求饶 眼见得白莲已经飘到鱼安安的面前了,且那白莲一直在变大,直直的朝她面门上扑过来,不管她是打散还是做其他的,此时都来不及了。 她没有再犹豫,直接将空间打开,袖袍轻挥,直接就将那朵白莲装进了空间,而在别人看来,则是她自己将那朵白莲全吸了进去。 几乎那朵白莲一进实验室,实验室里的机器就疯狂的运转起来,将白莲吸进了毒雾室,然后开始分析成份和药效。 秦怡然一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大喜,在她看来鱼安安是中招了,她知道那条看似高雅的白莲有多么的霸道厉害,任何人只要吸出一点点就会精神错乱,然后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她在等着鱼安安出丑! 只是她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到鱼安安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鱼安安对着鬼医浅浅一笑道:「鬼医前辈用毒的本事果然不同凡响,我今日受教了,我只是一个学艺不精的小大夫,按理是不能在前辈的面前献丑,但是前辈盛情难确,我只有斗胆一试!」 她说完对着鬼医轻轻一揖,然后直接将毒雾室打开,同时发动里面的吹风机,对着鬼医就吹了过去。 空间里的设备她都可以用意念控制自如,她这么一揖其实是将空间里的东西完全释放出来。 鬼医心里警铃大作,只觉得一阵阴风朝她吹来,她一阵头晕目眩,忙服下一枚药丸,却腿脚一软,直接就跪倒在鱼安安的面前。 如此变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些事情发生都极快,凤钰武功再强终究双目失明根本就看不到这中间的细节,只听到了鬼医跪地的声音,他微微一愣,鬼医一向自负清高,从未向人低过头,更不要说对人下跪了! 秦怡然更是惊得不知如何反应,她那个高傲无比的师父居然向鱼安安跪下了,这……这怎么可能! 鱼安安则是一脸娇柔的笑意道:「前辈太客气了,就算我是未来的钰王妃,你也不用行此大礼!」 她说完伸手将鬼医扶了起来,鬼医服下的药丸也起了作用,当下缓缓站了起来,她看着鱼安安的眼神里惊愕难掩,而鱼安安只是怡然浅笑的样子,就好像刚刚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鱼安安心里暗叫好险,好在她有强大的实验室,否则的话今日只怕是要栽在这个老妖婆的身上了。 鬼医则用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鱼安安,方才她完全没有弄明白鱼安安做了什么就着了鱼安安的道,至少鱼安安的手在扶她之前一直没有动,可是她用来对付鱼安安的毒雾竟全部朝她自己袭了过来。 这个鱼安安,果然邪门! 鬼医收起小视之心,对着鱼安安微笑道:「鱼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受教了。」 「师父!」秦怡然听到鬼医这么说顿时就急了。 鬼医的手轻轻一按,她只得把后面的话咽下,然后扭头朝鱼安安瞪了一眼,鱼安安则回了她一记甜的不能再甜的浅笑,这记笑容直接没把秦怡然气得吐血!
第239章 配合治疗 鬼医此时弄不明白鱼安安的本事,想起她原本的目的,当下便不愿再在这事上追究,于是扭头对凤钰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王爷的眼疾是因为中了毒之后强行用内力将毒压制,毒素最初沉向双腿,然王爷身边有大夫给王爷拔过毒,毒素当时被拔除了不少,但是因为那毒相当难缠,毒素并未被拔尽,从腿部直接窜了上来,然后侵害到眼睛上,所以王爷的眼睛才会暂时失明。」 她这话说完凤钰的心底微惊,这些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鬼医居然只凭用眼睛看就能看出这么多来,当真是对得起她的鬼医之名。 鱼安安也有些吃惊,看来这个老妖婆还真的是有几分本事的,老妖婆说出来的和她给凤钰诊出来的基本上一样,只是她给凤钰能诊出来,还利用了实验室的设备,这也就间接说明,老妖婆的医术并不在她之下,很有可能比她还要高明一点。 「对对对,就是这样!」铁知宵有些激动了,忙问道:「敢问鬼医可有医治之法?」 他本来看见鬼医对鱼安安跪下,心里对鬼医的医术打了个折扣,但是此时听她一开口就说对症状,他终究关心凤钰,所以对这事也格外积极。 「毒素在王爷的体内积聚已久,王爷近来又动过几次真气,毒素早就被完全引发,想要拔除并非易事,但是我却有把握能治好王爷的眼疾,就看王爷配不配合了。」鬼医说得相当笃定。 「要怎么配合?」铁知宵问道。 鬼医笑着道:「自然是王爷按我的治病之法行事,不得有任何怀疑或者抗拒,否则的话效果会减半。」 铁知宵朝凤钰看去,他的眉眼却十分平静,淡声问道:「若本王全力配合的话,多久能将余毒拔除?」 「多则十余天,少则七八天。」鬼医答道。 「毒素一拔除,本王就能看见了吗?」凤钰又问了一句。 鬼医微一犹豫便道:「从理论上来讲是如此,只是王爷失明时间已经超过三个月,要恢復视觉怕是还得再需要几天的时间。」 鱼安安听她说的治疗方案和她之前设定的那套保守的治疗方案大致吻合,都是先将毒素拔出,然后再将用復健的手法恢復视力。 她知道人的神经元如果长期没有哪一方面的反射,大脑就会暂时接收那方面的信号,需要用一些刺激的手段来恢復,凤钰失明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不算太久,影响并不大,但是也不可能一拔了毒就能看见。 凤钰扭头问鱼安安:「你觉得如何?」 他一问完,鬼医和秦怡然的目光就齐刷刷地落在了鱼安安的身上,鱼安安在心里骂凤钰这是在替她拉仇恨值。 她还没有说话,秦怡然已经开了口:「也是,鱼大小姐的医术高明,不知有何高见?」 鱼安安笑着道:「我没有高见,不但没有高见,低见也没有,鬼医老前辈是成名已久的名医,想来不会有错。」
第240章 男女之事 秦怡然冷哼一声,鬼医则看着鱼安安的目光深了些。 凤钰一听鱼安安的话便知道她是认同鬼医的治疗方案的,微点了一下头后道:「本王想在大婚之前能看见。」 鬼医愣了一下后道:「此时距王爷和鱼大小姐大婚的婚期只有十余天了,时间上怕是有些赶。」 「本王想亲眼看见安安大婚时的样子。」凤钰的语气不容拒绝。 秦怡然袖袍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凤钰为何会对鱼安安如此重视! 她的目光落到鱼安安的身上时,不自觉的满嫉恨。 鱼安安在看到秦怡然脸上的表情时心里暗暗叫苦,凤钰在鱼府里装做和她一往情深的样子,她可以理解成他为了帮她所以在掩人耳目,可是这里是钰王府,周围的人也全是凤钰的人,他这样做到底想干什么? 鬼医的目光在几人的面前转了一圈后浅笑道:「王爷对鱼大小姐当真是情深意重,让人好生羡慕,王爷放心,草民会尽力为王爷医治的,虽然现在时间上是稍微赶了一些,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凤钰微微点头,众人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便由周管事领着鬼医和秦怡然住进了客房。 钰王府平素门禁森严,从不留外客在府里过夜,客房里基本上没有住过人,里面的所有用具还是昨夜周管事连夜让人收拾出来的。 因为是刚收拾出来的,所以里面的东西都非常的新,周管事心思细緻,里面所用物品竟准备的相当周全。 鬼医带着秦怡然住进去之后,秦怡然忍不住道:「师父,你方才就不应该拦着我,你没看见鱼安安那副得意的样子吗?」 「且让她先得意一下。」鬼医的语气相当平淡:「她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又哪里及得上你?你今日若是在王爷的面前说得多了,只怕不但不能落鱼安安的面子,反而会在王爷的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我们是名扬天下的名医,自然要有我们的气度。」 她此时还在想方才的事情,而秦怡然也不好问她方才发生了什么,只能在鱼安安的身上做文章。 秦怡然听到鬼医的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她轻声道:「但是王爷看起来对鱼安安似乎很不一样。」 「都还没有成亲,再不一样,也只是未婚妻,鱼安安还不是皇族族谱上的钰王妃,你着什么急?」鬼医的语气平淡,对这事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秦怡然的眼睛一亮,问道:「师父,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鬼医的目光相当沉稳,她淡淡地道:「男女之事,胜在若即若离,男子大多都有些犯贱的心理,你越是粘上去,他就越是厌烦,相反,如果你一直端着架子,对他们爱搭不理,他们反倒会觉得你很神秘,想要探究一二。」 秦怡然轻声道:「可是钰王并非寻常男子,这法子只怕对他不管用。」
第241章 注意技巧 鬼医斜斜地看了秦怡然一眼道:「你之前巴巴的往他面前凑,难道就管用呢?」 这话直接问到了秦怡然的软肋,她顿时哑口无言,鬼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道:「既然你之前的法子没有用,那么就换一种法子。」 「可是现距钰王娶鱼安安只有十来天的时间了,时间上怕是来不及了。」秦怡然急道。 鬼医却不以为然地道:「就算他们成亲了又如何?你不要忘了当初鱼安安和秋叶白大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秦怡然的眼睛顿时一亮,她欢喜地道:「师父的意思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鬼医不紧不慢地道:「别人用烂的戏码我们怎么能用第二次?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想要拆开鱼安安和钰王,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不必拘泥于大婚前的这点时间上。」 秦怡然轻轻咬了一下唇,轻轻嘆了一口气。 鬼医又劝了一句:「要得一个男人,首先要得到他的心,而要得到他的心之前,你首先得让他觉得你很好,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蠢了。」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秦怡然,她的心里一定会非常不开心,但是她对鬼医非常尊重,立即就觉得鬼医的话非常有道理,于是她轻声道:「我听师父的。」 鬼医长嘆道:「为师年轻的时候也曾吃过感情的亏,不想你再走为师的老路。」 她没有告诉秦怡然是,她的这一头白髮便是为情所伤,以她的医术想要将头髮弄黑是有机会的,但是她一直没有这么做,便是想要提醒自己,情字误人,莫要再为任何人心动。 秦怡然轻抿了一下唇,鬼医又道:「怡然,你是为师见过的最有天份的医者,只要你潜下心来好好学医,你以后在医术上的造诣一定会胜过为师。而在医道之事上,你必须得先参透情这个字,否则你很难静下心来。」 秦怡然低头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凤钰带着鱼安安直接去了他的归海院,鱼安安知道,她在他的面前,没有说不的权利,于是她一路上都非常淡定,什么都没有说。 归海院里的布置不算奢华,却件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鱼安安对这些不感兴趣,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没有动,凤钰淡淡开口:「你对鬼医印象如何?」 鱼安安没料到他会这样问她,她也不可能老老实实的把她心中所想跟他说,于是她略一沉吟后便道:「她是成名已久的医学权威,医术高明自不必说,王爷在请她进府之前必定细细地打听过她的过往,必定是信任她的,我觉得有她为王爷医治,王爷的眼睛很快就能看得见。」 她的这话乍一听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听在凤钰的耳中却都是些套话,并非出自她的内心,他此时其实是盼着她主动要为他医治,于是他淡声道:「你不喜欢她?」 鱼安安知道他心思深沉缜密,这些事情根本就瞒不过他。
第242章 想睡她吗?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我喜不喜欢她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治好王爷的眼睛。」 「你不是也能治好本王的眼睛吗?」凤钰朝她走近一步后缓缓地道。 鱼安安觉得有压大的压力袭来,她忙沉住心道:「她的医术比我还要高明一些,由她来给王爷医治会更加保险。」 凤钰的眸光变了几变,她在这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就是她不愿意为她医治了,他本不愿意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利益之上,但是听到她直白的拒绝他心里终究不太痛快,于是他最终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的待嫁吧!」 他说完一拂袖就离开了。 他一走,屋子里的气氛立即就缓和了起来,鱼安安极没出息的松了一大口气,她一直觉得他有点喜怒无常,没有人知道他何时开心,何时动怒。 就好像方才吧,鱼安安感觉到他生气了,但是她却完全不明白他为毛会生气,鬼医是他请来的,他要是不相信鬼医的话直接把人赶走好了,问她意见做什么? 他要是听得进去她的意见,早就放她走了! 她发自内心觉得凤钰不可理喻! 凤钰平时其实是非常忙的,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但是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治好眼睛。 他到书房的时候,铁知宵和曲听风都已经到了,他直接道:「一会让人去鬼医那里,让她开出一张清单来,把治本王眼睛所需的药材全部准备好。」 铁知宵忙道:「王爷放心,这事必定会做得妥妥噹噹的。」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曲听风在旁道:「啧啧,我之前听人说起鬼医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老太婆,今日一见她的样子,如果忽略掉她满头的白髮的话,那就是个绝世美人啊!这么大年纪了,还有那么好的皮肤,真真是别有一番魅力!」 铁知宵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想睡她吗?」 曲听风打了一个寒战后道:「这个看看就好,睡就免了,她这年纪已经快赶上我的祖母了,我一想到我把自己的祖母睡了,就觉得罪过。」 铁知宵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还以为你只要是女人就百无禁忌!」 他这一下用了几分力,直拍得曲听风身体抖了几抖,曲听风不由得怒道:「放屁,爷也是个讲究的男人!」 他这般一生气,铁知宵和凤钰都有些无语,他讲究?的确,吃喝用度是蛮讲究的,但是在女人这事上就不是太讲究了。 曲听风却又道:「不过王爷,鱼大小姐的性子还真有些意思,你的眼光的确独到。」 「你想打她的主意?」凤钰的眉毛微挑。 曲听风忙表明立场:「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他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整得如此惨过,昨天鱼安安只差点没要了他半条命,这么强大又能干的女子,还是留给凤钰自己享受吧!他实无福消受!
第243章 温柔体贴 凤钰轻轻哼一声,曲听风又正色道:「王爷,不管鬼医为你治病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能替你把眼睛治好就成,眼下你眼睛一直看不见,皇上那边就有藉口,这段时间我们可折损了不少人!」 他同时也心疼他的钱,他虽然很有钱,但是要养二十万大军,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且这段时间大拓帝频频出手,凤钰的眼睛又一直看不见,虽然并不太影响他们的行动,但是这件事情却是大拓帝夺权的最好藉口。 凭着这个藉口,凤钰的兵权已经被夺了不少,眼下的情势对他们太不利。 凤钰的手轻轻敲在椅背上,淡声道:「这件事情本王心里有数,皇上现在怎么从本王的手里把兵权夺走,到时候就要怎么还回来。」 他这话,铁知宵和曲听风无条件信任,他们跟在他身边多年,知晓他的能力,知道他腹黑起来整个人都是黑的,所有想跟他玩的人,基本上被他玩死。 鱼安安一向心宽,当她遇到她知道就算是担心也解决不了的事情时,那她就坦然接受,比如说住在凤钰的归海院里,她比任何人都自觉,饿了吃,困了睡,闲着没事就满院子找药草来制药。 昨日她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把她在小院里附近找到的药草全部塞进了空间,实验室根据她的药方,分别制出了各种药丸。 她看了一下药丸的品质,居然都很高,至于比她前世找到的那些草药的药性要好得多,这其实也好解释,前世的污染那么严重,药草的品质直线下线,这里都是纯生态生长的,药性自然好。 鱼安安将那些药丸分好类之后,将那些暂时用不到的药草切碎,然后用做其他用途。 周管事见她在院子里各种捣鼓,也不好意思打扰,只是让下人送了些日用品过来后就让人继续去为两人的大婚做准备。 鱼安安把手里的药草处理好后,见周管事在那里招唿人清扫走廊里的灰尘,还有人要修缉房舍,有些掉了漆的地方再重新补上。 鱼安安有些好奇的四下打量,周管事到她的面前见过礼后笑道:「鱼大小姐若有什么意见尽管提,王爷说了,所有的一切都以你的满意为出发点。」 这样的话凤钰自然不会说,只是周管事清楚的知道,凤钰是不太管王府里的事情,等到两人成亲之后,这王府的家怕是还得由鱼安安来当,再加上凤钰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他非常在乎鱼安安,所以他也乐得在鱼安安的面前为凤钰说好话。 毕竟他也知道,他家的主子,并不是那种懂得体贴的人。 鱼安安的眉毛轻轻一掀,淡笑道:「这事管事决定就好,我没有任何意见。」 她对王府一点都不了解,能有什么意见? 周管事微笑着又客气了一句:「鱼大小姐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鱼安安客气的说了几句,周管事事忙,一直有下人问他一些事情,他便也去忙了。
第244章 比家里好 鱼安安之前一直觉得凤钰那么匆忙定下婚期,不过是两人的约定,他对她并无一分真心,可是此时看到王府这边一片为了他们大婚忙碌准备的样子,她的心里又有了小小的期待,难道在他的心里对她也是有那么一点在乎的? 这个想法一冒进她的脑袋,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恰在此时,凤钰带着铁知宵和曲听风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她顿时就觉得更加不自在了,转头打算离开,曲听风却笑着跟她打起了招唿:「鱼大小姐,你怎么到书房这边来呢?可是想王爷呢?」 鱼安安不过是有些无聊,所以就在院子里四处走走,煳里煳涂的走过来的,根本就不是来找凤钰的,她轻轻一笑,在这事上也不多做解释,只淡淡和凤钰打了个招唿。 她的不否认让凤钰心情大好,在他看来,他和她分开一分她原本也会想他,他对身边的两人道:「都下去忙吧!」 曲听风有些促狭地道:「王爷,你这是重色轻友哦!」 凤钰的眼睛微斜,曲听风哪里还敢发表意见,一熘烟的跑了。 铁知宵一看这光景,也赶紧寻个藉口跑了。 凤钰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问道:「怎样?还喜欢吗?」 鱼安安愣了一下,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凤钰难得心情大好又解释了一句:「还喜欢王府吗?」 鱼安安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因为不管她是否喜欢,这座在京城仅次于皇宫的大宅和她都没有太多的关系,于是她淡笑道:「王府比忠勇侯府大多了,里面的气氛也好得多。」 她这话说得中肯,王府只有凤钰一个主子,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少了很多争斗,而忠勇侯府一堆的主子,主子们又都各有各的心思,平时争斗什么的从来就不会少,以至于整间宅子的气氛都显得非常压抑。 她这样的回答让凤钰有些满意,至少这里比她以前的家好。 他听说女人都喜欢大的房子,于是他淡声问道:「你刚才逛完了吗?」 鱼安安摇头答道:「没有。」 「那本王陪你逛狂。」凤钰缓缓地道。 他的语气很淡,但是话语里却透着不容拒绝。 他抬脚走了几步却没有听见鱼安安的脚步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微微侧首,鱼安安在心里嘆了一口气,只得认命的跟了过来。 她其实对于逛园子这种事情兴趣不大,让她有兴趣的是园子里种的各种花草,在她看来,这中间有好多都是名贵的药材,她很想摘些下来制成药…… 只是凤钰在侧,她哪里敢! 于是两人逛着园子,凤钰是闲庭信步般慢慢朝前走,偶尔还会跟她说一些那些景致的由来,而鱼安安也似闲庭信步般走着,凤钰说的话她大部分没有听见,她的眼里只有药草。 而府里的下人看到凤钰亲自陪着鱼安安逛王府,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他们再清楚不过,他们的王爷身边从来就没有过女子,更不要谈这么细心的带着一个女子逛王府了!
第245章 丧心病狂 下人们纷纷打听鱼安安的来歷。 「我听说,王爷今日接了两个女子进府,一个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鱼安安,也就是我们未来的王妃,另一个是医仙秦怡然,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你傻啊!她当然是我们的准王妃!」 「为什么她一定是准王妃?」 「因为秦医仙是出了名的冷美人,出门必戴着面纱,她没带面纱自然就是准王妃了!如果她不是准王妃的话,王爷又岂会对她如此体贴?」 其他人忙附和称是,虽然他们觉得他们的王爷这么温柔非常反常,但是他们又觉得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子能入他们家王爷的心,那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以后王爷发火的时候有人能去灭火了! 鱼安安在王府逛了一圈后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王府里她所能看到的人都是男人,从园丁到护院到杂役,再到厨房里的厨子们,全部清一色的男子。 她之前只是听说凤钰不近女色,可是此时在看到王府里的人员配置时,她就觉得传言不虚,他这也太不近女色了!这样的性命配置很容易让她想歪。 凤钰的耳朵实在是太好,那些下人议论的声音不大,但是他都清楚的听到了,对于这些,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鱼安安是他的女人,他陪她逛逛园子又怎么呢? 等到把王府逛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而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鱼安安想起昨晚烧饭的经歷还心有余悸,怕凤钰再丧心病狂让她再去烧饭。 但是今日的凤钰还算体贴,又或者是周管事体贴,等两人回到归海院的时候,周管事就上前来问凤钰是否需要布饭。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周管事就传令下去,很快就有几个家丁端了十余个菜过来,每个菜都做得非常精緻,其中一半以上都是鱼安安爱吃的菜。 不要问周管事为什么知道鱼安安爱吃这些菜,这些不过是因为之前凤钰让人去调查鱼安安的时候,将她的起居饮食也一併调查了,周管事觉得未来的主母在王府吃的第一顿饭必须要合她心意,所以他特意去找暗卫要来的菜单,然后再让厨子做出来的。 鱼安安看到大部分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心里也很开心,不管这些菜是凤钰交待下人做的还是下人随意做的,能满足她的胃就是一件好事,饭菜的丰盛代表他对她的到来还是欢迎的。 除了鱼安安爱吃的菜之外,其他几个菜都是凤钰爱吃的。 他夹了几筷子后便对鱼安安道:「把这几个菜记下,然后没事的时候就去厨房里练习,本王以后想吃你烧的。」 鱼安安一听到这句话立即就有美梦幻灭的感觉,他没听到她的回答便挑了一下眉道:「怎么?不愿意?」 鱼安安忙道:「当然不是,我愿意,只是术业有专攻,我觉得我再怎么努力只怕都烧不出厨子的味道来。」 凤钰的面色清冷:「没关系,烧得次数多了就会了。」
第246章 为他施针 鱼安安觉得当面顶撞凤钰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于是她轻声应下,至于以后要不要做,以及怎么做,那就看她的心情了,但是别指望她像厨子一样给他烧饭,真把她惹得不痛快了,她还可以往里面下毒。 用完晚膳之后鱼安安伸了一个大懒腰,周管事过来道:「王爷,秦医仙过来请示你,说药材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从今晚开始就替你医治。」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既然决定要治眼睛,当然是越早越好。 很快周管事就将秦怡然带了进来,此时的秦怡然又恢得了她以前的冷漠高贵的模样,仿佛在法华寺前和鱼安安闹得不可开交的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她缓缓走到凤钰的面前非常周正的施了一个礼道:「见过王爷,因家师明日要替王爷施针,故命我今日先来替王爷活血散于,这样有助于后面的诊治。」 「鬼医怎么没来?」凤钰有些不高兴地道,他对秦怡然的印象实在是不算好,并不想理她。 秦怡然淡然道:「师父为了给王爷治病,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今日刚到京城,这会已经有累了,交待我要做的事情之后就歇下了。」 她这话还有暗藏的意思,那就是我为了你的病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连带着我的师父也一起跟着辛苦。 凤钰的面色却并未有任何缓和,只冷冷地道:「活血散于有哪些步骤?」 「王爷需要泡药浴,将身体泡热之后再由我来施针。」秦怡然轻声道。 她这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让凤钰脱光了,她再来帮他施针。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冷着声道:「要怎么施针?」 秦怡然报了一大串的穴位的名字,说话的速度还很快,她说完之后挑衅地看了鱼安安一眼,因为她非常自信的确定,鱼安安不可能记得住那些穴位的名字,且上次就算鱼安安给大长公主开出了最合适的药方,她也不觉得鱼安安具备针炙的能力。 要知道,针灸是中医当中最难掌握的一门技术,没有长时间的训练,根本就做不到,不说手法,光是那些穴位就相当不好找。 鱼安安说到底只是一个大家闺秀,忠勇侯府是武将世家又不是太医世家,根本就没有学医的条件,自然也不会有人让鱼安安去针针灸。 她此时这样做,是要让鱼安安认识到自己和她的差距!就算鱼安安今天下午的时候打了鬼医的脸,那也不过是鱼安安运气好,从本质上来讲,鱼安安在医术的面前就还是只菜鸟。 她这样做同时也让凤钰同意由她来施针。 在她看来,鬼医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凤钰面前刷存在感的机会,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把鱼安安踩下去的机会。 那一套穴位的名字,下午鬼医在教她的时候,她花了近一个时辰才记住,她就不信鱼安安能记得住! 而且她有把握凤钰绝对不会拒绝她。
第247章 你滚蛋吧 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凤钰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拿他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更加得意了,似乎马上就能看见凤钰脱了衣服的样子,于是她又温柔地补了一句:「在大夫的眼里,没有男女性格的差异,只有病人,所以王爷不用把这事放在心上。」 凤钰却根本就没有理她,只淡声道:「药浴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秦怡然温声答道:「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只等王爷一声吩咐就能抬进来给王爷泡了。」 凤钰点了一下头,便让下人把药浴等物全部抬进了内间,他缓缓起身,秦怡然欲跟进去,鱼安安则站在那里没有动。 凤钰的脚步顿住,微微皱眉,指着秦怡然:「你出去!」 霸道的语气不容拒绝,更不给秦怡然说不的机会。 秦怡然愣在那里,凤钰的手的指又指向鱼安安:「你进来给本王施针。」 如此安排让鱼安安和秦怡然都愣在那里,秦怡然急道:「王爷,这事只怕不妥!」 凤钰却理都懒得理她,直接问鱼安安:「会施针吗?」 「会倒是会。」被点到名的鱼安安一个头两个大,请原谅她对这事没有太放在心上,并没有打算为他施针,所以并没有去记秦怡然说出来的那一大堆穴位的名字:「但是我不记得秦姑娘说的穴位。」 秦怡然立即极为得意地道:「王爷,鱼大小姐虽然医术高明,但是只怕从来没有给人施过针,且她还没有记住那些穴位的名字和顺序,若由她施针的话怕是万般兇险。」 她说到这里头微微低下,用有些清高又冷傲的语气道:「所以还是由我来替王爷施针吧!」 她觉得她说到这里凤钰不可能再拒绝了,因为凤钰已经没有选择了。 没料到凤钰却并不理会她,似乎她刚才说的那一大堆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一般,直接对鱼安安道:「你记不住没关系,本王记得住。」 他的这句话直接让秦怡然呆在那里,而鱼安安自从上次知道他可怕的记忆力之后,此时听到他的这句话心里微惊人后就淡定了下来,她怎么就忘了他那近乎变态记忆了! 她知道她没有法子拒绝,只得轻应了一声:「好!」 秦怡然没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她顿时就急了,毕竟这是她和鬼医一起想了好一会后才定下的计策,在她看来,这是她亲近凤钰的绝佳机会,此时就这样拱手让人,她心里实在是不甘心! 她急道:「王爷真的能全记住那些穴位吗?这事极为重要,出不得半点差错。还有,鱼大小姐虽然通晓医术,但是她毕竟久居闺中,没有任何实际经验,就算王爷能全记得住那些穴位,只怕她都找不到。」 「怎么?你觉得本王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凤钰的语气绝对了算不上好。 秦怡然忙道:「自然不是,只是那些穴位实在太多,中间的顺序更不能有一个出错,否则的话不但对王爷的身体无益,反倒大大有害。」
第248章 为我宽衣 凤钰懒得多言,直接冷声道:「本王会对自己负责,这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对鱼安安道:「还不快过来?」 鱼安安只得认命的走过,秦怡然还不死心,将她拦住,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就算王爷记得住的所有穴位的顺序和名字,只怕鱼大小姐也认不齐那么多的穴位。」 「这事不劳你操心。」凤钰冷冷地道:「本王对她有信心。」 鱼安安无语,想说王爷你真不需要这么相信我!我真的不想给你施针! 但是她在秦怡然的面前自然不会露出半分,于是她浅笑道:「多谢王爷的信任,我必不会让王爷失望。」 她说完便跟在凤钰的身后,凤钰缓缓地对站在一旁赖着不想出去的秦怡然不客气地道:「滚!」 秦怡然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她正欲发作的时候想起鬼医对她的说的话,她只得把怒气往肚子里咽,用有些冷傲的语气道:「王爷既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也无能为力,若施针的过程出了任何差错,可与我们师徒无关。」 她说完这话往旁边让了一步。 她盼着她最后的这句话能让凤钰改变主意,但是凤钰连眼角都没朝她那个方向扫一下,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倒是鱼安安在经过她的身边时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话:「怎样?失望吧?你以后失望的次数会更多。」 秦怡然恶狠狠地朝鱼安安瞪了过来,鱼安安则先给了她一记微笑,然后送了她一记大白眼,秦怡然气得就要发作,只是凤钰在场,她就算是再气也只得将心里的不满咽下。 只是鱼安安的微笑在跟着凤钰走进内室之后就消失了,因为凤钰已经把双臂伸在那里道:「宽衣!」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内室和外室的隔音效果不算好,秦怡然的耳朵又尖得很,所以这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她就算脸皮再厚此时也呆不住,气乎乎地就走了出去。 鱼安安轻轻抿了一下嘴,说实话,这种伺侯人的活她真的没有干过,而且她也不想再流鼻血,她轻咳一声道:「王爷还是自己宽衣吧!我们虽然是未婚夫妻,但是这事我觉得不是太妥当。」 凤钰并不理会,只重复了一遍:「宽衣!」 这一次这两个字就带了些份量。 他略一顿后又道:「本王不想说第三遍。」 鱼安安就算再不满也只得认命的帮他去解衣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是两人一靠近,她便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那种气息让她的心跳快了些,她便看了一眼站得比直的凤钰,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她觉得很可能是她自己想得污了些。 她深吸一口气,做为一个大夫,人身体上的哪个部位她心里不清楚?她就把他当成是普通的病人就好,不需要如此纠结。 她这么一想,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了些,这才开始替他解扣子,她心是定了,手却还有点发抖,她终究有点紧张。
第249章 她亲了他 只是凤钰衣服上的扣子有那么点复杂,又或者说对于鱼安安来讲是相当的复杂,她那双能稳稳的执着手术刀的手却怎么都不能将那颗扣子解开。 她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忍不住说了句:「哪个二货设计的扣子,怎么这么复杂!」 凤钰的眼睛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那颗扣子挪了一下,然后鱼安安解了足有十分几钟还没有解开的扣子直接就开了。 鱼安安咽了一下口水,凤钰这才开了口:「不是扣子复杂,是人太笨。」 淡淡的语气,却达了最佳损人的效果。 鱼安安想反驳却一时间还找不到词,她只得再咽了一下口水,没有说话。 凤钰在发现她在脱衣服这事上一点都不擅长之后,直接自己动了手,其实他也不太习惯被人伺侯做这些事情,只是想让鱼安安做做,他想体会一下被自己心爱的人伺侯的滋味,这种感觉不坏,但是第一次终究不能吓到她,有些事情可以见好就收。 他做事效率一向很高,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把自己脱的只余一件中衣了。 眼见得他的中衣也要脱掉了,鱼安安终于反应过来了,就算她把他当病人,但是他明显和一般的病人是不一样的,于是她赶紧转过身去。 凤钰也不理她,直接将中衣脱下,留着亵裤抬脚走进浴桶之中。 鱼安安在听到水声时听到了她自己狂烈的心跳,她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扭过头,见凤钰已经浴桶里坐好,她才松了一口气。 凤钰只有脖子露在外面,药汁漆黑,从外面也看不到什么,鱼安安轻松了一口气。 鱼安安虽然不喜欢秦怡然和鬼医,但是对于她们的医术还是肯定的,她们这样治病的手法是对的,这汤药的比例也调配的相当合理,非常适合凤钰,看得出来,这两人虽然都有私心,但是还是真心想为凤钰治病的。 「你在看什么?」凤钰的声音淡淡响起。 鱼安安这才发现她方才为了辨别药汤的成份,几乎把脑袋贴到浴桶里去了,而浴桶里除了药汤就是凤钰脱得几近全一裸的身体。 而她此时和凤钰靠的非常的近,他一说话,他的气息几乎喷了她一脸,带着浓郁的阳刚之气,轻易就在她的心湖上掀起轩然大波。 她慌的忙扭头,却没注意他就在她的面前,她这一扭头,唇直接就贴上了他的唇! 鱼安安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脑子一片空白。 凤钰也有点意外,唇畔的温软轻轻触过,那种感觉若羽毛轻轻拂过心尖,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奇妙。 他曾亲过她,知道她的味道,却不知道她主动亲过来的感觉竟如此奇妙! 他食髓知味,也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情绪,他的手欲伸出来扣住她的后脑勺,欲加深这个吻,而在此时鱼安安已经反应了过来,在他的手扣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满脸通红的退到一边。
第250章 她勾引他 凤钰的手停在半空中,就那么放着有点尴尬,于是便又将手放了了下来,鱼安安已经开口道:「王爷,可以施针了吗?」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却还是不自觉的微微有些发颤,她此时心里其实是有些懊恼的,她真的不该去研究药浴的成份,这下窘大了! 也不知他会不会认为她是在勾引他! 凤钰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他却觉得他和鱼安安之间来日方才,于是他轻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银针拿了起来,在她的手拿上银针的那一刻,她就彻底冷静下来,这也得益于她在心里摧眠自己:「嘴唇和嘴唇相碰,其实就是肉的触碰,这和两人牵个手神马的没有本质的差别!」 凤钰缓缓开口说了第一个穴位的名称,鱼安安静下心来之后稳稳的把针扎了上去。 她原本就是医道高手,这样的扎针之术对她而言实在是没有任何难处,在她扎了几针之后,就基本上不需要凤钰再报下一处穴位,她就能知道下一处穴位应该扎在哪里。 但是她觉得她在凤钰的面前还不需要展现太多,所以她就无比淡定的等着凤钰报穴位的名称。 等到凤钰报完最后一个穴位的名称之后,她就在心里感嘆,他真的不是人!他并不通晓医术,但是却能在听秦怡然报完一次之后就能准确说出所有穴道的名称和顺序,简直是太可怕了! 而此时凤钰露在外面的肩颈以及胸膛处都已经扎满了银针。 在鱼安安感嘆凤钰的变态记忆力之时,他其实也很吃惊,他是习武之人,人身上的这些穴位他自然也是知道的,鱼安安一个都没有扎错,这也间接的证明她是真的通晓医术,只怕还不仅仅是通晓,还是精通! 他以前还真的是小看她了! 鱼安安算完时间后开始收针,凤钰一直没有说话,却在她收完针之后道:「秦怡然没有说多久收针,你怎么知道现在就可以收针呢?」 鱼安安淡笑道:「王爷,我也是大夫。」 除此之外,她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会医术的事情从来就没有瞒过凤钰,只是他好像一直都不是太信。 凤钰有洁僻,泡完药浴后周管事就命人抬了热水进来以供他重新清洗一遍,等他洗好后穿上衣服出来的时候鱼安安已经在他的那张大床上睡着了。 鱼安安的身体原本就不太好,施针又最是耗费精气神,也不是她不讲究,而是她给他施完针之后累得要死,外衣一除就去睡了。 凤钰的眉头微皱,吩咐周管事烧些热水抬进来,等水放好之后,他略一犹豫直接把鱼安安拎起来扔进浴桶里,然后再让周管事将床上的床单被套全部换下。 鱼安安睡得正香被扔进浴桶,她被吓了一大跳,忙手忙脚乱的从浴桶里爬起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凤钰站在旁边,然后就听得他道:「一个女孩子这么脏,你好意思吗?」
第251章 坐他身上 鱼安安今日身上只是出了些汗,而且那些汗只在中衣里面根本透不出来,就算是脏那也只脏她自己,根本就脏不到凤钰的身上去,他至于这么夸张嘛! 洁僻神马的果然好讨厌! 睡着被人弄醒好烦躁! 凤钰放了几套衣在角凳上,然后抬脚就走了出去。 鱼安安好梦被扰,直接在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问侯了一遍,然后只得认命的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洗净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走了出去。 她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床单被一套都换了时,她就彻底无语了,这男人的毛病比女人还多! 她只是出了身汗他就如此嫌弃,要是让他知道她早就了失了贞,还不得把她的皮给剥了啊! 她为她的前途担忧!嫁给他似乎风险太大。 她有些郁闷的拿起毛巾擦头髮,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此时已经没了睡意,凤钰白天在她那里刷的好感此时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凤钰问道:「现在能睡着吗?」 「不能。」鱼安安答完之后就后悔了,但是后悔已经晚了。 凤钰扔了一本书到她的面前道:「念给本王听。」 鱼安安这会脾气正大着了,不可能听他的安排,于是直接道:「我不认识字。」 「你能自己看医书,还不认识字?」凤钰冷冷地拆穿她的谎言。 但是凤钰却还是低估了她的脸皮:「家里的医书都是丫环读给我听的,我自己不认识字。」 她又不是他的奴隶,凭什么什么都要听他的?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突然就明白她这是用她的法子在抗议他把她扔进木桶里,他冷哼一声道:「幼稚!」 鱼安安才不管他怎么说她,反正她又不在乎他怎么看她,于是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道:「好睏,我先睡了!」 凤钰何曾被人如此拒绝过,说他恼怒倒还谈不上,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却是真的,他的身形一动,手一拉便将她拉进怀里,然后他再坐在床上,她的身体就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鱼安安愣了一下,挣扎了一下,他当即冷声道:「不要动!」 鱼安安刚才说话,就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了变化,此时已经有东西抵着她了,她是大夫,此时再清楚不过抵着她的是什么了。 她吓得面色一白,紧接着又红了起来,下意识抱着他腰间的手也不自觉地抱得紧了些。 两人靠得极近,几乎彼此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她不敢说话,此时心里莫名的开始乱了起来。 他没说话,只是从一旁抽出一块毛巾,然后替她擦拭湿掉的头髮,她心里有些慌张,只得靠在他的怀里由得他为她擦发。 他的动作很笨拙,明显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她心里紧张,身体也有些僵硬,鼻子里闻到的是专属于他的气息,不算浓烈,却似能钻进灵魂的深处。 她的脑袋此时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她也发现了一件事情,她好像并不讨厌靠在他的怀里。
第252章 变态王爷 这种感觉让鱼安安觉得有些危险,且两人此时的样子实在是暧一昧,她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了,却还不敢动。 「鱼安安。」凤钰先开了口,唤着她的名字。 鱼安安轻应了一声,凤钰又道:「安心做我的妻子可好?」 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没有自称本王,他的语调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的嗓音原本就微有些低沉,一放软音调说话,少了一分平时的霸道嚣张,多了几分缠绵的温柔,那样的声音用鱼安安前世的网络用语就是「好听到耳朵怀孕了」! 鱼安安只觉得那记声音带有极致的盅惑,她几乎下意的就想答应,只是她一想起她这具身体早非处子之身她立即就清醒了过来。 她轻声道:「圣上已经将我赐婚于王爷,我自然是要嫁给王爷的。」 这个答案凤钰明显不满意,他的眸光微动,问道:「本王问的是你是否心甘情愿嫁给本王。」 鱼安安笑着道:「王爷英明神武,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会不愿意嫁给王爷?」 她这样的回答听在凤钰的耳中那就是拒绝了,别人的心思又不是她的心思。 他心里这会是有些恼了,他再想起大长公主对他说的话,便觉得得她还是没将秋叶白放下。 他冷声道:「你的眼光真差劲,竟看上了秋叶白那等人渣。鱼安安,你现在要明白一件事情,本王才是那个能让你依靠一生的男人,你最好趁早忘了秋叶白。」 他说完一把将鱼安安推开,直接去了书房,他今天陪着鱼安安逛了半下午的王府,晚上又泡了药浴,他还有一大堆的公务没有处理。 鱼安安见他走后轻轻捂了一下心口,他这么一惊一乍的很吓人好伐?还有,她什么时候放不下秋叶白那个人渣了! 凤钰的脸色难看,脾气也很大,下面办事的暗卫们一个个心里叫苦,他家王爷下午还心情良好,怎么这会又阴云满布了!现在已经半夜了啊!他们想睡觉! 但是他们心里清楚,他家王爷的精力有多么的旺盛和变态!那些命令一道一道的传下来,对他们来讲真的很要命!而他们只能默默受着,然后有条不紊的去做! 凤钰把公务处理完天已经微亮,而他却根本就看不见日出,对现在的他而言,似乎只有无止无尽的黑暗。 他站在庭前,周管事站在他的身后道:「王爷,你又一夜未睡,这样对身子不好。」 凤钰轻「嗯」了一声,却问道:「鱼安安昨晚何时睡的?」 周管事觉得凤钰这话问得让他压力有点大,鱼安安是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又是凤钰的人,谁敢进她的房里看她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是他掌管王府多年,老到得很,只略一沉吟便道:「王爷出来之后,鱼大小姐就吹灭了灯。」 他这话答得巧妙,却也回答了凤钰的问题,鱼安安是在他走之后就吹灯睡觉,至于何时睡着这事就不是他这个下人能过问的了。 ps:昨天更文的时候晕晕乎乎,好像少更了一章,今天补上,么么哒!
第253章 他想见她 凤钰轻轻唿出一口气,眸光暗了几分,他一直都知道鱼安安的心里并没有他的存在,方才的这个问题问得实有是有些傻。 她只怕巴不得他不在房里,那样她会更加自在些。 他又问了一句:「鱼安安长什么样子?」 周管事再次愣了一下,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凤钰,此时的凤钰和平素在人前霸道嚣张的凤钰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的话里透出了太多落寞的味道。 周管事是过来人,有些明白凤钰的心思,他此时的模样就算不是为情所困也差不多了,他轻笑道:「鱼大小姐生得很是周正,不是牡丹那种极致的艷丽,也不是白莲的清绝高冷,倒有点像是兰草,骄傲又娇美,和王爷的性子很像。」 凤钰皱眉道:「本王问的是她的长相,又没问她的性格,她是什么样的性格,本王还不清楚吗?」 这话里就有些喝斥的味道了,周管事心里一紧,只轻声道:「她的容貌配得上王爷。」 凤钰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大致明白鱼安安也是个美人了,只可惜他失明前从未见过她,并不知道她的模样,此时要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她的样子,多少有些悲凉之感。 只是凤钰从来就是伤春悲秋之人,他轻抬了一下手,周管事会意退了下去。 凤钰喃喃地道:「再过十天,鱼安安,再过十天,本王就能看见你了,还真有那么点让人欺待。」 他缓缓往归海院的方向走去,却遇到了一大早起床採集露珠的秦怡然。 秦怡然见他踏着晨露缓缓走了过来,一身淡蓝色的衣袍衬得他清冷而又孤绝,再配上他原本就精緻的能让天下女子嫉妒的五官,整个人又少了一分平时的霸气,着布鞋缓行,竟让她移不开眼睛。 她觉得,世上也只有像凤钰这样的才物才配得上她。 他是大拓百姓心里的盖世英雄,也是她心里的如意郎君,他的风采,她无法用言语表述。 他此时就算是眼睛看不见,也依旧遮不住他的倾世风采。 她还在发愣的时候,听到破空声传来,她便见得两片树叶朝她的眼睛飞了过来,她吓了一大跳,往后一跌坐才堪堪躲开了那两片树叶,却同时也让她变得狼狈不堪,她採集了小半瓶的露水也直接打翻在地。 「管好你的眼睛。」凤钰的语气若千年寒冰:「再有下次,本王就直接摘了你那双眼睛。」 秦怡然心里羞愤不已,她知道像凤钰这样的人对于人的目光感受格外清晰,所以在她一看向他的时候,他只怕就已经发现了。 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凤钰的武功竟已经到摘树叶为武器的地步,这样的武功,放在整片大陆,怕也没有多少人能达到,而凤钰此时不过只有二十岁罢了。 凤钰用不世出的天才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这样的一个男子,的确有他骄傲的资本,也有他嚣张的本钱。 秦怡然不敢再上去找死,却在心里道:「你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第254章 绝世天才 凤钰几乎一进去房间鱼安安就醒了,别问她为什么醒得那么快,她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的原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来,她怎么可能睡得沉? 只是她却也不好一下子表现的太惊醒,而是一边揉眼睛一边用微微有些发闷的声音有些含煳地道:「王爷,你回来了。」 「本王不在,你似乎睡得很好。」凤钰在床畔坐下,他听到她的声音,自动脑补她刚睡醒的略有些慵懒和娇嗔的样子,想来是相当可爱的。 鱼安安嘻嘻一笑道:「还好,还好。」 凤钰轻哼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愉快,却终究没有发怒。 鱼安安很有当客人的自觉,问道:「看王爷的样子,似乎是一夜未睡,要不要到床上休息一会?」 「你这是在邀请本王和你同床共枕吗?」凤钰挑眉问道。 鱼安安的眼睛眨了一下,笑着道:「我已经睡醒了,就不打扰王爷好梦了。」 她说完想从床上熘下来,只是她那样的身手怎么可能快得过凤钰,他的手轻轻的一捞就将她捞进了怀里,用微微低沉的声音道:「陪本王一起睡。」 说完他不由分说直接抱着她上了床,让她躺在床的外侧,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但是就算如此,鱼安安还是惊得心跳加速,他这样时不时的抱她一下,再亲她一下,实在是很考验她的心脏! 她此时怎么可能睡得着,她听得凤钰的唿吸均匀了之后,她轻手轻脚的把他的手扒开,然后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也不敢在屋里穿衣,直接拿着衣服去了外室。 凤钰在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觉得她的行为很幼稚很好笑,却并未阻止。 他在床上睡了大概两个时辰之后,鬼医便来为凤钰治眼睛,他略做收拾之后就去了花厅,他去的时候顺便把在外面研究药草的鱼安安一起拎了过去。 凤钰这一次没有再拒绝鬼医为他把脉,因为鬼医用的把脉工具是一条红绳。 鱼安安一直觉得那种仅凭着一根绳子去把脉的事情是悬之又悬,那样把脉经由绳子的传递准确度会差很多,所以在她看来,那样的把脉手法其实就是装逼用的。 而鬼医的资质放在那里,也的确能装逼。 鬼医为凤钰把完脉之后却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鱼安安道:「听说昨日是鱼大小姐为王爷施的针?」 鱼安安点头,见鬼医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淡声问道:「怎么?有哪里不妥吗?」 鬼医笑了笑道:「那倒不是,王爷今日的筋脉明显比昨日活一些,鱼小姐的针灸之术相当的高明啊,不知你师承何人?」 鱼安安听出了她话里的试探,只浅浅一笑道:「我没有师父,自学的。」 她这话就有些狂了,基本上是在说她是天才。 鬼医却觉得她这话里藏了私,只是她要是不说的话,鬼医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鬼医昨日在她的手里吃了一记亏,此时心里更加不知她的深浅。
第255章 有真本事 鬼医在心里收起轻视鱼安安的心一思,在她看来,鱼安安是有些邪门的,她觉得她应该找人查一下鱼安安了。 鬼医笑道:「鱼大小姐果然是个妙人。」 鱼安安只是一笑,并不在这事上做任何解释。 而此时凤钰也开口问起鬼医的治病之法,鬼医因为发现鱼安安的针炙之术后,想得也就多了些,凤钰找了这么一个精通医术的未婚妻全程看她诊治,这中间必定存有几分监视的意思。 鬼医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给凤钰治起病也就格外的小心,当即将她给凤钰眼睛看不见的原理说了一下,然后再细说了一下方案,这个方案有一条是每天都需要用露水洗眼睛。 鱼安安对于鬼医的治疗方案没有什么意见,因为从本质上来讲,鬼医的治疗方案是非常用适合凤钰的。 鬼医说完之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鱼安安道:「不知鱼大小姐以为如何?」 鱼安安淡笑道:「鬼医是医道的前辈,这个法子想来也是你昨天斟酌了许久的,必定是极好的。」 鬼医微笑着点头,她这一笑便能看得到眼角的细纹,再加上微微挑起的眉毛和那头白透的头髮,竟有一种极致的妖冶之感。 她心里此时有些感嘆,她虽然并没有亲自看到鱼安安给凤钰针灸,但是效果却能看得到,这个鱼安安在医学上的天份怕是比秦怡然还要高得多。 如果鱼安安不是这样的身份,她都有些想将鱼安安收为徒弟了,可惜啊! 鱼安安并不知道她心里那些曲折的心思,看到她那妖冶的笑容,就更加觉得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妖婆,道行深不可测。 商定好治病的方案后,鬼医亲自为凤钰施针。 在鱼安安看来,凤钰的眼睛之所以看不见,是筋脉堵住了,而筋脉之所以会被堵住其实是他头部受伤后有血块压着视觉神经,用手术的方式将血块取出来是最好的法子,只是她要是跟凤钰说要把他的脑袋打开取了血块,估计会被他一巴掌拍死。 用针灸配合中药也能将血块化开,但是见效就会慢得多,她原本觉得凤钰在十天内不可以復明,可是在她看到鬼医的针灸手法之后,她就愣了一下。 那种针灸手法她从未见过,又或者说是这种手法她曾在古籍上看到过,是用了内劲趋动气血循环,在人身体内运行,这就要求施针的人还要有极强的内功,否则根本就做不到。 只是片刻,她就看见鬼医的额头上露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怡然取出帕子为鬼医擦尽,师徒两人配合的极为默契。 鱼安安极为清楚的知道,她没有这样的本事,鬼医用内劲趋动血块化开,这样十天左右凤钰的眼睛怕是真的能看见。 她觉得鬼医这样的医术,也算当得起活死人、肉白骨的名头了,这是真本事。 等到鬼医为凤钰施完针,她基本上全身都汗透了,然后淡声道:「请王爷用露水清洗眼睛。」
第256章 进宫赴宴 凤钰扭过头道:「安安,你来帮本王洗眼睛。」 被点到名的鱼安安有些怅然,却也只得听从他的吩咐,取过小帕子,仔细为他清洗。 她在为凤钰清洗之前用眼角扫了秦怡然一眼,她此时微低着头,没有像以前一样对她怒目相视,秦怡然的变化在鱼安安看来,那都是鬼医教的。 鱼安安的嘴角微勾,这一对师徒倒有些意思。 鬼医施完针之后交待了一下注意事项后就回房休息了,施这种针最耗精气神,后面还要连施几日,所以这几****都需要好好休养。 也是她这一次别有所图,否则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如此尽心尽力为凤钰医治,治好了凤钰,便能让凤钰欠她一个大人情,凤钰的一个人情绝对是万金难买。 大约到中午的时候,周管事来找凤钰,说是宫里来人了,请他去宫里参加晚宴。 凤钰冷声道:「晚宴?他们还真不消停,这才几日,就玩了多少种花样了!」 鱼安安之前就知道凤钰和大拓帝的关系绝对算不得很好,此时请凤钰参加晚宴,她不觉得会是什么好事,且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所以她也懒得过问。 周管事问道:「那王爷要不要参加?」 「为什么不参加?」凤钰淡淡地道:「鱼安安,收拾一下,一会跟本王进宫赴宴。」 鱼安安没料到事情只是转眼的功夫就落到她的身上了,她轻咳一声道:「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不去?」凤钰问道。 「皇宫好可怕,我胆小。」鱼安安直接道,她上次一进宫皇后就给她喝绝子汤,这一次她要是再跟着凤钰进宫,还不知道那些人要生出什么事情来。 她也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只是觉得那些原本不关她事的事情她也没必要扯进去,有些祸事能躲为什么不躲? 凤钰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一句话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你以后就是本王的王妃了,你若是无能肯定会被人欺负,而本王从来就不会去管无能之人。」 鱼安安在心里骂了一句,她又不想嫁给他,他拽个屁啊! 只是她终于怕他的淫威,耷拉个脑袋道:「我听王爷的吩咐。」 凤钰听到她那记心不甘情不愿的声音轻轻掀了一下眉,他知道她不想去,但是她是他的妻子,他不可能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很多事情她需要自己去应付。 这一场宫宴说是宫宴,但是说到底却是太后的生辰宴,只是这个生辰并不是整岁的生辰,再加上太后又一直强调简朴,所以只请皇族的人聚在一起吃顿便饭。 鱼安安进宫之后才知道这事,她问凤钰:「太后生辰,你有备礼物吗?」 「太后生辰本王需要备什么礼物?」凤钰不答反问。 鱼安安立即就知道这货十之八九是没有备任何礼物了,尼玛他没备礼物他自己过来参加就好,把她带过来算哪门子的事?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心里极度无语,他做事也太直白了吧!
第257章 太没出息 凤钰却又说了句:「等我们成亲之后,这些事情由你来负责,本王讨厌这些假惺惺的人情往来。」 鱼安安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他平时行事随意惯了,根本就不会去管别人怎么想,只是他可以不管,没人敢说他半个不字。她却不能不管!否则的话别人就会说她无礼! 她这一次还没有和凤钰成亲,什么东西都没有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她想起再过十余天她就要和他成亲了,和这么一个人生活似乎比她预期的还要悲摧几分。 依着规矩,凤钰需要先去给太后拜寿,而鱼安安立即就发现她被凤钰耍了,凤钰说是没有给太后准备礼物,但是进去之后却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到太后的面前道:「祝母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盒子一打开,便有淡淡的药香扑鼻,里面竟放了一支千年灵芝王。 这份礼物不算极致的贵重,但是很应景,并没有被其他亲王皇子们的礼物比下去。 天知道这份礼是凤钰出门前随手从库房拿的,至于为什么拿这个,不过是因为这东西太多堆在库房里快要放不下了。 鱼安安一看到里面躺着乌漆漆的灵芝她就无比心动,这是顶级的药材啊!她很想要! 凤钰拉了一下她的手在她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瞧你那出息,想要这东西,王府的府库里还多着了!」 他这话并不是虚话,这灵芝王说是灵芝王,却也不是真的灵芝之王,只是一种灵芝的名称,这种灵芝的药效较寻常的灵芝要好得多,所以就得了灵芝王这个称唿,他之前一直镇守北疆,那边的林子里就盛产这种灵芝,他当时让士兵采了一堆用好几个大箱子运了回来。 鱼安安此时已经不再好奇他怎么知道她的眼睛盯着那个灵芝看,反正他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正常过,于是她轻声道:「真的吗?要不送我几个?」 「只要你把本王伺侯好了,全给你都行。」凤钰淡淡的道。 鱼安安一听到「伺侯」两个字心里就先发了一下毛,她呵呵一笑便打算拒绝,太后却已经笑道:「瞧你们这小两口,还未成亲就如此亲热,倒让我这个老婆子想起先帝在世的时候了!」 鱼安安无语,顿时明白她和凤钰的耳语在太后看来居然就是亲热。 皇后微笑道:「本宫听说钰王已经将安安接到王府小住呢?」 鱼安安看了皇后一眼,见皇后的脸上施了很厚一层脂粉,却依旧不能压下眼底的乌青,想来最近皇后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她之前给皇后扎的那一针,皇后就算找太医仔细调理也得好一段时间。 「本来就要成亲了,让安安先熟悉一下环境,免得成亲之后手忙脚乱。」这话也就只有凤钰能说得如此坦然了。 皇后轻抿了一下唇道:「钰王对安安真的是用心良苦,只是你们还未成亲就住在一起,就不怕别人笑话?」
第258章 诛心之话 凤钰冷冷回了一句:「这是本王的事情,别人怎么看关本王何事?」 鱼安安觉得他也是绝了,这话回得那叫一个简练霸气,也是,如果人人都要在乎别人如何看自己,那还真的会累死。 皇后虽然知道他的脾气,却还是被他这话给顶得上不来气,忍不住又说了句:「王爷是不在乎,但是王爷还得替安安想了想啊,她是女孩子……」 「本王的女人不用想这些事情。」凤钰直接打断了皇后的话。 皇后顿时僵在那里,太后忙替她打了个圆场:「钰儿这性子当真是数十年如一日,依旧是这么直接。」 凤钰并不接话,在他看来这种女子之间的口舌之争一点营养都没有,他也完全没有兴趣。 皇后奈何不了凤钰,便将茅头转向鱼安安:「安安,王爷对你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你这一次可算是因祸得福。」 她话没完全说透,但是在场都是明眼人,立即就明白她说的是鱼安安和秋叶白之间的事情。 鱼安安只觉得皇后的这句话颇有些诛心的味道,在这个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女人曾经喜欢过别的男人,且还和那个男人拜过堂成过亲。 她和凤钰之间原本就没有感情基础,皇后这番离间的话,杀伤力巨大。 只是就算她现在还没有喜欢上凤钰,此时被皇后这样说也很不痛快。 她淡淡说了句:「这许是我和王爷之间的缘份吧,若没有秋相的渣,我又岂能知晓王爷的好?」 她说到这里含笑看着凤钰道:「在我的心里,王爷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她这副样子看在别人的眼里那是找抽,因为像凤钰那样的性子,从来就不纠结于儿女情长,她此时说这样的话不可能得到回应。 皇后已经准备笑话她了,不想凤钰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那张冰冷的脸上似乎有冰消雪融的迹象,然后就听得他道:「你和本王订亲之前的事情本王不会再追究,往后你安心做本王的王妃便是。」 原本微有些喧闹的大殿顿时寂静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两人的身上。 凤钰比鱼安安高很多,此时两人相对而立,画面又美又和谐,看起来是真正的男才女貌。 这话昨夜凤钰讲过一回,她当时正在生气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他再这么一说,她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管他这句话里有多少真心,却终究让她心动。 皇后只觉得心里极度不舒服,她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样竟都打不了凤钰的脸! 凤钰却又道:「安安是本王的未婚妻,谁说她的不是那便是在说本王的不是。」 太后最先回过神来,当即微笑道:「我早前见钰王身边没有女子,还以为是钰王不懂感情,还有些替你担心,今日看到你和安安如此恩爱,我也就放心了。」 皇后抿唇笑道:「是啊,是啊,本宫之前见到安安的时候就觉得极为投缘,没料到却是妯娌之缘。安安,等你和王爷成亲之后,可要多进宫来走动去动。」
第259章 真不要脸 鱼安安微微一笑应了下来,知皇后这也不过是句场面话罢了,没有一点真心。 而凤钰此时的配合让她的心里对两人之间的关系生出了一分嚮往,也许两人之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产生感情。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太监细长的声音:「皇上驾到!」 只是片刻,大拓帝就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他的身后居然还跟着秋叶白和一个头髮发白的老者,鱼安安认得那是右相。 右相乔振安出身名门,在京中的威信绝非秋叶白这个左相所能比的,只是大拓帝想要起用寒门仕子打压世家大族,所以就强行让秋叶白的身份略高于乔振安。 大拓帝依着家礼给太后行了个大礼,然后便是秋叶白和乔振安代表文武百官给太后拜寿。 鱼安安在看到秋叶白的时候眉毛微微一掀,她实在是没有料到在这里居然也会遇到秋叶白,而秋叶白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有些吃惊,似乎也没料到她会来。 秋叶白的目光最后停在凤钰和鱼安安牵在一起的手上,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不管怎么说,鱼安安都和他拜过堂成过亲,他要怎么做贱她他觉得都可以,但是此时看见她就那么大大咧咧地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任由凤钰牵着她的手,他就觉得很不爽! 太后看起来心情很好,笑着让他们起身。 秋叶白和乔振安起身后,太后的掌事太监过来回话道:「太后娘娘,宴席已经准备好了。」 太后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先去,众人谢过之后就缓缓朝摆好宴席的欢庆殿走去。 鱼安安抬脚欲走,凤钰却一把将她拉住,她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他却看都不看她,就站在那里不动。 鱼安安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顺着他的目光一眼,却见秋叶白此时正朝这边看来,她没看到之前的情景大概是秋叶白在看她,她在看凤钰,凤钰用他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看秋叶白。 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诡异,只是在她看向秋叶白的时候,他居然朝她浅浅一笑,如果是以前的鱼安安,可能会觉得他这一笑是风华无双的翩翩公子,可是在现在的鱼安安看来,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鱼安安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直接给了他一记白眼,然后再含笑对凤钰道:「王爷,我们走吧!」 秋叶白一直觉得上次鱼安安当众休他不过是因为一时的怒气,在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的,否则的话不会每次他去忠勇侯府,鱼安安都会来见他,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她玩的小把戏而已,说什么让他娶鱼承欢,那不过是她以退为进的戏码罢了。 但是现在他看到鱼安安这样温柔和凤钰说话的样子,他心里突然就没那么确定了。 他再拿自己和凤钰比一下,就算他的自我感觉再良好,心里也觉得他好像是比不上凤钰的,但是他就算比不上凤钰,他的眼睛是看得见的,至少他是健康人! 对,在这一点上,他觉得他比凤钰强!
第260章 赐婚初衷 秋叶白想到这里,微抬着头走了出去。 鱼安安是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只静静地站在凤钰的身边。 凤钰对于她此时的表现还算满意,当下缓缓出声道:「走吧!」 他承认他心里其实是介意鱼安安和秋叶白之间的事情,但是他一个大老爷们才不会做出那些拈酸吃醋的事情来,那样太损他的格调,只是日后他是不会让秋叶白有好日子过的。 几人走后,太后那里就只余下太后、大拓帝和皇后了。 太后见大拓帝的眼里若有所思,她淡声道:「这一次你怕是看走眼了,鱼安安并不是那种无能的女子,用她来打钰王的脸只怕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鱼安安出自忠勇侯府,忠勇侯现在只是个空壳子。」大拓帝的语气平淡:「就算鱼安安并不是无能之人,也断然成不了凤钰的助力,相反,她嫁过一次人,凤钰娶了她就等于是打了他的脸。」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时鱼安安和秋叶白的官司打到大理寺后,大理寺卿苏见月将案情陈上来之后,大拓帝只是训斥了秋叶白几句,然后他一边为凤钰和鱼安安赐婚,一边将更多的事情交给秋叶白处理。 他这样做,是在打忠勇侯府的脸,虽然这中间他命人送了一些东西去安抚忠勇侯府,但是那些东西基本上是拿不出手的,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忠勇侯府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 太后嘆了一口气道:「你的那些兄弟们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你和凤钰身体好好的,他如果没有野心的话,是能留着的。」 大拓帝冷冷一笑道:「母后说的是,只是凤钰如果没有野心的话,就不会手握着兵权不放。」 这事一直都是大拓帝心里的一根刺,他原本以为北疆平定之后,凤钰回朝了,他就能轻易将凤钰手里的兵权夺走,没料到事情却远比他想像中的更为复杂,就算他早早派人给凤钰下了毒,也没能要凤钰的命,只是让凤钰的眼睛看不见而已。 凤钰年纪虽轻,却是皇族中最能征善战之人,大拓帝的长子年纪比起凤钰还要大上两岁,但是论能力却远不如凤钰。 大拓帝几次欲从凤钰的手里夺权未果之后,他早对凤钰起了杀心。 毕竟没有哪个皇帝能看着身边有人手握极重的兵权,且还动不了! 只是大拓帝的兄弟们在上轮的皇权争斗中死的死,残的残,他对外一直都打着明君的名头,所以他也不好直接下手,最重要的是,这些年来凤钰也没有任何把柄落在他的手里,他无法直接给凤钰治罪,毕竟他也还要脸的。 只是越是这样治不了罪,他的心里就越觉得憋屈,就越是想要凤钰的命! 太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这些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大拓帝的眸光幽深,带着杀伐之意。 皇后适时地在旁道:「我是觉得钰王野心勃勃,不能让他的身边有任何助力,比如说鱼安全安。」 ps:老家3g信号太不稳定,每次传文都是考验,感谢亲们的打赏和票票,偶现在没法一一感谢,亲们的支持都记心里了,么么哒!
第261章 他的体贴 皇后近来一睡下就恶梦连连,连带着她的脾气也没有以前好了。 大拓帝朝皇后看去,皇后浅笑道:「臣妾只是想为皇上分忧。」 后宫之中的美人是开了一茬又茬,皇后能一直坐稳她的后位,论起猜测帝意,以及帮着大拓帝清剪那些有阻力的人,皇后是没少为他出力。 至于鱼安安曾经救过太子的事情,到了皇后这里,她也只记得鱼安安亲太子的事了,完全忘了如果当时没有鱼安安,太子不死也得傻的事情了。 宫里的女人,看到的只有利益和地位,至于情义和仁德,那东西早就餵了狗。 大拓帝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想怎么为朕分忧?」 「鱼安安上次秋府虽然没有失掉清白,皇上为她赐婚时她是干干净净的,但是这中间如果出点什么岔子,比如说鱼安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么就算是她是个聪明的,也算是毁了,钰王还不得不娶她,到时候她就不可能再为钰王添一点助力,如此一来,皇上也就更加放心了。」皇后微微一笑道。 她之前给鱼安安下了绝子汤,不是因为她和鱼安安有什么恩怨,只是她想讨大拓帝的欢心。 鱼安安是大拓帝赐给凤钰的正妻,如果鱼安安不能凤钰生下嫡子嫡女的话,那么凤钰也必定不会待见鱼安安,到时候钰王府就会家宅不宁,钰王府家宅不宁了,大拓帝必定会很开心。 大拓帝看了皇后一眼,淡淡地道:「这些事情你去安排便是,朕可不知晓。」 他一向不管后宫里的这些女人如何斗,也不管皇后是如何去对付他的妃子,只要皇后能帮得上他,面上的事情做得漂亮让人找不出破综绽就行了。 而他是一国之君,才不会去管那些女人用的是什么手段。 皇后知道大拓帝这么说就是同意了,于是她的嘴角微微一扬。 太后并不认同皇后的做法,后宫里的女人凉薄到皇后这种地步也是极少数,只是这些事情太后虽然做不出来,却也不会去阻止,毕竟对大拓帝是有益的。 鱼安安此时正跟着凤钰在喜庆殿里,桌上放了一些糕点,她肚子有些饿了,可是那些皇子皇女以及大臣们,一个个都在那里聊天,大有太后他们不来他们就绝不吃的架式。 鱼安安偷偷的拿起一块糕点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很淡定的吃完,再拿起一块继续吃。 不是她贪吃,而是她中午吃得少,从王府出门到进宫这么长时间一点吃的都没有,又走了那么远的路,她早就饿了。 于是她很快就将她面前的那份糕点吃完,她还没有吃饱,正在想什么时候太后他们才会来才会有好吃的东西时,凤钰的手指轻动,他面前的那盘糕点就到她的面前了,然后她吃完的那个空盘子也到了他那边。 鱼安安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他这是在帮她吗? 凤钰却已经开始鄙视了:「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还没开席就先吃点心吃饱了。」
第262章 渣男如宝 鱼安安因为凤钰方才体贴的举动决定不和他一般计较,而他似乎对谁都是那副恶声恶气的样子,对她似乎还算好,于是她没话找话道:「太后的生辰,大长公主怎么没有来?」 「她这几天染上了风寒。」凤钰淡淡地道:「在家里休养。」 鱼安安这话原本是没话找话,也没打算再聊下去,凤钰却又道:「你不是会医术吗?要不明日陪本王去看看她?」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们还没有成亲了,他现在去哪里都带着她干嘛?只是她并不排斥见大长公主,于是点了一下头道:「好。」 凤钰因为她的肯定回答心情大好,于是又说了句:「从今往后,不许再想着秋叶白。」 他这话来得没头没尾,鱼安安有些莫名其妙,只是秋叶白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渣,她不可能想着他,于是她再次点了一下头道:「好。」 凤钰是知道鱼安安看着温和,其实是有些脾气的,她话里的真假他一听就能听得出来。 于是他的心情更好了一些,难得体贴的解说了一句:「一会还有好吃的,你不要吃太多点心,不过宫宴上很难吃得饱,回王府后让厨子给你做好吃的。」 鱼安安听到他这话惊骇不已,她有点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她有些吃惊的朝他看去,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高冷模样,只是眉毛往旁边舒展了些,她突然就发现他的心情好像很好。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那是一种感觉。 只是她不太清楚他为什么心情会好,但是在她看来,这个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情好就行了,于是她也乖巧的说了一句:「谢谢王爷。」 凤钰没看她,只是眼里的温柔再难掩饰。 鱼安安吃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吃,而是去打量四周的人,她这才发现,那些皇子皇女以及那些大臣们都在聊天,却独独没有人敢到凤钰这边来。 她也没有兴趣跟他们聊天,有凤钰在,倒省了她不少的事情。 只是她在看那些人的时候,发现秋叶白正在和一个女子说话,那女子的眼神满是爱意。 鱼安安突然就想起上次在法华寺外她看见秋叶白和一个女子在一起,当时她隔得远没太看清楚那女子的样子,但是却认得那女子手上戴着的嵌金玉镯,此时两人在她的记忆里重合。 她的眉毛挑了一下,她也认出了那个女子是三公主凤菲。 凤菲见她看过来,柳眉微挑,眼角微含笑意,看似温婉,却有些挑衅的成份。 鱼安安看到凤菲这样的表情心里倒想笑,秋叶白在她的心里就是个人渣,谁想要谁拿去! 凤菲是大拓帝宠妃所生,性子却还算温婉,至少在外面是有这样的传闻,她比起其他的几位公主要低调得多。 鱼安安也蛮佩服秋叶白的,他居然还和公主勾搭上了。 她想起秋叶白在忠勇侯的承诺,答应娶鱼承欢为妻,像他这么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弃公主而娶鱼承欢?
第263章 才艺无双 鱼安安觉得以秋叶白的品性,这中间必定还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盘算。 她之前还想着秋叶白在娶了鱼承欢之后再慢慢虐她,可是现在看来,只怕他会用当初对她的手段来对付鱼承欢了,果然这是因果循环啊,只是不知道鱼承欢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怎么想,她突然就有些期待了。 不过鱼承欢从本质上来讲和秋叶白是一样的,贱人和渣男从来就是绝配。 很快太后就来了,今日太后是寿星,寿星最大,大拓帝带着皇后走在她的身后。 太后笑着跟众人说了几句话,众人齐齐跪倒给太后拜寿,一番客套之后终于落坐。 礼官到太后面前询问是否可以开席,太后轻轻点头,于是伴随着礼官「开席」那一嗓子后,便有宫人端着美味佳肴缓缓走了进来。 皇后再一摆手,便有宫里的舞妓上前献舞,一时间席间的气氛极好,中间更是夹杂着祝祸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词语,一副喜乐富贵的调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舞妓们的舞已经献完,皇后开口道:「今日母后生辰,是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菲儿,你最擅弹琴,不如给你皇祖母弹上一曲?」 凤菲微笑道:「菲儿也想给弹首曲子给皇祖母听,只是无奈昨日不小心伤到了手指,怕是无法弹琴了。」 她说完似乎怕众人不信,有些孩子气的把那双如玉葱般的手指露了出来,她右手的食指用纱布包着,上面隐隐还有血迹。 太后心疼地道:「菲儿可以小心一些,女孩子的手非常重要。」 凤菲忙道:「谢皇祖母关心,只是菲儿不能给皇祖母弹琴心里很难过。」 皇后微笑道:「你有这个孝心,想来你皇祖母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席间少了琴声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 凤菲的眼波微转,似有意无意地扫了鱼安安一眼,这才浅笑道:「我听说忠勇侯府的大小姐才艺双绝,琴艺举世无双,难得她今日也在此,不如请她抚上一曲如何?」 皇后的眼睛一亮,立即附合道:「本宫倒忘了,安安可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安安此时意下如何?」 皇后并不给鱼安安拒绝的机会,直接命人将琴搬过来。 鱼安安听得这话有一种无故躺枪的感觉,她和凤菲好像并无过劫,凤菲此时把她推出来十之八九是因为秋叶白,皇后的话里更满是陷阱。 京中的大家闺秀是没事就会在一起比比琴技什么的,之前的本尊也的确很热中此事,但是当时这本身体的本尊是为了在秋叶白那里刷存在感,她根本就不想刷这个存在感,自然也不想弹这个琴。 且今日在座的不是朝中重臣,就是皇亲国戚,她此时上去弹琴其实和方才那些跳舞的舞妓没有本质的差别。 只是如果直接拒绝的话,那就是不给皇后和太后面子,现在还不是和她们撕破脸的时候。
第264章 用毒祖宗 鱼安安还未说话,凤钰已经非常傲娇地道:「安安说了,她弹琴只弹给本王一个人听,母后要听琴,这宫里有的是琴师,哪里需要安安亲自弹琴?」 鱼安安在心里默默的为凤钰点了一下大大的贊,有这么一个傲娇又嚣张的未婚夫,其实还是很能挡住一些事情的,她发现他也不全是缺点,霸道嚣张这种事情还需要辩证的看。 凤菲微笑道:「皇叔对鱼大小姐真不是一般的好,实在是让人羡慕,只是现在鱼大小姐还没有过门了,皇叔就这样宠着她就不怕把她宠坏吗?」 其他人这样说可能有些挑拔的意思,但是凤菲的语气里带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听在人的耳中竟也不觉得刺耳。 皇后立即附和道:「早前本宫一直担心钰王的性子刚硬不懂得疼自己的妻子,如今看来,倒让本宫白担心了。今日只是让安安给大家弹上一曲,王爷便如此护着,以后岂不是要将她藏在王府里不让她出来呢?」 其他人忙跟着附和起来。 凤菲抿唇笑道:「就是,王叔,你太小气了些!我们若不趁着现在你们还没成亲听鱼大小姐弹上一曲的话,以后怕是更加没机会了!」 她说完又故做神秘地道:「我曾有幸听鱼大小姐弹过一曲,那真真是绕樑三日余音不绝,以至于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那是极致好听的乐声。」 她这么一说,其他的那些公主们也跟着附和,都说想听鱼安安弹曲子。 鱼安安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在凤菲的面前弹过曲子,这事十之八九是凤钰杜撰出来的,她见凤钰的面色已经拉了下来,觉得他是一个大男人,在这种时候实不宜再让他为她挡事,最重要的是,她也不觉得两人之间已经进展到他来保护她的地步。 再说了,她鱼安安什么时候需要别人保护? 于是她淡淡一笑道:「既然三公主这么说,我也就不推辞了,只是久未弹琴,指法生疏,若有错漏,还请各位见谅。」 皇后微笑道:「无妨,你尽管弹便是。」 鱼安安在琴架前坐下,她欲调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味道,那味道不是香气,也不算难闻,却有些特别,但是她可以确定绝对不会是那加古琴原本的味道。 因为这个时代的很多药材和她前世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她一时间也分不出来这种味道是什么。 她的警觉心立起,当即用意念启动空间实验室,然后将这种古怪的的味道传了一些进去,几乎在她将东西传进去的时候,空间实验室立即就亮起了红灯,里面传来警报:「有毒!」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一下,这些人还真不消停啊!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坑害她的机会,只是对她下手的到底是皇后还是凤菲她不是太确定。 现在她已经坐在这里了,这琴是弹还是不弹? 实验室里查出气体有毒,但是却没有说是什么毒,估计是实验室也没见过这样的毒,分析结果还需要一段时间。
第265章 灵气十足 鱼安安在脑中飞快的将各种方案过了一遍,然后决定留下来弹琴,原因很简单,她这具身体没什么武力值,弄个暗杀什么的她可能搞不定,但是在她的面前玩毒药那就是像是班门弄斧了,她还真没怕过谁。 自从上次她被田氏算计了之后,她的身边就备了各种解毒药丸,连解媚药的也备了一份就为了防止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鱼安安见众人都在看她,她朝众人微微一笑,然后用手轻掩了一下嘴,先吃了一枚解百毒的药丸,然后轻拔琴弦随便弹了几下。 这几下她真的是乱弹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看到凤菲忍不住捂耳朵的样子时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指尖一提,一首《彩云追月》从她的指尖流出。 她前世很喜欢这首曲子,但是平时弹琴的时候少,只会最简单的指法,有些音色是弹不出来的,可是这具身体的本尊平时没事就练琴,那指法是要多熟练有多熟练,比她前世是强没影了。 一曲终罢,满堂皆静,皇后和凤菲的眼里都露出了诧异的眼神,她们的确都听过鱼安安弹琴,那是技巧有余,匠气太重,可是今日弹的这首曲子却清灵通透,灵气十足,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的想法是一致的,她们的心里清楚今日让鱼安安弹琴根本就不是主要目的。 太后贊道:「安安的琴艺当真是一绝啊!比起宫里的琴师弹得都要好,往后你和钰王成亲之后,可要经常进宫来陪我这个老婆子啊!」 鱼安安浅笑应下,她应下不过是场面上的事情,她又不脑残,才不会一天到晚闲得没事干往皇宫里跑。 皇后微笑道:「安安的琴弹得真不是一般的好,钰王真有福气。」 她们一开口,众人忙附和起来,一时间四周满是夸赞声,还有人问鱼安安那首曲子的名字,鱼安厚着脸皮说是她自己在家里没事干自创的,于是又引来一阵惊唿声。 在大家大夸鱼安安是个大才女的时候,她的内心一片平静,她在静静地等着那个背后里坑害她的人出招,正在此时,实验室已经检查出结果了,那种气体是一种能让人迷幻的药物,吸进身体之后会给人造成错觉。 鱼安安微敛的眸光里有了一抹趣味,看来好戏马上要登场了。 于是她起身的时候故意用手撑了一下头,那模样看起来好像有点晕,皇后忙道:「安安,你这是怎么呢?」 「不太清楚,只是突然觉得头有些晕。」鱼安安轻声回答。 皇后忙道:「你的身体一向不太好,想来是累着了,来人,扶鱼大小姐到后面的偏厅里休息。」 凤钰的眉头先是一皱,却能听得出来她的气息平稳,他一直都知道她和一般的大家闺秀完全不同,她的气息没有变化却还跟着皇后的人进,就表示她的心里有所防备。 她若有所防备的话,那就表示她并没有着道,事情就会有其他的变故,他有些想知道她想做什么。
第266章 自以为是 凤钰拿起酒盏喝了一口酒,眼里有了一团跳动的怒气,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两人第一次进宫竟就对鱼安安下手,这事他记下了! 今日的事情这样开始的话,要怎么结束那就得由他说了算! 鱼安安由得皇后身边的宫女将她往里面扶,却并没有去皇后所说的偏厅,而是在喜乐殿后面的一间大殿,那间大殿的位置非常特别,如果把喜乐殿的后门打开,就能清楚的看清那间大殿,如果那间大殿再把门打开,里面的一切也就能看得清楚。 鱼安安装做气力不济的走了进去,只是她进去之后,两个婢女轻声道:「鱼大小姐,你先在这里休息,我们先去皇后娘娘那里回话,一会再来照顾你。」 鱼安安轻应了一声,两个婢女转身离开后,她就直接站起身来,她对于皇宫里玩的这些戏码其实是相当厌恶的,她方才之所以没有出手,是不想打草惊蛇,她知道今日出手的人不是皇后就是凤菲,或者是两人联手,她做事一向恩怨分明,谁坑了她,那她就加倍坑回来。 于是她起身之后直接从实验室里拿出她之前就调配好的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害她。 只是她才拿出药,就听得开门的声音,她立即躺在那里装睡。 没料到进来的人却是秋叶白,他进来之后就直接唤道:「鱼安安!」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里动了杀念,秋叶白这个渣渣此时进来在她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她的手已经扣到她的药剂上准备出手。 没料到秋叶白却并没有靠近,而是道:「鱼安安,你没事吧?」 他这样问在鱼安安看来那无异于黄鼠狼给公鸡拜年,于是她轻应了一声,却显得相当的娇弱无力。 秋叶白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放在鱼安安的面前给她闻了闻,这药鱼安安闻得出来,是提神醒脑的,对于她现在所中的毒有很好的克制作用。 她心里有点纳闷,秋叶白该不会是想来帮她的吧? 她坐起了身,有些迷茫的看向秋叶白,然后眸光清冷了些,冷声问道:「秋相怎么会在这里?」 秋叶白看到她眼里的防备轻轻嘆了一口气道:「安安,你没事吧?」 「秋相这话问得好奇怪!」鱼安安冷笑道:「你我之间只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你又岂会在乎我有没有事?」 秋叶白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淡声道:「不管你是否相信,我从来没有害你的心思,你我大婚之夜发生的事情非我所愿。」 「哦,这样说来,你和鱼承欢在我的棺材前做那种事情也有人强迫你呢?」鱼安安笑着道。 秋叶白的面色有些难看,鱼安安冷笑道:「秋叶白,你还真当时我是以那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鱼安安吗?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个人渣。」 这是俩人自从出事之后还是第一次私下接触,鱼安安也无须对他客气!
第267章 太不要脸 鱼安安在心里骂,他大爷的,这混蛋把这具身体的本尊害死了,也是遇到她这个医学上的高手,自己给自己补了一层膜,要不然她就算不死也要被他害得身败名裂。 她也是佩服秋叶白,做下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情,居然还好意思来跟她说这些! 他真当她还是以前的傻白甜,他说几甜言蜜语她就信了咩? 要不是此时地方不对,她是要把他打成猪头的。 秋叶白的面色变了几变,他盯着眼前的少女看,少女的眼睛再不復当初的懦弱,那双清丽又通透的眼睛此时满是嘲弄,里面有很多的情绪,却独独没有一丝以前最易看到的爱慕。 秋叶白看到这样的鱼安安他觉得相当陌生,他轻声道:「有些事情我无法向你解释,但是安安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害你的心思。」 他这话听在鱼安安的耳中就跟放屁没有本质的了差别,事他全做了,这会说他没有害她的心思,这话骗三岁小孩子吗?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秋叶白道:「所以秋相此时来找我是什么意思?以救世主的心态把我救起,然后让我以后都对你感恩戴德吗?」 鱼安安觉得皇后和凤菲费那么大的周章把她弄到这里来,绝对不会只让秋叶白过来跟她说几句话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凤菲喜欢秋叶白,绝对不会把秋叶白推到她这里来。 因为她就算是再挫,她和秋叶白拜过堂,她就不信凤菲不介意。 秋叶白听她的话问得尖锐,这事在他看来也正常,毕竟他曾经做下那样的事情,那些他也不可能在鱼安安的面前解释得清楚。 于是他轻声道:「安安,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一次绝没有害你的心思,这里不能呆,你赶紧跟我走。」 他说完就欲来拉鱼安安的手,鱼安安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就在他的手上扎了一针,他的手立即不受控制的朝自己的脸上狠争扇去。 鱼安安浅浅一笑道:「秋相,你是读书人,当知道男女有别。」 秋叶白顿时急了眼,这才彻底明白眼前女子真是的不再是以前那个对他千依百顺的女子了,他磨了一下牙后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然后看着鱼安安道:「安安,你再跟我走就晚了!」 「我要是跟你走就完了。」鱼安安冷笑道。 秋叶白算了一下时间,他咬了一下牙后道:「安安,钰王爷不适合你,你若是嫁给他的话,你不会有好结果的!不说别的,光说今日之事,你若不是钰王的未婚妻就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又如何?我愿意。」鱼安安冷声道。 秋叶白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我无法左右你的决定,但是我可以明着告诉你,皇上的眼里根本就容不下钰王,他迟早会成为皇权斗争下的牺牲品,你若是真的嫁给了他,到时候他出事情,你就会跟着倒大霉!」 「哦。」鱼安安淡淡地道:「那我也愿意。」
第268章 王爷吃醋 秋叶白没料到鱼安安会这么说,就算他的脸皮再厚,此时也不由得胀得通红,他终于忍不住道:「你这样做,你娘若九泉有知,你怎么对得她?」 鱼安安笑道:「那是我的事情,还真不劳秋相操心。」 秋叶白冷着声道:「罢了,这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往后你是生是死,我绝不过问。」 鱼安安以为他要走了,刚松了一口气,没料到他突然就转过身,一把抱住她道:「安安,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是你!我知你最爱的人也是我!」 鱼安安心里一阵噁心,她正打算把秋叶白推开的时候,一个人影窜了进来,直接把秋叶白的胳膊卸了下来,然后抬起一脚就将秋叶白扔了出去。 如此暴力行事的人鱼安安活了两世也认识一个凤钰,她愣了一下,见凤钰的脸黑得像锅底,她忍不住问了一句:「王爷怎么来呢?」 凤钰冷冷地道:「本王若是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和他抱到床上去呢?」 「怎么可能。」鱼安安忙解释道:「我……」 「你不需要解释。」凤钰冷声道:「本王长了眼睛会看。」 鱼安安看了一眼他那双根本就没有焦距的眼睛,她心里也纳闷,爷,你是长了一双眼睛,但是你的那双眼睛现在只怕还看不见吧? 凤钰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一般,冷哼一声,抬脚欲走。 他虽然知道鱼安安会有法子应付这件事情,但是他心里终究有些担心,于是藉口出恭的时候走出来看看鱼安安,没料到却听到了秋叶白那样的话,而且他从两人的心跳声确定两人方才是抱在一起的。 凤钰觉得他方才就不该来,若是不来他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他此时之所以离开,他是怕他一个冲动直接把鱼安安给杀了!但是在他的心里,却又还连加一指之力到她身上都捨不得。 凤钰的心情从来就没有如此复杂过,也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 从小到大,凤钰经歷了很多的苦难,他从来就没有觉得难受过,但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周身的气血翻涌,整个人难受至极。 他现在需要冷静! 他走的时候冷冷地抛下一句话:「鱼安安,这天下的女子何其之多,是本王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一次本王只所以过来是看看你死了没,你若是没死的话,你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和本王没有干系。」 他说完这句话抬脚就走。 鱼安安觉得以她现在的能力,还真猜不透钰王爷的曲折心思。 还有就是,好像应该大概凤钰现在的眼睛的确是瞎的…… 凤钰走的时候脚踩到了秋叶白的手上,再转了一个圈,秋叶白痛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喊出声,因为他招来人,到时候没事只怕也要弄出事来了,在他现在的能力,他还得罪不起皇后和凤菲。 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都没有人来,不过是因为之前皇后就将人支开了。
第269章 以彼之道 秋叶白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着鱼安安的神情前所示有的复杂,他咬了一下唇,知道今日目的不可能达成,他总觉得鱼安安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鱼安安了,他拖着两条软得像面色一样的胳膊走了。 鱼安安看到这两人都走了,她这才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凤钰为什么会来?难道是因为关心她? 这个设定让她觉得有那么点销魂,她哆嗦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哪有人关心人是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可是他如果不是关心她,他方才又来做什么? 鱼安安甩了一下头,没有继续去纠结这件事情,准备按她原定的计划行动。 于是她稍微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却听得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知道方才因为凤钰和秋叶白浪费了太多的时间,那些藏匿于暗处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进来的是一个年岁已大的老太监,那老太监吊着一双三角眼,看起来很是兇悍,这个老太监鱼安安在皇后那里看见过一次,他当时在角落时侯着,她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存在感,她之所以能记得住他不过是因为她当军医的职业,越是不起眼的事物她会格外留神。 可是此时老太监却已经浑身上下透着暴戾之气,残酷而又冷冽。 鱼安安一看那老太监走路的样子,她就知道她遇到了硬茬子,于是她淡淡喊了一声:「嗨,帅哥!」 老太监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回头,迎接他的是一把药粉,他咳了一声就要对鱼安安出手,只是他的手才一动,身后就如同软面条一样软倒在了。 鱼安安朝他笑弯了眼睛:「啧啧,喊你一声帅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帅哥了吗?」 老太监怒目相视,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鱼大小姐,你这是在和咱家开玩笑吗?」 这个时候还在装愣,鱼安安觉得这老太监也真有些本事,她的眉毛轻轻一掀道:「是啊,在和你开玩笑了,是皇后娘娘请你伺侯我的吗?」 老太监的眸光微闪,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抹笑意来道:「皇后娘娘担心鱼大小姐身子不舒服,所以就让咱家来看看,既然鱼大小姐没事,咱家就先回去了。」 他动了一下,身体却使不出一分力气来。 鱼安安淡淡一笑道:「要不我们先来探讨一下皇后娘娘给我下的是什么毒吧?」 「鱼大小姐真会开玩笑,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给你下毒?」老太监忙道。 鱼安安的头微微一歪道:「这事可说不好,我这人一向别人对我怎么样,我就对别人怎么样。」 老太监的面色大变,鱼安安的眼里却透出森森冷意,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鱼安安就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对着老太监喷了一下。 老太监直接就神志不清了。 鱼安安也不跟他客气,时间不多,她从老太监的嘴里问不出东西来也不要紧,她从始至终都只需要知道是谁对她下的手,现在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第270章 还施彼身 鱼安安伸手把老太监拖上了床,她这具身体虚弱,力气不大,老太监又干又瘦,她拖起来都颇为费力。 等她把老太监拖上床之后,再在旁边布置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是她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实验室里做出来的,足够一会进来的人喝上一壶了,她做完这些后就直接从大殿的后门走了出去。 今日她之所以会将所有事情做得如此顺利,不过是因为皇后把人全部支走,这间大殿附近再无其他人。 她有些好奇,一会皇后带着人过来抓姦的时候,发现床上躺的是她自己的人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她的嘴角微勾,正准备藏匿到一旁的树后等待看戏时,却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带着几个太监从一侧走了过来。 鱼安安在看见那男子的时候眉毛轻轻一掀,这男子她这具身体的本尊有点印象,好像是二皇子。 这具身体的本尊之所以记得二皇子,不过是因为二皇子是所有的皇子中最为儒雅的一个,也是最有学识的一个。 鱼安安对这具身体本尊的眼光不是太看好,不说别的,光看秋叶白就知道了。 她双手半抱在胸前眼里有此高深莫测,二皇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他过来做什么? 她此时心情并不太好,对皇族的人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她之前救了太子,皇后回报她的却是绝子汤和今日的算计,这是她经歷的最恩将仇报的事情,若说她心里一点都不介意那绝对是骗人的。 鱼安安轻轻抿了一下唇,见二皇子竟直接往她方才呆的大殿走去,她的眸光更深了些,难道二皇子今日是冲着她来的?她好像和他并没有过劫。 正在此时,只听得二皇子道:「一会给本宫擦亮眼睛,把鱼安安****的样子画下来,然后再送一份给钰王叔,让他看看他的未婚妻是什么德性。「 鱼安安听到二皇子的这句话愣了一下,根据这具身体留存的记忆,她绝对没有得罪过二皇子,可是二皇子却想对付她! 难道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是斯文败类? 二皇子身边的人轻声道:「殿下放心,今日绝对让鱼安安解身败名裂,让钰亲王娶个破鞋!」 原来又是一个和凤钰有仇的。 她在心里嘆了一口气:「王爷啊王爷,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于是她静静地看着二皇子走进了那间大殿,而她自己则缓缓身于树从之中。 只过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皇后就带着众人从喜庆殿里走了过来,大拓帝和太后已经去休息了,她身边跟着的是一众皇子皇女,她的眼睛此时一片明亮,跳动着兴奋的光华。 后宫里的女人,从来就不缺手段,不缺毁人的局。 这样的局大部分人只要一踏进来,就再也没有抽身的能力。 皇后微笑道:「安安的身子弱,以后可得好好调理,否则的话,以后怎么为钰王延续香火?」 凤菲淡笑道:「皇后娘娘一向仁慈,不如明日为鱼大小姐请个大医调理身体?」
第271章 不要后悔 皇后笑着道:「还是三公主想得周全。」 凤菲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的笑意浓了些。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那间大殿的外面,虽然大殿的门紧闭,但是却也能听到里面传来极为奇怪的声音,凤菲的脸微微一红,眼里有了一抹狠绝,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 皇后是过来人,她一听到那种声音便知道此时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她也乐得去看发生什么。 皇后的眸光沉下,大声道:「来人,把大殿的门打开。」 正常情况下,鱼安安做为一个病人在里面休息,皇后要将大殿的门打开是不合宜的,因为会吵到鱼安安,但是皇后觉得,这种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出大的阵仗来,否则的话很难达到震撼人心的效果。 就在侍卫们要将大门打开的时候,一记略带冰冷的声音传来:「住手!」 皇后扭头一看,便见凤钰站在那里,她微笑道:「王爷也来看安安吗?」 凤钰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眯起眼睛盯着那扇厚重的殿门,皇后又道:「王爷对安安真不是一般的关心,但愿安安能对得起王爷的良苦用心才好。」 凤钰依旧没有说话,皇后摸不透他的心思,她此时也没有兴趣去摸他的心思,在她看来,只要这扇大门一开,那么今夜就会成为凤钰这一生的耻辱。 于是皇后的手微微一抬,示意那些侍卫继续去开门。 凤钰缓缓开口道:「皇嫂真要如此吗?」 皇后浅笑道:「王爷的话本宫听不明白,王爷若是挂念安安的话,一会亲自去接她便是。」 皇后之前并没有通知他过来,因为在她看来,凤钰的眼睛看不见,在不在场并不重要,但是如果凤钰在现场的话,那么打脸会打得更加厉害,她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且皇后知道凤钰的武功深厚,她们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的动静,以凤钰的耳力又岂会听不见? 皇后觉得凤钰此时这样站出来不过是因为他怕了,怕被人背叛,也怕被人打脸。 凤钰的眉梢微挑,淡淡地道:「皇嫂既然已经做了这个选择,本王自然不会反对,但愿皇嫂不要后悔才好。」 皇后听到他这句话眉心跳了跳,皇后其实和凤钰打交道并不算多,他回京这几个月,皇后只是觉得他的性格乖张,嚣张不讲理,至于他的真实性情,皇后知道的其实很少。 皇后从大拓帝那里听到过一些凤钰打战的事情,只是她一直觉得就算是盖世的英雄到了后宫这个地方,也得按她的规则行事。 她浅笑道:「钰王真会说笑,本宫只是来看看安安,又岂会后悔?」 她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太医,太医只是被拉来临时充数做做样子的,他在宫里行走多年,知道这是有事要发生了,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太过背运,什么时候不当值偏偏今晚当值,直接被卷进了这桩麻烦里,这里的主子没有一个是他能得罪起的。
第272章 画面太美 凤钰的唇微抿,露出一抹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将这扇门打开吧!」 那些侍卫们一得令,立即就去开门。 皇后就更加得意了,凤钰亲自开口让人把门打开,可比她开口让人把门打开有意思得多,以后遇到这事就能说这是凤钰自己的主意,如此一来也就更加能打凤钰的脸了。 门缓缓被人拉开,里面透出无尽的黑暗,那一道门先是被打开一条小缝,然后那条小缝越来越大,如同一张大嘴,似乎能吞尽这天下所有的一切。 门被打开时,一股透着****的味道剎那间就从里面透了出来,让人做呕。 皇后假惺惺地道:「里面怎么这么黑,也不点盏灯?」 之前送鱼安安过来的那个宫女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鱼小姐不让掌灯,奴婢为了让鱼小姐好好休息,所以没有掌灯。」 皇后瞪了那宫女一眼道:「那现在还不快去掌灯?」 那宫女应了一声,也不知道点了哪里,剎那间,原本漆黑如墨的大殿立即燃起十余盏灯,那些灯将里面所有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四周的宫人和皇子皇女们尖叫出声,一个个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皇后的心里是有些得意的,众人的这些反应她是满意的,她要的其实也就是这么个效果。 她等着打凤钰的脸,微笑道:「钰王也是眼睛看不见,若是看得见的话,当知安安是多么的美……」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觉得四周的气氛有些不对,已经有人惊道:「二皇子!」 皇后的目光终于从凤钰的脸上落到里面的屋子里,她原本有些得意的脸顿时目瞪口呆,眼前的情景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原本应该在大殿里的二皇子不知何时竟到了里面,他在里面也就算了,此时身上脱得赤条条的,正压着一个太监用手在到处乱摸,那神情有些难受,却又似有些欢喜。 二皇子的身边还跟了好几个太监,那几个太监也身无寸缕,围在四周一脸急切的模样。 外面门大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却似毫无所觉。 她的眼睛在扫到那些的时候直接道:「还不快把门关上!」 二皇子是丁贵妃之子,皇后这些年来能坐稳后位,丁贵妃没少出力。 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丁贵妃,皇后是不可能有今天。 如果今日的事情一闹开,二皇子必毁,丁贵妃只有二皇子一个儿子,二皇子毁了,她便算是丁贵妃彻底结仇。 只是那扇殿门厚重,要打开并不容易,要关上也不容易,至少侍卫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门立即关起来。 凤钰此时开口了:「关什么门,本王还没有将安安接出来了。」 他这么一说,那些侍卫们顿时就呆在那里,也不知要是不要继续关门。 凤钰的眸子里透出几分邪气,又问了一句:「方才听你们喊二皇子,怎么?二皇子也来看安安吗?这倒有些意思,只是本王记得安安和二皇子好像并不熟。」 ps:又到一年除夕,过了今天,恭喜所有的亲们又长大(老了)一岁,祝所有的亲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已满18岁的妹子们年年18,让我们一起变成青春小仙女。
第273章 疯狂皇子 皇后那张一向端庄的就算泰山崩于眼前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脸,此时成了一片惨白,她似疯了一般道:「关门,关门!」 丁贵妃这几日染上风寒并没有来,皇后想将这事捂住。 那些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正打算去关门的时候,凤钰却动了,他的脚一踢一踹,那两扇看起来无比厚重的门竟生生被就被拆了下来。 如此一来,那些侍卫就算想关也没办法关了。 皇后全身上下也跟着抖了起来,她的眼里此时满是恐惧,她近乎咬牙切齿地道:「来人,把二皇子扶出来!」 那些侍卫的反应速度也算快,忙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二皇子的身后,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就将他拖了出来。 二皇子还在那里鬼叫着:「我要,我要!」 那几个太监也奔了过来,侍卫长手挥起,直接把所有的太监全部打晕。 皇后一看到二皇子被侍卫长抱出来,心里却不知是何感觉。 「咦!」有人微惊道:「那不是中宫倒夜香的老李头吗?」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指去,却见老李头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他的下身只盖了一张薄毯,他说是老太监,但是根本却在,此时薄毯被什么东西顶了起来。 大家顿时就明白那东西是什么了,看着皇后的眼里透出了几分看笑话的味道,难不成皇后空虚寂寞的时候还和老李头有一腿? 皇后的宫里有一个没切掉根本的老太监,然后老太监还和二皇子躺在一张床上,这事不需要任何想像力就能想出好几个艷色的版本。 于是众人看着皇后的目光里添了几分打趣的味道。 皇后顿时气得面色发紫,她瞪大眼睛朝凤钰看去,凤钰直接无视她,却淡声道:「安安呢?怎么没看见安安?」 他的声音一落,就听得鱼安安清脆的声音传来:「王爷,我在这里。」 皇后一扭头,便见得鱼安安从后面走了过来,她微笑着问道:「咦,这是怎么呢?怎么大家都在这里?」 她这话问得有些天真,又或者是说她刚才看热闹看得开心,此时心情好,所以也愿意装上那么一装。 皇后此时看着鱼安安的眼神再不復之前的温和,她咬牙切齿地道:「安安,你不是在这间大殿里休息吗?方才怎么不在里面?」 鱼安安往里面看了一眼,那些侍卫们的手段还算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将那些太监们拿床单等物卷了起来,她只能看到里面一片狼藉的模样。 她眨了一下眼睛道:「皇后娘娘不是让这位姐姐扶我到喜乐殿的偏殿休息嘛,我就在那里休息啊!怎么皇后娘娘此时会这样问?」 没错,方才皇后在大殿里就是对所有的人说让身边的丫环把鱼安安扶到喜乐殿的偏殿去! 此时鱼安安说从偏殿里出来合情合理,直接就将皇后的嘴堵住了。 且鱼安安这副样子,似乎也没有半点和皇后撕破脸的样子,似乎只是后宅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
第274章 跟你拼了 皇后一向机敏,此时却因为二皇子的事情心慌意乱,她此时只想早些将此事了结,再也顾不愿和鱼安安多做纠缠,她勉强挤出一记微笑来道:「是本宫忘了。」 她说完这句话,对身边的宫女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把二皇子扶回去!」 那些宫女太监这才手忙脚乱的去扶二皇子。 皇后抬脚欲走,心里只觉得憋闷异常,今日的事情她其实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计划了很长时间的,只是她今日在大拓帝的面前提出来而已。 她这些年来在宫里布置的事情,就很少会有失手的时候,却没料到今夜不但失了手,还把二皇子给搭了进去!更在众人的面前丢了脸面! 这件事情在她看来,绝对不是表面上个看到的那么简单。 她咬了一下唇,扭头看了一眼鱼安安,却见鱼安安浅笑嫣然站在那里,看起来是那么的纯真,她看向鱼安安的眼神里有了一抹复杂,却在二皇子的嗓子里逸出一声时她极快的回过神,然后打算抬脚离开。 正在此时,一记悽厉的女声传来:「皇儿,你这是怎么呢?」 皇后一听到那记女声顿时全身冰冷,因为她已经认出来,来的那个女子正是丁贵妃。 丁贵妃是大拓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进的府,与大拓帝的感情非寻常的妃嫔可比。 二皇子此时还一片煳涂,看着丁贵妃傻笑。 丁贵妃的面色苍白,她扭过头看着皇后道:「这些年来,我对你已经百般退让,你竟连我的儿子都不放过!郑思怡,我跟你拼了!」 对后宫的女子而言,子女便是最大的依靠,二皇子一毁,对丁贵妃而言实是致命的打击。 她说完这句话直接就朝皇后扑了过去,那情形如同拼命,她的动作又快,那些宫人们都没有防备,皇后顿时就被扑倒在地。 鱼安安看到这等情况眼睛眨了一下,眸子里透出几分冷意,这事情闹到这一步实在是有些意思,她实在是有些好奇二皇子和丁贵妃怎么来的。 她扭头看了凤钰一眼,他依旧是他那******不变的冰块脸,看不到任何表情。 皇后急道:「这件事情跟本宫无关!来人,还不快把丁贵妃拉开!」 丁贵妃尚在病中,身体原本就没有力气,被宫人们一拉就拉开了。 她此时髮钗尽散,铁青着脸,眼睛一片通红,她瞪大眼睛看着皇后道:「郑思怡,从今往后,我跟你势不两立!」 皇后有心想要解释几句,却发现根本无从解释,今日这局是她做的,这事她可以瞒得过其他人,却绝对瞒不过丁贵妃,因为昨夜里她还敲打了丁贵妃几句,让她事后帮忙对凤钰和鱼安安落井下石。 丁贵妃此时心里大恨,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皇后会如此丧心病狂,竟会对她的儿子下手! 她此时稍微恢復了一些理智,知道闹下去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她默默地告诉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往后她不会让皇后好过!
第275章 投怀送抱 丁贵妃说完那句话让人带上二皇子,然后扭头就走。 皇后此时的样子也颇有些狼狈,她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一步,她扭头朝鱼安安和凤钰看去,鱼安安一脸纯真,凤钰是冰块脸,她看不出任何端倪。 而这事她此时也不能多说什么,当下咬了一下牙,说了句:「我们走!」然后抬脚就走。 只是倾刻间,皇后的人便走了个干干净净,余下的皇子皇女们一个个有些蒙,但是一个个眼里的喜意难消。 今夜二皇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他们看来,这是他们的机会,于是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各打了个哈哈,再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各自散了。 鱼安安觉得这事还真有些意思,宫里的这些人还真没有一人是省油的灯。 他们再一走,全场就只剩下凤钰和鱼安安了。 鱼安安原本以为凤钰负气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此时又单独面对她,她觉得有那么点不自在,她轻咳一声道:「王爷……」 「哼!」凤钰冷哼一声直接抬脚就走,看都不看她一眼。 鱼安安轻轻摸了一下鼻子,忙小步跟上去,开玩笑,这皇宫里她一点都不熟,他把她带来,自然需要负责把她带出去。 她才不要在这个会吃人的皇宫里过夜! 凤钰的眸光清冷,面色也不好,鱼安安以为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事实上她却能很轻松的跟上,难道是他在配合她的速度? 她这么一想立即摇头,凤钰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配合她的脚步?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不说话。 此时宫门已经下钥,只是凤钰那里刷一下脸,连话都不用说一句,那些负责值守的宫人们忙过来把门打开。 于是鱼安安顺利的跟着凤钰走了出去。 走出宫门口的时候,鱼安安轻唿了一口气,皇宫这种地方还是少来几次得好,来得次数多了,她的小命怕是都得报销在这里。 王府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口等着,凤钰上了马车后,鱼安安忙也跟着上去。 因为凤钰看不见,车厢里并未点灯,里面一抹黑,鱼安安根本就看不见,上去的时候脚也不知道勾到了哪里,大病初癒的她根本就站不住,身体直接就朝前扑去,跌进了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里。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吗?」凤钰的声音低低的在鱼安安的耳边响起。 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嘲讽,却又似还有些压抑。 鱼安安顾不得许多,慌里慌张的打算伸手撑着身体站起来,只是车厢里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那只手似乎也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 鱼安安顿时愣在了那里,与此同时,她手下的东西似乎在开始长大,她顿时就蒙了。 「松手!」凤钰的脸胀得通红,如果是其他女人的话,他可能直接就一巴掌拍死了,但是对鱼安安,他终究捨不得。 鱼安安听到他这一喝才回过神来,她手忙脚乱的打算起身,却越慌越起不来。
第276章 老娘不嫁 鱼安安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毛基本上算是在凤钰的身上乱抓,而且抓的地方大部分都是不该抓的地方。 凤钰闷哼了一声,忍不住骂了句:「蠢货!」 他骂完后身体一侧,直接就将鱼安安压在身睛,唇无比精准的捕捉到鱼安安的唇,然后夹杂着淡淡怒意的吻就如狂风暴雨一般落在鱼安安的唇上。 鱼安安大惊,唿吸凌乱,喘不过气来,她忍不住想张开嘴唿吸,他却趁虚而入,如狂风一般袭卷而来,她顿时就慌了,忍不住想在挣扎,然后却感觉大腿根部被什么东西顶着。 她是大夫,自然知道顶着她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她忍不住泪奔,她不过是摔一下跤而已,该不会摔一次就得把自己弄失身吧! 只是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在她的这个念头生起来的时候,凤钰已经将她放开,然后把她拎起来坐好,他把她推在车厢的最那边,他的身体紧贴在另一边,就好像鱼安安是洪水勐兽一般。 鱼安安极度无语,他这副样子倒弄得好像是她占了他便宜一样! 他绝逼是这个世上最难相处的一个人,没有之一。 一路无话,到王爷之后,凤钰先下了马车,鱼安安欲下来的时候,他冷声对车夫道:「送她回忠勇侯府。」 车夫愣了一下,鱼安安却有些蒙,让她过来的是他,让她离开的也是他,他当她是唿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宠物吗? 再加上他刚刚才占了她的便宜,转眼的功夫就这副德性,就算是泥人只怕都被激出几分血性了,更不要说鱼安安从来就不是什么泥人。 鱼安安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对着凤钰怒吼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碍眼不想见我吗?如果是的话把我送回忠勇侯府哪里够,最好是去皇上那里把婚退了!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这句话吼完,车夫直接****了,妈啊,这姑娘不要命了吧!居然敢吼他家王爷! 而凤钰的脸则直接黑了,冷声道:「鱼安安,你刚才说什么?」 鱼安安大声道:「老娘不嫁了!你爱咋滴咱滴!有本事你丫就一剑噼了我!」 一直以来,她因为畏惧凤钰的能力和权势,对他一直极为忍让。 她是仗过他的势,借过他的威仪,但是她并不是非要嫁给他! 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他! 他的脾气太大太讨厌,性格又乖张的不讲道理,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想像和这样的一个人过一辈子! 她清楚自己的性格,让他个三五个月,她可能忍得住,但是让她忍他一辈子,那是不可能的! 与其那么苦逼的活着,还不如不嫁! 他动怒了最多是杀了她,而她觉得真要嫁给他的话那绝对是生不如死! 她把那句话说完,扭头就走,也不坐他的马车,打算直接走回忠勇侯府。 只是她走不到三步,就觉得身上一轻,然后身体再一晃,竟直接被凤钰扛到了肩上。 ps:偶的网络已经彻底废了,根本上不来,今天的文已经传了两小时了,偶不知道亲们什么时候能看到更新,偶在这里祝所有的亲们新年快乐,合家欢乐!
第277章 哭给你看 鱼安安大急,伸手用力拍打着凤钰的后背道:「凤钰,你个王八蛋,你放开我!」 她今夜粗话连连,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好在是深夜,路上无人,看到这一幕的只有车夫和藏在暗处的暗卫。 她的那点力气拍在凤钰的后背就跟挠痒一下,凤钰直接无视,反而淡淡的说了句:「胆子大了嘛,连本王的名讳都敢直唿了。」 鱼安安拍了半天没动静,怒意更浓了,直接张嘴就往他的后背狠狠咬去。 凤钰的眉头一皱,伸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松嘴!」 鱼安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拍过屁股,她顿时就傻在那里,嘴不自觉地松开了,然后觉得更加委屈了,直接张嘴就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凤钰又蒙了,他这一生最怕的事情就是女人哭,于是他有些烦躁地道:「闭嘴!」 鱼安安此时若是还听他的那她就不是鱼安安了,她不但不闭嘴,反而加大了嗓音。 打不过他,骂不过他,她已经受够委屈了,难道还不让她哭? 凤钰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冷着声道:「别哭了,难道你想让府里所有的下人看你的笑话?」 「他们怎么看我关我屁事!我现在很不爽,就要哭!」鱼安安一边哭一边道。 凤钰闻言直接语塞,她的第一句话那像还是他说的,平素鱼安安在他的面前的性格一直还算中规中矩,大部分时侯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夜却这样跟他闹起来,他居然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凤钰无法,想把她扔了又捨不得,当下把心一横直接点了她的哑穴,然后飞快的抱着她回到了归海院。 他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她满脸都是泪,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看了一会后她才想起他是个瞎子,根本就看不见…… 对一个根本就不知道尊重为何物的人而言,要指着他对她有一分怜惜,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挫败感升进鱼安安的心里,方才提起来的气倾刻间也散了个七七八八,怒气一散,她又有些后怕了,怕他直接拿剑剁了她。 周管事见两人闹得厉害,心里又害怕又好笑,他家无所不能的王爷好像在面对鱼安安的时候远没有往日那么聪慧和杀伐果断,看来鱼安安这位还未过门的王妃在王爷的心里份量不一般。 换做平时,周管事肯这不敢过来触凤钰的霉头,但是今夜却不得不来:「王爷,药浴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要不要泡?」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周管事忙让人将药汤送了进来,东西一放好,周管事就直接走人了,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他家主子这会的心情不好。 周管事匆忙离开也合凤钰的心思,他走到里间后道:「鱼安安,脾气发完了吗?发完了就过来给本王扎针!」 鱼安安此时怒气已消,知道不管她是否愿意,她都需要面对现实,以凤钰的能力和权利,不管是要她死还是要她生不如死,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第278章 认清自己 鱼安安突然就觉得,自己刚才那一通脾气发得就像跳樑小丑,如果凤钰要和她计较的话,分分钟弄死她。 不管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她终究是怕死的,她还想活着。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一旁准备好的银针缓缓走了进去。 只是她走过去的时候她不由得想,刚才她手里好像也有银针,她趴在凤钰肩上的时候为什么不用银针扎他?人的后背可是有好多处要穴,随便扎一下都够凤钰喝一壶。 鱼安安这么一想,越发觉得她刚才的行为幼稚的可笑! 她的哑穴还没有解开,不能说话,她轻咬了一下唇,然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凤钰此时已经泡在药汤里了,他似乎有些疲惫,眼睛微微合上,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便依着昨夜扎针的顺序开始为凤钰扎针。 凤钰今日也没有开口提醒,鱼安安却一针都没有扎错,她的记忆力虽然没有凤钰那么变态,但是也不错。 等到鱼安安把针扎完,凤钰才缓缓出声道:「鱼安安,你最好认清你的身份,王府从来就不是你胡闹的地方,本王的耐心也很有限,这种事情,没有下一次。」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再有第二次的话,他绝对会要她的命。 他的话说得很兇,心里其实有些发虚,她要跟他哭闹的话,他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难不成以后还要让她骑到他头上来? 他说完这句话就解开了她的哑穴。 鱼安安之前其实心里也在想他今夜为什么没有拿剑砍了她,她觉得他可能有那么一点喜欢她,所以才会包容她,毕竟这段时间他为她做了不少事情,为她出了几次头。 她也知道,她很可能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心理暗示,所以她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可是此时听到他的这句话时,她顿时就明白了,他今夜之所以没有杀她,并不是因为有一分喜欢她,而是因为他其实信不过鬼医,把她留着有一分监视鬼医的意思,同时也担心万一鬼医治不好他,他还有她这个替补。 这个想法让鱼安安觉得有些酸涩,但是在她看来这才是他不杀她的理由。 她轻声道:「我知道了,王爷,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她的语调平静无波,到此时她终于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原来在她的心里,竟因为他数次相助而不自觉的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如今想来,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可笑。 像凤钰那样的人,又岂是那种儿女情长之人? 「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凤钰的语调冰冷道:「要不要娶你是本王一念之间的事情,嫁不嫁却完全由不得你,你纵有几分能力,却还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鱼安安觉得这才是凤钰,他素来就是这般霸道,温柔体贴什么的从来就是假像,她轻敛了眸光道:「我知道了。」 凤钰方才听到她闹的时候觉得很烦,这会她这么静下来了,他却觉得更烦。
第279章 他在哄她 凤钰此时心里竟然又隐隐盼着她跟他闹上一闹,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得到,鱼安安在闹的时候是鲜活的,这般安安静静从善如流的时候却透着几分死气,他并不喜欢。 他看不见她的脸,却能根据她的唿吸判断她所在的位置,她就半蹲在他的浴桶边。 于是他伸出手想要去摸一下她的脸,他想知道她此时的表情,只是她却往后退了一大步避开了,然后便听得她道:「我虽然和王爷是各取所需,但是我也是个人,还请王爷对我一分尊重。」 凤钰非常讨厌「各取所需」这四个字,只是他原本就不懂感情,此时似乎也只有这四个字能形容得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于是他冷声道:「鱼安安,你没有资本在本王的面前谈尊重这两个字,就算哪一日本王睡了你,那也是看得起你。」 鱼安安气得咬紧了牙关,拳头也握得死紧,好半天才道:「是。」 凤钰原本是等着她再抬一下扛的,她这么快就妥协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只是不懂感情却是天底下难得的聪明人,他知道她生气了。 但是他却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今夜胡闹的人是她,受伤的人是他,他还没有生气,她生什么气? 他不喜欢她生气的感觉,他想哄哄她,只是聪明盖世的钰王爷再聪明也完全不懂得小女子的心思,此时更不不知道怎么去哄她,半晌之后才道:「二皇子是本王引过去的。」 他这句话没头没尾,鱼安安愣了一下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他今日离开是去引二皇子了,二皇子的事情是今日所有事情推进的最为精彩的一个部分,同时也狠狠的打了皇后的脸,挑起了皇后和丁贵妃的矛盾,以后皇后在宫里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从某种程度来讲,今日鱼安安和凤钰之间的合作可以说是极为默契。 如果换做以前,鱼安安估计会再问上几句,或者感嘆几声。 但是她现在的心情很坏,在她看来,她今日之所以会被皇后算计是和他脱不了干系的,如果不是他,今日她也不会进宫,如果不是他,皇后也不会屡次对她下手。 她知道将这些事情都算在他的身上,对他不是太公平,但是她知道不管公平还是不公平此时都不重要,因为这些情绪都是建立在有感情的基础上,当感情都不在存的话,再谈公平就显得有些可笑。 鱼安安轻「哦」了一声便算是回应了他。 凤钰本来是想找个话题跟她说上几句缓和一下气氛,没料到她却如此平淡的回应,完全不在那件事情上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他的眉头微皱,却也不再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二皇子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太医施了针之后他沉沉睡了过去,太医告诉丁贵妃,二皇子是中了极为强劲的迷一幻药,那迷一幻药极为特别,里面还夹杂了一些春一药的成份,所以二皇子才会有那么出格的举动。
第280章 自找苦吃 丁贵妃听到这话手握成拳,牙关咬得紧紧的,皇后居然这样毁她的儿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丁贵妃轻嘆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那种药哪里可以得到?」 她问的是得到,而不是买得到,意思很明白,她一定要知道那药的来源。 太医一脸的为难:「臣行医多年,看过很多古籍今着,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药,这药的药性极强,所以用量不需要很大就达到那种效果,药性和枝头春有些类似,但是用材却完全不同,臣一时间也不太清楚哪里能有这种药。」 丁贵妃的脸色很难看,枝头春就是她为皇后寻来的,也是皇后今晚给鱼安安下的药,这一次倒好,没把鱼安安放倒,倒把二皇子给搭了进去。 丁贵妃的眼里满是恨意,事情闹到这一步,她今天晚上是有苦难言,对皇后更是恨之入骨,她轻轻摆了一下手,太医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而皇后此时还处于暴怒之中,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只是事已至此,她还需做些补救,于是她想起来去处理后续的事情,想要用些法子去堵那些皇子皇女们的嘴。 只是她派出去的那些人回来的时候都碰了些或软或硬的钉子,就连平素对她一直非常恭敬的嫔妃也没有对她的人客气。 皇后气得一巴掌拍在案上,只觉得脑仁都是疼的。 她近来一直恶梦缠身,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嬷嬷劝道:「娘娘,你也不用太过忧心,这件事情想想办法应该还能挽回。」 「怎么挽回?」皇后怒道:「宫里的这些人,哪个不是攀高踩低的?她们一直都在想办法把本宫拉下来,这一一次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又怎么可能没有行动?还有那个丁贵妃,她真是蠢,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一切的确如她所说,那些皇子皇女们早就派了人将太子今日的丑态公布了出去,就算皇后再有手段,也架不住那么多张嘴同时开说。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十之八九已经传进了大拓帝的耳中。 大拓帝是什么样的性格,皇后再清楚不过,就算这一次的事情她是想要讨好大拓帝而设的局,但是失败了那就是失望了,大拓帝绝对不会承认那件事情是他授意的,而会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推到皇后的身上。 嬷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件事情想要化解谈何容易。 皇后又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这一次我真是小看了鱼安安,只是二皇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那边去?」 这事没有人知道,丁贵妃现在恨皇后入骨,这事也无法再查,嬷嬷只能说不知。 皇后瞪了嬷嬷一眼道:「平时看你也是个机敏的,今日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呢?」 嬷嬷忙跪倒在地道:「娘娘,现在再问二皇子怎么去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夜的事情到谁是谁的手笔?那个幕后之人才是娘娘的劲敌啊!」 ps:今天网络终于好一点了,能发文了,再次祝所有的亲们新年快乐!
第281章 皇后禁足 皇后听到这句话这才冷静了一些,缓缓地道:「本宫的这个中宫之位,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们中间只怕个个都有嫌疑。」 「娘娘说的是。」嬷嬷轻声道:「但是之前应该在殿里的鱼安安却并没有在殿里,这事就很古怪。」 皇后的眸光冷如寒霜:「你的意思是鱼安安做的?」 「鱼安安只是外臣之女,忠勇侯府在后宫里并没有什么势力,只怕光凭一个鱼安安根本就做不到,不说别的,至少不能把二皇子引过来。」嬷嬷的声音里透着深沉:「而当时秋玉亲手将鱼安安扶进了那间大殿,这事绝不会有错。」 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冷着声道:「依你看,鱼安安是和宫里的哪位联的手?」 嬷嬷轻声道:「上次太子在御花园里出了事情,恰好鱼安安也在,而在那一次鱼安安出手救了太子,老奴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你的意思是德妃?」皇后冷声道,上次太子之所以落水她也派人查清楚了,是德妃下的手。 「娘娘英明。」嬷嬷伏在地上道。 皇后眼里的怒意浓烈:「德妃那个贱人这样陷害本宫,本宫绝会饶了她!」 皇后又问道:「老丁头醒了没有?」 此时老丁头也成了事情的关键,只要他醒了,这些事情很多还有查清的机会。 嬷嬷额头冒汗道:「太医说他中了极厉害的药,就算醒了也会神智尽失。」 皇后咬了咬牙后道:「那就打杀了吧!」 嬷嬷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发凉,老丁头这些年来帮皇后做了不少的事情,不想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皇后的狠毒和凉薄由此可见一斑。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圣旨到,皇后接旨!」 皇后大惊,忙整了一下衣摆过去接旨,太监便扯着嗓子念道:「皇后品行有失,治宫不严,实无教子之能,着其在宫中自省一月,太子交由德妃照看。」 皇后大惊,大拓帝这是在惩罚她办事不利,禁她一个月足事小,将太子交给德妃照看才是大事,她知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只得将圣旨接了过来。 她一直都知道大拓帝是个薄情的皇帝,她这个皇后从某种程度来讲,只是他手里的一把刀,事情做好了是她应该的,做不好她就得受罚。 至于太子?皇后心里更加清楚的知道,大拓帝的子女众多,已经有五位皇子成年了,当初立太子也不过是因为是嫡子而已。 大拓帝春秋正盛,虽然立了太子,却并不表示太子就能登上君位。 皇后被禁足,后宫里一片欢腾,再加上太子由德妃教养,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于是原本就复杂的后宫变得更加复杂了。 大拓帝一向由得后宫里的那些女子折腾,在他看来,不管她们怎么折腾,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并不关心,他更加关心的是凤钰。 钰王府守卫森严,探子是进不去的,只能探到外面的消息。
第282章 情薄如纸 比如说凤钰今日被鱼安安吼了一通,以及凤钰扛着鱼安安进了王府的事情,当即就传到了大拓帝的耳朵里。 大拓帝的眉头微微皱起,问站在旁边的秋叶白:「你对鱼安安了解多少?」 「臣以前觉得很了解她,但是大理寺的事情之后,臣就觉得不太了解她了。」秋叶白答道:「但是鱼安安如今所能仗的也只是钰王的势,若没有钰王,她就什么都不是。」 秋叶白的观点大拓帝是认同的,在他看来,这天下的女子都不过如此,鱼安安就算有些本事,但是名声已毁,无根基也无助力,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大拓帝的眸光微微深了些,眼皮子微微一抬道:「听说你和钰王同一天要迎娶忠勇侯府的女儿?」 「是。」秋叶白面色不太自然,却也没有否认这件事情,主要是这件事情他否认也没有用,他到忠勇侯府下聘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大拓帝笑道:「你和忠勇侯府的女儿真是有缘,等你和钰王都成亲之后,你们就成亲戚了。」 秋叶白吓得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明查,我和鱼鱼有婚事在先,钰王只怕对我恨之入骨,鱼安安和鱼承欢姐妹二人也是极度不和,只怕成了亲之后,虽然是亲戚,却是水火不容的。」 大拓帝哈哈大笑道:「朕不过是随口一问,看把你吓的。」 秋叶白伸手抹了一下额前的细汗,轻声道:「臣这一生只会忠于皇上一人,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大拓帝见把他也敲打的差不多了,笑了笑道:「起吧,你的忠心朕自然是知道的,否则的话当初大理寺把摺子送进来的时候,朕就不是那样处置了。」 秋叶白这才敢缓缓站了起来,大拓帝又道:「你觉得鱼安安会成为钰王的助力吗?」 「不可能,鱼安安名声尽毁,她又失了忠勇侯府的助力,一个闺中女子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秋叶白忙道。 大拓帝的眸光深了些道:「也是,再过十余日就是你和钰王成亲的日子了吧?」 「是的。」秋叶白答道:「到时候全天下都会知道钰王娶了一只破鞋,他再难抬得起头来。」 大拓帝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道:「你做得很好,若朝中的大臣都像你这么尽心,朕就不用这么累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大拓帝再敲打了秋叶白几句,秋叶白的面上一直都是那副儒雅而又淡定的样子,只是等他出来的时候,眼里却透出了几分冷意。 他虽然并不喜欢鱼安安,但是昨夜的试探让他清楚的知道,鱼安安对他的感情怕是真的没有了,鱼安安如果对他再没有感情,以后想要操控鱼安安就不容易了。 他心里有点奇怪,以前的鱼安安那么爱他,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他不过是算计了她一回,她怎么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仇人一样,果然,女人都是薄情的,亏他当初还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在鱼安安的身上!
第283章 心有所求 秋叶白认为,鱼安安这一次如果真的嫁给凤钰,肯定不会有好下场,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钰就是大拓帝的肉中钉,眼中刺,当一个君王要除去谁的时候,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秋叶白站在庭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鱼安安,你总有一天会跪在我的面前求我!」 鱼安安此里正坐在那里看鬼医给凤钰施针,她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秦怡然立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直接无视。 鬼医行完针之后微笑道:「王爷的内力深厚,身体极好,想要恢復光明比我预期的还是容易一些,只是这几日王爷的心情最好平静一些,不要有太大的波澜,否则不利于病情。」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道:「鬼医辛苦了。」 「王爷是盖世英雄,能为王爷治病是我的荣幸。」鬼医微笑道。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治好本王,本王便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绝不会食言。」凤钰的语气平静。 今日一早,鬼医独自一人求见了凤钰,她是来求凤钰保她下半辈子平安的,她若无所求,凤钰就会用金银打发了她,且还会对她存有几分怀疑,她主动提出她想要的东西,便是想让凤钰放心。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这中间的道道一说心里都明白。 在凤钰看来,只要不是让他娶秦怡然或者动他在军中的势力,其他事情都好商量,所以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因为有了这个约定,所以凤钰才会对鬼医客气了几分。 鬼医来的时候,鱼安安就在房里,所以两人的对话她听得很清楚,她对凤钰的事情并不关心,他要如何和鬼医相处,在她看来并不重要。 只是此时她听到凤钰和鬼医的话后微微挑了一下眉,只觉得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今日医治结束后,鬼医又开了一个方子,周管事按着方子抓好药之后原本打算让下人去煎,凤钰却让派人通知周管事把药给鱼安安,让她去煎。 自昨夜的谈话之后,鱼安安和凤钰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凤钰让她去煎药她也没有拒绝,虽然说这事对她来讲没有难度了,但是她却并不反感。 她拿着药材到厨房的时候,厨房里的厨子们都很客气,大家都知道她和凤钰现在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是再过几****就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了,没有人敢得罪她。 鱼安安见他们客气,她就不客气的要了一个炉子,拿了把扇子,然后搬到厨房的一个角落里看着药。 剪药看似简单其实却是项技术活,只有恰到好处的火侯才能把药的药性发挥到最大。 生火对她而言是个比煎药要难得多的技术活,好在厨子和帮工们都是乐于助人的人,帮她把火生起来之后又教她怎么放柴火控制火侯。 于是,只是小半天的功夫,她就和厨房里所有的人就打成一片了。 等到她把药煎好的时候,她基本就已经能弄清楚厨房里几个主要人物的个性了。
第284章 她想刷脸 鱼安安把药倒了一碗出来,打算给凤钰端过去的时候,走到第二重月洞门的时候,却见秦怡然站在那里。 鱼安安扫了秦怡然一眼,然后决定直接无视打算直接走过去。 只是她朝前走的时候秦怡然却伸手拦住了她:「王爷用药须格外谨慎,药效也需发挥到极致,我先来检验一下。」 鱼安安的眉毛微挑道:「秦医仙是想亲自去给王爷送药吧?吶,这个给你。」 秦怡然原本是想着借这一次机会为难她一回,然后再将这送药的权利夺走,没料到鱼安安却如此主动,她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她冷声道:「我是来检查药性的!」 「我知道啊!」鱼安安微笑道:「这么一个可以在王爷面前露脸的机会,你可千万把握好了,如果王爷问起为什么不是我去送药,你就说我肚子疼,这会在茅房,若是药冷了,效果就不好,所以就拜託你来送药。」 秦怡然再次一愣,鱼安安却已经把药放在她的手里:「秦小姐,辛苦了,祝你早日入王爷的眼。」 她说完直接扭头就走。 等她走远之后秦怡然才回过神来,秦怡然有些不太明白,她今日明明是来为难鱼安安的,现在反倒被鱼安安给将了一军。 秦怡然不是太明白鱼安安的想法,在她解释不了鱼安安的动机之前,直接就归结于鱼安安怕了她,所以才会拱手把送药和凤钰亲近的活让给她。 这么一想,秦怡然的心情大好,端起药碗便去了归海院。 只是她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暗卫不客气地道:「王爷吩咐过了,秦小姐不能进去。」 「我是来给王爷送药的,一分药凉了,耽搁王爷服药你担当得起吗?」秦怡然将架子摆得足足的。 暗卫有些犹豫不决,凤钰的吩咐固然重要,但是他的身体更重要,秦怡然一把将暗卫推开,准备进去时候,里面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就将她击飞,她手里的药碗也摔得粉碎。 凤钰冰冷的声音传来:「滚!」 秦怡然爬起来后咬着牙道:「王爷……」 「让鱼安安过来。」凤钰直接打断她的话。 外面的暗卫应了一声忙去找鱼安安,找了一圈之后发现她此时居然正在跟厨房的厨子在聊天,好像心情还很好。 暗卫在心里替她默哀了片刻这才请她过去,鱼安安皱眉道:「药秦小姐不是送过去吗?」 「王爷把秦小姐手里的药打翻了,然后请你过去。」暗卫摆着一脸死人脸传达凤钰的指令。 鱼安安在心里骂秦怡然太没用了,连碗药都不会送! 好在煎的药挺多,此时还没有凉,鱼安安只得再盛了一碗端过去,这一次过去的时候因为有暗卫在旁就算遇到秦怡然,秦怡然也一句话没说,只是瞪了鱼安安一眼。 鱼安安在心里嘆气,觉得秦怡然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差了,强烈鄙视! 她敲响了归海院的门,低眉顺眼的走了进去。 ps:亲们猜猜王爷会怎样对安安?
第285章 她无视他 鱼安安直接无视里面因为凤钰的怒气而变得格外低沉的气压,她乖巧的把药端过去,恭敬地道:「王爷,喝药了。」 凤钰没有接,问道:「你不想给本王送药?」 「当然不是。」鱼安安见他脸色不好,她弄不清他的想法,于是决定睁着眼睛说瞎话:「秦小姐想给王爷送药,我拧不过她,所以……」 凤钰自然不会信她的话,她的脾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是清楚的,看起来好像是个没脾气的,把她惹急了就随时可以亮出她的爪子,秦怡然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她这么说,也让凤钰的怒气也散了些,他冷声道:「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 鱼安安由得他训,反正她每次顶嘴都是输,昨天晚上她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好后觉得她还是要求多了,凤钰不可能爱上她,像他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素来霸道,再加上他张狂的性子,怎么能要求他去尊重她? 既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她就应该将心态放平,不需要和他去争论什么,他想怎么说就怎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凤钰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她说话,再听她唿吸平稳,就似没事人一般,他倒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不爽。 于是他忍不住喊了一声:「鱼安安!」 「在。」鱼安安应道。 凤钰挑不出她的错来,只得道:「服侍本王喝药。」 「好。」鱼安安把药碗递到他的手里:「王爷请喝药!」 凤钰的眉头皱成一团,鱼安安感觉到了他的怒意加重,她心里觉得非常奇怪,他怎么又生气呢?她方才什么都没有做啊! 凤钰没有说话,直接把药打翻:「太烫了!」 鱼安安忙道:「我重新去盛一碗过来。」 凤钰不置可否,她匆匆去盛,这一次递到他面前的时候她特意用手感受了一下温度,应该是刚刚好的,然后凤钰又将药碗打了:「太凉了!」 鱼安安耐着性子又盛了一碗,还是被凤钰打翻了,而此时她煎的药已经没有了,她淡定道:「药没了,我重新去煎。」 凤钰一再把药碗打翻只是想要和她多说几句话,又或者说他想看她跳脚的样子,没料到她今日从带爪的猫变成了温驯的绵羊,完全无视他的为难。 这种感觉比打在一团棉花上还让他不爽。 于是他冷冷地道:「连个药都煎不好,你还能干吗?」 鱼安安不说话,凤钰怒道:「怎么呢?哑巴了吗?」 「是我没把药煎好,我现在就去煎。」鱼安安平静无波地道。 这样子的鱼安安让凤钰抓狂,他闷声道:「出去!」 鱼安安求之不得,忙大步走了出去,她当他愿意伺侯他咩? 她出去之后,凤钰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他一直都觉得他对身边的人和事都有着极好的把控,可是一遇到鱼安安,他就有一种缚手无策的感觉,于是聪明善战的钰王爷开始反思,他到底哪里惹到她呢?让她对他这么冷淡!
第286章 美人如玉 只是钰王爷聪明的脑袋瓜却完全想不明白其实是鱼安安将心态放平,刻意抹掉心里的情意,因为将情收起来,所以他要怎么折腾都无所谓。 曲听风进来的时候闻到了浓郁的药味,地上的药汁虽清理掉了,但是药味却还在,他有些好奇地道:「谁伺侯王爷喝的药?怎么一屋子的药味?」 凤钰听到他这句话却突然就明白他刚才有多么的无理取闹,只是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无理取闹,只有鱼安安没有把事情做好,他不可能无理取闹! 他冷声道:「有事?」 「我听说昨日你带着鱼大小姐进了一次宫,然后宫里就鸡飞狗跳呢?」曲听风一脸的八卦。 凤钰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地道:「是有人在作死,本王又岂能不成全?」 曲听风笑了笑,凤钰问道:「之前让你做的事情做得怎么样呢?」 「我做事,你放心。」曲听风收起脸上的调笑,一本正经地道:「已经布置妥当了,只要他们一行动,就会自食苦果。」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面色却比刚才更冷了几分道:「本王才回京几个月,他们就来来回回的试探了好几回,若是这一次本王再没点表示,他们怕是真的就要把本王当成病猫了。」 曲听风的桃花眼里透出凝重:「他们如果真是这样想的话,只能证明他们太蠢了。」 凤钰的手轻轻敲了一下桌面,正在此时,鱼安安将重新煎好的药端了进来,然后恭敬地道:「王爷,请喝药。」 曲听风一看见鱼安安眼珠子立即转了几转,然后他饶有兴趣地朝凤钰看去,原来折腾了满屋子的药味凤钰还没有喝药啊! 这一次凤钰没有再为难鱼安安,拿起药就喝了个精光。 曲听风打趣道:「我记得王爷最讨厌喝这种苦苦的药汁,我还是第一次见王爷这么爽快的把药喝了,果然美人煎的药就是不一样。」 鱼安安听到这话就直接把凤钰刚才数次为难她的事情归结为不想喝药,她想了想后道:「我下次送药来的时候,要不要给王爷带些蜜饯来?」 这事倒不是她有多关心凤钰,而是不想天天蹲在那里煎药,能哄着他把药喝了,她也少受点罪。 没料到凤钰来了句:「本王不知那种哄小孩子的东西。」 鱼安安折腾到现在也上了几分火气,嘴上是不会再说他了,心里却补了句:「苦死你活该!」 曲听风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眼里有几分趣味,他本是风月场中的高手,这种事情他扫一眼也就能知道大概了。 鱼安安出去之后,曲听风便寻了个藉口跟了出去,然后一脸八卦的跑到鱼安安的面前问:「你跟王爷吵架呢?」 鱼安安不想理他,他却跟块牛皮糖一样粘在她的身边一直问,她不在凤钰的面前发脾气不代表她就没脾气,她的眸光微深,对他眨了一下眼,然后招手示意他过来一点。
第287章 微妙相处 曲听风立即就将脑袋往她那边靠,她的嘴角泛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直接扯着嗓子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一声。 两人隔得极近,她这一喊曲听风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当即惨叫一声蹲在地上。 鱼安安居高临下地道:「一个大老爷们那么八卦,你怎么不去当居委会的大妈啊!」 她说完微抬着头不屑地走了。 曲听风抱着头哀怨地看着她,他不过是打听一下八卦嘛,她不想说不说就是了,至于这样嘛!也不知道被她这么一吼耳朵会不会聋。 凤钰在屋子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嘴角微微上扬,这样的鱼安安才是鲜活的,是他喜欢的,她今日这么反常的表现让他一度觉得她病了,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而她若没病却对他那样冷淡,终究让他觉得非常不爽,打她他捨不得,骂她他也捨不得,他发自内心觉得女人真是大麻烦。 他觉得鱼安安麻烦,鱼安安也觉得他麻烦,不说别的,光是每天给他煎事这事就烦死人,一天能煎好几回,煎完之后她基本上还没有休息,便被他喊去整理书册。 这一次鱼安安藉口说不认识字也不行,因为凤钰能清楚的告诉她书架的第几排第二本是什么书,然后应该放到第几排第几本。 鱼安安整理了一些后找到了规律,在她搬了几十次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王爷,史书和传记不是应该放吗?」 「你不是不识字吗?怎么知道哪本是史书,哪本是传记?」凤钰淡淡问道。 鱼安安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呃,自从上次被王爷训斥我不学无术之后,我就发奋图强开始学习识文断字,然后最近就认得几个字了。」 「那你还真是个天才。」凤钰一本正经地道:「你手里的那本祈项志封页上用的是最为繁复的洛陈体,不是学富五车的学子都不敢说能认全,你一下子就能认出三个来,真厉害。」 鱼安安:「……」 凤钰的眼皮子一抬道:「你既然进度如此迅速,连洛陈体都能认得出来了,想来那些简单的文字经过你这几天的钻研也认全了,过来读给本王听。」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时顿时就明白他这是在挖坑给她跳,整理书籍是假,给书籍分门别类也是假,根本就是在诈她。 她今天已经忍了他一天了,原本以为内心不会再因为他而生出其他的情绪来,可是他却似乎有无数种法挑拔她的神经。 她忍不住朝他看去,他脸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淡定的坐在书桌边,但是她却突然就觉得,他此时的心情很好。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这只是一种感觉。 阳光温柔的照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也似乎温柔了几分,他原本就长得极好,此时这般看他,就长得更加好了。 鱼安安的心跳不自觉的快了些,她忙甩了一下头,他那么恶劣的性子,就在昨晚还对她凶成那样,她要是真对他动心的话,只怕她就真的要万劫不復了。
第288章 腹黑凤钰 而昨夜让鱼安安气得抓狂的事情,此时想来又觉得似乎淡了,她心里的怒意也就散了很多。 于是鱼安安忙凝神静气地走到他的面前,乖乖的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早就放在一边书看了一眼,见里面居然是类似于《三言二拍》之类的书,里面有很多个小故事。 她翻了一下后问道:「王爷想听哪个故事?」 「第一百零四页,姬三姐怒斩负心汉,文定公智娶美娇娘。」凤钰淡淡地道。 鱼安安听到这个标题时眼皮子就跳了一下,我勒个去,王爷,你不是高贵冷艷吗?居然会看这种庸俗无比的市井小说? 她看了他一眼,他此时半靠在大椅上,眉眼疏淡,无喜无怒,表情一本正经,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他看这种故事书时的样子,她不由得在心里揣测,难不成高贵冷艷的钰王爷其实也是个八卦的主? 她脑补了一下凤钰八卦的场景,立即打了一个寒战,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像。 凤钰的手轻轻敲在椅背上,她忙拉回她的神思,开始念起书来。 那故事情节放在已经前世已经被网文涂毒了n年的脑中,剧情实在是狗血,亮点不多,整体来讲就是个狗血的大家小姐遇上负心汉,然后歷经波折又嫁得如意郎君的故事。 因为故事的蓝本实在是太粗糙,鱼安安勉强在故事里找亮点,最后的找到的亮点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这个作者没有把女子写得极为不堪,实属难得。 她读完后凤钰问道:「你怎么看这个故事?」 他这是要和她讨论剧情吗? 她想了一下后直接道:「那个男配太贱了,女主居然还给他机会,真是太蠢了!还有那个男主也太作了,喜欢女主就直接说嘛,拐了个九曲十八弯,差点没把女主害死,女主也是个心志不坚定的,居然因为他几句软话就跟他走了,实在是想不开,又不是离了男人不能活……」 说到这里,她发现她的话好像说得有点多了,她在心里骂那作者把男配写得太贱,让她想起了秋叶白,于是就开骂了,没想到一骂开了倒把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忙剎住车,抬眸朝凤钰看去,果然,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后道:「这个作者想像力丰富,文字功底深厚,剧情处理的看似不合理实则另有玄机,实在是妙极,是一篇绝妙好文章。」 凤钰的唇抿成一条线,他不会告诉鱼安安,他给她看这个故事只是想告诉她不要留恋渣男,她倒好,直接把里面的男子全部骂了个遍。 他在用他的方式在哄她开心,眼下看来,效果不算好,但也不算差,至少她此时气消了,愿意跟他说话了。 他冷哼一声道:「烂俗。」 鱼安安低眉顺眼的坐在那里,默默的在心里发誓,以后在他的面前坚决不发表任何意见,她要再多说无关的话,就……就……唉,就算了…… ps:佛曰:多投票票有益身心健康!群么么!
第289章 粗鄙不堪 凤钰此时也没了听书的兴趣,好半晌后才道:「鱼安安,你和传闻中的完全不同。」 鱼安安的额前冒了滴冷汗,鱼安安本尊已死,她当然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她轻声道:「传闻要是可信的话,那么这世上就没有不可信的事情了,如王爷所见,我粗鄙不堪。」 凤钰好半天才道:「鱼安安,王府的规矩不多,对你来讲,就是伺侯好本王,你以前的事情本王不会再追究。本王身边从未有过其他女子,也不知你们这些女子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的限度,也是他觉得他对鱼安安的最大宽容,他可以不去计较她曾喜欢过秋叶白的事情。这话里也有几分道歉的意思,以他的性格,能将话说到这一步,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的声音又放柔了三分:「只要你以后不逆本王的意,你在王府里的生活将会过得很好。」 鱼安安在心里冷笑,不逆他的意?那就是让她以后什么都听他的,也就是以后他对她唿来喝去时,她也不能有一点意见,如果有意见的话,她就会过得不好。 她觉得他真不是一般自信,就那么断定她会接受他指给她的生活? 她抬眸向他看去,他此时正在看着她,他眼里并没有绵绵的情意,却有几分暖意。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只求王爷能给我几分尊重。」 凤钰的眉头一皱,反问道:「难道本王还不够尊重你吗?」 他怕她在忠勇侯府被人算计,所以把她接进王府,他怕她以后不适应王府的生活,所以由得她在王府里自由活动,他怕她会孤单,每天都额外抽时间来陪她,她居然说他不尊重她? 鱼安安咬了一下唇,果然在他的面前说尊重就是对牛弹琴,于是她淡声道:「嗯,王爷很好。」 凤钰何等聪明,只一听就能听得出她的话里根本就没有一分真心,这句话不过是敷衍他的,他此时很想把鱼安安的脑袋打开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凤钰生平第一次哄女孩子以失败告终。 而鱼安安却觉得他这副性格真的不太好,但是对她似乎也不算坏,只是两人成长的环境完全不同,以后成亲了,这样要怎么过? 入夜后,鱼安安纵有百般不愿却依旧乖乖回了归海院,再乖乖给凤钰施针,然后乖乖的把自己洗干净为他暖床…… 是的,暖床,真的只是暖床, 因为两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所以睡得都不算安稳,两人都在想的是,她(他)到底怎么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几日,鱼安安在凤钰的面前继续发扬着她的好脾气,任他百般挑错,她自泰然处之,而在其他人的面前她就又还是她,曲听风天天会来王府,他是个不长记性的,不管在她的手里吃了多少亏,来了必定找她,找她必定吃亏,如此反覆循环。 折腾几回后,凤钰倒有些羡慕曲听风,只是他对曲听风也有那么点意见。
第290章 他想看她 于是钰王爷没事就喜欢为难一下曲听风,最后的结果是曲听风被这一对心里都不太爽的人折腾的鸡飞狗跳。 鱼安安不爽了欺负他,凤钰不爽了也欺负他…… 铁知宵虽然不太明白这中间的道道,却觉得最近王府里的气氛有点怪,他胆子小,怕事,还是夹着尾巴做他该做的事情好了。 时间一长,他也就找到了一个能好好在王府生活的原则,那就是他坚决不去找鱼安安说话,因为有一次他不过是跟鱼安安说了一句话,那天下午他就被他家主子虐成狗! 经过这几日的治疗,凤钰的毒已经拔除了个七七八八,鬼医说再经过最后一次治疗就能重见光明,而此时距两人大婚也只有五天的时间了。 鬼医拿出她珍藏许久洗髓丹,这种丹药极为珍贵,是习武之人用来洗鍊筋骨的上佳圣药,传闻只需一枚就能让人武功大进。 凤钰的眼睛看不见不过是因为筋脉不通,用洗髓丹虽然看起来有些大材小用,但是效果是最好的,在治好凤钰眼睛的同时,还能提升他的功力,可谓一举两得。 鱼安安这几日也一直在为凤钰疏通经脉,她能看得出来,那些毒素和于血此时都被化解了个七七八八,那些实在是化不掉的也已经被逼到皮肤和泪腺里,只要再用些法子就能将那些毒素和于血全部逼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只要把受损的视觉神经元修物好,他就能再次看得见了。 所以当她此时看到鬼医拿出那枚蓝色的丹药时,鱼安安是有些吃惊的,这种丹药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知道必定又是这个朝代特有的东西。 因为没有见过,所以她并不知道其药性,于是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秦怡然有些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是洗髓丹,一枚价值万金,是我师父珍藏的宝物。」 她一说出洗髓丹的名字,屋子里除了鱼安安之外,其他几人的眼里都有几分惊诧,这东西基本上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有人见过。 鬼医颇有些得意地道:「这枚洗髓丹,是家师倾尽一生心血才炼制出来的,最适合医治王爷的病情。」 凤钰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洗髓丹的金贵,他淡声道:「鬼医有心了。」 鬼医一听他这话眼里的笑意浓了些,凤钰一直都是那种极难亲近的人,她过府给他治了这么久的病,凤钰对她一直都不假颜色,此时这样说话实属难得。 鬼医微笑道:「请王爷服下这枚洗髓丹,服下后再辅以其他汤药王爷眼睛的復明就指日可待。」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些日子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并不太在乎他的眼睛是否能看得见,但是他心里无比清楚,他比谁都更想能清楚的看见这个世界,他想看看鱼安安长什么样子。 因为他心中有这种想法,所以目光不自觉地朝鱼安安看了过去,而鱼安安此时还在想洗髓丹到底有多么神奇,所以并没有看到凤钰的目光。
第291章 正式诊治 秦怡然看到鱼安安的样子在心里大骂她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所以才会如此大惊小怪。 鬼医将三人的目光看了大概,然后淡笑道:「鱼大小姐,劳驾你再去为王爷煎一碗药。」 她说完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含笑递给鱼安安,鱼安安接过之后看了一眼,方子上的药都要以疏通经脉为主的,她点了一下头。 在她转身让周管事去抓药的时候,秦怡然看着鱼安安的眼里透着森森冷意和算计,只是鱼安安并没有看见。 洗髓丹服用的法子彼为特别,需用金碗盛着,然后用千年人参煮成的参汤送服。 鱼安安细心的煎着药,她虽然不太喜欢凤钰的性子,却也希望他的眼睛能早日恢復。 只是想到他现在看不见都能如此厉害,等他的眼睛完全恢復之后岂不是更加厉害? 她发自内心觉得他就是一个天大的祸害,而这个祸害以目前的轨迹来看,似乎还要和她过一辈子。 现在两人虽然不吵不闹,相处起来也不算累,只是这样的相处的方式又让她有些无语,却又让她无法管住自己的心,总想着朝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这样下去,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她轻轻嘆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愁,却又觉得这所有的一切还是随缘吧! 等鱼安安把药煎好之后鬼医亲自把参汤煎好了,鬼医走到凤钰的面前把她配好的参汤递过去道:「请王爷一起服下。」 凤钰缓缓点头,铁知宵却已经将银针取过来试参汤里是否有毒性。 鬼医的态度凤钰这几日也看到了,他知道她不会在药里做文章,至少不该害他,但是该小心的还是需要小心。 鱼安安看到这举动眼皮子微微一抬,其实大夫要害人的话,有一万种法子,直接在药中下药,其实是最为低劣的手段,但是这种做法在某些时候也是管用的。 铁知宵试过那味药无毒之后,凤钰便拿起了药碗服了下去。 鬼医微笑着从鱼安安的手里把她煎好的药递了过去,铁知宵却并没有拿银针来试毒,因为在他看来,鱼安安是这个世上最不可能对凤钰下手的人,于是他直接接过药碗递给凤钰。 凤钰拿起药碗便将碗里的药也一起服下,鬼医又上前来为他行了一次针,她施完针后汗透重衣,然后才微笑道:「后续再调养几日王爷的身体就能大好了。」 凤钰此时心里也满是期待,再过几****和鱼安安大婚,他就能看见鱼安安的样子了。 他心中有所想,当即便扭头朝鱼安安看去,鱼安安此时也在看他,四目相对,鱼安安的面色却突然大变,她直接奔到凤钰的面前伸手去抓他的脉门。 凤钰皱眉道:「怎么呢?」 鱼安安急道:「王爷,你中毒了!」 是的,凤钰中毒了,虽然她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但是她非常确定他中毒了,而且那种毒还非常霸道,不但不能让他的眼睛復明,一个不好还会要他的命!
第292章 谁下的毒 「王爷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你不要胡说八道!」秦怡然冷冷地看着鱼安安。 鱼安安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凤钰为什么会中毒,因为方才鬼医配的药铁知宵用银针试过并没有毒,而她去煎的那碗药她也看过药方,那张药方开得极为妥贴,药性温和,也没有毒。 而如果是在这间房间里下毒的话,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中毒,不可能只有凤钰一人中毒。 鬼医的目光落在鱼安安的身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道:「鱼大小姐可是在开玩笑?」 鱼安安的目光迎上鬼医的,鬼医却又道:「但是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鱼安安看到了鬼医眼里的深沉以及一抹她弄不太明白的情绪,她决定不理会鬼医,直接看着凤钰道:「王爷可相信我?」 她的语气比方更急了几分,因为她已经发现凤钰的脉像明显比刚才更乱了几分,那毒怕是马上就要发作了,此时如果再不做出任何反应的话,只怕凤钰会有危险。 鱼安安感觉到了内心的急迫,她素来是个淡定的,这些年来情绪很少会有失控的时侯,但是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情绪失控了。 不管这几****在心里告戒自己多少次,凤钰这样的人,和她是不可能的,两人是不可能会有好的结果,但是她终究没能管住自己的心。 在这一刻,她终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她喜欢上他了,就算理智告诉她,不能喜欢他,但是她终究没能管住自己的心。 鱼安安看向凤钰的眼睛,见他的眼里有几分犹豫,似乎还能在他的眼里看到猜疑,她的心顿时就沉了沉,想来在他的心里,并不信她。 凤钰问道:「那你告诉本王,本王中了什么毒?又是如何中毒的?」 这事鱼安安也不清楚,自然没办法回答他,她只得咬了一下牙道:「我不知道。」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急切地道:「王爷,你现在必须立即解毒,否则的话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毒医的眸光变了几变,看着鱼安安道:「鱼大小姐就这么笃定王爷中了毒?王爷,可否让我给你把一下脉?」 凤钰看着鱼安安,然后点了一下头。 毒医的手扣上凤钰的脉博后面色变几变,而此时铁知宵已经急道:「王爷,你怎么呢?」 鱼安安朝凤钰看去,见他的眼角有血渗了出来,她当下咬了一下牙,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套银针,再也顾不得许多,拿起针就朝凤钰的身上扎了下去。 而此时,守在四周的暗卫立即将屋子里的所有人团团围住,个个眼里透着紧张。 凤钰抓住了她的手,她急道:「王爷,不能再等了!」 凤钰此时也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他松开了抓着鱼安安的手,她此时也不再解释,直接拿起银针就刺在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那些穴位看得鬼医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那样的大穴,就算是她轻易也是不敢扎的。 ps:感情进展来了,离大婚还远吗?求票票!
第293章 心思狠毒 这个鱼安安,真的是个生长于闺阁的大家闺秀吗? 鬼医这一次清楚的看见鱼安安扎针的手法极为纯熟,却又有异于任何一个医术的流派,她之前听鱼安安说她是自学成才,她是不太相信的,此时看到鱼安安的样子,又不由得有些相信,鱼安安真的是自学成才。 而自学能学到这个地步,鱼安安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鬼医原本想要拦住鱼安安的,但是在看到她那样的手法之后,就有心想要看个究竟,于是伸在那里的手又缩了回去,她想看看鱼安安到底想要做什么? 铁知宵此时却快要哭了,却还没有乱方寸,当即就命暗卫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不让任何人出去,他做完这些后急切地问道:「鱼大小姐,王爷怎么样呢?」 鱼安安此时没空回答她,她的额前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等她把手里的针施完之后,她轻喘了一口气,到此时,凤钰的毒性已经控制住了,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她是她刺穴及时,再晚上片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秦怡然已经大声道:「是不是你对王爷下了毒?」 她说完伸出手指直指鱼安安,她的指尖此时几乎要指到鱼安安的鼻子上,眼里的怒意明显。 鱼安安迎上她的目光,然后冷冷地问道:「动机呢?」 秦怡然愣了一下,鱼安安又道:「王爷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我没理由对他下毒。」 虽然她并不觉得凤钰会是她的依靠,她有时候也真的很烦凤钰,但是凤钰帮过她很多次,就算她再烦他,也不可能会对他出手,所以她就说出在其他人看来最利于她的说词。 凤钰听到她的话眸光微微一闪,此时他周身气血乱行,如果没有她的银针镇住的话,只怕他此时已经晕迷了过去。 秦怡然冷笑道:「这可不一定,毕竟你和秋叶白之间一直不清不楚。最重要的是,方才王爷喝的药,只有你煎来的那一碗没有用银针试过毒。」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这一点的确很关键,她轻咬了一下唇。 秦怡然又道:「还有,方才王爷毒发之前,师父都没有看出异常,就你看出异常了,若不是你给王爷下的毒,还能有谁?」 鱼安安方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凤钰中毒的事情,其实是缘于她这些天来和凤钰的朝夕相处以及她前世给无数的人看过诊。 这些事情都是在极为细微处表现出来的,她此时还真没有办法解释的清楚。 秦怡然看着鱼安安的表情,眼里有几分得意,她再次补了一句:「还有一点就是你想嫁祸给我们师徒,鱼大小姐,我和你是有一点小小的过劫,但是那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为了陷害我们而对王爷下毒手,你真是太恶毒了!」 鱼安安冷冷喝了一声:「闭嘴!」 她平时看着娇弱,此时一动怒,身上的气息竟还有几分骇人,直接就把秦怡然震得忘了后续的话。
第294章 不相信她 鬼医看着鱼安安的眸光更深了些,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身上竟有这样的气度,她也算是阅人无数,鱼安安绝对是异数中的异数。 鬼医觉得鱼安安就像一团迷雾,让人看不真切。 鱼安安半蹲在凤钰的面前道:「王爷,你可信我?」 别人怎么说在此时的她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相信她,若他信她的话,就算他现在身上的毒很厉害,她也一样有办法替他解了,然后救他一命。 凤钰的眼睛微微合着,让人看不出他此时内心的情绪,他缓缓地道:「今日在场所有的人都有嫌疑,你也不例外,一会本王会细查,没查清楚前你哪都不能去。」 鱼安安只觉得有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她站在那里没有动,暗卫们因她的身份太过特殊,此时也不敢动她。 她看着凤钰道:「王爷这是不信我呢?」 「不是不相信你。」凤钰的语气清冷坚定:「而是本王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算计了,谁下的毒,本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你做的,本王不会对你客气,若不是你做的,本王自会还你清白。」 鱼安安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天真,她以为凤钰帮了她几次,又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对彼此也算是有些了解了,觉得他应该会相信她。 可是现在事实却狠狠打了她一记耳光。 她顿时就明白了这件事情是一场专门为她量身订做的一个局,她因为关心凤钰身陷局中而不自知。 她缓缓站起了身,转身就跟暗卫走了出去。 铁知宵急道:「王爷,鱼大小姐不可能这样做!」 「你敢用你的性命担保吗?」秦怡然在旁问了一句。 因为铁知宵一直没给秦怡然好脸色看,所以秦怡然并不喜欢铁知宵,话也问得极为尖锐。 铁知宵只是愣了一下便道:「我敢!我敢用性命担保,鱼大小姐绝对不会害王爷!」 鱼安安听到铁知宵的话心里有些感动,她实在是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她说话是平时看起来有些不着调查的铁知宵,连一个侍卫都相信她凤钰却不信她。 秦怡然冷笑一声道:「鱼大小姐真的是是魅力无穷啊,似乎不管走到哪里都在裙下之臣。」 她说这话的时候鱼安安恰好走到她的身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鱼安安几记耳光就朝她抽了过来,「啪啪」两声脆响让原本有些沉闷压抑的气氛剎那间再添了几分诡异。 秦怡然也没料到鱼安安会突然出手,顿时愣在那里。 鱼安安冷笑道:「只有脑子里装满了龌蹉想法的人才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这两巴掌只是给你的教训,管好你的嘴,省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怡然之前也算是被鱼安安收拾过,只是她一直都没太长心,觉得鱼安安在就是个软柿子,她此时被鱼安安这个软柿子连扇了两记巴掌! 这事她不会忍,也绝不会去忍!这事她跟鱼安安没完!
第295章 人品高洁 秦怡然当即就欲发作,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此时不能动,只抬了一下手,铁知宵就直接护在鱼安安的面前,瞪大一双眼睛看着秦怡然,她不敢再动。 鱼安安却已经扭头看着鬼医道:「鬼医前辈,难道你平时就是这样教徒弟的吗?你若不会教,以后有的是人帮你教。」 鬼医成名多年,不管走到哪里别人都对她客客气气,今日被鱼安安这样指着鼻子教训她当即非常用不爽,于是冷声道:「鱼大小姐是大家闺秀,怎么能如此粗鄙无礼?」 鱼安安冷笑道:「粗鄙无礼?这词倒用得很好,我也想同样奉还给贵徒。」 鬼医的面色顿时就变了几变,因为今日的事情的确是秦怡然挑起来的。 那边铁知宵已经跪倒在地道:「王爷明查,属下只是相信鱼大小姐的人品高洁,决不敢有半分其他念想。」 凤钰自然是信得过的他的,冷冷地对鬼医道:「贵徒今日还真是让本王开了眼界。」 鬼医在心里骂秦怡然太不知进步了,她是秦怡然的师父,原本应该护一下短的,只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在秦怡然理亏的情况下护短只怕在凤钰那里讨不到便宜。 于是她直接岔开话题道:「王爷此时身上的中的毒尚不明确,此时不宜动怒,我来替王爷细细检查。」 她这话其实也是间接地告诉凤钰,凤钰若想要解毒然后治好眼睛的话,还得靠她,此时最好不要撕破脸。 凤钰冷冷地道:「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鬼医和令徒同样有嫌疑。」 他说到这里,用那双染了血的眼睛看着鬼医道:「而本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对本王下手的人。」 鬼医看到凤钰眼里的血色心里一惊,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件事情已经和她预期有了差别,她沉声问道:「听王爷的口气,似乎信不过我们师徒?」 「没错。」凤钰回答的直接冷厉,没有给鬼医一分面子。 秦怡然欲开口说话,鬼医伸手把她拦住,然后问凤钰:「那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师徒二人?」 凤钰缓缓地道:「本王说了,会查清楚这件事情,这一次不管是谁想要害本王,本王都必杀之!」 当他嘴里的「杀」字一说出口,屋子里的杀意就浓了些。 鬼医的心头一凛,这些日子她见凤钰还算温和,再加上他的眼睛又看不见,便没将他和赫赫有名的战神联繫在一起,现在才发现,她还是太大意了。 于是她淡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王爷会禀公处理这件事情。」 凤钰却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让铁知宵和周管事把他们全部带下去。 鱼安安走的时候扭头看了凤钰一眼,她见凤钰的面色发黑,他的毒似乎有些严重,只是这些想法冒进她的脑海时,她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从来就没有信过她,她又为什么要替他担心? 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和秦怡然碰在了一起。
第296章 本王信她 秦怡然此时毫不掩饰她眼里的厌恶,恨恨地看着鱼安安,鱼安安回以冷笑,然后轻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找打!」 秦怡然听到这句话只差没暴起,鬼医一把将她拉住,她的眼里满是委屈,鬼医却含笑看着鱼安安道:「鱼大小姐当真是个性子刚烈之人,今日我受教了,来日必定百倍奉还。」 她嘴里说是受教了,其实却是在告诉鱼安安她们的梁子结下了。 鱼安安淡淡回了句:「我也一样。」 她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秦怡然和鬼医也跟着走了出去,只是鱼安安去的地方是偏房,而秦怡然和鬼医去的地方却是王府的客房。 他们才一走,一口黑血就从凤钰的嘴里喷了出来,曲听风吓了一大跳,忙道:「来人,快去请太医!」 「不用了,安安已经替本王将毒压制住了,这口黑血是毒血。」凤钰轻咳一声道:「就算是太医来了,也必定是解不了本王的毒。」 「那现在怎么办?」曲听风急道。 「没事了。」凤钰轻声道:「安安替我把毒压下的时候,我已经把毒逼到一处,方才那口黑血已经吐掉大半的毒素。」 曲听风愣了一下,却也轻松了一口气,他的眸光深了些,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你的眼睛怎么办?」 凤钰幽幽地嘆了一口气道:「顺其自然吧,这件事情急不来。」 曲听风知道他说是的是事实,在这种情况下,的确是急不来的,且谁都知道鬼医的医术是最好的,现在鬼医治了一半,又给凤钰用了洗髓丹,这种情况下怕是没有哪个大夫能接治得了凤钰的病。 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没有哪个大夫愿意治其他大夫治坏的病人,尤其是被鬼医这种医术极高的大夫治坏的病人。 凤钰略一沉吟后问道:「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相信鱼大小姐。」曲听风答道:「她没有害你的理由,虽然说今天的事情她是有些嫌疑,但是我相信她。」 这是一种直觉,虽然最近他被鱼安安整得有那么点惨,但是他还是相信她。 凤钰没有说话,曲听风却急了,忍不住道:「你该不会真的怀疑她了吧?」 「当然不会。」凤钰缓缓地道,他从没有怀疑过她,将她暂时关起来只是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 虽然他知道鱼安安有些小心思,有些小聪明,但是他却莫名相信她绝不会害他。 「那你为什么将她关进了偏房?」曲听风又问了一句。 「如果不同时处罚她,怎么能让幕后之人露出破绽?」凤钰缓缓地道。 曲听风顿时有些无语,却又嘆了口气道:「鱼安安被你看上,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你刚才是没看见,当你说要把她关起来的时候,她的眼里有多绝望,你以后要得到她的心怕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他比凤钰要了解女人得多,鱼安安方才的样子分明就是极度的伤心难过,可是凤钰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怕就怕看见了也不明白。 「是吗?」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有些乱。
第297章 王爷病重 「你眼睛看不见所以没有看到,但是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看鱼大小姐的样子怕是已经生气了,这次的事情一了,你怕是得好好哄哄她了,否则的话小心她让你跪搓衣板!」曲听风的话越说越不着调了。 凤钰冷声道:「她敢!」 曲听风见他面色冷硬,也不知他心里真心的相法,只道:「她要是让你跪搓衣板还好,那是把你当自己人,最怕她厌烦你这副脾气,以后都不理你了。」 凤钰听到这话就觉得郁闷了,好像最近鱼安安都不是太理他,只是此时似乎又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而他觉得反正他和鱼安安快要成亲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哄她,还有,女人真不是一般的麻烦,怎么总是要让人哄? 而他的性格,也不可能在人前承认自己有错,于是淡声道:「她敢!」 曲听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凤钰又道:「你一会对外宣称,本王病重,且让那些别人用心的人得意一下。」 曲听风还没有从上件事情纠结过来,就听到凤钰的这个吩咐,当下忙将思绪抽回来,他瞬间就明白了凤钰的意思,这哪里是让敌人得意,分明是让藏匿在暗处的敌人现出原形,于是他立即道:「好,我现在就去处理。」 凤钰点了一下头,却又在曲听风要走出去的时候问了一句:「安安她真的会生气吗?」 曲听风此时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到凤钰这句话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王爷,你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鱼安安啊? 凤钰毒发的消息一传出去,整个王府都显得有些慌张,而埋伏在暗处的暗卫们则一个个打起了精神,静静地观察着王府里所有人员的进出。 秦怡然回房之后就忍不住道:「鱼安安是什么东西,她凭什么打我!」 鬼医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秦怡然从来就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但是好像自从到了京城之后,脾气就越来越大了。 她拿起桌上茶盏倒了一盏茶,眼里却有了一抹寒意,然后沉声问道:「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秦怡然的眼里有了一抹慌乱,正打算否认,鬼医已经将茶盏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然后冷冷地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为了陷害鱼安安,难道想把我的招牌都砸了吗?」 秦怡然知道她玩的那些小把戏根本就瞒不过对她极为熟悉的鬼医,当下咬了一下唇后道:「这事情我做得隐秘,没有人能发现得了。」 鬼医的眼睛微微一合,冷声道:「只要是你做的,就一定会有痕迹,你自己把痕迹清理掉,不要让任何人看出端倪来。」 秦怡然轻点了一下头道:「师父放心好了,我知道的。」 她说完后又看了鬼医一眼道:「这一次鱼安安一定逃不掉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对付鱼安安,但是我也跟你说了好几次,你这样做,不会有任何效果,只会让钰王看轻你。」鬼医长嘆了一口气后道。
第298章 情断人肠 「可是如果不将鱼安安除去,钰王根本就不可能多看我一眼。」秦怡然轻声道,在王府住了几日之后,她心里的这种感觉越发强烈,所以才生出这样的心思。 鬼医看向秦怡然,见她的眼里满是不甘,鬼医幽幽地道:「只怕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你我再也不能呆在这钰王府了,我本想借着钰王的势力化解这场危机,如今看来却难了。」 「师父的医术天下无双,又有什么危机是化解不了的?」秦怡然不以为然地道。 鬼医却没有解释的心思,只淡淡说了句:「情断人肠,果然如此。」 秦怡然愣了一下,鬼医又道:「往后再发生什么事情,你交给我来处理,你就不要再出头了。」 她此时对秦怡然其实是有些不满的,在她看来,秦怡然这一次的事情做得实在是太蠢了!这件事情若是让凤钰查出端倪来,她们师徒二人只怕都没有好下场! 秦怡然轻咬了一下唇,然后便应了下来。 夜色静谥,整个王府也变得静然一片,一个黑影从王府最偏的角门窜了出去,只是走不到三步就被铁知宵拦住了,铁知宵冷笑道:「夜色已深,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那人是王府的一个园丁,名唤马九,平日里很是老实,和王府里的人往来也不多,今日他若不是自己现身的话,铁知宵也查不到他的身上。 马九的面色一僵,却笑道:「我突然想吃对面街上的麻油串串,所以就出来了,还请铁爷通容一二。」 「好啊,那你去吧!」铁知宵微笑道。 马九笑嘻嘻地从一边走了过去,却在走到铁知宵身边的时候突然出手,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没料到铁知宵的速度比他更快,刀光一寒,直刺他的要害,他才避开,斜刺里杀出两个暗卫,一左一右如鬼魅般欺了过来,直接就将他的手臂给卸下。 他的嘴微张,铁知宵的铁拳已至,直接就将他的下巴也卸了,然后把手伸进他的嘴里,将藏匿在牙中的毒药给拔了出来。 马九的眼睛里顿时满是恐惧,铁知宵冷声道:「带回去!」 鱼安安一个人坐在偏房里,这间偏房其实就在归海院后,只是这里自建好之后很少使用,里面的阴气极重,温度也比外面要冷上好几度。 鱼安安身上的衣服穿得并不算多,到这里后就显得更加单薄了。 她双手抱膝,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让热量流失的慢一点。 她的身体不算好,这里的阴气对她来讲其实是有些可怕的。 诺大的偏房里只有她一个人,非常的空旷,也没有人防守,只是那一把精铁所制的大锁将她和外界彻底阻绝。 她自进来之后就一直很安静,因为她知道吵闹改变不了她的处境,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笑。 她觉得她现在被关根本就是活该,是她自找的,她就应该让凤钰毒发身亡! 她心里发完狠之后又有些沮丧,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重新再来一次,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第299章 生命之水 不是因为鱼安安是大夫,而是因为凤钰曾救过她的命,她心里也喜欢着凤钰,喜欢上这么一个人,真不是一般的悲摧。 鱼安安觉得,他之前救过她,现在她救了他,也算是还了回去,她以后也就不再欠他什么了。 至于嫁给他的事情,她觉得她真的需要重新考虑了,对一个从来就不相信自己的男人,嫁过去是否会有幸福她表示深切的怀疑。 到半夜后,她有点迷煳,伸手摸了自己一下,她就有些无语了,尼玛,她又发烧了! 她真的想骂娘啊,这破身体真的是无敌了,只是着一下凉而已,居然就发烧了! 她因为发烧所以口渴的厉害,想找人要点水喝,只是此时那些下人也不知道凤钰到底是什么心思,他们把鱼安安关进来之后就走了。 鱼安安在这一刻,发自内心觉得生命是极为脆弱的,她想了想,她也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啊,于是她把空间打开,从实验室里取出一个杯子,直接从泉眼里打了一杯水就喝了起来。 泉水清澈甘甜味道不错,至少对现在的她而言有如生命之水。 一杯水喝下之后,她立即就觉得舒服了不少,她轻轻舒了一口气。 喝完之后她还是觉得渴,于是又喝了一杯,如此反覆,直到喝完第四杯水之后,她才觉得没那么渴。 她觉得不渴了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肚子好像饿得更加厉害了,此时竟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要死了!」鱼安安忍不住骂了一声,凤钰难不成是想饿死她吗? 她骂完之后,在偏房里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烧居然就退了! 鱼安安觉得这事实在是没天理,她知道她这具身体的体质有多差,上次泡了寒潭里的水之后烧得差点没要她的小命,这一次怎么会这么快就好? 她伸手给自己把了一下脉,脉像平稳,比她没病的时候还要强健有力。 鱼安安的一眼珠子转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了她刚才喝的泉水,她原本是因为想吃退烧药的,但是因为她太渴了,又想着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空腹吃药伤身,所以她先喝的水,没想到水喝,烧也全退了。 鱼安安有些纳闷,她之前怎么没发现空间里的泉水还有这功效? 她想起她之前一直用泉水制药能提升药性,但是却从来都没有生着喝过,理由很简单,她一直觉得喝生水不卫生…… 这一次要不是渴得太厉害了,她也不会直接喝。 鱼安安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这么好的东西她之前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她心里有些好奇,这泉水里到底有什么成份? 她一直是个行动派,她有这个心思之后,立即就进实验室折腾起来,她用实验室里的机器分析水成份,再用各种设备检查了一番,最后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 实验设备得出的泉水分子是二氧化氢,和正常的水没有本质的差别,水质神马的也只是优良。
第300章 你很重要 泉水里的矿物质的含量比一般的水要高上那么一丢丢,其他的就一切正常。 鱼安安折腾出结果后眉头皱了起来,她还在深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动静,她知道有人要进来了,于是她忙从空间里爬了出来。 偏房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外面的光透了进来,她才发现天竟已经大亮了,而她此时却没有一丝疲态,她心里也有些诧异,觉得这水也实在是太神奇了。 她此时也放下了,不管空间的泉水是什么成份,只要管用就行了,反正都在她的空间里。 进来的是曲听风,他微笑道:「鱼大小姐,你受委屈了,我们出去吧!」 凤钰之所以让曲听风来接鱼安安,是因为曲听风是他身边所有的人中间脸皮最厚的,同时也是最会说话的一个人,他来之前,凤钰曾再三叮嘱过,让他客气一点。 曲听风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委屈的,他什么时候看到鱼安安不客气呢? 鱼安安皱眉道:「王爷这么快就把我放出去呢?」 「什么放不放的。」曲听风笑嘻嘻地道:「昨夜只是王爷请鱼大小姐演的一齣戏,如今正主都被抓了,当然不能再让鱼大小姐受委屈了。」 鱼安安虽然昨夜就已经猜到了凤钰的用意,但是那也只是她的猜测,如今猜测成了事实却让她感觉更加不爽,她凭什么一定要配合凤钰?凭什么要委屈自己? 她淡淡一笑道:「哦,原来你也觉得到委屈啊!」 曲听风听到她这句话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妙,她的嘴角却已经微微上扬,淡淡地道:「反正对你主子而言,我不过只是个工具而已,我现在是不是还得庆幸我这个工具还是有用的,所以才能活下来。」 「鱼大小姐,你说笑了。」曲听风轻咳一声道:「你在王爷的心里还是相当重要的。」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是天大的笑话,如果她在凤钰的心里重要,昨夜就不会被丢在这里一整夜,丢一整夜也就算了,还不给她送吃的送喝的。 昨夜她还病了一场,如果不是因为她空间的泉水的话,高烧一晚上,然后水份还得不到补弃,以她的体质,不死也得脱层皮。 只是她清楚的知道,她在凤钰的心里原本就什么都不是,他又岂需要在意她死活和情绪? 她笑了笑道:「曲少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难怪能哄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对你倾心,我这里还有一些久战不衰的秘药,你哪天要是需要的话就来找我要。」 曲听风一听她这话眼睛立即就直了,忙一脸感兴趣的凑到她的面前道:「虽然爷现在很勇勐,但是在这事上没有哪个男人会嫌自己太勇勐,有些东西有备无患,你的药放在哪里?要不我们办完王爷的事情就去取?」 鱼安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心里极度不屑,在他的身上,她能看到男人的劣根性,而他这样的一个人能成为凤钰的心腹,再加上凤钰之前对她上下其手的事情,她就发自内心觉得凤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作者:妹纸,你真相了!)。
第301章 谁太天真 鱼安安觉得她之前居然还对凤钰抱有几分幻想,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眼里的笑意淡了些,然后浅笑道:「好啊!就怕我这一次出去就要被以谋害钰王的罚名被剁了。」 「怎么可能!」曲听风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凑到她的面前道:「其实王爷非常在乎你的,实不相瞒,王爷已经找到了害他的兇手,这一次只是想让你亲自去处置那个人。」 鱼安安微微一愣,曲听风忙又开始为凤钰说好话:「其实昨夜把你关起来之后王爷就后悔了,只是现在有太多的人盯着王府,然后王爷的身体又不太好,眼睛看不见,那些牛鬼蛇神们就都开始蠢蠢欲动。你和王爷相识的时间尚短,不知道王爷的难处,他是真的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 鱼安安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且在她看来,曲听风根本就是满嘴胡话,像凤钰那样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后悔,因为在他的人生里怕是从来就没有后悔这个词。 她的眸光浅淡,缓缓地道:「哦,是嘛!」 她这话明显没有走心,曲听风一听就听出来了,他在心里为凤钰嘆一口气,看来凤钰要赢得美人的芳心还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鱼安安跟着曲听风到归海院的时候,凤钰正半躺在躺椅上,他听到动静后眼皮子轻轻动了一下,他中的毒虽然被鱼安安用针封住,然后他再用内力逼了不少出来,但是却终究对身体有所损伤。 他此时精力不是太好,听到鱼安安的脚步声对她招了一下手,她却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道:「不知王爷找我有何事?可还认为我有心毒害王爷?」 「本王从来就没有说过你要毒害本王。」凤钰对于她的冷淡不太高兴,他心里有些纳闷,他不过是关了鱼安安一晚,她居然就摆脸给他看,她怎么就这么娇气? 鱼安安若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的话,怕是得喷他一脸了。 鱼安安淡定道:「多谢王爷的信任,既然王爷已经证实了我不是兇手,想来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兇手,不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谁?」 凤钰缓缓地道:「在王府里,擅长治病用毒的人也就那几个,想来你也已经猜到了,本王已经把她们抓了起来,要如何罚她们由你来决定。」 鱼安安微有些意外,而凤钰的手轻轻一拍,立即就有人将绑着的秦怡然和鬼医推了进来。 秦怡然一进来就道:「王爷,我们是被小人陷害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你!」 昨夜半夜,铁知宵直接带着人冲进了她们住的客房,然后直接就将她们绑了起来,却并没有说出缘由,只说这是凤钰的意思。 秦怡然原本是想挣扎一番的,是鬼医制止了她,鬼医当时对铁知宵道:「我相信这事只是一场误会,等王爷查清楚了自然就会还我们师徒清白。」 却没有料到铁知宵一点面子也没给她们,全程是冷着脸的,当时还说了一段话。
第302章 杀人无形 铁知宵当时的原话是这样的:「如果两位真的是清白的话,我到时候再给两位请罪,鑑于两位都是医道高手,我听闻医者常能于无形之中杀人,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只能委屈二位了。」 铁知宵此时听到秦怡然的话时,眼里的冷意浓了些,都到这个时侯了还在说这种话,谁信? 凤钰的声音清冷如霜:「本王分得清是非对错。」 这句简单的话直接就让秦怡然愣在那里,鬼医的眼里却有些吃惊,昨日凤钰的毒有多严重,她当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原本以为这一次凤钰会倒下,没料到今日凤钰竟又像没事人一样!凤钰的实力真的是太强大了! 鬼医缓缓地道:「我行医多年,当我决定救治一个人的时候,就决不可能会再下毒,我不会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她说的是事实,同时也在撇清自己和秦怡然的关系,她的话很明显,就算是有人要对凤钰下手,那个人也一定不是她。 秦怡然虽然是她最为得意的弟子,但是她素来薄情,且弟子众多,毁了一个秦怡然,她还有很多弟子。 凤钰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当下冷笑道:「就算鬼医没有害本王的心思,那么其他人呢?鬼医是成名多年的医道高手,本王相信你必定也会是那种品质高洁的人吧!」 鬼医的眸光幽深,凤钰又道:「本王现在已经有证据证明谋害本王就是你们师徒中的一人。」 他的话一说完,便有暗卫将马九拎了上来,经过一夜的审问,铁知宵已经从马九的嘴里知晓了很多事情,至少他把他能说的事情都说了。 马九此时已经没了人形,看起来狼狈不堪,而此时鬼医和秦怡然都差点认不出他来了。 鬼医皱眉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应该是王府的花匠,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凤钰淡淡地道:「没错,他明面上是王府的花匠,实际上却是密探,已经蜇伏在王府多年,秦小姐,这几天他天天往你的房里送花,你们似乎走得还挺近。」 秦怡然轻咬了一下唇后道:「他是王府的王匠,来给我送花也是王府的管事安排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凤钰从怀里扔出一个花袋丢给秦怡然道:「这个是你随身携带花袋,想来你认得出来吧?」 秦怡然一向爱美,却又不喜欢脂粉的香气,她自认自己是个有品味的人,只有鲜花的清香才能衬得出她高雅的品味,且她一直习惯将一些花晒干随身带着。 秦怡然的面色终于变了,凤钰的眼里透出了寒意:「余下的事情还需要本王一一解说吗?」 秦怡然却还是嘴硬道:「这个花袋是我平素佩带的,这有什么不妥吗?」 「妥不妥你们学医的人又岂会不知?」凤钰冷冷地道:「原本洗髓丹对本王的身体大有助益,服下本王的身体就能大好,但是如果在服用洗髓丹的时候,恰好闻到了你袋中所放的归来花的香气,再配上安安煎来的那碗药,就会变成剧毒。」
第303章 高明技巧 凤钰说到这里看着鬼医道:「鬼医也是医道高手,不会连这一点都没有发现吧?」 这一次鬼医的脸色也变了,她原本是想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的,但是现在看来,她根本就不可能把自己摘出来了。 这些天来鬼医一直忙着给凤钰治病,并没有太多关注秦怡然在做什么,自然也没有去想她随身佩带花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花。 若是其他人的身上有这种香气,鬼医是一定会注意的,但是秦怡然天天呆在她的身边,那种花香她基本上天天在闻,所以直接就将这事忽略掉了,她开药方的时候也没有多想,更没料到秦怡然竟是这上面做的手脚,她心里顿时大恼。 她知道凤钰的手段,就算她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夫,也有着不小的势力,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是凤钰的对手。 且她本来是找来凤钰寻求保护,如今得罪凤钰实非她所愿。 她在心里狂骂秦怡然,也不知道秦怡然的脑中是怎么想的,居然为了陷害鱼安安居然对凤钰下手! 鬼医还没有说话,秦怡然已经忍不住道:「这种花香就算和王爷所服的药犯沖,但是也绝对不会成为剧毒,还有,王爷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凤钰的眼里有了一抹寒茫,他冷笑了一声道:「如此说来你是想本王死了。」 他这话一说完,暗卫们已经拔了刀,铁知宵看着秦怡然的脸杀气腾腾。 倒是曲听风看到秦怡然一脸发蒙的样子,好意解释了一句:「秦小姐,王爷之前就中过毒,那毒素一直没有完全拔净,你用的那味香和洗髓丹合在一起再加上鱼大小姐端来的那味药恰好能将王爷体内的毒素完全暴发,这下你懂了吧?」 这暗中用毒的法子可以说是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弯,无比复杂,却又透着极为精密的算计,所有的事情都拿捏的恰到好处,这用毒的手段之高、之狠,实在是世所罕见。 鱼安安听到这里也才算彻底明白过来,她因为不熟悉洗髓丹的药效,也并不清楚凤钰体内的毒素,所以一直没有想明白凤钰是怎么中毒的,此时听到这里,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嘆,这毒下得真的是妙不可言,这样的法子是她从医多年来仅见。 她似笑非笑地道:「秦小姐,看来你为了对付我真的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啊!」 因为只有她给凤钰喝的那碗药没有验过毒,如果今日不是真相大白的话,她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 秦怡然的脸上也满是震惊,似乎没料到情况会是这样,她急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王爷,这件事情只是巧合!」 「真的只是巧合吗?」凤钰的语气冰冷:「若只是巧合的话,为何你这几日一直让马九送那种花给你,其他的花你一概不要?」 秦怡然哑然,她是有私心,却并没有要害死凤钰的心思,因为她花袋里的花香只会让凤钰出现不适,不会身中剧毒,她只想陷害鱼安安。
第304章 南贵公主 秦怡然就算是再蠢此时也明白她这一次被人利用了,成了别人手里的刀,她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 凤钰的语气有如寒冰,却扭头看向鱼安安道:「你想怎么处置她?」 鱼安安淡淡地道:「她是王爷请来的大夫,要如何处置她当然是王爷说了算,反正我只是被关了一夜,而王爷你却差点没命。」 她虽然生气,也差点没命,只是那事她也没有必要拿到凤钰的面前说,而且她不觉得凤钰是个好说话的,秦怡然设计害他,他铁定不会就此罢休。 凤钰听到鱼安安的话眉头微皱,他原本是想把秦怡然让鱼安安来处理让她出出气,没想到她却根本就不领他的情,且她说的也的确是对的,秦怡然的确差点害死了他。 他冷冷一笑道:「在这世上算计了本王的人,还没有人能活下来。」 秦怡然的面色大变,她暗恋凤钰已久,知道他的行事方式,他对自己的敌人从来就不会手软,而她现在不但不能让他倾心,反而一不小心就成了他的敌人,此事实非她所愿。 她看到朝她走得越来越近的铁知宵,她忍不住朝鬼医看去,鬼医却对着她直摇头,她知道鬼医的行事风格,此时怕是要将她抛弃了,不可能救她。 她咬了一下牙后大声道:「王爷,你不能杀我!」 凤钰连眼皮子都没有抬,手微微一抬,铁知宵在他的手抬起来的时候,手里的剑立即拔出了鞘,直接就朝秦怡然指了过去。 秦怡然急道:「住手,我是南贵的公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就连鬼医的眼皮子也动了一下。 南贵,在大拓其实是被称为南蛮,只是他们自己称自己为南贵。 南贵之地,毒蛊遍生,他们平时和其他几国往来的并不多,但是因为南贵人平素行事诡异狠毒,所以平时很少有人会得罪他们,因为南贵人还有一个显着的特点,那就是格个记仇,再加上南贵人擅长用蛊,平时根本防不胜防。 此时秦怡然一说自己是南贵的公主,就算是凤钰在杀她之前也需要想一想。 「你说你是南贵的公主难道就是呢?」铁知宵冷冷地道:「我说我是南贵的皇帝你信吗?」 秦怡然瞪了铁知宵一眼,她知道她是因为最日诋毁鱼安安时把铁知宵带了进来,所以铁知宵对她的意见很大。 她缓缓地道:「我脖子里有一块双鱼玉佩,那种玉佩只南贵的皇族才能拥有。」 她是南贵公主的事情一直瞒得极紧,因为她的身份在南贵也相当的尴尬。 铁知宵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有些粗暴的将她脖子上的玉佩拉了出来。 那块玉佩一拉出来便散发着淡淡白茫,鱼安安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却见那块玉佩是由两条首尾相接的鱼雕成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那两条鱼似乎能在空中游动一般,鱼安安清楚的看见其中一条鱼的鱼尾还甩了一下。
第305章 生不如死 曲听风曾经见过南蛮皇族的玉佩,的确和这一块非常相似,他的面色微变,轻声道:「王爷,是真的。」 凤钰的眼睛微眯,正在此时,周管事带着一个太监模样打扮的人进来道:「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是要请秦医仙进宫为皇后娘娘治病。」 凤钰冷冷一笑道:「还真是巧啊,这时间刚刚好。」 秦怡然轻松了一口气,她就算是再蠢也知道她这一次怕是被人利用了,陷进了一个局里,而她此时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她忍不住朝凤钰看了一眼,她知道有了这次的事情后,她和凤钰之间的缘分怕是就彻底断了。 秦怡然的眼里有几分不甘,凤钰旁边的长剑却出了鞘,直接将秦怡然头顶上的头髮全削了,再往下一分,就能将秦怡然的头皮给削下。 秦怡然吓得尖叫了一声,凤钰的剑已经入了鞘,然后冷冷地说了句:「当真是跳樑小丑,回去告诉你的幕后之人,这笔帐本王记下了,改日一併讨要。」 秦怡然有些哆嗦,再加上头髮被削,她此时再也没有之前在人前的那副高贵冷艷的模样,她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宫里来的太监看到凤钰的剑锋吓得缩了缩,谁不知这位爷从来就不是个心善的,此时之所以留下秦怡然的命,怕是怕脏了他手里的剑。 太监对着凤钰行了个大礼,正打算将秦怡然带走,鱼安安却站出来道:「秦小姐,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帐现在还需要算一下。」 秦怡然有些吃惊地看着鱼安安道:「你想做什么?」 「你觉得你这样害了我就能一走了之吗?」鱼安安冷笑道:「王爷放了你,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但是我却不会就这么轻易放你走。」 秦怡然的面色变了几变,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却因为一已之私就数次算计于我,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你想杀我?」秦怡然极为不屑地道:「我是南贵的公主,你若是杀了我的话,你们的皇帝就会杀了你!」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几分冷意道:「杀你?那样会脏了我的手,你我都是大夫,都知道在这个世上有好些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 她的话说到这里,秦怡然的脸色再无一分血色,紧接着整个人就蹲在地上,然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鱼安安,紧接着就痛得尖叫出声。 如此变故,所有人都愣在那里,来接秦怡然的太监则直接吓傻在那里。 方才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看到鱼安安对秦怡然动手,她只是和秦怡然说了几句话,秦怡然就成了那副样子。 「三步散!」鬼医是这所有人中间医术最高的一个,她此时已经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鱼安安身上撒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那种药平时也不算太毒,但是只要和秦怡然身上的香包混在一起,就会变成一种极为厉害的毒药,那种毒还非常的难解! 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解掉!
第306章 没人愿娶 三步散这种毒顾名思义,走三步痛一回,虽然能行走自如,但是只要稍稍一动,全身就痛得有如针扎,痛苦不堪! 鱼安安浅笑道:「鬼医前辈好见识!」 鬼医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鱼安安,眼里满是震惊,这种用毒的技巧比起昨日秦怡然陷害鱼安安是半点不差。 因为这中间的药效非常难控制,一个不好,很容易波及其他人。 可是此时离秦怡然最近的太监并没有中毒,这就足以证明鱼安安对于药量控制的已经炉火纯青! 鱼安安是在听说秦怡然对她的下毒手段之后她临时启动实验室配出来的药,秦怡然不是很牛吗?她就让秦怡然好好尝一尝中毒的滋味! 她之前一直没有太跟秦怡然计较那些事情,以至于在秦怡然的心里产生了她好欺负的想法,她这是要告诉秦怡然,她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 想要算计她!还需经过她的同意。 鬼医的眸光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秦怡然捂着肚子道:「鱼安安,你好大的胆子,我是皇上的客人!你竟敢对我下手,你就不怕皇上生气吗?」 「皇上只是请你进宫,你又没死,身上也没有伤,你凭什么说我你下手呢?」鱼安安淡淡一笑,伸手挑起秦怡然的下巴道:「啧啧,倒是个美貌的美人,可惜心肠太恶毒了。」 她说完将秦怡然的面纱揭下,那张极为美貌的脸顿时就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秦怡然怪叫一声,想要将面纱蒙上,手却痛得根本就做不到。 鱼安安不紧不慢地道:「我听说秦小姐曾经说过,这世上谁先看到你的容貌你就要嫁给谁,今日这么多人看到你的样子了,你是不是要都嫁?」 在场有凤钰的十余个暗卫,众人轻笑出声。 有人道:「这么恶毒的女人长得再美我也不娶!」 「就是!竟连王爷都敢害!她若落在我的手里,我先剁了她!」 「美倒是美,却是蛇蝎心肠,这样的女人我也不要!」 鱼安安轻轻一笑道:「啧啧,你自认为无双的美貌原来也不过如此,他们都不愿意娶你,只有这位公公没有表态,要不你嫁给这位公公!」 铁知宵和曲听风两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两人心里都大叫痛快! 鱼安安这性子真的是绝了,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主,不管是谁欺负她,都得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她的嘴还不饶人。 太监忙道:「鱼大小姐别开玩笑了,咱家哪里能娶秦小姐。」 鱼安安笑着对秦怡然道:「秦小姐,看,连太监都不愿意娶你。」 秦怡然身上痛到极致,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就晕倒在地。 鱼安安知道往后的秦怡然,虽然活着,却绝对生不如死! 她淡淡一笑道:「劳公公带秦小姐进宫,还劳公公到皇上那里为我们美言几句,秦小姐谋害王爷,公公一来请她,我们可是半点都没有为难她。」
第307章 人见人爱 太监哆嗦了一下,她把秦怡然弄成那副样子了,此时却说没有为难秦怡然,她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只是此时他却不敢在鱼安安的面前说半个不字,若是惹恼了她,她也像对付秦怡然那样对付他,那就亏大发了! 于是他轻声道:「鱼大小姐说笑了!在京中,谁不知鱼大小姐最是知书达理,温嫁贤淑。」 鱼安安悠然浅笑,这话她直接受下。 凤钰对于鱼安安的处置相当满意,这才是属于她的行事风格,他的女人从来就和一般女子不同。 太监不敢再在王府里久呆,把秦怡然摇醒后就将她带走了。 秦怡然走的时候再也没有她来时趾高气扬,她走时心里实在有些不甘,基本上是一步三回头,当她的目光看向鱼安安的时候,眼里的怒意更浓了些。 鱼安安觉得她不能就这么平白被人瞪了,但是要回瞪回去又有那么点伤神,且秦怡然已不值得她费神了。 于是她直接竖起中指往地上一指,秦怡然虽然不知道她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意思,原本苍白的脸就更加苍白了。 铁知宵看到鱼安安的动作觉得有些眼熟,之前她好像也曾对凤钰做过类似的动作。 等秦怡然走后,铁知宵问鱼安安:「鱼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完比了一下鱼安安刚才的动作,鱼安安觉得女孩子说脏话不好,于是随意道:「哦,这是在夸人,夸她秦小姐貌比天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铁知宵是个实诚人,听到这话便也对鱼安安比了个中指向下的手势道:「嗯,鱼大小姐比秦怡然还要美,还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鱼安安:「……」 虽然这件事情鬼医并没有参与,但是这事没有人会信,鬼医自己也知道她肯定不能再在王府里呆下去给凤钰治病,因为凤钰不可能再相信她。 因她前几日给凤钰诊治的时候很尽心,并没有害过凤钰,所以凤钰并没有太过为难她,只是联繫了一下她的仇家,告诉他们她在京城,让他们尽管过来找她復仇。 鬼医自然不知凤钰的这些动作,她留下了一些药草,然后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灰头土脸的跟在秦怡然的后面走了。 鬼医走后,凤钰直接对鱼安安道:「本王的病,以后就由你来治。」 他之前一直没有让鱼安安为他治病,倒不是因为他信不过鱼安安的医术,而是因为他知道鱼安安一直都把给他治病的事情当做是筹码,她心里并不喜欢他,若由她来替他治病,他担心以后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交易。 只是事到如今,他心里清楚,这世上除了鱼安安怕是再没有人能治得好他的眼睛了,而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一直这么看不见也不是长久之计。 至于他和鱼安安的事情,他觉得只要她嫁过来之后,两人相处得久了,让她明白天他就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
第308章 由你来治 凤钰觉得等以后鱼安安知道她没得选择了,自然也就会乖乖的呆在他的身边。 「不治。」鱼安安直接拒绝道:「我从来不治别人治坏的病人。」 倒不是她不能治凤钰的病,而是她心里在生气,他那样对她,她凭什么还要为他治病? 凤钰对于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再加上昨夜毕竟关了她一夜,现在又是他有求于她,她端点架子很正常,所以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给了她一句话:「你没有选择。」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冷笑了一声道:「王爷这么笃定,就不怕我给你下毒?」 「你若真要本王的命的话,昨日就不会救本王了,鱼安安,不管你心里是否愿意承认,在你的心里,本王也是有位置的,你不想本王死,因为你根本就离不开本王。」凤钰的话说得无比笃定。 听完他这句话,鱼安安竟不知如何反驳,因为他说的基本上是事实,只是她又实在是讨厌他这副嚣张而又霸道的性格。 或者说从某种程度来讲,他的这句话倒激起了她的怒气,是的,在她的心里,他的确是有位置的,她也确实希望他能好好的,但是她并不觉得她就离不开他! 她冷然一笑道:「王爷说的是。」 凤钰看不见她面上的表情,但是却还是听得出来她此时心情并不好,他淡声道:「鱼安安,再过几日我们就要成亲了。还是那句话,成亲后你若是乖乖的,你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好,把你的那点情绪给本王收起来。」 鱼安安算了一下时间,只有四天他们就成亲了,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因为昨日中了毒,所以此时的面色看起来并不算好,但是就算如此,也依旧难掩他的盖世风华。 他的地位,他的身份,还有他的长相,这些在这个世上没有几人能挡得住,但是她还真的不稀罕,她要的是真心爱她之人,而不是把她当做属附品让她乖乖呆在他身边的男人。 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以掌控得了她的情绪。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就算是他再好,她也不要! 她的嘴角泛起浅笑,她淡淡地道:「王爷说的是。」 她不需再和他争论什么,反正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心里去,他对她从来就没有一分尊重。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话是这样说,他却知道她必定不是这么想的。 「不知王爷打算何时放我回忠勇侯府,我总不能就直接这样嫁给王爷吧?」鱼安安问道。 其实依着凤钰的性子,是真的想直接接着她在这里成亲,不用再回什么忠勇侯府了,只是他知道她心里必定是不愿意的,在她的心里怕还有礼法的束缚。 于是他缓缓地道:「下午本王亲自送你回去。」 「谢王爷。」鱼安安淡淡地道。 御书房里,大拓帝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悦地道:「真是没用,这样都没能杀了凤钰!」
第309章 精于医术 大拓帝的身边跪倒好几个探子,此时大气都不敢出。 大拓帝幽幽地道:「亏你们还说那个法子万无一失,能在不知不觉中就将凤钰杀了,布了这么久的局,居然还是失败收场,看来是老天不让凤钰现在就死啊!」 这是一件可惜的事情,还有一件是他之前安排在王府里的密探这一次被凤钰清除了个干净,以后他再想知道王府里的事情,只怕就不容易了。 「回皇上的话,昨日所有的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只是被鱼安安突然打断。」下首的一人道。 「鱼安安?」大拓帝皱眉道:「怎么最近所有的人都在朕的面前说鱼安安,看来她真的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这门婚事朕好像没有赐好。」 是没有赐好,不是赐错了,因为他是帝王是不可能有错。 「鱼安安似乎精通医术,有她在,只怕真有能治好钰王的病。」又有人提醒了一句。 大拓帝冷冷一笑道:「她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罢了,就算会点医术必定也只是皮毛罢了,你们怎么知道这个消息是凤钰故意放出来迷惑朕的?」 下面的几人愣了一下,的确不排除这个可能,他们的人都已经死在王府里了,昨日钰王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晓。 「皇上英明!」所有的人齐声道。 大拓帝的眸光深沉,面色看不究竟,他的手指头在案上敲了敲。 不管鱼安安心里是否愿意,明面上的事情她都必须往下做,比如说在离开王府之前先给凤钰把脉,清一下体内的余毒。 鱼安安安慰自己,凤钰之前帮了她好几回,她就当是再帮他一回,所以她把脉的时候还是相当认真的。 而凤钰的脉像却比昨日毒发的时候要好得多,至少没有那么乱了,只是他体内的余毒未清,他此时的状况绝对不能用好来形容。 她认命的给他开了方子,然后再认命的替他施针,因为他的筋络已经被鬼医有药泡开,所以她这一次施针的时候不再需要为他泡药浴,只需要替他将藏匿在筋络里的毒素排出来。 这个过程绝对不轻松,至于对鱼安安而言是这样的,因为她没有内力,也做不到像鬼医那样能用内力驱针。 鱼安安做事一向认真,凤钰虽然看不见她的样子,却也可以凭藉她的气息感觉到她此刻的心情。 鱼安安一施针就到了忘我的境地,她的眼里只有凤钰这个病人,她的下针飞快,凤钰静坐在那里,她的针扎到他的后背时,有个穴位需要特别精准的定位,鱼安安基本上整个人都凑到了他的身上。 凤钰只觉得她温暖的气息轻轻洒在他的后颈处,属于她的味道倾刻间在他的颈间轻盪,他顿时就有一种踩在云端的感觉,心里盼着她能靠得更近一点。 他一直都是那种不太喜欢和人亲近的人,但是他突然发现,他竟非常喜欢鱼安安的亲近,他觉得他的王妃是她的话,他往后的人生似乎也能尝到幸福的滋味了。
第310章 专心一点 凤钰不自觉地想起和鱼安安相处的这段时光,虽然算不得顺利,她也没有露出几分温柔,却也算是他记忆里最为亮丽的一笔。 他此时鼻子里闻到的又是专属于她的暖暖体香,他顿时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鱼安安哪里知道他此时心中的想法,她恰在此时找到了那处穴位,然后一针扎了下去,他只觉得后背一痛,而她的气息也远离了他的后背,他的心里顿时就有些怅然若失。 那是最后一针,鱼安安扎完之后开始收针,她收针的时候才发现凤钰的唿吸好像有些乱,她以为他的病情有变,于是忙伸手替他把了一下脉,然后就发现他此时的气息有些浮躁。 她轻声道:「王爷,治病的时候麻烦你专心一点。」 凤钰问道:「你来治的话,本王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復明?」 「至少一个月。」鱼安安答道,其实并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但是她宁可说得长一点,经地昨夜之事之后,在她的心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她并不需要承诺什么。 「太久了。」凤钰有些失望,如此一来,他就看不见大婚时她的样子了。 「这一次王爷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做人要懂得知足。」鱼安安缓缓地道。 凤钰被她这话一呛,心里有些不快,伸手一拉,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她惊唿了一声,他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这一次却是缠绵又温柔。 鱼安安的心里却生出了莫名的火气,似乎在他的心里,他想亲她就亲她,不想亲她的时候就一脚踹了,而以她的力气,从来就不可能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于是她懒得反抗,由得他为所欲为。 她的不反抗倒让凤钰心里有些欢喜,她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抗拒他了,他心里的渴望加剧,只恨不得此时就要了她,只是想到两人的婚期在即,并不差这几日,于是他强迫自己把她松开。 他的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安安,我想早日看见你的样子。」 鱼安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的他,有那么一瞬间,她不自觉的沉浸在他的温柔里,甚至觉得他会好好待她,可是她一想起他行事的风格和手段时,她就觉得她太天真了,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好好待她,此时这般温柔不过是想让她尽快治好他的眼疾。 她淡声道:「我会尽力让王爷的眼睛早日康復。」 她的语气虽淡,但是话里的意思却让凤钰开心了起来,原来在她的心里,也是盼着他对早日看见她,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道:「真想早日把你娶进门。」 这是他这一生到目前为止说过的最缠绵的情话,他的脸上甚至还有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嚮往。 只是他怀里的鱼安安想的却和他完全不同,也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她想的是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就差一点点就让她动心了,以后会如何没有人会知道,此时让他抱一下就抱一下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第311章 送她回府 经歷这些事情之后,鱼安安对于凤钰这样的话,已经不再相信。 在她看来,他想让她早点进门不过是想让她早点为他治好眼睛,近来他一直在她的面前强调她只是他的附属品,她觉得他也是很拼的,为了治好自己的眼睛,竟是连自己的色相也愿意牺牲。 只是她那满心的情意,以后又将寄于何处? 鱼安安因为要回忠勇侯府,这几日不可能一直为他施针,所以就将所有的穴位写了下来,让王府里的大夫为凤钰施针,然后再开了几个方子,让大夫给凤钰煎药。 下午凤钰要送鱼安安回忠勇侯府的时候,铁知宵匆匆赶来在凤钰的耳畔说了几句话,他的面色微变,转身欲走,却又想了鱼安安,他微有些犹豫,鱼安安却道:「王爷去忙吧,有王府的马车送我回去就好。」 凤钰觉得王府离忠勇侯府也不算远,有王府的暗卫送她回去也无大碍,于是便喊了两个暗卫过来,让他们送鱼安安回去,他走之前对鱼安安道:「你且再忍几日,侯府里若是有人欺负你,你派人到王府里送个信,本王会为你撑腰。」 鱼安安笑着应了一声后,凤钰便和铁知宵匆匆走了。 鱼安安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露出嘲讽,明明就只是想要利用她为他治病,却还要装模作样的装做对她一往情深,他不累吗? 凤钰若是知道她是如何看他的,他只怕会吐血,他若是知道他的举动会让她生出这样的误会来,那么他宁愿将她死死留在他的身边。 周管事见鱼安安一直看着凤钰的背影发呆,他以为她不愿意和凤钰分开,忙在旁微笑道:「再过几日是,大小姐就要和王爷成亲了,到时候就能天天见到王爷了。」 鱼安安想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捨不得和凤钰分开了,姐根本就不想见他! 只是她也不可能在周管事的面前多说什么,于是她只淡淡一笑。 鱼安安回到侯府的时候,因为没有凤钰亲自来送,所以她一回来,就受到了冷遇,基本上整个忠勇侯府的人都没有理踩她。 鱼安安也不太乎别人如何看她,于是只淡淡一笑,直接自己一个人回了花境轩。 她回到花境轩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她心里有些好奇,这几个丫头这是跑到哪里去呢? 凤钰护送她回来的两个暗卫还跟在她的身后,她不客气地吩咐道:「你们帮我去把浣溪他们找回来,不要说你们不认识她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就是你们两个在这里监视我。」 两个暗卫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挠了一下头,然后对视一眼,这一次鱼安安在王府里住了几日,他们可是清楚的看以凤钰对她的态度,等她和凤钰成亲之后,她就是他们正儿八经的主子了,此时哪里敢违背她的意思,当即就四下找人去了。 两个暗卫离开的时候,鱼安安将屋子里四下看了看,屋子里不算乱,但是也绝对不算规整,绣架倒了,窗台上的花盆也被砸了。
第312章 太无耻了 鱼安安看到这一幕眉头就皱了起来,她的心里顿时闪过不好的念头,她不在家的这几日,那些个噁心人该不会对她的丫环下手吧? 如果是的话,那他们也太噁心了些。 现在暗卫还没有回来,她不是太清楚这里发生过什么,于是便决定等暗卫将消息打探后再说。 只是她还没有将暗卫等回,倒看见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鱼承欢走了进来,几日未见,鱼承欢看起来竟像是长胖了些许,那脸上竟有了几分圆润。 鱼承欢一进来就笑着道:「哟,姐姐,你可算捨得回来呢?怎么,王爷没陪你一起回来吗?」 她说完装模作样的往屋子里看了看,然后有些得意地道:「咦,屋里没人啊,王爷居然没有陪姐姐一起回来啊,啧啧,姐姐千方百计的引起王爷的注意,我还以为姐姐在王爷的心里有多么的不同,可是如今看来,原来在王爷的心里,姐姐也不过如此。」 鱼安安对于她的这些冷嘲热讽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冷声问道:「浣溪她们呢?」 「她们不是姐姐的丫环吗?姐姐没看好自己的丫环来问我做什么?」鱼承欢的下巴微微抬起,那模样分明带着几分得意。 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丫环和婆子,此时也都用挑衅地目光看着鱼安安。 鱼安安冷笑一声道:「我再问一遍,她们现在人在哪里?」 她不觉得浣溪等人会无故离开花境轩,她们此时不在这里,一定是被人设计了。 当时凤钰半夜把她带走,她根本来不及安顿几人,在王府里住的时候她其实也为她们担心过,只是觉得有老夫人在,田氏和鱼承欢不敢乱来。 可是到此时,她觉得,她还是低估了田氏和鱼承欢。 鱼承欢笑着道:「姐姐,人家跟你好好说话,你这么凶,会吓到人家的。」 鱼安安在凤钰那里受了一堆的委屈没地方撒,鱼承欢这样上赶着送上门来,她要是还对鱼承欢客气,那她就不是鱼安安了。 她几乎没有犹豫,扬手就给了鱼承欢几巴掌,冷着声道:「我再问一遍,她们现在人在哪里?」 鱼承欢没料到鱼安安一言不合就动手,顿时呆在那里,她用惊诧的语气道:「你!你居然敢打我!」 鱼安安双手半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鱼承欢,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她不但敢打鱼承欢,真把她惹急了,她还不个介意直接杀了鱼承欢。 鱼承欢气急败坏的对身边的丫环婆子道:「你们都是死的吗?鱼安安打我,你们给我把她往死里打!」 那些丫环婆子眼里有些犹豫,毕竟鱼安安是凤钰的未婚妻,如果鱼安安带伤嫁进王府,到时候再到凤钰那里告一下状,鱼承欢到时候再说是他们做的,只怕他们的小命也得玩完。 但是如果不动手的话,鱼承欢怕是还得狠狠的收拾他们。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后最终决定朝鱼安安走过去。
第313章 就是打你 鱼安安的眼里溢出冷笑,她取出几枚银针在手里晃了晃,淡笑道:「不怕死的就过来。」 那些丫环婆子都停下了脚,之前鱼安安收拾曾妈妈的手段他们还心有余悸。 鱼承欢气得不轻,怒道:「疏桐,你去给我收拾鱼安安!」 被点到名的疏桐眼里有几分惧意,却又不敢明着违背鱼承欢的意思,当下硬着头皮走到鱼安安的面前道:「大小姐,得罪了!」 她说完就要来打鱼安安,鱼安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的手抬起来的时候,鱼安安的银针直接就刺进了她的手掌,与此同时,鱼安安手里的银针一动,又扎进了她胸前的一处大穴,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觉得手脚不听使唤,身子一软直接就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嘴里就吐出了白沫。 如此变故,直接把在场所有的人吓得脸都白了。 她们虽然平时跟在鱼承欢后面作威作福,没少做坏事,但是说到底他们也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他们的见识都有限,只觉得这一次比起上次鱼安安对付曾妈妈的手段不知道要利落多少倍! 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声:「妖法!大小姐会妖法!」 她们此时也只能用妖法这个词来解释他们看到的,因为以他们现在的见识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 那人喊完这一声之后,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鱼承欢罚,直接抬脚就跑,她还算有些心眼,一边跑一边喊道:「二小姐,我去帮你找来对付大小姐!」 那人一跑,其他的丫环婆子一看势头不对,也跟着抬脚就跑,然后受了那人的提醒,也跟着说:「我们去找人来帮二小姐!」 鱼承欢看到这光景气得半死,她今日听说鱼安安回来了,故意多带一些人来找碴,没料到这些个没出息的竟直接就被鱼安安给吓跑了,把她的脸都给丢尽了。 她不自觉地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疏桐,此时她的身边没有了人,自己也觉得没有了底气,只是她欺负了鱼安安那么多年,此时让她掉头就跑她又觉得实在是丢人。 于是她咬着牙道:「鱼安安,你真是太安份了,居然敢打我!」 回答她的又是两巴掌,这一下,鱼承欢就更加蒙了,鱼安安打完之后拍了拍手道:「我就是打你了,怎么着?你有本事就打回来啊!」 鱼承欢感觉到鱼安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竟莫名的就怂了,一时间竟不敢还手。 鱼安安的眼角微抬道:「不敢打回去是吧!那你这打就白挨了。」 鱼承欢咬牙切齿地道:「鱼安安,你好大的胆子,我要去告诉父亲!」 她这话才一说完,鱼安安的手一甩,又给了她两巴掌道:「你除了会告状,你还会干嘛?」 鱼安安这几下都没有手软,下手绝对的快狠准,却又不会伤到鱼承欢肚子里的孩子,这么几下打完,鱼承欢的脸已经肿得跟猴屁股一样了。 鱼承欢呆呆地站在那里,因为被打得晕头转向,身体再也站不稳,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第314章 欲加之罪 鱼安安凑到鱼承欢的面前道:「鱼承欢,你所倚仗的其实只是父亲和夫人的宠爱,把这些抛开之后,你就什么都不是,就你这副德性,还真不配在我的面前叫嚣!」 鱼承欢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鱼安安,之前她和鱼安安是交过几次手,她也吃了亏,但是那几次大家都是暗地里操作,像这么明着撕破脸,直接动手还是第一次,鱼承欢顿时就觉得底气不足,只觉得此时的鱼安安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要做什么?」鱼承欢有些哆嗦地道:「你若是敢伤我,父亲和母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如何?」鱼安安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你觉得我会怕他们吗?」 她说完拿起手里的银针对着鱼承欢比了一下,鱼承欢立即吓得尖叫出声,鱼安安却笑眯眯地指着地上的疏桐问道:「你想不想变得她一样?」 鱼承欢见疏桐此时眼睛往上翻,嘴里的白沫还在往外吐,她的头立即摇得像拔浪鼓。 鱼安安微笑道:「很好,你不想变成这样的话,那么现在告诉我浣溪他们在哪里?」 「他们在刑房里。」鱼承欢哆嗦地道,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她从来没有如些怕过一个人,而这个人之前还是一直被她踩在脚底下的。 鱼安安的眸光更冷了几分:「她们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在刑房?」 忠勇侯府的刑房在她的记忆中,一直是个非常可怕的存在,在那里,府里有很多的婢女小厮在那里被结果性命,田氏那刑房为自己立过几次威。 基本上在忠勇侯府里的小厮和婢女进到刑房之后,没有人活着出来。 如果浣溪几人真的出了事情的话,她不介意让鱼承欢陪葬! 她心里的杀意一动,鱼承欢只觉得眼前鱼安安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浑身发抖地道:「她们偷了母亲的金钗!」 「怎么可能!」鱼安安一听这话就觉得好笑,浣溪她们是什么样的性子,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会去偷田氏的金钗? 「是真的!」鱼承欢轻声道,只是这句话她自己说着也觉得底气不足。 这件事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是怎么回事,说到底不过是因为田氏觉得鱼安安打了她的脸,且和鱼安安的梁子已经结下,鱼安安嫁给凤钰之后一定会对付她们母女,与其以后被打脸,倒不如趁着鱼安安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先把鱼安安身边的丫环给收拾了,让鱼安安少一点助力。 田氏的这种想法鱼承欢是认同的,又或者说,对鱼承欢而言,所有收拾鱼安安的事情,她都是贊同的。 母女两人一合计,就决定採用栽脏的手法,这种手法在后宅里是用得最多的一个手法,同时也是屡试不爽的手法。 因为证据确凿,浣溪的辩解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再加上鱼安安不在,田氏到老夫人那里一哭闹,在老夫人看来,浣溪不过是个丫环罢了,自然就不会放在心上,于是就由得田氏去处理了。
第315章 付出代价 宝儿和珠儿近来和浣溪相处的不错,又知鱼安安对浣溪颇为看重,当时浣溪一出事,宝儿便打算去王府找鱼安安报信,请她回来救浣溪。 不想宝儿才离开忠勇侯府,就冲撞了万户侯府的仪仗,万户侯夫人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主,直接就绑着宝儿进了忠勇侯府。 老夫人驳不了万户侯夫人的面子,自然也就将宝儿一併送进了刑房。 珠儿当时一急就替宝儿求情,惹得万户侯夫人不快,斥责忠勇侯府没有规矩,主子说话丫环居然敢插嘴,于是将珠儿也一併罚了。 鱼安安听到这些眼里的怒意更浓,这种算计简直就是为她身边的这几个丫环量身订做的,一环扣一环,将她身边的丫环一网打尽。 原本在府里只有老夫人一人能会救浣溪等人,但是鱼安安清楚的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虽然不算坏,但是考虑问题从来都是以整个忠勇侯府的利益为出发点。 老夫人是绝对不可能为了几个丫环而得罪万户侯夫人。 鱼安安知道田氏和万户侯夫人是表姐妹,平时姐姐妹妹的喊着,关系还不错,否则的话以万户侯夫人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帮着田氏来对付几个丫环。 鱼安安伸手勾起鱼承欢的下巴道:「你们当真是好手段啊,我才几天不在家,你们就敢这样对我的人,鱼承欢,你会为今日的事情付出巨大的代价!」 她的声线微微压低,鱼承欢听得心惊肉跳,她到此时是真的有些怕了,之前的优越感在这一刻崩塌了。 鱼安安将鱼承欢拎了起来,缓缓地道:「走,跟我去刑房里换人!」 鱼承欢急道:「你想做什么?」 「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就想对你做什么。」鱼安安不客气地道。 她这么一说,鱼承欢心里就更加害怕了,她急道:「姐姐,我是你的亲妹妹,她们不过是几个丫环而已,你怎么能为了那几个丫环而置我们姐妹之间的骨肉亲情于不顾?」 鱼安安闻言想笑,都到这个时侯了,她居然还好意思跟她说骨肉亲情! 鱼安安不紧不慢地道:「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喊我姐姐了,这样喊着让我觉得噁心,还有,在我的心里,你远不如浣溪她们重要。」 恰在此时,两个暗卫进来了,鱼安安指着鱼承欢道:「把她拎上,跟我去刑房。」 两个暗卫互看了一眼,鱼安安也不摧,她知道他们都是凤钰的人,这一次凤钰让他们送她回来,说是要保护她,但是并没有说要一切听她的安排。 只是两个暗卫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听鱼安安的吩咐把鱼承欢拎了起来。 他们在一旁是看得清楚的,他家王爷是相当看重鱼安安的,且看她这架式,今日就算他们不在,她只怕也要在忠勇侯府里闹上一场。 如果要是让他们家王爷看见,鱼安安在那里闹,他们却只是在旁看着,只怕会扒了他们的皮!这后果他们可承担不起。
第316章 大闹侯府 两个暗卫都觉得,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听鱼安安的吩咐,今日她指哪他们就往哪里打!左右也不过是把忠勇侯府给掀了,掀完之后还有他家王爷在撑腰! 鱼安安才懒得管两个暗卫心里的弯弯道道,在她看来,只要他们配合就好。 她自穿越来之后,在忠勇侯府里其实也算是夹着尾巴做人,因为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身体又不是太好,所以有些事情她也忍了。 但是现在他们动了她的人,这件事情就断不能轻易了结。 她轻轻捏了一下鱼承欢的下巴道:「你最好祈祝祷浣溪她们还活着,否则的话……」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鱼承欢却明白了,当即抖了抖。 鱼安安没有再理会鱼承欢,直接就朝刑房走去。 刑房在忠勇侯府的最西面,花境轩又在最中间,从花境轩走到那边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鱼安安等人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大大方方的带着鱼承欢穿过好几个院子,任由下人和侯府里的其他的姨娘庶女打量。 众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被拎起来的鱼承欢,再看了看鱼安安去的方向,稍微聪明一点的就能明白鱼安安的心思。 李姨娘是近几年鱼伯仲最为宠爱的一个姨娘,她看到这光景,嘴角微微上扬道:「看来这一次夫人是踢到铁板了,夫人一手遮天的日子怕是已经过去了。」 她此时心情极好,她被田氏压了这么多年,此时看到这样的光景,心里还是相当愉快的,决定跟过去看看热闹。 田氏原本也和鱼承欢一样,听说鱼安安是一个人回来的,觉得鱼安安在凤钰的心里也不过如此,只是当鱼承欢的丫环婆子匆匆跑过来告诉她鱼承欢去了鱼安安那里,两人大打出手后,田氏就觉得这一切没有那么美好了。 田氏怒道:「承欢和鱼安安大打出手,你们不在那里帮忙,跑回来做什么?」 胆子大一点的丫环轻声道:「大小姐太可怕了,我们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才来请夫人过去主持大局!」 田氏怒极,抬起脚就往那丫环的胸口踢去,那丫环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他的下人个个胆战心惊。 田氏冷声道:「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跟我去接二小姐回来!」 她这话一说完抬脚就走了出去,只是还没有走到花境轩,就有婆子来报:「夫人,大小姐带着二小姐去了刑房。」 田氏的眉头皱成一团,她顿时明白了鱼安安的目的,鱼安安该不会还掂记着她的几个丫环吧? 田氏冷哼一声,眸光微敛,直接道:「你去通知老夫人,其他人跟我去刑房!」 今日里她绝对不能输给鱼安安,她也绝不能让鱼安安伤到鱼承欢! 田氏走了几步后,想起老夫人前段时间对鱼安安的维护,她的心里又有点放心不下,便又吩咐了一句:「去通知老爷,就说大小姐回来了,然后在发疯。」 她旁边的一个嬷嬷立即应了一声,忙出门去找鱼伯仲。
第317章 安安发威 鱼安安今日弄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老夫人听说鱼安安带着鱼承欢朝刑房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她原本正在给花剪枝的手,顿时就将一根花枝剪断,然后剪刀也掉在了地上。 她身边的嬷嬷问道:「老夫人,大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老夫人没有回答,只吩咐道:「跟我去刑房。」 自从她上次将鱼安安从秋府带回来之后,老夫人就觉得鱼安安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再怎么不一样,在老夫人看来,那都是是她调教出来的鱼安安,还是个温婉可人且以忠勇侯府的利益为出发点的鱼安安。 可是此时鱼安安这么大张旗鼓的去刑房,而没有到她这里来求她放人,她就觉得似乎鱼安安真的变了。 鱼安安此时并不关心侯府里的众人如何看她,她现在只想知道浣溪等人的情况。 她来到刑房前,几乎就没做任何犹豫,直接抬脚就将刑房的门踢开,几乎在门被踢开的那一瞬间,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鱼安安的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等到门大开的时候,她便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浣溪倒在血泊之中不知死活,宝儿被吊在半空中,珠儿被绑在柱子上,一身的鞭痕。 就算是鱼安安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建设,但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侯,她依旧觉得眼前的一切超出了她的预期,她也实在是太小看了田氏的狠毒。 鱼安安的眼里似能喷得出火来,直接就欲往里面闯。 只是她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一个约莫四十几岁的满脸横肉的嬷嬷站在她的面前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直接闯刑房?」 她是田氏的人,自认有田氏做靠山,语气嚣张至极。 鱼安安的眉毛一挑,朝那嬷嬷看去,冷声问道:「是你把她们打成这样的吗?」 两人说话的功夫,又从里面走出好几个人来,这几人中有身形粗壮的大汉,也有一脸尖刻的妇人,个个脸上凶气十足,有如凶神下凡。 鱼安安之前就知道在这个时代,奴婢的命不算值钱,尤其是卖了身的奴婢,那基本上就由得主家打杀。 她之前也听人说过刑房是个非常可怕的地方,任何人到了这里都得去掉半条命,但是却还是远远低估了他们的兇残。 「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小姐。」当先说话的那个嬷嬷明显是刑房的主事丁婆子,她此时也将鱼安安认了出来。 她一直在刑房里当差,和府里其他人来往的并不多,虽然听田氏说鱼安安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但是在她看来,再不一样的也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罢了,闯到她的地盘来是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的。 鱼安安冷冷朝她看去,她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恭敬,用有些嚣张的语气继续道:「这里不是大小姐该来的地方,大小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出去吧!」 她说完往鱼安安的面前一站,把玩着手里的鞭子。
第318章 恶奴欺主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寒意,那根鞭子上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上面满是倒刺,倒刺上还满是皮肉。 只一眼,鱼安安就看出来了,珠儿身上的伤就是这条鞭子抽出来的。 鱼安安站在那里没有动,冷冷地开口道:「我再问你一次,是你把她们打成这样的吗?」 丁婆子笑道:「她们犯了事,进了刑房,我奉夫人的命令教训她们,说到底,这是她们应得的。」 鱼安安的眼里有了杀意,她一字一句地道:「她们是我的人,不是夫人的人,我的人只有我能教训。」 丁婆子闻言直接给了鱼安安一记冷笑道:「在这忠勇侯府里,夫人才是手掌着所有的事情,不要说只是打杀几个婢女,就算是大小姐犯了错,夫人也一样能罚。」 她说完又往鱼安安的面前走了一步,她的个子很高大,骨头架子很粗,再加上一脸的横肉,整个人看起来透着着戾气,她有些不耐烦地道:「夫人说了,刑房之地,闲人免进,大小姐再不出去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 这嚣张的模样,摆明是没将鱼安安放在眼里。 两个暗卫看到这光景,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这忠勇侯里的下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牛气,鱼安安可是忠勇侯府里的唯一的嫡女,可是这么一个婆子居然就敢这样对鱼安安说话。 鱼安安冷笑道:「不客气,怎么可不客气法?」 和鱼安安熟悉的人若是听到她这句话,就会知道她此时生气了,而且还是非常生气的那种,而她一生气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可是丁婆子平素嚣张惯了,在她的眼里,就只有田氏那个主子,田氏看不对眼的鱼安安,在她的眼里还就真的什么都不是,相反,鱼安安的那句话听在她的耳里那是已经害怕了。 丁婆子颇为得意地道:「如果大小姐再不出去的话,下场和她们一样。」 她知道田氏一直在想尽办法除去鱼安安,只是田氏明面上要维护慈母的形象,所以不好对鱼安安下手,她此时在想,如果她今日帮田氏料理了鱼安安,会不会是大功一件? 她想到这里,眼里露出了凶光。 鱼安安的眼睛一直盯着丁婆子在看,她心里想什么,鱼安安自然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她的嘴角绽出一抹冷冷的笑意道:「和她们下场一样?那倒有趣了,你凭什么罚我?」 「就凭你擅闯刑房!」丁婆子的眼里透出了几分阴戾的狠劲,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手里都有几条人命,平时也嚣张得很,虽然知道鱼安安的身份,但是却觉得今日就算是个把鱼安弄死也没有什么,因为了他们的上面有田氏,到时候随便为鱼安安的死找个理由就好。 鱼安安听到身后的关门声,笑了笑,扭头对身边的暗卫道:「今日里发生的事情,你们可以如实禀报给王爷听。」 两个暗卫应了一声,却依旧没有说话。
第319章 大开杀戒 丁婆子听到鱼安安说话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而两个男子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鱼承欢。 凤钰带出来的暗卫最基本的要求是当主子不需要他们动手的时候,他们不需要有任何存在感,所以方才就算他们跟在鱼安安的身后,丁婆子等人的注意力都在鱼安安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而他们在来的路上,嫌鱼承欢太吵,直接就点了她的哑穴,所以他们也没有看到鱼承欢。 丁婆子看到鱼承欢的时候愣了一下,冷声道:「大小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对二小姐!」 鱼安安闻言倒笑了,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她?在忠勇侯府,我才是嫡出的大小姐,而她只是一个庶女罢了,嫡女罚庶女,又有何不妥?」 丁婆子哈哈大笑道:「嫡女?你不过是个死了娘的,无依无靠的嫡女,有什么好嚣张的?」 鱼安安也笑了,却没有说话,丁婆子将脸上的笑敛了起来,冷冷地看着鱼安安道:「二小姐虽然是庶女,但是却是夫人亲生的,岂容得你欺辱?来人,把二小姐救下来,谁敢抵抗直接处置。」 她说的处置就是直接打杀。 那些人明白丁婆子的意思,当即朝鱼安安欺了过来,眼里的杀意浓浓。 丁婆子心里还有些得意,她之前还觉得鱼安安擅闯刑房的理由不是太充分,此时鱼安安还挟持着鱼承欢,那么在她看来,这就是对付鱼安安最好的理由了。 鱼承欢一直不能说话,她在听到鱼安安和丁婆子对话的时候,心里就在骂丁婆子没脑子,那种话哪里能讲?只是此进听丁婆子说要来救她,看那架式似乎还要对鱼安安下杀手,她又立即来了劲,在她看来,这是她得救的最好时机。 因为整个忠勇侯府的人都知道,府里刑房里的人最狠,手段也最高! 他们的动静整得不小,浣溪此时醒了过来,她一看见这架式,就知道他们要对鱼安安下手,她虽然不太清楚来龙去脉,不知道鱼安安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但是她怕鱼安安吃亏。 于是她大声道:「小姐,不要管我们,快走!」 「想走?」丁婆子冷笑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她说完手一挥,她身后的人已经如童恶狼一般朝鱼安安扑了过来。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浣溪知道鱼安安体弱,觉得鱼安安不是他们的对手,当即惊唿道:「小姐小心!」 她想扑过来护住鱼安安,只是她的身上全身都是伤,此时连动都动不了。 鱼安安手里的银针已经扣好了,只要他们一过来,她就会出手。 只是他们在靠近她约有三尺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她身后的暗卫拔出剑,剑光动处,靠鱼安安最近的两人立刻被刺死。 如此变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丁婆子怒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阻止我们执法?你们不想活了吗?」
第320章 谁是钰王 丁婆子执掌刑房多年,还没有人敢出手反抗,更不要说直接杀了她的人! 其中一个暗卫冷声道:「我等奉王爷之命保护鱼大小姐,谁敢解她一眼毫毛,我们就要谁的命!」 暗卫们的话很少,只是把他们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他们的话也说得硬梆梆的,没有一丝温度。 鱼安安看到两人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果然谁带出来的人就像谁,两人这行事的果绝狠辣的样子很有凤钰的风范,他们此时出手,省了她不少的力气。 「王爷?哪个王爷?」丁婆子没好气地道:「哪个王爷这么无聊,居然管起忠勇侯府的家务事来!」 「钰王。」暗卫冷冷地答了一句,心里就更加不爽了,听这婆子的口气,似乎完全没将他们的王爷放在眼里。 「哪个钰王?」丁婆子又问了一句。 「这世上能有几个钰王?」暗卫没好气地道:「当然是先帝御封的钰王,也是我大拓的战神钰王。」 丁婆子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凤钰的名头谁没有听说过,只是她终究是个长在内宅的妇人,虽然有着狠毒的心思和极致毒辣的手段,但是却不是个有见识的。 她觉得今日里无论如何也要除掉鱼安安,否则的不但讨好不了田氏反而会惹来麻烦,而要解决鱼安安,那就一定要先将鱼安安身边的两个暗卫弄死。 她先将她的人和两个暗卫比了一下,觉得她的人要多,且个个武功高强,方才和之所以会失利,不过是因为他们方才没有防备。 她这么一想杀意更浓,当下冷声道:「什么钰王金王的,我没有听说过!你们当众行兇,今日里必须得给忠勇侯府一个说法!」 她说完给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个兇徒立即操起傢伙就朝两个暗卫砍了过来。 鱼安安看到眼前的场景,对丁婆子是发自内心的膜拜,是谁给了她的狗胆居然敢对凤钰的暗卫下手的?难道这丁婆子在忠勇侯府的刑房里横行惯了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吗? 真是白痴! 不过遇到这种白痴也好,后续的事情她就能省很多力气,丁婆子这是为她寻了个超级好用的助力啊! 丁婆子一出手,两个暗卫不用她再费任何口舌了,必定就站到她这一边了。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几分冷意,这么一个狠毒的婆子,实在是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丁婆子的算盘其实打得还是不错的,只是她实在是太高估她自己的能力了,又或者说,在她的心里,除了她自己很厉害之外其他人都弱暴了。 可是丁婆子马上就明白,她身边的那几个厉害的帮手到了凤钰的两个暗卫面前,那简直就是送上门被砍的白菜,没有半点还手的能力。 丁婆子甚至没有看清楚他们是怎么动的,就看见她的那些人被暗卫砍成了好几段。 对,就是好几段! 这些个手上不知道染了忠勇侯多少下人鲜血的几人,就这样了结了他们作罪多端的人生。
第321章 讨要公道 那些人至死都没能明白,他们怎么会为这样死掉。 丁婆子也吓得哆嗦了一下,她就算是再蠢也知道她招惹上了根本就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人!这两个暗卫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索命的恶鬼! 鱼安安还是第一次见到暗卫们出手,他们的行事比她要想像中要狠得多,凤钰调教出来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正在此时,门再次被人一脚踢开,只是这一次进来的是田氏。 田氏看到满地的尸体吓得差点没有晕过去,她出手虽然狠毒,但是平时基本上不需要她出手,底下人就把事情办妥当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 暗卫手里的鱼承欢,在暗卫出手把人砍成几截的时候就已经吓晕了过去,此时被暗卫软软的拎在手里。 田氏忙往外退了一大步,丁婆子一看见田氏,立即就觉得找到了救星,忙大声喊道:「夫人,救命啊!」 暗卫手里的剑微动,欲将她也直接砍了,鱼安安将两人拦住,对她们轻轻摇了一下头。 暗卫这才把剑收了回来,然后静静地跟在鱼安安的身后,两人都觉得,忠勇侯府里的这些人实在是太坏了,他们今日决不能让他们欺负鱼安安! 鱼安安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伸手去扶浣溪,浣溪流着泪道:「小姐,你回来了就好!」 鱼安安看着浣溪道:「放心,他们之前怎么对你,我会替你讨要回来。」 浣溪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一次她没有劝鱼安安,因为她已经明白,田氏的心肠有多狠毒。 鱼安安替她把一下脉,她身上的伤虽重,但是并没有伤到内脏,只要细心调理一下就能大好。 鱼安安忙又去看了一眼宝儿,宝儿此时还在昏迷中,她的伤比浣溪的要严重,鱼安安眼里的怒意更浓了些。 她又去看珠儿,这一看却让她眼里的泪水流了出来,因为珠儿已经没了唿吸。 鱼安安实在是没有想到,她不过是离开了几日,田氏竟就下了这样的狠手! 她勐的扭过头,见田氏正满脸煞白的站在门口,明显被里面的情况吓到了。 鱼安安一步一步的朝田氏走了过来,田氏原本心神还有些乱,又见鱼承欢在鱼安安的手里,她的心里就更慌了,当鱼安安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了鱼安安眼里的杀意,她原本有些乱的心神反而又安定了几分。 她嘆了口气道:「安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呢?承欢只是来找你说话而已,你怎么就打她呢?」 鱼安安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冷笑道:「我也想问问夫人,我的这几个丫环惹到夫人哪里呢?以至于能让夫人下这样的狠手?」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田氏用教训的语气道:「不是我想对她们下狠手,而是她们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手脚还不太干净,家风不能坏。你又不在家,我便替你教训一二,省得到时候你嫁到王府之后,丢我们忠勇侯府的脸。」
第322章 丢尽了脸 鱼安安冷笑道:「丢忠勇侯府的脸?只怕今日忠勇侯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田氏的面色微微一变,丁婆子是个擅长看田氏脸色的人,当即大喝道:「大小姐这是怎么说话的?夫人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你好,可是你呢?却闯进刑房来行兇!夫人,大小姐如此无状,你必须重罚于她!」 她自认这话是按着田氏的心思说的,说完后眼里有几分得意,没料到田氏的脸色微微一变。 鱼安安冷笑道:「夫人,这就是你养的狗吗?」 丁婆子怒道:「大小姐,你把话放干净一点!今日里你不服管教,大闹刑堂,行事无状,有失我忠勇侯府的风度,必须得罚!」 鱼安安朝丁婆子的身后看去,缓缓地道:「祖母,你都听到了吗?我这个忠勇侯府的大小姐居然被一个下人如此训斥,这还是以你心中的那个重礼守法的忠勇侯府吗?」 丁婆子吓了一大跳,往后一看,却见老夫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她对老夫人还是有些怕的,毕竟老夫个也拥有生杀大权。 她偷偷看了田氏一眼,见田氏的面色很不好看,她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明明是大小姐无礼在先,此时这般喝斥我这个奴才算什么?」 鱼安安冷笑道:「原来你还知道你是个奴才啊,刚才你的那副样子,我还以为忠勇侯府里又多了一位主子了!」 丁婆子还欲说话,田氏瞪了她一眼后道:「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丁婆子怕田氏,乖乖闭上了嘴巴,一双眼睛却还瞪了鱼安安一眼。 老夫人在旁看到这些心里也气得不轻,屋子里到处都是鲜血,看起来实在是触目惊心,她冷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氏正准备往鱼安安的脸上抹黑的时候,鱼安安已经跪倒在地道:「祖母,丁婆子要杀我,还请祖母为我做主!」 老夫人是知道刑房里的人胆子很大心又黑,只是她一直觉得刑房做为忠勇侯府里处罚人的地方,里面的人心黑一点也无伤大雅,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听鱼安安说丁婆子竟能鱼安安都敢动,老夫人的脸立即就板了起来,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氏这一次忙抢着道:「母亲,今日里安安回来,承欢去看安安,不想安安却对她大打出手,然后将承欢带到刑房这边来对动刑,想来是丁婆子见安安行事太过狠厉,又担心安安出事,所以就冲撞了安安。」 鱼安安觉得田氏还真不算蠢,知道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往她的头上安,这种把戏,田氏这些年来玩过无数次,次次都用得很爽。 果然,老夫人冷声问道:「安安,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鱼安安缓缓地道:「今日我回来,二妹根本就不是来看我,而是来羞辱我的,且用浣溪等人的命要胁我,让我把王爷让给她换浣溪几人的性命,我心里一急,就带着二妹来找浣溪几人了。」
第323章 杀人灭口 鱼承欢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她的哑穴被点,根本就不能说话,又被暗卫扣着,身体动不了分毫,心里顿时大急。 两个暗卫则互看了一眼,他们之前在忠勇侯府暗中保护过鱼安安一段时间,的确见鱼承欢打过凤钰的主意,在他们看来,鱼承欢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这种事情鱼承欢的确做得出来。 于是两人心里更加鄙视鱼承欢,也是他们的素质高,要不然都要朝鱼承欢吐口水了。 老夫人的面色微缓,田氏忙道:「母亲,浣溪几人是犯了事才被关进刑房的,再则无规矩不成方圆,她们犯下那样的错,自然要给她们长点记性。」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道:「至于承欢的事情,安安,你怎么可以如此编排你的亲妹妹?就算之前秋相休了你,你妹妹要嫁给秋相,你也不能这样毁你妹妹的名节啊!」 「是我毁二妹的名节,还是她真的有此想法,我相信祖母的眼睛是明亮的,别的不说,光说上次王爷过府来求娶我的事情,祖母当时就在场,二妹是怎么做的,祖母想来是看得一清二楚。」鱼安安冷冷地道。 田氏还想再说什么,老夫人冷声道:「好了!」 她说完看了鱼安安一眼道:「那件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你和承欢终究是亲姐妹,闹成这样算哪般?」 鱼安安知道老夫人这是自己觉得这件事情很是丢人不想再提,但是老夫人心里是清楚这件事情的。 对鱼安安而言,只要老夫人清楚这件事情知道鱼承欢的动机,那么她今日里大闹刑房的事情便算是有了个由头,于是她轻声道:「祖母教训的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过三日,我和二妹都要出嫁,如果还有谁放不下的话,那么只会给忠勇侯府抹黑。」 老夫人被鱼安安的这句话一堵,心里也生出了些担心,鱼承欢在她看来实在是有些水性扬花,这样的鱼承欢以后很容易会成为忠勇侯府的污点。 老夫人轻轻嘆了一口气,却道:「承欢毕竟是你的亲妹妹,你让他们先将她放下来。」 鱼安安今日扣着鱼承欢进刑房,本来就只是要将田氏和老夫人引过来,此时她的目的达到,也没有必要再扣着鱼承欢,于是她对两个暗卫道:「今日有劳两位了,请将我二妹放下来吧!」 两个暗卫点了一下头,却道:「今日里忠勇侯府里发生的事情,我等必定会如实告诉王爷,今日里我们亲眼看见有人要杀鱼大小姐,为了灭口,连我们也要杀。」 鱼安安听到这话微微有些意外,这两个暗卫一开始摆出来的阵式是不愿意掺合忠勇侯府的事情,此时却主动到老夫人这里告状,实在是有些意思。 两个暗卫是在死人堆里撕杀出来的,其实并不懂内宅里的斗争,没办法,凤钰的后宅里没有女人,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等级的战斗,这架式真的不输于战场,女人真可怕!
第324章 跟王爷说 暗卫们只是单纯的觉得鱼安安今日被人欺负了,这事不能就这么完! 侯府里的小人物,竟还敢不将他们的王爷放在眼里,这事简直就不能忍! 只是他们的这些话,却给了鱼安安一个提出这个话题的由头,她轻泣道:「祖母,如果今日王爷的暗卫没有陪我回来的话,我只怕今日会死在刑房里!」 老夫人的目光立即就落到了丁婆子的身上,这个丁婆子也太大胆了吧! 鱼安安又道:「祖母方才是没有看见,丁婆子方才有多么嚣张,她是非不分说我这个嫡女不如二妹这个庶女也就罢了,还当着两位的面说诋毁王爷!」 老夫人的眼皮子跳了跳,田氏则直接就朝丁婆子瞪去,这个丁婆子也太蠢了些,居然敢当着凤钰的人的面说凤钰的不是,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丁婆子忙道:「我也不知他们说是的王爷是哪个王爷,再说了,大小姐带着两个外男直闯后宅,这不合规矩,我记得夫人的教诲,说了他们几句,他们居然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有一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一个暗卫手里的剑拔了出来,直接就将丁婆子的手掌砍了下来。 丁婆子顿时痛得哇哇大叫,所有人都非常吃惊地看着那个暗卫。 暗卫的话说得简单直白:「她在撒谎。」 鱼安安的嘴角轻轻抽了一下,暗卫的行事方式真的得了凤钰的真传啊!简洁的不能太简洁,利落的不能再利落! 另一个暗卫见众看过来则解释了一句:「鱼大小姐今日带着鱼二小姐进去的时候,这个婆子直接就命人把门关起来,要杀鱼大小姐。然后我们出手了,她就连我们一起杀。」 动手的那个暗卫则道:「没错,事情就是这样,还有,我们虽然是外男,但是是王爷派在鱼大小姐身边保护她的人,你们如果有意见,可是跟王爷提。」 鱼安安愣了一下,觉得他们两个真的是人才,这武力值一展现出来,哪里还需要什么宅斗,哪里还需要去讲那些大道理,一个不爽直接动手就好! 而且他们这话也间接的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鱼安安虽然现在是鱼府的大小姐,但是同时也是钰王的未婚妻,钰王都不介意他们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其他人就更加不需要介意了。 田氏直接傻在了那里,老夫人的面色非常难看,鱼府的事情她不想凤钰过问,但是这事却又将凤钰扯了出来,她虽然对两个暗卫有些不满,但是却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他们是凤钰的人! 在京中,也只有丁婆子这种没长眼的蠢货才敢动那样的心思,正常人但凡有点脑子都不敢去打他的人的主意,因为当他要动杀念的时候,整个京城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不说别的,光看这两个暗卫的行事作派就好。 老夫人冷喝道:「谁借了你狗胆,居然敢对王爷的人下手!来人,把丁婆子带下去打杀了!」
第325章 过河拆桥 丁婆子吓得面色大变,也顾不得手上鲜血如注,对田氏道:「夫人,救命啊!」 田氏今日也被吓到了,眼前的情景实和她预期的相差太多,凤钰的人对鱼安安的维护程度实在是令人髮指! 她瞪了一眼丁婆子,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对王爷的人下手,此时竟还敢求我救你?」 丁婆子一听这话立即就急了,她大声道:「夫人,我可都是听你的安排啊!是你说不用对大小姐客气,若是她敢来刑房就直接把她打杀了以绝后患啊!」 此言一出,田氏面色大变,她气不打一处来,抬起一脚就往丁婆子的胸口踢去,怒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的事!我一直视安安有如已出,你居然这样编排我!」 丁婆子急道:「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编排夫人啊!昨日夫人亲自把这三个丫环送进刑房的时候,就说……」 「丁婆子疯了,还不快把她的嘴给我堵上!」田氏急了,丁婆子一向狠毒,她当时就是看中丁婆子这一点才让她执掌刑房,她觉得掌着刑房的人不需要太多的心眼,只需要懂她的意思就好,不想今日竟这样摆了她一道! 田氏的人立即就去堵丁婆子的嘴,不想丁婆子的力气比一般的婆子大很多,奋力一挣就挣脱了,她看到这光景就知道田氏这是在灭她的口了,她顿时就更急了。 她大喊道:「夫人,你这样过河拆桥实在是太不地道了!这所有的一切,若没有你的授意,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你那天明明就跟我说了,大小姐是个贱种,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田氏气得脸都紫了,怒道:「我平素待你不薄,你竟如此编排我!」 她说完再也顾不得许多,骂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把人拖下去!」 那些下人们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奋力去拖丁婆子,她又奋力挣扎,根本就拖不下去。 还是田氏身边的一个嬷嬷机敏,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就把丁婆子砸晕了,众下人这才把丁婆子拖了下去。 老夫人的脸色铁青,鱼安安倒乐了,田氏的手底下居然有这样的蠢货,她冷笑道:「夫人,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授意啊!原来你平时面上对我那么好,却费尽心思想要我的命啊!我今日倒是开眼了!」 田氏急道:「不是这样的,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鱼安安定定地看着田氏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我相信夫人心知肚明!」 她说完看着老夫人道:「祖母,夫人要害我性命,请你为我做主!」 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眼里有些犹豫,田氏已经是一家的当家主母,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如果不加以惩罚的话,只怕难以服众,最重要的是今日里还被凤钰的两个暗卫看到了整个过程,这家丑已经外扬了。 只是像田氏这样的身份,如果处罚了的话,以后田氏在府里就再也没有脸了,再难在下人的面前立威,不可能再管得了整个忠勇侯府了。
第326章 侯爷休妻 正在此时,传来一记低沉的男音道:「田氏品德败坏,做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不堪为妻,本侯今日要休妻!」 此言一出,所有人再次愣在那里,田氏的面色顿时更加难看,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往后看去,却见鱼伯仲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鱼安安也有点吃惊,之前她见鱼伯仲对田氏百般维护,再加上这些年来鱼伯仲对田氏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他说要休妻,就有点像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一样。 只是当她看到鱼伯仲身边的李姨娘的时候,她的眉毛轻轻掀了掀,顿时就有些明白鱼伯仲此时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鱼伯仲其实一直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谁在他的耳边吹什么风,他就会听什么风,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田氏用尽法子想要绑住鱼伯仲的心的根本原车。 田氏有些难以置信地道:「老爷,你方才说什么?」 「我方才说要休妻!」鱼伯仲走到田氏的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记巴掌道:「你这个贱人,竟背着我做下这样的事情来,如此丧心病狂,把你留在侯府,只怕我还有不知道多少子女会被你毒害!」 这些年来,鱼伯仲对田氏一直都很好,连大声说话都很少,此时直接动手,实在是让田氏吃惊,她急道:「老爷,这件事情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若和你没有关系,为什么丁婆子只攀咬你,不攀咬其他人?」鱼伯仲恶狠狠地道。 田氏看到鱼伯仲的脸,只觉得有些陌生,他在她的面前一直是温柔的,这样对她说话还是第一回。 她急道:「老爷,我之前罚过丁婆子,她对我怀恨在心!」 「夫人这话实在有趣。」站在鱼伯仲身边李姨娘轻声道:「丁婆子不过是一介下人,夫人是当家主母,就算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怕也不敢记恨夫人吧!」 李姨娘的声音有些细,听起来娇娇弱弱,靠在鱼伯仲的身边也如弱柳扶风。 鱼伯仲是田氏派人请回来的,她请鱼伯仲回来其实只是想要鱼伯仲看看鱼安安嚣张的样子,然后好用鱼伯仲的手去对付鱼安安。 却没有料到,鱼伯仲一回来就被李姨娘截了个道,然后李姨娘又在鱼伯仲的耳边吹了点风,事情就演变成了这副模样。 鱼安安想明白这些后,心里有些好笑,田氏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真的是活该! 鱼安安看了李姨娘一眼,李姨娘朝鱼安安微微点头,这便算是和鱼安安打招唿了。 鱼安安以前对府里的几位姨娘没有多少关注,她们在后院里的存在感并不强,因为田氏对众人的手段一向狠辣,她们大多数都是在夹着尾巴做人的。 今日李姨娘这样站出来,其实是着想借鱼安安的手把田氏拉下台的意思。 鱼安安一直都知道后宅里的这些女人们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今日看到这李姨娘的架式,她便知这个李姨娘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第327章 彻查清楚 田氏的面色立即就变了,她冷着声道:「是不是你收买了丁婆子来陷害我?」 她这副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兇悍,李姨娘似乎吓了一大跳,往鱼伯仲的怀里缩了缩,无比委屈地道:「夫人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大小姐身边的这几个丫环又不是我关进来的,关我什么事?」 她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便又将话题扯到了鱼安安的身上。 鱼安安的眸光微沉,她本来是还想要再说几句的,李姨娘这么一说,她就懒得再说了,她才不要做别人手里的那把刀。 她和田氏不和是事实,要对付田氏,她自己会出手,但是由李姨娘推着她出手就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她没有说话,李姨娘有些意外,眸光便深了些。 鱼伯仲瞪着田氏道:「方才的事情,我在旁边都听到了,你不要狡辩!」 田氏的眼里顿时满是泪光:「老爷,我嫁给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一点证据都没有,只是丁婆子几句话,老爷就要休了我,老爷若是这样做的话那也太绝情了!」 鱼安安的眸光冷了几分,田氏此时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丁婆子的身上,她抵死不认的话,的确再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是田氏要害鱼安安。 鱼承欢此时哑穴已解,她心里大急,如果田氏被鱼伯仲休了的话,她以后出去将会成为众人笑柄,于是她拉着鱼伯仲的袖子道:「父亲,这件事情和母亲没有关系,父亲若是在此时休了母亲的话,过几****和姐姐就要出嫁,到时候难道让别人去看我人的笑话吗?」 鱼安安一直都觉得鱼承欢是个没脑子的,但是这句话鱼安安觉得她说得相当有脑子。 因为这话说到了老夫人和鱼伯仲的心坎上去了。 老夫人和鱼伯仲都是那种极要面子的人,田府虽然被凤钰整了一回之后大不如前,但是田氏毕竟是忠勇侯府的夫人,在两个女儿出嫁前夕休妻,这事其实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老夫人冷声道:「好了,都别闹了,这件事情我来查!如果真的让我发现有人暗中要害安安,我必不会就此罢休!」 老夫人的话一说出口,其他人都不好再说什么。 鱼伯仲冷着声道:「田氏,今日就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我暂时不休你,等事情查明之后,若你真的暗害过安安,我定会休了你!」 田氏心里有些绝望,却还是轻舒了一口气,只要现在不休了她,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就还有机会。 而老夫人说的查,其实所有的线索也只有丁婆子一人,方才他们就已经将丁婆子打杀了,这件事情到如今其实已经变成了死无对证。 鱼安安终是开了口:「不管祖母要如何查这件事情,父亲又要如何处置夫人,我现在只想问一句,我的丫环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让夫人送进刑房里来?」 「浣溪偷东西了。」田氏咬着牙:「你不在家,我替你管教她。」
第328章 捉贼拿赃 浣溪此时由暗卫扶着,她咬着牙道:「小姐,我没有偷夫人的东西,我是被冤枉的!」 「偷东西?」鱼安安冷笑道:「可有证据?」 田氏缓缓地道:「当时人脏并获,这事又岂能有假?」 她此时心里略略定了些,听老夫人的话似乎是要保她了,她只要保住鱼府当家主母的位置,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只是鱼伯仲说要休了她,这事对她的打击挺大的。 原来夫妻之间的感情可以这么薄弱!原来昔日的恩爱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鱼安安冷笑道:「有脏并获?怎么个人脏并获法?」 「当然是在她的身上搜出了我的东西。」田氏冷着声道:「安安,我知道你对你的丫环都很好,可是你还是太稚嫩了,不懂得驭下之术,长此以往,对你很是不利,我是为了你好,才替你管教她们!」 又来了!鱼安安听到这话真不是一般的噁心,田氏一直就有把天下所有噁心的事情全部做完,面上还摆出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 而她也不想跟田氏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纠缠,于是她装做一脸吃惊地道:「咦,太后娘娘送我的那支簪子不见了!」 不管太后送她簪子的时候,抱的是什么样的心态,但是那支簪子却是个有品级的东西,也是身份的象徵,东西此时不见了,事情那就大了。 老夫人立即就急了:「你仔细想想,你把东西放哪里呢?」 鱼安安淡声道:「那支簪子我现在还不能戴,因为是太后赐的,所以一直贴身放着,我方才回来的时候还在,可是就这么点功夫就不在了。」 「会不会弄丢呢?」老夫人忙问道。 「不可能。」鱼安安取出一个精緻的盒子道:「我一直把那根簪子放在这里的。」 她说到这里看了鱼承欢一眼道:「方才和我走得近的好像只有二妹,二妹,是不是你拿走了我的簪子?」 那个盒子不算大,但是却能将那只簪子放进去。 鱼承欢立即就急了:「我怎么可能拿你的簪子?」 她其实是有点想要那根簪子的,鱼安安走后,浣溪等人被关进刑房的时候,鱼承欢其实到鱼安安的房里找过那支簪子,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 鱼安安淡淡地道:「这事可不一定,只是二妹,那只簪子只有一口亲王妃才可以佩带,你嫁给秋相,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得到一品的诰命,拿了那只簪子也没有用,你就还给我吧!」 她这话田氏和鱼承欢听得都极不舒服,她们一直都觉得要高鱼安安一等,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鱼安安是真的把她们比了下去,不,不仅仅是比了下去,还将她们踩到了脚底。 田氏强挤出一抹微笑道:「安安,承欢是不可能偷你的簪子,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一会再仔细找找,肯定能找到的。」 「但是现在二妹偷走我的簪子的可能性最大。」鱼安安淡声道:「我不相信她!」
第329章 人赃并获 鱼安安说完对老夫人道:「请祖母命人为二妹搜身,若她没有偷我的簪子的话,我再向她道歉。」 她这话说得有点硬,根本就不给鱼承欢一点面子。 鱼承欢怒道:「姐姐,你不要欺人太甚!」 鱼安安淡笑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方才只有你靠近过我,我是想为你洗脱嫌疑。」 鱼承欢气得想要吐血,老夫人对身边的嬷嬷道:「你去看看簪子在不在承欢的身上。」 嬷嬷应了一声,对鱼承欢说了一句得罪了,然后就开始在鱼承欢的身上搜了起来,只搜到一半,就在鱼承欢的腰间搜到了那枚髮簪。 嬷嬷把髮簪呈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鱼承欢惊叫起来:「这根髮簪什么时候到我身上来的?姐姐,你这是在栽脏!」 鱼安安却并不理她,而是看着田氏道:「夫人,方才为了避嫌,我没有亲自去搜二妹的身,现在东西在她的身上搜出来了,且还是真正的人脏并获,不知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她的语调沉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来,但是却听得田氏心惊肉跳。 田氏刚才还在鱼安安的面前说浣溪偷了她的东西,然后人脏并获,眨眼间,鱼安安就在鱼承欢的身上搜出东西来,还直说那是人赃并获! 此时就算她明白,这根本就是鱼安安设的局也没有用,因为方才并不是鱼安安或者她的人亲自去搜鱼承欢的身,而是由老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一个嬷嬷去做这件事情,她要是有异议的话,那就等同于对老夫人异议。 且她之前把话说得太满,此时完全没有转弯的余地! 她此时在心里大骂鱼安安实在是太狠了,今日竟将她逼到了这个境地! 她咬了一下牙后道:「我觉得这件事情里可能还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鱼安安淡淡地道:「东西是从二妹身上搜出来的,还请夫人给我一个说法,若夫人给不了的话,我就只能进宫请太后娘娘为我做主了,就说她赐给我的东西被二妹偷了。」 她说到这里语气略略一顿后道:「反正上次夫人和二妹在太后那里已经把脸丢尽了,再丢一回脸,想来也没什么打紧的。」 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今日的行事方式她已经看清楚了,那是铁了心要替她手里的几个丫环讨回一个公道,今日里若是不能让她达成目的,凤钰的两个暗卫又还在这里,鱼安安必定会把事情无限捅大。 她此时也已经发现了,鱼安安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为了名声可以牺牲一切的人,她现在就是个恩怨分明的,谁惹了她她都要在谁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鱼安安这样的性格,老夫人其实并不喜欢,但是老夫人心里也很清楚,鱼安安今日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被田氏欺负的狠了! 老夫人心里也有些后悔,如果知道鱼安安的反应会这么大的话,当初她就应该将浣溪等人保下来。
第330章 并无亲情 于是老夫人轻声道:「安安,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一家人好好说话。」 鱼安安知道老夫人想息事宁人,但是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如老夫人的愿,她缓缓地道:「我不在家的时候,我的丫环被人人脏并获,然后被扔进了刑房,一死两伤,夫人说这是忠勇侯府的规矩,现在在二妹的身上同样人赃并获,我想请问祖母,依着忠勇侯府的规矩,又当如何处置二妹?」 老夫人被问得有些哑然,只道:「主子和丫环哪里能相提并论?」 「我朝的开国帝君曾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鱼安安不紧不慢地道:「难道二妹比起开国的帝君来还要不同?」 老夫人没料到鱼安安会拿开国帝君的事情来说事,这事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接了。 她方才之所以会为鱼承欢说话,不过是因为鱼承欢马上要嫁给秋叶白,以后也是忠勇侯府的助力,她不想就此将鱼承欢毁了。 田氏咬着牙道:「现在东西已经找到了,安安,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跟你二妹一般计较!」 鱼安安的语气冰冷:「当初你们在我的丫环身上搜出东西来的时候,东西也找到了,你们当时怎么不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的语锋有些尖锐,一分面子也不给田氏。 田氏被她这句话堵得不轻,忍不住道:「她们哪里能和你二妹相提并论?」 「夫人方才不是一直在说忠勇侯府的规矩吗?既然是规矩,那么不管谁犯了都一视同仁。」鱼安安的眼睛微眯道:「夫人如此行事,只怕以后忠勇侯府再无规矩可言。」 田氏以前最喜欢拿规矩来压她,那么现在她就将这顶帽子还回去。 鱼承欢心里害怕,又很烦现在这种境况,还是忍不住道:「她们不过是几个丫环罢了,要是死了的话,大不了我再送几个给你!」 鱼安安的面色陡然大变,冷笑道:「二妹这话当真狠毒,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只怕都会怀疑忠勇侯府的家教出了问题,人命在你的心里算什么?」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冷冷地看着鱼承欢道:「在我的心里,多少钱都买不回她们的命,所以今日这事断不能善了!」 她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行事风格,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对身后的暗卫道:「走,送我回王府,然后拿牌子给太后娘娘,我要进宫。」 她说完抬脚就走,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的面色大变。 老夫人在看到鱼安安今日行事的风格之后,她就已经知道鱼安安这些话绝对不是说说玩的,而是来真的! 鱼伯仲的面色也变得非常不好看,他忍不住看了鱼安安一眼,自上次他在鱼安安这是撞了个大钉子之后,他就知道他的这个女儿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再看,越看越觉得她和她的生母越来越像。 两人都是那种极致倔强的性子,实在是让他烦心。 他忍不住道:「安安,承欢是你的亲妹妹,这件事情你至于弄到这一步吗?」
第331章 往大里闹 鱼安安冷笑道:「我只是在维护忠勇侯府的规矩,我小的时候,父亲一直跟我说,处事要公正,对事不对人,我记住了父亲的教训,难不成父亲今日是要毁了自己立下的规矩吗?」 她对鱼伯仲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也不会给他面子。 虽然明面上鱼伯仲是她的父亲,但是在她的心里,鱼伯仲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鱼伯仲顿时无言以对,问道:「那这件事情想要如何处理?」 鱼安安缓缓地道:「我听说刑部还有大理寺在断这种断窃类的案子时,最常见的一个法子就是断其一臂。」 此言一出,其他人全部愣在那里。 鱼安安缓缓地道:「这件事情我要是告到太后娘娘那里去,她肯定会请刑部或者大理寺来审,到时候必定也是这样的结果。」 浣溪身上的伤并不轻,她实在是没有料到鱼安安竟会为了她们要断鱼承欢一条手臂,更没有想到她竟能为了她们把事情做到这一步。 她的命原本就是鱼安安救下的,此时更在鱼安安的身上感觉到了尊重。 她觉得,以后就算是为鱼安安死,她也是甘愿的。 田氏怒道:「鱼安安你不要欺人太甚,承欢她是你妹妹!」 「那又如何?」鱼安安淡淡地道:「还有,夫人请你不要用欺人太甚这种词语,我只是维护忠勇侯府的规矩罢了,没有一分欺负人的意思。」 她略略一顿后道:「再说了,夫人那日背着我处罚浣溪她们的时候,不也是因为忠勇侯府的规矩吗?」 田氏的眼里有了泪光,到此时,她是真的怕了。 她终是明白,鱼安安比她想像中的要可怕得多,也要厉害得多。 她咬着唇道:「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承欢?」 「夫人这话问得真的是好笑,什么叫做我放过二妹,我只是为了维护忠勇侯府的规矩。」鱼安安再次强调。 反正这些人都喜欢讲规矩,都喜欢将自己摆在高高的位置下来掩饰自己的私心,今日她就跟他们学了,亲情固然重要,但是能重得过规矩? 这事不管她捅到哪里去,只要站在规矩这一边,那么她就是有理的。 田氏气得想吐血,咬着牙道:「承欢做下这样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她,要罚就罚我吧!」 她说完直接拿起地上的剑,把自己的手掌砍了下来。 鱼承欢当即尖叫了一声,她原本就有些晕血,胆子也不是很大,直接就晕了过去。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田氏还真是个狠角色,不但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也是极为残忍的。 田氏痛得满头大汗,然后一字一句地问道:「安安,这样够了吗?」 「夫人对二妹真不是一般的维护啊!」鱼安安嘆了口气道:「人说慈母多败儿,二妹之所以会变成今日这副样子,想来是你把她给宠坏了。」 她说完对鱼伯仲道:「父亲,想来你也看出来了,夫人平素是如何教二妹的了,这样的人做当家主母真的好吗?」
第332章 气得吐血 田氏本来就痛得厉害,听到这句话后只差没气得晕了过去,鱼安安逼得她自断手臂,临了还得再黑她一回。 鱼伯仲看到眼前的情景,只觉得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他忍不住道:「都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此时刑房的门前,已经被鲜血染红。 李姨娘今日来之前有诸多算计,甚至还将鱼安安也往里面算计了一回,可是当她看到鱼安安的手段后,她默默的把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收了起来。 因为她已经发现了,鱼安安的手段比起田氏来只高不低,而鱼安安的身后还有整个钰王府为她撑腰,她们的那些手段,放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所以李姨娘走的时候,看着鱼安安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老夫人走时了看了鱼安安一眼,然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她知道以后的鱼安安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鱼安安冷冷的看着众人的样子,珠儿的命又岂是田氏一条胳膊就能换的,这件事情现在只是开始,今日暂且只打打脸,很快田氏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众人散后,鱼安安让两个暗卫,一个抱着浣溪,一个抱着宝儿回了房间,珠儿已死,她心里再难过也只能命人将厚葬珠儿,当务之急是先救浣溪和宝儿。 到房间之后,鱼安安便着手替两人处理伤口,然后非常不客气的把两个暗卫支得团团转,买药的买药,煎药的煎药。 浣溪和宝儿的伤口虽然严重,但是在她这个医术高手的面前算不得什么,她知道只要医治得当,只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两人的身体就会大好。 宝儿此时也醒了过来,她一看见鱼安安便轻轻喊声了一声:「小姐……」 她喊出这一声后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刑房绝对是忠勇侯府里最可怕的地方,她被关进去之后被折磨几乎掉了一层皮。 她一直以为这一次死定了,却没料到鱼安安竟赶回来救了她们。 鱼安安取出帕子替她将眼泪擦掉道:「好了,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宝儿点了一下头,眼泪也渐渐止住,浣溪在旁道:「今日若非小姐回来的及时,只怕我们都活不了。」 鱼安安的眸光幽深,浣溪又有些担心地道:「只是小姐今日为了救我们,得罪了夫人和老夫人,小姐和王爷成亲之后,这娘家只怕都回不来了。」 鱼安安伸手轻轻抚了一下浣溪的发,淡声道:「回不来就回不来吧,这地方太脏了,我也不想回了。」 她今日发作之前,就已经将后果都想好了,忠勇侯府这块地方真的是太脏了,老夫人想的只有忠勇侯府的权势,鱼伯仲和田氏只怕都恨她入骨,这里从来就不是她的家。 她有些替这具身体的本尊伤感,这具身体的本尊还是很爱忠勇侯府的,只是这里却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她的。 浣溪的眼圈微微泛红,轻声道:「是我无能,被人算计了,还连累了小姐。」 「这事哪里能怪你。」鱼安安淡淡一笑道:「别人有心算无心,这里又是她们的地盘,我又不在家,你们只是小婢女罢了,又哪里会是她们的对手?」
第333章 从不后悔 「我……」浣溪还想再说些什么,鱼安安沖她摆了一下手道:「就算你的这一次躲了过去,下一次你也一定躲不过去,我敢说,如果这一次她们算计你们没有成功的话,后面还有一连串的算计,以你们的处境,是不可能躲得过的。」 浣溪一想的确如此,田氏做为忠勇侯府的主母,不管要求她们做什么,她们都无法拒绝。 田氏的手里握有绝对的权利,鱼安安不要府里,就算是事情闹得再大,府里的其他人也不可能为她们出头。 而这一次,她也清楚的看到了鱼安安的手段和决心,她轻声道:「我们以后会小心一些的,再不会给小姐添麻烦。」 鱼安安浅浅一笑,想起这个时代女子的命运,一时间又有些忧伤,她再强势再有手段,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还是弱的。 她轻声道:「你们也不要多想,好好养伤。」 浣溪点了一下头,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原本应该是我们伺侯小姐的,现在还得劳烦小姐来照顾我们。」 「跟我就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了。」鱼安安幽幽地道:「在这府里,怕也只有你们把我当做是主子。」 「小姐是这世上最好的主子!」宝儿插话道:「其他的主子从来都不将下人当人看,只有小姐你是真心待我们好,当时老夫人把我和珠儿赐给小姐是我们的福气。」 她一提开珠儿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从她醒来到现在都没有看见珠儿。 她找了一圈后问道:「小姐,珠儿呢?」 鱼安安的面色一暗,轻声道:「我去晚了,没能救下珠儿。」 宝儿愣了一下,止住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鱼安安轻声道:「别难过,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鱼安安知道宝儿和珠儿其实一对表姐妹,两人的家境都很贫穷,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了忠勇侯府,两人一直都相依为命,感情比一般的丫环要深厚得多。 宝儿实在是想不到,珠儿竟已经去了! 她咬着牙道:「当时珠儿只是求了一下万户侯府的夫人,没想到竟就……」 三个丫环中,珠儿是最后一个被人算计的,却没料到却是最薄命的一个。 宝儿还记得当时珠儿跪下来救万户侯夫人放过她们的样子,现在想来,那事也是田氏设计好的,因为以宝儿的性子,绝对不会弃她不理,这是一个为她们量身定做的圈套。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万户侯夫人,很好,我记住她了,这笔帐以后找机会一起算。」 宝儿咬着唇道:「小姐,若是以后真能对付得了万户侯夫人,请让我来!」 鱼安安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好,你来!」 主僕三人经此一劫,不但没有被打垮,反倒个个斗志更旺。 鱼安安看到她们的样子却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她此时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惆怅的,和忠勇侯府撕破了脸,就表示以后她失了所有的助力,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后悔这么做。
第334章 安安立威 鱼安安知道这些个人,一个个狠毒至此,她若是不这么做的话,迟早也得死在她们的手里。 鱼安安替浣溪等人细细的检查了身体,餵她们喝下药之后,她们便睡了过去。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看了两人一眼,眸光幽深,她方才给她们检查身体的时候,她发现她们的身上基本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也是两人的求生意志坚定,要不然那些刑下来,只怕痛得也得把她们痛死了。 看到这样的她们,鱼安安就觉得今日将刑房的那些人一刀杀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应该把他们凌迟! 她不知道的是,她今日在刑房里闹了那么一出之后,府中上下,任谁说起她都是又敬又怕! 个个都在说,大小姐变了! 因为浣溪和宝儿还病着,她让厨房准备吃的时候,那些人准备的都格外丰盛,没有人敢为难她,甚至她让人格外为浣溪和宝儿做一些流质的食物时,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什么。 鱼安安看到他们畏惧的目光时,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她又不吃人,他们至于这样看着她吗? 不过他们这样配合也省了她很多事情,她淡定的吩咐了几声后就离开了。 她走之后,一个胖厨娘忍不住道:「大小姐对她的丫环真好!」 「做大小姐的丫环得命得长!」另一个厨娘道:「一个不好就得送命,我听说珠儿死了。」 「大小姐马上就要嫁进钰王府了,我听说钰王对她很好,等她嫁过去之后就是王妃了,她身边丫环的身份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也是啊,我真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就应该到大小姐那里表忠心!」 「你得了吧,只怕你忠心才表完,夫人就直接剁了你……」 有人说出了残酷的真相,其他人直接变了脸。 厨房的管事开骂:「你们想死吗?在这里编排主子们!」 一群人立即作鸟兽散,主子们斗得厉害,容易殃及池鱼,他们好怕怕! 朱大夫替田氏包好手之后,细细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又教了鱼承欢一些消肿的方子后就离开了。 朱大夫走后,鱼承欢眼泪汪汪地道:「母亲,你以前对鱼安安实在是太仁慈了,要是早些把她弄死,何至于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田氏心里也有悔,但是过来她也算是频颇对鱼安安下手了,却次次失手,现在的鱼安安有凤钰的贴身暗卫护着,她要下手就更难了。 她咬牙切齿地道:「我以前实在是太小看鱼安安了!」 鱼承欢轻声道:「可是母亲,现在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田氏此时其实也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她预期,诸多事情做起来也是难上加难。 田氏看了一下自己断了手腕,冷着声道:「断腕之仇,我一定要报!」 鱼承欢在旁阴着脸道:「鱼安安现在所倚仗的不过是钰王的宠爱,若是她嫁不成钰王,那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第335章 拼上一回 鱼承欢说到这里看着田氏道:「所以母亲,你一定要阻止她嫁给钰王!」 「这事只怕是无法阻止了。」田氏的眼里有了几分无奈,她一生都是好强的,从不肯轻易认输,但是到了此时,似乎已经由不得她了。 她虽然恨透了鱼安安,也想报断腕之仇,但是现在形势逼人,就算她再不想认输,此时所有的事情也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由不得她不认输。 鱼承欢拉着田氏道:「母亲,我们不能就此认了,鱼安安那么狠毒,我们和她已经结下了死仇,一旦她嫁给了钰王,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来要我们的命!」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田氏看着自己断了的手道:「她已经逼得我自断一手,我不想两只手都没有!」 断了一只手那么就是残废了,且这一次的事情断出来之后,她在下人的面前都很难再抬得起头。 最重要的是,鱼伯仲是个要求完美的人,她的手断了之后,怕是就要彻底失宠了,老夫人又是个极为现实的,田府如今又岌岌可危,她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只怕都要保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她和鱼安安的位置就要调过来了,她越来越弱,鱼安安越来越强。 鱼承欢咬着唇道:「母亲,我有法子能毁了鱼安安,还不会让王爷怪罪于忠勇侯府,也许一个不好,还能借王爷的手杀了鱼安安。」 田氏听到这句话后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忙道:「你有什么法子?」 鱼承欢四下看了看,见并没有其他人,这才轻轻附在田氏的耳畔说了几句话,田氏听完之后眼睛瞪得极大,惊道:「这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不好,只怕会引来巨大的灾祸!」 鱼承欢咬着唇道:「母亲担心的没错,但是也有一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如果到此时我们还不反击的话,只怕我们的下场会很惨,这一次若是失败了,也不过如此。」 田氏的眸光变了几变,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鱼承欢又道:「母亲,不要再犹豫了,因为再犹豫下去,很可能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田氏终是咬着牙点了一下头道:「好,那我们就再拼上这一回。」 鱼承欢微微一笑,只是她此时脸肿得像猪头,这么一笑整个人看起来要么多么难看就有多难看。 鱼伯仲忧心忡忡地坐在老夫人的福寿居里,眉头皱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夫人让丫环沏了一壶茶,给他倒了一杯后道:「安安真的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了,以后不会再听我们的安排了。」 「这个逆女。」鱼伯仲骂了一句后道:「她就和那个贱人一样,任性妄为!我以前瞧着她挺乖巧的,差点被她骗了,也是,那个贱人生下来的种,怎么可能会乖巧?」 老夫人由得鱼伯仲骂鱼安安,等他骂完之后,她才淡声道:「我是看着安安长大的,她之前一直都很乖巧,可能是上一次在和秋叶白的婚事上受了刺激,性情大变吧!」
第336章 买一送一 老夫人说到这里嘆了一口气,又道:「你也不要骂她了,这些年来她过得其实也不好,只怕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开心过,田氏如何对她,你我都看在眼里,并未关照过她,她对我们没有尊重也属正常。」 老夫人说完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不少,她的眼里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鱼伯仲的眉头皱成一团道:「母亲就是太善良了,这些年来把她宠坏了,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夫人抿了一口茶,似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飘渺。 鱼伯仲把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道:「当初她生下来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把她掐死的,若没有她,便也没有如今的麻烦。」 老夫人的眉头微皱道:「这事我实在是做不出来,她毕竟是我的孙女。」 「那个贱人当年做下那样的事情,只怕她根本就不是……」鱼伯仲说到这里,似又想起了什么烦心的事情,拿起茶盏,把里面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把茶盏重重地摔在地上,脸上一脸的怒气。 老夫人轻声道:「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不要太过执着了,她的性子我了解,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那是我一生的耻辱。」鱼伯仲红着眼睛道:「我当年对那个贱人那么好,她却……」 他似怒极,一掌拍在案上,怒意浓浓。 老夫人幽幽地嘆了一口气,低低地道:「事到如今,往事休提,眼下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是先哄着安安,往后这忠勇侯府怕是还得靠她来撑。」 「靠她还不如靠承欢!」鱼伯仲冷着声道:「今日母亲也看到她的眼神了,就和恶狼一般,是那么的狠厉!只怕如今在她的心里,我们都不是她的亲人了。」 老夫人想起今日鱼安安的眼神,不由得再次嘆了一口气。 鱼伯仲轻声道:「母亲,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老夫人轻声道。 鱼伯仲缓缓地道:「我们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鱼安安的身上,须得有其他的准备,府里还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庶女,我想让她们跟着鱼安安嫁过去当媵妾,她要是失了宠,还有其他几个庶女可以支撑一二。」 老夫人有些犹豫地道:「我听说钰王平时不近女色,这件事情怕是还要从长计议。」 「母亲多虑了。」鱼伯仲不以为然地道:「这个世上就没有男人是不好色的。」 老夫人的眸光深了些,鱼伯仲又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只是这事先不要跟鱼安安说,免得她一会又去闹腾。」 鱼安安不知道,鱼府里的这些人,这会都盯着她的凤钰的婚事,都想在这里面做些文章,只是在他们看来高攀了的这门姻缘,其实在她的眼里远没有他们想的那般重要。 她原本是有其他的打算和想法的,只是在看到浣溪和宝儿浑身是伤之后她就改变了她的想法,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浣溪是唯一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她不可能放任她们不管,她有她要负的责,而她若想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活下来,就必须更加强大!
第337章 夜半相会 入夜后,鱼安安再次给浣溪和宝儿检查了一下身体,确定她们的身体状况没有问题后,她这才打了水过来洗漱。 她原本就不是那种需要人伺侯的人,只是自己洗漱这样的小事,对她来讲没有任何难度,又或者说她做得还极为娴熟。 她感觉到身后的灯光晃了晃,她顿时就警觉了起来,当即不动声响的操起旁边的一根木棍,然后勐的转身,狠狠的击下。 一只手轻轻的托住她的手,轻易就将她手上的力道全部化解。 与此同时,鱼安安也看清身后之人就是凤钰,她轻舒了一口气,问道:「王爷,你怎么来呢?」 「听说你今日在侯府里大开了杀戒?」凤钰语气平淡。 鱼安安知道有暗卫在,今日里发生在忠勇侯府里的事情十之八九全部传进了凤钰的耳中,这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道:「他们伤了我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做得好。」凤钰的眼皮子微微一抬道:「下次有这样的事情记得叫上本王。」 鱼安安:「……」 凤钰伸手拉过她的手,皱眉道:「手怎么这么凉?」 他的话刚说完,鱼安安便觉得有一股暖流从他的身上传了过来,暖暖的,很舒服。 她抬眸朝他看过,他的脸上依旧和往昔一般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关心,但是他却在为她暖手,她的心里似有什么地方被击中了,之前做下的决定在这一刻有些动摇。 她轻轻抽回手道:「我没事,只是刚才用凉手洗手所以手才有些凉。」 凤钰朝她走近一步道:「他们这副德性,不配做你的亲人,往后你有本王了,不要他们也罢。」 他觉得任何一个女孩子和家人闹翻,心里必定会极为难过,只是钰王爷的性子一向有些冷,上阵杀敌对他而言没有什么难道,但是让他去安慰人,去哄女孩子开心就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而这句话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安慰她的话的极限了。 事实上,鱼安安也没有从他的话里和语调里听出一分安慰的成份,主要是她和这些本来就没有感情,自然也不需要任何人安慰。 鱼安安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是的,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凤钰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递给她一包药道:「帮本王煎药。」 鱼安安原本因为他半夜前来看她心里还存有一分温暖,在他把药递给她的时候,她直接就蒙了,她忍不住道:「这药不是要早中晚各喝一碗的吗?难道王爷没有喝?」 「本王只喝你煎的药,其他人煎的药本王不喝。」凤钰淡淡地道,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好像鱼安安为他煎药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一般。 他不会告诉她,其实他真的很讨厌喝药,若没有她陪在身边,那些苦得要死的药他根本就喝不下去。 鱼安安闻言却想哭,你大爷的,就你这样的还治病,治个毛线的病啊! 她见过无数的病人,就还没有见过像凤钰这样的病人!
第338章 咬你一口 鱼安安咬着唇道:「王爷,你这样子会延误你的病情,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你要是治不好,本王就把你的眼睛挖下来装在本王的眼睛里。」凤钰淡淡的道。 他这话只是玩笑话,虽然说得一本正经,却终究没有在人前的威仪。 鱼安安扁着嘴道:「王爷,这事可能不太行,而且对你来讲也不划算,因为我的眼睛可能还没有你的大,也没有你的好看。」 她这话倒不是为了讨好凤钰,而是在说事实,因为在她看来,凤钰的那双眼睛现在就算是瞎了也是风情万种的眼睛,美的让人不知道如何形容。 凤钰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道:「鱼安安,你这是变着法子在骂本王娘娘腔吗?」 鱼安安还真没有那个想法,只是他此时说了出来,然后他看起来又似乎没有往日可怕,于是她大着胆子道:「这话是王爷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 她说完,对着凤钰伸了一下舌头。 而此时凤钰恰好把手伸过去打算把她抓过来,他终究看不见,方位抓得就不是那么准了,鱼安安的舌头便轻轻舔过他的指尖。 鱼安安和凤钰都愣了一下,鱼安安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凤钰皱眉道:「鱼安安,你属狗吗?」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凤钰又道:「不过本王从来就不吃亏,别人如何待本王,本王就如何待他。」 他说完,竟直接把鱼安安的手拉了过去,然后轻轻的吻过她的指尖。 鱼安安近来没少被他占便宜,之前被他强吻时她心里是非常恼怒的,可是此刻他的唇擦过她的指尖时,她感觉到了心的悸动,心跳直接就漏了好几拍,然后就开始剧烈的跳了起来。 她欲将手抽回,他却握得紧了些,沉声道:「不老实的女人。」 鱼安安记得他有洁僻,于是轻声道:「王爷,我刚才给浣溪他们换完药还没有洗手。」 凤钰的面色顿时一凝,鱼安安此时一直盯着他看,看到他脸上这样的表情时,她的嘴角微微一勾道:「骗你的,你来的时候我就在洗漱。」 凤钰抿了一下唇,伸手轻轻一带把她带进怀里道:「你胆子倒挺大,如今倒敢开起本王的玩笑来了。」 他说得兇悍,心里却有些欢喜,这些日子鱼安安在他的面前虽然乖巧,但是他却感觉的出来,她对他一直都怀有戒心,大部分时候是能躲他多远就躲他多远。 今夜她似乎比平时要乖巧了些,也没有刻意躲着他,他喜欢这种感觉。 鱼安安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两人靠得极近,她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他的心跳强劲有力,只是此时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乱。 她心里不由得想,在他的心里,是不是对她也会有那么一点感觉?两人之间是不是也不全是只有利用与被利用之间的关系? 除开他想让她为他治眼疾外,两人会不会有一点其他的可能?
第339章 你真是笨 鱼安安这么一想,脸不自觉地红了,她微微抬头,便看到了凤钰的嘴角扬起,那双极致漂亮的凤眼里似乎也有了一层淡淡笑意,脸上的表情相较平时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 鱼安安微愣,他这难道是在笑? 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她的眼里有笑意绽开,这个发现让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些欢喜,他的笑容很淡薄,但是却非常好看,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魔力,能勾得人的心魂荡漾。 她轻声道:「王爷,你方才是在笑吗?」 凤钰缓缓地道:「怎么?本王不能笑吗?」 鱼安安轻咳一声后忙道:「当然能,王爷,你继续笑,我先去给你煎药!」 她说完忙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然后直接去了旁边的小厨房。 凤钰这一次没有再拦她,只是听到她匆匆忙忙的声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如果鱼安安看到他此时的笑容时,只怕会惊为天人,再骂他一声「妖孽」。 小厨房是一直都有的,她做为侯府的大小姐是有单独开灶做饭的优待,只是那间小厨房,从建成后就几乎没有用过,她大部分时间都是陪老夫人吃饭。 只是她穿越过来之后,实没有跑到外面吃饭的心情,大部分时候都让浣溪从大厨房把做好的饭菜取来,然后再在小厨房里炒上几个菜。 因为经常要用,所以里面的火种也一直保留着。 此时她将火扒开,轻松就将火生了起来。 也许是最近生火的次数多了,她现在烧起火来比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已经能控制火侯了。 此时夜色已深,花境轩里很是安静,凤钰站在那里,只能听到鱼安安烧火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就生出了几分暖意。 原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子在为自己忙活的感觉竟如此之好,鱼安安若是知道他是这种想法只怕想哭。 她折腾了一整天,到此时她其实已经很累了,她真的不太想给他煎药! 凤钰缓缓地走到她的身后,她一边煎着药一边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他在她旁边的木凳上坐了下来,淡声提醒道:「药开了。」 鱼安安原本睡得迷濛,听到他这句话立即惊醒,然后一看药锅里的水真的开了此时已经往外漫了,她忙先将柴火拔出来了些,然后再手忙脚乱的去掀盖子,不想那盖子此时烫得紧,她一摸上去,直接就被烫得哇哇直叫,忙把手缩了回来。 凤钰一把抓过她的手放进了嘴里,鱼安安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王爷,你的洁僻呢?这一次姐的手真的有点脏! 还有,此时两人的举止会不会太暧一昧了些? 好一会之后凤钰才把她的手放了出来,然后微皱眉道:「你真是笨死了,连个药也不会煎。」 若是以前凤钰这样骂她,她面上是不会说什么,心里却会顶上十句八句的,但是此时她连心里都不知道要如何顶了,这个霸道嚣张又傲娇的男人,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第340章 温情暖暖 鱼安安将手抽回来道:「王爷说的是。」 她这一次小心了,拿起一旁的抹布将药罐的盖子微微揭开了一点,因为火小了,里面的药也就没有方才翻滚的那么厉害了,却还是洒出来了一些。 她这一次给凤钰开的药不需要久煎,她粗粗计了一下时间,药烧开之后约莫半刻钟的样子,她就将药罐子拿了下来,然后盛了一碗出来。 鑑于上次给凤钰送药时他的百般为难,她这一次小心了不少,等药温刚刚好的时候她忙将药端到凤钰的面前,没料到这一次凤钰却很配合,一点都没有为难她。 只是在他将药喝完之后他直接把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他的唇就印上了她的唇。 他刚喝完药,嘴里一嘴的药味,唇上还有些苦,鱼安安的眼睛瞪得极大,他……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又来占她的便宜! 凤钰只是浅浅一吻便松开了她的唇,然后他淡淡地道:「蜜饯。」 这两个字来得太过奇怪,鱼安安初时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可是在看到他一本正经地脸上有了一抹促狭的笑意时,她顿时就少懂的他的意思。 这货是说她的唇是蜜饯! 鱼安安想站起来,凤钰却将她抱得紧了些,她怒道:「我不是蜜饯。」 「嗯。」凤钰的语气平淡:「你的确不是,但是在我心里是,没有你我喝不下药。」 到了此时,鱼安安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三更半夜拎着一包药让她煎了,他哪里是来让她煎药的,分明就是来占她便宜的! 鱼安安很想发怒,而凤钰的下一句话则让她直接动了怒:「所以以后每次本王喝药的时候,你都需陪在本王的身边。」 鱼安安瞪着他道:「王爷这是把我当成什么呢?」 「蜜饯。」凤钰非常平静地道:「全天下最好吃的蜜饯。」 鱼安安是彻底败给他了,他真的是…… 她气闷闷地道:「王爷把你的手松开,我要下去!」 凤钰的手未松分毫,淡淡地道:「不要,本王还想再抱抱。」 鱼安安觉得她刚才真的是疯魔了,才会觉得他今日比平时好说话,说到底,他还是那个嚣张霸道爱占她便宜的凤钰。 而普天之下,能把占别人便宜说得如此淡定的也只有凤钰了! 「你松手!」鱼安安心里一怒立即就开始挣扎了起来。 凤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声音有些闷哑,低声在她的耳畔道:「鱼安安不想本王现在就要了你,你就最好安份一点。」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在顶着她。 她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她知道有些事情他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她吓得伏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凤钰感觉到她的气息,心里有些好笑,他喜欢抱着她,也喜欢她猫在他怀里温柔的样子,若是可以的话,他想天天抱着她。 他轻声道:「安安,等我们成亲之后,你替我多生些孩子吧。」
第341章 生儿育女 鱼安安被凤钰的这句话雷得不轻,两人还未成亲,他竟就想着生孩子的事情,他想得会不会太多了些? 而他的这句话也直接将她拉回了现实,说到底她根本就不是完壁之身,她和秋叶白大婚之夜强了她的那个男子还未出现,那人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到时侯把这事捅破,依着凤钰的性子又岂能容得下她? 她心里盪起的那圈波澜立即就平息了不少,她轻声问道:「王爷喜欢孩子吗?」 「嗯。」凤钰轻声道:「喜欢,所以你以后要多生几个。」 鱼安安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和他讨论的话怕是会越扯越远,她轻轻咬了一下唇,轻轻伏在他的胸前,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又说了句:「安安,他们都说你长得很漂亮,我真想早点看到你的样子。」 鱼安安缓缓地道:「王爷放心,我会尽快治好你的眼睛……」 「帮我治好眼睛后就安安心心呆在王府里为我生儿育女,以后不许再说那些想要离开我的话。」凤钰直接打断她的话,明明是情意满满的话,愣是被他说得硬梆梆的。 鱼安安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凤钰的眉头微皱道:「不说话是不愿意吗?」 「当然不是。」鱼安安轻声道。 「那就是愿意了。」凤钰的声音又放得温柔了些道:「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好好待你的。」 「好。」鱼安安轻声回答。 凤钰又抱了她好一会才把她从怀里放下来,他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今夜必须回去,他离开的时候对鱼一安安说了句:「我明晚还会再来。」 鱼安安想告诉他明晚就是他们大婚前夜,他真的不需要来。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凤钰就已经施展轻功离开了。 鱼安安轻轻嘆了一口气,眼里有些无可奈何,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到底哪一点吸引了凤钰,让他看上了她。 她微微一扭头,便见得浣溪半躺在床上含笑看着她,她微愣,浣溪忙道:「我现在就去睡,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有些无语,想到方才她和凤钰在一起亲密的场景怕是被浣溪看了个七七八八,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这种事情被人看见了,真的很丢人好不好! 没料到浣溪又补了一句:「王爷待小姐真好,小姐嫁进王府之后就好了!」 她原本很困,被凤钰这么一搅,到此时竟是一点困意也没有,她坐在庭前,看着沉沉夜色,心里有些无奈。 「美人灯下嘆息,当真是极美的风景。」一记有些慵懒的男音响起,鱼安安吓了一大跳,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她一扭头,见岑寂一身雪衣站在她的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看起来很是潇洒。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这货摆出这造型真不是一般的装逼,虽然她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却也知这货不是善茬,她往后退了一步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第342章 窥人心思 「鱼大小姐是钰王的未婚妻,这件事情在京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我要找到你真的不是一件难事。」岑寂笑眯眯地道。 鱼安安发自内心觉得忠勇侯府的那些护院全是饭桶,否则的话凤钰和岑寂不会如轻松的来去自如,她微眯着眼睛道:「但是我和你之间实在是谈不上任何交情,你这样巴巴的找过来想做什么?」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浅笑道:「难道是我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她做势手微微扬了起来,眼里透着几分杀意。 「别!」岑寂往后退了一大步道:「我这一次过来可没有恶意,你的那些毒药什么的先收起来!」 他上次在鱼安安的手里吃了大亏,差一点就连小命都送掉了,而经过那次事情之后,他已经清楚的知道,鱼安安是用毒的高手,他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就着了她的道。 鱼安安冷笑道:「三更半夜潜进女子的闺房,然后还说自己没有恶意,这话只怕你自己都不信吧!」 她初见岑寂那日病得厉害,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不是太清楚,但是听宝儿说铁知宵当时似乎是追踪岑寂而来,铁知宵又是凤钰的人,此人只怕是凤钰的对手。 凤钰已经不止一次在人前表示他对她非常看重,而凤钰这些年来在朝中也算是有不少的对手,他一直是没有什么弱点的,而她的出现看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眼里,只怕就是他的弱点了。 岑寂嘆道:「我若说我是来帮你的,你只怕不会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 鱼安安白了他一眼,直接道:「姑奶奶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要是再不滚的话,就休怪姑奶奶不客气!」 岑寂被她嘴里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往后又退了两步仔细看了看她道:「他们说忠勇侯府的大小姐是整个京城最为知书达理的女子,是真正的名门闺秀,可是你现在的样子也太兇了吧?简直比我老家的那些女孩子还要凶啊!」 「要你管!」鱼安安没好气地道。 岑寂笑着道:「是是是,这事我是真的管不着,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岑寂的眼里满是笑意道:「我想,凤钰之的所以会看上你,估计也是因为你的这副样子,你若真的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家小姐,估计也入不了他的眼,不说别的,就你这副如炮仗一样的性子,也很合我的眼缘。」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一眯,她此时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却也知道他的身份绝对不会简单。 她此时已经将药粉扣好,若他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她就会行动。 岑寂看到她的动作后长嘆了一口气道:「我其实就是来看看你而已,真的没有恶意,还有,你刚才好像一直在嘆气,是不是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到你。」 「你现在马上从这里离开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鱼安安冷着声道,她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初次相见时他就做下了趁火打劫的事情,在她看来,此人的人品有问题。
第343章 后悔莫及 岑寂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猜一下你的心思,按理来讲,你马上就要嫁给钰王,成为尊贵的钰王妃了,你应该很开心才对,但是你的脸上没有一丝喜色,你应该根本就不想嫁给钰王吧?」 鱼安安冷眼看着他,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却又道:「像钰王那样的杰出人物,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逃脱他的魅力,可是你却不想嫁给他,这事有些不对。」 鱼安安双手半抱在怀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岑寂又不紧不慢地道:「你虽然是忠勇侯府的嫡女,但是却并不受宠,你在忠勇侯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好,按理来讲,在此时有个英俊潇洒又多金尊贵有权利的男子娶你,你应该会很开心,但是事实上你却并不开心,让我来分析一下原因。」 他说完也不给鱼安安说话的机会,直接道:「原因一是你嫌弃钰王眼睛瞎了看不见,但是这个可能性我目测很小,钰王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只是暂时的,我觉得以他的能力要治好自己的眼睛并不是难事,而你也不可能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所以这个原因基本上可以排除。」 鱼安安冷声道:「你看起来很无聊啊!」 「还好。」岑寂笑嘻嘻地道:「如果原因一不成立,那么就只可能是原因二了。」 鱼安安对于他说的那些所谓的原因分析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已经准备动手了,而他却用极快的速度道:「原因二是你因为第一次大婚时内心受了伤,根本就不想再嫁人。而你不愿意嫁人的原因除了你内心受伤外,身体可能也受了伤,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现在应该不是完壁之身了。」 鱼安安在听到他的这句话时果断出了手,她对着他吹了一口气道:「倒!」 岑寂想笑,他这么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只是他还没有笑出来,身体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他这一次和上次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中招的,他忍不住道:「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到了我的地盘还这么嚣张!」鱼安安没好气地道:「我听说王爷的人之前一直在找你,我也懒得去管他为什么要找你了,反正现在你落在我的手里,我就将你扔到池塘里餵鱼。」 池塘里的鱼其实并不会吃人,只是他现在手脚无力,若是被扔进池塘淹死的机率基本上是九成九。 岑寂立即就慌了,他之前就知道鱼安安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上次在她的手里吃了亏,他以为是他不小心,所以今日他来的时候可以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可是还是中招了。 鱼安安说完就要将他绑起来扔出去,他急道:「你今夜若是杀了我,我的人一定会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晚上偷男人了,然后又侯府的池塘里发现了我的尸体,钰王一定会杀了你!」 鱼安安冷笑一笑,欲去找块抹布将他的嘴堵上,懒得理会他。
第344章 安安心愿 岑寂急匆匆地道:「你若是不愿意嫁给钰王,我可以带你离开,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你的地方,过快乐简单的生活!」 鱼安安拿起抹布的手一顿,其实她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最想过的就是那种简单快乐的生活,只是这个看似简单的愿望却又显得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到忠勇侯府后,她基本上是被迫进入宅斗模式,她并不喜欢这种生活,但是她如果不斗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她是否愿意承认,岑寂的这句话击中了她的靶心,忠勇侯府她不可能再呆下去,嫁给凤钰风险太大,还有潜藏的危机,离开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她心里也清楚,凤钰的权势有多大,若他不想放她走的话,以她目前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逃得掉。 她的那一顿落入岑寂的眼里,他立即道:「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就可以带你离开,任凭钰王的本事再大,他也不可能找得到你。」 鱼安安冷冷一笑道:「你是什么人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叫岑寂,人称江湖第一公子,手里掌握着整个天下的情报网天知楼。」岑寂忙道:「钰王之所以派人抓我,不过是想要夺走我手里的情报组织。」 鱼安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就你这副挫兮兮的样子还江湖第一公子,难道这江湖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她这句话粗鄙无比,直堵得岑寂胸口闷成一团,他在外面,那也是个威风八面的人物,却无声无息的连栽在鱼安安的手里两回,栽在她的手里也就算了,还被她鄙视成这副样子,而他还不能反驳! 他咬了咬牙后道:「我真的是天知楼的少主!」 鱼安安轻哼了一声,他又道:「如果你真的想要从钰王的手里逃脱的话,我绝对是你最大的助力,且有我们天知楼的配合,钰王就算再厉害,他也不可能找得到你。」 「你是不是跟王爷有仇啊?」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他未来的王妃的主意你也敢打,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她说完在他的脸上拍了几下道:「就你这点本事,连我都奈何不了,还大言不惭的想要瞒过王爷的眼睛,你当我傻啊!」 岑寂被她拍得脸红脖子粗,他气闷闷地道:「那是因为你太阴险,我不小心着了你的道!若论藏人的本事,普天之下没有人比我强!不说别的,单说钰王找了我那么久却还没有找到我的事,你就应该知道我的能力!」 他此时心里其实真的是有些后悔,后悔他不应该因为栽在鱼安安手里一回,就沉不住气又来找她,他承认,他来找她的时候,是存有挖凤钰墙角的心思,也觉得鱼安安是凤钰最大的弱点,他在凤钰的手里已经连着吃了好几个闷亏了,所以想从鱼安安的身上找回一点场子来,却没有料到鱼安安看着很娇弱,但是真的和娇弱没有任何关系。
第345章 好好谈谈 岑寂现在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就不应该跟鱼安安说话,应该直接把她绑走的。 都怪鱼安安没事在灯下嘆息,那模样实在是太美,他想要撩拔一下……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倒觉得有些好笑,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因为她在钰王府住的时候听凤钰和铁知宵说起过岑寂的事情,岑寂似乎有泥鳅一样滑,他们为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却还是没能将岑寂网住。 她微微一笑道:「也是,你好像的确有点能力,也许我们还真的能好好谈一谈。」 岑寂的眼睛立即就亮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心,鱼安安已经把他的嘴扒开,然后往里面塞了什么东西,他知道鱼安安擅长毒药,此时给他服下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他想要吐出来,鱼安安往他的后背拍了一下,他就不自觉地把那东西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岑寂忍不住问道。 鱼安安微微一笑道:「你那么滑,王爷都抓不住你,我不觉得以我的能力我就能驾驭得了你,所以在我看来,最稳妥的法子就是餵你吃一枚毒药。」 岑寂的面色大变,怒道:「你怎么能这样!」 鱼安安笑眯眯地道:「我这里还有一种服下之后全身立即就会烂成渣,然后化成一滩水的毒药,你要不要试试?」 岑寂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却强挤出一个笑脸道:「那个就不用了,你留着给别人用吧!」 鱼安安往他的脸上又拍了几下,笑着:「你的觉悟还是不低的,这一点值得表扬,这样吧,看在你的觉悟这么高的份上,我也给你讲讲你刚才吃下的那枚毒药的药性。」 她略略一顿后道:「那枚药一个月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全身上下就好像被万蚁食心一般,会让人生不如死,鑑于你的觉悟高,我觉得你可以先体验一下那枚药的药效。」 岑寂的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鱼安安对着他温柔一笑,然后直接拿起那块抹布塞进他的嘴里,他的眼睛瞪得极大,他刚想发作,却发现一种极度强烈的痛感袭来。 那种痛就好像全身的骨头被人压碎一般,痛得他只恨不得立即死掉! 偏现在不但死不掉,那种痛似乎又还夹杂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痒,让他痛不欲生,要挠吧,似乎痛到了极致,若说痛吧,又好像痒到了灵魂上。 这绝对是世上最残酷的刑罚! 只是片刻的光景,他全身就已经汗透,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鱼安安看到他这副样子眨了一下眼睛,这药是也国情局用来逼间碟招供用的,药不是她配的,是另一个教授配的,那教授配好后送了她一些,说是全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在服下这枚药之后还有不招供的。 她原本也只是想要试一下,现在一看这效果,的确是好得不得了。 她看到了岑寂眼里有了一抹哀求的神色,她微微一笑,抱手站在那里看着他。
第346章 我不吃人 过了良久,岑寂终是忍不住用恳求的目光求鱼安安,似在道:「你放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轻嘆了一口气,知道这种感觉岑寂估计一辈子都忘不掉之后就取出一枚针,往他的手臂上注射了一点解毒的药水。 片刻之后,他的身体平静了下来。 鱼安安将他嘴里的破抹布拔了下来,笑着道:「感觉如何?」 岑寂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了一抹畏惧,他是江湖中人,原本也是极有手段的,可是在面对鱼安安对付他的手段时,他就觉得自己弱暴了。 他长嘆了一口气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鱼安安不屑道:「不用摆出那副视死如归眼神,姑奶奶我又吃人。」 岑寂苦笑道:「你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 鱼安安皱了一下眉,他又狗腿的道:「我愿意当那根被你吃的骨头。」 「呸!」鱼安安轻啐道:「我又不是狗!还有,你的话也别说得那么暧昧,什么你的人我的人,我不喜欢听这种话,我这人很好说话,只要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每个月都会给你注射一点解药,你也不会太难过。」 岑寂心里无比沮丧,他今日来找鱼安安原本是想拿些好处,此时看来,不但拿不到任何好处,好像还把自己给卖了。 鱼安安把腿跷了起来,双手半抱在怀里道:「来来来,我们现在可以来讨论一下,你要如何将我带走的方案和策划。」 岑寂心情低落,此时却也只得认命,在他看来,鱼安安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实在是太可怕了! 于是他打起精神来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钰王的话,那么最好的法子就是在成亲之前离开京城。」 「为什么?」鱼安安问道。 岑寂缓缓地道:「因为钰王府的防守极为严密,我根本就没有可能把你从那里带走,而你们后天就要大婚了,现在时间有点赶。」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她知道岑寂说的基本上是事实,忠勇侯府的守卫绝对比王府的守卫要薄弱得多,在大婚前离开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她和凤钰还没有成亲,那么虽然会让他有些没有面子,但是却也不至于让他那么计较。 只是如此一来,时间就显得有些赶了,最重要的是,现在浣溪和宝儿还有重伤在身,她若是不管她们的话,不管是凤钰还是忠勇侯府的人都不会放过她们,必定会要了她们的命。 所以就算她要逃婚,也得先把她们安顿好再说。 她知道岑寂中了她的毒之后,是不敢在她的面前耍什么花样,所以他暂时还是可信的。 只是她也不会全信岑寂,不管做什么都还需要留一手。 于是她直接和岑寂先商议逃婚的细节,岑寂虽然说今日是想把她带走,但是现在他从主动变成了被动,这种感觉就非常不好了,偏他还不敢不听鱼安安的,那可怕的药他实在是不想再发作第二次。
第347章 眼光太好 因为岑寂早有准备,现在只是时间往后延了一点,有些细节还需要调整,但是这些都不难改变,以他在京中布置的人脉和各种关系,要将这件事情做好并没有太多的难度。 鱼安安在旁听到他的方案,嘴角微微上勾,等他说完之后冷冷地道:「岑少,你还真是个思虑周全的人啊,这么短的时间竟就有如此周全的方案,厉害。」 岑寂并不觉得她这是在表扬他,他和她虽然是第二次打交道,但是却也知道她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一个被凤钰看上还敢逃婚的女人,能简单到哪里去? 他觉得他栽在鱼安安的手里他也认了,反正他的目的只是让凤钰不爽,至于鱼安安是配合他离开,还是他强行把鱼安安带走,区别也不是太大。 别问他的心为什么这么宽,不过是事到如此,岑大少爷也是要面子的,人活在这个世上,首先要学会的是如何安慰自己,不能去钻牛角尖。 于是他浅笑着道:「能入鱼大小姐的眼就好。」 鱼安安也不把事情全部说破,只道:「虽然你的布置周全,但是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妙,王爷一直在暗卫在保护我,我一旦失踪,他们就会立即发现,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还需要再费一点心思。」 今夜因为凤钰来了,把那两个暗卫暂时带走了,因为有了之前的威摄在,凤钰知道忠勇侯府的那些人不可能会有其他的动作。 岑寂也认同她的看法,便问道:「不知道鱼大小姐有什么好的想法?」 鱼安安对他勾了勾手指,他暗暗嘆了一口气,却也乖乖的走了过去,她在他的耳畔说了几句话,他的眼珠子顿时乱转,他轻咳一声后道:「钰王看上了你,他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道:「你会不会说话?」 「瞧我这张嘴。」岑寂忙笑着道:「是钰王的眼光太好,才能看出鱼大小姐的好。」 鱼安安的眉毛掀了掀,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缓缓地道:「天好像快亮了。」 折腾了一夜,此时天边已经有了鱼肚白,岑寂的面色微变,知道天一亮凤钰的暗卫就要回来了,他忙道:「若鱼大小姐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鱼安安淡淡点头,岑寂也不做停留,施展轻功就离开了。 鱼安安缓缓地走了出去,她站在屋檐下,看着天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心里却有些乱。 她并不后悔她做的决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着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凤钰心里就有些怅然,她觉得,如果他的性格不是那么嚣张霸道的话,她可能也不会做这个决定。 如果这个世界对女子的贞洁要求不是那么高的话,她也不会做这个决定。 她并不太清楚,现在的凤钰在她的心里意味着什么,却觉得趁着她对他感情并不深的时候撤离,绝对是她最明智的选择。 等离开京城之后,在这片天地间,她就可以用她自己想要的方式活下去。
第348章 她的理想 离开之后,鱼安安就再也不用天天去想着宅斗,也不用去想着凤钰到底想要做什么,同时她也不需要管皇权之争。 她缓缓伸出手,晨风从她的指尖轻轻滑过,轻轻软软,很是舒服,她缓缓闭上眼睛,只觉得四周的空间都是清新的,似乎也透出了一分自由的味道。 至于凤钰的眼睛,她也想好了,他帮了她那么多,她也不可能不管他,她离开之前会留下治眼疾的方法,到时候只要凤钰找一个医术还不错的大夫按她的法子给凤钰治眼睛,不用三个月,他就会復明。 她其实也有些想看看凤钰眼睛復明后的样子,他的那双眼睛原本就非常漂亮,他看不见的时候那双眼睛都有些勾魂夺魄,以后要是能看见,那对是极致的美。 她轻轻嘆了一口气,意识到她此刻好像想得有些多,他的眼睛再美,配上他那不太美的脾气,也绝不会是她一生的良人。 鱼安安一夜未睡,此时也有些困了,于是先回房稍微休息一会,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休息好了才能去战斗。 等她睡好后,天色已近中午。 老夫人已经带着几个嬷嬷进了她的房间,她匆匆洗漱一番后便出来见老夫人,老夫人看到她的时候轻轻嘆一口气道:「你明日就要成亲了,今日还是这副慵懒的样子,虽然说王府里没有太妃需要伺侯,但是也不能像你这般懒散。」 鱼安安由得老夫人训斥,在她的记忆里,以前老夫人在教她规矩的时候没少骂她罚她,今日里只是这样说上几句,已经算是相当的客气了。 老夫人看到她那副乖巧的样子时眸光温和了些,她也实在是想不出这么乖巧懂事的鱼安安昨日里得被逼得多狠才会对田氏下狠手。 而有了手段的鱼安安看在老夫人的眼里却又未必是坏事,她又说了句:「等你和王爷成亲之后,你就是钰王妃了,就是这天底下顶尊贵的人了,行事要有度,不可太过张扬,有些事情未必一定要扯到明面上来,其实也可以用其他的手段。」 鱼安安虽然对老夫人有些意见,却也知她是府里唯一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于是她轻轻抱住老夫人道:「祖母,我记住你的教诲了,我以后不会再像昨日那般冲动了。」 老夫人因为她的举动心里宽慰了些,觉得鱼安安还是以前的那个鱼安安,老夫人今日来原本就存了一些敲打的心思,此时看到她这副样子心倒又软了下来。 她伸手轻轻抚了抚鱼安安的背道:「安安,祖母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你也需知道,以后你的根本还是在忠勇侯府,侯府于你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鱼安安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此时也不愿在这事上说太多,只乖巧的全部应了下来,至于要如何做,以及怎么做,那是她的事情,此时也没有必要和老夫人多说。 大婚之后,还不知是什么样的结局,她此时心里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却对自由有着强烈的嚮往。 小剧场: 安安:你自私你霸道你不解风情你情商为负你不讲道理,我要逃婚! 王爷:逃婚?你有那个本事咩? 作者(一脸沉思):这个就不好说了。 王爷:无良作者你敢让安安逃婚,本王就剁了你! 作者(鄙视):是嘛,你丫有本事就来剁我啊!看是你先剁了我还是我先灭了你! 王爷:……
第349章 为她固宠 鱼安安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老夫人是越看越喜欢,鱼安安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终究是有些感情的,再加上鱼安安之前和秋叶白的那场婚事闹得满城风雨,老夫人觉得鱼安安也是个命苦的。 凤钰的性格又是出了名的霸道,虽然说现在看着对鱼安安还好,但是跟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人过一辈子,终究不如和一个脾气好的人过得舒心。 于是老夫人又道:「往后你要伺侯好王爷,不要惹他生气,更不要当面顶撞他。」 鱼安安听到这话不由得想起她前世的奶奶,她前世的奶奶也如老夫人这般,而她这一次做了逃婚的准备,她一走,凤钰必定会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忠勇侯府的身上,她因为对忠勇侯府的众人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她之前也没有替他们想过。 此时听到老夫人的话后,她便规规矩矩的对着老夫人拜下去道:「安安自小丧母,劳祖母将安安养大,教安安规矩和做人的道理,安安时刻铭记于心,安安出嫁之后,再不能像以前一样伺侯祖母,万望祖母以后照顾好自己,长命百岁。」 她说完扣了三个头。 老夫人的眼里有了一抹泪光,等好磕完头之后伸手将她扶起来道:「傻安安,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真正活到百岁?只是你有这份心,祖母就很高兴。」 鱼安安轻轻一笑,却也并没有多言。 正在此时,鱼伯仲带着两个庶女走了过来,鱼安安见那两人今日打扮的很是明艷,她有些错愕的朝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的面色微滞,鱼伯仲已经开口道:「王府不比其他的地方,若没有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互相扶持,以后必定会过得艰难,为父思来想去,决定让你这两个妹妹陪你一起嫁过去。」 鱼安安之前就听说过古代女子婚嫁的时候,为了固宠,常会带着自家的姐妹一起嫁过去,那些女子称为媵妾,地位比一般的小妾要高一点,因为是当家主母的亲姐妹,所以其生下来的孩子也大多都会养在正室夫人的名下,和嫡子嫡女地位相仿。 她实在是没有料到,这种狗血至极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只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发生在她的身上也属正常,因为鱼伯仲一直都非常不喜欢她,昨日里她闹得那一出,只怕很不合鱼伯仲的心意,鱼伯仲不做些事情那才叫怪事。 鱼安安淡淡地道:「父亲这是让两位妹妹去做妾吗?」 「为父是为了你好。」鱼伯仲的脸上没有一分不自在:「王爷是盖世的英雄,虽然说现在王府里并没有其他的通房和小妾,但是以他的身份,迟早都会纳妾,与其让他纳其他的妾,还不如纳你的妹妹,你们是亲姐妹,以后在王府里也好有个帮衬。」 鱼安安的心里泛起一阵噁心,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别人共侍一夫。 虽然她是打算逃婚了,但是她还是觉得噁心。
第350章 你嫁他吧 虽然鱼安安下定决心斩断她和凤钰的情丝,却还是不能容忍那个脾气不太好但是却长得有若谪仙的凤钰身上发生这种事情。 她淡淡问道:「这件事情王爷同意了吗?」 「这种事情,普天之下,有哪个男人会不同意?」鱼伯仲一听她的意思是不太同意,当即就将脸拉了下来:「等你和王爷成亲之后,他房里要添人,那也都需要经过你同意,所以这件事情只要你同意了就好。」 鱼伯仲冷着脸看着鱼安安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替你决定了,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鱼安安的眼里冷意更浓,只回了鱼伯仲一句话:「哦,听父亲这口气,是你要嫁给王爷了,真看不出来,父亲的口味还真重,就是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娶你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她。 两个庶女原本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自从昨日鱼安安发了威之后,她们的心里对鱼安安是存有惧意的,虽然她们对嫁给凤钰对妾的事情并不排斥,但是如果鱼安安是个非常有手段的,那么她们的小命就堪忧,所以来之前她们的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 此时听到鱼安安的话,两人齐齐抬起了头,其中有一个一个没忍住,竟轻笑了一声。 鱼安安朝那庶女看去,见她圆脸圆眼,生得很是可爱,只是之前鱼安安总共也没见她几回,一时间竟连这个庶出的亲妹妹的名字也没弄清楚。 鱼伯仲怒道:「安安,你怎么说话的?」 鱼安安笑道:「是父亲说男子纳妾要当家主母同意,然后父亲又说这事你同意了,这不表示是父亲要嫁给王爷吗?」 鱼伯仲的一张老脸顿时胀得一片通红,鱼安安这是用他的话堵他的话,他怒极,瞪着鱼安安道:「你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编排起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鱼安安还没有说话,老夫人已经在旁打圆场了:「安安,我知道这世上的女子没有几个愿意和其他的男子共享夫君,但是你父亲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毕竟王府不比侯府,多个人总归多个帮手。」 鱼安安语气平淡地道:「祖母说的是,理是这个理,但是我不同意,如果带庶妹嫁的话,要嫁父亲嫁,反正我是不嫁。」 她说完直接就把喜服抱了出来,直接扔在鱼伯仲的怀里道:「父亲要不要试一下看看这喜服合不合身?」 那个圆脸的庶女再次笑出声来,鱼伯仲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忙把头低了下去。 鱼伯仲大怒,伸手就要打鱼安安,鱼安安不但不躲,反而把脸伸过去道:「父亲要打的话往这里打,反正我也不嫁王爷了,父亲不如直接把我这张脸毁容了吧!这样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用嫁人,直接在府里陪着祖母。」 现在的她是有些筹码了,不管她是嫁给凤钰还是逃婚,反正以后是不需要再住在忠勇侯府,所以再不需要像刚穿越过来时那般夹着尾巴做人了。
第351章 宁愿不嫁 鱼伯仲现在若是好好和鱼安安说话,那她也就和鱼伯仲好好说话,现在鱼伯仲还想用父亲的威压来迫她低头,那么对不起,她现在真不需要给他这个面子! 其实这事她可以不用太过计较,但是她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不能再去噁心凤钰了,不管怎么说,他对她都不算坏,她不能给他再塞人。 鱼伯仲气得半死,想打她吧,要是她的脸肿了,依凤钰的性子,只怕心里还得不痛快,再加上原本就有昨天的事情,这事闹大了对他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若是不打鱼安安吧,这口气又似乎咽不下去,他这个做父亲的被自己的女儿教训,要是传出去的话,他的脸往哪里搁? 老夫人是个机敏的,一看这阵式忙拦在两人的中间,急道:「明日就是安安大婚的日子了,你们父女俩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鱼伯仲借着这个台阶下,冷着声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鱼安安也直接表态:「要带两个庶妹嫁的话,我宁愿不嫁!」 就算她想逃婚,就算她觉得她和凤钰并不合适,也不代表侯府的这些人渣可以借她的名头羞辱凤钰。 鱼伯仲又要发作,一记男音传来:「忠勇侯周虑周全,这么快就想着为本王纳妾,本王真是感激不尽。」 他一说话,众人齐齐往后看去,便见凤钰一身墨色的锦袍站在那里,风吹起他的髮带,飘渺脱俗,只是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剑,只此时手正握在剑柄上,滔天的杀意袭来。 众人一看见他忙起身行礼,鱼伯仲却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谁不知凤钰是出了名的杀神,平时又任性而为,别人也许会想着大婚前夕杀人不吉利,到他这里很可能是婚前流点血,见点红,更加喜庆。 鱼伯仲虽然比凤钰大了不少,但是论气势他远不如凤钰,又或者说,他其实还有点怕凤钰。 鱼伯仲有心想要解释几句,可是此时却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鱼安安此时看到凤钰其实有些无语,他昨夜说他昨上会来,可是现在是白天,他居然就来了! 她轻咳了一声道:「父亲说,王爷身份尊贵,所以……」 凤钰不理其他人,抬脚缓缓走到她的身边道:「那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他的语调平静,听不出喜怒,至少现在的鱼安安是听不出来的,她此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当然是不同意了,我曾跟王爷说过,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若王爷想要三妻四妾,我宁愿不嫁。」 此言一出,鱼伯仲和老夫人都捏了一把汗,这世上的男子,但凡有点能力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鱼安安此时说了这句话,立即就犯了妒,女子犯妒,这事在大拓不算小事,男子可以根据这一条直接休妻。 鱼安安此时这样犯煳涂,实在是让他们担心,万一惹得凤钰一个不开心,在大婚前夕退了婚,那么他们的算盘就完全落空了。
第352章 只会娶她 鱼伯仲此时其实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鱼安安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凤钰又会在大婚前夕过来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了。 老夫人忙岔开话题道:「王爷,你和安安明日就要大婚了,此时见面不合规矩,王爷还是先回王府吧!」 凤钰淡淡地道:「本王若是不来,又岂会知道侯爷对本王如此好?」 他微微一顿后又道:「至于规矩吗?在本王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规矩,本王从来就是想来见谁就见谁,而且现在本王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又为什么不能来?」 他这话直接就把老夫人给问傻了,他的眼睛看不见,此时来忠勇侯府也看不见鱼安安,看不见,好像也就算不上见面了。 那两个庶女还是第一次见到凤钰,看他的模样她们都很喜欢,只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是吓人,她们害怕! 凤钰并不是第一次听到鱼安安那样的话,所以反倒不如鱼伯仲和老夫人的反应那么大,他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道:「这事本王早就答应了你,你直接告诉侯爷想来也就没有今日的误会了。」 他因为鱼安安拒绝为他纳妾,在他的心里便觉得鱼安安也是在乎他的,再加上明日他就要和鱼安安成亲了,他此时心情不错,此时便也懒得和鱼伯仲等人计较太多。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最为震惊的当数老夫人和鱼伯仲,他们实在是没有料到这事竟是凤钰同意的! 凤钰连这事都同意了,那么他是不是在心里真的把鱼安安宠上天呢? 鱼安安看听到他的这句话也愣了一下,上次她这样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一脸的鄙视,今日居然为了配合她应下了这事,她发自内心觉得,他今天可能是受什么刺激了。 她轻咳一声道:「这事当然得王爷来说,我说出来父亲怕也是不信的。」 凤钰微微侧首对鱼伯仲道:「侯爷到此时想来也明白本王的心思了吧?」 鱼伯仲忙道:「安安能得王爷如此用心对待,实是安安的福气。」 他的这张老脸脸皮再厚,此时也觉得不够用,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拉着老夫人离开了。 鱼伯仲一走,那两个庶女和其他下人顿时也散了个干干净净,屋子里就只有鱼安安和凤钰了,她轻咳一声道:「王爷怎么来呢?」 「本王若不来,你是不是就要由得他们欺负?」凤钰问道。 「当然不是。」鱼安安浅笑道:「王爷若是不来的话,我就把王爷的招牌亮出来,包管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凤钰的嘴角微微上扬,鱼安安的这话他是喜欢听的,他淡声道:「你的这些亲人对你没有一丝情份可言,等我们成亲之后,若没有我的陪伴,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这话听在鱼安安的耳中有些温暖,她想到她之前做的那个决定,此时不知道为何就有些动摇了,在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和他一起生活似乎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可怕。
第353章 为何是我 鱼安安的眸光微转,轻声问道:「王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凤钰微微皱眉,他这样说便是已经同意鱼安安问了。 鱼安安轻声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她这话其实有些没头没尾,寻常人怕是不会知晓她的意思,但是凤钰却明白她问的是他要娶的人为什么是她。 他单手负在身后有些拽拽地道:「本王高兴。」 又是这个说词,鱼安安的心里有些失望,却又觉得,的确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他的兴趣决定,他高兴了就可以对她好,可以宠着她,等他哪天对她生厌了,就可以一脚踢开她。 而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讨好谁去过活,更不想自己以后的人生就和后宅里的那些女子一样,天天为了争宠而奋斗着。 她的眸光淡了下来,又问了一句:「那王爷可有一分喜欢我?」 她问完之后不知为何心跳就又快了一些,这事最近她其实一直在想,他行事素来霸道,对她似乎也和其他人一般有些不同,而她也明白,她的心里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对他也生出了一丝波澜。 她此时甚至有个想法,若他告诉她他喜欢她,那么她也就改变她的主意,就安安心心地嫁给他,以后不管这京中是怎样的风云变幻,她都和他一起度过。 她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又有些紧张了起来,她之前不管面对怎样的危险从来就没有紧张过,但是此刻在等凤钰的答案时,她的手心里竟沁出了汗。 凤钰的眸光微微有些变化,却道:「你方才说只问一个问题的。」 他这一生,笑看天下风云,霸道又凌厉,儿女情长非他所擅长,让他在人前承认他喜欢一个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为了掩饰他内心的悸动,他的语调反倒冷了些。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轻咬了一下唇,在她看来,他这个回答其实已经拒绝了她,只是到此时,她觉得她还是需要从他这里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她不要不清不楚。 于是她又放软了声调道:「王爷,这事对我很重要,你就再勉为其难的回答我一下嘛!」 凤钰的面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只道:「这事本王拒绝回答,还有,鱼安安,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本王待你如何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鱼安安有些迷茫,她真的感觉不出来。 凤钰又补了一句道:「本王是大拓的战神,儿女情长这种事情从来就不适用于本王,本王这一次回京,皇上想让本王娶妻生子,这样他才能安心,你是第一个撞进本王眼里的女人,所以本王就决定娶你。本王既然决定娶你了,那么以后就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鱼安安闻言面色煞白,他这话算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娶她不过是为了麻痹大拓帝,和感情没有任何关系。
第354章 谁断情根 凤钰这话更是告诉鱼安安,他对她好也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为她出头也不过是因为别人欺负鱼安安那就是在打他的脸,而他的威严容不得任何人挑衅。 她到此时终是明白,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想岔了。 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而他不过是随便找个女子成亲而已,至于这个女子是谁,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她深吸一口气后道:「好,我知道了。」 凤钰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也听得出来她的语调有些不对,他皱眉道:「怎么呢?」 「没事。」鱼安安轻声道。 凤钰原本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此时自然也不会想太多,于是便道:「你放心好了,成亲后,只要你乖乖的为本王生儿育女,本王不会亏待你的,本王方才在你父亲和祖母面前说的话也算数,若你不愿府里有其他的女子,本王这一生便不会纳妾。」 他说完伸轻轻抚上她的脸,眼里满是温柔,这是他能给她的最大的承诺,虽然说他从来没有想过纳妾这件事情,但是她今日反应这么大,他自也不想让她多想。 鱼安安这一次没有躲,心里有些苦涩,原来他要的只是一个生育的工具,他承诺她不纳妾也不过是因为许诺了她的家人。 她心里虽然失望,却还是问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情,王爷会如何待我?」 「你敢!」凤钰冷着声道:「鱼安安,你胆子可真大,我们还未成亲,你竟就想着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鱼安安忙赔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又不是真的。」 凤钰的眸光清冷如霜,缓缓地道:「在这个世上,所有对不起本王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若敢做对不起本王的话,那么他们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他此时实在是有些恼火,这还没成亲了,她竟就开始想七想八,若真是事事都顺着她,怕是真要将她宠上天了。 鱼安安听出了他的话里的杀意,知道他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动了杀念。 而所谓的对不起他的事情,没有哪一件能大过给他戴绿帽子。 她心里才生出来的犹豫倾刻间散了个干干净净,又或者说因为这一场谈话,她是彻底下定了决心。 她轻轻一笑道:「是是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任何对不起王爷的事情。」 凤钰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道:「鱼安安,你不要仗着本王对你好就不知天高地厚,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你和忠勇侯府已经完全闹翻,在这个世上,你现在除了本王之外再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你依靠。」 「王爷说的是。」鱼安安从善如流地道。 因为清楚了他的想法,她心里生出来的那根情丝此时算是被他狠狠斩断,她心里此时虽然难过,却也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他说的也许都是对的,只是那些只是对寻常女子而言,而她是鱼安安,就算是在男尊女卑的世界,她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第355章 她亲了他 凤钰总觉得鱼安安此时有些不对,但是却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他心里有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似乎在这一刻他又失去了她,可是她此时又真真切切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心里突然有些害怕,生出了不安。 他伸手将鱼安安揽进怀里道:「鱼安安,少在这里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要相信,你若伺侯好了本王,本王自然就会对你好。」 他一向强势,此时虽然有些不安,但是话说得依旧强势。 鱼安安却在心里冷笑,他的感情是建立在她对他的依附和讨好上,说到底,他不过是把她当做是他的附属品罢了,而她鱼安安从来就不会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只是他怀抱实在是温暖,且今日两人一别后,也许以后就再无相见之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她也贪恋他的温暖。 于是她非常乖巧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腰,然后踮起脚轻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道:「好。」 她这一吻彻底将凤钰心里的担心驱散,这是她主动亲他! 他当即托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记吻,这一次鱼安安没有拒绝,而是搂住他的脖子,配合着他。 凤钰只觉得此刻心已经飞到了云端,他的唿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他将她抵在墙上,整个人牢牢的贴在她的身上,欲望在他的心头瀰漫。 鱼安安感觉到了他的情绪的波动,知道此时若是不喊停,只怕真的就会出事,于是她在他的唇畔轻声道:「王爷,我们明日才成亲。」 凤钰听到她这句话骤然清醒,他极少这样失控,这样的事情对于一向行止有度的他其实是相当危险的,于是他缓缓将她松开,眸光剎那间就恢復了清明,然后用平静的语调道:「本王当然知道,你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本王一早便会来迎娶你。」 鱼安安轻应了一声,凤钰没做任何停留,抬脚就走了出去。 鱼安安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消失于廊后,她的身体紧贴在墙上,长长地嘆了一口气,眼里有了一抹泪光。 他方才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他对她怕是从来就没有过感情,对她的冲动也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 她的身体顺着墙缓缓滑了下来,眼里的泪缓缓溢了出来,这滴泪她忍了良久,此时终于滚落了下来。 她只让那滴泪滚落,便伸手将泪擦尽,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便将这事揭了过去,她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准备。 当鱼安安出现在田氏房里的时候,田氏的面色大变,事到如今,房里又只有鱼安安和田氏两人,田氏也不再装慈母的面孔了,直接冷着脸对鱼安安道:「你来做什么?是来我的面前炫耀吗?」 「不是。」鱼安安的嘴角微微勾起来道:「我今日来是找夫人索命的。」 田氏的身体抖了一下,她看了一下断掉的手,想起昨日被鱼安安逼得只能自断手臂的事情,咬着牙道:「鱼安安,你好大的胆子!我是你的母亲,你难道想弒母吗?」
第356章 来讨债的 「母亲?」鱼安安浅笑道:「就你这副人渣的模样,还是不要玷污了这个神圣的词语!」 田氏下意识的就想要去叫人,却发现她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发出一点声音,正常说话还行,一想到要加大嗓门嗓子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扭头一看,见站在门口的那几个婢女此时也全部倒在地上。 她心里一惊,想要跑出去,却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当即摔倒在地。 恐惧从田氏的心里升起,她忍不住道:「你想做什么?」 鱼安安双手半抱在怀里道:「怕了吗?」 她这一问田氏心里更慌,田氏的全身上下也跟着抖了起来,她哆嗦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鱼安安淡声道:「夫人的记性真不好,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来向夫人索命的。」 田氏这些年来在侯府的后宅里可以说是唿风唤雨,她之前虽然在鱼安安的手里吃了好几记闷亏,心里恨鱼安安入骨,但是却不觉得鱼安安敢伤她性命。 可是此时她却突然觉得,如果鱼安安想要她性命的话,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情。 田氏急道:「这里是在侯府,你若杀不了,你也活不成!」 鱼安安笑了:「是嘛?那我们现在要不要来试一试?」 她说完手微微抬了起来,田氏哆嗦着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鱼安安冷冷地看了田氏一眼,眼里满是不屑,田氏在人前总喜欢装出一副端庄的样子,可是此时伏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用你的命赔珠儿的命。」鱼安安的缓缓地道。 田氏忍不住道:「珠儿不过是一个下贱的丫环……」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一记巴掌「啪」的一声抽在田氏的脸上,这一下抽得不算极重,但是力道却用得巧,竟直接就将田氏嘴打出了血。 「在我的心里,你和鱼承欢加起来也及不上珠儿的一根手指头!」鱼安安的面色清冷,整个人没有一丝温度。 田氏哆嗦了一下,她这些年来主持后宅里的事情,靠的不过是狠和毒两个字,在她的心里,下人的命根本就算不上是一条命,不过是利用的工具罢了,可是此时鱼安安竟会为了一个婢女来找她索命! 她急道:「你真缺丫环的话,我赔你十个八个便是!这里马上就会有人来,若是让人发现你这样对我,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鱼安安闻言面色更冷了几分,只睁着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冷冷地看着田氏,这些日子她对田氏的行事风格可以说是有了极为深刻的了解,知道眼前的这个妇人是极致的狠毒。 田氏被她看得全身发冷,田氏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世上竟会有这样一双眼睛,鱼安安还是那副娇小可人的模样,可是整个人的气场却完全变了,到此时,田氏已经完全相信鱼安安说要杀她绝对不是随口说说! 小剧场: 作者:啧啧,这田氏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得罪谁不好偏得罪你! 鱼安安(微笑):别这样说嘛,人家很善良的! 王爷:嗯,我家安安是世上最好的! 作者(偷笑):你个傻缺,现在还替她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她要抛弃你了吗? 王爷:…… 作者:我非常好奇她逃婚了你会怎么样? 安安:……
第357章 就是打劫 田氏下意识就想逃,可是却动不了分毫,更说不出话来。 良久,鱼安安终是开口道:「田氏,你还是小看我了,看来以前我没来取你的命时,在你的心里我真是弱得可以,难怪你会那么嚣张。我要如何脱身,这事还真不需要你来操心。」 田氏还想再说些什么,鱼安安的手往她的鼻子面前轻轻一拂,有淡淡的暗香自田氏的口鼻间淌过,她心里一惊想要做出反应的时候,只觉得那原本清明的意识剎那间成了一片混沌。 鱼安安冷冷一笑,田氏的眼睛已经一片呆滞,鱼安安缓缓开口:「把你所有的银子银票全部拿来。」 「是!」田氏呆愣愣地应了一声,她说完这句话后就立即像疯了一下东翻西找。 与田氏的忙碌形成对比的是鱼安安的悠闲,她半靠在椅子上,看着田氏一会从这里翻出一张银票,一会又从那里翻出一堆金子。 田氏这里鱼安安也来过好几回,却不知田氏是这样藏银子的,她发自内膜拜。 田氏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搜罗一圈后就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鱼安安,然后她似又想起了什么,便从身上取下钥匙打开屋子里的暗门。 她将暗门打开的时候,鱼安安便看到里面满是珠宝,这些东西想来是田氏多年来攒下的。 鱼安安也不跟田氏客气,直接将那些珠宝全部装进了空间,然后再顺便将田氏送来的几十万两银票和一些银子金子统统塞了进去。 鱼安安粗粗算了一下,这些东西足有数百万两之巨,她原本想从田氏这里拿些银子好过日子,不想竟有意外之喜,有了这些东西,她这一辈子也就衣食无忧了。 她之前听人说忠勇侯府里的金银并不多,可是此时看来却不是那么回来,想来那些银子十之八九都进了田氏的腰包。 她对于田氏的敛财之术有些佩服,一个后宅的女人居然握有这么多的银子,不得不说,这个田氏也是个人才,只是心肠太毒辣了些! 对于这样的田氏,实没有留下去的必要,她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略一迟疑,若是今夜田氏死了,那么依鱼伯仲的处事方式,必定会以府里有丧事为由将她和凤钰的婚事推后,然后再以守孝为由变着法子折腾她,这非她所愿。 她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就有了其他的计较,反正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且已经在田氏的身上下了毒,田氏活不过一个月,若是田氏清醒过来之后发现手里的银子全部没有了,然后再知道自己活不过一个月,以田氏那一向自以为是的性子来看,只怕会痛苦不堪,如此一来,比她现在直接杀了田氏更有效。 于是鱼安安改变了主意。 鱼伯仲冷着脸走进来的时候,便看见鱼安安取出一张纸递给田氏道:「东西我还给夫人了,夫人要好自为之。」 田氏此时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有些近乎呆傻的把东西接了过去。
第358章 目无尊长 鱼伯仲眼尖的看到了上面的字迹,他微一细索便明白那张纸十之八九是当初田氏写给鱼安安的那张纸,当初田氏为了要回这张纸,曾怂恿他去鱼安安那里讨要过,没料到此时鱼安安竟主动交了出来。 鱼伯仲冷冷地道:「你早该将这东西拿出来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家,天天揣着这么一张纸在身上,脏不脏?」 鱼安安早就没将他当回事,此时只语气淡淡地道:「侯爷不去骂那个做了脏事的人,在这里斥责我做什么?」 明日过后,她就和这侯府再无一分关系,到此时,她自不再需要给鱼伯仲一分面子。 她之前想着她刚穿越过来,还要依旧侯府生活,所以行事一向还算低调,不想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登鼻子上脸,到此时,是他们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鱼伯仲怒道:「你不要仗着有王爷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目无尊长!」 鱼安安微笑道:「是啊,我就是仗着有王爷给我撑腰,所以我现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侯府有本事也像我一样找个能替我撑腰的人来收拾我啊!」 鱼伯仲顿时气得半死,只恨不得一巴掌将鱼安安打死,只是凤钰今日过来的时候态度明确,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的去打鱼安安。 鱼安安微斜着眼睛扫了鱼伯仲一眼道:「侯爷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扭头就走,鱼伯仲气得直跳脚,她在经过鱼伯仲的身边时又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鱼伯仲道:「侯爷这些年来身体掏空的厉害,以后可得好好保养身体,否则的话要当心哪日暴毙街头。」 她说完就走,鱼伯仲怒极喝道:「来人,把这个不肖女给本侯拿下!」 他带来的几个侍卫朝鱼安安扑了过来,鱼安安只浅浅一笑,手指轻轻一弹,那些靠近的侍卫立即全部倒在了地上。 鱼伯仲大骇,他之前听说人说鱼安安会妖法,他是完全不信的,可是此时看到鱼安安的样子,他却像是撞见了鬼一般! 他想不通鱼安安是如何做到这些的,便只能将这事归结到鱼安安会妖法的事情上。 他惊道:「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妖怪!」 「我若是妖怪,那你岂不是就成了老妖怪?」鱼安安自不会在这事上向他多解释什么,当下眸光微敛道:「不过如果侯爷执意认为我是妖怪的话,那你可就要小心了,因为我刚才可是对你下了咒的,你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你就不怕得报应?」 鱼伯仲的面色一白,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顿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急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鱼安安自不会去管鱼伯仲,抬脚就朝外走了出去。 朱大夫作为侯府的府医很快就被请了过来,他过来之后替鱼伯仲检查完身体后道:「侯爷身体并不大事,只是因为这几日天气变化太大,引发了侯爷的旧疾,只需服几剂药就能大好。」
第359章 你疯了吗? 鱼伯仲暗暗松了一口气,便又指了那几个倒在地上的侍卫道:「他们怎么呢?」 朱大夫替那几个侍卫检查一番后笑着道:「他们不过是因为中了迷一药,所以才会四肢无力。」 「他们没有中妖法?」鱼伯仲愣了一下,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朱大夫愣了一下,也是说这句话的是鱼伯仲,否则的话他怕是会笑上几句,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 于是他轻咳一声道:「回侯府的话,他们并没有中妖法,只是中了迷一药。」 他说完后又试探着问了一句道:「敢问侯府他们是怎么同时中了迷一药?这迷一药甚是厉害,哪里来的?」 鱼伯仲此时哪里有心情回答朱大夫的话,他确定那些侍卫只是中了迷一药之后,他的心里就安定了下来,原来鱼安安并不会妖法,只是会医术。 朱大夫见鱼伯仲不回答,又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医者用药到这一步,当真是极为厉害的,若是用这样的手法杀人的话,怕是会让人不知不觉就中了招,我从医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手段。」 鱼伯仲听到朱大夫这句话后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听朱大夫这口气似乎鱼安安要他的命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待鱼安安并不好,这些年来没少虐待鱼安安,依鱼安安这几日处事的方式来看,只怕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怒极,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案上,吓了朱大夫一大跳,而之前一直呆坐在那里的田氏,突然就站起来,然后朝墙边走去,对着墙就往上撞。 「砰」的一声响,把鱼伯仲和朱大夫都吓了一大跳。 鱼伯仲急道:「田氏,你疯了不成?」 田氏似乎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一边用头撞墙一边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鱼伯仲虽然近来对田氏颇有些意见,但是她终究是他的髮妻,两人还是有点感情的,他当即将拉住田氏道:「你发什么疯?」 田氏却根本不理他,拼了命的往墙上撞,此时似疯魔了一般,身上力气大得吓人,鱼伯仲一时间竟抱不住她。 朱大夫在旁看到吓得不轻,当下忙抽出银针朝田氏扎了过去,田氏的身体绵绵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鱼伯仲忍不住道:「她这是怎么呢?」 朱大夫帮着鱼伯仲把田氏扶到床上之后,替田氏把了把脉后道:「夫人的脉像并无异常,方才真是奇怪。」 他方才是扎了田氏的昏睡穴才让将田氏放倒,但是此时却又看不出一点异常来。 鱼伯仲想起鱼安安方对他说的话,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田氏醒来没有看见鱼安安,反倒看见鱼伯仲坐在那里,她心里略安,再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先是一愣,然后眼里便满是欢喜,她虽然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将这东西拿到手,那便算是了结了她的一桩心病。 她觉得鱼安安看起来好像很兇勐,但是也不过如此。
第360章 大婚之日 田氏还没有回过神来,怒气烧起来没地方撒的鱼伯仲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道:「都是你这个贱妇管教无方!」 他来原本是想和田氏商量一下明日鱼承欢大婚时的事情,此时再无兴致,给田氏甩了一个巴掌后就直接走了。 田氏被打得有些蒙,朱大夫一看情况不对忙熘之大吉。 田氏轻轻咬了一下唇,心里委屈,只是她也是个聪明人,还有算清楚自己的处境,于是便打算去把银子取出来给鱼承欢。 只是她拿起钥匙打开她的金库时,原本珠光宝气的金库里已经空无一物,她辛苦攒了数十年的珍宝竟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田氏虽然不知道东西是怎么没有的,却也能猜得到这事十之八九和鱼安安有关系。 若按她之前的性子,肯定是要去找鱼安安算帐,只是她此时想起鱼安安今日过来时的样子,此时就算是再借她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去找鱼安安。 她终于明白鱼安安今日为什么会轻易放过自己,原来是把她所有的家底全部搬空了! 如今田府没落,她再无银两傍身,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还有鱼承欢,若手边没有银子,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会过得很惨! 田氏恨得用那只没有断的手重重地拍着桌子,此时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她觉得鱼安安真是恶毒啊,之前一直安份守已的呆在王府里,出嫁之前却这样坑她! 她心里怄得半死,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田氏此时只能把她的一腔怒气全部发泄到那张纸上,于是她先是用火将那张纸烧成灰,却还觉得不解气,彻纸烧成灰之后又用水化了,化成水之后又倒在地上碾成泥。 只是她做完这些后心里的那口气不但没有消掉一些,反而更加严重了,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就气晕了过去。 鱼安安自然不会管田氏和鱼伯仲那边的事情,她的眸光沉了下来,明日一过,她和凤钰就再无相见之期,而她相信以她自己的能力肯定会过得很好,从此以后,江湖之远,她将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的心里有些不舍,却终究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她主动将这情丝斩断终究好过于以后为此事烦扰。 她轻唿出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舍,一扭头,便见得老夫人带着几个婢女缓缓走了过来。 她虽然不喜欢老夫人,却知若没有老夫人,她只怕都活不到现在,于是她便微笑着迎了过去。 今日是鱼安安和凤钰大婚的日子,老夫人含着笑对着鱼安安说了些吉利的话。 因为鱼安安并不是第一次出嫁,所以老夫人并没有说太多,只是递给了鱼安安一本册子,她翻开第一页后眼睛立即就直了。 那本册子的尺度之大实让人嘆为观止,里面的内容是真正的少儿不宜,她觉得一个人的时候慢慢看一下还是可以的,问题是现在老夫人就在身边,她立即就将那本册子合上,脸也不自觉地红了。 小剧场: 作者(色):安安,把你手里的册子借我看看嘛! 安安:不借,想看你自己yy去! 作者(怒):那么小气,小心我让王爷抛弃你! 安安(笑):我刚好不想要他,送你了! 作者(欢喜):好好好,那我现在就去找他研究你册子里的内容! 安安:……
第361章 云鬓花颜 鱼安安知道古代在这方面的教育缺乏,女子出嫁前家里的长辈便会给她们一本这样的书,让她们观膜揣测。 在大拓王朝,其实还有另一种这方面的教育方式,那就是女子出嫁时带上一个心腹陪嫁丫环,因为自己不会,所以让自己的夫婿和丫环先来一次,小姐们在旁观看学习。 鱼安安一想到这种落后的教育方式就觉得头大,这个世界在这方面实在是有那么点重口味。 老夫人看到她的样子微微一笑,只道:「你母亲去得早,你之前也成过一次亲,有些事情相信已经不需要我再说,你心里也是知晓的。」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老夫人又道:「我知道你这孩子是有主意的,钰王对你又格外重视,你嫁过去之后始终需要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的根本是在忠勇侯府。」 老夫人这样的说词鱼安安近来已经听了不下百来遍,早就听烦了,只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只当做是耳边风,吹过了就过了。 老夫人又细细讲了不少的事情,还说了一下鱼安安幼时的趣解事,她都静静的听着。 喜婆此时已经开始给鱼安安净面,然后为她梳妆打扮。 这个过程相当的漫长,鱼安安发自内心的觉得嫁人是一件极耗体力的活,光是化个妆梳个发就得好几个时辰。 等到一切弄妥当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这中间鱼安安由得老夫人在旁说话,也由得喜婆在那里折腾,她的眼睛一闭,靠在椅子上小睡了一会。 她迷迷煳煳间听到喜婆说了一句:「好了!」的时候,她骤然清醒了过来,然后就着喜婆递过来的铜镜看去,镜中的女子云鬓花颜,美得让人侧目。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平时很少打扮自己,此时细细一打扮,她发现她这具身体比她预期的还要美得多。 老夫人则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嘆了一口气道:「安安这副模样,和你母亲真的是太像了!」 鱼安安对于她的生母并没有太多的记忆,当下只是浅浅一笑,老夫人略一犹豫,对身边的丫环说了什么,不一会儿,那丫环便取了一个盒子过来。 老夫人从那盒子里取出一支步摇插在她的发间道:「这是你母亲的东西,很衬你。」 那只步摇做得相当精緻,她上次和秋叶白大婚的时候老夫人并没有拿出来,鱼安安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的眼里却若有所思,似乎没有看见她眼里的询问。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鞭炮声,老夫人微微一笑,喜娘在旁道:「请大小姐去喜堂吧!」 大拓的规矩,女子出嫁,要先到府里新搭好的喜堂里等着,然后由喜轿送到门口,再由家里的父兄扶上花轿。 方才放的那一串鞭炮声,便是女子可以去喜堂的信号。 鱼安安到达喜堂的时候,鱼承欢已经到了,她看见鱼安安走进来的时候,眼里是满满的嫉妒,鱼安安看到鱼承欢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然后不客气地给了鱼承欢一记白眼。
第362章 着急想娶 老夫人怕鱼承欢和鱼安安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忙浅浅一笑道:「你们俩人是至亲姐妹,不管什么时候都需想着互相提携,往后再不可任性而为。」 两人当即便都应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全福夫人进来为两人赐福,说是赐福,其实还是说吉利话,什么白头到老,百子千孙之类的。 赐完福之后,鱼伯仲又进来说了些话,却也不过是要孝顺公婆,守礼知礼之类的场面话。 昨日鱼安安打了他的脸,他今日看到鱼安安心情还不好,只是他再蠢也不会选择在此时发作,而凤钰的威胁还让他心有余悸,所以他在面上的样子还是做得相当不错的,就好像两个女儿在他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 等到这些弄完之后,众人便退了出去,余下的时间就等着新郎上门迎亲了。 等他们把喜堂的大门关上时,鱼承欢开口道:「姐姐,你真是个薄情的,之前寻死觅活着想要嫁给叶白,然后一遇王爷,就直接把叶白给忘了,唉,这世上怎么会有姐姐这种人!」 「比不得你还未成亲就先有身孕。」鱼安安的语气平淡无波。 鱼承欢的面色顿时就有些难看,鱼安安却懒得再理她,她此时在想的是也不知道岑寂有没有将宝儿和浣溪带走,也不知道那些事情她安排的是否顺利。 鱼安安昨日将田氏和鱼伯仲都收拾了一回,却并没有对鱼承欢下手,倒不是她对鱼承欢手下留情,而是因为鱼承欢有孕在身。 虽然秋叶白和鱼承欢都非常噁心,可是鱼承欢腹中的孩子终究是无罪的,现在鱼承欢的胎像本就不稳,再动点手脚怕是会要了孩子的命。 鱼安安是大夫,不可能对孩子下手。 两人心里都非常不喜欢对方,此时坐在这里又各有心思,说完那句话后就没有再说话。 凤钰一大早也起来准备各种东西,周管事是个相当衬职的管家,他一早就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所以迎亲的吉时还未到,就已经为凤钰准备好了一切。 凤钰原本想着直接去迎亲就好,却被铁知宵拦住道:「王爷,就算你再急着想早点把王妃娶进门,现在吉时还未到,你此时进去的话不吉利。」 凤钰瞪了他一眼,铁知宵又笑着打趣道:「王爷之前不是总说着不能太宠着女子,你这般急急地过去,心思一下子就被王妃看穿了,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知道王爷这般在乎她,以后怕是得骑到王爷的头上来。」 凤钰听到他这话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嘴上却道:「她敢!」 他话是这么说,却站在那里没有动。 只是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最重要的是,他从昨日和鱼安安分开之后,心里就一直不是太安心,总觉得会有什么发生一般,只是他细细一想,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凤钰好不容易等到了吉时,当即就带着曲听风等人去迎亲,他觉得还是早早把鱼安安娶进门会比较安心。
第363章 同时迎亲 凤钰懒得理会铁知宵笑他心急,在门口等到吉时再去迎亲,这是他对鱼安安的尊重,到了吉时就去迎亲,这是他的急迫。 他昨日和鱼安安聊完天之后觉得她好像有些想法,便难得极有兴致的把为王府操办婚事的喜娘叫过来问细节,喜娘一一与他细说完后道:「出嫁是女子这一生最大的事情,但凡女子出嫁都想要盛大的婚礼,王爷对王妃如此看重,实是王妃前世修来的福气。」 凤钰以前也这么想,和鱼安安相处得多了之后,他又觉得他能遇到她也是他的福气。 他这么一想,心里就更急了,当下将马摧得快了些,只是他却在半路遇到了秋叶白。 相对于凤钰内心的开心,秋叶白此时却是一百二个十不愿意,他真的无比后悔他当初为何要那样对鱼安安,他现在是发现了,鱼安安比鱼承欢好一千倍一万倍,只是事已至此,他和鱼安安不但再无可能,而且还结了仇。 凤钰看不见,却听得出那边传来的喜乐,曲听风适时地道:「王爷,是秋相。」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对于秋叶白,他一直都非常讨厌,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鱼安安的前夫,也是鱼安安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人。 秋叶白则规规矩矩地给凤钰行了个礼,因为两人今日的目的地相同,所以秋叶白规规矩矩地道:「王爷,请!」 凤钰自然不会跟他客气,直接策马前行。 忠勇侯府同一天嫁出两个女儿,一个嫁进相府,一个嫁进钰王府,再加上鱼安安和秋叶白之间的事情,所以这一场婚事在京城的受关注度极高,比起当年大长公主出嫁还要让人兴奋。 此时两人娶亲的仪仗一过来,立即就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秋相,你们快看,那是秋相,秋相真的还去忠勇侯府迎亲!」 「上次娶的是姐姐,这一次娶的是妹妹,秋相和忠勇侯府的女子真的是好有缘份!」 「哪里是有缘份,分明就是早就设计好的,谁不知道忠勇侯府的嫡女地位不如庶女。」 「你们听到消息没有,我听说忠勇侯府的二小姐似乎早就有了身孕。」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听说那孩子还是秋相的,要不要秋相怎么会这么急着迎娶忠侯府的二小姐?」 这边的八卦还没有说完,那边就有人兴奋地道:「钰王爷亲自来迎亲了!」 「哇,钰王爷长得真好!」 「是啊,是啊,钰王爷长得可比秋相要好看得多!」 「忠勇侯府的大小姐真有福气,与秋相和离了之后居然嫁进了钰王府,钰王爷又是如此的英俊潇洒,当真让人人羡慕啊!」 凤钰的名声在外,在京城的时间并不多,再加上他平时都是一副极度冷然的样子,身上又总穿着盔甲,没有几人敢直视他。 今日他一身喜服,似乎那满身的杀伐之气此时尽皆掩于喜袍之下,寻常百姓这才敢去看他。
第364章 本王来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吃瓜群众们原本觉得秋叶白长得挺好的,可是和凤钰一比,简直就是弱暴了! 那些谈论的话语自然也落进了凤钰和秋叶白的耳中,秋叶白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他抬眸看了一眼凤钰,就算他明知道凤钰的眼睛瞎了,他也依旧觉得他比不过凤钰,凤钰的气场实在太强。 秋叶白不喜欢凤钰,却又莫名的怕凤钰。 只是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承认自己会比另一个男人差,就算是在气场上输了,他们也想在其他的方面找回来,比如说此时秋叶白想的就是鱼安安是他不要的女人,凤钰再强娶的也是他不要的女人,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秋叶白这么一想,立即就觉得舒服多了,只是那夹在心底深处的某种情绪,却还在撕咬着他,他忍不住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凤钰听到那些百姓的议论,他的面色淡定无波,他在心里轻声道:「鱼安安,过了今日,你就是本王名正言顺的王妃了,以前你喜欢谁本王不会再计较,但是从今往后你心里只许喜欢本王一人。」 鱼安安并不知道外面的波澜,她和鱼承欢在喜堂里等了好一会,终是听到外面传来了震天响的鞭炮声。 鱼承欢毕竟是第一次出嫁,心里又有些紧张,当即就站了起来,她忍不住朝外看去。 她心里有其他的想法,此时又有点忐忑不安。 鱼安安扫了鱼承欢一眼,眸光微凝,目光最后落在鱼承欢的喜袍上,那是一件有些华丽的喜袍,看起来很是漂亮,金色的丝线和红色相映衬,原本是很大气富贵的色调,只是鱼承欢明显hold不住这样的色调,那件喜袍穿在她的身上就多少有点奇怪。 喜堂的门被人打开,老夫人和田氏带着好些喜婆走了进来,众人一进来便是各种喜庆的话,原本微有些冷清的喜堂顿时满是喜气。 老夫人微笑道:「王爷和秋相同时到了,你们谁先出去?」 田氏在旁微笑道:「母亲,王爷和秋相都是侯府的女婿,让谁久等都不好,不如一起出去吧!」 田氏的额头昨天被她自己磕破了,此时用红布遮着,看起来倒也喜庆,只是看在鱼安安的眼里却有些好笑。 老夫人面色有些犹豫,鱼安安一听这话就知道田氏怕是还要弄出点小九九来,而今日她倒希望田氏弄出点事情来,所以她非常配合地道:「夫人说的是。」 原本按嫡庶之分,以及凤钰和秋叶白的身份,她是有足够的理由先出去的。 她此时同意同时出去,很合田氏的胃口,就连老夫人也觉得她懂事,于是老夫人浅笑道:「安安是嫡女,当真有嫡女之风,只是王爷身份不同寻常,所以还是安安先出去吧!」 老夫人发了话,田氏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应了一声,只是心里却终究觉得有些不舒服,老夫人今日这一么做便是给足了鱼安安面子,也将侯府的嫡庶之分彻底区分了出来。 老夫人说着话,便拿起盖头盖在了鱼安安的头上,遮住了她的面容。 鱼承欢朝田氏看去,田氏轻轻点了一下头,她的面色这才平静了一些,只轻哼了一声,然后眼里露出了几分冷意,她用没有人能听清的声音道:「鱼安安,我这次定让你一无所有!」 ps:逃婚模式下一章正式开启!为了营造紧张气氛今天就不写小剧场了,哈哈!
第365章 套路太老(加更) 说是让鱼安安先走,其实也不过是先走片刻而已,几乎是鱼安安一出门,鱼承欢也跟着走了出去。 然后两顶喜轿各由四个粗壮的大汉抬着走了出去。 在走到中堂的时候,依着规矩新娘还要下来烧上一支香,以告诉祖先她今日出嫁,以后就不再是府里的人了。 府中男丁并不旺,此时能坐在里面的也只有鱼伯仲一人。 鱼安安前脚到中堂,后脚鱼承欢也到了中堂,中堂是整个侯府最为肃穆之地,家中的女子除了出嫁之外平时都不能进来,所以里面此时一个人都没有。 鱼安安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她并不熟悉,但是只是微微一闻就闻出了中间的玄机,他大爷的,又是一款迷魂香,就不能换一个套路咩? 这种迷魂香自然是放不倒她的,因为她早早就服过了服毒的药丸,只是此时她还是很配合的直接晕倒在地。 鱼安安晕倒的时候,鱼承欢就在她的身边,鱼承欢冷冷一笑,然后飞快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没有任何绣样的喜服,然后再拿将自己的腰束细了一寸,再换了一双足有两寸高的鞋子,乍一看,她这身形就和鱼安安有几分相似了。 她做好这些后便取出另一套和她刚才穿的那套喜服绣样一模一样的衣服穿在鱼安安的身上,因为她和鱼安安的体型相差甚多,不能穿同样尺码的衣服,所以只能绣两件一样的衣服,因为鱼安安的个子比她的高,所以另一件衣服要长上一些。 她将鱼安安的腰上缠粗了一圈,让鱼安安的身形看起来和她相似一些。 鱼承欢做好这一切后对坐在上首的鱼伯仲道:「父亲大人,若有朝一日我能得到钰王的欢心,我必定会好好孝顺于你!」 鱼伯仲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不要让为父失望。」 鱼承欢忙承诺了下来,然后将盖头盖好,这才学着鱼安安平时走路的样子缓缓走了出去。 鱼承欢走后,鱼伯仲将鱼安安扶了起来,轻骂道:「逆女,你也不要怪为父心狠,这条路是你自找的!」 他说完又拿出一样东西放在鱼安安的鼻子下让她闻了闻,然后淡声道:「你今日要嫁的人是秋叶白,现在就出去跟他走吧!」 他手里的药和方才的迷魂药配在一起,会产生极致的迷幻效果,会让人短时间内分不清自己的处境,此时中了招的人会根据他们听到的话行事。 只是这种药对鱼安安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鱼安安听到鱼伯仲的话只觉得相当的无语,她实在是佩服鱼伯仲和鱼承欢,她原本以为他们会设下什么高明一点的局,没料到这个局却如此的低级。 昨天她已经在鱼伯仲和田氏的面前发过威了,他们也当知道她是懂医术,他们哪来的自信能得手? 还有,他们是把凤钰当成是傻子吗?这样换新娘,就算是暂时瞒天过海换了过来,到时侯一进洞房,一揭盖头,这事就得立即穿帮!
第366章 他来娶她 他们凭什么觉得凤钰会接受鱼承欢? 只是鱼安安转念又想,就算是鱼伯仲和鱼承欢的智商再低,这些事情必定也能想得到,只怕还留有其他后手。 只是不管他们留下什么样的后手,这件事情闹出来之后忠勇侯府必定颜面扫地,而鱼承欢的下场绝对会非常悽惨,只是这些以后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之前就已经知道鱼承欢和田氏会打这一场和婚事的主意,所以之前在设局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将这些事看明白,知他们会动手,所以才将计就计。 她心里再次替这具身体的本尊感到悲伤,鱼伯仲也是她父亲,可是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完全就没有替她想过,只怕在鱼伯仲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 她今日原本就有其他的打算,他们今日的行事从本质上来讲还算是帮了她,这件事情到现在也算是将错就错,这样也挺好的。 她的眸光微微一闪,便微弯着腰,她的个子立即就矮了不少,再加腰部缠的东西,她的体型顿时就变得和鱼承欢有几分相似了。 她缓缓走出去的时候,立即就有两个丫环将她扶上了喜矫。 鱼承欢坐着喜轿出去的时候,凤钰已经在门口侯着了,当有人说鱼大小姐到时,他微微转身。 如果是平时他不需要看人,只需要听脚步声就能认出来人到底是谁,但是此鞭炮声大作,四周又都是各种说话的声音,还夹杂着无数人的脚步声,他就算再厉害也听不出这中间的差别来。 如果是平时他也能凭藉着身上的味道来分辨,但是大婚之日,不管哪个新娘身上都会擦着厚重的脂粉,那么厚重的味道,是能将一切都遮掩干净,他根本就闻不到她身上的味道。 依着规矩,由侯府的世子扶着鱼承欢上了凤钰带来的花矫,整个过程,凤钰根本就没有接触鱼承欢的机会,而这所有的一切,又都是严格按照大拓的婚嫁制度来的,没有任何破绽。 鱼伯仲少不得要在凤钰的面前说几句场面话,什么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之类的,话里话外全是客套,还说得声情并茂,就好像多么捨不得女儿出嫁一般。 凤钰之前见识过鱼伯仲是如何对鱼安安的,他此时听到鱼伯仲的话只觉得一阵噁心,他微皱着眉头道:「侯爷,说够了吗?」 他这话声音不大,鱼伯仲却听得清楚,他的笑立即僵在脸上。 凤钰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鱼伯仲对于这个女婿是有些惧怕的,当下不敢再说什么,他起身让开。 凤钰没有再理他,直接翻身上马,在一片祝贺声里骑着马缓缓朝王府的方向走去。 鱼伯仲见凤钰一走,他不自觉的伸手轻轻拍了拍胸口,然后轻轻松了一口气,眼里透出了淡淡的得意。 在他看来,就算凤钰再厉害,这一次也让他成功的瞒天过海,名扬天下的钰王,也不过如此!
第367章 成亲吉时 相较于凤钰这边的热闹非常,秋叶白同样是迎娶忠勇侯府的小姐,立即就显得冷清得多。 知情人都知道方才凤钰接走了鱼承欢,但是在别人眼里看来那是鱼安安,这几日鱼安安在府里立了威,再加上大家都觉得她嫁给了凤钰,那么所有的都想着拍她的马屁,秋叶白这边自然也就没有人来管。 田氏看着凤钰将鱼承欢带走之后,她心里那叫一个得意,果然这个法子是行得通的。 她也算是个人物,觉得戏演到这里总归得演全场,于是她少不得挤下两滴泪,似乎非常捨不得一般。 秋叶白看到这中间的差别,面色也变得相当难看,只是一时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冷着脸看了一眼由别人扶着的鱼安安,他磨了磨牙后道:「出发!」 鱼安安便由人扶着上了花轿。 鱼安安上轿之后立即开始换衣服,她把鱼承欢给她穿的喜服脱了下来,然后再把身上的那套喜服也脱了下来,那套喜服一脱下,便露出她身上的一套便装,她里面穿的是一条裤子,以方面她行动。 她再把脸抹黑,将眼睛的形状做了改变,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立即变小了一半,然后眼角再往下一拉,她再将鼻子增大,原本挺直的鼻子立即变得有些扁平,再将脸上点了一颗硕大的黑痣,把头上的首饰等物也全部扔进了空间,然后再把头髮束成男子的束髮。 她此时的样子,就算是平日里对她再熟悉的人都会认不出来。 当她做好这一切的时候等到轿子到京城市集的中心时,她直接从空间里拿出早就制好的烟雾弹和鞭炮,点着后一股脑全扔了出去。 剎那间,花轿的四周烟雾缭绕。 她的烟雾弹里带含了一些特制的药草,此时一扔出去,所有人立即呛得直咳嗽,剎那间,迎亲的队伍顿时大乱。 那些轿夫不得不暂时将轿子放下,鱼安安趁机从里面熘了出去。 鱼安安出去之后,直接去找岑寂,只是她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岑寂。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这货可以更不靠谱点吗?难不成他是再次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吗? 而这一次其实是她错怪岑寂了,岑寂本来是天底下难得的靠谱之人,只是凤钰今日迎娶鱼安安,恰好昨日他收到探子传来的消息说岑寂又出现在京城。 岑寂和凤钰也算是斗了一段时间了,他虽然没有做成什么大事,但是却也破坏了凤钰的几次计划。 凤钰对于他和鱼安安的婚事相当看重,不想出现任何状况,他担心岑寂出现在京城会到他的婚礼上来闹一回,所以他将所有的暗卫出动,今日全京城戒严,但凡看到岑寂和其党羽,格杀勿论。 岑寂派出去的人马,今日几乎被凤钰的人清除殆尽。 岑寂是江湖中人,江湖是他的地盘,到了京城,他的人马终究在弱一些,而凤钰在京中的人马则是最强的,此时要对付岑寂真不是什么难事。
第368章 全城戒严 岑寂一看情况不对,心里暗暗叫苦,只是一时间却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于是他只得亲自前来接应不想又被凤钰的人发现了,大打出手之后他险险逃走,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法子可以靠近他和鱼安安约定的地方。 岑寂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又听说秋叶白的迎亲队伍出了点小状况,他就知道鱼安安已经逃走,就等着他去接应了。 只是他心里更加清楚,他或者他的人一旦出现在那附近,可能就会没命。 于是岑寂思前想后,花了重金收买了一个路人,给了他信物,让他到指定的地方将鱼安安带过来,不想鱼安安此时已经易容得面目全非,路人半路又不小心将信物丢了,他只是寻常百姓,拿钱办事倒算负责却认不出鱼安安来。 而鱼安安在附近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人后,她就立即改变了主意。 她对凤钰是有些了解的,他绝对比一般的人反应要快得多,她必须立即做出反应来,否则今日就出不了城。 她微一思索打算去雇一辆马车,不想因为凤钰将全城戒严,今日一早就传了命令,将京中的车行全部关停,且由于今日他亲自迎娶鱼安安,所以除了迎亲的队伍,所有的马车禁止通行。 于是现在就成了这么个状况,就算鱼安安手里有再多的银子,她也雇不到马车,就算僱到了马车,马车也不能在京城的路面上行走。 鱼安安试了几次无果后气得直想骂娘,她和岑寂计划的还算详细,却千算万算没料到凤钰竟也有如此缜密的布置。 此时岑寂那边已经靠不住了,她只能靠她自己了。 从这里到城门口不算太远,但是也有五六里的路程,她平时基本上不出门,京中的路也不认识几条,就算是她能找到路,她这具身体却太过虚弱,脚程实在不敢恭维,这几里路她估计至少得走上一个时辰。 而一个时辰里实有太大的变故,她冒不起这个险。 鱼安安觉得今日这事也算是出师不利了,只是当她走出那一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她在脑中极快的思考着应对的方式,她想了好几个法子都不行,最后她想到了水路。 离她不远处有一个渡口,那里可以直通城外,且走水路的话也会快一点,差不多半个时辰就能出城了。 她这么一想心里当即就朝渡口走去,她今日的运气实在不算好,她到渡口的时候,船刚出发,下一班般要一刻钟后才发船。 她没有法子,只好在那里等着。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鱼承欢的演技高一些,不要那么早被凤钰发现两人调了包! 因鱼安安的那团烟雾的原因,秋叶白的迎亲队伍乱成一团,却并没有人发现鱼安安的离开。 秋叶白骑在马背上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下人忙来回报:「回相爷的话,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烟,方才什么都看不见。」
第369章 你不是她 秋叶白看了一眼四周,也没发现异常,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可能还会在鱼承欢的面前展现他的温柔,但是现在的鱼承欢在他的心里已经什么都不是,他此时连下马去问一句也懒得问。 于是他直接道:「好了,现在烟雾散了,可以出发了。」 他都不会去问一下,其他人自然不会多事的去问,要知道从今日一开始,秋叶白都黑着一张脸,他们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下人忙应了一声,迎亲的队伍又开始吹吹打打起来,一副热闹的景像。 坐在马背上的秋叶白天此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再加上这场婚事非他所愿,他自己都巴不得路上出点什么事情,然后这场亲成不了。 只是他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天真,今日里怎么可能会发生事情,凤钰将全城戒严,没有人能翻得出浪花来。 凤钰的迎亲队伍很快就到了王府,轿子停下之后,他依着规矩像征性的踢了一下轿门,马上就有喜婆将花轿的帘子拉开道:「新娘子下轿!」 凤钰的眼里难得露出温柔,他将手伸到轿子里去,鱼承欢看到他的手一阵欢喜,立即将手放到他的手心里,这是她第一次被凤钰牵手,心里顿时得意得紧。 只是她心里的得意还没来得及化开,她就觉得她的手上传来剧痛,「咔」的一声,她的手骨已经被凤钰捏碎,紧接着便是凤钰冷若寒霜的声音:「你不是安安,你是谁?」 他近为常牵鱼安安的手,她的手感他一模就能摸得出来,此时鱼承欢的手一落进他的手里,他立即就能分得出来。 鱼承欢忍不住惨叫一声,而凤钰从来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他一把就将她从轿子里拉了出来,然后她头上的盖头立即就扯了下来。 原本热闹无比的王府门口剎那间一片静谥,所有的人都呆在那里。 因为鱼安安在王府住过几日,王府里的人大部分都认得鱼安安,此时一看出来的人不是鱼安安,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原本此时还有很多的鞭炮要放的,此时愣是没有人敢放。 凤钰身上透出来的冰冷气息如寒潮一般袭卷过来,滔天的怒意剎那间如奔涌的河水朝众人扑来,整条街都感觉到了他的怒气,整个场景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鱼承欢还是第一次见到凤钰这样的怒气,她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她几近哆嗦地道:「王爷,我是承欢……」 「鱼安安呢?」凤钰冷声问道。 他此时的脸上明明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鱼承欢却觉得是那么的冰冷可怕,她之前只见看到他俊朗的外表,还不知他动起怒来竟如此可怕。 鱼承欢此时心里有些怕了,但是走到这一步,她已经不能回头,凤钰发现的比她预期的要早很多。 她把之前就已经想好的话说出了口:「姐姐她根本就不喜欢王爷,她喜欢是的秋相,所以她就逼我嫁给王爷……」 小剧场: 作者(一脸兴奋):王爷,王爷,你家媳妇逃了,你追不追? 王爷:你个无良作者,本王要杀了你! 作者(满脸八卦):安安,安安,你这次逃婚我是往成功里写还是往失败里写? 王爷:你敢把安安写走,本王灭你九族! 作者(得瑟):安安不要你,我要你,走走走,我们去研究小册子上的姿势去! 王爷:……
第370章 凤钰之怒(加更) 凤钰听到鱼承欢的这句话时当即想到的是那一日在皇宫里秋叶白对鱼安安说的话,然后便想到鱼安安这段时间对他的躲闪和拒绝。 其他人若说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怕没有任何人会信,但是凤钰却信鱼安安真的做得出来。 凤钰只觉得胸口似被巨石击中一般,顿时难受至极。 他的身形微微一晃,滔天的怒意如烈火一般袭卷他全身,他冷冷一笑道:「鱼安安,你怎么敢?」 鱼承欢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后心里虽怕,却还是决定豁出去了:「王爷,你不要难过,姐姐她不嫁是不懂你的好,今日里宾客在旁,事情闹到这一步,不如我们成亲吧!等我们成亲之后,我一定会好好伺侯王爷。」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倒让凤钰清醒了几分,他冷着声道:「伺侯本王?你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道:「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你们设计的?」 「姐姐那么厉害,我们哪里能设计得了她?」鱼承欢咬着牙道。 她这句话直击凤钰的心脏,鱼安安的能力她是知道的,若她不愿意,忠勇侯府里的这些人渣没有人能为难得了她,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凤钰的眼里有了痛苦之色,鱼安安此时选择和鱼承欢易嫁,是因为她还放不下秋叶白吗? 这个理由,凤钰不愿意相信,但是似乎除了这个理由之外,凤钰再难找到其他的理由。 他心里难受至极,一直都极为果断的他此时却有些迷茫,鱼安安如此苦心设计不想嫁给他,他又当如何? 凤钰伸手捂了一下胸口,他虽然不懂得什么是感情,却也知道鱼安安在他的心里是那般不同,他不明白的是,他到底哪里比不过秋叶白? 他此时心里有些犹豫,今日是就任由她就这么离开他的生命还是直接跑到秋府将他抢回来? 这两个选择对他而言都非常的伤自尊。 只是他很快就做出了选择,不管鱼安安是否喜欢他,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那么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不管她多放不下秋叶白,这一次他也决不会如她的愿! 凤钰的眼里透出了狠绝之色,杀意更浓。 曲听风在旁心惊肉跳,他最了解凤钰,知他这一次是动了真怒,凤钰一动怒,只怕这京城将会被搅得天翻地覆! 他平时不靠谱,此时却是难得的冷静,他伸手抓住凤钰道:「王爷,这些话只是鱼承欢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这件事情在我看来怕是另有隐情,王爷千万冷静!」 凤钰敛眉不语,曲听风又道:「鱼大小姐虽然是天底下难得的聪明人,但是王爷也知道,她在忠勇侯府处于什么样的地位,秋叶白之前是如何待她,她就算是再蠢也不可能让自己往火坑里跳。」 凤钰的眸光变了几变,抬脚就走。 曲听风在心里暗暗叫苦,问道:「王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找鱼安安。」凤钰的声音冰冷:「如你如言,这件事情本王必须弄清楚。」
第371章 痴人说梦 凤钰一走,曲听风忙跟上,鱼承欢急道:「王爷,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啊,这一切真的是姐姐谋划好的!而且……而且我对王爷思慕有加,对王爷的情意绝对姐姐要浓……」 她见凤钰不理她,又急道:「王爷,你这样走了,我怎么办?」 她说完就要来抓凤钰,只是以她的本事又岂能抓得住凤钰,只抓到了他身边的曲听风,她急道:「曲先生,求你帮我劝劝王爷吧!」 曲听风虽然是个风流的,但是却并不下流,对于鱼承欢这种品性极为低劣的女子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于是他不客气地一把将鱼承欢甩开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这恶果就得你自己来尝,你还是自己想想你要怎么做吧!」 曲听风怕凤钰今日大开杀戒,虽然他也挡不住什么,但是他心里终究不放心,还是决定跟上去。 暗卫们一看这光景,也不需要吩咐,忙跟了过去。 周管事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好好的一桩婚事闹成了这般,他这个王府的大总管还需做好他的份内工作。 于是他对着那些前来看热闹的宾客道:「今日王爷临时有事,诸位不如先到内堂休息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又加上主角是凤钰,大家又不是傻子,知道这喜酒是不喝不成了,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以凤钰的性子,今日怕是都得见点血光,搞不好还得有误伤,他们才不要做那个被误伤的人,于是都找了个理由,什么家里有事,什么身体不舒服,倾刻间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鱼承欢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此时的她再无一分大家闺秀的高雅,整个人狼狈不堪,鱼府那些前来送亲的人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中间有机敏一点的忙跑到侯府去报信。 周管事扫了一眼鱼承欢,眼里满是不屑,鱼承欢有孕的事情,经铁知宵那张大嘴巴早就宣传的整个王府人尽皆知了,所以周管事也知晓。 他在心里冷笑,就这么一个品行败坏的女子竟还想做王妃,简直是痴人说梦! 在他的心里,王妃也只有像鱼安安那样的女子才能做! 只是此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也忍不住嘆气,但愿今日能有个好的结果吧! 凤钰带着人赶到秋府的时候,秋叶白刚好下马,正准备踢轿门,结果人还没有过去,却被凤钰一脚把他踢飞。 秋叶白倒在地上怒道:「钰王,你这是做什么?」 凤钰没有理他,只是冷冷地站在花轿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手却握成了拳。 秋叶白不明白凤钰此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看到凤钰此时的样子,他便知道怕是十之八九出了事情,他咬着牙道:「钰王,虽然你是我大拓的战神,是皇亲国戚,但是我也是一国之相,你这样对我着实太过,我必禀报皇上,请他为我做主!」 凤钰连眼梢都没有抬一下,他直勾勾地瞪着花轿。
第372章 她逃婚了 虽然凤钰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似乎能将花轿瞪穿。 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道:「鱼安安,你给本王出来!」 这一声喊完之后他的心里其实是纠结和复杂的,若鱼安安真的在这顶轿子里,然后告诉他她想嫁的人是秋叶白而不是他,他又当如何? 他是将她掳走还是放她离开? 杀伐果绝行事嚣张的他此时却完全没了主意,只觉得心头乱成一团。 秋叶白闻言愣了一下,却笑道:「王爷到这里来是来找鱼安安的?你方才不是已经将她接走了吗?」 轿子里没有一点声音,秋叶白的心里也有些犯憷,凤钰行事一向嚣张而随性,但是却绝不会无中生有,他此时这样找过来,必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秋叶白也是聪明人,一个设想在他的心里泛开,他不由得想,难道是鱼安安还没有放下他,所以用了些手段上了他的花轿? 这个设想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也让他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得意,果然,他的魅力无限大。 只是他高兴完了之后又开始犯愁,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今日就算是和凤钰结仇了。 曲听风等人风风火火的奔了过来,他不会武功,跟不上凤钰的速度,此时已经跑得满头大汗,他见凤钰还站在花轿前剑还未出鞘,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忙道:「王爷,你先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凤钰的眸光里有几分挣扎,曲听风忙对着轿子道:「鱼大小姐,今日的事情想来只是一场误会,麻烦你出来解释一下。」 轿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凤钰的眼睛里眯成了一条线,他一把将帘子掀开,所有人都惊唿了一声。 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套红色的喜服。 秋叶白的那一丁点得意也消失无踪了。 曲听风有些呆呆地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钰感觉到轿中无人却轻轻舒了一口气,鱼安安不在里面是不是表示她是已经将秋叶白放下? 只是他心里的怒气马上又涌了上来,他立即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关健,鱼安安逃婚了! 凤钰想起昨日鱼安安跟他说的话,他当时一掌把轿子拍飞,然后咬牙切齿地道:「鱼安安,本王还真是小瞧你了,你的胆子可真大!」 曲听风此时也回过神来了,他的嘴角轻轻一抽,只要鱼安安不在这轿子里就还好,那么一切就还有另外的转机。 他此时对鱼安安是发自内心的膜拜,她真是与众不同啊!居然敢逃婚!而是是逃凤钰的婚!她也不怕被凤钰抓住打死她啊! 曲听风之前被鱼安安欺负了几回,心里多少有点不爽,现在却觉得鱼安安对他简直不要太好,至少还给他留了几分面子。 他和凤钰相识多年,这些年来就从来没有人敢违抗凤钰的意思,可是鱼安安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居然就敢跟凤钰叫板! 鱼安安是凤钰看上的女子,果然不同寻常啊!
第373章 被抛弃了 鱼安安居然逃了凤钰的婚!鱼安安居然逃了凤钰的婚!鱼安安居然逃了凤钰的婚!这事曲听风觉得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大拓的女子都受礼法约束,从建国至今,从来就没有哪个女子做过逃婚的事情! 而鱼安安这个号称大拓最懂得礼法的女子居然逃婚了,这事简直和太阳从西边升出来一样稀奇! 最最重要的是,鱼安安逃的还是号称大拓女子最想嫁的男子钰王的婚!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凤钰一眼,见他的脸色很难看,他突然就有些同情他家那位脾气不太好的王爷了! 凤钰抬不再理会秋叶白等人,直接调头就走。 曲听风急道:「王爷,你这是要去哪里?你等等我!」 秋叶白有些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凤钰已经走远了。 秋叶白奔到轿子前,看到一地的碎片,他不由得磨了磨牙,此时他的心情无比复杂,他站在那里静默了半晌,终是开口道:「随本相去忠勇侯府!」 他上次和鱼安安的大婚,让他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料,这一次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若是再没有任何表示,只怕又得被人笑话。 鱼伯仲和田氏此时心里都有些得意,在他们看来,凤钰和秋叶白把人接走,这件事情就算是差不多了。 因为凤钰是个瞎子,根本就看不见新娘的模样,等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一切就成了定局。 至于鱼安安会在秋府受到什么样的待遇,那就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大不了到时候他们再想办法哄哄秋叶白,再许他一点好处。 田氏此时的心里那叫一个舒爽,她的女儿终于嫁进了皇族,凤钰又是整个大拓的战神,还一表人才,她越想越觉得这一步棋走得那叫一个高明。 鱼伯仲淡淡地道:「安安,你也不要怪为父心狠,要怪就怪你太不知天高地厚。」 田氏微笑道:「老爷说的是,以后承欢会好好孝顺你的。」 鱼伯仲的眼里难掩得意,他微笑着道:「承欢一直都乖巧懂事,这一点我信。」 「那是自然。」田氏眼里的笑意浓浓:「承欢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儿,以后我们就可以享福了。」 鱼伯仲轻轻撮了一下手道:「话虽如此,但是到如今一切还未成定局,我们还需要做些准备,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也好应对,不能影响大局。」 「还是老爷想得周全。」田氏笑眯眯地道:「我这就去准备一切。」 鱼伯仲轻轻点了一下头,他正准备叫丫环泡一壶好茶,然后再好好享受一下这美好的日子时,就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事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鱼伯仲斥道:「你这是怎么呢?慌什么慌?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管事忙顺了口气,然后急匆匆地道:「老爷,出事了,王爷找上门来了,说是大小姐不见了!他来要人了!」 鱼伯仲心里一惊,手里的茶盏顿时就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就成了碎片。
第374章 大开眼界 这事情的发展和鱼伯仲预期的实在是相差太远,这样的结果非他所愿,他的脸色一白。 凤钰这么快就发现鱼安安被调了包,那么就意味着他的计划彻底失败,一个不好,还得和凤钰结仇。 鱼伯仲立即变了脸,他恶狠狠地瞪着田氏道:「你个贱人,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田氏此时心里比鱼伯仲还要担心,她急着问管事:「那承欢呢?她现在怎么样?」 管事答道:「方才去王府送亲的人回来说,王爷小姐下轿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当场就揭了小姐的盖头,是二小姐在里面,然后王爷捏碎了二小姐的手骨,此时二小姐还坐在王府的门口。」 田氏顿时一阵晕眩,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凤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现是鱼承欢代替了鱼安安?当时鱼承欢头上还有盖头,根本就看不清容貌的啊! 她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可能还是看轻了凤钰,他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其他的感官却比任何人都要灵敏,而他们在设计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把凤钰按照瞎子在设计的,但是他们却忘了,钰王爷就算是瞎了,那也不是一般的瞎子。 鱼伯仲急道:「那大小姐呢?」 「大小姐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管事急道:「老爷,王爷马上就要来了,你还是赶紧去应付一下吧,我们没人敢拦他,所以拦着他的下人都被杀了!」 鱼伯仲这才想起,凤钰是出了名的杀神,在他的面前,那绝对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今日惹怒了他,他大开杀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个不好,他只怕还敢血洗忠勇侯府! 鱼伯仲到此时是真的怕了,就算他一点都不想见凤钰,此时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只是他才走到二门的门口,凤钰就带着人走了进来,鱼伯仲眼尖的看见凤钰的剑出了鞘,此时剑尖还在滴血。 鱼伯仲一看到剑上的血吓得哆嗦了一下,他想躲却根本无处躲,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道:「王爷怎么来呢?」 他这话是明知故问,因为他想不到其他的开场白。 凤钰的声音冷若寒霜:「鱼安安呢?」 「方才王爷不是已经将安安接走了吗?」鱼伯仲大着胆子道。 「本王再问你一次,鱼安安呢?」凤钰的耐心绝对不算好,手里的剑光一指,冷冽的寒茫夹着点点的鲜红的血,看起来有若杀神在世。 鱼伯仲的腿没出息的抖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道:「安安方才已经被王爷接走了,不在府里。」 他见凤钰的面色更加不好了,于是又补了一句:「王爷没有看见安安吗?难不成方才上花轿的时候上错呢?」 只这一句话,凤钰就听出了鱼伯仲的心虚,果然,这事和忠勇侯府有关系。 凤钰冷笑道:「侯爷这话当真有意思,自己家的女儿上个花轿还能上错,本王今日当真是开了眼界。」 铁知宵过来道:「王爷,王妃不在花境轩里,她的那两个贴身婢女也失踪了。」
第375章 血洗侯府 凤钰之前想过要将浣溪和宝儿一起接进王府,只是之前两人伤得不轻,不是太好挪动,所以那件事情暂且搁下,今日又是他和鱼安安的大婚之日,也不好让人抬着两个丫环进门。 他原本的打算是等到两人成亲回门的时候,到时候再把两个丫环带回去,反正有了之前的事情,不会再有人敢动那两个丫环,再等上几日也无妨。 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此时那两个丫环也不见了! 他比谁都清楚,那两个丫环对鱼安安而言有多重要! 到此时,凤钰已经基本上能确定这件事情是鱼安安一手策划的,她一失踪,两个丫环也跟着失踪。 她对侯府并无感情,所以她就不会去考虑她逃婚了他会如何对这侯府的人,她只将对她重要的人一併带走,至于侯府的人到时候是死是活她完全不在乎。 他冷冷一笑道:「鱼安安,你当真好本事!」 鱼伯仲此时其实还在状况外,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浣溪和宝儿也失踪了吗?」 没有人搭理他,他讨了个没趣。 他也不算太蠢,但是此时却还有些想不明白,只是此时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问凤钰。 铁知宵轻声道:「王爷,现在怎么办?」 最初他们认为这件事情是侯府里的人做的手脚,想将鱼承欢嫁进王府,然后把鱼安安嫁进秋府,可是现在鱼安安失踪了,她身边的两个丫环也失踪了,这事就实在是不同寻常了。 铁知宵在心里嘆气,王妃啊王妃,你实在是太有个性了,看不上我家王爷就直接逃婚,也不知道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你就不怕连累你的家人吗? 他一转念又想鱼安安对她的家人怕是一点感情都没有,连累了她也不在乎,但是王妃啊王妃,你就体恤一下我们这些下人好吗?你这一走,王爷的脾气肯定见涨,最倒霉的怕是我们! 凤钰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一字一句的吐出了一句话:「封锁城门以及城外的各个路口,掘地三尺也要把鱼安安给本王找出来!」 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本王也要将你找回来!这一句是凤钰在自己的心里加的。 他凤钰是什么人物,鱼安安敢逃他的婚! 铁知宵在心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当即应了一声就直接出去找人了。 鱼安安不在忠勇侯府里,凤钰就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也是眼下找人最重要,现在还不是和忠勇侯府算帐的时候,否则的话,今日里他定要血洗忠勇侯府(作者:王爷,你是一路杀过来的,已经是血洗了!)。 他扭头对鱼伯仲道:「今日里本王若是能将安安找回来还好,若是找不回来的话,侯府就等着侯府里所有的人给她陪葬吧!」 鱼伯仲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嘴唇哆嗦了几回愣是没发出一个音来。 他以前只知道凤钰的杀神之名,却并没体会过,今日看到凤钰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第376章 给个说法 鱼伯仲知凤钰素来一言九鼎,这话绝不是说说而已,绝对是来真的! 凤钰扔在那句话抬脚就走,就算是他现在眼睛看不见也知道鱼伯仲的表情有多么噁心,与这么一个噁心的人呆在一起,就连空气也会变得噁心起来! 凤钰走后,鱼伯仲呆呆地站在那里,他心里害怕的要死,却还是有些没有搞清楚状况。 田氏也有点晕,她忍不住问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鱼伯仲也弄不清楚,但是不耽误他骂田氏:「就是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田氏被骂得灰头土脸,她心里此时更挂念还在王府那边鱼承欢,当下忙道:「老爷,我去看一看承欢。」 事情比她预期的要早太多,她原本以为怎么着也得拜了堂进了洞房揭了盖头之后鱼承欢才可能被发现,因为凤钰的眼睛看不见,但是洞房里还有喜娘们在,而鱼安安又在王府住过几日,鱼承欢和鱼安安长得又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是有可能被认出来的。 可是现在凤钰就找上来门来,她想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她一想到鱼承欢被凤钰捏断了手,她心里就一阵心疼,在她看来,鱼承欢比鱼安安好千倍万倍,凤钰怎么就看不上鱼承欢了? 鱼伯仲此时哪里有心情搭理她,于是长长地嘆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到如今只怕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忠勇侯府再一次名扬京城。 原本的大好喜事,也在这一刻成了天大的笑话。 鱼伯仲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一步,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让鱼安安嫁给凤钰,就不搞这一出事情了。 现到倒好,看凤钰这架式,是不可能娶鱼承欢。 他在心里骂鱼安安:「你个小贱人,跟你母亲一个样,天天就知道勾人!也不知你对钰王下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对你如此重视,还非你不娶!」 只是他骂完之后又发现还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凤钰听到他说鱼安安和鱼承欢上错花轿后怎么没有去找秋叶白,反而是来找他? 正在此时,秋叶白也沖了进来,看见鱼伯仲便道:「侯爷,承欢不见了,还请你给个说法!」 鱼伯仲一听到这话立即就急了眼道:「承欢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 秋叶白冷笑道:「我接亲的花轿里没有人,侯爷教得好女儿!」 管事在旁道:「秋相,方才大小姐和二小姐上花轿的时候,可能上错了,二小姐如今在王府那边,我们现在就去将她回来……」 「上错花轿?」秋叶白冷笑道:「这事说出来谁信,鱼安安和鱼承欢的身材相差那么多!这件事情只怕是侯府有意为之吧?」 鱼伯仲知道事情闹到这一步,只能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小,凤钰不愿意娶鱼承欢,而与鱼承欢有婚约的是秋叶白,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让鱼承欢嫁给秋叶白,否则的话,只怕鱼承欢这一辈子就真的毁了。
第377章 你必须娶 在鱼承欢的事情上,鱼伯仲还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于是他大声道:「什么叫有意为之?秋相,安安当初与你大婚时的事情本侯还没有跟你细算,今日承欢明明上了你的花轿,此时人不见了,本侯还没有来问你,你倒先问起本侯来?」 凤钰的气场太强大,鱼伯仲害怕,但是秋叶白说到底是没有根基的,虽然为相,却不过是白衣出身,鱼伯仲才不会怕。 此时他寻了个由头,立即显得气势汹汹。 秋叶白被鱼伯仲的那句话一堵,顿时脸色气得发青,他咬着牙道:「侯爷存的是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一女侍两夫,真亏侯爷想得出来!」 他这话虽然没有说得极致的直白,却将事情说了个大概,更是说中了鱼伯仲的心病。 鱼伯仲顿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大怒道:「秋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日里那么多人看着你把本侯的女儿带走,现在却把人弄不见了,这事本侯绝不会就些罢休!」 鱼伯仲做为京城里的老纨绔,声势自然还是有的,此时的话说得也还有水平,他说的是女儿,鱼安安和鱼承欢都是他的女儿,不管今日上花嫁的是谁,反正秋叶白是把他的女儿弄不见了,这件事情是不争的事情,秋叶白就算是再聪明也不可能把这事给抹干净。 秋叶白之前就听说鱼伯仲是个浑人,还有那么点不讲道理,他之前是没怎么把鱼伯仲放在心上,现在才发现,当一个浑人还不要脸的时候,那根本是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的,更不要说他本身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有些心虚的。 秋叶白深吸了一口气,冷着声道:「今日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本相拒绝再迎娶鱼承欢!」 他说完一拂袖扭头就走。 鱼伯仲顿时大急,伸手一把拉住他道:「你把本侯的女儿弄不见了,现在居然说不娶呢?这事本侯跟你没完!秋叶白,你虽然是一国之相,但是本侯也不怕你,走,跟本侯进宫面圣,本侯请皇上做主!」 他说到这里还补了一句道:「本侯的女儿,哪里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忠勇侯府本是武将世家,到了鱼伯仲这一代,他虽然是个无能的,也从来就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毕竟也练过武,武功虽然不算太高明,但是对付秋叶白这样一个文弱书生却是足够了。 他这么一拉,直差点没将秋叶白拉倒在地。 秋叶白怒道:「侯爷,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鱼伯仲的眼里透出了几分冷意,他不紧不慢地道:「本侯想要做什么?这事本侯倒想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了,你把本侯的女儿弄不见了,这件事情决不能就此罢休!」 秋叶白气得要死,他是有心机有手段,但是却没有武功,他之前看着凤钰到侯府来去自如,他便想着他的身份也不差,到侯府来表个态,然后借着这个由头把婚退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麻烦了,没想到鱼伯仲竟如此不要脸,听鱼伯仲此时的语气,似乎还讹上他了!
第378章 虽远必抓 秋叶白大怒:「侯爷这是讹上本相了不成?」 鱼伯仲不屑地道:「秋相,本侯敬你是读书人,对你客气有加,但是如果你要欺我忠勇侯府,那得问过我同不同意!」 秋叶白顿时气结,这忠勇侯府比他想像中的要无耻得多! 鱼伯仲看了他一眼道:「不说别的,光说上次你的安安大婚的时候,当时安安被人动了手脚,我当时虽然不在京中,但是对这件事情却有所耳闻,本想着你是一国之相当知进退,便一直没与你细说,不如今日我们先好好算算这笔帐!」 在这件事情上秋叶白终究是心虚的,当下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鱼伯仲冷哼一声后又道:「再则你和承欢的婚事是你亲自到侯府下的聘,在娶承欢之前更毁了她清白,今日又岂是你说一句不娶就不娶的?我忠勇侯府的女儿尊贵无比,又岂是任人欺辱的!」 秋叶白知道他今日若是不答应娶鱼承欢,鱼伯仲这个老无赖怕是不会罢休,这事再往大里闹,他脸上也无光,于是他只得咬牙切齿地道:「好,我娶!」 鱼伯仲听到秋叶白这句话轻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他看起来好像很硬气,其实他的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如果秋叶白执意不愿娶鱼承欢的话,他也将在满城的权贵面前丢脸。 秋叶白离开之后,一个青衣宫女进了侯府,鱼伯仲看到那个宫女愣了一下,宫女微笑道:「侯爷,我家主子有请。」 「敢问你家主子是哪位?」鱼伯仲问道。 宫女浅笑道:「侯府去了就知道了。」 凤钰离开忠勇侯府之后,立即将他的三千府兵全部调动,更将他所有的暗卫也全部出动,布下了天罗地网,只为寻找鱼安安。 凤钰这一次是动了真怒了,他的府兵和寻常王侯府里的的府兵是完全不同的,他们个个都舔血的修罗,个个都身手不凡。 他们办事的效率比起寻常的侍卫和护卫,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们都曾跟着凤钰上过战场,中间不乏追踪的高手,只是片刻的光景,他们便用了各种法子最后锁定鱼安安是从花轿里逃走的。 当他们领着凤钰到达鱼安安扔烟雾弹和鞭炮的现场时道:「王爷,如果不如意外,王妃应该是从这里离开花轿的,这附近有一座码头,还有五条路通外城门口。」 在京城里,这个路口绝对是最为通达的路口。 凤钰冷冷一笑道:「鱼安安,你倒真是会找地方。」 他说完手一挥,一众府兵和暗卫剎好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各自去寻找线索。 凤钰此时其实也有些后悔,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话,他昨日就不将那两个暗卫抽调回来,只是他又哪里会知道鱼安安会逃婚,好像他每次将暗卫从鱼安安的身边调走都会出点事情。 他的眼里透出了丝丝寒气,缓缓地道:「鱼安安,本王倒想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本王都会将你抓回来!」 ps:推荐好友龙九月的好文《军婚燃烧:媳妇太彪悍》,简介:他是位高权重、威武霸气的军中大鳄,据说,他不近女色,却把她给吃了。军长大人倾尽宠爱,人称「护妻狂魔」。非常好看的文,亲们都去看看吧! 小剧场: 读者:无良作者你真的让安安逃婚了! 作者(奸笑):逃一逃追一追,运动一下,有益身心健康! 读者(怒):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像王爷这么好的老公! 作者:……
第379章 颜面何存 忠勇侯府同时嫁两个女儿的婚事原本关注的人就极多,此时再闹出这么一件事情出来,立即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于是乎,这件事情又成了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议论对象。 再加上这场婚事里还有鱼安安这个已经嫁了两回的女子,此时看热闹的人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只要有一点星火苗头,就阻止不了他们那颗八卦的心。 各种传闻各种小道消息倾刻间在京城漫延,而在这种小道消息漫延的时候,总归少不了背后那只强有力的手在推动。 这些似真似假有些杂乱无章的消息立即就传进了深宫之中。 大拓帝听到这事只是冷冷一笑,然后轻骂了一句:「连个女人都看不住,真是丢人!」 他虽然面上一脸的不高兴,心里却开了花,他的探子探到的消息比寻常百姓探到的要精准得多,虽然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全证实,但是他已经大致能确定,凤钰和鱼安安的婚事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大拓帝这些年来一直想尽办法打压凤钰,只是凤钰的能力实在太强,他根本就没占到什么便宜,日子一久,对凤钰的嫉恨也就更深。 此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这是打凤钰脸的绝佳机会。 他身边的掌事太监问道:「皇上,钰王如今大张旗鼓的在找鱼大小姐,您看要不要我们也帮着找一找?」 掌事太监跟在大拓帝身边多年,对他的性情很是了解,这话也直接说中了大拓帝的心里。 大拓帝将手里的摺子往桌上一放道:「当然要帮他找鱼安安,如果不将鱼安安找到,天家的颜面何存?」 掌事太监微微一笑,正准备下去安排诸事,大拓帝似想起了什么又道:「这件事情既然已经闹得满城风雨,那你就将事情闹得更大一些,告诉全天下的人,鱼安安嫌钰王是个瞎子,逃婚了。」 这本是大拓帝为了落凤钰的面子找的藉口,但是不得不说,他真相了!只是鱼安安逃婚的真正理由并不是嫌凤钰眼瞎而已。 掌事太监立即就明白了大拓帝的心思,当即就下去准备。 大拓帝的眼里有几分得意,他将手里的摺子展开又放下,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也是一个机会,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机。 而朝中的大臣在看这件事情则又各有各的见解,大家虽然都觉得这可能是大拓自开朝以来最富戏剧性的一场婚礼,虽然现在钰王府、秋府和忠勇侯府都在捂这件事情,但是事情发生的时候有太多的目击者。 其中朝中的大个臣们还有很多受邀参加了这一次的大婚,有些见到了整个过程,有的则见到了其中的一个环节,有人欢喜有人忧。 凤钰的支持者觉得忠勇侯府欺人太甚,秋叶白的下属们也觉得忠勇侯府不要脸,却又觉得秋叶白那么英明神武的一个人在选媳妇的这件事情上实在是太没有眼光,居然娶了鱼承欢!
第380章 被利用了 鱼承欢此时着了大红的喜袍站那里,一脸的不高兴,秋叶白脸色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他越看越发现鱼承欢丑到极点,那身材更是几乎就不能看。 他不自觉的拿鱼承欢和鱼安安比,越比越觉得鱼安安比鱼承欢要美上千倍万倍。 鱼承欢今日被凤钰捏断了手骨,此时手骨还碎成渣,痛得要命,她就算到了此时也还依旧觉得若是凤钰看见她的话,一定会喜欢上她的,她将凤钰对她的冷言冷语全部归结为他眼睛看不见。 只是上次鬼医给凤钰治眼睛失败之后,她听人说凤钰可以这一辈子眼睛都看不见,他若是一辈子都看不见,那就不能知道她的好了,她也没有胆子敢再到凤钰那里继续往下闹。 此时她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嫁给秋叶白。 她心里有了凤钰之后,之前觉得长得极好的秋叶白如今也是越看越不顺眼,恰好此时秋叶白冷着眼朝她看了过来,她没好气的瞪了秋叶白一眼。 秋叶白被她瞪了那一眼只觉得心里一堵,他还没有嫌弃她,她倒先瞪起他来了,她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他在心里默默地道:「鱼承欢,咱们走着瞧!」 田氏看到鱼承欢和秋叶白的表情,她的心里是无比焦急的,她还暗暗给鱼承欢使过眼色,只是鱼承欢根本就没有看见她在向他使眼色,就算他看见了,也会直接无视,她此时心里还正不开心,非常不满了! 田氏绝对是鱼府的一众人中最为冷静的一个,又或者说是在鱼承欢的婚事上她还算冷静,她知道秋叶白有多狠,也知道秋叶白绝对不是外表上看起来的那般君子,什么下作的手段他都使得出来。 鱼承欢在这种情况下嫁给秋叶白,以后就有无数的后患,若是可以的话,田氏宁愿鱼承欢不要嫁给秋叶白了,只是现在鱼承欢怀了秋叶白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是不能不嫁。 于是田氏只能走过去轻声劝鱼承欢:「今日里我们的计划失败,你就安安心心嫁给秋叶白,以后凤钰是万万不能再想了!」 鱼承欢一脸的不高兴,咬着牙道:「母亲,一定是鱼安安从中捣乱,否则的钰王看不见,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不是鱼安安?」 「不管钰王是怎么发现的,现在的结局是他发现了,而且他明确表态不可能娶你,到此时我们就应该收手了。」田氏的话里有些无奈。 她虽然贪心,却还知道有些东西求不来的时候只能放弃,若是再不放弃的话很可能会身败名裂。 鱼承欢扁了一下嘴,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母亲,你说鱼安安那个贱人到底去哪里呢?」 她在问这话的时候,鱼安安坐的船正从她们旁边的河面驶了过去。 田氏的眸光幽深,她咬了一下牙后道:「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我们被利用了。」 今日的事情她来来回回的想了好几遍,想来想去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ps:推荐好友菲雨初情的《甜心18岁:恶魔小叔,咬一口》,简介:扑倒,睡服,她上他下,是她人生的三大目标。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被反扑,被睡服,他上她下。
第381章 天意弄人 而与忠勇侯府走得近的那些世家大族则觉得鱼伯仲真的是非常的不要脸,能分分钟刷新京城嫁女儿的下限。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而看热闹看得最开心的则是当朝的右乔振安。 乔振安和秋叶白在朝上朝下明里暗里也斗了好几十个回合了,因为大拓帝的偏帮,他基本上是被秋叶白压了一头,现在秋叶白娶了鱼承欢这么一个女子当做正妻,实在是丢脸至极,以后他到秋叶白的面前就又能好好的笑一笑秋叶白。 鱼安安今日的运气实在不算好,她在在渡口等了一刻钟,好不容易等到那艘船开船的时间,却没料到那掌舵的艄公家里的老母突然重病,他一听这话扔下船桨告了一声罪就飞奔回家了。 鱼安安欲哭无泪,她知道再这样拖下去就算没事也得拖出事来。 她又在心里把岑寂全家问侯了一遍,只是问侯完了她也知道这事没用,她还得想办法。 于是她直接走到渡口小屋里的大舵问道:「我急着出城,可还有其他艄公?」 大舵笑道:「不急不急,今日包管能让你出城。」 鱼安安怎么可能不急,便又道:「要不我多出一些银子,你亲自划船送我们出城?」 「我若是还能划船的话就在这里做大舵了。」大舵从屋子里走出来道。 鱼安安这才看见那个粗壮的汉子两臂空空,竟没有手臂。 她的内心是崩溃的,她觉得今日的事情真的是诸多不顺,似乎当一个头没有开好的时候,后面的事情就会一件比一件霉。 她此时忍不住想,难道是老天爷不让她离开京城?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快问道:「那可以请其他舵手来划船吗?」 「当然可以。」大舵笑呵呵地道:「我们这渡口就三个艄公,刚才那个回家了,另两个一个在回来的路上,一个在去的路上,在回来的路上的那个差不多一刻钟后也就能回来了,不要着急!」 鱼安安知道在京城多呆一刻钟就会多无数的危险,她怎么可能不急? 如果她要是能走的话,她早就走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她不死心地又问了句:「再没有其他人会撑船了吗?」 「可能大概暂时附近没有人会了。」大舵笑着道:「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看着也不像个娶了媳妇的,你回家又没有媳妇抱,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鱼安安是知道市井间的百姓常喜欢开这种玩笑,只是她根本就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便道:「我回家搂我娘总可以了吧!」 大舵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个还没有断奶的娃子!」 鱼安安觉得如果是在她前世的话,她一定要投诉这个大舵,简直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 只是在这个节奏缓慢的时代,似乎急着出城的就她一个人了,她看其他人,竟似对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一般,竟没有一人来摧。 她不由得抚额,一扭头却见秋叶白身着喜袍带着人从一旁的桥上走过。
第382章 真不要脸 鱼安安一看见秋叶白便下意识想躲,只是想起她现在面目全非,就算站在秋叶白的对面他只怕也认不出她来。 四周的百姓显然也有人认出了秋叶白,于是她立即就听到了各种赞美秋叶白的话。 鱼安安此时却完全没有心情去管那些百姓在说什么,她想的是秋叶白此时这副样子出现在这里,只怕她逃婚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她轻咬了一下牙,恰好此时秋叶白似感应到了什么朝这边看了过来,她忙将目光抽回。 只听得有人道:「听说忠勇侯府的婚事又出事了!」 「怎么呢?」 「我也不是太清楚,好像是谁逃婚了,这会那边的主街上的官差已经在满大街找人了。」 鱼安安听到这话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若那艄公再不回来,她就走陆路出京城! 只是她才做出这个决定,就听得有人喊道:「船回来了!」 大舵笑着对鱼安安道:「早就说了让你不要着急,这里的风景甚好,多等上一时半会又有什么打紧?」 其他人也笑着附和,鱼安安却想哭。 现在凤钰十之八九已经发现她逃婚了,她这会坐船离开还不知道逃不逃得掉! 秋叶白在经过那座桥时并没有发现鱼安安,只是随意瞟了一眼,他此时非常的恼火,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是后悔来鱼府走这一趟,这一趟不但没有退了鱼承欢的婚,他反而被逼得不得不承诺迎娶鱼承欢。 他虽然无耻,但是明面上却还是个谦谦君子,这样的他对上鱼伯仲那样一个完全不要脸的老流氓,自然也就落了下风。 鱼伯仲拿得出手的理由是:秋叶白和鱼承欢有婚约在身,鱼承欢是上了他的花轿,至于鱼承欢为什么会钰王府的门口他才不管,今日是他们大婚的日子,秋叶白在,鱼承欢也在,如果他敢毁约鱼伯仲就往死里闹。 秋叶白离开忠勇侯府后,越想越觉得他之前实在是低估了鱼伯仲的无耻,越想越是不甘心这桩婚事。 他顿时明白他之前欺负鱼安安鱼伯仲没有什么表示不过是因为鱼安安不受宠,现在换成鱼承欢鱼伯仲就直接炸了毛。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逼着娶谁,秋叶白也不例外。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鱼承欢嫁进门之后,他一定会让鱼承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想起他答应娶鱼承欢时,鱼伯仲笑眯眯地拍着秋叶白的肩膀道:「叶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秋叶白越想越噁心,一家人?呸!鱼伯仲真不要脸! 他此时心里无比后悔,他当初就不应该贪那点小利和鱼承欢勾搭在一起。 刚过桥头,便看见田氏把鱼承欢送了过来,田氏一看见他便微笑道:「倒真是巧了,在这遇上了,叶白,承欢我今日就将她交给你了,你可要好生待她。」 在路边将新娘送到新郎手里的,鱼承欢这绝对是头一个。 田氏将鱼安安从软轿里扶下来,然后让人去把喜轿抬过来。
第383章 贱人当道 之前田氏还不觉得如何,如今想来只觉得所有的一切实在是太过顺利了,她们之前出手对付了鱼安安好几回,没有一次是顺利的。 从法华寺回来的那一次,基本上是必杀的局,鱼安安都能逃出生天,更不要说是现在这样的一个局了,以鱼安安的能力,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 最重要的是,鱼安安身边的那两个丫环也失踪了。 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田氏鱼安安在这件事情上早有准备,而她们以为无比高明的一个局,不过是给鱼安安做了嫁衣裳罢了。 一想到这些,田氏就气得胃都疼了。 鱼承欢有些吃惊地道:「可是我们的计划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她是不知道我们的计划。」田氏咬了一下唇后道:「但是她有自己的计划。」 她这话听在鱼承欢的耳中有那么点绕,鱼承欢扁了一下嘴后道:「母亲,我……」 「不许再说不嫁的话!」田氏在她的耳畔用非常严厉的语气道:「承欢,你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你今日不出嫁的话,那么你以后就再也嫁不出去了!而你腹中的孩子等不得!」 鱼承欢此时心里也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她就不应该跟秋叶白上床。 那边秋府的喜娘过来问道:「鱼二小姐,你准备好了吗?若是准备好了就请上喜轿吧!」 喜娘问得虽然客气,但是眼里却没有一分尊敬的味道。 有关于鱼承欢不守妇道的事情早就已经在整个京城传开,但凡有点气节的女子看到鱼承欢都觉得她丢了女子们的脸! 鱼承欢的嘴微微一嘟,一脸的不开心。 田氏轻轻推了她一下,然后含笑对那喜娘道:「有劳了,承欢年纪小,今日又受了惊吓,一会还请你多多关照。」 她说完将手上的金镯子褪了下来放在那喜娘的手里,那喜娘的眼里这才透出一分淡淡的笑意,脸上的表情也温和了些:「夫人客气了,这些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二小姐如此伶俐,想来以后会和秋相举案齐眉。」 她说完又连说了好些吉利的话。 田氏这才算放心了一下,也跟她客套了几句,然后便让鱼承欢上了喜轿,跟着秋叶白回秋府拜堂成亲。 如果说一早来接亲的时候,秋叶白的心里只有三分不情愿,那么到了此时他的心里就有了十二分的不情愿。 于是他成了京城有记载的婚姻史上,脸最黑的一个新郎,几乎从头到尾,全程看不到他的脸上有一分笑意。 在秋府对面的一家酒楼里,在秋叶白和鱼安安大婚当日凤钰坐的那间包厢里,此时坐着一个打扮的极为秀丽的女子,她手里拿着个茶盏正在小口喝着茶。 当外面的喜乐声响起的时候,她的眼皮子微微一抬,头微微抬了起来,露出了精緻的妆容,正是三公主凤菲。 她微眯着眼睛看向外面,眼里透出了嘲弄。 她身边的大丫环道:「公主,鱼承欢今日做下这样的丑事,秋相还要迎娶她,他也……」
第384章 又见痴人 大丫环说到这里见凤菲的眼里有几分不快,后面的话她也就不敢再往下说了,当下只道:「鱼承欢真是个不要脸的,做下这样的丑事,竟还敢嫁给秋相!这世上就没有比她更加下贱的女人!我现在只要一听到她的名字就想吐,忠勇侯真是给她取了个好名字!」 凤菲的眸子里透着丝丝冷意,不紧不慢地道:「秋相是重信守诺之人,他既然和鱼承欢有婚约在身,那么自然会娶她,就算这鱼承欢是人尽可夫的烂鞋,他也会遵守他的诺言。」 她和秋叶白之间走得甚近,她也曾劝过秋叶白不要迎娶鱼承欢,秋叶白都婚约之事拒绝了。 就算秋叶白的心里根本就不想娶鱼承欢,但是他对于女子的心思可以说是极为了解的,他知道他若是答应了凤菲不娶鱼承欢,鱼承欢有孕的事情是藏不住的,到时候闹将起来,对他的名声反倒不好。 秋叶白也知凤菲是个聪明的,他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抛弃鱼承欢,不会给他自己加一点分,反而会让凤菲觉得他是个虚伪的小人。 他拒绝了,反倒显得他的品性高洁,是个真正的君子。 女子在胸有城府的男子面前,有些时候,那些假话,那些虚伪的行为,她们被爱情女迷晕了头时,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辨别能力。 所以此时在凤菲的心里,秋叶白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下作的只是那个不要脸的鱼承欢。 大丫环轻笑道:「那是自然,秋相可是出了名的才子加君子,之前有鱼安安缠着他,现在又是鱼承欢,这忠勇侯府里的女子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这话很合凤菲的心思,她轻轻嘆了一口气道:「是叶白人太好了,才会被忠勇侯府逼到这种境地。」 「公主,你之前应该想些法子让他们成不了亲。」大丫环轻声道:「今日这样的情景,鱼府的那些个贱人还不知道多得意!」 凤菲的眼里透出了一分冷意,轻抿了一口茶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男人越是得不到,他就会越珍惜,越有比较,他就越会知道这中间的差距。」 大丫环的眼里满是不解,凤菲也不在大丫环的面前多说,她心里比什么都清楚,鱼承欢是不可能和秋叶白在一起长长久久的,因为她早就知道鱼承欢在大法华寺里做下的丑事。 就算鱼承欢今日没有做下这样的丑事,她也会将那天的事情告诉秋叶白,到时候,鱼承欢的下场将会无比悲惨。 秋叶白和鱼承欢才成完亲,就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然后有人大声哭了起来。 秋叶白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今日里的大婚原本就够乱了,让他够烦了,此时还有人在哭,这场婚事就多少带了几分丧气的味道。 秋叶白冷声道:「外面是怎么呢?」 管事出去看了一圈后便回来了,他的脸色此时不是太好看。 秋叶白问道:「怎么呢?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第385章 死在床上 管事的眼睛看了一眼鱼承欢,这才轻声道:「外面来了一个叫张嫂的女人,她说夫……鱼二小姐害死了她的儿子,然后……」 管事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一些,眼里有几分惧意,秋叶白沉声道:「然后怎么呢?」 管事这才又拉着道:「然后她说鱼二小姐和他儿子有染,鱼二小姐怀了她儿子的孩子,然后……」 秋叶白的面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怒道:「还有什么?一次说完!」 管事心里直哆嗦,今日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就算是再有能力,再见多识广,在这样的事情前也有些无力,他见秋叶白动怒,只得鼓起勇气道:「然后她儿子是死在鱼二小姐的床上!」 秋叶白的脸色顿时如打翻了颜色的调色板,白红黑紫轮流上演,他伸手一把掐住鱼承欢的脖子道:「鱼承欢,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到底跟多少人做下见不得人的事情!」 鱼承欢此时也有些慌了神,她急道:「我没有!」 「你若没有做下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话,那么别人为何会那样说你?」秋叶白怒道。 鱼承欢急道:「那是有人要陷害我!」 秋叶白气得胸口直起伏,他瞪着鱼承欢的时候稍稍恢復了一些神志,这件事情不管是真还是假,现在还需要先安顿好,要将事情先遮下来。 他虽然不想娶鱼承欢,但是如果鱼承欢肚子里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还背着他和其他的男人做下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话,那么对他而言也是极为打脸的! 秋叶白正打算拦的时候,却见得一个妇人还着十几个男女老少,并若干官差走了进来。 秋叶白一看见官差就知道这件事情怕是他想拦也拦不住了,他此时心里无比后悔,若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他之前就算和鱼伯仲死磕也绝不会娶鱼承欢! 因为他一旦和鱼承欢拜了堂成了亲,那么鱼承欢就是他的妻子,她若是在外面和其他的男子有染,那就是给他戴绿帽子,他就会成为整个京城所有的百姓的笑柄! 张嫂进来之后伸手指着鱼承欢道:「大人,就是她勾引了我的儿子,然后让我家儿子死在她的床上!」 张嫂小眼睛小鼻子,眉毛还很浓,又长了张血盆大嘴,再加上一脸的横肉,就算如今已经四十好几了,也依旧在她的身上看不到温和的气息,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尖酸刻薄。 她说出来的话,也是无比的直接,粗俗无比。 鱼承欢怒道:「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你这个没良心的!」张嫂大哭道:「你到我家来的时候,一口一声母亲喊得不要太甜,这才多长一点时间你就说不认识我了!」 她身后的那些人立即做证道:「就是,就是!我们都可以做证,你经常去她家!」 从来只有鱼承欢往别人的身上栽脏,此时却被人这么一盆脏水淋下来,这滋味实不好受。
第386章 你太贱了 鱼承欢气得不轻,她大声道:「你休得胡言,你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跟你的儿子有染?还有,你再在这里胡说的话,我就去告你!」 她见张嫂身上的衣服都是非常普通的布料,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不过是寻常的百姓,她才不会怕! 张嫂当即就满地打滚道:「你个没良心的啊!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一转身就不认帐!」 鱼承欢怒道:「你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婆娘,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的儿子!你们这些人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将她扔出去?」 站在张嫂身边的一个官差道:「我等是奉府尹大人的命令前来调查这件案子的,鱼二小姐,这件案子怕是还需要你协助调查。」 那个官差此时心里也在打颤,虽然说京城尹是京城的父母官,但是他们这一次是到相府里来拿人,他家大人看这事是个得罪人的活,所以就让他过来了。 他家大人不过是个五品的府尹,可是秋叶白却是一品的大员,秋叶白只要一句话就能免了他家大人的职,更不要说他只是一个没有品阶的衙差了。 只是府尹把事情交待了下来他就不得不办,此时人都来了,那就还需要拿出一点衙差的样子来。 鱼承欢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也这样对我说话?」 她平时在人前一直端着架子,还算温柔可人,可是今日遇到一连串的变态,手又被折断了,此时还痛得厉害,她心里正恼着,此时一开口,自然就带了几分怒气,语气自然也就不好了。 张嫂大哭道:「儿啊,娘之前就跟你说,让你不要和那些高门女子在一起的,她们平时想要快活的时候,对你是千依百顺,一快活完,拍拍屁股就走人,此时竟在我的面前摆起大小姐的架子来!」 她平时就是一条街上的霸王,熊霸了一条街道,撒起泼来,那战斗力是分分钟暴表。 鱼承欢虽然有点小心机,也有点小手段,心肠还很毒,但是平时终究是被田氏保护的极好,再加上从小的教养是放在那里的,她还是第一次面对市井里的悍妇,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若直接将张嫂轰出去吧,官差还在那里,她这样做多少有些心虚。 若不轰走吧,由得张嫂在那里胡说八道,只怕什么下作的话都说得出来! 她只得重复了一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儿子!你说我和你儿子有染,你最好是拿得出证据来,否则的话我今日必定不会饶你!」 「证据?」张嫂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即嗓音又拔高了八度:「他们全部都可以做证!」 「他们是你带来的人,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被人雇来对付我的?」鱼承欢咬着牙道,她总算没有说是鱼安安把张嫂等人请来的,而在她的心里已经认定这件事情和鱼安安脱不了干系。 张嫂的眼里有了一抹得意,却大声道:「他们不可以做证,你肚子里的孩子总可以做证了吧!你让人来为你把把脉,如果你肚子里有孩子,那孩子就是我儿子的!」 ps:推荐好友洛紫烟的《惹火小妖妃:邪王,宠上天!》,好看的文文哦! 小剧场: 读者:作者,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今天的更新里为什么没有男女主? 作者:咳咳,哪有,他们在幕后操控,不露脸胜似露脸。 读者(微笑招手):你过来! 作者(抱胸):我很有节操的,绝不会被你们的美色所惑! 读者:……我保证不打死你!
第387章 秋府太脏 此言一出,满堂大惊,众人不由得想,难道鱼承欢已经怀孕呢? 而在此时,一个头髮花白的老者上前一步道:「我是太医孙灵,秋夫人,我来替你把脉。」 孙灵是太医院的太医,虽然医术不是最高的,但是性子却极为耿直,他平素和秋叶白的关系还不错,今日是来秋府喝喜酒的,他等了许久,喜酒到现在还没有喝到,却等到了这么一大摊子的烂事。 在大拓,女子的名节尤其重要,如果鱼承欢真的做下那等不要脸的事情,他第一个就不同意! 方才他听得鱼承欢和张嫂争论了许久,此时听到这话直接就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鱼承欢的面色顿时难看至极,她是有孕在身,但是她再清楚不过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是大拓对女子的要求很严,如果她未婚先孕的话,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她求救的朝秋叶白看去,秋叶白之前还在想着以后如何折磨她,但是此时出这样的情况又让他改变了主意,他此时一点都不想和忠勇侯府结亲,更不想再和鱼承欢维持夫妻关系,此时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个极好的藉口。 于是他冷着声道:「承欢,让孙太医为你把把脉!」 鱼承欢对他也是有些了解的,听到他的这句话时便知道他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咬着牙道:「秋叶白,这事是不是你安排的?你不想和我成亲就直接说,你明明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她这话一说出口,就等于承认了她和秋叶白有染。 之前京中的众人还在想,为什么秋叶白和鱼安安的婚事一告吹,就急匆匆地要娶鱼承欢,到此时,众人顿时就明白了,鱼安安和秋叶白大婚距今也不过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鱼承欢就有了身孕,那就表示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做下了丑事。 秋叶白没料到鱼承欢会这样说,他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说完走到张嫂的面前道:「你说你儿子和她有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几个月前他们就在一起了。」张嫂也是个乖觉的,一听到秋叶白这话直接就开始扯谎,她发自内心佩服那个让她过来闹事的人,竟是连秋叶白的心思都算好了。 秋叶白才和松了一口气,没料到张嫂又说了一句道:「不过我有一次听到她和我儿子说,说她还有其他的男人,似乎和秋相也有一腿。」 秋叶白那口还没来得及松掉的气顿时卡在那里,上不得也下来,他暴怒道:「你是从哪里来的疯婆子?」 他说完实在是忍不住,抬脚就往张嫂的胸口踢去。 他是读书人,这一脚力气不是太大,却踢得张嫂直接吐了血。 张嫂立即大哭起来,然后再在地上打滚:「我说的是事实,我儿子是我唯一的依靠,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今日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就此罢休!」 她一吐血,那些看热闹的人立即就开始起闹。
第388章 气得吐血 孙灵一看这光景,心里对秋叶白也起了几分鄙视,他的袖袍一挥道:「今日里本官也算是见识到了秋相的品性了,之前京中谣传秋相和鱼二小姐有一腿,这才陷害鱼大小姐,我初时是不信的,今日倒是信了几分!秋府的喜酒太脏了,我就不喝了,告辞!」 他说完抬脚就走,没有给秋叶白一分面子。 秋叶白想要拦他,却发现其他的宾客也跟着四下走了,个个看着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屑。 男子可以风流,但是不能无耻,秋叶白做下的那些事情足以令京中最风流的人感到汗颜。 京中的这些官员们,他们一个个平时都喜欢端着架子,而那些文官们,一个个更是喜欢以清流自居,此时秋叶白的名声被毁,他们自然要和他划清界限。 秋叶白气得直发抖,他实在是没有料到张嫂竟会这样再反咬他一口,他原本以为张嫂只是想要对付鱼承欢,不想,张嫂真正想要对付的人竟是他! 鱼承欢此时却笑了起来,她斜着眼睛看着秋叶白,眼里又哪里还有一分往日的情意? 到了此时,这一对夫妻原本还有的一丝情份尽消,两人的心里都对对方生出了不屑。 官差轻咳一声道:「秋相,这件事情怕是得劳烦尊夫人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秋叶白咬了咬唇,恶狠狠地瞪了鱼承欢一眼,鱼承欢想起今日鱼伯仲和秋叶白的对话,她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鱼伯仲总会向着她,反正都有人为她撑腰,她也不需要怕秋叶白,于是她直接瞪了回去。 她这瞪,让秋叶白气得想吐血,鱼承欢算什么东西,居然敢瞪他! 当秋叶白和鱼承欢一起去府衙的时候,在一旁的巷子里走出两个人,曲听风嘆道:「王爷,你真是太狠了,如此一来,秋叶白就真的身败名裂了。」 「那倒未必。」凤钰的眼睛里透出了冷冷杀机道:「此次鱼安安在大理寺那样打他的脸,皇上还保了他,谁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再保他?」 「就算是皇上还愿意保他,他的名声也坏了。」曲听风嘆了口气道:「不过像他这样的伪君子,也真该早点揭穿他的真面目,就是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了,这些年来,皇上将他的身份拔到一个高度,那模样赫然是让他做天下学子的表率,啧啧,这表率成了这副德性,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凤钰冷笑道:「皇上的眼光一向不好。」 曲听风笑了笑道:「不过这个秋叶白也是个倒霉的,你此时是不是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他的身上呢?」 「本王有生气吗?」凤钰冷冷地道:「鱼安安是什么东西,还不值得本王生气。」 曲听风的嘴角抽了抽,王爷你就嘴硬吧! 方才也不知道是谁在大发雷霆,也不知道是谁调用了京中所有的人力在找鱼安安! 凤钰似知道他的想法,脸微微一侧,他明知道凤钰根本就看不见也不会读心术,却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第389章 为何逃婚 曲听风忙说了句:「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他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他这是不是不打自招? 凤钰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他心里此时却是惆怅的,不管他嘴里说得有多硬,他自己心里都非常的清楚,对于鱼安安逃婚的这件事情他是非常在意的,也是非常生气的。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想明白鱼安安为什么会逃婚。 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他之前从未和女子相处过,完全不知道她们的想法,此时更是一头雾水。 他很想将鱼安安抓回来好好问问她,她为何要逃婚! 只是他也很清楚鱼安安的性子,在她决定逃婚的那一刻起,怕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不由得想起大婚前日鱼安安主动吻他的事情,他当时觉得很是幸福,如今想来,那一吻怕是鱼安安和他的诀别之吻。 曲听风见凤钰的面色不佳,又小心地说了一句:「王爷,今日还有暗卫见到了岑寂。」 凤钰的面色更冷了几分,后面的话曲听风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透彻了,鱼安安是闺中女子,若无人相助根本就跑不远,此时能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十之八九是跟着岑寂跑了。 凤钰的心里只觉得无比憋闷,却没有再说话。 凤钰发动了所有的人马去找鱼安安,自己却没有去,除了他眼睛看不见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不知道他找到鱼安安之后到底要怎么办。 因为有一点他基本上可以确定,只要鱼安安上了花轿,此时就断然还没有离开京城,只要她还没有离开京城,那么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要将她找出来! 鱼安安坐着渡船在不是太宽的河道里前行,她看着那高大的牌坊渐行渐远,心里轻松了一口气,只要到前面的另一个渡口,她就能离开京城了。 她在心里轻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一走,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她想起凤钰的样子轻轻咬了一下唇,不管她是否愿意承认,凤钰在她心里的位置比她想像中的要重要得多,到了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最捨不得的人居然是她。 她觉得她是疯了,否则的话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道:「他有什么好的,天天凶得要死,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又霸道又不讲理,跟他在一起生活累得要死,你还是早些把他放下吧!」 她这边才做好心里建设,就听有人大声道:「京几卫换防,今日所有的船只禁止驶出京城!快些靠岸!」 那人一喊完,四周便满蛤弓弩拉开的声音,鱼安安大吃一惊,她一扭头,便看见一队士兵站在岸边,手里的纯弓箭对准了船上的上。 船上的那些人只是寻常百姓,何曾见过这种阵式,一个个吓得不轻。 船老大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就将船靠了岸。 那队士兵将他们细细打量了一番,鱼安安心里暗叫不好。
第390章 捉拿奸细 鱼安安素来机敏,知道此时若是单身一人容易引人猜疑,她见旁边有个老伯站不稳,她忙伸手将那老伯扶住,她此时又是一身的男装,再加上她的个子还没有完全长开,此时站在老伯的身边倒有些像是祖孙。 士兵的目光在从她的脸上一扫而过,因为她和他们要找的人的模样相差太多,再加上她身边还有个老者,也不符合上头下达的描述。 士兵将整艘船都搜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鱼安安大着胆子道:「大人,我们都是良民,您都查完了,能放我们出城了吗?」 她服下了一枚药,将她的嗓音变了变,她此时的声音有些粗哑,和青春期正在变嗓音的少年相差不多。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问道:「是啊,大人,我们可以出城了吗?」 士兵本来想把他们直接放走,因为这些人中间明显就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正在此时,另一个士兵策马过来道:「王爷有命,今日任何人都不许出城!违者革杀勿论!」 鱼安安听到这话想骂娘,有人问道:「王爷?哪个王爷?」 「当然是钰王爷!」传信的士兵回答。 有人急了,忙问道:「出什么事呢?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城?」 「京城里潜进敌国的奸细,现在正在捉拿奸细,任何人都不许出城!」前来执法的士兵大声道。 「可是我家娘子在家里生孩子,我急着回家啊!」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急切地道。 「我家老娘正病着,我进城来抓药,她可等着我的药回家救命啊!」另一个男子道。 「大人,能不能通融一二啊!我们都急着回家!」其他人也跟着起闹。 「不行!」士兵大声道:「现在擅自离京者,以奸细论处!」 「可是我们都是普通的百姓,我们都是好人啊!」其他的百姓急道。 「你们是不是好人,这事我们会查清楚,再说了,你见过哪个坏人说自己是坏人的?」士兵似乎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拒绝的不是一般的干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有人问道。 「这个不好说。」士兵大声道:「等上面的通知,总归要将奸细抓到了才能放行!」 一众百姓顿时叫苦连天,鱼安安也在心里叫苦连天,她虽然并不太清楚时局,但是只要有点常识都知道抓姦细不是这么抓的,理由很简单,奸细之所以能成为奸细,必定对一个地方的了解极深,又哪是将人困住就能找到的? 她心里不由得一个激灵,难道是凤钰发现她不见了,然后派人来抓她? 这个设想让她打了一个寒战,如果是的话,那么凤钰的反应速度也太快了些! 她心里有些恼火,却又没有更好的法子,因为从水路出城已经是最快的方案了。 鱼安安知道此时出不了了城,只怕接下来会更加难出城。 而她现在又不能出头,因为她要是冒出了头,就很容易引人注意,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 就算她平时机智多变,此时也想不出好的法子来,只得跟船上下来的那些人一起在河岸边等着。 只是她才走了几步,就有士兵喊道:「那个小个子,你站住!」
第391章 到底找谁 鱼安安的身材纤细,在女子中身材算高挑的,但是她此时做男装打扮,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看起来似乎个子也要小得多,今日在这船上,除了几个孩童外,她的个子算是最小的了。 士兵这么喊,十之八九是在喊她,她的心里不由得一紧,难道他们看出什么来呢?她下意识就想逃,但是她心里又很清楚,她不会武功,这具身体又实在太弱,逃跑的话她没有一丝胜算。 「喊你了,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士兵有些不耐烦地道。 鱼安安只得赔笑着转身问道:「官爷,有什么事?」 她此时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再加上脸上又被她做了大的改变,已经看不出一点少女的娇柔秀气。 士兵拿起一个布袋扔给她道:「你的东西掉了!」 鱼安安看了那个布袋一眼,那个袋子的确是她的东西,是她刚才在市集上买来装行礼以遮人耳目的,她轻松了一口气,忙浅笑道:「多谢官爷。」 她这么一笑,便有了几分少女的娇柔,士兵看得呆了一下,她心里暗叫不好,忙敛了笑,粗着嗓子又说了声谢,恰好旁边有士兵过来问道:「可有异常?」 方才喊鱼安安的那个士兵又看了鱼安安一眼,眼前的人又变成了朴实木讷的少年,他只当自己看花了眼,然后转身答道:「没有。」 后来的那个士兵有些纳闷地道:「你说王爷这么大阵仗的找人,到底找的是什么人?」 「上头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要过问。」当先的那个士兵道。 「也是。」两个士兵说着渐渐走远。 鱼安安坐在那里发愁,凤钰真是大手笔啊,他布下了这么一张巨网她怎么逃得出去? 还有那个什么岑寂,现在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这货真是个不靠谱的,她该怎么办? 她知道她此时的模样,就算是对面遇到铁知宵他们,他们也未必能认得出她来,但是她却不能保证能瞒得过凤钰。 因为那货根本就不是用眼睛看人,而是用他的鼻子和耳朵在看人,还有他那变态到暴的记忆力,她顿时就觉得头大。 而她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凤钰抓走,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他的性情,她这样逃婚,对他而言是一件极为打脸的事情,她要被他抓回去,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顿时就觉得,她还是小看凤钰了,他的反应比她要快得多,他能成为大拓的战神,本身的实力是摆在那里的,她这一次终究还是有些轻敌了。 只是她心里也知道,事到如今,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她知道现在京城里必定满是找她的人,她的身份随时可能暴光,这里也不能久呆。 她知道白天还好,晚上睡觉是个大问题,客栈是肯定不能住的,因为凤钰一定会派人将客栈细细查一遍,她若住在里面一定会被查出来。 她不能住客栈,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第392章 太嚣张了 鱼安安这身板绝对称不上好,这么折腾几下,只怕是小命都得被折腾掉。 鱼安安轻轻咬了一下唇,心里飞快的想着应对之策,细思了几个,却没有一个有用的。 她心里有些烦躁,她看了一下时间,知道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京中又有宵禁,到时候她根本就没有藏身之所。 她一个人背着布包在街上缓缓走着,远远看见凤钰骑着马从街上走过,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她,她却还是吓得直接躲到墙后。 等到凤钰离开之后,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胸口,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一扭头,看见前面有家药店,她心里生出一个念头,她的医术绝对能让她在药店里谋得一个职位,她正这么想的时候,就见得铁知宵进了药店。 鱼安安仗着自己此时的样子铁知宵不可能认出来,便大着胆子在旁挑选药材,却听得铁知宵道:「府尹大人有命,所有的药铺医馆这几日都不能招收学徒零工,若有人上门须立即回报王府,违者杀无赦!」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顿时满头黑线,凤钰要不要这么狠啊,这是要直接断了她的念想啊! 她以前就知道他看起来嚣张霸道不讲理,其实是个心思极为细緻的人,但是他此时的心思缜密全用在她的身上,却让她感到头大。 果然,霸道嚣张不讲理的男人是不能招惹的。 鱼安安在心里为自己默哀,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乖乖的回到凤钰的身边任他处置,她想起他那把锋利无比的剑,她真的不想被噼成两半。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告诉自己一日不被他抓住,一日就不能认输,如果被抓等于死亡的话,那么她还是想晚点死。 那边药店的老闆一脸不解地问道:「大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爷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这事我哪知道。」铁知宵冷着声道:「你只管按上面的执行就好,少问那些有的没的。」 药店老闆立即禁声,然后表明了一下立场,说一有人来药店里找工作当学徒什么的,就立即通知府衙。 铁知宵轻点了一下头,又交待了几句,便带着一众暗卫离开了。 铁知宵之前在鱼安安的心里一直都是好说话的,有时候还有那么点逗逼,但是此时看到他出来处理公务的样子,那分明是带着煞气的。 又或者说,王府里所有的暗卫的身上都带着极浓的煞气。 鱼安安在心里嘆了口气,为了遮人耳目,她只得买一点药材。 店里的伙计和客人从铁知宵离开之后就开始八卦: 「这到底是怎么呢?这府尹大人的命令下得也真是太奇怪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今天最奇怪的事情是忠勇侯府的两位小姐出嫁,原本应该嫁给钰王爷的鱼大小姐失踪了,原本应该嫁给秋相的鱼二小姐上了钰王的花轿!」 「还有这事?当真是奇了,我记得鱼大小姐好像之前和秋相拜过堂成过亲的吧?」
第393章 处境堪忧 「大户人家里面上看着光鲜,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还听说鱼二小姐未婚先孕,肚子里还怀着秋相的孩子了!」 「是啊,我还听说鱼大小姐虽然是嫡女但是一直不受宠,今日十之八九是鱼二小姐看着钰王的身份地位比秋相高,所以就想着嫁给钰王,鱼大小姐抵死不从,估计已经被鱼二小姐给害了。」 此言一出,立即就引起了一阵「啧啧」的声音,众人似乎对这件事接受无能,于是一个个开始骂起鱼承欢不要脸来。 桃色的消息一向是最吸引人关注的,更不要说这中间还有各种曲折,以及各人所知的内幕,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那点消息是最为正宗的,也非常博人的眼球,于是都拿出来分享。 鱼府一门嫁二女,二女都嫁高门,原本是京城最大的喜事,此时却成了最大的笑话。 再加上今日官府大张旗鼓的找人,稍微有见识一点的便能猜官差们要找的人十之八九是鱼安安。 鱼安安听着那些八卦的消息眸光深了些,鱼承欢有孕的事情忠勇侯府其实是瞒得极紧的,可是此时却似乎已经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这事十之八九是凤钰的手笔。 于是,鱼承欢一时间就成了整个大拓最不要脸的盪一妇。 因为有了鱼承欢的事情,所以鱼安安的事情关注的人反倒少了一点。 没有人去想她为什么不要凤钰的花轿里,更没有人去管她的去向。 鱼安安将这些信息在心里理清楚之后,不得不在心里感嘆凤钰的手段很高,而且还深谙人心,同时发生两件事情,如果有一件事情更吸睛,更符合百姓们的品味,好么另一件事情关注的人就会少很多。 鱼安安知道但凡是人都是要面子的,而凤钰这样做也最大程度的维护了他的面子。 只是她知道凤钰花了这么大的精力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然后又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去找她,这就足以证明他此时心里火气很旺,她现在要是落在他的手里,只怕不是被他一刀砍了那么简单了,一个不好还会被他凌迟。 鱼安安没骨气的打了个哆嗦,她发自内心的觉得,未婚夫神马的太有权势也是一件让人忧伤的事情,逃个婚的难度和风险指数都比一般人要高得多。 她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凤钰已经把她的路全部堵死了,她基本上算是无路可走了。 她转身从药店里走出来的时候直接与一人迎面相撞,眼见得就要撞在一起了她匆忙间往旁边躲,只是她躲的时候没有发现旁边是台阶,她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往下快速的滑去。 下面是一个石柱,她若按这个速度撞上去的话,只怕就算不被撞死也得撞个头破血流。 鱼安安心里大惊,以她的身手根本就控制不了现在的速度。 差点和她撞到一起的那人反应也甚快,伸手就来拉她,只是他低估了她这一滑的力度,一时竟没有拉住,反倒带着他往旁边一起撞去。
第394章 我要娶你 那人的身手明显比鱼安安要好得多,脚下一动,身体便换了个位置。 原本按这情况他是能将鱼安安拉住了,却不知哪个缺德的在他落脚的地方扔了一块香蕉皮,他一脚踩上去直接就滑了出去。 鱼安安原本就还没站稳,他这一滑就又将她带得朝前滑去。 她惊唿一声身体便被那人带得直接往一旁飞去。 那人反应极快,伸手一把将她拉住,另一只脚点地,身体轻旋,带着鱼安安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双双倒在地上。 只是这倒地的姿势就有那么点暧昧了,鱼安安整个人趴在那人的身上,她的唇距他的唇只有一指距离,两人唿吸相闻。 入目是一张约莫二十岁左右的脸,那张脸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只是那张脸上却长了一双乌黑如墨的眼睛,那双眼睛放在这张脸上多少都有点奇怪。 那人似乎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却明显感觉到躺在他身上的人身体甚是柔软,他的脸不自觉的一红,只是脸上戴了人皮面具,脸上的红鱼安安是看不到的,但是鱼安安却眼尖的看到了他耳朵上的红。 她是大夫,对人素来观察入微,只一眼,她便看出来他脸上的皮肤和脖颈间皮肤有些微的差别,这种差别是那种对人体不了解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的。 她的眸光微闪,欲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人竟还牢牢的抱着她的腰,她狠狠的拍在那双手上,喝道:「松手!」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当即把手松开。 他一松手,鱼安安立即就爬了起来,那人的眸光染上淡笑:「姑娘这番打扮好生别致。」 鱼安安知道光看她的模样是看不出她是女子来的,她今日还将胸束了,一般人是看不出不来的,方才那种情况他耳朵红了,十之八九是发现她是女子了,在这种情况还能发现她性别,这货也是个人才。 她当即斜了眼道:「公子脸上的这张皮当真是极好的。」 那人明显一愣,鱼安安如今麻烦在身,自然不会理他当下扭头就走,只是她走了约莫五十步后往后一看,那人竟跟在她的身后。 她当即恼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小生是来娶姑娘的。」那人语出惊人。 鱼安安愣在那里,左右一看见四下无人,当即开骂:「你丫才是姑娘!」 那人微笑道:「姑娘不用不好意思,方才你躺在小生身上的时候小生已经感觉出来了,姑娘虽然特意把自己扮丑,但依旧难掩你天生丽质。」 鱼安安磨了磨牙,那人又接着道:「小生听说大拓的女子等闲不会在街上行走,姑娘扮成这副模样出来想来是遮人耳目,方才虽然是个意外,但是小生自小熟读圣贤书,是个负责之人,敢问姑娘家住何方,小生好上门迎娶。」 鱼安安方才见那人身手不错,此时开口却是一副文绉绉的样子,她这才发现那人一身书生打扮,那张脸看起来虽然普通衣着也很普通,却难掩一身的贵气。 小剧场: 作者(坏笑):王爷,有人要娶你家安安! 王爷:作者,你到底想干嘛? 作者:很简单啊,虐你啊! 王爷:…… 安安:作者,要娶我的这货是什么人?温不温柔?帅不帅?家底厚不厚?本事大不大? 作者:你这么关心他干吗? 安安:他要是很优秀,我就嫁他了! 作者:……
第395章 人皮面具 鱼安安已经能确定那人的脸上皮定是戴了张人皮面具,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人因为抱了一下她就说要娶她,骗鬼去吧! 十之八九是怕她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来试她的口风。 她一脸惊喜地道:「你真的愿意娶我吗?那真的是太好了,我因为长得丑,到现在还没有人上门提亲!」 她的反应明显让那人愣了一下,她却已经欢欢喜喜地蹦到他的面前道:「你既然说了要娶我,可不许反悔!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家里有哪些人?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那人再次一愣,鱼安安却又道:「我叫冷艷,高贵又冷艷的冷艷,我家就住在往前走五条巷子右拐第一个胡同倒数第三家,门口种着石榴树的冷屠夫家,我家在那一片可有名了,你只要一去问立即就知道。」 那人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里面各种色彩来来回回换了好几遍,就在鱼安安以为他会调头就跑的时候,他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生叫任华,是从外地来的,在京中并无亲戚,也无住处,冷姑娘若不嫌弃的话,小生今日便可跟姑娘回家。」 鱼安安听到这话倒愣了一下,她好像遇到了一个脑迴路不太正常的货,她原本以为她这样说能将他吓跑,没想到这货倒挺会顺竿爬,只是任华这个名字十之八九不是他的真名。 只是这事倒也难不住她,她微笑道:「原来是任公子,只是我虽然嫁不出去,但是如果冒然把你带回去的话,我爹怕是会把我打死,这样好了,你先去找个书记(在城里摆摊写信的人的统称)先写份聘书,然后再买些礼物送去我家。」 她觉得她今日真的是红鸾星动,今日才逃了婚,路边撞上一个人竟就又开始商议谈婚论嫁的事情,真是绝了。 那人拉过她的手道:「艷艷,今日遇到你实小生的荣幸,既然遇到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找人写聘书,一起去买礼物,一起去你家可好?」 鱼安安被「艷艷」两个字惊得眉头直跳,这货也太自来熟了,只怕他的这些话也没有一句是真的,而她现在也确实需要一个搭伙的人才好在街上走动,然后能再将京中的形势看清楚一些。 于是她不着痕迹的挣开他的手,然后点头道:「好。」 那人看着她的眸光更深了些,似笑非笑地道:「艷艷,你我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却也是一番缘份,小生既说了要娶你,那自然是一生一世的事情,眼下你我虽是私定终身,却也半点马虎不得,所以小生决定多置办一点礼物去见岳丈大人,勿必让他将你嫁与我为妻。」 「那你努力吧!」鱼安安含笑道。 那人见她原本丑陋无比的脸,此时微微一笑意似有万千风华,他眼里有了一抹惊诧,有好奇和笑意自他的眼底漫出。 鱼安安看到了他脸上表情的变化,她忙将笑意敛起,然后抬脚朝大街上走去。
第396章 放我下来 鱼安安自小生长于闺阁,平时很少出门,其实并不认识路,那人的情况也没比她好多少,好在两人都没有固定的目标,到了大街上之后你看你的,我看我的,各自找各人感兴趣的东西。 鱼安安不知他的来歷,却直觉他大有来头,于是拉着他东买西买,只是半个时辰的光景,他的手上已经大包小包全挂满了。 鱼安安买的东西虽然都不是太值钱的,但是胜在数量不少,也要花不少的银子。 那人的身形看着瘦,力气却还不小,拎那么多东西竟没有一分吃力的样子,鱼安安一边在观察道路,一边在观察那人的举动。 她发现那人虽然在和她一起挑东西,但是一双乌黑的眼珠却在暗暗观察四周的动静,当有官差从街边走过时,他的眼睛会微微一眯,将身上的气息压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发现让鱼安安有些兴趣,如果她不是在逃婚的话,可能还会想办法探一探那人的来头,只是她现在自身难保,对于他的身份也就没有太多的兴趣。 只是她在观察他时发现他的腰间绑着一块紫色的玉佩,那块玉佩她曾经在岑寂的身上发现过,她不由得猜想他会不会是岑寂。 他的脸上戴着面具,又有一块类似玉佩,这事就有些意思了。 鱼安安见东西买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带着那人往旁的巷子里走去,只是没走几步,便看见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此时正似笑非笑看着那人。 那人一看到那女子眼睛微微一眯,那女子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鱼安安感觉到两人有些不对劲,就在下一刻,发生了一件让她目瞪口呆的事情,那女子怪叫一声:「冤家,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那女子说完就朝两人扑了过来。 那人的反应极快,拉着鱼安安掉头就跑,鱼安安忍不住问道:「等一下,这是个什么情况?」 「回头跟你解释!」那人慌里慌张地道。 在两人说话的当口,从斜刺里又跑出来好几个打扮的极为艷丽的女子,个个手里挥舞着菜刀朝两人砍过来。 鱼安安觉得她也是个倒霉的,本来想在路上捡个人陪她混出城,结果这货好像惹下的麻烦比她还多,眼下她根本没得选择,只得没命的朝前跑去。 她的体质并不好,跑步神马的从来就不是她的特长,跑不到几步她就开始喘,那人一看她这模样,直接将她扛在肩上,然后朝前飞奔。 鱼安安长这么大除了之前被凤钰扛过之外,还没有被人这样扛,而且这人和凤钰在她心里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忍不住道:「你放我下来!」 「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不放!」那人的语气相当坚定。 鱼安安听得却想吐血,他大爷的,谁是他媳妇了! 她隐约听到身后的女子们大声在喊:「就是那个冤家睡了我家二妹没给嫖资,姐妹们,一起上!」
第397章 风流之债 「抓住他就把他的衣服剥了!」 「剥衣服哪够,连他的皮一併剥了!」 「睡了我家二妹,今日居然还搞上了一个男人,这货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啊!一会抓住那个小白脸,也一併打死拉倒!」 鱼安安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好了,从这简短的对话中她隐约猜得出来那些女子十之八九是青一楼的妓子,这货跑到青一楼里白睡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好不容易堵住他,这是要找他算帐了。 那人背着鱼安安之后跑得甚快,完全没有一点弱质书生的模样,他跑得实在是太快,只是转眼的功夫就将那些女子甩掉了。 他见没有人再跟上来,便将鱼安安放下,然后靠在墙边喘气,他见鱼安安在看他,他轻笑了一声,鱼安安微微歪着头道:「你脸上的皮掉了。」 那人愣了一下,伸手一摸,发现刚才跑得太急出汗了,额角处的人皮面具微微掀起,他笑了笑,伸手将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一张极为俊雅的脸来。 那张脸不似凤钰那般冰冷妖娆,透着淡淡暖意,淡淡温和,淡淡儒雅,五官算不得极致的精緻,但是搭在一起便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很是舒服。 「原来你长得这般俊俏。」鱼安安笑道:「只是可惜你长得这么好,却喜欢眠花宿柳,欠下一堆风流债,真真是可惜了。」 那人嘆道:「这债不是我欠下的,早前有人用这张脸去了眠花楼,我若知道那混帐睡了人家姑娘却不付银子的话,这张脸打死我都不会用!」 鱼安安失笑,却道:「这会不自称小生了?不再装书生了?」 「我们都一起经歷了生死,哪能再骗你。」那人笑道。 他见鱼安安还在看他,他便道:「是,我的名字也是假的,我真名叫任梓舟,姑娘真名想来也不叫冷艷吧?」 鱼安安微歪着头道:「不,我的本名就叫冷艷。」 任梓舟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这名字倒是好名字,却和姑娘不太搭。」 鱼安安原本以为任梓舟是岑寂,此时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之后,她仔细观察知道他的脸上再无人皮面具,这张脸想来便是他的真容。 她心里略有些失望,看了一眼他腰间挂着的紫色玉佩问道:「你可认识岑寂?」 任梓舟的眼里有了一抹惊诧,问道:「你是江湖中人?」 鱼安安笑而不答,只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认识他的,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任梓舟看着她的眸光多了一分趣味道:「看姑娘的样子,当是闺中的大家闺秀,岑寂那小子的风流债竟惹到京城来了吗?」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他又道:「不瞒姑娘,其实我也正在找岑寂,只是那小子平素无所不能,这一次却像是踢到了铁板,他在京中的人脉似乎已经被人尽数拔掉,眼下他只怕连京城都进不来。」 这个结果鱼安安并不意外,却有些失望,对于凤钰的手段,鱼安安又有了新的认识。
第398章 私定终身 在鱼安安看来。岑寂虽然有些本事,却还是没办法在凤钰的手里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任梓舟又问道:「姑娘可认得钰王?」 鱼安安心里警铃大作,点头道:「我曾远远的见过钰王几次,也算是认得他,但是他估计不认得我。」 任梓舟笑了笑,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布谷鸟的叫声,他的眸光深了些,伸手将腰间的紫色玉佩解下来递给她道:「今日是我轻薄了姑娘,眼下的情形怕是不能去姑娘的府上亲自提亲,这块玉佩便当做是我给姑娘的订情信物,姑娘日后可拿这块玉佩找岑寂,他看到玉佩后便会带姑娘来找我,我与姑娘的婚事便算是定下了。」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问道:「你这样订亲,你家中长辈没意见吗?」 「我行事散漫惯了,他们知我的性子,曾许诺我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我游歷天下多年,也见过不少的女子,相信自己的眼光。」任梓舟含笑道。 他整个人看起来如玉珠辉,温润宽厚,这番话虽然未必有多少是真的,但是却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鱼安安愣了一下,刚欲拒绝,他却已经将手里的玉佩塞到她的手里道:「我还有事要先行离开,娘子千万要记得来找我。」 他说完施展轻功转眼就失了踪影,他去得虽然匆忙但是举止却极不潇洒优雅。 鱼安安虽然并不会武功,但是看到他这动作,也知道他的轻功很是不错,只怕还不在凤钰之下。 她觉得她的运气也是暴表了,逃个婚出来随便撞个人,竟还大有来头。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玉佩,那块紫色的玉佩上的花纹很是奇怪,上面的图案乍一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那块玉的质地甚好。 她现在是拒绝也拒绝不了,她便随手将玉佩扔进了空间。 鱼安安在心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到此时,她已经知道不可能再对岑寂那个不靠谱的货抱任何幻想了,她决定下次见到他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她眼下还需要面对现实,她知道眼下这一切靠自己,不能住客栈,不能找工作,根本就没有落脚地,眼下太阳快落山了,再这么磨叽下去只怕今夜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凤钰现在全京城的找她,一定不会想到她会躲到他家里去! 鱼安安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只是她知道她的这个想法很美好,但是现实还是有那么点骨感,谁不知道钰王府在京城的守卫比起皇宫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算现在凤钰为了找她将王府里的守卫全部调动了,但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就算如此,想要混进王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的眸光幽深了些,决定先到王府的附近看看。 钰王府的门楣很高,围墙也高,以她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翻墙过去还不被暗卫发现的机率几乎为零,她心里有些挫败,眼见看天就要黑了,离宵禁的时间也不远了,可是她还是一筹莫展。
第399章 未必是她(加更) 鱼安安在心里嘆了一口气,拿起之前岑寂给她的一张京中的地图再次细看了一番,她这一次看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张地图上有几个地方有特别的标註。 鱼安安有些好奇,难道那是岑寂标给她的接应点? 她看到其中一个就在王府的附近,她现在左右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便决定先过去看看。 只是当她到那里的时候却想骂娘,那里是一个破败的不能再破的院子,图上标註的那个点居然是一个杂草丛生的拱桥。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将那拱桥旁的杂草轻拔开一看,里面也没看到任何异常,她不死心,直接爬进去,细细一看这才发现在桥洞的最上方有一张网,里面居然有一床薄被,一些吃食。 那个顶微有些高,她颇费了些力气才爬了上去,她爬进去一看, 她的眼睛顿时一亮,她躺在上面,基本上是三百六十度死角,没有人能发现这里面还藏了一人。 鱼安安心里顿时就明白这地方十之八九是岑寂为了躲避凤钰的追踪,然后布置的临时藏身点。 她觉得岑寂也是个人才,看起来那么讲究的一个人,藏身的地方居然如此不讲究。 只是她躺下去之后不由得苦笑,想来岑寂是觉得她今日逃出京城的机率实在是太小,所以就特意给她标註了出来,让她万一逃不出去的时候,还有个栖身之所。 鱼安安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心里些无奈,不管怎么说,她今夜住的地方是有了。 只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凤钰的手段就算是再高,也不可能一直不让京中的百姓出入,只要过几天守卫松一些,然后她就能想办法混出去。 她这么一想,心里又安定了些,她昨夜基本一夜未睡,此时已经困累到了极致,直接先躺在上面睡一觉再说。 只是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安睡,她也睡得很浅,外面一有风吹草动她就醒了。 这个园子里,晚上凤钰的暗卫起码过来检查了五六波,中间还有人往桥下看了一眼,只是因为鱼安安所在的位置实在是巧妙至极,往下看根本就看不见她,而按正常人的思维是不可能往上看的,再加上鱼安安在暗卫们的心里她不过是个弱质纤纤的女子,根本就不可能具备飞檐走壁的能力。 到天亮时,满城的搜索并没有找到有关于鱼安安的任何蛛丝马迹,一夜未睡的凤钰脸色难看至极。 铁知宵和曲听风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满是担心。 铁知宵大着胆子道:「王爷,你也不用太担鱼大小姐……」 「叫王妃!」凤钰直接打断他的话。 铁知宵和曲听风同时在心里嘆气,看来他家王爷是认定鱼安安了,还有就是,他家王爷口是心非的功力好像又见涨了,明明心里在乎的不行,可是却死不承认他心里放不下鱼安安。 铁知宵忙改口道:「王妃是天底下少有的聪明女子,她只怕早就离开京城了,昨天上花轿的未必是她本人。」
第400章 关你屁事 凤钰的眸光微微一敛,缓缓地道:「不可能,鱼府的那些人还不敢在本王的面前撒谎,昨天她是借着鱼承欢的计划上了秋叶白的花轿,然后再设计离开的。」 这件事情他非常确定,原因是鱼府的那些人对鱼安安各有算计,再加上昨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鱼府的人不可能替她隐瞒,所以昨天她肯定上了花轿。 铁知宵又道:「王妃的两个丫环也没能查到是何时出的城,但是应该比王妃早离开鱼府,王爷,王妃这一次离开只怕有人帮忙。」 这事凤钰也早就想到了,否则的话凭鱼安安一人的能力,不可能无声无息的逃走。 只是凤钰实在是好奇,到底是谁在帮鱼安安?虽然之前他曾猜过岑寂,但是他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鱼安安似乎没有任何和岑寂交集的地方,这个想法他又推翻了。 岑寂虽然昨日在京中露过面,但是未必是为这件事而来,这一切也许只是巧合。 鱼府的人是不可能的,鱼安安的外祖家自从她生母去死之后就和忠勇侯府彻底断了往来,更是搬离了京城,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帮得了鱼安安。 而这些年来,鱼安安一直都深居简出,出府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 她因为性格使然,在京中也没见她和哪位小姐走得近一些,更不要说朋友了。 这样的鱼安安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她从哪里找到了帮手。 凤钰缓缓道:「本王不管这一次谁帮了她,反正这一次本王绝不会让她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他这样说表达的他的决心,不捉住鱼安安他绝不会罢休。 曲听风在旁弱弱地插了一句话:「王爷,你找到鱼……王妃之后,有想好要怎么处置她吗?」 这话算是问到了关键处,凤钰的表情一滞,却生硬地道:「本王要如何处置她关你什么事?」 「咳咳,我只是想知道王爷的心思。」曲听风淡笑着道:「如果王爷找到她之后是要杀了她的话,那么我们找的时候就不用手下留情,遇到特殊性况就直接把她杀了,免得惹王爷生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看凤钰脸上的表情,他见凤钰面色未变,眼里却有怒气,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如果王爷还想让她继续做钰王府里的王妃的话,那么我们就要手下留情,找到她之后以礼相待,把她请回王府。」 凤钰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说实话,这事他还真没有想,自鱼安安离开之后,他只想将她找回来,然后问她为什么要逃婚! 至于要如何处置她,他是真的不知道,杀了她,他似乎捨不得,可若是不给她一点惩罚就这样让她继续做他的王妃,他的颜面何在? 凤钰的面色变了几变,冷声道:「先把人找到再说,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 他这么一说,曲听风和铁知宵就明白他的心思了,两人心里都暗暗吃惊,他们那个杀伐果断的王爷,竟对鱼安安如此看重!
第401章 给他的信 虽然他们也一直希望凤钰能幸福,身边能有个知冷暖的女人,但是如果他用情太深就未必是件好事。 曲听风嘆了口气道:「是,我们明白。」 正在此时,周管事进来道:「王爷,方才有人送了个箱子过来,说是给你的。」 凤钰微微皱眉,曲听风淡声道:「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周管事说完将箱子放到曲听风的面前。 凤钰眼睛看不见,平时重要的书信都由曲听风念给凤钰听,此时这个箱子里也不知道放的是什么,由曲听风来拆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曲听风看了一下那个箱子,箱子不算大,只有三寸见方,他摇了摇箱子,里面似乎有水声,他的眉头微皱,伸手将箱子上的小锁拧开,然后将箱子打开。 箱子里用一个不大的罐子装满了水,然后还有一封信并几张纸。 那几张纸上面写的是药方,曲听风一愣,他再看了一眼那封信,信上写的是「凤钰」亲启。 那些字迹都非常的清秀,一看就是女子的笔迹。 铁知宵在旁忍不住道:「这是谁写给王爷的信?」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曲听风没好气地道:「这世上女大夫不大,王妃恰好是其中极为优秀的一个,这些东西十之八九是王妃命人送来的。」 凤钰看不见上面的字,此时眸子却眯起来道:「送信的人在哪里?」 周管事一听这事和鱼安安扯上了关系,忙道:「就在外面,我现在就把人带来!」 送信的是一个乞丐,他进来之后便答道:「这些东西是前日有人让我今日送来的。」 「那人长什么样个?可是一个女子?」铁知宵忙道。 「不是。」乞丐答道:「是一个锦衣男子,长得胖胖的,看起来很有钱。」 他见众人的面色都不对,便又怯怯地道:「这些东西是他让我送过来的,说只要送来就给我这一两银子,我只是想赚点钱,所以就来送了,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曲听风见他吓得都发抖了,这个乞丐他之前在大街上也见过几回,知这事和他怕真的只是一个传递消息的人,从他的身上很难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于是曲听风问道:「若是再见到那个人,你可认得出来?」 「认得认得!」乞丐忙道。 曲听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道:「你下次看见那人就到王府来报信,这是定金,若是找到那人再给你五锭这么大的银子。」 那锭银子足有五两重,乞丐的眼睛顿时就直了,忙道:「谢谢大爷,我一定会尽心去找那个人的。」 曲听风挥了挥手,乞丐便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王爷怎么看这件事情?」曲听风问道。 「里面不是有封信吗?念给本王听。」凤钰冷着声道。 曲听风小心翼翼地看了凤钰一眼,以他对鱼安安的了解,如果这些东西真的是鱼安安留下的话,那么这封信上的内容就绝对不会是多么好的内容,这封信他实在是不想念……
第402章 灭了侯府 于是曲听风把信放在铁知宵的手里道:「你来念给王爷听吧!」 铁知宵是个直肠子,不疑有他,拿起信就念了起来:「王爷见信安好,想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京城。我与王爷曾有约定,王爷保我三月性命,我治好王爷的眼睛,如今三月之期虽然未到,但是王爷重信守诺,已经救了我几回,我无以回报,唯有尽心治好王爷的眼睛,各阶段该用的药方我已经如信一起送给王爷,只要王爷配合用药,不出三月,王爷的眼睛必能大好。」 铁知宵念到这里的时候见凤钰的面色极度不好,他心里也犯突突,却还是硬着头皮往下念:「我深感王爷之恩,知王爷是重信守诺的伟岸男子,然我自知资质拙劣,性情也不算温和,实无做钰王妃之能,也不忍王爷为治好眼睛捨弃一生的幸福……」 凤钰的手重重地拍在案上,那张檀木花案立即成了碎片。 铁知宵这才发现他上了曲听风的当,直接将那封信塞回曲听风的手里道:「后面你来念!」 他在心里大骂曲听风太他娘的腹黑了,这浑蛋肯定早就知道这封信里的内容念出会凤钰会大怒,所以才会塞给他,他才不要受这个气。 曲听风瞪了铁知宵一眼,铁知宵回瞪了回去。 凤钰冷着声道:「继续念!」 曲听风此时也不能再塞回给铁知宵,只得道:「王爷,王妃肯定是受人唆使才会写这封信的,这封信一定不是她的本意……」 「念!」凤钰打断曲听风的话道。 曲听风只得继续念道:「王爷是大拓的英雄,在大拓有一定比我更加适合王爷的女子,我愿王爷一生幸福。我此次离开,此生应该不会再回京城,王爷的眼睛尚未大好,切莫动怒,大怒伤身,若王爷实在是生我的气的话,大可将忠勇侯府灭了,我在此扣谢!」 曲听风念到这里哆嗦了一下,他实在是佩服鱼安安,居然让凤钰去灭了忠勇侯府! 他也实在是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虽然说忠勇侯府实在是噁心,但是那里毕竟是她的家。 「继续!」凤钰冷冷地道。 曲听风轻声道:「王爷,没有了。」 凤钰闻言倒笑了,曲听风轻咳一声道:「王爷,如王妃所言,此事你也不用太生气。」 凤钰想起前日鱼安安对他温柔的样子,他顿时明白那是她这一生对他最后的温柔,她怕是早就做好了逃婚的准备,他之前就知道她的胆子大,却没料到她的胆子竟大到了这一步! 在这个世上还没有人敢骗他,可是鱼安安做到了。 他冷冷地道:「鱼安安,本王的王妃你是做定了!」 曲听风好意在旁劝了一句道:「王爷,强扭的瓜不甜!」 凤钰的眼睛一斜,曲听风打了一个哆嗦,忙道:「王妃她绝对是这个世上和王爷最般配的女子……」 凤钰再次瞪了他一眼,他此时心里叫苦连连,王爷,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你让人家怎么做?
第403章 看他笑话 铁知宵此时却在那里翻那些药方,他看着那些药方道:「王爷,王妃的药方上都有写要加一点她送来的水,这些水难道有什么奥秘?」 其实那些水有什么奥秘鱼安安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实验室里用空间的泉水做出来的药效会好很多,她自己上次病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也是喝了这个水才大好,她是盼着将药效提高一些,让凤钰早点好起来,所以她才从空间里打了一些水和药方一起送了过来。 凤钰冷声道:「她怕是恨不得本王早些死了吧?」 他说完直接将那些水罐水打翻,水顿时就洒了一地。 铁知宵和曲听风知他此时正在气头上,没人敢拦他。 只是两人心里都有些担心,此时把水打翻了,也不知道凤钰的眼睛能不能治得好。 正在此时,门房来报:「王爷,楚将军来了。」 楚将军楚剑,是大拓除了凤钰之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将,只是他是大拓帝的心腹。 凤钰一听到他的名字,眉头就皱了起来,曲听风一看凤钰的脸色,立即道:「你去回楚将军,就说王爷身体不舒服,不见客。」 门房有些为难地道:「楚将军有皇上的手谕,说是一定要见王爷,小的怕是拦不住。」 曲听风一听这事就知道让门房去拦楚剑实有些为难他了,他正打算说话,却听得凤钰冷声道:「带楚剑进来。」 门房松了一口,忙应了下来,只是片刻的光景,门房便带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便是楚剑。 楚剑见到凤钰很是客气,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而凤钰的面色淡淡,只冷着声问道:「楚将军找本王有何事?」 楚剑浅笑道:「末将奉皇上之命前来替王爷找鱼大小姐。」 凤钰面色更冷了几分道:「安安是本王的王妃,楚将军这样称唿她似乎不妥吧?」 楚剑微笑道:「若是王爷和鱼大小姐成亲了,那她自然就是钰王妃了,但是末将听闻王爷昨日并未和她成亲,更是发动了整个京城的力量在找她,所以皇上便让末将来为王爷分忧。」 凤钰顿时明白,这哪里是大拓帝让楚剑来为他分忧,分明就是来看他笑话的。 凤钰的眉毛微掀道:「楚将军从哪里听到消息说本王并未与安安成亲的?」 「京中所有的人都这么说。」楚剑敛了笑意道:「王爷昨日发官府的力量,全力寻找鱼大小姐的事情,这事已经是人尽皆知。」 其实大拓帝原本昨日就想让楚剑过来给笑话一下凤钰,只是怕把凤钰惹急反而把事情弄巧成拙,所以才改变了策略,让他今日再过来。 凤钰的面色依旧未变分毫,他周身的气息冷了几分,冷着声道:「是吗?那倒有趣了,本王昨日和安安一拜完堂就收到线报说有敌国的奸细混进来,所以才请府尹和京几卫帮忙找奸细,却不知怎么到了楚将军这里,却成了本王找王妃呢?」 就算鱼安安逃婚了,那也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第404章 风华无双 曲听风听到凤钰的话后轻轻嘆了一口气,虽然说凤钰这样说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但是他心里清楚,在凤钰的心里,怕是这一生都只会认鱼安安一个人是钰王妃。 凤钰此时这样说,便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全天下人,鱼安安是他的王妃,而且他们已经拜堂成亲了。 楚剑顿时一愣,昨日凤钰派人找鱼安安的时候,的确是打着抓敌国奸细的名头,只是这事明眼人都明白,那哪里是找什么敌国的奸细,分明就是在找鱼安安。 凤钰手里的兵权到如今其实已经交了个七七八八,朝中的各个部门和他的关系多少都有些古怪,朝中是有不少的大臣是支持他的,但是却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昨日他之所以能轻易调动京几卫和城防营以及京城尹,说到底是有大拓帝的授意,否则的话不会如此顺利。 而大拓旁帝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安排,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看凤钰的笑话。 楚剑笑道:「是吗?末将还一直以为鱼大小姐逃婚了。」 凤钰的眉毛微挑,手里的剑已经出了鞘,直接一剑就将楚剑的发冠削下,剎那间,楚剑的头髮四散,整个人狼狈至极,他的面色顿时大变。 「鱼安安已经是本王的王妃,谁再敢那样叫她,那就是对本王的不敬。」凤钰的眼睛微斜道:「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再叫错的话,本王削的就不是你的发了。」 楚剑心里暗惊,他一直自认他的武功很不错,至于是在这一大堆的将领中算是最为出色的,但是他此时才知道他的那点武功,在眼睛看不见的凤钰面前竟还不够看,他实在是无法想像凤钰的眼睛要是看得见的话,那得有多可怕。 楚剑今日是奉大拓帝之命来给凤钰打脸的,如果任务没有完成的话,怕是大拓帝会不高兴,于是他微微一躬道:「是末将失礼了,末将从未见钰王妃,不知王爷可否让钰王妃出来一见,也好让末将见见钰王妃的风彩?」 凤钰冷声道:「本王跟你熟吗?」 楚剑微愣,他之前就听说凤钰是极难相处的一个人,只是平时大家打交道不多,至少他之前就没有和凤钰面对面说话的机会,此时这般一打照面,凤钰基本上是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楚剑咬着牙道:「王爷,末将是奉皇上之命而来。」 「奉皇上之命?」凤钰冷冷地道:「就算是皇上亲至,也需对本王客气三分,你不过是奉皇上之命而来,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楚剑气得面色大变,凤钰又补了一句:「本王的王妃,又岂是你这种山野莽夫想见就见的?」 楚剑咬了咬牙,却还是不死心地道:「末将只是听说钰王妃风华无双,想要见识一下。」 「你不配。」凤钰直接拒绝,而且拒绝的非常不给面子。 曲听风在旁嘆气,却也不劝,因为劝了凤钰也不会甩他,最重要的是对付大拓帝派来的人的确需要强硬一点。
第405章 不会罢休 楚剑气得就想拔剑,他是武将,是受不了这样的辱的,只是他的手在握上剑柄的时候又想起凤钰方才那一剑的凌利,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就算是他拼尽全力只怕也不能在凤钰的手里走上十招。 如果拔剑是死的话,那么这口气他必须咽下。 他咬了一下牙后道:「王爷,末将只是一番好意。」 「本王不需要任何人的好意。」凤钰的眼睛一斜道:「尤其是那种窥视本王王妃之人的好意。」 楚剑怒极,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凤钰直就往他的身上安了一个窥视他的王妃的罪名。 要知道在大拓,如果一个男子打其他男子妻子的主意,那是要被人看不起的,一言不合,就算是杀了他也是有可能。 他此时磨了磨牙,正准备告退,凤钰却又说了一句话:「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本王的王妃不需要任何人惦记。」 楚剑一愣,凤钰的话虽然没有说白,但是这里所有的人都清楚,他的主子就是大拓帝,凤钰这是明知道他是大拓帝的人还打他的脸,那就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了。 楚剑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话,只是知道以凤钰的性子,他多说多错,当下对着凤钰拱了一下手,然后转身就走。 他走的时候眼里露出了几分狠色,心里已经对这件事情有了计较。 他走后,曲听风嘆道:「王爷,楚剑虽然是武人,但是却是最有心机的武人,你今日这样折他的面子,他怕是不会就此罢休。」 「本王若是给全他的面子,难道他就会罢休吗?」凤钰冷声反问了一句。 曲听风一愣,当下轻摇了一下头。 如今的大拓,任谁都知道谁手里的兵权最多,任谁都知道,大拓帝和凤钰之间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但是心底下对对方都不服。 凤钰的兵权说到底是他一手拼出来的,而大拓帝对他手里的兵权则极为忌惮,一心想要夺走。 两人之间早就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大拓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噁心凤钰的机会,而凤钰却也从来不会给任何机会给大拓帝打脸,自凤钰回京到现在,两人明里暗里交了好几次手了,而大拓帝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唯一让大拓帝感到占了上风的就是凤钰的婚事,在大拓帝看来,鱼安安足以让凤钰感到噁心了,但是这一切说到底却还是凤钰的谋划。 如果没有之前鱼安安名声受损的事情,大拓帝也不可能为凤钰和鱼安安赐婚。 铁知宵此时在旁说了一句:「王爷,你说你和王妃拜堂成亲了,那么三日需要回门,四日后要进宫谢恩,此时王妃人还没有找到,这可如何是好?」 「这些还不是重点。」曲听风有些头痛地道:「重点是官府的那些个人渣,一旦找到王妃,必定会以此来羞辱王爷!」 凤钰淡淡地道:「你当真以就凭官府的那些力量就能找得到鱼安安?那你们也太看不起她了。」
第406章 真没出息 凤钰此时怒气反倒散了些,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似乎已经不再是他和鱼安安之间的事情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会想着进来插一脚。 曲听风微愣,凤钰的眸光更冷了几分道:「去放消息给岑寂,让他帮忙找人。」 铁知宵轻咳一声道:「可是王爷,岑寂知道我们一直想抓他,之前还和他撕破了脸,一个不好王妃还是他帮着逃走的,眼下他会帮这个忙吗?」 凤钰的眼里透出了一抹冷意道:「岑寂说到底不过是个商人,做的便是贩卖消息的勾当,给他足够的银子他连他自己的媳妇都会卖,更不要说是这一单生意了。」 事实上,给足够银子连自己媳妇都会卖的岑寂此时其实心里很忧伤,他是个贪财的,也是个给了银子就会卖媳妇的主,但是这所有一切都在他活命的前提下。 鱼安安并没有在他约定的地点和他汇合,这事他之前也料到了,他知道鱼安安并不相信他,但是鱼安安彻底失踪的事情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此时担心的是鱼安安不要弄出个什么事情来,最好不要丢了小命,要不然他身上的毒谁来帮他解? 他抱着头道:「鱼大小姐,鱼姑奶奶,你千万要保护好你自己啊!」 下面的线人此时进来道:「主子,钰王要和你谈一笔生意,说要亲自见你。」 「不见!」岑寂此时想哭,要是让凤钰知道鱼安安是在他的掩护下逃走的,凤钰十之八九会把他给剁了。 之前凤钰就将抓住他以控制他的情报产业,他觉得和凤钰玩一玩捉迷藏什么的也挺有意思,于是两人就这么闹着,但是如果加上这件事情的话,以凤钰的能力,怕是要将他的老窝也一锅端了。 他才不要干这样的蠢事! 线人轻声道:「主子,钰王的人说愿意给这个数。」 线人比了一下手势,那是一百万两。 若是以前,岑寂肯定心动,但是这一次给他再多钱他也不干! 他怒道:「你丫没见过银子吗?就这么点银子就动心呢?真没出息!」 线人挨了骂没敢啃声,岑寂又道:「和钰王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我才不要和他合作,对了,他有说他想做什么吗?」 「他请主子帮他找鱼安安。」线人缩着脑袋道。 岑寂的眼睛立即就亮了,只是很快他的眼睛又暗了下去,他坐在椅子上无比苦闷地道:「老子得倒了多大的霉才会招惹上你们这对夫妻,以前是男的要抓我,女的给我下毒,现在是女的拴着我的命,男的让我出卖女的,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线人听到他的话表示完全听不懂,只是也不敢打断他的话,只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道:「主子,那这单生意我们还要不要接?」 「当然要接啦!」岑寂捂着心口道:「爷平时要养你们这群混蛋,天天花钱如流水,若是没有银子,爷怎么玩得转这一大摊生意?」
第407章 真不要脸 岑寂的心里此时也已经有了计较,反正他要找鱼安安,等找到人之后再把消息卖给凤钰,至于凤钰会不会杀了鱼安安…… 他拿性命赌凤钰不会杀了鱼安安! 至于问他为什么这么笃定,不过是因为他对凤钰还是有些了解的,凤钰的性格虽然不算好,但是却是个重情重义的,对鱼安安只怕是真心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凤钰真的要杀鱼安安,以鱼安安的能力肯定也能让凤钰打消这个念头。 再退一万步讲,万一鱼安安真的应付不过来,那么他拼了命也要保住鱼安安的性命,那种全身被虫咬的滋味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反正他和凤钰之前就已经撕破脸了,到时候再撕一回就是,反正他要在和凤钰撕破脸之前,先赚了凤钰的银子再说! 鱼安安若是知道他的心思只怕会气得解吐血,他根本就是一个只认银子却没有任何节操的人! 而鱼安安此时却有一种无奈的感觉,因为她发现昨日那些只是做做样子来找她的官差,现在已经像疯子一样的在找她,看他们的那副精神头,大有着不找到她就不罢休的样子! 她心里纳闷,凤钰这是给他们吃了什么大力丸,让他们如此尽心?不是说凤钰手中无权吗?不是说凤钰手里调不动京中的人马吗? 果然,传言就是拿来骗人的! 也是她早有准备,否则的话只怕就要被人抓到了。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就算岑寂那些隐蔽的地方再好,她也得被人给揪出来。 到此时她不得不吐槽一下她的破空间,别人的空间是能躲进去逃命的,她的空间可以放各种东西进去,她也能进去,但是在里面呆的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否则就会窒息。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如果现在没有混进王府的机会,那么她就制造机会混进去! 中午时分,鱼安安看见王府的花匠推着一辆推车去十里外的花场买花肥,她就觉得她的机会来了。 她之前在王府里住了一段时间,对王府的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的。 上次凤钰将潜藏在王府花房里的奸细抓出来之后,花房那边就只有一个姓盖的老头在打理花木了,盖老头平时的工作量并不小,再加上现在正是花木疯长的时候,他手里的活根本就干不完。 在这个季节,也是给花木上肥的最佳时机。 盖老头到了花场之后,他明显是这里的常客,一进来就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唿。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很快盖老头就将花肥买好走了出来,他没走上几步,地上不知道从哪里滚来了豆子,他一个不备,直接就摔倒在地。 他这一跤摔得有些惨,直接就将脚给扭伤了。 花场里的人当即就去扶他,他惨叫了几声,无可奈何地道:「哪个缺德鬼在地上撒那么多豆子,这是要害死我这个老头子啊!」 旁边的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扶起来道:「你要不要紧啊?」
第408章 混进王府 「好痛!」盖老头哭丧着脸道:「该不会是摔断骨头了吗?」 「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有人问道。 「这附近哪里有大夫!」另一人插嘴道:「这从这边往外走,至少得有好几里地才有大夫,盖老头只怕走不了那么远。」 众人正在一筹莫展地时候,鱼安安站出来道:「我家祖上是学医的,我跟我爷爷学过一点正骨之术,若你信得过的话,不如让我来试一试。」 盖老头见她身子骨瘦弱,看起来很是不靠谱,若是放在平时,他肯定是不同意的,只是此时也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于是他轻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走到他的面前,细细地看了一下他的脚,然后再顺势一捏一揉一拉,他痛得惨叫了一声,然后骂道:「你干嘛?」 「还痛吗?」鱼安安问了一句。 盖老头愣了一下,活动了一下脚,方才还痛得站不稳的脚此时立即就感觉不到痛意了,他有些吃惊地道:「小子,你行啊!」 鱼安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盖老头又道:「之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来找工作的。」鱼安安轻声道:「原本我爷爷让我京城的医馆里来做学徒,可是这几日各个医馆都说不要学徒,我的盘缠又用光了,所以想到这里来找份事做。」 她说这话的时候头微微低着,看起来有些可怜。 旁边看热闹的人道:「盖老头,你不是总说你最近活太多,忙不过来,要找个人帮忙吗?这小伙子看着挺不错的,要不你把她带回去帮你好了!」 「就是,人家刚才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得帮帮人家,反正王府也不差这点钱。」 盖老头的眼里有些犹豫,嘆了口气道:「要是王府是我家,我当然没意见,可是……」 上次的事情让他心里担忧,怕再出个什么意外,到时候他家王爷怕是得剁了他。 「可是什么啊?」吃瓜群众不嫌事大:「不就是一个瘦弱的少年,难道你还怕她惹出祸事来?」 鱼安安忙道:「我只要有口饭吃就好,我绝对乖乖听话,努力干活,你老就帮帮我吧!」 其他人也跟着起闹,盖老头再次将鱼安安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眸光清澈,看起来很是单纯,再加上她又帮了他,他此时实在是没法拒绝,于是点了一下头道:「我带你去试试看,但是可不敢保证一定行,毕竟王府里人员的去留不是我说了算,这事得请求周管事。」 「谢谢!」鱼安安满脸欢喜地道:「能有这个机会我就很开心了。」 盖老头微微点头,他打算去推花肥,鱼安安却早他一步将推车推了起来:「你的腿有伤,这点粗活我来干就好。」 盖老头见她推起推车的样子不算生疏,一看就是之前干过这种活的,于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其他人笑道:「盖老头,你今天可找了一个好帮手。」 盖老头笑了笑,也觉得颇为欣慰。
第409章 瞒天过海 鱼安安心里却暗暗叫苦,她前世是推过类似的推车,所以掌握方向什么的对她而言难度不大,但是她这具身体说到底是个十指不小阳春水的大小姐,还真没干过这种粗活,走不到三里地,她已经全身汗透。 盖老头看到她的样子笑着道:「你这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 鱼安安轻声道:「我从小体弱多病,是我爷爷费了好大力气才保住我的命,因为身体不太好,所以家里的活我爹娘都不让我做,一心让我学医,你老放心好了,我会努力学习的!」 盖老头听到她这话沉默了一下,然后眼里满是希望地道:「你身子弱活下来,家里可有祖传的什么良方没有?」 他说到这里有些伤感,他只有一个儿子,儿子死在了战场上,儿子在世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孙子,孙子病弱,整天躺在床上,大夫说过不了这一年的冬天。 鱼安安有些疑惑地道:「祖传良方倒没有,但是基本上治病的法子还是有的,你老怎么这么问?」 「实不相瞒,我孙子比你小上几岁,身体很是不好,我这些年来一直在想办法替他治病,却一直不见起色。」盖老头无可奈何地道,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伤感。 鱼安安的眸光微动道:「我略通些医术,然后也一直体弱多病,在调理身体方面有些心德,也许能帮上你的忙。」 盖老头的眼睛先是一亮,继而又暗了下来,大夫都是越老经验越丰富,鱼安安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就算能有些医术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只是对他而言有一点希望总比没有的好,于是他轻点了一下头后道:「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这样吧,进王府之后,你就跟我去见周管事,然后就说你是我的远房侄子,他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把你留下来。」 鱼安安当即应了下来,又和他聊着天,两人看似天南海北的瞎扯着,其实盖老头话里的试探成份挺重,只差没将鱼安安的祖宗八代全问了个遍。 鱼安安直接就把她前世的家庭状况拿出来说,只不过把地点放在了几百里之外的一个小城,然后再讲一些小城的风俗习惯,整件事情可以说是交待的天衣无缝。 这些话是她来见盖老头之前就已经想好的,所以整个过程都非常顺利。 她心里也暗暗有些侥倖,好在她准备充分,要不然肯定露馅,盖老头看起来好像老眼昏花,其实却是个精明的,他问的那些问题看起好像随意,实则都问在了关键处。 鱼安安跟着盖老头顺利的进了王府,因为王府对于人员的管制极严,所以基本上她一进王府就被盖老头带去见周管事了。 周管事此时却是一头的包,因为凤钰的大婚上鱼安安不见了,所以凤钰的心情很坏,之前准备的那些东西也都没有派上用场,他又挨了几顿骂,整个人情绪都很低落。 所以当盖老头带着鱼安安来见他的时候,他的眉头就皱起来指着鱼安安道:「她是谁?」
第410章 别添堵了 盖老头便道:「这是我的远房侄子王小顺,上次出事之后,花房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于是我就写信让我的远房侄子过来帮忙,这不人来了,给你瞧一瞧。」 鱼安安不可能把真名告诉盖老头,便临时给自己取了这么个极为土气的名字,这种名字土气却很符合她编造出来的身份,盖老头也不疑有他。 周管事看了鱼安安一眼,鱼安安之前见周管事的时候一直觉得他是个能力强性子却相对温和的管家,可是此时周管事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时,她才知道他的性子虽然算得上温和,但是却是个极度精明的,那双眼睛里似能看透很多事情。 鱼安安虽然有些心虚,但是面上却还故做淡定,她先怯怯的看了周管事一眼,然后再微微低下头,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整个人就是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间少年的模样。 鱼安安无比庆幸,自己做了极大的改变,缚了胸,又在腰间缠了些布遮住了纤腰,再穿了件宽大的衣服,她此时的模样没有一丝女孩子的样子,否则的话,怕是就要被周管事认出女儿身来了。 周管事打量完鱼安安后笑了笑道:「她也太瘦了些吧?能帮得到你吗?」 「是胖是瘦根本不打紧,打紧的是知根知底。」盖老头微笑着道。 周管事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当下点了一下头道:「你在王府这么多年,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她既然是你保进来的人,以后有什么问题就由你来负责。」 盖老头笑骂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情这么谨慎,若她以后惹出什么事情来,我岂不是要负连带的责任?」 周管事无奈地道:「眼下京中各路人马都想尽办法往王府里塞人,我不谨慎一些不行啊!再则我真没那精力去管你的那些小事,我现在觉得,你当年养着花草简直是太对,管王府这么一大摊子事这些年真是把我累计坏了。别的不说,光说王妃这一次逃婚,可把我给害惨了!」 鱼安安见盖老头和周管事说话很是随意,两人看起来倒像是多年的好友,再听两人说起她的事情,她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颤了颤。 盖老头笑道:「你那是活该,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就这副闲散的性子,真让我去做什么操心的事,我怕是早就累死了!」 周管事长嘆了一口气,盖老头又问了一句:「王妃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周管事皱眉道:「也不知王妃跑哪里去了,王爷只差没将京城翻过来了,但是就是没有王妃的踪影。你说王爷那么好的一个人,王妃怎么会逃婚?」 「王爷是盖世英雄,是个好主子,但是对女子来讲可能未必是好夫婿,王妃又是个有想法的女子,可能就……」盖老头说到这里,觉得他们这些下人在讨论主子的事情不合规矩,于是立即收了口。
第411章 被虐惨了 周管事也知这是个禁忌,长嘆道:「都去忙吧,把手里的活都做妥当了,不要再给王爷添堵了。」 盖老头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带着鱼安安回了花房。 盖老头带着鱼安安回了花房,然后给她讲了一些在王府里做事的注意事项,鱼安安都一一记下,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在王府住多长时间,现在万事小心为妙。 花房是有自己独立的下人房的,再加上花房里人少,里面倒还算清静,鱼安安竟还分到了一间单间。 她把东西整理好后便去盖老头那里报到,盖老头也不跟她客气,第一个任务居然是让她去施花肥。 说是花肥,其实就是一些牲畜的便便经过一些简单的加工做成的肥料,说实话,那味道实在是很销魂。 在盖老头把肥料递给她的时候,她的眼睛抽了抽,只是此时喊停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她原本想伸手捏一下鼻子,见盖老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只得停下这个动作,乖乖的去施肥。 她前世是花木的杀手,基本上是养什么死什么,现在让她来养花,她其实还蛮担心她会把王府里的花草全部养死…… 鱼安安第一次做这种活,自然做不快,盖老头一下就从慈详的老爷爷化身成摧命的恶魔,一会嫌她花肥施多了,一会又嫌她把花肥施少了,一会数落她花肥施得太远,一会又说施得太近。 一个下午的功夫,鱼安安基本上是被数落的灰头土脸。 她知道盖老头也没有坏的心思,是她自己的活没干好,挨训真是太正常了,所以她基本上由得盖老头骂,然后放平心态用心计,做个好学的好宝宝。 她原本就聪明,做这些活只是没有经验,盖老头讲完之后她也就能做个七七八八了。 她发自内心的觉得,在这个时代做个养花的下人也太特么的不容易了。 到傍晚的时候,她基本上是累得腰酸背痛了。 她熟知人体的穴位,自己给自己几个身体部位按了按,很快就有了很大程度的缓解,只是她身上的那怪味道,却怎么都散不去。 她是大夫,原本也有那么点轻微的洁僻,此时她的内心是崩溃的,却又还无能为力,因为她现在是下人,要洗个澡什么的得自己烧水,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她现在又是刚进王府,还怕暴露身份,只能忍着。 到晚上的时候,盖老头来找她,让她去给他孙子看看,她当洗了个手就过去了。 盖老头的孙子名叫盖小小,今年已经十三岁了,还没有发育的症兆,瘦弱的可怜。 鱼安安进去的时候,盖小小躺在被窝里,小小的身体盖着被几乎看不出来里面躺了个人,他此时正在沉睡,一张小脸一片腊黄。 鱼安安之前听盖老头说盖小小病得厉害,可是在看到盖小小之后,她才发现盖小小病得比她想像中的还要严重。 她一边问盖老头盖小小的病症一边给他把脉,等盖老头把病情描述完之后,鱼安安的脉也把得差不多了。
第412章 精湛医术(加更1) 盖小小的病是从五年前开始的,这五年来盖小小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小小的孩子几乎没有任何生气,之前每到午时和子时必定会陷入沉睡,现在身体体质变差之后,一整天下来,十二个时辰倒有十个时辰在睡,而且吃不下任何东西。 鱼安安听完盖老头的叙述后再把完脉,她心里已经有数,只是有些事情她还需要再确定一下,于是便问道:「五年前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盖老头听鱼安安这么一问愣了一下,轻点了一下头,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轻声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鱼安安只得道:「小小的病很可能和五年前的变故有关系。」 盖老头看了她一眼后,长嘆一口气道:「五年前我儿子跟着王爷上战场的时候战死了,我媳妇受不这个刺激,上吊自杀了。」 鱼安安虽然知道五年前必定会有大的变故,却没料到竟如此惨烈,她的眸光深了些,她这副样子看在盖老头的眼里便是为难了,他淡淡一笑道:「小小的病这些年来我请了很多大夫来看过,王爷当初还为他请过宫里的御医,他这病就连御医也没有法子,你要是治不好也是正常的。」 他这些年来因为盖小小的病失望了无数次,到此时已经不报太多的希望了。 虽然说他今日带鱼安安进府是想治好盖小小的病,但是到此时他又觉得他有些异想天开了,鱼安安不过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就算是自小跟着家里长辈学医,医术只怕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鱼安安淡声道:「小小的病虽然很重,却还治得好。」 盖老头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看着她道:「你能治小小的病?」 「嗯。」鱼安安点了一下头道:「我家里留传了一个方子,我先给他扎几针,然后再给他吃几副那个方子看看。」 她知道她此时的话不能说得太满,因刀她这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医道的高手,说得太满反而会让盖老头起疑。 盖老头忙道:「好好好,小顺啊,你要是能治好小小的病,你就是我老盖家的大恩人啊!」 鱼安安失笑:「你客气了,我爷爷跟我说,医者的职责就是要救死扶伤,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盖老头此时心全在盖小小的身上,当下只胡乱夸了几句道:「你爷爷肯定是个不世出的医道高手,医德真好。」 鱼安安也不多言,把盖小小身上的被子掀开,然后再将他的衣服解开,衣服解开之后鱼安安愣了一下,这个孩子真是太瘦了,身上几乎就是皮包着骨头。 盖老头虽然经常看到盖小小这副瘦弱的样子,却还忍不住心疼的抹了一把老泪。 鱼安安取出银针,极快的给盖小小连施了好几针,她施完针之后盖小小就醒了,盖老头大喜过望,因为这几个月来盖小小就没有在这个时辰醒来过。 盖小小似乎有些迷茫,轻轻喊了一声:「爷爷。」 盖老头顿时热泪横流,自盖小小病情加重之后,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喊过他「爷爷」了。
第413章 夜遇王爷(加更2) 盖老头当即问盖小小:「小小,你感觉怎么样?」 盖小小答了几句,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盖老头看向鱼安安,她微笑道:「小小只是身体虚弱,按我的方子吃药,再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就应该能大好了。」 盖老头对她这话不是太信,毕竟连御医都治不好的病,她这么一个小毛孩子哪里能治得好?只是盖小小方才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比平时好了不少,他现在也没有好的法子,便按着鱼安安开的方子去抓药。 此时天色已晚,外面的药铺已经关了,只是凤钰回京之后一直病着,王府里便备有一个药房,只要不是昂贵的药材,经过周管事的同意后,下人们都可以使用。 盖老头心急,当即就拿着药方去找周管事抓药,他和周管事交情本就不错,他之前就经常来找周管事抓药,周管事看了一下药方见上面开的都是一个寻常的药材,周管事也没有多问,当即便签了个字让他到药房去抓药。 很快,盖老头就把药抓了回来,然后就煎好给盖小小服下。 鱼安安一个人睡在简陋的单间里,心里却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她逃了凤钰的婚,却成了他府里的下人,命运真的是太捉弄人了。 她现在只希望凤钰能早点消气,把城门打开,她就能早日离开王府了。 和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对她而言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鱼安安心里终究有事,再加上她身上有股异味,实行是熏得她难受,床又是极硬的木板床,她实在是睡得难受,便决定出去走走。 而在前院,凤钰此时正坐在案前,他的眉头微微拧着,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铁知宵看到他的样子轻嘆了一口气,拿起一件披风为他披上道:「王爷,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凤钰将身体坐得直了些,问道:「本王是不是很难相处?」 铁知宵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凤钰用命令的语气道:「如实回答。」 「王爷看起来是不太好相处,但是只要熟知王爷性情的人都知道,王爷待自己人一向都很好。」铁知宵想了想后说了这个比较中肯的答案。 凤钰冷笑一声道:「是吗?若真的如此的话,那她为什么要逃婚?」 铁知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又不是鱼安安,哪里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凤钰又问道:「还没有她的消息吗?」 「还没有,不过岑寂已经送来了消息,说他们会全力寻找王妃。」铁知宵忙道。 凤钰没有说话,直接站了起来,铁知宵问道:「王爷,你要去哪里?」 「随便走走。」凤钰冷声道:「你不必跟过来。」 铁知宵抬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他在心里嘆气:「王妃大人,你就不要闹性子了,早点回来吧!」 鱼安安独自一人在后院随便走走的时候,与一人迎面相遇,她本想侧身让开便随意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她一大跳,那人竟是凤钰! 她觉得老天爷简直是没开眼,这玩笑开大发了! 她下意识就要躲起来,只是才一抬脚就听得凤钰冰冷的声音传来:「鱼安安!」 他说完后便如疾风一般欺到鱼安安的身边! ps:明天暴更五十章,推荐好友龙九月的好文《军婚燃烧:媳妇太彪悍》,简介:他是位高权重、威武霸气的军中大鳄,据说,他不近女色,却把她给吃了。军长大人倾尽宠爱,人称「护妻狂魔」。
第414章 真是你吗? 鱼安安听到凤钰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躲进旁边的树丛里,只是她太清楚她那样做的话无异于掩耳盗铃,且以她那烂得跟渣一样的身手和凤钰那近乎变态的身放在一起的话,她只怕走不到三步就得被抓。 最重要的是凤钰是个瞎子,不可能认得出她来,她要淡定,要冷静! 于是她决定做出她这个身份最应该做出来的反应,她哆嗦着问道:「谁是鱼安安?」 她说完这句话缓缓扭头,便见凤钰披着一件雪色的披风站在距她不到三尺的地方,今夜月光浅淡,星子寮寮,他只那么随意一站,便成一副美男夜行图,她心里又怕又无奈。 而且她的心里还生出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明明和他分开只有几天的时间,却似过了一生一般。 凤钰听到了那记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声音,他眉头微微一皱,脚微抬,转眼就到了鱼安安的身边,他没有闻到他熟悉的味道,反而闻到了一股极为难闻的味道,那种味道像极了动物的便便。 「你是谁?」凤钰又问了一句。 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种过目不忘不仅限于眼睛,同样适用于其他的感官。 比如说嗅觉,比如说听觉,比如说触觉。 他之所以喊出鱼安安的名字,不过是因为他听到了她走路的声音,每个人走路的声音都会有细微的差别,他对鱼安安走路的声音非常熟悉,所以刚才一听到脚步声他便听了出来。 只是鱼安安出声之后,他走近闻到的又是陌生的气息,一向笃定的他又有些不太确定了。 鱼安安忙答道:「我是花房里新来的小厮,我叫王小顺。」 凤钰的眸光微凝,伸手欲去摸她的脸,她心里一惊,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变态,她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他之前摸过她的脸,若是此时让他摸到她的脸的话,她的身份百分百穿帮。 她脑子转得飞快想要如何才能躲过去,只是在凤钰巨大的气场下,她的身体竟动不了分毫,她心里想哭。 正在此时,盖老头听到动静后走过来道:「王爷,她是老奴的远房侄子,今日刚进王府,不懂王府的规矩,若有冲撞处,还请王爷责罚!」 凤钰对盖老头是知根底的,当下皱了一下眉后将手收了回来,然后缓缓地道:「远房侄子?」 「是的。」盖老头答道:「花房里现在只有老奴一人实在是伺弄不过来,又怕从外面找的人不靠谱,会再出现上次的事情,所以就写信让老奴远房的侄子过来帮忙,此事已经禀报给周管事了。」 凤钰微微点头,府里下人的事情他平时是交由管事处理,他自己是不过问的。 既然是盖老头的侄子,那么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再加上此时鱼安安身上的气息和声音完全不对,他觉得他可能是太想鱼安安了,所以脚步声也就听错了。 而他本身是有洁僻的,鱼安安身上的那股味道他闻着也极为噁心,此时他再也没有冲动去摸她的脸了。
第415章 嫁不出去 凤钰淡淡说了句:「本王知道了。」 他的心里难掩失望,他觉得他可能是想鱼安安想得实在是太厉害了才会生出这样的错觉。 他说完后抬脚便走,盖老头拉着鱼安安给他行了个礼。 等他走远之后,盖老头问道:「小顺,你三更半夜的跑出来做什么?」 「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鱼安安轻声道:「方才那位就是王爷?」 「是的。」盖老头有些骄傲地道:「他就是我们的主子,他治下虽严,但是对下人却不错,只要把本职做好,不触犯王府的规矩,王爷都很好说话。」 鱼安安轻哦了一声,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 盖老头却又有些纳闷地道:「以往王爷很少到这里来的,今夜这是怎么回事?」 鱼安安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方才我在园子里走着,他突然就沖了过来,快把我吓死了,王爷看起来好可怕!」 「王爷是主子,自然有他的威仪。」盖老头嘆了口气道:「这一次王妃逃婚,王爷心里只怕是有些难过的。」 他说到这里又骂了句:「也不知鱼安安脑子是怎么想的,自己名声都坏了,王爷不嫌弃她愿意娶她为正妃,她居然还逃婚,我咒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以后的日子过得无比悽惨!」 鱼安安无端挨了骂却还不能反驳,这种感觉有点销魂,只是这事她也知道这几天王府里的人怕是个个把她骂了一遍,于是她只讪讪一笑后转移话题:「王爷平时待下人很好吗?」 「当然很好。」盖老头答道:「就方才你冲撞王爷那事,若是放在其他府里,必定会被重罚的,但是王爷却没有处罚你,可见王爷是个大度的。而且王爷平时待下人都很好,王府里下人的吃穿用度,是整个京城最好的,你能进王府当差,也是个有福气的。」 鱼安安对这事没有比较,所以没有评论的权权,只要盖老头不要再骂她就好,只是她心里还在纳闷,方才凤钰为什么还能把她认出来,她在撞见凤钰的时候好像除了走路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夜色已深,盖老头也困了,随意交待了她几句就让她回房休息。 她回房之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发自内心觉得以后离凤钰要远一点,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觉得在王府里呆着好像也没有那么安全了,一个不备就会被人发现,她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暗暗心惊,她眼下只盼着城门早些打开,她好寻个由头早早离开王府才是。 她心里还有些担心浣溪和宝儿,也不知岑寂将两人照顾的如何了。 若她知道岑寂已经把她卖了的事情,只怕今夜会更加担心。 鱼安安这一夜睡得迷煳,早上半梦半醒间,盖老头就兴奋的来拍她的门了,她起来开门后盖老头一脸兴奋地道:「小顺啊,你真是太厉害了,小小今天一早醒来居然喊饿了,你知道吗?这五年来,他是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吃东西!」
第416章 谎话难圆 鱼安安感觉到了盖老头的喜悦,当下微微一笑道:「如此看来我家祖传的药方对小小也管用,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其实这治疗效果在她的预料之中,再冶上几日,再想办法替小小打开心结,他的病就能大好了。 盖老头满心欢喜地道:「我这一次可真的是遇到贵人了!」 鱼安安回以一笑,盖老头却似又想起什么来道:「小顺啊,小小的病宫里的御医都治不好,可是你却治好了,你的医术都这么好,那么你爷爷一定是医道的高手,王爷的眼睛到现在还没有治好,要不你去把你爷爷请来给王爷治病?」 鱼安安的面色一滞,这个盖老头也太兴奋了吧!让她去请她爷爷过来,她去哪里请? 还有,她现在能躲凤钰多远就躲多远,她除非脑袋短路否则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往他的眼前凑! 盖老头看到她的样子以为她是高兴坏了,于是又道:「你若是能把你爷爷请来治好王爷的病,王爷必有重赏!到时候你小子就飞黄腾达了,入了王爷的眼,那就是人上人了!」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这事可能有点难,我爷爷……呃……他在半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那你父母呢?」盖老爷愣了一下后道:「他们的医术应该也可以。」 鱼安安只觉得头大,谎话一旦说开就得用一百个谎言去自圆其说,她伸手抹了一把泪道:「他们也死了!」 盖老头再次一愣,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便道:「可是你昨天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呀!」 鱼安安半耷拉着脑袋道:「那是因为我一出身便父母双亡,自小就被人骂是在灾星,眼下进了京,我想重新生活,不想被人说成是灾星,再则,我也幻想我所有的亲人都还活着。」 盖老头愣了一下,那种失去至亲的痛他到现在还觉得痛得刻骨铭心,鱼安安还那么小,在这种事情上想不开也属正常,乡野村夫最是无知才会欺负这么一个单纯又善良的孩子。 于是他伸手轻轻拍了拍鱼安安的肩膀道:「你别难过,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的话,就把我当成是你的亲人吧!」 鱼安安感激的点了一下头,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只是事情是揭过去了,她却觉得有那么点心虚,撒谎神马的果然不是她擅长的。 盖老头急着给盖小小弄吃的,也没有心情去管鱼安安,只是每天固定的事情却还需要做。 盖老头髮自内心感谢鱼安安救了盖小小,又发自内心觉得鱼安安很不容易,他希望她能在凤钰的面前露露脸,于是就把每天给凤钰送花这件他认为无比光荣的事情交给鱼安安去做。 鱼安安听到盖老头的安排想哭,她一点都不想见凤钰好不好?她恨不得躲着一辈子都不要见凤钰好不好? 还有,这么露脸的事很多人想要,但是她可以推掉吗? 答案是不可以!
第417章 她来送花 盖老头听到鱼安安拒绝的话后非常生气,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年青人应该要上进一点,要大方一点,要多多磨练,王爷虽然气场强大,威压吓人,但是他并不吃人,你若是入了王爷的眼,只要王爷稍微提携你一下,你以后就前途无量,你小子不过是昨夜被王爷吓了一下,就成这脓包样,怂不怂!」 鱼安安想说她从来就不想要无量的前途,她只想在王府里躲上几天,城门一开她就麻熘的滚蛋! 盖老头又用长辈的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小顺啊,我知道你刚从乡下来,没见过世面,但是你现在进了王府,那么以后就能见无数的世面,我跟你说,只要你能适应得了王爷的威压,那么以后你再见到京中的任何大人物都可以泰然处之!我看好你哦!」 鱼安安想说她不想见任何大人物,只是盖老头把话说到这一步,她似乎也不能再拒绝,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去凤钰的归海院。 她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昨夜凤钰到底是怎么怀疑她的,如果不把这事弄清楚,她觉得她今日去送花只怕还得露破绽,她若是身份败露,以昨夜凤钰那吓人的模样,怕是会直接将她五马分尸!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去弄一下花肥,把自己身上的味道弄得更难闻一点,凤钰有洁僻,闻到她身上的这股味道只怕会立马轰人。 她做好准备之后就抱着花去了归海院,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铁知宵的声音:「王爷,皇上的人现在到处在找王妃,若是王妃落在皇上的手上,怕是皇上会趁机做文章,到时候只怕会有麻烦。」 然后是曲听风的声音:「皇上这一次是下了决心打王爷的脸了,王爷你可要早做准备。」 铁知宵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王妃也真是的,好端端的逃什么婚?」 「王妃之所以会逃婚,是因为王爷太兇了,我要是女人,我也逃婚。」曲听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哇哇的乱叫,想来是凤钰动手了。 铁知宵骂了一句:「叫你嘴贱,活该!」 鱼安安有些无语,她不过是逃个婚而已,这事怎么弄得像世界大战一样,有那么夸张吗? 还有,大拓帝也在找她?有没有搞错!她的大拓帝根本就没有交情,真不需要他那么关心她。 「谁在外面?」铁知宵走了出来,他看到鱼安安那张脏兮兮的脸,再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他当即伸手将鼻捏了起来,然后问道:「你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鱼安安把昨天在凤钰那里介绍自己的话重新说了一遍,铁知宵的眉头皱了起来:「就算你这小子刚从乡下来,但是你也需要注意一下你的仪容,把自己洗干净了再来见主子。」 鱼安安忙低头道歉,然后怯怯地问道:「那这些花?」 铁知宵有些嫌弃地道:「这花本来是香的,被人抱过来就变成臭的了,你把自己洗干净了,换一束花再送过来。」
第418章 去洗干净 鱼安安委屈地道:「我身上很干净了……」 铁知宵气结,刚想教训她几句,凤钰略显冰冷的声音传来:「让她进来。」 铁知宵愣了一下,凤钰有洁僻,在这方面有多龟毛他再清楚不过,此时竟让鱼安安进去,这事就有些不太寻常了,他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鱼安安,但是不管他怎么看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在他看来,鱼安安此时就是个脏兮兮的乡下小子。 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子又脏又丑,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鱼安安最怕见凤钰,此时他发了话,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凤钰此时半躺在椅子上,单手撑着头,眼睛半合,神情看起来略有些疲惫,鱼安安不敢多看他,微低着头去将花瓶里昨日的花取出来,然后把她今日带过来的花插了上去。 曲听风也觉得今日凤钰有些反常,于是也颇有趣味的将鱼安安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鱼安安的内心就算再强大,此时被了这几人这样看着也有些发毛,于是匆匆将花插上后就准备离开,不想她才一转身,就听得凤钰道:「以后本王房里的花每天由你来换。」 此言一出,鱼安安就头皮发麻,铁知宵和曲听风都有些好奇地朝凤钰看去,他却没有再说话的心思,手一挥,示意鱼安安退下。 鱼安安知道他的性格,他发了话,那么她就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且这事说到底是多说多错,于是她心里再不愿意也只得低眉顺眼的应了下来。 在她出去的时候,凤钰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曲听风最擅察颜观色,一看这光景便凑到凤钰的面前道:「王爷,这是个什么情况?」 凤钰冷冷地道:「跟你无关。」 曲听风讨了个没趣,他了解凤钰,当凤钰不想说的时候,任何人休想从他的嘴里撬出东西来,再说了,他也没胆子去撬凤钰的嘴。 只是曲听风却对鱼安安有了几分兴趣,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事出反常必有妖,凤钰那么难相处的人此时对这么一个干瘦小子格外关照,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 鱼安安心里也忐忑不安,总觉得凤钰似乎看出什么来了,但是她又想不出她哪里露出破绽,她细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因为依凤钰的性格,如果发现了她的话,哪可能如此云淡风轻,就算不扒了她的皮只怕也得狠狠教训她一番。 只是她又想不明白,如果凤钰没有发现她的话,那么有洁僻的他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他就不怕她把他的屋子弄脏或者把他的屋子染上那股子噁心的味道吗? 她不想到这里还好,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身上的那股味道越发难闻了,让她噁心的想吐。 她实在是受不了便到水塘边洗了一下手,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她望着池水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她隐隐觉得在这王府里呆着似乎比外面更加不安全。
第419章 把她卖了 鱼安安此时觉得她好像做了一件蠢事,她自己往火坑里跳了。 她将有些繁杂的思绪收了起来,现在这种情况她其实没有更多的选择。 在她没有更多的选择之前,她需要先把手边的事情做好,至少要最大限度的减轻凤钰对她的怀疑。 鱼安安这么一想,就又淡定了一些,她自嘲的笑了笑,她这具身体的本尊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谁能想到她竟会去干这些粗活? 她看了一眼满是水泡的手,又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她这具身体还真不是一般的娇气。 她正在那里发呆的时候,听到盖老头和曲听风说话的声音:「不是我吹牛,我这个远房侄子人非常出色,曲先生别看她生得柔弱,身子骨看起来也不是太好,但是她真的很能干,昨天就帮我把一车花肥从十里外的花场运了回来,路上都没带停的。」 这牛吹得鱼安安都不好意思,她昨天基本上是咬着牙把东西推回来的,整个过程可以说是痛苦不堪,中间歇了三四回! 等等,她心里警铃大作,曲听风到盖老头这里来打听她的消息做什么? 她当即就站起来想要把盖老头支开,只是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终究有些晚,只听得曲听风道:「哦,是嘛!那你老人家可真是找了个好帮手,那她除了养花之外还有其他的特长吗?」 鱼安安的眼睛瞪得大了些,她此时真的很想要扑上去捂住盖老头的嘴,可是已经晚了,因为盖老头开了口:「有啊!当然有啊!你还不知道吧!小顺她还会医术,我家小小病得那么严重,她昨天给小小施了针,吃了药,小小今天已经知道饿了!今日一早王爷就将我叫过去问小小的病情,我都就都告诉王爷了,王爷对她很是欣赏。」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原本是想借着她的医术给盖小小治好病,好搏得盖老头的信任,以后在王府的日子也就好过一些,没想到盖老头一转身就把她给卖了! 虽然说这世上会医术的人很多,她的医术绝对不是独一份,但是盖老头突然带了一个少年回来,然后还告诉所有的人这个人医术很高明,这事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再加上现在凤钰满城找她找不到,王府里突然出现一个医术高明的人,她不成重要的怀疑对像才怪! 她就说今日凤钰对她的表现很奇怪,原来他一早就见过盖老头,她此时实在是不知道凤钰是怎么想的,她要怎样才能矇混过关。 她轻咳一声道:「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之所以给小小治病有些起色,不过是因为我小时候和他得过相同的病,家里又有祖传的药方。」 曲听风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就那么瘦弱的站在那里,纤细至极,他能成为凤钰身边最为得力的谋士加助力,不管他表面上看起来是多么的不靠谱又是如何的多情,他的能力其实是摆在那里的。
第420章 一片好心 就这一眼,鱼安安隐隐觉得曲听风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果然,他淡笑道:「你会医术?」 鱼安安答道:「呃,略知一二……」 「她哪里是略知一二!」盖老头打断她的话道:「昨天我带着她去拉花肥的时候摔到了脚,当时痛得要命,她只替我伸手一按一拉,我的脚立即就好了!」 鱼安安想哭,这个盖老头真是个不靠谱的啊!她之前明明交待他不要将她擅长医术的事情说出去,可是这盖老头明显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她此时根本就不想招惹任何人的注意,可是盖老头却替她招来了十二分的注意! 盖老头此时还在对她挤眉弄眼,那意思很清楚「我是在帮你!」 鱼安安想哭,在心里道:「你老人家这一次可把我给害惨了!」 曲听风听到盖老头的话立即就来了几分兴趣,他再看到两人挤眉弄眼的样子就觉得更有趣了,他看着鱼安安道:「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鱼安安还没有回答,盖老头已经道:「当然是真的,这事我哪里敢在曲先生的面前说假话,我听说王爷的身边缺个知根知底的药僮,曲先生看小顺如何?」 鱼安安不待曲听风回答,忙道:「叔叔,你就不要替我操心了,我……只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很多事情我都做不来,再说了,我那点浅末的医术,根本就难登大雅之堂。」 盖老头愣了一下,鱼安安眨巴着眼睛很是委屈地道:「再说了,王爷那么一个威风八面的人物,我看见他心里害怕。」 她的话说到最后,基本上没了声音。 曲听风笑着道:「你被王爷表现出来的假像骗了,王爷其实是个非常好的人。」 这话说完他自己打了个寒战,凤钰的腹黑手段他领教过多次,如果凤钰都是好人的话,这世上大概就没有坏人了。 只是在这个时侯,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明白,此时自然先帮凤钰说好话。 鱼安安微微低着头,盖老头也笑着道:「是啊,王爷人很好的。」 曲听风似笑非笑地看着鱼安安道:「能在王爷的身边伺侯他,其实是你的福气,这事回头我跟王爷提一下,如果王爷同意的话,到时候小顺就去王爷的房里伺侯吧!」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一下盯着鱼安安看,鱼安安有些怯怯地看了盖老头一眼,盖老头笑嘻嘻地道:「小顺啊,这可是你的福气,还不快先谢过曲先生?」 鱼安安这才对着曲听风个轻轻一揖道:「多谢曲先生。」 曲听风笑了笑道:「这事我只能到王爷那里提一下,能不能成我可不敢打包票。」 盖老头忙道:「王爷一直对曲先生非常倚重,若是曲先生能到王爷那里提一下的话,想来王爷不会驳曲先生的面子,会给小顺一个机会。」 曲听风打了个哈哈道:「王爷的心思又岂是我等所能揣测的,小顺,你说是不是?」
第421章 你是她吗? 鱼安安被问得头皮发麻,却还是故做镇定地道:「这个我不知道。」 曲听风的眼里透出几分笑意,想要在鱼安安的身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只是因为鱼安安的身份使然,他为了避嫌,以前也不好一直盯着她看,所以他对她的眉眼并不算十分熟悉,而他也没有凤钰过目不忘的本事,是以以前鱼安安的长相在他的心里也只有个大概。 而此时的鱼安安把自己弄得又和以前几乎两个模样,她之前漂亮的双眼皮被她用了些手段把眼睛弄肿成了单眼皮,然后洁白如玉的脸也抹得灰黑灰黑,鼻子也变大了不少,嘴倒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因为她如此一来,整体来看,就有了很大的变化。 所以他现在再怎么看鱼安安的五官,也没有从她的身上看出一点属于鱼安安的样子。 且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只有懦怯和害怕,一副完全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间少年的模样,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分大家闺秀鱼安安的样子。 曲听风对于女子的认知一直都是,这世上的女子,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也都不可能把自己打扮的太丑,再加上鱼安安又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弄成这副脏兮兮的样子? 难道这一切只是他想岔呢? 曲听风的眸光深了些道:「如果你有机会在王爷的身边伺侯,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鱼安安呆呆的应了一声,那副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走心。 曲听风心里有一大堆的疑团,决定再来试探鱼安安一下:「小顺,你老家是哪里的啊?」 鱼安安便将昨日对盖老头说的那番话重新说了一遍,她说完后就觉得撒谎这事真不是人干的,当你撒了一个谎的时候就需要撒无数个谎来圆这个谎,还得要有极好的记忆力,能记住你对别人说了什么,这样才不会被易穿。 她这话听不出什么破绽来,曲听风试探着问了几句后也没找到漏洞,再加上盖老头在鱼安安的事情上本就有所隐瞒,所以他也会帮着鱼安安说话。 曲听风听盖老头说鱼安安的身份说得一点破绽都没有,再想着盖老头平时处事也非常的稳重,这事他也就越发吃不准了,越发觉得今日凤钰的异常是他抽了个头。 于是曲听风便打了个哈哈,再拍了拍鱼安肩膀,让她好好干,以后前途无量。 曲听风离开之后,鱼安安看了盖老头一眼,盖老头笑道:「你来京城本来就是养活自己,如今有更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又岂成不珍惜?」 如果鱼安安真的是个寻常山野少年的话这事的确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是事情却不是这样。 鱼安安强堆起笑容对盖老头道:「可是我怕王爷……」 「我们可以尊敬王爷,但是不需要害怕他!」盖老头笑眯眯地道:「小顺啊,你若是入了王爷的眼的话,以后就一定能成为人上人,怎么样?小顺,我给你的这份诊金不错吧?」
第422章 去伺侯他 鱼安安哭笑不得,敢情盖老头这么巴巴的将她推到凤钰的面前,根本就是想要用这事来谢她治好盖小小的病? 神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不可以不要这份诊金? 盖老头继续道:「我相信如果有王爷的相助,再加上你优良的底子,只要你用心学医的话,你一定会成为像你爷爷那样厉害的大夫,到时候就能救更多的人。」 鱼安安张了张嘴,盖老头却做了一下禁声的动作,然后他美滋滋地道:「你如果要说感谢的话就不用了,我盖老头一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治好了我的腿,又治好了小小的病,这是我对你的回报,你不用谢我!」 他说完笑着走了,脸上还有一脸的得意,似乎做了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他此时心情极好,鱼安安帮了他,他又回报了鱼安安了,他就是这么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贊。 鱼安安却极度无语,她想说的是:「你老人家真的想多了,我真的一点都不需要你谢我!」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因为到下午的时候,周管事就来通知她,让她收拾一下去归海院做凤钰的药僮。 鱼安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是很想晕倒,自从进王府后基本上是怕什么来什么! 最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的身份还比不得以前,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所以她个心里虽然无比郁闷,却还得强迫自己向周管事道谢。 周管事笑着道:「王爷平时不喜和人亲近,他的眼睛就算看不见,也不喜欢别人近人身侍侯,所以他房里连个伺侯的人都没有,我之前提了几回拔几个人去伺侯王爷都被他驳回来了,原本以为王爷不会再让人伺侯,没想到竟就选中你了,这实是一件喜事。」 他话是这样说,心里却很好奇,这个王小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凤钰如此对待? 鱼安安当然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喜事,她轻声道:「我从来就没有伺侯过人,我怕我做不来。」 「这事简单,王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周管事呵呵一笑道:「给王爷做事只有一条,那就是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最好不要反驳。」 他说完沉得这个说法力度还不够,又补了一句:「打个比方说,如果哪天王爷说你是头猪,你也要承认自己是头猪。」 鱼安安听到这话想吐血,但是想想凤钰的性格,又觉得周管事的话虽然糙,却基本在理,在凤钰的面前实在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于是她轻轻应了一声,周管事又叮嘱了几句,然后让她身上的异味洗去,晚上去凤钰那里报到。 鱼安安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是晚上报到而不是早上报到?」 周管事笑了笑道:「这是王爷的意思,我哪里敢问。」 事实上他其实是问了的,只是凤钰一记眼风杀过来他便低着头就走了,主子的意思当真不是他这个做下人的能揣测的。
第423章 羊入狼口 鱼安安在心里嘆了一口气,知道问周管事再多也没有用。 周管事却扭过头对盖老头道:「你这远房侄子是个有造化的。」 盖老头也颇为意外,他到王府多年,熟知凤钰的脾性,知道他性情冷傲,平素从不过问王府里的任何事情,就算他今日託了曲听风帮忙,也不可能这么多就有结果。 于是他扭头对鱼安安道:「我早说你是个有福气的,如今你的福气来了,只要王爷伺侯好,你这一辈子便算是平步青云了,往后不要说开一家医馆,就算是开十家八家都不在话下。」 鱼安安静然不语,盖老头只当她害羞,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道:「不过在我看来,只要你能想办法治好王爷的眼睛,你就是整个大拓医术最好的大夫了!」 周管事看到两人的样子笑得意味深长,他没在鱼安安这个看似内向的山野少年身上看出太多让凤钰另眼相待的端倪,只是他是个尽职尽责的管家,这事他心里就算是有一百万个疑问,也不会影响他把所有的一切安排妥当。 因为他知道凤钰有洁僻,怕鱼安安洗不干净,还特意为她寻了些上好的澡豆过来,顺便再给鱼安安送来几套干净的衣服。 鱼安安虽然是很想洗个热水澡,想把身上洗得干干净净的,但是却并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自己洗干净。 她总觉得这样洗干净就等于把自己当成肥羊送进凤钰的狼嘴之中…… 偏她现在根本就没有选择,以她此时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王府。 只是她的心一向很宽,知道此时再愁也没有用,还不如开开心心的把自己洗干净送过去,然后到时候再见招的拆招。 这么一想之后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等她洗完之后,她继续把脸抹黑,眼睛弄肿,然后再从实验室里拿出之前无聊时配的一些香水,她挑了款最难闻的喷在脖颈处,那股味道她闻完之后自己哆嗦了一下,这味道真他娘的像狐臭…… 做完这些后鱼安安便打算把水倒了,只是她正准备倒的时候,看见一个黑影鬼鬼崇崇的从一旁走了过来,她的眼睛微微一转,直接就拿起一盆水朝那个黑影的方向狠狠倒了下去。 一记尖叫声传来,鱼安安听出来了,那是曲听风的声音。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把门打开,曲听风正在那里跳脚。 她故做惊讶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曲先生你没事吧?」 曲听风还是第一次被人淋成这副样子,他闻了一下身上的味道,吐血的心都有了,却还得故做淡定道:「无妨。」 鱼安安有些好奇地看着他道:「曲先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里是一间后门,三面不通。 曲听风轻咳一声道:「哦,我在散步,这里的风景真好。」 鱼安安看了一眼四周光秃秃的墙,然后再看向曲听风,夸了他一句:「曲先生当真是个雅人,这里都能看出风景来,真的是太厉害了!」
第424章 变态王爷 曲听风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拉不下来,于是他淡淡应了一句:「还好,还好……」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凑到鱼安安的身上闻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头道:「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有味道吗?我怎么闻不到?」鱼安安自己闻了一下,然后无比茫然地看向他。 曲听风的嘴角抽了抽,捏了一下鼻子道:「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一熘烟的走了,心里有些懊恼,他是来打听消息的,可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打听到,还被人淋了一身的脏水,他虽然没有洁僻,但是身上漓尽全湿还有股怪味就算是他也不能忍。 他的运气不算好,因为走得太过匆忙,没看到地上湿滑的青苔,「扑通」一声摔了个华丽丽的大马趴。 鱼安安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心里觉得略舒服了些,轻轻掀了一下眉毛,再看到他摔倒的样子,她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曲听风只觉得他的风流形象要尽数断送了,当下匆匆忙忙爬了起来,沖鱼安安吼道:「笑什么笑?」 鱼安安憋了笑,他抬脚欲走,脚下再次一滑,这次摔了个狗啃屎,她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曲听风欲哭无泪,他这是怎么了?竟连着摔了两跤! 鱼安安跟着周管事到凤钰那里的时候,凤钰正半倚在桌边听铁知宵说着什么事情,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周身寒气冒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周管事一看他的面色就知道十之八九是又出事了,他轻声道:「王爷,王小顺带来了。」 凤钰的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只对铁知宵道:「按计划行事便好,小心些,若真有人从中做梗,直接动手。」 铁知宵应了一声便准备退下,只是他在看到鱼安安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 周管事只得又道:「王爷,王小顺我给你带过来了,现在是否让她去剪药?」 凤钰的语气冰冷如霜:「让她在这里呆着就好,有什么事情本王会吩咐她。」 周管事一看凤钰这模样就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好,事实上,自从鱼安安逃婚之后,凤钰的心情就从来没有好过。 他才不敢去触凤钰的霉头,当即也顾不得管鱼安安了,直接调头就走。 鱼安安心里万般无奈,凤钰不发话,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只能乖乖地站在那里。 她站在那里,凤钰却似将她遗忘了一般,他伸手在摸竹简上的字,摸着公文,处理公务。 因为他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下面的人呈上来的东西都是用竹刻的,以方便他翻阅。 寻常人这样看文字必定是极慢的,可是他却翻看的极快,在他看公文的时候,鱼安安有一种感觉,他根本就没有瞎。 她发自内心觉得老天爷待他是极好的,给了他卓绝的能力和尊贵的身份,还给了他极为出众的外貌,他的条件如此优秀,自然也就养成了他那副嚣张霸道的性子。
第425章 他的纠结 鱼安安看着凤钰的侧脸,俊朗若皎皎明月,清冷又尊贵,这般看着他,的确非常赏心悦目,只是此时她也不敢死盯着他看,因为她知道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其了感官却有多么的变态。 鱼安安往那里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她不是太清楚凤钰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此时她不过是个下人罢了,既然是下人,那她就需把她的本职工作做好,凤钰不说话,她就一直站在那里不动。 只是这样枯站着,又的确是折磨人。 她不是太确定,凤钰是不是故意在折磨她。 凤钰终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发话了:「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煎药!」 鱼安安乖乖应了一声,拿起药就去了厨房,她在心里感嘆,他这脾气真的是让人无语,真是太难相处了。 凤钰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他此时心情其实是复杂的,天知道他方才坐在那里那么长时间,其实心根本就不在公务上,他在听她的唿吸声和心跳声。 人可以做很多的伪装,比如说改变外貌和气味,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可能改变的,每个人走路的脚步声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唿吸声和心跳声也是独一无二的。 只是这些微的区别,一般人是分不出来的,有些时候还听不到。 可是凤钰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就靠这些微的差别来认人,他与鱼安安相处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对于她的一切他却是极为熟悉的,她走路的脚步声,唿吸声和心跳声他都刻在了心里。 他方才之所以让她静站在那里那么久,就是在确认这些事情,同时也在平復他的心情。 鱼安安来之前曲听风被淋了个落汤鸡过来,然后向他哭诉了「王小顺」的恶劣行径,他听到这些其实心里是有些开心的,因为这样的行事风格的确是像极了鱼安安。 再加上她故意在身上弄的噁心味道以及从盖老头那里知晓的关于她的医术,也让他更加确定王小顺就是鱼安安,只是有些事情他觉得还需要证实一下。 鱼安安失踪,盖老头就突然带了个远房的侄子进王府,这事若说是巧合他是不信的,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弄明白鱼安安是如何说服盖老头带她进府的,但是十之八九是和盖小小的病有关。 只是他心里在犹豫他到底要如何处置她,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不愿意嫁给他,拼尽了全力要离他远远的。 此时若是将她的身份揭开,她怕是又得跟他闹,他也清楚自己的性格,她一闹起来,他必定不会和她好好说话,到时候她只怕还地再生出什么事情来。 凤钰从来就没有如此无力过,他从来就不缺决断的能力,但是对于她他却觉得他再也输不起了。 就算到时候他强行将她留在府里,她只怕也会和他离心离德。 他是恼她逃了婚,在知晓她逃婚的那一刻他是恨不得一剑噼了她,只是在那一刻的怒意狂烧过后,他却感觉到了心里的害怕。
第426章 他要如何? 凤钰怕鱼安安彻底离开他的生命,怕他这一生再也见不到她!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为止,他甚至还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他怕以后他眼睛復明后,就算在路上遇到她也认不出她! 他这一生纵横沙场,生生死死了好多回,却从来没有怕过。 可是在她逃婚的时候,他是真的怕了。 他是不懂感情,不知道何为喜欢,可是他却知道自己的心中所想。 如今她为了逃避他的追捕自己又逃进了王府,他不得不说,她很聪明,如果他的眼睛没有瞎的话,没有那么敏锐的听觉的话,只怕都不会注意到她,会被她煳弄过去。 但是他现在却完全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揭穿她的身份后他又当如何?他有他的尊严和面子,不可能一点都不处罚她,而处罚只会让她的心离他更远。 他思来想去,觉得保持现状将她放在身边最安全,至少知道她在他的身边,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鱼安安在煎药的时候也各种纠结,凤钰的鼻子那么灵,不可能闻不到她身上的异味,可是他却没有发作,她实在是弄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太清楚自己有没有瞒过他。 还有,凤钰行事那么龟毛,伺侯他一个不好只怕得被扒下一层皮。 她因为上次凤钰为难她的事情,她把药煎好送进归海院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他削的准备,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为难她,而是乖乖把药喝了。 只是他明显讨厌中药的味道,眉头拧成一团,却依旧不愿意吃蜜饯来压下中药的怪味。 「替本王把一下脉。」凤钰喝完药之后吩咐道。 「回王爷的话,我不会把脉。」鱼安安怯怯地道:「虽然小小喝了我的药效果不错,但是我之前几乎没有给人看过诊……」 她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凤钰的眸光就有如实质地朝她看了过来,她忙低下了头。 凤钰却道:「谁教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的?」 鱼安安微愣,凤钰的语调里带着几分嘲弄:「盖老头说你出生医学大家,能替他正骨,给盖小小一把脉就知道他的病症,你此时却跟本王说你不会把脉,怎么,怕本王吃了你吗?」 鱼安安一听他这话就头皮发麻,看来盖老头把她卖得不是一般的彻底。 于是她只得道:「我怕我的手脏,所以……」 凤钰冷声道:「难道你不会洗手吗?」 鱼安安应了一声道:「我现在去洗手。」 「王小顺。」凤钰的眼皮子微微抬了抬道:「王府的下人在本王的面前要自称奴才或者属下,谁给了你在本王面前称自己为『我』的权利?」 鱼安安心里大惊,她骨子是没有这些观念的,虽然进王府各种注意,却把这事忘了,于是她只得道:「奴才生长于乡野,不懂规矩,请王爷惩罚!」 凤钰的眸光幽深让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鱼安安站在那里不敢动,他好半晌才道:「去洗手吧!」
第427章 他想要她 鱼安安只得乖乖去把手洗干净过来替他把脉,只是这一次把脉不过是做做样子,反正不管她把出什么样的脉像来,她也绝不会说!也不绝不会给他开方子! 在她的手指搭到凤钰的脉博上时,他强忍着将她的手扣过来握住的冲动,然后问道:「怎样?」 「请王爷絮奴才学艺不精,没有诊出王爷的脉像。」鱼安安轻声道。 这事在凤钰的预料之中,她此时若说诊出什么来的话那她也就不是鱼安安了。 只是他听她在他的面前自称奴才那种感觉也实在不好,只是话是他说出来的,此时也不能要求她改正,于是他冷着声道:「本王要休息了,伺侯本王宽衣。」 鱼安安是知道他其实性子清冷,平时不太喜欢和人亲近,她之前在王府小住的时候,他除了捉弄她的时候让她替他宽过衣之外,其他时间都是自己宽衣。 只是她现在的身份摆在那里,也没有说不的权利,于是只能认命的走到他的身边为他宽衣。 她靠得近些,那股怪味也就更近了,凤钰闻着想吐,他此时无比怀念她之前身上淡雅的清香,他心里一恼,当即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她愣了一下,他指尖的触感再不是之前的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了,而是一双非常粗糙的手,可以想像得到,她这几日只怕过得不算好,而她如今宁愿在王府为奴也不愿意做他的王妃。 他的眉头一皱,心里更加恼了,当即将她直接就压在那张雕花大床上。 鱼安安惊唿了一声:「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凤钰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伸手朝她的胸口摸去,之前的温软细緻此时变成了一马平川,他心里又惊又骇,直接就朝她的下身摸去,然后却摸到了不属于少女的东西。 他心里的怒意激盪,她为了躲开他到底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体味,陌生的身体,甚至似乎还把自己的性别也做了掩饰,她就那么讨厌他吗? 鱼安安此时已经被他吓到了,因为上次束了胸还被任梓舟认出她是女子来,所以她过来的时候把胸束得比之前还在紧,什么都摸不出来。 她此时唯一的念头是他该不会男女通吃吧!如果是的话,那他也太重口了吧! 她睁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怒意越来越浓的脸,她的声音忍不住带了几分哭腔:「王爷,不要啊!」 她的声音虽然变了,但是恐惧却从声音里透了过来。 凤钰此时心里有个冲动,那就是现在就直接要了她! 只是他心里又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他此时对她做下那样的事情,那么必定会将她的身份揭穿,以她的性子,只怕会更加恨他,他就算将她留在他的身边,这一生只怕都没有办法得到她的心。 他心里的情绪在激盪,怒意和忍隐在斗争,他的眼睛顿时变得一片刺红,那张俊朗的脸也是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可怕。
第428章 太重口了 鱼安安哆嗦了一下,在这一刻,就算她的内心再强大也有些怕了。 凤钰只觉得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就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却已经松开了她,冷着声道:「滚!本王不想再看见你!」 鱼安安没做任何犹豫,直接从他的床上爬起来,一熘烟的跑了出去。 凤钰坐在床边伸手将唇边的鲜血拭尽,然后轻轻嘆了一口气,眼睛缓缓合上,却流下了两行血泪。 鱼安安离开归海院之后心脏狂跳,她今日来见凤钰之前怕出意外,在腰间挂了个用布做的足以以假乱真的东西贴在要紧处,当时是以防万一,却没料到竟真派上了用场。 她觉得有了这件事后,估计凤钰不会再怀疑她的身份,毕竟她表面的样子看起来和女子是没有关系的,既然她不是女子,那么凤钰也就不会怀疑她是鱼安安了。 她想起凤钰方才吐血的样子,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心的,只是她也知道当她决定逃婚的时候,她和他之间就再也没有一点关系,她绝不能因为他吐血就去为他诊治。 她敲响了盖老头的房门,盖老头见她回来非常吃惊忙问原因,她只是抹泪,最终只说了一句话:「我被王爷赶出来了。」 盖老头一听这话就更急了,又追句了好几句,她才说了一句:「王爷是流氓!」 盖老头吓了一大跳,只是见她这光景也没有法子,却也没法再往下问,更不可能到凤钰那里去核实什么,当下只得让鱼安安先在之前的房里睡下。 第二天一早,周管事就又亲自来找鱼安安了,他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今日一早凤钰让他来喊鱼安安回去煎药,他不太明白鱼安安胆子怎么那么大,竟敢自己跑回去了,他昨天明明依着凤钰的指示在归海院的偏房为鱼安安准备了被褥之物。 他冷着脸道:「就算你入了王爷的眼,也需认清自己的身份!」 盖老头看到这情况,怕鱼安安以后日子不好过,忙拉着周管事在旁说了几句话,周管事的声音有点轻,鱼安安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是估计不是什么好话,因为周管事转过身来看着鱼安安的表情变了几变,那模样无异于在看怪物。 盖老头却开了口:「小顺啊,你今日切记不可任性而为了,快过去吧!」 鱼安安此时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她有些委屈地道:「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周管事和盖老头异口同声地道。 鱼安安极度无语,她往前走了几步后隐隐听到周管事在嘆息:「就算王妃不在府里,王爷也不用这么重口味吧!」 盖老头接了一句:「可能王爷是伤心过度吧,等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鱼安安闻言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他两位大叔的想像力一点都不输给她。 只是她心里实在不想见凤钰,到此时又没有其了的选择,她觉得这年头的下人真不是一般的苦逼,人权神马的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就是浮云。
第429章 她的为难 鱼安安原本以为凤钰又得为难她几回,没料到今日凤钰只是让她去煎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更不要说和她说话了。 事实上,凤钰是相当忙的,他平时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曲听风和铁知宵在他的房间里进进出出,一大堆的文件经由他的手签发出去。 当凤钰不在为难她的时候,她觉得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平时由着他的心意,还好过。 而凤钰对她的奇怪态度,让王府里的其他下人对她有颇多猜测,也好在凤钰身边的人大多都是军人,都不算太八卦的人,想像力也不是那么丰富,所以对她的那些猜测倒也没有太过火的。 再加上盖老头对她很是维护,她又治好盖小小的病,府里的下人们身体有个什么不舒服,都会来问问她,她现在已经吃过懂医的苦了,对于下人们的询问她面上客气,却从来都没诊出个一二三来,主意她是会出的,但是绝对不会开药方。 如此一来二去,她也从王府里的神医变成了神棍,众人都觉得她的医术也不过如此,问她的人也觉得甚是无趣。 鱼安安的光华似乎就这么敛了下来,她也似乎在王府里站稳了脚,只是她的心却一日比一日焦急,因为她知道,留在王府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和她一样心急如焚的还有岑寂,他服了鱼安安的药,心里就一直都七上八下,这些日子他也找了不少成名的大夫为他看病,那些大夫都诊出他中了毒,却诊不出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就更不要说解毒的事情了。 他一直没有鱼安安的消息,又想起他上次痛得要死要活事情,他心里就怕得要死,要是鱼安安出点什么事情,或者被人弄死了,那他可怎么办? 这个设想一冒进他的脑海,他就忍不住甩了一下头,他觉得他应该是想多了,像鱼安安那样的人,连他都能轻易被她制服,寻常人又岂是会是她的对手,她又岂会轻易出事? 只是关于鱼安安的线索从她逃出花轿的那一刻起就彻底断了,她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就算是他有再强大的情报网也没能打听得到一星半点关于她的消息。 岑寂为了他的小命着想,不得不想办法亲自进京去找鱼安安!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他真的是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招惹上了鱼安安,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鱼安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家小姐,怎么会这么可怕。 只是就算他亲自进京来找鱼安安,效果也不是太显着,只是他终究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至少他能确定鱼安安去过他之前设好的据点。 他将那里细细看了一番,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鱼安安离开了,而且是平安离开的,因为附近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他轻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至少证明鱼安安还活着,只要鱼安安还活着,那么他就还有希望!
第430章 贪恋女色 只是岑寂又觉得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又实在是有些不对劲,他觉得这事也许他真的应该和凤钰合作,他沉思了一番,决定去见凤钰。 而凤钰的心情不好,再加上如今已经知道了鱼安安的下落,他自然没有心情再去见岑寂,而是派铁知宵去见岑寂,铁知宵之前抓岑寂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头,所以见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为难岑寂。 而京中的格局却因为鱼安安的消失似乎也生出了巨大的变化,大拓帝和凤钰的人如同疯了一般在京中寻找鱼安安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鱼安安却似消失的非常彻底。 与此同时,在大拓帝的示意中,京中官员弹劾凤钰的帖子如雪片般飞进了大拓帝的龙案上,文臣们的笔如同锋利的刀一般在控诉着凤钰的罪状。 那些罪状总体来讲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凤钰行事狠毒,这些年来带着他的兵马横行在北疆,放纵军士行兇,抢百姓们的财物。 另一类则是他身为亲王,却贪恋女色,因为一个鱼安安而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管控城门,给京中的百姓出行造成了极大的不便。 他们在控诉凤钰的这些罪状时,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北疆进犯,连夺大拓十三城,当时的凤钰是如何的临危受命,又是如何的保家卫国,他们更是忘了,如果没有凤钰,领国的兵马早已经以北疆为突破口,杀进大拓了。 曲听风气闷闷地道:「这些个人不要脸的东西,天天在京中享着福,闲得没事干了乱写一气,改天真该把他们拎出来狂揍一顿。」 凤钰却直接无视这些,他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是皇上的走狗罢了,上面的主子是这样的意思,下面的人自然要附和。」 「就你心宽。」曲听风长嘆一口气道:「京城一直这样封锁着也不是件事,要不要现在让他们把城门打开?」 「又不是我让人封锁城门的。」凤钰不以为然地道:「这事是皇上干的。」 「他这是要让王爷你把京城的百姓都得罪光。」曲听风嘆道:「这事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需尽早处理,再说了,难不成你一日找不到王妃,一日就这么耗着?」 凤钰坐在那里没有动,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看不出他的喜怒。 曲听风看了他一眼道:「难道你有其他的打算?」 凤钰慢悠悠地道:「这件事情闹得如此之大,现在也是该收手的时侯了。」 「可是现在还没有王妃的下落。」曲听风有些担心地道:「我怕王妃会随着人流离开京城。」 「她只怕早就已经走了。」凤钰不紧不慢地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头微微往鱼安安站在的位置一侧,曲听风此时心急并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于是曲听风忍不住道:「她走了,你有什么打算?你上次可是在楚剑的面前说王妃就在王府里,若是到时候皇上非让你带她进宫,你就不怕穿帮?」
第431章 太过挑剔 鱼安安此时正在给他们泡茶,听到曲听风这句话眸光闪了闪。 凤钰不以为然地道:「你也知道本王当时说那些那些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们也不可能相信。」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可能相信,但是如此一来的话,我们就相当被动。」曲听风急道:「谁知道皇上后续会不会有其他的动作?还有现在王妃并不在王府里,那么就还有其他的风险情,万一王妃落到皇上的手里,我们又要怎么办?」 鱼安安将分好的个茶放到他们面前,凤钰喝了一口就直接吐了:「太难喝了,重沏!」 鱼安安没敢说话,只乖乖的将茶盏收了回去,然后重新泡茶。 她此时是真的想要茶盏是下点毒,直接把他毒死了拉倒,让他那么多事!让他那么挑剔! 曲听风有些同情地看了鱼安安一眼,他之前怀疑眼前的少年就是鱼安安,其实凭的不过是凤钰异常的举动,他试了几回,又看了几回,也没在鱼安安身上看出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只是此时曲听风的心思却不在鱼安安的身上,他只得又劝凤钰:「王爷,我们还是早做准备吧!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会吃亏。」 「你什么时候见本王吃过亏?」凤钰反问了一句。 这话直接就将曲听风呛得不轻,的确,曲听风认识凤钰多年,凤钰看似张狂,实则运筹帷握,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算当初凤钰被大拓帝算计到失明的时候,大拓帝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曲听风忍不住道:「我当然知道王爷的能力,只是这件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是京中的事情和边关终究不同,王爷还是需要小心一些才是。」 凤钰没有说话,正在此时,铁知宵一脸高兴的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兴奋地道:「王爷,我找到引王妃出来的法子了!」 凤钰微微掀眉,鱼安安的眸光则深了些,曲听风忙道:「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铁知宵忙道:「王爷,刚才我见岑寂的时候,你知道他说什么了吗?他说王妃许了他重金,让他把王妃身边的两个丫环带走,王妃对她身边的两个丫环一直都宝贝得紧,只要用她们做诱饵,我相信王妃自己就会站出来。」 岑寂要和凤钰合作找鱼安安,自然拿出一点诚意来,所以他便选择性的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毕竟他这么一个成名的人物栽在鱼安安的手里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鱼安安在泡茶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她在心里骂岑寂是个王八蛋,中了她的毒竟还敢出卖她,若是让她再遇到他,她一定会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凤钰问了句:「那两个丫环现在在哪里?」 「岑寂将她们藏了起来。」铁知宵答道:「现在人在哪里我还不知晓,但是这件事情算是有了很大的进展,我之前就在好奇,王妃一个弱质女子怎么能逃出忠勇侯府,原本是有岑寂这个混蛋相助。」
第432章 强强联手 岑寂主动说出这些事情,之前鱼安安逃跑的事情就算是有了答案。 原来鱼安安的心里竟是找了岑寂这个帮手,难怪她能无声无息的把人带走。 「你怎么知道他在带走两个丫环的时候,没有顺便把鱼安安也带走?」凤钰冷冷说了一句。 铁知宵顿时愣在那里,曲听风也说了一句:「这件事情可能就是个圈套。」 铁知宵轻咳一声后道:「我当时也有同样的疑惑,当时就威逼岑寂,他这才告诉我他中了王妃的毒,王妃现在下落不明,他也想尽快找到王妃。」 岑寂对这件事情配合实在是太过,铁知宵当时就起了怀疑,再威逼利诱一番,岑寂不得不把他中毒的事情再说出来,他当时抱的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栽个鱼安安的手里了。 「王妃还真有手段。」曲听风笑道:「居然还设计了岑寂,之前你抓岑寂抓得那么辛苦都没有什么成效,没料到王妃只是动了一下手,就能让他为她做事。」 铁知宵感嘆了一句:「王妃是王爷的女人,王爷能看上的女人当然不一样。」 鱼安安却有些无语,她此时其实也些想明白岑寂为什么会和凤钰合作,她失踪之后一直没有办法跟岑寂的人联繫上,他们十之八九以为她出事了,岑寂怕死,所以想和凤钰一起联手把她找出来。 只是她才不管岑寂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她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只要有机会,她一定要恶整岑寂这个坑货! 曲听风嘆道:「那是,王爷看上的女人从来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到成了大拓王朝有记载的婚史上第一个敢逃亲王婚的女子。 曲听风发自内心觉得鱼安安是个传奇,她一次成亲是和秋叶白,大婚出事,然后当众休夫,第二次成亲干脆直接逃婚,对于她的勇气他是相当的膜拜。 凤钰的脸却黑了下来,冷声道:「你们看起来似乎很闲啊,要不要本王给你们找点事做?」 铁知宵忙道:「我很忙,我来只是请示王爷要不要用那两个丫环为诱饵把王妃引出来?」 曲听风也忙道:「啊,我想起来了,我还有很多生意没去打点,我现在就去忙!知宵,找王妃的事情你就多操操心。」 他说完直接一熘烟的跑了,铁知宵的眼睛瞪得极大,这货跑得也太快了吧! 凤钰冷笑一声,铁知宵额前的冷汗都滴了下来,凤钰终是开口道:「你当知道本王最讨厌什么事情。」 铁知宵的面色一白,轻声道:「王爷最讨厌被人威胁,同时也最不屑去威胁别人,属下知道了,我这就去回岑寂。」 「等等。」凤钰缓缓地道:「你去告诉岑寂,他出卖了本王的王妃,又赚了本王的银子,让他看着办。」 铁知宵愣了一下,继而一笑道:「属下明白了!」 他这下算是真的明白了,凤钰这是要收拾岑寂了,他为岑寂默哀一刻钟。
第433章 心尖之人 也是,像岑寂这种根本就是找抽的,居然敢帮着鱼安安逃婚,简直是自寻死路! 岑寂中了鱼安安的毒,他根本就无处可逃。 只是他觉得他家王爷行事也太狠了点,现在鱼安安还没有找到,还有用得着岑寂的地方,而且现在鱼安安还没有找到,岑寂未必会配合。 且把岑寂逼得狠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和大拓帝合作。 这些事情终究有些长远,也不是他能考虑的,他还是去做他该做的事情吧! 两人走后,鱼安安又给凤钰泡了一壶茶,他皱着眉喝了一口后问道:「你觉得本王的眼睛还能治得好吗?」 「王爷贵不可言,眼睛一定会好的。」鱼安安低眉顺眼地道。 凤钰闻言冷冷一笑道:「是嘛?你真这样认为?」 「是的。」鱼安安轻声道。 凤钰的眸光深沉,沉吟了半晌后又问了一句:「你对王妃逃婚的事情怎么看?」 鱼安安愣了一下,轻声道:「奴才进府的时候王妃就不在,奴才从来没有见过王妃,周管事说了,下人不得妄议主子的事情,所以奴才没看法。」 凤钰听着「奴才」这两个字只觉得极不顺耳,偏这事还是他昨天自己提出来的,他冷着声问道:「那你说如果本王将王妃找回来了,应该怎么处置她才好?」 「奴才不知。」鱼安安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问,于是干脆来了个一问三不知,下人不议主子的事情,这本是王府的规矩。 凤钰缓缓地道:「若本王非让你说呢?」 鱼安安知道此时多说多错,干脆低着头道:「奴才未有中意的姑娘了,但是如果奴才中意的那个姑娘逃婚的话,奴才一定会很生气。」 凤钰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幽幽地唿出一口气道:「是的,本王初时的确很生气,但是现在却盼着她能回心转意,若她能回来,以后安安心心呆在本王的身边,以前的那些事情本王就不和她一般计较了。」 他这话实超出了鱼安安的预期,她的心跳立即就乱了几拍,这话实不像是凤钰说的,因为这中间多少有了几分妥协和示弱,而凤钰在她的心里,那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霸道不讲理的。 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却觉得这事的可信度几乎为零,毕竟是他是那么的喜怒无常,于是她轻声道:「王爷对王妃一往情深,让人好生羡慕。」 「你真的羡慕吗?」凤钰朝鱼安安扭过头道。 鱼安安轻声道:「是的,奴才很羡慕,若奴才有朝一日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一定会好好待她,好好宠着她,让她天天开开心心的。」 凤钰此时很想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他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厌恶自己看不见,他冷哼一声,不再理她。 鱼安安一直都觉得他喜怒无常,此时他这般模样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此时只温顺地站在那里,默默的替他再倒了一盏茶。
第434章 喜怒无常 「磨墨。」凤钰吩咐道。 鱼安安想说不会的,但是一看到他那张冷得像冰的脸她就放弃了,然后故做笨手笨脚的样子磨起墨来,这中间她还将砚台打翻了一回,墨汁四溅。 凤钰冷冷坐在那里,眉毛微掀,理都没理她,她乖乖的收拾残局,然后继续磨。 凤钰觉得如果她对他有一分情意的话,此时两人在这书房里磨墨写字,也颇有几分红袖添香的味道,可惜的是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 他和她之间从相互利用开始,他有他的心思,她也有她的心思,她对他怕是从来就没有真心相待过。 凤钰觉得他踢到了他人生的第一块铁板,她宁愿为奴为婢做践自己也不愿意做他的王妃,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失败的味道。 于是他再无一分写字的心思,直接把笔搁下,伸手将她刚磨出来的墨倒掉,冷声道:「出去。」 鱼安安一直在等他这句话,所以他的话一说出口,她就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 凤钰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就更加郁闷了,她就这么巴不得离开他吗?他又有些后悔让她出去了,只是现在要将她叫进来的话,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喜怒无常。 他自嘲一笑道:「凤钰啊凤钰,你也有今天。」 大拓帝的人几乎将京城内外全部翻了过来也依旧没有任何关于鱼安安的消息,大拓帝很不开心,直接一掌拍在案上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找不到!」 禁卫长被骂得狗血淋头,却无法反驳,他也实在是想不明白鱼安安会去哪里。 他的人将整个京城翻了好几遍了,也愣是没有任何关于鱼安安的消息,城门口那边更是守得极为严密,连只苍蝇都没有放出去,这鱼安安能躲到哪里去? 大拓帝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秋叶白道:「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秋叶白上次大婚的时候被人弄得灰头土脸,在京中可以说是名声扫地,成了最大的笑话,但是因为大拓帝出面保了他,京中那一众见风使舵的主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皇权之下,没有人敢挑衅皇威。 秋叶白自然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他和那些出身大家的官员比,他没有太多的根底,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效忠大拓帝,这样才能保住他的权势。 而他和鱼安安之间原本就没有太多的感情,此时大拓帝问起这事,他心里倒有颇多想法,于是他开口道:「大婚那日,钰王曾冲进忠勇侯府找鱼伯仲要鱼安安,而后又说鱼安安就府里,这事要处理其实挺容易的,钰王与鱼安安成亲好几日了却一直没有回门,微臣觉得让鱼伯仲去王府要人就好。」 「去王府要人?」大拓帝听到这句话时眼睛一亮,这倒真是一个好主意,只是鱼伯仲是个软蛋,而凤钰又素以强势名扬天下,只怕鱼伯仲去了王府,就什么都不敢说了!到时候反倒打脸。
第435章 爱女如命 秋叶白似乎明白大拓帝心中所想,他又轻声说了一句:「是的,鱼侯爷一向爱女如命,若是有皇上为他撑腰的话,想来他很乐意做这件事。」 他这主意其实出得挺损的,不管鱼伯仲去王府要没要到人,也不管现在鱼安安身在何处,却直接就把忠勇侯府和钰王府的矛盾拉了起来,以后就算鱼安安回来了,忠勇侯府那边也断然不会再帮鱼安安,如此一来,也算是为大拓帝解决了他担心忠勇侯府会成为凤钰助力的问题。 这中间的种种,大拓帝一想就明白了,他赞许地看了秋叶白一眼道:「这个法子不错,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秋叶白愣了一下,却很快就明白了大拓帝的意思。 因为鱼承欢的事情,京中有人谣传他对鱼安安旧情未忘,大拓帝让他去做这件事情,从某种程度来讲,也是让他和凤钰撕破脸。 而他和凤钰算起来也早就撕破脸了,多这一次不多。 他的面色不变,恭敬地道:「臣领旨。」 大拓帝的嘴角微微了上扬,秋叶白年纪虽轻,处事却是个老成的,这主意出得相当不错。 禁卫长也是聪明人,这中间的关键处他心里也明白,但是却还是在心里把秋叶白鄙视了一回,一个连自己的妻子都要能算计的男人,根本不能算人,充其量只能算个人渣。 只是秋叶白这一次也算是帮他解了围,于是他毫不吝啬地对秋叶白道:「久闻秋相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让我受益良多。」 秋叶白知他这话根本不是什么好话,当下只是拱了一下手,并没有说什么,然后扭头就走。 第二天一大早,王府门口就一片喧譁,鱼伯仲带着一大票人在门口闹,叫嚷着让凤钰和鱼安安回门。 此时其实离正常的三日回门之日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只是鱼伯仲本不关心鱼安安的事情,再加上他原本心虚,又哪里敢来闹事? 他今日能来,不过是因为秋叶白的许诺和大拓帝的暗示。 他清楚的知道上次大婚的时候他已经把凤钰给得罪了,反正都得罪了,多这一回也不多。 凤钰在屋子里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周管事进来禀报导:「王爷,是忠勇侯到王府来请你和王妃回门。」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起来,眼里有几分不快。 周管事又道:「王爷上次在楚将军的面前说王妃就在府里,想来忠勇侯听到这个消息后来闹事了。」 凤钰冷着声道:「不过是个老痞子,不用跟他客气,直接轰出去。」 他对鱼伯仲没有半点好感,在他的心里,鱼伯仲是个渣中之渣。 周管事愣了一下道:「王爷,这样做可能有些不妥,他毕竟是王妃的父亲,王爷将他轰走只怕会让那些背地里说王爷坏话的人又多一个由头。」 他虽然并不知道朝中之事,但量这几日围绕王府展开的阴谋他也闻到了一些味道,若说不担心,那绝对是骗人的。
第436章 帮他醒酒 凤钰知周管事说的是实情,他现在眼睛看不见,再加上有鱼安安的事情,大拓帝寻到这样的藉口又岂会不趁机发作? 他的眸光变了几变后心里有了主意,便道:「请忠勇侯进来。」 周管事应了一声,然后便将鱼伯仲请了进来,他一进来,凤钰便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其实也不怪鱼伯仲喝酒,就算有大拓帝帮他撑腰,他心里还是怕凤钰,酒壮怂人胆,这话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凤钰的鼻子原本就极为敏感,此时闻到鱼伯仲身上的酒气心里一阵噁心。 鱼伯仲一看见他便大声道:「钰王,你娶了安安为何不带她回门,在你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丈人?」 凤钰从来就没有将鱼伯仲当成是丈人过,他的面色更冷了几分,淡声道:「侯爷,你醉了!」 「我没醉!」鱼伯仲的嗓门本不小,因为醉酒的原因嗓门比平时还要高上两度,再则他听凤钰的语气平淡,他便以为凤钰怕了他,他几乎扯着嗓子喊道:「你说,你把我家安安藏哪里去呢?为什么不带她回门!」 他此时心里其实是有些得意的,更在心里为自己点了无数个贊,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聪明,借着醉酒到凤钰这里来闹,他的胆气足,也不怕得罪凤钰,以后说起这事,他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他喝多了的事上。 只是他明显低估了凤钰,只听得凤钰淡淡地道:「来人,侯爷醉了,带他去醒醒酒!」 他身边的暗卫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就将鱼伯仲拉了下去,然后直接将他的脑袋按在后面的荷花池里。 那些暗卫们也都是人精,一边将鱼伯仲按到水里的时候一边道:「侯爷,你醉得太狠了,我们帮帮你。」 他们将鱼伯仲往水里按了几十个回合之后,鱼伯仲已经喝了一肚子水了,他初时还能叫嚷几句,到后面基本上说不出话来了。 暗卫们看他差不多的时候,直接把他扔到岸上,然后把他倒挂在树上,他顿时就把昨天明上吃下的喝下的连同方才喝的水一股脑儿全吐了出来,噁心至极。 鱼安安在听说鱼伯仲来的时候心里也是相当鄙视的,她清楚鱼伯仲的性子,知道按照正常情况,他是肯定不敢到王府来闹的,此时他过来,必定是受人指使。 她听到凤钰说要给鱼伯仲醒酒的时候,她就觉得肯定没有好事,但是当她看到凤钰给鱼伯仲醒酒的样子时,她暗暗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事做得不要太简单粗暴!太符合他一向的处事风格了! 她原本以为凤钰要解决这件事情得花些力气,没料到他说不到三句话就直接开始修理鱼伯仲。 她在心里同情鱼伯仲,却又觉得他实在是活该! 她心里有点怕怕,凤钰整人的手段如此高明,她若是被凤钰发现身份的话,肯定会比鱼伯仲更惨。 「如何?」凤钰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边,淡淡问了一句。
第437章 王爷无耻 鱼安安想了一下,选了句她觉得相对摺中的话回道:「王爷这醒酒的方式当真特别,实在是让奴才佩服无比。」 凤钰冷笑了一声,周管事过来道:「王爷,皇后娘娘来了。」 「很好。」凤钰的眼里透着几分寒意道。 鱼安安不是太明白他这话里的「很好」指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在她见识到了凤钰对付鱼伯仲的手段后,她不觉得他是真的欢迎皇后的到来。 皇后和鱼伯仲同一天到达王府,若说这是巧合她绝对不会信。 凤钰走了几步没听见鱼安安的脚步声,当下冷声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跟本王去见皇后。」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却抬脚就走,她也不敢多问,只得乖乖的跟了过去。 只是她过去的时候,立即就明白他为什么让她跟过来了,他是让她去给皇后泡茶。 皇后还是以前那副端庄的样子,只是她整个人看起来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又瘦了些,眼窝陷得也更深了,因为长期睡眠不足,现在的皇后看起来很憔悴。 鱼安安对皇后的印象绝对可以用坏来形容,所以她一点都不后悔之前在皇后身上做的手脚。 皇后今日行事还算直接,她浅笑道:「钰王和安安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本宫挂念得紧,所以就过来看看。」 凤钰知她并不需要他接话,于是他并不说话,果然,皇后又道:「本宫许久未见安安想得紧,便来看看她,对了,听说今日忠勇侯也想念安安了,方才就进府了,不知他此时何在?」 「忠勇侯醉酒了,安安现在在照顾他。」凤钰的语气平静无波。 鱼安安一直觉得他走的是高冷男神范,是个很有格调的人,没料到他撒起谎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而且语气还那么的从容淡定,她发自内心觉得他就是一个撒谎高手。 皇后微笑道:「安安真是个孝顺的孩子,本宫真没有看错人。」 凤钰的眸光不变,眼底却有嘲弄。 皇后浅浅一笑后接着道:「安安现在在哪里?可否让安安出来一见?」 凤钰直接回了一句:「这个可能不行,安安要照顾忠勇侯。」 「只是见一面,并不会影响什么,又或者本宫亲自去见她。」皇后继续好脾气地道。 凤钰的声音依旧没有温度:「有影响,安安在照顾忠勇侯,皇嫂想要见安安可以换个时间来,现在明显不合适,知情的是知道皇后对安安好,想她了,不知情的还会以为皇后是要陷安安于不忠不孝的境地,抛下醉酒昏迷的父亲来攀附皇后。」 这种话普天之下也只有凤钰一人能说,也只有他一人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再加上有皇后之前的话在,这句基本上是堵得皇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之前凤钰这样对鱼安安说话的时候,把她气得只差没吐血,但是此时看到他这样堵皇后,她的心里暗爽了一把。 果然,凤钰在京中就是个特别的存在,他从来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
第438章 为你着想 皇后气得不轻,却也不能再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于是直接转了一个弯道:「本宫之前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大婚的当天,安安逃婚了,至今下落不明,不知道可有此事?」 「没有的事。」凤钰直接道:「如皇嫂所言,安安那么知书达理,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皇嫂都说了是小道消息,那肯定是不可靠的。」 他这句话把皇后堵得不轻,机敏如皇后,一时间竟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只是她久居宫中,应变能力一级棒,她轻笑道:「小道消息固然不太可靠,但是也不能任由他们私底下这么传着,钰王的身份摆在那里,终究不能让人小瞧了去,若是安安真的逃了婚,不止打钰王的脸,也打整个皇族的脸。」 凤钰冷声一笑道:「本王的脸不需要任何人给,普天之下也没有人能打本王的脸,更不需要皇嫂来为本王正名。」 他说到这里语气更冷了三分:「最重要的是皇嫂也算是个自家人,你去正名,会有人信吗?」 皇后一直都知道他极不好对付,当他不讲道理的时候那就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 皇后心里郁闷的要死,只是她之前给大拓帝办差的时候事情没有办好,已经被大拓帝数落了一顿,她原本此时还应该处于禁足的阶段,大拓帝把她提前放出来就是让她把这事情办好,要是办不好的话,以后在大拓帝那里怕是再难说上话。 她咬了一下牙,最后挤出一抹浅笑道:「钰王思虑的当真是周全,但是今日本宫不见到安安实在是不放心。」 她说完就打算直接朝王府里面闯,只是她走不到十步就被暗卫拦下了,她皱眉道:「钰王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是为了皇嫂着想。」凤钰的话里没有一丝温度:「本王的王府,就算是皇上来了,他也不敢往里面硬闯,因为里面布满了机关,万一皇嫂进去之后不小心误闯了什么机关,再出个什么差错,那就不好了。」 皇后的身体抖了一下,她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凤钰,他的脸上如往常般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皇后却知道,他说了这话后她若是再硬闯的话,凤钰就会直接动手,到时候再告诉大拓帝是她误闯机关出的事,直接就把所有的一切推了个干干净净。 人最重要的是活着,若是死了的话,那就所有的一切都成空。 她冷着声道:「钰王的王府真的有这么危险吗?」 「皇嫂不信的话大可一试。」凤钰的语气更淡了几分:「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真出个什么意外,还请皇嫂不要怪罪。」 皇后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她做为大拓最尊贵的女人,除了凤钰之外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皇后此时真的想和凤钰撕破脸,但是她心里清楚,真撕破脸的话,只怕凤钰会更加不客气,今日一个不好,她的里子面子怕是都得没了。
第439章 战力暴表 上次皇宫里的计划失败的事情,皇后隐隐查出来那件事情是凤钰的手笔,一个能在皇宫里轻松将一个皇子引来,且还将皇子直接毁了的人,实力怕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最让她郁闷的是,她想修復和丁贵妃的关系打算把凤钰推出来,告诉丁贵妃害二皇子的是凤钰却找不到一点证据,所有和那件事情有牵扯的人全死了,她和丁贵妃的脸算是彻底撕破。 凤钰淡声对暗卫道:「把你们的剑收起来,不要在皇后的面前失礼。」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说了句:「皇嫂想要进去找安安,请吧!」 皇后原本是想要发作的,却发现那只迈到一半的腿无论如何也迈不下去了,凤钰的话一旦说出了口,那么真的做得出来,这些年来她和大拓帝藉口为难他的事,那些亲自出面的人几乎都死在了凤钰的剑下。 她虽然是带了几个侍卫过来,但是那些侍卫的战斗力在王府的暗卫面前基本不够看。 皇后沉吟了片刻后才道:「既然安安要照顾忠勇侯,本宫又岂了毁了她的孝心,本宫日后再来看她。」 凤钰很无耻的问了一句:「皇嫂真的不进去呢?」 「不进去了。」皇后强挤出一抹微笑道:「本宫改日再来看安安。」 凤钰淡淡地道:「本王眼睛看不见,就不送皇嫂了,皇嫂慢走。」 他自己不送,也不让府里的下人送,这模样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皇后。 皇后心里呕得想吐血,却还得故做体贴地道:「钰王好生休息,本宫自己走就可以。」 凤钰一点都不跟她客气,眉毛微微一掀,面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皇后只得灰头土脸的离开了王府。 鱼安安在旁看到凤钰和皇后交手,她心里为他点个大大的贊,还是那句话,在他没有对她霸道不讲理的时候,看他用霸道嚣张的行事风格对付其他人的时候,还是蛮爽的。 钰王爷不管在哪方面的战斗力,那都是分分钟暴表!让人嘆为观止! 皇后走出钰王府的时候,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那扇朱漆大门,她原本就不是太好看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今日她就算是明知道鱼安安逃了婚不在王府里面,她却也无力揭穿。 凤钰的这间王府,不说固若金汤也差不多了,就算是皇宫里的守卫也未必及得上! 再加上凤钰的战神名头,杀个把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她若死在这里,大拓帝也许会借着这个由头找凤钰的麻烦,但是也只是找找麻烦而已,最后她肯定是白死了。 鱼安安逃婚的事情也算是京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只要凤钰不承认,她明知道鱼安安不在府里都不能硬闯。 她来之前就知道这是一个非常不好办的差事,但是来之后却发现这差事比她想像中的还要不好办。 她在心里把秋叶白骂成了屎,没事给大拓帝出这么个馊主意是来坑她的吗? 她身边的宫女轻声问道:「皇后娘娘,现在怎么办?」
第440章 真是没用 宫女是皇后的心腹,平时也是个极有主意的,只是这件事情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且还知道皇后这一趟差事要是没办好的话,回去后十之八九还会被禁足。 近来丁贵妃在宫里的动作不小,件件事情都是针对皇后而行,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皇后的后位会保不住。 这些事情宫女知道,皇后自己心里也极为清楚,若说现在要如何应对,她其实是有些蒙的。 遇到凤钰这种嚣张霸道又非常不讲理的话,她其实是有苦难言,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当下冷冷地对身边的宫女道:「怎么办?你问本宫怎么办?平时见你聪明伶俐得紧,一到紧要关头就没了主意,本宫养你做什么?」 皇后近来因为睡眠不好,脾气越发暴躁,她的怒气不敢发到凤钰的身上,往这么个小宫女的身上发还是可以的。 宫女缩着脑袋不敢多言。 皇后看到宫女的样子心里怒气更浓,当下冷哼一声,骂道:「真是没用!」 马车在皇后的宫门口停下,皇后下马车的时候一个不稳险些就摔倒在地,宫女忙说了句「小心」,只是她的话才一说完就挨了皇后一巴掌:「你现在是越发不尽心了!自己去慎刑司领罚!」 宫女挨了打心里憋屈,明明是皇后自己没走稳要摔跤为什么要打她?再说了,方才她明明扶住了皇后,她越来越觉得在皇后的身边当差苦不堪言。 皇后站稳之后正打算抬脚走进皇宫,却听到一记略有些清冷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安好。」 皇后扭头一看,便见得一个脸上覆着面纱的女子站在不远处,此时正规规矩矩的给皇后行礼。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怡然。 那日秦怡然被凤钰从皇宫里赶出来之后,她就直接以南贵公主的身份住进皇宫小住,这段日子她被鱼安安下的毒天天折磨的生不如死,这几日好不容易找到一味暂时能压制毒性的药让她没有那么痛苦。 她在宫里听说鱼安安逃婚的消息后,心里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大拓帝那日派人出面保秦怡然其实心里还有其他的打算,有打凤钰脸的意思,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秦怡然是南贵的公主。 她的这一重身份在大拓帝看来以后保不定能大有用处,所以暂时将她养在皇宫也无所谓。 她刚进皇宫的时候是以给皇后看病为由进来的,只是她进宫之后却并没有给皇后看病的机会,因为皇后信不过她,她心里也知道这一次欠了大拓帝一个大人情,她还是需要做出一些事情来的,所以她今日直接自己过来找皇后了。 皇后一看到秦怡然眸光就深了些,眼里的算计是那么的明显,秦怡然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皇后却已经笑眯眯地道:「原来是怡然公主啊,你怎么来了?」 秦怡然的性子高傲,平时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这一次在大拓吃了大亏后终究长了些记性。
第441章 各取所需 秦怡然进宫之后用了些手段打听了一下凤钰的病情后,知道自己十之八九被人利用了,但是她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 她的眼里溢出浅淡笑意道:「我听说皇后娘娘近来睡眠不好,斗胆过来为皇后娘娘诊诊脉。」 皇后的脸笑成了花:「欠闻怡然公主的医术高超,有公主为本宫看诊,想来本宫马上就能大好,公主里面请!」 秦怡然不是第一次见皇后,皇后平里经常装做平易近人的样子,但是她看得出来皇后其实是个极难相处的,此时皇后对她如此热情,她心里生起了疑云,只是今日她是主动来的,此时也不能直接离开,当下轻点了一下头就随皇后走了进去。 一番寒喧之后,秦怡然先给皇后把脉,她的医术比起一般的太医来要高明得多,又借着同为女子之便能细细为皇后诊治,很快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她的眸光幽深道:「皇后娘娘的头疾很可能是有人刻意为之,我迟些为皇后娘娘开个方子,想来会有很大程度的缓解。」 她这话说得还算隐晦,毕竟皇后做为中宫之主,后宫又是是非之地,想要谋害皇后的人多了去。 皇后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面色变得非常难看,从来就只有她害别人的事情,着别人的人道还是第一回,她当即就在脑中将宫里的妃嫔们全部过滤了一遍,直接就将目标锁定在丁贵妃的身上,因为她是自从二皇子出事之后就整夜整夜睡不着了。 她心里有了答案却一片沉静,只道:「那你可有什么法子能治本宫的病?」 秦怡然的眸光幽深,轻点了一下头道:「有,但是有些麻烦,可能要费些心思。」 皇后是聪明人,一听她这说话的语气立即就明白她的话外之音,而皇后这段时间因为睡不好觉可以说是苦不堪言,她也急于摆脱这种境况,只是她并不喜欢被人主宰这一切。 于是皇后微微一笑道:「再麻烦的事情只要有心也不难,本宫听说你和钰王……」 「都是鱼安安从中捣乱。」秦怡然淡声道:「但是我听说鱼安安逃婚了,今日皇后娘娘去钰王府是否是因为这件事情?」 皇后嘆道:「秦姑娘这事从哪里听来的?今日我本宫去王府了,王爷说安安并没有逃婚,正在王府伺侯忠勇侯。」 「那娘娘可曾见到鱼安安?」秦怡然又问了一句。 皇后摇头道:「未曾,王爷对安安护得紧,王府内又机关满布,本宫根本就进不去王府内院。」 大家都是聪明人,又都各有所求,皇后觉得适当的在秦怡然面前透露一些消息也无伤大雅。 秦怡然的语调冷了不少:「王爷对鱼安安真不是一般的维护。」 皇后笑意浓浓地道:「本宫觉得王爷只是被安安迷惑了罢了,安安根本就配不上王爷。在本宫的心里,能配得上王爷的也只有公主你了。」 「皇后娘娘真的这么认为?」秦怡然的眼睛不由一亮。
第442章 千载难逢 秦怡然的眼睛亮完之后又暗了下来,又补了一句道:「也不知鱼安安给王爷下了什么药,让王爷那般宠着她,如今的王爷,只怕满心满眼里都是鱼安安,再看不见其他人的好了。」 皇后一听她这话就完全知晓她的心意,当下便道:「是啊,也不知安安对王爷做了什么,以至于让王爷满心满眼都只有安安。」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道:「其实以公主的身份和王爷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只可惜让鱼安安捷足先登了……」 秦怡然的眸光微闪后道:「鱼安安之所以能嫁给王爷说到底不过是有皇上的赐婚。」 她的这句话迅速让皇后领悟到了她的意思,她却突然对着皇后长长一揖道:「若娘娘能让怡然完成心愿的话,怡然以后必定全力相助娘娘!」 皇后的眸光微微一动后道:「男子有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只是公主身份高贵,若是做钰王的侧妃怕是有些委屈。」 秦怡然看了皇后一眼,似下了很大决心才道:「只要能嫁给王爷,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怡然都没有意见,再说了,如果不嫁进王府,又如何能探得到王府的虚实?」 她素来高傲,平时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但是上次在钰王府小住之后就更加确定了她心中的想法,凤钰越是不想娶她,她就越想嫁给凤钰! 她回想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在她看来不过是她被人利用了罢了,只要她在凤钰的面前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然后再凭藉她的身份,凤钰一定不会再拒绝她。 她生于皇族,虽然平时很少生活在皇族,但是这些年来,她见过不少的皇族中人,他们一个个可以为了权势而牺牲一切。 凤钰是大拓的战神,是堂堂的王爷,他的心里对那个位置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 而她既然有南贵皇族的血统,又能号令江湖高手,对凤钰的帮助颇大,他没有理由会拒绝她! 只是她来大拓后也看清了大拓的皇权,大拓的皇帝是不会让凤钰娶身份高贵的女子为妻,但是现在鱼安安逃婚,这事对她而言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谋划了许久,这才今日找上门来。 皇后伸手将秦怡然扶了起来,她明白秦怡然的打算,今日她若不在秦怡然面前许诺下什么的话,秦怡然肯定不会替她治病。 而秦怡然的身份摆在那里,按正常情况大拓帝是不可能同意这桩婚事,但是她此时却有办法说服大拓帝。 她浅浅一笑道:「公主真是个重情之人,本宫好生羡慕,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本宫会替你处理妥当的。」 秦怡然大喜过望道:「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的眼里满是高深莫测,当下幽幽一笑。 钰王府里鱼伯仲被吊得基本上只余一口气了,到此时,他的酒意也全部消散了,他忍不住大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连本侯也敢吊着,本侯跟你们没完!」 几个暗卫守在那里只当没有听见。
第443章 软蛋侯爷 鱼伯仲又骂了几句,一扭头见凤钰带着鱼安安缓缓走了过来,他立马闭嘴。 不要问他为什么,反正他打死都不会承认他怕凤钰! 凤钰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只用最平淡的语气道:「侯爷的酒可醒呢?」 「醒……醒了!」鱼伯仲用央求的语调道:「王爷,可否将我放下来?」 他估计是世上最没用的老丈人,对自己的女婿说话是那么的没有底气。 凤钰淡声道:「你们谁那么大胆子把侯爷吊到树上去的?」 「回王爷的话,侯爷醉酒,我等是在为他醒酒,并不是为了吊他。」暗卫轻声道。 凤钰装模作样的喝斥了几句,暗卫就直接拿刀将吊着鱼伯仲的绳子砍断,鱼伯仲立即摔了个狗啃屎。 凤钰面色不变地道:「侯爷也真是的,好好走个路就算了,竟如此不小心还摔了一跤,知道的会说侯爷走路太大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王打了侯爷。」 鱼伯仲原本摔得头晕眼花正欲发作,可是听到凤钰这句话再不敢发作,把凤钰惹毛了,他只怕会「摔」得更狠。 他早前就知道凤钰是大拓的战神,同时也是大名鼎鼎的杀神,以前他没有太领教凤钰的手段,今日里「享受」了一回后,心里对凤钰真的是畏惧到了极点。 他挣扎着站起来后道:「是本侯方才不小心摔到的,王爷,本侯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急什么?」凤钰的面色幽冷地道:「你不是要来见安安的吗?现在还没有见到安安你怎么能走呢?」 那几近冰冷的声音似乎在鱼伯仲的心尖敲响,他极没出息的哆嗦了一下,他清楚的知道,他此时如果再闹的话,凤钰肯定会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于是他忙道:「不用了,安安有王爷照顾,想来会过得很好,我就不打扰王爷了!」 他说完起身就欲走,只是脚下一滑没站一稳,直接就摔了一跤,这一跤直接摔在他刚才吐出来的那一大堆东西的上面,把他噁心的不轻。 鱼安安之前在侯府里见过鱼伯仲各种得意洋洋的样子,此时再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各种鄙视。 她突然就觉得她之前在凤钰面前的表现虽然也有那么点挫,但是比起鱼伯仲来要强没影了! 凤钰淡声问道:「那侯爷今日见到安安了吗?」 鱼伯仲本来正想吐,听到凤钰这句话吓得把吐到嘴边的苦胆水又咽了回去,他忙道:「见到了,安安在王府过得很好。」 凤钰冷冷甩了一句话道:「不是,是鱼安安她逃婚了,然后是在侯爷的帮助下逃的婚,你说这事本王要怎么和忠勇侯府算这笔帐?」 鱼安安在旁缩了一下脖子,敢情凤钰这会是要和鱼伯仲算帐呢? 鱼伯仲顿时就傻在了那里,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他原本以为凤钰方才那样问他,他那样回答会让凤钰满意,没料到凤钰却这么说,凤钰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完全不懂!
第444章 欠本王的 凤钰并不理会傻掉的鱼伯仲,又补充了一句道:「所以侯爷欠本王一个鱼安安,你不要想着用王府里其他的女人来赔偿给本王,因为本王绝不会要,侯爷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鱼伯仲此时其实更想哭,早知道来王府是这样的结果,他今日就该称病无论如何也不要来了,大拓帝许他的那些好处和他的命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他哆嗦了一下后才道:「我知道了,以后忠勇侯和王府一体,王府荣,忠勇侯府荣!」 凤钰的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冷笑道:「侯爷果然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来人,送侯爷回府!」 暗卫对鱼伯仲比了个请的手势道:「侯爷,这边请!」 鱼伯仲来的时候无比嚣张,出去的时候直接就变成了软蛋。 等在王爷外的秋叶白迎上来道:「侯爷,如何?」 鱼伯仲此时只恨不得给秋叶白一记耳光,只是终究还顾忌着秋叶白的身份,又或者说是顾忌秋叶白身后的大拓帝,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道:「很好!」 他说完直接抬脚就走。 鱼伯仲此时的心里是无比委屈的,别人嫁女儿,女婿看到老丈人都会客客气气,有时候还会刻意讨好,但是到他这里似乎就反过来了。 凤钰一直是一副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的架式,秋叶白对他也没有一分尊重,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以就成了这样! 秋叶白没弄明白鱼伯仲的意思,想要追上去问上几句,只是看到鱼伯仲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时,他便知道鱼伯仲在凤钰那里肯定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讨到。 秋叶白原本以为鱼伯仲是鱼安安的父亲,所以凤钰会客气几分,如今看来,还是他想得太过天真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却又有些吃不准,鱼安安现在到底在不在王府里?他下一步又将如何? 他扭头看了一眼钰王府的门楣,心里有些没谱,今日先是皇后怒气沖沖的离开,此时鱼伯仲又无功而返,这就意味着他之前给大拓帝出的主意并没有奏效,以大拓帝的性子,他往后怕是没好日子过。 鱼安安见凤钰三言两语就将鱼伯仲收拾的服服帖帖,看这光景,因为她的这一次逃婚凤钰直接就将忠勇侯府也一起拉下了水,如果忠勇侯府敢说她不在府里,凤钰就会以鱼伯仲帮着她逃婚而问责于忠勇侯府,到时候凤钰虽然没脸,但是忠勇侯府的其他女儿都休想嫁得出去。 鱼安安发自内心觉得鱼伯仲是个蠢的,竟会如此天真的跑到王府来闹事,他应该很清楚的知道,凤钰是不可能给他一分面子的。 鱼安安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凤钰的头微微朝她则过来,他这一侧让鱼安安觉得他的那双眼睛似乎在看她,就算她此时知道他不可能看得见她,却还是不自觉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凤钰轻哼一声道:「回房!」 鱼安安只能乖乖的跟在凤钰的身后回了房。
第445章 教导有方 鱼安安之所以会如此乖巧懂事,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心里有些发虚,怕他没事找她的麻烦,毕竟她现在只是王府里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下人。 凤钰满腹心事,他知道今日的事情不会就此终结,在他们没有见到鱼安安之前,只怕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而鱼安安…… 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气,他现在还没有想好拆穿她的身份后要如何处置她,她又会如何面对这件事情。 他伸手轻按了一下眉心,心底终究有些无可奈何。 鱼安安看到他这副样子只道他是在为今日皇后和鱼伯仲造访的事情忧心,而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因她而起,于是她无比乖巧的替他泡了一壶茶。 因为她心里有愧疚,所以这壶茶泡的非常用心,一用心水平自然就高了不少,于是凤钰在喝茶的时候说了一声:「你这茶泡的当真不错,还让本王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进步真不是一般的大。」 「是王爷教导的好。」鱼安安有些心虚地道。 凤钰心里烦躁,冷哼一声示意她退下,在她退下的那一刻,他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鱼安安觉得再呆在王府实在不是一回事,她还是要赶紧找到出城的法子。 这几****一直在留意城门那边的动向,前几日那边一直在紧锣密鼓的在找她,城门口基本上是只进不出,那些百姓在城门口滞留的时间一长,心里就更加不安,那边隐隐有了闹事的倾向。 再加上京中的权贵也需出城,城门关紧了他们也出不去,于是朝中便有人闹了起来,直指凤钰行事嚣张,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而这大拓的京城不像是大拓帝的京城,倒更像是凤钰的京城。 而不管京中的百姓和官员闹得有多厉害,凤钰都没有去管他们,而他们在有心之人的诱导下,反对凤钰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些人往府尹那边递了不少的状词,京城尹一个头两个大,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恰在此时,楚剑送来了消息,让他将那些人往王府那边引,京城尹心里虽怕,却也知那是大拓帝的意思,他不敢违背,于是便又往群情激愤的民意上又添了一把火。 这几日,已经有人围在钰王府外,大有闹事的倾向。 只是凤钰却依旧没有动静,不撤销捉拿奸细的命令,也无视那些守在王府门口的人。 鱼安安对这些没有太多的感觉,倒是周管事和盖老头等人急得不轻,只是他们都是下人,也不敢干涉凤钰的决定,只是会拉着铁知宵和曲听风说上几句,让他们劝劝凤钰,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铁知宵和曲听风听到他们的建议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不解释也不多言,只说王爷心里有数。 下午鱼安安去给凤钰奉茶的时候,见他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在雕什么东西,这情景鱼安安不是第一次见,这几****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空下来的时候就拿着刀在雕东西。
第446章 为他作画 鱼安安心里其实是佩服凤钰的,他眼睛看不见居然还能把刀玩得如此之好,雕刻本是细活,寻常人眼睛看不见根本就不可能做这事,但是他似乎做得比寻常眼睛看得见的人还要好。 他此时半倚在椅子上,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淡了他一身的寒气,为他添了几分暖意。 他的性子素来清冷,平素让人难以亲近,是以她总是会忽略他的年纪,总觉得他有三十好几一般。 鱼安安看着这样的他终是想起他虽然手握重权,平日处事嚣张霸道却又老成,她总是会忽略他的年纪,其实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岁而已。 他似也觉察到了她的目光,对她招了招手道:「过来。」 鱼安安这样想起奉茶之事,忙为他添了一杯新茶。 凤钰此时不由得想,若是撇去她逃婚的事情,两人婚后她这么乖巧的跟在自己的身边,和他一起晒晒太阳,为他添杯新茶,这也是极为温暖的事情。 他一念及此,面上的表情便又柔和了三分,便问道:「可会丹青(画画)。」 鱼安安摇头道:「不会。」 她这次倒没有撒谎,她在画画这事上天份不高,没穿越前用钢笔也就能画再简单不过的夏荷图,然后在立意上也没有半点新意,这点水平,在这个人人都会画上几笔的大拓王朝,实在是拿不出手的。 凤钰今日的兴致颇好,便道:「你去磨墨。」 鱼安安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得按他的指示去做。 墨磨好后凤钰又让她把宣纸铺上,他指着宣纸道:「为本王画一幅画像。」 鱼安安忍不住道:「王爷,奴才真的不会,让奴才去画怕会把王爷画成丑八怪。」 凤钰今日心情甚好,淡声道:「本王倒想知道你对着本王又能画出怎样一个丑八怪来。」 鱼安安想哭,这世上哪有像凤钰这样的人,明知道别人不擅长做什么却偏让人做什么,还有,他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她画成什么样子他只怕也看不到。 她只得大着胆子道:「王爷生得玉树临风,等闲的画师都画不出王爷一分神韵,奴才连等闲画师都不如,自然也画不出王爷的风彩来,但是王爷又生得如此好看,奴才就算技艺再差,估计也不能把王爷画成丑八怪,就怕日后王爷眼睛看得见之后嫌奴才画得丑,到时候修理奴才。」 「本王只是想知道在你的眼里本王是何模样。」凤钰淡声道:「你尽管画,不管你画成什么样子,本王都不责罚你。」 他这几句话说得温和,鱼安安觉得他今日十之八九是抽风了,才会如此和颜悦色的跟她说话,若他一直是这副好说话的模样的话,她也就不会逃婚了。 她点头道:「好,那奴才就大着胆子画了。」 凤钰半倚在小榻上,鱼安安开始作画,她提起笔来开始画的时候却觉得不是那么生疏,她这才想起这具身体的本尊似乎精通琴棋书画,在这方面的造诣似乎还不错,她画起来竟也没有觉得太过吃力。
第448章 心中的他 只是以鱼安安的画功,的确画不出太多凤钰的神韵,又或者是她的心里对他有一些属于她的期盼,所以画中的男子看起来远比平时的凤钰要来得温和得多。 她画好之后便道:「王爷,画好了。」 凤钰看不见,自不知她笔下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却道:「先放在这里,待墨干了便收进柜子里。」 鱼安安应了一声,凤钰又道:「本王突然想吃陈记的米糕,你去买一份回来。」 鱼安安没料到凤钰会让她去买米糕,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凤钰又补了一句:「本王年幼时就喜欢吃陈记的米糕,这一次回京之后一直没有时间去吃,眼下还有事要忙,你去买吧!」 凤钰平时的话就少,今日这般温和的说了这么多的话,实在是不符合他的处事做风。 鱼安安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应了下来。 她觉得这也许是离开王府的大好机会,当下脚步也轻快了些。 她走后,凤钰缓缓站了起来,再缓缓走到那副画的面前,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底下的墨痕,墨还未大干,便有些许粘在他的手上。 凤钰的眼睛微微合上,在心里轻嘆了一口气。 曲听风恰好进来,看到那副画有些吃惊地道:「王爷平素不是最不喜欢让人作画吗?这是谁给王爷画的?」 「这张画像本王吗?」凤钰问道。 曲听风细细看了看后道:「这画风很是细緻,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王爷,只是我一直觉得王爷的画像当配上长剑战马,这张画像太过温柔了些,和王爷平素的样子相差太多,乍一看还真会认错。」 凤钰的心头微颤,难道在鱼安安的心里,是盼着他温柔一些吗? 曲听风有些好奇地问道:「王爷,这是谁给你画的啊?」 凤钰将画卷了起来,淡声道:「我们先谈军粮的事情。」 曲听风摸了一下鼻子,他了解凤钰,若凤钰不愿说什么,那么就算是别人用刀剑来撬他的嘴也撬不出什么来,只是他心里实在是好奇,这画到底是谁画的。 今日王府并没有客人,墨迹又未大干,在王府里能进出凤钰房间的也就他、铁知宵、周管事和王小顺四人了,他们三人都不可能,那就只可能是王小顺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凤钰会让王小顺作画,而王小顺还能将凤钰画得如此传神,这事不简单!他觉得有机会的话可以扒一扒两人的关系。 鱼安安从凤钰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心里是有些雀跃的,她本是极为聪明的人,心里很快就将这件事情做了全盘的计划,此时实是她离开京城的大好时机。 于是她藉口不知道陈记米糕在哪里,于是便去找周管事打听,周管事听她说是凤钰让她去陈记买米糕也颇有些意外,细细告诉她地址后道:「王爷最是喜欢吃陈记的米糕,你快去快回。」 鱼安安应了一声,然后趁周管事不备,将他放在案上的印章偷偷的顺走了。
第449章 想要出城 鱼安安回房稍微准备一下,却在经过水塘的时候对着水里的倒影看了自己一眼,水中的倒影很是清楚,她能看到头上的束髮,她又想起凤钰今日难得的温柔,她的目光有了些复杂。 她的心也有些慌乱,她想了想,便将髮簪扯下放在袖子里,然后用她的髮带重新将头髮随意束了一下。 若她今日能出城,那么方才便是她这一生最后一次见到凤钰,而方才的温柔或许是两人这一生的温柔。 她走出王府的时候心里还微有些乱,她走了一圈后本想着想办法出城,她知道只要她报出她在王府的身份,然后再将她刚才从周管事那里顺来一枚印章,守城的士兵应该不会为难她,会放她出城。 她伸手摸了一下手里的髮簪,心里有些犹豫,对于他难得展现出来的温柔她突然就觉得似乎很难捨弃,她咬了一下唇,心里却有了决断。 不管凤钰这一次看起来有多么的平易近人,但是都掩盖不了他平素嚣张霸道的性子,若是他发现王小顺就是鱼安安的话,怕是会直接撕了她。 就算她再贪恋他的那一分温柔,也及不上她往后的自由。 她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大步朝城门口走去,只是在她距城门口还有十余步的距离时,也有一人想要出城,那人被守城的士兵直接拦下,她听得守城的士兵道:「好在王爷早有吩咐,说有奸细盗了王府管事的印章,想要混出城去,你此时拿着王府管事的印章前来,不是奸细是什么?」 说完,那些士兵便将那人反绑了起来。 那人奋力挣扎,那士兵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对着那人就是一顿暴打,一边打一边骂道:「老子瞧着你丫就是个奸细!今日定要让你看看我大拓的厉害!」 几个士兵骂骂咧咧,将那人用绳子反手绑了起来,然后将他送进了刑部。 鱼安安原本揣着那枚印章以为能矇混过关,此时不由得暗叫一声好险。 她若是再早片刻撞过去,怕是此时挨打的就是她了。 她弄不明白这事是凤钰为她设的局还是为别人设的局,她只是觉得她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家丁,凤钰应该不至于为了她设下这么一个局吧! 只是有了这件事情,她知道往后想要从王府里偷印章什么的混出城的事情怕是不能做了,因为这样根本就出不去,此时出不去,就只能再呆在王府里。 她的心里有些沮丧,只得转身去陈记买米糕。 她把米糕买好的时候一只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她吓了一大跳,一扭头,却看见任梓舟站在她的身后,他依旧戴了那张两人初见时的人皮面具。 他笑得温和,再加上他那身有如暖阳般的气质,看起来很是舒服。 她轻笑一声后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出不去。」任梓舟嘆道:「钰王手段凌厉,但凡有人想人出城都被拦了下来,我眼下又没有身份文碟,只要上去怕是就会被当做奸细抓起来,我招惹不起他,于是便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城里,等着城门解禁再出城。」
第450章 跟我走吧 鱼安安的眉毛微掀,嘆了口气道:「原来我们真的同病相怜。」 任梓舟笑了笑,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问道:「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知她是女儿身,那张脸那么丑必定是她弄出来的,他看她的气度应该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下次再见只怕是认不出来,没料到今日竟又见到了她。 她斜斜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这副模样又是哪副模样?」 任梓舟轻笑,他本是个温润如玉的人,此时这般一笑,便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鱼安安见他这般笑也笑道:「罢了,你既觉得我不应该是这副模样,那我便不是这副模样吧!」 「一次遇上是偶然,两次遇上便是缘份了。」任梓舟微笑道:「左右你也不想回家,而我也暂时出不了城,你我又是未婚夫妻,不如你往后就跟在我的身边,让我照顾你好了。」 鱼安安听他这话似乎把她当成了那种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女,她淡笑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真的不需要,我如今已经谋了份差事,眼下过得还不错。」 任梓舟看着她的眸光更深了些,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道:「嗯,你今日的确看起来比上次要从容一些,少了些许愁苦之色。」 鱼安安笑道:「愁苦之色?有吗?」 任梓舟微微点头,却道:「你说你谋了份差事,只是以你的性子怕是未必能去给人当差吧?」 「难道我的样子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吗?」鱼安安反问道。 任梓舟仔细看她半响没说话,却轻轻牵起了她的手,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就要把手抽回来,他微一用力将她的手握住,她忍不住道:「你要干嘛?」 「古人云,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任梓舟轻嘆道:「你这只手比我上次握你的手时要粗糙不少,艷艷,这些天你吃苦了吧?」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呆了呆,他上次有拉她的手吗?她仔细想了想,却并没有什么印象。 他却将她的掌心在他的掌手打开,低低地道:「你本是闺阁中的千金小姐,想来以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只是这短短几日手便粗糙了不少,想来是做了些粗活,你的家人可是待你不好,才让你宁愿与人为奴也不愿回家吗?」 他这番话说得温声细语,绵柔情长,再加上他原本温润如玉的气质,生生将几句算不得是情话的话说得温柔体贴。 鱼安安本不觉得她有什么委屈,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番话后竟也觉得心里凭空生出了三分委屈来,似乎心底那些不愿与人说的事也想细细跟他说上一说。 只是就在她的话要从嘴边冒出来的时候又生生忍住,说到底两人对对方完全不了解,更不知对方的来歷,她的那些话说出来怕会成为祸端,于是她便又生生忍住。 她与他在此之前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原本也没将他的那番话放在心上,只当是一场玩笑,可是他这般一说倒让她觉得他似乎是认真的。
第451章 未婚妻子 任梓舟的心思也不是一般的细緻,上次牵过她一次手,这一次竟就能发现她手上的变化,他也真是个人才。 她意识到她情绪的变化,她觉得这事若是放任放展下去,怕会酿成祸端,于是她忙将手抽回来道:「没有的事,许是你记错了,我的手一向如此。」 任梓舟看着她的目光更温柔了三分,却道:「也许是我记错了,眼下我的处境虽然算不得很好,但是再多养活一个你应该不难,若你不嫌弃的话,不如跟在我的身边,旁的我不敢保证,却至少不会让你如此操劳。」 鱼安安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他这般温柔体贴之人,只是两人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他便对她如此温柔体贴,眼前的这货怕也是个极致风流之人。 她微笑道:「这些哪里算得上是操劳,只是自食其力而已,再则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你不必操心。」 她说完想起他上次送她的玉佩,觉得那既然是个玩笑,就不能再给别人增添误会,于是她对他道:「你稍等一下。」 她说完转到一旁的僻静处,从空间里将他的那块玉佩拿出来,然后走到他身边递给他道:「上次是我胡闹,在你面前说了些诨话,你看着谈吐不俗,想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我虽然不知道你到京城来做什么,但是婚姻大事又岂能如此草率,我这性子粗野并非是你的良人,这块玉佩还你,你还是送给你心仪的女子吧!」 任梓舟看着那块玉佩笑了笑,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只道:「那日的事情于你而言也许只是一个玩笑,对我而言却是认真的,我既占了你的便宜,就断然没有不负责之理。罢了,你今日既然不愿跟我一起走,想来是你我的缘份未到,我也不勉强你,玉佩你先留着,你若是还过意不去,不如将你的一件贴身物品送给我。」 鱼安安听得头大,他这理论真不是一般的强大,而她若是再送他东西那就真的成了私相授受了,她轻咳一声道:「那天的事情只是意外,我不需要你负责!」 「意外只是藉口,事情终究是真切发生了的,你大度不计较那是你心胸宽大,我若不负责那我便是无耻小人了。」任梓舟微笑道。 鱼安安顿时无言以对,任梓舟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他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道:「方才看你行色匆匆,想来还没有吃饭,恰好我也还没有吃,不如陪我到酒楼里先吃些东西,然后再回去吧!」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却不给她反对的机会,直接就拉着她就进了一旁的酒楼,她想了想,觉得拿着他的玉佩终是不妥,于是趁他不备挂在他的腰间。 小二一过来,他便点了一桌子的菜,那些菜样样都是极为精緻,虽未必道道是她爱吃的,却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鱼安安有些无语,他却亲自为她布好饭菜:「你太瘦了,多吃些好长身体,以后也好生养。」
第452章 温润如玉 鱼安安拿着茶在喝,听到任梓舟的这句话一口茶就喷了出去,他这话题跳跃的也太离谱了些,生养?他会不会想得太远了些? 他看到她的样子轻笑一声,然后体贴的递了一块帕子过去。 相对于凤钰的嚣张霸道,眼前的这位温柔体贴的有些过份,聪明如鱼安安也有些脑袋打结,她原本对情事就不通晓,此时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便傻乎乎的由得他为她布好菜,她足吃了两大碗饭两大碗菜两大碗汤这才罢休。 他说是陪她一起吃,其实他几乎一口都没有吃,手为她夹着菜,嘴里却在为她说着一些趣事,那些趣事从民间的丧娶嫁礼到皇族间的杂闻趣事,他口才甚好,件件事情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变得颇为有趣。 也正是因为这些,鱼安安才会不知不觉吃了那么多。 等她发现自己吃撑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欲哭无泪,似乎每次遇到任梓舟事情都会超出预期。 两人从酒楼里出来的时候,王府的一个杂役跑过来道:「小顺,原来你在这里啊!」 「小顺?」任梓舟愣了一下,鱼安安就算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尴尬,他却已经反应过来了,当下浅笑。 鱼安安应了那杂役一声,那杂役也是个话多的,当下又道:「你说你也是的,王爷让你来买个米糕你竟出来这么久,躲懒也不是你这般躲的!王爷这会四处在找你,仔细回去被王爷罚!」 鱼安安讪讪一笑,任梓舟在旁问了句:「王爷,哪个王爷?」 杂役看了他一眼道:「还有哪个王爷,自然是钰王爷啊!你又是谁?怎么和小顺在一起?」 鱼安安忙解释道:「这位是我进京的时候遇到的一个朋友,我们快些走吧,让王爷久等就不好了!」 她说完拉起那个杂役就走,她走了几步,又扭头朝任梓舟看了一眼,见他一脸的若有所思,她此时也顾不得了,扭头就走远了。 任梓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光幽深地道:「真没料到,她竟是钰王府的人。」 他见地上有样东西,他捡起来一看,竟是一枚乌木簪。 任梓舟拿起那只乌木簪细细一看,见那只簪子雕工极为精緻,却又和一般的工匠不同,这只簪子上处处都透着力度的感觉,簪身整体是流云的样式,簪尾刻了一个字,他细细一看竟是「钰」字。 他知这东西十之八九是鱼安安掉下来的了,只是他心里也有些好奇,她怎么会和钰王府扯上关系,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髮簪明显是凤钰的贴身之物,又怎么会在她这么一个小厮的手里? 鱼安安回到王府时才发现太阳已经西斜,她这米糕买的时间的确是久了些,进去的时候周管事也训斥了她几句,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也多说。 周管事看到她的那副样子也不好多骂她,只道:「你出去后王爷等了你许久都不见你回来,很是担心,这才让小牛去找你,你一会到王爷那里的时候机灵一点,若王爷心情不好便由得他骂,他若只是骂你便好生听着。」
第453章 抱她入怀 鱼安安此时哪里还敢多说,趁着周管事不注意又将那枚章还了回去,周管事看到她的样子嘆了口气,对她摆了摆手,她忙拎着米糕就去见凤钰了。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屋子里并没有掌灯,鱼安安提心弔胆地走了进去,她见凤钰正背对着她站在窗户边,她鼓起勇气轻声道:「奴才把米糕买回来了。」 她见凤钰站在那里不动,她只觉得屋子里的气氛甚怪,她深吸一口气又道:「是奴才贪玩误了时辰,请王爷责罚。」 她见王府里的下人在认错的时候都需要下跪的,她虽然非常讨厌这一套,此时好像也该跪下才能表达她的认错的诚意。 于是她将袍子撩起来准备跪下,一支手却将她托住,她微愣,一抬头便看见了凤钰那张冷得像冰的脸。 她在想他此时过来会不会把她给撕了时,他却已经伸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她感觉到他的手此时竟微微有些颤抖。 她轻声道:「王……王爷……」 「本王以为你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凤钰的声音微有些暗哑。 今日的事情虽然是他对她的试近探,试一下她会不会一寻到机会就逃走,虽然他知道只要她生出逃跑的心思他就能立刻将她抓回来,然后拆穿她的身份,将她永远禁锢在王府之中。 她倒好,虽然没有出逃,没有碰动他为她布下的天罗地网,却也在外面游荡了这么久。 她不知道的是,她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让暗卫跟在她的身边,看看她会如何,在知晓她去过城门口时他心里暗然,若没有那桩事,她怕是就要拿着周管事的印章逃出去了。 他初时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心的,怕她再也不会回来,也怕将她的身份揭穿后她对他冷然相对,眼下这个结果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好的。 她老老实实的回来了,是不是表示其实在她的心里也还是愿意呆在他身边的? 他知道这个想法有些自欺欺人,但是总好过她离开他。 鱼安安原本已经做好挨骂挨罚的准备,却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倒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鼓起勇气道:「王爷,我刚才吃得太饱,你可不可以轻点,我吐了是小事,吐到你身上就是大事了。」 她这话说的是实情,从酒楼走回来,她跟任梓舟在一起吃的东西还没有消化完,这会的确撑得难受。 凤钰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抱她的时候发现她腰间多了个配饰,他伸手拉下来用手摸了摸,她一看到凤钰手里的玉佩暗叫一声不好,那块玉佩正是任梓舟送她的那一块。 方才她打算把玉佩还给任梓舟,事实上她也的确趁他说话的时候悄悄挂在他的腰上了,可是此时怎么又挂回到她的腰上呢? 任梓舟什么时候挂回来的,她竟是一点都不知晓。 「这块玉佩哪来的?」凤钰问道,他的声音沉了几分,面色也微微一变。
第454章 簪子丢了 鱼安安觉得此时说出任梓舟不太仗义,且这块玉佩还有那一层意思,她眸光闪了闪后道:「我娘给我的。」 凤钰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那块玉佩上的纹路根本就不是大拓的,玉佩的质地极佳,做工也非常好,绝对的大师手笔,这件东西他几乎立即能肯定不是鱼安安的,拥有这块玉佩的主人身份不低。 他想起暗卫传来的消息,说她之所以为晚归不过是和一个男子相谈甚欢,两人在酒楼里聊天把时间聊忘了。 他心里没来由的憋闷,猜到这块玉佩十之八九是那个男子的,他将玉佩还给鱼安安:「既然是你娘留给你的玉佩,那你便好生收着。」 鱼安安从归海院出来的时候还有些煳涂,她不是太清楚今日里她明明犯了错凤钰为何没有罚她,只是没有挨罚对她而言终究是一件好事,只是凤钰待她的态度让她觉得实在是奇怪。 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的感觉。 她晚上将头髮散下来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一件大事,凤钰今日送她的那根髮簪竟不见了! 她忙将屋子里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根髮簪的下落,她顿时有些沮丧,那要髮簪十之八九是她方才出去的时候弄丢了,以后凤钰若是问起来,她该怎么说? 若说是她不小心弄丢了,凤钰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她,他现在是她的主人,主人赐的东西要是弄不见的话,那便是对主人的极度不尊重。 鱼安安走后,凤钰的手轻轻一挥,一个暗卫从一旁飘过来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去查一下今日王小顺见的那位男子是谁。」凤钰沉声道。 暗卫应了一声,转身就消失在夜幕里。 凤钰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些不安,他知道鱼安安在京中并没有朋友,她又是闺中女子,之前在侯府的时候基本上是没见过什么外男,此时她竟凭空多了这么一个朋友,着实奇怪。 最重要的是,那人似乎和鱼安安的关系还不浅,他竟将贴身的玉佩送给了鱼安安。 他轻声道:「鱼安安,你到底瞒了本王多少事情?在你的心里,本王到底算什么?」 鱼安安因为髮簪丢失心里惶恐不安,导致一晚上没睡好,这种不安一直延续到第二日鱼安安去给盖小小诊脉的时侯才算好了些。 她在把脉的时候,只听得盖老头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也不知王爷怎么想的,那个鱼安安有什么好,竟让王爷这般放不下!」 鱼安安近来类似的话听了很多遍了,早就没有感觉了。 反正在所有人的眼里,她能嫁给凤钰那是她高攀了,反正从来就不会有人去在意她是否愿意。 又或者说在这个男权至上的年代,她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 倒是盖小小在旁为她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吧,王爷是挺好的,但是我若是个姑娘的话,我也不愿意嫁给王爷。」 「为什么?」鱼安安笑着问了一句,他这说法是她近来第一次听到。
第455章 真有姦情 盖小小的病情到如今已经好了不少,再加上这段时间鱼安安和盖老头的开导,他也渐渐从失去父母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鱼安安闲下来的时候都会来看盖小小,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走出阴影的盖小小其实性格还算开朗,经常会发表一些他的意见。 盖小小笑嘻嘻地道:「王爷那么凶,一定一点情趣都没有,真要嫁给他的话,以后的日子一定无趣至极。」 盖老头怒了,直接给了他一记暴栗道:「王爷的坏话也是你能说的!」 盖小小毕竟年幼,这几年盖老头又对他宠得紧,在他的心里还没有太多的尊卑概念,此时挨了揍,他还有些不服气地道:「我说的是事实,不是什么坏话!王爷的性格本来就无趣嘛!再加上他天天摆着一张冰块脸,看着让人心里怕得慌!」 他其实没见过凤钰几回,但是每次见凤钰一回基本上就会被冻一回,他心里害怕。 鱼安安听到盖小小的话却有些感动,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有人认可她的行为,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却还是让她找到了知音的感觉。 她浅笑道:「是啊,是啊,王爷看起来是很可怕!」 她的话才说完门就被敲响了,盖老头忙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铁知宵,他轻咳一声道:「小顺,王爷让你陪他出去一趟。」 盖老头透过铁知宵看着站在一丈开外的凤钰只吓得没一头栽在地上,他们背地里说主子的坏话竟还被抓了个正着!这……这也太那啥了些。 他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铁知宵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小的身体看起来好了不少啊!」 他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盖老头就直接对着凤钰跪了下去道:「王爷,小小不懂事,请你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凤钰并不理他,只冷着脸道:「王小顺,收拾东西马上跟本王出门。」 他说完抬脚就走,盖老头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鱼安安则无比狗腿的跟了上来,没办法,在背后说人坏话还被抓了个正着,就算她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正是因为她的这分不好意思,所以她煳里煳涂的跟着凤钰上了他的专用马车。 铁知宵在旁看到这光景想要提醒一下却被曲听风拦住了,他有些好奇地看向曲听风,曲听风却用迷之眼神看了看马车,然后再用高深莫测的语调道:「我多年的纵横风月场的经验告诉我,这两人有姦情。」 铁知宵则打了个哆嗦道:「你当王爷眼瞎啊,就算王妃逃婚了,王爷也不至于重口味到连这么一根干扁四季豆都不放过吧!」 「你还真说对了,王爷本来就眼瞎,所以才看上了这么一根干扁四季豆。」曲听风微微一笑。 铁知宵挠了一下头,虽然他是因为凤钰眼睛看不见之后把他调到身边的,但是他还真没觉得他家主子是个瞎子,只是他家主子又是个不折不扣的瞎子。
第456章 给你揉揉 铁知宵忍不住道:「那个王小顺身上的味道难闻的要死,她这样上去王爷一定会一脚把她踢下来!」 「错!」曲听风眨了眨眼道:「要不我们来赌一把,也不多,就一百两银子,我赌王爷不会将她踢下来。」 铁知宵犹豫了一下,他每次和曲听风赌十次有九次是输的,他的月银有一大半都支付了赌资。 曲听风激他道:「不敢吗?不敢就算了,反正你每次都输!」 铁知宵怒了:「这有什么不敢的,一百两就一百两!」 「好,买定离手!」曲听风笑眯眯地道:「马车已经走了,王爷还没有将王小顺踢下来,我赢了,你给钱!」 铁知宵傻了,心里万般不情愿,忍不住道:「你已经家财万惯了,还坑我的银子,你丫还有没有良心?」 曲听风笑道:「傻蛋,这世上哪有人会嫌银子多,给钱!」 铁知宵有一种被他算计的感觉,当下也有点恼,直接对着他亮出了拳头:「想要银子,打赢我再说!」 曲听风根本就不会武功,他伸手指着铁知宵道:「铁知宵,你居然学会了耍赖!」 铁知宵笑呵呵地道:「没办法,跟在王爷的身边久了,就算我再实诚那些必备的生存技能还是能学到一些。再说了,我刚才有说我赌王爷把王小顺踢下来吗?没有嘛!所以我赌的是王爷不会将王小顺踢下来,你给钱!」 曲听风大怒:「你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铁知宵笑道:「你有意见的话,我们也可以打一架定输赢。」 曲听风呕得吐血,铁知宵把手伸到他的面前道:「给钱!」 曲听风心里那叫一个恼啊,忍不住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怎么会认识你!」 鱼安安并不知道外面两人的战争,她之所以会跟着凤钰上他的马车不过是因为之前这辆马车她坐过很多次,且次次都跟着凤钰坐。 再加上方才她被凤钰吓了下,心里微有些乱,所以就习惯性了上了马车,等她上去之后她才突然想起她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能坐这辆马车。 于是她打算下手,而她才一动,凤钰就开口了:「把小几上的那本书念给本王听。」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鱼安安不想念,想找藉口说不认识字,又觉得这藉口她之前不但用过还很烂,在凤钰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于是她找了个其他的藉口:「王爷,我肚子疼!」 「过来,本王给你揉揉。」凤钰的话很温柔,声音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鱼安安觉得用他说话的这个调调说那种有些温柔体贴的话语,实在是有那么点销魂,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实在是太过销魂。 她只得道:「不敢有个劳王爷,这会好像又好了。」 「好了就乖乖念书给本王听。」凤钰的语气依旧淡陌,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透了些许他此时的好心情。 他很享受这种时光,有她伴在身边似乎不管在哪里都不错。
第457章 本王正妃 鱼安安近来和凤钰相处的多了,觉得他虽然有些龟毛,但是却也没有那么难相处,除了最初他对她有一些过激的手段外,其他时候还算好,至少没有在她做错事的时候一剑把她砍了。 此时他明显是发现了她在撒谎,他用他的方式在揭穿,却并没有为难她。 她只得乖乖的替他念了一则故事,她念完之后发现他半倚在榻上,眼睛微闭,长睫轻覆,许是因为放松了下来,他脸上的寒意散了些,看起来温和了不少。 她一直都知道他长得极为好看,秒杀她前世见过的所有当红男星,此时这般温和的样子,看得她心里生起了一股冲动,如果她不逃婚的话,这个长得帅气又好看的男人就是她的相公了,好像就能名正言顺的扑倒他。 但是现在她逃了婚,他只怕恼她至极,等她以后离开了,两人就再无交集了。 鱼安安这才想起凤钰今年也不过刚过二十岁,她前世出事的时候都二十七了,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居然还会怕他! 她觉得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事若是让她前世的同事知晓,肯定又得笑话她。 她轻轻甩了一下头打算把书放回去,凤钰开口道:「我们今日去宗庙。」 他这话来得没头没尾,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的眼睛微微睁开,淡声道:「今日本王要将鱼安安的名字写在皇族的玉碟之上。」 鱼安安闻言吓了一大跳道:「王妃她都逃婚了,王爷还将她的名字刻在玉碟之上会不会不合规矩?」 「她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她也是本王的王妃。」凤钰沉声说道。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半天后终是劝道:「王爷,王妃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摆明了是不喜欢你,你真没必要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 凤钰冷冷一笑道:「若本王愿意呢?」 他这句话直接把鱼安安呛得无言以对,她知道他一向行事嚣张霸道,从来不会去想别人的感受,万事只是他愿不愿意的事情。 她轻咬了一下唇,没有再接话,因为这话以她现在的身份实在没法接。 她的不说话在凤钰看来是她根本就不贊同他的说法,以前俩人在一起相处的时候就是,当她对他的观点有不同意见的时候,她就不说话。 凤钰此时心里极度不爽,依他的性子,此时只恨不得一把将她的伪装全部揭下,然后再拿把她架在她的脖子上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 只是这个念头一冒进他的脑海就被他压了下来,因为根据他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揭穿鱼安安的身份,她只怕会直接选择死也不嫁给他。 而到那个时候,他又当如何? 他只是不懂感情却并不是个蠢的,闹到那一步之后,只怕他们就真的会成怨偶了,以后他就算将她牢牢绑在身边,她只怕会恨她入骨。 他忍不住道:「女人真是麻烦!」 以他的心志,竟完全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第458章 直闯宗庙 凤钰这话听在鱼安安的耳中依旧没头没尾,只是这事上她觉得她可以附和一句:「是的,女人真麻烦。」 凤钰只差没被她这句话气得无语,她还真是…… 只是气归气,他周身的怒意却不知不觉散了不少。 鱼安安觉得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怪,忙道:「王爷,我再给你读一篇文章吧!」 凤钰不置可否,她却已经开始读了起来。 凤钰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觉得此时她的模样大概是有些可爱的,他突然就觉得,两人这样相处似乎也还不错,前提是她不要时时刻刻想着要离开他。 皇族的宗庙设在京中祭坛之上,那里做为整个京城最为神圣的地方,每次打开都需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以示庄重。 只是对于从来就不知规矩为何物的凤钰而言,那一大堆繁复的礼数都可以全部作废,他根本上是带着鱼安安直闯宗庙的大门。 值守的侍卫一见是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当下只得先行了一个礼,然后再恭敬地道:「王爷,开宗庙需要皇上的手谕。」 「谁说的?」凤钰冷声问道。 属于战神的威压朝侍卫压了过去,侍卫顿时全身汗透,几乎是拼尽全力地道:「皇下交待的。」 凤钰冷哼一声,用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太祖皇帝留下来的旨意是只要是皇族中人,若有急事都可以将宗庙打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陷皇上改了祖宗的规矩。」 侍卫哆嗦了一下,凤钰说的这事是事实,只是大拓经过几代的更替,太祖留下来的那些不影响国计民生的规矩,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大拓帝做了一些调整,也没有人敢质疑,因为君王的权利无人敢挑衅。 他忙道:「这事的确是皇上交待下来的……」 他说到这里就又觉得不对劲了,他这样说基本上是在说大拓帝无视太祖皇帝的规矩,在大拓这个极重孝道的国度,这样的行为足以让人品诛笔伐。 他若说这不是大拓帝交待的,那他方才拦凤钰的行为就是以下犯上。 他想到这里,顿时面色一片苍白。 凤钰自然不会跟这么一个小小侍卫一般计较,当下冷哼一声,抬脚就走到宗庙的门前,伸手就将那扇厚重的大门推开。 门一被推开,夹杂着一股厚重的气息朝他扑了过来,他的眸光深了些,突然就想起幼时的事情,那时候大拓帝刚刚登基,他第一次跟着大拓帝走进宗庙。 那日文武大臣齐聚,宗庙之外香火烧得极旺,大拓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站在高宗庙的大门口,却很温和地对他道:「阿钰,在朕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朕至亲的小弟弟。」 那句话当时凤钰是信的,所以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只是等他一天天长大,他才发现那句话说到底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话。 在皇族之中,最奢侈的其实就是感情,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都参杂着太多的算计。
第459章 一起上香 那些看似温暖的感情背后,很可能就隐藏着一把利刃,趁你不备的时候就会要你的性命。 鱼安安以凤钰亲随的身份跟在他的身边,见他站在那里发愣,那张平时看不到太多表情的脸上竟隐见痛苦之色,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凤钰,想来在这宗庙的大殿里存有许多不快乐的记忆。 她突然就觉得有时候记忆力不是太好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像凤钰这种拥有超乎寻常的记忆力,不管是什么陈年烂谷子的事情他都会记得非常清楚,想忘都忘不掉。 而在下一刻,凤钰脸上又恢復了以往的千年寒霜,再看不到一丝表情,仿佛她方才看到的不过是错觉。 也就是在这一刻,鱼安安突然就明白一件事,哪怕是看似强大到变态的凤钰在他的心里也必定有属于他的痛苦,他其实也和大部分人一样,也有他的喜怒哀乐。 这是鱼安安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以前在她的眼里看凤钰,都是嚣张霸道遥不可及的,这一次实属意外发现。 凤钰的面色恢復正常之后就抬脚走了进去,鱼安安知道皇族的宗庙是极为神圣的地方,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下人,根本就没有进去的资格,所以她无比乖巧的站在门口。 「进来。」凤钰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缓缓开了口。 鱼安安愣了一下后四处看了一眼,铁知宵和曲听风并没有跟来,凤钰带过来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那么他此时必定是对她说话。 只是她还有些犹豫,这地真的不适应她进来。 凤钰因为她的犹豫略有些不快,他冷着声道:「在磨蹭什么,进来!」 鱼安安这才应了一声,然后低着头跟着凤钰走了进去。 只是她才一进去,凤钰的袖袍一挥,那扇厚重的大门竟就缓缓的关上了,她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凤钰却并不理她,直接走到宗庙的正中心的祭台之上,拉动旁边的机括,从里面取了三支香,就着烛火点燃后放在胸前,他的眸光微有些飘乎。 鱼安安这才发现里面竟全是牌位,里面的烛火和香火都烧得极旺,她一个不备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这种场景她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此时身临其境感觉还有那么点可怕。 她知道这里供奉的都是死去的皇族,上至皇帝皇后,下至各个亲王及其王妃。 她粗粗扫了一眼,那些牌位足有数百个之众,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大拓开国至今也不过百来年的光景,里面竟就有了这么多的牌位,由此可见,皇族的人丁有多么的兴旺。 「过来。」凤钰又开口了。 这一次鱼安安没有再犹豫直接走到他的身边,因为此时诺大的宗庙里只有他们两人,她轻声道:「王爷有何吩咐?」 凤钰没说话,只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三支香递给她道:「随本王一起上柱香吧!」 鱼安安应了一声,把香点燃之后乖乖的站在凤钰的身边,凤钰走到居中的牌位处时就跪在蒲团之上,她只得也在他的身边跪下。
第460章 已动真情 凤钰缓缓地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大拓应天地运势而生,国祚绵长,蒙先祖庇佑,幸福安康。钰半世坎坷流离不敢有怨,只愿天佑我大拓。然世间之事,虽应天命而生,却终因人而终,未来如何,且看天意。」 他说完将手里的香插到了一旁的香炉之中。 他的这段话,说实话鱼安安没有听明白,他说的那些东西很大却也很远,她只听出了他心里压抑的怒意,她忍不住瞟了他一眼,他的表情非常严肃,眉宇间却盪着几分豪气。 凤钰又道:「父皇在世时常教导儿臣,男子汉大丈夫当坦荡的活于天地之间,不拘泥于小节,也不需记挂儿女情长,然钰资质愚钝,实难做到父皇教诲的那般,私觉得天地万物于心中,却也需要情感的寄託,否则这一生也太苦了些。」 鱼安安闻言微愣,他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想告诉他他父皇他已经对一个女子动了情,她再一想凤钰的身边好像除了她再无其他女子,他该不会说的人是她吧? 她一想到这里心跳不由得快了些,若是的话,她觉得他的感情也太可怕了些,这世上哪有喜欢一个人是像凤钰这样喜欢的? 虽然之前凤钰数次在她的面前表露出来他对她和一般人不一样,但是两人的观念相差甚多,再加上两人身份的差别,其实她并没有想太多关于两人之间的事情,在大婚前夕知道他对婚姻的看法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婚。 她潜进钰王府和他相处的比平时要多一些,对他的了解也更全面,她一直觉得他之所以会大张旗鼓的找她,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逃婚让他失了面子,他心里恶气难舒,找到她其实只为修理她。 可是此时她突然就觉得这件事情她很可能是想岔了,她心里生出一分奢望,盼着凤钰找她是因为喜欢她,不想放她离开他的生活。 她再次偷瞄了凤钰一眼,他的眸光较之平时添了三分温柔。 然后听得他道:「儿臣如今娶妻,今将她的名字刻于玉碟之上,还愿父皇保佑儿臣能如愿以偿。」 他说完对着牌位磕了四个头(大拓磕头规矩,人三鬼四)。 鱼安安忙将手里的香插进香炉,然后再规规矩矩的跟着凤钰磕了四个头。 凤钰等她磕完头之后缓缓站了起来,鱼安安忙跟了过去,他缓缓地走到最里面的皇族的族谱那里,然后对鱼安安道:「翻到第一百二十三页。」 鱼安安忙依言将那本无比宝贵的族谱翻开,凤钰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起一旁案上的笔墨准备写字,她忍不住道:「王爷,你若是在族谱里写上王妃的名字的话,她日后不管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就都是你的王妃了,这样对你不公平。」 「然后呢?」凤钰问道。 「然后?」鱼安安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好半晌才道:「我觉得她的名声不好,配不上王爷。」
第461章 充满内涵 凤钰淡淡地道:「本王也这么觉得。」 鱼安安有些跟不上凤钰的思路,忍不住朝他看去,他却不再说话,神情郑重的在王妃那一栏里写上「鱼安安」三个字。 他的字一如往昔的张扬,只是鱼安安却从他这三个字里看出了隐忍的味道。 鱼安安看着那三个字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入了皇族的族谱之后,她就算是名正言顺的皇族中人了,也算是有了一个高贵的身份。 只是她的心里就更加不安了,完全弄不明白凤钰想要做什么。 凤钰也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写好后便在那里吹墨汁,神情里竟有了几分慵懒的成份。 鱼安安在心里嘆气,这样的动作一般人做多少都会显得有些急躁,可是他做起来却优雅闲适,那模样和他平时喝茶时竟没有本质的差别。 只是她又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既然觉得她配不上她,为何还要将她的名字刻在皇族的玉碟之上。 墨汁一****就将手里的族谱放到鱼安安的手里道:「放好。」 「哦!」鱼安安将族谱放回原位,一扭头,却见凤钰已经在玉碟上也刻下了她的名字。 只是他在玉碟上刻的字相对族谱上的中规中矩,上面是非常中正楷书,很是精緻。 鱼安安在心里嘆气,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最重要的是以她现在的身份好像根本就没有办法劝凤钰。 她此时忍不住想,若她穿越过来之前这具身体的本尊并没有失身的话,或许她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但是现在有那么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在,她就算是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感情这种事情,从来就容不得一分欺骗。 「如何?」凤钰问道。 鱼安安不知道和他问的是什么,便道:「王爷的字很好看。」 「好看?」凤钰的面色了一沉道:「你的意思是说本王是绣花枕头呢?」 「当然不是。」鱼安安忙解释道:「谁人不知王爷是盖世英雄,又岂会是绣花枕头?王爷的字就跟王爷的人一样充满内涵,强大又精緻。」 「充满内涵,强大又精緻?」凤钰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鱼安安乖乖低下头,不敢再发表任何意见,她发现夸人也是个技术活,很显然这个技能她还没有get到。 凤钰听她微微屏了息,这会又在那里当鸵鸟,她这副性子他完全不知道拿她怎么办,说她胆小吧,她的胆子比谁都大,逃婚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说她胆大吧,她每次又在他的面前低头,只是在她的心里只怕是根本就不认同他的话。 大长公主告诉他夫妻是需要互相扶持的,同时也需要互相体谅,可是她却避他有如蛇蝎。 凤钰的眼睛微微合上,终是又问了一句:「王小顺,若以后你有喜欢的人时,你会如何?」 「王爷问的是哪方面?」鱼安安看了他一眼,见他冷着一张脸,只得道:「我肯定会告诉他我喜欢他,然后把他捧在手心里。」
第462章 谈场恋爱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鱼安安知道这答案十之八九不会让他满意,于是轻声道:「奴才年纪还小,还没有喜欢的人,这事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凤钰也有些泄气,敢情她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他冷着脸指着距鱼安安不远的一个玉阶道:「跪下,拜三下,你就什么都懂了。」 鱼安安心里有些莫名其妙,敢情凤钰这个完全不知情为何物的战神这是要教她如何谈恋爱? 只是这话她没法问,只得乖乖的在玉阶上跪下再拜了三下。 凤钰看不见她的动作,却听得到她的动静,他几不可闻的轻嘆了一口气,不管他是用什么法子让她拜的,反正她拜完之后就是正儿八经的钰王妃了。 不管她是否愿意承认她是他妻子的事情,反正他是认了。 鱼安安拜到最后一下的时候,宗庙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楚剑带着一队侍卫站在门口,他看到宗庙里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原因无他,是因为鱼安安此时跪在玉阶之上,那个玉阶只有皇族中人才能触碰,凤钰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也不至于煳涂的让一个小厮去跪玉阶! 于是他大声道:「王爷私闯宗庙,皇上请王爷进宫陈情!」 其实大拓帝的原话是让凤钰进宫谢罪,只是楚剑上次在凤钰的手里吃过大亏之后他就不敢把话说得太直接,用了陈情这么一个相对温和的词语。 凤钰冷着声道:「不去,本王没空。」 鱼安安没出息的抖了一下,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他这样说意味着什么他知道?他这是公然没将大拓帝放在眼里吗? 原来他的嚣张霸道不仅适用于她,同样也适用于大拓帝。 她的心里竟莫名的平衡了不少,好像似乎大概他对她还没有这么嚣张。 楚剑把手里的剑握得紧了些,冷着声道:「王爷,皇上有命,你若不去的话,怕是会让下官为难。」 「你为不为难关本王屁事?」凤钰极为不屑地道:「本王跟你熟吗?」 听到这样话,鱼安安更平衡了,原来他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对她还算客气。 只是楚剑却要气疯了,他少年得志,受大拓帝重用,被认为是大拓未来最有前途的武将,平日里大臣们见到他都很是客气,大拓帝也对他以礼相待,可是凤钰却一再让他没脸! 他想起大拓帝的交待,眼里透出了丝丝冷意,然后缓缓地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下官不客气了!」 他说完将手里的长剑拔出,然后一字一句地道:「来人,钰擅带着下人擅闯宗庙,无视皇权,将他拿下!」 他的话一说完,眼里的杀意暴起,持剑就朝凤钰杀了过来。 他此时其实心里有属于他的算盘,他一直都知道大拓帝想要凤钰的命,想要夺走凤钰的兵权,只是因为凤钰手里的兵权太盛。 前几日大拓帝夺权的时候还被凤钰算计了一回,只差没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落了面子,大拓帝是恨不得亲手诛杀凤钰。
第463章 你怕不怕(求月票) 只是凤钰实在是太强了,且他看似嚣张霸道,却并没有给大拓帝留下什么把柄,就算大拓帝想要拿下凤钰问罪,也一直没有藉口。 这一次凤钰个闯进宗庙,在楚剑看来,这就是最好的藉口! 最重要的是凤钰这一次只带了一个纤弱的少年在身边,身边再无其他暗卫,他今日过来的时候带了两百人过来,再加上守宗庙的两百多人,这么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凤钰? 鱼安安看到滔天的剑光涌来,杀意腾腾,她潜入is组织时遇到各种危险,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数百人同时拔刀说不怕那是骗人的。 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此刻她的命和凤钰的连在一起了,凤钰若是死了,她十之八九也活不成,她心里有些无奈,她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怎么就那么难了? 「站在本王身后。」凤钰冷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手里的剑也出了鞘。 在他的剑出鞘之时,鱼安安隐隐听到了惊雷之势,中间似乎还夹杂着闪电的光茫,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她此时根本就不用他说,早就贴在他的身后。 然后她便见到了她这一生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一幕:他的剑在抽出来之后,便如饮血的怪兽,所有挡在他剑前的士兵全部成了他利剑的祭品,鲜血狂涌而来,将圣洁的宗庙染上一片血色,汉白玉的地面变成了血红色。 杀气、血腥、尸体交织在一起,剎那间,宗庙里又添了无数的祭品。 楚剑只在凤钰的手里走了一招就被他一脚踢飞,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带来的那些士兵已经死了一片。 恐惧剎那间就涌满了楚剑的心头,做为武将,临阵退缩就是懦夫,他一直自认自己是个英雄,可是在面对凤钰这样近乎压制性的屠杀时,他此时心里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正在此时,数声强劲的破空声袭来,楚剑愣了一下,便见得那些利箭全部朝凤钰射去。 凤钰手里的剑一横,轻轻一舞,直接抡成了半圆,把那些箭全部挡住,叮叮噹噹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宗庙。 鱼安安的心跳快了些,因为她已经听出来了,这些利箭当中,有数支力道极强的,只怕是顶尖高手射出来的。 她忍不住道:「王爷小心。」 凤钰没有说话,却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件事,于是他抬脚一踢便将宗庙的门关上。 那扇门很厚重,就算再厉害的箭也不可能直接射穿。 门一关,宗庙里顿时就静了不少,只是那些利箭射在宗庙的门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可怕。 「怕吗?」凤钰问道。 鱼安安轻声道:「嗯,王爷,现在怎么办?」 「看着办。」凤钰的语气淡漠,那口吻似乎还有些轻松。 鱼安安有些无语,忍不住道:「楚剑和弓箭手在外守着,怎么个看着办?」 凤钰的眸光里透出了丝丝寒意,然后缓缓地道:「你太天真了,外面哪里只有楚剑和弓箭手,还有一大批的死士和杀手。」
第447章 为她束髮 只是鱼安安作画的时候头髮总往下掉,她上次为了扮成男装把长发煎短了一半之后,便用髮带将头髮随意一绑,平时也不觉得如何,今日一作画那头就一直往下掉挡住她的视线。 她只得有一下没一下的把头髮往脑后别,只是别上没一会,就又掉了下来。 她画到一半的时候凤钰道:「你过来。」 鱼安安只得把笔放下走到他的身边,他又示意她蹲下,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的手却已经抚上她的发,她顿时愣了一下,忙道:「王爷,这可使不得。」 凤钰并不理她,拿起一旁的梳子便替她梳起头髮来。 鱼安安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她一直觉得男子为女子梳头是一件非常温暖又暧一昧的事情,根根青丝自他的指点滑落,那是只有极度相爱的男女才能做的事情,他此时这样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那****将她压在身下后,她就有些不安,自认是躲过一劫,但是凤钰对她的态度又让她觉得似乎有异他人,她现在在凤钰的心里怕是个男子,她是男子凤钰还对她如此,他该不会真的有那么方面的倾向吧?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替他可惜,他生得如此出色若有那方面的爱好,这让天底下的女子情何以堪? 只是此时两人这般相自处的感觉终究不差,不管怎么说,他是那个她活了两世第一次爱上的男子,若他的性子不是那么霸道不讲理,她觉得和他相守在一起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凤钰明显没有给人梳过发,刚开始的时候动作很是笨拙,但是他梳了一会之后似乎就已经找到中间的决窍,他梳得很顺,很快就将她的发梳好,用她的髮带将发缠上,然后从旁取出一根簪子插在她的发上。 鱼安安眼尖的认出那根髮簪是他这几日一一直在削的东西,那根簪子的材质也许非常普通,却是他亲手雕刻出来的,这价值就可难以估算了。 她轻声道:「王爷,这簪子……」 「送你了。」凤钰打断她的话道。 鱼安安更紧张了,忙道:「这个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凤钰将梳子放下,缓缓地道:「这支簪子原本本王是想送给她的,她既然走了,那便送给你好了。」 他一直想亲手做样东西送给鱼安安,只是他平素极忙,眼睛又看不见,而这根髮簪的工艺也十分复杂,他从婚前做到现在,今日才算是终于做好。 本就是要送她的东西,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送给她终究是没有错。 怕只怕在她的眼里,这么一支了小木簪她未必放在心上。 鱼安安闻言只得道:「多谢王爷。」 她谢完之后便又去作画,只是此时她的心里终究比之前复杂了些,因为不知道凤钰的心思,心里的忐忑更加浓了些。 只是她的头髮不再往下掉,作画的速度倒快了不少。 很快她便画完了,她自己瞧着还是相当不错的。
第464章 放不下谁? 鱼安安吓了一大跳:「不是吧!」 「你怕呢?」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就算他的眼睛此时没有任何焦距,鱼安安也能看到他眼底的嘲弄。 「谁不怕死啊!」鱼安安低声道:「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 「在这一刻,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最放不下的人又是谁?」凤钰问道。 鱼安安心里有些乱,她本是异世的孤魂,在这个世上,她其实并没有特别放不下的人,若硬要找一个吧,那个人应该就是凤钰了,只是他此时就在她的身边,他强大到变态,根本就不需要她为他担心什么,就算她死了他也不会死。 只是今日这样的情景,如果万一真的出什么变故的话,只怕她会和凤钰死在一起了。 她心里一生出这个想法,就忍不住朝他看去,他此时一袭锦袍长身玉立站在那里,手里的长剑还在滴血,就那么站在尸体满地的宗庙里,带着几分嗜血的味道,却依旧优雅的若天上的谪仙。 和他死在一起?鱼安安心里竟就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从本质上来讲,他们也算夫妻,生不能同寝,死却能同穴,也算一回。 这个想法一冒进她脑海中的时候,她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原来在她的心里竟已经将她当成他的妻子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她心里不是太能接受,但却又是她这刻最真切的想法,她真的不想栽在他的手里,他那么嚣张霸道若是她放不下他的话,以后吃苦的只会是她。 「回答本王。」鱼安安久不出声,凤钰的耐心明显不好,直接出声提醒。 鱼安安抽回心神,轻咳一声道:「想天上飞下来一只大鸟,然后直接带着我飞出去,这样就不用死了。」 凤钰:「……」 鱼安安本来想说的是来架直升机神马的,但是她知道她说了凤钰也听不懂,于是就改成了大鸟,但是此时看到凤钰这副无语的样子,她觉得她的想像力还是吓到凤钰了。 于是她轻声说了一句:「或者此时王爷的暗卫赶来,带我们逃出生天,我不想死。」 死过一次的人知道死的滋味,那绝对是天底下最不爽的事情,她不想再体验一次。 凤钰原本想从她的嘴里听到一两句和他有关的话,她倒好,充分发挥她的想像力,扯得快没边了,于是他冷哼道:「在这世上,别人永远不如自己可靠,本王最鄙视那种天天想着依靠别人的人。」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鱼安安觉得她不需要和他一般计较,再则她嘴上是那样说,心里的想法其实和他差不多,求人永远不如求已,而且她鱼安安从来就不是一个需要依靠别人才能存活的人。 而在这种时候,她知道以他的能力要一人从这宗庙里逃出去不是什么难事,他随时可能会将她抛下。 毕竟她此时的身份不过是王府的一个普通下人,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第465章 跟着本王 于是鱼安安淡淡一笑道:「王爷说的是。」 凤钰原本微有些恼怒的心情此时平静了下来,因为他听得出她的声音里没有一分惧意,方才的那些话只怕也只是她随口说说罢了。 他这才想起一件事情,今日从他拔剑杀人开始,她就一直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没有叫喊上一声,她手里甚至还拿了一把他打落的刀,遇到那些侍卫挨得近了,她还会砍上一刀。 他知道这样的血淋淋的场面,不要说自小生长在闺房的弱质女子了,就算是见过世面的大汉遇到怕都会有些害怕,而她却像没事人一样。 他心里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生长环境才会养成她这样的性子。 在她的身上,到底又藏了多少的秘密? 凤钰觉得她就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他靠近,让他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只是此时明显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于是他冷着声道:「所以现在我们必须从这里冲出去,不能在这里等死。」 「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他为什么要杀你?」鱼安安问道。 凤钰微怔,鱼安安觉得以她这样的身份问这样的话多少有点不合适,她正想岔开话题,凤钰却道:「你怎知是皇上要杀本王?」 「这事很显而易见,楚剑只是一个二品的将军,如果没有皇上的授意,他又岂敢对王爷这个一品亲王下杀手?毕竟在大拓,谋害皇族是大罪。」鱼安安轻声道。 凤钰淡声道:「看来你也不是太蠢。」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却听得凤钰又道:「但是你却问了一个蠢到家的问题,难道你觉得,在皇族之中,还有骨肉亲情吗?」 鱼安安愣了一下,见他面色虽然沉稳,但是眼底却有一抹淡淡的忧伤,她顿时明白,他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在他的心里,对这事其实是介意的。 她轻声道:「王爷,对不起。」 凤钰懒得理她,有些事情他此时不想多做解释,只道:「一会跟在本王的身后,千万跟紧了,出去后危险万分,只要你跟慢了很可能会丧命。」 鱼安安的眼睛转了一圈道:「如王爷所言,此时我们能做的只有自救,但是自救有很多种法子,有些时候并不需要直接拼杀。」 凤钰的眉头微皱,鱼安安浅浅一笑道:「我有退敌的法子。」 楚剑冷着脸站在那里,他的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怒意,今日如果他不能把凤钰诛杀掉的话,光是血染宗庙这一宗罪就够他受的了。 他的副将在他身边轻声道:「将军,如果钰王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只怕会生出变故,还请将军早做决断。」 副将也是明白人,知道今日的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兇险万分,凤钰若是不死的话,只怕没有办法到大拓帝那里交差,到时候他们就要倒大霉了。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抱怨的,楚剑受过凤钰的辱,他却没有,今日楚剑行事太冲动了,竟直接就对着凤钰这个杀神拔了剑。
第466章 放手一搏 楚剑知道,虽然今日他们人多,凤钰只有一人,但是谁不知道凤钰的战斗力高到暴表,光凭人数他们只怕没办法在凤钰的手里讨不到任何好处。 万一凤钰的暗卫发现异常赶过来,到时候他们就是腹背受敌了。 楚剑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好半晌后他才近乎咬牙切齿地道:「来人,把油拎过来,淋在宗庙的门上!」 副将吓了一大跳道:「将军这是要火烧宗庙吗?」 「本将军怎么可能会火烧宗庙,烧宗庙的是钰王!」楚剑的眼一斜道:「所有人都看到了,火是钰王放的,然后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烧死在里面了。」 副将的身体抖了一下,立即就明白楚剑这样做的根本原因了,反正他们今日已经血染了宗庙,大拓帝追究下来那都是死罪,既然都是死罪,那还不如放手一搏。 只要今日把凤钰杀了,那么他们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凤钰的身上。 对大拓帝而言,只要能杀了凤钰,就算把宗庙烧了,他也不会惩罚他们。 只是副将还是有些怕,忍不住道:「将军,这样只怕会不妥。」 「你怕了?」楚剑的眼里杀意浓郁:「张将军难道没有听说过富贵险中求吗?只要钰王一死,我们又是击杀他的功臣,他手里的那些兵权就大部分都归我们了。」 他说的相对中肯,大拓帝容不下凤钰的事情朝中只要是明眼之人都知晓,而朝中的武将们因为有凤钰的压制,他们大部分都没有用武之地,因为他们的能力和凤钰比起来差的实在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换句话说,凤钰其实不止让大拓帝不顺眼,也让朝中站在大拓帝那边的武将心生不满。 副将听楚剑这么一说,觉得这事的确有搏一把的机会,于是沉声道:「是,将军,末将这就去准备!」 很快油就拎过来了,楚剑冷声道:「弓箭手准备,一会大门一开,不管谁从里面出来,直接射杀!」 近身的打斗他们是占不到一点便宜,但是他们可以在凤钰出来之前直接将他射杀。 他的话一落,弓箭手全部就位,几个士兵拎着油桶把油全部淋在宗庙的大门之上。 弓箭手扣上火箭,直接就点燃了宗庙的大门,剎那间,门上顿时火光四起。 在门着火的那一刻,大门被打开,所有的弓箭立即朝里射去。 也就在那一刻,宗庙的屋顶突然破开,从里面射出几十支长箭将那些弓箭手射杀了大半。 与此同时,凤钰从里面飞了出来,整个人如疾风一般直接朝楚剑砍了过来。 楚剑大惊,拔剑来挡,却直接被踢飞了出去。 此时的凤钰便如人命收割机一般,剑尖上鲜血淋淋,所有靠近他的人瞬间没了性命。 他的身周鼓起一层风雾,那风雾中夹杂着淡淡暗香,以极快的速度四下扩散,那些潜藏在外围的杀手只觉得周身一软,然后直接从藏身的地方跌落了下来,然后直接丧失了战斗力。
第467章 死无全尸 那淡淡暗香是鱼安安给凤钰的迷魂药,药性比起千日香只好不差,虽然空旷的地方用这种东西效果不会太好,但是在凤钰那近乎变态的力量摧动下,效果自然不同寻常。 等凤钰这边把人放倒的差不多了,鱼安安才大摇大摆的从宗庙里走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倾刻间的事情,宗庙被浇了油的大门此时也不过才燃了一半,就算鱼安安没有武功,也能轻松走出。 她与凤钰今日虽然是第一次配合,但是却配合的相当有默契。 「楚将军火烧宗庙,不知道皇上会怎么罚你。」凤钰手里的剑直接架在楚剑的脖子上,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 楚剑此时已经面无血色,他咬着牙道:「钰王,你休得得意,总有一****会死无全尸!」 他清楚的知道落在凤钰的手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但是只要他此时不死,见到大拓帝之后,大拓帝一定会保他性命。 他此时在赌,赌凤钰不敢擅自在杀了他这个大拓帝亲封的二品大员。! 「在本王死无全尸之前,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凤钰泠声道。 鱼安安从宗庙的大门走出来的时候,她因为不小心吸了一口浓烟,被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凤钰听到她的咳嗽声眉头微皱,眼底有了一抹怒气,他今日不过带鱼安安到宗庙里来上支香,大拓帝的人就如此迫不及待想要他的命,还险些伤了她,这件事情绝不能就此罢休! 鱼安安并不知道凤钰心中所想,她只是被呛了一下,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将嘴里的浊气吐了一些出来,然后就朝凤钰走了过来。 只是她走不到了三步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杀气朝她袭来,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一手扣着针一手拎着刀,然后快速闪避。 袭击她的是大拓帝派在楚剑身边的死士,平时不在人前露面,帮着楚剑处理各种事情,必要的时候保楚剑一命,因为那人长年活在阴影之下,所以他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偷袭。 他自认没有能力从凤钰的手里把楚剑救出来,却看得出来凤钰对这个带来的小随从很是在意,而这个小随从明显又是个不会武功的,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一把大刀毫无预期的朝鱼安安砍了过来,以她的能力是不可能躲得过去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并没有选择,当下只得将手里的刀举起了抵抗。 「砰」的一声,她的虎口被震得发麻,手臂也被刀锋割伤了,手里的刀直接掉在地上。 来人根本就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又是一刀直接就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王爷,束手就擒吧!否则我就杀了她!」来人其实是在赌,赌凤钰会关心鱼安安的生死。 凤钰的眉头微皱,他握着剑的手不由得一紧,只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他此时只要表现的有一分对鱼安安的关心,只怕就要受制于人。 而他这一生,最恨的就是受制于人。
第468章 为她受伤 凤钰冷然一笑道:「她不过是府里的一个下人罢了,你要杀便杀吧!」 虽然鱼安安早就料到他可能会这样说,但是此时真的听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又有些发酸,只是她原本也真的只是王府里的一个下人,她的命本不值钱。 那人愣了一下,凤钰又道:「王小顺,你可知道能为本王死是你的福气。」 「王爷说的是。」鱼安安语气平静地道:「能为王爷死是小顺的福气。」 凤钰的剑锋一斜直接就朝劫持鱼安安的人刺了过来,那架式似乎要将鱼安安砍成两截,而鱼安安和那人靠在一起,若将鱼安安坎成两截他也会被砍成两截。 那人大惊,握紧手里的刀一时间倒不知道要怎么挥了,是要先杀了鱼安安再去还击,还是先还击再杀鱼安安。 就在他犹豫的那一刻,鱼安安手里的银针已经朝那人的小腹狠狠刺了过去,与此同时,凤钰的剑锋也到了,只见他原本凌厉的剑锋,剎那间改砍为刺,直刺向那人的右臂。 凤钰这一剑来得极快,有若闪电袭过,那人根本避闪不及,直接被刺中。 那人的右臂失力,刀掉在地上,凤钰的剑再次刺了过来,他想也不想,直接就将鱼安安朝凤钰的剑下推去。 鱼安安的脸瞬间吓得没有一丝血色,凤钰的眼睛看不见,此时根本就看不见她,而她此时根本就没有挣脱的力气,难道她要死在凤钰的剑下? 眼见得她的身体就要碰到凤钰手里的宝剑,她的眼睛不由得闭了起来,她做好了被剑刺穿身体的准备了,而她也确实听到刀剑刺入肉体的声音了,只是她身上却没有一点疼痛。 她心里一惊忙睁开眼睛,却见凤钰的剑几乎是贴着她的侧腰刺进了那人的身体。 而她此时已经跌进了凤钰的怀里,她的胸紧贴在他的胸上,她轻咬了一下唇,手不自觉地抱紧他的腰,手上却一片温热粘潮,她扭头一看,手上竟是一手的血。 凤钰受伤了。 在方才救她的时候,楚剑竟拎着剑刺了过来,凤钰为了救鱼安安并没有回剑自救,更不敢往旁边避得太厉害,因为那样的话很可能会伤到鱼安安,所以他便生生挨了那一剑。 鱼安安方才闭着眼睛虽然没有看清楚过程,但是此时看到楚剑提剑站在那里的样子就明白了个大概,她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凤钰都因为保护她而受了伤。 「真没料到一向冷情薄性的钰王竟会为了一个下人不顾一切!」楚剑冷笑道:「我的剑上有毒,今日你死定了!」 他说完又朝凤钰刺了过来,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平时是没将楚剑放在眼里,但是此时他明显感觉四肢无力,他冷声骂道:「无耻!」 鱼安安听到楚剑的话顿时大怒,你丫要打架就打架吧,之前已经仗着人数比他们比伏击了他们,这也就算了,居然还在剑上抹毒!
第469章 安安之怒 他大爷的,用毒是吧!鱼安安不觉得在这世上还有谁比她更擅长用毒! 鱼安安的脾气一向是别人不惹她没事,一旦把她惹炸毛了,后果都会很严重。 她当下也不说话,直接抽出绑在小腿上的短刀。 凤钰的剑朝楚剑刺去的时候,鱼安安先赏了楚剑一把药,然后手里的短刀直接就朝楚剑刺去,只是她的武功连个三脚猫的把式都算不上,所以也没个什么准头。 她刺向楚剑的那记短刀因为她自己力度把控的不太少,位置偏了不少,直接就刺到楚剑的小腹处,再加上她用力过勐身体朝下一摔,那一刀就顺着楚剑的小腹从他的身上削下了一样东西。 「啊!」楚剑惨叫出声,然后抱着小腹满地打滚。 而凤钰原本应该刺进楚剑胸膛的剑却刺了个空。 凤钰有些蒙,鱼安安愣了一下后才发现她似乎切下了什么不该切的东西,这事有点那啥,只是不管她切下了什么东西,至少也算是有所收穫,而她给楚剑下的毒也足够让他喝上一壶了。 她扭头见凤钰的眉头皱着,立即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道:「王爷,先服枚药丸,将毒性先压下再说。」 她说完就递给凤钰一枚药丸,凤钰没有一丝犹豫就将药丸吞了下去,她等他服完之后小声问了一句:「王爷,你就不怕我给你吃毒药啊!」 她见凤钰虽然伤得厉害,但是她知道,楚剑给凤钰下的毒更加厉害,所以眼下解毒更重要。 只是她原本以为以凤钰的性子是不会轻易吃别人给的东西,没料到他竟吃得如此爽快。 「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这些人渣手里强。」凤钰回答的云淡风轻。 如果她只是一个来歷不明的江湖郎中的话,他肯定是不会相信她的,但是他知晓她的身份,若她真要害他的话,那他也认了,他这些年来生生死死无数次,却都平安过来了,若有一日真的要死的话,他的确宁愿死在她的手里。 鱼安安愣了一下,好半天才道:「多谢王爷的信任。」 凤钰的嘴角微勾,眼里有笑意盪出。 鱼安安是第二次看到他笑,她再次被惊艷到了,当他不冷着脸的时候,整个人帅得能让人脸红心跳。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道:「王爷,我替你包扎伤口。」 凤钰并不喜欢别人近他的身,鱼安安是唯一的例外,他轻点了一下头,她从怀里拿出一些金创药为他敷上,然后再用粗条粗粗的包扎了一下。 她才简单的处理完,便见得铁知宵和京几卫的首领赶了过来。 原来宗主庙的大火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众人一看这光景都吓了一大跳:地上一地的鲜血,尸横遍地,鱼安安扶着凤钰坐在白玉台阶上,楚剑痛得满地打滚,此时正无章法的乱吼着,地上还有数十人全身绵软倒在地上瞪大一双眼睛却动不了分毫的人。 眼前的场景要多血腥就有多血腥!
第470章 太可怕了 京几卫首领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了几下,他此时都想抬脚走人了,只是这光景想走也走不了。 「王爷,这是怎么呢?」铁知宵忙走过去将凤钰扶起来道。 「扶本王进宫面圣,本王要告楚剑行刺本王,火烧宗庙!」凤钰缓缓站起身来道。 京几卫首领其实是得了楚剑的通知来支援楚剑的,此时一看这光景还支援个屁啊!他此时无比庆幸他来得晚了一点,要不然只怕都和楚剑一个样! 他心里也清楚就算凤钰此时受了伤,以他和他带来的那些人的战斗力,只怕还不够让凤钰虐。 他之前听说过凤钰的手段,只是听说和亲眼见到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凤钰真不是一般的可怕,简直是太可怕了! 他此时在犹豫他要怎么做,他看了一眼铁知宵身后的数十暗卫,再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他就有了主意,今日这事要是往大里闹,那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逼宫,一个不好,他还得丢了性命。 所以眼下他最好的选择是静观其变。 于是他大声道:「楚将军平素行事也是个可靠的,今日怎么如此莽撞!」 凤钰并不理他,只对铁知宵道:「带上楚剑,跟本王进宫!」 凤钰还没有进宫,大拓帝就已经知道宗庙这边发生的事情了,他气得一掌拍在龙案上,然后大怒道:「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要气死朕了!」 天子一怒,四下皆静,没有人敢在此时站出来说话。 掌事大监哆嗦着道:「皇上,钰王此时只怕已经到第七重宫门处了。」 大拓帝瞪了掌事太监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朕平时真是待他太好了,他才会如此得寸进尺!」 他此时完全不记得是他授意楚剑寻到机会就直接杀了凤钰的事情了。 秋叶白今日也在,因大婚的事情,他对凤钰就算没恨之入骨却也差不多了,他一见大拓帝动怒便道:「钰王自恃有功,怕是从未将皇上放在眼里。」 大拓帝的目光里冷意更浓,秋叶白心里一喜,继续落井下石:「钰王如此嚣张,皇上还是将他早日除去为妙。」 大拓帝听到这句话心里反倒有了几分怒气,他也想早些将凤钰除去,可是如果凤钰那么好除去的话,也就不用等到今日了。 于是他微斜着眼睛看着秋叶白道:「爱卿说得极是,不如钰王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吧!」 秋叶白吓得面色一白,直接跪倒在地道:「皇上圣明,臣只是一介文臣,这种杀伐之事臣实在是不擅长!」 他说到这里偷偷看了大拓帝一眼,见大拓帝的眼里隐有戾气,他顿时就明白过来,忙道:「皇上,钰王的武功高明,不如在宫里直接布下杀阵,只待他一进宫就将他斩杀?」 这话很合大拓帝的心意,他真的很想一刀杀了凤钰!甚至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断然不能这么做。
第471章 王爷发威 因为凤钰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国的亲王,身上战功赫赫,今日的事情不但证据不足,而且也不足以定凤钰的死罪,如果冒然将凤钰杀了的话,只怕全天下百姓都会骂他是昏君,诛杀功臣。 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没地方撒,当即就拿起桌上的砚台朝秋叶白砸了过去,立即将秋叶白的头砸得头破血流。 天子一怒,秋叶白顾不得疼痛,直接就伏在地上。 大拓帝怒喝道:「钰王是朕的亲弟弟,还是不世的功臣,就算他有些过错,朕又岂能如此对他?」 秋叶白在心里骂大拓帝虚伪,明明想杀凤钰的不得了却还摆出这副亲密的样子,只是这些话他也就在心里说说,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忙道:「皇上说的是!是臣一时煳涂了!」 大拓帝知道他还有些用处,此时也不可能真的因为一时的怒气就将他杀了,当下冷冷地瞪了秋叶白一眼道:「滚!」 秋叶白知他心情不好,他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冤,却很快就明白了大拓帝的心思,当下敛了眉眼缓缓站起应了一声就准备往外走。 只是他走了不到三步,大殿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然后血腥味涌来,紧接着一件东西重重地落在地上,「砰」的一声重响,然后便听到了一记虚弱的呻一吟声。 众人这才看清,那个被扔在地上的东西根本就是一个人,而且还不是别人,是大拓帝的心腹楚剑。 只是此时的楚剑再也没有在以前的嚣张和意气风发,他此时就像是一陀烂肉一般躺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破成一团,鲜血淋漓,他除了刚被摔进来的时候哼了一声之外,再无任何声息。 「大胆!」大拓帝身边的掌事太监冷声喝道:「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皇上面前放肆!」 众人扭头,见凤钰带着鱼安安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因两人逆着光,大拓帝只觉得两人此时的气场非常强大,一步一步似走在他的心尖上一般。 大拓帝防里的烦躁浓了些,如果只是凤钰一人让他生出这种感觉他还能理解,凤钰身后的一个小随从竟也有如此强大的气场,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 凤钰根本就不理会掌事太监的喝斥,他缓缓走到大拓帝龙案只有三尺之地,这才用极致冰冷的语气道:「宗庙的事情想来皇上都听说了,还请皇上给本王一个说法。」 鱼安安听到他这话愣了一下,大拓帝是皇帝啊,自古以来只有臣子向皇帝陈情,像凤钰这样直接让皇帝要说法的凤钰怕还是第一个。 且他的话里没有一丝尊敬的成份,整个人显得是那么的嚣张和霸道。 鱼安安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心里却莫名的平衡了,这样一比,他在她面前说话的语气似乎就显得还算温和了。 大拓帝的面色一僵,然后挤出一抹笑意道:「朕一直在宫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钰王这神情,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如跟朕说说,朕定会为你做主。」
第472章 霸气凌人 鱼安安闻言对大拓帝很是佩服,一国之君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是没谁了,脸是个好东西,皇上麻烦你还是要一下吧!若没有你的允许,就楚剑那个怂蛋哪里敢那般行事! 凤钰等的就是大拓帝的这句话,于是他言简意赅地道:「楚剑执剑行刺本王,火烧宗庙,罪大恶极,请皇上发落。」 简单的几句话,凤钰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清楚明白,就算大拓帝想要装傻都不行。 几乎他的话音一落,大拓帝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就凝在了脸上。 放眼朝野,任谁都知道,楚剑是大拓帝亲手培养出来的武将新秀,大拓帝从凤钰那里夺来的兵权大部分都放到了楚剑的手里。 凤钰此时打楚剑的脸,其实等同于打大拓帝的脸。 退到一旁的秋叶白眼珠子转了两圈,在心里冷笑,在他看来,凤钰的行为无异于是在自杀,他对大拓帝的性情极为了解,凤钰这样打大拓帝的脸,大拓帝必定会想尽千方百计要凤钰的命。 只是他又想起大拓帝似乎一直都想杀凤钰,只是苦无机会罢了,凤钰打不打大拓帝的脸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大拓帝心里的怒气烧得极旺,此时也只能生生忍着,他假装怒喝道:「竟有这样的事?楚剑也太大胆了吧!」 他的目光瞟向跟在凤钰后面进来的京几卫首领道:「你负责京中防卫,为何不阻止?」 京几卫首领暗暗叫苦,他知楚剑今日的行事十之八九是大拓帝授意的,楚剑没在凤钰那里讨到好处,这锅怕是得由他来背了。 于是他伏倒在地道:「是臣疏忽,没能及时发现楚将军的行事,请皇上责罚!」 大拓帝的手重重拍在龙案上,满脸怒气地喝道:「楚剑,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楚剑今日先被鱼安安一刀斩下不该斩的地方,然后又被凤钰当沙包扔进来,这会好不容易醒过来,回来了点神,就听到大拓帝的话,当下忙打起精神道:「回皇上,今日是钰王擅闯宗庙恰好被臣撞见,臣劝说无果后钰王就对臣下杀手!」 大拓帝的眸光微沉,看着凤钰道:「钰王,可有此事?」 凤钰嘴角泛起一抹嘲弄:「楚将军,你说本王对你下杀手,本王带了多少人,你又带了多少人?」 在他看来,大拓帝不要脸,他喜欢的臣子也同样不要脸,这样的话身为一个武将也说得出口! 大拓帝的面色再次变了变,楚剑的嘴唇打了个哆嗦,凤钰的眼睛一眯,杀意凛凛地道:「说!」 楚剑今日被凤钰夺了大半条命,此时就算是有大拓帝这个撑腰的人在,被凤钰用杀意一压身体也不自觉的抖了抖,他不自觉地道:「王爷只带了一个随从,末将带了数百侍卫……」 他说完这句话后感觉到大拓帝眼里也有了杀意,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今日的情形对他非常不利,他需要想办法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
第473章 无能者死(继续求月票!) 楚剑是大拓帝一手扶持上来的,自然最为知晓大拓帝的心思,他立即回过神来道:「就算王爷只带了一人,也不能抹杀王爷擅闯宗庙的事实,再说了,王爷是我大拓的战神原本就是能以一敌万的厉害人物,我那几百侍卫在王爷的面前又算什么?」 「如此说来,你也觉得你自己无能了。」凤钰的眼睛微微一眯后淡淡地道:「像你这样无能人又哪里配做统率三军的将领。」 他说完手里袖袍一挥,楚剑的身体直接就撞上了大殿的柱子,鱼安安听到了骨裂的声音,她一扭头,便看见一口鲜血从楚剑的嘴里喷了出来。 她扫了一眼便知楚剑身上的骨头至少有五处粉碎性断裂,胸腔类的脏腑只怕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此时更是已经断了气,凤钰这样当着大拓帝的面杀了他的心腹真的好吗? 她斜斜地看了一眼大拓帝,见他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脸上的肌肉已经全部扭成一团,保留着一抹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一双眼睛似乎能喷得出火来。 她在心里轻轻嘆了一口气,看来大拓帝和凤钰的关系又僵了三分。 她又偷偷看了凤钰一眼,他却还是之前那副面色淡淡的样子,然后便听得他缓缓地道:「皇上看人的眼光当真是大不如如前,这般不入流的将领竟也能入得了皇上的眼,难道我大拓就再无像样的武将呢?」 大拓帝此时也回过神来了,眼睛眯成一条线,他身边的掌事太监心里虽然吓得半死,却还是哆嗦着喝道:「大胆钰王,竟敢在大殿上斩杀朝中大臣,你该当何罪!」 凤钰却看都不看他一眼,那双没焦距的眼睛直接看向大拓帝,然后不紧不慢地道:「皇上若无可用之人,日后本王再替皇上挑几个便是,打理朝中之事本王或许不如皇上,但是这挑选将士的眼光,本王或许比皇上更准一些。」 大拓帝此时肺都要气炸了,此时却还不得不忍着怒气道:「钰王,你当着朕的面斩杀朝臣会不会做得太过!」 凤钰的眼皮子微微一抬,用极为淡陌的语气道:「本王这是在帮皇上。」 就算是大拓帝的性子再好,此时也再难忍下去,他的手重重拍在案上道:「楚剑是朝中的大臣,你不问缘由就将他杀了,此事若是传出去,朕如何向天下百姓和文武百官交待!就算你是朕的亲弟弟,朕也不能轻饶了你!」 「哦!」凤钰还是那副极为平淡的样子,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本王一直觉得皇上行事一向随意,从来不屑于向天下百姓和文武百官解释什么,因为那些所谓的事实,左右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而已。」 他这话意有所指,这些年来大拓帝没少往他的身上泼脏水,而那些事情说到底没有几件是真实存在的。 大拓帝的面色再次一变,握在龙椅上的手抓得紧紧的,心里怒气满布却又莫名心虚。
第475章 绝无此事 大拓帝咬了咬牙后问道:「不知钰王对此事有何主意?」 凤钰自不会跟大拓帝客气,于是淡声道:「本王听说何意与钱成君这两人很是不错,让这两人来接管楚剑手里的兵权想来再合适不过。」 何意与钱成君都是凤钰曾经的部属,楚剑手里的兵权大部分是大拓帝从这两人的手里夺来的。 大拓帝气得只差没吐出一口老血,却还只得附和道:「钰王对军中极为熟悉,此时推荐这两人想来是有道理的,那便由这两人来分担楚剑的兵权吧!」 凤钰的手微微抬起轻轻一揖道:「皇上圣明。」 鱼安安还是第一次见凤钰和大拓帝为朝事针锋相对,她也完全见识到了凤钰的性子,这位征战四方的战神王爷,除了有极强的战斗力外,还是个腹黑果决的。 经此一事,她也知道凤钰和大拓帝之间的关系已经坏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如此下去,只怕这一对亲兄弟终有一日要拼个你死我活。 她心里顿时有些替凤钰担心,皇权之下,从来就是只有一人能生。 凤钰的目的达到,便懒得再和大拓帝再费口舌,带着鱼安安便打算离开,只是他还没有说出告别的话,大拓帝却开了口:「朕近来听到一些传闻,听说钰王妃鱼安安在大婚之日逃婚了,可有此事?」 鱼安安眼皮子一跳,这件事情毕竟和她有些牵扯,她想知道凤钰会在大拓帝的面前说什么。 却听得凤钰道:「皇上从哪里听人嚼的舌根,没有的事。」 大拓帝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吗?这事没有是最好的。」 凤钰无意和大拓帝多说什么,当下转身欲走,却听得大拓帝又道:「可是这几日忠勇侯到朕这里告状,说他最疼爱的女儿鱼安安与你成亲之后,你并没有带她回门,他到王府去找鱼安安也被你打了回来,可有此事?」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鱼伯仲到王府闹的时候她是知晓的,她对鱼伯仲是有些了解的,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加人渣。 她原本以为鱼伯仲那天被凤钰吓走之后不敢再去生事,没想到竟还闹出这一出事情来。 她转念一想就又明白了过来,那天鱼伯仲去王府闹事怕是就有大拓帝的授意,她逃婚的事情,只怕鱼伯仲已经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大拓帝。 「绝无此事。」凤钰的声音冷了三分。 大拓帝淡淡一笑道:「这事若如此的话倒就难办了,钰王和忠勇侯各执一词,朕也只能从中为你二人调和了。」 他说到这里冷声道:「带忠勇侯上来。」 他之前听说楚剑没能杀得了凤钰便知今日在这件事情上他很难从凤钰那里讨得到便宜了,那么就用其他的事情来打凤钰的脸! 而眼下他所能想到打凤钰脸的事情,莫过于鱼安安了。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然后冷笑了一声,看来今日大拓帝是存心要让他难堪了。 约莫片刻,便见得一个太监将鱼伯仲带了上来。
第476章 打杀安安? 鱼伯仲上次被凤钰教训得狠了,此时心里还有余悸,于是他进来的时候一看到凤钰就极没出息的打了一个哆嗦。 他强打起精神见过礼后,大拓帝缓缓地道:「鱼爱卿,你说令媛鱼安安嫁给钰王后失踪了,但是钰王却说她并未失踪,如今你二人各执一词,今日里恰好你们在这里遇上了,不如就将这件这事一併解决了。」 鱼伯仲感觉到凤钰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哆嗦,却感觉到大拓帝的目光,他微微抬头,看到大拓帝眼里有着淡淡的警告,他知他已经得罪了凤钰,大拓帝现在就是他唯一的靠山。 于是鱼伯仲把心一横后道:「蒙皇上为臣爱女安安赐婚于钰王,臣本以为这是安安的好姻缘,不想……」 他说到这里抹了一把泪,做出无比痛心的表情道:「不想钰王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安安,对这桩姻缘也极不满意,以至于三日回门之日,王爷也没有带着安安回侯府。臣心里挂念安安,曾命人到王府打探消息,不想却听说安安并不在王府里,臣心里担心得紧,便亲自上门去找安安,没料到不但没见到安安,还……还……」 他说到这里又抹了一把泪,朝凤钰看去,凤钰身上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他心里又忍不住开始发虚,却想起那日凤钰到侯府要人,而这些天来他也完全没有鱼安安的半点消息,鱼安安十之八九已经逃之夭夭了,凤钰也不可能找得到鱼安安。 于是他胆气又粗了些,大声道:「钰王还将臣暴打了一顿,然后还对臣说,安安曾经许过人,又失了贞,根本就配不上钰王!所以在安安嫁进王府之后,他就直接将安安……将安安打杀了!然后扔到园子里餵了勐虎!」 他说完大哭起来:「安安,我的好女儿,是为父害了你!当初若是不同意这门婚事,你也不会惨死!更不会尸骨无存!」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一下,她之前觉得田氏演戏的功夫已经很好了,现在看到鱼伯仲这演技,她便觉得田氏的演技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果然,渣渣们配在一起就是无敌。 鱼伯仲明明对她并无什么父女之情,甚至是巴不得她早些死的,不知情的人怕是还得以为她和鱼伯仲有很深的父女之情。 大拓帝看着凤钰道:「钰王,这事你怎么看?」 凤钰还没有说话,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说话的秋叶白站出来伏在地上道:「此事都怪微臣,之前鱼安安大婚夜当众偷人,若当初臣将此事忍下,想来不会发生后续的事情。臣虽然对鱼安安无意,但是却毕竟与她有过夫妻之名,她也算是臣的妻子,此时听闻此事也甚是不忍,还请皇上为安安讨回公道!」 他的话一说完,又对着大拓帝拜了三拜。 他一说话,鱼安安立即就明白了,今日大拓帝怕是要借着她的事情打凤钰的脸了。
第477章 情深意重 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一眼秋叶白,这个人渣看起来道貌岸然,这身体的本尊眼睛得多瞎才会看上他!如果这身体的本尊没看上秋叶白的话,也不会就此丧命,更不会生出后面这一大堆的事情来。 敢情他们这架式是觉得她逃走了,此时说她死了,凤钰也交不出人来,便算是死无对证了。 她逃凤钰的婚时,只想着两人之间性情相差太多,强行绑在一起未必会幸福,却并没有想到会给他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她知道凤钰平素行事是不讲规矩的,但是再不讲规矩的人也不可能不要面子,在这个时代,只怕没有几个男子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她忍不住朝凤钰看去,却见他依旧是之前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缓缓开口问秋叶白:「你想如何为安安讨回公道?」 秋叶白不过是为了讨好大拓帝,所以才会附和着说出这句话来,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凤钰更加难堪,也是在提醒凤钰鱼安安就算是凤钰的正妃,那也是他不要的女人,还是个失了贞洁的女子。 可是他却没料到凤钰会直接这样问他,他想起上次凤钰到他那里要人时兇悍的样子,不禁心有余悸。 于是他强撑着道:「我虽然休了安安……」 「是鱼安安休了你。」凤钰打断了他的话道:「她休你时本王在场。」 秋叶白的面色白了些,却还接着道:「不管谁休了谁,我与安安终究有过夫妻情份……」 「放屁!」凤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那日在大理寺的公堂里,皇后亲自为安安验身,她冰清玉洁,如何与你有夫妻情份?」 秋叶白原本以为鱼安安逃婚凤钰会对鱼安安痛恨无比,没想到到此时,凤钰竟还替鱼安安说话,他只得道:「王爷这话就有失偏颇,不管如何,我与安安终究是拜过堂,成过亲的,在我的心里,她终究是我的妻子。」 他说到这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当初若不是发生了那桩事情,我与安安绝不会走到那一步。若不走到那一步的话,安安就还是我的妻子,与我举案齐眉,恩爱无比。」 凤钰听到这句话不自觉地朝安静站在他身边的鱼安安微微侧首,他心里一痛,也不知在她的心里,是否还有秋叶白,当初她与秋叶白毕竟是拜过堂的,虽无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 而她却连和他拜堂都不愿,直接将计就计逃了他的婚,在她的心里,他又到底算什么? 鱼安安见凤钰的头转过来,她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发虚,不自觉地将头再低了些,这事她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理,这趟混水虽然和她脱不了干系,从本质上来讲还因她而起,但是她现在真的不想趟。 因为她如今顶着的是王小顺的身份,而不是鱼安安,她若站出来说话,她的身份便算是暴光了,她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凤钰的愤怒,所以眼下她还是先做一回缩头乌龟吧!
第478章 太无耻了 秋叶白见凤钰的面色落寞,他眼睛里透出一抹狠毒,便又补了一句:「细算起来,我与安安的新婚夜不过是一场误会,是我当时太冲动了,否则的话……」 凤钰的面色更沉,秋叶白又道:「否则的话,安安定不会嫁给王爷,也不会死于非命,王爷若对安安有气,尽管冲着我来,又何必为难安安?」 鱼安安闻言想吐,他大爷的,秋叶白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脸,这些的话他竟能说得出口! 她实在是忍不住道:「据我所知,王爷从来就没有难为过王妃,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倒是相爷你当时陷害王妃的事情京中人尽皆知,大理寺曾为你两人的案子立过案。」 秋叶白朝她看了过来,她又接着道:「苏大人案秋相和王妃的案子时我也在案,秋相当日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你是谁?」秋叶白问道。 鱼安安沉声答道:「我只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小厮。」 她说到这里微微抬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秋叶白道:「我当初听到这件事时,还听说了另一件事,秋相与王妃成亲之前就已经与忠勇侯府的二小姐苟合,连孩子都怀上了,秋相此时却装做对王妃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你假不假?」 秋叶白被鱼安安呛得不轻,他怒道:「你一个僕从,这里又岂有你说话的地方!」 鱼安安面色淡淡地道:「我的确只是一个僕从,但是却是王爷的僕从,我要如何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再说了,我方才说的可有一句假话?秋相如此斥责于我,可是因为心虚,所以就恼羞成怒了?」 秋叶白原本口才极好,只是鱼安安所说之事件件是他的短处,就算他口才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下便道:「王爷身边的僕从如此无状,王爷不管管吗?」 凤钰冷哼一声道:「她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对他来讲,今日这些人想要如何打他的脸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鱼安安如何看待这件事情,他听她如此对秋叶白说话,心里不由暗暗欢喜,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吧,她的心里并没有秋叶白,否则的话此时不会站出来为他说话。 他在心里轻舒了一口气,却又有些不解,鱼安安逃婚并非是为了秋叶白,那她为什么要逃婚? 秋叶白:「……」 凤钰又道:「本王的人说的话代表的就是本王的意思,你这是对本王有意见?」 秋叶白:「……」 凤钰冷笑:「你有那个闲心管本王的人,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秋叶白气得半死,他忍不住个朝鱼安安瞪去,鱼安安怕凤钰却不怕秋叶白,于是她直接瞪了回去,也是她怕现在做得太过被人认出来,否则的话这会还想吐秋叶白一口口水。 这浑蛋简直就是人渣中的战斗机,他太娘的不要脸了,那样不要脸的话竟能说得如此坦然,弄得好像她真看得上他一般!竟还想用这事来欺负凤钰,也还得先问过她是否同意!
第479章 王爷威武 凤钰虽然看不见秋叶白和鱼安安之间的小动作,却能感觉得到鱼安安此时的愤怒,他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于是他淡声道:「秋相的人品,本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当真是让人嘆为观止。」 他说完又扭头不客气地对大拓帝道:「皇上,之前本王只是觉得你挑武将的眼光不太好,现在看来,你挑文官的眼光似乎也不太好啊!这么一个人渣你竟让他为相,就不怕天下人骂你有失贤德吗?」 大拓帝原本想借这件事情好好打打凤钰的脸,就算是凤钰再厉害,也是一个男人,没有哪个男人被人当着面说自己的妻子曾嫁过人的事还能坦然处之,更不要那个男人此时就在凤钰的面前。 他算计的甚好,却没料到这脸又打回到他的脸上了,他顿时极度不悦,冷声道:「钰王,你不必顾左右而言其他,秋爱卿纵然有错,那也只是无心之失,你如今既然娶了鱼安安,忠勇侯又来要人,这事你必须给朕一个交待。」 凤钰的语气散漫:「本王要怎么待本王自己的女人,与皇上何干?」 大拓帝被呛得不轻,怒道:「你放肆!」 凤钰依旧是那副冷然的样子:「本王素来如此,忠勇侯是什么人,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在京中,谁不知鱼安安在侯府里极不受宠,忠勇侯此时到殿上来告本王,无非是想从本王这里讹点什么,毕竟忠勇侯府那么大的开支,却并无一个擅长经营之人,早已外强中干。」 他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扔到鱼伯仲的脸上道:「不管侯府欠本王的银子打算何时归还。」 鱼安安虽然没有看清凤钰扔到鱼伯仲脸上的那本册子是什么,但是她发自内心觉得凤钰的脸皮也挺厚的,这些谎话说起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鱼伯仲接过那本册子翻了一眼后面色难看至极,他这一生没有什么大的喜好,唯有色和赌这两大喜好。 所以这些年来忠勇侯府后宅里的美人如开不败的花一般,时常都有新人进来,他又是个薄情的,再美貌的女子在他这里也只有三分钟热度,过不了几个月就不会再管她们的死活。 这几年他的年岁渐大,在色那件事情上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便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赌这个字上,这些年来,他向一家钱庄借了不少银子做为赌资,原本想着赢了钱就还上,不想那个洞却越来越大。 他也没少为这事忧心,只是对方一直没有追讨,他便以为是他忠勇侯的这个身份让他们畏惧,所以才没来摧还,所以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借的钱也就越来越多,没料到那家钱庄的幕后主人竟是凤钰! 他再清楚不过,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敢欠凤钰任何东西,若凤钰追究,就算不拆了他的骨头也会扒了他的皮! 他接过那本册子之后脸色便如死灰一般难看,哆嗦着道:「还请王爷宽限我几日。」
第480章 赐个侧妃 凤钰冷笑一声,问道:「那安安……」 鱼伯仲忙道:「此事只是一场误会!安安一直都在王爷的府里。」 他的声音有些哆嗦,就算凤钰不来追他的银子,到时候凤钰将这本帐册公布于众,到时候忠勇侯好赌且欠下一堆的赌债的事情一传开,只怕忠勇侯府的里子面子都被他丢光了,到时候老夫人只怕会打断他的腿! 大拓帝气得想吐血,他好不容易说服鱼伯仲来打凤钰的脸,不想鱼伯仲竟临阵退缩! 他看着鱼伯仲冷声道:「忠勇侯,这事你可要想清楚!」 鱼伯仲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凤钰,又看了一眼大拓帝,他知道得罪大拓帝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是此时若是再和凤钰对着干的话,只怕他会死得更惨! 他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后终是道:「回皇上的话,此事的确如此,臣不过是和钰王开个玩笑罢了。」 大拓帝的眼里寒茫迸出,却笑着道:「忠勇侯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竟敢这般开玩笑。」 鱼伯仲知他已经没有退路,当下只得咬着牙嘴硬道:「昨日臣去王府的时候多喝了几杯,有些事情记得不是太清楚。」 他说完摸着脑袋道:「哎哟,这酒喝多了,很多事情就记不太清楚,煳里煳涂的就跑到皇上这里来了,还请皇上责罚!」 大拓帝看到他这副老油条的样子,直气得恨不得让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他刚欲下旨,却听得凤钰淡淡地道:「本王听说忠勇侯先祖曾立下过赫赫军功,祖上曾传下一枚太祖赐下的名死金牌,皇上是仁德之人,又岂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为难功臣之后?」 这句话把大拓帝呛得不轻,那到嘴边的话也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得冷着声道:「忠勇侯,朕饶你这一回,往后若有类似事情必不轻饶!」 鱼伯仲伸手擦了擦额前的汗珠忙道:「臣不敢!」 凤钰冷笑一声转身欲走,大拓帝却又道:「自钰王和鱼安安成亲之后,朕还未见过鱼安安,不管钰王哪日方便带她进宫?」 「安安身体不好。」凤钰淡淡地道:「近来她一直在府里休养,要将身体养好,只怕还得一段日子。」 鱼伯仲忙附和道:「安安自小身体就不太好,未出阁时就天天生病,之前曾有大夫说,她的身体怕是得好好养着,否则的话恐出意外。」 凤钰冷哼了一声,鱼安安一听到鱼伯仲的话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哦?有这等事?」大拓帝的眼里泛起了阴险,面上挤出一抹笑意道:「如此说来,这鱼安安怕是没有生养的能力了,钰王是何等英雄人物,又岂能因为朕的赐婚而断了后,这样吧,朕便再做个主,再给钰王赐两个侧妃吧!」 凤钰冷声拒绝道:「不必!」 「钰王不必跟朕客气,我们是亲兄弟。」大拓帝微笑着道:「你为大拓守疆土多年,多赐你几个女子无妨,你就不用谢恩了,这是朕这个做兄长的一片心意。」
第481章 你怎么看 凤钰眉头皱起,正欲反对,大拓帝的眼里透出得意,下巴微微抬起来道:「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都散了吧!」 他说完怕凤钰反对,竟完全没有一点帝王之仪,直接带着几个太监扭头就走! 凤钰听到脚步声有些无语,他是没将大拓帝放在眼里,但是他终究不好冲上去拉大拓帝吧! 鱼安安看到这光景也无语,大拓帝此时的样子又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模样? 她扭头看了凤钰一眼,见他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了,她心里有些好笑,却不知他的心思,再加上她现在的身份,她终究不敢在他的面前多说什么。 两人走出皇宫的时候,铁知宵已经带着暗卫等在外面了,他见凤钰和鱼安安平安出来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忙迎上来道:「王爷,你没事吧?」 今日是真的吓死他了,他收到消息赶到宗庙的时候,那里到处血肉横飞,那种场景就算是他这种出入沙场的老手看着都觉得噁心无比。 凤钰因为大拓帝要给他赐婚的事情心情非常不好,此时自不会向铁知宵解释什么,直接抬腿就上了马车。 铁知宵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鱼安安,鱼安安耸了一下肩,她可不敢在未必凤钰同意的情况下多说什么。 「上车。」凤钰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鱼安安和铁知宵对视了一眼,铁知宵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后扭头对着马车抬了一下下巴,他的意思很明白,让鱼安安上马车。 就算凤钰没有说让谁上马车,那个人也一定是鱼安安而不是铁知宵,原因很简单,他跟在凤钰身边好些年了,凤钰从没带他坐过马车! 鱼安安在心里嘆了口气,她不敢违逆凤钰的意思,于是只得乖乖的上了马车。 她坐稳后,马车缓缓前行。 凤钰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鱼安安没料到他会问她的意见,她知道她此时只是一个下人,根本就无权过问凤钰的事情,便道:「奴才没看法。」 凤钰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只是心里依旧堵得难受,他的语调不自觉地变冷:「没看法,你是觉得本王缺女人吗?」 鱼安安很认真的想了想后回答:「我听叔叔说王妃逃婚了,王府现在并没有女主人。」 「是嘛!」凤钰心里攒着一把火,语气就更加不好了:「今日你在大殿上大骂秋叶白,本王记得好像大理寺审鱼安安和秋叶白的案子时,你并没进京吧!」 鱼安安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她今日被秋叶白的无耻气到了,便将此时抛到脑后了,此时要如何才能搪塞得过凤钰? 「嗯?怎么不说话了?」凤钰沉声问道。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当时奴才是不在京中,但是这几日在王府里,经常听叔叔和周管事说起这些事情,奴才便知那秋相是个不要脸的,所以今日听他那般折辱王爷,王爷总不能和他去吵架,所以奴才就多说了几句。」
第482章 情之滋味 「你错了。」凤钰不以为然地道:「今日本王还真就想和秋叶白吵上一吵,看看那名扬天下的第一才子的口才如何能将黑白颠倒!」 鱼安安虽然觉得凤钰清冷的让人难以接近,却知他行事素来与常人不同,在大殿上和秋叶白吵架的事情他怕是真的做得出来,于是她直接闭嘴不说话。 凤钰却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又道:「你对秋叶白好像很关注啊!」 「奴才未进京之前听说他是千古士子第一人,也是大拓自建朝以来最年青的相爷,所以对他很是佩服,只是进京后听到他的诸多故事之后,奴才才知他是千古第一人渣。」鱼安安觉得此时骂秋叶白是最保险的。 凤钰冷哼一声道:「早前鱼安安也说过类似的话。」 鱼安安觉得今日的他格外的难缠,于是轻声道:「真的吗?那好巧啊!那也更加证明秋叶白是个人渣。」 凤钰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的怒气倒散了些:「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话凤钰不是第一次问鱼安安,她总觉得这话里有太多试探的成份,便还是和以往一样摇了摇头。 凤钰幽幽地道:「本王以前听人说起喜欢这个词的时候,总觉得说这话的人实在是太幼稚,如今却知不是别人幼稚,而是本王自己不知情滋味,待真尝到情的滋味时,才……」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再往下说。 他的声音低沉幽静,鱼安安听起来竟有一种淡淡的忧伤,那抹忧伤自她的心间漫过,浸润着她的心也跟着复杂了几分。 她不由得在心里想,他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有她的存在? 她轻敛了眸光,不接他的话,却终究忍不住朝他看去,见他面色虽然清冷,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伤,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快了些。 他后面没有说的话是:以前的他一直都不知道情的滋味,如今尝到了,只觉得苦涩又甜蜜。 如今鱼安安就在他的面前,他却不敢揭开她的伪装,不过是怕将这一层揭开之后依着她的性子,以后再不理他。 在大拓,女子于男子大多数时候只是附属品,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鱼安安从来就不是,她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刚烈至极。 他没得到她的回应,此时也不能再往下说,当下闭了眼,半倚在车厢里假寐。 鱼安安轻轻唿出一口气,收回的目光又忍不住朝他看去,只是这一次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却不敢多看,她怕他会发现。 她知道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比一般眼睛好好的人看四周的事物都要清楚,她甚至觉得他全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她只要多看他几眼,他怕是都能感觉得到。 有些时候她心里甚至都有错觉,那就是他怕是能根据别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分辨是谁在看他。 对于大拓帝为凤钰立侧妃的事情,其实她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她清楚的知道,在她的心里,对这件事情终究还是在乎的。
第483章 赐婚圣旨(求月票) 当鱼安安知道心里的这种感觉时,就莫名添了几分烦躁。 她却又在心里安慰自己,从她逃婚的那一刻起,她和凤钰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干系,往后他一定还会再娶,王府里还会有很多女子。 只是这种事情想和亲眼看到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大拓帝怕这件事情夜长梦多,于是在他离开大殿之后立即就让大学士拟旨。 凤钰带着鱼安安回府几乎凳子还没有捂热,赐婚的诏书就送进了王府。 凤钰看到那纸赐婚书时冷冷一笑,并不接旨。 前来传旨的礼部尚额头急出了一身汗,今日大拓帝指名让他前来传这个旨意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极难办的差事。 礼部尚书知道若是寻常人还能威逼恐吓一番,但是那些招数到了凤钰这里根本就不算用,若是把凤钰惹急了,只怕会还一刀剁了他,毕竟今日凤钰在大殿上杀楚剑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毕知了。 礼部尚书抹了一下额头的汗道:「王爷,还请接旨吧,就不要为难下官了。」 凤钰冷冷一笑道:「来人,送客!」 他的话音一落,铁知宵便对礼部尚书道:「大人,请便!」 礼部尚书只觉得头皮发麻,凤钰若是不接旨的话他怎么到大拓帝那里回话?临行前,大拓帝可是特意交待过,这旨凤钰接也得接,不接他也得想办法让凤钰接! 礼部尚书把心一横,对着凤钰就跪下去道:「王爷,你若是不接这旨意便是抗旨,下官也交不了差,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凤钰的面色不变,只低声吼道:「滚!」 礼部尚书吓得心尖直颤,只得又道:「下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儿子,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这一次抗旨王爷也许没事,但是下官只怕得合家倒霉,还请王爷可怜下官一二,将这旨意接了吧!」 一般情况下,传旨的人代表的是大拓帝的意思,素来能威风八面,这传旨传到跪下来,礼部尚书算是独一份。 凤钰冷笑道:「铁知宵,你告诉他本王的外号是什么。」 铁知宵虽然觉得礼部尚书可怜,但是大拓帝的这道旨意他也是不认同的,大拓帝上次给凤钰和鱼安安赐婚的事情是凤钰默许的,所以他自然会接旨,这一次是大拓帝往王府里强行塞人,又怎么可能塞得进来! 他的眉毛一扬后道:「王爷在北疆的时候有个外号叫做冷面阎罗,从来都说一不二,更不知道怜悯为何物,再说了,王爷才刚娶了王妃,两人感情正好着了,大人带着这么一个圣旨过来让王爷接旨,岂不是让王爷承认他是一个用情不专之人?」 礼部尚书愣了一下,铁知宵又补了一句道:「我家王爷曾经许诺我家王妃,这一生一世只她一个妃子,我家王爷是顶天立地的人,又岂能做这种言而无信的事情,大人这是要让我家王爷做个无情无义之人吗?」 「这……」礼部尚书再次一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484章 移情别恋 铁知宵却已经伸手将礼部尚书扶起来道:「大人听我一句劝,你復不了旨固然是死罪,但是从大理寺到问你的罪至少还得个十天半个月,你现在回家还能安置好家里的妻儿老小,但是你若是得罪王爷的话……」 他说到这里「呵呵」怪笑了几声道:「只怕楚剑的下场就会是大人的下场。」 礼部尚书闻言全身上下哆嗦了一下,再看了一眼凤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便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他的腿顿时有些站不住,铁知宵伸手将他扶住,他咽了咽口水后深吸一口气后道:「多谢提点!」 他说完抱着圣旨扭头一熘烟的跑了,铁知宵站在那里呵呵的笑,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鱼安安就站在一旁看热闹,她原本以为凤钰这次应该会接旨的,不想这件事情竟如此的戏剧性! 威风八面的传旨官竟灰熘熘的跑了,这事怕也是自大拓建朝以来第一回。 她在心里悄悄地为凤钰点个赞,看来不好说话也有不好说话的好处! 正在此时,曲听风匆匆忙忙从外面走进来道:「王爷,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他这样的开场白凤钰听过很多次,根本懒得理他,他却又补了一句道:「你怎么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要娶其他的女人?」 铁知宵笑着道:「敢情你这是为王妃来报不平了?我记得王妃以前来王府的时候你没少被她欺负,我一直以为王妃不在的时候,你会背着她说她坏话,没料到你竟还会替她出头,难道是她之前虐你虐得太轻?」 曲听风白了铁知宵一眼道:「放你娘的狗屁!王妃明明对我很好,哪里虐我了!」 铁知宵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曲听风有些不太自在地补了一句道:「那只是我和王妃的相处方式罢了,你这种目无尊卑的人哪里能理会到其中的精髓!」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曲听风这性子当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他什么好,只是她心里却也清楚,他此时这样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希望凤钰被大拓帝压制。 铁知宵轻笑了几声道:「是是是,我这个不懂风情的人哪里知道曲大少爷的细腻心思!只是王爷方才已经将传圣旨的礼部尚书给打发走了。」 他原本以为曲听风会得瑟一下,然后再狗腿的去赞美凤钰专情,没料到他瞪大一双眼睛道:「王爷这是抗旨了吗?不对啊!我刚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大街小巷到处贴满了皇榜,说王爷再过三日就要迎娶南贵的公主秦怡然为侧妃!」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冷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才!」曲听风一脸正色地道:「我进王府的时候!」 凤钰的嘴角边泛起嘲弄,曲听风似想起什么又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一堆的皇差拿着东西在张贴,说的就是王爷你娶侧妃的事情。」
第485章 要不要娶 「他倒真是迫不及待,知道本王会抗旨,这是要逼本王接旨了!」凤钰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冷得可怕。 铁知宵立马就急了:「王爷,现在该怎么办?现在皇上诏告全天下他为你赐了婚,为你纳了一个侧妃,你若是再抗旨的话那就相当于是告诉全天下你没将他放在眼里,到时候他以这件事情为由头,怕是会给你戴上一顶大帽子,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何止是大帽子!」曲听风接过话道:「以我多年的观察和对皇上的了解,他一心想要除掉王爷,此时若有这样的机会,只怕会说王爷要造反!」 「的确有这个可能!」铁知宵骂道:「皇上真的是太无耻了!」 曲听风没节操地道:「既然如此,那王爷要不勉为其难地将那个女人娶进王府?」 当初秦怡然和鬼医在王府的时候曾和铁知宵吵过一架,当时还吵得有那么点凶,所以铁知宵对秦怡然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他当即骂道:「秦怡然那个贱人哪里配得上王爷!」 他骂完秦怡然又骂曲听风:「你个墙头草,方才还说王妃很好,现在一转身就又劝王爷娶侧妃,你当心王妃回来后知道你做下这样的事情,到时候赏你一剂药,让你一辈子不举!」 曲听风下意识的去捂裤裆,然后讪讪地道:「你别吓我啊!」 铁知宵冷哼了一声,曲听风又道:「不对,以王妃的性子,当初既然逃了婚,那么必定是做好一辈子都不回王府的打算,她既然一辈子都不会回王府,那么自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她既然不知道这事,自然也就不会为难我了!」 他说到这里略略一顿,然后目光落在凤钰的身上道:「所以在我看来,只怕在王妃的心里,王爷并没有什么份量,自然也就不会介意王爷要娶谁为侧妃。」 鱼安安开始听到两人吵架的话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听到后面,她便听出了其他的味道,这两人只怕是平日里相处久了,对诸多事情都有极有默契,这般一唱一和是要在劝凤钰暂且先将圣旨接了,不必为了她这个已经逃婚的人而与大拓帝撕破脸。 果然,铁知宵跪倒在地道:「王爷,我们回京的日子终究还短,根基不稳,现在若是和皇上撕破脸的话,对我们有百害而无一利。」 曲听风也跪倒在凤钰的身侧道:「王爷,千万要三思啊!不可意气用事!」 凤钰和两人相处的时间更长,对他们的性子更是了解,他冷笑道:「你们想得太天真了!」 铁知宵和曲听风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不解,凤钰又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是皇上为了报复本王设的一个局,本王若是答应了,他不但在王府里多了一双眼睛,还能狠狠地打本王的脸,因为侧妃入府,需要面见正妃。」 他的话说到这里,两人顿时全明白了,在秦怡然嫁进王府的时候,不管凤钰对外怎么说,鱼安安都需要现身。
第486章 早日成亲 如果鱼安安不能现身的话,那么便坐实了鱼安安逃婚的事实,到时候大拓帝就能直接将秦怡然从侧妃抬成正妃,再然后就能对着全天下人的面打凤钰的脸了。 这步棋不管凤钰要怎么走,都会落进大拓帝陷阱,由此可见大拓帝这一次算计的非常的周详。 铁知宵和曲听风的眼里都有了几分复杂,当下两人缓缓站起了身,曲听风的面色难得严肃了起来,他咬着牙道:「王爷是怎么想的?」 凤钰冷冷地道:「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左右得了本王的决定,更没有人能打本王的脸,本王不想娶的女子,任何人都不能逼本王娶。」 他这么一说,曲听风和铁知宵都嘆了一口气,却都没有再劝,他们平素也是极忙的,凤钰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么后续就有一堆的事情需要处理,他们现在要尽早防患,所以当即便施了个礼退了下去。 两人走后,鱼安安便也跟凤钰告了个退然后退了下去。 她知道凤钰最后的那句话并没有说完,后面至少还有大半句,那就是「若有人想打本王的脸,本王不介意和他撕破脸!」 她也不明白当时怎么就明白了凤钰的这分心思,但是她就真真切切地明白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因她而起,她虽然早就打定主意要离开凤钰,但是此时却又有些不忍他因为她如此为难。 她满腹心事的在王府里走动着,不自不觉竟走到了盖老头的小屋前,此时盖老头正在给盖小小餵药,经过这几日的调养,盖小小已经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不少,他一看到鱼安安过来,便高兴地喊道:「哥哥!」 自盖小小醒来之后就一直喊鱼安安为哥哥,只是鱼安安听到他这样喊声终究有些心虚。 她笑着给盖小小把了一下脉后道:「小小的身体马上就要大好了,再过几年就能娶媳妇了!」 盖小小脸皮薄,听到她这句话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还小着咧!」 盖老头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他笑着道:「我也盼着小小早日成亲,这样我就能做太爷爷了。」 他说到这里四下看了一圈的道:「可别学王爷那么晚才成亲,还被那个鱼安安迷了心窍!」 盖小小扁着嘴道:「等我长大了,鱼安安都老了,我才不会看上鱼安安!」 盖老头自知说错了话,当下啐了一声,轻敲了一下盖小小的头道:「王妃也是你这个小子能肖想的!」 盖小小不服气地道:「话明明是爷爷先说的!」 盖老头顿时吹鬍子瞪眼,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鱼安安看到这对祖孙的样子有些好笑,她问盖老头:「你好像很不喜欢王妃?」 「这话也就在你的面前说说,别人面前我可不敢多说。」盖老头的眼里有些怒气道:「王爷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她真是有眼无珠,居然还逃婚,我咒她,逃婚后再也嫁不出去!我家王爷都瞧不上,这天下的男人只怕也没有人能看得上她!」
第487章 安安之忧 鱼安安:「……」 盖老头又嘆了一口气道:「她逃婚就逃婚吧!还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害得王爷那么难做!」 他说完又继续连着嘆了几口气,那双微有些混浊的眼睛里透出了苍桑的味道,又道:「若王爷眼睛看得见的话,皇上又岂敢如此欺负王爷!那个鱼安安也真是,走之前说能治好王爷的病,走时却没有兑现她的诺言,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她就是个言而无信的!」 鱼安安无言以对,她走之前其实是凤钰留下治病的方子和水的,只是她并没有看见凤钰喝药,便知道以他的性子十之八九将药方给撕了,她留下来的水也十之八九被凤钰打翻了。 凤钰绝对是她见过的最难伺侍的病人,他怎么可以如此任性?若她真的逃婚走了不管他了,他就打算一辈子瞎着? 「你怎么不说话?」盖老头问道:「难道你觉得鱼安安做的是对的?」 鱼安安见他今日脾气甚大,她自然不敢在他的面前为自己开脱,只道:「我听说你进王府多年,之前还曾跟着王爷上过战场,是真的吗?」 「我一把年纪了哪里能真的上战场,之前不过是因为王爷身边的人太少,我跟去了北疆,王爷怜我年纪大了,只让我做个伙头兵,每日里为大伙做做饭。」盖老头淡笑着道:「当时觉得那段日子太清苦,如今却觉得那段日子当真是快意恩仇,王爷当时意气风发,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忍气吞声。」 鱼安安到现在是没有发现凤钰何时忍气吞声了,只是她知道他也极为不易,他和大拓帝之间的矛盾在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似乎已经不可能调和了。 大拓帝针对凤钰的这些事情如果没将她扯进来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反正她相信以凤钰的能力总归能想到应付的办法,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基本上是围绕着她在做文章,在她看来,不管凤钰想出什么样的法子,总归不能变出一个她来把这些事情挡回去。 她长长地嘆了一口气,脸上有忧色。 盖老头以为她是在担心凤钰,满脸欣慰地道:「你这小子还算有良心,不枉王爷栽培你!我年纪大了,也帮不到王爷什么,你还年青,以后可得好好帮王爷。」 鱼安安知他误会了,问道:「你觉得王爷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我又不是王爷,如何能知晓王爷会如何做?再说了,王爷是多么英明神武的人物,肯定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盖老头一脸骄傲地道。 鱼安安略松了一口气,没料到盖老头又道:「我猜,王爷一定会将鱼安安找到,这是最稳妥的解决办法,否则的话,只怕王爷会和皇上撕破脸了,到时候京中怕是会生灵涂炭。」 鱼安安愣了一下,问道:「你就那么肯定王爷能将鱼安安找回来?」 「当然!」盖老头一脸正色地道:「王爷是何许人物?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第488章 无所不能 鱼安安听到盖老头的话顿时语塞,似乎在所有人的眼里凤钰是无所不能的,只是这些日子她跟在他的身边,也分明看到了属于他的无奈。 从盖老头那里离开之后,鱼安安的心里更加不安,她现在就在王府里,就算凤钰的人将京城的天给掀了,也不可能找得到她。 她坐在她屋前的台阶上发呆,忍不住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她嘆完之后才发现她今日好像嘆了很多口气了,她顿时意识到,就算她想将她和凤钰之间的那根情丝斩断,但是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她的心里好像生出了些许不舍。 正在此时,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喧闹声,鱼安安有些好奇地过去看了看,发现是京中那些因为戒严不能离开的百姓聚在王府的门前闹事。 鱼安安的眸光微敛,她知道寻常百姓对于官有着本能的畏惧,上次凤钰下命封城的时候,那些百姓都只敢怒不敢言,如今城封了几日,就算是那些百姓心里再不爽,也绝对上升不到到王府里闹事的程度,就算是要闹事,也应该先去京城尹那里闹。 此时这样的情况,只怕是别有用心之人为凤钰设的一个局吧! 铁知宵和曲听风此时正在那里维护秩序,只是那些百姓们看起来个个民情激盪,似乎很是不满,更有人大声叫道:「王爷说捉奸细就将城门关了,根本就不管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 「就是,到时候奸细没捉到,倒把我们全部饿死了!」 「我要回家!我不要再呆在京城!」 一时间,各种吵闹之声不绝于耳。 铁知宵已经急得满头大汗,让他上阵杀敌他经验丰富,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着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可是他如果不用武力的话,此时根本没有办法制止那些已经无比激动的百姓。 再则,那些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了,可是那些百姓根本就听不进去! 曲听风此时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本不会武功,此时被那些百姓一推一攘险些没摔倒。 鱼安安的眉头一皱,看到这样的情况她下意识的想要上去帮忙,但是她转念一想她现在不过是王府里的一个下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去管这件事情。 她还一心想着要从京城逃出去,她一心想要低调,此时再冒个头什么的,从本质上来讲是给她自己找不自在。 再则,从她的立场来看,应该是很乐于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她怎么会想到要制止这件事? 她一念及此,便又将脚缩了回来。 正在此时,人群人有人喊了一声:「王爷来了!」 鱼安安扭头一看,便见得凤钰着了一身紫色的衣袍缓缓走了过来,他一出现,原本喧闹的门口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不管鱼安安对他的看法有多么复杂,此时都必须承认他的气场实在强大,自他一出现,门口的温度起码一下子低了五度, 他的良好教养更是养就了他一身的贵气,纵然这里人再多,他也始终是最夺目的那一个。
第489章 请喝喜酒 闹事的百姓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在绝对强大的气场前,他们不敢多说什么。 而凤钰之前立下的赫赫战功,足以赢得天下百姓的尊重,他们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言说。 凤钰的脚步缓缓停下,声音依旧是往日的冰冷如霜:「你们想回家?」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那些百姓互看了一眼后便有人道:「是的,王爷,我们在京城里呆得太久了,再不回去怕家里人担心。」 「也是。」凤钰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人离家久了,终究会想家,这样吧,过几日皇上为本王赐婚了一个侧妃,你们喝完本王的喜酒再回家吧!」 他说完也不给任何人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众人明显跟不上他的节奏,还在那里发呆。 铁知宵知凤钰一向不喜欢吵闹,当初和鱼安安成亲的时候也只是请了几个官员并一些皇族成员,看这光景,纳秦怡然似乎就要与民同乐了。 也是他知道凤钰根本就不想娶秦怡然,否则的话怕是还以为他很想娶秦怡然。 铁知宵朝凤钰看去,只是他一直都是张面瘫脸,根本就不要指望在他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来。 他猜不透凤钰的心思,此时只能由着他的话道:「大伙都散了吧,到时候我家王爷请诸位来喝喜酒,喝完喜酒后各位就能回家了!」 那些闹事的百姓原本就是被人怂恿过来的,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有人忍不住道:「王爷居然请我们喝喜酒?这事是真是假?」 铁知宵淡淡地道:「我家王爷素来说话一言九鼎,既说了要请诸位来喝喜酒,那么就一定会请诸位喝喜酒,到王爷纳侧妃的那一天,诸位过来便是。」 众人一听眼里便有了几分热络,他们只是寻常的百姓,平时根本就接触不到京中的权贵,更不要说到亲王的府里喝喜酒了,这事绝对是天大的面子,以后回家了也能在亲戚朋友的面前炫耀! 而凤钰又告诉了他们回家的时间,他们回家的念头也就不那么强烈了,于是便四下散了。 站在最外围几个平民打扮的人一看到这种情况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极快的散了。 铁知宵对身边的暗卫比了个手势,几个暗卫便跟了过去。 鱼安安愣了一下,人就这样散了? 方才铁知宵和曲听风使了无数的力气,用了好些技巧,那些百姓都没有散,此时凤钰只说这么一句话竟就全散了!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啊! 她转身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外围那些人的离开,但是却看见有暗卫追了出去,她微一愣,顿时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果然,今日的事是一个局。 只是设局之人怕是没料到凤钰会亲自出来解决这件事情。 鱼安安轻轻耸了一下肩,然后便也朝里走去。 她一直在想事情,所以也没太看路,走到二门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撞到了一人身上,她大惊,抬头一看,居然是凤钰!
第490章 真要娶她 鱼安安忙道了声歉后闪到一旁。 凤钰对于她的举动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她虽然聪明,但是终究不是扮下人的料,寻常的下人遇到主子,早就吓得跪下去求饶了,她却只是这般模样,她只怕还不知晓她如今在他的面前已经在破绽百出,偏他还不能指出来。 他沉着问道:「你觉得本王请那些百姓来参加本王婚宴的主意如何?」 鱼安安有些无奈,似乎他近来总会问她一些问题,她记得他从前可是一个从来就不在乎别人想法的人,近来这样三番五次问她怎么看他做下的事情,这不是存心为难她吗? 她只得道:「王爷英明!」 这样的套话绝非凤钰想要听到的,只是此时他也不恼,只问道:「你也觉得本王应该娶秦怡然吗?」 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轻咳一声后道:「这婚是皇上赐的,王爷又是小顺的主子,小顺不敢说主子的是非。」 凤钰冷冷一笑道:「在宗庙的时候你胆子挺身而出大的,一回来就成这副德性,当真让本王失望。」 他说完扭头就走,鱼安安轻唿出一口气,他却又道:「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免强得了本王。」 鱼安安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要抗旨了,她的眸光深了些,忍不住朝他看去,却见他一身紫衣在身,举止间从容贵气,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几分落寞。 鱼安安敛了眸光,在心里轻轻嘆了一口气。 今日的事情在她看来最大的重点是凤钰会在大婚之日收回禁令,将城门打开,放城里的百姓出城,这对她而言实是离开的绝佳时机。 她的手放在一起轻轻搓了搓,心里不禁有些怅然。 在看热闹外围的那些人离开后先是四下散了,然后看起来好像不着痕迹一般又重聚于城中的碧波居,他们到达之后彼此交换了一下意见。 有人轻声道:「钰王要请那些百姓三日后到王府里作客,这事我怎么觉得太邪门啊?」 「钰王这样做不过是化解了眼前的局,只是如此一来我们怎么到皇上那里交待?」 「交待什么啊,直接说就好,这些事情又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 「的确不需要你们去交待。」一记带着杀意的声音传来,里面的众人愣了一下,一扭头才发现他们居然被人包围了。 「你们是什么人?」有人厉声喝道。 后来的人答道:「钰王府的人。」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便出了招,两波人马立即就交上了手。 这一架来得突然,结束的也极快,只是半刻钟的光景,先进来的那些人便全部丧了命。 铁知宵缓缓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染血的内室,有暗卫问道:「大人,下一步该怎么做?」 「今日的事情到如今已经很明显是皇上的手笔,王爷说了,有来有往才是长久的相处之道,所以这些人你们全部送到宫门外吧,到时候自然有人替他们收尸。」铁知宵缓缓地道。
第491章 全部杀了 铁知宵发自内心觉得凤钰无比精明,今日凤钰出来说了几句话便将场子镇住之后,转身的时候对着他说了两个字「拿人」,他跟在凤钰身边多年对凤钰的心情极为了解,当即就明白了凤钰的意思。 于是铁知宵就吩咐暗卫跟了过来。 他因为了解凤钰的为人处事,所以也清楚地知道凤钰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知道凤钰嘴里说的是「拿人」其实是要杀人。 凤钰的性子,绝不能容许别人在他的面前撒野,不管他们是谁的人,今日都不可能活得下来。 众暗卫一听,轻拱了一下手,便都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做。 铁知宵在将事情交待完之后从里面走了出来后轻声道:「秦怡然是什么东西,当初差点害死了王爷,王爷又岂会轻易放过她?皇上这样噁心王爷,若是王爷还不出手的话,只怕京中的人还真把他当成好捏的柿子了!」 他从谁都清楚,凤钰从来就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这些日子,凤钰早就已经做下了诸多布置。 是夜,那些密探的尸体全部出现在宫门外,巡守的禁卫军发现之后立即将这件事情呈报了大拓帝。 大拓帝听到这个消息后面色铁青,一把将案上的摺子全部扫倒在地,禁卫军首领吓得半句话也不敢说。 今日里这些探子是大拓帝亲安排下去的,他们原本应该在傍晚的时候回报消息,当时没有回来,大拓帝以为他们要去打探更细緻的消息,所以并没有过问这件事情,不想他们竟全被杀了! 他们被杀了也就算了,还以这么一种示威的方式放到他的面前,他只觉得他的脸被打得啪啪直响! 他是一国之君,从来就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可是此时的事情,让他明白凤钰是已经识破了这件事情,此时把人送过来,根本就是在向他示威的。 大拓帝想到这里,手重重地拍在龙案之上,脸也被扭曲的变了形。 禁卫军的首领伏在地上道:「皇上息怒!」 大拓帝没有说话,禁卫军首领又道:「皇上,此事可要交大理寺或者刑部处理?」 按正常流程,宫里宫外死了人,尤其是这么多的人,都要交给有刑罚的部门去处理,禁卫军没有这个权利。 他虽然觉得这件事情引得大拓帝如此震怒必定还有其他的隐情,但是人死在宫门外,那便是天大的事情,是需要彻查的,只是此时终究需要问过大拓帝。 「不必了。」大拓帝冷着声道。 禁卫军首领有些吃惊地微微抬头,却终究不敢多说什么,又将头低了下去。 禁卫军首领离开之后还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只是他能做到禁卫军首领,见识自然不同于一般的人,就算他此时心里再多的疑问也不会再问半句。 大拓帝挥了一下手,他便弓身退了出去。 大拓帝的心里也有属于他的无奈,那些人全部都是他的密探,根本就不能往下查,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人。
第492章 你来睡她 大拓帝身边的掌事太监偷眼看了他的脸色,轻声道:「皇上,钰王是越发没将您放在眼里了。」 「他何曾把朕放在眼里过。」大拓帝冷着声道:「他今日这样做,是摆明了给朕示威。」 他用极为无耻的手段逼凤钰就范,凤钰就直接用简单粗暴的法子回了他,这事他心里清楚得好。 如果凤钰没做任何反击,那也就不是凤钰了。 掌事太监轻嘆了一口气后道:「皇上,如此一来,三天后钰和和南贵公主的大婚只怕会出些事情来。」 「朕倒想看看他能弄出什么事情来。」大拓帝的眼里满是阴郁地道:「他若动手是最好,就可以给他直接扣上一个谋反之名,倒省得朕再去给他罗织什么罪名了。」 想到这一层,大拓帝反倒释然了,凤钰不行动还好,一行动必定会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而鱼安安逃婚的事情是大拓帝认定了的话,这一次不管凤钰要怎么做,他都是主动的一方,如果凤钰没有任何行动的话,到时候鱼安安不出现也坐定了她逃婚的事实。 放眼大拓王朝,从立朝到现在,还没有哪个女子敢逃婚。 更不要说鱼安安之前和秋叶白有那一段,凤钰这个亲王被曾经嫁过一次人的女子逃婚了,只怕会成为千古笑话,到时候凤钰就算之前立了再多的功劳只怕也会被扣上一顶无能的帽子。 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的人,又哪里配领兵? 大拓帝想以这里心里舒服了不少,凤钰所能倚仗的不过是他的兵权罢了,只要将凤钰手里的兵权夺下,那么凤钰就什么都不是。 「凤钰,朕倒想看看你,这一次你会怎么做!」大拓帝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杀意迸出。 掌事大监躬身道:「皇上英明!」 大拓帝扫了他一眼后道:「通知京几卫和城防营,这几日戒严,一旦发现有任何可疑人物立即斩杀!」 掌事太监的眉心跳了一下,知道大拓帝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他应了一声,当即便命人下去传话。 大拓帝想想后又道:「凤钰手里可调动的兵马不少,虽然那些兵马并不在京城里,但是如果他蓄意调动的话,只怕还会酿成大祸,好在凤钰自己把城封了,现在谁也出不去,朕倒想看看他会不会派人到城外搬救兵。」 他说到这里眸光冷下来道:「来人,传令下去,这几日命人时刻盯着钰王府!若钰王府有任何人想要出城都直接斩杀!」 凤钰半倚在案前,手指轻敲着桌面,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曲听风坐在他的下首,有些担心地道:「王爷,你该不会真的要娶秦怡然吧?」 凤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曲听风顿时就有些急了:「我知你一向做事都很有分寸,但是这一次的事情牵扯巨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打算,我的心里也好有个数。」 「你需要有什么数?替本王洞房睡了秦怡然吗?」凤钰淡声问道。
第493章 安安吃醋 曲听风闻言就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道:「王爷,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虽然喜欢女人,但是也不是见到一个女人就会下手啊!再说了,那个秦怡然心思深沉恶毒,之前连王爷都敢下手,我怕死,这个女人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要。」 凤钰冷笑道:「你都不要的女人你觉得本王会要?」 曲听风闻言倒轻松了一截,他捂着胸口道:「有王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被鱼……王爷刺激的对女人的要求急剧下降,竟看上了秦怡然那样的女人。」 凤钰赏了他一记白眼,正在此时,铁知宵走进来道:「王爷,已经布置妥当了。」 凤钰微微点头,曲听风问道:「布置什么?」 铁知宵不屑地道:「你做你的生意便好,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主要是你操心也没有用,根本没有用!」 这句话把铁知宵呛得不轻,当即瞪着铁知宵道:「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铁知宵刚欲回嘴,却听得凤钰冷哼了一声,他想起近来凤钰的心情一直都非常不好,于是立即选择了闭嘴,却还不忘瞪曲听风一眼。 凤钰冷哼了一声问道:「你们很闲吗?」 「不,我们很忙!」铁知宵和曲听风异口同声地道,然后两人互看了一眼,又异口同声地道:「王爷,我还有事,先下去了!」 两人说完行了一个礼然后一起走了出去,到外面时,两人都轻轻松了一口气。 有一次两人在斗嘴的时候,凤钰问了一句「你们很闲吗?」当时两人回答「是的。」 然后……然后两人就被凤钰虐成了狗,那件事情在两人的心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所以两人一听到这句话都还心有余悸,都选择先走为妙。 凤钰并没有理会两人,他依旧静坐在那里,眼睛微微合上,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 鱼安安进来为他添茶,见他半靠在那里,她一时间也不知他心中所想,却终究记挂着离开之事,于是便问了句:「王爷真打算娶秦姑娘吗?」 凤钰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的眼睛明明没有半点焦距却还是把鱼安安吓了一跳,她忙道:「奴才失言,奴才不该过问主子的事情。」 凤钰此时的心里是欢喜的,她这样问是不是代表她心里在乎这件事情?她对他是不是有一分情意? 他强自镇定道:「你不想本王娶她?」 鱼安安自知晓凤钰决定要娶秦怡然后心里总有些不安,虽然知道他必定有所布置,未必真的会娶,但是那种感觉终究不舒服。 她想了想后道:「奴才哪里敢过问王爷的婚事,只是听周管事和叔叔说那位秦姑娘不是善茬,之前她还险些害了王爷,所以……」 「所以你也不同意本王娶她?」凤钰问道。 不知道为何,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心跳就快了起来,她轻声道:「奴才不敢,只是觉得王爷是有如天神一般的人物,那位秦姑娘只怕是配不上王爷。」
第494章 许你过问 鱼安安这话说的是心里话,虽然从她下定决心逃婚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凤钰迟早会娶妻,只是这件事情来得比她预期的要快得多,对象还是秦怡然,她心里自然不痛快。 她此刻突然就觉得她逃个婚给凤钰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是真的很对不起她,只是到了如今,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凤钰的面前承认她就是鱼安安。 她想帮着凤钰去解决这桩事情,而以她如今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帮得上忙,一个不好还得帮倒忙。 只是她这话听在凤钰的耳中便算是她在表明她的立场,她还在乎他。 他缓缓扭头对着她道:「若你觉得她配不上本王,本王不娶便是。」 这话把鱼安安吓了一大跳,她原本就有些紊乱的心跳顿时更加乱了,她忙道:「奴才可不敢过问王爷的婚事,只是觉得那秦怡然配不上王爷。」 她微一抬头,便对上了凤钰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就算那双眼睛此时并无焦距,她明知道他不可能看得见她,可是却还忍不住心慌,不敢和他的眼睛对视。 凤钰此时的心情不错,听到她这句话后道:「若本王允许你过问呢?」 鱼安安顿时有些蒙,她的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转念一想就直接推翻,她自认为这段时间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她的声音和容貌基本上是另一个人的了,凤钰不可能认得出来。 她的第二反应是凤钰这样说该不会是看上她了,鑑于她进王府后凤钰曾将她扑倒的事实,她不由得想他该不会是双性恋,男女通吃吧? 于是她忙后退一步道:「就算王爷允许,奴才也不敢过问,王爷若无其他事情,奴才先退下了!」 她说完一熘烟的跑了,她觉得她总不至于傻傻的等在这里让凤钰把她扒光。 其实如果凤钰想要将她扒光的话,不管她走到哪里,凤钰都能做到。 凤钰听到她匆忙的脚步声心里有些想笑,原来她竟也有慌乱的时候。 鱼安安出去之后好一会才将心情平復下来,她心情平静下来之后越发觉得她应该离开凤钰了,到此时,就算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她上次根本就没能斩断她和凤钰之间的那根情丝,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似乎那根情丝还有加粗的痕迹。 她再不离开只怕以就再也捨不得离开了! 这场婚事最高兴的人当属秦怡然,原本这一切只是她和皇后之间的一场交易,她知晓凤钰的性子,所以从始至终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没料到事情竟还成了! 她喜欢凤钰已经多年,这一次竟能心想事成她又岂会不高兴?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她身上的毒就发作了,痛得她全身如同被抽筋剥皮一样痛,她近来试了无数种法子想解掉鱼安安下在她身上的毒,却发现不但没有任何效果,看这发作的频率和发作时的痛感,似乎还有加深的迹象。
第495章 自找苦吃 因为试药后的反应太大,吓得秦怡然不敢再去试药,此刻她只能生生强忍着,希望那痛苦能快些过去。 她好不容易等到身上的痛轻一些,心里又有了忧伤,若她****生活在这样的痛苦里,以后又如何能伴在凤钰的身边? 她正在发愁的时候皇后来了,皇后此时的面色并不算好,只是看到她的时候却还是笑了笑:「秦医仙如何有一种有见犹怜的美,看起来格外让人心疼。」 秦怡然嘆了一口气,问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淡声道:「如今你和钰王的婚事已经是钉在板上的事情了,再不会有任何更改,秦医仙贵为南贵的公主,身份尊贵,出嫁时身边怎么能没个服侍的丫环?」 她说完轻轻拍了一下手,立即有八个身着黄色衣裳的宫女齐齐跪在秦怡然的面前道:「主子!」 秦怡然看到那些丫环面色一变,她近来常和皇后相处,自然知晓皇后行事有多狠辣,这些女子说是来伺侯她的,只怕真正的目的是监视加探听钰王府消息的。 皇后看了她一眼后又道:「她们都是本宫精心调教出来的,很是可靠,你尽管放心用。秦医仙是聪明人,自然也就知道王爷对你并无意,且王爷的性子素来是算不得好的,也不太懂得体贴人,往后你万事还需警醒些,若发生什么你应付不了的事情,便可以让她们来通知本宫,本宫和皇上必定会想尽办法保你平安。」 「皇后娘娘不必说得那么好听。」秦怡然冷冷了一笑道:「说到底你不过是怕我嫁给王爷之后心就向着王爷,到时候你们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秦医仙既然把话说得如此直接,本宫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皇后的眼里透出了抹冷意:「这一次若不是本宫和皇上精心谋划,只怕你也嫁不进王府,所以于情于理你也需要帮我们。」 秦怡然冷笑道:「是不是所有的皇族都这么噁心?」 「秦医仙此言太过偏激。」皇后淡淡地道:「这件事情噁心的是钰王,是他有不臣之心,本宫和皇上不过是防备一二罢了!」 秦怡然的眸光微敛,皇后又道:「对了,本宫之前一直很好奇,秦医仙既然贵为一国公主,为何这么多年都不在南贵的的皇室,而是一个游走四方的大夫?」 秦怡然原本有些白的脸顿时更加白了,她咬了咬牙后道:「我喜欢行医,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皇后浅笑道:「秦医仙当真是活得洒脱让人佩服,只是本宫却还听说了一件南贵的皇族秘闻,听说在二十年前,南贵的国君南下巡视的时候宿在青一楼花魁的房间里,一年之后,那个花魁抱着一个女婴去了南贵的皇宫却被人赶了出来,不知秦医仙可知此事?」 秦怡然的面色大变,她生母的事情一直是她的大忌,就算到了如今,她也依旧没有被南贵的皇族认可,她的那枚双鱼玉佩是她的生母拼死从南贵皇帝那里要来的。
第496章 各取所需 正是因为这层层关系,所以秦怡然行走江湖时从未打出过她是南贵公主的招牌,因为这一重身份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她虽然贵为公主,别人在知晓她生母的事情之后都对她指指点点,她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她瞪大眼睛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皇后微笑道:「本宫险些忘了,秦医仙性子一向很直接,不太喜欢那些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那本宫就直言了,你也知道以你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王爷,但是现在本宫和皇上却帮你达成了心愿,如果你这一次能把事情做好的话,本宫和皇上将会助你让南贵的皇族认可你,往后你就是正儿八经的南贵公主了,再也不会有人拿你母妃的身份说事。」 这件事情其实是秦怡然的心病,就算她凭藉医术在江湖中搏得了一个不错的地位,但是却如鱼安安当初所言,她只是一个大夫,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国度,就算她蒙了面在人前行医,却也依旧落了下成,不如那些名门闺秀尊贵。 她犹豫了一下后道:「好,我答应你!」 皇后笑得高深莫测:「本宫就知道秦医仙是个明白人。」 转眼便到了凤钰迎娶秦怡然的日子,与上次凤钰和鱼安安成亲时相比,今日的王府就显得有些冷清,四周连红绸都没有挂一根,根本看不出一丝喜气,只是今日一大早,便有许多滞留在京中的百姓都聚集到了王府外。 周管事早就得了凤钰的吩咐,将一众百姓都安排在王府的外院,从一大早就开了流水席,好酒好菜的招待着,那些百姓原本也只打算来瞧个热闹,此时一发现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于是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还顺便替凤钰宣传了一下,于是来王府的百姓也就越来越多。 鱼安安一大早起来就四处忙活,帮着周管事打下手,她一边打着下手,一边仔细观察四周的动静:凤钰完全没有做新郎的自觉,一早就不知所踪,铁知宵和曲听风也忙得不见踪影。 鱼安安知凤钰未必在乎这场婚事,但是这毕竟是大拓帝亲赐的婚,明面上的东西终究需要做好,所以周管事忙得团团转,她也一样。 她去厨房里拿菜的时候听到周管事道:「手脚都麻利点!速度再快一点,外面人多!」 王府里的厨子本不算多,虽然今日一早周管事调派了不少人手过来,可是明显还是不够用,今天来喝喜酒的人实在是太多,这些厨子根本就忙不过来。 周管事转身的时候看到鱼安安,皱着眉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是来帮忙的!」鱼安安答道。 周管事嘆了口气道:「王爷今日请吃流水席,眼下这城门开了,吃完了酒席的人走了,外面的人又进来了,眼下实在是太忙,你过来帮帮也好!」 「城门开了吗?」鱼安安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如果真的开了的话,那么对她而言实是一个好消息。
第497章 去还是留? 鱼安安盼着城门开已经盼了好长时间了,今日终于盼到了,只是她的心里似乎又没有预期的开心。 她心里有些犹豫,她若真的就这样走了,会不会给凤钰造成巨大的困扰?只是她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心里便又有了主意。 「是啊,城门已经开了!」周管事答道:「今日一早就开了,否则你以为会有这么多的人留在城里吗?这里有很多都是今日新进来的百姓。」 鱼安安微笑道:「那是王爷心善请百姓吃喜酒。」 周管事忍不住道:「你进府的晚,没有见过那位秦姑娘,那位姑娘可不是个什么好相与的人,往后进了府,只怕大伙都没安生日子过。」 他平时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今日实在是忙得头晕眼花忍不住多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后他又觉得这事实在是不合时宜,忙将话头收住对鱼安安道:「你既然来了,便也过来帮忙吧!」 鱼安安应了一声,只是此时她哪里还有帮忙的心情,当即便捂着肚子道:「不知怎的我肚子有点痛,我先去一下茅房。」 周管事也有些烦躁,挥了一下手道:「快去快回!」 鱼安安当即便捂着肚子一跑了出去,只是她没有去茅房,而是换了身衣服直接去了前院,那里此时满是来凑热闹的百姓,里面人虽然多,却都井然有序,那些百姓自然不敢在王府里放肆。 她扫了一眼,然后直接就涌入人群之中,她微微转了几圈之后便跟着吃好饭的人流朝王府外走去。 走在她身边的百姓都在夸赞凤钰,说什么之前听说了他的赫赫战绩,只觉得敬畏,如今一见,便又觉得他不但让人敬畏,还对百姓极好,是个真正懂得体恤百姓的好王爷。 鱼安安听一以这些言论心里有些好笑,他们哪里知道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上演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只是眼下她也不想去管这些事情,觉得还是先走为妙。 她从那边走出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一人,她感觉有些眼熟,细细一看竟是岑寂! 她吓了一大跳,岑寂和凤钰之间不是有些恩怨吗?他此时跑到王府来做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那****逃婚之后,岑寂便四处找她,只是她没有见到岑寂派来接应她的人,便直接躲进了钰王府。 而岑寂的人遍布京城,就算是在皇宫里也能得一点她的消息,但是钰王府有如铜墙铁壁,他的人根本就进不来,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在王府里了。 而后凤钰又派人送来了寻她的消息,他心里又记挂着他曾中毒之事,他原本就另有安排,眼见得她已经消失近十天了,他心里也着急,他给凤钰送了几回消息凤钰也没见他,他实在是忍不住见王府今日大宴宾客,所以就直接进来找凤钰。 也是不巧,恰好被鱼安安碰见。 鱼安安第一反应就是岑寂出卖了她,她心里不由得替宝儿和浣溪担心起来。
第498章 找你帮忙 只是鱼安安转念又想,岑寂中了她的毒,她此时手里握有解药,岑寂想要活着的话,必定也会有所顾忌。 她这么一想心里微宽,当即闪身走到岑寂的身边欲将他拦下,不想一扭头却看见铁知宵从一侧走了过来,她咬了一下唇,在心里做了一下衡量,只得暂时将这事放下,然后转身扭头就走。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离开这京城再说! 岑寂似有所感扭头看了一眼,铁知宵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岑寂一看到铁知宵苦笑了一声道:「我们又见面了!」 铁知宵淡淡地道:「你来得正好,我家王爷恰好有事找你帮忙。」 他话是这样说,心里却对凤钰佩服到极点,凤钰说今日岑寂一定会来王府,铁知宵初时还存了点怀疑,像岑寂那样的性子,只怕没遇到极特别的情况是断然不会到王府来的,没料到岑寂竟真的来了! 他更加觉得,以后不管他家王爷做出什么样的安排,都肯定是有道理的,他家王爷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岑寂微愣后道:「如此看来,王爷是早就知道我今日会来了。」 铁知宵略有些得瑟地道:「我家王爷是什么人,这世上就没有他算不准的事。」 「你家王爷若真有那么好的话,你家王妃就不会逃婚了。」岑寂阴阳怪气地道,他现在是无比后悔,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的话,鱼安安和凤钰的大婚前他就绝不会去找鱼安安了,现在倒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一个不好,只怕还会招惹一推的麻烦。 铁知宵顿时就黑了脸,岑寂自知说错了话,长嘆一口气对着铁知宵拱了拱手道:「是我失言了。」 铁知宵冷哼了一声,懒得再理他。 鱼安安从王府出来之后就觉得好像有人跟着,当她转身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却还是知道她被人盯上了,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这是她的直觉。 她此时也不知道盯上她的人是谁,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对她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恰好看到旁边有一家面粉店,她心里就有了主意。 她进去后买了十斤面粉带在身上,然后提在手上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两人互看了一眼后再次跟了上来,只是当他们走到一条不是太宽的巷子时却失去了她的踪影。 两人的眼里满是惊诧,正在此时,鱼安安却突然出现在巷子口道:「两位帅哥,找我吗?」 两人大惊,她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拎着面粉口袋的手却突然松开,她站在风口,面粉被风一吹立即就朝两人吹去,迷了两人的眼睛。 等两人将身上的面粉拍掉不少,再将眼睛睁开时,鱼安安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人跺了一下脚道:「人跟丢了,怎么向头领交差。」 「这差事是皇上交待下来的,人跟丢了只怕我们会没命。」另一人嘆了口气后无可奈何地道。
第499章 钰王反了 「眼下已经如此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復命吧!」当先说话的那人道。 两人现在这副样子也不可能再追人,这一身面粉走到哪里都是一地的白,目标实在太大。 两人离开之后,鱼安安从旁边的民房里探出了头,她原本以为跟踪她的是凤钰的人,如今看来却是大拓帝的人,她有些好奇她之前的身份不过一个寻常的小厮,她从王府出来怎么会有大拓帝的人跟着。 若她之前知道跟着她的人是大拓帝的人的话,怕是就会直接下杀手了,她因为怕是凤钰的人所以採用了相对温和的方式,她逃了他的婚,总不能再伤他的人了。 她的眼里有些犹豫,她之前就知道大拓帝和凤钰今日必定会斗上一场,如今看来这动静比她预期的都要大。 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因她而起,她要不要留下来帮他? 一向都极有主意的鱼安安此时也没了主意。 她沉吟一番后从怀里取出一枚铜钱道:「若正面在上,我就留下来。」 她说完将手里的铜钱抛了出去,落地的是反面。 她嘆了口气道:「王爷,不是我不想留下来,是天意如此。」 她说完便站起了身,从一旁的民房里找了一套粗布女装,然后将脸上之前的妆洗掉,把眼睛眯起来,再用锅灰把脸抹黑,用剩上的面粉做了几个小肉痣贴在上面。 她此时的模样就和寻常的村女没有本质的差别,她对着水照了一下,总觉得还是不太安全,于是又扯来一些布条绑在腰上,她的腰立即变粗了一大圈,她的肚子立即就鼓了起来,和身怀几个月的女子没什么差别。 她对自己的造型很是满意,然后再取出几枚铜钱,在街边雇了一辆马车,然后缓缓地朝城门口驶去。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鱼安安不知道什么原因竟觉得心跳的快了不少,她捂了捂胸口,轻声道:「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几乎在她的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的时候,就听得有人大声喊道:「不好了,钰王起兵造反了!此时已经带着兵马杀过来了!快关城门!」 鱼安安大吃一惊,一把将马车的帘子拉开,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城门被关了起来。 在城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想哭了。 她不过就是逃个婚罢了,至于这么难吗?她上次要离开京城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然后喊打喊杀的到处捉她,她好不容易避过一劫,这一次眼见得走到城门口了,居然又出了这么一件事情! 她想说「王爷你要造反就早点造嘛,干嘛非选在这个时侯?晚上一刻钟也好啊!」 她无比沮丧的坐在马车里,心里有一万头***奔腾而过。 城门口已经乱了起来,车夫也顾不得鱼安安了,扔下马车逃命去了。 鱼安安就算是再不甘此时也只得从马车上下来,她才一下来,一支箭射在她身边的车辕上,把她吓了一大跳,看来今日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了!
第500章 真的好巧 若论近身搏斗,鱼安安有毒药和银针倒不需要太怕什么,但是这种远距离的搏斗,她的那些东西基本上是用不上了,她此时就和寻常的弱质女子一般无二。 鱼安安已经在心里骂娘了,你们要怎么打姑奶奶都不想管,但是请你们不伤及无辜。 她知道此时能救她的也只有她自己,她听到一旁又有破空声传来,她顾不得许多只能藏身于马车底。 马车外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只感觉到了漫天的杀意,以及不时传来的惨叫声。 她扭头一看,见地上满是鲜血,已经倒下了数人,情况看起来甚是惨烈。 鱼安安咬了一下唇,为自己倒霉的运道长嘆一口气。 她好不容易听到四周平静了一些,确定没有人射箭之后,她这才快速的从马车底下钻了出来,然后极快的朝一旁奔去。 只是她没走几步,便见得一旁的街角有数人拿着弓箭正对着她,那锋利的箭锋在阳光下散发着森冷的光华。 鱼安安忙道:「诸位可是误会什么呢?小妇人只是一个寻常百姓!」 那几个人根本就不理会她,将手里的弓弦拉得更满了些。 旁边的百姓有人惊唿了一声:「天啦,那女子有孕在身,不知道会不会被射死!」 「你不想死就给老子闭嘴!」旁边有人吓得不轻,捂了那人的嘴直接拖进了屋里,然后再把门窗全部关上。 鱼安安素有急智,但是在这样的杀局前,她发现她的那点急智根本就不够用,又或者说,此时不管她说什么都不管用,管用的是极致的武力。 鱼安安听到了箭离开弦的声音,她忍不住在心里骂:「贼老天,你丫让姑奶奶穿越了,不赏个可靠的男人,不给段温暖的亲情和缠绵悱恻的爱情,就这样要姑奶奶的命你是在玩姑奶奶吗?」 她在骂的同时极没处息的突然卧倒在地,她真的不想死! 「姑娘这样趴在地上,就不倒伤到腹中的胎儿吗?」一记冷得像冰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听到这记声音却莫名的想哭,因为那记声音是凤钰的。 鱼安安觉得这贼老天真的是把她耍得太狠啊! 她微微抬头,便见得一早不知道去了何处的凤钰此时一身紫衣站在她的身边,他一手半负在身后,一手握着一把宝剑,剑锋森森。 鱼安安轻声道:「多谢……」 她一开口就自动闭上了嘴巴,方才她以为这一次能顺利逃出京城,所以她并没有再去变换她的声音,换句话说,她此时穿着是女子的衣裳,声音却是男子的,且还是一个叫做王小顺的男子的。 在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凤钰其实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一直没有揭穿罢了。 「原来不是姑娘啊!」凤钰又淡淡开口:「竟是小顺,倒也真是巧了。」 鱼安安敛了眉眼不说话,她觉得她此时不管说什么只怕都是错的,她心里却想哭,这一切都太巧了,若说这中间没有问题打死她也不信
第501章 揭破身份 恰在此时,四周的刺客又攻了过来,凤钰手里的剑光一指,剑光所到处,锋芒无人能挡,没有人能与凤钰打个照面还有唿吸。 凤钰再次大开杀戒,城门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鱼安安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只是这一次的心情比上次在宗庙的时候更添了几分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如此嗜杀的凤钰会不会在下一刻用剑砍了她。 凤钰将最后一个侍卫斩杀后微微侧首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跟本王回去!」 鱼安安此时实不敢再挑衅他的威严,乖乖的应了一声后跟在他的身后,她走了几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她就想拍死自己。 原来方才那些弓箭手瞄准的并不是她,而是凤钰。 从某种角落来讲,她是自己撞过去的。 她是变了外貌,但是凤钰眼睛看不见,认人从来都不靠外貌来认,而是凭声音和气息,她先开口说了话便等于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很多年之后,她每次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都感嘆这一切或许就是天意,是天意让她和凤钰牵绊不清。 鱼安安此时心情无比复杂,逃跑被抓个现形的滋味绝对算不得是什么好滋味。 凤钰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在这里遇到鱼安安实是一场意外,他原本以为他将他的心思告诉了她,再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当明白他的心思,就算是还有走的心思,只怕也会有一丝犹豫,至少会再等上几日才会有所行动,不想她竟迫不及待就偷熘出来。 在她的心里,就那么想要离开他吗? 他此时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不管她是否愿意,他都会设想将她留下来,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城门口闹出变故来的时候,钰王府也被人团团围住,周管事吓了一大跳,忙出来问道:「诸位大人是来喝喜酒的吗?」 京几卫首领的将手里的剑拔出来道:「钰王反了,来人,将钰王府里里的一干人等全部带下去!」 周管事能做到王府管事的位置自也不是吃素的,他当即道:「大人说王爷谋反,可有证据?」 京几卫首领的下巴微微抬起来道:「皇上有旨,军队没有皇上的旨意不能进京,由王爷掌控的一支青骑军攻打南门,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昨夜里大拓帝密秘召见了京几卫首领,让他做出一系列的安排,告诉他只要他将这件事情做好了,大拓帝就会重赏于他,并且还许了兵马大元帅之位。 兵马大元帅是整个大拓武将最高的品阶,几乎也是所有武将一生的梦想,大拓帝这般将这个位置许下来,就算他之前畏惧凤钰,和凤钰还有几分交情,此时也顾不得了。 今日一早他听到有人报凤钰的一支百来人的青骑卫朝京城的方向走了过来,他便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于是当即便制定了一整套的计划,他的计划也算周全,却赶不上眼下的变化。
第502章 欲加之罪 京几卫守领原本的计划是让守城门的人故意为难那些青骑卫的将领,再让人四处喊凤钰反了的话,就算凤钰不谋反也要给他套上一个谋反的名头。 反正大拓帝要的是凤钰谋反的由头,寻些根由安上去就好。 只是他也知道凤钰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他不敢当面和凤钰对上,怕凤钰直接拿剑一剑杀了他。 前程固然重要,小命却更重要。 所以他在安排好这一切之后,再命人将凤钰引走,等他将钰王府也一併拿下时,到时候就凤钰就算不反也要为了保手里的人而动手,就能完全坐实凤钰谋反之名了。 他并不担心凤钰不会出手,因为凤钰是所有的武将中最为护短的一个,这些年来,跟在凤钰身边的人但凡吃了亏,只要立场对,凤钰都会出手。 周管事冷笑道:「皇上是有说军队没有皇上的旨意不能进京,但是这一次进京的青骑军不是什么士兵,都是将领,他们是来喝王爷的喜酒的。王爷的婚是皇上赐的,王爷已经下令让全城的百姓进王府来喝酒,难道还不能请几个青骑卫的首领来喝酒?」 京几卫首领闻言心里一紧,知在这事上和周管事没有费唇舌的必要,他冷声道:「王爷要请什么人来喝酒本将不知,但是青骑军谋反是不争的事实,王爷又统领着青骑军,这件事情王府就脱不了干系!本将是奉旨来的,你此时百般推阻莫不是想抗旨?」 周管事愣了一下,京几卫首领面色一寒,冷声道:「来人,把他们给本将拿下!」 他的话音落,他身后的士兵便朝周管事等人扑了过去。 凤钰不在府里,京几卫的首领又是打着圣旨的旨意来的,那些暗卫此时也不知道要不要动手,动手的话怕是就要坐实谋反之名,不动手的话今日怕是又要吃大亏。 眼见得为首的士兵就要将周管事扑去,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把剑,直接就将那个士兵钉在了墙上,剎那间鲜血四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京几卫首领扭头一看,便见得凤钰拉着一个挺着肚子长得极丑的女子走了进来,他一看见凤钰,脑门上就惊出了一头的汗。 「本王的人,谁敢动。」凤钰冰冷的声音传来。 鱼安安一向都知道凤钰处事霸气,却不知他竟如此护短! 周管事一见他回来立即跪倒在地道:「王爷,你可算回来了,这位大人说您谋反了!」 鱼安安也佩服周管事,这话说得就有些水平了,虽然很简短,却只简单的一句话就将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更指明了,这事是京几卫首领说的,没有任何根据。 凤钰的冷笑道:「谋反?本王何时谋反了?这事倒有些意思,来来来,给本王好好说说。」 京几卫首领将额前的汗珠擦了擦后道:「王爷的青骑军未经传诏,就私自入京,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他实没料到凤钰会回来的如此之快,眼下只能硬撑着。
第503章 喝杯喜酒 凤钰冷笑道:「哦,这就叫谋反啊,本王还真是开了眼界,十万青骑军此时都在城门外十里处休息,何时入的京?本王还真有点好奇。」 京几卫首领一听说十万青骑军居然就在城门外十里处倒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只是想借个由头说凤钰谋反,没料到人家竟就真的带了十万人马在外面守着,凤钰这架式似乎是在说,你若敢说本王谋反,那本王就谋反给你看! 军队他就让屯在十里之外,想打架就来吧! 鱼安安在旁听到凤钰的这句话,顿时就明白他这几日一直忙得团团转的真正原因,她对他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知道大拓帝要对付他,肯定会给他乱安罪名,他倒好,竟直接就让人带着兵马守在京城十里外。 十里的路途对于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士而言,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如果大拓帝今日真的敢对凤钰做什么,那么以他的性子怕是真的就要弄了些事情来。 之前凤钰因为眼睛看不见,在京中行事虽然霸道,但是他平素极少出门,更不过问朝堂之事,倒显得他行事温和了,而那些说到底不过是假象罢了,这位爷从来就不是一个温和的主,如今这样的行事风格才是他真正的性格。 鱼安安觉得他这样的处事方式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他手里的兵马虽然并不算多,却绝对是经验最丰富的士兵了,京中的守将和禁军是连沙场都没有上过的,若真的打起来,又岂是这么一群虎狼之师的对手? 他的性格如此霸道嚣张,她开始替她自己担心了,当她的身份被揭穿的时候,他会怎么对她?她打了一个寒战,不敢往下想了。 京几卫首领的腿都有些发抖了,他此时无比后悔他接下了这个差事,凤钰的脾气是京中出了名的坏,一言不合就拔剑砍人是常有的事情,他连楚剑都打不过,而楚剑几天前就死在这位爷的手里,他觉得这事真要闹起来,这位杀神怕是会拿他祭旗! 京几卫首领比楚剑要灵活得多,他忙道:「末将也是听人起这事这才过来查看一二的,未将对王爷一向佩服得紧,知王爷素来忠君爱国,又岂会做下那样的事情,这件事情只怕是有人之人的挑拔离间。」 凤钰冷哼一声,手里的剑铮铮响了几声,京几卫首领吓得哆嗦了一下忙道:「今日是王爷的大婚之喜……」 「错了,是皇上让本王纳侧妃的日子。」凤钰冷声纠正。 京几卫首领觉得这两件事从本质上来讲根本就是一件事,只是凤钰这样说了,他也不敢反驳一句,于是他忙道:「是是是,今日是王爷大喜的日子,不管末将是否可以讨一杯喜酒喝?」 凤钰的语气依旧冰冷:「本王今日大宴天下,多你一个不多。」 他说完袖子一拂,拉着鱼安安就朝里面走去,竟是理都懒得理他,他此时其实心里最担心的不是大拓帝,而是如何处置鱼安安。 鱼安安的头微微低着,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她心里隐隐觉得凤钰十之八九是知晓了她的身份,就算此时还不知晓她的身份,他这般将她带回来,只要命人将她脸上的东西洗干净,她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第504章 娶妻纳妾 在鱼安安纠结的时候,京几卫首领半弯着的腰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直起来,凤钰的态度让他也不知道是去还是留,就这么走了,好像又太没有面子,留下来喝酒的话只怕大拓帝还会生气。 他为官多年,从来就没有觉得有此刻这般难办过! 他直起身来时看见凤钰还牵着鱼安安,忍不住道:「敢问王爷,你身边的女子是谁?」 凤钰的脚步微顿,眼里的不悦已经非常明显,他的事情是京几卫首领能过问得了的吗? 京几卫首领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忙解释了一句道:「王爷马上就要迎娶……」 「是纳不是娶!」凤钰冷着声纠正了一句。 京几卫首领忙道:「对对对,是纳南贵的公主为侧妃,今日既然是如此重要的日子,王爷此时带个妇人回府只怕不太好吧?」 凤钰也不回头,只问了一句:「所以你这是要干涉本王的私生活呢?」 杀意顿时就从他的身上泄了出去,带着极致凌厉的霸气朝京几卫的首领袭卷而来。 京几卫的首领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跪倒在地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好意提醒王爷。」 凤钰冷声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世上从来就只有本王愿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别人逼迫着去做的事情。」 京几卫首领的主子,自然指的就是大拓帝了。 凤钰的意思很清楚,没有任何人能逼他做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京几卫首领汗透重衣,没敢说话。 等凤钰走后,他的心腹才将他扶起来,然后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京几卫首领咬了咬唇道:「我哪里知道要怎么办?反正事情到这一步了,也只能一边走一边看了。」 他在心里默默的问侯凤钰和大拓帝的祖宗十八代,他们明明是两兄弟,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让他这么难做! 鱼安安被凤钰拉着走过九曲迴廊来到喜堂,她看着那大红的喜烛就莫明的发憷,他这是要干嘛?该不会是想强行拉着她拜堂吧! 她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在心里想了无数种说词,但是以她对凤钰的了解,当他想做什么的时候,不管她说多少只怕都不能改变分毫,一个不好还会把他惹毛。 所以……所以最稳妥的法子就是什么都不要说,看看他要怎么做。 铁知宵此时也走了进来,他看到凤钰拉着鱼安安的手时愣了一下,凤钰的洁僻有多严重他是知道的,鱼安安因为把脸涂黑,又贴了肉痣,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是要多丑就有多丑,要多脏就有多脏,凤钰居然还牵得下去! 铁知宵轻咳一声后问道:「王爷,这位是?」 凤钰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倒是鱼安安主动回答:「铁公子,我是王小顺。」 铁知宵的眼珠子立即瞪得滚圆,将她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后终是忍不住道:「小顺,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还不快下去把自己洗干净!」
第505章 和你拜堂 鱼安安应了一声,欲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不料凤钰却并不松手,他冷声道:「站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今日太乱,他怕她又趁乱逃走,到时候他去哪里找她?所以眼下最保险的法子是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虽然他什么都不见。 鱼安安闻言只得收起心里的那点小算盘,乖乖地站在那里不动。 铁知宵看着两人的目光就更奇怪了,最近凤钰让鱼安安贴身服侍,在她的面前更是难得的和颜悦色,下面早有人传凤钰对鱼安安有意思,因为这个传闻,原本就怕凤钰的暗卫更是恨不得见到他绕道走。 此时看两人的样子,似乎还真有几分像传闻中的般,他哆嗦了一下。 「秦怡然到哪了?」凤钰问道。 铁知宵这才想起他就是为这件事情过来的,于是他忙答道:「她的轿子已经到大门口了……」 他看了一眼凤钰的脸色道:「王爷要不要过去接一下?」 原本女子出嫁,是需要男子去迎亲的,秦怡然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凤钰是不可能去迎娶她的,所以她早早就命人传了话过来:「王爷眼睛不便,就不劳王爷来迎亲了,到时候自有轿子将她送进王府。」 「接她?她配吗?」凤钰的声音冷如千年寒冰。 今日的事情说到底是他和大拓帝的较量,今日大拓帝往他的头上栽脏不成,便又用秦怡然来羞辱他。 「是不配。」铁知宵对秦怡然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他小声道:「只是她顶了皇上的旨意过来,王爷若不娶她的话,只怕是要坐实了抗旨这个罪名。」 「坐实就坐实,本王需要害怕吗?」凤钰冷冷地问道。 铁知宵愣了一下,今日凤钰都可以搬出十万兵马放到城外,又岂会害怕抗旨? 到此时,凤钰已经算是化被动为主动,就算是不娶秦怡然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如果这抗旨的事情传出去,凤钰和大拓帝的脸就算是彻底撕破了,若凤钰真有谋反的心思还好,若没有的话,以后只怕会招来很多麻烦。 铁知宵不知该如何回答,鱼安安轻声道:「王爷当然不需要害怕秦怡然,但是她终究顶了皇上的旨意过来,这样把人赶走只怕会让皇上面上无光。」 「听你这口气是想本王娶她呢?」凤钰问道。 鱼安安忙道:「王爷的事情奴才哪里敢过问,只是提一醒王爷而已。」 她见凤钰的脸色依旧难看,在心里嘆了一口气,觉得她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得好。 「本王不需要你的提醒。」凤钰的语气非常不好,然后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吃惊的话:「来人,将王小顺拉下去换上喜服。」 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众人一时间都猜不准备凤钰的心思,目光在鱼安安和凤钰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扫了好几回。 鱼安安只觉得头都是大的,忍不住道:「王爷不想娶南贵公主,可是想让奴才代替王爷和她拜堂?」 凤钰的嘴角微扬,唇微抿,然后再次说了一句让人吃惊的话:「不是,本王要和你拜堂!」
第506章 如愿以偿 鱼安安在看到凤钰的脸上露出邪气的表情就知道没好事,但是在听到他这句话后还是呆了一下,她的手抖了一下,到此时她已经明白,凤钰怕是早就已经识破她的身份。 她也终于明白这一次大拓帝为他和秦怡然赐婚时,他为什么只是抗了旨,后续就没有再在为这件事情做下什么事,原来他早就打算好要和她补之前没有拜的堂。 铁知宵则直接吓傻在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道:「王爷,你别开玩笑好吧?王小顺他也是男人啊,你就算是因为王妃逃婚了心里难过,也不用如此男女通吃吧!」 凤钰根本就不理会铁知宵,只冷着声对鱼安安道:「这个堂你拜不拜?」 鱼安安觉得她此时如果答一句「不拜」估计凤钰就会直接把她给噼了,而若答「拜」的话,她之前做的那些努力便算是付诸东流了。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一记女音传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难道你们不知我是皇上亲赐给王爷的侧妃吗?」 鱼安安趁机退了些许道:「南贵公主来了,王爷还是别开奴才的玩笑了。」 凤钰冷哼一声,轻附在她的耳畔道:「你现在最好想想你要怎么做,本王的耐心有限,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还有,每个人都需为他犯下的错负责。」 鱼安安听得脑袋「嗡嗡」做响,他这是要找她算帐了。 她本是聪明人,知她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她此时脑袋飞快的运转,怎么样才能让凤钰饶她一条命。 凤钰的手轻轻一抬,守在门口的侍卫便将秦怡然放了进来,秦怡然一看见凤钰眼里便多了几分热切,她喜欢凤钰那么多年,今日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她整了一下衣服,然后对凤钰露出了一记她认为最好看的笑容,温温柔柔地道:「王爷!」 她施了一个礼后发现王府其他地方布置的简陋,但是喜堂却布置的极为精緻,所用器物都是最好的,她心里一喜,这般光景,是不是意味着她在凤钰的心里还有些份量? 铁知宵此时已经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笑成那副模样给谁看?王爷可看不见,我们也不想看。」 秦怡然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凤钰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只是铁知宵的这个态度让她极度不爽,她的眉毛微掀道:「我是皇上亲赐给王爷的侧妃,你还是注意点礼数吧!」 她这话里其实有威胁的成份,意思也明白:我马上就是王爷的女人了,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竟敢在我的面前嚣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铁知宵气得不轻,只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此时也不能多说什么。 倒是站在一旁的曲听风,眉眼间透着几分讥讽。 秦怡然转身盈盈一笑,然后用她最温柔的声音道:「王爷,吉时已经到了。」 她这是在摧凤钰和她拜堂,却又不敢说得太过直白。
第507章 去换衣服 正在此时,一个暗卫端着一盒喜服走到凤钰的面前道:「王爷,喜服取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秦怡然才发现凤钰到现在还没有换上喜服,她心里有些不悦,却也知凤钰这一次纳她为侧妃并非本意,只怕他的心里还有些不痛快,于是她将心里的那些不悦压下,柔声道:「不如由我来为王爷换上喜服吧!」 「你,配吗?」凤钰的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秦怡然面色一僵,凤钰指着鱼安安道:「你,换上!」 鱼安安在心里嘆了一口气,知道今日这一劫她怕是躲不过了,她轻应了一声道:「是。」 秦怡然这才发现鱼安安的存在,其实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鱼安安了,只是鱼安安此时的样子实在是太丑,再加上还大着肚子,她便完全没将鱼安安放在心上。 「你是谁?」秦怡然忍不住问道。 鱼安安此时心情不好,没有搭理她的心思,懒得说话。 秦怡然一看这光景倒上劲了,她走到凤钰的面前道:「我知今日的婚事让王爷委屈了,但是王爷也不用找这么一个丑妇来羞辱我吧!」 曲听风是个多事的,此时阴不阴阳不阳的加了一句话:「她是个男的,在陪王爷玩游戏了!」 秦怡然一听这话顿时更加火大,她忍不住道:「王爷该不会想让这个丑八怪来和我拜堂吧?」 「你错了,她不是要和你拜堂,而是要和本王拜堂。」凤钰的语调依旧清冷,扭头对鱼安安道:「去换衣服。」 凤钰这样的话,听在秦怡然的耳中是绝对的羞辱,她怒道:「王爷不要忘了,我们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 「那又如何?」凤钰的声音更冷了三分。 秦怡然被他这句话呛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道:「你这般对我便是抗旨!」 凤钰冷笑一声,反问道:「抗旨又如何?」 秦怡然急道:「抗旨是要被杀头的,你也知皇上根本就容不下你,你若是抗了旨,皇上寻到这个由头必定会下杀手。」 「原来你还知道这些啊。」凤钰的语调懒散。 秦怡然愣在那里,凤钰又道:「把本王的喜服取来。」 他的喜服还是之前和鱼安安成亲时穿的那一套,之前他让人去取鱼安安的喜服时,便有下人将他的喜服也一併取了过来,他转身去了一旁的偏房换衣服。 而此时鱼安安已经换好喜服走了过来,秦怡然满腔的怒气不敢往凤钰的身上发,便打算全往鱼安安的身上发,因为在她看来,鱼安安不过是凤钰临时找了一个来羞辱她的丑八怪! 秦怡然窜到鱼安安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和王爷拜堂!」 「松手!」鱼安安沉声喝道。 秦怡然不但不松手反而扣得更紧了些,没有抓鱼安安的那只手已经扣上了一把毒药,她要直接把鱼安安毒死! 鱼安安感觉到了她的杀意,当下微微抬头,嘴角边泛起淡淡嘲弄。
第508章 她是安安 秦怡然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非常漂亮,清澈又通透,此时眼里满是不屑。 这样的一双眼睛秦怡然觉得莫名的熟悉,只是对她而言,今日如果不将鱼安安放倒的话,她辛苦争取来的幸福怕是会付诸东流!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秦怡然冷笑道。 鱼安安浅浅一笑道:「我是王爷的人。」 她这话算是表明了身份,只差没说她就是鱼安安了,只是秦怡然明显会错了意:「那又怎样?说到底你不过是王府的一个下人罢了,他是王爷的心腹都不敢对我怎么样,你这个丑八怪又能对怎样?」 她的手指指着铁知宵,铁知宵顿时火大,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讲,在没有凤钰首肯的情况下,他现在的确是不能对秦怡然怎么样,于是他能只能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鱼安安淡淡地道:「是嘛!」 「当然!」秦怡然颇有些得意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鱼安安已经逃婚了,她一逃婚就不可能再回来!我又是皇上赐婚的侧妃,在王爷没有再次娶正妃之前,我就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你们的生杀大权就握在我的手里!」 鱼安安之前就不喜欢秦怡然,此时听到她这句只觉得她蠢不可及,她扭头看了铁知宵等人一眼,众人全部都是一脸愤然之色。 她轻笑道:「是嘛,这事可说不准。」 「有什么不准的?」秦怡然凑到鱼安安的面前道:「我和王爷是皇上赐的婚!」 她说完将手里的毒药弹到鱼安安的面门,她之前中了鱼安安的毒,刚好这会没有发作,所以她打算先下手为强。 她这一次用的药非常的毒,寻常人只要沾染上一点点就会立即没命,可是她弹完之后,鱼安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心里一惊,她忍不住又轻弹了几下,鱼安安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鱼安安已缓缓开口道:「我听说任何人小妾进门之前,都要先到当家主母那里报个到,你这么没规矩,真的是南贵的公主吗?」 她说完伸手抓住了秦怡然的手,然后再将手从秦怡然的手里抽了出来,伸手就将秦怡然手藏匿在指甲里的毒药挑了一点出来道:「啧啧,这是什么啊!你说说,今日是做新嫁娘的人,明明知道王爷有洁僻,你还把自己弄得那么脏,我这一关你都过不了,你怎么过王爷那一关?」 那些毒药寻常人根本就是碰不得的,可是鱼安安拿着手上把玩却像没事人一样,就算秦怡然的心再大此时也起了疑心,她忍不住再次看了看鱼安安。 她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吓了一大跳。 曲听风说鱼安安是个男子,要中是鱼安安却没有喉结,且鱼安安除了面上的肌肤发黑之外,藏在颈间的肌肤雪白如玉,她分明就是个女子! 秦怡然心里大骇,一个念头在她的脑中形成,能让凤钰如此对待的女子,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鱼安安!只是鱼安安不是逃婚了吗?又怎么会在这里?
第509章 你好聪明 秦怡然对鱼安安又恨又怕,自知她在用毒之事上远不如鱼安安,眼下还是先避其锋芒,以后再找机会对付鱼安安。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鱼安安已经将从她指甲里取出的药末对着她微微张开的嘴一弹,那些粉末便弹进了她的嘴里。 那本就是极为霸道的毒药,此时一进嘴中,她顿时便觉得有如一只手掐住了她的咽喉,难受至极,她忙从怀里取出一枚解药服下。 鱼安安也不拦她,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冷意。 秦怡然服完解药后挣开鱼安安的手往旁边退了一步道:「你到底是谁?」 鱼安安笑眯眯地道:「你猜!」 秦怡然眼里的惧意是那么的明显,她忍不住道:「你是鱼安安?」 鱼安安拍手道:「哇塞,你好聪明啊,一下子就猜中了!」 她说这话的声音还是男音,却也足以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 尤其是铁知宵,他把眼睛瞪得极大,鱼安安以王小顺的名字进王府也有一段日子了,他从来就没有将那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往鱼安安的身上想。 此时他对着鱼安安定晴细看,也愣是没有发现太多的痕迹,只觉得眼前的人实在是太丑了! 秦怡然在这世上最恨的人是鱼安安,最怕的人也是鱼安安,她上次在鱼安安的手里吃了大亏之后,曾一度想着要报仇,在她听说鱼安安逃婚之后,她也发动了她所有能发动得了的江湖力量来找鱼安安,她下达的命令是一旦看到鱼安安,立即射杀!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鱼安安竟没有逃婚,此时还在王府里!且还是以这么一个身份呆在王府!她上次和鱼安安斗过医术和用毒术,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是鱼安安的对手。 此时这般近距离和鱼安安交手,她是一点便宜都讨不到! 她往后退了一大步道:「你想怎么样?」 「你要不要再猜一猜?」鱼安安微笑着道。 她这一笑铁知宵倒忍不住喊道:「王妃,真的是王妃!」 就算鱼安安此时把自己弄得再丑,她一笑终究还有万千芳华绽放,他便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样子。 秦怡然此时已经将心里的惧意压下了不少,她将腰杆挺得更直了些道:「就算你是鱼安安那又如何,我是皇上亲赐给王爷的侧妃,你不能动我!」 鱼安安笑道:「从你今日进门,皇上为你赐婚给王爷的事情你就说了不下十遍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公主被人赐婚成小妾你得瑟个什么劲?」 秦怡然今日里所能倚仗的也只有大拓帝为她和凤钰赐婚的事情,这也是她最大的筹码,她咬着牙道:「就算你是鱼安安又如何?你终究不能动我!」 她说到这里心里又有几分得意,当下便道:「你们大拓人最讲究礼法,更讲究贤良淑德,你是忠勇侯府的嫡女,同时也是钰王府的正妃,你做为正妃就需要有容人之量,今日不要说我是皇上亲赐给王爷的侧妃,就算不是,你也需客客气气地把我迎进门,喊我一声妹妹。」
第510章 你丫傻缺 秦怡然这话一说出口,铁知宵等人倒生出了担心,他家王爷是在乎这些,但是鱼安安终究曾是京中的第一名媛,最是讲究礼法的,只是鱼安安这一次连婚都敢逃,摆明了也是个不讲礼法的,只是她敢逃他家王爷的婚,只怕在心里也没将他家王爷放在眼里,眼下她要如何做还真不好说。 鱼安安双手半抱着胸前道:「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秦怡然听到她的这句话顿时就更加得意了,当下便道:「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们之间的事情就算一笔勾消,以后在王府里,我们安然相处便是。」 鱼安安的头微微一歪,眼里却有了一抹寒意,这事秦怡然想要一笔勾消还得问她愿不愿意,她淡声道:「所以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皇上送我来的仪仗现在就在外面。」秦怡然的下巴高高抬起道:「且我还是南贵的公主,你的娘家忠勇侯府根本就容不下你,而我的娘家却是整个南贵,谁对王爷更有帮助你心里也应该清楚。」 鱼安安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不说我倒还差点忘了这事了。」 秦怡然听她的语气软了下来,以为她已经怂了,当下眼里更添了几分得意,又道:「只要你将解药给我,往后你失宠的时候,我定会在王爷的面前说你的好话。」 鱼安安闻言倒笑了,失宠这样的词秦怡然都说了出来,只是不管她是否愿意承认,以凤钰的身份,王府里以后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女子。 而她这一次逃婚失败以后怕是再难离开了,这事一想她就觉得憋屈,且她逃过婚,凤钰只怕不会轻易饶了她,再加上她原本就不是完壁之身,以后呆在王府的日子只怕不会太好看。 「你笑什么?」秦怡然冷声道。 鱼安安没理她,她却将手伸到鱼安安的面前道:「把解药给我!」 这事其实是秦怡然的心病,她因为中了鱼安安的毒这段时间可以说是过得苦不堪言,她想早点结束这样的日子,此时她自认为有了和鱼安安谈判的筹码,所以第一件事情是找鱼安安要解药。 鱼安安看了她一眼,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枚药递了过去。 秦怡然的眼睛一亮,一把将药抓过去,然后就塞进了嘴里,只是药一服下,她强制压下的痛意此时如漫天的大火一般朝她袭来,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一口血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秦怡然怒道。 「毒药啊!」鱼安安微笑着道。 「你竟敢骗我!」秦怡然咬牙切齿地道。 鱼安安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她道:「为什么不敢骗你?就你这蠢到死的劲,我不骗你骗谁?」 秦怡然气得面色发紫,鱼安安又道:「再说了,你也是学医的,我也通晓些医术,你都已经来抢我的相公了,你当我和你一样缺心眼啊,还真傻傻的把解药给你啊!」 铁知宵此时也觉得解恨,贊道:「王妃好样的,这个女人就该这么对付!」
第511章 暴打贱人 鱼安安斜斜地看了铁知宵一眼,他傻笑着闭上了嘴。 秦怡然有一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当下挣扎着站起来朝鱼安安扑过去道:「鱼安安,我跟你拼了!」 她恨鱼安安入骨,此时这一扑却是用尽了全力。 秦怡然是会武功的,正常情况下鱼安安打不过她的,只是眼下明显不是正常的情况。 鱼安安轻松躲开了秦怡然的那一扑,在秦怡然和她错身而过的时候,她伸手一把拉住了秦怡然的头髮,然后再一扯便将秦怡然扯了回来,然后她挥舞着拳头就朝秦怡然的脸上招唿了过去。 她的力气虽然不大,但是通晓人身上每一个脆弱的地方,包括打脸上哪些部位看起来会又惨又痛。 她此时心里有一肚子的怒气,她也没办法对其他人发,此时秦怡然送上门来,她要是对秦怡然客气那才真的有鬼。 只是片刻的光景,秦怡然的脸就被打成了猪头,头髮四下散着,还被鱼安安扯掉了不少,看起来狼狈不堪。 铁知宵和曲听风并若干暗卫,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在鱼安安抬脚将秦怡然踹倒在地的时候,他们齐齐咽了一口口水,果然,他们的王妃很兇悍! 鱼安安居高临下地对秦怡然道:「你不过是南贵国君和青楼妓子生的私生女罢了,平时姑奶奶我让你三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公主了?就敢跟我抢相公了?我告诉你秦怡然,你丫想抢姑奶奶的男人,不管你是打着谁的招牌过来,到姑奶奶这里都不管用!」 她说完觉得还不解气,对着秦怡然的手又狠狠踩了两脚,踩完之后,她还是觉得不爽,又折回来踩上秦怡然的手,末了再站在上面转了一个圈。 铁知宵等人再次咽了一口口水,乖乖,这个也太兇残了吧!好在秦怡然是自找苦吃。 「王爷!」曲听风见凤钰换好喜服站在门口,他轻唤一声提醒正对着秦怡然施暴的某人。 鱼安安闻言扭头,见凤钰正站在一旁的门口,她愣了一下。 上次她和他大婚的时候她因为逃婚所以并没有看见他穿红衣的样子,此时一看,直接就呆在那里。 他平素穿的衣服都有暗色系为主,就算是穿紫衣,那紫色也是深重的紫,此时一穿上这明艷的颜色,便为他整个人添了无限的生机,让他看起来有些冷然的脸更添了几分味道。 「果然是妖孽!」鱼安安在心里感嘆,她停止暴打秦怡然的动作,微低着道:「王爷。」 凤钰缓缓朝她走了过来,她见他过来便觉得气场弱了,当下缓缓低下了头。 凤钰在距她约有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冷声道:「把秦怡然丢出王府,就说……」 鱼安安接过他的话道:「就说我不同意王爷纳侧妃,人是我打的,有事沖我来。」 左右她的身份已经被揭破,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上面有凤钰罩着。 她也突然明白了凤钰的意思,京中都传她逃婚了,凤钰今日揭破她的身份,便是在借这个机会告诉全天下人,她没有逃婚。
第512章 素妆新娘 凤钰听到鱼安安的话眉头微皱,却没有说话,轻点了一下头。 铁知宵早就看秦怡然不爽,当即便亲自把已经被打得不能动的秦怡然抛出去,然后再狠狠的摔在地上,把鱼安安交待的话对等在外面的人说了。 凤钰此时面上冷静,心里却有些复杂,他冷声道:「你知不知道如此一来,你往后怕是要背上一个善嫉的名声。」 「知道啊!」鱼安安微低着头道:「王爷不就是想要个人来帮你挡一挡桃花,阻止皇上往王府里塞人吗?这个人我来做好了。」 凤钰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鱼安安又道:「这件事情就当是我嫁进王府后第一件为王爷做的事情吧!还请王爷看在我真心为王爷好的份上,往日的事情就不要与我计较了。」 她这话说到底是求饶,她与凤钰相识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对于他处事的方式却有着深刻的了解,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极为霸道嚣张,能用打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她逃了他的婚,虽然这事被他压下来并没有被传开,他也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她逃婚的事情,但是两人心里都很清楚的知道,她是正儿八经的逃婚了,虽然并没有成功。 她心里无比沮丧,若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她就不逃婚了! 凤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往日的事情,你指的是你女扮男装进王府和本王打闹的事情吗?」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不跟她计较了? 铁知宵贊道:「我就说嘛,王爷怎么会让小顺那般贴身伺侍,原来这事是王爷和王爷的情趣啊!」 曲听风将两人看了几眼,然后浅浅一笑道:「王爷和王妃当真是珠连壁合的一对佳人啊,绝配啊绝配!」 鱼安安虽然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却还是赔笑道:「是啊!」 「既然只是玩笑而已,爱妃又何必介怀?」凤钰的声音还是听不出一丝情绪,但是鱼安安却听得心里发毛。 他的眼睛微微合上后又道:「上次我们没来得及拜堂,就这一次补上吧!」 鱼安安此时哪里还敢再逆他的意思,当下轻应了一声。 曲听风笑道:「王爷要和王妃拜堂,王妃要不要先去洗一把脸?虽然王爷看不见王妃的样子,但是王妃这模样着实有些吓人。」 凤钰的眉头微皱,她这一次又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 鱼安安轻应了一声,很快就人端来了洗脸的一应用具,她足足洗了三盆水才将脸上的那些脏东西洗净,等她露出真颜来的时候,曲听风的眼里有了几分高深莫测,他还没完全弄明白今日的事情,但是从现在看来,这个结果似乎还不错。 鱼安安现在也来不及上妆,直接就与凤钰拜了天地。 拜天地的时候她偷偷看了凤钰一眼,他的面上从始至终就没有任何表情,看到这样的他,她心里更加没底,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会不会一回房就抽剑剁了她。
第513章 他的妻子(求月票) 凤钰在拜天地的时候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虽然知道拜了天地也未必能拴得住她的心,但是至少现在他们是拜过天地的人,从今往后她就是他的妻了。 往后不管用什么法子,他都不会再让她离开! 因这一场婚事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好在凤钰之前就对周管事有所交待,周管事之前就有布置了洞房,只是却觉得凤钰未必用得上,如今出了这么一个转折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好在他平素做事很是周全,在凤钰交待下来的时候,他也命人匆匆布置了一二。 所以当凤钰领着鱼安安到达洞房门口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有些紧张。 正在此时,门房拿着一只髮簪进来道:「王爷,外面有人拿着这支簪子说有急事要见你。」 凤钰的眼睛看不见,但是鱼安安却看得清楚明白,那支簪子不是别的簪子,而是之前凤钰送给她,她在外面遇到任梓舟时她不小心弄丢的那一支。 她不知道任梓舟为什么会在此时将这支簪子送过来,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素来机变,只是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此时脑子里还有些乱,原本一直在想如何应付凤钰,不想却突然又出了这么桩事。 她当下忙开口道:「王爷是什么人,又岂是哪个阿猫阿狗想见就能见的?」 她说完就去拿那支髮簪,只是凤钰却比她要快得多,她的才伸出去,那只髮簪就已经落入凤钰的手里。 凤钰的手轻轻摸过那支髮簪,立即就认出来那支正是他之前亲手为她雕的那一支,他原本就有些冷凝的面色顿时就变得更冷了。 鱼安安原本觉得这也不算是太大的事情,她不过是把他送她的簪子弄丢罢了,可是一看到他此时面上的表情,她便觉得她很可能要倒大霉了。 她轻咳一声道:「这支簪子我前些日子不小心弄丢了。」 门房今日之所以壮着胆子将簪子送进来,不过是因为他认出了上面有凤钰的手印,此时再看到凤钰这副样子,他也紧张的有些发抖,于是自作主张的说了一句:「送这支簪子的人说,他与这支簪子的主人是故人,属下想着那人可能是王爷的朋友,所以……」 鱼安安一听这话顿时就觉得头都大了,这支簪子是凤钰送她的,她却一次都没有带过,但是任梓舟将簪子送过来的时候说出这些话来,真的会给她惹下大麻烦。 「故人?」凤钰冷冷一笑道:「鱼安安,你将本王送你的簪子转手送人,你还真有本事啊!」 鱼安安忙解释道:「我没有将王爷送我的东西转手送人。」 那日丢了簪子她就觉得有些不妙,只是她的身份出入王府不易,不可能再回过头去找那支簪子,今日祸事果然就来了。 「那你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把这支簪子弄丢吗?」凤钰沉声问道。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又道:「数日前,本王差你去买米糕,你在路上到底遇到了谁?」
第514章 温润公子 鱼安安一听这话面色微变,她之前就在想凤钰那日那端端的为什么让她去买米糕,原来这一切都是试探,她轻咬了一下唇后道:「王爷派人跟踪我?」 凤钰冷冷一笑道:「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处事方式,本王会放任你一个人自由出入吗?」 鱼安安原本忐忑的心顿时有些堵,只是转念一想她就完全明白了过来,既然凤钰早就发现了她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自由行走,派人跟着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她轻声道:「王爷说的是,是我自己想得太过美好。」 她是他未婚妻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尊重过她,而后她又逃婚了,以一个下人的身份呆在王府里,他会尊重她才有鬼。 凤钰听她说这话似还有些委屈,顿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他沉声问门房:「送簪子过来的是什么人?」 门房看到两人的气场不对,此时哪里还敢隐瞒,只得壮着胆子道:「是一个长得很温润,很好看的公子。」 一听到门房的形容词,鱼安安就知道来的人十之八九就是任梓舟了,她不由得轻咬了一下唇。 凤钰的脸却剎那间黑得像锅底,他冷笑:「温润好看的公子?这倒有些意思了,看来以后有机会本王要去会会他了!」 鱼安安一看他的脸色,当下替任梓舟暗暗捏了一把汗,她和他之间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只是她知道凤钰行事有多么的霸道,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你在担心他?」凤钰问道。 鱼安安知道此时越是隐瞒事情反而会闹得越大,当下淡声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那日去给王爷买米糕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他,想来是在那时不小心将髮簪丢了,他今日前来归还。」 「哦,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巧。」凤钰听到她这解释心里的怒气更浓了些,面色却稍缓和了些,然后便听得他用冷如寒冰的声音道:「来人,将那人给本王打出去。」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想要劝一下凤钰,只是她要开口的时候又闭上了嘴,她了解凤钰的性子,她此时若是帮任梓舟说话的话,只怕反而会激怒凤钰,到时候倒霉的反而是任梓舟,于是她选择闭口不言。 在旁看热闹的铁知宵等人每人手里都捏了一把汗。 凤钰抬脚走进了洞房,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也跟着走了进去。 周管事原本还担心这次他将洞房布置的太过简陋会惹两人不高兴,可是此时看来凤钰和鱼安安此时的关注点都不在洞房的布置上,所以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凤钰轻摆了一下手,周管事便带着一众下人走了出去。 他才一出去,就被铁知宵拉着问道:「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周管事嘆了口气道:「早知道王爷今日是要和王妃拜堂成亲的,这洞房我就不会布置的如此简陋了。」 他此时是真的后悔啊! 他哪里能料到王小顺竟是鱼安安扮的,他家王妃真是调皮啊!
第515章 想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整个王府除了凤钰之外,竟没有一人认出王小顺就是鱼安安,这事就算凤钰说是两人闹的一场戏码,他却清楚的看到了整件事情的进展,此时就算有些煳涂却也觉得绝对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至少大婚的那日是,凤钰发现喜轿里是鱼承欢不是鱼安安时,凤钰的惊慌不是假的。 铁知宵拍了拍周管事的肩膀道:「这事都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我相信王爷不会计较的。」 周管事有些发愁的道:「我知道王爷不会计较,但是谁知道王妃会不会计较,你也知道,女孩子对于这种事情会更加在乎,还有,王妃扮成王小顺在王府住的时候,我虽然没有为难过她,但是也没有对她客气,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我的气。」 「这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曲听风似笑非笑地看着洞房的大门道:「王妃和一般的女子不同,我敢肯定,这事她肯定不会和你一般计较。」 「但愿如此!」周管事嘆了一口气:「但是我心里有些担心王妃了。」 方才凤钰的脸色几人都看得清楚,他此时必定恼怒至极,鱼安安先有逃婚的帐,此时又有那只簪子的事,只怕凤钰不会轻饶鱼安安。 铁知宵笑呵呵地道:「我之前听王爷说要请京中的百姓吃流水席时我还有些不平,不过是纳秦怡然那么一个侧妃罢了,哪里需要如此破费,但是如今想来就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在王爷的意料之中,今日王爷就是要与民同庆!」 曲听风不客气地给了铁知宵一记白眼,与民共庆?事情的真相只怕不是这般吧! 铁知宵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了,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该不会又被你心宜的姑娘拒绝了吧!」 「你才被心宜的姑娘拒绝了!」曲听风没好气地道:「你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蠢啊!王爷虽然现在洞房里,但是你不要忘了,今日里闹出了多大的动静,还有多少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做事!」 铁知宵顿时就苦了一张脸道:「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将王爷从洞房里喊出来,只是这诸多事情若是都由你我去处理,只怕会累死。」 「没办法,谁叫我们命苦啊!」曲听风将手里的扇子打开,一副风流雅致的模样:「但是以我们的能力左右也只能处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王妃将秦怡然扔出去,皇上必定震怒,这件事情怕是还得由王爷亲自处理,我等是无能为力。」 鱼安安在洞房里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声音,她听到了凤钰肯定也听到了,她低着头拉了拉衣袖。 自从两人进到洞房之后,她坐在床上,凤钰坐在桌边,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外面的几人走掉之后,屋子里就显得越发的寂静,除了两人低浅的唿吸声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就算鱼安安的心理素质再好,此时心里也有些突突。
第516章 夫妻谈心 鱼安安忍不住道:「王爷似乎还有事情要去处理。」 凤钰的眼睛微微合上,并不理她,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鱼安安觉得一直这么忍下去也不是件事,她的性子素来直接,到此时也想知道凤钰到底会如何处置她,是死是活她需要一句痛快话,于是轻咳一声后道:「王爷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对你说什么?」凤钰冷声开口道:「听你说满嘴的谎话吗?」 鱼安安打着哈哈道:「王爷说笑了,我哪里敢在你的面前撒谎。」 「你是不敢撒谎,只是敢逃婚罢了。」凤钰的声音更冷了三分,他没再说髮簪的事情,但是不代表他不计较,他原本也想着将鱼安安的身份揭穿之后好好跟她说话,不要再把她吓跑了。 只是他此时实在是无法控制他内心的情绪,他这一生难得想要送件东西给谁,结果她根本就不在乎,转身就转让送他人。 鱼安安见他不提髮簪的事情,她也不再提,便继续打着哈哈道:「王爷你说笑了,我哪里敢逃婚,这一次我是真的被人算计了。」 凤钰的眼睛微微睁开,那模样似乎是示意她往下说,于是她只得又硬着头皮道:「王爷也知道,忠勇侯其实并不太愿意让我嫁给王爷,所以我们大婚的那一日,他命人将我绑了起来,然后让我二妹她来代嫁。」 「然后呢?」凤钰问道。 鱼安安眼珠子转了两圈后道:「我当时被绑在柴房,根本就出不来,他们绑了我两日之后,我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逃出忠勇侯府,只是当时侯府里到处都是抓我的人,我只得改了扮相,然后来王府找王爷。」 凤钰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又问了句:「真的是这样的吗?」 「千真万确!」鱼安安忙道:「此事王爷可以去查,只是这件事情终究关乎侯府的脸面,忠勇侯断然是一个字也不会承认的。」 凤钰站起来缓缓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道:「本王也觉得此事查无可查,但是你可否告诉本王你既然逃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本王,偏要变个样子再换个名字进王府?」 「那是因为……」鱼安安脑袋飞快的转着,很快就有了答案:「那是因为当到王府的时侯王爷不在家,我又恰好听到府里的说王爷因为我不见了,所以就误会我逃婚了,我心里害怕,又捨不得离开王爷,所以就……」 凤钰轻哼了一声,寒意自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鱼安安知这些说词他未必会信,但是她知道,她此时打死也不能说她逃婚了,否则的话只怕凤钰真的会掐死她。 她往后退了些许后又道:「所以我就只能换个身份进王府了,进府后见王爷果然因为大婚那日的事情生气,吓得到我越发不敢跟王爷表明身份了,却没料到王爷竟早就已经将我认出来了。」 凤钰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面色又冷了几分,沉声道:「是嘛?」
第517章 将她扑倒 凤钰在进洞房之前一直劝自己,左右事情都过去了,只要她现在还在他身边便好,他方才问她那个问题的时候,若她主动承认了,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以后他也不会再提。 可是她却偏偏对他满口谎话,她这是把他当傻子吗?竟敢编这样的话来骗他! 「当然是啊!」鱼安安把他的手拂开后道:「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鱼安安,你如实告诉本王,为何要逃婚?」凤钰冷声道。 鱼安安答道:「原因我方才已经告诉王爷了,我没有逃婚。」 凤钰再次勾起她的下巴道:「是嘛,那倒真有些意思了!那么那日派人送来给本王治病的药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两个丫环现在又身在何处?」 鱼安安:「……」 「答不上来了吧!」凤钰勾在她上巴上的手改成捏的,他微一用力鱼安安便痛得轻唿了一声,他却又道:「你虽然聪明,但是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鱼安安听到他话里的冷意,心里不由一紧,他的手却已经从她的下巴上离开,改成抚上她的脸,他用极慢的语速道:「鱼安安,难道本王待你还不够好吗?」 鱼安安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凤钰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的手已经从她的脸上滑下来再顺着她的领口朝她的身上摸去。 鱼安安看着凤钰那张近在眼前却没有一点表情的脸,心里莫名的紧张,凤钰的手一动,「嘶」的一声响,他已经把她胸前的衣服撕成了碎片。 她惊唿一声往床上退去,只是她退了一下后才意识到这个动作似乎更具有引诱性,她欲往旁边避开时,凤钰的身体已经朝她压了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他的唇已经欺上了她的唇。 他此时心情复杂,对她是又爱又恨又怕又恼,动作也极为张狂,他的吻如狂风一般朝她袭卷而来。 鱼安安顿时觉得有些窒息,恐惧自她的心尖升起,她有一种凤钰要将她吃掉的感觉。 她大骇,再也顾不得许多,张嘴就咬了凤钰一口,只是这一口却没有让凤钰后退,只是让他停了下来,她的口腔里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那是凤钰的血。 她瞪大眼睛看着凤钰,此时凤钰的眼睛也是睁开的,那一双没有焦距的眼里却盛满了痛苦,一双眼睛一片通红。 凤钰的声音里充满痛苦,他近乎咬着牙问道:「鱼安安,在你的心里,本王到底算什么?」 鱼安安的眸光闪了闪,凤钰又道:「想好了再回答!」 他话是这样说,却依旧压在她的身上,只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罢了,只是他唿出来的气息灼灼,她心里一害怕。 鱼安安知道此时她若一个不好,只怕凤钰就会被撕她衣服一样把她撕成碎片,她轻声道:「请王爷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凤钰冷笑道:「你要准备什么?哦,你是怕本王在这里要了你吧!」
第518章 逃不掉了 鱼安安咬了一下牙后道:「我与王爷的性情原本就相差太多,王爷说是喜欢我,但是从未尊重过我,我心里敬王爷是英雄,却不敢想能陪在王爷的身边。」 「你终究是承认了。」凤钰微微起身道:「很好。」 他从未如此用心去待一个人,他想给她全世界最好的,在两人的大婚前夕,他根据她的喜好改变了两人房间的格局,里面布置了很多她喜欢的东西,他还将她爱吃的菜打听好了,更为她专门请了一个手艺高超的厨子,好****做好吃的给她,不想她却逃了婚。 在他规划两人美好未来的时候,她却将他直接抛弃了! 骄傲如他,自负如他,嚣张如他,又如何能忍受得了这一切? 鱼安安侧身避开他些许后道:「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再瞒着王爷。」 她终究受了惊吓,此刻身体微有些发抖,却知道若她不将这些事情说明白的话,就算凤钰今日不杀她,她往后的子也会过得苦不堪言,两人之间永远都不会有未来。 她原本想着要矇混过关,如今想来依凤钰那爱恨分明的性子,又岂会容她矇混过关,于是她咬着牙道:「没错,我是逃婚了,方才王爷也问我了,问我为什么要逃婚,今日我也不妨告诉王爷,我逃婚不是我在外面有喜欢的人,也不是王爷你不够好,而是我们两人的想法相差太多,你的世界我不想明白也不想被卷进来,我的世界你也不懂。」 「鱼安安,你竟还不想捲入我的世界,你可知从大拓帝为你我赐婚的那一天起,你就逃不掉了!」凤钰恶狠狠地道:「你的世界本王不需要懂,你只需安安份份做本王的妻子!」 鱼安安也是个有脾气的,就算在这件事情上她觉得她是有些心虚,因为她给他带来了麻烦,此番被她揭破身份,她是无处可逃,但是她知道今日若不把事情说清楚的话,只怕她往后的日子会过得无比苦逼。 她大声道:「王爷,我知道你很厉害,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但是我也是个人,我也有我的想法,也有我的尊严,你说只要我好好呆在王府便好,你可曾想过,你这般不知道尊重为何物,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你若今日不杀了我,哪日把我惹急了,我给你一剂药毒死你!」 「你竟敢威胁本王!」凤钰将她的两只手抓住,下巴抵在她的下巴上,鼻子顶在她的鼻子上,四目相对,杀意凛凛。 「我不是威胁王爷,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鱼安安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虽怕,却还是继续往下道:「我所求的一向不多,只求王爷能给我足够的尊重。」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但是却说得异常坚定。 「你不配跟本王谈尊重!」凤钰怒道。 鱼安安冷冷地道:「对我来讲,王爷若不懂得尊重我,不如现在直接杀了我!」 「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凤钰咬着牙。
第519章 我非完壁 「这世上没有王爷不敢的事!」鱼安安缓缓地道:「我的命于王爷或者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但是就算如此,我这只蚂蚁也是有想法的,在我死之前我也想表达我自己的意愿。」 凤钰的气息喷了她一脸:「你的意愿?是死也不愿意留在本王的身边吗?」 「不是!」鱼安安缓缓地道:「我只是告诉王爷我为什么要逃婚,有件事情我也不妨明着告诉王爷,我和秋叶白大婚的那一夜,我已经失了清白,我根本就配不上王爷!更不值得王爷为我费心!若王爷不嫌我脏的话,大可今夜要了我!」 凤钰原本处于暴怒之中,此时听到她这句话瞬间就冷静了下来,那一夜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只是她之前表现得太过淡定,更将皇后和大长公主都矇混了过去,他便也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没料到她此时突然提及,他突然明白这件事情对她怕是造成了极大的心理负担。 此事是他始料未及的,他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而他的这分迟疑在鱼安安看来便是他的嫌弃,像他这样身份的男子,又岂会不在乎这件事情,她沉沉开了口:「我自知配不上王爷,但是还请王爷看在我还有些用处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 她的性格看似绵软,实则倔强高傲,将这等隐私丢人的事情说出来对她而言实属不易,像这样求人更是有史以来第一回。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实不愿意再死一回,与其整日担惊受怕,还不如将这事说出来,若这一次侥倖活下来,日后凤钰要如何待她,那便是他的事,她实不愿再为此事忧心。 「那你知道是谁夺走了你的初夜吗?」凤钰问道。 鱼安安见他不但没有暴走,反倒平静了些,她咬了一下唇后才道:「不知道,没看清楚,但是若让我寻到那个畜生的话,我定让他断子绝孙!」 她虽然对贞洁之事不是太在意,但是对于在不经过别人同意就做下那种事情的男人是极度鄙视的。 凤钰的面色变了几变,却松开了她的手,缓缓问道:「所以你这一次逃婚是怕洞房夜本王发现你不贞?」 「有些关系,但不全是。」鱼安安轻声道,其实她并不担心洞房夜被他发现什么,她自己给自己补了一张膜,那张膜要骗一下凤钰不难,但是她不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能把自己交给他。 他从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也不知道尊重为何物,她是喜欢他,却还到喜欢他喜欢到可以抛弃自己的尊严。 她这样说听在凤钰的耳中便是承认了,他是因为那一夜才注意到她,却没料到那一夜给她造成了如此大的负担,他原本觉得她逃婚是不可原谅的,怎么着也要给她一点教训才是,可是到了此时他却莫名有些心虚。 他缓缓松开了她,腰微微直了些,鱼安安的心里却微微有些发凉,只是她很快就释然了。
第520章 情根深种 鱼安安知道,像凤钰那样的身份,那样的性子,又岂会不在乎她是否是处子之身? 她又开了口:「若王爷今夜饶过我,往后我必安安份份的呆在王府里,为王爷治好眼睛,挡住一些我能挡住的麻烦,不会再让王爷因为我逃婚的事情而让皇上为难你。」 凤钰此时心里无比纠结,想告诉她那天晚上的人是他,却听得她又道:「若王爷再开恩的话,再帮我找到那夜毁我清白之人,我要亲手杀了他。」 凤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在此刻,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那天晚上做出那种事情的人是他,他心里又羞又恼又悔,当下便直起了身,他伸手取下挂在床头的宝剑,鱼安安心里大惊,该不会是她要求的太多,他想一剑剁了她吧! 没料到剑光一闪,凤钰反手将一旁的桌子噼成两半,他冷声道:「鱼安安,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本王今日便告诉你,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本王,那么本王便不会再管你在此之前与谁有染,你这一生都只能呆在王府里,若没本王允许你再踏出王府一步,这张桌子就是你的下场。」 他说完将剑钉在地上,抬脚就走了出去。 鱼安安被吓得不轻,捂着胸口坐在那里,他发火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以他的性格,她逃了他的婚,他若没有一点表示那才叫奇怪。 他今天没有杀她已经是开恩了,只是他方才的表现也太过奇怪了些,任谁听自己的妻子说曾与别人上过床似乎都不应该是他这样的反应。 不过他今夜没有杀她,那便是谢天谢地了! 想来是因为她后面的话说动了了,她还有些用处,比如说替他挡桃花,比如说治好他的眼疾。 她突然想起那夜凤钰半夜来找她煎药时的样子,那时的他是虽然看起来冷却终究不会恶言相向。 看他今日的模样,只怕日后再不愿见她,她和他之间往后会怎么样? 她突然觉得有些冷,拉过被子盖住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背靠着墙,双手抱着膝,方才面对凤钰没有流下的泪珠此刻终是滚落了下来。 她心里的担心和害怕,他从来都不会懂。 她想要的自由和尊重,他从来都给不了。 过了半响,她听到有脚步声响起,她忙将眼角的泪擦尽,周管事进来道:「王妃,王爷请你搬到知了院。」 鱼安安在王府住过几日,知道知了院是王府里顶偏的一个院子,看这光景,她这一关应该算是过了,住偏一点表示凤钰并不想见她,这件事情对她而言却算不得什么坏事。 只是她那颗已经对他动了情的心,却再难回到最初。 她轻声道:「好,我这便过去。」 周管事来之前其实是有些纠结的,王爷明明那么在乎王妃,怎么会让她独自一人搬到那么偏的院子里去?最重要的是他一直觉得这会让鱼安安搬出洞房,以鱼安安的性情只怕会发作,却没料到她今日竟如此好说话。
第521章 永远留下 周管事心里轻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劝道:「王妃也莫要难过,王爷的脾气一向如此,等哪天他气消了自然就会让王妃搬回来。」 鱼安安知周管事必定是误会什么了,只是这些事情她也什么好跟他解释的,于是只是淡淡一笑,抬脚便走了出去。 知了院已经多年未住人,虽然周管事已经命人赶紧收拾了,但是里面还是显得有些荒凉,里面的器具用物都只是寻常,甚至还比不得她在忠勇侯府住的那间院子。 好在鱼安安并不是什么贪图享受的人,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她看了一眼卧房的被褥之物很是干净,想来是新换的,她轻松了一口气,她睡眠一向浅,所以对被褥之物要求比较高,这里让她满意了,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更何况凤钰这架式本就是为了罚她,没杀了她还给了她住的地方,她该知足了。 她浅笑道:「这里不错,多谢!」 周管事愣了一下,以为她是在说反话,毕竟这里在他看来真的是太简陋了,根本就不符合她王妃的身份,只是他看她的眉眼里还着笑意,看这光景似乎是真的觉得这里还不错。 于是周管微笑道:「王妃客气了,这里多年没有人住,是刚收拾出来的,里面的生活用物可能不是太周全,若是王妃觉得哪里不合用,跟我说一声,我到时候让人换了。若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王妃也尽管说。」 鱼安安微笑着道:「好!」 周管事行了个礼后就退了下去,只是他退下之后觉得越发看不透鱼安安这个王妃了,只是她的配合终究让他省了不少的麻烦。 周管事回去的时候被凤钰叫住:「她可有说什么?」 周管事因为鱼安安被安排到知了院的事情也越发不明白凤钰这个主子对鱼安安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他只得如实答道:「王妃什么都没有说。」 凤钰的面色一暗,很快就明白,她都逃了他的婚了,又岂会在乎被搬到离他最远的一个院子,只怕在她的心里,是巴不得离他离得远远的。 他心里一痛,只觉得难受至极。 只是这事说到底是他种的因,如今的果就应该由他来受。 他此时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她的面前坦然告诉她那天晚上的人是他,他也不可能告诉她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件事情,因为以她的聪慧,他若这样说了,他必定就能猜得出来。 眼下他自己的心里也挺乱的,还需好好想想到底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凤钰心里堵得厉害,当下轻咳了一声,一口鲜血就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周管事吓了一大跳,忙伸手将凤钰扶住道:「王爷,你怎么呢?」 「本王没事。」凤钰轻声道。 周管事看他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事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大急,便道:「要不我去给王爷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凤钰沉声拒绝,他幽幽地道:「本王这是心病,世间怕是无人能医。」
第522章 火烧皇宫 周管事听到这句吓了一大跳,凤钰却已经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周管事不敢违逆他的意思,施了一个礼后便退了下去。 凤钰面朝知了院的方向轻嘆了一口气,心里却万般不是滋味,他自出生起,其实是诸事不顺,自小更是受尽了磨难,只是那些磨难在他的眼里,也不算什么,反倒成了他成长的垫脚石。 自他带兵出征起,他身边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他从来就不需要顾忌任何人的感受,也从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他一直以为他自己是断情断性的,直到遇到鱼安安。 他虽然是因为和她有了肌肤之亲才注意到她的,原本他只是在想他睡过的女人是断然不能让别的男子再睡了去,所以才想将她留在身边。 而后一番相处之后,他才发现她和传闻中的完全不同,从某种程度来讲,她和他的性格是相似的,就算她平素看起来性子温和,有时候还会曲意奉承,只是她的骨子里却是带着傲气的,她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情也是极为果决的。 他之前觉得就算她心里也许还没有他,但是至少他在她心里是不同的,如今看来,他在她心里果然是不同的,只是那分不同里怕是还带着厌恶吧! 铁知宵寻过来道:「王爷……」 他本还有其他事情禀报,一看见凤钰这副样子后面的话便咽了下去。 凤钰将嘴角的鲜血拭尽,面上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他冷声道:「事情安排的如何呢?」 「都妥当了。」铁知宵轻声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凤钰不答,转身就走。 铁知宵不敢再问,忙跟了过去。 此时皇宫里已经乱了套,大拓帝的御书房竟莫名着了火,御书房里放着各种重要的文件和摺子,此时若是被火一把烧尽,后果实不堪设想! 所以宫里的侍卫太监宫女们都跑来灭火,乱成一团。 岑寂躲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隔岸观火,他嘆了口气道:「想我堂堂一介美男子,竟跑到皇宫里来放火,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他身边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苦着脸道:「主子,你这把火一放,我们就算是大拓帝的皇帝结仇了!」 「结仇了又如何?」岑寂淡淡地道:「及得上爷的命重要吗?」 他也不想和大拓帝结仇啊,毕竟大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平日也算有几份交情在,但是他现在不是也没有办法嘛! 鱼安安自与凤钰大婚的那一日就消失无踪,他发动了所有的人到处找也找不到,凤钰昨日却传消息给他说已经知晓鱼安安的下落,但是却让他为凤钰做一件事情才告诉他鱼安安在哪里。 他为了保命,他也只能听凤钰的安排。 他之前曾想过用鱼安安身边的两个丫环引她出来,只是他想起鱼安安的性格,若他用这样的法子把鱼安安引出来,只怕她出现之后,直接再赏他一枚毒药,到时候他的小命完了!
第523章 明着打脸 岑寂见四周再无戏可看,便道:「好了,走吧!」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可以回王府找凤钰了。 只是他到王府的时候,周管事却告诉他凤钰刚出门了,至于去了哪里,周管事不知道。 岑寂气得想哭,凤钰这是在玩他吧! 周管事看了他一眼后微微一笑道:「王爷还吩咐了,若岑少来的时候王爷恰好不在,岑少可以在府里等他。」 岑寂长嘆一口气,跟着周管事去了客房。 此时凤钰却进了皇宫,不为别的,而是大拓帝的传诏。 凤钰到时,大拓帝正为御书房被烧之事极度烦心,为了今日的事情,他也算是准备了良久,不想竟是半分好处都没有讨到,御书房反倒失了火,他此时不由得怀疑御书房失火根本就是凤钰的手笔! 他正烦心的时候,一扭头恰好看见凤钰走了进来,他当即怒喝道:「钰王,你心里还有朕吗?」 「怎么没有?」凤钰此时心里因为鱼安安的事情也极度不爽,当即冷笑道:「若没有皇上,朕会听从皇上的旨意娶那秦怡然吗?」 他不说这件事情还好,一说大拓帝就更加火大,秦怡然的事情之前在大拓帝看来,是凤钰不管怎么做都难以化解的局。 眼下凤钰是真的把秦怡然暴打一顿扔出来了,他是可以借着这个由头髮落凤钰,但是京城外的那十万兵马,却让大拓帝不得不再三思量。 现在京中把京几卫、禁卫军以城防营全部加起来有五万人,但是这些人马比起凤钰的那十万人马要少得多。 最最重要的是,凤钰的那些人就是虎狼之师,而且凤钰自己就是出了名的以少胜多之将,大拓帝就算是想要将凤钰除去,也得想想派谁出战。 楚剑已死,京几卫的首领又是个怂货,其他的几个将领更是能力平平,竟没有人能与凤钰一战。 大拓帝原本想着今日找个由头将凤钰击杀了事,只是禁卫军的首领的一句提醒就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日楚将军带着数百人马与钰王在宗庙里大战,钰王毫髮未伤,楚将军的人全部死光,楚将军的那队人马已经是京中顶厉害的高手,当日楚将军准备周全却还是败了。」 大拓帝当时虽然将禁卫军的首领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他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他手里的那些人怕是没有人能挡得住凤钰,更不要说钰王府里还有一千凤钰亲自调教的府兵。 「你还好意思提起这件事,你将秦怡然打成重伤从王府里扔出来,这哪里是在扔大秦怡然,分明就是在打朕的脸!」大拓帝怒道。 「皇上严重了。」凤钰的声音里依旧波澜不惊:「秦怡然的脸长在她自己的脸上,皇上的脸如今就在这里,本王敢打她的脸,却绝对不会去打皇上的脸。」 他说的是不会打大拓帝的脸,而不是不敢打,他不会去打不过是顾念两人之间的那一点可怜的骨肉亲情。
第524章 人畜之分 大拓帝气得不轻,他觉得每次和凤钰说话都能气得要死,平素他说话好像是认个死理,只认字面上的意思,若真就觉得他是呆板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他总能折腾出一堆的事情来把人气得半死。 大拓帝怒道:「你别在这里顾左右而言其他,你知不知你这样做是在抗旨!」 凤钰一脸嘲弄地道:「抗旨?这事本王早就做了,皇上难道不知道吗?」 大拓帝愣了一下,凤钰又道:「有件事情本王觉得还需要提醒皇上一下,当初父皇在传位给皇上的时候,曾说过本王的婚事可以由本王自己做主,皇上这是忘了吗?」 「有这事吗?」大拓帝直接装傻:「朕不记得了。」 「皇上年纪大了,容易忘事也正常。」凤钰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道:「本王今日提醒了皇上,皇上就算是忘性再大,此时也当知晓了吧!难不成皇上的旨意是圣旨,父皇的旨意就不是了吗?若如此,这事我们倒要好好说说,再找大臣们来评评理,看看什么是圣旨,什么又是抗旨。」 用抗旨这帽子往他的头上扣,也得问过他是否同意。 大拓帝气得不轻,此时却也只能将怒气压下道:「听你这么一说,朕好像又有点印象了,只是那件事情过去太久了,朕实在是记不太清了。」 凤钰冷冷一笑道:「有件事情本王也想提醒皇上,本王的眼睛现在是看不见,但是本王的心里亮堂得很,放眼这大拓,还没有几件事情能瞒得过本王。」 他这话是以极致霸道嚣张的方式在对大拓帝说的,那双没有焦距的眼里此时也不客气的给了大拓帝一记白眼。 大拓帝气得胸口直起伏,凤钰又道:「本王与皇上,原本就是亲兄弟,皇上对本王的性子想来也是了解的,当知道本王从来就不喜欢被人强迫,而且本王也不觉得谁能强迫得了本王。」 他说到这里话锋微微一转后又道:「所以皇上以后不要再为本王赐婚了,本王有一个王妃就够了。」 大拓帝强自冷静道:「真没料到,钰王竟是个钟情之人,倒是难得。」 「本王觉得没什么难得的。」凤钰冷冷一笑道:「男子和女子之间是因为有情才能在一起,或是随便扔个什么阿猫阿狗过来就都得要在一起,那人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大拓帝被他这句话呛得不轻,好一会才道:「钰王这话怕是严重了。」 凤钰淡淡地道:「有没有严重,皇上自己心里清楚,若皇上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本王就先回去了。」 大拓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刚欲说什么,凤钰的脚步却已经停下,他扭过头对大拓帝道:「对了,今日京几卫的首领因本王的青骑军的首领进城喝本王的喜酒就说本王欲图谋反,这事之前本王虽然教训过了他,但是方才细细地想了想,本王是皇族,岂容得他如此陷害?这件事情皇上怕是得给本王一个交待。」
第525章 嚣张钰王 大拓帝没料到凤钰会这么说,而今日的事情到了此时他已经知道他根本就占不到便宜,而把凤钰惹毛通常都会惹来一些麻烦,于是他非常没有骨气地装傻道:「竟有这事?」 「自然,当时他带了一队人到本王的府上拿人,这事皇上查便知,当时还有那么多的百姓在场,想来要拿到证据并不难。」凤钰说完转身就走。 大拓帝气得瑟瑟发抖,这个凤钰,简直不要欺人太甚! 没料到凤钰没走几步就又停了下来,扭头对大拓帝道:「若皇上找不到证人的话,本王那里倒是有一些证人,皇上什么时候要跟本王说一声。」 凤钰的袖袍轻拂,在空中划了一个极为华丽的弧度,然后单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 几乎是凤钰一走出大殿的门,大拓帝就将案上的奏摺全部推倒在地。 掌事太监跪倒在地道:「皇上息怒!」 大拓帝之前一直在想,凤钰请留在京城的百姓去吃喜宴不过是为了化解百姓们心中对他的怨,没料到凤钰竟是让全城的百姓为他做这个见证! 大拓此时回想这几日凤钰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气得要吐血,凤钰这一次根本就是将计就计在打他的脸! 他原本以为张贴皇榜让天下人知道他为凤钰赐婚,就能给凤钰套上枷锁,让他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然后只能乖乖听从他的安排。 他原本觉得他已经将京中所有的兵马调动,只要凤钰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就能往凤钰的头上扣上一顶大帽子,就能就此除掉凤钰。 可是他的这环环相扣,中间还藏匿着各种杀招的招数放到凤钰那里根本就没有用!人家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他的那些平日里对付朝中大臣们的招数,对凤钰根本就不管用,又或者说在凤钰绝对的战斗力前,那一套把戏根本就不管用! 大拓帝咬着牙道:「来人,传旨下去,京几卫首领陷害皇族,其罪当诛三族!」 掌事太监大吃一惊,没料到大拓帝竟会传下这样的旨意,只是他仔细一想立即就能明白为什么了,这一次大拓帝虽然明面上还没有和凤钰彻底撕破,但是这中间的事情两人的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这一次凤钰也算兵临城下,大拓帝这样做便算是给他一个交待,让他息怒,将兵马撤下。 掌事太监轻嘆了一口气,觉得京几卫首领也真是个倒霉的,就这样做了大拓帝的弃子。 原本按京几卫首领犯的罪,其实将他一人斩首也就够了,大拓帝这一开口就是灭他三族,便表示大拓帝这会还在气头上,不能拿其他人撒气,那就只能把气全撒在京几卫首领的头上了。 凤钰当天晚上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处理其他事情,这一次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这一次的事情,朝中的大臣们也都各自关注着,他们原本以为大拓帝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除掉凤钰,凤钰这一次必定是在劫难逃。
第526章 如此打脸 毕竟纵观歷史,基本上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那个臣子不死,那必定会造反成功。 可是眼前的局面却似乎完全打破了他们的认知,大拓帝败在凤钰的手里,可是凤钰既不逼宫,也不造反,更没有点已经威胁到大拓帝的自觉,他们完全看不透。 今日大拓帝并没有早朝,掌事太监说是大拓帝昨夜偶感风寒,所以今日的早朝取消。 大臣们都心知肚明大拓帝哪里是偶感风寒,分明就是被凤钰气得心口疼。 只是这事大伙知道就行,没有一人傻乎乎的会说透。 毕竟昨日里大拓帝以雷厉风行的速度斩了京几卫首领的三族,他们可不敢往这枪口上撞。 秋叶白心里很是惶恐不安,他知道因为鱼安安的事情他算是和凤钰结了仇,明里暗里也算是算计了凤钰几回,他担心凤钰会报復他,一时间他满腹心事。 他在朝中的人缘不算太好,此时众人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有人打趣道:「秋相,你的前妻真是一个奇女子啊,离了你之后竟嫁得如此之好。我听说钰王对她甚是宠爱,若是她在钰王的耳旁吹上几记枕边风,只怕……」 那人也是个坏的,说到这里就呵呵笑上几声。 附近其他的几人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几声。 话虽然没有完全说透,但是事大伙都有如明镜。 还有人道:「秋相是天底下难得的风流之人,还未娶妻就和自己的小姨子暗度陈仓,我等真是开了眼界!」 当初秋叶白和鱼安安的事情,那也是闹得京中人尽皆知,当时的事情,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那不过是秋叶白不想娶鱼安安而设下的一个局。 更不要说当时的那场官司还是鱼安安获胜了,虽然大拓帝将鱼安安赐婚于凤钰有羞辱凤钰的心思,但是凤钰对鱼安安甚是宠爱的事情早就在京中传遍。 而鱼承欢是带着身孕嫁给秋叶白的事情更是早就在京中传遍,众人更是将这事当做大笑话在看。 没有哪个男子不在乎自己的妻子曾经嫁过人,这事在朝臣们看来,凤钰是极度不喜欢秋叶白的,凤钰连大拓帝的面子都不给,又岂会给秋叶白的面子? 所以他们在心里猜测,凤钰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很可能就是秋叶白。 秋叶白的面色十分难看,只是此时实不敢多说什么,当下只能装做什么都没有听见,抬脚大步走了出去。 他从皇宫回秋府必定会经过刑部,在经过刑部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他问道:「马车怎么停呢?」 车夫答道:「回相爷的话,是钰王府的人带着几个南贵的奸细交到刑部,这会大伙都在看热闹了。」 秋叶白打起车帘看了一眼,果然见铁知宵绑着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送进了刑部,旁边的百姓群情激愤,拿着烂菜头往他们身上扔,被绑的那几个汉子有一人秋叶白是认识的,那是大拓帝的密探,他曾见过一回。
第527章 王爷威武 只听得铁知宵道:「王爷说了,这几日为了寻这几个奸细,关了几日城门,给诸位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不便,甚是抱歉!我代王爷在这里给诸位赔不是了!」 四周的百姓忙道:「若没有王爷,可能我们连家都没有了,只是几日生活不便,又算得了什么?」 「就是,就是,王爷一心为国,是我们的英雄!」 「早前也不知道是谁在造谣说王爷封城是因为王妃逃婚,王爷在找她,这简直就是扯蛋!王爷那么好的人,谁会逃婚?」 「就是!我咒那造谣之人浑身长疮,生儿子没屁一眼!」 「我昨日还看见了王妃,她将那南贵的公主暴打了一顿然后扔了出来,一见到王妃,所有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秋叶白的面色发青,将车帘拉下。 鱼安安逃婚的消息其实凤钰并不没有完全封锁,秋叶白当时曾把这事当做消气的工具助过波助过澜,让人将这事传得人尽皆知。 可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凤钰却又一直对外说,鱼安安并没有逃婚,人就在府里。 所以他曾怂恿大拓帝让鱼伯仲去王府要人,更曾为大拓帝设计用这件事情来打凤钰的脸。 他原本觉得抓姦细这个藉口实在太烂,还为这件事情设计了一出凤钰霸道嚣张,为了一已之私就不顾京中百姓的大戏。 依着他原本的计划,那出大戏今日就该彻底暴发,没料到那出戏还没有暴出来,铁知宵已经将奸细送进了刑部。 大拓和南贵的关系这几年其实不算太好,边关那边时有战事传来,再加上铁知宵方才命人在百姓的面前说了一些南贵这些年来屡次犯边境的事情,激得百姓们一个个都生出了家中情节,都觉得那几个奸细实在是太过恶毒了,这才发生了扔烂菜叶子的事情。 秋叶白伸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头疼了。 他之前并没有和凤钰打过交道,之前他听到的所有关于凤钰的传闻都是他如何英勇善战的消息,会打仗的人在他看来只是武夫,换句话说就是蠢货。 可是他这一次看到凤钰处事的魄力和手段,他便觉得他错了,不但错了,而且还错得非常离谱。 秋叶白的眼睛微微合上,让车夫从一旁的小巷子里绕回了秋府。 秋叶白回到秋府后,发现有人正在拆他之前命人精心建造的一个小亭子,他当即喝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下人见他动怒,眼里都有惧色,有人轻声道:「是夫人让我们拆的。」 秋叶白的眉头皱了起来,冷着声道:「我倒险些忘了!」 他这几日因为鱼安安的事情四处奔忙,倒忘了家里还有一个鱼承欢这么一个人物,到此时他和鱼承欢之间已经再无一分夫妻情份。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也许他和鱼承欢的事情也差不多该做一个了结了,因为鱼承欢如今已经挡了他的路,这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的。
第528章 夫妻相残 秋叶白略一沉吟后对众人道:「往后这府里所有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动,包括夫人!」 他扔下这句话抬脚就走,一众下人吓得面面相觑。 秋叶白到鱼承欢的房间时,她正在那里吃瓜果,见他过来,当即微笑着站起来道:「你回来了!」 大婚那日,鱼承欢被府尹抓进了大牢,少不是要审她一番,秋叶白当时正嫌她丢脸,自然不会管她,还是田氏强撑着求了鱼伯仲,再让丫环去田府报了信,颇费了些手段这才将鱼安安从府衙里捞出来。 只是如此一来,鱼承欢便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大牢里过洞房花烛夜的新娘。 鱼承欢从大牢里出来后,秋叶白就没有给过鱼承欢好脸色,自成亲以来,秋叶白从未宿在鱼承欢的房里。 鱼承欢那日被凤钰吓到之后,她再蠢也知道以后不可能再打凤钰的主意了,于是决定好好和秋叶白过日子,只是她进府这么长时间竟连秋叶白的面也没见两回,此时秋叶白主动到她这里来,她又岂能不高兴? 秋叶白扫了一眼她还不是太突起的小腹,冷冷一笑道:「外面的亭子是你让人拆的?」 「是啊!」鱼承欢微笑道:「我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所以请了位道长到家里来看看风水,他说那个亭子风水不好,和我们的孩儿气运相冲,所以我就让人把亭子给拆了。」 秋叶白看着她道:「没有人告诉你我最喜欢那个亭子吗?」 「说倒是有人说了。」鱼承欢拉过他的手道:「但是那个亭子对我们的孩子不好,我想你也不会因为一个亭子而不顾我们的孩子吧!」 这事其实是她想引起秋叶白关注的手段罢了,她就是因为听说秋叶白很喜欢那个亭子,所以她才让人去拆的,她就是想借这件事情告诉秋叶白她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子,就算她以前做错过什么事情,他也应该看在孩子的面上不与她一般计较,然后她再伏一下低做一下小,求得他的原谅之后两人就好好过日子。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秋叶白就挣脱了她的手,他的薄唇抿了起来,眼里尽是寒意:「我们的孩子?鱼承欢,你怕是说错,那孩子只是你的罢了,和本相可没有关系。」 鱼承欢的面色一白道:「你胡说什么?我……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我腹中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你还不清楚吗?」 她说到这里将语气放软了三分道:「当初我们背着姐姐在一起的时侯是那么幸福,眼下我们终于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叶白,我心里好欢喜。」 「你可以背着你亲姐姐个勾搭我,也可以在我和你姐姐的大婚夜设计害她,更可以在我们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勾引钰王,鱼承欢,你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秋叶白冷冷地看着她。 鱼承欢急道:「我……我没有勾引你,明明是你我情投意合……」
第529章 情薄如纸 「闭嘴!」秋叶白打断她的话道:「这些话你说出来骗骗外人也就罢了,哪里能骗得了我,当初你母亲亲自找上门来,许以我重金,更承诺往后田府会全力支持我,助我坐稳相位,我这才与你有了那等事情,否则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这么一个庶女而捨弃鱼安安那个嫡女吗?」 鱼承欢的面色一片苍白,当初鱼安安看上秋叶白的时候,她只是觉得秋叶白还不错,长得好看,又年纪轻轻官居相位,便求着田氏想要将秋叶白抢过来。 至于田氏是如何许诺秋叶白的她却并不清楚,此时听到秋叶白这样说,立即就明白了过来,田府自上次田姬风的事情之后在朝中的地位是一落千丈,虽然如今还没有从户部踢出来,但是已经大不如前,田府说覆灭就覆灭。 而田氏允诺给秋叶白用来打点的银两更是一分没有,她这一次嫁过来的时候,田氏更是一个铜板都没让她带过来。 再加上她准备嫁妆的时间短,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好东西。 秋叶白见捞不到好处,便开始嫌弃她了。 她怒道:「真没料到你竟是如此薄情之人!」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秋叶白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道:「你素来喜欢勾三搭四,在和我欢好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完壁之身,也不知你当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和几个男子勾搭不清,你这肚子里的孩子谁知道是谁的?这般赖在我的身上,怕是还得问过我答不答应。」 鱼承欢顿时就急了:「我当时就已经告诉你,我幼时受过伤,那里出过血!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谁知道了!」秋叶白凉凉回了一句。 鱼承欢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秋叶白又道:「往后没有我的允许,这府里任何东西你都不许动,还有,你不是怀孕了吗?不管你怀的是谁的孩子,终究是怀上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有慈悲之心,所以我不会动你和你的孩子。只是往后你就乖乖地呆在这个院子里,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噁心!」 他说完扭头就走,鱼承欢听他这话是不但不认她腹中孩子是他的种,还要将她禁足,以她的性子又如何能忍得下去? 她当即一把抱住秋叶白道:「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曾说过,我是你的最爱,不管我犯下什么错你都会原谅我!是,我之前的确动过钰王的心思,但是除了他之外,我就真的再也没有和其他的男子接触过了!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啊!」 秋叶白最近被人当成典范在笑,而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起源于那一场退婚,根本在于鱼承欢,他最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有被田氏的许诺引诱的话,没有和鱼承欢做下那件事的话,也许他和鱼安安之间就不会闹到这一步,他也不会和凤钰结怨。 他冷笑道:「这事你要如何证明?」 鱼承欢愣在那里,孩子还没有生下来,能怎么证明?
第530章 承欢小产 秋叶白伸手抠着鱼承欢抱在他身上的手指道:「等你能证明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我现在一看到你就觉得噁心,你给我滚!」 鱼承欢知道他这一次一走,她就算是彻底失宠了,以后就会成为秋府的笑话,她的性子素来好强,又岂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不但不松手反倒将秋叶白抱得紧了些,秋叶白只是文弱书生,一时间竟也挣脱不开。 秋叶白怒道:「鱼承欢,你给我松手!」 「除非你答应我以后****来陪我,否则我绝对不松手!」鱼承欢大声道。 这一次倒把秋叶白给彻底激怒了,他直接抬起一脚就把鱼承欢踢开,鱼承欢惨叫一声后松手,他立即抬脚就走,他身边的僕从惊道:「血!好多的血!」 秋叶白微愣,他身上并没有血,于是扭头看了鱼承欢一眼,只见她躺在地上,鲜血从她的下一身流了出来。 秋叶白的面色变了几变,在这一刻他也想到了与鱼承欢欢好时的样子,他朝她走了三步,然后又停了下来,紧接着扭过头道:「叫大夫来给她看看!」 大夫很快就请了过来,给鱼承欢把过脉后对秋叶白道:「秋相,尊夫人小产了。」 秋叶白的眸光变了几变,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鱼安安在确定她不会被凤钰剁之后心也就宽了,这一晚上睡得相当的安稳,对她而言,至少从这一刻起,她就再也不需要提心弔胆了。 她知道凤钰并不喜欢她,再加上有了她这一次逃婚的事情,凤钰不会再想见她,她又住得如此之偏,以后就算两人同住在一间王府里,只怕以后也很难有见面的时候。 鱼安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她便开始为她的生计担心起来,浣溪和宝儿不在,王府也没有其他的丫环,看这光景,凤钰不可能给她丫环也不会让她买丫环,所以往后只怕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得自给自足。 其它事情倒没什么,吃饭却是件大事,以她的厨艺还是不要做饭得好,看来以后她得去大厨房端吃的了。 她对王府也算熟悉,当下收拾一下就往大厨房的方向走去。 她原本怕遇到凤钰,只是转念一想,凤钰平时很少来这种地方,饭菜都是下人送到他的房里,她和他根本上没有相遇的机会,于是她就放心大胆的走了过去。 只是鱼安安的运气基本是怕什么来什么,在去厨房路上,她就听到了凤钰的声音,不对,是除了凤钰,还有岑寂的声音。 鱼安安一听到岑寂的声音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货名声在外,听起来好像很牛叉,但是这一次却把她给害惨了! 她本来听到凤钰的声音是想绕道走的,但是因为有岑寂在,所以她便站在那里听了一会。 只听得凤钰道:「早前本王以为岑少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到如今竟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了,当真让本王失望。」
第531章 亏大发了 岑寂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王爷尽会说风凉话,若不是我昨夜潜进皇宫里放了一把火,只怕大拓帝还得找你麻烦。」 凤钰的语调冰冷:「放把火多大一点的事,还值得你到本王的面前来炫耀呢?」 岑寂只差没气出一口老血来:「王爷,你这话说和我就不爱听了,昨夜放火的事,皇上一查立即怕就能知道是我干的了,我为了你可是得罪了皇上,我这买卖亏大了!」 「本王有让你去放火吗?」凤钰冷不丁问了一句。 岑寂傻了眼,其实昨日他连凤钰的人都没有见到,他只见到了铁知宵,他之所以选择去皇宫放火不过是因为铁知宵说了一句话:「岑少之前得罪了王爷数回,更涉嫌诱拐王妃,王爷素来有些记仇,王妃在王爷的心里那便如眼珠子一般重要,岑少此番想请王爷帮你,只怕你得先拿出诚意来。」 岑寂原本不觉得得罪凤钰有多可怕,可是他如今身中剧毒,这毒只有鱼安安能解,往后只怕他和钰王府就要牵连不清了。 所以他思前想后,觉得最保险的法子是先和凤钰缓和一下关系,把他的诚意拿出来。 而像凤钰那样的人,一般的诚意肯定是打动不了他的,恰好凤钰这会又和大拓帝弄得不可开交,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所以当即就带人火烧了御书房。 为了烧御书房,他还毁了好几个他藏匿在宫里的眼线。 「不是!」岑寂急了:「王爷,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凤钰冷笑一声,反问道:「过河拆桥?你算哪门子的桥?」 岑寂被这句话呛得不轻,只是现在是他有求于凤钰,他只得把气压下,再将身段放得低一些,于是便道:「好好好,火烧御书房的事情算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自己自愿得罪皇上,愿意和王爷站在同一战线。」 凤钰冷哼不语。 岑寂又道:「现在我们还是先来谈一谈如何找到王妃的事情。」 鱼安安听到这事眉头微皱,她昨日便被凤钰拉着拜了堂,算是在王府里彻底现了身,岑寂不是以搜集消息见长,不会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吧? 只是她又想起这些事情都发生在王府里,如果凤钰真的要将事情瞒过岑寂,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凤钰为什么要这么做。 凤钰的眉毛微挑,淡声道:「你有主意?」 「是的。」岑寂嘆了口气道:「王妃和王爷大婚的时候,曾托我将她的两个丫环先行带走,那两个丫环身上又都有伤,我没敢带着她们走远,便将他们安置在我在城外的庄子里。王妃是个重情之人,只要王爷带着人马扫了我那个庄子,将那两个丫环带出来,王妃必定就会现身了。」 这事其实他曾提过一次,只是当时凤钰没有採用,他这段时间已经找鱼安安找疯了,动用了他巨大的关系网也没有用,于是只能再次在这件事情上打主意。
第532章 诚意不够 岑寂因为中了鱼安安的毒,如今离毒发之期已经很近,所以他不敢自己去做这件事,找别人做又怕骗不过鱼安安,他思来想去,觉得只有找凤钰来做这件事情最安全。 如此一来,他也就不会得罪鱼安安,能顺便拿到解药,至于这一次出卖鱼安安后以后会如何,他暂时没有多想。 鱼安安一听这话顿时火大,她之前便觉得岑寂不是个靠谱的,没想到这混蛋居然这么不靠谱!他大爷的,他居然敢这样出卖她! 凤钰的嘴角边露出嘲弄道:「你这法子听起来好像很不错,你就不怕她知道后扒了你的皮吗?」 「我这也是为王爷着想!」岑寂浅笑道:「王妃是王爷的正妃,如今王府被那么多人盯着,就是想在这件事情做文章好打王爷的脸,所以王妃还是早些回府得好。」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没说话。 岑寂往后退了一步道:「不知这件事情可否表示我的诚意?」 凤钰淡淡地道:「还好。」 岑寂轻舒了一口气,又道:「只是如此一来我怕是就要得罪王妃了,等找到王妃之后,这件事情还请王爷帮忙隐瞒一二,不要让王妃知晓。」 「这可能有点难。」凤钰不紧不慢地道:「鱼安安,你说是不是?」 鱼安安此时距两人其实还算远,可是她的脚步声却还是没能逃过凤钰的耳朵,她都怀疑他是不是顺风耳。 她本来是想听完就走,然后以后寻到机会再好好收拾岑寂,却没料到此时却被凤钰点到名,既然被点到名了,她自然就要露个面了。 于是她从树丛后走出来道:「嗯,是有点难。」 岑寂近来找鱼安安快找疯了,可是此时看到鱼安安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却把他吓得半死! 这世上最尴尬莫过于一个人在背后算计别人然后被原主抓了个正形,最要命的是,这个原主还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 「鱼……王妃!」素来口齿伶俐的岑寂此时成了个结巴,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鱼安安微笑道:「是的,是我,你还记得我啊!」 「记得,记得。」岑寂找回了一点神道:「我当然记得,我最近找王妃都快找疯了,不想王妃竟自己回到了王府,这真是一件好事。」 鱼安安笑得温婉大方:「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可是不对啊,我和王爷大婚的前一日,你明明是到鱼府来掳我的,然后告诉我王爷他不体贴、不温柔,性格又霸道又嚣张,说我嫁了他不会幸福,而你对我一见倾心,再见倾情,所以要带我私奔,我拼死反抗,你却依旧对我百般引诱。」 岑寂闻言只觉得头都大了,她这样说是想害死他吗? 他忍不住看了凤钰一眼,见凤钰的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他的心里略略一宽,忙对凤钰道:「王爷,你别听王妃她胡说,王妃是你的女人,就算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第533章 天生一对(求月票!) 岑寂此时内心是崩溃的,他是得倒了多大的霉才会遇到这么一对夫妻,就算不被他们坑死也得被他们害死! 凤钰不置可否地道:「是吗?」 岑寂刚想说是,鱼安安在旁开了口:「如果不是的话,你的两个丫环怎么会落在你的手里?如果不是的话,你又岂会安排我出京的地图?」 她说完将一张图甩到了岑寂的脸上。 岑寂急道:「我的姑奶奶,我错了,我求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鱼安安笑眯眯地道:「你错在哪里呢?」 「我……」岑寂挠了一下头后道:「我错在当初不该打你的主意……不是!」 他意识到他可能又说错话了,当即伸手抽了自己一耳光道:「瞧我这张嘴,我从来就没有打过你的主意!我只是之前被王爷追得狠了,便想以你为藉口,想将你绑了去好威胁王爷,不想你哪里是什么突破口,你比王爷还要可怕数倍!」 「哦,你的意思是本王平素为人处事太过仁慈?所以你觉得本王好欺负?」凤钰语调冰冷的甩出这么一句话。 岑寂顿时觉得头大,他感觉他今日不管说什么只怕都是错的,他抱了一下脑袋道:「当然不是!是王爷太有眼光了,京中那么多的大家闺秀,也只有王妃一人配得上你,然后恰好就被王爷看上了,你和王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命定的姻缘!」 「谁跟她(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凤钰和鱼安安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鱼安安说完就闭上了嘴,这话她好像不能说。 而凤钰的面色也明显更冷了几分,他的四周已能滴水成冰。 岑寂此时也摸不清这一对夫妻唱的到底是什么戏,而他却觉得把他自己搅和进他们之间的事情里,他就是个大蠢蛋!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两人做了一个揖道:「王爷,王妃,我错了!我求你们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鱼安安微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我凭什么要原谅你?」 凤钰不紧不慢地道:「看来你送给本王的诚意还是不够,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他说完抬脚就走了。 岑寂一看两人这样的架式,他顿时就更急了,这伸手拉住鱼安安的衣袖道:「王妃,我们要不要借一步说话?」 鱼安安扭头看了一眼他拉着她袖子的手,他立即将手收了回来,她浅笑道:「我和你好像无话可说。」 她说完直接朝大厨房的方向走去,岑寂好这容易才见到她,哪里会放她走,当即跟在她的身后。 曲听风看着三人离开的样子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王爷也真是用心良苦啊!」 铁知宵一头雾水地道:「用心良苦?怎么个用心良苦,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等你看出来,黄花菜都凉了。」曲听风没好气地道。 他抬脚欲个走,铁知宵伸手将他拉住道:「不带你这样的,话说一半就走,你今日若不把话说完,我跟你没完!」
第534章 用心良苦 曲听风不会武功,根本就不可能从铁知宵的手里挣脱,他没好气地道:「是你自己蠢看不懂,此时倒怨起我来了!」 他话是这样说,却也知铁知宵的性子,他今日若不在铁知宵的面前解释个清楚透彻,铁知宵是不会放他走的。 于是他只得道:「王爷有多在乎王妃就不消我多说了,想来你也知晓,我们的王爷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硬,不懂得讨女人欢心。」 「这两件事情有什么联繫吗?」铁知宵一头雾水地道。 「当然有!」曲听风没好气地道:「虽然昨日洞房里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清楚,但是我估莫着王爷昨日从洞房里发完那一通火出来之后就已经后悔了,可是像他那样的性格是不可能去给王妃道歉的,更不要说这一次王妃逃婚的事情本就是王妃的错。」 「嗯!」铁知宵长嘆道:「是啊,王妃是不该逃婚。」 「就是嘛!」曲听风幽幽地道:「寻常男子怕是都不允许自己妻子逃婚,更不要说像王爷那样的男子了。王爷素来是个好面子的,这件事情肯定不可能就此揭过,就算王爷对外说王妃没有逃婚,但是王府里的人都清楚,王妃是真真切切的逃婚了,所以我估莫着,王爷是觉得这件事情若是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王府里的人会觉得他惧内,所以不管真假,他都得罚一罚王妃。」 「你分析的是有点道理。」铁知宵有些担心地道:「但是王爷这样做,只怕王妃会更加不高兴吧,毕竟之前王妃就不愿意嫁给王爷,还逃了婚。」 「你这个蠢货能想到这一层,真的是不容易啊!」曲听风打开扇子笑道。 铁知宵瞪了他一眼,他又继续道:「你都能想到,王爷肯定也想到了,只是你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可曾见他对谁低过头吗?」 铁知宵很认真地想了想后摇了摇头,曲听风也忍不住嘆了口气道:「以王爷的性子,只怕这一辈子也不会在明面上向任何人低头,所以他绝对不会主动去向王妃示好。」 铁知宵满脸愁容地道:「难不成以后他们就这样过?」 「当然不会。」曲听风笑着道:「这不王爷觉得王妃一个人住在那么偏远的院子里,便想着给她送几个可以使唤的人嘛,用生不如用熟,王妃又对那两个丫环很是在乎,所以王爷就借岑寂的手把王妃的人给送回来。」 「哦!原来如此!」铁知宵到此时才算是恍然大悟,却又些担心地道:「王爷这明明是在关心王妃嘛,可是他将此事做得如此曲折,王妃又岂会明白?」 「你以为王妃跟你一样蠢啊!」曲听风骂完后又嘆气道:「只是我看这光景,王妃对王爷怕是存了些偏见,就算王妃再聪明怕也未必会往这个方向想啊!」 「王爷也真是的,对王妃好明说便是!」铁知宵无奈道:「整这么曲折,真的是太闹心啊!」
第535章 该开窍了 曲听风拿起摺扇扇了几下后道:「怕只怕真正闹心的事情还在后头了!你且瞧着吧,王妃可不是吃素的,她很有自己的主见,以后我们那无所不能的王爷怕是还得在她的手里吃好些苦头了!」 铁知宵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想了想后道:「要不我们去劝劝王爷?」 「劝?」曲听风赏了他一记白眼道:「你何曾见王爷听过劝呢?他现在只怕心里有些后悔,怒气却还未散,你此时要去劝,小心你屁股开花!」 铁知宵满脸无奈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办。」曲听风微笑道:「王爷那个完全不懂情为何物的人,也是时候该开开窍了!」 他是王府里对情之事看得最透彻的人,凤钰和鱼安安之间的事情他看得最清楚,这两人都是有主意有想法的人,只是脾气都挺大。 只是夫妻间相处,总需要磨合,也需要互相迁就。 凤钰和鱼安安明显都不是那种能迁就人的人,这就註定了他们的情路会异常坎坷,偏这事还没有人能帮得上他们,只有他们自己能帮自己。 曲听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轻摇了一下头,只盼着凤钰这一次能趁着把鱼安安留在府里的时间,打动她的心,要不然两人怕是会怨偶。 鱼安安按她之前的规划先到大厨房里打了饭菜,她正打算去拿的时候岑寂接了过去,她扭头一看,岑寂非常狗腿地道:「这种粗活哪里能让你来做。」 鱼安安扫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直接就让厨子包了好几样点心,每样一个装在盘子里,于是便装出了六七个小盘子,就算岑寂的身手再好也不可能一次全拿得下。 他知鱼安安是故意在为难他,他看了一眼鱼安安见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之前每次栽在她手里的时候都是这副表情。 他心里害怕,也不敢说让她少拿几样的话,忙从厨子那里借了个食篮去装东西,帮她拎着食盒去了知了院。 走到知了院门口的时候,他在心里直嘆气,他在江湖上那也是唿风唤雨的人物,到了她这里就成一条虫,还是一条夹着尾巴的虫(作者:虫有尾巴吗?)。 鱼安安的房里没有伺侯的丫环,岑寂便帮她把东西摆好,她也不跟他客气,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岑寂想说,他今天早上还没有吃东西,却也不敢和鱼安安坐在一起吃东西,他怕她一个不爽在这些食物里再下一点毒,到时候他就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他好不容易等到鱼安安吃完,他才道:「我……我也是见你一直没消息,怕到时候毒发了找不到你,然后……」 他一边说话一边看着鱼安安脸上的表情,见她始终都是那副怡然淡定的样子,他心里更加没底了,只得又道:「我真没有出卖你的意思……」 他说到这里干脆在她的面前坐下来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只求你不要扣下我的解药!」
第536章 卖掉自己 鱼安安的眼皮子微微一抬,微笑着问道:「难道你之前一直都不听我的?」 岑寂愣了一下,鱼安安把玩着手里的茶盏道:「也是,你若是听我的话,那一日就不会不出现了,我也不至于被困在京城出不去,你可还记得我们当时的约定?」 「不是我那日失约!」岑寂急道:「实在是那一日王爷在京中布下了天罗地网,我的人根本就到达不了我们约定的那个地方!」 鱼安安的眼皮子微抬,岑寂又道:「那日为了接你离开,我调动我的身边的精锐,基本上是出现一个被击杀一个,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只得自己亲自出马,结果还被人截下,我当时险些丧命!」 他说完将胸前的衣服拉开,露出里面一道狰狞的伤口,那道伤口还没有癒合,显然是受伤不久。 鱼安安的眸光微转,她之前就一直觉得奇怪以岑寂的为人当时不可能不来,她当时虽然也觉得凤钰可能也有些布置,却没有料到竟如此之严。 她冷声问道:「那你当时为何还能将浣溪和宝儿带走?」 「我的姑奶奶,我是那天晚上你在梳妆的时候把她们带走的。」岑寂无可奈何地道:「当时那样的情景,她们身有重伤在屋子里躺着,没有人会关注到她们,是你的目标太大,当时若是将你带走的话,只怕不消一刻钟京城就全城戒严了,到时候我们就算走出了城门口,以钰王的能力,怕是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将你带回去。」 他这话并没有夸大其词,打听消息虽然是岑寂的强项,但是要在凤钰的地盘里将几个大活人无声无息的带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鱼安安幽幽地嘆了一口气,岑寂又道:「其实你逃婚的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註定会是失败,如果我早知道你对钰王那么重要的话,当初也就不会动心思去掳你了。」 「不是我对钰王很重要,是这件事情太打他的脸了。」鱼安安淡声道:「而你就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份有利用的价值,所以才会动歪心思。」 她这话直击岑寂的靶心,他有些怅然地道:「不过我还是觉得我那夜去找你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他又道:「不过我也替那个烦死人的钰王说一句话,你在他的心里怕是有些份量的,否则的话,不说别的,光说你逃婚的事情,以他那么兇残的性子怕是能把你剁成肉泥了。」 鱼安安淡淡地道:「你不必顾左右而言其他,岑寂,总而言之,你还是背叛我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岑寂听得心惊肉跳,轻咳一声道:「这一次的事情说到底不过是场意外罢了……」 鱼安安冷笑了一声,岑寂只得又硬着头皮道:「我不过是实在没有法子了才……」 「罢了,你要怎么才能给正常给我解药?」岑寂直接问道。 鱼安安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这么看着他只看得他头皮发麻。
第537章 做牛做马 岑寂实在是忍不住道:「要不然我给你做一年的苦力,以后什么事情都由你差遣?」 鱼安安轻哼一声道:「你的命还真不值钱啊!」 「三年!」岑寂急道:「我这三年给你做牛做马!这样总够了吧!」 他手底下那么大的一份家业,三年的时间可以助鱼安安做好多事情了。 鱼安安的头微微一歪道:「十年。」 「五年!」岑寂用哀求的眼神道:「鱼大小姐,真的不能再长了,再长了我这辈子也就完了。」 「十年。」鱼安安的眼皮子微微一抬道:「十年之后,我把你身上的毒彻底清除,你过你的自由日子。」 「好,成交!」岑寂此时是真的想哭了,他素来是个散漫的人,不喜欢任何拘束,也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是犯了一个错,就要被人罚当十年的苦力,这可真不是一般的苦逼! 早知今日,他绝对不会去招惹鱼安安。 鱼安安笑弯了眉眼,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道:「早这么乖就没这些事了,对吧!」 岑寂苦笑道:「我这一次是被你们夫妻二人给坑死了!」 十年的时间太长,这十年里可以发生很多事情,鱼安安是凤钰的正妃,不管他们两口子闹得有多么厉害,终究是两口子,他跟了鱼安安,那便算是跟了凤钰。 他原本还在想要卖大拓帝一个怎样的好,才能洗清他和凤钰之间的关系,这会倒好,这事完全不用想了,他已经被迫站了队,往后就和大拓帝站在对立面了。 鱼安安微笑道:「哪有,这明明是你自己的选择。」 岑寂被她这句话呛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基本上是事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当初选择去绑鱼安安就註定了后续这一连串的事。 他不知道的是,他今日的这个选择更是改变了他的一生,多年之后,他再想起这件事情时,心底却是五味杂陈。 岑寂做事效率还是相当快的,当天下午就将浣溪水和宝儿送到了鱼安安的知了院。 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两人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此时一见到鱼安安却都眼圈泛红。 浣溪轻声道:「小姐,这一次可把我们吓死了,你没事便好!」 她们并不知道鱼安安要逃婚的事情,所以当时岑寂带人将她们送进别院里的时候,她们的心里是无比焦虑的,凤钰那么厉害,若是鱼安安没有逃出去只怕后果难料。 这几日她们说是在养伤,但是每日都是提心弔胆的。 今日见岑寂将她们接入王府伺侯鱼安安,她们的心里更是心惊肉跳,此时见鱼安安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两人那颗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鱼安安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你们不要多想,对了,你们身上的伤都怎么样呢?」 「都大好了。」宝儿答道:「这些日子岑少的人将我们照顾的很好。」 鱼安安看了岑寂一眼道:「你还算有点良心。」
第538章 恶狗咬狗 岑寂笑道:「我一向有良心,你以后会还会有更深的体会。」 鱼安安的眉毛一挑,岑寂忙道:「你们主僕三人好些天没见了,想来有许多体已话要说,我就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了。」 他说完扭头便离开了。 浣溪将知了院看了一遍后道:「谢天谢地,小姐平安无事,这院子虽然破了些,但是至少还能住,王府里规矩多,我们住得偏一点也有偏一点的好处。」 宝儿也道:「是啊!住得偏一点不易招惹是非,我听说王府里没有其他女眷,我相信在王府里日子不会比在侯府里更难过。」 鱼安安原本还想着要如何跟她们解释这一次的事情,此时听到两人的话便知她们进府之前怕是已经做好了和她生死相依的打算了。 她心里一阵感动,轻声道:「是的,不会更难过,只是我终究得罪了王爷,以后我们在王府里怕是也不会过得太舒坦,你们怕吗?」 「只要能陪在小姐的身边,我们什么都不怕。」浣溪轻声道。 「是啊!」宝儿也道:「在侯府的时候,我就发过誓了,我这一生都要跟在小姐的身边。」 鱼安安笑道:「那倒不用,你们以后还要嫁人的。」 「嫁人了也会继续伺侯小姐。」宝儿认真地道。 鱼安安早前收养这几个丫头的时候,其实是存了几分私心的,没料到却换来了她们真心相对,她轻点了一下头道:「真是个傻丫头。」 主僕三人相对一笑。 凤钰将这一次余下的事情全部处理完之后,听铁知宵在细细报备军中的各处细节:「军队如今已经撤退到百里之外的密林谷,曲听风已经将粮草等物全部备齐,短时间他们不会缺吃少喝,只是如此一来,只怕皇上会更加忌惮王爷……」 他说了一堆之后发现凤钰在神游,他愣了一下,凤钰平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极为专心,很少会发生这种事情。 凤钰听他停下来却问了句:「京中可还有其他的事情?」 「皇上那边现在已无动静,不过秋府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铁知宵答道。 「哦?秋叶白又在瞎折腾呢?」凤钰皱眉道。 铁知宵笑道:「是啊,听说他今日一脚踢到鱼承欢的肚子上,鱼承欢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鱼承欢身边的丫环去忠勇侯府搬救兵了,然后听说忠勇侯带着一帮子人到秋府闹事去了,这会还在秋府。」 凤钰冷笑道:「这倒有些意思了,以忠勇侯府那些人的行事手段,怕是得狠狠闹上一回了。」 铁知宵轻啐道:「忠勇侯往死里闹吧,左右不过是狗咬狗,属下也一直没弄明白,当日鱼承欢有孕在身,竟还妄想代王妃嫁进王府,也不知谁借她的胆子!」 凤钰的面色一暗,铁知宵便知说错了话,他立即就明白那日的事情凤钰并不想再提,果然听得凤钰道:「传本王的命令,王妃逃婚的事情往后不许再提。」
第539章 鸡飞狗跳 铁知宵忙道:「好,属下马上就去通知周管事。」 凤钰又问道:「她现在怎么样?」 「王妃很好。」凤钰虽然没有明着说是谁,但是铁知宵也知他问的是鱼安安,于是便又道:「今日岑寂将浣溪和宝儿送进了知了院,王妃很是高兴。」 凤钰的面色微缓,又道:「高兴?她还真是心宽。你去通知周管事,她若提出要添置什么物件,尽量满足。」 虽然他是生鱼安安逃婚的气,但是当他知道她逃婚和他当初睡了她有脱不了的干系时,他就莫名觉得理亏。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这一生竟也会有理亏的时候。 「呃,属下听说王妃住进去之后除了让人添置一套厨具后再没让添置任何东西。」铁知宵答道。 「厨具?」凤钰的眉头微皱,很快就明白了鱼安安这样做是为什么,她今日去大厨房的时候遇到了他,她这是打算在知了院开火以避开任何和他相见的可能,她就那么不想见她? 这个想法让凤钰的心头一滞,她越是不想见他他就越想要让她见他! 他的面色立即变冷,沉声道:「通知周管事,不许给她添置任何厨具,更不许她单独开灶做饭,让她去大厨房吃饭。」 铁知宵不明白凤钰的心情怎么又变坏了,却还是小心提醒了一句:「王爷,大厨房做的饭菜都是给下人吃的,王妃在那里吃会不会不太好。」 他心里纳闷的是今日一早凤钰就通知厨子多做几样点心,他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凤钰为鱼安安加的餐,此时凤钰却又说让鱼安安以后都在大厨房吃饭,那以后大厨房还不得忙得鸡飞狗跳啊! 凤钰冷声道:「她本是戴罪之人,本王没杀她还给她吃的已经网开一面了。」 一听凤钰这么一说,铁知宵立即闭上了嘴。 购买厨具的事情失败后,鱼安安知道这必定是凤钰有意为难,这件事情她便也只能罢了。 她知道她这一次的命算是凤钰网开一面才保住的,他为难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觉得怕是以后不管她找凤钰要什么都不可能有,凤钰也不会再想见到她。 如今对她来讲也算在风口浪尖,她自不会去触凤钰的霉头,每日里都让浣溪去大厨房里拿饭菜,其他的事情都让宝儿去处理,她基本上整天猫在她破旧的院子里哪都不去。 这种日子对一般人来讲可能是相当无聊的,而她恰好空间实验室里还有一堆的药材没有炼制出来,所以每日得空就在捣鼓药材。 有一于她在整理空间里的东西时,意外发现在最边缘的角落里竟还放了好些药材的种子,而她又恰好没事做,便带着浣溪和宝儿将院子里的地翻了翻,然后将药材的种子种了下去。 如此一个月过去,鱼安安和凤钰也算是相安无事,只是每次都会在一些场合下偶遇,偶遇的时候凤钰冷着张脸不和鱼安安说话。
第540章 太记仇了 而鱼安安一看到凤钰那副样子只恨不得绕道走了,自也不会跟他说话。 其实每次相遇的时候,凤钰都在心里说,只要鱼安安跟他说句话,他立即就不摆脸色给她看,毕竟是她逃了他的婚,若是还要让他去哄她的话,那他也太没面子了! 可是鱼安安每次的视而不见都让他恼火,以至于他而后的每次制造出偶遇的样子时脸一次比一次臭。 鱼安安就觉得奇怪了,他每天不是每忙吗?怎么只要她一出知了院就能遇到他?而且每次都是那副恨不得一剑砍了她的样子。 她觉得以后还是少出知了院为妙,否则的话哪天一不小心惹到他了,一个不好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鱼安安因为心里有了这个认知,于是每天都猫在知了院里,能不外出的时候她坚决不外出! 而过去的这一个月,只要鱼安安不出知了院的时候,凤钰就一直让暗卫盯着鱼安安,让他们每天将鱼安安做的事情细细报告给他,于是那号称能打听到敌营最不可能打听得到消息的暗卫每天都向凤钰报告的都是关于鱼安安的鸡飞蒜皮的小事。 凤钰原本以为鱼安安可能会要再折腾几回,就算她不折腾也该来找他说说话,就算她不来找他说话也该到他的面前来刷一下存在感,毕竟现在他才是她的天,是主宰她生杀大权的人,她倒好,门一关,就当所有的事情全部了结了一般。 他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苦涩,他以真心待她,而她却见都不愿见他。 于是这一个月来,凤钰的脾气一日比一日差,在他身边当差的人几乎天天都得被他骂个狗血淋头,于是乎,王府里的人这段时间算是人人自危。 凤钰自己也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看鱼安安这架式是想跟他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了,她那般模样,他自然不能再放任下去,他觉得他该做些什么了。 只是钰王爷能料敌于千里之外,对于家中的这些锁事却有些无能为力,天天甚是发愁。 曲听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件事,只是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来解决这件事情,于是只能在旁嘆气,然后再寻个机会躲远一点。 鱼安安这日在院子里查看药苗的成长情况时,周管事过来道:「王妃,王爷请你去一趟书房。」 鱼安安闻言轻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凤钰见她是迟早的事情,她原本想着这几日寻个由头到他那里一趟,不想他竟先找了过来。 他愿意见她,只怕也意味着他的怒气散了些。 她觉得他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坏,生个气都能生一个月,真是记仇! 她将手里的药锄放下,把手洗净之后就准备跟着周管事去见凤钰。 周管事见她近来和凤钰的关系紧张,他心里也有些着急,只是这是主子的事情,他急也没用,今日凤钰好不容易愿意见鱼安安,她居然打算就这样见他,她难道没发现她的裙裾上满是泥吗?而凤钰又有洁僻!
第541章 情之滋味 周管事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于是好心提醒了一句:「王妃要不要去换套衣衫?」 「不用。」鱼安安淡笑道:「就这样就好。」 她不觉得有什么好换衣衫的,左右凤钰没将她放在心里,她是什么样子从来就不重要,再说了,凤钰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那她是什么样子就更加不重要了。 周管事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说他家主子现在眼睛是看不见,但是嗅觉却灵敏异常,鱼安安此时带着一身的泥土味去见他家主子,怕是会被嫌弃。 只是鱼安安连他家主子的婚都敢逃,又哪里会听他的劝? 于是他只好对着鱼安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鱼安安也不跟他客气,抬脚走在前面。 她对王府也算熟悉,并不需要人带路。 到达凤钰的书房后,周管事进去通报一声后便将她请了进去。 书房还是之前鱼安安熟悉的样子,凤钰此时就坐在居中的大椅上批阅公文,一个小文书在旁给他念着公文,此时正在说南方水灾的事情:「今年自入夏以来,南方大雨,连下一月有余,河岸块堤数处,沖毁民房良田无数……」 凤钰比了个手势,小文书起身轻轻一揖,然后便弓着身体退了下去。 鱼安安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个小文书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她不知道的是凤钰这段时间脾气太大,王府里人人自危,以往念公文的事情是由曲听风在做的,他被凤钰莫名其妙收拾几回后就藉口生意太忙,给凤钰塞了一个可靠的文书来念公文后就逃之夭夭了,以往天天都要来王府的曲听风现在三五天也不见得会来一回。 鱼安安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王爷找我可是为医治你的眼睛?」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她不觉得凤钰找她还能有什么事情。 凤钰听她一开口就是这副和他撇清关系加能躲他多远就躲他多远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大婚前他便知道鱼安安对他并无什么感情,只是畏于他的身份对他还算温柔,至少在明面上她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她逃婚的这件事情,便算是彻底将两人表面上的那片温和给撕得粉碎。 如今的她,已经懒得再在他的面前装出奉承的样子来了。 若凤钰以前不知情是什么滋味的话,那么和鱼安安相识之后他对这个字的体会就日益深沉。 他自小的成长环境让他觉得女子不过是男子的附属品,是需要依靠他们才能生活,虽然他并没有看清女子的意思,但是对女子也没有太多的尊重。 鱼安安的出现,在这件事情上算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近来他一直在思索,鱼安安在没有相好之人的情况下为什么还不愿意嫁给他,他的身世,他的长相,在大拓没人其出其右,可是这些在鱼安安的眼里似乎是一文不值的。 而他心里也很清楚的知道,他这一生怕是除了鱼安安之外再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
第542章 如何相处 于是凤钰不得不思索,他的鱼安安之间是不是该换一种法子相处,否则的话就算将她强留在王府里,两人也如路人,她还得恨他入骨。 这一个月来他想了很多,却还是找不到以后和鱼安安相处的法子,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她对他动心,到如今他也就顶多想到了怎么让她跟他说话。 他还无比悲摧的发现,他很想她!那种明知她就在身边却不得相见的感觉更让他难受。 他的眼睛看不见,就算是想看看她也不可能,而她对他的防备甚重,又擅于用毒,有一次他半夜去看她还险些着了她的道。 他沉声道:「如果本王记得没错的话,你曾答应过本王要治好本王的眼睛。」 「是的。」鱼安安淡淡地道:「那是之前我和王爷的约定。」 「到如今那个约定可还做数?」凤钰问道,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温和一些,只是他习惯于是冷着声说话,此时想要温和却依旧冷得像冰。 鱼安安答道:「自然做数,只是我还有个要求。」 「你该不会还想离开王府吧!」凤钰握在椅背上的手不由得用了几分力,手背上的青筋突了出来。 鱼安安苦笑道:「王爷权倾天下,我穷极一生只怕也逃不出王爷的手掌心,有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我又哪里还敢有那样的想法?」 她之前只知道皇权极大,却并没有深刻的体会,再加上穿越前看的那些害死人的穿越小说里的女主定律,觉得只要她谋划好了就能在女主的光茫照耀下达成心愿,现在想来她当时的想法真的是非常幼稚。 她以王小顺的身份在王府住了那段时间后对这些事情就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她现在的命运已经和凤钰连在一起了,不但凤钰不会让她走,大拓帝还对她虎视眈眈。 她本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她现在离开王府有多和的危险,自然不会再去做那种和傻事。 「你知道便好。」凤钰的语调不自觉的硬了三分:「往后便好好呆在王府里,把你的那些小心思给本王收起来!」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一个月没见,他看起来似乎瘦了些,只是那张如妖孽一般的脸更添了几分魅惑的色彩,她的心神微动,忙将视线收了回来,这货真心不能看,看多了容易引人犯罪。 她低声道:「我知道在王爷的面前,我什么都不是,只是现在我还有些利用价值,还请王爷看在我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的份上,给我几分尊重。」 她这般说话的方式惹得凤钰更加不悦了,他几乎是下意思地道:「本王若对你不尊重,你此时怕是……」 他说到这里终究将后面的话生生掐断,沉声道:「鱼安安,你当知道你逃婚的那件事情本王足以要你的命!」 「王爷不是没要嘛!」鱼安安笑道:「那件事情我虽然打了王爷的脸,但是王爷不是没要我的命嘛!你既然当时没要我的命,想来是看到了我的用处,那么眼下我就还有为自己争取利益的能力。」
第543章 给我自由 凤钰的眉头皱起来:「你想要什么?」 「在我真的治好王爷的眼睛,还请王爷给我自由出入王府的权利。」鱼安安答道:「王爷也大可以放心,同样的事情我不会做两遍,我只是不习惯被人像犯人一样关着罢了。」 她知道以凤钰的性子,就算是她再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喜欢她,对她更不会有一分尊重,有了她逃婚的事情,若不是他还想着治好他的眼睛,怕是见都不会想见她。 而她又觉得他不想见她其实也挺好,两人各过各的,只是唯一不理想的就是她若是没有自由的话以后会很吃亏,而她也只能在给他治眼睛的这件事情上提出这个要求了。 凤钰冷声道:「那是你自找的。」 鱼安安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倒也不恼,只道:「是啊,是我自找的,只要王爷答应我那个要求,往后我会尽量避着王爷,不让王爷看到我而心烦!我会和王爷错开时间进出王府,绝不会碍王爷的眼!」 「谁说你碍本王的眼了!」凤钰实在是忍不住语调里又带了兇悍之色,书房里顿时滴水成冰,他心里难过至极,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 他若不是喜欢她的话,他那日就将她杀了!他若不是喜欢她的话,今日又岂会借着治眼睛的理由见她? 她竟一点都不想见他,想要对他退避三舍吗? 鱼安安一见他动怒,当下便禁了声,她再次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明智的,若真任由自己的心越陷越深的话,和他这么个人过一辈子,不被吓死也要被虐死。 凤钰缓缓走到她的身边,一字一句地道:「鱼安安,你是不是要把本王气死才甘心?」 鱼安安一脸的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气他了? 她轻咳一声道:「若我的要求王爷能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可以开始给王爷治眼睛。」 「若本王不同意呢?」凤钰问道。 鱼安安不由得设想她一辈子也出不了王府半步,她便觉得这一生也太他娘的憋屈了,她咬了一下唇,眸光清冷地道:「那王爷的眼睛这一辈子也休想看见了。」 「你竟敢威胁本王!」凤钰冷着道。 鱼安安笑道:「我是什么性子想来经过这些事情之后王爷也是知晓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是个医者,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做得了主的。还有,王爷也别拿我身边的丫环来威胁我,真把我惹急了,我也许奈何不了王爷,却也能让王府里其他所有的人陪葬。」 她虽然在笑,声音却冷得可怕,里面泛起的杀意是那么的浓郁。 凤钰的心头一凛,是的,以她的性子,真把她惹急了,她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了出来。 他想起他今日见她的初衷是和她好好说说话,而不是和她吵架,他只得将心里的那些不痛快压下,冷声道:「你想要自由出入王府可以,但是需得本王的同意,本王也答应你,若你只是出去游玩或者走亲访友,本王都会同意。」
第544章 折中之术 鱼安安知道凤钰有多么难说话,这样说已经是做了天大的让步,这件事情也不能急。 于是她点头道:「好,成交!」 她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凤钰竟不自觉地轻松一口气,到此时他才算是相信她不会借能自由出入王府的机会离开他。 鱼安安做事一向甚有效率,她对凤钰的病情也算了解,在心里早就有了治疗方案,这段时间她又制了不少的药出来,此时挑一些出来明日给凤钰用便好。 她正准备回知了院的时候,在半路遇到了盖老头,她当下浅浅一笑,盖老头却朝她行了一个大礼道:「小老儿不知道王小顺是王妃,早前若有得罪处,还请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鱼安安伸手将他扶起来道:「无妨,我还得谢你收留之恩。」 盖老头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笑得温和,似乎真的没有一分介意之心,不由得轻松一口气道:「多谢王妃。」 「我有段时间没去看小小了,他最近怎么样?」鱼安安前段时间为了避凤钰一直没在王府里行走,中间倒是想起了几回盖小小,只是她知道盖小小的身体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有大碍。 盖老头的脸上有了几分难色,鱼安安有些担心地道:「怎么了?小小他哪里不舒服吗?带我去看看。」 「王妃身份高贵,再给小小看病怕是有些不妥。」盖老头急道。 鱼安安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我算哪门子的王妃!」 她说完之后觉得这话在盖老头的面前说有些不太恰当,便笑着道:「我是王妃也是大夫,小小是我的病人,我不能不管他,就算你不带我去,我也知道小小在哪里。」 盖老头也笑了,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之前她化名王小顺的时候,那模样真不是一般的丑,如今她将脸上的东西洗净,竟是难得一见的美貌佳人,看她的性子还很温和,他实在是难以想像她居然敢逃凤钰的婚。 他微笑道:「王妃真是仁心仁术,是小老儿狭隘了。」 他说完便领着鱼安安去了盖小小的住处,鱼安安进去之后见盖小小面色潮红的躺在床上,看起来竟甚是虚弱。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一切盖小小的脉便发现他的脉像不太好,她问道:「小小这是怎么了?早前瞧着身体似乎已经大好了,怎么又成了这副模样?」 盖老头轻嘆了一声,将盖小小病变的事情粗粗讲了一下。 原本鱼安安回到王府后,盖小小知道鱼安安的身份,知凤钰禁了鱼安安的足,平素鱼安安又不出门,他便以为凤钰将鱼安安关在知了院了。 盖小小心里担心鱼安安,有几次想要过去看看鱼安安都被暗卫拦了下来,他心就更加担心了,于是他便跑到凤钰那里去替鱼安安求情。 凤钰是什么性子,当时还有气头上,又哪里会理会盖小小,而这孩子又是个死心眼的,记得他的命是鱼安安救的,便跪在归海院前求凤钰,说凤钰若是不答应他他就常跪不起。
第545章 真心实意 而盖小小这孩子又太高看了他自己的身体,只跪了半个晚上就晕了过去,让凤钰的暗卫给抬了回来,他回来之后就一直高烧。 凤钰心里虽然恼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却也不会跟个孩子一般计较,却不许盖老头去打扰鱼安安,只让府医为盖小小医治。 府医其实是之前的军医,治伤还行,治盖小小这样的病症却并不擅长,这般治了几日盖小小的身体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加重的倾向。 盖老头早就想来求鱼安安,只是又不敢进鱼安安的知了院,今日听说鱼安安从知了院里出来了,他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这才在半路等着。 鱼安安弄清楚来龙去脉后心里一阵感动,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盖小小竟会拼了命的去维护她,她再想起凤钰今日见她的事情便觉得凤钰可能是因为盖小小的事情才想起她。 她伸手轻抚了一下盖小小的额头道:「这个傻孩子!盖老头你也是的,王爷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怎么能由得他去胡闹?」 凤钰是什么性子她太清楚了,若惹到他很可能直接就一剑斩了,盖小小没被凤钰斩了是他命大,只是眼下这样的情况,盖小小虽然能治好,却终究对身体损伤不小,再加上盖小小原本就是只病猫。 盖老头嘆道:「我拦不住他,这孩子年纪虽小,却随了他父亲那副倔强的性子。」 鱼安安轻嘆了一口气,盖老头又问道:「王妃,小小还有救吗?」 昨日府医让他准备后事了,他心里实在是不甘心这才来求鱼安安。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道:「只要替小小将热退下来便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盖老头知她的医术有多高明,这才轻松了一口气。 鱼安安开了个方子把盖老头支出去后就从空间实验室里取出一些退烧药烧盖小小服下,于是等盖老头把药煎好的时候,盖小小身上的烧已经烧了不少。 盖老头大夸鱼安安的医术神了,对着她就拜。 鱼安安有些无语,将他扶起后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盖老头非常认真地道:「王妃,你救了小小的命,以后就是我盖家的大恩人,不管你和王爷要怎么闹,我老盖一定站在你这边!」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几分笑意道:「行了,我知道了!」 盖老头又劝了一句道:「不过王妃,我瞧着王爷对你很是不同,心里怕是极为在乎你的,王爷是天顶下最优秀的男子,性子虽然硬了些,但是待王妃当是真心真意的。」 鱼安安回到知了院之后想起盖老头劝她的那句话她轻笑一声,凤钰对她真心真意? 也许他因为她的性子和京中其他女子不同,所以他对她有些好奇,也许这中间有几分真心,但是却不可能对她有一分尊重。 他现在将她留在府里,更多的怕也只是因为面子的问题。 而她自己对他的那分心思,怕是这一生都不能让他知晓了,否则的话日后还不知道拿着她的真心怎么践踏。
第546章 只吃你的 鱼安安想到和凤钰的种种,微微有些恍神,她轻嘆了一口气,又不自觉地在心里想,若他对她好一点,温柔一点,又或者她如寻常大家闺秀一般没有那些想法,将姿态放卑微一些,两人也许也能将就过一辈子。 只是她又觉得这事在两人的身上发生的可能性并不大,他们谁都不可能为了对方而将性格改变。 她抽回思绪,开始认真理药。 鱼安安是个守诺之人,第二日一间就带着她的药箱去了归海院,那个药箱是她前世找人打造好放在空间里的,是个专业的中医用的药箱。 她到达归海院的时候,铁知宵和曲听风都还在,这两位最清楚她在凤钰心里的位置,所以对她也就格外客气,见到她各自行了一个礼。 鱼安安也不跟他们客气,开门见山地道:「王爷,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替你医治眼睛?」 她一开口,铁知宵和曲听风互看一眼,忙齐声道:「我方才忘了,我还有事没去办,先退下了!」 他们说完也不待凤钰同意一遛烟就跑了,鱼安安见两人近乎以光速消失,她有一种她会吃人的错觉,因为明明在她方才进来的时候听到两人说有事要凤钰商议。 这两人也太善变了吧! 凤钰淡声道:「过来吧!」 鱼安安回过神来,这才拎着药箱在凤钰的身边站着道:「我先替王爷把把脉。」 凤钰轻轻点头,鱼安安拿上小枕让他将手放在上面,再在他的手腕覆上一张手帕,正准备替他把脉时,他却将手帕抽走了,她愣了一下,他淡声道:「不用。」 鱼安安之前替他把脉是没有隔过手帕,只是知道他有洁僻,并不喜欢和人亲近,两人近日又正闹得厉害,她是不想被了训斥才做做样子。 她微笑道:「也好,这样把得更精准些。」 在她的心里,原本就没有太多的男女之分,当下也懒得去想其他的事情,伸手就替他的把起脉来。 只是这一把脉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忍不住问道:「王爷近来可是常有发怒?」 问完之后她就知道她怕是问错了,这货哪里是经常发怒,分明是一点就着的性了,刻刻钟都在那里发怒。 于是她又道:「王爷因为近来动怒太过频繁,导致肝气郁结,肝气一郁结对眼睛便不大好,若是王爷的眼睛无妨还好,原本王爷的眼睛就有些问题,如此一来,就更加严重了。」 凤钰淡淡地回了一句:「本王因何动怒你想来是清楚的,你直说本王的眼睛还能不能治?」 「之前我留给王爷的药王爷都没有吃吗?」鱼安安问道。 「本王曾说过,只喝你煎的药。」凤钰缓缓地道。 鱼安安顿时无语,她还记得两人大婚的前一夜他半夜跑到她的房里让她煎药的事情,她原本以为他不过是有些傲娇随便说说罢了,没料到这货竟来真的。 凤钰听不到她说话,便往她的面前凑近了些道:「怎么?忘了吗?」
第547章 投怀送抱 凤钰本生得极为妖孽,这般靠得近些,又用这种还着魅惑的语调跟她说话,鱼安安只觉得心尖也跟着颤了一下,她忙往后退了些许道:「忘了。」 凤钰轻哼一声后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不管你是否忘记,现在你记得就好,本王的眼睛若是不好,你哪里都去不成!」 鱼安安深吸一口气后道:「王爷放心,你现在的情况虽然不是太好,但是我还有法子治得好,只是过程可能会复杂一些,还请王爷有些耐心。」 凤钰淡淡地道:「开始吧!」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心里却有些犯愁,她昨日并没有替他把脉,只是光凭看他的面前并不知道之前鬼医为他疏通的经络又堵了好些,她带来的那些药没有几样能用。 她在心里重新制定了一个替他医治的方案,现在还需要为他疏导,只是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太适合针灸,用刮痧的法子会更加适合。 只是在这个时代,虽然有刮痧这种医治手法,但是因为刮痧会让皮肤出现一些印痕,所以贵族对这种治病的方法很是排斥。 鱼安安不太确定凤钰能不能接受,凤钰似猜到了她的想法,问道:「怎么?又有什么地方让你为难了吗?」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这个治病的法子王爷未必会接受。」 凤钰淡淡地道:「能治好本王的眼睛吗?」 「能。」鱼安安答道:「这个法子是前期的基础,若是这个基础没打好的话,后续不好用药。」 「那便用吧。」凤钰缓缓地道。 鱼安安只得将刮痧之事再细细跟凤钰解释了一下,这才道:「因为要刮的部分在王爷的脸上,可能这几日王爷的脸上会留下一些印痕……」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就知道会这样,于是又问了句:「如此一来,王爷还……」 「按你说的法子治。」凤钰打断她的话道。 他都这么说了,鱼安安便也不再矫情,命人取过能刮痧用的小勺再配上一瓶她早前配制好的精油,她便开始了刮痧。 只是她发现这个活比她预期的要苦逼得多,主要是因为是在他的脸上刮,他的脸又生得实在是太好看,这般凑在一起,感觉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只是她的话已经说出口,再无转弯的余地,当下只得硬着头皮上。 当她的指腹轻轻抚上凤钰的眉眼时,凤钰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 因为是在为他治病,所以她的动作很是温柔,指腹间若一汪流动的泉水,还带着淡淡的暖意,撩动着他心底的那根弦。 凤钰很想去握她的那只手,只是他心里也知道,他此时若是真的握上去的话,只怕她会调头就走。 他虽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却终究觉得不能再恶化下去了。 于是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由得她在他的脸上动作,她轻声道:「王爷,可能会有些疼,你要忍一下,若觉得疼得难受的话,便跟我说一声,我会轻一点。」
第548章 坐他身上 凤钰轻应了一声,果然除了最开始那几下的温柔外,往后的几下就带着淡淡的痛意,而那些痛,对凤钰这个被人砍上几刀眼睛都会眨一下的人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由于是第一次刮,所以颳得要格外细緻,凤钰是坐在那那里,鱼安安也不敢让他配合她的高度,她只能半弯着腰去替他刮。 而她做事素来是极为认真的,此时既然已经和凤钰谈妥要好好替他医治,那么她自然就是全心全意的为他医治,不敢有半点马虎。 而论起刮痧的手法,她其实算不得熟练,所以需要更加的细緻。 两人现在靠得极近,鼻息相闻,鱼安安的注意力都在为凤钰治眼睛,所以倒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凤钰,鼻息间满是她的气息,他近来眼睛看不见,与人相处都靠的是嗅觉和听觉,此时闭上眼睛感觉到她的气息,他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心跳就跳得更加乱了。 凤钰觉得脸上的那些小痛算不得什么了,反倒是心里那些跳跃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是无处安放。 他素来不会太勉强自己,可是此时在鱼安安的面前却不敢有太多的动作,因为他知道她有多讨厌他,此时若是太过急迫的话,日后两人间怕是更加不好相处。 这一次刮痧直颳了小半个时辰,只颳得鱼安安的手臂酸麻,她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太好,此时半弯着腰站这么久,她只觉昨得腰酸背痛。 她站直之后才发现凤钰的唿吸声有些急促,她以为他身体哪里又不适了,便想退后一步替他把一下脉,不想她才一动,发现她的腿也已经麻了,她这一动身体顿时就一软,往地上栽去。 凤钰听到异常的动静,当即伸手一把捞住她的腰,再轻轻一带,她就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鱼安安的手轻按在他的胸口,看着他眉心被她刮红的那一道,因那一道的缘故,他整张脸少了几分冷然,多了几分温和,虽然显得更加妖魅起来,却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诱惑。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已经欺身过来,她终是反应过来,伸手将他推开,他微皱眉,她已经往一旁退了些,只是她的脚还是酸麻的,这一退腿一软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凤钰轻骂道:「出息!」 鱼安安轻声道:「不是我想摔倒的,是我的腿麻了。」 凤钰略一迟疑,却将手朝她伸了过去,她看到他的手也不敢伸手去握,欲扶着一旁的凳子站起来,只是她的手才一动,他的手也动了。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力实在是太好,她那些些微的动作根本就瞒不过他。 他的手只一动,便又将她抱进了怀里,这一次他微用了些力,她根本就动不了。 「连站都不会站,鱼安安,这世上有比你更蠢的人吗?」凤钰为了掩饰他内心的悸动,冷着声道。 鱼安安有些不安的扭了扭,凤钰闷哼一声道:「鱼安安,你虽与本王是夫妻,但是若是想要勾引本王的话,最好还是换个地方。」
第549章 勾引我吗? 鱼安安感觉到凤钰的腿间似有东西在顶着她,她吓得不敢再动,忙道:「王爷说笑了,我哪敢!」 于是她只能乖乖的偎在他的怀里,他的个子比她高得多,她的身形又甚是纤细,此时这般靠在一起,看起来倒甚是温暖。 只是鱼安安的心里也有些乱,那根被她好不容易斩得有断裂倾向的情丝竟又开始有了疯长的味道,他的气息盈来只引得她心头乱撞。 她早前也曾想过若有朝一日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男子,她也愿这般坐在他的怀里,陪他看庭前的花开花落。 他的怀抱很结实也很温暖,却终究缺了三分温柔,她纵然再贪念他怀里的温暖,心里也知道这样的温暖怕是不会长久。 但是这样的温暖能贪恋一下便是一下吧,她的眼睛微微闭上,没有再说话。 四周顿时就静了下来,整间屋子里只有两的心跳声和唿吸声。 过了良久,凤钰才道:「鱼安安,明日不要来本王的书房了。」 鱼安安有些错愕,凤钰又道:「去本王的卧房……」 鱼安安的脸顿时就红了,凤钰又补了一句:「这里的凳子太硬,抱着你坐这么久铬的屁一股疼。」 鱼安安原本以为他又得装腔作势的凶她一回,没料到却是这句话,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此时,她觉得身上一轻,她下意识的就抱住了凤钰的脖子:「王爷……」 「本王坐得难受,四处走走。」凤钰说完竟直接抱着她往外走去。 鱼安安想哭,王爷,你要出去走走,你老人家自己走就好了,真不用抱着我出去走! 她急道:「王爷不如先将我放下来?」 凤钰却理都懒得理她,抬脚已经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六月的天气,天已经有些热了,此时又快到午时了,太阳高照。 守在外面的暗卫一看见凤钰抱着鱼安安走了出来,他们原本想探出头来看看热闹,凤钰轻咳一声,他们立即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王爷的热闹他们也想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些暗卫都甚懂凤钰的心思,立即将四周的僕从全部叫走,于是诺大的王府里,明明四下里都是人,可是一眼看去,却一个人都看不到。 鱼安安见没有人看见,心里略安,这才又壮着胆子道:「王爷,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抱着我了?要不你把我放下来,我陪你走走?」 「本王有抱着你吗?」凤钰反问道。 鱼安安顿时语塞,她明明被他抱着的啊! 只是这王府里他就是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说他此刻说没有抱着鱼安安,就算他此时说他抱着的是一条美人鱼也没有人敢反驳他的话。 鱼安安抚额,以前她只知嚣张霸道,却不知道他还可以如此无赖! 凤钰没听到她的反驳声面色更温和了三分,原来他还可以抱她。 她的身体又柔又软,这般抱在怀里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若是可以的话,他愿意天天这般抱着她。
第550章 抱她回房 当然,在凤钰看来,如果两人能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的话,他觉得会更好。 如果鱼安安知道凤钰今日的行为只是为了试探她可以让他做到哪种地步的话,怕是从一开始就不惧捋他虎鬚,早义正严辞的喝斥他了。 他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需要慢慢来,急也急不来,于是他也没敢做得太过份,只是将她抱回了知了院就将她放下。 浣溪和宝儿见鱼安安是他抱回来的,两人吓了一大跳,唯恐凤钰伤了鱼安安,只是凤钰实在太可怕,两人就算是再护主此时也不敢到他的怀里抢人。 凤钰将鱼安安放下来道:「鱼安安,明日替本王医治的时候上心些!」 他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浣溪和宝儿忙上来扶鱼安安,鱼安安拂开两人的手道:「我没事。」 浣溪有些吃惊地道:「小姐既然没事,王爷为何抱你回来?」 「我哪知道!」鱼安安摊了一下手道。 她说的是事实,她真的不知道凤钰是什么心思,她被他识破身份的那一日,他虽拉着她拜了堂,但是他的样子那叫一个兇悍,昨日见她的时候也还不好说话,今日就不知哪根筋抽了,竟要抱她。 她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是他的地盘,他是最大的主子,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罢了,他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比今日他将无缘无故的将她抱回来就直接抱回来。 她之前没太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想到这一层之后她便觉得她明白了他的心思,他这是在用另一种法子告诉她,她现在是处在绝对的劣势,不要惹他生气,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她的心里有些闷,当下对浣溪道:「这日头毒得狠,我们进去吧!」 主僕三人才进去,周管事便笑着走过来对鱼安安施了个大礼道:「王妃仁心救了小小,我代盖老儿谢过王妃!」 鱼安安摆了摆手道:「无妨,你来应该不仅仅只有这一件事情吧?」 「是!」周管事微笑道:「王爷方才让小的来通知王妃,你自嫁进王府后还没有回过门,王爷他明日要带你回门,你明日要早上去王爷那里为他治眼睛,等治完之后就出门。」 鱼安安的眉毛挑了一下,回门?神马玩意!她自那日从忠勇侯府出嫁之后就已经跟他们完全划清了界线,凤钰这会带着她出去,与其说回门,倒不如说是做给大拓帝看的,他也是在变相的告诉全天下人,她并没逃婚。 这件事情因她而起,的确也应该由她来终结。 所以她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意见,于是她淡声道:「好,我明日会早些去的!」 周管事的任务完成心情也格外的好,又见鱼安安此时神情温和,便又大着胆子多说了几句:「王爷这些年来一直征战四方,性子是硬了些,但是对王妃是真的好,王妃往后若都像今日这般顺着王爷的心意来,怕是不多时,王府里就要添位小世子了。」
第551章 生个世子 鱼安安闻言只觉得周管事的思维跳跃太大,她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顿时一脸发蒙的站在那里。 周管事只道她是不好意思,当下轻笑一声,揖了一下手便退了下去。 宝儿等周管事走远后忍不住问了句:「小姐,你和王爷……」 「没有的事!」鱼安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浣溪在旁轻笑道:「小姐本是王爷名媒正娶的王妃,不管你和他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极正常的,而且王府里只有小姐一位正妃,再无旁的女子。王爷的性子是硬了些,但是我听说男子在有了孩子之后性格会变软,我觉得周管事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要不小姐努力为王爷生位小世子,等有了小世子之后,也许王爷就懂得温柔为何物了。」 鱼安安瞪了浣溪一眼,她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是怎么个迴路,她跟凤钰现在虽然没到针锋相对的地步,但是离在起做那种羞羞的事情怀孕生孩子似乎还很远! 宝儿笑道:「是啊,小姐,浣溪说的有道理,我瞧着王爷对你真的挺不错,那日的事情他怕是并未与你计较。左右小姐已经和王爷成亲,在这王府里,小姐想要过上好日子,还终究需要王爷……」 她见鱼安安面色并不好,便没有再往下说。 鱼安安缓缓地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如果我只是鱼安安,也许这样就够了,但是我不是!」 她是来自异世的灵魂,从小受的教育便是男女平等,这种依附男子而生的活计她做不到。 浣溪和宝儿自然听不懂她的话,浣溪笑道:「小姐说笑了,若小姐不是小姐,那小姐又是谁?」 鱼安安也笑了笑,没在这件事上再做出任何回应和解释,她总归不能告诉两人,这具身体的原主已经死去多时,她不过是来算异世的灵魂罢了。 第二天的一早,鱼安安就起来了,她对回侯府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凤钰发话说要带她回门,她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知道,今日说到底不过是把她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牵出来到人前亮亮相,刷一下存在感。 她让浣溪去大厨房拿饭菜,只是浣溪才走到门口周管事就来了,他微笑道:「王爷请王妃过去一起用早膳。」 鱼安安在屋子里听到了,知道从这里到大厨房里拿吃的一来一去就要花不少的时间,的确不如直接去凤钰那里吃省时间,于是她便应了下来。 她到归海院的时候,下人正在给凤钰布饭,见她进来都规矩的给她行了个礼,然后便退了下去。 她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居然都是她平素爱吃的,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凤钰特意命人准备的,却也不跟凤钰客气,道了声谢净完手之后直接就坐下来吃。 自她进来,凤钰就没有说过话。 两人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但是却是吃得最安静的一回,饭桌上的气氛不算紧张,但是也算不得温和。
第552章 姿势不对 凤钰的性子本就冷淡,话平时就不多,以前不认识鱼安安的时候,他吃饭的时候原本就一句话也不会说,此时他心里对她逃婚的事情气虽然消得差不多了,但是他真不是个懂得聊天的人,更不知此时该跟鱼安安说什么,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 而鱼安安见他一脸板正冰冷的样子,自也不会去触他的霉头。 只是这顿饭的气氛实在是沉闷,鱼安安觉得这样吃下去会消化不良,于是她飞快的吃完饭,将手里的筷子放在桌上道:「我吃好了,就在外面侯着,王爷吃好之后唤我一声我便进来为王爷治眼睛。」 凤钰见她那副样子摆明了是不想见他,他面色微沉,将手里的筷子也放下道:「不必了,现在就可以开始。」 他说的不必,是让她不必出去。 鱼安安方才吃得极快,却还是观察过他,知他根本就没吃什么。 她看了他一眼,本来想要提本他一句,告诉他她并不急着回侯府,可以等他。 只是她想起他那副说一不二的性子,她真要开口保不定还得被他堵上几句,她实在是没有必要为难自己,于是她点头道:「好,那我去洗一下手,然后就开始。」 凤钰点头,鱼安安转身又去了净房,她一走,他便轻嘆了一口气,他听着她的脚步声便想起之前她在他的房里服侍他的光景,那时的她比现在要温顺得多。 他昨夜为两人的事情想了一夜,终究觉得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再爱上其他女子,眼下还不如想些法子让她安安心心留在他的身边。 他虽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她为什么要逃婚,但是有一件事情他还是知晓的,那就是她的心里没有他,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是得到她的真心。 鱼安安从净房出来的时候看见凤钰一脸深沉的坐在那里,她轻掀了一下眉,走到他身边道:「王爷,可以开始了。」 凤钰微微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鱼安安仔细为他把了脉,便开始替他刮痧,昨日她将他眼睛周围的经脉疏通了些,今日相对昨日要简单一些,再加上她有了昨日的经验,不敢一个姿式站太久,在能保证效果的前提下,她将时间尽量缩短一些。 凤钰却有些不耐烦,直接大手一伸拉着他坐在他的腿上道:「这样刮!」 鱼安安有些无语,见他一脸不容拒绝的样子,她也懒得去逆他的意,反正在她的眼里,他现在只是一个病人罢了,既然是病人,那就不分性别。 她颳了一下发现这样的确没有那么累,只是侧着身腰也会酸,于是她干脆把腿分开坐到他的大腿上,他顿时一愣,却没有说话,因为他怕他一说话鱼安安就会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不对。 曲听风和铁知宵昨日得了凤钰的授意,有些事情要一早过来向他汇报,两人进来的时侯看到鱼安安和凤钰的样子,两人当场愣在那里,眼睛瞪得滚圆,眼里满是暧一昧和不可思议。
第553章 情丝又长 在曲听风和铁知宵看来,此时鱼安安以极为暧一昧的姿势坐在凤钰的腿上,然后她的手上拿了个像勺子一样的东西在他的脸上刮来刮去。 凤钰之前是不容任何人近他身的,虽然两人知道鱼安安在他的心里是非常特别的,但是这样对着他的脸又是摸又是刮的绝对是…… 铁知宵的脸皮薄,当即脸就红了,曲听风的眼睛却亮了,觉得这事有些意思,他见铁知宵要开口说话,他忙伸手捂住铁知宵的嘴将他拖了出去。 这些动静自然瞒不过凤钰的耳朵,凤钰觉得这两人还算识趣。 等到鱼安安替凤钰刮完之后,她轻声道:「王爷的身体状况良好,恢復的很快,只要王爷能控制好情绪,王爷的眼睛要恢復光明指日可待……」 她说完之后才发现两人的样子有多么的亲密,她此时已经回过神来,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的脸顿时就红了,忙从他的身上下来道:「王爷,今日的治疗已经完成。」 凤钰不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然后道:「你们俩个可以进来了。」 鱼安安愣了一下,一扭头,便见曲听风和铁知宵两人笑着走了进来,俩人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恭喜王爷!」 恭喜王爷终于抱到了美人,以后的脾气肯定会好一点,不会动不动就把气撒在我们的身上! 凤钰自然知道他们的潜台词,他的眉毛微掀,便道:「进展如何?」 鱼安安虽然弄不明白他们嘴里的恭喜是什么,但是看凤钰眼下眉眼平和样子,他的性子一向不算好,脸上的表情也不多,此时这副样子当是心情极好的模样了。 只是她知道他们这是要说机密大事了,她没有留下的必要,当下轻弯了一下腰,然后就抬脚走了出去。 在她轻过曲听风身边的时候,曲听风很没节操的给她抛了一记媚眼,然后再眨巴了两下眼睛。 鱼安安的眉毛微扬道:「你眼睛抽风了吗?」 曲听风:「……」 铁知宵在旁闷笑,看着鱼安安道:「王妃慢走,我们很快就能说完,不让让你等王爷太久的。」 鱼安安哪里听得出来他嘴里的意思,便以为他是在说回门的事情,便道:「不急。」 鱼安安从屋子里出来之后,站在归海院的院子里,风轻轻从她的耳畔吹过,似吹动了她的心湖,她在心里嘆气,眼下这光景,怕是她这一生都很难和凤钰撇清关系了,这般和他****相处着,那根情丝似又有成长的趋势。 她知道她虽然并不是太避讳男女大防,但是像这般心安理得的坐在他的腿下为他刮痧,这事怕也只是对他,换做其他人她断然做不到。 果然,铁知宵和曲听风在里面都没有呆多久,很快就和凤钰一起出来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周管事也笑着过来道:「王爷,王妃,回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他说完将单子呈了上来,上面的东西不少,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
第554章 我是你的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淡声道:「这几样东西就不用带了,他们不配。」 她说完伸手指了指其中几样,周管事愣了一下,如果把那几样东西拿出来的话,里面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周管事今日在准备礼单的时候也是犯愁的,他是知道鱼安安和侯府的关系不太好,但是他觉得再不好那里也是她的娘家,明面上终究要过得去,所以就又添了几样东西,不想鱼安安竟如此绝决。 他轻声道:「王妃,若是将这些去掉的话,恐不好看。」 「近日侯府上窜上跳的厉害,他们何曾要过脸了?既然他们不要脸,又何需让他们面上好看?」鱼安安的话说得更加直白,她跟忠勇侯府真的是不用再顾念一分情份了,她此时也是在凤钰的面前摆明她的立场,她再无娘家可回,不管凤钰待她是好是坏,她眼下都只能呆在王府。 她觉得这样会让凤钰更加放心。 周管事还在那里发愣,凤钰发话了:「听王妃的。」 周管事应了一声,然后便命下人将鱼安安划下来的东西取了出来,好在那些东西原本也是他后面加上去的,所以此时要拿出来也不费什么功夫。 曲听风笑道:「王妃才和王爷成亲,就处处为王爷着想,王爷真是好福气。」 凤钰面色淡淡,鱼安安轻轻掀眉,笑道:「我不能像曲少那般为王爷开源,那么就只能为王爷节流了,毕竟这年头挣钱太不容易了。」 曲听风哈哈大笑道:「是是是,不当家不知米贵,王妃真是当得一手好家,我佩服得紧!」 凤钰对身边的暗卫说了什么,很快那暗卫就取来了一大串的钥匙递了过来,他接过之后递到鱼安安的手里道:「从明日起,这府里的事情你来管吧!」 鱼安安吓了一大跳,心说你这思维转承的又也太快了吧!才说到当家的事情,你就将管家的钥匙给我,你难道不知道姐想过清闲的日子吗?真要接了你这钥匙,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她忙摆手道:「我从未管过家,对府里的一切都不熟悉,这个活还真干不来,还请王爷容我再熟悉熟悉!」 凤钰知她这是在拒绝,当下也不多说,直接将钥匙放到她的手里道:「东西你先拿着,平日里府里的事情有周管事打点,你想什么时候管就什么时候管。」 铁知宵和曲听风为凤钰的这句话在心里默默的点个赞,这样拿出当家钥匙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他家王爷一个,这样给当家钥匙的也只有他家王爷一个! 鱼安安只觉得无可奈何,这当家的钥匙她要是拿了的话,就算是她不管事,以后出点什么事她也难逃干系! 她笑道:「王爷这般就将钥匙给了我,就不怕我哪天将王府搬光?」 凤钰用极为散漫的语气道:「如今本王都是你的了,这府里的东西自然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搬都没有人敢拦你,只要你你搬得动。」
第555章 安安挠的 铁知宵等人听到凤钰的这句话集体傻在那里,一定是他们刚才走出来的方式不对,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假像,他们那个高冷的不像样的主子怎么能说出这种类似于耍流氓的话! 鱼安安也愣了一下,然后她就开始纳闷了,他什么时候是她的了?这话她可不敢问,问了以他的性子肯定得回一句:「本王说本王是你的,那便是你的。」 若他真这样说,她又该如何接话?她实在是想不出来。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谢王爷。」 她这么接话也让铁知宵等人愣了一下,虽然现在他们都不知道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以眼下的情况看来,这都是好现象。 只是铁知宵却又发现了一件事情:「王爷,你的脸上现在有好些红色印迹,这样出去会不会有些不妥?」 其实曲听风早就发现了,他有些好奇,他家王爷和鱼安安玩什么游戏把脸玩成这样,只是他再好奇也没问,因为他知道铁知宵一定会问。 此时铁知宵一问,他立即竖起耳朵去听,也许他们的亲玩法很有趣,他以后可以和他的那些意中人们玩上一玩。 鱼安安轻咳一声欲回答,没料到凤钰却云淡风轻地道:「安安挠的。」 鱼安安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他脸上会留下印子,她在给他刮痧之前就已经告诉他,虽然这印子是她留下的,但是却和他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他难道不知道他这句话很容易让人想歪吗? 她有心想要解释几句,张了张嘴却又发现这事无从解释。 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方才和凤钰在屋子里的样子,她的脸就红了。 曲听风笑着凑到凤钰的面前道:「王爷,你这般宠着王妃,就不怕把她宠上天吗?」 凤钰淡淡地道:「有本王在,她上不了天。」 这种回答完全是凤钰式回答,曲听风闷笑了几声,然后笑眯眯地站到了一边。 去忠勇侯府的路上,鱼安安和凤钰同坐一辆马车的时候,她想到曲听风那一脸没节操的笑容她就想离凤钰远一点,然后就往马车的车壁上靠一靠。 「你再用力挤,马车怕是要被你挤出个洞来了。」凤钰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 鱼安安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得将身体坐正了些。 凤钰的嘴角微扬,唇边露出淡笑。 鱼安安知他十之八九是在笑她,她轻咳一声道:「王爷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模稜两可,这样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凤钰反问道。 鱼安安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适的词来说这件事情,误会两人有什么事情?两人原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管发生什么都再正常不过。 她只得轻声道:「没什么。」 凤钰缓缓地道:「你怕是想说不要让人误会本王宠着你吧?」 「算是吧!」鱼安安轻声道:「毕竟像王爷那样的人物,哪天真要宠着一个女子的话,这事也怪可怕的。」
第556章 沉迷女色 「可怕?」凤钰皱眉道:「哪里可怕呢?」 鱼安安想说哪里都可怕,此时见他心情由好转坏,她也不想去捋他的虎鬚,当下便道:「那些不知情的人会以为王爷性情大变,沉迷女色,再难为大拓保疆卫土了,到时候会有损王爷的威名。」 「性情大变?沉迷女色?」凤钰伸手轻挑起她的下巴道:「你吗?」 鱼安安将他的手扫掉道:「当然不是,我哪来这样的魅力。」 她心里此时不由得想,像凤钰这样的性子,怕是这一生都不会知晓情为何物,早前她心里对他生出情丝来的时候,也曾盼着她在他的心里有些不同,盼着他能真心待她,只是在经歷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觉得她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自以为是。 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会为一个女子动心? 再则她也告诉了他她并非完壁之身,以他的身份又岂会不在乎? 只是她又觉得此时这般似乎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不管他有几分真心。 凤钰的眸光转深,鱼安安看到他眸光的变化,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紧张,每次他有这种表情的时候都是他动怒的先兆,她实不知她哪句话又惹怒了他。 他却已经坐直了身体,不再看她,闭上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 鱼安安轻松了一口气,他却又说了一句:「鱼安安,你不要次次都这般挑衅本王,也许曲听风真说对了,还真是宠一下你,你就想上天。」 鱼安安的头微微低下来道:「回王爷的话,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本份。」 因这一番对话,凤钰的好心情顿时也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当他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寒气逼人。 只是他此时心情再不好,也在门口等着她,跟她一起进了忠勇侯府。 早在昨日周管事就命人到侯府来传讯,今日凤钰会带着鱼安安回门。 因这一件事,侯府上下忙得鸡飞狗跳,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鱼伯仲更是觉得各种不好,上次他听大拓帝的安排和凤钰撕破了脸,今日凤钰带着鱼安安过来,说是回门,怕是来算帐的! 鱼伯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在凤钰和鱼安安的婚事上都做了哪些手脚,又动了哪些念头来坑两人。 鱼安安逃婚的事情鱼伯仲心里是清楚的,但是凤钰到底是何时抓回了鱼安安他就不太清楚,再加上凤钰对外一直说鱼安安并没有逃婚,他心里实在是理解不了凤钰的行事。 按理说,以凤钰的性格,只要鱼安安做出逃婚的事情,被抓住后立即就会将鱼安安杀了!可是现在不但没有杀鱼安安,还要和她一起回门,凤钰这一次到底要唱哪一出? 最重要的是鱼安安的性子,上次他不过和鱼安安说了几句话,当里就很不舒服,他一直怀疑是她做的手脚,现在弄出这样的事情来,鱼安安只怕不会就此罢休。 鱼伯仲忍不住骂道:「钰王怎么就不将鱼安安那个贱人杀了!」
第557章 本王打的 老夫人在旁皱眉道:「早前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现在就不说你了,但是现在安安是王妃了,是现在孙字辈中唯一能振兴侯府之人,我知你对安安一直有些意见,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女儿!之前你让她和承欢易嫁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知道的话断然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简直是在胡闹!」 鱼伯仲咬着牙道:「我今日不会招惹她。」 其实他不是不会,是不敢,毕竟凤钰一起来了。 老夫人嘆了一口气,对他道:「你想通了便好,走吧,跟我一起去门口接她。」 他们虽然是长辈,但终究内心有愧,再加上侯府的地位原本就比不得王府,出府迎接也是变相的表达他们的重视。 鱼伯仲心有不甘,想了想却还是跟着老夫人走了出去。 鱼安安一下马车就看见了老夫人和鱼伯仲,老夫人笑得温和可亲,对着她施礼,她笑着将老夫人扶起来道:「祖母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她在心里嘆气,在忠勇侯府,她唯一下不了狠手的就是老夫人,今日老夫人亲自到门口来接她,今日只要府里的其他人不想着做怪的话,她也不会为难他们。 众人还在见礼的时候,只听得一记怒吼传来:「鱼安安,我跟你拼了!」 鱼安安一扭头,便见得鱼承欢怒气腾腾的从一旁沖了过来,那模样兇狠至极,那架式摆明了要和她拼命。 她的眉头微皱,正打算有所行动的时候,凤钰身后的暗卫脚一抬,直接就将鱼承欢踢飞了出去。 鱼安安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然后鱼承欢落了地,鱼安安的眼睛眨了一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了,鱼承欢这个蠢货居然还敢来找她的麻烦,对于鱼承欢的蠢劲,她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鱼承欢被摔得七晕八素,鱼伯仲已经冲着鱼安安吼道:「鱼安安,承欢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下如此狠手?」 鱼安安正打算说话,凤钰却先开了口:「本王的王妃容不得任何人欺辱,本王是念在鱼承欢和安安有些许血缘关系只让人将她拦下,若非如此,此时已经被砍成两截了。」 他说到这里头微微侧向鱼伯仲道:「人是本王命人打的,怎么?侯爷对本王的处置有意见吗?」 别人家都是女婿怕丈人,到了凤钰和鱼伯仲这里却完全反过来了。 鱼伯仲上次就被凤钰教训的够够的,他对凤钰的处事方式也是有极深的体会,惹到凤钰的话他根本就六亲不认,皇上的脸他都敢打,更不要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侯爷了。 于是他强挤出了一抹笑容道:「自然没有,只是承欢她……」 「本王不管你那些有的没的理由,你只需记住一点,往后任何人动本王的王妃就等同于动本王。」凤钰打断他的话道:「后果自负。」 凤钰最后的四个字语调说得甚轻,却似重鼓敲在鱼伯仲的心坎上,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第558章 大秀恩爱 鱼伯仲几乎是下意识地道:「王爷说的是。」 老夫人忙打圆场道:「都别在这里站着了,都进府坐吧!」 鱼安安微笑点头,跟在老夫人的身后走了进去,凤钰不再说话,却直接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她愣了一下抬眼看他,他的脸上如往常一般没有半点表情,看不出他的喜怒。 她在心里嘆气,他明明就半点都不在乎她,此时这样在人前秀恩爱他是要唱哪一出? 鱼伯仲看到这光景,他不想跟上去,却又觉得如果不跟上去的话凤钰怕是还要找藉口收拾他,只是他终究放心不下被打得躺在地上不能动的鱼承欢。 他命人将鱼承欢扶起来,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父亲,鱼安安这样欺负我,你都不管吗?」 鱼伯仲瞪了她一眼道:「今时不同往日,钰王那般宠着你姐姐,我哪里还能管得住她!」 鱼承欢忍不住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不可是的!」鱼伯仲用无比粗暴的语气道:「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掉了,秋叶白对你无比嫌弃,你还是想想你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鱼承欢的身体抖了一下,鱼伯仲看到她的那副样子终究有些不忍,不管怎么说,鱼承欢都是他最喜欢的女儿,他便又道:「你母亲病得厉害,去看看她吧!」 自鱼承欢出嫁之后,田氏就一直病着,且这病一日比一日重,看了无数的大夫也不见好。 老夫人虽然对田氏有些意见,但是终究还记着田氏这些年来打理侯府甚是辛苦,所以拿了她的牌子到宫里请皇后派个太医来。 太医花了不少的心血为田氏诊治,只是就算如此,到如今田氏也已经气息奄奄。 鱼承欢是知道田氏病重的事情,只是她当时在夜府和秋叶白正闹腾的厉害,也顾不得管田氏的事情。 她扁着嘴一脸不高兴的点了一下头,鱼伯仲终是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姓秋的没陪你一起回来?」 因鱼承欢肚子里的孩子掉了,鱼伯仲到秋府闹过几回,鱼伯仲本不是个讲理,秋叶白也不是个真君子,两人凑到一起过招是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论智商秋叶白要比鱼伯仲高上一些,却又架不住鱼伯仲太过无赖,于是一来二去,两人谁也没有占到谁的便宜。 只是秋叶白也把态度摆出来了,他不喜欢鱼承欢。 而鱼伯仲也憋了一肚子的气,于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都直接称秋叶白为姓秋的。 鱼承欢一听鱼伯仲说起这事就又觉得委屈:「他平素见都不愿意见我,眼下在秋府,随便哪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我,他和父亲又争执了几回,根本就不愿意来侯府,所以今日是我一个人回来的。」 「你是不是又和他吵架了?」鱼伯仲忍不住问道。 鱼承欢咬牙切齿地道:「他杀了我的孩子,我难不成还要处处忍着他?」 她此时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后悔的,眼下看着鱼安安那般幸福,她再想起秋叶白那般对她,她心里嫉妒的不行。
第559章 太委屈了 鱼伯仲忍不住跺了一下脚,鱼承欢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是个温婉守礼的,但是骨子里却是个骄纵的,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人,更不要说在她觉得委屈的时候了。 鱼伯仲瞪着她道:「你难道不知道出阁的女子如果没有夫婿陪着回娘家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吗?罢了,罢了,今日你先去看一下你母亲,看完后赶紧回秋府!」 「我不要回去!」鱼承欢红着眼道。 鱼伯仲没好气地道:「不回去,难不成你还能一直住在侯府不成?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回去,我一会就让人把你绑回去,我可丢不起这人!」 鱼承欢的眼睛顿时红成一片,鱼伯仲今日心情本不好,此时看着她更加心烦,当下交待了下人几句,让他们照顾鱼承欢,他自己先走了。 鱼承欢气得想跳脚,只是才一动,便觉得全身上下都是痛的,她咬着牙道:「鱼安安,你从小就不如我,凭什么现在你可以那么幸福,而我却要受这样的罪!」 鱼伯仲到花厅的时候,老夫人和鱼安安不知道说什么正说得开心,凤钰在一旁喝茶,他进来后往旁边一坐,便不再说话。 鱼安安看到鱼伯仲的样子心里冷笑了一声,难不成他觉得他现在还能甩脸子给她看? 正在此时,门房匆匆进来道:「老爷,老夫人,皇后娘娘进府了!」 皇后来了?鱼安安的眉毛微扬,这还真巧,只是她从来就不相信这种巧合,皇后今日会来十之八九是因为听说她回侯府了,所以才匆匆赶了过来。 鱼安安对皇后的手段也算是有些了解,知道这个女人下手狠毒无比,此时过来只怕是不怀好意。 老夫人和鱼伯仲一听,当即起身去迎。 他们几乎才一出去,便看见皇后的凤驾从二门处进来了。 一番见礼后皇后微笑道:「本宫今日是兴之至,临时过府,你们都不必多礼。」 她说完这话后似才看到鱼安安,微笑道:「安安嫁为人妇之后,越发显得风情万千了。」 在京中的女子中,夸人大多会用端庄之类的词语,若是用风情这类的词语其实是等同于在骂人,因为只有轻浮的女子才用这类词语。 凤钰的面色一冷,鱼安安却已经淡声道:「我再有风情,也比不得皇后娘娘你的万千风情,这也难怪皇后娘娘能独宠后宫这么多年。」 皇后说话的时候很是温和,鱼安安的声音就不止温和还很温柔,话题是皇后挑起来的,她此时自然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拿鱼安安的错。 她的面色微滞后浅笑道:「安安还是那么会说话。」 鱼安安只当听不出她话里的刺来,回了一个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微笑。 皇后的心里却堵得厉害,自上次凤钰狠狠打了大拓帝的脸之后,大拓帝就再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她一直想到王府里会一会鱼安安,只是她也知道凤钰连大拓帝的脸都敢打,自然也不会给她面子。
第560章 闺房乐趣 所以皇后没敢直接往王府跑,只让人递了几个帖子进去。 只是她递进去的帖子,从来就没有任何回应。 如此折腾了几回之后,皇后心里的怒气是越来越浓,所以便命人盯住钰王府,那边只要有一点动静就立即回报。 今日一早,她听说凤钰要带着鱼安安回忠勇侯府,她便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她进不了钰王府,但是要进忠勇侯府那绝对是轻松的事情。 鱼安安微笑道:「比不得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那么会说话。」 在皇后的记忆里,鱼安安面上看起来是极好拿捏的,不想今日说起话来全部都是刺,她心里的不悦加重。 如果鱼安安是在其他地方对上皇后的话,明面上她是不太会和皇后顶撞,因为皇后的身份比她高,真要用权威来压她,她绝对是吃亏的那一个。 但是今日有凤钰在这里,她虽然觉得凤钰并不喜欢她,但是她终究是他的正妃,以他那副嚣张霸道的性子,别人当着他的面打他的正妃脸,他是绝对不会容许的。 所以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她今日借的是凤钰的势。 皇后的目光在凤钰和鱼安安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扫了几回,然后一脸关切地问道:「钰王的脸这是怎么了?」 凤钰的脸因为刮痧所以在眉心处有一道长长的红痕,看起来很是显眼。 之前老夫人和鱼伯仲也看到了却不敢问,此时鱼后一问,鱼伯仲立即道:「钰王征战四方,普天之下无人能敌,谁那么大的胆子,竟能伤到钰王的脸?」 凤钰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鱼安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迹,这两人这么说,想来那个印子还不小,他不紧不慢地说了四个让鱼安安听到想吐血的字:「闺房乐趣。」 他在人前素来话就不多,这四个字绝对是真正的言简意赅,在场的人又都是过来人,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老夫人笑着道:「安安也真是的,和王爷在屋里闹便闹了,怎能伤到王爷的脸。」 她这话似乎有些责备的意思,但是更多的却是打趣。 鱼安安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便明白了过来,敢情这里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她把凤钰的脸给挠成那样的?没错,他脸上的红痕的确是她弄出来的,但是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好伐! 她轻咳一声道:「祖母教训的是,我以后会注意。」 「无妨。」凤钰淡淡地道:「本王觉得甚好。」 此言一出,所有人再次一愣,谁不知道凤钰有洁僻,素不喜欢与人亲近,他之前对鱼安安众人虽然觉得有些在乎,但是却也不过如此。 此时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他对鱼安安宠得紧,试问若是不宠的话,又岂容得鱼安安在他的脸上留下印迹? 鱼安安却觉得这事好像误会大发了,她忍不住道:「王爷真的不在乎?」 「这有什么好在乎的?」凤钰的眉微掀,嘴角微扬,他的脸上便有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561章 本王由你 凤钰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在场其他人全部看傻在那里,他们实在是想不到,他竟还会有这样的表情! 却听得凤钰又道:「本王说了,这种闺房之趣本王甚是喜欢,旁人如何看由得去,反正你之前将本王弄得遍体鳞伤本王也没生你的气,眼下这里也没有外人,自然也无妨。」 鱼安安想说她什么时候把他弄得遍体鳞伤了! 只是此时这么多人在这里,她也很快就体会到了他的意思,当下头微低道:「王爷……」 她这副模样看在其他人的眼里那就是娇羞不好意思了。 老夫人笑呵呵地道:「安安,就算王爷不介意,你往后还是需要注意些分寸。」 皇后原本想借这件事情做些文章的,此时一看这光景,又哪里还能做得了文章。 她在皇宫看似风光,其实过得却并不好,她原本对付鱼安安只是为了讨好大拓帝,只是一来二去终究是结了仇,此时再看到两人这般相爱的模样,她心里的嫉妒便如毒蛇一般啃咬着她的心。 于是她微笑道:「钰王和安安当真是相爱得紧,让人看得好生羡慕,难怪那日安安会把南贵的公主从王府里丢出来。」 「人是本王丢出来的,皇后娘娘可是对此事有意见?」凤钰缓缓地道。 皇后笑道:「秦怡然是南贵的公主,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引起南贵和大拓的战事就不好了。」 「哦?」凤钰的手指轻动道:「若真如此,那倒有些意思了,本王回京之后一直闲得紧,还真有些手痒了。」 他这话等于是在告诉皇后,就算是为了鱼安安引起两国战火都不怕。 皇后的面色一滞,他是不怕打战,但是大拓帝却怕,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只怕大拓帝之前处心积虑从他这里夺走的兵权就又得还给他。 这话原本是皇后用来吓凤钰的,却忘了凤钰原本这些年就是在刀锋上过日子的人,又岂会怕这些? 她今日来原意是想打鱼安安脸的,不想不管她开口说什么,凤钰都直接挡了下来。 她心里很是不快! 鱼安安看到皇后脸上的表情心里好笑,却在旁又添了一把火道:「皇后娘娘不用担心,我听说那秦怡然是南贵国主和妓子的私生女,她的身份原本就不被人认可,南贵也不是傻的,断然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公主就向大拓挑起战事。退一万步讲,我大拓有王爷在,就算南贵真的打了过来,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皇后原本就堵的了心此时就更堵了,她面上却强挤出一抹笑容来道:「竟有这等事?」 「皇后娘娘不知道吗?」鱼安安笑道:「这事在京中都传遍了,对了,我记得当初秦怡然以侧妃身份出嫁的时候,还是从皇后娘娘的宫里出来的,难道皇后娘娘没听说吗?」 她这话问得天真散漫,皇后却觉得有一记大大的耳朵扇到了她的脸上:秦怡然的身份京中百姓人尽皆知,皇后却不知,这是皇后的失察;
第562章 王爷很好 皇后若知道秦怡然的事情,还收留在她的宫里,再让秦怡然嫁给钰王,这是她失德。 所以此时不管皇后是答知道还是不知道都是错。 只是皇后能坐稳她这个位置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她当即皱眉道:「本宫早前见秦怡然端庄大方,却不想竟被她骗了,她那般品行,又哪里配得上钰王。」 「我也这么觉得。」鱼安安微笑道:「我家王爷不但人长得玉树临风,脾气也好,品行更是一等一的好,秦怡然又如何能配得上。」 凤钰脾气好?皇后的眼皮子抽了抽,鱼安安真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凤钰长这么大,被人表扬过无数次,只是那些表扬都与他的能力和战功的,这么被人表扬脾气好还是第一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也难为她能这样表扬他。 虽然他知道她此时这样说不过权宜之计,但是却还是没来由的让他心情转好。 老夫人早就看出两人的机锋,当即含笑旁和稀泥:「那是,那是,王爷待安安是真的好。」 皇后心里的烦躁加深,直接岔开话题道:「安安今日和王爷这般回府,是来看你母亲的吧?」 她说到这里微嘆了口气道:「你和承欢一成亲,你母亲就病倒了,看到你们姐妹二人真是你母亲的心头肉啊!」 老夫人的面色微变,她再清楚不过鱼安安和田氏不但没有一分母女情份,反倒还有些恩怨,只怕是谁也不想见谁,她原本想不提这事然后直接揭过去,不想皇后此时却提了出来。 她浅笑道:「田氏病得厉害,且静养,我们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老夫人当真是体贴入微。」皇后微笑道:「只是夫人自安安一出嫁就病倒,想来对安安极为挂念,此时见一见也不算打扰,也许对她的病情还有大有助益。」 她说到这里看着鱼安安道:「安安,你说是不是?」 皇后的那点心思,鱼安安一眼就能看穿。 她就算是再讨厌田氏,田氏都顶着她后娘的身份在那里。 这破王朝规矩多,她要是直接拒绝的话,皇后就能藉机扣一顶不孝的帽子在她头上。 她倒是不介意被扣这么一顶帽子,但是以着皇后的行事做风,少不得要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到时候实在是烦不姓烦。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被动的人,当下浅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我也正有此意。」 「本宫陪你一起过去看看。」皇后微笑道。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老夫人无法,欲起身带两人前去,不想皇后微笑道:「老夫人年纪大了坐在这里休息便好,安安是侯府的女儿,对这侯府想来是熟悉得紧。」 鱼安安继续微笑,以她对皇后的了解,当了皇后主动要去做什么事情的话,不是有阴谋就是大陷阱。 她倒想看看今日皇后又想做什么。 于是她含笑起身欲带皇后过去,走到凤钰的面前时他拉住了她的手道:「需要本王陪吗?」
第563章 生不如死 鱼安安轻笑道:「只是去看一下夫人罢了,去去就回,劳王爷在这里陪祖母说说话。」 凤钰听她这么说便知她心里有数,当下便不再多言。 鱼安安在带皇后去看田氏的路上,皇后有一句没一句的套她的话,她心里烦躁,她和皇后原本并没有什么交集的,自从她被赐婚给凤钰后,皇后已经接二连三害了她几回了,也不知道这一次皇后又想要做什么,于是她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句句给皇后一点念想,却又字字在卖关子,末了再说一句「我和皇后娘娘开玩笑了!」 她这句话只差没说成「我是在逗你玩!」 皇后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好在侯府并不算太大,她们走过那条不算太长的抄手游廊就到了田氏的住处。 鱼安安上次到田氏这里来拿银子的时候里面还是一片生机,布置的精緻又华美,可是她今日一进来,就感觉到了里面破败的气息。 里面的一应用具也换了,看起来甚是陈旧。 她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鱼伯仲原本就不是一个长情之人,田府大不如前,田氏又病重,他对照顾田氏这件事兴趣缺缺,反倒是因为他欠下的那债,在田氏病倒之后他让人搬走不少东西拿到外面去换钱。 她之前给田氏下的药是不让田氏活过一月,田氏现在还活着必定是有人花了些心思给她治病。 皇后似乎也没有料到会看到这番光景,她在后宫多年,对人性的凉薄看得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她一看这等光景,便知道鱼伯仲待田氏和外面传闻的「恩爱无比」相差太多。 两人走到里间时只见一个丫环正在给田氏餵药,田氏病得厉害已经喝不下药了,那药汁流了田氏一身,那丫环骂道:「你还当你是从前的当家主母吗?快点喝!再不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鱼安安看到这光景嘴角泛起嘲弄,田氏之前在掌管侯府的时候,明面上的事情做得是两面光,看起来仁德又慈爱,而她的骨子里是个极致狠毒的,对下人并不好,罚起人来经常有极损的招数,大多数时候不是打死一个下人便罢,还得殃及他的亲友,日子一久,府里的下人对她也积了恨。 这一次田氏病倒,初时还有人照顾,到此时已经没有人愿意照顾田氏了,这个丫环之前也曾吃过田氏的亏,所以自也不会尽心照顾田氏,她也学了田氏的一些手段,人前做做样子,人后就修理田氏。 田氏眼前这副样子真的是生不如死。 鱼安安看到田氏这模样,只想送她两个字「活该!」 那丫环不知道有人进来,直接拿起药就往田氏的嘴里灌,田氏此时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呛得直咳嗽。 皇后怒斥道:「哪里来的丫环,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对自己的主人!」 那丫环虽然不认识皇后,但是一看皇后的排场就知道她必定是个贵妇,十之八九还是田氏的闺蜜,她刚想开口求饶,皇后一挥手,她身后的几个宫女就将那丫环架了下去。
第564章 还没煳涂 皇后扭头对鱼安安道:「真是没规矩的下人,安安觉得应该怎么罚她?」 「平素侯府的事情都是祖母在打理,把她交给祖母发落便是。」鱼安安淡淡地道。 皇后点了一下头,鱼安安觉得那个婢女也真是倒霉的,被皇后这般撞见怕也是活不成了。 田氏在床上听到动静,扭头看见皇后和田安安,她吓了一大跳欲爬起来,只是她连药都喝不下的人又哪里还有力气起得来。 鱼安安淡笑道:「夫人身子不好,好生歇着,我和皇后娘娘是来看你的。」 她的目光落在田氏的脸上,这段时间田氏瘦了不少,原本保养得宜的脸此时只余下一张皮了,上面皱纹横生,她本只有四十多岁的年纪,此时看起来和六七十的老太太没有本质的差别。 田氏自鱼安安一出生,就想尽千方百计打压她,费尽了心思想看鱼安安的笑话,她自病倒后,这一生最不愿意见的人就是鱼安安! 只是今日鱼安安是和皇后一起来的,她就算再不想见皇安安却还是强忍着没出口赶人,只无比虚弱地道:「多谢皇后娘娘来看臣妇。」 皇后站在床前对着田氏说了几句听起来非常关切,但是细想却没有半点关心的话语,那模样又似乎因为田氏病倒非常难过,却又没有立即喊人去请大夫。 鱼安安觉得皇后也是个人才,这种假得不能再假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竟还有几分关心一般,从某种程度来讲,田氏和皇后是类似的,田氏平时就很能装,皇后却更能装,此时让田氏好好感受一下这种没有一点真心的关心的滋味,也真是妙不可言。 她和田氏本没有话可说,此时在旁看热闹倒看得颇有意思。 好不容易皇后把她的那一套关心表达完之后,便对鱼安安道:「本宫突然有些不舒服,先去更衣(上厕所),你先陪陪夫人。」 鱼安安知道皇后这是要下手了,当下轻点了一下头道:「皇后娘娘请便,我在这里照顾夫人便可。」 皇后含笑起身,她在转身的时候眼里透出一抹冷笑。 皇后离开之后,屋子里便只余下田氏和鱼安安了,田氏的唿吸急促了些道:「鱼安安,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是啊!」鱼安安双手半抱在怀里道:「我来看看之前以欺负我为乐的忠勇侯夫人病了没人照顾是什么样子,如今一见,果然是大快人心。」 田氏睁大眼睛看着她道:「我的身体素来极好,这一次病得如此蹊跷,是不是你对动了手脚?」 「我还以为你病煳涂了,如今看来,你还没有完全病煳涂。」鱼安安的头微微一歪道:「我第一次在我手里吃亏的时候我就劝过你,让你适可而止,可是你却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后面又设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来害我,我这人素来别人待我如何我就待别人如何,你一心想要我的命,我又岂能让你活得痛快,你说是不是?」
第565章 人之将死 田氏看向鱼安安的眼睛,她的眼睛清亮的如暴雨后天边的星子,亮得逼人。 田氏自病了后眼睛就一直不太好,可是此时也不知为何看得极外的清楚,她深吸一口气后带着浓烈的恨意道:「你这性子和你娘简直一模一样,我真是后悔,在你幼时怎么就亲手掐死你!」 鱼安安冷笑一声,田氏又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承欢无关,我现在可以把命给你,只求你放过承欢。」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鱼安安不以为然地道:「你现在的命就捏在我的手里,我想让你生你就生,想何时让你死你就死,你没有任何和你谈判的筹码了。不过看在你如此护女的份上,我也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鱼承欢今日也在府里。」 「承欢也来呢?她在哪里?为何没来看我!」田氏急道。 鱼安安之前也只是猜鱼承欢没来看她,没料到一下子就猜中了,看田氏这副样子,似乎很想鱼承欢,只是在鱼承欢的心里,还有没有把田氏这个娘放在心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鱼安安淡淡地道:「可能是当初你答应给鱼承欢丰厚的嫁妆,但是最后一文钱都没有对兑现,她心里恨你了吧!」 她大婚前一天到田氏这里拿银子时,发现有好些银票是用红线绑着的,她便猜到那些银票是田氏给鱼承欢的,她在田氏把银票给鱼承欢之前先截了个胡,以鱼承欢的个性,只怕得恨死田氏。 田氏急道:「承欢是我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会恨我!」 「那你病了这么久,她可曾来看过你?」鱼安安又问了句。 田氏那张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变得更加苍白,她自病了之后就一直很想见鱼承欢,她命了捎了好些消息过去,可是鱼承欢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她。 当初三日回门之期鱼承欢见到田氏的第一句话就是要银票,可是田氏的银票都被鱼安安拿走了,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出来,所以当时母女两人就闹得有些不愉快。 田氏原本想去田府拿些银子回来应急,不想她病得一日比一日重,鱼承欢离开之后她就病得下不了床,这事便也就这么一直耽搁了下去。 鱼安安问的这句话对田氏而言可以说是正中靶心,问到了她心底的最痛处。 鱼安安一看田氏的样子就大概明白了几分,田氏虽然恶毒,但是对鱼承欢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慈母,到此时,在田氏的心里,怕是最记挂的就是鱼承欢,于是她轻笑着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把鱼承欢叫过来,让你见上一见?」 她是大夫,一看田氏的面色就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此时能跟她说这么多话,只怕已经是迴光返照。 田氏的眼里有了一丝急迫,却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你会这么好心?」 「我已经看够你的笑话了,再看也没意思,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当是做件好事。」鱼安安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第566章 凉薄至极 鱼安安进屋的时候田氏的面色虽然不好看,但是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撑不信,想来是皇后在和田氏说话的时候应该是做了些手脚,皇后想让她背上一个弒母的罪名还得看她愿不愿意背。 鱼安安并没有直接去找鱼承欢,而是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鱼承欢,顺便找了几个能证明她早就离开田氏房间的证人,她做好这一切之后,才去找鱼承欢。 鱼承欢此时就在她出阁前的闺房里发脾气摔东西,她一看见鱼安安便道:「鱼安安你别得意!王爷对你不过是图几日新鲜,等过了这几****就会一把把你给踢了!」 鱼安安摸了摸鼻子道:「我倒是盼着这一天快些到来。」 鱼承欢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当即愣了一下,鱼安安却没有心情和她聊天,当下缓缓地道:「你娘给你留了十万两银子喊你过去拿。」 鱼承欢皱眉道:「真的假的?我娘为什么让你来传信?」 「信不信由你。」鱼安安一脸嘲弄地道:「你娘面前现在连个伺侯的人都没有,我和皇后娘娘去看她,她一听说你回来了,便让我来找你,说是要最后的棺材本给你,你要是不去的话,她说她就把那些银票烧了。」 这些话说到底不过是用来哄鱼承欢的,她之前觉得田氏挺可恨的,但是今日看到田氏的处境之后,她又觉得田氏也没有那么可恨了,忠勇侯府的这些人,是真的把凉薄这个词演绎到淋漓尽致。 鱼承欢最近的日子可以说是过得极不顺心,她似乎一下子从天之娇女跌成了苦逼的村妇,秋夜白对她无情,她手边也没有银子可以用,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她此时一听有这么多的银票可以拿,当下也顾不得理会鱼安安了,抬脚就往田氏的住处奔去。 她此时想的是,有了这么多的银子,她就可以买很多漂亮的首饰了,就能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了,以后最好再找个机会跟秋叶白和离,找个能配得上她的男子过日子,也就不用再看秋叶白的脸色了。 鱼安安看到她欢快的步子,眼里冒出几分寒气,这货还真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如果她方才跟鱼承欢说只田氏想见她,只怕她理都不会理,一听说有银子可拿就跑得这么快,在她的心里,只怕对田氏也没有一分尊重吧! 鱼安安看到鱼承欢这副样子,不由得就想得了和鱼承欢同样凉薄的秋叶白,秋叶白那个人渣曾那样算计过她,再算计几回鱼承欢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她半倚在鱼承欢的闺房门口,轻轻嘆了一口气,田氏对鱼承欢绝对是慈母,她能为鱼承欢做任何事情,只是她对鱼承欢实在是太宠了,以为对鱼承欢好就是好,并没有教会鱼承欢有感恩之心,又或者说,田氏她自己就没有感恩的心,又如何能教得会鱼承欢。 在这样的家教环境下,也只能教得出像鱼承欢这种狠毒又自私的人出来。
第567章 我抱抱你 鱼承欢一跑进田氏的屋子里就直接问道:「母亲,我来看你了,银票在哪里?」 田氏一看见鱼承欢很是欢喜,欲去拉鱼承欢的手,鱼承欢却嫌弃地把手抽了回来:「母亲,你如今正病着,身上病气重得紧,别把病气过给了我!」 田氏伸在半空中的手放在那里,显得非常的尴尬,鱼承欢又道:「你直接告诉我银票在哪里,我自己拿就好了。」 田氏本来想说她根本就没有银票可给鱼承欢,但是在听到鱼承欢的这句话后她顿时就明白鱼安安怕是就是用银票把她诓过来的。 她之前并不相信鱼安安说的话,此时看到鱼承欢的样子她便信了三分,她心里一阵难过,只是在她临终前终是看到了鱼承欢,她心里终究是安慰的,于是她轻声道:「承欢,若母亲没有银票给你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来看我呢?」 鱼承欢的眉头皱了起来,却还是道:「怎么会,你是我的母亲,我当然要来看你。母亲,你就别再拖了,快告诉我你把银票放在哪里了?」 田氏的手剧烈的抖了一下,然后道:「你让我抱抱你,我就告诉你银票在哪里。」 她眼里的哀求是那么的明显,鱼承欢这段日子先是在大婚日受了牢狱之灾,然后又掉了孩子,被秋叶白各种折磨,她以前受了什么委屈都有田氏为她出头,可是这一次田氏病得厉害,不要说为她出头了,还得她来照看田氏。 从小到大,只有别人照顾她,何曾需要她去照顾别人?她没来见田氏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几分烦了。 此时她看到这副模样的田氏心里有些害怕,并不愿意接近,还有些不明白一向强大的田氏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田氏看到这样的鱼承欢心里有些绝望,田氏怒道:「承欢,我是你的亲娘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银票在哪里?」鱼承欢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田氏的眼里顿时有如死灰,这就是她倾尽一生的心血照看的女儿啊!怎么能这样对她! 鱼承欢得不到田氏的回答,此时已经满屋子乱翻起来,田氏气得不轻,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只是她此时已经油尽灯枯,又哪里还能坐得起来。 田氏把手伸得直了些,一边哭一边道:「承欢,过来,让母亲抱抱!」 她此时神志已经有些迷煳,在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鱼承欢小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的鱼承欢是那么的可爱,雪白的皮肤,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天真可爱,头上梳着双丫髻,蹦蹦跳跳的朝她走了过来。 鱼承欢此时根本就听不到田氏的话,她四下里乱翻,却没有看到银票的影子,她只得回过头来看着田氏道:「银票到底在哪里?你赶紧给我!你之前说好给我的,你不能反悔!」 田氏此时只有一口气了,她轻声道:「承欢……承欢……」 她此时只想抱一抱鱼承欢。
第568章 田氏之死 鱼承欢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大怒道:「你怎么这么言而无信,说话等于放屁!你快点把银票给我!」 田氏恍惚道:「银票……银票……我所有的银票都给……你了啊……」 「你根本就没有给到我。」鱼承欢瞪着田氏道。 因鱼承欢靠得近了,田氏终于抓住了她的手道:「是啊,我没银票了……」 鱼承欢一听这话立即火大,伸手推了田氏一把道:「你……你居然骗我!」 田氏本是油尽灯枯之人,又哪里还经得起她这一推,那口原本就如游丝一般的气顿时就断了,她的眼睛缓缓闭上,再也睁不开了。 鱼承欢却还没有发现异常,将田氏推开之后继续满箱子满柜子找银票。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记端庄的女音:「屋子里怎么这么吵,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另一记声音道:「奴才之前听说钰王妃和忠勇侯夫人不和,她该不会趁着皇后娘娘不在的时候想要谋杀忠勇侯夫人吧?」 皇后的声音里似乎有伤感道:「安安素来善良,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皇后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宫女轻声道。 皇后似有些犹豫,然后便带着人走了进来。 鱼承欢此时正在满屋子找银票,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而皇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也只是她的背影。 皇后的眉头微皱,眼里却透出了一抹得意,她在心里道:「鱼安安啊鱼安安,本宫倒想看看你这一次还怎么逃得掉!」 宫女眼疾手快的奔到田氏的床边,伸手把了一下田氏的脉后道:「回娘娘的话,忠勇侯夫人被人谋害了。」 皇后当即厉声喝道:「鱼安安,你真不是一般的狠毒,竟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敢谋害!来人,将她绑起来,交大理寺审讯!」 她的话一说完,几个身手敏捷的宫女立即窜到鱼承欢的身边将双手往后重重一扣,她顿时就动不了分毫,她怒道:「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头微微抬起,看见了皇后。 而皇后此时却沉浸在她的喜悦中,她用无比怜悯的目光看着田氏道:「夫人当真是养虎为患,竟养了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儿,夫人放心,本宫一定不会让你白死的。」 她这话其实不过是求个心安,之前来给田氏看诊的太医是她的心腹,所以她对田氏的病情可以说是瞭若指掌,自然知道怎样让田氏立即就死掉,她今日来之前就有了这个谋划,所以当时就命太医送来了一瓶药。 皇后这些年来手里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只是但凡是她亲自出手的,她都会到那人的尸体前说上几句话,说到底求的也不过是宽心罢了。 近几年来,皇后已经很少会亲自出手了,她因为知道鱼安安不好对付,所以决定亲自前动手,目前这个结果让她颇为满意。 鱼承欢听说田氏死了,她原本有些疯魔的心志立即就清醒了过来,她也终于意识到她再也没有母亲了。
第569章 栽赃陷害 鱼承欢忍不住道:「母亲!我母亲怎么可能会死!」 皇后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鱼安安是从来就不会喊田氏为母亲的,她当即抬起头来,入目的却是鱼承欢,她不由得一愣。 今日她离开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命宫女旁在一旁,若有异常就来通报于她,可是守在门口的宫女却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此时事到如此,她若就这样把鱼承欢放了,今日似乎就白忙活了一番。 皇后还在纠结中,鱼承欢又道:「我母亲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会……」 皇后皱眉,一时间不太明白,鱼安安为什么不在房里,而是鱼承欢在房里面,她之前准备好的那一套说词此时竟一句都用不上。 正在此时鱼安安和凤钰从外面走了进来,鱼安安用有些好奇的语气道:「咦,这里怎么这么多人,这是怎么了?」 皇后一看见鱼安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时间不知道是鱼安安识破了她的计谋,还是这一切只是巧合。 却听得凤钰道:「本王方才进来的时候听到皇后娘娘说有人弒母,不知道是真是假?」 鱼安安接话道:「这话我也听到了,可是方才屋子里只有承欢一人在里面,难不成承欢将夫人杀了?」 两人一唱一和只听得皇后眉心直跳,鱼安安看着被皇后绑着的鱼承欢,她轻嘆道:「皇后娘娘,难道承欢真的杀了夫人吗?」 皇后太阳穴跳了跳,今日的局虽然做得是有些简单,但是她却觉得因为事出突然,所以鱼安安不会有所准备,一定会中招,没料到却把鱼承欢给带了进来。 皇后和鱼承欢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但是皇后知道三公主凤菲对秋叶白非常倾慕,此时将鱼承欢除了,还能送凤菲一个好。 于是皇后长嘆道:「今日的事情若非亲眼所见本宫怕是都不会相信,这世上竟会有鱼承欢这般丧心病狂的女子。」 鱼承欢就算是再蠢,也知道皇后今日是要把田氏的死后扣在个她的身上了,她更加清楚大拓王朝素来得孝道,一个女子若是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杀的话,那是要判以重刑的。 她急道:「方才我母亲还好好的,皇后娘娘一进来她就没了气息,我和皇后娘娘有何仇怨,竟让皇后娘娘这般杀了我母亲,然后处心积虑的把事情栽在我的头上!」 皇后怒喝道:「放肆!」 这边闹得厉害,老夫人也赶了过来,皇后说鱼承欢杀了田氏,鱼承欢却说田氏是被皇后害死的。 老夫人一看这事,只觉得头都是大的,知道这事往大了闹对侯府没有任何好处,她当即道:「田氏已经病了许久,身体早就不好,依我看,她怕只是到大限了。」 凤钰淡淡地道:「是不是到大限,请个大夫来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皇后今日是带了个太医过来的,而侯府里也有府医,让他们二位过来细细一看不就知道了。」
第570章 被毒死的 皇后此时也被鱼承欢激得有了几分怒气,她冷冷地道:「是,验过之后就知道了。」 她原本只是想要卖凤菲一个好,不想到了此时被鱼承欢激出了怒气,她并不是一个有着容人之量的人,今日里她不会放过鱼承欢。 太医和朱大夫很快就来了,两人互看了一眼后都愣了一下,太医就是皇后之前给田氏看诊的那一位,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田氏是怎么回事。 他进来时不由得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的眼睛微微一合,他便算是得了信号,心里便有了计较。 朱大夫知道今日的事情牵扯到皇后和鱼承欢,这事怕是极为难办,他心里也没谱,不由得朝老夫人看去,老夫人微一点头,他心里也有了计较。 只是当他凑到田氏的面前看了一眼后面色大变,此时的田氏全身发黑,就算是他想说田氏只是病死的怕都不行了,因为这样的现象只有毒死的才有可能出现。 太医也看到了这光景,他当即先开口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忠勇侯夫人是被人毒死的,这毒还非常厉害,应该是这一刻钟内被人下的。」 朱大夫听太医这么一说,只得道:「老夫人,的确如太医所说,夫人是被人毒死的。」 老夫人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到了这个时候,只怕就算她想将这件事大事化小怕也是没有可能了,她轻声道:「承欢,你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是你母亲啊!」 皇后的眼睛扫了鱼承欢一眼,然后目光却落在鱼安安的身上,她若有所思地道:「田氏是被人一刻钟内下的毒,本宫也就只离开了一刻多钟,安安你是与本宫一起进来看田氏的,本宫离开后这里就只有你一人呆在这里吧?还有,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承欢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事你怕是得说清楚,否则你也难逃嫌疑。」 老夫人听到皇后的这句话心尖一跳,立即就明白了皇后今日的真正目的,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鱼安安早就知道皇后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她,当下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说的有道理,只是皇后娘娘离开只怕不止一刻钟吧,至少有两刻钟。」 皇后的眉头微皱,鱼安安又道:「当时皇后娘娘离开之后,我和夫人说了几句体已话,告诉她承欢今日也在府里,夫人想承欢想得厉害,便让我将承欢叫过来。于是我便从这里出去找承欢了,因为我不知道承欢在哪里,所以我问了府里的好几个下人,如二门处负责值扫的陈妈,苏姨娘的贴身丫环二喜,祖母房里的知忆,最后是知忆告诉我承欢在她自己的闺房。」 她这话一说完,知忆立即站出来道:「老夫人,方才大小姐的确有来问我的二小姐在哪里。」 老夫人轻轻点头,又让人去将陈妈和二喜叫过来,两人的说法都和鱼安安说的一般无二。 如此一来,鱼安安便有了不在场的证明,再加上鱼承欢之前的话,又能证明鱼安安离开之前田氏还活着。
第571章 谁最狠毒 鱼安安似笑非笑地道:「从这里到二门,再到苏姨娘那里,然后到祖母的福寿居,再到承欢的闺房,光是这个路途脚力强健之人都得一刻多钟,更不要说我根本就走不快。」 她这么一说便算是把了她自己的关系全撇清了,最重要的她还找了三个证人,证明她确实去过。 老夫人微微点头道:「的确如此。」 鱼安安看着皇后道:「我和田氏虽然一直不和,但是她终究是我的后娘,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我还真做不出来,皇后娘娘,你说对吧?」 皇后还没有说话,老夫人已经开口道:「是啊,安安她素来心善,今日的事情必定与她无关。」 皇后的面色一僵道:「老夫人不必紧张,本宫只是想查明真相罢了。」 凤钰在旁听着却想笑,在这个时间段和田氏有过接触的,只有皇后、鱼安安和鱼承欢,鱼安安有人证有时间差,此时已经完全排除在外了,余下的就只有皇后和鱼承欢了。 他方才知道鱼安安和皇后过来还有些担心她应付不来,没料到她的心里竟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她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滑头。 那边鱼承欢已经大声道:「祖母,母亲是我这一生最敬重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杀她!方才我进来的时候母亲还好好的,你一到我母亲的床畔她就死了!」 鱼承欢此时其实也想把这事安在鱼安安身上的,只是她进来的时候田氏的确是好好的,至少在她看来是好好的,而太医和朱大夫也已经证明田氏是刚断的气,又是一刻钟内下的毒,那么这个时间点就只有她和皇后接触过田氏,所以在她的心里已经认定皇后就是兇手了。 她也不算是蠢,大概也猜得出来皇后今日怕是要用田氏的死来害鱼安安,她虽然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皇后终究是她的杀母兇手。 她虽然对田氏有些不满,但是田氏终究是她的亲生母亲,是她这一生对她最好的人,她又岂能让田氏白死? 皇后怒道:「你好生狠毒,自己毒害了自己的亲娘,竟还将这事往本宫的身上推,你还没有良心!」 她说完后又道:「田氏病重时,是本宫派了太医来给田氏治病,若想要害她的话,稍微动一下手脚田氏怕是就活不到现在了。倒是你,自田氏病倒之后,你回来看过她几回?你今日回府之后,宁愿在自己的房里呆着,也不来看她,还要让安安去请你你才过来,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她这番话说得到有理有据还义正严辞,鱼承欢不由得愣了一下。 皇后身边的宫女最懂皇后的心思,当即又道:「奴才方才进来的时候,一直听夜夫人说银票什么的,难不成夜夫人过来看忠勇侯夫人只是为了银票?」 鱼安安淡淡地说了一句:「方才夫人让我去请二妹的时候,我怕二妹不愿过来,所以就诓二妹说夫人要给她十万两银票,所以……」
第572章 当众揭短 鱼安安的这话便算是解了众人的惑:鱼安安与鱼承欢素来不和,鱼承欢怎么可能听鱼安安的话过来看田氏,原来是为了银票。 鱼承欢急道:「在我大婚前母亲就说要给我十万两银子做嫁妆,她后面没有兑现,我今日不过是来拿属于我的银子的,我绝对没有害她!」 皇后身边的宫女冷笑道:「原来如此,夜夫人今日的行事当真让奴才大开眼界。」 皇后则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承欢,本宫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原本以为你平素的性子只是骄纵了些,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如此行事,当真是让人髮指,自己做下那等恶毒的事情,竟还往本宫的身上堆,承欢,这事你做得太过了,就算是本宫也保不住你。」 「是你!」鱼承欢再也顾不得许多,因为她知道一旦弒母的罪名扣实在她的身上,她这一辈子便算是完了,她急道:「是你要害鱼安安,你自己早就设计好的,想把这事全推在她的身上,她识破了你的诡计,所以把我引了过来,事败后,你就将所有的事情推到我的身上,皇后,我们母女和你无怨无仇,你竟对我们母女下这样的毒手,你就不怕你做多了坏事,这些事情全报应在你儿子的身上吗?」 鱼安安的眉毛微微一挑,鱼承欢平素不算是机敏的,今日里脑袋倒灵光了,这事还真让她说中了,只是鱼承欢当众揭了皇后的短,皇后又岂能饶了她? 果然,只见皇后的面色大变,怒喝道:「住口!来人,将她带下去送大理寺!」 她的话一说完,立即就有好几个宫女将鱼承欢的嘴捂了,然后将她拉了下去。 老夫人想要求情,皇后身边的宫女道:「老夫人,像夜夫人这等恶毒之人,你就是再慈悲怕也得让她吃些教训,她连她亲生母亲都杀,以后保不定还会向你下手,皇后娘娘这是在保护你。」 老夫人对于后宅里的这些事情比谁都清楚,今日的陷阱说起来也不算多高明,但是皇后却是在忠勇侯府下的手,皇后能成功,这也就证明这侯府里怕是还有皇后的人在接应。 老夫人知道此时如果还要在这件事情上和皇后纠缠的话,怕是会将皇后彻底得罪,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她明知道田氏是皇后杀的,以她的能力也不可能对皇后怎么样,这事只能由得皇后这样安排了。 她微微躬身道:「是!多谢皇后娘娘。」 她说完看着鱼承欢道:「承欢,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鱼承欢此时已经被拖到门口,她知道今日在这里能救她的人只有老夫人了,可是老夫人此时一说出这句话,她便知道老夫人已经放弃她了。 她当即拼命的挣扎起来,欲冲过来,只是拉她的宫女都会武功,她平时娇生惯养的,根本就不可能挣得脱那些人的钳制,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就被拖了下去。
第573章 痛下杀手 鱼安安看到鱼承欢的样子轻轻嘆了一口气,对于鱼承欢她没有半点同情,鱼承欢根本就是一头餵不熟的白眼狼,她对别人如何鱼安安都觉得无所谓,但是她对田氏也没有半点良心,这种人是真的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她知道只要鱼承欢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放过她,原本她也想找个理由收拾一下鱼承欢,今日皇后设的这个局还真是成全了鱼承欢。 鱼伯仲听到动静为才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他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被拖下去的鱼承欢,他微微皱眉上前问了一句,拉着鱼承欢的宫女回了一句:「她杀了田氏,还栽脏给皇后娘娘,实在是罪大恶极,我等现在送她去大理寺。」 鱼伯仲吓了一大跳,如此变故实超出他的预期。 鱼承欢此时嘴里被塞了东西不能说话,她在看到鱼伯仲的时候又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在鱼承欢的心里,鱼伯仲素来是极为宠她的,此时应该能知道这是一个局,他一定会来救她! 于是她又拼命挣扎起来,鱼伯仲看了她一眼,他的眼里有了些许犹豫。 他的这些子女中,他平素最宠爱的的确是鱼承欢,如果鱼承欢只是犯了些许小错的话,那么他肯定会保她,但是今日鱼承欢招惹上的是皇后! 他微微顿了一下后不去看鱼承欢的眼睛,然后冷着声道:「你这个不肖女,当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真没想到,你竟连这等事情都做得出来!」 鱼承欢对鱼伯仲的性子是极为了解的,听到他的这句话时,她便知道他已经将她放弃了,她当即奋力的挣扎起来,不想鱼伯仲不再看她,扭头就走。 在这一刻,鱼承欢真切地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她自小到大,基本上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就算之前她在鱼安安的手里吃了很多次亏,她都觉得她的身后站在田氏和鱼伯仲,她觉得这两人无论她遇到什么事情,他们都会无条件的帮着她,所以她不管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觉得心里有底气,有倚仗。 可是今日,田氏死了,鱼伯仲放弃了她,整个忠勇侯府也放弃了她,她才发现,其实没有了忠勇侯府做靠山,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恐惧在这一刻将鱼承欢淹没,她开始哀号起来,只是她的嘴被堵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绝望就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潜进她的心里,她原本就不算多强大的心智再也承受不住,当即便晕了过去。 鱼伯仲没有再看鱼承欢一眼,缓缓进了田氏的房间。 此时皇后等人还没有走,他张了张嘴实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却道:「小女无知,冲撞了皇后娘娘,实在是罪该万死。」 「她的确是该死。」皇后语气淡淡地道。 皇后这么一说便算是表明了她的立场,鱼伯仲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当下不敢再多说。 皇后扫了他一眼,却对鱼安安道:「今日事出突然,安安还是节哀吧!」
第574章 你太好了 被安慰要节哀的鱼安安有些好笑,像皇后这样明知道她和田氏的关系差到不能再差,此时再说这样的假话就让人噁心了,她淡声道:「今日的家丑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皇后听出了她话里的嘲弄,当即嘆道:「安安真是个好孩子,以后得空了可千万要记得常进宫陪本宫。」 这种假得不能再假的话皇后对鱼安安说过好几回,只是谁都没有放到心里过。 鱼安安笑着应了,皇后便带着一众宫女太监离开了。 皇后走后,老夫人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她有些复杂地看着鱼安安问道:「安安,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切如祖母所见。」鱼安安缓缓地道。 老夫人看着鱼安安的目光里有了几分无奈,到如今,她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鱼安安了,眼前的少女自上次出事后性情大变,变得就像两个人一般。 鱼安安缓缓走到老夫人面前道:「今日事发突然,祖母也不要难过,这诺大的侯府,怕还需要祖母支撑。」 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听到鱼安安这句话时却眼里有泪珠滚落,她轻点了一下头道:「祖母年纪大了,如今很多事情都心有余力不足了,你母亲的后事你也帮着料理一二吧!」 鱼安安的眸光微暗,老夫人又道:「我知田氏待你一直不好,但是事到如今,她人已经去了,你就放下吧!」 鱼安安淡笑道:「其实我是怕我表现的太开心,反倒让祖母难做。」 老夫人顿时愣在那里,她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些,老夫人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鱼安安又道:「若是祖母不担心出这般这件事情的话,我帮着祖母料理夫人的后事自是无妨,只是这事还得和王爷商量。」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这么口无遮拦。」老夫人长嘆一口气,她说完扭头看着凤钰道:「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不好。」凤钰拒绝的非常直接:「安安已经出嫁了,无须再为田氏操办丧事,这些事情若是由她来做的话,别人怕是会以为忠勇侯府无人了。」 他这么一说,老夫人自己也觉得面上无光,主要是凤钰大体上说的还是实情,她原本留鱼安安下来有其他的打算,如今看这两人的样子,却是一点留下的打算都没有,她自然也强求不来。 于是老夫人只得道:「是老身想得不够周全。」 凤钰淡淡地道:「今日安安回门,侯府又有丧事,本王和安安就不在这里多待了,田氏出殡那日,本王会和安安过来拜祭。」 他说完拉起鱼安安的手就走,老夫人也不好阻拦,只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老夫人早前就知道鱼安安对侯府并无太多的感情,今日的提议说到底也是一番试探,只是鱼安安今日的反应比她预期的还要差一些。 再加上上次鱼伯仲在大殿上把凤钰也得罪了,往后侯府想要倚着钰王府而重振门楣的打算怕是行不通了。
第575章 要天亡我 老夫人扭头看了一眼看似豪华却已露出破败之气的侯府,心里满是无可奈何。 鱼伯仲在旁看到这光景后走过来道:「我早前就跟母亲说了,鱼安安和她生母一样是个薄情的,母亲还不信,如今可是亲眼看到了,在她的心里,怕是恨不得立即将我们侯府整垮。」 老夫人此时心头也有些怒气,她当即喝道:「你还好意思说,若非是你当实在安安和王爷的婚事上做手脚,我们和安安还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老夫人其实是能理解鱼安安的心思,在这侯府里,就算是她对鱼安安也存利用的心思,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打的是什么主意就再清楚不过了。 这些人这样对鱼安安,鱼安安的心里对侯府又岂会还有感情? 鱼伯仲的眉头皱了起来,只道:「她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夫人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他讨论,当下问道:「承欢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鱼伯仲轻咬了一下唇道:「那个逆女得罪了皇后,如今我们还得倚靠皇后,断不能再为了她而得罪皇后。」 老夫人扭头看了鱼伯仲一眼,她这眼里有些悲凉,看得鱼伯仲心里发慌,他忍不住道:「母亲,怎么呢?」 老夫人缓缓地道:「倚靠皇后?你想得太天真了,今日的事情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懂。」 鱼伯仲愣了一下,老夫人又道:「皇族之人最是薄情,当初我和安安进宫的时候,安安还救了太子一命,可是皇后是如何待她的?此时皇后不害我们的忠勇侯府已经是好的了,你竟还指望她成为我们的依靠?」 鱼伯仲忍不住问了句:「皇后如何待安安了?」 老夫人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她看了鱼伯仲一眼,见他如今还不到五十岁,可是一张脸因为太过贪恋美色而有些浮肿,一双眼睛也有些混浊,她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三分怒气,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煳涂儿子? 她没有回答鱼伯仲的话,只长嘆道:「如今看来,是天要亡我忠勇侯府!」 鱼伯仲听到老夫人这句话吓了一大跳道:「母亲,你怎么这么说?」 「我年岁大了,很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老夫人幽幽地道:「罢了,有些事情非我所能左右,往后就顺其自然吧!」 鱼伯仲听到老夫人的这句话更加云里雾里,老夫人却又道:「田氏的丧事你来操持吧,田府要是上门找麻烦,便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皇后的意思,田家老大是个聪明人,你一说他便知道了,就不会再来为难你了。」 田氏终究是中毒死的,死状也不太好看,她这副样子必定会让田府的人看见,以田府的处事风格必定会要问个究竟,老夫人这是在提醒鱼伯仲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鱼安安和凤钰坐上马车之后,鱼安安看了他一眼后,见他面色淡然,她便道:「今日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第576章 牵你的手 鱼安安心里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凤钰的人将她出来的消息拦下来,就算她出去的时候给守在田氏房门口的宫女下了迷一魂香也会被府里其他人发现,把消息传给皇后。 皇后若知道她从田氏的房里出来后必定会做其他的布置,到时候只怕还会再生出其他事情来。 凤钰语气散漫,似乎毫不在意地问道:「若今日本王不反对,你是不是就打算留在侯府为田氏料理后事了?」 鱼安安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她轻笑道:「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会留在侯府里为田氏料理后事,田氏娘家的那些人因为田姬风的事情早就对我恨之入骨,我若是一个人呆在田府的话,他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找我的麻烦。」 「若他们不找你麻烦了?」凤钰又问了句。 鱼安安想了想道:「王爷的这个设想从本质上来讲是不成立的,因为他们不可能不找我麻烦。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真的不找我麻烦,我也不会傻乎乎的去替田氏料理后事啊,她是什么东西,哪里值得我为她费神?」 自她穿越过来后,田氏就设计害了她数回,她又从不来就不是什么圣母,对田氏要以德报怨,再说了,忠勇侯府的这一大票人,她真的是非常不喜欢,她不是受虐体质,没必要那么为难她自己。 她的话一说完,凤钰的手便握上了她的手,她吓了一大跳,身体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些,然后欲将手抽回,不料凤钰却握得死紧,她根本就抽不动分毫。 她忍不住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你是本王的王妃,难不成本王连牵你一下手都不可以吗?」凤钰冷声问道。 鱼安安忙打着哈哈道:「没有的事,只是王爷的手突然伸过来吓了我一大跳,王爷你想牵我的手是吧,你牵吧!」 她这话说得大方,听在凤钰的耳中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心里的苦闷之气顿生,他轻声道:「鱼安安,你心里就真的那么讨厌本王吗?」 鱼安安愣了一下后笑着道:「我哪有讨厌王爷,只是我平时散漫惯了,不太习惯和你走得近。」 凤钰的眼睛微微合上,没有再说话。 鱼安安觉得他今日怪怪的,当下耸了一下肩,也懒得去管他。 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她往后很难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如今她是他正妃的事情也算是完全定了下来,两人便算是完全绑在一起了,所以以后她若是想要过得舒服坦的话,还是不能得罪他,否则的话在他的性格,真的是能分分钟虐死她。 她才不要自找苦吃! 皇后回到宫中后,想起今日的事情还是觉得不太舒服,虽然她并没有吃亏,但是却觉得她这一次又栽在了鱼安安的手里。 她之前虽然安慰自己她是为了卖凤菲一个好,所以才对鱼承欢下手,但是她心里更清楚的知道,她今日成了鱼安安手里的一把刀,彻底了结了鱼安安素来就不喜欢的田氏和鱼承欢。
第577章 为你分忧 皇后越想越觉得不舒服,这么多年来,从来就只有她利用别人,何曾被人利用的如此彻底过? 于是她回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今日里跟着她一起去忠勇侯府的下人罚了一通,那些宫女太监知她心情不好,没有人敢辩解半句。 正在此时,大拓帝来了,皇后微愣忙上前去迎。 大拓帝坐下后道:「今日的事情朕听说了一二,你太冲动了。」 皇后听到大拓帝这句话愣了一下,因为平时大拓帝是从来就不管后宫里的事情,更是不过问她平时是如何处置这些事情的。 她只得道:「臣妾只是想为皇上解忧,不想那鱼安安狡猾得紧。」 大拓帝原本以为鱼安安真的逃婚了,那时他还觉得鱼安安的性子有些意思,还觉得当初为她和凤钰赐婚还真是赐对了,如今知道鱼安安并没有逃婚,再加上大拓帝又在凤钰的手里吃了记大亏,以至于他身为一国之君还得在凤钰的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这件事情对大拓帝而言,绝对是奇耻大辱! 在大拓帝看来,这一次鱼安安逃婚的事情闹得那么大,鱼安安却在最后的关键时候站出来狠狠打了他的脸,这件事情必定是凤钰和鱼安安一起设计好的阴谋,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 大拓帝的眼睛里满是冷意道:「鱼安安的确有些本事,当初朕只知她是个绵软无能的,不想竟被她骗了,她如今和凤钰在一起,倒成了凤钰的助力。」 皇后在心里将大拓帝的心思猜了猜,然后便道:「皇上不必担忧,就算鱼安安再狡猾,她如今也已经没有任何助力,一个没有助力的王妃,就算是再厉害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你说的是没错。」大拓帝缓缓地道:「但是凤钰如今手握重兵,怕也不需要任何助力了。」 「钰王再厉害,他也不过是个瞎子。」皇后浅笑道:「一个眼盲之人,就算他再聪明又哪里及得上双眼明亮之人看事情看得清楚?」 大拓帝的眸光微深,问道:「你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臣妾心里是有个主意。」皇后微笑道:「只是还不是太周全,等臣妾想得再周全些时再来禀报给皇上。」 大拓帝和皇后做了多年的夫妻自然知道她的性子,他当下淡淡地道:「钰王可不是寻常人。」 「臣妾知道。」皇后缓缓地道:「臣妾只是后宫中的妇人,也不知前朝之事,钰王那般厉害以臣妾的能力自然对付不了他,但是如果他真的很在乎鱼安安的话,那么臣妾倒是有法子能将鱼安安除去。」 大拓帝的心里顿时就来了兴趣,淡声道:「你考虑问题如此周全,朕很是欣慰,太子近来染上了风寒,你是他的母妃,德妃虽然照顾他照顾的用心,但是终究不如你这母后来得妥当。」 皇后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大拓帝又道:「来人,交太子接到皇后宫里照顾。」 门外的太监应了一声,便去皇子所接太子。
第578章 斯文败类 皇后顿时心花怒放,只觉得今日在皇安安那里受的委屈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了,于是她忙朝大拓帝行了一个礼道:「多谢皇上!」 对大拓帝而言,太子由谁在带从来都不重要,这后宫里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一句话而已。 这种感觉,大拓帝是很享受的。 他斜斜地看了皇后一眼道:「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他这句话声音不大,却似敲在皇后的心里,皇后和大拓帝做了多年的夫妻,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大拓帝的心思,但是对于他的处事方式她却是有些了解的。 知大拓帝这是在敲打她,也是在告诉她,就算她现在已经是中宫的皇后了,但是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大拓帝给的。 她躬身道:「皇上放心,臣妾会尽力的。」 大拓帝扫了她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 大拓帝离开后,太子就被送了过来,皇后看到太子后忙将他一把抱进怀里道:「母后想死你了,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太子一边哭一边道:「母后,我再也不要住在德母妃那里了,我想母后了!」 皇后听到太子的这句话只觉得无比心酸,她轻声道:「母后知道了,母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带走了!我的皇儿日后是要继任大统的,又岂是那等下贱的女子能教养的?来,让母后看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 皇后细细看了太子一番后眼里有泪光:「你如今竟瘦成这般模样,母后好生心疼。」 其实太子并没有瘦,在大拓帝下旨让德妃养太子的时候,德妃就知道太子迟早得回到皇后的身边,她怕出什么差,所以她基本上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在看养太子。 太子抱着皇后道:「德母妃待儿臣甚好,就是儿臣很想母后。」 皇后轻抚着太子的后背道:「往后母后再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母后的身边带走了。」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也在心里暗暗发誓,往后再不会再让任何人把太子从她的身边带走了。 鱼承欢被关送进大理寺,最高兴的人当数秋叶白,他这段时间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嘲笑上几句,如今朝堂上下那些人只差没说明着说他是斯文败类了。 而这所有的一切,在他看来,那都是鱼承欢所赐。 他的心里,对于往后的事情有他的计划,鱼承欢此时若是死了,实省了他不少力气。 所以在鱼承欢被送进大理寺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送了一纸休书给鱼承欢,他素有文采,在那纸休书上,歷数鱼承欢的不是,将她说成是下贱无耻又狠毒的女子,然后再将他自己从鱼承欢的事情里摘了出来,说鱼承欢心机深沉,当初用尽了手段勾引他,这才引得他做下了错事。 大拓原本就是个男尊女卑的国度,他的文采又好,有关于他的错处的关键处,他又避重就轻的把事情摘过去,于是整件事情看来就都是鱼承欢的错。
第579章 两封休书 于是原本众人在怀疑秋叶白的品性时发现了这么一个的所谓的事实,众人便将错处都算在了鱼承欢的身上,倒有大部分人原谅了他。 朝中和秋叶白不和的大臣们在听到那张休书上的内容时,一个个脸上露出冷笑,右相轻哼道:「早前两人还恩爱得紧,如今鱼承欢的名声一坏就立即把自己摘出来,还真是个凉薄的。」 暗卫也将那张休书上的内容送进了钰王府,曲听风将上面的内容念给凤钰听后笑道:「整个京城都知秋叶白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只是用这么凌厉笔去写休书,好像有些浪费。」 凤钰喝了一口茶道:「锦绣文章吗?本王倒没有听出来,本王只听到华丽的词藻下堆砌了一颗凉薄的心。」 曲听风微愣,然后笑着道:「王爷这话当真是是一针见血啊!如果让王爷去参加科考的话,只怕天下士子都得抹脖子。」 他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基本上是事实,不说别的,光是凤钰那过目不忘的变态能力,在这大拓王朝怕是独一份。 这些年来,凤钰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战场上,但是闲下来都会看一下书,他看书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变态,别人花一个月时间也难得看完一本,他最多一天便能看完,而且他不止是看完,还全记了下来,除了记内容外还能详细到哪一页上有哪些字。 很多时候曲听风都怀疑老天爷对凤钰实在是太好了,给了他太多常人穷其一生也不可能得到的能力。 只是老天爷又是公平的,给了凤钰卓绝的能力,却给了他一个绝对算不上幸福的童年,这天下很多东西对凤钰而言是唾手可得,但是他却过得并不幸福。 他觉得这张休书应该给鱼安安看看,于是便站起身来,然后将曲听风手里的那张抄写版的休书拿走。 凤钰拿着那封休书到知了院的时候,鱼安安正在给草药除草,一见他来,她只得从地里跳出来道:「王爷可是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凤钰将手里的休书递到她的面前。 鱼安安看到「休书」两个字时先是一喜,难不成凤钰想开了要将她休了?只是她越往下看就越觉得不对,这种华丽的用词风格明显不是凤钰的,且这休书的末尾落的款是秋叶白。 她心里好生失望,却又觉得自己也真是个蠢的,凤钰的字和这休书上的字就完全不一样,是她自己想多了。 凤钰在旁感觉到她气息的变化,问道:「当初秋叶白写给你的休书也是这般的吗?」 「差不多。」鱼安安想了想后道:「两封休书的中心思想差不多,呃,王爷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她这一问倒把凤钰问到了,今日曲听风劝了他半日,他嘴上虽然不承认,心里却觉得曲听风说的也有些道理,他近来的确和鱼安安相处的时间太少,于是直接拿了这张休书就过来了,至于他为什么要拿这个东西给鱼安安看,他自己心里也不是太清楚。
第580章 一起吃饭? 鱼安安这一问倒把凤钰问到了,今日曲听风劝了他半日,他嘴上虽然不承认,心里却觉得曲听风说的也有些道理,他近来的确和鱼安安相处的时间太少,于是直接拿了这张休书就过来了,至于他为什么要拿这个东西给鱼安安看,他自己心里也不是太清楚。 于是他问了一个有点呆的问题:「他给鱼承欢的这封休书和给你的那封有什么差别?」 他这问题也把鱼安安问住了,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是她知道他的性格,如果没事的话他是断然不会跑过来问她。 于是她认真的想了想后认真答道:「似乎用词更华丽了,感情也更真挚了,可能是之前写过一回的关系,这一次写起来更加流畅了。」 她答完后看着他道:「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本王怀疑这是秋叶白的阴谋诡计,所以拿过来找你确认一下。」凤钰微有些别扭地道,他长这么大说过不少的瞎话,但是像这种掩藏着内心真实想话胡编出来的瞎话却还是第一回。 鱼安安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她的手半抱在胸前认真地道:「秋叶白一向狡猾,行事又阴毒,早前为了得到鱼承欢百般设计于我,如今他发现鱼承欢也帮不到他,再加上现在鱼承欢的身上被皇后扣了一个弒母的罪名,秋叶白又哪里还容得下她,自然就会把鱼承欢休了,毕竟他还想攀上另一根高枝。」 「另一根高枝?」凤钰反问道。 「王爷难道不知道秋叶白和三公主凤菲走得很近吗?」鱼安安笑着道。 凤钰回京之后眼睛便看不见,之前也没花什么心思在秋叶白的身上,所以还真不知凤菲和秋叶白之间的事情,他缓缓地道:「如此看来,本王的那个侄女也是个没眼光的。」 「我倒是盼着这两人能在一起。」鱼安安笑眯眯地道。 「为何?」凤钰有些不解。 鱼安安一本正经地道:「若这两人能凑成对,秋叶白若跟着三公主的叫法,就要喊我一声皇婶了。」 「你很在乎他怎么喊你?」凤钰问道。 鱼安安笑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话我就平白长了他一辈,就可以好好奚落他了。」 其实她对这事是不在乎的,只是今日凤钰说到这里,她就随便提了一句。 恰在此时,浣溪拎着食盒走了进来,鱼安安这才发现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她本来是想直接进去的,只是凤钰就站在那里,她逃婚失败,这里是他的地盘,她以后过什么样的生活完全是他说了算。 她想了想,轻咳一声后说了句:「我先去吃饭了。」 她说完后见凤钰微微侧首,便又客套了一句:「王爷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她这么一说,凤钰立即就觉得今日来对了,她竟邀他一起吃饭了,他心里开心得紧,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抬脚朝里走去。 鱼安安愣在了那里,他……他也太不客气了吧,她不过是随口说一声,他难道听不出来她是在跟他客套吗?
第581章 恩爱夫妻 鱼安安忍不住喊了一声:「王……王爷……」 「嗯?」凤钰微微掀眉。 鱼安安一看到他的脸便又没勇气当面轰他走了,只得委婉地道:「我这里的饭菜都是从大厨房打过来的,可能份量不太够。」 「哦,也是。」凤钰的语气淡淡,对身后的暗卫道:「让厨子再多做几个菜送到知了院来。」 鱼安安听他这么一说便觉得她今日真的是客套大发了,她是真的很不喜欢和他一起吃饭啊! 他难道不知道他的性格有多沉闷,和他一起吃饭有多无趣吗? 她忍不住道:「王爷……」 凤钰微微侧首,她一看到他的脸她就没了往下说的勇气,毕竟钰王爷的脾气绝对不算好,她怕把他惹恼了他跟她算总帐,到时候只怕小命都保不住。 于是她便又道:「呃,我是想问王爷喜欢吃什么菜,好让厨子去炒。」 凤钰淡淡地道:「本王喜欢吃什么菜似乎之前告诉过你,你忘了吗?」 鱼安安想起之前他拎着她去那间民房里住的时候他好像是说过他喜欢吃什么菜,但是她只记得那几个菜很烧,至于那几个菜是什么菜,她是真的忘记了。 她轻咳一声后道:「我记性哪里及得上王爷。」 凤钰心里有些失落,她心里若真有一分在乎他的话,又岂会逃婚? 他到此时也已经大概知道,他的身份和地位在她的眼里怕是什么都不是,若想要得到她的心,他只能用他的心去换。 他心里原本是有些暴躁的,只是近来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让他知道,他的暴躁只会让她对他更加敬而远之。 于是他难得好脾气地道:「没关系,来日方长,你慢慢记,日子久了就都能记住了。」 他说完对暗卫说了几道菜,鱼安安想着往后她要过什么日子差不多是他说了算,记一下他的喜好也无可厚非,于是她极为乖巧的在旁记下他说的那几道菜。 浣溪和宝儿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这是鱼安安和凤钰亲近的好机会,于是两人藉口要去厨房端菜便退了下去。 鱼安安自然知道她们的心思,她看到她们的举动只觉得有些无语。 凤钰从来就不是一个擅长聊天的人,管治手下他是很有一套,但是要找话题实在是为难他。 好在鱼安安先开了口:「我记得王爷喜欢喝红茶,左右菜炒好还需要一点时间,不如我先为王爷泡一壶茶?」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鱼安安平时忙完的时候总喜欢喝一盏茶,所以现在在水是刚刚烧好的。 鱼安安近来在养身体,自从她知道她空间里的泉水有养身之效,她平时喝的水就都改成了空间里的泉水,她每天都会拿着壶去空间里打水放在那里,然后由浣溪烧开。 她将水拎出来之后取了一些茶叶,便开始泡茶。 凤钰的眼睛看不见,却能清楚的听到她泡茶的举动,她的动作很流畅,也很温柔。 他静坐在那里,原本有些暴躁的心也静了下来。
第582章 我很喜欢 在凤钰的心里,对于未来生活的嚮往,其实也曾构建过这么一幅画面:两人坐在窗下,他为她抚琴,她为他泡茶。 如今虽然没有琴,但是眼下这光景于两人而言却是难得的和谐。 凤钰的心更软了几分,他在神游之际,鱼安安已经把茶泡好分了一杯在他的面前,他轻声道:「以后本王每天都会陪你用膳。」 鱼安安的动作一僵,他以后每天都要到她这里来吃饭?他还是饶了她吧! 她轻咳一声道:「知了院地处偏僻,王爷每日公务繁忙,这样跑来跑去似乎不太好。」 「你这是在怪本王让你住在知了院吗?」凤钰反问。 鱼安安忙道:「当然不是,这里非常好,又清静又舒服,我很喜欢。」 凤钰本来下一句是让她跟他住进归海院,没料到她竟直接拒绝,说这里很好,倒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王府他最清楚,这个院子里是所有的院子里最为荒凉的一间,那****在气头上便让周管事将她安置在这里,原本是想着她怎么着也是个千金大小姐,这个院子所有的一切对她而言终是清贫了些,再加上她提出增设小厨房他拒绝后,他觉得她应该会服一下软,寻个机会换个宽敝一点的院子。 没料到她却大有要在这个院子里过一辈子的架式:让浣溪和宝儿清理房间,在院子里种植药草,去大厨房里打饭菜。 他不由得又想起她逃婚的事情,更将他送她的簪子随意送人,再看她这些日子的表现,是恨不得和他将界限划得清清楚楚,躲他躲得远远的! 偏事情是他吩咐下来的,他还不能发作。 于是他冷着脸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鱼安安感觉到四周的寒气加重,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哪里又得罪他了,她在心里感嘆:人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又何曾不是海底针,他这么喜怒无常真的是太难伺侯了! 好在此时浣溪和宝儿已经拎着饭菜回来了,两人一回来也发现情况不对,也不敢触凤钰的霉头,布好饭菜后便退了下去。 这一顿饭鱼安安吃得甚为压抑,好不容易吃完饭之后,凤钰将周管事叫来:「明日在这里添个小厨房,再拔一个厨子过来,本王以后在这里吃。」 周管事愣了一下,旋即脸上笑开了花,这事是不是意味着凤钰和鱼安安的关系有所转变?他应得相当欢快,又问了鱼安安需要添置的东西这才退下。 鱼安安此时心里却在泪奔,她实在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凤钰跑来这么折磨她。 饭后,凤钰又喝了一盏茶才离开知了院,这个过程,他几乎一言不发。 鱼安安闹不明白他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只是她在他的屋檐下自然也不会惹他,只要他不对她动手动脚,她也不会去捋他的虎鬚。 凤钰在回归海院的路上心情还有些烦闷,难道他和鱼安安就真的要这般过一辈子?
第583章 快要復明 曲听风和铁知宵有事向他禀报,已经在归海院等了他好一会了,他一回来曲听风便笑着打趣道:「听说王爷今日在王妃那里用的晚膳,王爷能走出这一步,想来离抱得美人归不远了。」 凤钰冷着脸没有说话,铁知宵也笑道:「我听说女子都怕缠,只要王爷将身段稍微放低一些,王妃必定会对王爷动心。」 凤钰冷笑一声道:「本王需要放低身段去哄一个女子吗?」 他这话一出口,两人都知道他心情并不好,当下没敢再多言,便打算汇报今日的情况,只是两人还未说话,一口血从凤钰的嘴里喷了出来。 两人都吓了一大跳,曲听风将他扶住道:「王爷,你这是怎么呢?」 凤钰方才只觉得全身气血汹涌,这口血吐出来之后倒觉得舒服了些,他轻声道:「本王无事。」 「都吐血了还没事!」铁知宵立时急了,忙道:「王妃医术最好,我去将她请来。」 凤钰本想说他真的没觉得身上有哪里不舒服,现在天色晚了不必将鱼安安唤来,曲听风却在他的耳畔道:「王爷若是病着,王妃自然要在你的身边照顾着,我知王爷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这点伤痛对王爷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这对王爷而言绝对是个好机会。」 凤钰听明白他的话了,这是让他装病,他这一生何其铮铮铁骨,装病这种事情他还真就做不出来,只是觉得借着这个由头让鱼安安陪在他的身边,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轻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很快就被请了过来,她在把脉的时候铁知宵急匆匆地道:「王妃,王爷这段时间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吐血?」 鱼安安把脉的时候知道今日凤钰之所以会吐血十之八九是因为喝了她空间里的水,那水将他身体里积攒的于血排出,眼下看着兇险其实并没有什么。 于是她淡声道:「无妨,王爷吐出来的这口血是之前没有清除干净的于血,眼下于血清出,王爷眼睛的復明已经指日可待。」 凤钰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他这几个月眼睛看不见让他感觉很是不好,这中间也治了好几回,他原本也没报太大的希望,如今听到鱼安安的话才发现原本他竟如此期盼他的眼睛能看见。 曲听风和铁知宵闻言顿时喜出望外,铁知宵最是崩不住,当即欢喜的拉过鱼安安的手道:「王妃,你说的是真的吗?王爷马上就能看见了?」 鱼安安轻轻点头,曲听风轻咳了一眼,看了一眼铁知宵的手,那个二货却还没有发现,他还在那里一脸欣喜地道:「这事真的是太好了!」 只是他这话才一说完,便被凤钰一脚踢飞了出去。 鱼安安听到外面「砰」的那一声落地声,她的身体抖了一下,他眼睛马上就要看见了是好事,怎么还出手打人?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凤钰却已经冷声斥道:「你真没有一分做为王妃的自觉,你的手除了本王外竟还让其他人摸!」
第584章 一起睡吧 鱼安安这才明白铁知宵之所以被凤钰踢出去不过是因为拉了她的手,说实话,她还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他这么大的反应会不会太过了些? 曲听风一看情况不对,当即一笑,也顾不得说其他的事情了,寻了个由头便走了出去,他还算有良心,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铁知宵扶了起来,再骂了一句:「你明知道王爷对王妃在乎得紧,你个混帐竟还敢当着王爷的面摸王妃的手,活该被揍,我跟你说,你就算是再摸王妃的手,你也要趁着王爷不在的时候摸啊!」 他这话声音不算小,屋子里的鱼安安和凤钰全听得清楚。 鱼安安觉得曲听风这哪里是在帮铁知宵,分明是在坑他! 而被坑了的铁知宵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对着曲听风就是一顿胖揍,两人嘻嘻哈哈的离开了,屋子里的鱼安安相当的无语。 鱼安安轻声道:「既然王爷无事,那我就……」 「在本王的眼睛復明前,你留在归海院照顾本王。」凤钰冷声吩咐道。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又道:「如你所言,眼下正是本王眼睛恢復的关键期,不能有一点马虎。」 鱼安安相当无语,只是一时间也不好拒绝,只得道:「那好,我把偏房收拾一下,暂时住在那边,等王爷大好后再搬回知了院。」 凤钰不置可否,她之前女扮男装的时候就住在偏房里,对这里也算熟门熟路,只是她走进偏房后却傻了眼,她之前睡的被褥之物已经全部没有了。 她愣了一下,却听得凤钰在主屋喊她:「过来!」 鱼安安此时头都是大的,却也只能先回主屋,只是一进去,便发现凤钰的身上只着了件寝衣,他的发冠已除,发披在身后,寝衣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繫着,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鱼安安没料到会看到这光景,当即转过身道:「我去找周管事,让他拿套被褥过来。」 「你是想告诉整个王府你好不容易进了本王的房间却被赶到偏房去睡吗?」凤钰问道。 他这话鱼安安听得有些绕,好半天才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想说她没有想进他的房间,他却已经在床畔坐下,然后将被子拉开,轻拍了一下他身边的床道:「过来。」 鱼安安的眼睛瞪得滚圆,他这话说得太有他的特点了,但是她又不傻,她这会若是上了他的床,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她忙道:「其实吧,王爷的身体也无大碍,无须这般照顾,我还是先回知了院。」 她说完扭头欲走,却听到了凤钰略有些冰冷的声音道:「鱼安安,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人了?」 鱼安安停下脚步,凤钰又道:「你今夜若敢踏出归海院一步,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鱼安安素来讨厌被人威胁,但是她知道他的话绝对不只是威胁,现在她的命基本上是捏在他的手心里,她不得不对他服软,当下只得乖乖的退了回来。
第585章 心猿意马 鱼安安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怕挤到王爷,王爷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今夜就请王爷多担待了。」 她说完大大方方的将外衣除了,再大大方方的在凤钰的身边躺下,她躺下之后又说了句:「我今日来得匆忙,还未洗澡,还请王爷不要介意。」 凤钰听到她的话后眉头微微皱起,她素知他有洁僻,这话原本也只是噁心他罢了。 「无妨。」凤钰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然后也躺了下来。 两人靠得极近,鱼安安的鼻息里充盈的都是他的气息,她的心里有些发酸,原本同枕共眠是夫妻两人做得最常见的事情,可是到了她这里却透着苦涩。 凤钰微微侧身,将她轻搂进怀里,他虽然很要面子不会在言语上向她低头,却也不会为难自己,他想要抱她那便抱了。 只是在他将她抱进怀里之后,闻到的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儿香,他心里便又有了更深一层的念想。 他想要她不是一日两日了,虽然说两人早前就有了夫妻之实,只是她一直不知晓罢了,所以在未成亲前他对她一直以礼相待,如今两人既然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那么不管发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于是他抱着她的时候唿吸也急促了些,鱼安安在他让她与他同枕共眠的时候就在已经做好了决定,与其一直那么被动的被他威胁,还不如她他被动为主动。 论武力她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他动动手指头也许就能要了她的命。 但是她也有她的特长,她也能动动手指头就能要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比如说此时,凤钰的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他冷着声道:「鱼安安,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鱼安安从他的怀里探出头,对着他轻呵一口气道:「没什么,只是王爷想和我盖着被子聊天,我怕王爷犯错,所以用了些许小手段。」 她的小手段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只是会让他在这一段时间内清心寡欲而已,他现在处于眼睛恢復的关键期,太过激烈的情绪对他的身体不好。 所以,她其实是为了他好,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怕他,只是为了他好! 凤钰额前的青筋直跳,她平素在他的面前除了逃婚之事外都算乖巧,他却忘了她连他的婚都敢逃,又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自上次她和鬼医斗法后他便知道她的医术是真的很高明,却也只知道她的医术高明,便忽略了她其他的本领,比如说用毒。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道:「鱼安安,你不要逼本王!」 鱼安安看到他那张暴怒的脸笑眯眯地道:「王爷,这句话也是我想送你的,你的确很厉害,但是我也不需要真的怕你,你是能轻易要了我的命,但是在你要我的命之前我也能要了你的命。」 她真不是吹牛,要用点药放倒凤钰不是难事,难就难在放倒凤钰后她该怎么办。
第586章 他不介意 凤钰闻言气得半死,鱼安安却轻笑一声在他的耳畔道:「王爷这般压着我想做什么?有些事情只怕是你现在想做也力不从心吧!说句心里话,王爷你如今眼睛还没有大好,情绪波动不宜太大,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你好。」 凤钰面若寒霜,鱼安安却又不怕死的道:「我忍你很久了,今日这般也是你逼我的,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若有得罪之物处还请王爷见谅。」 她说完还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的脸,凭什么每次都只有他占她的便宜,她就不能占他的便宜? 他的五官长得真不是一般的精緻,脸上的皮肤也不是一般的好,如果他的脾气要是再好一点,那就更完美了,可惜这货的杀伤力太强,做事还不讲道理。 她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想起任梓舟来,人家也是极品的美男,脾气比他好多了,只是现在城门已开,他估计早就离开了京城,以后她与他应该再无相见之期,就算还有再见的机会,他见到她应该也不认识她了。 凤钰冷声道:「鱼安安,你敢这样对王爷,就不怕本王杀你全家吗?」 「你杀吧!」鱼安安淡笑道:「反正侯府的那些人我也看着烦得紧,王爷你若真将他们全杀了我万分感谢,至于我身边的两个丫环,王爷也大可以动她们一下试试。」 她说到这里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若王爷敢动她们一根毫毛,我必让王爷断子绝孙!」 凤钰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威胁,最重要的是威胁他的那个人此刻就被他压在身下,而他根本就捨不得伤她一分。 「鱼安安!」凤钰冷喝了一声,头一低便疯狂的吻上了她的唇。 她并没有推拒他,因为她知道在力气和他做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 凤钰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只觉得挫败无比,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是他的妻子,她竟说要让他断子绝孙,他就真的让她那么厌恶吗? 凤钰怒极,一腔怒意无从发泄,当下便狠狠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她吃痛,轻抽了一口气,他却已经翻身下去躺在她的身边问道:「鱼安安,在你的心里,本王到底是什么?」 鱼安安捂着被他咬破的嘴唇,抽着气道:「这话我也想问王爷。」 凤钰的眼睛微微合上道:「你为什么如此抗拒本王?你到底想要本王如何待你?」 「王爷这话问得挺好。」鱼安安淡淡地道:「不是我抗拒王爷,而是想提醒一下王爷,我非完壁之身,我怕王爷兴致一起后要了我,然后发现我不是处子,一怒之下挥剑杀了我。」 她一说这事,凤钰立即就有些心虚,他有些生硬地道:「要王既然娶了你,你以前的事情本王不会过问,更不会因为这事对你动手。」 鱼安安听他这么一说便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问道:「你当真不在乎?」 凤钰将她压在身下道:「若本王在乎的话,根本就连根手指头都不会碰你。」
第587章 我喜欢你 凤钰本觉得他这话诚意很够,鱼安安也该感动一下,没料到她却用无比怜悯的语气道:「王爷最近是不是缺女人缺得太厉害了,竟连我这种失了贞洁的女子都想要,王爷,你的洁僻哪去了?」 凤钰:「……」 鱼安安略略一顿,微微侧首看着他又道:「若今日我不在王爷的身上动些手脚的话,王爷是不是想要霸王硬上弓?」 「你是本王的王妃,做些夫妻之事原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凤钰冷着声道。 鱼安安轻嘆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这货在这方面真的是太没有觉悟了,若两人真的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话,她以后还得好好改造他。 她缓缓地道:「王爷既然又说起这事,那今夜我便告诉王爷吧,这种事情更应该尊重对方,我记得我之前曾对王爷说过,我只嫁给爱情,若非两情相悦,任何人都休想动我分毫。」 「你这是在告诉本王本王不能动你?」凤钰问道。 鱼安安淡笑一声道:「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王爷真不需要问得如此明白,我与王爷这一生,就算我被王爷囚在这里出不去,就算我不是完壁之身,怕也不能违心与王爷做那种事情,以前的事情我也许做不了主,但是以后的事情我却还是能做自己的主。」 「要怎样才可以?」凤钰冷声问道。 鱼安安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膝盖道:「我方才已经说了,只有两情相悦才可以。」 话说到这里又绕回了原点,凤钰怒极:「鱼安安,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 「我知王爷近来对我颇有耐心,我逃婚被你发现你也没有将我杀了,只是将我拘在这王府里,你却不知,将我这般拘着也拘不住我的心。」鱼安安轻声道:「王爷位高权重,有些事情就算我把话说得再直白,只怕王爷都不能理解,在王爷的心里,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尊重,什么是爱情。」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却又道:「我知王爷必定一直想问我你身份地位人品都是极好的,我为何要逃婚,今夜也不妨将这事与王爷说明白。」 凤钰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她低低地道:「的确,王爷于我是什么都好,我对王爷也确实动过心,也的确曾想着和王爷相守到老,可是……」 她嘆了口气后又接着道:「可是王爷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从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尊重为何物,以我的性子,若只是因为自己心里的喜欢就与王爷相守在一起,那对自己只是一种折磨。」 「你方才说什么?」凤钰也坐了起来:「你说你喜欢本王?」 鱼安安微微扭过头看着他道:「是啊,我喜欢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凤钰已经伸手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吻上她的唇,她被吻得七晕八素,他皱眉道:「你既然喜欢本王,为何要逃婚?」
第588章 他的反思 鱼安安觉得她方才对凤钰说的那些话算是白说了,她伸手将他推开了些道:「请王爷听清楚,我是曾经喜欢过你,当我决定逃婚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我对你的情丝斩断了,因为……」 她的手轻抚上他的脸道:「因为我知道不管我对你的情意有多深,我在你的心里也不过只是一个玩物,这一生註定得不到你的一分尊重,与其让自己情根深种的话,还不如将这情丝斩断。」 凤钰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本王从未将你当成是玩物!」 鱼安安轻笑道:「王爷话是这样说,却一直是这么做的,比如说今夜,王爷对我不就生出了那般想法来了吗?不就是想对我做那种事情吗?」 「……」凤钰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觉得两人是夫妻,不管做什么都很正常,所以并没有想她是否愿意。 鱼安安又道:「我自知我这副性子不算好,也配不上王爷,这京中女子万千,其中不乏品貌端庄性情温婉之人,我原本便是可有可无之人,我还请王爷放我一马,待我替王爷治好眼疾之后,王爷放我离开。」 她近来在王府的日子过得其实是有些提心弔胆的,与其一直提心弔胆的过着,还不如趁着今夜的机会将这所有的一切说出来。 她知道被凤钰拒绝的机率是九成九,但是她还是要说。 凤钰的面色微微一白,问道:「鱼安安,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 「是的。」鱼安安答道。 凤钰的眼睛微微合上,轻声道:「你真的喜欢过本王?」 「是的。」鱼安安苦笑道:「但是我在王爷的心里怕是什么都不是。」 凤钰微怔,好半晌后他才道:「鱼安安,你不是本王又怎知本王不喜欢你?」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又道:「你觉得若本王不喜欢你的话,会由得你胡来,会让你活到今日吗?」 鱼安安从凤钰那里出来的时候,她还有些神情恍惚,没太弄明白凤钰的意思,他那话的意思该不会是他也喜欢她吧? 若是的话,那他表达喜欢的方式也太那啥了,至少在她这里,她从未感觉过他对她有一分的爱意。 若不是的话,他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刚才他的话:「本王今日想要睡你,不过是觉得你是本王的王妃,这是你该做的事,若这种方式你不能接受,那么我们换一种方式来,今夜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和本王相处,想好后再来告诉本王。」 鱼安安想跟他说,在两人睡在一起之前,或者他们可以先谈一谈恋爱,只是她一想起跟他这种完全不知道什么情为何物人谈恋爱她就觉得头大。 只是当她突然发现她心里竟还想着和他谈恋爱时,她就忍不住想抽自己,如今看来,她对他的情根根本就没有断,只怕不但没断,反而长得更加茂盛了。 她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髮,再狠狠地甩了一下头,她觉得她真是没救了!
第589章 改变之初 鱼安安走后,凤钰躺在床上也一点睡意都没有,到今日他才知道原来她的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他,只是对于他的那些心思,他却还是弄不清楚。 她说他不尊重她,在这事上他前前后后都想了一圈,也没觉得他哪里不尊重她了,至少在皇族中,他所看到的夫妻相处中,他对她是绝对的尊重。 只是凤钰看到鱼安安那么大的反应,他便觉得也许在她的心里他真的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吧! 而在大牢里的鱼承欢,也真切地尝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田氏那日死时发生的事情她有一种在幻梦中的感觉,当那厚重的铁铐将她铐住的时候,她终是真切地感觉到了绝望的滋味。 这一个月来,是她人生最大的转折点,她从一个千金小姐沦为阶下囚,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失去了最疼爱她的母亲,被夫婿抛弃,被家族抛弃。 被关的这几日起初她还往死里挣扎,总觉得她的家人会来救她。 可是到此时她终是知晓不会再有人来救她了,她真的完全被抛弃了,可是她真的不甘心! 只是她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就在她彻底绝望的时候,一个衙差领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 所有的宫女身上的衣着都代表着她们的阶品,鱼承欢常去宫里走动,认得那宫女阶品不低。 宫女在她的面前停下,示意狱卒将牢门打开,鱼承欢有些错愕地看着那个宫女。 宫女斜着眼睛将她打量了一番,然后轻笑道:「我道那个不知廉耻亲手弒母的女子长得多么一副穷兇恶极的模亲,此时一定也不过如此!」 鱼承欢急怒道:「我没有杀我母亲!」 「皇后娘娘亲自给你定的罪,你觉得你此时说这些会有人信吗?」宫女的眼里满是鄙夷。 鱼承欢咬牙切齿地道:「是皇后那个贱人,她想杀了我母亲栽脏到鱼安安的身上,我是被算计的那一个!我要告她!」 她在天牢里关了几日,终是将这件事情完全想明白了。 宫女听到她的话微有些意外,冷笑道:「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你说的话怕是没有人会信。」 鱼承欢的眼里有了一抹泪光,她终是想起一件事,她看着那宫女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宫女笑了笑道:「看来你还没有蠢到家,还知道问我是谁。」 鱼承欢的眸光闪了闪,她难得机灵的想起一件事情:「你肯定不会是皇后的人,如果你是皇后的人的话,我方才说那些话你就不会是这种反应了。而在宫里与皇后最不和的是丁贵妃……你是丁贵妃的人!」 「看来你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蠢。」宫女淡笑道:「但是我的身份你最好还是不要猜了,你只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眼下能救你的人只有我家主子了。」 你会帮我?」鱼承欢的眼里有些疑惑。 宫女浅笑道:「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 「想!当然想!」鱼承欢大声道。
第590章 哄她开心 宫女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兴趣:「你有这个想法很好,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全力配合我们,我家主子便会助你復仇。」 「你们要我怎么做?」鱼承欢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宫女的下巴微微抬起来道:「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 鱼承欢的眼满是不解,宫女淡淡地道:「等机会的到来,你放心在,机会没来之前,你不会死的。」 鱼承欢的身体缩了缩,微微抬头看着那宫女,却见那宫女的嘴角泛着冷冷的笑意。 第二日一早,凤钰就去找鱼安安的时候,她因为昨夜没睡好,此时还没有起床。 凤钰明显是个耐心不太好的人,直接把她从床上扒了起来,浣溪和宝儿见他突然闯进来,原来还有些担心,一看到两人这副样子,两个丫环立即作鸟兽散。 鱼安安还有些煳涂,半趴在他的胸口道:「王爷,你这么一大早来找我有事吗?」 凤钰语气平淡:「本王给你半刻钟的时间穿好衣服洗漱好,用完早膳,然后跟本王出去。」 鱼安安问道:「王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你去了便知道了。」凤钰淡声道。 鱼安安有些无语,半刻钟的时间做好这么多的事情,他当她是他手下的兵吗? 她此时还有些睡意昏沉,就算是凤钰此时虎威再盛,再面对他提出来的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她抱着被子直接又睡了回去。 凤钰没有再扒她的被子,而是坐到桌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然后再用慢条斯理的语气道:「半刻钟后你若是还没起来的话,本王不介意就这般将你带出去。」 鱼安安腾的一下就坐床上坐了起来,这种事情她知道凤钰是做得出来,于是她哀号一声,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然后扯着嗓子喊浣溪和宝儿进来帮忙。 凤钰并不理会她的手忙脚乱,只是听到这些动静觉得好笑,她这模样怕是露出她本来的性子了,只是她这性子又哪里有一分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不过他倒更喜欢她这副脾性。 鱼安安自然不可能在半刻钟内做好这些事情,而凤钰也不可能真的只给她半刻钟,等她全部折腾完之后已经是一刻钟以后的事情了。 他淡淡说了句:「女人真是麻烦。」 鱼安安撇了撇嘴,很想送他一句:「王爷真是神经。」只是惧于他的虎威终是不敢说出口。 他却已经伸手拉过她的手走了出,她这一次没有再问他要带她去哪里了,只是半眯着眼睛晃悠悠的跟在他的身边。 府里的下人看到这光景自动迴避,却又忍不住偷笑,光看这两人现在的样子,又哪里有一分王爷王妃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寻常的丈夫拉着没睡醒的妻子。 凤钰带着鱼安安去了马房,凤钰好马,马房里养着数十头毛色各一的马,那些马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那些马一看到凤钰,倒有多数都长嘶起来。
第591章 谈谈恋爱 鱼安安还是第一次来到王府的马房,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马她的睡意终是散了个干净,一双眼睛里满是好奇。 凤钰将最里面的一间门打开,鱼安安便见得里面拴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那匹马长得很是神气,一双眼睛黑的有如宝石一般。 鱼安安忍住不住贊道:「好俊的马!」 她不懂相马之术,却只这一眼就看出来,这匹马是这所有的马中间最出色的一匹。 「是嘛!」凤钰走到马的面前伸手摸了摸那匹马的脑袋道:「她是我的妻子,你瞧着可喜欢?」 鱼安安听他这么问一匹马顿时满头黑线,她需要一匹马喜欢吗? 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让她瞪大了眼睛,那匹黑马竟像有灵识一般朝她看了过来,然后打着响鼻在她的身上嗅了嗅,然后再给了她一记白眼,这才又站回到凤钰的面前。 凤钰的面色温和了些,伸手抚了一下马背道:「你觉得她太柔弱了吗?真没想到你竟也会被她的表象迷惑了,这京中的女子,没有人比她更兇悍。」 鱼安安:「……」 那匹马又打了一个响鼻,然后看了鱼安安一眼,那张马脸上依旧写满了不屑。 鱼安安平时被田府的那些人鄙视了也就罢了,今日居然还要被了一匹马鄙视,她忍不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觉得我配不上你家主子?」 那匹马甩了一下马尾,马尾沾到一旁的草料,那些草料乱飞,竟直接洒了她一身。 鱼安安本算不得什么好脾气,立即就火了:「你不要太过份,太过份的话小心我以后让你家主子把你卖了!」 那匹马悠闲自在的吃了一口草料,可是鱼安安却似乎读出了它心里的话:「就算我家主子把你卖了也不会把我卖了!」 鱼安安有些哭笑不得,凤钰在旁听到这些动静有些好笑,拉过她的手道:「它是战风,是匹战马,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年,极通人性。」 他这便算是在给鱼安安介绍战风的来歷了,同时他也改了自称,没再在鱼安安的面前自称本王。 只是鱼安安此时的满腹的心思都在战风的身上,并没有察觉到凤钰语气上的变化,她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王爷,他不是通人性,我瞧着他是已经成了精!」 凤钰听到她的话心里有些好笑,他开口道:「走吧!」 「去哪?」鱼安安有些好奇地问道。 凤钰淡淡地道:「你既说战风成了精,那自然要骑着它到处遛遛。」 鱼安安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她前世也曾骑过马,但是绝对没有骑过战马,尤其是这种成了精的战马,她问道:「可以吗?」 凤钰没说话,只是抱着她骑上了马背,他这个动作来得突然,她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腰,他微愣,除了大婚前她曾主动靠近过他之外,就再也没有这样的举动了,他很喜欢她这副样子。 他很开心! 若鱼安安此时回头的话必定能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如冲破云层的太阳,似寒冰破除,春暖花开。
第592章 郎才女貌 凤钰的骑术非常好,战风又是通灵的战马,与他心意相通,他只轻轻一策,战风便带着两人缓缓前行。 凤钰平时出行因为眼睛不便很少骑马,此时骑着战风穿过大街小巷,战风就非寻常马,他一身的气度更是不俗,立即就引得行人的关注。 有些有见识的人认出了他,忍不住贊道:「钰王爷的风彩当真是举世无双!」 「咦,钰王的怀里似乎还抱了一个女子!」 「能让钰王抱在怀里的女子想来也只有新娶的王妃了!」 「我也想让钰王抱抱!」 「就你这样还想让钰王抱,洗洗睡吧!」 鱼安安隐隐能听到路边行人的议论,她觉得有些许不自在,凤钰这般带着她招摇过市,她总觉得有些秀恩爱的嫌疑,只是她和他之间似乎又没有什么恩爱可以秀。 她觉得她此时趴在凤钰怀里的样子好像太过暧一昧,于是想将头探出来,只是她才一动,凤钰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顶纱帽戴在她的头上。 她愣了一下,凤钰轻声道:「往后你的脸只有我能看。」 她想说你只怕到现在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只是这话她也不敢在他的面前说,只轻声道:「王爷,可以骑得稍微快一点吗?」 凤钰不置可否,却轻摧了一下战风,战风当即便如疾风一般朝前窜去,只是它极为通灵,很是灵巧的避开了路边的行人和摊位。 只是片刻的时间,两人一马已经到了城外。 如今的城外,芳草漫天,绿树延绵到了天际,路边的石榴花开得红艷似火,轻风吹来,竟是极致的爽利。 鱼安安忍不住又问了句:「王爷,我们要去哪里?」 凤钰淡淡地回了句:「不知道,随便走走。」 他想了一夜,也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喜欢他却要避开他,却觉得两人心里都有对方,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那么就不能再像如今这般相处下去。 只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改善这个状况,于是半夜跑到曲听风的房里把他拎起来问,曲听风睡意朦朦,被他半夜拉起来憋了一肚子的气却又不敢发作,听到他的问题后又好气又好笑。 曲听风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道:「王爷,对于女子的事情,我觉得吧,不管什么手段和法子,都及不上陪伴,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最长情的告白就是陪伴,你多抽点时间陪陪王妃,带她去做一些她从来没有做过又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就好。」 凤钰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只是他平时忙得要死,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天天陪在鱼安安的身边,那么就只能陪她做一些她从来没有做过却觉得有意思的事情了。 只是他又从来就没有半点浪漫细胞,让他去想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痛苦,他想了一夜,决定先带鱼安安出去走走,至于要去哪里,他是还真没想好。 只是他觉得曲听风的话是对的,今日的鱼安安就比平时要可爱得多,他很喜欢她现在样子,他此时才发现,原来他温和一分,他和她的相处会变得如此和谐。
第593章 心中花开 鱼安安顿时呆在那里,她知道他平素忙得要死,大拓帝又防他像防贼一样,他在京中过得其实并没有她之前想像的那么好。 他此时竟这般带她出来,还说是随便走走,这事多少让她有些适应不过来。 她忍不住问道:「王爷平时也会这会出来走走吗?」 「从不。」凤钰缓缓地道:「本王又不闲。」 鱼安安:「……」 凤钰将马速放慢,两人缓缓前行,此时两人走进了一片向阳的坡地,那里算半个山谷,上面开满了不知名的黄色小花,此时上面有不少的蝴蝶飞舞。 鱼安安自穿越过来之后基本就是被关在宅子里的,不是侯府的后院就是王府的后院,虽然这两处的后院都不算小,里面的景致也甚好,但是却绝对没有这种大自然的风光来得漂亮。 最重要的是,她眼尖地看到一些在她前世很珍贵的草药,撩拔的她心里痒痒的。 她轻咳一声道:「王爷,能不能放我下来,我想下去走走。」 凤钰依旧没说话,却在下一刻将她抱下了马背,她的脚一落地立即就欢快的朝那边山坡跑去。 凤钰的眼睛看不见,却听清楚的听到她的脚步声,今日里她的脚步声不若平素那般小心谨慎,处处透着她的好心情。 这几****的眼睛已经有些知觉了,就在方才他还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在此刻,他似乎能看模煳的看到鱼安安的影子。 凤钰的心里生出了欢喜,知道这是他眼睛要看见的前兆,他不自觉的伸出了手,对着鱼安安有些模煳的影子摸了摸。 他枯得如荒漠的心此刻似乎也有鲜花盛开,心剎那间便添了三分柔软。 鱼安安在扑了两次蝴蝶失败后扭头对他道:「王爷,你也过来看看!这里真的很漂亮!」 她说完后就后悔了,他平素表现的和正常人一般无二,总让她觉得他的眼睛是看得见的,但是事实是他的眼睛终究是看不见的。 凤钰缓缓朝她走了过来,他今日着的是一件紫色的锦衣,此刻走在那片开满黄色小花的山坡上,成了一道极为别致的风景。 鱼安安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忙道:「这里有很多的花和蝴蝶。」 她说完拉着他的手轻轻抚过一旁的野草和野花,轻柔的触感自他的指尖划过,微有些痒,那丝痒意却似自他的心尖撩过,温柔的让他沉醉。 凤钰只是看着她却没有说话,他此时只能看到一张模煳的脸,他想看清她的五官却终究不能。 他这般盯着她看,让她有些不自在,她总觉得此刻的他似乎能看见她一般,她下意识的替他把了一下脉,觉得他的脉像又转好了些,她心里也替他开心,于是她岔开话题问道:「王爷之前来过这里吗?」 凤钰轻摇了一下头道:「我自小长在深宫,幼时很少出宫,长大些后,便去了北疆,很少在京中。」 ps:推荐本宫微胖的《快穿:干掉boss的99种方式》,这妹纸的文脑洞开得略大,亲们好这一口的就去看看吧!
第594章 玩物丧志 鱼安安之前听盖老头说过凤钰之前的一些事情,她之前只看到凤钰风光的一面,却不知在这风光的一面背后,他又承担了多少。 她轻声问道:「那王爷少时可曾在京中游玩过?」 凤钰轻哼一声道:「玩物丧志。」 鱼安安一直觉得到他今日有些不正常,听到他这句话后反倒放心了下来,果然不是不是她没睡醒的错觉,他还是他:「也是,玩物丧志,王爷是做大事的,我是小女子,所以丧点志也没有关系,不知往后我是否能自己出来玩玩?」 「不可以。」凤钰拒绝的干脆。 鱼安安见他今日心情好,便大着胆子道:「小气鬼!」 凤钰缓缓地道:「不过往后你若是想出来的话我,我可以陪你出来走走。」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又补了一句:「如今日这般。」 不知道为什么,鱼安安听到他说这句话时心里生出了暖意,她轻笑道:「王爷平素公务繁忙,哪里能终日像这般陪我出来闲逛。」 「我听说寻常的夫妻,丈夫除了挣钱养家之外,还会在家陪陪自己的妻子。」凤钰缓缓地道:「就算我再忙,也还能陪一陪你。」 这话其实也算是满满的情话,只是他终究不习惯说这一类的话,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些别扭了。 鱼安安的脸不由得微红,问道:「所以王爷今日是……」 「试着和你过一过寻常夫妻的生活。」凤钰接过她的话头道:「你既然觉得夫妻当有夫妻的样子,那我们便来试一试,若不试,又岂知我们就不能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不知道为何心里就生出了感动,他有多霸道不讲理她再清楚不过,像他那般高冷的人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属不易。 她之前一直在想,在他的心里也不知是否对她有一分喜欢,此时却能肯定了,也许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是对她终究和其他人有些许不同,至少他愿意试着为她做一些改变。 只是她心里终究还有些顾虑,问道:「上次的事情王爷可还生气?」 她没有明说是什么事情,但是凤钰却知她问的是她逃婚的事情。 凤钰轻哼道:「我像是那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却想笑,她心里的担心顿时减了些,她夸他道:「王爷是气吞山河的大英雄,自然不会和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计较!」 凤钰缓缓地道:「只是这种事情我只会原谅你一次,你下次若是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否则的话定……」 鱼安安朝他看去,他略一顿后道:「否则的话定让你好看。」 他原本想说几句狠话,却发现到如今,他竟在连那种狠话也说不出口了,一想到她再次离开她,他的心就揪的生痛生痛。 鱼安安轻声道:「若王爷日后能真心待我,我这一辈子自然是要陪在王爷身边的。」
第595章 真心相待 鱼安安的心里本就喜欢凤钰,只是因为他的性格以及她的心虚,自然就在她的心里造成了巨大的顾虑,若他是真心待她的,那以她自然也会真心待他。 至于她曾失身这事,其实她这缕来自异世的灵魂是压根就不在意的,若凤钰真不在乎这件事情,她以后也就不会再为这件事情而纠结。 凤钰皱眉,问道:「我哪里待你不真心了?」 鱼安安轻笑一声,轻靠在他的怀里,伸手在他的胸口轻轻拍了一下道:「若王爷以后都能如今日这般待我,那便够了。」 凤钰有些发愁了:「这个可能有点难,我往后怕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能天天陪在你的身边。」 鱼安安伸手抱着他的腰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说是你此时的心境,而不是真的要求你一直能陪在我的身边。」 凤钰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他心里也有些惊喜,他想了想,也没觉得他今日对她如何好了,不过是说话的语气比平时温和了几分罢了。 他伸手轻轻抱着她道:「这个不难。」 鱼安安的眼里漫出了笑意,突然就觉得他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说话。 此刻四周阳光明媚,天气晴好,彩蝶纷飞,她的心情也好到了极致。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我潜进王府的时候,身体特徵以及体味都做了极大的改变,王爷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这事她想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想明白。 凤钰却拽拽地道:「你猜。」 鱼安安:「……」 凤钰又道:「左右你记清楚了,不管你本事再大,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所以往后不要再做这样的蠢事了,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你。」 鱼安安伸了伸舌头道:「知道了。」 凤钰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发道:「我既然决定娶你,自然是做好和你过一辈子的打算的,我知我自己的性情,算不得好相处,但下了决定的事情那就不会再改变。」 鱼安安知他这是在告诉她他这是打算和她好好相处了。 她轻声道:「在感情的事情我和你想的终究不一样,我虽然喜欢你,却绝不会因为这分喜欢就勉强自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而且两个人若要在一起生活的话,因为受成长环境和性格的影响,可能会有诸多磨擦,不如我们如寻常男女般先谈谈恋爱吧!」 「谈恋爱?」凤钰皱眉道:「什么东西?」 在他的印象里,寻常男子和女子成亲,不过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何时成了她说的这般? 鱼安安有些无语,却还是解释了一句:「就是像我们现在这样。」 她这句话一说完自己才恍然大悟,原来两人这是在谈恋爱啊! 凤钰那颗聪明的脑袋此时却有些抽筋,还是没有弄明白她所谓的谈恋爱是什么。 两人山坡上呆了一会,此时已近中午,鱼安安觉得有些饿了,而这附近并没有屋舍,她便有些发愁了。 凤钰淡声道:「我带你去找吃的。」
第596章 万能王爷 鱼安安点头,凤钰牵过战风带着她穿过这片山谷,再往旁走了走,便有一汪水潭,凤钰将战风勒住,然后抱着鱼安安下了马背,他并不多言,直接拿起手里的剑往水潭里看似随意的刺几下,便有十余和鱼从里面飞了出来。 鱼安安在鱼飞上来的时候她还傻乎乎地站在那里,难不成凤钰说的带她找吃的竟是找这些鱼吃? 凤钰此时已经停住了动作,问道:「我和铁知宵谁刺鱼的动作好看?」 鱼安安「啊」了一声,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他却已经走到她的面前道:「以后你也不许再看其他的男子。」 鱼安安还有些蒙,却福至心灵般想起来之前她在他的那间屋舍里小住的时候,曲听风打翻了她的食盒然后她让曲听风去抓鱼,曲听风抓不到鱼铁知宵来了之后弄了几条鱼上来,她当时应该好像大概有夸过铁知宵。 那件事情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差不多都将这事给忘了,没料到凤钰却记得如此清楚,她发现内心觉得一个人的记忆力太好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这个我可能做不到,这世上的人除了男子就是女子,我以后不管是出门还是不出门,若不想看其他的男子怕是得把眼睛蒙起来了。」 她说完自己先笑了,弯腰去收拾鱼。 凤钰淡淡地道:「我倒盼着你什么都看不见。」 鱼安安一边收拾鱼一边夸他道:「那可不行,我若是看不见的话,就再也看不见王爷如此出色的风姿,这个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凤钰失笑,当她把身上的尖刺收起来的时候,她露出她的本性时其实是相当可爱的。 现在食材算是有了,但是却并没有火,就算有些这些鱼也没有用。 凤钰的眼睛的看不见,捡柴火这样的事情就落在鱼安安的身上了,此时正值夏季,掉落在地上的干柴并不多,好在附近有不少的树,平时也没什么人拾柴火,她的运气也还不错,捡到了一根如婴儿手臂大小的枯枝。 等她回来的时候,她发现凤钰竟已经将那些鱼全部收拾干净,鱼鳞和内脏都清理了干净。 鱼安安以前一直觉得他就是那种高冷男神,只能摆在那里看,生活这些俗物他是完全不会的,此时看来却完全颠覆了她对他的认知。 最让她吃惊的是,凤钰还拿出了一堆调料,此时正依次在他的面前摆开,里面有盐、胡椒、辣椒、小茴香、孜然等物。 凤钰淡声道:「还傻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生火?」 鱼安安「哦」了一声,终是回过神来,她生火的时候想起一件事:「王爷,你会厨艺?」 凤钰不语,鱼安安朝他凑近了几分道:「还有,这些东西是你早就准备好的吗?」 凤钰将鱼穿在宝剑上道:「边关的生活远比你想得辛苦得多,很多时候为了查探敌情需要单独外出,难道你觉得本王出去后还有人在身边伺侯吗?」
第597章 推心置腹 事实上,凤钰一直都不是太习惯有人在和身边伺侯,只是他回京后眼睛看不见,诸事不便,所以平时外出才会将铁知宵带上。 鱼安安笑道:「也是……」 她看到他拿宝剑穿了鱼,忍不住道:「王爷,这样会不会弄脏你的剑?」 她知道他素有洁僻,用剑神马的烤鱼感觉终究有些那啥。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的那把剑上沾了多少的血,用这样的剑来烤鱼让那些死在他的剑下的人该做何感想? 「不会。」凤钰语气平淡地道:「刚好用鱼腥味来祛一祛剑上的血腥味。」 鱼安安没骨气的咽了咽口水,这样的说法听起来是相当的新鲜,只是却让她失去了吃鱼的欲望,她默默的洗净一根树枝然后穿上一条鱼。 凤钰隐隐能看到她的动作,他心里有些想笑,却并不多言。 火是凤钰生起来的,因为鱼安安到现在也没有掌握火摺子的使用技巧。 烤鱼的时候鱼安安找凤钰聊天:「王爷,能给我讲讲你在战场上的故事吗?」 「那些事情染了太多的血,只适合记在史书上,不适合当成故事来讲。」凤钰的面色冷凝了些。 鱼安安愣了一下,于是又换了个话题:「那战场上总归会有些轻松一点的事情,你给我讲讲呗!」 「一入战场,便算是半条命搭在了鬼门关上,军营里从来就只有战事和拼杀,哪里有什么轻松的事情可讲?」 鱼安安连着被他拒绝了两次,便有些急了:「那你可以给我说说北疆的风土人情吗?」 凤钰微一沉默,最后说了四个字:「茹毛饮血。」 鱼安安听到他这回答有些想崩溃,他到底会不会聊天啊!这世上有比他更无趣的人吗? 凤钰却对这些毫无所察,只淡声道:「安安,你的鱼掉进火堆里了。」 鱼安安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她用树枝叉着的那条鱼不知何时树枝已经被点着,此记树枝已经烧断了,鱼也被烧成黑煳煳的一片,掉进了火堆之中。 鱼安安看到这光景欲哭无泪,她发自内心觉得前世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男女主在野外用餐时,随便用树枝叉个鱼啊鸡啊野兔什么的烤着吃的场景根本就是骗人的! 凤钰将他剑上的一条鱼递过去道:「做事的时候认真点,三心二意的结果就是一无所有。」 鱼安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眉眼间冰雪早已化开,此时嘴角含着三分笑意,终是有了几分他这个年纪的人才会的样子。 她想着她前世年纪活得就比他大,此时却听着他在她的面前讲那些大道理,她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她终究饿了,于是只得乖乖的从他那把寒光凛凛的剑上将鱼取下来,然后默默的吃了。 他的厨艺从某种程度来讲和她有得一拼,味道不算好,只是能烤熟而已,只是她此时饿得厉害,再加上这里的鱼本就鲜美,虽然调料还放得乱七八糟,她竟觉得极为好吃。
第598章 洁僻之源 凤钰此时却开了口:「这片水潭我曾来过,我五岁那年,父皇病逝,当年皇上欲设计将我除去,我当时年幼,还不知人性的复杂,便跟着他出了城,跟着他去了皇陵。」 他的话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了些,鱼安安扭头朝他看去,他缓缓地道:「然后他寻了个藉口将我抛在半路,再派了十余个杀手来杀我,我那时还太弱,还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身边的护卫也没有太优秀的,却也拼死将那些杀手拦了拦,我趁机逃走,然后便逃到这里来,当时为了活命,跳进了这个水潭。」 「啊!」鱼安安怒道:「他怎么连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凤钰的语气却依旧平静:「皇权之下,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当年好在皇姐发现了异常,派人来寻我,只是当皇姐的人找过来的时候,我却已经在这里泡了两天,那两****不敢从水潭里出来,只好在水潭里抓了里面的鱼生吃了。」 鱼安安静默不语,她之前就知道凤钰的少年时期必定是吃过极多苦的,否则不会养成他这副冷然的性子。 她实在是想像不出来,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被人追杀是什么样的光景,也想像不出来一个孩子在水潭里泡了两日,然后以吃生鱼为生是什么样子。 她想要说什么什么,却发现似乎不管她说什么好像都没有用,毕竟是过去了多年的事情。 他又却接着道:「自那之后,我就讨厌各种带腥味的东西,也讨厌自己身上沾上血或者水的样子。」 鱼安安之前以为他的洁僻是天性,此时听到他的这番话她便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天性,分明是被环境造就的。 她轻咳了一声道:「后来了?」 「没有后来。」凤钰缓缓地道:「当时皇兄装模作样的查了一番,然后又装模作样的安抚了我一番,我当时虽然还小,却也能看透他的谎言,他借着那个机会,将刺杀我的事情推到另一位兄长的身上,他将那位兄长流放了,然后那位兄长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鱼安安忍不住骂道:「他真不要脸!」 凤钰淡淡地道:「事情过去多年,我原本以为我已经不记得这事了,可是此时一到这里才发现我竟还记得这般清楚,有时候人记性太好也未必是件好事。」 鱼安安呆了一下,轻轻嘆了一口气,她之前一直羡慕他的记忆力太好,以至于他眼睛看不见了还能记得住曾经只见过一回的摆设和风景,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可是此时她才发现,其实有的时候记忆力太好并不是件好事,在这不算和太长的岁月里,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太愿意记住的人或者事,大部分人因为时间的原因都忘记了,但是像凤钰这种,却是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说的这事不过是因为他们到了这里,他随意说的一件,类似的事情在他的童年里,必定还有好些件。
第599章 她的理想 这些事情凤钰长大之后也许想要看淡一些,偏他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这些事情註定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她轻声问道:「王爷,你幼时可有玩伴?」 其实她想问的是他的童年记忆里是否还有开心的事情,却觉得问得太直接了似乎也不太好。 凤钰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需玩伴吗?」 鱼安安轻咳道:「也是,王爷你实在是太优秀了,寻常的孩子哪里能与你玩到一起?」 凤钰没说话,伸手擦了擦剑,鱼安安这才发现他的剑上满是寒光,她朝他靠得近了些道:「不过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玩。」 凤钰擦剑的动作顿了顿,反问道:「玩?」 「是啊!」鱼安安笑道:「虽然你有你的责任,平时也非常的忙,但是就算如此,你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既然是人那么就需要劳逸结合,哪能天天把自己绷得紧紧的,那样多累啊!」 凤钰有些无语,自小在他的教育理念里,那都是弱肉强食,只有做到更好更优秀,才能在这个世上生存。 可是此时他的妻子竟说要带他玩!不对,今日不是他带她出来玩的吗?怎么此时说着说着,倒似乎变成了她在陪他了,只是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坏。 鱼安安看到他有些古怪的脸色,想起他近乎龟毛的性格,于是又说了句:「如果王爷不太认同我的看法的话,那就当我没有说。」 没料到凤钰却道:「我如今对玩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但是却不介意跟你一起玩,或许我们还可以发明一些新的玩法。」 他说完长臂一舒,伸手就将她带进怀里,下一刻他的唇就吻上了她的唇,她顿时愣在那里,他的唇却已经轻附在她的耳畔道:「我喜欢这样的玩法,其他的不感兴趣。」 此刻他的气息满满的洒了鱼安安一脸,微微有些暗哑的嗓音里更添了些许魅惑的味道,再加上他话里带有些许引诱的词语,剎那间就让鱼安安的脸红到耳朵根。 她此刻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当真是说不到三句话就跑了题。 轻笑声在她的耳畔响起,她突然意识到他不过是在捉弄她,她伸手将他推开了些许,然后从他的怀里跳出来道:「我去那边看看。」 她说完便朝一旁跑去。 凤钰也不来追她,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他笑完后才想起,似乎他今日笑的次数比他这一生加起来的次数都多。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过起来似乎有了欢乐的色彩,有她在身边陪着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鱼安安觉得,其实凤钰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难相处,若将他的毛摸顺了,他也有可爱的一面,若是日子能这样一直过去,那该多好,远离纷争,远离权势,她的人生也圆满了。 只是她心里也清楚的知道,她想的这些其实是不现实的,因为凤钰的身份放在那里,有些事情就算他不去争,别人也不会放过他。
第600章 有人闹事 第二日便是田氏出殡的日子,就算鱼安安和田氏闹得再僵,在这一天她就算再不愿意也得露个面,去一趟忠勇侯府。 周管事早就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依旧由凤钰陪着鱼安安回侯府。 两人到达的时候,侯府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多都是侯府或者田府那边的亲戚,鱼安安和凤钰一来,众人的目光便聚集在两人的身上。 众人看着两人的目光都微有些复杂,田府的人因为之前鱼安安断了田姬风的子孙根,然后凤钰出手收拾了田府,他们不敢恨凤钰,便将这满满的一腔恨意都撒在鱼安安的身上。 只是此时凤钰在旁,田府的那些人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鱼安安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她微微侧首看了一眼,田府的那些人她认得不少,大部分都是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但是留在她心里的印象非常不好,他们曾和田氏一起欺负过她数回。 她将目光收回,然后从容淡定的站在那里给田氏上了一支香,她的香还未上完,就有人冷着声道:「就是她害死姑姑的,此时竟还敢到这里来给姑姑上香,就不怕姑姑半夜去找她索命吗?」 鱼安安扭头,她认得说话的人是田府的小辈田凤儿,算起来还是她的表妹。 她这具身体对田凤儿的印象非常不好,在她小的时候,田凤儿常和鱼承欢一起捉弄她,有好几回差点没把她害死,这两人往往鱼承欢唱白脸,田凤儿唱红脸,欺负完她之后还得跑到老夫人那里告她的状,还得让她挨一回罚。 只是在她穿越过来之前,田凤儿因为身体不舒服到江南过冬还未回来,所以她穿越过来后一直没有见过,这会想来是田凤儿因为田氏的死,赶回来奔丧了。 鱼安安这具身体的记忆告诉她,田氏和田凤儿这对姑侄的感情还算不错,听田凤儿这话里的意思,似乎要找她算帐了。 她微微扭头,懒得理田凤儿。 只是她的无视看在田凤儿的眼里那就是害怕,田凤儿抬脚就拦在鱼安安的面前道:「怎么?怕了吗?」 田凤儿的话一说完,田府那边便有好几个少年男女围了过来,那架式竟要将鱼安安团团围住,大有要直接撕她的样子。 鱼安安原本懒得和田凤儿一般计较,可是看眼前这情形,似乎她不计较也不行了。 她微微侧首看着田凤儿反问道:「我需要怕什么?」 她的眸光清澈带着些许凌厉,这般直直地落在田凤儿的身上,田凤儿心里莫名一惊,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在田凤儿的心里,鱼安安一直都是极为懦弱的,虽然她这次回来后听人说鱼安安性情大变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她心里却还是不信的。 自田氏去世后,田凤儿便来侯府堵鱼安安,只是鱼安安却直到今日才出现,她心里已经积了一堆的怒气,此时她看到鱼安安这副神情心里倒更加火大,只恨不得上去甩鱼安安一巴掌。
第601章 你嫉妒吗? 田凤儿看着鱼安安大声道:「鱼安安,你现在攀附上钰王就是不一样了,说话的口气都不同了。」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对于后宅之中女子之间的争斗甚是反感。 他刚欲说话,却听得鱼安安道:「你错了,不是我攀附上王爷,而是嫁给了王爷,王爷是盖世的英雄,是这天底下不世的英豪,我做为他的妻子,要是太怂了岂不是丢他的脸?」 这话只差没把凤钰夸上天了,却也明摆着告诉众人她就是有凤钰为她撑腰,想要欺负她,他们自己最好先惦量一下。 凤钰听到这话才想起鱼安安从来就不是那种任人欺辱的人,且田府这边欺她已久,今日有这样让她反击的机会,她应该也是乐意的,这事让她自己来做会比由他来出面更合她的心意,于是他只冷冷站在那里并没有说话。 田凤儿没料到鱼安安会这样回答直接愣在那里,好半晌才怒道:「鱼安安,你真不要脸!」 鱼安安笑道:「不要脸?这怎么不要脸了?我知道了,你这是在嫉妒我嫁了个好相公,你有本事也去找一个像王爷一样优秀的男子嫁了啊!」 大拓的女子,就算是自己嫁得再好,觉得自己的相公再优秀,就算再得瑟的人也在人前也只会非常隐晦的提一提,那意思大家明白就好。 像鱼安安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夸自己的相公的绝对是第一个,若她的相公不是凤钰的话,她们少不得要好好讥讽回去。 可是鱼安安的相公是凤钰,是整个大拓公认的最为优秀的男子,也是脾气最坏的男子,她们背后也许会酸熘熘的说上几句,但是当着凤钰的面借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说他的不是。 田凤儿的脸顿时气成了酱紫色,鱼安安却又微笑着说了句:「瞧我这记性,这天底下如王爷这般优秀的男子怕是不会再有了,所以就算你以前处处欺负我,但是在这事上怕是要被我压一头了。」 这么直白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他们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鱼安安看了一眼围在她四周的男男女女,面色微沉,冷着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围殴亲王妃,难不成你们想像蹲大牢不成?」 围着她的那些人愣了一下,他们方才之所以敢将鱼安安围住,不过是因为之前她去田府的时候他们经常欺负她,再加上田凤儿的怂恿,他们也没将她当成钰王妃。 此时鱼安安这般冷着脸说话,周身自有一股贵气,他们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个女子再不是当初任由他们欺辱的鱼府嫡小姐了,而是堂堂钰王妃! 他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让出一条路来,连正眼都不敢看鱼安安。 鱼安安看到他们这副怂包样心里冷笑一声,田府的人还真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贱人,他们当真还以为她是以前那个任由他们欺负的鱼安安吗? 今日她和田府的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了,省得他们天天惦记着欺负她。
第602章 忤逆之罪 田凤儿看到这光景气得不轻,之前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田府的这些人围住鱼安安,目的就是让鱼安安难堪,现在倒好,她还没有正式发作,在气势在鱼安安已经压了她一头。 她以前是完全没将鱼安安放在眼里的,此时就算有些畏惧凤钰,却还是觉得压不下心里的那口气,最重要的是此时凤钰并没有说话。 她当即站到鱼安安的面前道:「没错,王爷是我大拓的英雄,但是就算王爷再优秀也不是独一无二的,我听说东明的五皇子就是个能与王爷比肩的男子。」 东明的五皇子?鱼安安没听说过,也不关心,她微微一笑道:「哦,那他要娶你吗?」 凤钰在旁眉毛微掀,他素来冷然,嘴角也忍不住抽了一下。 田凤儿没料到鱼安安会这么说,一张俏脸当即胀得通红,咬着牙道:「那是迟早的事情。」 「哦!」鱼安安笑着道:「那就是你和他还没有婚约,更不要说成亲了,那么等他娶了你之后你再来我的面前得瑟吧!」 她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你现在还没有嫁给东明的五皇子,你就还是不如我的,那就夹着尾巴做人吧! 一旁的一位贵妇人听到鱼安安的这句话微微掀了一下眉,她不由得将鱼安安打量了一番,见鱼安安站在那里的样子从容淡定,她的眸光深了些。 鱼安安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便顺着那记目光看了过去,只一眼她便认出了那妇人是万户侯夫人薜氏,当初她在王府小住的时候,就是她帮着田氏拦住了宝儿,从而害死了珠儿,她的嘴角微弯,眼底有了一抹寒气。 薜氏却对她微一点头,然后带着身边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离开了,鱼安安这才收回目光,觉得以后若有机会的定要让薜氏为珠儿的死付出代价。 田凤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打脸,尤其还是那个一直被她欺负的鱼安安,她的脸顿时胀得一片通红,恼羞成怒道:「鱼安安,就算你现在是钰王妃,你也不能视礼法为无物,你的母亲去世,你竟完全不过来守孝,在你的心里,可还有孝道?」 鱼安安觉得田凤儿也不算太蠢,被她绕了这么一大圈后还能找得到今日拦她初衷也当真不容易,她的眉毛微挑道:「母亲?田大小姐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我的母亲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至于田氏嘛,她顶多只能算是我的继母,母亲这个词,她却是担不起的。」 田凤儿听到她这番话自认为找到了她的错处,当下怒斥道:「鱼安安,你竟如此无情无义,才嫁给钰王竟能自己的母亲都不认!」 她说到这里掩面轻泣道:「姑母,你在世的时候,对鱼安安爱护有加,百般关照,如今你才一去世,鱼安安竟就不认你了!」 她的身体一向不是太好,看起来很是柔弱,此时这般一哭更显得弱质纤纤,她这副样子,最易让人生出同情心,似乎鱼安安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第603章 品德败坏 忠勇侯府虽然没落了,但是毕竟是京中数得着的名门大户,田氏是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她今日出殡前来送行的京中权贵不在少数。 方才鱼安安和田凤儿争执的时候就已经引了很多人过来,此时田凤儿这般掩面一哭,围过来的人就更多了。 有人轻声道:「我听说田氏去世后,钰王妃就没有来回府守过灵,这事做得就有些过了。」 「是啊,就算她是钰王妃,也不能无视孝道。」 「就算田氏并不是钰王妃的亲生母亲,但是她毕竟是田氏养大的,田氏殁了,她这样做有违孝道。」 田凤儿见人一多,且他们的言论多是站在他她这一边,她的心里很是得意,面上却显得更加的柔弱,继续指控鱼安安道:「鱼安安,姑母去世之后,你不但没有在灵前守孝,还从未来侯府看过一次姑母,直到今日,你才装模做样的过来拜祭,在你的心里,对自己的母亲可有一分敬重?」 她这番话说得声泪俱下,字字都在遣责鱼安安,再配上她那副娇柔纤弱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就好像鱼安安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大拓素来重孝道,她这么一说,那些前来送行的权贵有一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另一半则是在看热闹。 毕竟凤钰的身份摆在那里,再加上他平素的行事风格,鱼安安毕竟是他的正妃,他们不敢明着指责他。 再则知情人都知道当初田姬风的事情就是凤钰的手笔,钰王府和田府原本就不是多和,这事怕也没有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鱼安安闻言倒觉得有些意思,这田凤儿扮起柔弱来的样子比起鱼承欢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田凤儿看起来就要比鱼承欢柔弱,她深深的觉得田凤儿比鱼承欢更适合扮演白莲花的角色。 田凤儿原本以为她这么一说,众人必定会出言指责鱼安安,不想众人脸上的表情更像是在看热闹,她轻轻磨了磨牙后又道:「鱼安安,你倒是说话啊!」 鱼安安还没有说话,站在她身边的浣溪开口道:「我家主子是皇上亲封的钰王妃,当朝王妃的闺名是你能直唿的吗?」 田凤儿闻言倒来了劲:「钰王妃?是啊,我倒忘了她如今已经是钰王妃了,只是王爷,我想问问你,这样一个品行败坏的女子当得起钰王妃这样的身份吗?」 凤钰见火烧到了他的身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沉声道:「她哪里品德败坏了?」 田凤儿立即道:「王爷你许是不知,当初鱼安安未出嫁时,对我姑母就无一分尊重,整日里说我姑母只是她的后母,平日说话做事更是件件忤逆,姑母慈善,对她百般包容,平素吃穿用度都给她最好的,她住的那间院子是整个侯府最好的院子。」 凤钰淡声道:「还有吗?」 田凤儿原本以为凤钰会有所表示,听到他这样问不由得一愣,她一时间不知道他是何意思,却觉得他这样问对她而言也是一个机会,一个更好控诉鱼安安的机会。
第604章 你丫傻缺 于是田凤儿大声道:「当然还有!鱼安安心肠极度恶毒,姑母这一次去世,根本就是她害死的,否则的话她这几日为何不敢来给姑母守孝?」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那些看热闹的人面色也微微变了变。 田氏的死在京中流传出来的有各种和版本,有说她的死和皇后有关,也有说和鱼安安有关,众人在骂鱼承欢弒母的同时也在怀疑着这件事情。 此时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顿时就落在了鱼安安的身上。 今日的鱼安安一身素色衣裳,头上并无饰物,看起来略有些清冷,只是却依旧挡不住她周身端庄的气质,再加上她之前在京中贤淑的名声,众人实在是无法将她和弒母这样的事情联繫起来。 只是鱼安安未来给田氏守孝之事却又是事实,再加上之前京中就曾有流传鱼安安和田氏不和的事情,这事又似乎有些可能。 于是众人不由得对着鱼安安指指点点。 田凤儿见她终于煽动了众人的情绪,她的心里相当得意,于是抹着泪道:「王爷,这样恶毒的女子又岂能配得上王爷你?她平素最善于在人前扮柔弱做善事,我想王爷之前必定是被她骗了,不识她的本来面目,我与她自小一起长大,对她的性情最是了解,她几乎已将人间的坏事恶事做尽,如今王爷已经知晓她的真面目,我恳请王爷休了鱼安安!」 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田凤儿心里不无得意,鱼安安今日之所以能如此嚣张凭藉的也不过是钰王妃的身份,只要凤钰将鱼安安休了,那么鱼安安就什么都不是! 鱼安安的眉毛轻轻一掀,田凤儿的那些心思她再清楚不过,她觉得田府的这些女子真的都有睁眼说瞎话的优良传统,这些假话说起来竟是如此的得心应手。 她轻咳一声道:「王爷,听起来我好像很坏啊!田大小姐的提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凤钰原本想看看她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此时听到她这句话心里倒有了三分怒气,他没理鱼安安,而是抬脚朝田凤儿的方向走了一步道:「你方才说安安恶毒,让本王休了她?」 田凤儿应了一声道:「正是。」 凤钰又问了句:「你知不知本王和安安的婚事是谁赐的?」 他这句话一说完田凤儿的脸立即变得一片煞白,所有的人都知道凤钰和鱼安安的婚事是大拓帝亲赐的,此时田凤儿说鱼安安那般不堪,也就变相的在说大拓帝识人不清。 虽然凤钰觉得大拓帝的眼光也就那样,但是在给他和鱼安安赐婚这件事情上,他觉得大拓帝还不算蠢。 鱼安安在旁凉凉的说了句:「若田大小姐不知道的话,我来提醒你一下,我和王爷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 她说完后又微微掀了一下眉,笑眯眯地看着田凤儿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皇上眼光不好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田凤儿忍不住道。
第605章 恃强凌弱 「那你是什么意思?」鱼安安问道。 田凤儿愣在那里,她平素也是个口齿伶俐的,只是此时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嘴巴张了几回,却发现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她说鱼安安原本就是个恶毒的,那么就是在说大拓帝识人不清。 若她说此时否认刚才说的那番话,那么她就是在中伤亲王妃。 这两个罪名不管是哪一个,若是判下来都不会太轻。 鱼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田凤儿,也不说话,田凤儿只得硬着头皮道:「皇上自然是极为圣明的,只是你本是闺中的女子,皇上又哪里会知道你的禀性,十之八九是被你骗了!」 她说完后觉得这个藉口相当不错,于是她又大声道:「鱼安安,你好大的胆子,竟连皇上都敢骗!」 鱼安安之前还觉得田凤儿是有点智商的,此时看来她却觉得她实在是高看了田凤儿,她轻轻一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皇上在赐婚前会派人打听被赐婚之人的品德性情,这中间还会再问下被赐婚人的父母长辈,你的意思是侯爷和田氏犯了欺君之罪吗?」 田凤儿的面色更加难看了,鱼安安又道:「你方才说我的不重孝道所以没有来给田氏守灵,可是此时田氏尸骨未寒,你就说她犯了欺君之罪,田大小姐,到底是你恶毒还是我恶毒?」 田凤儿被鱼安安这么一问,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眼睛一红,又开始用她百试不爽的法宝——哭,她一边抹泪一边道:「久闻王爷是不世的战神,但是如今你们夫妻二人欺负我一个弱质女子会不会太过份了些?」 凤钰的面上寒霜尽显,鱼安安是他的妻子,这些人欺负鱼安安便等同于欺负他,他不由得想,鱼安安如今是王妃的身份他们都敢这样对她,那么她之前在侯府的时候,他们只怕个个都欺到她头上来了。 他原本就是个护短的,不要说如今他已经和鱼安安两情相悦,就算没有两情相悦,他也容不得他们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 若依他的性子,此时必定懒得和田凤儿废话,直接拔剑将她砍了了事,事实上他的手也已经握在了剑柄上,鱼安安却将他的手按住。 凤钰轻哼一声,杀意却已经瀰漫开。 田凤儿毕竟生养在闺阁中,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杀气,当下极没出息的哆嗦了一下。 鱼安安冷笑道:「田大小姐,今日里这么多的人在这里,你说我们夫妻二人欺负你,你且说说看,我们怎么欺负你了?」 田凤儿此时被凤钰的气场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更不要说来反驳鱼安安的话了。 鱼安安自也不会跟她客气,当下朗声道:「方才我和王爷一起过来给田氏上香,才一上完香,你们这十几个人一窝蜂的将我团团围住,难不成这是我在欺负你?原来这世上竟有这样的道理,田大小姐,不如我们来好好说道说道我和王爷是怎么么欺负你了!」
第606章 休书一封 田凤儿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鱼安安又道:「我与你好好理论,你却在这里张口闭口都说我恶毒,说了半天却又没有一件实事,你说我未出阁前住的宅子是侯府最好的宅子,将这事说成是我的骄纵,我倒想问问你,我是侯府唯一嫡出的女儿,怎么就不能住最好的宅子?」 田凤儿忍不住道:「那间宅子原本应该是承欢的,是你抢过来的!」 这件事情其实是鱼承欢写信告诉田凤儿的。 老夫人此时再也看不下去了,站出来道:「那间院子原本就是安安的,之前只是因为安安和秋相的婚事,所以让承欢来住,而后安安回来了,那间院子自然就要还给安安,这事哪里能算得上是抢?」 老夫人一说话,田凤儿只觉得被人打了一巴掌。 老夫人心里对田凤儿也甚是讨厌,她今日这般在这里闹腾,无非就是想为田府出一口气,若是田凤儿占理的话,那诸事还好说,可是她听了一会,田凤儿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当真是让人讨厌。 那些看热闹的人便也开始对着田凤儿指指点点起来: 「我起初还真以为钰王妃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没想到竟是被污陷。」 「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没有父母之命,竟就想着要嫁给东明的五皇子,这种女子却去指摘皇上亲赐的婚事,当真是可笑!」 「如此红口白牙的信口雌黄,这田府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田凤儿。 田凤儿原本以为她找的这些理由和藉口是平素老实的鱼安安所不能反驳的,却没有料到竟被鱼安安驳得她哑口无言。 她感觉到众人看她的目光的变化,当即咬着牙道:「鱼安安,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你自己做下如此不孝的事情,你不好好想想自己的错处,却在这里欺负你的亲人,你怎么能如此无耻?」 鱼安安今日听到田凤儿的那一大堆的「无耻」「恶毒」这一类的词语已经听得耳朵疼了,她轻笑一声道:「原本想着,田氏既然已经去了,那么以前的事情也就可以揭过去了,但是今日你数次提起这事,那么我也不妨好好来跟你说说这事。」 田凤儿将下巴高高抬起来道:「这一次我看你要如何狡辩!」 鱼安安淡淡一笑道:「这件事情不需要狡辩,只需要拿出事实。」 她说完扭头对鱼伯仲道:「父亲,我知道你一向宽厚,但是事到如今,你还不将你早就将田氏休掉的事情公布于众吗?」 被点到名的鱼伯仲一脸的不自然,此时他见所有的目光全落在他的身上,他的面色也跟着变了。 之前田府的人商量要对付鱼安安的时候,他其实就在旁边听着,他连着在凤钰的手里吃了几记大亏后总算是长了点记性,至少明面上不敢再对凤钰无礼了,所以田府的人在商量那些事情的时候,他打的就是看热闹的主意。
第607章 一往情深 这些年来田府因为仗着在大拓帝那里得宠,所以明里暗里没少给鱼伯仲脸色看,鱼伯仲对田府是又敬又怕,前段时间田府出事之后,鱼伯仲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暗爽的。 在他看来,不管田府的人和鱼安安怎么闹,他就看热闹不说话。 事实上,他这热闹看得还蛮开心。 此时鱼安安突然点到他的名,然后又说出他曾休了田氏的事情,他就觉得好像那把火已经烧到他的屁股上了。 他怕田府的人,但是更怕凤钰。 他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轻咳了一声道:「这个……那个……」 田府的人一听鱼伯仲竟休了田氏,一个个都激动了起来,在这个年头,女子出嫁后被休,一直都是面上无光的事情。 田凤儿看了一眼鱼伯仲又看了一眼鱼安安,冷声道:「不可能,姑父对姑母一往情深,又岂会无故休妻?鱼安安,你该不会是因为被秋叶白休了,所以就怀恨在心,恨不得这天下的男子都要把自己的妻子休掉吧!」 鱼安安冷冷地道:「田大小姐,有件事情我觉得我必须提醒一下你,不是秋叶白休的我,是我休的他!」 「这有什么差别?」田凤儿冷笑道。 凤钰此时心里却窝了一肚子的火,似乎每次的事情只要和鱼安安一扯上关系,就有人要将秋叶白搬出来,这事真不是一般的讨厌。 他觉得今日过后,他要想个法子将这事彻底杜绝,让京城所有的人再不敢提起这件事情。 他冷声道:「差别大了,安安休了秋叶白至少证明秋叶白是个人渣。」 他说到这里周身的冷意更浓了些道:「安安和秋叶白的事情当初在大理寺说得清楚明白,往后谁若是个再在本王的面前拿那件事情来做文章的话,就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田凤儿见凤钰如此维护鱼安安,心里倒生出了三分嫉妒,她觉得鱼安安那样的人实在是不值得凤钰如此对待。 凤钰的耐心此时已经用尽,当即冷着声道:「侯爷,当日你当着本王的面给田氏写下了休书,今日也该拿出来了。」 当时鱼安安大闹安府的时候凤钰虽然不在,但是暗卫却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凤钰,凤钰第二日来找完鱼安安之后终究有些不放心,于是又去见以鱼伯仲,让鱼伯仲当着他的面休了田氏。 只是当时凤钰和鱼安安马上大婚,若在那时将休书公布于众的话不是太妥当,于是凤钰当时同意等他和鱼安安大婚之后鱼伯仲再来公布这件事情。 而后鱼安安逃婚,田氏病重,鱼伯仲后面又怕得罪田府,所以就将这件事情拖着。 这件事情是凤钰私下去做的,正是因为有这件事在,所以凤钰那日才会直接带着鱼安安离开。 她原本想着如果田府的人不为难她,田氏又已经去了,那么这件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 可是此时田凤儿咄咄逼人,她便觉得没有必要再对田府的人客气。
第608章 撕破了脸 田凤儿急道:「姑父,他们是在撒谎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休了姑母?」 鱼伯仲怕凤钰怕得要死,此时他感觉到了凤钰身上的杀意,他又想起他的那些赌债,当下清了清嗓子道:「没错,我是早就已经将田氏休了,因为田氏已经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所以安安不来祭拜也属正常。」 「这不可能!」田凤儿急道:「姑父你好端端的为何要将姑母休掉?是不是鱼安安逼你的?」 她说完指着鱼安安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没将姑母当成是亲生母亲,但是这些年来,姑母待你不薄,你怎么能一攀上王爷就逼着姑父将姑母休了!」 「放肆!」鱼伯仲吼道:「什么叫做是安安逼着我休了田氏,是田氏她自己行事不端!」 此言一出,田府的那些人立即就不干了,围过来找他了要说法。 鱼伯仲大急,他求救的朝凤钰看去,凤钰此时倒将他眼瞎的特点发挥到淋漓尽致,反正他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 鱼伯仲一看这光景,便知凤钰这是要让他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情了,他只得大声道:「今日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不妨直说,这些年来,田氏在侯府当家的时候,私下里没少做那些阴私之事,暗地里聚集财物,行事极为不端,那一日,我亲眼见她谋害安安!」 他说到这里用痛心疾首的语气道:「安安是我侯府的嫡长女,她生母去得早,我平素忙得紧,便让田氏照看她,后来我才知,早前田氏明面上对安安极好,私底下则各种算计安安,有好几次险些要了安安的性命,还曾在安安的饭菜里下了毒,也是安安命大,否则的话我怕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他也极具表演天份,这话说得更是一套一套的。 田凤儿急道:「不可能,姑母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鱼伯仲冷冷一笑道:「怎么?你连我的话也要怀疑吗?你今日这般一说,倒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当初你到侯府小住的时候,也曾帮着田氏欺负安安,之前我见你是客人,便睁只眼闭只眼,怎么?你今日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想欺负安安不成?」 原本那些看热闹的人就觉得这事逆转的有些大,此时听到鱼伯仲的话倒都明白了过来。 鱼伯仲毕竟是长辈,田凤儿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正在此时,田府的当家田镇宇站了出来,他冷声道:「如果我方才没有听错的话,侯爷说你已经将田氏休了,这是为何?」 田府的人鱼伯仲最怕的人就是田镇宇,此时他一站出来,鱼伯仲就想往后退,凤钰从怀里取出一张休书递到鱼伯仲的面前道:「侯府当初休田氏的时候请的是本王做证,所以本王这里还保留了一份侯爷写给田氏的休书,田尚书自己看。」 田镇宇纵横朝堂多年,最懂得权衡各种利害关系,他绝非田凤儿之流可以相提并论的。
第609章 恩断义绝 田镇宇知道田氏一直都视鱼安安为眼中钉肉中刺,一直想办法想要鱼安安的命,而他也想要对付鱼安安,只是此时似乎已经不是好时机了。 秋叶白和鱼承欢的事情如今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这中间若告诉别人说没有田氏的手笔只怕没有人会信。 田镇宇对鱼伯仲极为了解,知他绝对不会为了鱼安安而休了田氏,此事必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很可能是鱼伯仲被凤钰抓住了什么把柄这才休的妻。 而田氏的那些事情,如果全部揭开的话,丢的却是田府的脸。 于是田镇宇的面上变了几变,终究将心里的不快压了下来,他对着凤钰拱了拱手道:「舍妹的性子素来温和,想来这一次是想岔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让王爷见笑了。」 凤钰的面色依旧清冷:「不是见笑,是让本王长见识了,后宅中的女子竟能阴毒至此。」 他这话没给田镇宇任何面子,光凭田府的这一堆人欺负鱼安安那么多年的事情,这事他就不会如此罢休。 田镇宇的面色白了白,却道:「只是舍妹如今人已经去了,过去的那些事情便让他过去吧!」 凤钰缓缓地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怎么个过个去法?」 鱼伯仲一见有凤钰帮他撑腰,他立即在旁边得瑟了起来:「田氏行事恶毒无比,实无半分主母的样子,早前我见她病重,念着我与她多年的夫妻情份便将此事压了下来,原本是想全她几分面子,不想你们田府的人竟如此得寸进尺!」 田镇宇瞪了鱼伯仲一眼,鱼伯仲便又将脖子缩了回去。 田镇宇微一沉吟道:「王爷既做了见证,想必舍妹必定有些错处,舍妹嫁进忠勇侯府多年,偶尔犯一两件错也在所难免,如今她人已经去了,还请王爷不要再追究。」 他这话其实已经说得有些软了,基本上是变相在求凤钰将这事揭过,让田氏葬在鱼氏的祖坟里,如此一来,便也算是全了她的名声。 凤钰从来就不是那种别人一求就心软的人,他淡声道:「田氏的事情本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今日里田府的大小姐冲撞了本王王妃的事情,不知田尚书打算如何处置?」 田镇宇方才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热闹,由得田凤儿闹,他本想着不管田凤儿是胜还是败,他这个田府的一家之主,到时候再站出来打个圆场,便什么事情都揭过去了。 不想田氏竟早就被鱼伯仲休了,鱼伯仲之前只字未提,如今将这事捅出来,其实是非常打田府的脸的,偏这事他还不能往人前揭,此时他心里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他轻咳一声道:「凤儿她不懂事,还请王爷和王妃莫要和她一般计较。」 他说完扭头对田凤儿道:「凤儿,还不过来给王妃道歉!」 田凤儿的眼睛顿时瞪得滚圆,从来就只有她欺负鱼安安的份,她又哪里愿意给鱼安安道歉?
第610章 高贵冷艷 于是田凤儿扁着嘴道:「父亲,是鱼安安……」 「闭嘴!」田振宇抬手就给了她一记巴掌道:「王妃的名讳又岂是你能直唿的?」 田凤儿的眼里有了几分泪光,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鱼安安的面前道:「王妃,对不起。」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田振宇还真是个人物,他这么教训了田凤儿她倒不好再说什么。 她正欲开口说话,凤钰却道:「素闻田府的家教极好,今日还真是让本王开了眼界,本王虽然大度,但是却对本王的王妃宝贝得紧,平素在王府里,本王连问重话都捨不得对她说,今日倒好,带着她出来散散心竟让她被人如此折辱,田尚书,这事你怎么看?」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嘴角抽了抽,她是知道凤钰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此时在人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觉得实在是不符合他以往在人前那副高贵冷艷的模样。 只是有他这般护着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她这才想起来,似乎之前她和忠勇侯府的人闹起来的时侯,他是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的。 她见四周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她忍不住道:「王爷……」 「本王知道你素来心善,田大小姐又是你自小长大的姐妹,若是以往她骂你几句也便罢了,但是你如今已经是本王的正妃了,她骂你等同于骂本王。」凤钰将声音放软了三分道。 他平素说话一向是冷傲惯了,这般说话在别人的耳中听来好就是极度的温柔了。 他们之前只听说凤钰对鱼安安宠得紧,今日一见,才觉得他宠鱼安安比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 鱼安安则愣在那里,她想说她一点也没有想要替田凤儿求情的意思,她忍不住朝凤钰看去,他却已经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发,用比刚才更温柔三分的语调道:「不要怕,有本王在。」 他很少有这样温柔的动作,此时做起来相当的僵硬,但是就是因为这分僵硬,才更加显得他对鱼安安是多么的宠溺。 鱼安安却觉得这事的节奏好像有点不对了,这样温柔的凤钰她觉得她有些受不了,这画风明显有些不对了。 田镇宇听到凤钰的话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凤钰这话那便是要打算追究到底了,果然,又听得他问道:「大理寺卿苏见月可在?」 被点到名的苏见月只觉得头皮发麻,上次鱼安安和秋叶白的官司是他判的,但是后面却没有下文,他原本觉得鱼安安这么一个不受宠的嫡女就算对那件事情介意,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后来鱼安安和凤钰的婚事彻底定下来之后,他便觉得他很可能得罪了她,以后会有麻烦。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麻烦来得如此之快,他此时是想偷偷遛走,可是凤钰发了话,那么多人看着,他只得硬着头皮道:「下官在。」 凤钰问道:「依大拓律法,无故辱骂中伤亲王妃当如何论罪?」
第611章 守孝三年 苏见月看了一眼凤钰,又看了一眼田镇宇,他在心里暗暗叫苦,今日这两人中他是一定要得罪一人了,他在心里微一思量便有了答案,当下答道:「处流刑。」 所谓流刑其实就是指流放,从京城流放到边远的小镇,像田凤儿这种千金大小姐,一旦被流放,基本上都没有活路。 田凤儿的面色顿时就白了,田镇宇咬了咬牙后道:「王爷,凤儿不知实情,又因她自小与舍妹感情极好,舍妹突然病故,她心里难过,所以今日才语出无状,还请王爷重轻发落。」 凤钰却并不理他,而是看着鱼安安道:「安安,这事你怎么看?」 被问到的鱼安安轻咳一声道:「我与田大小姐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有姐妹的情份在的,若只因她骂了我欲往我的头上栽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我就真的与她一般计较,重罚了她的话,那就真的将恶毒的名声坐实了。」 田凤儿听到她这话暗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得鱼安安道:「我也知田大小姐与田氏姑侄的感情甚好,两人处的便如亲生母女一般。眼下承欢又还在大牢里,也没有人为田氏守孝,不如这样好了,就由田大小姐代承为田氏守孝三年吧!」 田凤儿一听这话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给田氏守孝比起流放之刑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但是京中的女子都会在十五岁左右成亲,她如今已经十四了。 田府虽然还未曾替她将亲事定下,但是她这一次回京其实就是来说亲的,若是替田氏守孝三年的话,等三年孝满后她就十七岁了,这个年纪在京中便算是老姑娘了,以后只怕嫁都难嫁出去了! 她急道:「这不行!」 鱼安安颇有趣味地问道:「为什么不行?田大小姐不是一直最重孝道吗?又和田氏的感情最好吗?你为她守三年的孝哪里不妥了?」 田凤儿顿时语塞,鱼安安的眉毛微掀问道:「难不成你所谓的那些孝道不过是说说罢了,其实你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 「当然不是!」田凤儿急道:「但是……」 「好了!」田镇宇打断田凤儿的话道:「你姑母平素待你有如亲生母亲,你就为你姑母守孝三年吧!这事就这么定了!」 田凤儿的眼里都急出泪来了,却也不敢再反驳。 田镇宇对着凤钰再次拱了拱手道:「小女顽劣,让王爷见笑了!」 凤钰冷哼道:「往后田大人还是多花些心思整顿一下家风吧!」 田镇宇的面色极为难看,却也只得应了下来。 这事到此便算是完全定了下来,田氏的死田凤儿原本只有三分悲伤,到此时因为守孝的事情她的心里倒有了十分的悲伤了。 她畏惧凤钰不敢多说什么,却忍不住瞪了鱼安安一眼,鱼安安也不是那种任人瞪的主,当下直接送了她一记微笑,那是得胜的微笑。 因为那一记微笑,让田凤儿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第612章 住得太远 鱼安安看到田凤儿的样子淡淡一笑,就田凤儿这种段数还想到她的面前来得瑟,简直是自找苦吃。 田府那些人的心思鱼安安也清楚,有了今日的事情之后,他们若是还想对她出手的话,怕是得好好想想。 两人的小动作让在一旁的田镇宇看得非常清楚,他的眼里有了几分复杂,只是他心里更清楚的是,他今日是斗不赢凤钰,他认了栽,但是田府和钰王府的梁子便算是完全结下了。 出殡的时辰很快就到了,管事大喊了一声:「起柩!」后,便见得八个粗壮的汉子将田氏的灵柩抬了起来,剎好间鞭炮齐响,哀乐声动,哭声震天。 因为挑明了田氏被休的事情,田氏又算不得上鱼安安的母亲,所以鱼安安也懒得再去为田氏送行,她觉得,田氏若是有灵知的话怕也不会愿意被她送。 老夫人在旁看到这光景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她是看着鱼安安长大的,所以她最是熟悉鱼安安的性子,可是自从鱼安安上次秋叶白休了之后就性情大变,这样的变化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只是这一连串的事情后,老夫人也知道鱼安安和忠勇侯府的关系越来越淡薄了,维繫着他们的亲情到此时更是淡到了极致。 老夫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鱼安安了,她之前对鱼安安说的那些说词只怕鱼安安一个字都没有听起去。 此时最苦恼的其实是田伯仲,他今日算是把田府给得罪光了,以后田镇宇还不知道会怎么为难他! 他朝鱼安安和凤钰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心里轻嘆了一声,嘴里却轻骂道:「这小贱人当真和她母亲是一般的性子,这可让人怎么办才好?」 他本非聪明人,此时只觉得愁绪满天,只觉得烦到了极点。 这几日凤钰的心情很好,连带着整个王府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他们那万年冰封的王爷虽然做事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但是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把他们冻着了。 而凤钰的变化,所有明眼人都明白,根源在于鱼安安,大家都感觉得到,自那日凤钰把鱼安安带出去一趟回来后,两人的关系就有了明显的改善。 平素天天跟在凤钰身边的铁知宵感觉最是明显,只是他不通情事,对这些事情的感悟还没有曲听风来得直接,中午凤钰要用午膳的时候,他很狗腿的问道:「王爷,要不要将王妃请过来一起用膳?」 铁知宵在旁道:「王妃的知了院离归海院甚远,派人去请王妃的话,只怕一来一回饭菜都凉了。」 凤钰此时的关注点却已经不在饭菜上了,他喃喃地道:「知了院是隔得远了些,她来一趟的确不容易,难道这几日都很少见她,原来竟是因为这事。」 铁知宵没听清楚他的话,愣了一下后问道:「王爷,你方才说什么?」 曲听风却是将凤钰的话听了个清楚明白,此时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在浅笑。
第613章 我陪你睡 凤钰并不理会两人,只道:「周管事呢?」 暗卫很快就将周管事请了过来,凤钰吩咐道:「你将离本王最近的疏影阁收拾出来,回头让王妃搬过来。」 周管事闻言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好的,老奴现在就让人去收拾。」 凤钰点了一下头,对站在那里看热闹的铁知宵和曲听风道:「有什么事情迟些再说,本王要先去陪安安用午膳。」 他说完抬脚就走了,铁知宵有些傻傻的愣在那里,曲听风则一边扇扇子一边道:「果然,这世上能改变王爷的只有王妃一人,眼下看来,王爷和王妃的好事将近了。」 「他们不是已经拜完堂成了亲了吗?怎么还只是好事将近?」铁知宵有些不解地问道。 曲听风将扇子一收,往铁知宵的头上敲了一下道:「这中间的奥妙又岂是你这等蠢货所能明白的?」 铁知宵怒了:「你干嘛打我!」 曲听风轻哼一声,摇着扇子走了,铁知宵在他的身后喊:「你现在要去哪里?王爷还等我们说事了!」 曲听风回了句:「我打赌王爷去王妃那里没这么快回来,你爱在这里等你就等着吧,我先回去吃个饭,顺便午睡一下,然后再过来。」 铁知宵没太弄明白曲听风为什么会这样说,只是此时只剩他一个人在这里,感觉多少都有点不对,他伸手挠了一下头,一脸的不解。 凤钰到知了院的时候,鱼安安正在准备吃饭,见他来了,忙让浣溪为他添一另碗筷。 这几日凤钰经常过来吃饭,浣溪和宝儿也知两人近来感情大有长进,她们也发自内心为两人开心,当下欢欢喜喜地去准备饭菜。 吃完饭后,凤钰淡声道:「当初让你住进知了院是我一时冲动,如今想着我们住的也隔得太远了些,来来回回的跑都不方便,我已经让周管事去收拾疏影阁了,等他将疏影阁收拾好了之后,你就是搬到那里住吧!」 鱼安安虽然觉得现在住在知了院里挺好的,但是如他所言,离他也的确是远了些,她也想每日多见他几回,于是点头道:「好,等那边收拾好了之后我便搬过去。」 凤钰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事便算是说定了。 鱼安安有午睡的习惯,吃完饭净过手之后便打算去睡,只是凤钰今日还在这里,她打着呵欠道:「我先去小睡一会,王爷若有事的话便去忙吧!」 她这话说得有些慵懒,还透着点点娇憨的味道,凤钰这几日看东西是一日比一日清楚了,此时已经能大概看清她的动作了,他只觉得心被她撩拔的痒痒的,便道:「我今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陪你睡一会。」 他说完也不管鱼安安是否同意,手一伸便将她打横抱起,她不由得惊唿了一声,浣溪和宝儿轻笑一声便退了下去。 鱼安安急道:「王爷,我自己会走!」 凤钰并不理会她,直接抱着她进了里间,将她放在床上,然后他自己也欺了过去。 他的唇轻落在她的唇畔,她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已经轻声道:「一起睡。」
第614章 美好时光 凤钰说完竟真的就在鱼安安的身边躺了下来,将手将她抱进怀里。 鱼安安原本想要说上几句的,却发现他那么规矩的躺在那里,就算她有心想要说上几句也无从说起。 凤钰轻搂着她的腰道:「明日姑姑的生辰,随我去一趟公主府吧。」 鱼安安知大长公主在他的心里地位不同,就算两人的关系没有缓和的话都需要过去,更不要说眼下两人的感情有了大的进展。 她侧过身轻搂着他的脖子道:「你怎么不早些说,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凤钰淡声道:「只是去看看姑姑,需要准备什么?」 他说完轻吻了一下她的唇道:「你去了便好,其他事情不需要操心。」 鱼安安原本是有些睡意的,听到他这样说又哪里还睡得着,她当即坐起来道:「上次太后寿辰的时候你也这般说,眼下还是这般说,我既然已经是王府的女主人了,这些事情往后自然要操些心了,你平素忙着大事自然是管不了这些小事,但是如果我要是还连这些事情都做不好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 凤钰皱眉道:「谁敢笑话你我砍了他!」 鱼安安有些哭笑不得,她嘆了口气道:「王爷,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刀剑解决的!」 凤钰的眉毛微掀,她见他此时半慵懒的躺在那里,此时的模样实在是撩人,她的眼睛转了转,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趁机占点便宜道:「有些时候可以温柔的解决。」 凤钰觉得她的胆子近来越来越大了,却又觉得这样的她比之前更可爱了,他伸手将她的手按在他的掌间,问道:「你觉得什么事情可以温柔的解决?」 鱼安安刚想说话,他却已经将她压在身下,他的唇覆上她的唇,然后在她的唇边轻声道:「我觉得只有这件事情能用温柔的法子解决。」 他说完便加深了这记吻。 在鱼安安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将她松开了些许,她此时只觉得耳朵都是烫的,她伸手将他推开些许道:「别胡闹了!」 她说完趁这个空档一熘烟的遛下床,似身后有勐兽追她一般,鞋子也不穿,踮着脚就跑了出去。 她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间传来凤钰的闷笑声,她顿时有些窘,却也明白,他方才是在捉弄她。 她此时也想捉弄回去,只是转念一想,不管她怎么捉弄,她似乎都是吃亏的那一方。 她有些气恼,却又觉得这样的凤钰似乎比较往日来要可怕得多,少了一分寒气,添了一分烟火气,至少于她而言终再不是飘在半空中的那副男神模样。 这般一想,她又笑了起来,觉得似乎在他的面前妥协一下,哄上他几句,她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两人说是在谈恋爱,但是凤钰那样的人,原本就不必奢求他懂得浪漫,就这午后相处的淡淡时光,似乎也是极为美好的。 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至少这一刻是无比美好的。
第615章 安安当家 浣溪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看,见鱼安安当着脚站在门口傻笑,她往里瞅了瞅,却没有看见凤钰出来,她再看了一眼鱼安安的神色,便知两人许是在打闹。 只是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凤钰那样的人竟也会有和人打架的时候,她忙从一旁另拎了一双绣鞋放到鱼安安的脚边道:「王妃,你身子弱,仔细地上凉。」 鱼安安扭头朝浣溪看去,见她抿嘴在笑,鱼安安原本微红的脸顿时更红了,她伸手点一下浣溪的脑门道:「好大的胆子,竟连我也打趣!」 「我哪里敢!」浣溪笑道:「我只是心疼王妃罢了,早前在侯府的时候,有一次王妃只是光着脚走了几步就病倒了,那一次还发起了高烧,可把我吓坏了!」 「我哪有那么虚弱!」鱼安安话是这么说,却已经将绣鞋穿上,然后吩咐道:「你去将周管事请过来,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近几日鱼安安也发现了,凤钰说是王府里的主子,但是却是个甩手掌柜,他平时极少过问府里的琐事,府中的人情往来和吃穿用度都是周管事在处理。 好在周管事是个能干的,竟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他的身份终究是摆大那里的,再加上凤钰的性格使然,平素王府和京中其他的权贵并无什么往来。 以前鱼安安总觉得凤钰的事情与她无关,眼下她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往后也打算住在王府里了,那么之前凤钰不愿去做的事情就由她去做。 她是他的妻子,自然也愿意替他分担一些事情。 周管事很快就来了,鱼安安问了一下之前大长公主过生辰王府都送过哪些贺礼。 周管事笑着答道:「早前大长公主生辰的时候,王爷不在京中,便常从北疆送些当地的一些特产过来,我再添一些物事便好,今年王爷在京中,又与王妃成了亲,自然不能和往年一样了。」 鱼安安点头贊同,问道;「那之前王爷是打算如何给大长公主过生辰。」 周管事答道:「王爷没说,只让我来问王妃。」 鱼安安闻言觉得凤钰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坑货,原来他早就想让她来处理这事,方才却还跟她说他来处理,他这分明是挖了坑让她自己往下跳。 她轻哼了一声,凤钰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姑姑身体不太好,你要是嫌麻烦的话,直接去库房里挑几支千年灵芝王吧!」 鱼安安闻言极度无语,上次太后过生辰的时候他送千年灵芝王,现在大长公主过生辰还送千年灵芝王,他除了这个玩意之外就不能再送一点其他东西吗? 再说了,千年灵芝王固然是好东西,但是一般人都不会用它,一个不好就将药效浪费了个七七八八。 她想起大长公主有心梗的毛病,眼睛当即一亮,便道:「送千年灵芝王是不错,不过今年我来将它做成药丸,如此一来,对大长公主的病便大有益处,她往后就能直接服用了。」
第616章 他的帮忙 「这倒是个好主意。」周管事微笑道,只是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可是明日就是大长公主的生辰,现在做药丸来不来得及?」 鱼安安自信一笑道:「这事也许别人来做是来不及了,我却是来得及的,你现在先去库房里拿千年灵芝王,然后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你照着方子去追几味药回来配着一起做便好。」 周管事应了,很快东西就都取了过来,鱼安安也就开始忙了起来。 凤钰本就没有什么睡意,鱼安安不在床上他自然也不会再赖在那里,他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于是便先去处理他的事情。 只是他走的时候鱼安安在忙没看他一眼,他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忙依旧没看他一眼,他心里便觉得有些不舒服了,似乎那些不起眼的药材这会在鱼安安的心里比他还要重要了。 他此时恨不得把那些药材全部扔了,事实在他也打算这么做,只是他的手才一碰到那些药材,鱼安安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洗手了吗?」 凤钰没有回答,鱼安安又用嫌弃的语气道:「就算是要帮忙也要先去把手洗干净啊!」 凤钰愣了一下,敢情她以为他是来帮忙的? 鱼安安没听见他说话,有些吃惊的抬头看着他道:「怎么了?你不是来帮忙的吗?」 以凤钰以往的性子肯定是会直接说出他心中所想,只是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忍让她失望,于是他鬼使神差的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微笑道:「王爷既然是来帮忙的,那就快去洗手吧!」 于是原本打算来扔药材的钰王爷最终药材没有扔成,还被鱼安安抓成了制药丸的苦力。 没有想到凤钰那双在战场上能横扫千军的手竟还能做制药这种温柔的活,只是他的手力度实在是太大了,原本要捏成细小的圆圆的药丸的,他一捏,什么都成了稀渣渣。 鱼安安怒了:「王爷,你是来帮忙还是来捣乱的?」 凤钰也怒了:「爷本来就没打算来帮忙的,这玩意黑乎乎的看着就噁心死了!」 鱼安安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如此,那王爷就一边歇着去,我自己做就好。」 「不要。」凤钰拒绝:「把这些黑煳煳的东西都给本王扔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在鱼安安的面前自称本王了,此时这么一自称,倒是给鱼安安提了个醒,这位说是要和她谈恋爱的男子终究是大拓最霸道最不讲理的王爷,你能指着他像顺毛的驴一般帮你干活,那简直和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稀奇。 于是她赔笑道:「好王爷,你大人有大量别跟这些药丸一般计较,你可别小看了这些药丸,它们也许能让大长公主多活个十年八年,大长公主是你的长姐,也是你最亲近的人,你也盼着她活得健康快乐吧?」 她这话听在凤钰的耳只简直和哄小孩子一样,偏他还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当下磨了磨牙道:「给你半个小时把这些事弄完,半个小时后替我治眼睛!」
第617章 抓个苦力 鱼安安忙应了下来,她见凤钰去洗手了,轻松了一口气,觉得他这脾气真是要不得! 铁知宵在旁看到这一幕,当真是惊得目瞪口呆,他家那个说一不二的主子,居然会因为鱼安安的一句话而改变主意,这……他刚才没有听错吧! 那边鱼安安已经在喊他:「喂,你快来帮忙,要不然半个小时捏不完!」 于是看热闹的铁知宵又被抓去当苦力了。 浣溪和宝儿则在旁偷笑,这几日她们常看见鱼安安和凤钰的小互动,在她们看来,实在是有些意思,平素看起来冷冰冰的凤钰在鱼安安的面前离绕指柔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凤钰自然不可能再帮着鱼安安捏药丸,直接去了书房,曲听风此时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没看到铁知宵便有些好奇地问道:「铁知宵呢?」 「帮安安搓药丸你了,你要没事也可以去帮她。」凤钰语气淡淡地道。 曲听风的眉毛上扬,笑道:「这么细緻的话还是让他去做吧,刚好改改他粗心的毛病。」 凤钰的眼皮子微微一掀,曲听风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道:「王爷,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 凤钰不置可否,曲听风已经开了口:「近来皇上那边又开始不安份了,我们的人要么明升暗降,要么被各种理由贬职,军中甚不太平,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他什么时候安份过了。」凤钰的语气冰冷,他知道上次的事情虽然吓到了大拓帝,让大拓帝不敢再明着来,便来阴的。 这种阴损的手段凤钰这些年来其实见识过好多次了,他很是厌烦,只是大拓帝却似乎对这方面有些偏好,隔在差五的就要试探一回,看看凤钰的反应。 曲听风嘆道:「那倒也是,只是近来军中有人来报,发现了成峰族的影子,他们似乎已经投靠了皇上。」 凤钰和成峰族之间的恩怨由来已深,成峰族会投靠大拓帝再正常不过。 凤钰冷笑道:「当年本王灭了他们的族,若他们还不知天高地厚来招惹本王的话,本王不介意再灭一回。」 「我当然知道以王爷的能力不会将区区成峰族放在心上。」曲听风有些无奈地道:「只是成峰族人擅长养盅,我们已经有不少的人中了他们的招,他们若是一直躲在暗处动手的话,就实在是防不胜防。」 凤钰当然知道成峰族人的特点,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曲听风又道:「眼下看这光景,成峰族人和皇上狼狈为奸的话,我们会很吃亏,我们的那些将领,若是死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里,只怕他们会觉得很冤。」 凤钰轻哼了一声,曲听风又替他做了一个总结:「所以王爷还需想办法趁早解决这件事情,否则的话只怕军心不稳。」 凤钰问道:「之前追踪成峰族的人有消息了吗?」 「有,但是算不得确切的消息,只知道他们的人就在京城,似乎他们已经推举了上任族长的儿子成修成为他们的首领。」曲听风答道。
第618章 你大爷的 这个消息其实还是在岑寂的帮助下得到的,只是岑寂那个二货,心里还有一堆自己的小九九,平时给他们提供情报也不算尽心,经常要打个折扣。 曲听风的铁知宵两人想办法收拾了岑寂几回了,只是那货就跟个泥鳅一样,滑不熘秋,总能想到这样或者那样的藉口,他们拿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凤钰缓缓地道:「成修?」 曲听风轻轻点了一下头,凤钰淡声道:「本王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鱼安安把昨日制好的药丸分装好,寻了个漂亮的瓶子装了一瓶给大长公主带着,再让周管事从库房里寻了些上好的布料带上,然后便去归海院请凤钰。 这几日凤钰一直在她那里用早膳,今日一早,周管事便来跟她说凤钰有事要忙,不会和她一起用早膳,让她准备好之后去归海院找凤钰。 她到达的时候,凤钰正里面和铁知宵等人在说话。 她知他们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所以她便在外面等着,她只听得里面传来铁知宵的声音:「王爷,如此一来,只怕会有些麻烦,万一他们对王妃下手就不好了。」 「本王会亲自陪着安安,不会有事。」凤钰的话说得相对坚决:「本王倒想看看,他们今日唱的又是哪一出。」 曲听风的声音传来:「有王爷陪在王妃的身边自然安全,再则,王妃也不是那种吃素的,寻常人又哪里伤得到她。」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听他们的语气似乎今日并不单纯是给大长公主做寿,还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想起上次大拓帝赐婚的事情,她轻轻嘆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王府里一片风平浪静,她和凤钰的感情又有了长足的进步,所以她便将大拓帝的事情给忘了。 她险些忘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一直在找机会杀了凤钰,夺走他手里的兵权。 她在神游的时候,凤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转身看向他,他极为自然地牵过她的手道:「走吧!」 「王爷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鱼安安问道。 凤钰的语气依旧平静:「有本王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鱼安安见他今日的面色不算太好,她知道他的那些事情不是她能过问的,最重要的是就算过问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她轻声道:「王爷,我们是夫妻,谈恋爱的法则之一就是有事不能瞒着对方。」 凤钰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道:「我们马车上说。」 鱼安安在心里感嘆,他最近果然大有进步,虽然他还不懂得浪漫之道,但是至少对于她提出来的意见和看法他都会尊重。 于是她屁颠屁颠地跟着凤钰上了马车,只是她才一上去就明白为何凤钰要在马车上说而不是在外面说了,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在她上马车的那一刻就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吻一直吻到大长公主的府前,直吻得鱼安安的唇红艷的似能滴出血来。
第619章 他的浪漫 鱼安安气恼至极,她朝凤钰瞪去,他却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你不是说我不懂得浪漫吗?今日我的表现如何?」 鱼安安想骂,表现你个大爷!你丫根本就是来占便宜的! 把她的发弄乱了,衣服弄皱了,嘴唇弄红了,她今日还要不要见人! 凤钰依旧是往日那副淡定冷然的样子,伸手扶了扶她的髮簪,再拉了拉她的衣服道:「马车已经停了一会了,姑姑估计已经等急了,我们下车吧!」 鱼安安此时很想向他使使性子,只是又知道在他的面前使性子,实在是一件蠢不可及的事情,只是她这副样子怎么见?大长公主若是看到了,还不得笑话她? 她轻哼一声道:「你先下。」 凤钰没说话,却也依言先下了马车,只是他下来之后直接就将脚凳踢到一边,等鱼安安过来的时候发现脚凳没有了,她愣了一下,他却长臂一舒就将她抱了下来。 近来他常抱她,她适应力也算不错,被他抱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惊唿出声。 只是此时大长公主府前已经来了不少前来贺寿的人,他们听说平素不太出门的钰王今日也来了,于是便在旁侯着,想跟他打声招唿,不想却看到了这一幕,当即所有的人都直直地看着两人。 鱼安安一直觉得她的脸皮也算是厚的,但是此时被这么多人围观就感觉很不自在了,她忍不住伸手在凤钰的胸前拍了拍道:「放我下来!」 她的这个举动在四周围观的人倒抽了一口凉气,鱼安安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吧! 就算她是凤钰的妻子也不能打他吧! 凤钰是什么人,是全天下敬仰的战神,没有人能近他的身,她此时竟敢动手打他,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们等着凤钰把她扔出去。 只是凤钰的反应却让他们更加吃惊,他的嘴角似乎微微勾了起来,然后他竟就这么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末了还见他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淘气!」 这是凤钰第一次在人前对鱼安安表现的亲昵,鱼安安顿时蒙在那里,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却已经拉着她的手朝大长公主府的正门走去。 其实蒙的不止鱼安安一人,四周围观的吃瓜群众更加的蒙,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来凤钰那样的人居然会对自己的妻子在大庭广众下做这样的事情,简直太不符合他的身份和性格了。 等凤钰和鱼安安进去之后,有人感嘆道:「前段时间听说钰王宠妻如命,为了鱼安安居然还抗了旨,我之前想着传闻不可靠,不想竟是真的!」 「可不是嘛!我也被吓到了!」 「我听说这钰王妃是个醋罈子,皇上上次给钰王赐婚婚的南贵公主愣是被她打了出去,当时她好像还把南贵公主的脸给打肿了。」 「钰王妃竟如此兇悍?」 「当时钰王不是大宴天下吗?有不少百姓在钰王府吃酒,好多人看到南贵公主被人打成个猪头丢了出来。」 「……」
第620章 不离不弃 鱼安安隐隐听到后面的议论声,她轻掀了一下眉毛,果然,自那次的事情之后,她就非常光荣的得了一个悍妇的称号。 只是因为凤钰的这个举动,便再没有人关注她唇上的事情了。 她轻拉了拉凤钰的袖子道:「我的悍名已经在京中传开了,往后怕是会断了你的桃花。」 「嗯。」凤钰依旧是往日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声音也依旧以往的淡然清泠:「断了也好,以后宠着你一人便是。」 鱼安安方才对他在马车里的行为是非常不满的,此时听到这句话心里便乐开了花,他虽然从未在她的面前说过他喜欢她,但是近来对她的确不错,他说这话的表情她是不满意的,不过话里的内容却相当不错。 她也算是个淡定的,心里开心的不要不要的,面上也还是一派的镇定:「你这话我可记在心里了,往后你若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 凤钰也面色淡淡地道:「你就如何?」 鱼安安在脑袋里搜罗了一圈能威胁到他的词,却发现在这个男尊女卑的背景下,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能威胁到他的词,于是她咬了咬唇道:「我就挥慧剑斩断你我的情丝,纵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也老死不相见。」 凤钰听到她这话微有些吃惊,只是想起她平素的处事做风,她的确就是这么个性子,否则当初也不会逃婚了。 他的眼睛微斜道:「你敢!」 「为什么不敢?」鱼安安轻哼道:「我知道你很厉害,能控制很多事情,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是你控制不了的,比如说我的心。」 寻常中医的性子都是和缓的,鱼安安平素在人前的性子也还算和缓,但是她的骨子里却写着倔强,些许小事她是不会在乎的,但是若是犯到她底线的事情,那么她十之八九就会暴走。 前世的时候,她的爷爷总说她虽然有极高的学医天份,但是性格却并不适合为医,她早前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但是随着阅歷的增长,她越来越觉得爷爷看事极准。 凤钰将她的手拉得紧了些道:「我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 他这话便算是变相的在承诺她,他这一生都会对她不离不弃,这话中的意思也是她近来和他走得近了些后才能体会得到的,若是以前,怕是又得以为这是他的霸道这讲理。 而他的性格也决定了他的承诺价值千金。 她轻笑道:「王爷,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性子并不招女孩子喜欢?」 「别人喜不喜欢无所谓,你喜欢就好。」凤钰淡声道。 这话直接把鱼安安呛得不轻,她竟无言以对。 管事引着两人进了内堂时,里面一片热闹,两人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的身上。 大长公主身份高贵,今日来的人不少,很多都是皇亲国戚,就连皇后也带着一众皇子皇女过来了,皇后看到两人的样子,面上虽然挂着笑,但是心里却极度不是滋味。
第621章 唤我长姐 皇后已经连着几次栽在他们的手里,不管是凤钰还是鱼安安,她都恨到极致,尤其是当秦怡然告诉她她夜不能睡的毛病很可能是鱼安安的手笔后,她对鱼安安简直是恨之入骨。 虽然她现在不能入睡的毛病经秦怡然冶疗后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她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就会忍不住握拳。 从来就只有她暗地里算计别人,不想上次却着了鱼安安的道,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着的道,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大长公主一看到两人便微笑道:「钰王眼睛不便,我本以为你们今日不会来了,今日你们过来,我好生开心!」 皇后在旁笑道:「皇上一直在本宫的面前感嘆,说钰王平素从不与人亲近,独独对大长主尊敬有加,以前本宫还不太信,今日看到钰王带着婚后几乎不太露面的钰王妃一起出现在这里,本宫便信了。」 她这话明里暗里都带着几分刺,大长公主的心里很是不快,回了句:「钰王眼睛不便,少带着安安在外走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皇后这样说,知道的会以为皇后想安安想得紧,不知道的怕是还会生出误会来。」 大长公主平素深居简出,因为性情的原因,所以两人平素走得并不太近。 大长公主是大拓帝的长姐,自也不需要像寻常人一般捧着皇后。 皇后见大长公主如此维护鱼安安,心里顿时极度不痛快,却还是微笑道:「本宫本来就是想安安想得紧,长姐难道不知,本宫与安安最是谈得来吗?」 大长公主打了个哈哈道:「我就说皇后今日说话怎么如此随意,原来是和安安熟稔,倒是我想多了。」 这话说话,场面上又是一派和气,似乎皇族中的这些人感情是如何的深厚。 凤钰最是讨厌一群女人坐在那里无聊打着机锋,他当下取出鱼安制出的那瓶药递给大长公主道:「长姐,这是安安为你制的药,对你的身体大有助益。」 大长公主的眼睛顿时一亮,夸赞道:「上次我在宝华寺病发,亏得安安妙手相救,后来为我配了一些方子,这段时间我觉得全身都松泛了,只是那些药如今也吃了不少,我正想找安安讨要,不想今日就送过来了!安安真是个体贴入微的!」 大长公主这一顿夸鱼安安听着多少有些不实,毕竟大长公主得的是心疾,心疾这种病以眼下的情况她是不可能替大长公主根治的,只能治疗和缓解,她能做得的只是让大长公主的心悸次数减少,做不到让事实说大长公主全身松泛。 她知大长公主此时不过是借这么件事情告诉皇后,大长公主很喜欢她,若皇后想要打她的主意还得先问过大长公主。 她微微一笑道:「只是些许药丸,大长公主客气了。」 大长公主笑道:「安安,叫长姐。」 大长公主笑得温和,眉眼间俱是暖色。
第622章 送她礼物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抬头朝大长公主看去,见大长公主正含笑看着她,岁月在大长公主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这般一笑,便有岁月的味道,中间夹杂着的温和与智慧让鱼安安心里微暖,知大长公主是真的喜欢她。 她甜甜一笑道:「是,长姐。」 大长公主笑了笑道:「你和钰王大婚的时候,我的身体不适所以并没有去,今日你们来得正好。」 她说完轻招了一下手,她身后的嬷嬷便端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大长公主将盒子打开,剎那间原本略有些昏暗的内室光华灼灼,那里面竟放了一枚硕大的夜明珠。 鱼安安还没有说话,皇后忍不住道:「这枚珠子可是先帝所赐?」 「正是。」大长公主嘆道:「当年我出嫁的时侯,父皇将这枚珠子赐给了我,我如今年岁大了,拿着也没什么用。」 她说完对鱼安安道:「安安,过来!」 鱼安安见四周所有人的面色都有些变化,就连一向淡定的凤钰面色也有变化,她心里有些好奇,不就是一枚夜明珠吗?他们为何一个个反应都这么大? 之前凤钰到鱼府求娶她的时候,也送来过夜明珠,当时虽然晃瞎了鱼伯仲等人的眼睛,但是当时鱼府的那些人只是露出「亮瞎眼」的表情,可是今日的众人反应的就有些过头了,要知道他们都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夜明珠虽然名贵,但是却也不至于如此。 她不明所以,朝凤钰看去,凤钰淡声道:「既然是长姐送的,你收下来便是。」 鱼安安这才朝大长公主走去,皇后却急了:「长姐,这枚夜明珠太过宝贵,如此怕不太妥当?」 「怎么不妥当了?」大长公主的语气平淡:「这枚珠子是父皇送给我的,我自然就有处理这枚珠子的权利,这事就不劳皇娘娘操心了。」 皇后脸上的表情此刻极为复杂,她似乎想要竭力阻止这件事情,却又有些无能为力,在鱼安安伸手去接那枚珠子的时候,她忍不住道:「慢着!」 大长公主的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皇后看着大长公主道:「这枚珠子关系重大,还请长姐三思。」 大长公主微笑道:「你也说了,这珠子关系重大,那么我在送出之前自然会多想,早已经不是三思了,十思百思怕都有了。」 鱼安安看到皇后脸上那极度复杂的表情,她此时也懒得去想这珠子背后的事情,只觉得光是看到皇后这副样子就够了,于是她微笑着接过去道:「多谢长姐。」 大长公主含笑道:「自家人不需这般客气,往后你和钰王好生过日子,我瞧着就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鱼安安听到大长公主的这句话总觉得话中有话,只是此时她也想不明白这中间的关窍,于是微笑道:「我和王爷很好。」 大长公主看着凤钰道:「你这娘子我是越看越喜欢,你要如何我不管,但是今夜她需留在这里陪我一晚。」
第623章 女中豪杰 「安安?可好?」她说完后又对鱼安安道。 鱼安安朝凤钰看去:「这事我听王爷的。」 大长公主哈哈一笑道:「如今在京中,大家都说钰王畏妻,我瞧着好像却不是那么回事。」 凤钰淡声道:「安安天天说本王没空陪她,她在后宅中甚是无聊,今夜长姐相邀,想来她不会拒绝。」 长公主笑道:「好,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今夜安安留下来陪我。」 凤钰缓缓地道:「本王好像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在长姐的宅子里过夜了,今夜既然安安在,那本王也留下来。」 「你们两口子如此恩爱,当真让我这做姐姐的开心!」大长公主笑眯眯地道。 相对于三人的相谈甚欢,皇后的脸就黑得不能再黑。 这事说定之后,外面还有人过来给大长公主贺寿,凤钰便带着鱼安安从内堂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鱼安安见凤钰的脸上似有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凤钰不答反问道:「你知道长姐送给的那枚夜明珠的来歷吗?」 「不是先帝送她的吗?」鱼安安答道:「这中间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 凤钰淡淡地道:「长姐嫁的是临邛的郭家,郭家满门忠烈,长姐嫁的是其嫡长子郭辉,郭家世代镇守南疆,长姐嫁过去的时候,南疆那边正值动乱,当时父皇将长宁卫的兵符送给长姐当嫁妆,允她调动长宁卫之权,而这枚夜明珠就是兵符。」 鱼安安闻言大惊,凤钰又道:「长姐虽然是女子,却是难得的军事奇才,她当年说是出嫁,其实是带兵出征,没有人会想到我大拓养在深闺中的娇滴滴的公主会是不世的战将,她当年带着长宁卫直接杀进了南疆的判军营帐,斩杀了首领,保了大拓南面的江山。」 鱼安安之前只听说大长公主年少时是极为兇悍泼辣的性情,却不知还有这件事情,大拓素来男尊女卑,大长公主出征之事十之八九被皇族瞒了下来。 她贊道:「大长公主当真是女中豪杰。」 凤钰却道:「是又如何?她当初就算做出了再大的功绩,也被父皇瞒下无人知晓,世人只知郭家守南疆之功,却无人看到她的悲凉,她的长子便出生在战场之上,才一出生便被人杀死,她的次女一出生就患有重疾,三岁那年便已丧命。她与郭辉感情甚深,他却在她三十岁那年被要暗杀。」 鱼安安顿时呆在那里,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关于大长公主的这些事情,凤钰缓缓地道:「世人只看到长姐的无上地位,却不知她付出了多少。在郭辉去后,她心灰意冷,曾出过一段时间的家,是皇上将她接回的京城,她回京之后,深居简出,一年倒有大半的时间在礼佛。」 凤钰的口才绝对不算好,这些事情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平平淡淡,却透着苍凉。 鱼安安嘆道:「长姐这一生也实在是太过曲折了些。」 凤钰却道:「你把夜明珠拿出来,找到上面的机括,再拔一下看看。」
第624章 恩爱夫妻 鱼安安忙将夜明珠取出来,果然在一侧发现了一个小机括,她轻轻一拔,那枚夜明珠立即就变成了一头勐虎的样子,那勐虎雕刻的栩栩如生,威仪尽显,一看就知是大家的手笔,她顿时傻了眼。 她忍不住道:「大长公主为什么要将兵符送给我?」 凤钰淡淡地道:「她将兵符给你,可能是觉得你与她年轻的时候很像,同时也是在表明立场。」 「表明什么立场?」鱼安安问完之后才觉得她好像问了一个傻问题。 凤钰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皇权的立场。」 鱼安安顿时就觉得手里的那枚夜明珠有千金重,她轻咳一声道:「我能问一下,长宁卫有多少人马吗?」 她觉得她一向务实,这事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 凤钰淡声道:「不算多,只有两万人马,且因为他们并不在京中,所以你现在拿着这枚兵符并没有多少用。」 鱼安安却有些发愁地道:「我觉得这东西是烫手的山竽,我现在能不能还给长姐?」 「估计不行了。」凤钰慢悠悠地道:「因为长姐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给你的,到如今你还不还给她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鱼安安长长地嘆一口气道:「王爷,今日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啊?」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她觉得大长公主不会突然将兵符送给她。 「算不上什么事情。」凤钰的语气冷了几分:「不过是有人心里不踏实,不折腾一下心里不舒服。」 鱼安安知道他嘴里的有人指的必定是大拓帝,她轻抿了一下唇,上次大拓帝给凤钰和秦怡然赐婚的时候大拓帝和凤钰算是大大的较量了一回,虽然结局是凤钰胜出,大拓帝也消停了一段时间,但是依着大拓帝的性子,必定不会就此罢休。 她对于凤钰和大拓帝争斗的事情所知不多,也不知凤钰对于皇位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嘆道:「我好像已经跟着你卷进了这场旋涡。」 「你现在才知道你卷进来了吗?」凤钰冷笑一声道:「安安,你怎么能笨成这样?你难道不知道在他为我们赐婚的时候你就已经卷进来了吗?」 鱼安安:「……」 今日来给大长公主拜寿的人很多,鱼安安虽然不认识多少朝庭的大臣,但是却也看得出这中间似乎有风云捲动,两人在园子里走动的时候遇到的人都会向两人行礼,但是基本上都不会说什么。 而这一圈园子逛完之后,凤钰宠妻如宝的话也就在京中贵族的圈子里传开了。 鱼安安也觉得近来凤钰对她的态度大有转让变,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到中午的时候便开了席,按着规矩男女是要分席而会的,凤钰却不管那些,带着鱼安安直接去了内院,许是他早有交待,所以大长公主为两人单独开了一席。 皇后知晓这件事情之后,嘴角边泛起冷笑道:「还真是恩爱啊,当真让人羡慕,就不知你们能恩爱到几时了。」
第625章 变故突生 鱼安安说完将身边的宫女唤了过来,在宫女的耳畔说了几句话,宫女听完之后轻应了一下头,然后转身便退了下去。 鱼安安有午睡的习惯,中午用完膳之后便觉得有些困,凤钰见她一个呵欠接一个呵欠的打着,知她身子弱,便找大长公主要了一间客房,让鱼安安去里面休息。 鱼安安问道:「我们是来给长姐祝寿的,现在跑去睡觉会不会不太好?」 「能有什么不好的。」凤钰不以为然地道:「你身子弱,多休息总归是好的,长姐那边你不用担心,她不会介意。至于其他人如何说这件事情,跟我们关系吗?」 这话鱼安安听得暖心,她想着反正凤钰行事随意嚣张,她做为他的妻子在这事的步调上可以与他保持一致,于是她便点头同意了。 公主府的客房在内院的外侧,那里的景致虽好却离主人住的房间有些距离。 凤钰陪着鱼安安进到客房之后,他本打算陪她小睡片刻,铁知宵在外敲响了房门,凤钰阴着脸走了出来:「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则……」 铁知宵看到凤钰脸上的表情后有些无奈,他家王爷虽然最近心情很好,但是若是打扰到他和鱼安安相处时,他家王爷的脾气立即就会调整成最坏模式。 今日来打扰凤钰非他所愿,但是却不得不来,他行了个礼后道:「王爷,出事了,何意方才闯进了二公主的含元殿,然后……」 他略一顿后道:「然后把二公主杀了,皇上颇为震怒,已经将他下了狱。」 凤钰皱眉道:「何意好端端的怎么会闯进二公主的含元殿?」 「这件事情属下也不知晓。」铁知宵看了他一眼道:「只是在属下看来,这事怕是个陷阱。」 凤钰冷笑一声,何意是上次他当殿斩杀了楚剑之后向大拓帝提出来启用的武将,也是他的人,他知道像大拓帝那样的性格绝对不会就此罢休,却没料到事情来得这么快。 鱼安安虽然不知道何意的事情对凤钰而言重不重要,但是她知道能让铁知宵这么赶过来找凤钰的必定是大事,于是她轻声道:「王爷有事的话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凤钰此时的确需要处理这件事情,他将眼下的事情权衡一番后心里便有了决断,他扭头对她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就回。」 鱼安安应了一声,凤钰抬脚便走了,他走之后,她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心里总有些挂念。 浣溪轻声劝道:「王妃不用担心,王爷是何等人物,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难不倒他。」 鱼安安单手拖着腮道:「我当然知道那些事情难不倒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事情要发生一般。」 其实也不是她多想,而是今日一早凤钰和铁知宵的对话,然后大长公主把长宁卫的兵符给了她,紧接着何意又出事,这一连串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无法安心。
第626章 遇旧情人 浣溪轻声劝道:「依我看,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王妃只要照顾好自己,其他的事情自有王爷去解决,毕竟不管王妃怎么担心,也终究是帮不上王爷的忙。」 鱼安安闻言失笑道:「浣溪,以前还真没有看出来,你竟如此的通透。」 浣溪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宝儿笑道:「浣溪一直通透,许是王妃之前没发现。」 浣溪岔开话题道:「王妃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不如先休息吧!」 「就算我心再宽,眼下也不可能睡得着。」鱼安安坐起来道:「我上次来大长公主府的时候,见到后院有一大片的莲池,当时我瞧着只刚露出嫩荷,如今想来已经大开了,左右现在也睡不着,你们陪我过去看看吧!」 浣溪和宝儿应了一声,将她从榻下扶起来,然后再为她整理一下衣着,主僕三人便缓缓走了出去。 这是鱼安安第二次来大长公主府,她对这里并不算熟,却依稀记得路。 大长公主府从外面看起来不算大,但是因为连着一片荷塘,荷塘边又有一片不太大小林子,全加一起就显得有些大了。 鱼安安来到上次见凤钰的地方,她想起他当时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好笑,现在的他和之前的他比起来要可爱得多。 只是她却还是觉得他的脾气绝对不算好,往后还有很大的改造空间。 只是这事不需要急,因为两人以后还有很长的日子可以相处,以后可以慢慢改造。 鱼安安转身的时候却见得和秋叶白一身白衣站在一旁的荷池边,她一看见秋叶白便皱起了眉头,若这世上有一人让鱼安安看着就想吐的话,那个人必定是秋叶白。 秋叶白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鱼安安,他的眸光微微转了转。 秋叶白今日也来参加了大长公主的寿宴,不过是因为三公主凤菲也来了。 自上次他休了鱼承欢之后,他与凤菲之间的关系就更加暧一昧了,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所以但凡有凤菲要参加的宴会,只要以他的身份能去的地方他都会去。 他如今在京中的名声并不好,但是因为得大拓帝器重,所以就算那此流言蜚语满天飞,他也依旧还做他的左相,只是他的心里有些不安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分不安,所以他觉得最好是攀上凤菲这根高枝,若能娶了凤菲为妻,那么他的身份就再无人能撼动了。 方才散席的时候,凤菲出来的时候给了他一记眼神,他立即心领神会,所以在其他人闲聊的时候,他去了内院。 他在院子里没走多远就遇到了鱼安安。 「鱼安安?」秋叶白当先开了口,他对鱼安安的感情是有些复杂的,早前他是看不起她的,在设计她未果后他又非常讨厌她,在她将他视会垃圾之后他又对她生出了莫名其妙的牵绊。 「秋相还是唤我一声钰王妃吧!」鱼安安冷声道。 她不愿意看见他,更不愿意在这种私底下看见他。
第627章 往死里打 鱼安安觉得每多看见秋叶白一次,她就觉得多噁心一回,噁心的次数多了对身体有害。 秋叶白四下一看,并没有看见凤钰,他觉得这一次相遇也许他们能聊些什么,于是淡笑问道:「钰王没有陪着你吗?」 鱼安安看到他就觉得噁心的不行,又哪里愿意跟他说话,她当下微敛了眉眼,直接带着浣溪和宝儿就走。 秋叶白却在她的身后道:「若当初没有那场意外的话,你便是我的妻了,如今又何必摆出这般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来?」 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他见鱼安安的脚步微顿后又道:「当初你为了嫁给我也算是不折手段,眼下又何必故意做出这副样子来,安安,你这副样子是不是还没有忘记我?」 鱼安安闻言便如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这世上有比秋叶白更噁心的人吗? 她扭头看着浣溪道:「寻常人见到王妃不行礼该当何罪?」 浣溪会意道:「仗责二十。」 「那若是朝中的大臣了?」鱼安安又问道。 「那便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仗责四十!」浣溪答道。 鱼安安的声音微冷:「那若是还调戏王妃呢?」 浣溪看了她一眼,见她眼里有杀意泛起,心中瞭然,答道:「那便要杖毙了!」 「很好。」鱼安安缓缓地道:「秋叶白做为一国之相,见到亲王妃不但不行礼,还当众调戏,给本王妃往死里打!」 浣溪早前就恨秋叶白害得鱼安安吃了不少苦头,却又担心鱼安安没将他放下,今日见鱼安安要亲自教训他,她心里自然欢喜。 她见一旁的围栏插着几根手臂粗的木棍,当下也不客气,抽出一根木棍噼头盖脸就朝秋叶白打了过来。 宝儿一看这光景,当即也抽出木棒朝秋叶白挥了过来。 秋叶白原本以为鱼安安对他就算是有些意见,应该也没有完全断了那分情意,只是平时在人前不好意思承认罢了,此时这里没有外人,她应该要趁这个机会跟他说些什么。 他却完全没有料到她竟真的说打就打! 他张嘴欲喊,鱼安安直接用银针刺进他的哑穴,他顿时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浣溪和宝儿虽然只是普通的婢女,不会武功,对付别人也许不行,但是对付秋叶白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足够了。 只是片刻,两人就将秋叶白打趴在地。 鱼安安缓缓走到秋叶白的身边道:「秋叶白,你当真以为天底下的男人全死光了,你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吗?姑奶奶上次就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的话我见你一次便打你一次!」 她说完抬脚就朝秋叶白的脸上狠狠踢了几下,剎那间,他那张看起来还算俊朗的脸上立即多了几个鞋印。 秋叶白瞪大眼睛看着她,她轻笑一声,抬脚照着他的脸再次狠狠踢了一脚:「你丫自己贱也就算了,还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贱吗?」
第628章 暴打人渣 鱼安安看到秋叶白那像死狗一般的模样觉得好笑,就这么一个渣还真他当自己是朵人见人见的鲜花,他哄得了三公主凤菲哄得了鱼承欢就真以为他还哄得了她,也不看看他是什么德性! 秋叶白此时心里也气闷不已,他来和鱼安安打招唿之前想过她会有什么反应,却从来就没有想过鱼安安会是这种反应,她……她居然真的下重手打他! 她……她怎么敢动手打他!当初可是她死乞白赖的让他娶她!虽然大婚夜他是坑了她,但是她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吧! 鱼安安把秋叶白教训一番后心情畅快了不少,有这么一个沙包给她发泄情绪真的是太爽了! 她继续骂道:「你和鱼承欢的那些事情我心里清楚得狠,在我的心里,你只是一个贱得不能再贱的贱男,用贱男这个词来形容都是对那个词的侮辱!也是今日是长姐的寿宴,否则的话我今日就杀了你!」 秋叶白感觉到她身散发出来的淡淡杀意,知道她这番话不是假的,他心里还残存的那一丝优越感此时彻底消失,他的眼里便有了哀求的成份。 鱼安安懒得理他,她身体本不好,打几下便觉得有些累了,当下拍了拍手示意浣溪和宝儿继续,今日她一定要给秋叶白一个深刻的教训,彻底断了他那里那些噁心的念头。 她半倚在一旁的大树上休息,只是她很快发现四周的氛围不对,今日里宾客不少,这后宅虽然没有多少人来,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安静,她缓缓转身,便见得浣溪和宝儿都倒在了地上,几个黑衣人站在她的身后,而秋叶白此时已经被晕了过去,如死狗一般躺在那里。 「你是谁?」鱼安安问道。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你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是钰王心尖上的人,只要有你在我们的手上,就不怕钰王不就范。」 「老大,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动手吧!」另一个黑衣道。 他说完挥剑就朝鱼安安砍了过来,鱼安安知道她的身手有多菜,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职业杀手,下手狠得紧。 只是他们一动手鱼安安便发现了,他们并没有想要她的命,只是想将她活捉带走。 她知道她若是落在他们的手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会给凤钰带来巨大的麻烦,她不愿意成为负累。 她在心里快速的分析了一下她的处境,此时她的处境非常不好,凤钰走时是留了两个暗卫在她的身边,可是此时暗卫却没有出现,眼下看来,那两个暗卫怕是着了他们的道。 她方才在这里暴打秋叶白也没有任何人过来,就表示公主府里的那些侍卫都被人调开了,她此时只能自救。 而此时黑衣人的一记擒拿手已经朝她逼了过来,她一个就地打滚就避开,她想出声喊人,却只觉得身上一痛,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想来是被人点了哑穴,她再次一滚,又避开了另一记擒拿手。
第629章 英雄救美 寻常人遇到这种事情必定会惊慌失措,而鱼安安却冷静异常,她清楚的知道她是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抓住,而她此时只是哑穴被点,她发不出声而已,而她也还有她的优势。 她知道和这些人硬碰硬她绝对处于劣势,眼下她需要发挥她长处,她的手上扣了一把药粉,待那些黑衣人过来的时候她便朝那些人的面门扔了过去。 那些黑衣人不知道她的厉害,当即就有人中了招,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性命。 她的这个举动激怒了其他的黑衣人,有人骂道:「这娘们好邪门,兄弟们,用箭射死她!」 他们说完便取出精巧的弩箭,那些弩箭鱼安安还是第一次见到,却知道那些弩箭威力绝对不会小,她当下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跑。 只是黑衣人已经把回主院的路全部封了起来,她只能往树林的方向跑。 因为奔跑她的心跳快了起来,她的体质终究不好,只跑了不远的距离便已经气喘吁吁,有数支弩箭从她的耳畔飞过,她心里泪奔,一个不留神,脚下绊到草从摔倒在地。 她一转身便见得一支弩箭朝她的心口飞来,而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避无可避,她想喊:「凤钰救我!」 只是却知道他此时根本就不在这里,不可能救得了她。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却并没有感觉到利箭刺心的痛,反而听到了「当」的一声,她忙睁开眼睛,便见得一个青衣人挡在她的面前道:「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弱质女子算什么本事?」 极熟悉的声音让鱼安安愣了一下,竟是任梓舟,他的脸上还是戴着两人初见时的人皮面具。 「哪里来的小子敢坏我们的好事!」一个黑衣人冷声道:「我劝你赶紧离开,否则的话必让你生不如死!」 任梓舟冷声道:「看到一个弱质女子被人欺负还不管的话,我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今日只要有我在,断不会让你们伤她半分。」 鱼安安的心里一时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从地上爬起来道:「多谢!」 任梓舟淡淡一笑,却没有多言,只将手里的长剑挥起,与那几个黑衣人斗成一团,鱼安安这才发现他的武功竟一点都不低,那些黑衣人个个都是武功好手,他以一敌五竟还不显得太过吃力。 只是鱼安安知道再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事,那些黑衣人也和她有同样的想法,当即加快了攻势。 鱼安安将手里的药粉往外一撒,只是她也是个倒霉的,恰在此时颳起一阵风,竟将她手里的药粉朝任梓舟的方向刮去。 任梓舟顿时觉得全身无力,手里的剑「当」的一声便掉在了地上。 鱼安安想哭,却觉得还算幸运,好在她手里那些剧毒的药粉扔完了,手边的只是让人筋骨酸软的药粉,否则的话她怕是要把任梓舟给毒死了。 任梓舟急道:「姑娘,你方才扔的是什么?为什么我身上没力气了?」
第630章 真的好巧 鱼安安此时不能说话,也不能解释,黑衣人再次攻了过来,任梓舟的面色一沉,拔出袖箭对着黑衣人就射了过去,与此同时,他飞身而起,直接踢到离两人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的头骨上,只听得「卡」的一声,那人骨头声响,立即就没了唿吸。 鱼安安愣了下,没料到他竟如此厉害,却突然明白他方才说的没力气了根本就是诱敌之计,她对他心思的缜密很是佩服。 任梓舟此时已经快撑不住了,那一记踢完,他就真的再也没有力气了。 鱼安安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是药性发作了,她顾不得许多,当下忙拉着任梓舟就钻进林子里,一记弩箭朝两人射来,却没有人能避得开了,鱼安安大急,拉着任梓舟就地一滚。 往下滚时她的手似乎推开了什么,不想下面竟有一个枯掉的深井,她一个不备就掉了下去,任梓舟伸手来拉她,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力气便也跟着她一起掉了下去。 鱼安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鱼安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得厉害,她伸手捂着头,却发现手上有些粘,想来撞破流血了,她意识还有些迷煳努力将眼睛睁开,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 她心里一惊,忙坐了起来,原本有些分散的意识也收了回来,她终是想起她被人追杀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觉得此刻呆在这里怕是不会被人发现,她得想办法出去,只是眼下她头痛得厉害,才一站起来便觉得头晕目眩,只得又坐了下来…… 她的头痛想来是因为方才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她勐的想起在井口拉了她一把后跟她一起坠井的任梓舟,她的哑穴此时已经自动解开,她忙唤道:「任梓舟,你在哪里?你怎么样了?」 她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她便伸手到处乱摸,她似乎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她心里略安,手继续朝前探,手感有些怪异。 她是大夫,立即就明白她刚才摸到的是什么了,于是她忙将手抽了回来。 那边却听到了几声轻咳声,她忙爬过去问道:「任梓舟,你没事吧?」 「姑娘初次见在下,竟就知在下的名字,莫非姑娘之前认识在下?」任梓舟轻声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微有些虚弱,话语里却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鱼安安闻言却愣了一下,她方才摔得七晕八素,只记挂他的伤势,便将其他事情给忘了,他此时这样问,她还真不知怎么回答。 于是她干笑一声道:「我随便喊的,难道阁上真的叫任梓舟?那就真的太巧了!」 这话假的她自己都不忍直视,任梓舟却低笑了起来。 他这么一笑,她却莫名心虚,好半晌后他才道:「艷艷,上次我摸了你身上不该摸的地方,这次你摸了我身上不该摸的地方,你说我们俩个是不是真的有缘,若不结成夫妻简直都没天理。」
第631章 上天註定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公子认错人了,我不叫艷艷。」 任梓舟浅笑道:「我知道那只是你的化名,原本以为再见你时必定认不出你来,却没料到会在这样的光景下又见到你,艷艷,你难道不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吗?」 鱼安安轻嘆了一口气,任梓舟又道:「我在京中并无朋友,知道我真实姓名的也只有你一个,你此时这般抵赖可是不想对我负责?」 鱼安安:「……」 任梓舟轻咳了几声,鱼安安嘆了口气,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摔下来的时候估计摔到了,休息一会就好。」任梓舟轻声道。 井底污泥不少,两人此时身上都沾了不少的泥巴,那井泥也不知道积了多久,有一怪极难闻的味道。 鱼安安想了想终是道:「我略通些医术,若你不介意的话,我替你把一下脉如何?」 方才摔下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他用自己的身体垫在她的下面,否则的话她身上的伤绝对比现在要重。 虽然算起来她与任梓舟这一次也不过是第三次见面,但是似乎每次见面都会发生点什么,所以虽然两人不算太熟,却似乎有了点革命的友谊。 任梓舟笑着把手递了过来,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鱼安安看不见他递过来的手,伸手轻轻一摸便抓到了,她很快就摸到了他的脉。 他的脉像甚是平稳,并无大事,她略略宽心,便道:「还好,你还没有摔傻。」 任梓舟:「……」 鱼安安又问道:「城门已经开了好些天了,你怎么还在京城?」 「我在找你啊!」任梓舟答道。 鱼安安有些好奇:「你找我做什么?」 「我既然说了要娶你,又岂能独自离开?」任梓舟嘆道:「若我就此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和市井的那些流氓又有什么区别?」 鱼安安顿时愣在那里,虽然前两次见面的时候他都说要娶她,但是她却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因为她总觉得他的身份不低,必定有极显赫的家世,他又岂能随意在路边捡个女子回家当正妻。 可是他此时这么一说,她终是意识到他可能比她想像中的要认真。 她轻声道:「我都说了,那次的事情是个意外,不需要你负责。」 「你那样说是你想得开,但是我若是那样做的话那我就是个人渣了。」任梓舟笑着道。 鱼安安嘆道:「你这人怎么……」 她本来想说他怎么那么死脑筋,只是想到他如风光霁月般的模样,还有那周身浓郁的书卷气,她就觉得那些骂人的话好像说不出口了。 任梓舟问道:「我怎么了?」 「你很好。」鱼安安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对你直说,我已经嫁人了,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是我在逃婚,后来我被我的夫家抓回去了,我和他之间的误会也已经说清了,我很喜欢他,愿意和他过一辈子。」 她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听到任梓舟的声音,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任梓舟,你怎么了?」
第632章 别拒绝我 任梓舟长嘆一口气道:「艷艷,你就算是在拒绝我,也不用找这样的理由,你对自己真的太残忍了。」 鱼安安:「……」 她和他自相识起,她就没在他的面前说过几句真话,如今好不容易她说了真话,他却不相信了,她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任梓舟又道:「再说了,若你真的出嫁了,真的喜欢你的夫婿的话,当初又岂会逃婚?」 「我和他之间有些误会。」鱼安安答道,她说的是实情,只是到此时她觉得他未必会信。 果然,只听得任梓舟道:「大拓的女子,教条严苛,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是生长在闺中的大家闺秀,只怕家中礼法更加严苛,你所要嫁的人身份必定显赫,在未出阁前,你只怕只会知道你夫婿的名字和身份,怕是连见他一面都不可能,也不可能产生误会。在这种情况下,你若真的逃了婚,两家必会反目,你出身名门,又岂会不顾你的家族?」 鱼安安听到他这一串的话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他说的是大拓绝大部分女子的想法和处境,自然不包括她这缕来自异世的灵魂。 只是这中间的种种,她又实在是没有法子跟他细说,只得道:「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 任梓舟笑道:「不过我知道你和一般的女子不同,方才说的那些就算是束缚不了你,你若真逃了婚,你的夫婿又如何能忍受得了这种耻辱?就算不退婚也必不会好好待你。」 鱼安安觉得他分析的的确很到位,她当初逃婚后刚住进王府的那段日子,看到大拓帝因为她的事情为难凤钰时,她曾想过要站出来解决那件事情,只是一想到她的身份被揭穿后凤钰很可能会杀了她而不得不作罢。 如今时过境迁,她与凤钰的感情已经很浓,她想起之前的事情还有些后怕。 她淡声道:「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任梓舟轻轻拉过她的手道:「所以艷艷,你找了一个非常烂的拒绝我的理由。」 鱼安安也是服了他的性格了,他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在证明他前面的那句话,她无言以对。 任梓舟又道:「我虽然不知道当初你为何要离家出走,想来你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你的性格也不是那种拘于礼法之人,不如等我们出去之后,你就跟我去东明吧,我们东明民风开放,没有你们大拓那么多的束缚。」 鱼安安问道:「你不是大拓人?」 「我何时说我是大拓人呢?」任梓舟笑着道。 鱼安安想了想,他好像的确从来没有说过,他又问道:「你为什么会被人追杀,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不是我得罪什么人,应该是我家相公得罪了人,他们估计是想抓我去威胁我相公。」鱼安安回答,不管他心里怎么看她,反正她也没有必要再瞒她。 任梓舟显然不信她的话,只道:「哦,你因你相公被人追杀,你家相公却不管你,他真不是一个衬职的好相公。」
第633章 我来找你 鱼安安和任梓舟聊天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只是听到他这话,她心里倒有些替凤钰担心起来,也不知他的事情现在处理的如何了。 任梓舟将她的手拉得紧了些道:「艷艷,既然你家相公如此不着调,那我就光明正大的挖他的墙角,等我们出去之后,你就跟我走吧!」 鱼安安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回来,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会来大长公主府?」 「我是来找你的。」任梓舟回答。 「找我?」鱼安安一头雾水道:「你怎么跑到大长公主府来找我?」 任梓舟答道「我听闻大长公主是大拓最不重礼数的女子,也是几国间数得着的巾帼英雄,我想着也许只有这样的母亲才能调教出你那样的性子,所以……」 他后面的话没有全说,但是鱼安安却听得明白,敢情这货以为她是大长公主的女儿? 她轻咳一声道:「你想多了。」 「那你为何会来大长公主府?」任梓舟问道。 鱼安安嘆道:「我方才已经说了,我是和我的相公一起来的,今日是大长公主的生辰。」 任梓舟轻笑道:「不管你为何来这里,反正我能在这里见到你就是一件顶好的事情,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走了之了。」 鱼安安无言以对,似乎不管她岔到哪个话题上,从他的脑迴路那里转一圈又能回到两人的婚事上,她对他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轻咳一声道:「我们还是看看怎么从这里离开吧!」 任梓舟点头同意,然后问道:「我身上的火摺子方才打斗的时侯弄丢了,你身上有火摺子吗?」 鱼安安摇头道:「没有。」 「若都没有的话,眼下怕是看不清楚我们所在的环境,想要出去怕是有些难道。」任梓舟分析道。 鱼安安想了想后道:「我掉下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我们似乎是掉进了一口枯井里,这里还有未干的稀泥,想来不会有差错。」 如果没有那些稀泥的话,方才两人掉下来时候怕是都摔惨了。 任梓舟沉思了片刻后道:「若这真是口枯井的话,这里就有些奇怪了,寻常的井底若稀泥的话,必定下面全是,可是这里只有中间这一块是稀泥,这里四周却是干的,还有,你不觉得这井底也太大了些吗?」 鱼安安听他这么一分析立即就反应了过来,的确,这里和一般的枯井不太一样,方才两人将这四周摸了摸,四处虽然潮湿,但是这井的四周却有一圈干燥的井壁,这里似乎是人为弄出来的。 鱼安安嘆道:「也是,只是现在我们要怎么出去?」 「我们得先弄明白这里有多深,然后再想办法出去。」任梓舟道:「只是我方才摔下来的时候好像摔到了脚,光凭一只脚怕是没办法离开这里。」 鱼安安知道他的轻功不错,若他没有伤的话,就算不清楚这井有多高,想来也有办法离开,可是现在他腿受了伤,若这里真的太高的话,就算是他只怕也很难出去。
第634章 相依为命 鱼安安想了想后道:「把你受伤的那条腿给我看看。」 两人不知道还要在井底呆多久,如果他的腿得不到医治的话,只怕会留下后遗症。 任梓舟略犹豫,然后把腿递到了她的面前。 鱼安安不摸还好,一摸就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脚骨外翻,明显是摔断了腿。 她忍不住道:「这世上哪有你这样的扭伤?你难道不痛吗?」 「你这么一说我便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痛了。」任梓舟笑道:「方才还没感觉。」 鱼安安自然不信他的话,腿断了怎么可能会不痛,他方才一直没有出声想来是怕她担心吧,她想着他那副看起来有些书生气的样子,却如此的能忍痛,他这性子只怕是相当坚忍的。 她轻声道:「骨头断需要尽快正骨,否则的话日后就算较正了,也会留下后遗症,我正骨的手艺不算好,但也还能将就,你若是信得过我的话,我现在先替你把骨头正位,但是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痛。」 任梓舟笑道:「只是一点小痛算什么,我相信你。」 鱼安安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的那一句相信突然就觉得有些压力,她现在看不到他腿上的伤,只凭感觉为他正骨的话其实是有些难度的,但是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把握的。 于是她缓缓将他的腿再次摸了摸,在她的手轻抚上他的腿时,他的心跳不由得快了些。 他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这一次来大拓他也还有其他的事情,这一次在京城呆了这么久,虽然是因为要办其他的事情,但是他心里清楚,他是盼着能再次遇到她。 她对他,就像迷一般,让他看不清她的身份,看不清她的性情,他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这一次能这般遇到她,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单独相处,他觉得真的是老天爷开眼,与此同时,他也做了一个决定,娶她! 他是真的想要娶她,等这次两人脱险之后他就带她离开大拓,带她游歷天下。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觉得脚上传来一股剧痛,他险些便叫出了声,却听得她道:「好了,这几****不能走路也不能乱动,可惜这里没有木板,否则的话帮你固定住,过个十天半个月便能大好了。」 任梓舟觉得剧痛过后腿上的痛感竟轻了很多,他伸手一摸,他微微一动竟发现腿似乎好了不少,鱼安安却觉察到了他的举动,用有些兇悍的语气喝斥道:「都说了不能动!」 任梓舟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的语气,不由得愣了一下:「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的医术如此高明。」 鱼安安的正骨术相对于她其他的医术而言其实不算好,因为正骨的时候需要力气,她是个女子,体力不算好,再加上这具身体原本就虚弱,也是她养了这几个月身体素质有所改善,否则的话她是不敢替人正骨的。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依旧累得直喘气,她觉得以后正骨这种活她还是要少接。
第635章 钰王之怒 鱼安安淡声道:「也不算高明,还算能凑和着用,只是现在我们两人身上都有伤,想要从这里出去怕是更难了。」 她现在只希望无所不能的凤钰能找到这里来,只是这里实在太黑,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此时若在这里喊人的话也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得见。 她想起大长公主府的林子在最外围,这里虽然也属于大长公主的府第,但是平时根本就没有人来。 她试着喊了几声,发现里井底满是回音,也不知道声音有没有透出去,她顿时便有些焦燥了起来。 任梓舟轻笑道:「其实我觉得呆在这里也不错,至少能与你死在一起。」 鱼安安对于他这样的态度,已经不知道该夸他是乐观还是傻缺了,她轻嘆道:「世界如此美好,我现在还不想死,我们一定能活着离开这里的。」 任梓舟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风颳过,再听听四周的动静,他嘆道:「这里离上面最少也有五丈,四周的墙壁上因为潮湿必定长满了青苔,里面的井壁相隔甚宽,不可踩着两边往上爬,所以如果没有人能发现我们,我们十之八九会饿死在这里。」 鱼安安愣了一下问道:「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你怎么能判断的如此清楚?」 「这是凭我的经验。」任梓舟回答:「我能凭藉外面听到的风声判断离我们所在位置的距离,至于青苔的话,我们摔下来的时候我伸手抓了一下井壁,非常的滑。」 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道:「我初见你时你看起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料到你却是武功高手,那****被那些女子追赶的时候为什么不还手?」 「她们是女子,我岂能与她们一般计较?」任梓舟笑道:「再说了,我当时还有些理亏,毕竟是我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惹下的祸。」 鱼安安失笑,他有时候看起来很聪明,但是有些时候似乎又有些傻,精明的傻,他处事有他自己的原则,不像凤钰那么霸道嚣张,却又有着属于他的坚持和柔韧。 鱼安安的失踪,让凤钰勃然大怒,两个暗卫跪在他的面前一句话也不敢说。 自从上次鱼安安逃婚后,他就拔了两个暗卫日夜跟在鱼安安的身边,就是怕弄出什么事情来,没料到她还是出了事。 铁知宵骂道:「我说你们两个是****的吗?平日里瞧着好像还有些本事,却那么轻易就着了别人的道!」 两个暗卫跪在地上不敢为自己辩解半句,因为他们自己也觉得丢人。 鱼安安当时出手教训秋叶白的时候两人其实就在一旁看着,然后也发现了黑衣人,他们怕出意外,一人跟了过去,然后被人困在一个阵法里出不来,另一人后面又发现了黑衣人,便也去处理了,结果却被人关进了一间宅子,反锁在里面,折腾了好久才出来。 等他们赶过来的时候,浣溪和宝儿都被人打晕在地,鱼安安却不见了。
第636章 大说瞎话 两个暗卫匆匆将这个消息传给凤钰的时候,凤钰便将所有的事情丢下匆匆赶了过来。 凤钰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铁知宵轻声道:「王爷,现在就算是将他们两人打杀了也没有用,今日的事情明显是有人处心积虑设的一个局。」 凤钰冷声道:「本王当然知道,此事也怪本王太过大意了,以为只要安安呆宅子里,再有两个暗卫守着便不会出事,没想到……」 铁知宵问道:「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大长公主在旁道:「眼下没有找到安安,便证明她还是平安的,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她既然是在我的宅子里被人掳走的,那这件事情我必不能袖手旁观。」 凤钰没有说话,大长公主又道:「若我今日不将兵符送给安安,只怕也没有现在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这件事情怪不到长姐的身上。」凤钰缓缓地道:「就算我们再小心的防备,也挡不住那些别有用心之的惦记,他们带走安安,说到底不过是冲着本王来的,本王倒想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大长公主轻嘆了一口气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凤钰知道今日的事情是个别个精心策划的局,从何意出事,到鱼安安失踪,这一连串的事情中夹杂了太多的算计,其根本目地却是要胁他。 那边曲听风拿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过来道:「王爷,路蝶也没有感觉到王妃的气息。」 路蝶虽然不大,但是极通灵性,是凤钰用来打探消息是所用。 之前凤钰在鱼安安的身上洒过一点香料,那点香料就算是隔再远,路蝶也能找到,但是此时路蝶却一点都反应都没有,它闻不到那极为微妙的香气了。 路蝶本是凤钰最后的希望,他一听到曲听风这句话眉头就皱了起来。 秋叶白此时由在一个家丁扶着,他今日被鱼安安暴打一顿实在是憋屈,他在旁道:「钰王妃失踪的事情我深感抱歉,但是今日钰王妃无缘无故暴打本相,这件事情还请王爷给个说法。」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凤钰周身的气息便冷了几分,鱼安安此时不见了,秋叶白却来找他要说法,这事倒有些意思。 于是凤钰微微侧首,问道:「不知秋相想要如何?」 秋叶白没料到他今日如此好说话,不由得愣了一下,便道:「我只求王爷在找到王妃之后,告诉她一句话,不管她用何种方式对我,我对她都没有半分心思,还请她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 「她纠缠你?」凤钰周身的寒气逼人。 秋叶白大声道:「是的,她纠缠我,她到如今都还未对我忘情,前些日子常偷偷派人送书信给我,让我带她走,我念着与她曾有过夫妻之名,一直不愿让她难看,所以从未在人前将她的丑事说出来,毕竟细算起来我也是她的妹夫,但是王爷的身份又何等尊贵,她迟早有一日会酿出大祸,我又岂能让王爷因她而蒙羞,所以今日便以实情告之。」
第637章 泼她脏水 浣溪再也忍不住了,怒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王妃的身边服侍,从未见过她给你写过任何信件,你如此信口雌黄毁她清白,实在是过份,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 宝儿也怒道:「秋相说这些话着实太过!」 「你们是王妃的丫环,自然会帮着她说话。」秋叶白冷笑一声,看着两人道:「你们敢对天发誓她从未写过书信给我吗?」 两个丫环愣了一下,浣溪先回过神来道:「我敢对天发誓!」 秋叶白冷笑,从怀里取出几封信递过去道:「那这是什么?」 浣溪粗粗一看,上面的确是鱼安安的笔迹,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秋叶白将那些信递到凤钰的面前道:「这些东西我还给王爷,还请王爷收好,等王妃回来之后好生管教她,莫让她再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到时候大家都难堪!」 「我听说秋相有一项绝技,只要看别人的字,立即就能模仿出来。」浣溪瞪着他道:「所以这些信根本就是你自己写出来栽赃我家王妃!」 「就是!」宝儿也瞪着他道:「若我家王妃真对你还有一分情意的话,今日断不会让我们揍你一顿!」 秋叶白面不改色地道:「那是你们太单纯,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吗?」 他这话说得极度无耻,浣溪和宝儿气得脸都绿了。 凤钰并没有接秋叶白递过来的书信,他今日因为动了怒,眼睛反倒看得不太清楚,他袖袍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这段时间他与鱼安安的感情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两人之间终究不像其他夫妻一般亲密无间,她对他近来虽然上心,却终究不愿让他碰她分毫。 他原本也没有多想,此时听到秋叶白的这番话他不由得想,难道她是因为心里还有秋叶白所以才会和他这般相处着? 大长公主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她对于秋叶白的印象非常不好,此时听到他的这番话也只觉得他的人品更加下作,她将那些信接过去道:「这些信我先收下,等寻到安安之后我必定会问个清楚明白,若是秋相觉得这事问不清楚的话,我会找人来鑑定笔迹,看看是不是安安亲笔写下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定定地看着秋叶白,他的眸光只微微一闪后便道:「大长公主尽管去查证便是。」 大长公主的嘴角微勾了道:「那是自然,若是让我发现有人制造假的情书陷害亲王妃的话,我必亲手对他处以宫刑。」 秋叶白下意思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心虚地道:「怕就怕大长公主查出来的是一个盪一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已经重重飞了出去,「咔」的一声,他听到自己肋骨折断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惨叫,就「砰」的声如死狗一般摔在地上。 他才一摔在地上,凤钰手里的剑已经出了鞘,宝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厉的寒茫,直接就朝秋叶白飞去。
第638章 浓情蜜意 大长公主惊道:「钰儿手下留情!」 秋叶白毕竟是一国之相,突然死在公主府里,只怕会招来巨大的麻烦。 正在此时,从一旁跑过来一个身影,直接扑在秋叶白的身上。 凤钰的剑锋微偏,将一旁一棵粗壮的树砍倒在地。 「轰」的一声溅起漫天的飞尘。 紧接着便听到一旁的惊唿声:「三公主!」 大长公主看到这一幕轻捂了一下胸口,方才扑到秋叶白身上的人是凤菲。 因凤钰此时动了杀气,杀意直激得凤菲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此时才发现她竟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见凤钰将剑收回,这才微微把秋叶白放开,有些哆嗦着道:「请王叔开恩,放了秋相。」 秋叶白这才看清楚扑在他身上的是三公主凤菲,他原本提着的那颗心也放了下来,心里有些得意却道:「公主怎么这么傻?」 凤菲朝他浅浅一笑,那笑容里是挡不住的浓情蜜意。 凤钰冷笑一声,大长公主的眼里有了几分冷意,喝道:「菲儿,你做为一国的公主,此时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凤菲大着胆子道:「姑姑,我方才只是一时情急。」 她说完缓缓站起身来道:「王叔,方才秋相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秋相的话虽然说得直白难听了些,但却是事实。」 凤钰冷着声道:「你可知你现在在说什么?」 凤菲轻施了个礼道:「我自然知道我现在在说什么,王叔是菲儿最敬重的人,就算借菲儿十个胆子,也断然不敢在王叔的面前撒谎。」 她说到这里略顿了一下后道:「今日午后,我在园中散步,当时见秋相在这边赏荷,我正想过去打招唿,却见皇婶过来了,我心里有些好奇便在旁听了几句,这才知王婶是知晓秋在此,故意找过来的。」 秋叶白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心里有些紧张,若他之前对鱼安安说的话让凤菲听了去,怕是会生出什么误会来。 没料到凤菲却道:「当时我清楚的听到王婶对秋相诉衷肠,秋相一再拒绝,王婶大怒,便命身边的两个丫环对秋相大打出手。」 浣溪和宝儿原本以为秋叶白够无耻的了,那些谎话听得她们心头的火直冒,浣溪怒道:「奴婢虽然不知三公主为何要撒谎,但是奴婢敢对天发誓,王妃绝对没有故意过来找秋相,当时的相遇只是偶然,是秋相对王妃百般调戏,王妃大怒,这才命奴婢和宝儿对秋相出手。」 「我知你们是王婶的婢女,所以不管说话做事自然会向着她。」凤菲嘆道:「但是你们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就真的是太过份了,你们可知,你们这是在往一国之相的身上泼脏水!」 她说完下巴微微一抬道:「再说了,我是一国的公主,王婶是我的亲婶婶,难道我还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不成?」 她这番话说得无比顺熘,似乎事实真的就是那样一般,只是在她微敛眼光的眼底,暗藏着狠毒。
第639章 本王信她 浣溪急得想哭,却也知此时哭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眼下她和宝儿与秋叶白和凤菲各执一词,鱼安安又下落不明,她们的身份低下,又是鱼安安的贴身婢女,她们的话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她当下在凤钰的面前跪下来道:「王爷,你是最了解王妃的,她是什么样的性情你再清楚不过,她是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她说完对着凤钰就磕了三个响头,这三下磕得甚重,额上都磕出血来。 宝儿一看到这种情况,也跪下来道:「今日奴婢与浣溪若有一个字的假话,就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她说完也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大长公主看到两人的样子轻轻点了一下头,在她看来,不管今日里鱼安安和秋叶白之间的是非曲直,至少鱼安安调教出来的这两个丫环很是不错,对鱼安安是绝对的忠心。 她在旁劝道:「今日里他们各执一词,眼下安安却失踪了,眼下还是先找到安安,然后再细问清楚便是。」 凤钰的面色冷若冰霜,他缓缓地道:「今日之事不必细查,本王相信安安的人品。」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大长公主是过来人,她再看了一眼凤钰面上的表情,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气,早前凤钰跟她说他要娶鱼安安时,她心里其实是不同意的,因为在她看来鱼安安是配不上凤钰的。 静业寺里的相遇其实并不是偶尔,而是她想看看鱼安安,于是便拉着太后去了静业寺,因为有成见在,所以她在与鱼安安初识时刻意为难了一下鱼安安,为的是看鱼安安的反应。 也就是在那时,她认可了鱼安安,而后的几番试探和相处之后,她便觉得若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子能配得上凤钰的话,那一定是鱼安安。 只是她却没有料到,她那个眼高于顶聪慧绝伦的弟弟竟对鱼安安已经用情如此之深。 凤菲忍不住道:「王叔这是不相信我吗?」 凤钰冷哼一声,微微扭头往凤菲的方向一侧:「你与秋叶白之间的那点事情,你当真以为你能瞒得过本王的眼睛吗?」 凤菲的面色一白,手微微一抖,凤钰又道:「你的心思本王心里清楚得紧,如长姐所言,等本王寻到安安后,必定会细细问她,若是发现你有一句假话的话,你就准备和亲南贵吧!」 凤菲脸上再无一分血色,她一直都怕这个年纪没长她几岁的小叔,平素并不敢太过亲近,今日也是因为秋叶白的事情她才站出来,此时一说话,她才知道她的这个小叔叔动了怒之后身上的气场是多么的可怕。 而且她还知道她的这个小叔叔素来说话一言九鼎,此时既然这样说了,一旦发现她撒了谎只怕真的会让她和亲。 好在她心里清楚,鱼安安是不可能再出来证实这件事情,于是她轻声道:「王叔尽管查便是,菲儿说的句句是真,问心无愧。」
第640章 我只爱你 大长公主看见凤钰手又握成了拳,上面的青筋暴起,她正欲相劝,门房匆匆走过来送了一封信,他将信递了给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将信拆开后面色微变,然后递给了凤钰,只是她递完后才想起来凤钰现在的眼睛看不见,便道:「信中说安安在他们的手里,就在京城外的十里亭,让你单独过去。」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大长公主劝道:「这件事情我瞧着怕是个陷阱,你不能去。」 「安安在他们的手里,本王不能不管。」凤钰缓缓地道:「所以本王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大长公主知劝不住他,只道:「若你执意要去的话,千万要小心。」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抬脚就走,铁知宵忙跟上,他走时还不忘踢了两个暗卫一脚,然后骂道:「自己去刑房领罚吧!」 两个暗卫应了一声,没敢再说话。 浣溪和宝儿两人此时也慌作一团,只是她们早早就被人打晕,根本就不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再着急也没有用。 大长公主总觉得这件事情还可以寻一下其他线索,于是又细细问了一下两人事情的经过,两人细细想了想却终究没有想到其他的线索,大长公主不由得长嘆了一口气。 大长公主走过,凤菲将秋叶白扶着坐了起来,然后命身边的宫女去抬个担架来,秋叶白被凤钰打断了肋骨,伤势不轻。 宫女离开之后,凤菲看着秋叶白道:「今日的事情,我们心知肚明,此时这里再无他人,我只想问秋相一句话,在你的心里,是否真的还没有将鱼安安放下?」 秋叶白在她说她看到他和鱼安安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凤菲会这样问,他轻声道:「今日的事情,公主清楚,我也清楚,我们为何要将脏水泼在鱼安安的身上公主想来也是清楚的。」 凤菲看着他的眸光深了些,他却无比温柔地看着她,然后轻轻拉过她的手道:「难道我对公主的心意,公主到此时还不明白吗?」 若他平时这般深情款款的说话,配上他那副温柔儒雅的外表,必定能秒杀一片迷妹,但是此时的他先是被鱼安安打成了猪头,后又被凤钰打断了肋骨,此时的他周身血迹斑斑,看起来狼狈不堪,唯有那双眼睛还算能传神。 凤菲看着他这副样子愣了一下,他看到她眼里的迟疑和犹豫,他对于女子的心理如今已经有了极好的把握,他一看到她的眼神就大致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他知道今日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他怕是再难攀附上她了。 于是他轻声道:「看公主的样子,似乎并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凤菲轻咬着唇道:「而是你……」 「而是我今日在鱼安安的面前说了那些话,让公主失望了吧!」秋叶白苦笑道,到此时他已经知道她被鱼安安暴打的时候凤菲就在旁看着,那也意味着凤菲目睹了鱼安安失踪的过程。
第641章 假意真心 只是这些对秋叶白并不重要,在这一刻,他是真的想鱼安安去死,今日他先是被鱼安安打,紧接着又被凤钰打,这事他简直不能忍,于是他又咬着牙补了一句道:「你们皇族之人真是薄情,若非皇上的授意,我见都不想再见那个贱人一面,毕竟她当初加在我身上的耻辱公主也是知晓的。」 凤菲的眼神有些松动,秋叶白知这是他的机会,他也知凤菲的性情,于是他伸手轻轻把凤菲的手推开道:「若公主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今日就此别过,我祝公主一生幸福。」 他说完便强撑着缓缓站了起来,他本是柔弱书生,体质本就算不得大好,此时站起来极为勉强,身体顿时摇摇晃晃,似乎一阵风就会吹倒一般。 凤菲下意识的就要去扶他,他却似赌气一般将凤菲的手推开,然后摇摇晃晃的朝前走去。 凤菲看到他此时这副样子顿时一阵心疼,她再也忍不住奔到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抱住道:「叶白,是我多疑,我信你和鱼安安之间什么都没有!」 秋叶白原本就是强撑在那里的,他一听到她这句话心里一松,当下再也撑不住,身体轻轻一晃,直接就倒在了凤菲的怀里,他有气无力的道:「只要公主信我,今日我就算是死了也无妨。」 他说完眼睛一闭顿时就晕了过去。 凤菲顿时大急:「叶白,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啊!快来人啊!」 恰好去抬担架的两个宫女匆匆赶了过来,忙帮着凤菲把秋叶白抬上了担架。 在秋叶白被抬上担架的那一刻,凤菲做了一个决定,等她回宫之后就去求大拓帝,请他为她和秋叶白赐婚! 而此时的皇后还处于震怒之中,她的手重重地拍在案上,怒道:「什么叫做鱼安安掉进枯井里生死不明?你们都是****的吗?」 堂堂一国之后这样暴粗口也是头一回,下首的鸾衣卫的首领大气也不敢出。 因为上次大拓帝打凤钰的脸失败了,所以皇后总觉得大拓帝身边的那些禁卫有内奸,否则的话凤钰不可能早有防备,然后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那么大的反应,所以她这一次行动的时候启用了专属于她的鸾衣卫。 事到如今,皇后还有些后怕,当初凤钰的青骑军兵临城下,若是当时直接挥兵进京,京中的兵马根本就挡不住,到时候大拓帝下了台,她的后位怕是也难保。 可是凤钰却只是兵临城下,烧了大拓帝的御书房,在群臣面前打了大拓帝的脸,却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初时皇后不是太明白凤钰为什么要放弃那么好的机会,后面她静下心一想便明白了过来,如果凤钰当初直接挥兵进京的话,那么凤钰便算是谋反,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后患无穷。 皇后一直都知道大拓帝这个最小的弟弟看起来嚣张霸道,实则心思缜密至极,让人根本就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第642章 她的打算 皇后虽然比凤钰长了不少,但是论谋划和决断的话是不如凤钰的,只怕就算是大拓帝在这方面也不如凤钰。 只是这事她自己心里清楚,却绝对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承认。 鸾衣卫首领鼓足勇气道:「当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位男子,那人的武功很是高明,他护着鱼安安逃走后在我们的围攻下两人一起掉进了枯井里,我们原本想将两人带上来的,但是当时大长公主府的护卫听到动静过来了,属下等人又受了伤,怕再出变故,只得匆匆撤退。」 皇后怒道:「饭桶!」 鸾衣卫首领哆嗦了一下道:「当时属下看了一下那个枯井口,里面深得紧,又没有动静,鱼安安掉下去只怕已经摔死了。」 「摔死了?」皇后继续开骂:「早前本宫就嘱咐过,让你们活捉鱼安安,凤钰好不容易有鱼安安这个弱点,你们现在居然把她弄死了,有比你们更蠢的吗?」 鸾衣卫首领自知这一趟差事他是办砸了,当下便道:「属下失职,请娘娘责罚。」 「自己去领十鞭吧!」皇后没好气地道。 鞭刑是极重的刑罚,十鞭下去,虽然不会要了鸾衣卫首领的命,但是却会让他好好受皮肉之苦。 鸾衣卫首领微敛了眸光,知皇后这一次不杀他已经是开恩了,当下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皇后伸手揉了揉眉心,她只觉得最近似乎诸事都不顺,眼下鱼安安死了,她手里并没有威胁凤钰的筹码,万一凤钰要是闹起来,着实让人担心,还有大拓帝那里也没法交待。 只是她转念一想,好在鱼安安是掉在枯井里,凤钰怕是根本就找不到鱼安安的尸体,至少在眼下还能被她牵着鼻子转。 皇后觉得得趁这个机会,得劝大拓帝把凤钰手里的兵权全部夺回来,而她此时也需有其他的准备! 她轻扣了一下门板,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对着皇后行了一个礼,皇后淡声道:「本宫知你们成峰族一直想要做些事情,今日本宫便给你一个机会。」 成峰族本是大拓北面的一个部族,那个部族原本是极为兇悍的,当初凤钰带着兵马去北疆的时候,曾与成峰族的族人有过过劫。 当初凤钰年幼,成峰族的族长觉得他年纪小好欺负,便在大拓帝怂恿下欲将凤钰的兵权夺过来,当时设下一个酒宴请凤钰前去,然后先是在凤钰的酒里下了毒,而后又在约定好要出兵的时候没有出兵,差点没把凤钰害死。 凤钰是何等脾气,岂容成峰族人如此算计,在他带兵将外敌大败后,是夜直接带着兵马奔袭成峰族的领地,当时他带兵过来的时候,成峰族人又对他百般嘲弄,他大怒之下几乎将成峰族灭族。 此时的这个华服男子是成峰族族长的儿子成修,也是新的成峰族族长,他对凤钰的恨可以说是深入了骨髓。 他当年因为调皮一个人在后山套白狐,所以躲过了那场灭族之难。
第643章 钰王来了(求月票) 灭族之事后,成修一夜长大,然后遇到大了大拓帝的人,紧接着入了京。 成修施了个大礼道:「请皇后娘娘示下,臣必定竭尽全力全力去做。」 他的态度让皇后很是满意,皇后对他轻招了手,他会意走了过去,皇后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成修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皇后说完后将声音略大了些道:「若这件事情你做好了,本宫便到皇上那里请愿,请他将京几卫交给你统领。」 她出身名门,家族在京中也颇有权势,她也知大拓帝对凤钰有多么的顾忌,只要能对付凤钰,皇后知道给成修一个京几卫首领噹噹实算不得什么事。 成修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能给臣这个復仇的机会臣就感激不尽了,不敢奢求太多。」 皇后微笑道:「本宫知你们成峰族世代忠良,你到京中也有多年,本宫知你是一个有抱负的人,所以本宫今日便给你一展抱负的机会,这一次你可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 成修点头道:「皇上放心,臣明白。」 皇后满意地让他退了下去,她自上次被凤钰在王府前狠狠地打脸之后,对凤钰就心有余悸,眼下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意明着和凤钰较量了,在她看来,成修就是最好的棋子。 凤钰独自一人出城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上次骑着战风带着鱼安安去郊外游玩的事情,也就是在那一次,他和鱼安安的关系才转好。 他原本以为两人这样慢慢发展下去,她终有一日会对他打开心扉,如今…… 他的眉头拧在一起,眼里的寒意四下漫开。 当他独自一人策马到十里亭时,里面并没有人,只要亭台上留了一封信,他冷笑了一声,直接就将那封信撕得稀烂。 他的眼睛虽然现在能看一些东西了,但是那些精细的文字现在还看不清楚,幕后之人却他留下一封信在这里,说到底不过是在试他的眼睛是否已经好了。 他站在亭子里冷声道:「如果你家主子没有诚意和本王谈的话,那么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但是你们想要的东西怕是得不到了。」 他这么一说完,一个蒙着面的黑衣衣从一旁走了出来,他淡笑道:「久闻王爷对王妃情深意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实让我大开眼界。」 凤钰身形一动,整个人如鬼魅一般直接欺到那人的身边,那人大惊,立即拔刀,只是他的手才一动,凤钰的手却比他的更快,如疾风一般直接就拧上那人的手,那人往后快退,凤钰冷笑一声,手已经捏在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惊魂未定,却故做淡定地道:「久闻钰王的身手冠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安安在哪里?」凤钰问得直接。 「钰王妃现在很安全。」那人淡定地道:「但是如果王爷这般对我的话,只怕她很快就不会安全了。」 凤钰周身的杀意飞扬,并不说话,直接就将那人的一只胳膊捏碎,端端是霸道无比!
第644章 有一种爱情叫鱼安安(1) 那人惨叫一声道:「王爷今日若是杀了我的话,王妃必死!」 凤钰的眸光里透出森森寒意,一字一句地道:「若你们敢动安安一根头髮,本王就诛你全族。」 那人听到凤钰的话后大吃了一惊,凤钰冷冷地道:「是不是有点意外本王知道你们是谁?」 那人没有说话,凤钰又道:「当初本王诛杀成峰族时,给成锋族留下了一根血脉,本想着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却没料到你们竟一点都不珍惜。」 那人的眼睛里恨意浓了些,凤钰又道:「成修,你虽然不算傻,但是却也不过如此,你如今当别人的刀当得可还舒坦?」 那人将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钰王果然厉害,竟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 凤钰却道:「哦,原来你真是成修。」 成修闻言愣在那里,凤钰冷声道:「当年本王与成峰族的人交过手,认得成峰族拔刀的方式,又知晓成峰族如今的族长叫成修,便诈了你一诈,不想你竟这么快就自报家主门,当真是蠢不可及。」 成修这才知道凤钰知道的事情并不算太多,他今日被凤鳊耍了,当年的家仇和此时的羞辱让他胀红了脸,他咬着牙道:「久闻王爷嗜血成性,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是嘛!」凤钰的语气冰冷:「本王若真嗜血成性的话,你此时已经没命了。」 成修冷笑道:「王爷此时不杀我,不过是因为王妃在我的手里罢了。」 「你又错了。」凤钰的眼里透出杀意:「这段日子,你们明里暗里算计了本王的人多次,本王烦得紧,不愿再被动的被你们算计,就是想看看那幕后之人这一次又用操纵了谁来对付本王,这才将鱼安安当做诱饵引你们出来,否则的话你以为你们能那么容易得手吗?」 成修的面色剎好间一片惨白,他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皇后计划了良久,且这件事情也是大拓帝默许的,他也不过是大拓帝的棋子罢了,只是他这一次愿意做大拓帝的棋子。 他恨凤钰入骨,一直想要寻个机会杀了凤钰,只是凤钰实在是太过强大,他等了多年却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这一次皇后开始谋划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所以就用了些手段,让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提一下他,这才有出手的机会。 不想他谋划的很好,而凤钰却也有自己的谋划,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自己跳进陷阱里的感觉。 凤钰掐在他咽喉处的手略用了几分力,然后缓缓地道:「鱼安安现在在哪里?」 成修闻言却笑了:「王爷是当世枭雄,我当王爷真的是没有任何弱点的,不想却终究还是喜欢上了一个弱得不得了的女子。」 凤钰的眼睛微眯,成修又道:「我知道这件事情王爷是有布置,但是在王爷的心里却终究还是担心鱼安安,王爷掩饰的很少,但是却还骗不过我的眼睛。」
第645章 有一种爱情叫鱼安安(2) 成修说完眼睛一闭道:「王爷有种就杀了我,但是只要我死了,我的手下就会将鱼安安先奸后杀,然后暴尸荒野!」 「你敢!」凤钰冷声道。 「我合族都死在了王爷的手里,这世上还有什么我不敢做的事情?」成修此时唿吸艰难,却还挤出了一抹笑意道:「我的那些手下也很想知道钰王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哈哈……咳咳……」 他的笑声化成了咳嗽声。 凤钰知道此时只要他一认怂,承认鱼安安对他很重要,他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想要找到鱼安安就会难上加难。 他冷冷地道:「不过是个女人嘛,你们把她弄死了,本王重新换一个便好,但是本王打赌,你的那些下属不会不管你,而本王要折磨一个人,有的是法子。」 他说完拉起成修的手道:「你这双手怕是再也不能握刀了。」 他的手微微一动,缓缓一捏,成修的小指骨便成碎成了渣,成修惨叫出声。 凤钰并不说话,手指微动,将成修的无名指骨也捏碎成渣,十指连心,这怕是世上最残忍的酷刑了。 成修痛得全身上下冷汗直冒:「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便杀!」 凤钰语气淡淡地道:「杀你?那也太便宜你了,虽然说本王并不在乎鱼安安的生死,但是她终究顶了本王王妃的名头,若是被你们的惦污了,本王还得大费周章去重新娶一个女人回来,也实在是打本王的脸。你也知道,本王一向好面子,从来就容不得任何人在本王的身上动土,哪怕本王根本就不在意那个女人的死活。」 成修早前听说凤钰对鱼安安颇来上心,一直都觉得像凤钰那样的人只要对哪个女人动了心,那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可是此时听到凤钰这冷得像冰的语句,他便觉得鱼安安只怕也没有那么重要。 他心里不由得一慌,突然就没有那么自信了。 凤钰又将他的中指捏碎掉道:「军中的刑罚,比不得京中典狱里来的兇狠,但是却会更加简单粗暴,你既然落在本王的手里,那本王自然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的语气慵懒,却听得成修毛骨耸然,他的手指一动,竟又将成修的食指捏碎了,成修痛得差点没晕过去。 凤钰略略一顿后道:「本王有个喜好,喜欢把人身上的骨头一寸一寸的捏碎,人身上的骨头根数有限,等将其他手骨脚骨捏碎之后,第二日再让人来揉搓一遍,让身上的骨头再次碎上一碎,这种刑罚叫炒脆骨,等闲不会要人的性命,却能让人天天生不如死,早前在北疆的时候,没有人能连受上三日,本王倒想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你的嘴硬。」 成修的眼里有了几发骇然:「我早前听闻王爷的事迹,以为王爷是光明磊落的英雄,不想竟行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情!」 「光明磊落?」凤钰冷笑道:「对付你们这种只会藏匿于暗处的人渣,本王需要光明磊落吗?」
第646章 有一种爱情叫鱼安安(3) 凤钰说完看着成修道:「你将本王视为敌人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本王?本王的性格素来是别人如何待本王,本王就如何待他,你们用这么阴损的手段对付本王,本王需要对你们光明磊落吗?再说了……」 他周意的杀意浓了些:「当初本王都敢屠你们全族,眼下难不成还会对你手软?」 「你是个疯子!」成修全身打着哆嗦,他之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也许会有危险,但是只要能看到凤钰狼狈的一面他就心满意足,所以他才决定亲自前来。 不想他今日不但没有看到凤钰狼狈的一面,还将自己的性命搭了上去。 凤钰其人,比起传闻来要兇残百倍,只有亲自领教过的人才知道他有多么的可怕。 凤钰冷笑:「你竟今日才知吗?」 他伸手将成修的大拇指捏在指间道:「本王这一生最恨被人威胁,在这世上,也从来就没有人能威胁得了本王。」 当凤钰的指骨在成修的大拇指上划过的时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了眼,他知道凤钰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今日若他不说出鱼安安的下落下,凤钰说要将他的手骨和腿骨全部捏碎,那就一定会全部捏碎成渣渣,绝对不会手软。 他这一次过来的时候其实四周还布下了许多人马,此时那些人到现在都没有一动静,想来是被凤钰的人全部除掉了,他并没有看轻过凤钰,但是到此时他才知道,经过这些年的歷练后,凤钰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可怕得多。 成修咬着牙道:「我说!」 凤钰冷笑道:「你早说也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成修心里泪流成河,今夜明明是他来在威胁凤钰,现在倒好,倒变成凤钰来威胁他,当绑匪当到他这个地步的怕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他顿时明白他今日怕是被皇后当枪使了,也有点明白为什么皇后会对他许以重利,如果让凤钰知道鱼安安已经死了的话,只怕凤钰此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于是他轻声道:「王爷先松手,我带王爷去找鱼安安。」 「谅你也不敢在本王的面前玩花样。」凤钰冷着声。 成修眼里恨意滔天,却没有说话,当下缓缓在前面走着,凤钰艺高人胆大,也不怕,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在成修的身后。 成修在夜色中缓缓前行,带着凤钰走了大半夜,然后才在一间看起来很寻常的屋舍前停下,他欲敲门,凤钰抬脚将门踢开。 成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抬脚脚走了进去。 屋舍里很是安静,四周没有一丝声响,凤钰的耳力比寻常人要好上很多,此时也不到任何的动静,他对杀意的感知格外明显,在这间屋舍里他甚至感觉不到一分杀意。 只是变故却在眨眼间发生,成修在踩上屋子里的五块砖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碰到了哪里,那块地陡然一翻,他直接就从上面掉了下去,凤钰的反应再快,却也只是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第647章 有一种爱情叫鱼安安(4) 与此同时,四周的机括触动,无数的利箭朝凤钰飞了过来。 他手里的宝剑出鞘,锋芒捲起狂风将那些利箭全部击飞,只是当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恢復成原样,他再也找不到成修的踪影了。 凤钰的心里添了几分烦闷,他的袖袍一挥,那看似结实墙立即倒地碎成了渣,他手里的剑锋一横,直将就将里面所有的机关摧毁。 他缓缓从里面走出来道:「掘地三尺也要将成修找出来。」 铁知宵不知从何处跑出来应了一声,却又问道:「王爷,王妃现在如何?」 凤钰不答,又吩咐道:「让人去一趟刑部和大理寺,就说……就说成修掳走了本王的王妃,责他们三日内将成修捉拿归案,否则的话……」 他的声音冷得平像冰:「否则的话,本王就将刑部和大理寺全部拆了。」 铁知宵知他这是动了真怒,他说要拆刑部和大理寺那绝对是真拆。 凤钰在六部中都安插了些人,但是却并没有人能掌刑狱,此时这般动作,怕是刑部也要换天了。 铁知宵有些担心地道:「王爷,如此一来,会不会把他们激怒,到时候王妃怕是会更加危险。」 凤钰冷冷地道:「你觉得若是任由牵着他们鼻子走会更好吗?」 铁知宵无言以对,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鱼安安对凤钰而言有多么的重要,当下轻声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凤钰又道:「通知我们安插在京中各部的眼线,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铁知宵大惊道:「王爷,那些人我们当时安插进去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力气,只怕上面的那位一直在想办法把他们揪出来,这一次铁定做下了布置,他们一冒头只怕会毁了王爷多年的布置。」 凤钰的眼睛微微闭了起来:「若没了安安,本王要那些布置有何用?」 铁知宵顿时呆在那里,这段日子他见凤钰和鱼安安相处的甚是和睦,他发自内心为两人开心,却没有料到他那个看起来冷酷无情的主子竟能为鱼安安做到这一步。 他没有再劝,轻轻一揖便转身出去下达命令。 凤钰轻声道:「鱼安安,你绝对不能有事,你若有事的话本王就让全天下为你陪葬!」 他心里还有另一句话则是:「你若是有事的话,让本王以后怎么办?」 以前的他从不知道这世间还有那些感情,在认识了她之后他才知道这个世界竟还有这样的活法,因为有了她,让他再回想遇到她之前的日子,便如漫漫冬夜一般,冷寂的可怕。 在没有遇到鱼安安之前,凤钰也不觉得那孤寂冰冷的人生有什么不对的,但是在遇到她之后,才知活还可以这样活在这个世上,之前那样冷寂的日子似乎再也没法过了。 对他而言,这世上有一种温暖叫做鱼安安,当他近来感受过她的温度之后,他就再也不愿意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了。
第648章 有一种爱情叫鱼安安(5) 而到此时,凤钰才发现,他与鱼安安相识的这段日子虽然只有短短数月,感受到的幸福比他这一生都要多。 他的轻轻分开,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煳的影像,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鱼安安的模样,若就此失去她的话,那么老天爷对他也太残忍了! 而此时的鱼安安则在那个井底冻得瑟瑟发抖,眼下虽然已经入夏,但是这个井底却还是阴冷异常,她的体质本不算好,这般呆在里面便感觉有些受不了。 她现在无比后悔以前怎么没在空间里放一床被子,这样还能拉出来盖一盖。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杯水喝了一口,觉得没那么渴了,只是那泉水在这样的夜里喝起来却是透心的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任梓舟听到她的动静问道:「艷艷,你怎么了?」 「我没事。」鱼安安给他也接了一杯泉水递过去道:「这里没有吃的,但是还有水,你先喝一点。」 他们不知道从摔下来到现在有多久,在这漫长的黑暗中,时间似乎已经凝固了一般,两人刚摔下来的时候还聊着各种话题,但是到了此时,两人都有些气力不济了。 任梓舟贊道:「我家艷艷真是厉害,还能在这里找得到水。」 鱼安安被夸得有些心虚,轻咳一声道:「你腿上有伤不能动,我自然要多操点心,这水是一边还没干掉的泉眼里流出来的,刚才摸过去刚好摸到了,就打一点过来喝。」 任梓舟浅浅一笑,伸手去接她递过来的水,碰到她的指尖时觉得凉得紧,他将手里的水喝完后把身上的外衣脱下,他本想把外衣递给她,却想起方才摔下来的时候摔在稀泥里,外衣怕是又温又脏。 他想了想,便将中衣又脱下,自己又将脏兮兮的外衣穿在身上,然后把中衣递给她道:「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先把我的衣服穿上,千万别冻着了。」 鱼安安没接他的衣服,轻声道:「不用了,这里挺冷的,你把衣服给了我,你穿什么?」 「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寒气对我来讲不算什么。」任梓舟轻声道。 鱼安安还是没有接,任梓舟又道:「在我小的时候,我曾掉进一个墓穴里,那里比这里还要冷得多,我都挨过来了,现在我还长大了,这点冷真的不算什么。」 鱼安安笑道:「有没有人告诉你,其实你很不擅长说安慰人的话?」 「没有。」任梓舟嘆道:「我身边的人都各有各的想法,他们都觉得我的想法太奇怪,从来就不会跟我好好说话。」 鱼安安认真地道:「其实吧,我也觉得你的想法很奇怪,哪有人在路上见到一个女子就说要娶她,你也是刚好遇到了我,否则的话一定会被那个女孩子的家人打成猪头!」 「这个不可能。」任梓舟笑道:「我又不是傻的,人家要来打我了我也会跑的。」 鱼安安失笑道:「我有时候觉得你挺奇怪的,你武功好,长得好,身世也好,怎么就一个人在外面这样漂着,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第649章 有一种爱情叫鱼安安(6) 「他们怕是希望我永远也不要回去吧!」任梓舟笑着道:「因为我每次回去都会给他们添点麻烦,次数多了,他们就烦了。」 他说完将衣服披在鱼安安的身上道:「穿上吧,我们一起撑着,你若有什么事情,我怕是要做一辈子的光棍了。」 鱼安安笑道:「你又来了,以你的家世和品貌,这世上想要嫁你的人多了去了。」 「是挺多的。」任梓舟轻嘆了口气道:「但是如你所言,她们想要嫁的是我的家世和品貌,却并不是我这个人。」 鱼安安听到他这个说法不由得愣了一下,这样的话其实是相当沉重的,如果没有经歷过很多事情,是很难有这样的体悟。 她确实冷得紧,便将他的衣服拢了拢道:「也是,这世上的女子大多数选择配偶的时候会先看对方的家世和地方,再看长相和性情,若让这些抛开的话,也的确没有什么好挑拣的。」 任梓舟的眸光深了些,轻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倒是同道中人了。」 鱼安安笑了笑,任梓舟又道:「你喜欢你的夫婿吗?」 「你此时终于愿意相信我嫁人了啊!」鱼安安笑道。 「其实一开始就相信的,但是总觉得我能撬一下他的墙角,毕竟这世上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怕也只有你这独一份了。」任梓舟也笑着道。 鱼安安嘆了口气,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题说,而是道:「你这人性子看似温和,实则倔强得紧,看起来好像很好说话,其实却是个认死理的,但是从本质上来讲,你却还是个谦谦君子。」 「你真这么认为?」任梓舟问道。 鱼安安轻应了一声,任梓舟却道:「那是你没有看见我的手上沾了多少的鲜血,你我相遇虽然是偶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你比跟我生活了二十年的亲人更了解我。」 鱼安安笑道:「你别这样夸我,夸得我会不好意思的。」 任梓舟沉默了好半晌后才道:「艷艷,我是认真的,若你哪一日不想和你的夫婿过了,你就跟我走吧,我旁的也许给不了你什么,却能尽我所能照顾好你,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困境。」 鱼安安的心弦似被什么触动了一般,她和凤钰从被赐婚的那一刻起,似乎她就逃不掉因为他的身份而给她带来的麻烦,只是如今她和他之间把话说开后,她却愿意为了他来面对那些麻烦。 她双手抱着膝盖道:「你这墙角挖得太没水平了,我很爱我的相公,我愿意和他过一辈子,同时也愿意和他一个起面对所有的麻烦。」 她这句话说出口时候自己愣了一下,她从来就不知道在她的心里,凤钰竟已经如此重要,重要的似乎已经和她的生命连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她自掉到井底之后,似乎想他就成了她在这里唯一能做的事情,不管她是否愿意承认,她对他的感情远大于喜欢,她这一辈子都想和他在一起。
第650章 有一种爱情叫鱼安安(7) 早前鱼安安一直觉得凤钰嚣张霸道讨人厌,到如今才知道就算他再嚣张再霸道再讨人厌,都已经深深刻进了她的灵魂之中,她再难自拔。 「他真幸福。」任梓舟嘆道:「竟寻到你这么一个好妻子。」 鱼安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道:「我相信你有一天也能寻到适合你的女子。」 任梓舟苦笑一声道:「但愿吧!」 井底的寒气似乎更加重了,鱼安安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她困得要死,却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睡着的话,怕是再难醒过来。 正在此时,任梓舟却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道:「若是困了,便休息一会,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如果真的有心理压力的,那就……就把我当成个女子吧!」 鱼安安失笑道:「这样也可以吗?」 任梓舟也笑道:「要不我把你当成男子也行。」 鱼安安有些无语:「你这人的性格当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她对于男女大防远不如大拓的大家闺秀那么在乎,再则此时她也的确冻得发抖,她是大夫更知道如果两人此时不偎在一起取暖的话只怕双双会冻死在这里。 她也不是个矫情人,便轻轻和他靠在一起,他此时身上染了不少的泥污,但是她却依旧能闻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带着淡淡竹叶的香气。 他轻轻拉过她的手,输了一些内力过来,她顿时便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他柔声道:「你想来也困了,先休息一会,一切有我。」 不知道为什么,「一切有我」四个字此时听在鱼安安的耳中竟让她安心了不少,她轻声道:「我们换班好了,我先睡一会,你留意四周的动静,等我睡醒后,你再睡一会,这样我们才能撑得更久。」 「好。」任梓舟没有拒绝。 鱼安安再也撑不住,终是小睡了一会。 在她睡着的时候,任梓舟听到她均匀的唿吸声,他的心竟出奇的平静了下来,多年之后,他再回想起两人在井底相守的这几个日夜,竟成了他这一生最温暖的回忆。 鱼安安只睡了小半个时辰便醒了,然后摧着他休息,他也的确是倦了,怀中的女子身体娇柔温软,却有着一颗强大的心,不需要他多担心什么,便也小睡了一会。 两人便这么交替着换班休息,到最后都饿得前胸贴后背,鱼安安的空间里药是有一堆,却没有吃的,再这样下去实在是不行。 她想起空间似乎还有营养液,只是那玩意需要输液,直接喝没什么效果,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看不见,就算她能向任梓舟解释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也看不见血管,没法输液。 她仔细搜罗了一下,想起空间里还有一些益气补血的中成药,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抓了一把出来分任梓舟一半道:「我随身带了一点药,这个左右我们都没什么事,就当糖豆吃吧!」 任梓舟问道:「这药吃了会全身发软吗?」 鱼安安笑着道:「应该大概可能不会。」
第651章 有一种爱情叫鱼安安(8) 任梓舟失笑,当下也不跟鱼安安客气,从她的手里接过药丸后就全吞了下去。 两人喝完药后都觉得气力方面要稍好一点,便这般撑着,绝望的情绪却越来越重。 眼下两人一个摔断了腿,一个弱不禁风,没有一点逃出去的机会。 鱼安安觉得好在她摔下来的时候有任梓舟陪着,要不然一个人呆在这漆黑的井底怕是会疯,只是如此一来,她又觉得任梓舟挺无辜的,被她这般拖累。 不管这一次两人是否能够活下来,她似乎都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在这漆黑的井底,她发现她又开始想凤钰了,想他看起来冷伸过来的指尖却是温暖的,想他看起来霸道,靠过去的胸膛却是宽厚的,他是很霸道很不讲理,但是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就算当初她逃婚的时候,他把她抓回来虽然怒气滔天,却终究没伤她分毫。 她在心里轻轻念:「凤钰,我好想你,你是否也在想我?」 在外面的凤钰却越来越急,成修自上次逃走之后便如人间蒸发一般,他曾为这事找过大拓帝,大拓帝却推了个一干二净,似乎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至少在明面上撇了个干干净净。 凤钰知道这事急不来,因为急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在这几日,他的人手又被大拓帝明里暗里动了好几个,他却再无心过问。 而此时距鱼安安失踪已经有五日了,素来泰山崩于眼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凤钰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和凤钰一样坐立不安的还有岑寂,自鱼安安失踪之后,岑寂也发动了他所有的力量去找鱼安安,只是那日事发时皇后动用了她能动用的所有力量,将事故现场还原的很不错,就算岑寂在情报方面天份再高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岑寂很苦恼,岑寂很忧伤。 他觉得他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才会招惹上鱼安安! 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去算计鱼安安! 自从他中了毒之后,鱼安安就连着失踪了两回! 上一次至少他还知道鱼安安还活着,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这一次他却不是太确定,鱼安安是生还是死! 如果万一鱼安安死了,那么他往后的日子也将会过得无比苦逼。 岑寂一想到自己毒发时的样子,他就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这几日也一直呆在钰王府里,同时他的那些眼线已经将整个京城翻了一遍,只是因为之前他和凤钰交手的时候折损了不少的精锐,所以消息相对而言不如之前来得快捷和精准。 这天上午,他收到了一个消息,他的眼睛顿时一亮,然后匆匆去找凤钰:「王爷,我的人打听到一个消息,那日王妃遇袭的时候有几个黑衣人从大长公主府的后院出去,但是他们的手里并没有其他人。」 凤钰的眸光变了几变,岑寂又下了一下结论:「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王妃一定还在大长公主府里!」
第652章 有一种爱情叫鱼安安(9) 铁知宵在旁道:「自王妃失踪之后,我们已经将大长公主府里里外外翻了一遍,若王妃还在里面的话,怕是早就找到了。」 岑寂小心翼翼地看了凤钰一眼道:「大长公主府里有很大一部分是水域。」 他这话说得不算直白,但是意思却很明了,有水的地方就能沉尸。 这几日来,众人都觉得鱼安安应该还活着,因为皇帝那边一直在威胁着他,如果他们的手里没鱼安安的话又岂敢这样做,所以他们都没有往那方面想。 凤钰周身的寒意渗出,岑寂没出息的往旁边站了点,铁知宵已经怒道:「不可能,王妃不可能会出事!」 「我也不想她出事,她若出事了,老子是第一个倒霉的!」岑寂没好气地道:「老子中了她的毒,每次毒发的时候都会生不如死!但是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这一次王妃出事之后,可有任何人再看见过她?」 铁知宵愣了一下,岑寂又道:「还有,大拓帝近来急匆匆的在做一些布置,那些布置看起来是很厉害,但是你们不觉得他的布置太急了些吗?似乎怕被人发现什么吗?」 他这么一说,凤钰的眼睛就眯了起来,他因为鱼安安失踪的事情一直心神不宁,所以并没有细想大拓帝近来的行事风格,此时岑寂这么一说,倒让他清醒了几分。 铁知宵在旁道:「皇上做事一向都是如此急迫,但凡有任何能压倒王爷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这一次的事情我瞧着挺正常的……」 凤钰冷声开口道:「调集所有人马,将大长公主府全部再搜一遍,再派些水性好的人,下水细细搜察。」 铁知宵闻言大惊,他见凤钰的脸色依旧如往昔一般,只是他却感觉得到,凤钰此时的杀意浓烈,整个人身上透出来的气息便如从地狱里出来的杀神。 他知凤钰对鱼安安的感情,却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王爷,我总觉得王妃不会出事。」 岑寂长嘆道:「我也希望她不要出事,否则的话爷就真的要倒大霉了。」 凤钰一字一句地道:「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就让全天下为她陪葬!」 他这句话说完,屋子里便冷得像冰窖。 岑寂的身体抖了抖,他之前便知道凤钰很可怕,但是早前只是沉得可怕,他自己觉得自己也不算弱,所以也不算怕凤钰,这一次鱼安安失踪之后,他对凤钰的手段有了更深一层的见识,也知道鱼安安对凤钰意味着什么。 他此时无比庆幸,好在当初绑架鱼安安的计划失败,否则的话就算是他在面对凤钰的怒火时,只怕也会被烧得连渣都不剩。 他知道凤钰说的陪葬这样的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绝对是动真格的。 而凤钰在说完那句话后人已经走了出去,他走得异常的稳,每一次似乎能踩得这天下晃几晃。 岑寂嘆气,铁知宵也嘆气,一直没说话的曲听风却说了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第653章 有一种爱情叫鱼安安(10) 岑寂和铁知宵听到曲听风这句话后齐齐给了他一记白眼,一个花花公子配说这样的话吗? 如果鱼安安真的死了,凤钰对她生死相许了,他们这些人只怕没有一个能活得成! 众人再次赶到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已经亲自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因为鱼安安是在大长公主府里出的事情,所以大长公主一直觉得非常过意不去,这几日整个公主府也处于戒严的状态。 凤钰的来意之前便有暗卫先来通知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不愧是早年带过兵的强悍公主,此时已经将公主府里的府兵全部调集了起来,帮着凤钰带过来的暗卫搜查府里的每一个角落。 只是大长公主看到凤钰那张略显憔悴的脸时不由得嘆了一口气,这样的凤钰大长公主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想宽慰凤钰几句,却发现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宽慰起,只轻声道:「安安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这一次一定会平安无事。」 凤钰没有说话,只是挥了一下手,然后便带着一众暗卫将大长公主府翻了个底朝天。 厢房没有鱼安安,阁楼没有鱼安安,后花园里没有鱼安安,假山里没有鱼安安,林子里没有鱼安安,就连池塘里也没有鱼安安。 凤钰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面无表情,似乎最好的最坏的结果都是那般,对此时的他而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就在凤钰带着人马翻遍大长公主府的时候,大长公主府又迎来了不速之客,皇后的仪仗队过来了。 大长公主一看到皇后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她与皇后虽然是姑嫂的关系,但是她一向不喜欢皇后的性格,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不算好。 大长公主回京也有些年头了,除了必须见面的那些场合外,两人私底下并没有什么往来,只是因为皇族的面子在那里,两人在明面上的关系似乎还好,至少至今没有撕破脸。 此时皇后过来,大长公主并不欢迎,所以她直接迎过来道:「今日皇后娘娘过来,可是有事?」 皇后笑得端庄又温和:「难道没事就不能来看长姐吗?」 大长公主没说话,皇后又微笑道:「皇上一直在我的面前夸赞长姐是女子中的典范,一直让我多跟长姐亲近,早前因为事忙所以并不得闲,所有鲜少过来看望长姐,长姐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大长公主看到她脸上虚假的笑容,心里一阵厌烦,当下面上也没给皇后什么好脸色:「皇后娘娘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今日府里有事,怕是不能招待皇后娘娘了。」 皇后微笑道:「是因为钰王妃的事情吗?」 大长公主还没有回来,皇后已经取出帕子擦着眼泪道:「长姐生辰那****也在,若是当时我一直陪在安安的身边,想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长公主看到皇后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实在是噁心,当下冷声道:「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安安只是下落不明还没有死,你哭什么?」
第654章 眼睛復明(1) 「如今安安下落不明,王爷将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了也依旧没有她的消息,只怕……」皇后又抹了把泪道:「只怕如今已经凶多吉少了。」 大长公主此时根本就没有心情陪皇后演这种没有一点意思的戏码,只道:「皇后娘娘若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回吧,今日府里有事,请絮我不能相陪。」 大长公主对身边的管事道:「送皇后娘娘出去。」 管事对着皇后比了一下手道:「皇后娘娘,这边请。」 皇后将一滴眼泪也没沾上的帕子收了起来,脸上竟又有了些许笑意道:「长姐莫不是在找安安吧?我就是听说了这件事情这才带了一些可靠的人过来帮忙,希望能帮得上忙。」 她说完手一挥,便有数十个禁卫军模样的人站了出来。 大长公主一看到皇后这种架式知道她今日是有备而来,大长公主冷笑了一声,没有再拦皇后,只语调平平地道:「皇后娘娘真是有心了,若安安知道你如此关心她的话,她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皇后自然听得出大长公主话里的刺,却当做不知一般道:「我与安安细算起来也是妯娌,我关心她是应该的。」 皇后进府后,她身边的人四下散开,她身后一个宫女模样打扮的人也跟着那些人散开了,那宫女进去后,凤钰的一个暗卫和她擦肩而过,而后,暗卫的手里多了一张小纸条。 暗卫依旧假装进行了搜察的动作,然后就去找了铁知宵。 铁知宵将他递过来的纸条展开一看面色大变,然后便去找凤钰,此时凤钰正一身寒霜的站在池塘边,铁知宵轻声道:「王爷,我们安插在皇后身边的人刚才送来了消息,说王妃就在公主府里的一口井里。」 皇后这几日对身边的人看管的很严,里面的人根本就出不来,她今日到大长公主府里来看热闹,倒让那原本一直想不到法子送出消息的线人把消息送了出来。 凤钰的面色大变,他对大长公主府也算熟悉,此时听到这句话当即就将暗卫唤了一些过来,将公主府里的井全部捞了一遍。 公主府里只有三口井,前院一口,后院两口。 到井底找人并不难,至少于对凤钰的那些身手极为高明的暗卫而言没有一丝难度,三口井捞完之后,却依旧没有关于鱼安安的任何线索。 凤钰此时的心情复杂,既盼着尽快找到鱼安安,又怕找到的鱼安安只是一具尸体,当三口井全部找完后依旧没有鱼安安的消息时,他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 而他明显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此时也不会再顾及其他的,既然已经知道皇后知晓鱼安安的下落,他直接就去找皇后的麻烦。 皇后的身边虽然有几个身手很高明的侍卫,但是他们又哪里是凤钰的对手?只三招,凤钰便将三人全部放倒,皇后大惊道:「钰王,你这是做什么?」 「安安在哪里?」凤钰冷冷地道。
第655章 眼睛復明(2) 皇后的眼里有些吃惊,却很快就恢復成原来的模样,她摆出一副万分担心地模样道:「安安?本宫也在找安安,王爷此时这样来问本宫会不会太奇怪了些?」 「本王的耐心有限。」凤钰周身冷得像冰:「本王再问你一次,若你再不回答的话,就休怪本王拧断你的脖子。」 皇后觉得凤钰是在威胁她,并没有将凤钰的话放在心上,心里反倒还有些得意,这么多年来,她终于在凤钰的脸上看到了其他的表情。 她微微一笑道:「钰王,本宫是一国之母,也是你的嫂子,你这般威吓本宫会不会过了些……」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凤钰手指已经掐在皇后的脖子上了,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皇后吓了一大跳,她之前一直觉得凤钰的脖子虽然很大,但是却一直没有太过出格的动作,不惹到凤钰就不会有事,而这一次的事情凤钰现在手里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事情是她做的,所她觉得凤钰不敢对她怎么样。 可是此时她才明白,在这件事情上她怕是想错了,凤钰之前一直没有太过出格的举动,说到底也不过是他们没有真的惹到他,若是将他惹毛了,只怕他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皇后此时真的有些怕了,她急道:「钰王,本宫是一国之母,你不能胡来!」 「本王最后一次问你,安安在哪里?」凤钰冷着声道。 滔天的杀意自凤钰的身上涌了出来,带着点点令人惊悸的冰寒之气,直吓得皇后的腿开始打哆嗦,在这一刻,皇后已经能确定,凤钰这一次真的不是吓唬她,而是如果她再不说出鱼安安的下落的话,那么他就真的会杀了她。 皇后不太明白凤钰为什么会突然找上她,但是他既然找上了她,那么必定是有些原因的,她在心里赌凤钰并没有十成把握事情是她做的。 于是她颤着声道:「本宫真的不知道!」 凤钰的耐心已经耗尽,就要动手的时候,大长公主匆匆赶过来道:「钰儿,不要胡来!」 大长公主近来已经很少会这般喊他了,他掐在皇后脖间的手指微微一松,大长公主又道:「不管这件事情是否和她有关系,她终究是你的皇嫂,你若杀了她的话,后果难料!」 大拓帝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凤钰的错处,却一直没有找到,如果这一次凤钰将皇后杀了的话,只怕这将会成为大拓帝斩杀凤钰的最好藉口。 大长公主知道,依着凤钰的性子必定不可能缚手就擒,到时候大拓只怕就要陷于血雨腥风之中,所以她必须阻止凤钰。 凤钰又何尝不知道大长公主的顾虑,他缓缓收回了后,问大长公主:「长姐的府里除了前院和后院的三口井外,可还有其他的井?」 皇后听凤钰问到井的时候,心里一惊,立即明白凤钰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她心里觉得非常奇怪,那件事情她做得极为小心,凤钰是怎么查到这里来的。
第656章 眼睛復明(3) 大长公主已经知道凤钰将她府里的井全部翻了一遍的事情,她之前只是以为凤钰只是在搜查罢了,如今看来,只这井里还有玄机。 她仔细想了想后道:「府里只有这三口井,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井。」 凤钰的脸上难掩失望,大长公主却又道:「这事你让我再问一下管事,这府里的东西他比我要清楚得多。」 管事很快就过来了,他想了良久后道:「府中并无其他井了。」 凤钰的面色顿时一片苍白,他轻咳了一声,嘴角有鲜血溢出。 大长公主惊道:「钰儿,你怎么样了?」 凤钰没有回答,一双眼睛只冷冷地盯着皇后,皇后的眼里也满是吃惊,她之前就听说凤钰对鱼安安宠得紧,却觉得那所谓的宠不过是因为凤钰和鱼安安刚成亲,所以便在乎了些,可是此时她却明白,只怕在凤钰的心里,鱼安安安真的是非常重要的。 皇后心里突然就有些嫉妒鱼安安了,当初两人的婚事她功不可没,只是她当时想的不过是用鱼安安来羞辱凤钰,所以后面她再怂恿大拓帝将秦怡然也赐婚给凤钰,她觉得凤钰也不会怎么样,毕竟男子都是好色的。 可是当凤钰和秦怡然大婚的那日,凤钰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她之前没有想明白是为什么,此时看到凤钰的样子后她却明白了,原来凤钰是真的喜欢鱼安安,而她被凤钰利用了。 因为当时如果凤钰表现出来他很在乎鱼安安的话,大拓帝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破坏两人的婚事,所以他故意在大理寺里表现的对鱼安安有一分兴趣,给她一个错误的信号,这才成就了这桩婚事。 只是皇后就有些不明白了,像鱼安安那样的身份,哪里值得凤钰这般相待,在大理寺之前,她甚至打听不到一点关于凤钰和鱼安安的花边消息。 皇后被他盯得极度不自在,便微微将头扭到一侧道:「王爷为何觉昨安安在井里?」 凤钰没理她,管事倒似想起了什么在旁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那边的林子里似乎也有一口井。」 那口井说是井,但是因为离主宅太远,又在林子里,所以平时根本就没有用,早前刚建府的时候,倒有从那口井里打过水用来浇灌树木,除此之外,再没有用过。 再加上三年前,下人来报那口井已经干了,管事便命人做了个井盖盖在上面。 凤钰看向管事,冷声道:「带路!」 管事不敢有任何耽搁,当下忙带着凤钰等人朝那口井的方向走去。 皇后一见凤钰离开了,她轻松了一口气,她这才发现,她方才竟被凤钰吓得汗透重衣。 那个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的战神,当真是太过可怕。 她轻轻拍了一下胸口,见身边的宫女正在看她,她的眼里透出了凶光,一众宫女忙敛了目光,个个忙上前宽慰,少不得再骂凤钰「以下犯上」「太过嚣张」之类的词。
第657章 眼睛復明(4) 皇后听得却有些烦,她今日本是看凤钰的笑话的,然后好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学给大拓帝听,可是到了此时,她知道她怕是再没有笑话可以看了,凤钰既然知道鱼安安在井里,那么今日一定就能找到鱼安安。 她算了下时间,鱼安安自掉进井里到如今已经有五日了,不管那口井里有没有水,鱼安安掉进去后不摔死人五日不吃不喝肯定也已经饿死了。 她想到凤钰方才那副杀气沉沉的样子,她心里终究就有些害怕,怕凤钰拿她撒气,当下将身边的人唤回,也顾不得跟大长公主告别了,略微收拾一下就走了。 管事领着大长公主和凤钰到了那片林子,那片林子其实之前凤钰的人就细细的搜查过,因为事后突降暴雨的原因,他们除了在林子的外围找到一些打斗的痕迹外,其他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就算凤钰的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查得出来。 那口井在那片林子的中间,因为正值夏日,四周的树木长得极为丰茂,如果不是管事对这里熟悉,只怕一时间也找到那口已经废弃的井了。 凤钰到井边的时候心跳快了起来,他大步走了过去,大长公主却将他一把拉住道:「你不要太过着急。」 凤钰没有说话,大长公主又道:「我知道,你心里喜欢安安,但是就算安安在下面,只怕也已经……」 「她不会就这么弃我而去的。」凤钰沉声道。 大长公主轻轻嘆一口气。 而此时在井底的鱼安安和任梓舟此时已经虚脱了,两人都隐隐听到了上面的动静,但是此时却没力气发出一点声音来。 好在鱼安安的空间里有水,还有那些益气补中的药丸,要不然两人在这么阴冷潮湿的环境里呆这么久,怕是早就死了。 鱼安安仔细一听,似乎还听见了凤钰的声音,她的心里欢喜不已,她就知道凤钰一定会找到她。 她原本已经没有力气了,也再难撑下去了,一听到凤钰的声音她又充满了活下去的动力,她努力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比猫叫还要细弱得多的声音。 此时外面风吹着树梢,带来沙沙的声音,将她那点细微的声音尽数淹沉。 铁知宵此时已经将井盖打开,这口井很深,两人又都靠在井壁边,再加上这口井又是上窄下宽,根本就看不到他们。 因为井盖被打开,鱼安安看了一束光从上面照了下来,她终是把她这几日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想通了,她之前就觉得奇怪,就算是在井里也不至于如此漆黑,原来那些杀手离开的时候还将井盖推回了原位,再加上上面树荫浓密,杂草从生,根本就没什么光线能透进来。 任梓舟听到动静轻轻动了一下手指,他的体质原本比鱼安安要好得多,此时本不至于如此虚弱,只是这几日井里实在是太冷,他输了太多的真气给鱼安安,以至于到此时他比鱼安安还要虚弱几分。
第658章 眼睛復明(5) 任亲舟努力睁开眼睛,知道这是两人获救的唯一机会,他借着光线,看到一旁有一块砖头,他想踢动那块砖头吸引上面的人的注意,只是他的脚上又哪里还使得出一分力气? 凤钰此时顾不得许多,直接就欲往下跳,铁知宵一把抱住他道:「王爷,现在下面情况未明,你眼睛又不好,还是让我们先下去吧!」 他倒不是怕下面有什么陷阱,而是怕万一鱼安安有个什么意外,到时候对凤钰而言怕是极大的打击。 凤钰冷声道:「铁知宵,松手!」 「今日就算是王爷杀了我,我也不会松手的!」铁知宵大声道。 大长公主忙在旁道:「我知道你这一次很是自责,如果你再小心一点的话,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但是事已至此,你也不要想太多。」 凤钰轻声道:「长姐,有些事情我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这些年来成峰族人明里暗里算计了我多次,我一直想将其斩草除根,这一次明明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异常,却一直没有动手,以为只要我守在安安的身边便不会有事,又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将其连根拔起。所以那****明知何意出事很可能是一个将我调走的陷阱我依旧离开,其实当时我心里是真的存了几分用安安将他们引出来的心思,因为我知道他们自认抓住了我的弱点,无论如何也不会要安安的性命了。」 鱼安安原本有些迷濛,听到这句话后那点有些游离的思绪全被抽了回来,她满怀希望地等着他来救她,在听到他这句话时便如被人兜头淋了一桶冰水,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他却又接着道:「我当时以为在安安的身上放了引路香,那种香不管她在哪里,只要我将路蝶放出来就能找到她,而她只要将他们牵制住一会,我就能立即找过去,然后藉机发难,让他们措手不及。可是老天爷却在惩罚我,路蝶也找不到任何关于安安的消息。」 「我知道你在京中的处境艰难,也知道那****在做那个决定时有所犹豫,所以那****才将长宁卫的兵符给到安安,逼得那些幕后之人早做决断。若说错的话,那都是我的错。」大长公主轻声道。 鱼安安呆呆地坐在那里,她并没有发现那日凤钰在她的身上放了什么引路香,想来那东西并没有毒性,她之前也没有见识过,所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到此时才知原来那日的追杀凤钰其实是知晓的,而凤钰也知道他对手的能力,他派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实力并不弱,但是却还没有强到能护她万无一失的能力。 她之前就觉得奇怪大长公主为什么会突然送她长宁卫的兵符,此时才知原本大长公主是在帮幕后之人做决断,因为有了那块兵符,她的利用价值也就更高了,所以她註定逃不掉这一场纷争。 而长宁卫的兵符,说是大长公主给她的,其实却是给凤钰的。
第659章 眼睛復明(6) 鱼安安知道凤钰平素行事看似冲动嚣张,但是不管什么时候都顾虑周全,他的事情她因为嫌烦所以从来就没有过问过,所以她并不知道他此时都需要面对着什么,眼下才知他面对的事情可能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多。 她不由得想,凤钰在人前对她那般好,不过是为了这一次的事情做准备,他也许对她是有感情的,但是那分感情在他的皇图霸业里只怕是算不得什么的。 他的计划是完美的,他并没有想要伤害她,可是她却险些丢了性命。 偏她此时却是恨他都恨不起来…… 她这几日在井底苦撑的时候,她没有流过一滴泪,可是此时眼里却有泪滚了下来。 凤钰低声道:「长姐,我后悔了,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我以为当初的那个决定是万无一失的,如今想来终究是有失周全,这几****无时无刻不在责备自己,若当初……」 大长公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成大事者必定要有所牺牲,这几日有安安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以为你的精力都花在找安安的身上,却不知你已经将京中的防卫全部换了过来,更将成峰族的族人全部斩杀,就算成修逃走了,他的羽翼也全部被你拔光了。」 「这些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凤钰轻声道:「我现在只想要安安平安。」 从来都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凤钰这一次是真真切切地害怕了,此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如果鱼安安真的在这个井底的话,只怕也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说完用力一挣便将铁知宵掀开,而守在一旁的暗卫已经取来了绳子,就在此时,任梓舟拼尽全力踢动的砖头终是滚到了井的正中央。 暗卫眼尖的发现里面的异常,忙道:「里面有动静!」 「安安!」凤钰再也顾不得许多,把暗卫一把推开,当先跳了下去。 大长公主看到凤钰这副样子不由得长长地嘆了一口气,有谁能想到冷血无情的凤钰动情之后竟会如此痴心。 凤钰跳下之后和鱼安安一般是在井底正中央的污泥里,他的眼睛虽然还没有大好,但是耳朵却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他听到了浅微的唿吸声。 凤钰忙循着唿吸声摸了过去,结果先摸到的是任梓舟,他感觉到了异样,他的眼睛微微有些不舒服,他的眉头微皱,忍不住轻轻揉了一下。 在他揉完之后,他觉得原本蒙在眼睛上的那一层雾气在这一刻消散的干干净净,他的眼睛竟突然就能看见了。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想早些復明,可是他此时眼睛復明了却并没有他预期的那么开心。 井底的光线虽然幽暗,但是他也依旧看见了一个女子躺在一个男子的怀里,两人此时都是一身的泥污,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两人的唿吸声里,有他熟悉的心跳声,他知道那个满身泥污的女子就是鱼安安。 他曾一度想要恢得视力,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得见鱼安安的样子。
第660章 眼睛復明(7) 只是凤钰却没有想到,他第一次清楚的看见鱼安安竟是这样的情况。 她此时的样子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瘦弱得多,因为多天没进食的原因,他甚至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到太多的生气,但是他依旧能看到她精緻的五官,秀气和眉眼,琼鼻微挺,樱唇玲珑。 在没有看见鱼安安之前,凤钰曾一度在脑中想像她的样子,他的手指曾细细地抚过她的五官,他失明这段时间里,经他手摸过的东西他都能在脑中想出它们的样子,但是他却无法想出鱼安安的样子。 他知道这可能跟他平时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女孩子有关系,在他的身边,都是粗犷的男子,他之前摸到鱼安安的五官时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人的五官精緻成这般又该是什么模样。 他此时见到了,有一种极为奇妙的情绪在他的心底泛开,那种感觉陌生又熟悉,他心里却又终究是欢喜的,不管怎么样,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此时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睁开,眼底似有泪光,他心里一痛,一把将鱼安安从任梓舟的怀里拉出来,轻声唤道:「安安!」 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微微发抖的手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他很害怕。 鱼安安这几日一直都盼着他能来救她,能躺进他的怀里,可是此时这般靠在他的怀中时她却没有一丝的喜悦,她微微张了张嘴,用极细微的声音道:「王爷,救他。」 凤钰的眸光变了几变,他一把将鱼安安抱了起来,扭头看了任梓舟一眼,此时的任梓舟浑身泥污,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温和清亮。 此时已经有暗卫也跟了下来,凤钰抱着鱼安安就欲走,鱼安安此时心情复杂,却知道任梓舟是因为救她而摔下来的,她还知道依凤钰的性格只怕不会管任梓舟,而她却不能不管,于是她用尽全力拉了一下凤钰的袖子道:「没有他,我此时已经死了,请王爷救救他!」 凤钰将她抱得紧了些,微一迟疑后终是冷声道:「把他也带上去。」 暗卫没料到井底除了鱼安安之外还有其他人,都愣了一下,却也依言将任梓舟抬了上来。 在凤钰说出那句话时,鱼安安轻轻说了一句:「谢谢!」后就彻底晕了过去。 任梓舟是认得凤钰的,他早前有猜过鱼安安的身份,知道她的身份不低,却也觉得她只是京中的寻常调皮的大家闺秀,却没有料到她竟就是这段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忠勇侯府的嫡女鱼安安,更没有料到她嘴里那个与她很是相爱的夫婿竟是大拓的战神凤钰。 任梓舟此时的心情也是无比复杂的,只是他此时也已经撑到了极限,当下由得那些暗卫将他吊了上去。 因为不知晓他的身份,而他又与鱼安安一起从井底找到的,暗卫对他也存有几分好奇,但是救他的动作却有些粗鲁,引得他轻咳了好几声。
第661章 眼睛復明(8) 暗卫将任梓舟从井底抬出来之后,也不知凤钰要如何安置他,一时间倒不知道是把他带回王府带是将他放在这里。 倒是跟着凤钰一起过来的岑寂认出来了他,惊道:「天杀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抱着鱼安安要离开的凤钰闻言转身问道:「你认识他?」 其实凤钰正常也是能认出任梓舟的,只是他此时心思都在鱼安安的身上,再加上任梓舟此时全身煳满了泥,整个人狼狈不堪,就算凤钰的记忆力再好,也没办法将东明那位如皎皎明月的皇子和眼前的泥人联繫在一起。 岑寂苦笑道:「当然认识,我这几天一边在找王妃一边在找他,没料到他竟和王妃在一起,倒也是巧了。」 凤钰凤眸中有寒意渗出,岑寂自知说错了话,忙打了个哈哈,凤钰此时的心思都在鱼安安的身上,对任梓舟身份一点兴趣都没有,当下冷声道:「你既然认识他,那他便交给你了。」 他说完,抱着鱼安安便朝前走去。 大长公主忙命人将府医请过来,再让人去烧水给鱼安安清洗,因为此时的鱼安安和个泥人没有本质的差别。 只是大长公主还是眼尖的看到了鱼安安脸上那条淡淡的泪痕,大长公主的眼里有些不可思议,鱼安安在这样的枯井里呆了这么多年不但没有死,此时竟还能流出眼泪来。 只是大长公主又为鱼安安的眼泪而忧心,也不知她方才和凤钰说的那些话,鱼安安听到了多少。 一行人护着鱼安安走后,井边就只留下岑寂和任梓舟,岑寂有些不可思议地道:「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和鱼安安那个女魔头一起掉进井里?」 岑寂因为在鱼安安那里吃过大亏,心里怒气实在是无法消散,便在背后称鱼安安为女魔头。 「鱼安安,原来她的本名叫鱼安安啊!」任梓舟有气无力地道。 岑寂瞪大眼睛看着他道:「我勒个去,你不要告诉我,你和她同生共死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任梓舟无力一笑,岑寂的心里却一片瞭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当下问道:「你在京中呆了这么长时间,该不会就是为了她吧?」 任梓舟没说话,但是岑寂却看懂了他脸上的表情,岑寂一脸同情地看着他道:「你小子眼光倒是蛮不错的,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女魔头,只是你也知道这个女魔头名花有主的,她家的那位王爷手段强硬,冷酷嗜血,嗯,你找了一位等级非常高的情敌。」 任梓舟的眸光微闪,轻声道:「我都快死了,你还这副样子,你现在能不能先带我洗干净,然后再为我找个大夫来?」 「啊!抱歉!」岑寂笑嘻嘻地道:「我太兴奋了,险些把这事给忘了。」 任梓舟听到岑寂的话极度无语,也是他现在没有半点力气,否则的话真想一掌噼了岑寂,这货虽然家大业大野心大,却是个不靠谱的,也是个抓不住重点的。
第662章 眼睛復明(9) 任梓舟觉得他都成这副样子了,岑寂居然还在那里兴奋,他觉得岑寂真是活该被鱼安安教训。 他一想到鱼安安,便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他原本觉得不管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只要他想将她带走总会有法子的,可是她的真实身份却比他想像中的还要高得多,往后只怕…… 他朝凤钰和鱼安安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此时已经看不到两人的影子了,他心生惆怅。 鱼安安由婢女们服侍清洗干净,换上一套干净的新衣服躺在床上,大长公主府的府医为她把过脉后道:「王妃只是身体虚弱,又连着饿了几日,身体并无大碍,只需好生休息将养一段时日便能大好。」 凤钰听到这句话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要她没事便好。 大夫一边开方子一边道:「原本依王妃的身体,是断然不可能在井底撑那么久的,不说飢饿了,光是井底的阴寒之气就能将她的身体摧毁,可是她却并无大碍,可见有神明在保佑她。」 其实并没有什么神明在保佑鱼安安,不过是因为她有空间里的泉水撑着,然后又吃了一些补中益气的药丸,再加上任梓舟为她输了不少的真气,否则的话她这一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长公主微笑着对凤钰道:「安安是个有福的,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凤钰轻声道:「说不担心那也是假的,好在她这一次没事,否则的话我这辈子怕是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大长公主轻嘆了一口气,却发现了凤钰今日的眼睛和平时有些差异,虽然凤钰眼盲时和正常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今日她明显发现他的眼睛比之前更加亮里,眼睛里也有了焦距。 她忍不住问道:「钰儿,你的眼睛……」 「如长姐所猜,我的眼睛已经好了。」凤钰轻声道:「是安安帮我治好的。」 大长公主的眼里满是喜色:「你的眼睛好了就真的太好了!」 凤钰此时眼睛却看向鱼安安,他早前虽然知道他是在意鱼安安的,但是却没有这一次感悟的那到深,上次鱼安安逃婚,他心里是气怒交加,而这一次鱼安安被困井底,他却是极度担心和难过的。 大长公主看见凤钰的眼神,轻嘆了口气道:「你不用担心了,方才大夫已经说了,安安没事。」 凤钰没有说话,却想起今日将鱼安安救上来时她看他的那一眼,那记眼神里有太多的失望,他之前并没有看过她的眼神,却没有料到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神竟是这般。 他知道,他在上面和大长公主的对话鱼安安听到了,就算她没有听到,以她的聪慧,这些事情她必定也是想到的。 他知道她的性子,也不知她这一次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当天下午,凤钰便将鱼安安带回了王府,他一将她带回,浣溪和宝儿便围了过来,两人一看见鱼安安消瘦的面无血色的样子当即就落下泪来。
第663章 眼睛復明(10) 浣溪忍不住问道:「王爷,王妃她怎么了?」 凤钰没有回答,只道:「好生照顾好她。」 浣溪和宝儿忙擦掉眼泪应了一声。 凤钰在将鱼安安放在知了院和归海院的事情上犹豫了一下,最后终于决定将她先安置在他的归海院,他想多看看她,他想知道她身体的恢復情况。 他亲手将鱼安安抱回了房间,王府的府医早就赶了过来,替鱼安安把完脉后得出的是和大长公主府的府医同样的结论,他才算是稍稍宽心。 铁知宵从外面进来道:「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凤钰知这一次将鱼安安找回来后,后续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他扭头看了一眼鱼安安,然后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 鱼安安此时还在昏迷之中,自然不能回答他。 他再看了她一眼,然后扭头带着铁知宵走了出去。 铁知宵感觉到了他的肃杀之气,不由得暗暗吃惊,知这一次凤钰是动了真怒,只怕是真的要动手了。 他心里其实是真的替凤钰不值的,凤钰的性子虽然不算好,却是个顾念亲情的人,以凤钰的能力,就算久不在京城,也不至于会如此被动,他早前只不过觉得他与大拓帝是兄弟,没必要兄弟相残。 而大拓帝自凤钰回京之后,便想尽了法子要对付凤钰。 上次大拓帝为凤钰和秦怡然赐婚的事情,凤钰早有准备,那一次狠狠打了大拓帝的脸,当时凤钰的意思是告诉大拓帝,他不是怕大拓帝,而是顾念着那一丝淡薄的兄弟情份,所以才处处忍让,而这大拓的万里江山,若他真的想要,绝不是难事。 他原本以为大拓帝会消停一阵子,没料到这才过去没三个月,大拓帝竟就又开始蠢蠢欲动,只是这一次大拓帝变聪明了,他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给了皇后一个信号,让皇后出面。 皇后也不是个蠢的,她没有自己亲自出面,而是让成峰族的人来做替死鬼。 而大拓帝则在背后布置其他的事情,这一次细算起来,大拓帝似乎是占到便宜了。 凤钰这几日因为鱼安安失踪的事情心神不定,此时鱼安安找回来了,他若是不反击就不是凤钰了。 只是凤钰反击的方式简单粗暴的连铁知宵都吃了一惊:「把这几日大拓帝换下来的我们的人,全部击杀。」 铁知宵惊道:「王爷,这个会不会不太好?」 大拓帝这一次换下的凤钰的人,少说也有十余位,那些人的位置虽然不是很重要,但是京中的官员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只怕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凤钰冷冷一笑道:「不好吗?本王觉得还太轻了。」 大拓帝和皇后这一次打鱼安安的主意,那就是在打他的脸,这一次的事情他若是就此罢休的话,那他就真的白得了那个战神的名头,他既然是战神,那么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就是杀神。 招惹到他的人,必定要付出血的代价,这些只是一个开始!
第664章 只宠一人(1) 如果不是先帝在世时再三叮嘱凤钰不可兄弟相残,他此时是恨不得冲进宫里把大拓帝一剑砍了! 而如今他残存的那一丝理智告诉他,此时如果把大拓帝直接杀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算他再厉害一场动乱也再所难免,会引得无数的卷进这场战事。 以前凤钰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其实是没有太多的兴趣,甚至还会觉得烦,但是这此时,他对那个位置便真的有了想法,只是要如何不将天下百姓牵扯进来,这就是一个技术活,他觉得这事他往后需要想一想了。 而对付大拓的手段也再不能如往常那般温和了。 铁知宵不敢多劝,却还是再提醒了一句:「他们这一次对王妃下手的确是不可饶絮的,只是王爷的手段太过强硬的话,只怕会吓到京中的那些官员,到时候他们再给王爷穿小鞋可就不太好了。」 「你想多了。」凤钰冷着声道:「朝中的那些官员,说到底不过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罢了,哪边有利,他们便站在哪一边。眼下如果本王再不出手的话,他们怕是会觉得本王是个无能之人,竟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铁知宵一听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京中的那些官员的确大部分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真不需要对他们太过客气。 他当下应道:「王爷放心,属下现在就去处理这件事情。」 凤钰轻轻摆了一下手,铁知宵便退了下去。 凤钰又将其他几个暗卫唤了进来,连着下达了十余道命令,那些暗卫一个个领命离开之后,诺大的书房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心里觉得有些闷,便伸手打开了窗户,他看到窗外那一大片粉粉白白的凤仙花时愣了一下。 这些凤仙是鱼安安第一次来王府的时候种下的,那时的她在王府里呆着有些无聊,也不知她从哪里寻来了一把凤仙花的种子,她将他书房外的地稍稍翻了翻后便种了下去。 当时的她对他还有些惧怕,当他发现她在种花的时候,她笑着说:「我相信等到这些凤仙花开的时候,王爷的眼睛就能大好,这些花便算是我送给王爷的礼物。」 她种下这些凤仙花后没几日便回了忠勇侯府,如今凤钰想来,只怕她当时种花的时候就已经想要逃婚了,而这所谓的礼物其实不过是她的心虚。 因这片凤仙是鱼安安当初种下的,所以周管事这段时间抽空了就会来照料一二,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凤仙才会长得如此之好。 凤钰轻轻嘆了一口气,鱼安安从来就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她从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生存,不管他是大拓的战神还是寻常的百姓,在她的心里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差别。 他再次看了一眼那片长得甚好的凤仙,心里莫名的有些忧心,她当真是将什么都算到了,他的眼睛復明时,正是这片凤仙开得大好的时候。 他难得生出惆怅的情绪,一想到这一次的事情他就更加的憋闷。
第665章 只宠一人(2) 曲听风扣响了书房的房门,凤钰轻声道:「进来。」 曲听风一进来便看到了那片凤仙,他扭头看了凤钰一眼,见凤钰的面色并不好,只是那双眼睛却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他本是观察细緻入微的人,当即对着凤钰一拜道:「恭喜王爷眼睛恢復如初。」 凤钰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比起之前来似乎略瘦了些,凤钰淡声道:「你比铁知宵要细心得多。」 铁知宵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凤钰的眼睛好了。 曲听风笑着道:「王爷不要拿我跟那个傻缺比。」 凤钰没说话,曲听风又道:「这片花是王妃之前种下的吧?」 凤钰点头,曲听风却有些鄙视地道:「花花草草这些东西也就是那些小女子喜欢摆弄,这些东西哪里入得了王爷的眼。」 凤钰掀眉,身上有寒意渗出,曲听风摸了摸鼻子道:「在我的心里,王爷就应该是铁血的,若整日里伺弄这些花草多少和王爷的气质有些不符。」 凤钰的面色更冷了三分:「说人话。」 曲听风知道他的话外之音凤钰肯定是听得明白的,只是不贊同他的观点罢了,他只得道:「在我的心里,王爷和王妃是天生一对,我一直觉得男人的身边是需要一个女人相伴的,王妃无疑是最适合王爷的那一位,她聪明、坚忍、倔强,有很多事情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她做为王爷的正妃,既然享受了钰王妃给她带来的尊贵,那么这个位置上所带的风险她自然也就要承受了。」 他这话说到底也只是在宽慰凤钰。 凤钰冷冷地道:「早前本王也这么认为,然后她逃了婚。」 他说完扭头看了曲听风一眼道:「你长年游戏花丛,也算是了解女人的,那本王来问你,你可觉得安安和你认识的其他女子是一样的吗?」 曲听风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凤钰又道:「她既然和其他的女子不同,又为什么非要用衡量其他女子的标准去衡量她?」 这事也是他近来才想明白的,只是有些事情他还是不太明白,比如说鱼安安为什么要那样想? 曲听风看了凤钰一眼,见他的眼里满是认真,曲听风问道:「所以王爷这一次为王妃冲冠一怒是真的,而不是做给京城的那些人看的?」 「本王需要做给他们看什么?」凤钰冷声问道。 曲听风愣了一下,他的眼睛转了一圈后又劝道:「女子终究是男子的附属品,王爷若是太过在意王妃,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早前是一直盼着凤钰的身边能有个女子,那样的话凤钰的身边便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但是凤钰此时对鱼安安如此上心,就让他生出了担心。 他之前觉得做为一个男子宠一宠自己的女人无可厚非,所以之前看到凤钰对鱼安安那种明明很好却要用有些别扭的方式表达爱意的方式觉得好玩,却没有料到凤钰竟在不知不觉中对鱼安安用情如此之深。
第666章 只宠一人(3) 凤钰冷笑道:「你当本王是你吗?」 曲听风愣了一下,凤钰又道:「曲听风,你如今身边似乎很多女人,等到哪一日,你身边再无钱财的时候,你的那些女人,怕是个个都会离你远去,你从不以真心待她们,她们就不可能真心待你。」 曲听风轻咳一声道:「王爷,现在在说你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扯到我的身上来?」 凤钰轻哼一声,曲听风知道他劝凤钰失败了,不但失败了,曲听风还不自觉的在心里反思,他以后该不会成为孤家寡人吧? 曲听风嘆了口气道:「王爷,不带你这样的!」 凤钰问道:「可有查到和安安一起呆在井底的那个男子是谁?」 「是东明的五皇子任梓舟。」曲听风答道:「半年前他便独自一人处出游歷了,不想竟到了我大拓的京城,而且似乎已经呆了很久了,上次王妃在酒楼里见的人也是他。」 一说到任梓舟,曲听风的眼里便有了些许担心。 在五国皇族之中,能与凤钰齐名的也只有东明的五皇子任梓舟了,只是他和凤钰的能力表达方向却不一样,凤钰以能征善战名扬天下,而任梓舟则以文治变法名扬天下。 东明位处东海,地理位置并不算好,举国上下并无多少耕地,在十余年前,东明更是暴发过一场声势浩大的内战,让原本就不是太强盛的东明更显困境。 在经过几年的休养后,东明依旧贫困,而后,年仅十五岁的任梓舟在朝堂上实施变法,经过八年努力,东明如今无论在武器的装备上,还是在百姓的民生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国力虽然还不如大拓强盛,但是已不容小视。 正是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任梓舟成了东明歷史上的传奇,也成了五国之中最为惊才绝艷的皇子之一。 「他竟就是任梓舟。」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任梓舟的大名,他自然早就知晓,只是两人之前一人忙于征战,一人忙于治国,并没有任何交集,所以都属于只闻其名却不见其人的对象,却没有料到竟会在此时相遇。 「是的。」曲听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凤钰道:「王爷,任梓舟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此时到了大拓还不知他想做什么,我们可得担心了。」 凤钰冷声问道:「担心什么?」 曲听风嘆道:「他十五岁时就敢在东明实施变法,我们都知道,但凡是变法,必定会触碰到一大堆人的利益,尤其是当时掌权者的利益,我听说当初他小小年纪就敢直接对上东明的那些权贵仕族,更曾将那些权贵引到一座小城,然后屠城,他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必定是个狠角色。」 凤钰缓缓地道:「是嘛,那本王得空了,可得好好会不会他。」 「王爷这一次应该就能如愿以偿。」曲听风抿了一下唇道:「他方才向皇上递交了国书,说是仰慕大拓的文化,将京中的名门闺秀夸赞了一番,说想求娶一位女子为正妃。」
第667章 只宠一人(4) 凤钰的面色微变,任梓舟不是大拓人,却突然要到大拓来求娶王妃,就在上午时分,任梓舟还和鱼安安一起被困于井底,在凤钰看来,任梓舟此时不是来求娶王妃,而是向他下了战书。 凤钰冷笑道:「是嘛,那倒有些意思了。」 曲听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凤钰的脸色道:「王爷不担心吗?」 「本王需要担心什么?」凤钰反问道。 曲听风轻咳一声道:「那是,王爷是何等人物,又岂需要担心那些还没有影的事情。」 凤钰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知凤钰今日心情不好,他此时已经将该说的话全部说完了,此时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还留在这里被凤钰修理,当下忙寻了个藉口然后逃之夭夭。 凤钰却望着那片凤仙花微微出神,他轻声道:「安安,本王是不是错了?」 鱼安安是在傍晚时分醒过来的,她才微微睁开眼睛,浣溪便欢喜地道:「王妃,你醒了啊!」 她说完便对宝儿道:「快,倒杯水过来,王妃睡了这么久,肯定渴了。」 鱼安安此时的确渴得厉害,接过宝儿倒过来的水便喝了起来,那水的温度正好,暖暖的从她的食道进入胃里,很是舒服。 她喝完水之后才发现她并不在知了院的屋子里,当下愣了一下,浣溪在旁道:「王爷担心王妃的身体,所以让王妃暂时先住在他的归海院。」 宝儿也道:「今日是王爷亲自将王妃抱进来的,王爷在抱王妃的时候很是小心,生怕会让王妃不舒服,王爷待王妃真不是一般的好。」 鱼安安闻言冷冷了一笑,脸上的嘲弄是那么的明显:「是啊,他对我真不是一般的好,算得上是用心良苦了。」 浣溪觉察到了她语气的不对,轻声问道:「王妃,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鱼安安想起凤钰和大长公主的话心里就一阵发冷,只是这终究是她和凤钰之间的事情,她也不想跟浣溪她们解释什么,只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宝儿忙道:「我早早就熬了一锅小米粥,王妃此时喝刚刚好。」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宝儿忙去将粥端过来。 小米粥煮的火侯很是不错,软软糯糯,鱼安安此时饿得厉害,直接就将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一碗粥喝完,她感觉还没有吃饱,却也知道她饿了很多天,此时不宜多吃。 她才将粥喝完,凤钰便进来了,浣溪和宝儿极为识趣的退了下去。 凤钰在她的床畔坐下,问道:「感觉如何?」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此时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很虚弱,却比刚从井底救出来的虚弱苍白好了不少,整个人也有了一些精神,却因为饿得久了,看起来极为削瘦。 也正是因为这分瘦弱,所以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大也格外的亮,此时她靠在他的床上,身后枕着他的枕头,巴掌大的小脸半埋在软枕里,更加衬得她柔弱无比。
第668章 只宠一人(5) 「还好。」鱼安安轻声答道,她此时其实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凤钰,却知她现在住在他的院子里,今日是必定会见面的。 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凤钰的心里却更加没底,他见她额间有发散落,他伸手欲替她将发拔开,她却往旁边避了开去,然后自己伸手将乱发拔开。 凤钰问道:「在生我的气?」 「不敢。」鱼安安轻声道:「我不过是依附王爷而生的人,又哪里敢生王爷的气。」 凤钰自知这一次的事情他终究理亏,当下便道:「你只说你不敢,没说你不会,可见你还是在生我的气。」 鱼安安朝他看了一眼,见他那双原本就漂亮无比的眼睛此时更添了几分明亮,在他的眼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淡声道:「恭喜王爷眼睛恢復如初。」 凤钰知她是大夫,这些微的变化瞒不过她的眼睛,他轻轻拉过她的手道:「是你治好了我的眼睛,安安,你想要什么?」 「王爷救过我的命,我替王爷治眼睛,这原本便是各取所需,不敢求王爷的赏赐。」鱼安安语气淡淡地道:「若王爷真的体恤我的话,便派人将我送回知了院吧,我想好好休息。」 凤钰定定地看着鱼安安,她面色平静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心里莫名的些慌乱,他来见她之前心里也曾犹豫过,怕她生气,怕她大吵大闹。 可是此时他倒宁愿她在他的面前大吵大闹,那样至少表示她是在乎他的,可是她此时的表现太过冷静了,冷静的似乎他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他心里一乱,语气立即就变冷了三分:「你这是在跟本王闹别扭吗?」 鱼安安已经有段日子没听到他在她的面前自称本王了,她之前没觉得如何,此时一听到他这样的自称她倒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与他之间的差别。 他是大拓的战神,在他的心里,也许对她是有一分喜欢,但是那分喜欢终究是建立在不影响他所谓的那些大事的情况下,若她挡了他的路,那么她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就比如说这一次的事情,他明知道她会有危险,却还是将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又或者说,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想将她做为一枚棋子在用,他近来对她的好,对她的宠溺,都不过是为了这一次的事情做准备,可笑的是她竟当了真,真的以为她在他的心里是不同的。 她想到这里一阵心酸,眼里终究泛起来雾气,只是那分雾气很快就散了,对于一枚棋子而言此时再闹情绪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 她敛了敛自己的思绪,轻声道:「王爷说笑了,我哪里敢跟王爷闹别扭。」 她说完从怀里取出那枚夜明珠递到凤钰的面前道:「这个兵符应该是大长公主送给王爷的,我拿着实不妥当。」 凤钰看着她的面色变了几变,却并没有去接那颗夜明珠,而是瞪大眼睛看着她道:「本王与长姐的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第669章 只宠一人(6) 鱼安安在这事上也不瞒他,便点头道:「是的,都听到了,感谢王爷对我还有一分顾念,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来找我,若王爷再晚来几个时辰,我怕是都撑不下去了。」 「鱼安安,在本王的面前最好收起你的这一套!」凤钰冷冷地道:「你既然听见了,本王也不瞒你,没错,这一次的事情是和本王有些关系,但是本王绝没有牺牲你的意思。」 鱼安安抬眸朝他看去,他脸上的怒气是不加掩饰的,那双明亮的凤眸里更是有火苗在跳动,她在心里嘆息,她还没有生气,他倒先生起气来,这倒有些意思。 凤钰迎着她的目光道:「本王早就知道皇后最近会有所动作,近来京中的局势也有些诡异,成峰族也一直不得安宁,本王便想找个机会改变这个局面,你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 「什么意外?」鱼安安问道。 凤钰从不屑在任何人的面前解释什么,此时却还是解释道:「那日本王在你的身上用了一种特定的香料,只要有那股香料在,不管你在任何地方,本王都能立即找到你。」 鱼安安看着他道:「那王爷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找到我?」 凤钰顿时语塞,便道:「本王哪里知道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摔进井底,井底那些污泥的臭味将香料的味道尽数遮住,所以……」 他略一顿后才接着道:「所以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鱼安安闻言倒笑了:「是啊,当真是人生处处充满意外,这一次也是我命大,遇到了任梓舟,否则的话这个意外会更加彻底,若非是他往我的体内输了不少真气,我怕是撑不住王爷找到我的时候。」 她说到这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凤钰道:「说到这里我不由得会想,若我这一次真的死了,王爷似乎更加可以拿我的死做藉口,到时候就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闭嘴!」凤钰轻喝道:「本王不会让你死的!」 鱼安安轻轻嘆了一口气道:「多谢王爷对我还有一丝怜悯之心。」 「鱼安安,你明知道你对本王很重要,你这样说是要气死本王吗?」凤钰看着她道。 鱼安安笑道:「王爷言重了,我从没有过半分想要气死王爷你的心思,而且我也不觉得我有这样的本事,我知道王爷喜欢我,但是更喜欢你的宏图霸业,我很荣幸还能帮得到王爷。」 「鱼安安!」凤钰忍不住喊了她一声。 鱼安安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做得正一些后道:「不过王爷若以后再有这样的计划的时候,麻烦王爷跟我说一声,我好有心理准备,会努力不让自己如此难堪,更不会让王爷费那么大的精力来找我。」 凤钰闻言心间一痛,他有一种感觉,此时鱼安安离他更加远了,他心里一慌,不自觉地将她一把抱进怀里道:「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素来高傲冷漠,他虽不会滥杀无辜,但是在他的心里,对于人命并不是太在乎的。
第670章 只宠一人(7) 但是此时凤钰却感觉到了害怕,他怕鱼安安真的会出事。 他这一生从未向任何人道过歉,此时对她这样说,便已经算是在道歉了。 因为害怕,他将鱼安安抱得极紧。 鱼安安只觉得唿吸不过来,她喘着气道:「王爷这是想杀了我吗?」 凤钰忙将她松开了些,他定定地看着她,她也在看他,她的眼里虽然有他的影子却显得是那么的淡漠,他这才发现,她的身体是那么的娇小,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脆弱的似乎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要了她的命,他不自觉地又将她松开了些许。 鱼安安轻轻喘了一口气后才道:「多谢王爷开恩,但是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爷,还请王爷看在我这一次为你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放过我,让我回知了院吧!」 凤钰的眸光变了几变,他握着她双臂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他终究忍不住问了她一句:「鱼安安,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要我了吗?」 他从未在人前示过弱,这样几近示弱的话更是从未说过。 只是他此时的这句话听在鱼安安的耳中却有些好笑:「王爷真是会说笑,我如今是王爷的正妃,要与不要又从何说起?倒是我往后得担心,王爷哪日若对我厌了倦了,就不要我了。」 她这番话说得从容平静,却再无之前两人相处时的那般温和淡然了,此时的她眼底只有漠然。 凤钰有些想抓狂,他原本就极不擅长处理感情之事,此时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后道:「你想多了,本王既许了你一生一世,那么这一世就只会娶你一人,宠你这一人,往后这世上的女子本王再不会看一眼。」 鱼安安闻言冷冷一笑,若这就是凤钰的爱情的话,那也太过可怕了些,她淡淡地道:「若王爷觉得夫妻之间事事可以瞒着,然后可以明知道自己的妻子有危险却让其置身危险之中而不顾就是宠爱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凤钰的面色微变,怒道:「本王没有!当时……」 「我知后面发生的这些事情并非王爷的本事,但是这些事情终究是真实发生了的。」鱼安安幽幽地道:「请王爷让我回知了院吧,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王爷,在我看来,与其两看相厌的话,倒不如暂时分开不见,省得让对方更加厌恶。」 凤钰那又极好看的凤眸里透出了伤痛之意,他沉吟了半晌,终是道:「罢了,你既然不愿意再留在这里,本王也不勉强你,你先回知了院,改日本王再去看你。」 鱼安安朝他淡然一笑道:「谢王爷。」 凤钰希望她能对他多一分情绪,只是那分情绪绝对不是她的感谢。 他对感情虽然所知不多,但是却还是能分辨得出鱼安安对他前后态度的差别,他此时无比怀念前段日子她猫在他怀里撒娇和耍无赖的样子,那才是真实的她。
第671章 只宠一人(8) 凤钰觉得此时的鱼安安看似温和,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似乎离他很近,实则她的心已离他千里万里。 凤钰说话算数,当天晚上就命人抬来一副担架将鱼安安抬回了知了院,他原本是想亲自将她抱过去的,她却拒绝了:「我治好了王爷的眼睛便算是还了王爷的救命之恩,眼下又哪里敢再劳烦王爷?」 凤钰虽然不说,可是在那一刻他的心却是痛的。 鱼安安回到知了院后躺在她的床上时才轻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没用的,只是这么一折腾就感觉像是要了一条命一般。 对她而言,被困井底的阴寒与飢饿哪里及得上被自己心上人当做棋子用来得心伤? 她觉得她也真是个傻的,早前就知道两人的身份地位能力相差太多,早前就知道他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在他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又巴巴的将一颗真心交给他。 她觉得她自己就是活该,是她自己交出了真心,又哪里能怪他将她的真心踩得稀巴烂。 她想通这些后轻轻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一次虽然差点死了,却至少也印证了一件事情,她虽然对他的爱意已深,却也还没有到那种没有他就会死的境地,往后她对这一切就能看得更淡一些,日子也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浣溪看着她惨白的脸担心地问道:「王妃,你是不是和王爷吵架了?」 「没有。」鱼安安淡淡地道:「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往后不会再做傻事罢了,所以这算是一件好事。」 浣溪对她最是了解,一听到她这样说便知她伤透了心,浣溪轻声道:「我不管王妃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我永远都站在王妃的这一边。」 鱼安安愣了一下,问道:「难道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伤心吗?」 浣溪点了一下头,然后递了一块帕子过去。 鱼安安愣了一下,初时还不太明白浣溪为何要递帕子给她,待浣溪替她将眼角的泪拭尽帕子尽湿时,她才发现她竟已泪流满面。 鱼安安发自内心觉得,她真的是个没用的,在这个时候竟也如那些失恋的女孩子一般痛哭流涕。 浣溪劝道:「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请王妃以身体为重,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 鱼安安自己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她的情绪这么大波动是很伤身的,而她的这具身体到如今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她虽然难过,却还需更加爱惜自己。 她轻声道:「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话说我这会好像又饿了,有吃的吗?」 浣溪跟不上她的节奏当即愣在那里,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道:「之前做好的小米粥还没有喝完,我给王妃再盛一碗过来。」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浣溪便匆匆跑出去盛粥,只是等她盛好粥回来的时候,鱼安安却已经睡着了,只是她明显睡得不是太安稳,眉头皱成一团。
第672章 只宠一人(9) 浣溪轻嘆了一口气将粥放在一旁,见鱼安安眼角还有泪水,她心里一阵难过,替鱼安安拭尽之后心里实在是觉得难过,当下跟宝儿打了个招唿后便去归海院找凤钰。 她到达的时候凤钰还没有睡,正在书房处理公务,暗卫领着她进去的时候凤钰先开口问道:「可是王妃让你来找本王的?」 「不是。」浣溪答道:「是奴婢见王妃太难过想来问问王爷,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王妃回来之后会这样?」 凤钰原本微有些欢喜的心立即被乌云笼罩,他将手里的公文放下,语气生硬地道:「主子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婢女能过问的,本王念在你是初犯,饶你这一回,下去吧!」 他每次动怒的时候身上气场强大,浣溪只是寻常婢女,此时已经吓得汗透重衣,却还是鼓起勇气道:「多谢王爷开恩,只是还请王爷容奴婢把话说完。」 凤钰的眼里有了几分不悦之色,浣溪大着胆子道:「奴婢虽然只是一介卑微的婢女,但是却在心里将王妃当做最亲最敬之人,若无王妃,奴婢怕是早已横死街头。这些年来,奴婢一直跟在王妃的身边,知她这些年来过得有多么不容易,侯府的那些人从未有一人将她当做是亲人。王妃当初逃婚是她不对,但是奴婢却看得出来,她对王爷实是一件真心,还请王爷不要再生妃的气,能善待王妃。」 她说完对着凤钰重重扣了一记响头。 凤钰听她这么一说,才知她并不知实情,是误会了他还记着鱼安安逃婚之事,他眸光微敛,他终究不可能在一个婢女的面前多说什么,只道:「下去吧,照顾好王妃。」 浣溪原本还想再说几句话,只是他身上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吓人,她终究不敢再说,当下施个礼缓缓走了出去。 鱼安安对自己的身体很是了解,她重新开出了一张适合自己休养的方子,身体也一****的好了起来,只是终究因为心情郁结,身体恢復的起展缓慢。 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七日才能下床,这几日休养下来,她身体虽然好了一些,只是人却更瘦了,下巴也变尖了些,她觉得再这样躺下去,身上不长霉也生生锈,这才一个人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再缓缓推开门走了出去。 浣溪和宝儿见她出来,忙过来扶她,她浅笑道:「你们真当我是豆腐渣做的啊,不用扶了,我自己能走。」 「王妃身体还未大好,我们扶着你比较安心些。」宝儿轻声道。 鱼安安失笑,今日阳光明媚,此时只是清晨,纵然是仲夏却也不显得太过炎热,她缓缓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单手托着腮道:「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美好了!」 她这句话由心而发,这几****一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有些事情固然想清楚了,心里也下了决断,却终究觉得自己被扒了一层皮,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不好。
第673章 只宠一人(10) 经过这几日的冷静,鱼安安对于凤钰当初的选择已经完全能想明白了,若她处在凤钰的位置,怕也会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来,所以她觉得她也没有什么好怪凤钰的,要怪就怪她自己想要的太多,而她想要的将她放在心尖上的爱情在这个世界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想通这些后,她再看看这明媚的阳光,碧绿的树叶,就觉得活着其实就很好。 她之前最是讨厌那种为了爱情寻死觅活的女子,总觉得在这个世上谁离开谁不能活?可是当她真真切切地爱上凤钰之后,才知道感情这种事情远不是其他事情所能衡量的。 她听到一旁有动静,一扭头,见一颗小脑袋从一旁的树丛里探了出来,她仔细一看,竟是盖小小,她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盖小小略一犹豫便从草丛里钻出来跑到她的面前,先是沖她咧着嘴傻笑,然后似想起什么朝她行了一个礼道:「见过王妃。」 浣溪笑道:「你又来了啊,今日又给王妃带来了什么?」 鱼安安听到这话有些好奇,敢情盖小小最近天天来看她? 盖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带来什么,只是想着王妃的身体还不太好,需要补一补,所以……」 他说完把手伸手,上面躺着一枚鸡蛋。 鱼安安愣了一下,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蛋道:「这鸡蛋哪来的?」 「小花下的。」盖小小解释道:「爷爷说王妃的身体很虚弱,鸡蛋很适合王妃,所以我就……」 鱼安安心里一暖,笑着道:「嗯,这鸡蛋的确很适合我,你这礼物我收下了。」 盖小小先是一喜,紧接着又扁着嘴道:「王妃以后可要多爱惜自己的身体,别再病倒了。」 鱼安安笑着点头,盖小小又道:「我以前很是膜拜王爷,以后我不膜拜他了,他就是个坏人,天天欺负王妃,我决定以后讨厌他!」 鱼安安失笑道:「他是王府的主子,你确定你这样做不会被他赶出王府?」 盖小小毕竟是个孩子,听到她的话后缩了缩脖子,鱼安安柔声道:「你以后也不用讨厌王爷,他并没有欺负我。还有,你送来的这个蛋我很喜欢。」 盖小小欢喜地道:「那我以后每天送一个过来。」 他说完又钻进了树丛,一熘烟的跑了。 鱼安安见他如今生龙活虎的样子很是欣慰,这孩子的品性很是不错。 宝儿在旁道:「王妃病着的这几日,小小每天都过来看你,每天都会带来各种东西,那些东西也许不值什么钱,但也是这孩子的一片心意。」 浣溪也道:「是啊,我还劝他进去看看你,他说怕打扰你休息,死活不肯进去,每天把东西放下,然后扭头就走。」 鱼安安微微一笑,突然就觉得在这个世上,她和忠勇侯府的那些人也许没有一分感情,但是在这个世上还是有很多关心她的人。 「王妃今日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嘛!」岑寂又有些贱贱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第674章 以心相赠(1) 鱼安安一扭头,便看见岑寂穿了一件黑白色绣满蝴蝶的锦袍含笑站在门口,她想了想后道:「我前几日不是才给了你解药吗?怎么又来了?」 「鑑于我被王妃下毒后这几个月王妃就失踪了两回,我一日不见到王妃心里就不安,所以便每天都过来看看,看你有没有安好。」岑寂本是江湖中人,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他一进来,直接就坐在鱼安安身边的石凳上。 鱼安安闻言淡笑道:「那你今日看到我了吧?我很好!」 岑寂睁大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嗯,你今日的确看起来很好,至少比前几日那病怏怏的样子要好得多,你说你和任家的那小子同时被困井底,人家只休息了三天就生龙活虎,你都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是一副风一吹就要跑的样子?」 鱼安安拒绝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当下不客气地赏了他一记白眼。 岑寂也是个厚脸皮,并没有将她的表情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好奇地往她的身边凑了凑道:「我就好奇了,任家的那小子平时看着好相处,其实却对谁都不上心,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以至于让他对你那般念念不忘?」 鱼安安伸手就给了他一记暴栗道:「有没有读过书?会不会说话?」 她大病初癒,手上并没有什么力气,这记暴栗打在岑寂的头上并不算疼,他连揉都懒得揉,不但不后退,反倒朝她凑得近了些道:「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鱼安安懒得和他多言,只道:「你的解药还要不要了?」 岑寂的脸立即一白,忙道:「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只怕现在还有人比我对这事还好奇,比如说钰王爷。」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岑寂又道:「当日王爷在井底把你和任家的那小子一起救上来时,虽然说当时在那里的人都是自己人,但是你和任家那小子毕竟一直在井底呆了好几日,从京中那些礼数来看,你们这样的行为已经是不符合礼法的,你就真的能保证,你家王爷他一点都不在乎?」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鱼安安的声音变冷了几分。 岑寂哭丧着脸道:「当然有关系,万一哪天那个暴戾的钰王爷大发雷霆,一刀把你给剁了,到时候我到哪里要解药去?」 鱼安安觉得已经不能和他好好说话了,于是冷冷丢了一句话:「要不然我把你现在就毒死吧,这样你也就不用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岑寂闻言极没出息的往后跳了一丈远,忙摆手道:「别!」 他见鱼安安一脸的不屑,便知他又被她耍了,他只得又道:「我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你知道吗?你在休养的这几日京中可谓是血雨腥风,京中所有和这一次事情有关的官员,这几日陆续丧命,你猜这事是谁做的?」 鱼安安愣了一下,皱眉道:「我似乎没有惹上什么朝庭的官员吧?」
第675章 以心相赠(2) 岑寂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她道:「你这一次的事情,明摆是政治事件,有很多人都会受到牵连,那些人根本就不需你去惹,他们就已经凑了过来,当然啦,这中间有很大一部分是上面那位的意思,但是终究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你家的那位王爷早前虽然好杀,但是平素却很少这般动手,这一次这般雷霆手段动手的还是第一回。」 鱼安安到此时终是明白岑寂话里的意思了,这一次的事情要是凤钰和大拓帝的较量,只是到此时,凤钰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就是大拓帝的手笔,她的失踪原本就超出了凤钰的预期,凤钰又岂容大拓帝再做其他的手脚? 凤钰眼下是没有证据证明这所有的一切是大拓帝的手笔,所以他便用他的法子来解决这件事情,他直接大开杀戒,他的人下手也极为高明,必定也不会给大拓帝留下任何把柄。 所以大拓帝就算是再生气,一时间也不敢对凤钰怎么样。 这件事情到最后只怕也就会在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却又都没有证据证明事情是对方做的情况下而宣告终结。 鱼安安觉得这样的行事风格,是典型的大拓帝和凤钰的风格,这一对兄弟这一次虽然没有完全把脸撕破,但是却将这争斗升级了。 岑寂看着鱼安安的样子,意味深长地道:「你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你想我说什么?」鱼安安反问道。 岑寂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嘆道:「钰王这次这么大手笔,你不感动吗?」 鱼安安失笑,问道:「所以你此时是来做说客的?」 「才不是。」岑寂否认道:「我只是觉得你的反应太平淡了,若是别的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为自己冲冠一怒,心里一定会很开心。」 鱼安安点头道:「是啊,我也挺开心的。」 岑寂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他又往她的面前凑了些道:「我觉得吧,这世上能将钰王折腾的团团转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这话鱼安安不爱听,却也不会在他的面前多说什么,当下只淡淡一笑。 岑寂的眼睛转了一圈后继续朝她凑近一点道:「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鱼安安懒得理他,他的脸皮却比她想像中的要厚得多,根本就不需要她的理会,他又接着道:「你觉得任家那小子怎么样?」 鱼安安的眸光扫了他一眼,终是想起之前任梓舟让她拿着玉佩去找岑寂的事情,她问道:「你和他很熟吗?」 「当然。」岑寂答道:「我虽然不是和他自小一起长大,却也有过命的交情。」 鱼安安想了想后道:「那你等我一下。」 她说完进屋将任梓舟送她的那块玉佩递给岑寂道:「那麻烦你帮我把这块玉佩还给他。」 岑寂看到那块玉佩大惊,他忙将那玉佩拿起来细细看了看后道:「不是吧!他竟将这块玉佩都送给你了?」
第676章 以心相赠(3) 「怎么?这块玉佩有什么说法吗?」鱼安安好奇地问了一句。 岑寂看着她的眸光深了些,然后轻嘆了一口气道:「这块玉佩意味着什么还是等他以后自己告诉你吧,若是寻常的东西我可以帮你还给他,这东西我就不能代你还他了。」 「为什么?」鱼安安实在是好奇。 岑寂缓缓地道:「我只能说这东西对他很重要,他既然把它送给了你,那么自然有他的心思。」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岑寂此时却有了心事,他对她道:「难得他对你如此上心,你就将这东西好好收着吧!」 鱼安安轻轻嘆了一口气,岑寂叮嘱她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她拿着那块玉佩有些发愁,这东西她要怎么才能还给任梓舟? 她觉得往后她出门是怕是更难了,与他只怕再无相见之期,这般拿着人家的东西总归不是太好。 只是她此时却也没有法子,她不由得想起任梓舟那副淡然的样子,也许用他的话来讲,两人之间还是随缘好了,若此生不能再相见她便将这玉佩扔进空间里放着,若还有相见之期的话就再还给他。 她这么一想心里就释然,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拿着任梓舟那块玉佩在院子里发呆的样子却全落进了凤钰的眼里。 这几日凤钰来看过她好几回,只是她一直躺在床上,对谁都避而不见,凤钰自己有些心虚,终究没有进去见她。 今日凤钰和往常来的时间差不多,见她出来了心里本是欢喜的,只是看见她手里拿的那块玉佩时他就有些不高兴了。 他声音清冷地道:「怎么?想他了?」 鱼安安抬眸见凤钰此时就站在距她只有三尺左右的距离,她已经几日没见他了,他自眼睛恢復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更添了几分俊朗,那双眼睛也更加漂亮了,里面光华灼灼。 她对于他的问题她微有些错愕,知凤钰可能是误会了什么,若是以前她也许还会解释一二,但是到此时她不觉得她需要向他解释什么,只道:「他于我有救命之恩,也不知他现在身体恢復的如何了。」 凤钰闻言心里的火气更大,语气自然也就更加不好了:「你自己都病得要死要活的,此时竟还有心思惦记其他人,看来近来你还真是闲得紧。」 鱼安安不想跟他吵架,当下将玉佩放进怀里,然后问道:「王爷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事?」 凤钰看到她的动作后心里更添了几分堵,他此时是恨不得将那块玉佩从她的怀里取出来,然后捏个粉碎,只是此时他也知道实不是在她面前发作的时候。 他冷声问道:「安安,你这气要生到几时才会消?」 鱼安安失笑道:「王爷说笑了,我何时生气了?」 凤钰定定地看着她,眼前的女子瘦弱苍白,她一生素衣那般娇娇弱弱地站在太阳下几近透明,似乎只要风一吹起来,她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让他心悸。
第677章 以心相赠(4) 其实凤钰从来就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早前许是鱼安安在他的面前表现的都有些强硬,以至于在他的心里,她一直都不属于娇弱的那一种,又或者说,如果他与她初见相见的时候他的眼睛是看得见的,单看她这副纤柔娇弱的样子他就会烦不胜烦,可能都不会愿意跟她有任何交集。 可是此时他对她的情根已经深种,就算他看到的只有她灵魂的强大,而不是眼前这副娇弱的身体。 这般娇弱的她,让他根本就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他缓缓走到她的面前道:「我不管你是否生气,往后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他说完去拉她的手,她不觉的往旁边躲了躲,他的眉头拧成一团,问道:「这就是你不生气的样子吗?」 「王爷来找我,必定是有事的。」鱼安安轻声道:「我近来身子不太好,还请王爷早些示下,我好早些回房休息。」 她的面色温和,话里却透着拒绝的味道,凤钰轻嘆了一口气,他当下伸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柔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既然累了,我便抱你回房休息吧!」 鱼安安微愣,她知道以两人的力量,若他执意要抱她的话,就算她往死里挣扎只怕都挣不脱他的怀抱,既然如此,那她就没有必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于是她乖巧的搂着他的脖子由得他将她抱了进去。 她的乖巧让凤钰心生欢喜,却觉得她实在是太轻了,这几日没见,她似乎又瘦了一大圈。 凤钰有些不悦地对站在一旁的浣溪和宝儿道:「你们平素是怎么照顾王妃的?」 两人都不敢说话,毕竟鱼安安越来越瘦是事实。 鱼安安轻声道:「身体恢復总归需要一个过程的,王爷又何必怪罪她们?」 她这般说了,凤钰自也不会再拿两个丫环撒气,只道:「本王真不知拿你这性子怎么办。」 鱼安安淡淡一笑,并不多说。 凤钰觉得她的气似乎消了些,他心里又想她想得紧,当天下午便将所有的一切都推掉在知了院里陪着她,只是他本不是个擅长聊天的人,而鱼安安也不会再没话找话跟他说话,于是一个下午下来,两人看起来相处的很和睦,却并没有多说有意义的话。 凤钰此时有一种感觉,鱼安安此时虽然就在他触手能及的地方,却仿佛又离他很远一般。 这种感觉对凤钰而言是非常不好的,他想起一件事情,对她道:「三日后东明的五皇子到大拓来选妃,你天天呆在家里想来也闷得紧,不如那****带你去看看热闹。」 鱼安安现在对谁娶妻纳妾都没有半分兴趣,只是她也觉得天天猫在屋子里也不是件事,所以她点头道:「好!」 她说完似想起了一件事情,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瓶子递给他道:「早前我胡闹乱给王爷用药,这是解药。」 她只给凤钰用过一种药,那就是让他在某方面没有反应的药,此时她主动把解药给他,倒让他的心里先生出三分欢喜。
第678章 以心相赠(5) 只是在凤钰看到鱼安安那双淡然的眼睛之后,他的那分欢喜便消失无踪,他似乎在心里隐隐猜到了她把解药给他的用意。 他看了她一眼道:「怎么突然想到给我解药?」 鱼安安答道:「东明的五皇子选妃时,在场必定有很多大家闺秀,王爷如今眼睛也看得见了,也可以好好挑一挑,那么多的美人想来一定有女子能入王爷的眼,王爷若有喜欢的便接进王府好了,我这一次阴寒入体,伤了根本,这一生再无子女缘,王爷青春正盛,总不能因我而断了香火。」 她这一次在井底呆得太久,身上的确染上了寒症,要将那些寒气排出的确需要些时间,但是却绝对不像她说的那么严重。 她早前给凤钰下那种药时,其实是存了几分和他打闹的心思,虽然她的心里当时是有几分不满,却想着将他的欲望除开之后,两人好好互相了解。 只是到了如今,她明白了他的心思和处境之后,便觉得她以前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幼稚。 「你方才说什么?」凤钰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几分。 鱼安安语气平静地道:「我请王爷纳妾。」 凤钰闻言几近抓狂,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鱼安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鱼安安缓缓地道:「我这也是为王爷着急。」 凤钰怒道:「本王答应过你,这一生只娶你一个,你现在让本王纳妾,是想做什么?」 鱼安安缓缓地道:「我以前求的是『若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眼下我也是这般心思,但是无奈身体已经不允许,我虽然自私,却也不能再霸占着王爷,所以……」 她的话还未说完,凤钰便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吻上她的唇,她没有反抗,只轻轻闭上了眼睛,她此时心里有些害怕,却知道此时她根本就无力反抗,便由得凤钰如同疯魔了一般吻过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 凤钰感觉到身下的女子没有一分反应,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身下那个似乎他只要动一下手指头就能捏碎的女子。 鱼安安半天感觉不到他的动静,她缓缓睁开眼睛,却见他双目赤红,眼底的痛苦难以掩饰,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心里生出了一分了复杂,有一丝复杂却又透着忧伤的情绪漫上她的心头。 好半晌之后,凤钰终是道:「鱼安安,你早前问我爱情是什么,我不知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想,爱情到底是什么,到如今我也许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但是到此时,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是爱你的。」 鱼安安闻言长睫轻颤,有些吃惊地看向他的眼睛,他又道:「我知我这一次伤了你的心,但是你如今这样对我当真是极不公平。我一直觉得不管谁做错了事情,乞求别人的原谅都是极不负责的事情,既然做了,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第679章 以心相赠(6) 鱼安安微愣,凤钰朝她凑近一分后接着道:「所以就算我再喜欢你也不会求你来原谅我,这一次的事情是我的判断失误,而在我做出那个决定来的时候,我其实心里就应该想到如果失败会有什么后果,却下意识的将那件事情揭了过去。但是我既然已经许了你一生一世,这一生又哪里还能匀出时间来给别的女人?所以你以后不许再在我的面前说这样的话了,因为这样会伤透我的心。」 这是两人自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在面对两人的感情时说了这么多的话,他的话一如既往的霸道,就算他的话里带有后悔和道歉的味道,也依旧抹不掉他的霸气。 只是这样霸道的他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终究触碰到了她心底深处最脆弱的那根神经,这几日来困在她心里的无助和绝望就这么在她的心尖漫延开来。 她的泪水倾刻间就如决提的水一般涌了出来,她伸手拍在他的胸口,一边哭一边拍打着他道:「凤钰,我恨你!」 这是两人自相识以来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以往她在他的面前都喊他为王爷,虽然全天下人都这么称唿凤钰,但是对于一对夫妻而言,王爷这个称唿终究显得有些生疏和客套。 凤钰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人能打到他,此时他被她这么一打,他其实是有些蒙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抓住她的手吧,他觉得她的手太过细弱了,他若是抓过去怕是会弄伤她。 不抓她的手吧,若任由她这么打他的话,似乎也有些不对劲。 从来就不知道犹豫为何物的他此时却犹豫了起来,他就算再不懂女子的心思,也知此时她这般发泄出来也比她方才一直淡然漠视他要好得多。 他微微侧身,将她轻搂进怀里道:「好了,别闹了。」 他原本是想要哄哄她的,只是他从来就不具备哄人的能力,此时抱着她,只觉得她弱弱小小,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哄人的话也变得有些生硬。 鱼安安睁着一双泪眼看着他,他有些不太自在,有些笨拙的伸手替她擦眼泪,她看到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许是前段时间两人的关系缓和了,她险些都忘记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温和的,单从择偶的角度来看,他绝对和好丈夫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从来就不知道温柔为何物,也不知道体贴为何物。 在他的世界里,有他的一套衡量世界的法子,而他的法子,永远强硬,永远霸道,永远都是从大局出发。 他此时也许并不是真的觉得她在那里闹,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永远都是这副样子。 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气,却觉得头晕目眩,眼睛一合便晕了过去。 她的晕倒吓坏了凤钰,他当即便让浣溪去请府医过来。 府医过来替鱼安安把了把脉后道:「王妃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身体太过虚弱,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晕厥,我一会给她开个宁神培元的方子,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第680章 以心相赠(7) 凤钰闻言这才轻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鱼安安没事就好。 只是当他的那口气松了之后,他突然意识到鱼安安在他心中的位置比他预期的还要重要得多。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脸,眼里透着几分淡淡的怜惜,她终究和他身边其他人都不一样,她真的只是一个弱质女子,和他之前想像中的也完全不同。 鱼安安半夜醒来的时候,觉得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她也没有多想,这几****病得昏沉,浣溪不放心总睡在她床畔的脚凳上,她看不见眼,便让浣溪和她一起睡,所以她此时便以为睡在她身侧之人是浣溪。 她轻声道:「我渴了,你去倒杯水吧!」 她身侧的人似乎愣了一下,却并没有犹豫,直接起身去给她倒水,等他将水倒过来的时候,鱼安安借着角灯昏暗的光华才发现替她倒水的人竟是凤钰,她吓了一大跳:「王……王爷……你怎么在这里?」 「叫我凤钰吧!」凤钰将水杯放得离她近了几分后道:「你上午的时候这般唤我我觉得挺中听的。」 鱼安安「啊」了一声,她刚睡醒有些迷煳,细细一想终是记起上午和他吵架的事情,她此时的情绪已经恢復了过来,一想到那事便觉得她当时的情绪太过失控了,她微有些不自然地道:「我那是胡说八道,你就不要和我一般计较了。」 凤钰问道:「若我一定要计较呢?」 鱼安安抬眸朝他看去,见他此时满头墨发尽数放下,身上只着了一件雪色的单衣,她虽不是是第一次看到他穿这样的颜色,她还是愣在那里,他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出色,很容易摄人心魂。 再加上他此时面色温和,他整个人便如误坠凡尘的谪仙,她不由得看傻了眼,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凤钰看到她此时有些呆愣的样子有些好笑,他早前看不见的时候,从来就想像不出女子露出这样的表情来竟这般可爱。 凤钰见她不答便又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睡在你的床上又有哪里不对?」 鱼安安没去看他,从逻辑上来讲似乎是这样的,至少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但是似乎好像他们今日才吵过架。 她轻声道:「我还在生气。」 她这话有些没头没尾,凤钰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问道:「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不知道。」鱼安安想了想后答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不生气,但是她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就算她明知道她心里对凤钰有多么在乎,往后怕是都得将这分心思敛去一些,她不能因为他对她稍好一些,她就生出那些虚妄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来。 凤钰的眉头微皱道:「那你想好再告诉我,我会尽量配合满足你。」 鱼安安呆了呆,这话实不像他说得出口的,他这是因为心中有愧所以想要补偿她吗?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消掉隔在两人之间的那层膜,凤钰是她前世今生唯一一个想要全身心去爱的男子,可是他却终究伤了她的心。
第681章 以心相赠(8) 凤钰见鱼安安在发愣,便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发什么呆?」 鱼安安忙回过神来道:「没什么。」 她说完从他的手里接过水杯喝起水来,只是她此时心里终究有些慌乱,喝的时候有些急,直接就呛到了,有水珠从她的嘴里喷出来溅到凤钰的脸上。 她微惊,朝他看了过去,只是此时凤钰的反应却让她吃惊,只见素有洁僻的凤钰微皱着眉头用手指轻颳了一下脸上的水,然后放在唇边轻舔了一下,他轻骂道:「当真是蠢死了,连水都不会喝。」 鱼安安咬了一下唇,终是道:「我好像还有些饿。」 「一天没吃东西不饿才怪。」凤钰嘆了口气道:「浣溪让厨房热了粥,这会让他们端过来吧!」 鱼安安欢喜地道:「还是浣溪细心。」 凤钰愣了一下,原来她心里所谓的细心只是这些微的小事,他微微有些出神。 粥很快就端了过来,只是因为热得久了,味道终究不如现做的好喝,鱼安安也不嫌弃,端起碗就大口喝了过来。 凤钰因为陪了她一整天,手边也积了一堆的公文,此时他也没有什么睡意,便让暗卫将公文取了过来,他端坐在一旁的小几上开始批阅公文。 鱼安安吃得半饱的时候扭头看了他一眼,见烛火轻摇,衬得他的五官似乎更加不食人间烟火,她几不可闻地轻嘆了一口气,然后扭过头继续喝粥。 自这夜过后,两人再没有提那次的事情,两人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不少,只是却终究回不到之前那种感觉了。 凤钰平素也事忙,并没有太多时间陪在鱼安安的身边,鱼安安自己却将这件事情完全想通了,有些事情她既然不能改变,那么就先接受,如此一来,至少不会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太难过。 只是她每天睡到半夜的时候总会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她也再不会傻乎乎的认为那是浣溪,只是那个睡在她床上的王爷,入夜后总喜欢抱着她睡,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却变成了她的手脚全搭在他的身上。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几日便到了东明五皇子选妃的日子,凤钰依言带着鱼安安前往,这几日鱼安安的心结一打开,整个人恢復的不错,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只是那下巴终究还是显得有些尖,要想将她的身体完全养好,终究还需要一段时间。 选妃宴设在京中金缕阁中,金缕阁说是阁,其实是一个约莫十亩见方的庄园,是皇族的园林,所以里面修建的景致极为细緻,亭台楼阁等建筑分布其中,颇有韵味。 凤钰和鱼安安到达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不少的人,众人一看到两人都颇有些意外,却也知这两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主,忙恭敬的过来行礼。 凤钰最烦这些俗礼,全程冷着脸,还是鱼安安让他们起身。 东明五皇子在四国间素有贤名,大拓的那些女子,一听说是他要纳正妃,一个个拿起浑身的解数打扮自己,力求能在众人的女子中脱颖而出。
第682章 以心相赠(9) 寻常和亲的事情,京中的大家闺秀们一个个避之不吉,而这一次的和亲似乎就成了盛典。 鱼安安隐隐听得那些贵女们道:「我听说东明的五皇子是与钰王爷齐名的美男子,且自身的能力极为不俗,若是能成为他的正妃,那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姻缘!」 「可不是嘛!」另一个女子道:「我听说他虽然和钰王齐名,但是性情却比钰王好很多,据说他还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对人很是温和有礼。」 「真的吗?那他可真是一个完美的男子。」 鱼安安听到那些女子的话觉得有些好笑,大拓的闺阁女子,平素都是极为内敛的,极少会在人前讨论这种事情,可是今日一个个似乎完全放开了,欲为了得到东明五皇子的青眼而不顾女子的矜持。 她心里对东明的五皇子也生出了几分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才会让人对他这般赞誉有加。 两人朝前走了约莫几十步,便见得皇后的仪仗从一旁走了过来,和皇后一起过来的似乎还有一人,只是那人被假山遮了一半,鱼安安也看不真切,只是她到如今对皇后可以说是讨厌至极,并不想理会皇后,但是今日这般打了个照面,她若是躲的话也就太怂了。 她和凤钰缓缓前行,走过转角的时候,便与皇后打了个照面,同时,她也看清了站在皇后身边的人竟是任梓舟,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在这个情况下能由皇后亲自陪着,鱼安安不需要多想也能猜到任梓舟的身份,只怕他就是那个能与凤钰齐名的东明五皇子了。 鱼安安之前就觉得奇怪,他之前就算是一身素得不能再素的衣裳也难掩他周身的贵气,她之前就在想,他可能出身名门,却不想他的来头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大的多。 东明的五皇子,四国女子的梦中情人,而他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和卓绝的能力也的确当得起众多女子的爱慕。 今日的任梓舟已经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了他那张俊朗的不像话的脸,他原本就是极为温和的气质,再配上今日一身正式的衣着,便加衬得的他俊朗非凡。 他一如往昔般温和,含笑看着凤钰道:「久闻钰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是再老套不过的套话,凤钰的眸光清幽冰冷,不急不徐地回了句:「彼此,彼此。」 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让鱼安安听出了一丝硝烟的味道,只是此时以她的身份,也不能说什么,于是只端着她王妃的架子,在旁静静地看着。 任梓舟的目光落在鱼安安的身上道:「不知这位是?」 「贱内。」凤钰答得言简意赅。 任梓舟微微一笑道:「早前便听闻钰王妃是人间绝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鱼安安知道自己此时大病初癒,整个人有些瘦有些黄,和人间绝色真没什么关系,觉得他这话说得太言不由衷了,当下只淡淡一笑。
第683章 以心相赠(10) 不想任梓舟却又道:「久闻钰王南征北战,很是枭勇,实不知钰王妃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能否承得住钰王的满身煞气?」 他本是极致温和的性子,此时就算这话里透着几分尖锐也依旧和和气气。 鱼安安听到他这话怕他招惹事上没必要的麻烦,她淡声道:「五皇子言重了,我素来觉得男子就当有男子的阳刚之气,王爷这样在我看来刚刚好。」 任梓舟朝她看去,见她眉眼浅淡,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比上次相见时还要瘦上几分,他都有几分疑心风能将她吹走。 他想起在井底的时候,她曾对他说她很喜欢她的夫婿,她的夫婿很是强大,他原本以为那不过是她拒绝他的说词,如今看来,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他在心里嘆气,却浅笑道:「王妃这是在笑话我不如王爷英武吗?」 「五皇子言重了。」鱼安安微笑道:「你和王爷是不同的种类,你有你的好,王爷有王爷的好,你瞧瞧,今日这满园的美人都是为你而来,只求能入你的眼,就当知道你有多么的受欢迎。」 她这话说得其实是有些技巧的,夸了凤钰也夸了他,同时也表明了她的立场,他再好,她的眼里也只有凤钰,就算今日这满园的美人是为他而来,她却只是陪着凤钰而来。 任梓舟听她如此维护凤钰心里一暗,他本是谦谦君子,今日的言词在他看来已经有些不妥,若再说下去,倒显得他品格低下。 于是他微笑道:「王爷能娶到王妃这样的女子为妻,当真是王爷的福气,让一人好生羡慕。」 「客气。」凤钰的语气冰冷:「安安的确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任梓舟闻言微愣,他朝凤钰看去,此时凤钰却在看鱼安安,他清楚的看见,凤钰之前森冷的目光落在鱼安安的身上时,突然就变得温柔无比。 几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各自散了。 皇后一直在旁含笑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她微笑道:「五皇子之前认识钰王妃?」 「不认识。」任梓舟否认道:「只是觉得钰王那么强大的一个人物,怎么会喜欢上钰王妃那么一个娇小纤弱的女子。」 皇后微笑道:「你别看钰王妃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其实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哦?」任梓舟闻言倒来了几分兴趣:「怎么说?」 皇后试探道:「五皇子似乎对钰王妃很感兴趣啊?」 「我不是对钰王妃感兴趣,是对钰王感兴趣。」任梓舟在京中时间已长,在知道鱼安安的真实身份之后,自然也就知道了一些皇后和鱼安安之间的恩怨,他知道大拓对女子的规矩多,他自然不愿意给鱼安安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皇后笑道:「也是,五皇子与钰王都是惊才绝艷的人物,彼此互相吸引也属正常。」 任梓舟悠然一笑,却不再接皇后的话。 皇后看着他意味深长一笑,凭她的直觉,任梓舟和鱼安安之间必定曾经发生过什么。
第684章 以情相许(1) 因为这一场选妃宴并不在皇宫里举办,所以规矩也便比在皇宫里少了不少,因为是为任梓舟的身份特别,大拓帝今日也来了,只是他对游园没有兴趣,恰好皇后要走走,所以便由皇后领着任梓舟四下走走。 大拓帝之所以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为任梓舟选妃,是存了几分拉拢的意思,任梓舟在东明的地位细算起来其实和凤钰在大拓的地位相同,就算不是一国之君,却也是权倾东明。 任梓舟和凤钰最大的区别在于,凤钰的权利都在军中,而任梓舟的权利却在朝堂,他在东明的朝中经营了多年,他如今的地位已经无人可以撼动。 大拓帝今日对任梓舟其实是存了一点拉拢之心,难得任梓舟提出想娶个东明的贵族女子为妻,那么他自然要满足,和任梓舟打好了关系,万一以后需要从东明借兵来对会凤钰也会更加理所当然。 任梓舟所到之处,那些大家闺秀胆子大一些的便过来见礼,胆小一点便在一旁偷看,他从始至终对谁脸上都是得体的笑容,却对谁也没有表现出一分的兴趣。 只是就算如此,也依旧不时引得一群女子轻笑出声,想尽办法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一个女子从他的身边经过「一不小心」就将手帕落下了。 那女子心里有些得意,觉得以任梓舟那谦谦君子的性子,必定会将手帕捡起来,如此一来两人就有了说话的机会,只要一有说话的机会,她就觉得离做任梓舟的妃子不远了。 其他的女子一看到这情况,暗骂那女子心机太深,居然用这么无耻的手段去勾引任梓舟,同时,她们心里也在后悔,怎么她们就没有想到这样的法子。 鱼安安在一旁的阁楼上看到了这一幕,她心里也有些好奇,谦谦君子的任梓舟会如何应付这样的事情,她觉得他是个老好人,十之八九会替那女子将帕子捡起来,然后两人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凤钰在旁淡声道:「我赌任梓舟会直接从那块帕子上踩过去。」 鱼安安微有些吃惊,她不是太贊同凤钰的话,只是下一刻,她就看见任梓舟的脚踩上了那块帕子,他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那块帕子绣得有多么的精緻。 四周立即静了下来,有些心机稍浅的贵女们已经笑出了一声,那个丢帕子的女子脸胀得通红,当下也顾不得那块帕子了,捂着脸就跑了。 鱼安安好奇地问凤钰:「你怎么知道他会这么做?」 「你当任梓舟是傻子吗?以他的身份,这种事情怕是见多了,他到如今都没有娶妻妾,只怕这些个庸脂俗粉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凤钰的语气清冷,他虽然不喜欢任梓舟,但是对任梓舟也有着属于男人的欣赏。 鱼安安想起和任梓舟初遇的事情,她觉得这事的画风好像有些不对,她小声道:「这事不对啊!」 「哪里不对了?」凤钰微微皱眉问道。
第685章 以情相许(2) 鱼安安这才意识到她把话说出了口,忙道:「没什么。」 凤钰缓缓地道:「任梓舟年经轻轻就能在东明掀起那么大的风浪,他又岂是寻常之人,你别看他看起来性子温和,实则他从来就不缺雷厉风行的手段。」 鱼安安从他的这句话里听出了其他的味道,她扭头看着他道:「今日你不止带我来散心这么简单吧?」 凤钰被猜中心事,难得面色有些不自然地道:「我当然只是带你来散散心。」 鱼安安的眉毛轻轻一扬,她对他也算是有些了解,他看似嚣张霸道,其实还是个极度腹黑的,再加上他素来好面子经常言不由衷,他这话反正她是不信的。 于是她岔开话题道:「我瞧着那个扔帕子的女子长得还挺不错,越看越有眼缘,五皇子看不上她,王爷,你要不要把她给收了?」 凤钰额间的青筋跳了一下,冷声道:「你是存心想要气死我吧?」 鱼安安笑了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今日的资源很是不错,不能浪费了,王爷你看,那边那几个女子就很不错。」 凤钰:「……」 于是,做为女子的鱼安安对着那一众环肥燕瘦品头论足,做为男子凤钰则全程黑着脸坐在那里陪着她,他此时突然就有些后悔今日将她带出来了,他险些都忘了,她从来就和寻常的女子不一样。 凤钰此时很想把她的脑袋撬开,看看她的脑中装的都是什么。 鱼安安看到凤钰那张发黑的脸就想笑,她不过就是喊他看看美人而已,他至于如此夸张吗? 在鱼安安看来,今日所见的这些女子个个都是大家闺秀,因为都有着良好的出身,所以个个气质不俗,再加上都精心打扮了,所以非常养眼。 她一向都喜欢欣赏美好的事物,所以此时她是真的看得津津有味,反倒是凤钰,看到那些女子,脑中只有俗气这个词语,他越看越是心烦,干脆转过身唤来内侍让他们泡壶茶过来。 任梓舟原本打算跟着皇后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只是他还没有转到一半,就被那浓郁的脂粉香味呛得直打喷嚏,皇后奉了大拓帝的旨意要照顾好他,当即便引着他到一旁的凉亭休息。 任梓舟今日心事颇重,只是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皇后也看不太出来,只道:「可有五皇子中意之人?」 「以色事人者,色哀则恩驰。」任梓舟淡声道:「我看女子,从不看她们的长相,今日还请皇后娘娘费些心思让她们展现一下才艺,我也好从中挑选。」 皇后早前就有安排,听到他这么说自然点头同意,便道:「一会有才艺表演,定能助五皇子寻到中意之人。」 任梓舟微笑点头,眼神却微有些飘乎。 因为任梓舟对脂粉味过敏,所以游园之事便中途终结,皇后领着他回厢房休息。 他推开厢房的门,便见得鱼安安对着一众女子指指点点,而凤钰则黑着脸坐在那里泡茶,他心里好笑,淡声道:「王爷王妃好雅兴。」
第686章 以情相许(3) 任梓舟一说话,鱼安安也收回了目光,见只有他一人便笑道:「要不要一起喝盏茶?」 「要。」「不要。」任梓舟和凤钰几乎同时开口,两人互看了一眼,凤钰面色冷冷,任梓舟则淡笑盈盈。 鱼安安愣了一下,笑道:「五皇子远来是客……」 凤钰淡声开口:「本王从不为任何人泡茶。」 鱼安安淡笑:「泡茶这种事情哪里需要王爷亲自动手,我来泡便好。」 她说完命一旁的内侍将方才泡好的茶撤下,重新换过茶具茶叶,她亲手泡起茶来。 凤钰心里有些不快,这才突然想起,自他眼睛好了之后,鱼安安还是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泡茶。 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茶艺平平,只是因为凤钰的性格太过龟毛,她又曾化名王小顺在他的面前伺侯过一阵子,茶艺便从那个时侯开始突飞勐进。 凤钰见她泡茶的动作娴雅怡然,很是好看,他扭头看了一眼任梓舟,见他的眼睛明显比方才亮了,他突然就有些后悔让鱼安安来泡茶了,他觉得这样的她只有他能看。 若任梓舟只是寻常的朝庭大员,他可能就直接动手把人扔出去了,可是任梓舟终究是一国皇子,他觉得若他这么做的话,也就显得太没品了。 于是他伸手抓住鱼安安正在泡茶的手道:「等闲人的确不配让本王为他泡茶,但是五皇子却不是等闲人。」 鱼安安听到他这话有些吃惊,不知道他哪根筋又不对了,她的手微抖,茶盏里的水便溅出来洒在她的手上,她轻唿了一声。 任梓舟当即就取出手帕欲为她擦拭,那边凤钰已经将鱼安安的手指放进了嘴里,他递到一半的手顿时不知道是该继续递过去还是缩回来。 鱼安安也吓了一大跳,她之前为凤钰泡茶的时候因为技术不熟练,没少溅到手上,有一回还烫了个水泡,当时凤钰只送了她一个字:「蠢!」 此时他这副样子她实在是不适应,还有,他不是有严重洁僻吗?他不嫌她的手脏吗? 她有些不自然的想将手指从他的嘴里缩回来,他的手微一用力,她根本就动不了分毫,她忍不住朝他看去,却见他那双凤眼里眸光沉沉,若黑色的宝石一般闪烁着光华。 她早前就在想他的眼睛恢復后那双眼睛会有多么迷人,这几****因为生他的气没太理会他,并没有仔细看他的眼睛,此时一见,她的心跳骤然加快。 而他明显耍流氓上了瘾,竟还用了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她纤细的指尖,她只觉得似有一股电流自她的指尖漫延向全身,她的脸顿时就红了。 凤钰也适可而止,轻轻将她的手指从嘴里放了出来,然后用略有些责备的语气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鱼安安想说,本来她泡茶泡得挺好的,他非从中间插一手,害得她不小被烫到了,他却还用这样的语气教训她,他这性也真不是一般的别扭,实让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687章 以情相许(4) 只是鱼安安知凤钰的性子,再加上任梓舟也在场,当下一笑置之,并不多做解释,只将手抽了回来。 任梓舟看到两人的互动他的眸光也深了些,然后将伸了一半的手收了回去。 凤钰语气平淡:「贱内手烫伤了,本王先陪她去些药,五皇子请自便。」 他说完拉着鱼安安的手便走了出去,直接就将任梓舟晾在那里。 任梓舟轻笑了一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和凤钰所处的位置相似,只是两人的性格相差很多,所以表现出来的方式也相差很多。 他之前对凤钰并不是太了解,但是此时他却能看得出来凤钰对鱼安安的心思不是假的。 他伸手将鱼安安没有泡完的茶接着泡了起来,只是因为这番一耽搁,那茶便失了最初的味道,他喝在嘴里已满是苦涩的味道。 鱼安安原本以为凤钰说带她去上药,不过是说说罢了,毕竟他自己是那种被人砍一刀都不会哼一声的主,她此时手上顶多也就有一点红印子,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没料到钰王爷转真起来的时候那绝对的较真,竟真的寻了太医要了一瓶药膏,他欲替她抹上的时候,她轻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凤钰抬眸看她,用有些霸道的语气道:「把手伸过来。」 鱼安安最烦他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其他的事情她做不了主,她自己手的主却是能做的,她微歪着头把手缩到了背后,轻声道:「我自己来!」 凤钰的眉头微拧,看到她这副样子倒有些哭笑不得,他早已经习惯对人发号司令,却知他的那一套她平时就不吃的,今日他带她出来终究又还有他的小心思,此时跟她拧上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略一思考,原本从不向人妥协的钰王爷终是妥协了,黑着脸将手里的药递了过去。 鱼安安看到他这副样子倒畅快了,当下轻笑一声,便要自己去抹药,只是她才将盖子打开,大拓帝的声音传了过来:「方才皇后对朕说你们来了,朕还不信,毕竟钰王从不来这种场合。」 鱼安安一见是大拓帝便欲行礼,凤钰伸手将她拉住,她愣了一下,他面色如常地道:「安安身子不适,本王带她出来散散心,皇上不会怪她失礼吧?」 大拓帝脸上的笑意一僵,转瞬后便恢復了过来:「都是一家人,自不需要拘泥,前几日朕听说安安身子不好,一直想过来看看,只是朕国事繁忙,一直没抽出时间过王府去看看,眼下你们来了便好。」 他说完扭头对身边的太监道:「回宫之后将新进贡的一斛珍珠和那支千年老参送给钰王妃。」 太监忙记了下来。 鱼安安也佩服大拓帝,他明明恨凤钰入骨,连带着也非常讨厌她,此时面子上的事情还做得如此漂亮,做为一个帝王他还真是合格的。 只是大拓帝的这话听着又极假,因为如果他真的担心她的话,早前让太监将东西送来就好,反正又不需要他亲自去准备。
第688章 以情相许(5) 只是大拓帝都将这姿态摆出来了,就算鱼安安明知道是假的,也微微一笑道:「劳皇上记挂,谢皇上恩典。」 大拓帝心里很是不痛快,面上却还是挂着得体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到鱼安安手里的药膏上,凤钰非常淡定的从鱼安安的手里将药膏又拿了回去道:「早前就让你小心些,你偏不听,眼下似乎红得更加厉害了。」 他说完准备无误的将药膏抹在鱼安安手尖的红肿上,大拓帝看到这光景眸光变了几变道:「钰王的眼睛看得见了?」 「早就好了。」凤钰语气淡淡:「若眼睛不好,今日又哪里能来看这样的热闹?」 他这句话听起来无比平淡的话却让大拓帝心头大震,大拓帝强挤出一抹笑容道:「你眼睛好了就再好不过,之前你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朕担心得紧,就怕你以后再不能征战。」 凤钰的目光落在大拓帝的身上:「是嘛,那倒真让皇上费心了,如今本王的眼睛已好,便也能正常打理军中之事了,皇上之前派去军中帮忙的参务如今也没什么用了,本王原本想着过几日再让他们回去,眼下既然遇到皇上了,那便先跟皇上说一声。」 大拓帝的脸色变了几变,那些参务说是去帮着凤钰解决军中之事,实则是监视他们的,那些人能力不行,却又喜欢指手划脚,和凤钰的那些军中将领很是不和,自他回京之后,两边的人已经起了无数起摩擦。 参务们仗着是大拓帝的的人,平日里在军中可是说是耀武扬威,天天把谱摆得十足,他们天天在军中说凤钰的眼睛看不见,他们是大拓帝的人,把凤钰的那些将领可以说是欺负的够够的。 凤钰的那些将领自然不买那些参务们的帐,只是凤钰的眼睛看不见,他们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也只能由得那些参务们去,他们的心里却都盼着凤钰的眼睛能尽早看见。 大拓帝微笑道:「朕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想帮帮你,听你这口气似乎是朕好心做了坏事。」 若寻常人听到大拓帝这样的话势必会相当紧张,然后还得把大拓帝捧上天。 只是凤钰从来就不吃大拓帝这一套,直接道:「皇上的眼光近来真没有太多的长进,那些人的确很烦。」 大拓帝被他这句话堵得不轻,却又实在是不愿顺着凤钰的话头将那些参务调回来,便岔开话题道:「早前朕听说鬼医有去帮你医治却并没有太大的进展,不知你的眼睛是哪位神医替你治好的?」 这事他是真的好奇,秦怡然在宫里住的时候大拓帝曾问过凤钰的病情,当时秦怡然的说法是凤钰的眼睛这一生都不可能治得好。 也正是因为有秦怡然的这句话,大拓帝最近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动凤钰的人,夺凤钰的权,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有一个藉口,那就是凤钰的眼睛看不见。 因为没有哪支军队的主帅会是个瞎子。
第689章 以情相许(6) 可是现在凤钰就这么站在这里,大拓帝分明看到了凤钰眼里久违的神彩,那双极致漂亮的凤眼里此刻更是嘲弄连连。 大拓帝在心里狂骂秦怡然是个蠢货,医术烂到家! 凤钰存心噁心大拓帝,他缓缓地道:「皇上被鬼医给骗了,其实当初她们为本王治眼睛的时候,就替本王将眼睛冶好的七七八,只是眼睛恢復还要一段时间,所以在她们离开后本王的眼睛才大好。」 鱼安安听到凤钰的这句话嘴角抽了抽,她知道凤钰对鬼医和秦怡然一点好感都没有,这两人也都算是坑过他,他之前因为大拓帝的原因没有明着找她们算帐,那么此时自然就要借大拓帝的手去收拾鬼医和秦怡然。 鬼医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就离开了京城,而秦怡然自大婚那日被鱼安安暴打一顿扔出去后便由皇后的人在照看着,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当大拓帝要收拾这两人的时候,不管她们在哪里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大拓帝眼里的怒意不加掩饰,他嘴里却道:「她们的医术当真是不错啊,竟真的将你的眼睛治好了。」 凤钰又补了一刀:「是啊,听说秦医仙如今由皇后在照看,改天本王定要亲自上门谢她。」 大拓帝觉得没法再和凤钰聊下去了,便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守礼,不过她治好了你的眼睛,朕也要重赏她,只有你的眼睛好了,朕才能安心,才不怕其他几国进犯边境。」 凤钰轻轻掀眉,大拓帝离开后鱼安安笑着道:「王爷这招借刀杀人使的真不是一般的漂亮。」 凤钰冷冷一笑道:「他那么喜欢装,我倒想看看他能装到几时,只怕一转过身脸上的笑意就维持不住了。」 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大拓帝在转过身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散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乌云压顶。 跟在他身边的宫女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他回到他的厢房之后便将金衣卫的首领娶唤来冷声道:「钰王的眼睛恢復了,你竟是一点都不知晓吗?」 金衣卫首领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大拓帝此时问话他却又不能不答,于是他只得道:「钰王眼睛不便时,平素行事就和常人无异,钰王府自上次的事情之后,更是紧得有如铁桶,我们的人全部被清理了出来,如今那钰王府那边的消息我们一点都得不到,所以……」 大拓帝怒意难舒,骂道:「饭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朕要你们做什么?」 他说完拿起案上的摺子直接甩到金衣卫首领的脸上道:「滚!朕现在不想看到你们这些没用的玩意!」 金衣卫首领巴不得他说这句话,当下猫着腰直接就从窗户跳了出去,他怕大拓帝改变主意,熘得比兔子还快。 大拓帝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怒意更浓,他想不明白他身边的人怎么这么无能,这么不让人省心,他伸手轻抚了一处额头,长嘆了一口气。
第690章 以情相许(7) 大拓帝今日主动去见凤钰不过是想要笑话凤钰几句,结果说不到三句话他倒被凤钰气得七窍生烟,这样的结果在他看来是他身边的人没探听到最准确的消息,这才让他出丑。 他心里有些发愁,凤钰眼睛瞎的时候他都拿凤钰没办法,现在凤钰的眼睛恢復了,往后只怕要对付凤钰就更加的难了。 他觉得他这个皇帝做得不是一般的憋屈,若是可以的话,他现在真的很想把凤钰掐死。 门被扣响,他的掌事太监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问现在宴席可以开始了吗?」 大拓帝这才抽回心神,想起今日要为任梓舟选妃,一想到任梓舟,他的心倒平静了许多,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拉拢任梓舟,为以后的事情做些准备。 他这般一想,语气便平和了不少,他略整了一下衣裳后道:「可以开席了。」 他几乎是和凤钰同时到达宴会大厅,他看了凤钰一眼,凤钰直接无视他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他心里才下去的那口气又涌了下来,只是想着在这样的场合,他终究需要注意一下他的帝王之仪。 任梓舟今日是主角,所以他的位置和凤钰一样,都坐在大拓帝下首的第一席,只是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凤钰和鱼安安。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鱼安安的身上,此时凤钰正在为她添茶,凤钰单论长相的话是极为出色的,只是周身的气场冷了些。 只是此时的凤钰身上透出来的却是相对温和的气息,鱼安安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薄唇微张也不知说了什么,鱼安安轻撇了一下嘴,却没有再说话。 他看到两人这副样子,只觉得两人相处的十分和谐也极为登对,若他听到两人的对话时怕是会哭笑不得。 因为鱼安安说的是:「王爷,五皇子没看上满园的美人,却一直盯着你看,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凤钰答的是:「原来你也觉得你自己长得丑,他看的不是你啊!」 任梓舟将眸光收回,那边大拓帝已经开始说话了,说的那些话无非是如何欢迎他,又将大拓的大家闺秀夸了一遍,这些话听在任梓舟的耳中就全部都是大套话,没有什么价值。 只是他做为客人,自然也要表现出他的风度来,等到大拓帝说完后,他起身先谢过大拓帝,然后浅笑道:「我在东明的时候就听说大拓的女子个个温柔善良,身负才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拓帝微笑道:「席间光是用膳也甚是无聊,不知哪位小姐愿意助一下兴?」 他这么一说便是让那些大家闺秀表演才艺了,几乎他的话一落,便有人站出来道:「臣女前段时间学了一套羽衣舞,今日愿为皇上助兴。」 鱼安安知道今日有凤钰在,她如今的身份又和以前不同了,今日只需要看戏就好,于是便扭头朝那女子看去。
第691章 以情相许(8) 只是这一看,鱼安安便觉得有些意思了,那走出来的小姐不是别人,竟是田凤儿。 她单手撑着头,眼里透出了几分趣味,田氏出殡那日田凤儿说要嫁给东明的五皇子,她以为田凤儿只是说说罢了,没料到这也是一个善于付出行动的女子,今日竟真的跑过来参加竟选了。 她知道今日能进这园子的女子都是皇后挑选出来的,皇后只怕是故意让田凤儿来参加的,这中间便有了几分打鱼安安和凤钰脸的意思,也明摆着告诉两人她会帮田凤儿撑腰。 鱼安安听朝皇后看去,皇后似有所觉,扭头对她微微一笑,她的眸光便深了些,皇后已经开口道:「本宫早前就听说过凤儿的舞技,据说是京中一绝,只是凤儿寻常不跳,今日倒是沾了五皇子的光了。」 任梓舟似对这事兴趣不大,只浅浅一笑,皇后微微点头,田凤儿便下去换衣服了,她今日早有所备,舞衣早早就带了过来,大厅边设有耳房,专供给来参加宴会的大家小姐更衣。 只是片刻,田凤儿便换了一套火红的舞衣过来,那套舞衣甚是特别,以金丝线绣制,上面坠了许多东珠,看起来华贵又艷丽。 就算鱼安安并不喜欢田凤儿,此时看到她这样的装扮还是忍不住给她点了一个贊,这件舞衣恰到好处的将田凤儿的身材衬托出来,再配以她现在的妆容,硬生生将只有中人姿容的田凤儿衬出了几分绝色的味道。 鱼安安在看田凤儿的时候,田凤儿给了她一记挑衅的眼神,鱼安安有些好笑,田凤儿自认找到了皇后这个靠山,却不知自己不过是皇后手里的一枚棋子。 乐声响起,田凤儿开始翩翩起舞,她的舞技许在家中练了许久,这一支舞可以说是跳得极为流畅,整体来讲水平极高。 一舞终罢,在场倒有多数的大家闺秀暗暗失落,她们觉得若单论舞技的话,在场的这些人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皇后带头鼓掌道:「凤儿这支舞,空灵精绝,当真是妙极。」 皇后一开口,在场的其他大家闺秀就算心里有万般不愿,此时也只得附和着跟着赞美起田凤儿来。 皇后含笑着任梓舟道:「五皇子觉得如何?」 她这是在问任梓舟的意见了,若任梓舟此时点头,那么大拓帝就会收田凤儿为义女,给她一个公主的名号,然后让她嫁给任梓舟。 田凤儿此时心里是有些得意的,却终究有些紧张,只是她对自己的舞技极有信心,再加上方才任梓舟看她跳舞的时候很是认真。 果然,任梓舟缓缓开口道:「田小姐的舞跳得当真是极好,我游歷在外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舞技。」 田凤儿原本是有些紧张的,一听到他这话便觉得今日这事算是成了,她顿时心花怒放,然后带着挑衅的眼神朝鱼安安看去,她似在说:「你嫁给钰王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如今也嫁了一个跟钰王齐名的男子,且他的性子比起钰王来不知道好多少倍!」
第692章 谈情说爱(1) 田凤儿盈盈一笑道:「五皇子喜欢便好。」 她眼里的笑意已经漫出来了,恰好此时任梓舟酒盏里的酒喝完了,她娇笑着走过去给他添了一杯酒。 任梓舟有礼的道谢,却对皇后道:「田小姐的舞是跳得极好,只是在东明的皇宫里,还有舞妓跳得比她好得多,若我哪天闷得慌想看人跳舞的话,我可以让宫里的舞妓为我舞上一曲。」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田凤儿给他倒酒的手轻轻抖了一下,那酒水倒有多半漫了出来,洒在他的袖袍上,她却毫无所觉,只愣愣地看着任梓舟,他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从容不迫的取出帕子擦拭衣服上的水渍。 皇后一看这光景知道任梓舟看不上田凤儿,她也在心里骂田凤儿,觉得田凤儿今日的表现太不矜持了,简直就是丢大拓的脸。 她当即喝道:「凤儿你不懂礼数了,下去吧!」 田凤儿用祈求的眼神朝皇后看去,皇后却瞪了她一眼,她心里委屈,却终究不敢在皇后的面前说什么,于是只得含泪退下。 凤钰冷眼旁观方才发生的事情,低声对鱼安安道:「他方才这话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田凤儿,你觉得他还是个谦谦君子吗?」 鱼安安微笑道:「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他这一次干得漂亮!」 凤钰气结,鱼安安扭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掀眉,她方才的那句话固然有气凤钰的意思,却也是她心里的真心想法,像田凤儿那样的女子就是个欠抽的,皇后打在她脸上的巴掌任梓舟替她抽了回去,她自然要感谢他。 只是接下来任梓舟说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方才的那位田小姐,我似乎见过一回,当时好像是田府的一位长辈去世,她过去弔祭,却在那里口出狂言,当时钰王罚她为那位长辈守孝三年,如今不过才过去十几日罢了,她的品性似乎不端。」 鱼安安微愣,难道田氏出殡那一日任梓舟也在那里? 皇后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她忙将事情推得干干净净道:「竟有这等事?」 「皇后可以问问钰王。」任梓舟微笑道。 皇后的脸就有些拉不下了,而凤钰也开了口:「只是一个品行败坏的跳樑小丑罢了,本王还真没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过此时五皇子提起此事,本王倒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田氏出殡本王陪安安去了趟忠勇侯府,当时似乎是有一个蠢货在闹腾,本王是这么罚了她。」 鱼安安之前只知凤钰是个腹黑的,如今听到他这话才知他不但腹黑,装起蒜来也是那么回事。 任梓舟嘆道:「方才那个女子真的是胆大包天,竟连皇后娘娘也敢欺瞒,倒也让我开了眼界。」 大拓帝冷声道:「传朕的旨意,田凤儿欺上瞒下,品行不端,重打三十大板,然后责其给田氏守孝三年。」 大拓帝的话一落,还未完全落坐的田凤儿直接就吓晕了过去。
第693章 谈情说爱(2) 田凤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皇后让她来参加这一次的选妃宴,不想却是这样的结果,她顿时后悔莫及。 只是她此时就算是晕了也不可能逃得过处罚,几个内侍过来,毫不客气地将她拎起来拖了出去。 鱼安安见任梓舟谈笑间就给田凤儿定了罪,更是借大拓帝和皇后的手重罚了田凤儿,她看着他的眸光便深了些,她之前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只是到今日她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他的手段。 她在心里感嘆,皇族中的人真没有一人是省油的灯。 因为这一出事情,那些前来参选的大家闺秀心里都有些犯起憷来,一时间都不敢再冒头。 大拓帝瞪了皇后一眼,皇后的面色也有些难看,却还得堆满笑意问任梓舟:「到如今也没有见五皇子有中意的人,这般选下去也不是件事,不知道五皇子平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到时候再根据五皇子的喜好挑选,也好过这般大海捞针,不知五皇子意下如何?」 任梓舟淡笑道:「皇后娘娘所虑极是,我喜欢的女子,可以没有绝色的容貌,但是一定要聪明,她可以没有强健的身体,但是一定要善良,她可以离经叛道,但是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 他这话明显着是意有所指,只是大拓帝和皇后一时间却都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凤钰却觉得任梓舟这话摆明了是在说鱼安安,他凌厉如刀的眼神便朝任梓舟甩了过去,任梓舟倒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不但不恼,反倒对着凤钰举起了酒盏。 凤钰却并不给他面子,不但没举起酒盏,反而给了他一脸寒气。 凤钰虽然不通晓风月之事,但是此时却明白任梓舟的意思,任梓舟这是在向他宣战了。 鱼安安感觉到四周气流波动的异常,她有些好奇地看向凤钰,凤钰见她一脸的迷茫心里气得不轻,他和任梓舟为了她只差没有大打出手了,她却像局外人一样在看热闹。 因为任梓舟提出了具体的要求,而要在此时将有可能会让任梓舟喜欢的女子似乎也不可能。 大拓帝本来是存拉拢任梓舟的意思,可是他此时发现任梓舟并不是那么好拉拢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国之君,他觉得今日为任梓舟选妃的事情重视到了这个地步,任梓舟今日的行事却并不配合,也不给他面子。 他心里自然也就不高兴了,觉得他是一国之君,还没有必要需要放下身段来讨好一个他国的皇子,于是大拓帝直接道:「既然如此,今日这宴会便散了吧,皇后你多为五皇子的婚事操操心。」 皇后应了一声,任梓舟道了声谢,于是这一场看起来声势浩大的选妃宴就这么草草终结了。 在大拓帝宣布这件事情后,鱼安安似乎看到任梓舟的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她便知今日的这些事情怕都在任梓舟的意料之中,只怕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半点到大拓纳妃的打算。
第694章 谈情说爱(3) 只是鱼安安想不明白的是,若他不想娶大拓的女子为妃,又为何要折腾这么一出?难道是他闲得没事干? 只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场盛宴终结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任梓舟起身朝外走去的时候,一个身着黄衣的女子走到他的面前道:「五皇子请留步。」 任梓舟今日看了一堆女子,也见识了她们的手段,他此时其实已经有些烦了,只是良好的教养却还是让他停下了脚步。 黄衣女子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大大方方施了一个礼,然后才道:「我祖上传下一张河图,父亲和兄长研究多年却一直没有大的进展,我听闻五皇子对易学有极深的造诣,所以才斗胆请五皇子一观。」 她怕任梓舟拒绝,当即便从怀里将一张临摹绣样双手展开放在任梓舟的面前。 任梓舟一看到那副绣样眸光微深了些,脸上的笑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他问道:「敢问姑娘这河图令祖是如何得来的?」 「这件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听父亲说是祖上传下来的。」黄衣女子淡声答道。 任梓舟又问道:「原物可是刻在石板上的?」 「正是。」黄衣女子答道。 任梓舟略一沉吟后才道:「河图本是上古留传下来的画册,上面的东西看似简单,却暗含易学的精华,在四国间,流传出来的河图有好些种类,姑娘祖下留传下的这副以我看来,却是最为正宗的一副。」 「这个我也不清楚。」黄衣女子依旧面色平淡:「毕竟我对这些也不是太了解,只是今日来之前父兄再三交待,让我问一下五皇子是否能参透其中奥妙,所以才斗胆过来一问。」 任梓舟对黄衣女子手中的河图虽然感兴趣,却也知这事只是一个引子,后续怕还有其他的事情,他不愿招惹麻烦,只道:「我才疏学浅,也参不透这中间的奥妙。」 黄衣女子也不失望,只淡笑道:「若五皇子都看不明白这河图的意思,那么这天底下怕也没有人能看明白了,今日是我打扰五皇子了,若五皇子对这图还有些兴趣的话,可至我家中看原件,我父亲是万户侯。」 她说完便施施然退下,再不看任梓舟一眼。 任梓舟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鱼安安之前就认出那黄衣女子就是之前在田氏出殡时薜氏身边的女子,如今再一听到她自报家门,便能完全确认那女子就是万户侯的嫡女黎谨言。 万户侯是武将出身,但是黎谨言却自小就对诗词歌赋感兴趣,她学识渊博,据说其才学不输当朝状元,只是她性格低调,平时很少外出,也不喜欢出风头。 所以这些年来,京中关于黎谨言的传言并不多,她安静的似乎要让众人忘记她一般,只是每次当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她都显得与其他女子不同。 鱼安安看到黎谨言时个才想起来,黎谨言虽然是大拓第一才女,却至今未曾嫁人,更未曾订亲。
第695章 谈情说爱(4) 鱼安安算了一下黎谨言的年纪,应该已经有十八岁了,在京中,这个年纪的女子还未嫁人者她怕是独一份了。 她想起她已经连着两次见到黎谨言了,这样的行事风格和她以往的风格不同,想来是万户侯府的人都有些着急了,想要将她嫁出去了,像任梓舟这样人品身世都极为出众的男子更是难寻,所以她今日才会来参加这种宴会。 鱼安安虽然和万户侯夫人薜氏有些恩怨,但是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自然不会将她和薜氏的恩怨转嫁到黎谨言的身上。 凤钰走到任梓舟的面前道:「万户侯府嫡女黎谨言,也是我大拓最有才华的女子,似乎很合五皇子的心意。」 任梓舟淡笑道:「我是对她家中的河图感兴趣,但是却不会因为一时的兴趣而把自己卖了。」 凤钰的语气冰冷:「你倒还是个明白人。」 「钰王又何尝不是明白人。」任梓舟淡淡地道。 凤钰眸光幽冷,正在此时,一个太监过来道:「王爷,皇上有要事请你过去一趟。」 依着凤钰的性子若是在平时他就直接拒绝了,只是今日任梓舟在这里,他就算是和大拓帝再不和也不会当着别国皇子的面打大拓帝的脸,当下便抬脚走了过去。 鱼安安并没有跟过去的意思,再说了,大拓帝找凤钰说事情,她去了也不太合适。 凤钰看了她一眼,眉头微拧却并没有说话,转身便离开了。 鱼安安见京中的贵女此时都走了个七七八八,这个园子又的确是精緻,大拓帝找凤钰说话怕是得一会儿,她方才在阁楼上看到一旁的池塘里养了不少的锦鲤,便找内侍要了些鱼食,决定一边赏园子一边餵鱼。 此时的园子已经不复方才的热闹,那些大家闺秀们离开之后,这里只留一园的清幽。 鱼安安带着浣溪和宝儿略逛了一下园子后觉得她并没有太多游园的天份,便决定直接去餵锦鲤。 她到锦鲤池那边的时候发现任梓舟竟也在,他的身后也跟了两个侍从,她愣了一下,他却已经含笑对她道:「钰王妃也来餵鱼?」 人家都主动打招唿了她也不能不答应,当下笑道:「是啊,好巧。」 任梓舟洒了一些鱼食引得众锦鲤争抢,此时阳光正好,鱼鳞在阳光下泛起光华,他淡声道:「不巧,我是在里等你的。」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伸手指了指浣溪手里的鱼食。 浣溪的眉头皱了起来,依着大拓的礼法,任梓舟这样对鱼安安说话其实是有些无礼的,只是任梓舟身份尊贵,又是大拓的客人,她也不好发作,只是看了任梓舟一眼,然后便不动声色的站在两人的中间。 任梓舟看到浣溪的举动后笑道:「你这个丫环很不错,对你很忠心。」 他将这话说破浣溪的脸上倒有些不太自然了,他却又道:「我只是和你家主子说说话,并无恶意,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
第696章 谈情说爱(5) 任梓舟本身有一种魔力,当他很温和的和人说话时,便会让人不自觉的放下心来,浣溪只是微微一怔,便往后面退了几步。 鱼安安正色道:「你这般欺负我的丫环似乎不太厚道啊!」 任梓舟的手一摊道:「有吗?」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倒笑了起来,她这一笑,便若花开柳明,清艷娇柔,美得若寒冬里枝头初绽的白梅。 任梓舟虽然与她见过几回,但是之前的两次相见她把自己画得丑不堪言,而后坠入井底的时候却又看不清楚她的模样,细算起来,直到今日他才算是真正看清她的样子。 他微微有些恍神,鱼安安想起一事:「你的腿伤全好了吗?」 说到底他的腿受伤还是因她而起,她若不问一句便显得太过薄情。 任梓舟淡笑道:「早就已经好了,你接骨的手法非常高明。」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直接岔开话题道:「今日那么多的美人你竟一个都没有看上吗?」 任梓舟在这些事情上也不瞒她,只道:「早前与你别后,总觉得你应该是京中大家闺秀,便想试试看能不能在人群里把你认出来,所以就让下面的人给你们的皇上递了个帖子,说想在大拓纳个正妃回去,于是便有了今日事情,不想却让你看笑话了。」 鱼安安没料到他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她轻咳一声道:「如此看来,你这游戏似乎玩大了,不过我觉得你的帖子既然递了,以你的身份终究不好食言,我瞧着万户侯府的嫡女黎谨言就很不错,挺配你的。」 她说完这话后才觉得她其实也有做媒婆的潜质,这般八卦起来似乎也像那么回事。 「是嘛!」任梓舟淡声道:「她的心思太重了,并不适合我。」 鱼安安笑道:「人活在世上又怎么可能一点心思都没有?我瞧着你的心思也挺重的。」 任梓舟不愿再和她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便问道:「他对你好吗?」 鱼安安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任梓舟话里的他指的是凤钰,她微笑道:「如你所见,情深意重。」 任梓舟淡声道:「那就好。」 鱼安安总觉得他这句话问出来似乎还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她觉得两人虽然同生共死过,但是细算起来却不算熟,有些事情她也不可能对他说。 两人都不说话,四下里便静了下来,只有锦鲤争食时发出的水声。 过了好半晌,任梓舟又道:「你就没有话要问我吗?」 「问你什么?」鱼安安反问道。 其实她心里是有些好奇的,他做为一国的皇子为什么会乔装改扮潜进大拓,之前又为什么会顶着那么一张人皮面具招摇撞市。 她初见他时,他曾说过他在游歷天下,如今看来只怕不是真的,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就算是游歷天下怕也有其他的打算,目的不会太简单。 这些事情她虽然好奇,但是却不会问,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不愿跟别人说起的事。
第697章 谈情说爱(6) 任梓舟嘆道:「我原本以为我们有了过命的交情,再相见时生疏的感觉便会淡一些,可是此时看来,却是我想多了,当我们做回自己真正身份的时候,反倒不如初识时那般随意了。」 鱼安安微微一笑,在这事上也不愿跟他多做解释,只道:「我若当初知道像东明的五皇子的话,当初就不敢那么对你说话了。」 任梓舟也笑了起来:「我当初若知道你是钰王妃的话,我也定会离你远远的。」 离她远远的,才不会被她吸引,心里才不会有牵挂,如今两人的身份摆在这里,之前相识的那些事情倒有些像过眼云烟一般。 鱼安安把手里余下的鱼食全倒了下去,然后才轻轻嘆了一口气道:「嗯,我也这么觉得,你瞧这些鱼在争食时看起来靠得很近,虽然是对手却也很快乐,只是鱼的记忆很短,回到池塘里游上一圈,便将这所有的事情都忘了,他们只记得他们的吃食,却完全忘记当时和他们在一起争抢食物的是谁了。」 任梓舟知道她是聪明人,她这话便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就算他们有过生死之交,而两人的身份是摆在那里的,这一生他们是不可能的,早前的事情都忘了对彼此都好。 他原本以为与她再难有相见之期,如今能再见这一回,看清她的模样,对他而言似乎已经够了。 他缓缓起身道:「你说的对。」 任梓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又问道:「你之前在井底的时候曾对我说你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开一间医馆,做一个好大夫,你如今放弃了吗?」 他这话问得相对曲折,意思却相当明了,她如今已经是钰王妃了,依着大拓对女子近乎严苛的要求,她想要抛露面根本就不可能,既然连抛头露面都不行,那就更不要说是开医馆了。 只是他又知道她的性格,一旦有了梦想就会去做,有时候甚至还有些不计后果。 鱼安安不答反问道:「你会容许你的正妃去开医馆吗?」 任梓舟笑道:「东明民风开放,对女子没有那么多的约束,而且我也不觉得救有什么错,若开医馆是我的妻子喜欢做的事情,那么我自然不会拦她,可能还会助她实现梦想。」 鱼安安的眼里有些神往,她突然就有些想知道凤钰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任梓舟看着她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鱼安安想了想后道:「这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任梓舟今日见她她基本上已经不会爽快的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他的心里也有些失落,觉得两人在这么一道巨大的隔核前只怕天是没法聊了。 他伸手轻轻拉了拉衣角准备离开,鱼安安却将他喊住道:「这块玉佩还给你。」 任梓舟看到她递过来的那块紫色的玉佩,他的眸光深了些,却并没有接过那块玉佩,他的目光暖暖的落在她的身上,她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便将那玉佩又朝前递了一分。
第698章 谈情说爱(7) 任梓舟缓缓道:「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有些事情我知道忘记比记住要好,但是有些事情就算我们都忘记了,终究瞒不过时光,发生了那就是发生了,这些鱼就算记不得当初站在它们身边的鱼,但是我们将鱼食餵光终究是事实。」 鱼安安愣了一下,任梓舟又道:「这块玉佩你留着吧,若以后钰王待你不好或者你遇到了什么麻烦,都可以到东明去找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 鱼安安听他这么一说便觉得这个人情欠大发了,便道:「我相信不会有那一天的。」 任梓舟淡淡地道:「就算没有那一天,你留着也没什么,这块玉佩又不会吃人。」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转身便准备离开,她觉得如果他此时走了,她这玉佩就再也还不回去了,她急道:「你等一下!」 任梓舟回头,她想了想道:「岑寂曾经对我说过,这块玉佩对你很重要,所以不能放在我这里。」 她说完拉过他的手,将玉佩放回到他的手里。 任梓舟却并没有接,玉佩「当」的一声便摔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不轻,直接将玉佩的一个角摔掉了,她不由得愣在那里。 正在此时,皇后的声音传来:「五皇子似乎和钰王妃相见甚欢啊!」 鱼安安朝皇后看了一眼,此时她将任梓舟的玉佩摔坏了终究是不好,当下只得将玉佩捡起来道:「五皇子,你的玉佩掉了。」 「多谢。」任梓舟终是从她的手里将玉佩接了过来,然后缓缓的将玉佩放进了怀中。 他做完这些后才扭头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也过来餵鱼吗?」 「随便走走。」皇后的目光在任梓舟和鱼安安的身上来回扫了几回,然后不紧不慢地道:「在这里遇到五皇子和钰王妃当真是巧得紧。」 任梓舟淡淡地道:「我也觉得挺巧的,今日先是在这里遇到钰王妃,紧接着又遇到了皇后娘娘。」 他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于巧遇上,皇后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微笑道:「今日的美人竟没有一人能入五皇子的眼,倒真让人遗憾。」 任梓舟看了皇后一眼后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人能入我的眼,实在是皇后娘娘太过端庄秀丽,寻常的女子跟皇后娘娘一比,就实在是相形见拙,我先看到了皇后娘娘,其实的女子自然也就看不上了。」 他是极温润的一个人,这些话若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那就会显得轻挑,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反倒有了几分君子温润如玉的味道,轻挑的味道尽散,只余下淡淡暖意。 皇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也愣了一下,笑道:「五皇子真是会讲笑话。」 任梓舟浅笑道:「寻常女子哪里能和皇后娘娘相提并论,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的气度无人可以相提并论,所以任何女子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都暗然失色。」 皇后笑道:「五皇子真的是太会说话了。」
第699章 谈情说爱(8) 鱼安安看了一眼任梓舟,心里倒有些佩服他,皇后此时过来明显是来找两人麻烦的,可是他此时只简单的几句话就将这事直接弄到皇后的身上了,此时就算是皇后再想要说什么也不好了。 三人又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任梓舟这才道:「今日的事情,实是劳娘娘和皇上操心了,只是这京中的小姐们都太好了,总让我觉得有些配不上。」 他这话便算是要将娶妃之事全部推得干干净净了,皇后闻言一愣,她看了鱼安安一眼道:「听五皇子这么一说,似乎在五皇子的心里已经有意中人了?」 「意中人倒是没有。」任梓舟缓缓地道:「只是今日宴散之后,我见万户侯府的那位小姐仪容出众,谈吐不凡,倒是有意想请皇后娘娘引见一二。」 他不愿皇后在他和鱼安安的事情上再做纠缠,便将黎谨言推了出来。 皇后没料到他突然说出黎谨言来,他之前和主黎谨言在一起的时候她其实是看见的,此时听他这么一说,皇后的心里倒有了数,含笑道:「五皇子是如此出众的人物,想来万户侯会非常欢迎你过府说话。」 任梓舟微微一笑,这事便算是说定了。 鱼安安看着任梓舟和皇后一起走远的背景轻轻嘆了一口气,任梓舟看着温的,行事却是个果绝的,他是男子的身份本不需要在乎这些事情,他此时把皇后的注意力吸引走,便是不想让她为这些事情来烦心了。 从单手托着腮,轻轻嘆了一口气,突然就觉得有些累了。 浣溪轻声道:「王妃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鱼安安问道:「怎么?看上他了?要我做你做媒吗?」 浣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只是觉得他太轻浮了,想劝一下王妃,王妃竟就拿我和他开玩笑。」 其实浣溪的心里是有些担心的,鱼安安这一次回来之后与凤钰之间似乎疏远了些,她是个老实人,又见任梓舟的脾气比凤钰好,能力和地位又与凤钰相当,她怕鱼安安因为任梓舟而走弯路。 鱼安安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我倒觉得不是我拿你和他开玩笑,而是你的心思不正。」 浣溪伸手抱着头嘻嘻哈哈的躲到了一边道:「是我想歪了,王妃你饶了我吧!」 宝儿伸手挠浣溪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我们的浣溪想嫁人了,王妃你以后可要替浣溪留意一下了,替她找具如意郎君。」 「你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嘴里说着如意郎君几个字的时躁不躁?」浣溪轻笑着伸手挠了宝儿一下,两个婢女便笑了起来。 因在皇家的地盘,两人也不敢太过胡闹,笑了几声便停了下来。 鱼安安看到两个的样子倒有些羡慕,她突然就觉得她顶着钰王妃的这个身份好累。 鱼安安不知道大拓帝把凤钰叫过去对他说了什么,只是凤钰回来之后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在回去的马车上,凤钰抿紧唇坐在那里,整个人就似写了「生人勿近」四个字一般。
第700章 表露心迹(1) 鱼安安对凤钰也是有些了解的,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她自动往马车的车门边靠了靠,决定离凤钰远一点。 凤钰看到她的动作后心里就更加不畅快了,他轻哼一声问道:「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鱼安安不知道他这句话从何而来,只道:「王爷看起来似乎心情不是太好,我不想往枪口上撞。」 她这么一说,凤钰倒有些哭笑不得,他的长臂一舒便将她抱进怀里道:「安安……」 他后面的话没有再往下说,而是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吻没有他往日的霸道和凌厉,反倒透着几分淡淡的无奈,却将她的唇舌缠绵的亲得再彻底不过。 一吻结束时,马车已经到了王府,车夫在外轻声道:「王爷,王妃,到了。」 车夫心里其实是有些奇怪的,以前凤钰因为讨厌坐马车,几乎马车一停下他就会下马车,今日半天都没有下来,他也不敢摧,只是等的时间有些久,他怕两人在车里睡着了,便在旁轻声提醒了一句。 鱼安安一听到车夫的话陡然回过神来,她发现凤钰的吻技似乎越来越好了,当他不像往日那般粗暴的亲她时,他似乎也有了几分温柔的味道,她竟与他一路拥吻了回来。 她伸手轻轻推了推他,他缓缓将她松开,有些不悦地对外面的车夫道:「知道了。」 他这记声音有些冷,吓得那个车夫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说话,直接闪一边去。 鱼安安抬眸朝他看去,这般近距离的看着他,他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惊艷,尤其是那双黑得有如宝石般的眼睛,她的心尖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然后缓缓地道:「安安,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这话听在鱼安安的耳中有些突然,她轻笑道:「我是王爷的妻子,自然要和王爷好好过日子的。」 凤钰闻言眼里似乎多了几分波涛汹涌的味道,他问道:「若当初皇帝为你赐婚的是其他人,你是否也会安心跟其他人好好过日子?」 鱼安安想了想道:「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想我当初逃婚就已经成功了,所以不存在王爷说的这个可能。」 凤钰愣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我险些忘了这件事情。」 鱼安安听他话里似乎有着了难以隐忍的怒意,她便知道她说错话了,她突然就觉得好累,原来当初逃婚的事情凤钰一直都记在心里的。 那件事情纵然两人平时都不说,但是其实两人都记得,凤钰在意的是她逃婚的事情,而她在意的是凤钰亲手将她置于险境的事情,她现在还不能将那件事情放下,所以她也不能要求凤钰将她逃婚的事情放下。 鱼安安的心里有些窒息的感觉,她以前觉得两个人若是都相爱的话,只要稍微磨合一下,他们就能在一起了,可是眼下看来,终究是她解太过天真了。 凤钰看到了她眼底的失落,他在心里轻嘆了一口气。
第701章 表露心迹(2) 凤钰想起一事,轻声问道:「安安,若我当时没有将你抓回来,你是不是就会一去不復返?」 鱼安安想了想她当时的心情,肯定的点了一下头道:「是的。」 她见凤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又道:「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王爷喜欢我,再加上我心里又对这件事情有些担心,自然就不敢再回来,如今既然知道王爷喜欢我了,我也清楚自己心中所想,那么自不会再轻易离开王爷,除非……」 她说到这里略略一顿后道:「除非再次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 她今日在听到任梓舟问她「他对你好吗?」这句话时,她的心里才突然明白,其实不管凤钰对她是否好,她都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因为他的处境也相当不容易。 她也知道凤钰的性格,等闲是说不出「喜欢」这两个字的,他当初既然对她说了这句话,那么自然就表示他心里真的是在乎她的。 他不是个擅长言词的人,两人容易生出误会来,既然如此,那她就主动一些,有些话就由她来说。 凤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道:「不会再发生了。」 鱼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前,感觉到他此时心跳微有些凌乱,她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今日是皇上跟你说了什么吗?」 凤钰并没有否认,只说了句:「我相信你。」 鱼安安愣了一下,抬眸朝他看去,见他此时也在看她,他的眼神里满是专注,嘴角微微扬着,眉眼间冰雪已经完全消融,她轻呸了一声道:「看来大拓帝那个王八蛋在你的面前说了我的坏话,你说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那么八卦,还有,他的话你怎么会信?」 她虽然不知道大拓帝到底跟凤钰说了什么,但是看凤钰此时的表情来看,只怕不是什么好话,凤钰从某种程度来讲是无坚不摧的,也不知大拓帝跟凤钰说了什么他才会那么在乎。 凤钰听到她最后的那句话时呆了一下,伸手在她的额间轻轻一点道:「你如今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鱼安安轻轻一笑,往他的怀里猫了猫道:「估计是知道你喜欢我,然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我就总想着在你的面前胆子大一些,不要每次看到你绷着张脸就害怕。」 凤钰听到她这句话心顿时便软做一团,他轻声道:「我什么时候绷着脸了?」 鱼安安轻笑一声,伸手将他的脸往两边拉了一下,然后微笑道:「你天天绷着张脸,若你天天能在我的面前这样笑一笑就完美了。」 凤钰把她的手拉了下来,却有些哭笑不得,他的脸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她敢这么拉,只是他心里却一点都不讨厌,不但不讨厌,反而有些喜欢。 鱼安安轻声道:「但是王爷,我现在天天这样闷在王府里真的很无聊,我想找件事情做做。」 「你想做什么?」凤钰难得温和地问道。 鱼安安确定他此时的心情不错,这才壮着胆子道:「我想开间医馆。」
第702章 表露心迹(3) 凤钰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鱼安安忙道:「我是个大夫,我最大的兴趣就是为人看病,我每次看到病人吃了我的药之后身体大好我心里就很开心,我也答应王爷,若是王爷同意我医馆的话,我就坐在帘后给人看病,绝对不会让别人看到我的样子,就算是给人把脉也用搭块帕子什么的。」 她知这事他可能不会同意,她试着说服他。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凤钰看着她道:「安安,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从来就没有学过医,你不要跟我说你的医术是从书上学来的鬼话,我派人去过你的书房,你的书房里除了最浅显的医书外再没有其他的医书了。」 鱼安安看着他道:「你派人查过我?」 「是的。」凤钰答道:「在和你成亲之前。」 他后面的那句话便算是他对她的解释了,鱼安安知道这是他处事的习惯,却还是觉得不太舒服,于是语气也转强硬了几分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的医术又没有错,而且还帮王爷治好了眼睛,就算王爷不相信我的医术是从书上学来的,王爷也不必如此质问我。」 凤钰皱眉道:「安安,我是你的夫婿,你连我也要瞒吗?」 鱼安安并没有瞒他的意思,只是她会医术这事寻常根本就解释不清楚,而这么诡异离奇的事情她怕说出来之后会被人当做是怪物。 她轻声道:「不是我想要瞒着王爷,而是这件我无法向王爷解释。」 她这么说听在凤钰的耳中那就还是她在瞒他,他冷哼了一声,鱼安安又问道:「王爷能让我去开间医馆吗?」 凤钰还没说话,她又接着道:「这世上医术高明的大夫其实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是人都会生病,如果我能治好那些生了病的朝中大员,那么他们就算是欠了我们一份人情,到时候对王爷的事情也会有所助益。」 这是她能想到的说服凤钰的话,只是她的这番话听在凤钰的耳中就不是那么顺耳了,凤钰冷声问道:「难道你觉得本王的能力太差,需要依靠一个女子吗?」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已经下了结论:「你是堂堂亲王妃,开医馆的事情免谈。」 鱼安安急了:「你这是职业岐视!」 「是职业岐视又如何?」凤钰冷冷地道:「医者虽非贱业,但是本王还真不需要如此你去做这些事情,你好生在王府里呆着便好。」 鱼安安突然就觉得和一个有着大男子倾向的人谈这些事情,要指望他同意当真是异想天开。 她突然就想起任梓舟说的那句话了,她知道任梓舟的性格,他当时那么回答她了,那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任梓舟和凤钰的性格实在是相差太多,两人在处理同一件事情的方式也相差太多。 她轻声问道:「若我执意要做呢?」 凤钰额前的青筋跳了跳,冷冷地道:「鱼安安……」
第703章 表露心迹(4) 「我就是在王爷的面前说说而已。」鱼安安直接打断凤钰的话道:「若王爷不同意,我自然不会去做,但是你也不能阻止我心里有这个想法。」 凤钰闻言气结,却又拿她没有法子,毕竟她也在他的面前服了软。 这一次的事情虽然从严格意义上不能说是吵架,却也相差不多了。 鱼安安发自内心觉得凤钰不是一个好沟通的人,他的骨子里写满了骄傲和霸道,说是会尊重她,但是做起事情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好在她早料到他会拒绝,所以今日她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就算如此,她的心里也终究有些失望。 两人回府后,铁知宵和曲听风都等在那里了,此时见两人回来时面色都不太好,两人便都缩起了脖子,他们觉得今日过来实不是明智之举。 鱼安安大病初癒,精神原本就不济,出去了一天回来便觉得累得紧,她对凤钰说了一声便回知了院了,之前凤钰想让她搬到疏影阁的事情却暂时搁置了,昨日周管事有去问过鱼安安的想法,直接被鱼安安拒绝了,只是在她累得不轻时候,觉得她住得实在是太偏了,只是就算如此,她如今也不愿意搬到疏影阁来。 她觉得婚内谈恋爱有优点也有缺点,正常谈恋爱的话若是觉得对方不合适,是可以分手的,可是婚内谈恋爱若是觉得对方不合适,却是连手都没得分,就算是强行分了手,那就上升到离婚的高度了,想想就有些让她头痛。 凤钰看着鱼安安的背影眉头皱成一团,今日周管副去问鱼安安其实是他的意思,在他看来,鱼安安若是愿意搬过来那便算是将那次的事情揭过去了,如今看来,她心里还是没将这件事情放下。 他不由得想起今日大拓帝对他说的话:「有件事情朕思来想去还是要跟你说一下,今日五皇子曾向朕求娶安安,朕当时把他呵斥了一通,安安如今已经是你的正妃了,又岂容他人惦记?」 凤钰当时自然是不相信大拓帝的话,只是他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鱼安安和任梓舟在池塘边餵锦锂,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两人相谈甚欢。 他之前就知道鱼安安和任梓舟是相识的,再加上两人又共同坠入井底一起在下面相处了几日,鱼安安遇险是因他而起,他就想算是想发怒也无从发起。 他在鱼安安的面前对这件事情是只字不提的,但是他自己心理再清楚不过,他对任梓舟可以说是嫉妒的发狂。 吃醋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体验,他此时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在吃醋,因为他没有意识到他在吃醋,所以心情非常不好,他此时满心都在想要如何将鱼安安绑在他的身边,如何把任梓舟彻底赶出大拓。 他冷着脸走进了书房,铁知宵和曲听风对视一眼,此时两人离开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于是都跟了进去。 「有事?」凤钰着声问道。
第704章 表露心迹(5) 曲听风和铁知宵决定长话短说,曲听风当先开口道:「前些日子江南暴雨,多处河流改道,朝庭虽然派大臣前去赈灾,但是王爷也知道,那些个天杀的贪官,一直都将赈灾这种事情当做是敛财的大好机会,所以这一次前去赈灾的人也是大贪特贪……」 「说重点。」凤钰今日的心情不好,耐心自然也就不算好了,他知道曲听风极为能力,只是可能做商人做得久了,养成了一些婆妈的性格,每次在说一件事情前,都会做一些铺垫。 曲听风摸了摸鼻子后道:「重点是那些个天杀的贪官并没有控制好灾情,反而逼得江南道的几处百姓造反了,只是这事是我们的人飞鸽传书送回来的消息,皇帝那边应该还没有收到。」 凤钰冷笑道:「造反?这倒有些意思了。」 「我觉得这事对我们而言是个好机会。」铁知宵在旁道:「自王爷回京之后,皇上总觉得北疆一定,天下就大定,一心就只想着夺权,根本就不顾天下百姓的安危。」 凤钰自然知道铁知宵的意思,他冷笑道:「难不成你们是想让本王带着兵马去平乱?」 两人默不作声,这个想法其实是两人来见凤钰之前就达成一致的想法,其实两人还想怂恿凤钰趁这一次的机会南下,然后以南方据点,到时候便算是有了他真正的领地,也就不再需要受制于大拓帝。 凤钰一看两人的面色就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他冷冷了一笑道:「本王的铁骑只用来杀外敌,不会用来对付自己的百姓,哪怕本王直接冲进宫里将大拓帝杀夺这天下也不会牺牲万千百姓的性命,来达成这个目的。」 两人都知凤钰的性子,他虽然看起来杀意浓浓,这些年来在他的手里也染上了无数人的鲜血,但是他从来就不会滥杀无辜,眼下南方虽然有几处暴动,看起来似乎规模宏大,只是两人的心里都清楚,那样的暴动其实并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他们在背后操控一下,威力自然就不同了。 两人来之前,就己经商量过这件事情,都觉得凤钰可能不会同意这件事情,只是两人在京中也一直觉得极为憋屈,所以觉得不管凤钰同不同意这事他们都得劝上一劝。 只是凤钰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两人只是说了一个开头,他便已经将后面的内容都猜到了,一开口就断了他们早已经准多时的劝说之语。 曲听风嘆道:「我们自然知道王爷爱民如子,只是你有这样的心思,皇上却未必会有,在他的心里,对王爷却从未有过这样的仁慈。」 「那是本王和他之间的事情,与天下百姓何干?」凤钰冷声问道。 曲听风顿时哑然,他沉吟片刻后终是又道:「王爷说的是,只是王爷可否替军中将士想过,青骑军立下无数战功,可是却从来就没有受过应有赏赐,就算如此,他们也从来就没有半句怨言。」
第705章 表露心迹(6) 铁知宵在旁插话道:「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是王爷的人,是为天下百姓而战,可是王爷看到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就不心疼他们吗?」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曲听风又道:「还有,王爷可有替他们想过他们的未来吗?万一以后再出什么样的变故,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这些事情其实凤钰是有想过的,他冷冷地道:「只要有本王在的一日,就能护他们一日周全,任何人都休想动他们分毫,这些事情本王心里有数,到最后绝不会亏待他们,你不必再劝。」 曲听风轻嘆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铁知宵却道:「王爷说的是,但是我还是替他们感到委屈。」 之前在北疆的时候,铁知宵与青骑军里的将士们混得极熟,算起来都是有过命之交的人,他们心中的想法,铁知宵最是清楚。 虽然回京之后那些将士们从来就没有跟他说过什么,但是他却清楚他们的处境,也是有曲听风的强大财力支撑,要不然后果难料,谁知道一群飢饿的士兵会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来? 凤钰听到铁知宵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你若觉得委屈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 铁知宵吓了一大跳,忙道:「我从未想过要离开王爷。」 「若不想离开,自己去刑房领二十军棍,想明白了再来回本王。」凤钰的声音冷若冰霜。 铁知宵看了曲听风一眼,示意他来劝一劝凤钰。 两人虽然是凤钰的左膀右臂,平日里也常会和凤钰开开玩笑,但是两人心里都清楚,凤钰就是凤钰,是他们的主子。 曲听风同情的看了铁知宵一眼,嘴闭得紧紧的,只字不语。 此时让他在凤钰的面前替铁知宵求情?别开玩笑了!他可不敢招惹心情不好的凤钰,一个不好,他还得挨板子,他又不如铁知宵那般皮糙肉厚,几记军棍下来他得卧床半个月,他又不傻,凭毛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铁知宵却已经在心里问侯他祖宗十八代了,刚才来之前这些主意可都是曲听风出的,是曲听风说要共同进退的,现在一听说要挨罚,这混蛋就一句话也没有了! 铁知宵见求救无望,只得道:「是,我这便去刑房。」 曲听风送了铁知宵一记同情的眼神,他发自内心觉得心情不好的凤钰绝对不能招惹,他在心里嘆气。 铁知宵走过,曲听风试探着问了一句:「王爷是不是和王妃吵架了?」 「你觉得本王会和一个小女子吵架?嗯?」凤钰反问道。 他最后的那个音拖得有些长,听得曲听风心尖一颤,忙道:「王爷是何等大人物,自然不可能和一个小女子一般计较。」 说完,他还傻笑了两声,只是在他的心里已经完确定,凤钰是真的和鱼安安吵架了。 他心里对鱼安安就更加佩服了,这世上竟有人敢跟他们那个无往不利的主子吵架,最重要的是似乎还吵赢了!他家王爷居然也有落败的时候!
第706章 表露心迹(7) 曲听听顿时就觉得以前鱼安安欺负他的那些事情简直就算不得什么,以后有空了,他要去抱一下鱼安安的大腿,这样的话,以后在关键的时候怕还有奇效。 被惦记的鱼安安此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浣溪以为她着凉了,忙取过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道:「王妃,你身子弱得紧,仔细别凉到了。」 自从上次自井底回来之后,浣溪就更加尽心的照顾鱼安安,唯恐她又有什么闪失。 鱼安安笑道:「我真不是豆腐做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就算她这样说了,宝儿也依旧替她端来一杯凉茶道:「王妃曾说过你现在的体质弱,体的阴寒之气还没有完全拔出来,多喝姜茶有补中益气之效。」 鱼安安闻言无语,生姜和红糖桂圆配在一起,早上喝才会有补中益气之效,几片姜茶还真没有这个效果,只是她这体质多吃点生姜又的确有益,于是她笑着接过姜茶。 她将姜茶喝完之后才道:「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怕你们了。」 浣溪和宝儿同时一愣,鱼安安苦笑道:「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母亲还在世,估计也和你们一般。」 两人失笑,浣溪笑着道:「王妃这样说我们就真的无地自容了,照顾你原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鱼安安淡淡一笑,在桌前坐下,然后趴在桌子上道:「我知道你们尽心,但是真的这么下去的话,我也就太无聊了,一直憋在这里我估计我迟早得疯掉。」 浣溪和宝儿都愣了一下,一时间都不太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浣溪想了想后道:「王妃若是觉得太无聊的话,不如明日便从周管事那里要些事情过来,这样日子便会充盈一些。」 鱼安安扁了扁嘴,她再清楚不过她的性子,她在医术方面是一把好手,但是在打理王府这种事情上,她的水平就实在是平平,根本就不具备那方面的能力,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只是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于是她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然后拍了一下桌子道:「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了!」 浣溪和宝儿都吓了一大跳,鱼安安却已经表扬起浣溪来:「你真的是太聪明了!」 被表扬的浣溪一脸的发蒙之色,完全没有弄明白鱼安安的意思,鱼安安却已经吩咐道:「宝儿,你去把周管事寻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她这般一惊一乍让两个丫环都愣在那里,宝儿一听她说是急事,发了一下愣之后就匆忙去找周管事。 只是片刻后,周管事便气顺吁吁的跑了过来,此时天气炎热,他又微有些胖,这么一跑周身就汗透了,他一边喘气一边抹汗一边问道:「王妃有什么吩咐?」 鱼安安将桌上才写满药名和份量的纸张递过去道:「你按这个纸上的东西採购一些药材回来。」 周管事接过去一看,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第707章 表露心迹(8) 那张纸上面所需採购的药材份量巨大,虽然都不算是太贵的药材,但是要全部採买回来,实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周管事有些吃惊地问鱼安安:「王妃买这么多的药做什么?」 「打发时间。」鱼安安随口道,她说完后见周管事一脸发蒙的样子,她轻咳一声后道:「哦,我想研究一下药材,精研一下医术。」 周管事听到她这句话还是有些蒙,只是他知道鱼安安治好了凤钰的眼睛,还治好了盖小小的顽疾,医术自然是相当高明的,只是就算是再高明的医术,她也不需要一下子要这么多的药材吧? 再说了,王府也没有那么多的病人啊! 他方才来的时候听曲听风跟他八卦说凤钰和鱼安安吵架了,所以重罚了铁知宵,他此时倒有些担心鱼安安怒了重罚他,只是这笔药材金额巨大,他还忍不住道:「王妃要不要把药量减一下,否则的话这么多的药材运进王府来,只怕库房都不够装。」 「你这话骗鬼去吧!」鱼安安没好气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王府好多处院子都是空着的,如果库房装不下的话,就直接拉进那些院子里。还有,我方才想岔了,这些药材的份量太少了,全部增加一倍!」 她自嫁给凤钰之后,因为有之前的逃婚之事,终究有些心虚,所以平时对王府里所有的人都算和颜悦色,周管事说出这么粗浅的话来蒙她,她就不高兴了,凤钰不让她开医馆,这主僕两人是合起伙来欺负她吧! 她原本想着让周管事替她把这些东西採买回来,单子列出去之后,她就从空间里拿出之前从田氏那里讹来的银票给周管事做为採买的银两。 现在周管事这么一说,她就懒得再动用她的银子了,她已经是凤钰的正妃了,为什么就不能花一点他的银子? 虽然前世的她是个财务独立的女性,这一世也是,但是明明都有人养了,为什么就不能尝一下有人养的滋味? 周管事一见她动了怒,当下哪里敢再劝,再加上他的心里原本就有些心虚,当下忙道:「王妃说的是,是我想得不够周全,只是要採买这么多的药材就需花上很大一笔银两,这事怕得经过王爷同意。」 「你去问他好了。」鱼安安此时心情是真的不好了,语气也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周管事本来想让她亲自去问凤钰的,此时见她动怒,他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当下捧着那张单子就颤微微的去找凤钰了,两个主子吵架,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就太苦逼了。 凤钰看到那张药材的清单时是有些哭笑不得的,他不过是拒绝了鱼安安开医馆的事情,她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周管事见凤钰的脸上阴晴不定,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这批药材需要採买吗?」 凤钰淡声道:「本王之前说过,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那么她的决定也等同于本王的决定,只要她不一次将王府搬空,以后这些事情就不要再来问本王了。」
第708章 心有所属(1) 周管事听到凤钰这句话是有些目瞪口呆的,他为凤钰打理多年王府,自然是知道凤钰的性格,这样的处事风格真的是他们以前那个霸道嚣张的王爷应该有的吗?他好像从凤钰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宠溺的味道。 凤钰见周管事还傻站在那里,冷声问道:「还有事?」 周管事忙道:「王妃说她写单子的时候写少了,其实她想要的是单子上双倍的药材。」 凤钰的嘴角抽了抽,他冷声道:「本王知道了,按她的意思去做。」 周管事此时已经完全能确定他家王爷对王妃真不是一般的好,竟花这么多的银子由得他家王妃胡来。 他不知道的,凤钰这一个近乎宠溺的决定,不久的将来竟帮了他自己一个巨大的帮。 周管事一确定购买药材的事情,当即就吩咐出几个懂药材的掌事去採买这些药材,然后再身边的一个手脚麻利的助手去告诉鱼安安这则消息,他下午本来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因为鱼安安的事情耽搁太久,此时需要立即处理那些事情。 鱼安安收到凤钰同意採买药材的消息后其实也是有些吃惊的,毕竟在她看来,那些药材的份量真的不少,所需的银子也不少,她冷静下来后发现她这样的行为其实是有些败家的倾向,她原本以为凤钰是不会同意的,没料到他竟如此轻易就同意了,实有些让她意外。 她将送消息的那个家丁打发走了之后,又趴在了桌子上,浣溪问道:「王爷都同意王妃的要求了,王妃为什么还不开心。」 「你们不懂。」鱼安安嘆了口气,也没办法在浣溪的面前解释这件事情。 如果今日凤钰什么都不同意的话,她可能还得再闹上一闹,可是他今日竟好脾气的对这件事情妥协了,她就不由得会想她今日是不是过份了些。 虽然凤钰不同意她开医馆的事情让她有些生气,但是换个角度来想,若她处于凤钰的位置,怕也不会同意的。 而如今凤钰虽然不同意她开医馆,却还由得她的性子胡闹,这对她便算出凤钰的一种包容了。 凤钰的性格她是很清楚的,在他的世界里之前怕是没有包容这个词的,她刚回来的时候其实还在想,他嘴里说对她说的喜欢怕也没有太多含金量,否则的话他当时也就不会将她推出去了。 只是此时再回过头来想,若他不喜欢她的话,怕是根本就容不得她在他的地盘翻出什么浪花来。 凤钰这个男人霸道归霸道,却也不是完全不能调教。 鱼安安这么一想心里便舒服了不少,便在心里想着要不要亲自做些他爱吃的东西送过去哄哄他?然后彻底化解掉两人之间的隔核? 只是她一想到她那几乎就拿不出手的厨艺就觉得还是算了吧,这个方案不适合她,真等她做出来后,以凤钰那副龟毛的性子怕是还要嫌弃一番,到时候她的心情反会非常不好,这事太不划算。
第709章 心有所属(2) 浣溪在旁看着鱼安安,一会皱眉一会淡笑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她家这位主子平时都显得成熟稳重,此时终是露出了和她年纪相仿的表情。 在鱼安安在心里纠结如何讨好凤钰的时候,任梓舟却拿着那块破了一角的紫色玉佩发呆,那块玉佩跟在鱼安安的身边已久,上面沾染了些许她的味道。 他最初见她的时候其实是存了几分戏弄的味道,当时因为对她很是好奇,所以当时说的话是半真半假的,而在他说出要娶她的时候其实他的心里是真的打算娶她的。 这个想法对他而言其实是有些疯狂的,他长这么大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的在发展着,没有什么事情是脱离了他原本的预期。 他当时说要娶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对她存了几分好奇,只单纯的觉得以后他的人生里若有这么一个女子相伴在身边的话人生将不再枯燥。 枯井里几日和她一起相处的日子虽然是黑暗的,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明亮的,在那样的环境下两人相依为命,他总觉得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一盏明灯在照着,他还能感觉得到她内心情绪的变化,她的倔强和聪明也在那几日完全绽放在他的面前。 她拒绝他不可谓拒绝的不彻底,因为她知道她喜欢的凤钰,所以并没有给他留一分希望。 他想起与她初见时的事情,他便觉得她当时怕也是真真切切在逃着凤钰的婚,只是在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怕还有些犹豫和无助吧。 他幽幽嘆了一口气,他身后一个黑衣劲装男子过来道:「主子,有人找你。」 「龙幽,我说过我此时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任梓舟的语气里有了些冷凝的味道。 「五皇子连朕也不愿意见吗?」大拓帝的声音传来。 任梓舟愣了一下,当即便转过身来对着大拓帝拱了一下手道:「不知皇帝陛下前来,有失远迎。」 他转让身时,才发现大拓帝此时身上穿了一件宽大带着帽子的披风,此时看起来有些神秘的味道,而大拓帝平时跟了一堆的侍从此时也都没有跟来,他的身边只跟了四个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却脚步稳健的高手,他便知道此时大拓帝必定是微服前来。 他淡淡一笑,对龙幽道:「去泡壶茶来。」 他来大拓后,不住在驿站,也不住在皇宫专门为贵宾僻出的雅间里,而是租下了一个不算大的院子,平时他就带着侍从住在这里。 龙幽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大拓帝看了一下屋中的摆设笑道:「五皇子似乎是个很雅致的人。」 「皇帝陛下此时来找我,当不是与我讨论我是什么样的人吧?」任梓舟的眸光微动,目光落在大拓帝的身上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陛下是为了钰王之事而来吧?」 大拓帝没料到他竟如此直白,当下淡笑道:「久闻东明的的五皇子观人入微,是天下一绝,今日朕便算是领教了。」
第710章 心有所属(3) 大拓帝这么说便是承认了他今日的来意,此时恰好龙幽将茶具捧来,任梓舟一边沏茶一边道:「陛下言重了,我哪来那样的本事,只是久闻大拓的钰王兵权甚重,便有这么一猜,实算不得什么。」 大拓帝淡笑道:「五皇子说是要到我大拓来选妃,今日一个女子都没有看上,却对钰王妃颇有兴趣,这事在朕看来也甚是好奇。」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这并无过错。」任梓舟说得坦然:「我东明的规矩不似大拓这般繁复,自也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说之处。」 他知在金缕阁时就算他刻意和鱼安安保持了距离,但是却一定瞒不过大拓帝这些人精,与其让这些人七猜八猜,倒不如由他直接说出来,化被动为主动。 他如此坦率也让大拓帝有些吃惊,大拓帝的眼里有了一抹异色,笑道:「五皇子当真是爽快人。」 任梓舟将分好的茶推到大拓帝的面前道:「陛下今日寻来不是专程为了夸我吧?」 大拓帝哈哈大笑道:「像五皇子这样的人物是值得朕夸赞的。」 任梓舟但笑不语,拿起茶盏极优雅的喝了一口茶,大拓帝也喝了一口茶,只是他的心中有事,喝茶的样子就显得争切了些,他险些被烫到,便将茶盏放下。 他看着任梓舟道:「若五皇子这一次到大拓来纳妃只是因为钰王妃,朕倒可以助你完成心愿。」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钰王似乎是陛下的亲弟弟,陛下帮着我这个外人打自己亲弟媳的主意会不会显得太无品了些?」任梓舟说完又从容喝了一盏茶。 大拓帝的面色一僵,却道:「五皇子来大拓也有些时日了,当看到钰王的性格有多么的嚣张霸道,他的眼里并没有朕这位兄长,朕早前一直顾念兄弟亲情,那些事情没与他一般计较,没料到他近来变本加厉。说来惭愧,他曾后临城下,险些逼宫。」 「这是大拓的家务事,似乎与我无关。」任梓舟脸上的笑意渐敛,原本温润如玉的一个人竟也有了几分清冷之色,只是他的冷和凤钰的冷终究不一样,虽不如凤钰那般如刀锋般凌厉,却也透着不可言说的霸气。 大拓帝状似无意地道:「朕听说五皇子虽然能力出众,但是在东明却一直被人排挤,难道五皇子不想改变这个状况吗?」 「那是东明的家务事,似乎与陛下无关。」任梓舟到此时,脸上的笑意终是退了个干干净净。 大拓帝淡淡地道:「若朕助你一臂之力登上东明的皇位呢?」 任梓舟此时就连眼底也成了冰霜,冷然问道:「所以陛下今夜来找孤就是想让孤帮你除掉钰王从而得到鱼安安,然后陛下再帮孤登上东明的皇位吗?」 他性子温和,从来就没有在人前有过这样的自称,大拓帝微愣,他却又开口道:「那陛下可否知道,就在三日前,孤的父皇已经在东明册封孤为东明的太子了,陛下觉得孤还需要陛下的帮助吗?」
第711章 心有所属(4) 大拓帝其实一直都关注东明那边的动静,只是这件事情只是近几日发生的,大拓帝并没有得到消息,他此时面色微变。 大拓帝今夜之所以常服来找任梓舟,不过是知晓任梓舟在东明的日子并不好过,他早年变法虽然成功了,却也得罪了一大票东明的贵族,那些人天天在东明帝的面前给他穿小鞋,以至于任梓舟虽然是众皇子中最优秀最尊贵的那个,却一直没能坐镇东宫。 帮任梓舟夺得帝位在大拓帝看来是最大的筹码,不想竟在三日前东明帝竟已经将任梓舟册封为太子,这件事情实超出了他的预期。 任梓舟似乎看出了大拓帝的尴尬,他原本就是八面玲珑的人物,知道在此时得罪大拓帝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于是便又道:「皇位之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陛下身居君位对这件事情想来体会比我更深。」 大拓帝的眸子里染上了寒意,却淡笑道:「虽高处不胜寒,却因为处于高位,便能俯瞰众生,手掌天下苍生的命脉,朕相信,只要是皇族中人,就没有人不想得到那个位置。」 任梓舟并不否认,于是笑着喝茶。 大拓帝又道:「因为有太多人想要得到那个位置,所以朕需要所有臣民只能对朕忠心不二。」 任梓舟淡声道:「我知道陛下的心思,只是此事事关众大,还请陛下容我好好想想。」 他没有再拒绝让大拓帝的面色温和了起来,笑道:「若钰王去了,鱼安安自然也就是你的了。」 任梓舟淡淡一笑,没有再接话,大拓帝又和他闲聊了几句,他是一国的君王不可能出来太久,他对任梓舟说了句:「朕等你的好消息。」后便走了。 大拓帝离开后,任梓舟便唤道:「龙幽,将这套茶具和桌椅全部烧掉。」 龙幽愣了一下后道:「主子,这套茶具可是你最爱的啊!」 「那又如何?」任梓舟的声音冰冷:「被这么一个噁心的人碰了,我嫌脏。」 龙幽忙唤来其他暗卫将东西全部抬走,他见任梓舟脸上的怒意还未全消,便劝道:「主子,属下觉得若有他相助的话,主子以后的路便没有那么难了。」 「我宁愿无比辛苦的走下去,也不要得到这么一个人渣的帮助。」任梓舟的声音冷若冰霜。 龙幽不敢再劝,只小心问道:「主子,我听说钰王妃身怀绝世医术,也许能治好皇后娘娘的病,主子离开的时候要带她一起走吗?」 任梓舟朝了他一眼,他吓了一大跳,忙跪倒在地。 任梓舟缓缓地道:「你知道我最厌恶大拓帝哪里吗?」 龙幽摇头,任梓舟这才缓缓地道:「他为了一已之私,竟连弱小的女子都不放过,这种人实和人渣没有本质的区别,你方才问我是否要带着钰王妃不是因为她能治好母后的病,而是因为我喜欢她吧?」 龙幽愣了一下,细细一想他方才的确是这般心思,一时间倒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712章 心有所属(5) 任梓舟却轻嘆一口气道:「我是喜欢她,但那又如何,我若为了一已之私便将她强行掳走,那和大拓帝那等人渣又有何差别?」 龙幽跟在任梓舟的身边已久,知他虽然有通天手段,但是处事却有他的原则,那些卑劣的手段他是绝计不会用的,龙幽轻声道:「龙幽只听主子的吩咐。」 任梓舟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他的手轻轻敲了敲桌面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她若真心喜欢凤钰,凤钰也能真心待他,那我祝福她便是,但若凤钰敢负她,我必带她远走高飞。」 龙幽的眼里满是吃惊之色,任梓舟看似温和,实则性子也极为强硬,一旦下了某种决定,那么就没有人能劝得了他,他原本以为任梓舟和鱼安安之间并无感情,此时看来,他这个性子内敛的主子怕是动了真情。 任梓舟轻轻一嘆,看着天边那轮孤月眸光幽深,然后他吩咐道:「龙幽,明日给万户侯府递个帖子,就说我想去拜访他。」 龙幽完全弄不明白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此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只是他知任梓舟今日心情不好,自不敢再问,应了一声后见任梓舟摆手,他便退了下去。 任梓舟对着皎皎明月道:「若你觉得我身边有了其他女子会让你放心,那么我便让你放心。」 坐在灯前看医书的鱼安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觉得今日真的是奇了怪了,她明明没有感冒,为什么一再打喷嚏,难道是她犯鼻炎呢? 她吸了一下鼻子,浣溪却摧她早些上床休息,不要累着也不要着凉。 她觉得今日的确有些邪门,于是听了浣溪的安排,乖乖的上床休息。 第二日下午,便有药材陆续送进了王府,鱼安安虽然知道昨天她採买了一大堆的药材,但是当看着成车的药材被运进王府的库房时,她还是被吓到了。 她觉得这事是不是弄错什么了,周管事过来道:「王爷,柴胡全到了,一个十三车,你要不要去看看品质?」 鱼安安轻咳一下道:「十三车?我有让你买那么多吗?」 周管事倒急了,拿起她昨日给他的那张单子道:「一共一万三千五百斤,双份的,可不就有这么多吗?」 鱼安安一看单子顿时就有些心虚,她其实上面的单位写的是克,但是因为详细标明单位,周管事又见她昨日怒意浓浓,便以为她的单位是斤,于是乎,便买了这么多的药材回来。 只是这样的错处,鱼安安觉得简直不要太小白了些,她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她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钱,这一次她好像真的败家了! 她轻咳道:「嗯,是这么多。」 周管事嘆道:「王妃不知道,你一下子要这么多的药材,京中的那些药材铺里的存货差不多都得进我们王府,只怕近段时间京中的药价要暴涨了。」 鱼安安有些心虚,微笑道:「无妨,若是寻常百姓买不到药材,我们可以卖给他们。」
第713章 心有所属(6) 周管事闻言瞪口呆地看着鱼安安,曲听风则在旁拍手贊道:「真没想到,王妃竟有如此魄力,如此一来,京中的药价暴涨,王府再往外卖药,便能稳赚好几倍的价钱,当真是妙到极致。」 他是生意人,算的自然是生意场上的事情。 其实曲听风也有经营药材生意,这些柴胡是他听说鱼安安要,便让人一股脑全送进了王府。 鱼安安是大夫,知道病人吃不上药是多么令人忧心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于是她冷笑道:「肤浅!谁说我要贩药卖呢?我是要赠药给百姓!」 曲听风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还是王妃想得周全,这天下百姓贫苦者众多,王妃若是免费赠药给寻常百姓的话,王府以后的地位那就更加的水涨船高了。」 这一次轮到鱼安安呆在那里了,曲听风则凑到她的面前道:「王妃如此为王爷着想,王爷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鱼安安不知道凤钰会不会开心,反正她是不太开心,她原本只是发一下脾气打算弄点药来玩玩,结果却玩大发了,她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药材,觉得如果单凭她实验室里的那些设备来制药的话,估计她这一辈子都制不完! 她此时也有些明白凤钰为什么由着她胡闹了,因为有了这些药材在,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去折腾其他的事情。 药材陆续运进了王府,她那天一共开了百来味药,因为计算失误,每种药都有少则大几千斤,多则大几万斤被源源不断的运进了王府。 鱼安安为这些药可以说是操碎了心,她从王府的暗卫里挑选了十几名对记性好的暗卫帮她分类整理,就算如此,她也依旧累得不轻,以至于任梓舟去了万户侯府的事情她听到了也没往心里去,往后的几****又听说黎谨言被赐婚于任梓舟时也没有放在心上,只随口应了一句。 浣溪和宝儿这几日也跟着忙得团团转,王府里最开心的人却是凤钰和盖小小,凤钰开心的是鱼安安有了这些药材果然不再关注其他的事情,虽然说买药花了不少的银子,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值的。 盖小小开心的则是可以跟着鱼安安辩认不少的药材,从中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自动拜鱼安安为师,之所以说是自动,是因为鱼安安根本就不承认他是她的弟子,而盖小小却觉得从她这里学到了那么多的东西,那她就是他的老师。 等到药材全部入库,鱼安安也累得不轻。 王府如此大规矩的採购药材自然瞒不过宫里那位的耳目,大拓帝被他们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晕,有些想不明白凤钰是哪根筋不对竟採购那么多的药材。 若凤钰命人採购的是的兵器或者粮草的话,大拓帝可能还会有些担心,但是药材这种东西有些时候是有救命的功效,也是平时不可或缺的,却远不如兵器和粮草来得那么让人担心。
第714章 心有所属(7) 比如打仗和生病的时候,药材都有救命的功效,但是凤钰现在一没有备粮草,二没有命人打造兵器,三没有招兵买马的举动,要那么多的药材能用来做什么? 大拓帝看了一眼探子探来的凤钰的人採购药材的清单,他方才已经找太医院的大夫问过了,那些药材并不是什么稀有的药材,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普通药材。 且那些药材大部会都是调理身体益气补血安神的药材,连用做金创药的药材都极少,大拓帝就更加煳涂了,凤钰到底想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南方暴乱的事情也传进了大拓帝的耳中,大拓帝闻言自然龙颜大怒,他当即就问责了前去赈灾的官员,只是那个官员已经是官场的老油条了,把自己身上的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只说是那些百姓贪得无厌。 在他单方面的说词下,大拓帝决定派兵去讨伐他们。 只是大拓帝还没有定好由哪个将领带后去剿匪的时候,又一个惊人的消息传进了京城,南方不但发生了暴乱,还发生了极为严重的瘟疫,有不少的百姓死于疫症之下。 原本那些争着要去剿匪的将领立即就没了声音,开玩笑,带着兵马去疫症横行的地方剿匪,那简直就是要命的事情,他们才不做那样的傻事。 大拓帝因为这件事情显得有些忧心,便将秋叶白找来商议对策,秋叶白只是一个文员,剿匪的事情他是不擅长的,但是治疫症的事情他还是有些法子的:「请皇上立即调派太医前往南方查看疫情,若疫情漫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件事情上,大拓帝也是知道这中间的厉害关系,在大拓的歷史上,其实也曾发生过类似的瘟疫,当时的情况用尸横千里来形容都不为过。 当时的情景实在是太过惨烈,虽然大拓帝只在史书上看到一些描绘,却也知这事不是闹着玩的。 他当即沉声道:「传朕的旨意,立即从太医院抽调十位太医南下控制疫情!」 太医院里原本也只有几十个太医,一下子抽调出十个南下,也足以见得大拓帝对这一次疫情的重视。 殿内的太监领了旨意便去太医院宣旨。 大拓帝心里对这事终究是忧心,他虽然并未南下,却也知道南方那边此时定是乱成了一团,他心里其实还有些烦的,那些个百姓真是没用,不过是一场大水而已,他们怎么就受不住还暴发了疫症,简直就是在给他添乱。 还有那些暴乱的百姓,他就更加不能理解,明明整个大拓在他的治理下井井有条,他们不过是家被毁了,就开始暴乱,他都已经安排好人去赈灾,他们竟还一点都不不领情,当真是让人失望。 大拓帝的眉头皱了一团,现在也开始有些发愁,到底是先派人去救灾还是去剿匪,当真是让他有些为难。 他抬眸间见秋叶白还站在那里没有动,便问道:「还有事?」
第715章 心有所属(8) 秋叶白的眸光微闪,轻声道:「关于这次疫情的事情臣之前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人送回来了一个消息,臣的心里很是担忧。」 「哦?」大拓帝问道:「什么消息?竟让你如此担忧?」 秋叶白答道:「臣本是南方人,对南方的情况尚算了解,臣听说这一次疫症一起的时候,南方的那几个医术甚为高明的大夫都亲自去给那些病人诊治了,但是效果却十分不好,所以臣担心,这一次就算是皇上出动了太医院的十位太医只怕也不会有太多的用。」 他说的这些能虽然是事实,却也有些夸张,其实那些去百姓治病的名医也就那么几个,疫情的发生通常是有一个过程的,想要完全控制住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拓帝问道:「那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秋叶白看了看大拓帝,眸光更深了些,却对着大拓帝跪下道:「臣方才突然想到一个法子,不但能替皇上解疫症之急,如果把握的好的话,也许还能将皇上的隐忧一併除去。」 大拓帝对秋叶白是了解的,自然也明白秋叶白说的隐忧指的就是凤钰,他一时间还不能把这两件事情串联到一起,只是秋叶白此时这样说必定有他的用意。 于是他微敛着目光看着秋叶白道:「说下去。」 秋叶白再次看了大拓帝一眼,他想了想,凑到大拓帝的面前轻轻说了几句话。 大拓帝听完他的话微愣,继而眼光里透过一丝阴狠,他含笑看着秋叶白道:「爱卿真不愧是朕身边最为得力的臂膀,这个法子当真是极好的。」 秋叶白微有些担忧地道:「臣这个法子其实是略有些阴损,再则钰王的军营离京中并不远,一个不好事情还会弄得极大,所以这件事情皇上要不要再考虑一二?」 大拓帝笑道:「再考虑什么?能弄出多大的事情?最好他的那些人全部死光。」 秋叶白略有些吃惊地看着大拓帝,在他看来,他的那个法子是阴损的,如果不是近来他连着在大拓帝的面前办砸了几件事情外,然后又和凤钰结了仇外,他也不会在大拓帝的面前提出这个主意。 他虽然早前就料到他的法子大拓帝是一定会採用的,却没料到大拓帝答应的如此爽快,又或者说还有一些迫不及待。 他看着大拓帝道:「皇上若是觉得此事可行的话,臣现在就去安排。」 大拓帝满意地的点了点头道:「满朝文武,也就你最为贴心了。」 秋叶白浅浅一笑,大拓帝又问道:「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谢皇上关心,都好了。」秋叶白此时的面色其实是还有些苍白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上次他被凤钰打断了几根肋骨,身上的伤势是相当严重的。 他的身体到此时其实还没有完全休养好,此时急匆匆的赶来上朝,不过是怕他这几日不在的时候,右相给他穿小鞋,也怕大拓帝长时间不见他,便将他忘了,然后另外寻一个聪明能干的人来代替他的位置。
第716章 异变突起(1) 秋叶白对自己的能力其实是有着非常清楚的认识的,论才学,他虽然学富五车,但是这天底下学富五车的人多得去了,他从来就不是独一份。 而他的才智虽然也不俗,但是这中间多少都有着几分大拓帝用习惯的原因,并不代表他在大拓帝的面前不可替代,所以他时刻都有着极为浓厚的危机感。 大拓帝对秋叶白也是极为了解的,秋叶白是他这些年来这些大臣中用得最为称手的一个,原因无他,秋叶白绝对是这些大臣中手段最狠厉的一个,什么样的阴毒手段他都想得出来。 不说别的,光说方才秋叶白给大拓帝出了的主意,这世上就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想得出来。 大拓帝龙心大悦,觉得可以再给秋叶白一些甜头了,于是便道:「朕这几日一直听菲儿在说你,你受伤的这段子菲儿似乎也去看过你好几回了。」 秋叶白天知他对凤菲的那些心思是肯定瞒不过大拓帝的,于是老实承认道:「这也是蒙皇上挂念。」 大拓帝笑道:「你也是个滑头的。」 秋叶白见大拓帝的心情甚好,他便也笑了笑,大拓帝又道:「菲儿如今也快十五了,她的婚事也需定下来了,你觉得这满朝文武,有谁能配得上菲儿?」 他这话的意思非常明了,秋叶白的心跳便也快了起来,他忙交朝服撩开,对着大拓帝便拜倒在地:「臣对三公主倾慕已久,还请皇上开恩。」 他如此直白就将心事说了出来,大拓帝的眼里有了几分笑意,却淡声道:「真没想到,你竟也打菲儿的主意,你若想娶菲儿,也不是不可以。」 大拓帝说到这里眸光微微扫了秋叶白一眼,他这一次扫的时候便有了几许龙威,帝王之仪摆得那叫一个足,他做了一个较长的停顿才道:「把你的这件差事办好,若这一次真的能替朕除去了那个隐患,朕就将菲儿许给你。」 秋叶白忙磕头道:「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将这差事办得漂漂亮亮的,绝不会让皇上失望!」 大拓帝淡淡一笑,却并不多言。 秋叶白离开之后,大拓帝缓缓地道:「凤钰啊凤钰,就算你再厉害,是一头兇勐的老虎,若朕这一次将你的牙全部拔光了,朕倒想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在大拓帝看来,凤钰就算是再厉害,若没了青骑军,单只有凤钰一人,就真的算不得什么了。 秋叶白走出大殿的时候,来时还有一分犹豫的眼神此时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毒,他用近乎冰冷的语气轻声道:「凤钰,你那般羞辱我,我很快就会让你付出巨大的代价!你也不要怪我心狠,这所有的一切是你自己造成的。」 几天之后,一辆马车缓缓向京城的方向驶来,只是他们却并没有直接进京,而是朝京城外的青骑军扎营的地方驶去。 青骑军虽然是大拓的兵马,但是说到底只听命于凤钰一人,就算是大拓的皇帝也难以调动他们。
第717章 异变突起(2) 大拓帝对他青骑军原本就有着极大的忌惮,自然不敢将他们和大拓帝原本的士兵混在一起,怕他们再生出点什么事情来,煽动其他的军队也效忠凤钰。 所以当初凤钰带着青骑军回京的时候,大拓帝便命他们在京城百里外的一座大山里扎营。 如今凤钰回京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他们的处境却始终有些尴尬,最惨的时候他们是险些连饭都吃不上,因为他们不愿意脱离青骑军的编制,当时重打了前来强行拆散他们编制的朝庭大臣,大拓帝就藉机断了他们的军粮和军晌,而后凤钰调用了他的银两直接来养活他们。 大拓帝原本是想逼他们就范的,不想凤钰竟那么大的手笔,便如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大拓帝的脸上,大拓帝自然也就不可能再给他们提供军粮和军晌了。 依大拓帝的性子,是想要撤掉他们的军番,只是却又顾忌到他们就是一群虎狼之师,上面还有凤钰那么一个性情霸道又嚣张的主帅,怕真把他们惹急了,他们就直接反了,而后大拓帝又用了渗透的法子想从军中渗透,不想这个法子才开始实行,那些被大拓帝派过来的士兵全部都暴毙,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于是青骑军就成大拓最为特殊的一支军队,对大拓帝而言也是悬于他头顶上的一把利剑,他想尽办法想把这把剑挪开,但是效果却都极微,于是也只得由得他们将这山林当做驻扎的地方。 那辆马车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到军营的外面,他们想闯进来的时候却被哨兵直接拦了下来:「什么人?军营重地,任何人私闯格杀勿论!」 马车的帘子缓缓拉开,一个清瘦却长相颇为好看的年青女子从里面钻了出来,睁着一又水汪汪的眼睛道:「这里不是去京城的路吗?为什么不让走?」 哨兵此时乍一见姿容如此出色的女子不由得愣了一下,语气却缓和了些:「这里是军营的方向,不是进京的方向,你们在前面三岔路口拐的时候拐错了。」 哨兵的解释却让那个女子面色苍白了起来,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那女子焦急地道:「若我们现在往回赶,晚上还能赶到京城吗?」 「京城一到酉时初刻城门就关起来了,此时已经是酉时中刻了,此处离京城还有一百多里地,你今夜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京了。」哨兵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 那女子当即就呜呜的哭了起来:「那可如何是好,我父亲他得了重病,是来京中求医的,我一介弱女子此时可怎么办才好?」 她原本就是个姿容秀丽的女子,这般一哭更加显得她楚楚可怜。 哨兵闻言顿时就有些心软,那女子又问道:「这位大兄弟,这附近的山里有没有勐兽?」 「勐兽那倒没有,只是天气热了,眼下有不少的蛇,而那些蛇大部分都有毒。」哨兵如实回答。
第718章 异变突起(3) 因为这山里的野兽都被他们打来祭牙了,又哪里还有什么勐兽,但是山间蛇多,他们也不可能抓得完。 那女子的脸顿时就更加白了,她似乎很怕蛇,当即掩着面「嘤嘤」地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道:「这可如果何时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马车里响起一记苍老的声音:「孩子,别哭,为父还撑得住,我们今夜就在这里过夜,明日一早再进京也不迟。」 那女子应了一声,然后怯生生地对那哨兵道:「能不能让我在军中住一夜,借我们一点热水,我父亲病得太重,没有热水喝我怕他撑不过去。」 哨兵想了想后道:「军营里哪里能容你们进去?你们在外面呆着便好,至于热水的话,我倒是可以送一些给你们。」 那女子连声称谢,哨兵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对一个士兵交待了几声,他去水房里拎了一壶开水过来,然后看到桌上的馒头刚蒸好,便也给那一对父女带了几个。 那个士兵绝对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善意收留给整个青骑军几乎带来了灭顶之灾。 那女子才老者连声称谢,便将马车停在了军营的门口。 夜色沉沉,马车的帘子轻轻一晃,没有人发现这个细小的举动。 第二日一早,哨兵换岗了,昨夜当值的那个哨兵见马车那边没有动静,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便喊了几声,马车里并没有人答应,他便等了等,到中午的时候那辆马车还没有任何动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他将车帘拉开,此时马车里哪里还有什么年青的女子,只是几具长满了尸斑的尸体。 就算那哨兵也曾在战场上几进几出,此时看到这一幕还是吓了一大跳,他的动静引来了其他几个哨兵,那些哨兵看到这光景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可能让这几具尸体一直横放在军营的门口,于是便决定将尸体搬下来找个地方埋了。 山中多是空闲地,他们直接将那些尸体抬下来埋到一边的山坡里。 只是当天晚上,和那几具尸体有过接触的士兵开始发起了高烧,身上也开始长出红的斑疹,看起来也不像多严重的样子,这群在军伍多年的汉子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他们身上的烧一日高过一日,斑疹也一日比一日多,他们喝下军医开出来治伤寒的方子根本就不管用。 与此同时,和他们有过接触的士兵都发生了和他们相同的症状,而之前接诊过他们的一位军医也开始发烧,那军医终是醒悟了过来,这一次的事情非比寻常,于是便命人将消息送进了钰王府。 凤钰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色微变,手指轻敲着桌面似在思索什么。 曲听风皱眉道:「这事太过奇怪了,据我所知,一般的风寒可没有这么厉害,也不会全身起疹子,我听着这症状似乎的南方的疫症非常类似。」
第719章 异变突起(4) 铁知宵在旁道:「哪里是类似,我瞧着几乎就是一样的!只是奇了怪了,南方的疫症怎么会在军中传播开来,而且不在其他的军中,只在青骑军中传手播,就真的有些奇怪了。」 前来送信的人并不知道哨兵曾与那些死人有过接触,当时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凤钰冷声道:「好了,不要再猜了,从京中找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到军中看看再说。」 前来送信的人急道:「王爷,那病很是奇怪,传染性极强,几乎只要和那些染过兵有过接触的人都被传染了,最先得病的那几人昨日已经死了。」 凤钰怒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现在才来报?」 「属下都以为只是寻常的风寒,所以就都没有放在心上。」送信的人小声道。 军中的士兵常年住在一起,虽然他们的体质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但是也一直会生病。 之前每年到了春季,春气一动时候,总会有好些士兵会染上个风寒,然后在军中互相传染,风寒也会发烧,只要撑个几日便都能大好。 军中的那些汉子们个个都有些粗犷,在他们看来,发点烧就大唿小叫这种事实实在有损他们男人的威仪,叫唤那种事情只有弱小的女子才会有,所以他们最初是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这一次也是军中已经连着死了好几个人了,他们才真的害怕起来。 凤钰怒道:「你们又在硬扛了吧!本王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这是在京城,不是在北疆,你们得千万小心军中的任何一个异常的细节。」 送信的人低着头没敢说话,凤钰知他在军中只是一个副将,这些事情他也做不了主,当下便道:「传本王的命令,将军中发烧的人全部另僻一处居住。」 送信的人忙应了下来,然后便带着凤钰寻来的几个名医奔赴回了军营。 青骑军中有人发烧死亡的事情自然瞒不过时刻盯着他们的大拓帝,大拓帝接到这个消息后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开心,他冷冷一笑道:「这世上胆敢与朕为敌者,必不会让他们有好的结果。」 他身边的掌事太监忙附和了一句道:「皇上英明。」 大拓帝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眼里的得意难掩,却道:「秋叶白也真够毒的,这样的法子普天之下怕也中有他能想得出来,如此一来,朕可算是要省心了。」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够,他当即吩咐道:「控制京城外药草的走向,这一个月内,任何能治风寒和疫症的的药草都要不能运进京城。」 因为这一次的疫症是相当厉害的,从发病到死亡最多只需要十天。 一个月的时间,青骑军只怕也死了个七七八八,他觉得就算凤钰有滔天之术,这一次也不能改变什么,这一次他要将青骑军从这个世上消失,哪怕青骑军是大拓最为强大的军队,但是如果不能为他所用,还不如直接除掉。 掌事太监应了一声,便欲下去传达旨意。
第720章 异变突起(5) 大拓帝却又道:「慢着,你再命人将京中药铺里所有能治疫症的药全部销毁,朕这一次不会给青骑军一丝活命的机会。」 掌事太监在这宫中多年,早就练就一副冰冷的性子,但是此时听到大拓帝的话还是抖了一下,他终究忍不住劝了一句:「皇上,青骑军虽然可恶,但是毕竟是二十万人的一支军队,如果就这么全部病死在京中,对我大拓只怕也是有些影响的,再则北疆那边虽然刚刚平定了下来,但是若他们知道青骑军没了,只怕会有所动作。」 他跟在大拓帝身边多年,对于朝中内外的事情还是相当熟悉的。 只是此时的大拓帝又哪里能听得进掌事太监的话,他冷冷地道:「他们是有用的,但是他们不听朕的话,那么他们对朕而言就是弊大于利。与其如此,不如将他们全部毁坏了!」 掌事太监见劝不动大拓帝,此时自然不敢再说以,只道:「只是青骑军的大营离京城只有一百多里,若是那里的人从军中跑出来,到时候京中只怕会乱成一团。」 「你这话倒提醒了朕。」大拓帝缓缓地道:「传朕的旨意,青骑军出现极严重的疫症,从即日起,责令青骑军不准进出大营!违者……违者革杀勿论!」 掌事太监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然后便下去传达这一系列的命令。 大拓帝的眼睛眯了起来,手轻轻拍在案上道:「凤钰,待朕把你的牙全拔了,看你还能如何嚣张。」 秋叶白虽然是这一次疫症事件的策划者,却也没有料到疫症竟如此厉害,只短短几日的功夫,竟就已经让青骑军那么多的人染上疫症,他可以预料得到,如果青骑军中的疫情控制不住的话,只怕后果会非常严重,大拓这支最为强健的军队怕是会就此消亡。 秋叶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虽然他这一次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主意是他献给大拓帝的,他的手上似乎也沾满了鲜血。 他其实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平素也没有太将人命放在心里,只是一下子害死二十万铁骑,这事对他而言影响还是要相当大的。 一双柔嫩无骨的手轻轻蒙上他的眼睛,轻声问道:「猜猜我是谁!」 秋叶白的嘴角微勾,伸手将身后的女子拉进怀里道:「公主的声音那么特别,我又岂会听不出来?」 凤菲在他的怀里娇柔一笑道:「一下子就被你猜出来了,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秋叶白轻笑一声,低头轻轻在她的额前轻吻了一下,问道:「公主怎么来了?」 「父皇让我来看你的。」凤菲微笑道:「父皇说你这一次的事情做得很好,他对你很是欣赏。」 秋叶白面上的笑意一僵,他立即就明白大拓帝的用意。 凤菲又问道:「你帮父皇做什么了?他怎么会那么开心?」 秋叶白知凤菲虽然聪明,但是大拓帝平时并不让她过问朝中的事情,所以她对眼下的局势所知不多,此时必定还不知道青骑军的事情。
第721章 异变突起(6) 而秋叶白做下那样的事情,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得到眼前这个娇柔的天之骄女,他浅浅一笑道:「左右不过是朝中那些事情,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在公主的面前说清楚。」 凤菲轻哼一声道:「你这话和父皇的话简直不要一模一样,今日我出宫前也问了父皇,父皇也是这般对我说的。」 秋叶白微笑道:「是吗?那倒真是有些巧了。」 凤菲微歪着头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到父皇那里去提亲了?」 秋叶白点头,凤菲的头微微低下,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态道:「你都没跟我商量就跑到父皇那里去提亲,万一父皇不答应我可怎么办?」 「皇上这不是答应了吗?」秋叶白伸手捏了一下凤菲娇小的鼻子道:「所以不存在你说的那些事情。」 凤菲又道:「那你还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嫁给你了!」 秋叶白将她的纤腰搂得紧了些,在她的耳畔低低地道:「公主近来对我照顾有加,我自也明白公主的心意,所以才斗胆到皇上那里提了我们的婚事,若此时公主要反悔的话,我怕是只有一死了之了。」 「不许你说那个字。」凤菲伸手捂住他的唇道。 秋叶白的眉眼里染上了笑意,凤菲却又问道:「在你的心里,我现在是不是比鱼安安要重要得多?」 秋叶白没料到她好好的突然就提起鱼安安,他的心跳顿时就快了一些,眼底有一丝特别的情绪划过,却恶狠狠地道:「公主怎么会拿自己跟她比?她上次如何对我公主是亲眼所见,我和她早就恩断义绝,再无一分情份了。」 「真的吗?」凤菲看着他的眼睛道。 秋叶白指天发誓:「自然是真的,我若对她还有一分心思,就叫我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凤菲笑着道:「我就随便说上几句,你不用太认真!」 她说完又靠在他的胸口道:「我听说,男人对于越是得不到的女子就会越想得到,而我又太喜欢你,所以难免就会问多几句。」 秋叶白此时抱着凤菲不知道为何却突然想起大婚那鱼安安一脸狼狈的样子,他莫名有些心虚地道:「公主如此在乎我,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凤菲认真看了看了他的脸,然后淡笑着靠在他的胸前,秋叶白没有看到的是,她此时的眼里是嫉恨。 她做为一个女人,便有着专属于她自己的直觉,虽然鱼承欢曾与秋叶白有过夫妻之情,但是她看得出来秋叶白根本就不在乎鱼承欢,否则的话当时就不会那么落井下石。 而鱼安安就不同了,也许当初秋叶白在休鱼安安的时候是真的不想娶鱼安安,但是从鱼安安亲自修了秋叶白的那一刻起来,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在秋叶白的心里,怕是对鱼安安反倒生出了一些原本没有的感情。 好在现在鱼安安是凤钰的正妃了,他们两人之间再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阻止凤菲讨厌鱼安安。
第722章 异变突起(7) 这几日的钰王府註定了是多事之秋,凤钰的手重重拍在案上道:「什么?药材运不过来?曲听风,你是****的吗?」 被骂到的曲听风其实也挺委屈的,他已经努力了,但是事实却比他想像中的还要麻烦,他解释道:「皇上已经将京中运药材进京的旱路水路全部都封了,现在只要查到是药材,一律不让进京,我想了很多法子,打点了不少的人,也只弄了很少一部分了药材进京,和军中所需相差甚多。」 凤钰的眉头皱成一团,他冷冷地道:「如今看来,本王的那位兄长是要将青骑军全部用疫症杀了。」 昨日,进到军营的大夫已经传来了消息,已经能确定军中的那些士兵染上的就是疫症,只是不同的疫症需要不同的法子来治疗,需要大量的药材。 凤钰当时即就让人去买药,只是京中能治疫症的药材早在几日前就已经全部卖掉,而京城外的药材却根本就进不来。 与此同时,青骑军染上疫症的消息也在京城传了个遍,大拓帝已经命人将京中所有的关卡全部派人守住,严令青骑卫不能进京。 之前大拓帝一直没有太好的理由不让青骑军进京向凤钰禀报事情,如今他可算是找到了一个极好的理由,且这个理由空前的得到了京中所有人的支持。 没办法,人都是自私的,也是怕死的,再加上疫症的事情在大拓帝的运作下,在京中被传得极为可怕,说是只要看染上疫症的人一眼就会得疫症,他们自然怕得要死,一致支持不让青骑军出军营。 就连那么和连骑军相通的三叉路口,也被人日夜守住,只要那个方向有人过来,立即射杀。 铁知宵骂道:「我之前就怀疑青骑军怎么会好端端的就染上疫症,觉得十之八九是那个狗皇帝的手笔,如今看来,这事已经是铁板订钉上的事情了,****一他大爷,他怎么能那么无耻!青骑军中可是二十万活生生的生命,他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此时心里太过气恼,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还暴了粗口。 曲听风也骂道:「狗皇帝这一次真的做得太过份了,就算他指挥不动青骑军,但是青骑军这些年来保家卫国,付出了多少血汗,他此时竟想着要将他们全部杀了,这种行为哪里有一分一国之君的气度?简直是无耻下流至极!」 凤钰相对两人要冷静得多,他幽幽地道:「本王的那位兄长素来心狠手辣,以前倒是本王小看他了,以为他顶多就是在京中为难为难本王,没料到他这一次竟对那些士兵下手,且一下手就要让他们全军覆没。」 「王爷,现在怎么办?」铁知宵和青骑军中的士兵感情极深,他此时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 凤钰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他极没出息的往后缩了缩,曲听风伸手轻轻捅了他一下道:「无论这一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想办法救青骑军。」
第723章 异变突起(8) 凤钰点了一下头道:「去张贴榜单,招募医术高明的大夫,曲听风你想尽办法运药材进京,你带一百暗卫出行,若有人敢拦你的话,先亮本王令牌,然后格杀勿论!」 曲听风当即便应了下来,他似想起了什么,轻声道:「王爷,若论医术的话,只怕天底下没有人的医术能高得过你的枕边人了。」 凤钰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缩了一下脖子道:「我说的是事实,当初王爷的眼睛天下所有的大夫包括鬼医都说无法医治了,可是王妃却生生将王爷的眼睛给治好了,当初大长公主在宝华寺发病险些没命,也是王妃救好的,然后还有王妃身边的那些浣溪,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哑女,王妃动了动手指头,就将她的哑疾也治好了,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讲,王妃的医术怕是举世无双的。」 凤钰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曲听风又道:「我知道王妃的身份高贵,是不适合做这等危险的事情,但是如果她有这个能力的话,那么就能保下青骑军。」 他说完跪在凤钰的面前道:「请王爷早做决断,毕竟现在感染上疫症的青骑军人数极多,多等一天就会有好多位青骑军的士兵丧命,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难道王爷忍心看着他们死在那个狗皇帝的手里吗?」 他说完拉了一下傻站在那里的铁知宵,铁知宵会意,立即跪下来道:「王爷,就让王妃出手试试吧!」 其实这几日,他们找来的那些大夫一进到军营之后都束手无策,这一次的疫症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霸道非常,再加上药材短缺,所以现在青骑军那边的疫症根本就没法控制,每天都有人死去,青骑军的大营内外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悸的气息。 凤钰从来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只是他也有他的顾虑,鱼安安的身体并不算好,她虽然数次在他们的面前展现了她不凡的医术,但是到如今他也没有查到她师承何人,那一身惊人的医术到底是怎么学来的,还有,她能治好他的眼睛,却并不代表她能治好那极为强横的疫症。 万一她要是治不了疫症,反而染上了疫症,那就会变成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他的眸光敛了起来,淡声道:「这件事情容本王再想想。」 铁知宵和曲听风对视了一眼,两人跟在凤钰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担心着什么。 两人退下之后,曲听风拉着铁知宵的袖子道:「我们去找王妃。」 铁知宵吓了一大跳道:「王爷都没有同意,我们现在就去找王妃,若是被王爷发现了,只怕我们的屁股都会开花。」 曲听风不屑地道:「没出息的东西,亏你平素天天称青骑军的将士们为兄弟,关键时侯你是想弃他们玩不顾吗?」 「当然不是!」铁知宵急道:「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只是王妃终是个弱女子……」 「只怕在王妃的心里,你才是弱女子!」曲听风没好气地道:「我有一种直觉,如果这天底下还有一人能控制得了这场疫症的话,那个人一定是王妃。」
第724章 彪悍安安(1) 铁知宵刚想发作,曲听风又道:「还有,你也不要担心王爷责罚,只要能说服得了王妃,其它的事情就不是件事,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其实我们的王爷对王妃是言听计从的。」 「有吗?我怎么没发现?」铁知宵一头雾水地道。 曲听风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这事等你发现的时候,只怕黄花菜都凉了,我们快去找王妃!」 两人找到鱼安安的时候,她正和那一堆药材在奋斗,她对于药材有着一种近乎天性的喜欢,她喜欢药材的味道,喜欢他们各种各样的形态度。 现在王府里的药材堆积如山,最初虽然让她觉得有些压力,但是这几日清理完之后,她的心里就只余下开心了,指挥着那几个暗卫帮她切药,制药,然后她再用她空间实验室里的设备,配上空间里的泉水,将药做成药丸的样子。 曲听风和铁知宵看着她对着一片黑乎乎的药材眼睛里放出狼一般的光华,两人都愣了一下,曲听风在心里为凤钰默哀了一会,他家王妃似乎从来就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家王爷,只怕这会在她的心里面,他家王爷的地位还不如这一堆黑乎乎的药材。 曲听风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道:「见过王妃。」 鱼安安的眼珠子扫都没有扫他一眼,只道:「有事?」 她拿起一块熟地看了一眼,这个时代的药材品质真不是一般的好,若是再配和她空间里的泉水,便能将药效发挥到最大。 曲听风轻咳一声,决定实话实说:「青骑军被人设计,染上了疫症,那疫症很是厉害,王爷派过去的大夫都缚手无策,我们想请王妃过去帮帮忙。」 鱼安安的心思此时都在药材上,并没有仔细听他说话,他说完之后她只轻「哦」了一声,然后就吩咐一旁的暗卫道:「那些砂仁全部磨碎,要磨得像细粉一样碎,仔细一些,不要洒出来了!」 磨砂仁的暗卫应了一声,砂仁磨碎时有一股极为特别的味道,曲听风最讨厌那股味道,他忍不住捏住了鼻子,铁知宵也没好到哪里去。 曲听风见鱼安安没有太多的表示,又问了一句:「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鱼安安扭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曲听风有些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寻常的大家闺秀喜欢绣个花弹个琴这等雅致的事情,到了他家王妃这里则是喜欢药材,只是这种喜欢也有喜欢的好处,也许她这一次真的能救青骑军。 曲听风只得将他方才的话说又说了一遍,鱼安安这一次是听清楚了,却问道:「青骑军?」 「是王爷统领的那一支军队的统称。」曲听风解释了一句。 凤钰很少会在鱼安安的面前说起军中之事,鱼安安虽然知道凤钰是有一支全大拓最强大的军队,却并不知道叫青骑军。 她此时一听两人的话,顿时就明白了个大概,眸子里便有了几分思索之色。
第725章 彪悍安安(2) 鱼安安皱眉道:「疫症只有在发生巨大的变故,水灾旱灾或者地震后死了很多人的时候,尸气与时气相融,再配以恶劣的环境才会产生,这种病毒通常伴有极强的传染性。」 她说完后看着曲听风道:「哪个缺德的弄出这些害人的东西来坑青骑军?」 曲听风对于她说的这些并不是太懂,但是似乎每次疫症发生之前都会有一些灾情发生,他来找鱼安安之前其实只抱了一分希望,此时听到她的话时顿时眼睛也亮了。 铁知宵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那王妃可有法子能治好?」 鱼安安摇头道:「疫症说是疫症,却是时疫的一种统称,但是其实时疫是分很多种的,轻微的可能是一群人一起拉肚子,重一点的可能是一群人一起发烧,再重一点的可以是一群人一起发烧一起拉肚子再一起吐,这个要看到病人我才能知道我能不能治得好他们。」 其实她这话是有些谦虚的,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看了一些医书,知道在这个世界的那些所谓的时疫其实大部分是霍乱或者天花之类的病毒,这种病毒虽然霸道,就算是放在她的前世也是以预防为主,真的发生的时候治疗起来也有些麻烦。 只是她有强大的实验室,里面保存着她前世各种对付病毒的药剂,要治好这些病症并不是难事。 难的是每次疫症一暴发,就是大面积的人被感染,她的实验室虽然强大,但是也不可能一下子制出那么多的药剂来。 她这么一说,却依旧给了曲听风和铁知宵希望,铁知宵立即道:「这么说来,王妃是愿意替他们医治了?」 鱼安安的手一摊道:「我是大夫,这些事情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但是!」 她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道:「王爷同意我去给他们医治吗?」 她这一问,铁知宵和曲听风的脸上都露出了难色,她笑嘻嘻地道:「你们也知道王爷的性子,他若不点头,我连王府都出不去,更不要说跑到青骑军里去给那些士兵治疫症了,所以了,这件事情我真的爱莫能助。」 如果她只是王府里的一个小丫环,失踪个几日可能不会有人问起,但是她同在是钰王妃,凤钰基本上每天都要见她,她若是不见了,凤钰第一个发现,被凤钰找到后到时候倒霉的人是她,所以就算是要救人,也得让铁知宵和曲听风去说服凤钰。 铁知宵咬了一下牙道:「我现在就去求王爷!」 「你觉得你求一下王爷他就会松口吗?」鱼安安双手半抱在胸前问道:「还是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能左右王爷的决定。」 「可是我不能看着青骑军的兄弟一个个死在我的面前!」铁知宵此时情绪波动甚大,眼睛胀得一片通红。 曲听风在旁幽幽地道:「我觉得王妃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件事情也许有另一种解决方式。」 鱼安安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曲听风,曲听风却笑得有些阴险地道:「就是怕会委屈了王妃。」
第726章 彪悍安安(3) 鱼安安隐隐猜到曲听风的用意,忍不住道:「你别乱来啊!」 曲听风笑得温和道:「王妃言重了,我哪里敢对王妃乱来,只是需要王妃配合一二。」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铁知宵却在旁一脸的不解。 是夜,浣溪穿着鱼安安的衣服坐在房间里,心里那叫一个紧张,这事万一被凤钰发现,估计她会直接被凤钰一一剑砍了。 就在一个时辰前,鱼安安换了一身男装跟着铁知宵从后门离开了王府,鱼安安走的时候让她穿上鱼安安的衣服坐在床上,当时鱼安安是这样吩咐的:「如果王爷发现你不是我,你就直接告诉他,我是被铁知宵和曲听风两人用麻袋套上掳走的,然后你是被他们逼着换上我的衣服坐在这里的。」 当时在旁边的铁知宵和曲听风两人的脸都绿了,只是他们要带鱼安安离开王府,主意是曲听风想出来的,那么这个锅自然就得由他们两个来背。 鱼安安已经见识过凤钰几回的怒气了,反正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愿再独自承受他的滔天怒火,所以把铁知宵和曲听风一起拉进来,事是大家一起做的,自然要一起承担。 浣溪心里虽然怕得要死,但是她对于鱼安安的安排一直都是无条件接受,所以就算是她再怕,此时也依着鱼安安的要求坐在那里。 就在浣溪的担心稍微淡了一些的时候,就听得知了院的门被人推开了,然后就听得宝儿的声音传来:「王爷,王妃已经歇下了,她今日身体不适,王爷还是明日再看王妃吧!」 宝儿还算淡定,声音里并没有太多的异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心里已经满是汗。 凤钰不置可否,他想要做什么从来就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冷声吩咐道:「点灯。」 宝儿轻声道:「王妃素来难以入睡,睡得又极浅,王爷还是不要扰到王妃了。」 「本王不想说重复的话。」凤钰的语气更冷了几分。 宝儿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心里却不知是盼着鱼安安跟着铁知宵走远还是不要走远,她近乎哆嗦地将屋子里墙角的一盏油灯点燃。 浣溪此时已经拉过被子躺下,心里更加害怕不已。 凤钰缓缓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道:「起来吧,别装了!」 冰冷的气息顿时笼了一屋,浣溪的心理素质不算差,此时却也忍不住抖了起来。 凤钰却已经开口问道:「安安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 浣溪一听这话便知这事根本就没能瞒过凤钰,她的心里反倒冷静了些,她轻声道:「王妃说这事是铁公子和曲公子的主意,和她无关,王爷若是要罚的话就罚他们好了。」 凤钰闻言倒有些哭笑不得,王府里的这些事情,就算铁知宵和曲听风瞒得再好,又岂能瞒得过他的耳目? 只是今日不知曲听风对那些暗卫们说了什么,他们竟替那两个混蛋瞒了一个时辰!这事对凤钰而言简直就不能忍!
第727章 彪悍安安(4) 在书房的时候,凤钰就从暗卫那里知道铁知宵带着鱼安安离开的消息,他当时就已经发了好大一通火,重罚了今日当值的所有暗卫,然后怒气沖沖地赶了过来。 只是在过来的路上,凤钰的怒气就散了些,他想起前些日子鱼安安说要开医馆的事情,再想她一直在他面前强调的所谓「尊重」的事情,然后再想起她上次逃婚的事情,他在这一刻终是明白了鱼安安之前对他说的事情,就算他将她禁锢在王府里,也只能禁锢住她的身,是禁不住她的心的。 只要有一丝机会,她就会想办法离开。 凤钰虽然觉得以他的能力想要将鱼安安绑在他的身边并不是难事,但是那样对她而言无疑是极为残忍的事情,她这一生都不会快乐。 在来的路上,他也不由得在想,她本和寻常的大家闺秀不一样,她也有能力站在他的身边,那为什么不给她站在他身边的机会? 两人近来感情虽然有很大的进展,但是也吵过架,在她的心里,虽然喜欢着他,怕也有着属于她的排斥。 他就不由得想,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 因为他有这些想法,所以他在到达知了院之时怒气已散了个七七八八,但是他还是想知道鱼安安做了什么样的布置,所以他就过来了。 他冷声问道:「就这一句?」 浣溪答道:「王妃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她说王爷若觉得她这样做是在推卸责任的话,她也认了,因为这事她的确在推卸责任,那也不过是怕王爷的怒火烧到她的头上,所以她想拉两个垫背的,毕竟这事是铁公子和曲公子的主意,她只是配合而已,还有……」 「还有什么?」凤钰冷声道。 浣溪咬了一下唇后道:「还有就是,王妃说了,这事也是她的选择,她是个大夫,不可能听到有人病了却不去管,而那些人还是跟着王爷一起生生死死过的英雄。」 凤钰顿时愣在那里,在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鱼安安的心思,她不但想施展她的医术,而且想要帮他。 她是这样的想法,他又如何能罚她? 他站在那里静然不语,浣溪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道:「如今王爷既然知道这件事情了,奴婢也不再隐瞒,还请王爷开恩放奴婢和宝儿过去照顾王妃。」 凤钰不置可否,抬脚走出了知了院。 浣溪和宝儿互看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凤钰是何心思,但是今日凤钰没有罚两人终究让两人觉得有些意外,在他走出知了院的那一刻,两人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鱼安安跟着铁知宵到了城门口,铁知宵拿出一块令牌,守城的士兵行了一个礼后便将城门打开,将两人放了出去。 鱼安安看到这光景不由得嘆了口气,就在几个月前,她想尽千方百计想要离开这府城池,却无论如何也出不去,如今再到这里来,终究让她的心里生出了无限的感触。
第728章 彪悍安安(5) 铁知宵轻声道:「王妃,军营不比其他地方,那些汉子们平时都极为粗犷,说起话来可能会有些粗鄙,你千万不要介意。」 鱼安安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前世什么样的病人没有见过,她是个大夫,对于男女之分她一向看得淡,在她的眼里,只有大夫和病人的区别。 铁知宵又道:「军中生活清苦,这几日还请王妃忍耐一二,我会替王妃安排好一些事情,但是军中终究比不得王府,可能会有诸多不便。」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道:「这些话从我出府的时候你就开始讲,已经来来回回讲了几十遍了,你耳朵听着都要起茧了,你可以稍微安静一下吗?或者你还是想说话,那你就跟我细细说说那些士兵的症状。」 铁知宵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头,然后轻声道:「我有讲那么多遍吗?」 鱼安安不说话,只给了他一记白眼,他又憨憨一笑道:「好像是说了很多遍了,只是我心里真的是担心王妃。」 「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娇弱。」鱼安安淡淡地道:「当初你们想让我去治病的时候这些事情想来也是想到的,若你们不放心或者后悔的话现在还可以带我回去,也许王爷还没有发现,还不会责罚你们。」 她这么一说铁知宵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怕王爷的责罚,只是担心王妃会受苦,对我来讲,只要能治好青骑军的那些兄弟,就算是要我付出生命的代价都是可以的,只是王妃……」 「你连命都可以付出,我难道连苦都不能吃吗?」鱼安安反问道。 铁知宵有些好奇地看着鱼安安,见此时明月的光辉照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看起来圣洁无比,她的眼睛甚是明亮,若暴风雨后天空的星子,她此时一身男装打扮,却依旧掩不住她身体的娇弱,只是那个娇柔的女子此时脸上却写满了坚定和倔强。 铁知宵看到这样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知道凤钰为何会关注到鱼安安的,只是在他的心里,其实一直不是太明白凤钰为何会对她如此重视,如此喜欢。 可是到了此时,他却突然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娇柔秀丽的女子是值得他家王爷付出真心的。 鱼安安又从容道:「他们保家卫国牺牲了那么多,如今他们有难,我为他们吃些苦又算得了什么?你不必再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了,我们还是先好好规划一下如何救治他们!」 铁知宵忙道:「王妃教训的是,是我想岔了!往后王妃若有任何差遣,我铁知宵必定义不容辞!」 鱼安安斜斜地瞟了他一眼,问道:「若是让你背叛你家王爷呢?」 铁知宵愣了一下,一脸发蒙的神色,鱼安安觉得好笑,欺负这么一个憨厚的汉子似乎有些不太地道,她淡笑道:「我来救治青骑军,是为了帮王爷,又不是帮你,不需要你的感谢!」 铁知宵伸手挠了挠头,傻笑了一声,然后开始给鱼安安讲述那些青骑军感染上疫症后的症状。
第729章 彪悍安安(6) 鱼安安听到那些细节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光听这些症状的话,有点像是霍乱和天花综合起来的病症,若是如此的话,那还真有些麻烦。 她开始在心里思考如何用药的事情,只是现在终究没有看到病人,想太多也没有用处。 正在此时,前面传为粗野的喊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半夜在这里横冲直撞,给爷停下!」 前面设有路障,车夫没有法子只得将马车停下:「我们是钰王府的人,现在要去军营,劳请诸位行个方便。」 「哟,好大的口气!」前面拦路那人不屑地道:「你说你们钰王府的人就真以为自己是钰王府的人吗?爷告诉你,爷奉了皇上的旨意守在这里,除了带有皇上旨意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休想从这里通过!」 那人说完这些似乎还不解气,又大声道:「再说了,钰王算什么东西,今夜就算是他亲自来了,爷也不会让他过去!」 铁知宵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之前就听说大拓帝在城外设了层层关卡,不让任何人靠近军营,同时也不让军营里任何人出来。 只是这些人说话的语气实在是让铁知宵讨厌,那一股子痞气简直不要冲天而起。 他之前就知道大拓帝在京中招了一些贵族子弟,意图从中选拔出色的人才来挑起大梁,眼前这人口气如此之大,只怕是京中的二世祖,这几年在大拓帝那里得了些势,就自以为是了。 若只有他一人的话,他自不会跟这些人客气,可是此时鱼安安还在马车里。 铁知宵还没有发作,那人便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然后一把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在掀开帘子的那一刻,鱼安安闻到了极为浓郁的酒气。 想来那人在这里值守无聊,喝了不少的酒。 她闻到酒气的下一刻,眼前便亮了起来,原来那竟拎着一盏灯照了进来。 鱼安安此时就坐在马车前面的位置,那盏灯此时差点没贴到她的脸上,她眼里的不悦是那么的明显。 拎着灯的那人眼睛却亮了,笑嘻嘻地道:「我还道是钰王在里面了,没料到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哟,这皮肤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说完竟伸出那双发黑的爪子来摸鱼安安的脸。 铁知宵此时哪里还能再忍,直接就出了手,抓住那人爪子狠狠一拉,那人的身体便重重往后摔去,「哗」的一声便摔了个狗啃屎。 那人一摔倒,其他的士兵立即拿起长枪将马车团团围住。 「大胆!」铁知宵冷声道:「王府的马车也是你们能看的吗?」 摔倒那人此时已经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他怒道:「你才大胆,竟敢对爷动手!钰王爷都不怕,还怕一个区区钰王!我告诉你,我爹他是虎威大将军!」 铁知宵闻言到气笑了,他道是多厉害的人物,原本只是一个三品武将的儿子,只是如果这个混帐要在这里胡搅蛮缠的话,今夜只怕会有些麻烦。
第730章 彪悍安安(7) 铁知宵冷声道:「原来你就是虎威大将军的儿子,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那人听到他这话只道他怕了,于是有些得意地道:「知道怕了吧!你现在给爷跪下磕一百个响头,然后再把马车里的那个小公子交出来,你也许会考虑放你一马。」 铁知宵一听这话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虎威大将军丁曾来有一个儿子叫丁大飞有龙阳之好,他之前并没有见过,此时看来怕就是眼前的这个混帐了。 铁知宵怒道:「只怕今日就算你想了我我也不会放了你。」 他说完手里的长刀一横,立于马车前。 他此时只有一人,但是往那里一站,便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式,他本经歷过无数场战事,手里更曾染了不少敌人的鲜血,那一身的杀意又岂是京中这些个无能的纨绔子弟所能相提并论的? 关卡那里有约有百来人在值守,此时过来的约有十几人,但是铁知宵只往那里一站,那些人便莫名的心悸,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丁大飞心里一惊,却怒道:「你既然一心寻死,那我就成全你!」 「慢着!」鱼安安略显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她因为扮做男装,所以出门前给自己吃了一点改变嗓音的药,她此时的声线低沉而又悦耳,透着一股中性的美。 她说完将马车的帘子拉开,缓缓从里面走了下来。 铁知宵见她出来不由得大急:「王……公子,这里有我来处理就好,你回马车休息便好。」 鱼安安淡淡地道:「我只是不喜欢看这打打杀杀的事情,大家有话好好说。」 她一出来,丁大飞的眼睛都直了,她是他见过最为清秀的男子,那身形那骨骼他只看一眼,便觉得全身骨头都酥了。 他流里流气地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道:「还是这位公子识趣。」 铁知宵的眼里满是焦急,此时瞪大眼睛怒视着丁大飞,只要丁大飞敢对鱼安安动手,他今夜就不管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将丁飞给杀了! 鱼安安似乎看不到丁大飞那又流里流气的眼睛,她淡淡地道:「万事以和为贵,整日打打杀杀什么的真的不是个好习惯。」 丁大飞哈哈大笑道:「这位公子是个雅人,你的下属就是个粗人了,这位公子,不如我们到那边谈谈可好?」 他说完指着一边的草丛,嘴角只差没流出口水了。 鱼安安微笑道:「好了,那我们就去那边谈谈吧!」 丁大飞一听她这话立即心花怒放,这几****守在这里,正觉得无聊,此时鱼安安这样的人物直接送上门来给他解闷,他又何乐而不为? 鱼安安抬脚朝前走了一步,铁知宵急道:「公子,危险!」 鱼安安的嘴角泛起一股淡淡的笑意道:「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铁知宵的眼睛都急红了:「你若有个什么意外,王爷会直接杀了我的。」 「你放心好了,不会有意外。」鱼安安的语气淡定:「我比王爷更爱我自己。」
第731章 彪悍安安(8) 鱼安安说完便缓缓朝丁大飞走了过去,铁知宵急得要死,虽然方才鱼安安看他的那记眼神里透着几分笑意,但是他一时间不清楚鱼安安要做什么,心里自然不会放心,只是此时他也不好再拦鱼安安,只是他的心里却做了一个决定,如果丁大飞敢对鱼安安动手动脚的话,他就会立将暴起将其斩杀。 丁大飞一看见鱼安安走过,忍不住伸手撮了撮手,然后要来拉鱼安安,她往旁避开后道:「大人何必如此着急,今夜我还躲得开大人吗?」 丁大飞一听这话就更加得意了起来:「你还真是个聪明人,今夜你只要满足我,我就将你收房,然后好好疼你。」 鱼安安听得心里一阵噁心,眼里的寒气更重了些,面上却依旧是淡然浅笑道:「好啊,前提是你过得了今晚再说。」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那边的草丛里了。 夏日的草已经长得极为茂盛,那草也不知是什么品种,足有一人多高,两人才一走进那草丛里,铁知宵便看不清楚了,他心里顿时大急。 那边的草也开始摇晃了起来,那些士兵也在那里地笑了起来,有人对铁知宵道:「就你们这德性,还敢夸口是钰王府的人,真不是一般的丢人。」 「能被我家公子看上,是你家主子的造化,你在那里急什么?」 「你长得太丑了,我家公子看不上你,你还是省省心吧!」 污言秽语不时的从那些士兵的嘴里传来,听得铁知宵心里的怒火大增,他再也忍不住了,抽出大刀就准备动手。 只是他还没有动,就见得丁大飞大叫着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然后发了疯一般的朝那些士兵就砍了过去。 如此变故来得极为突然,那些士兵根本就没有准备,离他近的几个顿时就被他砍翻在地。 铁知宵愣了一下,一扭头,便见鱼安安手里拎着丁大飞之前手里拎着的那盏风灯站在草丛边,一双眼睛里尽是冰冷之色。 不知道为什么,铁知宵看到这样的鱼安安便觉得似乎看到了凤钰,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和凤钰实在是太像了,冷静又清冷,似在看一场笑话。 他忙走到她身边道:「王妃,你没事吧?」 鱼安安淡淡地道:「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她的确不像:身上的衣服工整无比,神情从容。 铁知宵愣了一下,那边的惨叫声却又传了过来,丁大飞又砍飞了几个士兵,他虽然是个痞子,但是身上竟还一点功夫,再加上他的身世摆在那里,那些寻常的士兵一时间竟不敢还手。 鱼安安拿出一块令牌递给铁知宵道:「前面还有五道关卡,有这块令牌我们就能顺利通过了。」 铁知宵拿着那块令牌有些发愣,鱼安安走了几步见他没有跟过来,扭头道:「发什么呆,我们走吧!」 路障已经被丁大飞沖开,那些士兵的视线又都被丁大飞吸引,竟没有再来管这辆马车。 他们离开那个哨岗约有两里地,还能听到那边的喊杀声。
第732章 绝世神医(1) 铁知宵忍不住问道:「王妃方才到底对丁大飞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用了些药控制了他的心志,让他把前面的事情告诉了我,然后又让他把令牌送给了我,我觉得他那么有诚意,就又送了他一点让他发狂的药,那种药会给他造成一种错觉,他会主动攻击他认识的熟人,但是却不会攻击陌生人。」鱼安安淡笑着解释了一句。 铁知宵听得目瞪口呆,他之前还在想鱼安安会不会吃亏,如今看来,真的是他多想了,她哪里会吃亏,那么短的时间内她竟做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突然就想起岑寂哭丧着脸说鱼安安的手段多么让人厌恶时,他还觉得不过是岑寂中了鱼安安的毒,所在那里夸大其词,可是此时看来,只怕岑寂根本就没有夸大其词,他们的王妃真的是个厉害的人物。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解地问了句:「他为什么会攻击熟人而不是陌生人?」 鱼安安答道:「那是因为我给他的药里加了些东西,他看到熟人就会自动产生仇人的幻觉,越熟的他就会越不安,下手就会越重。」 铁知宵:「……」 他不自觉地往一旁坐了些,鱼安安看到他的举动有些想笑,问道:「你难道不问问一下他能活多久吗?」 铁知宵有些傻傻地问道:「他能活多久?」 「七天,七天后他就会暴毙而亡。」鱼安安答道:「像他这样的人渣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她的语气平静而淡然。 她从来就不是嗜杀之人,自她穿越过来之后,虽然一直被人百般算计坑害,但是她一直没怎么下过杀手,原因是她不喜欢杀人,不被人逼到一定的阶段是不会动手的。 今夜她之所会大开杀戒,是因为丁大飞的所作所为太过噁心,今日刚好是撞见了她,若是寻常百姓的话,只怕会被他给生生玩弄至死。 且今日丁大飞的所作所为,处处透着噁心,他算起来是大拓帝养的一条狗,她觉得她也该表明一下她的立场了,不是任何人都能欺到钰王府头上来的。 铁知宵问道:「为什么是七天之后。」 「因为如果他现在死了的话,会把这帐赖在钰王府的头上,毕竟今日那里还有很多人听到我们是钰王府的人,到时候大拓帝那个老王八蛋就能藉机生事了。」鱼安安淡淡地道。 「老王八蛋」几个字听得铁知宵的眉毛跳了几下,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道:「王妃威武!」 鱼安安轻笑道:「我知道王爷顾念兄弟之情,一直对大拓帝那个老王八蛋还算客气,但是如今那个老王八蛋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了,我们就不需要再对他客气了。」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道:「铁知宵,你瞧着吧,这一次的事情最后我都会让大拓帝来买单。」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却让铁知宵听出了极为浓郁的霸气,只是他一时间弄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第733章 绝世神医(2) 而鱼安安此时也没有解释的心思,她半靠在马车上,眼睛轻轻闭上。 铁知宵也没有再问,命车夫努力将马车驾得平稳些。 因为有了丁大飞的那块令牌,他们经过其他关卡的时候非常容易,几乎只要一亮令牌就直接过去了。 而丁大飞发狂的事情也传进了虎威将军府,虎威将军顿时急得不轻,忙命大夫过来给丁大飞看病,只是那病症似乎太过奇怪,再加上京中几乎就没有药材,大夫就算是想试试药也显得有些无能为力。 这边的异常自然也传进了大拓帝的耳中,大拓帝知道是钰王府的马车直闯了关卡,但是却没有一点伤人的举动,就算是大拓帝存心想要找钰王府的麻烦也无从找起。 大拓帝心里觉得奇怪,为什钰王府的人会连夜闯关卡,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大拓帝得到的消息是凤钰还在京城,关没有出去,他便又放下心来,只要凤钰还在这里,那么不管夜里那辆马车里坐的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就显得不再重要了。 大拓帝冷冷地道:「一个月,只要再过一个月,凤钰,你就完蛋了!」 到达军营后的鱼安安才发现事情比她想像中的要严重得多,虽然她来之前,凤钰就已经命人将染病的士兵和正常的士兵分开,但是还是太晚了。 这几日,那些没有染病的士兵里不时有人高烧倒下。 等鱼安安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士兵病倒了,仅仅只是几日的光景,就有数十人病死,数千人病危,数万人染上疫症,且这数目每天都在增加。 鱼安安看着那些高烧不起的士兵,她心里怒意在翻滚,她之前只是骂大拓帝是老王八蛋,现在发现还真是对他大客气了!这哪里是老王八蛋,简直就是臭****,噁心的要死! 只是她知道此时根本就不是骂大拓帝的时候,她当务之急是去救这些士兵。 接待铁知宵的是军中一位将军,名唤江焰,凤钰不在的时候,由他来主理军中事物,是个难得稳重又机敏的人,他看着鱼安安的眼神有些奇怪,也是鱼安安是铁知宵带来的,否则的话他怕是要轰人了。 他将铁知宵拉到一边道:「你从哪里找了这么一个粉粉嫩嫩的还没有断奶的公子来?眼下军中已经够乱了。」 他的意思是铁知宵不要再来添乱了。 其实也不怪他这么说鱼安安,而是鱼安安的样子,实在没办法和医术高明的大夫联繫在一起。 若说鱼安安是个学徒的话,他可能还会嫌她的身板太小了。 铁知宵瞪了他一眼道:「不要胡说八道,她的医术比你想像中的要高明得多,更别小看她,惹将她惹毛了,一个不好,她给你一针,估计你就得哭爹喊娘。」 「有那么夸张吗?」江焰有些好奇地看着鱼安安,都说大夫越老医术越好,鱼安安跟老这个字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也是江焰知道铁知宵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要不然他只怕是要赶人了。
第734章 绝世神医(3) 铁知宵缓缓地道:「如果这个世上有一人能治好这一场疫症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她。」 他见江焰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便凑过去道:「王爷的眼睛就是她治好的。」 江焰这才大吃一惊,凤钰的眼疾他是知道的,当时多少大夫都缚手无策,更是连鬼医都无能为力,竟被眼前这个看起来弱得不像话的少年给治好了? 铁知宵又道:「她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这一次我将她请来可是花了不少的力气,你可千万要将她侍侯好了,不能让她有一丝折损,否则的话王爷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扒了你的皮!」 江焰笑道:「敢情你不是给我带大夫来的,而是给我带了一尊佛来供着的?」 「你最好像供佛一般供着她,准没错。」铁知宵轻声道。 江焰失笑,只是又见铁知宵表情凝重不似在说笑,他当下便对鱼安安道:「公子怎么称唿?」 鱼安安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名字,便道:「我姓安,你可以叫我安大夫,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军中的布置,我现在要求将军立即将军营分成两半,一半用来安置病,要求需要通风的时候能进行良好的通风,不需要通风的时候又能保暖,所以现在营帐的设计需要改变,卫生环境也太差,还需要一些专门用来消毒的工具,我现在就需要!」 她说完这些后江焰愣在了那里,她却又道:「另外再给我十个心灵手巧的士兵做我的助手,快!」 她的声音里有着命令的味道,江焰除了听凤钰的命令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指挥过,他莫名其妙的就想按她说的去做,只是正准备吩咐的时候才又想起她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瘦弱少年,他竟不自觉地想听从她的安排,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奇怪。 他微有些呆愣地看着鱼安安,铁知宵用手肘捣了一下他道:「听她的!」 江焰扭头看向铁知宵,铁知宵轻点了一下头,江焰又忍不住朝鱼安安看去,此时阳光正薄薄的洒在她的身上,中间还夹杂着山林间的雾气,照得她肤白如雪,伸出来的指尖嫩得就像葱白一般,柔弱的可以,却又似乎透着巨大的力量。 江焰的心里还是第一次生出这么奇怪的感觉,却也飞快的按她的指令行事。 于是鱼安安来到到青骑军军营的第一天,整个军营业因为她的到来而做出了巨大的改变。 军营是男人的天地,他们大多粗犷,对卫生这事向来只要瞧过得眼那便够了,至于什么是瞧得过眼,那每个人的标准也就不同了。 凤钰治军严明有洁僻,青骑军的军营比起一般的军营要整洁得多,至于营帐内外还算干净,只是这些看在鱼安安的眼里还是不够的,因为此时正值夏季,营中炎热,疫症横行,容易滋生细菌,所以除了大扫除之外还需要消毒。 而且这一次治疫症算是鱼安安第一次在外行医,她知道这是一场硬仗。
第735章 绝世神医(4) 江焰指挥着一众士兵在忙进忙出的时候,鱼安安回到马车上,看起来好像是去搬东西,实际上却是进去把空间实际室里制好的消毒水以及各种药材取了出来。 她知道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和那些生病的士兵打交道,所以她又给自己拿了几个口罩。 那些口罩都的材质都有些特殊,此时鱼安安也不管别人如何看了,毕竟在找到治疗疫症的法子前,她一定要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 鱼安安把一切准备好之后,便将暗卫唤了过来,让他们去将里面的东西搬出来。 暗卫们应了一声,搬的时候却发现东西似乎比来之前多了,只是他们也不太清楚鱼安安到底带了多少东西过来,便觉得可能是她一早就塞在马车里的。 消毒水搬下来之后,鱼安安便给江焰下达了第二个任务,要求江焰给所有的营帐消一次毒。 江焰这一次没有迟疑,直接照办了,因为他发现营帐做了一些变更之后似乎更加合理了。 鱼安安将自己全副武将后准备进放置病人的营帐,铁知宵跟过来表示他也要进去。 鱼安安知道他虽然有时候有些二,但是其实大部分时候是有些轴的,他认定的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且她也的确需要助理,于是便拿了一个口罩给他。 与此同时,江焰也挑了十个机灵的士兵过来,她想了想后对他们道:「这一次疫症的状况想来你们比我还要清楚,知道跟着我进去的话很可以就再也回不来,我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怕死的话现在还可以撤退。」 她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在她没有找到治疗疫症的法子之前,这十余人天天跟病人的接触极多,感染的机率也就地增大很多,在这种时候,虽然看不到撕杀和销烟,但是其实并不输于任何一场战事,这事从某种程度来讲,也是拿命在拼。 那十余个士兵互相看了看,没有一人眼里露出惧意,更没有一人后退。 他们都向前走了一步道:「若能救活我们的同袍,死又算得了什么?」 鱼安安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心里涌起了一阵感动,她是大夫,救死扶伤原本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可是这事说到底却不是他们的职责。 她之前就听说过凤钰治军有方,如今看到这些士兵她似乎窥到了冰山一角。 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后道:「那好,你们把这个口罩戴上,跟我进去吧!」 「是!」十人齐刷刷的应了一声。 许是他们应得太整齐,许是他们的声音太大,倒把鱼安安吓了一跳,她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那一熘二十来岁的汉子,他们此时正咧着嘴在笑。 鱼安安顿时便明白他们是故意的,只是此时也不是和他们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于是的眉毛微微一掀,一言不发的领头走在前面。 倒是铁知宵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大多都认得铁知宵,知晓他的身份,于是一个个都缩了脖子。
第736章 绝世神医(5) 鱼安安才到病人的营帐时,便有两个士兵抬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尸体上蒙着白布,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鱼安安的眸光里更添了一分认真,却并有去看那具尸体,因为里面有更多的病人供她查看病情。 负责管理军营的是个三十几岁的黑脸汉子,他早前就得了江焰的吩咐,见鱼安安一来就向她详细的介绍了里面的情况。 那汉子虽然没什么口才,但是条理性极好,简单的话语里就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个清楚。 这一次的疫症很是霸道,基本上只要和病人有过接触的人,如果被传染了,最快半天,最快三天就会出现发热的症状,与发热相伴的还有全身的红斑,那些红斑初时只是一个小点,而后越长越大,等到病人死时,那些红斑基本上都有铜钱那么大,几乎覆满全身。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就近查看了几个病人,见他们身上的红斑已经有小指指腹那么大了,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将手套戴好欲伸手去摸那块红斑,一记厉喝声传来:「不许碰!」 鱼安安扭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老者的面上繫着一块布丝,看不清长相,只是他的头髮雪白,眼睛里此时隐隐透着怒意。 「你是谁?为什么不能碰?」鱼安安反问道。 黑脸汉子为她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军医邵先生,邵先生,这位安大夫是王爷派来的名医。」 「名医?」邵先生不屑地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也敢自称名医!」 黑脸汉子的面上有些尴尬,因江焰有特别交待,此时他轻声道:「安大夫别介意,邵先生素来是这副脾气。」 鱼安安知道这个时代的大夫都是越老越值钱,她此时的样子看起来也的确是太嫩了些,于是她淡声道:「医者之术,当数望闻问切,红斑是这一次疫症身上最明显的症状,还请邵先生赐教为什么不能摸。」 她这话说得客气,其实却是好奇,这样的红斑在她的为医生涯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邵先生既然是军医,那么自然是从一开始就呆在军营里给这些士兵治病,想来对于病人的病情是极为了解的,所以她的话里真的只是请教的意思。 只是邵先生却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鱼安安此时的话是反着说,那模样分明是有些傲慢的,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他冷冷一笑道:「你想死的话就去摸吧!」 他说完竟再不理会鱼安安,直接就去查看其他的病人去了。 鱼安安知道她这是遇到一个脾气古怪的大夫了,黑脸汉子在旁轻声解释了一句:「邵先生是军医中医术最为高明的,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想来是怕安大夫染上疫症。」 鱼安安的眸光微微一动,扭头看向离她最近的病人,她隐隐看到那个红斑处似乎露出一个小小的白点,那白点很小很小,却因为处在红色中倒也显眼。
第737章 绝世神医(6) 鱼安安有些好奇,凑过去一看,那白点竟是一个细小的脓点,她想了想掏出银针轻轻一刺,那脓点破开,里面有脓汁流了出来。 鱼安安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心里将她之前见过的病症想了一遍,然后发现并没有任何病症和这种病症相似。 她的眼里有了一分谨慎,然后对铁知宵道:「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药箱就在旁边,铁知宵手一伸便将药箱拎到她的身边,她麻利的打开药箱,然后再极为麻利的取出一套手术刀,那套手术刀的造型很是奇怪,闪烁着淡淡光华,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 这套刀具是鱼安安的最爱,前世她花了很大的精力,找了很多材料,最后再用了极高的工艺这才打造出了这么一套手术刀。 这一套刀可以说是全天下最锋利的一套刀,里面所有的刀锋的设计都极为讲究,同时也具有极强的科学性,锋利又好用。 在她取出那套刀的时候,邵先生看着鱼安安的目光里有了惊异,对于鱼安安的那套刀,他存了十二万分的吃惊,与此同时,他也非常好奇,鱼安安到底想要做什么? 鱼安安很快就给出答案,她手里的刀如寒光一般往那个病患身上的红斑一探,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法,竟生生在那患者的身上挖下一小块肉来,最为奇特的是,那个患者的伤口竟没有流血。 「你在做什么?」邵先生忍不住问道。 鱼安安此时却没空理他了,用手术刀挑着那一小块肉便走出去,打算在太阳下细看那块肉。 只是就算太阳的光茫再亮,以她的肉眼也看不到那块肉上的异常。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铁知宵问道:「公子,怎么了?」 鱼安安轻声道:「我总觉得这一次的疫症有些古怪,只是现在还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而已。」 她这么一说,铁知宵就更加一头雾水了,他本不懂医术,他此时能做的就是照顾好鱼安安。 鱼安安想起一事,扭头对他道:「这一次的疫症可能不是从口鼻感染的,你这几日也注意一下,不要和那些患有疫症的士兵有肢体上的接触。」 铁知宵不知她为何会得出这个结论,只是对于她的医术,他又是无条件信服的,于是点头答应。 鱼安安再次折回了病人的营帐,她又细细察看了一番,那些士兵虽然不是铁打的汉子,但是都有着极为惊人的意志力,此时一个个病成这样,却并没有几人哼叫出声,只有几个烧得煳涂的士兵在梦中痛苦的低吟。 她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感动,却又有些难过,这些士兵都是歷经百战的英雄,回到京城后却被自己的君主猜疑,以至于对他们下了这样的狠手。 鱼安安轻轻磨了一下牙,因为对他们的尊重,以至于她对大拓帝更加的厌恶,她觉得,若是寻到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的「孝敬」一下大拓帝,这个混蛋简直就不是人!
第738章 绝世神医(7) 只是鱼安安知道此时明显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想办法治好这些士兵的病。 她扭头对铁知宵道:「我有些乏了,想先去休息一会,你帮我找一间僻静的帐篷,我喜静,休息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可以进来打扰我。」 她昨夜坐了一夜的马车,又跟那些兵痞子斗智斗勇,此时的确是有些累了,只是休息却不是她的真正目的,她要找个没人的地方钻进她的空间,用那里面极为精密的仪器分析一下样本,而她手里的样本其实就是方才从那个士兵身上刮下来的那块肉。 铁知宵知她的身体不好,便道:「方才我已经让江焰安排好,公子请随我来。」 鱼安安点头,那边邵先生却已经用极为不屑的语气道:「我就知道又是个滑头粉面的无能之辈,想要睡觉的话就不该来这里,这般没用还不如先回你娘的怀里吃奶去!」 这话就说得粗俗了,鱼安安知道她只在病房里转一圈就回去休息,看在邵先生的眼里,她怕已经和那种只知道贪图享受却没有能力的人划上了等号。 这事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误会,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淡然一笑便准备离开。 只是铁知宵却有些不爽了,要知道在王府,就算是凤钰都捨不得骂鱼安安一句,今日一来,这位邵先生就连着对着鱼安安抢白了好几回。 铁知宵之前也曾和邵先生打过交道,知道他和脾气虽然古怪,但是从来就不会随意骂人,今日的事情实有些古怪,他没有曲听风那么曲折细緻的想法,此时直接就开了口:「安公子的医术就算是王爷也要赞赏几分,她身子本弱,昨夜更是为了赶路一夜未睡……」 「我们走吧!」鱼安安打断铁知宵的话道。 她的模样淡然无比,和之前吩咐江焰时满身霸气的模样完全不同,铁知宵愣了一下,她却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她之所以会如此淡然,不过是觉得医术之道从来就不是靠嘴皮子说的,而是要用实际的医术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在她前世的时候,她虽然出身中医世家也极有天份,但是却因为年纪太小从小就被各种质疑,等到她到大学学西医的时候,就更被人嘲笑,一个中医来学西医,足以证明中医是多么的没用。 她初时被人这么说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在意的,也曾站出来反驳过,只是了她选学了西医这事却是不争的事实,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说法在事实的面前都显得有些单薄,直到后面她用祖传中医的知道救了用西医难以根治的病时,又用极为高明的西医手段治好病人时,那些声音才渐渐小了起来。 然后她才对世人说,中医和西医各有所长,西医是头疼治头,脚疼治脚,只治痛的位置,却很少去追根溯源,但是中医却有自己的体质,认为所有的病都是有源头的,同一种病一百人也许就有一百种症状,但是归根到底也只有那一个病原。
第739章 绝世神医(8) 鱼安安对待医术,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哪个法子更适知治病救人,她就用哪个法子,有时候对待有些病人则是中西医治法相结合,从而取得最好的治疗效果。 鱼安安走后,邵先生看到她的背影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坐在那里深思,他原本就有些苍老的面容在这一刻似乎更显苍老。 他低声喃喃地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我总会想起一些旧事,只是那些旧事又与她何干?」 他说完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认真的给身边的病人想办法退烧。 正在此时,营帐的里面有人喊道:「邵先生,又有人快不行了!」 邵先生闻言快速奔了过去。 这些日子,邵先生和其他大夫都非常尽力的在为这些染上疫症的士兵治病,只是效果却并没有他们预期的那么好,又或者说,他们预期出现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 无论他们想出什么样的法子都没有办法将那些病人身上的体温降下来,也从来就没能将他们身上的红斑缩小,他们能做到的是,顶多将那红斑的大小控制个一两天,然后一遍又一遍的用湿毛巾覆在病人的头上,让他们不至于因为高烧而烧傻。 鱼安安出了营帐后问铁知宵:「那位邵先生明明是个大夫,为什么你们都称他为先生而不是大夫?」 「我们之所以称他为先生是因为他是一位状元郎。」铁知宵解释道:「他也曾官居高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做了军医,但是他并不喜欢别人唤他为大夫,所以大家就都称为为先生。」 鱼安安听到这话就有些好奇了,一个状元郎成了一个大夫,这倒有意思,只怕在那位邵先生的身上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吧,只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八卦之人,自然对这样的秘密也没有任何兴趣。 倒是铁知宵凑到她的面前道:「虽然我们称他为邵先生,也承认他是一位大夫,但是说句心里话,他的医术真的不怎么样。」 鱼安安愣了一下,问道:「何以见得?」 「这位邵先生晕血,而且症状非常严重,以前在北疆的时候,一遇到战事,他就只负责煎药,给病人包扎止血这事他从不做,有一回他送药的时候恰好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被送进来,然后他就直接晕了过去,他差点没被他手里打翻了的药汤给烫死。」铁知宵轻笑道。 鱼安安也有些忍俊不禁,笑道:「这位邵先生似乎很有意思。」 「公子不要理他,由他去吧!」铁知宵嘆道:「想来他也是位可怜人。」 鱼安安看到铁知宵脸上的表情有些好笑,没想到他这么一个粗线条的人竟也有这样的心思。 很快就到了她住的帐篷了,鱼安安进去后,铁知宵就在外面守着。 鱼安安知道铁知宵是个有原则的人,而且还是军营里唯一一个知晓她身份的人,且男女有别,铁知宵自己绝对不会进到这个帐篷里来的,同时,他也绝不会让其他人进来。
第740章 我们晚上见(1) 鱼安安粗粗打量了一下这个帐篷,里面的东西虽然简陋,但是生活的必须品还是都的。 她轻轻松了一口气,取出标本袋将那一小片肉送用镊子取出来,然后就钻进了空间,将这些东西放进了实验室时检测的仪器上。 很快检验的结果就出来了,鱼安安却看着那份报告愣了一下,上面的数据让她震惊,那块肉从某种程度来讲已经算不得是块肉了,因为上面的肉似乎已经腐烂! 鱼安安看到这个结果头皮有些发麻,他大爷的,这是什么玩意? 说好的疫症呢?这情况似乎比她想像中的要严重一些,治起来相对会麻烦一点。 她单手托着头,眉眼里透出了几分冷意,她想起她今日看到的那个白点。 一个设想在她的脑中形成,她轻轻嘆了一口气,看来这事比她想像中的还要麻烦得多。 她觉得这事也许只是一个偶然事件,毕竟她只是切了一点点肉,这件事情她还需要再次证实。 于是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走接就了出去,铁知宵见她进去一刻钟不到就又出来了,顿时有些好奇地问道:「王妃,你不休息吗?」 「不休息了。」鱼安安的声音清冷:「你再随我去一趟病帐。」 铁知宵见她的面前凝重,此时也不敢多问,忙跟了过去。 邵先生见鱼安安去而復返看着她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奇,而鱼安安这次进来一言不发,直接拿起手术刀就开始取标本。 她的手法实在是高明,那些病人几乎没有感觉到痛意她就已经取完了,她取了大约有二十份左右就又回了她的帐篷。 她再次匆匆将空间实验室打开,然后将样本放进去,这一次得出来的结论和第一次的依旧一模一样。 上面的肉基本上全部腐烂了,看起来很是噁心,这么奇怪的病症鱼安安还是第一次见。 其实她刚开始给那个士兵取肉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她的手法虽然很妙,但是还不能做到一刀割下不让人感觉到痛意。 现在想来,不是她的手法有多么的高明,而是他们身上的红斑在形成之后就开始腐烂,如此一来,那些腐烂的部分神经元也就都坏了,自然就感觉不到痛意了。 鱼安安到此时也终是明白为什么那些士兵都会高烧不止了,不管哪个人身上有那么多腐烂的地方都会高烧,而之前那些大夫给这些士兵吃的药都是以清除体会内的邪气为主,根本就不可能退了他们身上的高烧。 她取标本的时候顺便取了一点血,实验室里验出来的血项有好多项都数字高得吓人,只有极为厉害的炎症才会有这样的数字。 她顿时明白之前的那些大夫为什么对这疫症一点法子都没有了,这么严重的炎症,寻常的药物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退烧,既然退不了烧,自然也就不可能治得好。 鱼安安找到他们真正发烧的原因后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有些担心。
第741章 我们晚上见(2) 就算鱼安安见识再多,对这种病症她也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且她还需要跟时间赛跑,要在最短的时间找到治癒的法子。 因为她晚一天找到治疗的方案,就会有很多士兵死去。 鱼安安伸手揉了揉眉心,她觉得有些头疼,昨夜一夜未睡,她的身体也有些撑不住,当下便半躺在床上准备小眯一会。 只是她眼睛才一闭上,就做了一个恶梦,梦中梦见一个黑色缠绕的巨人得意洋洋地道:「我要全天下的人都死在我手里!」他说完重重一拳打在地上,立即山崩地裂。 鱼安安睡得本就浅,这般一吓立即就醒了过来,只是她醒来的时候感觉地都在动,她愣了一下,忙穿好鞋子走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子,吵到你了吗?」铁知宵轻声道:「这是军营里的规矩……」 鱼安安没有理他,而是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在她面前的那条蜿蜒的山路上,此时数万名士兵正围在那里跑操,她方才的震动就是从他们的脚底发出来的。 鱼安安还是第一次看到数万人这么整齐的在山路上跑步,这一幕实在是壮观。 铁知宵在旁解释道:「军中的生活相对简单,他们平时虽然有自由活动的时间,但是每天早晚都要围着这座山跑一圈,以锻鍊体能。」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道:「这样挺好的。」 「王爷说就算是我们回到京城了,也不能变得跟京中那些无能的士兵一样。」江焰不知何时过来了,在旁解说道。 「你怎么不去跑?」鱼安安问道。 江焰正色道:「以前我每天都要带着他们跑的,只是如今有一半的士兵病倒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鱼安安问道:「保护他们吗?」 「不是。」江焰淡淡地道:「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保护,只是我站在这里他们就会安心。」 他说完身体晃了一下,鱼安安愣了一下,伸手就去摸他的额头,便发现他身上烫得要死,她大惊,细细一看,见他的脖颈间也长出细小的红点。 鱼安安的目光有些复杂,江焰轻声道:「这事暂且不要跟别人说,否则军心将不稳。」 鱼安安今日来的时候觉得他只是一个行动利落的人,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可是此时看到他,她却想发火,她咬着牙道:「你已经被感染了,绝对不能硬撑,因为你若是硬撑的话很可能会传染更多的士兵。你去病帐那边吧,这边的事情交给铁知宵来处理。」 江焰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鱼安安,而她已经扭过头对铁知宵道:「江焰也染上疫症,这件事情通知王爷吧,毕竟这边的局面需要他来主持。」 她能治病,但是她心里清楚,她并没有领军之能,这件她解决不了的事情自然得交给凤钰。 毕竟这么多的士兵万一闹将起来,事情就可大可小了,一个不好,还会捅下天大的事情来。
第742章 我们晚上见(3) 铁知宵无比吃惊地看着江焰,江焰的脸上依旧往日铁血一般的表情,却让铁知宵有些无措,在他看来,这个地方太危险,他可以来,鱼安安也可以来,但是在没有找到控制疫情的情况下,凤钰却不能来。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个士兵喊道:「王爷,王爷来了!」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一扭头,便见得凤钰一身紫衣骑着战风如风一般奔了过来,她呆呆地看着他,虽然两人昨日还见过面,但是对鱼安安而言却恍如隔世。 她发呆只发了片刻,然后下意识就想逃,开玩笑,她才没那么傻由得凤钰抓个现行! 铁知宵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原因无他,他家王爷来的速度太快了! 他不自觉地扭头朝鱼安安看去,只见他家那位方才还淡定无比的王妃此时已经跑了! 铁知宵顿时目瞪口呆,曲听风说他家王爷在他家王妃的面前就是绕指柔,这话是骗鬼的吧! 他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怪不得昨日决定谁送鱼安安过来的时候,曲听风当时就推了个一干二净,他竟又被曲听风这个坑货给算计了! 那些将士一看到凤钰便齐齐行礼道:「参见王爷!」 「免礼!」凤钰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满山的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些士兵原本因为疫症而大跌的士气在凤钰到来的那一刻大震,在他们的眼里,就没有凤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算他家王爷并不通晓医术,但是这也不能阻止他们对凤钰的崇拜。 江潜也在凤钰的面前跪下道:「王爷,这里太过危险了,你身份贵重,不宜在此时久呆。」 凤钰并未看他,而是对着满山的士兵道:「在北疆的时候,本王曾经答应过你们,要与你们共存亡,今日本王将京中的事情处理完后便来了,疫症一日不除,本王一日不走。」 他这话说得其实还透着冷意的,但也就是这份冷意更能代表他的决心。 那些士兵都呆在那里,不少人的眼里已经有了泪光。 凤钰又道:「本王相信,在如勐兽般的敌人面前你们没有倒下,那么这区区的疫症同样不能让你们倒下,你们是最为坚强勇敢的大拓儿郎!」 鱼安安没跑几步就停了下来,因为她感觉到了四周气流的波动,她也恢復了平静,她听到凤钰的声音后愣在了那里,然后轻轻咬了一下唇,他只这简单的三言两语再配上他的行动,便将那颗有些摇晃的军心彻底稳定了下来。 每一支军队都有属于他们的军魂,而所谓的军魂其实都在主帅的身上,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凤钰这等嚣张霸道的主帅,这支军队的军魂就是霸道而又嚣张的。 而她此时也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凤钰都找到这里来了,她就算是要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反正都逃不掉了,那还不如坦然面对,只是她心里是这么想了,在她的骨子里终究是有些怕凤钰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
第743章 我们晚上见(4) 当鱼安安感觉到四周激盪的气氛时,她的心里又平静了下来,之前就知凤钰是这支军队的主心骨,此时真切感受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种滋味,她觉得心里似乎有豪迈之气升起,于是她便静静站在那里。 凤钰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跟了两人:岑寂和任梓舟。 鱼安安看到他身后的两人比见鬼了还奇怪,他怎么会把这两一起带过来? 岑寂是个贪身怕死的,跑到这里来太不正常了,还有任梓舟是东明的皇子,军营的重地能让他看吗? 鱼安安不懂军事上的东西,在这事上她有些煳涂,不太明白凤钰的决定。 三人几乎同时下了马,他们下完马之后就直接朝军营的深处走了过来。 鱼安安见凤钰离她越来越近,她心里紧张的要命,怕他一个不爽就把她拎起来暴打一顿,只是他却像没看见她一般直接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岑寂对她挤了挤眼,然后一脸的哀求之色。 而任梓舟看着她的眼神却是一片温和,温和还透着几分笑意。 鱼安安一见凤钰走过去便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胸口自己给自己顺气,任梓舟看到她这副样子眸光更深了些,眼里的笑意似乎要漫了出来。 就在鱼安安以为她终于躲过这一劫的时候,凤钰略显的有些冷的声音传来:「你过来。」 鱼安安一扭头,便看见那个乌髮凤眼整个人长得格外好看却透着冷气的钰王爷正伸手指着她,她的眼珠子转了一大圈,左顾右看并没有看到身边还有人。 于是她对离她最近的岑寂道:「王爷叫你了,还不快过去!」 岑寂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想说她眼神也太不好了,凤钰的手指明明指的就是她! 鱼安安指完岑寂便故作镇定的往一边的营帐走去,凤钰冷笑一声道:「现在不过来是吧,那我们晚上见。」 此时已近黄昏,离晚上其实也就差那么一丢丢的时间而已,而他这话里绝不是什么威胁的成份,因为他从来不威胁谁,说出来的话大部分都兑了现。 鱼安安看了眼凤钰,再看了眼在旁看戏的岑寂,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气定神闲地走到凤钰的面前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只是看你顺眼,想让你贴身伺侯本王罢了。」凤钰说完这句话,拉起她那双白净的几乎透明的小手就大步朝前走去。 他这一拉力气不是很大,却恰好能将她拉到他的身边并排走着还不会弄疼她。 鱼安安听到了岑寂偷笑的声音,只是她此时还不能往后看。 她轻轻靠在凤钰的身边道:「你板起脸的样子好兇!」 凤钰微敛了目光,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想逃的样子好傻。」 鱼安安:「……」 凤钰又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此时我肯定不会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而是想着今夜怎么过,你觉得本王的话有没有道理?」 鱼安安:「……」
第744章 我们晚上见(5) 凤钰带着鱼安安明显比刚才走得慢了,岑寂尚不觉得如此,任梓舟却发现了这是凤钰的体贴,他在心里幽幽地嘆了一口气,方才凤钰和鱼安安的话全落在了他的耳中。 铁知宵在后面看到这光景,只默默的在心里道:「王妃,你可千万要撑住!」 鱼安安觉得她也是个有骨气的人,跑到军营来这事也不能算是她的错,再说了,她来这里也不过是想要帮他,他摆出一张那么凶的脸,她也不需要怕他!对!不需要怕他! 她这么一想,腰杆似乎也挺得直了些,凤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再说话。 很快众人就到了主帅的营帐,凤钰在主位坐下,岑寂和任梓舟也在旁坐下,才一坐下,任梓舟便道:「早前就听说王爷治军极严,今日窥到冰山一角已然很是佩服。」 凤钰淡淡地道:「改天本王也想去东明看看五皇子是如何打理朝堂的,那些手段本王只着就很是佩服,到时候亲眼见到的时候必定会更加佩服。」 任梓舟笑了笑,凤钰则是那副万年冰封的样子。 鱼安安则凑到岑寂面前小声问道:「你跑来干吗?」 「我的小祖宗,你都来了,我能不来吗?」岑寂没好气地道:「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这一次的疫症据说霸道无比,我怕你出意外,所以过来保护你!」 鱼安安轻哼一声道:「你是怕我死了你就没有解药吧?」 被拆穿的岑寂脸上也没有一分不好意思,他嘆道:「我是觉得与其毒发痛死还不如染上疫症病死。」 鱼安安回了他一句:「我瞧着你是想跟我说想把解药给了你,然后你逃之夭夭对不对?」 「逃之夭夭这句话多难听啊!」岑寂轻笑道:「我发誓,就算你把解药给了我,我也会对你不离不弃。」 鱼安安抬脚在他的脚尖上狠狠踩了一脚然再转了一个圈道:「我觉得需要让你的毒加速发作了,最好每天一回。」 岑寂痛得直咧嘴却不敢动,哭丧着脸道:「现在这样就挺好。」 凤钰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微微皱眉,岑寂只觉得一股寒茫袭来,他浑身打了个哆嗦后忙把脚从鱼安安的脚底拔了出来,然后腾的一下就跳到任梓舟的身后。 他再次后悔招惹上这么一对夫妻! 任梓舟轻笑一声道:「阿寂,你这是腿疾又犯吗?我帮你治治。」 岑寂刚想说他没有腿疾,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任梓舟一记扫扫堂腿就将他放倒在地,末了再推了他一把,问道:「可好些了?」 岑寂直接躺在地上不起来了:「你们三个合伙欺负我,不跟你们玩了!」 他这副疲赖的样子让三人忍俊不禁,原本笼在几人头顶上的乌云似乎散了些。 凤钰对鱼安安道:「过来!」 鱼安安扁了扁嘴,却还是乖乖地走到凤钰的身边,他看了她一眼道:「往后不可再如此任性了。」 他这么说便算是将这事给揭过去了吗?
第745章 我们晚上见(6) 鱼安安心里这般想着,眼里却已满是惊喜,这个天下第一难说话的人此时竟这么好说话,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凤钰看到她的样子瞪了她一眼,只这一眼瞪得再不復早前那般寒霜满面,倒似还有些春寒散尽的暖意。 鱼安安看他这副样子,便含着笑半倚在他的身边道:「知道了。」 她这般露出小女儿的娇柔模样倒令凤钰很是受用,他脸上的冰霜再也维持不住,顿时便散了,那些冰霜一散,他整个人就少了几分威仪,多了几分妖冶之色,他似有些无奈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任梓舟早前听鱼安安说她喜欢凤钰愿意和他相守一生,他总觉得像凤钰那样冷厉的人绝无柔情的一面,此时看到凤钰这副样子,他非常吃惊,凤钰竟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如此看来,凤钰对鱼安安的感情应该不是做假了。 他在心里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依旧坚持他最初的想法,若凤钰真能待鱼安安好的话,他自不会表示什么,若凤钰会负鱼安安的话,那么他便会出手。 疫症就如了一把悬在半空的利剑,就算是众人的心里有倾刻间的轻松,那也只是暂时的。 当门外的江焰「砰」的一声摔倒在地,铁知宵有些惊诧的声音传来的时候,鱼安安便知道,这短暂的轻松已经彻底过。 鱼安安最先走出去看着倒在帐外的江焰,她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戴上口罩,然后抽出了银针,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江焰的身上各穴扎了几针,然后再取出一枚药丸塞进江焰的嘴里。 她给江焰吃的是一枚强效退烧药,不管怎么样,凤钰身边这位最为得力的军中大将是绝对不能被烧傻了,否则的话就算她往后能控制住这场瘟疫,这个损失也是巨大的。 凤钰的凤眸已经眯成一条线,他欲走过去,鱼安安的手轻轻一抬做了个阻止的动作:「眼下还不是太清楚这疫症是靠什么传染的,所以现在王爷最好不要碰他。」 她此时再无方才面对凤钰的那副小女儿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透着沉稳和不容拒绝。 任梓舟看到这样的鱼安安突然就觉得她和凤钰在这方面其实还是挺像的,她行事也是那么的果断。 「那你为什么能碰?」凤钰冷着声问了句。 鱼安安回答的很是简单:「因为我是大夫。」 凤钰不以为然:「你还是本王的王妃。」 鱼安安觉得此时和他为了这事抬扛实不是一件聪明的事情,现在她的时间也非常宝贵,她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治疗疫症的法子。 她今日在病帐那边转了一圈,此时又见得上午还生龙活虎的江焰转眼就成了这副样子,她便算是见到了疫症发病的整个过程。 这个疫症真的不是一般的疫症,霸道至极。 不知道为什么,鱼安安总觉得就算是前世最为头痛的萨斯病毒发作起来也不如这场疫症兇勐。
第746章 我们晚上见(7) 以鱼安安的认知,在这个山青水秀的时代,在这个抗生素还没有出现的时代,一般来说是很难产生如此厉害的病毒。 鱼安安轻轻咬了一下唇,眉眼里透着若有所思的味道,只是她很快就释然了,因为不管她多纠结这些病毒如何产生的都没有用,重要的是能找到治疗的法子,而这世上再厉害的病毒也有与它相剋的药物。 她想起实验室柜子里放置着极多的药物,那些极为强大的抗生素或许可以试一下,但是她又但心若是此时就使用了抗生素这种东西,不知道这个朝代的病毒会不会再变异,然后再生成什么超极病毒。 只是她心里也知道,此时想那样终究有些遥远,眼下救人要紧。 她之前在病帐的时候因为情况太乱并没有开启空间里的体检系统,而此时江焰躺在这里,她想起这事来便用意念启动了体检系统,极快的为江焰做了个全身体检。 体检报告出来了,江焰的身体虽然健康,但是身上却因为曾经在战场上厮杀过受过重伤,所以有几处暗伤,平时表现的并不明显,但是却还是被体检系统准确的验了出来。 鱼安安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型的针筒为江焰抽了一点血,她抽完后才发现几个大男人此时都瞪大眼睛在看着她,她才发现她这个在前世极为寻常的动作在这个时代看起来是那么的惊世骇俗。 她轻咳一声道:「我用来试药的。」 这个理由真的很烂,她又不是练了什么邪功,要用人血来试药。 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认真,而围在她身边的这几个世上少有的聪明男人却没有一个人通晓医术,再加上她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一直都和神秘古怪这种词语有些关系,倒也没有人多想。 凤钰淡声道:「你身子不好,先回去休息吧!」 他直接把她的胡言乱语当成是她累了,而她此时也的确需要这个藉口,于是便应了下来,利落的回了她的营帐,他想说让她直接在他的大帐里歇息,只是想起她的性子便也由得她去。 因凤钰之前说晚上要去找她,她心里有些紧张,如今看来也只是凤钰吓唬她罢了,她略松了一口气。 江焰已经染病,自不能得住进病帐,之前鱼安安让江焰寻来的几个机敏汉子此时麻利的将江焰抬了过去。 鱼安安回到她的帐篷之后,直接就将从江焰身上抽来的那管血放进了空间里检查,果然,血项的各顶指标都高得吓人,尤其是白细胞那一项,更是可怕。 只是这些数据还不如之前採集到的那些数据可怕,果然是病情越往后体内的炎症就越高。 到此时,她心里也算是有了些底,她在心底例了好几个治疗方案,然后她无比悲摧的发现不管是哪个治疗方案,都需要大量的药物。 而这些药物大部分都和抗生素扯上了一些关系,而她若将这些药物拿出来的话,她不知道别人地怎么看,反正凤钰肯定会有十万个为什么,她到时候如何向他解释?
第747章 我们晚上见(8) 鱼安安的这些方案的中间也有一个用中药治疗的方案,只是中医在治疗这种高烧且伴随着极为利害的病毒症状时,反应的时间和效果方面要慢得多,她不知道那些士兵等不等得起。 最重要的一点是,来的路上铁知宵曾对她说过,大拓帝那个缺德的已经严厉控制药材进京,所以眼下除了京中产的那几味不是太重要的药之外,外地的那些药材根本就进不了京,就算凤钰已经让曲听风全力去购药,只怕三五日药材也进不来。 而三五日的话,这军营里的士兵得有多少病死? 鱼安安一向觉得她的医德还是不错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纠结太久就选择了用实验室里的那堆抗生素配合中药为那些士兵治病。 她上次发脾气时买的那一堆药在别人看来是治不了疫症的话,但是到了她这里却有妙用,和抗生素一配合,就成了极厉害的药。 而那些药材她这一次过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过来,其他的她也已经交待了曲听风,让他每日运一些过来,应该是来得及的。 至于凤钰问她抗生素那些药是从哪里来的?呃,这事她还没想好,到时侯再找理由搪塞他吧,反正对现在的她而言是救人要紧! 她熘进空间将她前世的那堆存货全部翻了出来,空间里的东西是有定数的,那些抗生素之类的药物她之前备的其实不算多,因为那玩意在前世真不是什么稀缺物,所以她在穿越前也没放多少在里面,所以里面的用量绝对不足以治疗那么多的士兵。 她又开始发愁了,只是她看到空间角落里的一盒青霉素后,她的眼睛里就有了淡淡笑意。 青霉素是她前世第一款用来治病的抗生素,虽然这东西是个好东西,但是它也有它的缺陷,那就是他有过敏症,不是每个人都适合。 她再看了一下其他种类的抗生素,心里便有了主意。 她极快的开出了药方,让跟在身边的一个士兵去通知铁知宵摧一下曲听风,让他尽快把那些药材全部运过来。 于是鱼安安再次从营帐里走了出来,铁知宵依旧守在外面,只是他此时明显眼里有些担忧,而她出来的第一句话则是:「军营中哪里有发霉的东西最多?」 铁知宵有些蒙,却还是告诉了她,她却直接吩咐道:「你去交待一下,那些东西任何人都不要碰,救命用的。」 铁知宵闻言就更蒙了,一堆发了霉的东西还能救命,他家王妃是不是又哪里不正常了? 只是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却也依旧按鱼安安要求的去做,因为鱼安安在交待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异常的的严肃。 鱼安安在交待完这件事情之后就直奔病帐,她在病帐外遇到了任梓舟,她开始的时候愣了一下,却很快就明白过来,必定是凤钰不让他进去的。 而他一见到她过来,便将她肩上那个相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大的药箱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进去吧!」
第748章 王妃兇勐(1) 鱼安安愣了一下,忍不住道:「我自己进去就好,你身份尊贵又不是我大拓人,实没有必要涉险。」 其实此时她心里还非常好奇凤钰怎么会把任梓舟带过来,只是她一直没有机会问凤钰,此时她也不好意思问任梓舟,他对她的心意她清楚,便更加觉得应该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任梓舟淡声道:「东明与大拓也是接壤的,如果大拓不能将这疫症治好的话,迟早会传到东明,到时候我东明的百姓也在劫难逃。」 鱼安安觉得他的话好像是有些道理,但是又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她轻轻抿了一下唇正准备说话,他却已经将病帐的帘子掀开,示意她进去。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此时也不愿意和他说太多,当下便急匆匆走了进去,凤钰一见她过来,便皱眉过来道:「不是让你先去休息吗?」 「这个时候我哪里睡得着。」鱼安安微笑着道:「我有个法子想要试一试,没准能治得好这场疫证,对了,江焰在哪里?」 她这话才一说话,邵先生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他觉得鱼安安实在是太无礼了,她见到凤钰竟根本就不施礼,他等着凤钰喝斥鱼安安。 没料到凤钰竟直接领着她朝江焰所在的病床走了过去,只是凤钰的目光落在了任梓舟的身上,这记目光没有逃过邵先生的眼睛,于是邵先生问了句:「这位又是哪里来的神医?」 「我不是什么神医,我是她的药僮。」任梓舟笑得如沐春风,却把邵先生惊得不轻,在他看来,鱼安安只是一个嫩得连医僮都没资格做的人,她居然有任梓舟这种极出色的人物做药僮? 邵先生的眼力不算差,只一眼看便出任梓舟出身不凡,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看向鱼安安的眼里多了一分好奇。 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来歷。 鱼安安此时却没有去管邵先生,她此时的注意力全在江焰的身上,方才江焰晕倒的时候她看江焰的时候那些红点只有针眼那么大,此时那些红点明显大了一圈。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这病发作起来当真不是一般的兇勐,她轻抬了一下手,意思是让任梓舟将她的药箱递过来,任梓舟刚一动,铁知宵就直接从他的手里把药箱接过去了,末了还瞪了他一眼。 任梓舟觉得如果瞪他的人是凤钰的话,那么这事就再正常不过,但是此时凤钰身边的一个暗卫这么瞪他,那么这事就有些那啥了。 铁知宵的口才不如曲听风,但胜在直接:「这等粗活哪里能劳动任公子,还是我来吧!」 任梓舟原本就是个极有风度的人,在这种时候自然不会去跟铁知宵计较什么,而是扭头对凤钰道:「王爷身边的人当真都妙不可言。」 凤钰回了句:「比不得五皇子迂尊降贵到我大拓的军营来冒险。」 他的话依旧透着他特有的冷然之色,锋利的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刃,并未给任梓舟一分面子。
第749章 王妃兇勐(2) 鱼安安此时心思都没在几人的身上,自不会去管他们之间暗藏的那些机锋,她从铁知宵的手里将药箱接过来时,见几人的面色都算不得好,一时间不太明白他们这是怎么了,于是她直接就将他们此时的面色不好归结于忧心疫症。 于是她又宽慰了几人一句:「放心,我一定会将这场疫症控制住的。」 凤钰和任梓舟同时暗了眸光,他们为了她在这里争风吃醋,她这个根源却还在状况外,两人都觉得方才的那简单交锋显得有那么点幼稚和白痴。 鱼安安见四周的气氛缓和了下来,直觉以为她的话对他们起了良好的宽慰作用…… 她对医术之事素有她痴迷的地方,很快就将身外的事情抛开,取出一个针筒抽取极少量的青霉素在江焰的手臂上挑了一个包,输了一点青霉素进去。 「这是什么东西?」邵先生忍不住问道,他因为见凤钰对鱼安安的态度颇为特别,所以没有像早上初见时那般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但是他的声音里还是透着质疑。 其实不止是他很好奇,鱼安安身后的那几个大男人都很好奇,只是他们再好奇都没有问出来,原因简单的很,那就是他们觉得如果问出来的话就会显得自己很没有见识,那么反倒会让鱼安安看轻了去。 凤钰是这般想,任梓舟是这般想,岑寂和铁知宵也是这般想。 也正是因为他们此时这样的想法,倒让鱼安安松了一口气,如果这几人同时问她的话,她要解释起来就真的有有点麻烦,好在此时问的只有邵先生一人。 鱼安安就知道这一问是迟早会来的,于是她很鄙视的回了句:「能治好病的东西,邵先生这是少见多怪了。」 她说完有些心虚的看了凤钰一眼,凤钰一脸冷然,她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不问,邵先生怎么想她才管不着,眼下救人要紧。 其实凤钰此时比任何人都好奇,只是我们的钰王爷素来都是个要面子的,再加任梓舟在这里,他肯定不会问。 倒是邵先生被鱼安安这么一顶老脸胀得通红,他忍不住道:「老夫从医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治病之法!」 「你没见过,不代表就不存在。」鱼安安从容不迫地一边给其他几个轻症患者做青霉素的皮试,一边语气淡淡地道:「在我看来,如何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治好。」 「就是!」铁知宵对邵先生在鱼安安面前无礼的事情还有些不高兴,于是理由气壮地道:「安公子治病的方式从来就不拘一格。」 邵先生被他这句话顶得极不舒服,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军中做军医,颇得军中将士的爱戴,很少有人会这么跟他说话。 他忍不住对凤钰道:「王爷……」 凤钰的手轻轻一抬道:「本王信她。」 这一句话直接就将邵先生一肚子的话全部憋了回去,邵先生的老脸变得极为难看,一时间不明白凤钰为何会如此信鱼安安。
第750章 王妃兇勐(3) 邵先生想了想后直接跪倒在地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位安公子的来歷,但是她的年纪如此之轻,王爷就将数万将士的性命交给她,会不会太过儿戏?」 凤钰的眉头微皱,邵先生又道:「还请王爷广徵名医来控制这场疫症!」 他其实和鱼安安之间并无过劫,他在军中多年,是真的将军中的这些士兵当成是亲人,发自内心的关心他们,鱼安安的样子看个起来实在是太嫩,太不值得信任,他怕凤钰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鱼安安的身上,万一一个控制不住,到时侯后果不堪设想。 最重要的是鱼安安此时治病的手法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真的是一点都不相信她! 鱼安安淡淡地道:「邵先生所虑的极有道理,只是敢问邵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也有一些京中的名医到军营来给诸位将士治病,他们如今何在?」 邵先生看了一眼躺在那里发高烧的几个大夫愣了一下。 鱼安安又道:「眼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的疫症横行,更有诸多名医名丧于此,你觉得还能请得来名医吗?」 邵先生怒道:「就算是请不来名医,你也不能如此胡闹。」 「我没有胡闹。」鱼安安微微一笑道:「我只是用我的法子在给他们治病罢了,如果邵先生你有更好的法子,你也可以来试一下。」 邵先生被她这句话堵得不轻,忍不住道:「我若是有法子的话,我早就试了!」 鱼安安微微一笑道:「你既然没有更好的法子,为何不让我试试我的法子?」 她这话有些拗口,却把邵先生所有的话全堵了回去。 邵先生顿时傻在那里,凤钰扫了他一眼后没再理他。 鱼安安笑了笑,不再跟邵先生做口舌之争,因为此时距她给江焰做皮试已经有差不多半刻钟了,她也已经给连江焰在内的十个轻症士兵做了皮试。 她执起江焰做过皮试的手看了一下,轻轻吁了一口气,江焰做皮试的手微微有些肿,除此外并无其他异样,也就是他的身体对青霉素并不排斥。 鱼安安做事素来利落,她拿起瓶子准备开始配药,一扭头见那几个大男人正奇地看着她,她轻咳了一声也懒得做任何解释,取过针筒就准备去扒江焰的裤子。 只是她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却,终是想起这里是有着男女大防的大拓,她这么堂而皇之的扒男人的裤子好像有点不太好。 只是不扒裤子怎么给这些士兵打针? 不说她的身份暴光后这些士兵会如何看她,光说现在凤钰就在她的面前,凤钰是什么性格她还是知道的,回去之后怕得秋后算帐。 而她也很快就想到一件事情,其实打针也不一定需要脱个裤子,往胳膊上打也是可以的,只是她知道以凤钰的性格,就算是她往那些士兵的胳膊上打针他只怕都不会高兴,毕竟大拓的男女大防是那么的重,而她此时真的没有力气再和凤钰吵架。
第751章 王妃兇勐(4) 鱼安安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轻咳一声道:「大夫在治病的时候并不喜欢有人在一旁看着。」 凤钰那双黑如墨玉般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透着淡淡的冷意,她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以前他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的目光有如实质,眼下他的眼睛能看得见,威力比之前大了不知多少倍。 她正想着要如何说服凤钰的时候,他却已经对任梓舟道:「五皇子,陪本王出去走走。」 任梓舟听到凤钰这话微有些意外,却也依言走了出去,这两人一走,态度便摆了出来,岑寂也跟了出去,只留下铁知宵在那里帮忙。 鱼安安一看这三尊大佛走了,心里略安,便让铁知宵找来几块干净的布拉成帘子,然后把江焰和其他人隔开。 只是她才将帘子拉好,邵先生便睁着一双戒备的眼睛拉开帘子走了进来:「安公子治病的法子实在是古怪,虽然老夫也知道大夫们常有一些特殊的法子,平时不外传,但是如果安公子的法子真的管用的话,这里的病人这么多,你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老夫人愿意给你打下手。」 鱼安安虽然知道邵先生此时并不是真的来给她打下手的,而是来监视她的,她知道就算是凤钰方才在邵先生的面前表现了对她的重视,但是邵先生是个认死理的,觉得她并没有这个能力,更存了几分看她笑话的心思。 但是鱼安安却并没有拒绝邵先生,事实上她真的很需要一个助理。 铁知宵等人不通医理,帮不上她太多,邵先生做助理比起铁知宵等人要合用得多。 她微微一笑道:「好啊,那就有劳邵先生了。」 她答应的太过爽快,倒让邵先生愣了一下,最让邵先生吃惊的是她的第一个吩咐:「把他翻过来,然后把他的衣服脱了!」 邵先生问道:「为什么要脱他的衣服?」 「打下手的人只需要帮着做就好,其他的事情问了也没用,因为这是我的不传之密。」鱼安安微笑着道。 她这话差点没把邵先生气个半死,他说来给她打下手,她还真就把他当成打下手的了,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他咬着牙道:「你最好祈求你的治疗办法有用,否则的话……」 他微顿后终是道:「否则的话就算你跟王爷的关系再好,他也保不住你,因为你很可能会就此染上疫症而送命!」 「这事还真不是你老现在需要担心的。」鱼安安的语气平静,话却说得不客气:「在你看我的笑话之前,你现在必须按我说的去做!」 邵先生此时无比后悔进来的决定,当下咬了一下牙,听从鱼安安的安排把江焰翻过来,然后脱下江焰的衣服露出大臂。 「看好了!」鱼安安将针管里抽满药后道:「这样扎下去,然后手指轻按将把药散开。」 那边铁知宵看到鱼安安的动作后脸都吓白了,他之前不太明白鱼安安为什么要把凤钰等人支开了,若是让他家王爷看到这一幕,怕是立即会暴走!
第752章 王妃兇勐(5) 铁知宵觉得他家这位胆大包天号称京中贵女典范的王妃居然去摸男人的胳膊,不但摸了,而且还动手去揉!这!这!这!这可怎么得了! 他拉了一下鱼安安的袖子道:「公子……」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就被鱼安安直接给瞪了回去:「你也用心学!到时候好帮邵先生。」 铁知宵哆嗦了一下,鱼安安此时已经给江焰打完针,她轻凑到铁知宵的面前轻轻抬了一下眉毛,眼底是似笑非笑的笑意,却让铁知宵感觉到极浓郁的威胁感。 在这一刻,铁知宵莫名其妙就明白了鱼安安的意思:「你丫要是敢把这事告诉凤钰,姑奶奶我就告诉凤钰你今日欲图非礼我!」 铁知宵极没出息的往后退了三步,还伸手抱住了胸。 鱼安安看到他那副挫兮兮的样子觉得好笑,当下把帘子一拉,叫人抬了另一个士兵过来。 重复的动作,看得铁和宵心里发毛,反倒是邵先生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鱼安安的目光越来越古怪。 鱼安安的运气不错,这十个做了皮试的士兵都对青霉素不过敏,她挨个打完针后觉得眼睛有些发黑,她扶着病床站稳,在心里嘆气,她这具身体比她预期的还要弱。 「公子,你没事吧?」铁知宵发现了她的异常。 鱼安安轻声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便好,我先回去睡一觉,你看好他们,有什么变化记得来找我。」 铁知宵立即就应了下来,鱼安安又想起一事,然后她从药箱里拿出一袋强效退烧药递给他道:「方才打过针的这十人一人餵一颗,余下的能餵多少人就餵多少人吧,现在药材紧缺,只能先这样了。」 其实她那一袋药并不少的,至少得有几千颗,但是现在生病的却不止几千人,也就是说不可能现在每个人都有药。 鱼安安现在想的其实很多简单,就算不能帮全部的人把烧退下来,那么至少能暂时控制住他们的体温,在这样的病症下,能控制住体温,那么便能赢得更多的生机。 铁知宵看到那一大袋白色的药丸,完全弄不明白那些药丸是鱼安安什么时候做的,只是因为鱼安安治好了凤钰的眼睛,他此时便听从她的安排,将之前江焰派来帮鱼安安的那十个士兵喊过来一起餵药,否则的话光靠他一个人,只怕餵到天亮也餵不完。 鱼安安虽然此时累得不轻了,但是她清楚的知道此时不是休息的时候,于是她把她之前想出来的药方开了一张出来,然后交给铁知宵道:「按上面的剂量煎药,煎好后餵病人服下。」 铁知宵看到她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他的眼里有些担心,忍不住问道:「王妃你没事吧?」 「死不了。」鱼安安淡定地道:「按我说的去做,我先回营帐,你盯紧他们,有任何异常就来喊我。」 铁知宵一听说她要回去休息先松了一口气,忙点头道:「王妃放心。」
第753章 王妃兇勐(6) 鱼安安知道铁知宵虽然有时候有些二,但是做事还是很认真的,于是她轻点了一下头,而她从病帐里走出来的时候,却见凤钰就等在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鱼安安一看到凤钰就莫名觉得心虚,于是她当先开口道:「我知道王爷现在肯定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但是我现在没有精力回答你的问题。」 她两天一夜未睡,此时面色有些发白。 凤钰知道她身体的情况,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冷声道:「去休息!」 鱼安安轻轻一笑,下一刻她便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又被他抱了起来,她趴在他的怀里咯咯一笑道:「王爷现在是不是很闲,若是闲的话不如来帮我吧!」 不知道为什么,凤钰就想起来大长公主生辰的前一日,她带着府里的众人撮药丸的情景,他到如今只要一想到那些黑煳煳的东西就觉得噁心。 而就在前几日,大长公主派人送来消息,说那些药丸的药效极好,她这些天竟再没有发生过心悸之事,觉得全身上下都舒服了不少,只是凤钰知道上次的事情鱼安安对大长公主也存了些意见,所以并没有跟鱼安安说。 凤钰的目光有些复杂,却说了句:「你似乎又瘦了。」 两人说的话听起来是牛头不对马嘴,但是意思却都很明显。 凤钰心疼鱼安安,只是他更清楚的知道疫症代表的是什么,多拖延一刻就会多死很多人,但是他终究不能看着鱼安安拖着虚弱的身体为了他的事情奔忙。 鱼安安轻声道:「哪有,我觉得我最近还胖了些。」 「你这话骗鬼只怕鬼都不会信吧!」凤钰冷声道。 鱼安安伸手抱着他的脖子道:「那你要不要帮我?」 凤钰的眸光缓缓地在她的脸上,她瞪大一双眼睛回看着他,四目相对,没有交锋的味道,却有一方终需妥协,最后妥协的是凤钰,因为鱼安安说了句:「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找五皇子帮忙。」 只是当凤钰看到那堆黑的发绿长满了长毛的馒头时,他的头皮就有些发麻。 一向淡定自持的战神王爷脸色发白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能治好疫症的药?」 鱼安安看着那些发霉的馒头眼睛却发了光,她之前就听江焰说军营里有好些发霉的东西时,她想着可能会是一堆垃圾,没料到却是一堆的馒头,馒头这种东西比起垃圾来提取青霉素的时候要稍微容易一些。 最重要的是,这些发霉的馒头如今这种程度是霉得刚刚好,正是青霉素菌长得最好的时候。 眼下这样的情况,她连去培养青霉菌的时间都省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军营里所有的供给都是有定数的,因为这支军队如今是凤钰自己在养,而这银钱所有的来源却只有曲听风一人。 让曲听风一个人养一只二十万数量的军队这本身就是一件极难的事情,江焰知道曲听风的难处,所以平时在伙房蒸馒头这样的事情上都极为谨慎,从来就不会多蒸。
第754章 王妃兇勐(7) 而这一次疫症来得太过突然,很多士兵几乎是一夜之间就病倒了,伙房那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们就再也吃不了馒头了。 最近下过几场夏雨,山间又颇为潮湿,那些伙房的士兵也来不及处理这些馒头,于是放了个两三日之后便开始长霉。 长了霉的东西伙房自然不敢再拿给士兵吃,于是全堆在这里了,占了小半间屋舍。 鱼安安兴奋无比的道:「对,这就是我需要的药!」 她说完对跟在身后的伙房士兵道:「再去蒸些馒头来,全部让其自然长霉!」 那士兵听得有些傻了眼,鱼安安就不怕浪费粮食被老天爷惩罚吗? 那士兵不自觉地朝凤钰看去,凤钰此时压着心里的噁心冷着声道:「听她的。」 那士兵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鱼安安给了凤钰一个口罩和一副手套,然后说了一些基本要领后就开始动手,凤钰实在是没法下手,瞪大眼睛看着鱼安安道:「安安,你不会是因为我之前不让你开医馆,你这会故意来噁心我吧?」 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王爷,我像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像。」凤钰沉声道,语气相当认真。 鱼安安不客气的赏了他一记白眼道:「王爷若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出去吧,你重新去帮我找几个强壮的士兵过来帮忙也行。」 凤钰的眸光变了几变,鱼安安睁尖的看到岑寂从一旁经过,立即将他叫住道:「你也过来帮忙。」 岑寂之前就是听说鱼安安带着凤钰来挖发霉的馒头,他存看笑话的心态过来看看没料到笑话还没有看到就被鱼安安抓了壮丁。 岑寂在拿起手套干活的时候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了?明明说好离这一对夫妻远一点的,他这会又过来看个屁的热闹啊! 只是鱼安安的话他不敢不听,于是便也成了苦逼的提取霉菌队伍里的一员。 鱼安安交待好细节之后道:「我先去小睡一会,你们好好干活,最好在天亮之前把活干完。」 因为到天亮的时候,鱼安安就知道青霉素对这一次的疫症有没有效果了,如果有效果的话,那么她就可以立即开启提炼的活计,如果没有效果的话,明日就再试其他的法子,左右也不过是累这一晚上罢了。 她说完就真的走了,她知道她真的撑不住了,虽然现在的时间非常宝贵,但是现在这个点算是一个空档,后续的事情有人在处理就行。 她实在是太困,回到她的帐篷后衣服也没有脱,几乎是一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与其说是睡了过去,倒不如说是晕了过去。 这一夜她睡得沉稳无比,素来睡眠浅的她竟一夜无梦。 她是被早上的军号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一看,外面竟已经露出了些微晨光。 她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然后抬脚就朝外走去,只是帐篷外,她看到两个年青的士兵抬着一个小小的软轿侯在那里,见她出来便道:「公子请上轿!」
第755章 王妃兇勐(8) 许是凤钰对鱼安安的态度让人有些生疑,又或者女扮男装的鱼安安看起来太过娇嫩,他们看着鱼安安的目光有些好奇。 鱼安安的心里却一暖,知这是凤钰在为她节省体力,从她的帐篷到病帐不算太远却也有几里的路,她的小身板原本就算不得很好,能节省一点体力那也都是好事。 于是她轻声道了谢,然后便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她一到病帐的时候,昨夜那位对她还各种看不顺眼的邵先生一看到她就两眼放光的从里面跳了出来,然后用几近膜拜的表情看着她道:「江将军的烧退了,今晨就醒来了!」 鱼安安听到这个消息虽然不是太过意外,但是心里的那块块石头终究是落了下来,她轻轻点了一下头,邵先生又道:「你知道吗?自军中的士兵染上疫症高烧之后,大部分时候都是昏睡的,就算是偶尔醒来神志也都不会太清楚。」 鱼安安昨日观察了一日,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于是轻点了一下头。 她抬脚欲走进去,邵先生却对着她连着作了三个揖,她自从知道这位邵先生是一位状元郎后,她便知道他这性子怕是眼高于顶的,昨日他虽然有跪下求凤钰,那也不过是他对凤钰的真心膜拜,昨日他对江焰和铁知宵等人那也是不假辞色的,此时突然对她做揖让她很是不解。 她忍不住问道:「邵先生这是为何?」 「说句心里话,我昨日对你的治疗方案是极为不屑的,之前我和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夫研究了那么久的病案却一直没有任何效果,不管多少药石餵下,他们始终是不见半点好转,于是我昨夜便发誓,若是今日他们的病情没有好转的话,就算是拼了得罪王爷我也要用棍子把你从军营里赶出去。」邵先生的这番话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 鱼安安笑了笑,然后就听得邵先生又道:「若你能治好他们,我就给你做三个揖。这事我虽然没有对你明说,但是在我的心里却是发了誓的,此时来兑现罢了。」 鱼安安昨日原本觉得邵先生很是难缠,脾气还有那么点古怪,可是如今看来,这位邵先生却是还有一颗赤子之心,她不由得想起同为状元的秋叶白,顿时就有些明白邵先生为什么在朝堂上混不下去了。 她和邵先生说话的时候是往病帐里走的,她此时脚步停下后道:「邵先生真不必如此,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罢了,其实在我看来,邵先生往后不再骂我那便比方才给我作三个揖更加管用。」 她昨日被邵先生狠狠的奚落过,她虽然并不是太在意这件事情,但是现在邵先生主动认错了,那她也需把她心里的那丝不满表达出来,她觉得从某方面来讲她其实还是小气的。 她的这句话让邵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因为她的这一番话倒让邵先生对她生出更多的好感来,在邵先生看来,往往能力出众之人性情必疏狂,鱼安安这样其实挺好的。
第756章 惊人医术 于是邵先生笑着道:「老夫素来佩服有本事的人,公子的医术的确惊人,是老夫昨日失礼了!」 鱼安安见他的脸笑起来皱纹全舒展开来,便如一朵盛天的菊一花,她突然就觉得这位邵先生的性格还是不错的,至于勇于承认自己的错处。 于是她也笑了笑道:「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去救人。」 邵先生忙叠声说是。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走进了病帐,因为昨夜鱼安安让铁知宵给病帐里的大多数人餵过强效退烧药的原因,今日那些士兵的烧很多都暂时退了,于是精神也比平时要好上一些。 此时他们大多数都醒了,都睁开眼睛看着平素那个臭屁到极点的邵先生此时正对一个十几位嫩得似青葱一般的公子点头哈腰,他们便集体觉得,可能他们真的烧傻了,所以才会看到这样的幻像。 江焰此时也醒了,他因为病的时间最短,所以此时的精神是相当不错的,他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和身边那些醒过来的士兵。 他再清楚不过这一场疫症有多么的霸道和可怕,军中的人染上疫症后,还没有人能退烧,可是他此时的烧却退了,照顾他的军士告诉他昨夜安公子为他治病了。 其实昨日铁知宵带着鱼安安过来的时候他对鱼安安是没有太多信心的,因为鱼安安看起来实在是太嫩,他对鱼安安以礼相待,不过是因为铁知宵再三强调凤钰对鱼安安很是看重,但是他对鱼安安能治好疫症这事实没有太多的信心。 可是此时事实却告诉了他,鱼安安似乎真的有这个本事。 所以当他看到鱼安安的时候,眼神里也充满了崇拜:「多谢安公子救命之恩。」 鱼安安笑了笑道:「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 她说完示意他将手伸过来,她替他把完脉后道:「果然比昨日好多了,但是还需要再巩固一下。」 她说完又查看了其他病着的士兵,然后她轻轻松了一口气,看来青霉素真的能治这场疫症,那么昨夜凤钰和岑寂他们也就不算白忙乎了。 她这边查看完之后便匆忙赶到放霉馒头的那个巨大的帐篷,她到达的时候,凤钰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了,而岑寂却露出哭的表情来。 大帐篷里还有好些士兵在帮忙,那些青霉已经差不多被全部剔了下来。 鱼安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凤钰那张黑脸就觉得心情大好,他那么嚣张霸道的一个人竟也有如此配合的时候实不是一般的难得。 她命几个士兵把那些青霉小心的搬过来,然后再命人搬来一套蒸酒的用具过来,开始提取青霉素。 青霉素的培养养成需要不短的时间,提取也相对麻烦,只是这些事情都难不倒鱼安安。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鱼安安就提取出来了第一批青霉素,她早有所备取出一个硕大的玻璃瓶将那些辛苦取来的青霉素放了进去。 ps:亲们,你们一直想要的暴更来了,今晚先更新一章,明天中午十二点会暴更20章,偶素勤奋的好作者,求表扬!
第757章 我陪着你(1) 鱼安安做完这些的时候,见凤钰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看了一下手里的瓶子不由得轻松一口气,虽然这个瓶子是她前世放在实验室内里做实验用的, 虽然大拓这个相对文明落后的地方,但在玻璃这种事情上竟已经有了极高的造诣,在大拓,也有高档的玻璃制品,但是价格昂贵,像这么大的玻璃瓶子非常罕见。 她回了凤钰一记淡笑,然后便继续提练。 凤钰的眸光在她的身上转了几回,从他第一次见她开始,就发现她的身上有很多秘密,且每次见面她似乎都能给他惊喜。 如今两人虽然成了亲,但是在这些事情上他还是有着同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很不好,他习惯于将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握在手中掌控的感觉,而他明显觉得他掌控不了鱼安安,不但掌控不了她,有些时候还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看着在那里认真做事的鱼安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会离开她一般。 鱼安安不知道凤钰此时复杂的心理,她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青霉素上,这一次所需青霉素的数量虽多,但是把她实验室里的青霉素全部搬出来,然后再这一次提练出来的,也差不多够用了。 到此时,鱼安安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相当容易了,那就是给生病的士兵打针的事情了。 说到打针,这事虽然不难,但是要打好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跟一群完全不知道打针为何物的士兵打交道,对鱼安安而言就是一件劳神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若不想和凤钰吵架似乎不能轻自己去打。 但是她必须教会几个人,由那些人去实际操做这些事情,但是在教的时候,那也是需要实物的,比如说人的屁股或者胳膊,在人的胳膊上打针的风险明显比在屁股上打难度要高得多。 但是她心里清楚,在这个对女子要求近乎严苛的地方,她若是摸了男子的屁股只怕后果会非常严重,所以她选择用病人的胳膊用来做教材。 鱼安安觉得邵先生和昨日跟着她的那十个士兵都不错,她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数十个针筒来,非常认真的教他们打针这件事情。 她觉得只要能将凤钰瞒住便好了,事实上她在做这些的时候也的确让岑寂去拖住凤钰,只是万事都有意外,更不要说岑寂全本事就不是一个多么靠谱的存在。 于是在她教到第三个人的时候,凤钰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他过来的时候鱼安安并没有看见,倒是铁知宵看了个清楚明白。 于是铁知宵一直给鱼安安使眼色,鱼安安此时并没有多想,看到他那副样子还忍不住说了句:「铁知宵,你的眼睛抽风了吗?」 铁知宵闻言无比沮丧地站在那里,眼睛是不抽风了,脸色却变得异常的苍白。 鱼安安终是察觉到了四周气压似乎变得比方才低了的异常,一扭头便看见了凤钰。
第758章 我陪着你(2) 鱼安安一看见凤钰便莫名心虚,头微微低了下来,在心里暗叫倒霉,她转念又想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甚至还在帮他,她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她的头又抬了起来。 她在心里暗暗庆幸,好在当初她把打针的部位定在手臂上,要是定在屁股上的话,再被凤钰撞见只怕会被一巴掌拍飞。 其他跟着她来学习的士兵也看到了凤钰,于是都极为规矩的行礼。 凤钰没有说话,邵先生却说话了:「王爷,这位安公子的医术当真是了得,只花了一夜的功夫,便控制住了江将军等十位将士身上的疫症,她所用的方法虽然乍一看有些不可理喻,但是细细一想却大有道理。」 鱼安安此时很想捂住邵先生的嘴,因为他此时的夸奖只怕更易让凤钰动怒,于是她连忙朝邵先生使眼色,而此时邵先生无比兴奋,根本就没有看见鱼安安的眼色。 只见邵先生因为太过兴奋而红了脸,他大声道:「安公子用针皿之物将药输入人的大臂,细细一想,便让人大为受益,把药物直接输入人体的效果自然比喝下去经过肠胃吸收要好得多,人的大臂虽然有穴位,但是可以避开,一针打下去又不会太痛,简直就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吶!」 邵先生原本还想再夸上鱼安安几句的,终于后觉后觉的发现四周实在太静,那些士兵大气都不敢出,四周的空气也似能结冰。 凤钰的目光落在鱼安安的手上,此时鱼安安的手还按着一块药棉按在一个士兵的胳膊上,因为靠得太近,鱼安安此时也不可能离那个士兵太远,那模样看在凤钰的眼里就要有多碍眼就有多碍眼。 鱼安安极为利落的收了手,她莫名的心虚,在心里问侯岑寂全家,然后她无比淡定地道:「方才教你们的都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那些士兵小声答道。 他们虽然不知道此时的凤钰生气是为了什么,但是他们对凤钰是无条件的崇拜,此时一见他动怒,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鱼安安又问道:「那你们都学会了吗?」 「没有。」那些士兵回答的倒也干脆,事情是不难,但是他们从来就没有接触过,要学会打针又岂会那么快。 鱼安安想骂娘,这些个蠢货,平时不是会杀人吗?竟连打个针的事情学了这么久都没有学会。 于是她看着凤钰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心里越发心虚,却摆出一副兇悍的模样:「这么简单的事情竟还学不会?你们就把手里的针想着是刀,然后直接刺进对方的身体里就好。」 她的道理举得是相当浅显的,但是士兵们都是相当纯仆的,有人提出了质疑:「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我怎么能把他们当成是我们的敌人?」 「刀剑那么大,针那么小,感觉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还有,到底要扎胳膊的哪个部位为好?既然都要扎,屁股上的肉似乎比胳膊上的肉还要多,要不要改打在屁股上?」
第759章 我陪着你(3) 鱼安安听到这些问题想死的心都有了,江焰不是说了他们这些人个个机敏吗?他大爷的,这些人机敏个屁啊! 她强忍着暴粗口的冲动道:「自行想像,我不会再教,你们想救你们的兄弟就自己去救!」 那些士兵集体傻了眼,心想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医德? 那边铁知宵打着哈哈道:「我知道怎么打针了,我来教你们!」 鱼安安伸手轻抚着额头做炫晕状:「我头好晕,先回去休息了,你们多加揣摩,针具每用完一次记得用开水煮一下消消毒,这个工序绝对不能省!」 于是她一边抚着头,一边状似摇摇晃晃的抬着脚越过凤钰直接就朝帐外走去,只留下一脸还处于蒙圈状态下的士兵。 铁知宵心里想哭,面上却做出一副已得鱼安安真传的模样来:「我来教你们!」 凤钰冷着一张脸跟着鱼安安走了出去,到帐外的时候,他终是忍不住道:「鱼安安,你知道你今日在做什么吗?在你的心里可还有一点男女之防?」 鱼安安知道他肯定会发难的,于是她无比镇定地道:「王爷,在我给病人看病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只有病人和大夫的区别,没有男女之别。」 凤钰被她这话顶得非常不爽,一张脸更是黑得不忍直视,他冷声问道:「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可还知道礼仪廉耻?」 凤钰其实之前对她给人看病之事并没有太多的意见,想着大夫和病人肢体上的接触顶多也就是搭个脉什么的,他虽然不希望鱼安安的手再碰到他以外任何男子的身体,但是如果中间再隔着一块锦帕,而她又真心喜欢这事的话,那他也就能睁只闭只眼了。 但是今日的鱼安安所做之事就超出了他的预期,她……她居然伸手去摸别的男人的胳膊!听起来好像还要摸屁股,而她似乎还从来就没有摸过他的胳膊,更不要说摸他的屁股了! 这事让他觉得心里很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 鱼安安被凤钰的那句话也惹恼了,她的远山眉轻挑,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透出了丝丝寒意:「王爷这话说得倒也有些道理,我是什么样的性子王爷的心里想来是再清楚不过的,说到礼仪谦耻之事的话,我觉得吧,这事我还真没有,王爷又不是不知道我曾嫁过人。」 凤钰每次一听到她说这事他心里就发虚,但是这一次他心里的怒意却依旧如火一般灼烧,她是曾嫁过人,但是那事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如今她将这事全扯到一起,就搅得他心里的醋海翻了天。 他冷声道:「你不用动不动就提醒本王这件事情,本王说过,你以前的事情本王不会计较,但是你今日……」 「我今日怎么了?」鱼安安没好气地道:「我今日不过是在给你的士兵治病,在我的眼里,他们只是病人。」 「往后不许再给任何人看病!」凤钰强势的做了个总结。
第760章 我陪着你(4) 「王爷,你长得真的很美。」鱼安安看着他道。 她这话前言不搭后语,就算是聪明如凤钰,此时也有些蒙,他和她在讨论能不能行医的事情,她突然把话题转让到他的容貌上,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 凤钰眼里的怒意散了些,皱着眉头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他知晓她的性子,知她对医术有多么的看重,不可能在此时单纯的夸赞他。 鱼安安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意思是王爷已经长得很美了,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想得太美,总还需要给我一点展示美的机会。」 很多事情她可以和凤钰妥协,都可以完全不在乎,但是医术之事,她是绝对不会妥协,也不能妥协。 她这话已经是她压下心里的怒气后用相对温婉的法子在表达着她的愤怒。 凤钰才压散了些许的怒气剎那间便如龙捲风一般将他淹没,他冷声道:「鱼安安!」 鱼安安深吸一口气后道:「早前王爷曾说过,若我喜欢医术,那便由得我去,我也不敢奢求太多,只求王爷能理解一分我这个医者的心思。」 她略一顿后道:「我知道我给病人医治的手段王爷肯定不会接受,所以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我也深思熟虑过,想着能不能有什么折中一点的法子,比如说瞒天过海,再比如说用其他相当保守的法子,但是眼下我瞒不过王爷,也寻不到其他治病的法子,更没办法看着那些将士们惨死于疫症之下。」 她说到这里直勾勾地看着凤钰的眼睛道:「眼下事情我也已经做下,然后以后也不会弃医不用,王爷想如何处置我?」 凤钰心里的怒意此时翻滚烧腾,已经到了最极限,若是其他人,他此时已经毫不犹豫把对方拍成肉泥了,但是现在的对像是鱼安安,他下不了手。 事实上他的手还是扬了起来,鱼安安冷着眼无比倔强地看着他的巴掌,眼里的不妥协是那么的明显,她的意思也十分明了,那就是要么你今日杀了我,否则的话我肯定会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她的头微微偏着,也做好了被凤钰拍死的准备。 她觉得她平素表现在人前的性子也算温和,在凤钰的面前她很多时候也都会採取退让的法子,因为他的拳头比她的要大得多也硬得多。 但是医术这件事情她却是绝对不会屈服于凤钰的淫威之下。 凤钰的那一掌终究没有落下来,而是落在一旁不算高的小树上,那株倒了血霉的小树立即就断成了两截。 凤钰此时其实还想扔下几句狠话,只是看到鱼安安那张微微有些发白却又无比倔强的脸,他便觉得那些狠话他也没有办法扔了,因为她并不怕他。 只是他心里的郁气终究难以消散,再呆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他当下咬了一下牙,扭头便走。 凤钰一走,鱼安安那鼓起来的勇气剎那间便散了,她这才发现她的后背早已经汗透重衣。
第761章 我陪着你(5) 鱼安安如今虽然知道凤钰心里是有她的,但是她觉得在他的心里,面子和威仪也同样重要,她今日的行为从某种程度来讲是对他威仪和面子的挑衅。 此时她一离开,她心里却又有些后怕,万一……万一凤钰真的用死来逼她放弃医术,她到底要不要服这个软? 鱼安安心里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自己的想法,不由得轻嘆了一口气。 「这世上怕也只有你一人敢如此如此挑衅钰王。」任梓舟温和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鱼安安扭头一看,见素来如朗朗星辉般的任梓舟此时浑身上下沾满了白色的东西,她愣了一下,他笑着解释一句:「伙房要蒸很多馒头,我帮着揉面去了。」 鱼安安再次愣了一下,她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就觉得他应该是个个贵气又温和的大家公子,绝对不能把他和揉面这种染了太重烟火气的事情联繫在一起,可是此时看到他这副样子又觉得极为协调。 许是听到面这个字,鱼安安的肚子没骨气的叫了起来,她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用早膳! 任梓舟轻笑出声,她不好意思的揉揉肚子,打算去伙房那边随便找点吃的应付一下。 任梓舟似看出了她的意图,当下笑道:「要不我去帮你下一碗面?」 「你会做面条?」鱼安安有些好奇地道,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还没有挂面这种东西存在,如果要吃面的话都得现做,把面粉做成面条这种事情,对她这个不擅厨艺的人而言难度非常高。 任梓舟不好意思的道:「试试看。」 等鱼安安看到任梓舟调面的时候,她才知道他那句「试试」简直不要太谦虚! 他拿一个碗倒了点水然后放了些面粉调成不稀不稠的样子就往烧开水的锅里倒,那东西不要太熟练,最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倒下锅里的面条细细的拉成一根,中间没有任何断的地方。 最最难得的是他拔面条的动作非常的优美,根本就不像是在拔面条而像是在拔弄琴弦。 鱼安安本来就饿了,此时开始咽口水了。 军中的伙食原本就不算好,再加上这几日大拓帝切断了外面菜的供给,以至于军中并没有新鲜的蔬菜,只有泡菜,而任梓舟却将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泡菜炒得香气四溢,引得伙房里的厨子都大流口水,偷吃一口后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鱼安安许是饿了的原故,她觉得这碗面条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 她满足的把最后一口汤喝下后道:「真好吃!」 任梓舟笑了笑,没有说话,鱼安安笑道:「我很好奇你堂堂一国的皇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手艺?不是君子远疱厨(厨房)吗?」 任梓舟淡笑道:「我们东明没有大拓这么多的规矩,也没有君子远疱厨这句话,我只是以前见到有人用手拔面就能拔成一碗面,就觉得好奇,所以就跟着他学了学,然后一不小心就学会了。」
第762章 我陪着你(6) 鱼安安笑道:「你真厉害。」 她这是真心赞美任梓舟,他身为一国皇子,手握重权,性情温和,心思细緻,各方面能力都很强,真的很厉害。 「我还会做几个菜式,若改天有机会的话再做给你吧!」任梓舟的语气温和的若三月的暖阳,让人根本无从拒绝。 鱼安安抿了一下唇后,很认真的想了想,这才点了一下头道:「好。」 任梓舟温和一笑,鱼安安微歪着头问道:「我昨日就想问你了,王爷怎么会把你带进军营?」 「因为我跟王爷说了一句话。」任梓舟笑道:「然后他就带我过来了。」 鱼安安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说了一句什么话?」 任梓舟看着她的眼睛亮了些,然后轻掀了一下眉毛道:「不告诉你。」 鱼安安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任梓舟除了被那些青楼女子追得无比狼狈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向不算生动,素来只有温和这一类的表情,此时突然摆出这副模样来,倒添了几分淘气的味道。 她轻哼了一声道:「小气鬼。」 任梓舟笑而不语,鱼安安也没有追问,她拍了拍手道:「吃饱了,我去看看那些染上疫症的士兵。」 任梓舟的眸光深了些,问道:「王爷不是不让你再去给他们看病吗?」 「我又没有答应他。」鱼安安轻笑道:「再说了,眼下他们的病情还没有控制住,就算是霸道如他,也不能让我半途而废!」 任梓舟看着眼前极为坚定的弱质女子,见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透着满满的战意,他莫名觉得好笑,却又觉得她实是可爱无比。 他微微点头道:「甚好。」 他这句话倒让鱼安安皱起了眉头道:「你在说反话吧!」 任梓舟笑道:「我没那么无聊,只是觉得你这样做真的很好,我很欣赏你做事的态度。」 鱼安安见他脸上的笑意敛去后是无比的认真,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看你的妻子和别的男子有肢体触碰这件事情?」 「这得看是怎么个碰法。」任梓舟一本正经地道:「若她背着我去偷人,这事是断然不能忍的,但是若是因为治死扶伤要与他人有肢体的触碰,我没有任何意见。」 鱼安安轻掀了一下眉毛,瞪大眼睛打量着他,他许是看到她眼里的疑惑,他又补了一句:「东明的规矩远没有大拓繁复,也不像大拓这般有男女大防。」 鱼安安轻轻一笑道:「你以后的妻子应该会很幸福。」 「我也这么认为。」任梓舟微微一笑道。 鱼安安见他的眼底有些灼热,突然想起他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轻咳一声,说了声「先走了」就真的直接走了,任梓舟看着她的背影淡淡一笑。 岑寂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道:「啧啧,我说阿寂,你这一次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有何不可?」任梓舟反问道。 岑寂先定定地看了他良久,然后眉开眼笑起来:「那我祝你成功!」
第763章 我陪着你(7) 「谢谢!」岑寂看他笑得太过猥琐,微微皱眉道:「这事是我的事情,你怎么好像比我还开心?」 「我当然开心啦!」岑寂凑到他的耳畔道:「你要是能把她给拐走,到时候记得在她的耳畔吹一吹枕边风,帮我把解药要回来!」 任梓舟有些无语,岑寂又笑得有些无耻地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好兄弟,虽然我知道你丫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比起凤钰那只坏鸟来说,我还是觉得你会仁厚一些,肯定不会跟着你的枕边人欺负你的好兄弟。」 任梓舟的眸光温和了些,看着岑寂的眼神却似在看一块烂泥,然后再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你既然做了我多年的好兄弟,当知我幼时立下的誓言。」 岑寂先是一愣,继而整个人呆在那里,而任梓舟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走了出去。 岑寂双手抱着头道:「我勒个去,你那么小的时候说的混帐话居然都还记得!你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 至于当年任梓舟发了什么誓,岑寂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事实上到如今他也不太记得原话了,只记得那话似乎和女色有极大的关系。 任梓舟从伙房从病帐的路上遇到了凤钰,他并不意外凤钰此时会在这里,他浅浅一笑道:「恭喜王爷!」 凤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到任何和恭喜有关的神色,凤钰冷冷地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王爷带我来之前我就已经告诉王爷了,我是来挖王爷墙角的,既然是来挖墙角的,那么自然要拿出一些诚意来。」任梓舟的面色依旧如往昔一般温和,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却并无一分笑意。 凤钰冷笑道:「你挖得动吗?」 「我之前觉得我可能没有机会了,但是今日却觉得我还是有机会的。」任梓舟不紧不慢地道。 凤钰的眸光更寒了几分:「你对你自己有信心是件好事,但是信心太过了就是自大。」 「这事还得看她是怎么想的,不是吗?」任梓舟不紧不慢地道:「再则王爷若有自信的话,此时又何必来找我?」 凤钰的心头一滞,任梓舟又道:「有些事情我本不想在王爷的面前说得那么直白,但是眼下却觉得直白一些也有直白的好处,若她的心里真的那么在乎王爷的话,当初又岂会逃婚?她若是不逃婚的话,又岂会遇见我?」 凤钰的手握在剑上,冷着声道:「这是本王与她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任梓舟看了他一眼道:「而我和王爷的兄长想法是不一样的,不会将她逃婚的事情搬出来羞辱你,也不觉得那件事情羞辱得了你,因为在王爷的心里,对这件事情其实已经看开了,事实也,也正是因为有那件事情,才会让王爷是关注她的需求,去了解她,尊重她,对你们之间的感情有极大的助益。」 凤钰没料到任梓舟会这么看这件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第764章 我陪着你(8) 凤钰对感情之事一向体悟得慢,此时任梓舟把话说到这里他回过头一想,发现这事还真是这样。 他心里原本只有三分的危机,到此时提升到了五分。 任梓舟又缓缓地道:「王爷比我在她面前的优势,说到底也不过是早认识她数月而已,但是我不觉得王爷比我更加了解她,她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倔强无比,王爷的脾气想来也不消我说,王爷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你虽然是喜欢她,可是又何曾真正的了解过她?就算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的胭脂水粉,喜欢什么颜色,这些其实都只是流于表面的了解罢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明着挑衅凤钰,他眼底的怒意漫了出来,而任梓舟不是鱼安安,更不是这世上其他的弱小之辈,他虽然尊重凤钰这个对手,却从来就没有怕过他。 风吹动凤钰的锦袍,也吹过任梓舟那件沾了不知道多少面粉的锦袍,两人相对而立,眼底都是浓郁的敌意。 凤钰冷冷地看着他道:「她是本王的妻子,本王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她。」 「那可不一定。」任梓舟缓缓地道:「王爷敢保证她若有机会的话,这一生不会再发生类似逃婚那样的事情吗?」 他这句话可以说是直击了凤钰的心中的短处,凤钰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道:「本王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想把王爷方才送我的那句话还给王爷。」任梓舟脸上的笑意敛去,他近乎一字一句地道:「想来当初王爷与她成亲之时,也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会逃婚吧!」 凤钰忍无可忍,手里的剑出了鞘,任梓舟腰间的剑也出了鞘,两人手里的剑茫只一闪便各自分开。 一口鲜血从任梓舟的嘴里喷了出来,而凤钰袖袍的一角也被割下。 任梓舟伸手将嘴畔的鲜血抹去后道:「王爷的功夫当真是霸道,但是想要杀了我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与凤钰碰硬碰对他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他的武功习的也不是刚勐一路,但是若凤钰想要杀他的话,那也需付出不小的代价。 凤钰早前就知道任梓舟虽然以治国之才名扬天下,身上的武功却并不弱,此时一试,他便感觉到了任梓舟周身绵柔无比坚实的武功路数。 凤钰不紧不慢地道:「杀你?本王不至于做那么愚蠢的事情,本王只是想要告诉你,你若想撬动本王的墙角,需从本王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说完抬脚就走,那背影透着浓郁的霸气。 任梓舟轻咳了一声,伸手将再次溢出嘴角的鲜血拭尽,他看着凤钰的背影道:「王爷当知道就算将一个人强行留在身边,而她的心却根本不在你的身上,你也幸福不起来。」 凤钰脚步微顿,却并没有回头,只用极为冷厉的语调道:「你如今还没得到她的心就在本王的面前大放阕词,当真是太过自以为是!」
第765章 我陪着你(9) 凤钰说到这里定定地看着任梓舟,又补了一句:「还有,在本王看来,不管本王用何种法子将她留在本王的身边,那也比某人在一旁空想要幸福得多。」 他这句话直击任梓舟的软肋,任梓舟的眉头一皱,嘴角又有鲜血溢出。 凤钰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任梓舟轻轻嘆息了一声,不管他方才在凤钰的面前表现的有多么的自信,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其实他是心虚的。 他这一生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若不是因为心虚又何曾会与凤钰在这里做口舌之争? 能让他心虚的事情实在太少,在此事之前他记忆中的只有幼时初入学时,当时太傅让他写一篇文章时,他心里有些发虚,除此之外,他不管是在变法还是在用各种法子诱使东明的权贵往他设定的方向走时,他都没有心虚过。 其实此时心虚的不止任梓舟还有凤钰,他一向觉得只要他想要掌控什么事情,那么那件事情就一定会由他来掌控,只是在鱼安安的事情上,他却失了信心。 当他越想要掌控她的时候,她似乎就离他越远,在他放任她的时候,她似乎就又离他近了些。 他轻轻嘆了一口气,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被割掉的袖角,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这个任梓舟不管在哪方面都是极为强大的,是他生平仅逢的对手,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遇到的对手。 如果是在战场上遇到任梓舟的话,他是完全不会有如今的焦虑,但是现在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他最不擅长的那个领域。 他不由得想起方才鱼安安在拒绝他时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倔强,他顿时就觉得有些头疼。 他突然就觉得他好像做了一件傻事,他和鱼安安之间虽然是互相喜欢着的,但是两人的脾气都绝对算不得好,一旦有了摩擦便如烈火烹油一般,能烧成漫天大火。 而现在有了任梓舟这么一个挖墙角站在他的身后,他知道只要稍微有点机会,任梓舟就会出手,他把鱼安安往身边推上一分,她就距任梓舟近一分。 凤钰觉得很苦恼,前所未有的苦恼。 鱼安安并不知道此时那两位在跺一跺脚天下就要跟着抖几抖王爷皇子正在为她而斗红了眼,她此时心里想的是,如何尽快替那些染病的士兵打完针。 因为染上疫症的人实在太多,青霉素虽然好用,但是这中间还有好些士兵不能用,她还得把其他的抗生素类的药物搬一些出来。 她如今只乞求对青霉素过敏的士兵不要太多,因为其他的那些抗生素类的药没有哪一种能如青霉素这般好培养。 而她在为这些事情忧心之后又不由得想起方才和凤钰吵的那一架,她虽然觉得凤钰的态度可恶,但是她终究能理解他的想法,她此时开始在心里检讨了一下,她方才和他吵架的样子是不是太兇了? 毕竟从他的角度来看,她的行事似乎也太过惊世骇俗了些!
第766章 我陪着你(10) 鱼安安轻嘆一口气,邵先生有些慌乱的声音传来:「安公子,那些退下烧的病人又开始发烧了!」 鱼安安将繁乱的思绪抽回,她轻声道:「药效过了,他们会发烧很正常,不用担心,只要将他们身上的疫症拔除了,就一切都好了,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怕还得辛苦邵先生为他们用毛巾降温。」 邵先生此时对她已经无条件信服,忙道:「我现在就去。」 鱼安安看着邵先生穿着那件脏得不能再脏的军袍,看着他有些花白的乱发在空中乱飘,她心里就有些感动,不管怎么说,眼下救人要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鱼安安此时就算心里还在为凤钰日后不准她行医的事情烦心,但是至少这一次她得将这些士兵先治好,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 鱼安安深吸一口气,顾不得许多,先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将实验室里余下的那些高效退烧药全部取了出来。 她其实是有些肉痛的,她虽然知道高效退烧药的化学分子式,实验室里的仪器也能生产的出来,但是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这些原材料,以后若再遇到高烧这种事情就有些烦心了。 她肉痛归肉痛,却毫不犹豫拿起大部分的药走了出去。 这几日实验室其实也一直运转伸不停,她之前屯了不少药材在里面,此时实验室根据她给的方子在全力生产补中益气的药丸。 因为她知道,她将这疫情控制住了之后,得过疫症的这些士兵必定是极为虚弱的,是需要调整理一下身体的,而她之前跟凤钰闹脾气买来的那些药材可以配成很多种药,能配合青霉素成为极好的消炎药,同时也能调配成补中益气的良药。 大拓帝听着金衣卫报告说王府里的药材有多数都送进了军营,他的眉头就皱成了个川字。 他再三跟金衣卫的首领确认,那些药材大部分都是一些寻常的药材,只是寻常养生的药材,就算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不可能把那些医材开出能治好疫症的方子来,他这才略放心了一些。 金衣卫首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皇上,要不要派人将那些药材拦下来?」 「你用什么理由去拦?」大拓帝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道:「朕之前下旨不让任何人进入军营,凤钰何曾将朕的旨意放在眼里?如今整个青骑军都染上了疫症,如今朝野之间的传言漫天飞,就算朕是一国的皇帝,也不可能下旨不让人把药材送进去。」 金衣卫的首领低着头道:「皇上说的是。」 大拓帝又问了一遍道:「如果那些药真的不能治疫症的话,凤钰为什么让人把药材一直往军营里运?」 「这个……」金衣卫的首领想了想后道:「可能是他们觉得有药材在身边,能让那些士兵安心吧!」 大拓帝骂道:「可能?你是蠢货吗?朕要的是肯定的回答,不是你这种近乎于白痴的推测!」
第767章 我陪着你(11) 金衣卫首领的脖子缩得更加厉害了,他轻声道:「臣也派人去查了,只是皇上你也知道,青骑军的军营那边一向守卫森严,我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 这些年来大拓帝一直想往青骑军中塞人,但是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大拓帝没好气地道:「进不去也得进!这一次的事情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不惜背负千古骂名引来疫症进了青骑军的军营,这件事情绝能不能再失败。 金衣卫首领忙道:「皇上放心,臣已经命人严守青骑军的外围,只要里面有人出来,立即射杀,只是昨日出了点小意外,据探子来报,东明的五皇子似乎进了青骑军的军营。」 「凤钰真是胡闹!」大拓帝怒道:「他防朕像防贼一样,当初朕说要进青骑军的军营看看他都不让,却让任梓舟这个他国的皇子跑进去看,他想做什么?」 他骂完后又道:「任梓舟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连朕的面子也不给,竟和凤钰走得如此之近!」 金衣卫低头看着地面,不敢说话,他的心里其实也不太明白,像凤钰和任梓舟这种都身负盛名的人,平时相见的时候难道不应该针锋相对吗?怎么还搞到一起去了? 抛开他们的身份不说,任梓舟不是还对鱼安安有些想法吗?像凤钰那样骄傲又霸道的男子,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的妻子任人窥视而无动于衷?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是鱼安安的话,在凤钰和任梓舟这两个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子中间选一个的话,他肯定会选任梓舟,因为任梓舟的脾气比起凤钰来实在是要好得多。 大拓帝如此知道他此时正如此愤怒的想着凤钰和任梓舟怎么走到到一起的事情,而他身边最为信任的侍卫统领却在想那些风月之事的话,怕是会气得一巴掌把金衣卫首领拍死。 大拓帝怒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说话!」 金衣卫首领这才抽回思绪道:「皇上不用太过担心,钰王将东明的五皇子带去军营并不是什么坏事,现在的军营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而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地方,在可怕的疫症面前,就算是钰王再强大,只怕也没有用。」 他说到这里略略一顿道:「也许他们这一次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话大拓帝听着是极为舒服的,他轻点了一下头道:「嗯,也是,既然他们一心求死,那朕也也懒得管他们,只是你可千万要盯紧那边,不要让曲听风运进任何药材进来!」 「是!」金衣卫首领领命而去。 大拓帝看着下首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的秋叶白道:「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秋叶白的身体微微一躬道:「臣觉得这一次钰王在劫难逃。」 大拓帝微微一笑道:「他肯定逃不掉!」 一想到这事他的心里就非常开心,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想办法对付凤钰却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这一次他觉得他能把凤钰彻底打倒了。
第768章 我陪着你(12) 秋叶白却用略有些担心的语气道:「只是眼下南方的疫症未除,派去治疫症的大夫到此时还没有法子治好疫症,青骑军的军营又离京城只有一百多里地,臣有些担心那边的疫症会传进京城。」 大拓帝非常自信地道:「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朕已经命人将那边完全封锁起来,等他们全部死绝之后一把火烧光便好。」 秋叶白看着大拓帝如此自信的样子,他那些提醒的话便再难说出口来,他生长于民间,自然知道疫症是多么可怕的东西,他读了那么多的史书,自然知道歷史上发生过疫症的地方,很多时候疫症不是一把火就能烧得干净的。 再加上这个主意原本就是他出的,此时他若是有什么害怕退却的模样,只怕大拓帝会非常不高兴,眼下他只能盼着凤钰一干人等全部死在青骑军的军营之中。 于是他将他心里的另一记隐忧提了出来:「皇上,若青骑军一灾,北疆那边怕会有所动静,皇上还需早做打算。」 「我堂堂大拓难道除了凤钰之外就再也没有优秀的战将吗?」大拓帝极为不屑地道:「这件事情朕早有打算,不需你操心。」 秋叶白忙拍马屁道:「皇上圣明,自然早有准备,是臣在这里祈人忧天了。」 大拓帝看到秋叶白这副样子很是受用,当下轻轻一笑道:「朕知你是全心全意为了大拓好,朕自然不会责怪于你,往后这大拓还有很多事情要交给你去处理。」 秋叶白忙谢了大拓帝,只是他却觉得周身有些发冷,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却听得大拓帝又道:「这一次疫症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你也是朕最信任的人,你也需早些拿出法子来应对才是,不能让疫症再扩散漫延了。」 秋叶白听出了大拓帝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周身冒出了几分冷气,忍不住朝大拓帝看,大拓帝看着他道:「所以这次控制疫症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秋叶白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他跟在大拓帝的身边,对大拓帝的习性最为清楚。 一听这话便知道他这一次给大拓帝出主意固然是取悦了大拓帝,但是大拓帝要在天下子民的面前承认他为了斩除让他心生恐惧的亲弟弟,不惜让一一支军队陪葬,这事绝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此事还没有大定,秋叶白知道大拓帝不可能现在就来灭他的口,但是却用这样的法子要提醒秋叶白,如果他日后敢泄露半个字的话,大拓帝必定会将手中的屠刀挥出。 而秋叶白在见识了大拓帝的狠厉手段之后,他不觉得他会比凤钰更有手段。 于是他恭敬地道:「请皇上放心,这一次的事情臣一定会处理的妥妥噹噹!」 大拓帝微微点头,秋叶白不愧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臣子,对他的话的理解比任何人都要快得多。 而此时被大拓帝认为在缺医无药的情况下不可能活得下来的染上疫症的青骑军士兵,他们身上病情得到了良好的控制。
第769章 我陪着你(13) 鱼安安提取出来的青霉素的确能完美的抑制病毒的扩散,同时还具有良好的剿杀作用,只是短短几日的时间,那些轻症患者便得到了治癒。 而那些重症患者,治疗起来相对复杂,但是那些青霉素终究是对症了,所以眼下治癒只是时间的问题。 鱼安安看到这种情况才算是真的松一口气,她的那间空间实验室这一次也耗费了不少的药材,里面的抗生素类药品被用了个七七八八。 她除了初时有些肉痛之外,后面就开始麻木了,因为她知道抗生素类的药效虽然好,但是只要把中药的巧妙的配合起来,再辅以其它的治疗方案,也有同样的效果,甚至副作用还要小一些。 这几日军营中四处瀰漫着药草的味道,因为这一次的疫症对病人的身体伤害很大,鱼安安开启了她的辅助治疗方案,将她之前买来的那一大堆的药材中有很多是补中益气的药材,用来调理身体很是不错,于是她将其他的药材再配成一个方子,都用来给军中的士兵调理身体。 她前世虽然也曾中西医结合给人治过病,但是没有哪一次中西医结合给人冶病治得如此的爽快。 她的眼里有透出了丝丝笑意,眸光里有了一丝喜悦。 这段时间她和军营中的这些士兵也算是混熟了,再加上她又救了他们的性命,他们对她是存了十二分的敬意,不管她走到哪里,都能收到他们尊敬的目光。 那些士兵虽然也和邵先生一样觉得她太年青了,医术不会高明到哪里去,但是她却用她的实际行动告诉了军中所有的人,她就是天底下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之一。 这几天任梓舟一直都在鱼安安的身边打下手,对于鱼安安的医术任梓舟是相当惊讶的,其实来军营之前,他虽然知道鱼安安是会些医术的,但是并不觉得她能应付的过来。 但是这几****见鱼安安带着一大群大夫,手把手教他们如何给人打针,如何培养治病的药(到现在他也没有弄明白那药为什么要叫青霉素),再看着她撑着体弱的身体在那里忙来忙去,有好几回他见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似要倒下一般,可是她偏偏就又扶着椅子站稳了。 任梓舟从来就没有见过比她更瘦弱倔强的女子,偏偏她的身上还让人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力量。 若任梓舟以前对她只是有存有五分那方面的想法的话,那么到如今那个想法已经上升到了八分,他想和她在一起,陪着她歷经岁月的风霜。 中间他也和凤钰打了几个照面,两人之间的交谈大部分时侯都是不欢而散,虽然没有再动手,每次却都和离动手不远了。 凤钰让任梓舟离鱼安安远一点,任梓舟则对凤钰道:「若你不能站在她的身边,那我就站在她的身边,当然,你若能将你身边的俗物都抛下的话,大可以也像我一样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那样的话我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第770章 我陪着你(14) 任梓舟的这话把凤钰堵得不轻,偏凤钰还有些不知道如何反驳他,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凤钰很生气,却又有些无奈。 因为在凤钰的心里,鱼安安虽然很重要,但是其他事情也很重要,他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抛下来天天陪她。 当时凤钰回了他一句:「本王往后不会再给你站在她身边的机会。」 「王爷这是怕了吗?」任梓舟笑着道:「王爷会怕很正常,因为你从来就做不到这些,这些是由你的性情决定的,但是我不同,我可以做到,因为若她选择我的话,我会带着她参与我人生的一切,我的决策,我的悲喜,我的无奈,我的爱恨情仇,王爷可以吗?」 凤钰冷声道:「这些不过是你的花言巧语,你做不到。」 「若是花言巧语的话,我大可以在她的面前说,没必要在王爷的面前说。」任梓舟的语气平静而又冷淡。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在这个世上,感情虽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但凡有些理智的人,是不可能将身周所有的一切弃了只为感情而活。」 任梓舟用有些悲悯的眼神看着他道:「王爷这么说的话足以证明王爷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他说到这里用极低沉的声音道:「当一个人出身之后,独自一人活在这个世上,那些亲人看似亲近,实则都披了一张皮让人看不见他们真正的脸孔,那就註定了满腹的心事无法与人分享,也註定了那漫长的岁月里无比孤寂,这般过了几十年,终是找到那个能知晓自己内心事,能明白自己所作所为的女子,又为什么不可以抛下一切与她相守在一起?更何况,两个人的相处,未必就真的需要抛下一切,还可以共同面对。」 不管凤钰是否愿意承认,在他看来任梓舟的这一堆废话里有太多触动他内心的东西。 从某种程度来讲,他与任梓舟的处境是类似的。 只是他选择用极致的霸道和嚣张来掩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任梓舟则採取了相对平同的方式用微笑去面对一切,但不是管是凤钰的霸道和嚣张还是任梓舟的温和微笑,一旦遇到让他们决择的事情时,他们都是极为利落干脆的。 凤钰看着任梓舟道:「你在这事上比本王看得透。」 「还好。」任梓舟淡笑道:「我知道我比王爷看得透,但是如果因为我比王爷对这事看得透一分的原因而占优势的话,这事我是不屑的,所以今日我便将这事说来给王爷听,王爷听得进也好,听不进也罢,左右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你这是想在本王的面前告诉本王你更君子吗?」凤钰冷声道。 任梓舟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像她那么玲珑剔透的人,当拥有一份纯净的爱情,而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算计,所以就算我要和王爷争她,那也是光明正大的相争,不会去用我在朝堂上惯用的那些卑劣手段。」
第771章 我陪着你(15) 凤钰冷笑道:「你很骄傲。」 「还好。」任梓舟一如往昔的温和:「若我与王爷在战场上相遇,我也许不会是王爷的对手,但若我与王爷在情场上相遇,我却并不惧怕王爷。我方才说这些也不是想要帮王爷,而是我觉得就算王爷知道了这些也做不到,只会徒增苦恼,所以我的赢面会更大。」 凤钰面上的寒意更浓了些,那双极致漂亮的凤眼里却漾出了不屑:「你此时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让本王乱了方寸,任梓舟,你很自大也很骄傲,只是你这法子却用错了地方。」 任梓舟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凤钰又道:「不过本王还是感谢你的提醒,只是有一件事情你怕是并不知晓,在本王的心里,对安安的感触,比你对她的感触还要深得多,还是那句话,但凡本王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把安安从本王的身边带走。」 任梓舟脸上的笑容彻底敛去:「王爷说我骄傲,王爷似乎比我更加骄傲。」 「那是。」凤钰在这事上不做任何否认:「因为安安现在是本王的妻子,也是本王亲自挑选的妻子,想来也只有如安安那般优秀的女子,才能引得像你这样的人物动心,这事足以证明本王的眼光好,而本王也会将好好待她,绝不会给任何人任何机会将她从本王的身边带走。」 任梓舟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淬上丝丝寒意,若冬日里凝结在树头的雾淞:「是嘛,那王爷可得看好了。」 凤钰冷笑道:「往后本王不会再与你做任何口舌之争,今日你既然装做君子的模样说了那一堆冠冕堂皇的话,那么本王此时若不说一些就显得太过小人了。」 他说完凑到任梓舟的面前道:「你可知近来你为了出现在安安的面前用尽了法子,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一眼的原因吗?」 他说到这里头微微抬了些,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在他的脸上浮现:「那是因为她喜欢的就是本王这种爱恨分明的男子,而不是你那种将心思藏在心间的娘娘腔。」 他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而被他称为娘娘腔的任梓舟也没有动怒,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然后说了句:「若论外貌的话,你似乎更加像娘娘腔。」 凤钰原本已经走远了,只是他的耳朵实在太好,竟还听取到了任梓舟的这句话,于是他回了一句:「总好过你连娘娘腔的容貌都没有,还在那里强装娘娘腔。」 任梓舟:「……」 鱼安安依旧不知道两人为了她再次吵架,她此时的心都放在那些病人的身上,这天清晨,她带着人将最后的青霉素提取了出来,其实现在这里的病人大多都用不上了,但是眼下这样的光景,青霉素这种东西还是有备无患得好。 她将提取出来的青霉素放在玻璃瓶里,她拿起来看的时候那双原本就明亮的眼睛更显得明亮无比,这些东西真的是很好的东西!
第772章 我陪着你(16) 凤钰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底有些复杂,自那日两人吵过架之后,基本上处于谁都不搭理谁的境地,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他们两人这几日都很忙。 凤钰需要安抚军心,同时也需要对大拓帝做出相应的反击和回应,可以说,他这几天一点都不比在给病人冶病的鱼安安轻松。 这几日唯一让他安心的事情是鱼安安终于没有再给其他的士兵打针了,打针这种活她全部交给了其他的大夫以及那些机敏的士兵。 她这几日最大的作用就是为他们配药和提取药物,因为培养青霉素的原因,军中的面粉也全部消耗完毕。 鱼安安将最后一瓶青霉素装好后,一扭头便看见了一身寒意的凤钰,她的眸光微微一闪,说到底,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她怕凤钰以后真的会限制她的自由,再不让她行医。 她轻咬了一下唇,他却在旁道:「过来。」 鱼安安扭头让岑寂将所有的青霉素装好送进她的营帐,岑寂应了一声,扭头看着她朝凤钰走去后轻轻撇了撇嘴,然后又摇了摇头,他这几日被鱼安安抓来当苦力使,也已经累得要死,这一对夫妻就是折磨人的恶魔。 凤钰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她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此时正值军营午休的时间,再加上军中的士兵刚经过疫症的袭击,不管是生病的还是没有生病的,都显得有些疲惫,所以军帐的四周并没有太多的士兵,偶尔遇到一个都是先向凤钰问好,然后再向鱼安安问好。 两人朝前走了约莫两三里地,此处已经离开了军营,鱼安安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因为知道他的性格所以她也没有问,左右他那天没有一掌拍死她,那么今日就不可能再拍死她,就算他还想再拍死她,在军帐那边他也就直接动手了。 她轻咬了一下唇,而凤钰此时已经停下了脚步,她在他的身边站定,她正打算说话,他却已经开了口:「看那边。」 鱼安安微愣,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那边的天边竟不知何时挂了一条彩虹。 彩虹之下,是一片碧绿的草甸,草甸里开满了各色的鲜花,草甸的四周,是层层树林,那些树林因为品种的不同,竟有各色树叶,红的,绿的,金的,层层铺开,有雾气自层层缠了过来,那方天地似成了人间仙境。 鱼安安忍不住贊道:「真美!」 她说完朝那个方向走去,只是没走两步凤钰就将她拉住道:「下面是悬崖。」 鱼安安一愣,低头一看,见四周竟是一片绿藤缠绕的悬崖,因为那片绿藤长得极为特别,竟生生将悬崖的边界扩出了好几米,若不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脚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上。 她轻捂着胸口,欲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抱起,她虽然不算恐高,但此时却心生惧意,忍不住大声道:「你该不会想把我从这里扔下去吧!」
第773章 我陪着你(17) 鱼安安说完极没骨气的抱紧他的脖子,他的身体不由得一僵,好半晌他才用恼怒的声音道:「鱼安安,你整天脑袋里在想什么?」 鱼安安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虽有些恼怒却还不是愤怒,当下将他的脖子抱得更紧了些道:「我不想死。」 凤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不过是见这边的风景太好所以带她过来走走,顺便用这件事情来结束两人多日的冷战,想把她抱到那边的石头上去休息她却以为他在对她下杀手,他要杀人用得着如此拐弯抹角吗? 因为他心里有几分怒气,所以抱着她坐到石头上的时候,伸手在她挺翘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又羞又恼,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看到她的样子心情倒好了不少:「蠢货!」 鱼安安想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又开口骂她,只是她今日也不知他是何心思,在这悬崖边上她也不敢招惹他,于是便往旁边挪了挪。 凤钰看到她的样子轻嘆了一口气,她却已经开了口:「就算你今日用死来威胁我放弃医术,我也不会同意!」 凤钰直直地看了她好一会,她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娇弱了,似乎这山顶的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走,可是就是这么娇弱的她这一次救下了整支青骑军。 他缓缓地道:「我没打算再逼你放弃医术。」 鱼安安听他这么一说倒愣了一下,这几日两人见面的次数极少,当然这中间也存在她刻意避开他的心思,她怕他会直接将她送回王府,然后就将她关在那间大宅子里再也不放她出来。 她忍不住问道:「真的假的?」 「鱼安安,你是今日才认识我吗?」凤钰看到她眼里戒备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地道。 鱼安安嘻嘻一笑,看着他道:「王爷这算是想通了吗?」 凤钰没有回答,只道:「今日看到这条彩虹的时候我不由得在想,当初若不是你治好了我的眼睛,我可能这一生都不会再看见任何色彩,若不是你救了青骑军,他们只怕大半可能已经死在这场疫症中。」 鱼安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这种说话的方式她不是太信任,其实自两人相识到现在,凤钰虽然对她很是不同,但是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承认过她的能力,她治好他眼睛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说起过。 她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凤钰的额头道:「王爷,你该会是发烧了吧?」 凤钰有些无奈地嘆了一口气,拉过她的手道:「安安,我似乎还欠你一声谢谢。」 鱼安安再次一愣,凤钰又道:「虽然当初你为我治眼睛的时候,我们曾有过交易,我保你平安,你治好我的眼睛,但是后来我觉得,要保你平安对我而言太容易,但是眼睛是否復明对我而言很重要,所以我决定娶你,当初也许并没有想过要真心待你,却觉得既然许了你一生一世做为一个男人自然要兑现自己的诺言。」
第774章 我陪着你(18) 这些话鱼安安还是第一次听凤钰说,她觉得这些话从某种程度来讲其实算得上是情话了,只是他真的一点说情话的天份都没有,这些话说得硬梆梆的。 但是就是他的这份硬梆梆,倒让此时的鱼安安觉得更加的难能可贵。 她轻静静地听着他后面的话:「在认识你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中间有一段时间我以为我明白了,但是在经歷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我可能还是不懂,男人的世界和女人是不一样的,有些许诺如果没有心的话是不可能许诺得了的,你明白吗?」 鱼安安其实并不是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觉得素来霸道无比的凤钰今日说话好像是拐了个九曲十八弯,这样的感觉非常奇怪。 她伸手替他搭脉:「王爷,你真的没有生病吗?」 凤钰听到她这句话只差没气死,他从不屑在任何人的面前说喜欢和对不起,可是今日他觉得他已经把对她的喜欢说得那么明白,把对不起也表述的相当清楚了,她却觉得他病了,这叫什么事? 他没好气的把她的拂到了边道:「我没病。」 鱼安安笑着道:「哦,那可能是我病了,然后出现幻听了。」 凤钰以为她在说笑话,没料到下一刻她的眼睛一闭,头一耸直直地就往后倒去,他忙伸手将她扶住,皱眉问道:「安安,你怎么呢?」 鱼安安没有回答他,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才发现她的额头烫得厉害,她竟发烧了! 凤钰大骇,低头细细一看,便在她雪白粉嫩的颈间发现了星星红点,这种情况他近来见得太多,知道她这是染上疫症了。 他的手抖了一下,莫名的恐惧在他的心间漫开,他知道这些天来她有多辛苦,也知道她这段时间才是军中所有人的精神支柱,可是此时众人的情况才好了些,她竟就倒了下来。 凤钰一把将她抱起然后飞奔回到了军营,大吼着将邵先生喊了过来。 他回来的时候闹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于是军中的那些士兵无比震惊的看着他们那个独自面对数万大军而面不改色的王爷此刻煞白了脸,神情间的慌张是那么的明显。 而当那些士兵看到他怀里抱着的那个瘦弱无比的人时,他们才惊觉救治好他们的鱼安安竟病倒了! 邵先生最近和鱼安安在一起相处也算是有了革命的感情,他一搭上鱼安安的脉膊顿时愣在那里,他发现了鱼安安是个女子,他当即就将手从鱼安安的脉博上抽了回来。 其实鱼安安是女子这事邵先生之前就有所察觉,因为鱼安安进军营的时候并没太掩饰自己的身份,再加上她明显纤细的脖颈和身材,可以说是破绽百出,只是之前的邵先生一直觉得这世上不会有如此医术高明的女子,所以一直强迫自己把她当成是女子。 可是此时一搭脉,他就算是想骗自己也骗不成了,他忍不住道:「王爷,她……她是女……」
第775章 我陪着你(19) 「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当然知道她是女子。」凤钰怒道:「本王现在命你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救活她!」 那句「她是本王的王妃」把邵先生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他在知道鱼安安是女子的时候本就是极为惊讶的,此时再听凤钰说她竟就是钰王妃,这简直就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大惊雷,他再不敢近鱼安安的身半分。 只是他再一想,凤钰这一次到军营后对鱼安安的态度的确完全不同,他应该早就想到的。 凤钰瞪大眼睛看着他,无形的压力朝他袭了过来,他哆嗦着道:「我……我尽力。」 邵先生所谓的尽力其实就是用鱼安安给士兵们治病的那一套法子去给她治病,然而麻烦来了,所有会打针的人在知晓鱼安安的真实身份后,没有人敢给她打针,因为凤钰周身的寒气实在是太重,最重要的是,他们谁敢去当着凤钰的面去摸他的王妃啊! 任梓舟听到鱼安安染上疫症的事情后立即就奔了过来,他看到众人围着鱼安安却缚手无策的样子时忍不住道:「你们这是要看着她死吗?你们不敢给她打针是吧,我来!」 他说完便冲到鱼安安的面前却被凤钰直接拦了下来:「都出去,本王自己来。」 素来温润如玉的任梓舟怒了:「王爷自己来?王爷可曾见过她如何给人扎针的?」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任梓舟冷声道:「这些天来,你天天看着她忙来忙去,嘴里说不让她行医,在你的心里怕也是在想,等她把这一次的疫症控制住了之后,你就不会再让她行医,所以,凤钰,你真的是太过卑鄙无耻,既在意在给人看病,却又在享受着她带给你的安心,眼下她病了,你还折磨她吗?」 凤钰也恼了,他冷冷地道:「你怎么知道本王没有见她给别人扎过针?」 他说完从邵先生的手里拿起针筒,直接就在鱼安安的手上挑起一个皮试的包,那个小包挑得极好,就算是鱼安安也只能做到那一步。 任梓舟愣了一下,看着凤钰的眸光深了不少,凤钰已沉声吩咐道:「都给本王出去!」 邵先生带着一众士兵走了出去,任梓舟深深地看了凤钰一眼,然后抬脚走了出去。 凤钰的眸子里有着难言的痛苦,他将针筒放下,缓缓把鱼安安的衣服解开。 两人之间曾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但是那时说到底不过是实识,凤钰是在百般无奈下才碰的她,自那之后,他虽然亲过她数次,也抱过她数次,但是却从来就没有脱过她的衣裳。 她今日身上穿的是件男装,这件男装她穿其实穿了好几日了,自她来到军营之后就再也没有换下。 这几****因为太过忙碌,根本就没有时间洗澡,再加上又出了不少的汗,此时她身上的衣服绝对算不得干净,素有洁僻的凤钰微微皱起了眉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眼里的眸光却渐渐深了起来。
第776章 我陪着你(20) 鱼安安身上的男装脱起来其实挺方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凤钰即脱了好一会将脱下一半,先露出了她纤细秀气的锁骨,然后便是她雪白如玉的香肩。 她的面色微有些潮红,身上的皮肤很烫,他的指尖似乎更烫,他的眼睛往旁边一扫,便看到了她身上那件藕粉色的肚兜,肚兜下是她发育的不算太好的胸,不知道为什么,凤钰的心跳立即就快了起来。 正在此时,帐外传来邵先生的声音:「王爷,你给王妃做完皮试后看看她做过皮试的手,若那处红肿的话,则不能用青霉素,要用其他的药。」 这一记声音把凤钰从有些心猿意马的心思中拉了回来,他拉过她的手一看,见她手上做过皮试的地方又红又肿,他立即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她不能用药! 凤钰快速将她的衣服拉好,然后一把将帘子拉开,此时任梓舟等人还守在外面,许是他的面色太过难看,任梓舟一下就猜了出来:「她不能用药?」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邵先生更是无比着急地道:「之前军中也有人和王妃一样不能用这种药,然后王妃不知道从哪里取来其他的药,但是那些药的数量很少,已经全部用完了,军中再无剩余的了!」 凤钰的面色顿时更白了,任梓舟的面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岑寂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道:「听说王妃病了,她没事吧?」 没有人回答他,他有些狐疑的进了帐篷,当他看到鱼安安的面色和手上的红色小点时,顿时就愣在那里,他如,同疯了一般跑出来问众人:「她染上了疫症?」 邵先生长嘆了一口气道:「是啊,然后王妃还不能用青霉素,其他的药又都用完了。」 岑寂一听到这话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苦丧着脸道:「不是吧,不带这么玩我吧!再过三天,我身上的毒就要发作了,她要是醒不来,我也得死啊!」 不知就里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凤钰和任梓舟却根本就不理他,在他们看来,眼下要如何救鱼安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然而两人都一筹莫展,两人虽然都没有问鱼安安这些奇怪的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是眼下似乎成了极为要命的事情,如果没有药的话,鱼安安又昏迷不醒,他们拿什么来救鱼安安? 号称天底下最智慧的两人在他们完全不懂的领域此时都有些蒙,极浓郁的无助感朝两人涌来。 邵先生再次将病帐翻了一遍,却都没有找到其他的药,他无比沮丧。 「你必须想办法救活她!」凤钰的声音竟微微有些发颤。 虽然铁知宵说邵先生的医术不怎么样,但是邵先生其实是军中医术最高明的大夫,在鱼安安没来之前,他已经想了很多的法子来治疗疫症,但是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眼下这样的光景,邵先生心里非常清楚,以他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救得活鱼安安。
第777章 我很爱你(1) 屋子里的气氛很压抑,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些无措。 凤钰心里再清楚不过,如果连邵先生都救不了鱼安安,她自己此时又病得这般重,只怕天底下再也没有人能救得活她。 他一想到那个结果,他的心便如刀割一般地痛。 到如今,他已经不能想像没有她的日子他以后要怎么过! 他伸手将鱼安抱在怀里,素来淡定冷静地他,此时手竟有些抖。 任梓舟看着抱着鱼安安的凤钰,他突然就有些羡慕,却又觉得胸口有些压抑,他轻轻嘆了一口气,眼里有了几分无可奈何。 凤钰知道此时再为难邵先也没有用,轻挥了一下手,将鱼安安抱在怀里,绝望和无助的情绪朝他漫了过来。 他突然就想起很多事情,有关于他和鱼安安所有的点滴,他突然发现一件事情,他虽然很喜欢鱼安安,但是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他对鱼安安并不算好,至少鱼安安自从嫁给他之后并没有过上几天安宁的日子。 他轻轻在她耳畔道:「若你这一次能挺过来,往后我定会好好待你,再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你让我做什么都好,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凶你了。」 鱼安安烧得厉害,自然不可能听到他的话,她原本就微皱的眉头此时反倒皱得更紧了些。 任梓舟在旁淡淡说了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凤钰此时没有心思和他做口舌之争,只是将鱼安安抱得更紧了些。 邵先生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然后扭过头对凤钰道:「我那里还有几枚退烧药,先餵一枚给王妃服下,等她自己醒过来再想办法。」 这算是唯一的法子了,虽然并不算高明,却是所有人有希望。 凤钰点头同意,邵先生也很快就将药取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药给了凤钰,由他亲自餵鱼安安服下。 众人都在等鱼安安醒过来,只是等待的时间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格外漫长,当天边的太阳下山时,鱼安安还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这种情况让所有人的心里都不安,因为之前鱼安安将强效退烧药餵到那些士兵的嘴里时,只是几个时辰,他们就醒了过来。 凤钰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任梓舟的面色越来越苍白,邵先生急得在帐外走来走,在他走到一百零八圈的时候,凤钰终是忍不住问道:「她为什么还没有醒?」 邵先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凤钰后道:「王妃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太好,这段时间又一直在军营中忙碌,身体的损耗怕是极大,眼下这般光景很可能是疫症的高烧破坏了她身体最后一道防线,很可能是晕过去了。」 凤钰的眼睛一片赤红,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体不太好,这一次看着她撑着不算强壮的身体基本上没有好好休息,只是两人之前处于冷战期,而他又明显不是一个擅长照顾人的人,所以怎么都不能把脸上的那层面子揭开,然后来劝鱼安安休息。
第778章 我很爱你(2) 如今凤钰见鱼安安那么脆弱的倒在那里,自责、无助的情绪朝他涌了过来,他的手握成了拳。 「本王命你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她醒过来!」凤钰冷声道。 邵先生则有些发愁了,要让一个人醒过来的法子其实有很多,但是他现在不是太确定他的那些法子对鱼安安是否有用,而且他不觉得鱼安安的身体能撑得住。 他不敢在凤钰的面前直说,当下便道:「我尽量试一下。」 邵先生取出银针在鱼安安身上的几处大穴扎了几下,她微皱了一下眉头却并没有睁开眼睛,下一刻又沉沉睡了过去。 邵先生看着凤钰道:「王爷,我也没有法子了。」 凤钰怒道:「没用的东西,滚!」 邵先生的嘴皮子哆嗦了一下,他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又觉得和盛怒的凤钰辩解似乎不是什么好法子,于是他轻咬着唇道:「王爷明知王妃身体不好,还放任她到军营中来,此时我等固然有错,但是这错却是王爷先犯下的。」 他终究怕凤钰一剑噼了他,一说完这话就一熘烟的跑了出去。 他在离开的时候全然没有发现,凤钰被他的这句话震得不轻,此时正呆呆地坐在那里。 任梓舟轻轻嘆了一口气,拉开帐帘也走了出去。 他最近的这段时间其实一直都在想要如何才挖动凤钰的墙角,至于他想要挖的鱼安安却并没有多想,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那看似无比坚韧的鱼安安会倒下。 他初见她时她是机敏无比的,而后两人一同困于井底的时候,他便见识到了她强大的心智,所以就算这一次他曾有数次看着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心里虽然担心,却并没有觉得她会倒下。 事实上,她也确实撑过了那所有的难关,却在最后的关头倒下了。 任梓舟突然就觉得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想的那事显得是那么的无聊和可笑,他的那些心思都建立在她安好的基础上,若她有个任何三长两短,往后他的那满腹心事又将对谁而诉? 他幽幽地嘆了口气,他自认他的才智和能力天底下很少有人能强过他,因为只要他想办法去做什么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做不到的时候,可是此时他却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在病魔的面前,很多时候人都是无比渺小的,似乎那一双无形的手就将他心中最珍贵的东西带走。 他静静站在那里,望着暮色中的群山如恶魔一般张牙舞爪,他的心情就愈发显得沉重,有些东西果然是没有拥有的时侯不知道其中的滋味,而一旦感受过了,这一生就再难放下。 龙幽有些担心地站在他身后道:「殿下,属下觉得……」 「我记得我那里还有一枚九转还魂丹,你去取过来吧!」任梓舟打断他的话道。 龙幽的眼里满是惊色:「殿下,那枚九转还魂丹是……」 那枚药丸实在是重要,不说有起死回生之效,却也差不多了,除了这个功效外,对习武之人有强效提升功力的效果,所以非常珍贵。
第779章 我很爱你(3) 「我知道。」任梓舟淡淡地道:「那枚药丸对我而言很重要,也许在关键的时候还能保我的一命,但是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一枚药丸罢了。」 龙幽急道:「但是殿下要用他来救钰王妃,她醒来后,只怕未必领殿下的情。」 「若施恩于人的时候想的是对方的报答,那就不必再施这个恩。」任梓舟缓缓地道:「我现在只担心,那枚药丸能不能将她唤醒。」 龙幽无比震惊地看着他,到最后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这个看似温和实则一言九鼎的主子,他此时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么就算是东明的帝君和皇后来也不可能劝得动他。 于是龙幽微微躬了一下身,转身就去取药丸了。 因为那枚药丸极为重要,所以任梓舟其实大部分时间是将那枚药丸随身携带的,这一次来青骑军的军营也将其带了过来,此时那枚药丸就放在他的营帐里。 药丸很快就取了过来,任梓舟将那个看似极为普通的盒子打开,一股淡淡的药香便飘了出来,他的眸光沉静如水,然后很快就将盒子盖上,拿着那枚药丸就进了大帐。 任梓舟将药丸递到凤钰的面前,示意他餵鱼安安服下。 凤钰抬眸看着他,眼睛赤红,但是目光却一如往昔的清冷,凤钰问了句:「这是什么?」 「九转还魂丹。」任梓舟答道:「传说是药王留下来的圣药,有起身回生的功效,我不知道这枚药丸能不能治得了这一次的疫症,但是应该对于加强她的体质大有好处,也许能唤醒她吧!」 凤钰的眼里有了几分复杂,他见多和识广,自然知道九转还魂丹是什么东西,也知道在这世上,这种药丸可能不会超过三颗,所有拥有这枚药丸的人都会将那枚药丸当做至宝,不到自己的生死关头是不会愿意拿出来的,此时任梓舟将这枚药丸拿出来救鱼安安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依着凤钰的性子,他是一定会拒绝任梓舟的,因为他不想欠天底下任何人一分债,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如果不将这枚药丸餵给鱼安安,那么他很可能就会永远的失去鱼安安。 这些念头凤钰转瞬便已经想完,他伸手去任梓舟的手里去接那枚药丸,任梓舟的手却往后退了些道:「虽然眼下我们不知道谁能陪她走到人生的最后,但是不管是谁,都不许让她受一分委屈。」 凤钰冷笑道:「她是我的妻子,照顾好她本是我的份内之事,不劳五皇子操心。」 任梓舟也回以冷笑:「你若真的做得那么好的话,又岂会让她落到如此境地?」 凤钰:「……」 任梓舟又道:「这是我第二次见她如此狼狈了,钰王,不管你嘴上说你会把她照顾的有多好,但是事实上,你就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 凤钰对于他的这些指责无法反驳,从某种程度来讲,他讲的都是事实。
第780章 我很爱你(4) 任梓舟此时已经将药丸递给了凤钰,凤钰在接过时缓缓地道:「这个人情是我们夫妻欠你的,日后必定归还。」 任梓舟冷然一笑,却缓缓地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休想!」凤钰极不客气地拒绝,就算任梓舟并没有明说,但是他们都是聪明人,对于彼此心中的想法是再清楚不过的。 任梓舟的目光落在鱼安安的身上道:「我救她只在于我喜欢她,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凤钰没再理会他,径直将手里的药丸餵进鱼安安的嘴里,然后再给鱼安安餵了些水。 病了的鱼安安格外的乖巧,许是她也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气氛不对,所以她就算此时在昏睡,喝药喝水都显得极度的配合。 这一夜註定是个不眠之夜,任梓舟和凤钰都守在鱼安安的身边,许是因为任梓舟赠药的缘故,就算是凤钰此时也没办法将他从大帐里赶走。 只是两人今夜都没有说话的兴致,任梓舟送完药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在他们的心里,此时心思都极为复杂,这些复杂中似乎还夹杂着丝丝无奈。 鱼安安的唿吸算不得平稳,她身上的体温虽然降了下来,但是她看起来还是不太舒服,这般睡在那里,眉头竟也还微微皱着,似乎有些痛苦。 而她每次一皱眉,凤钰和任梓舟两人就都有些紧张,两人都想要帮帮她,却终究又觉得有些无能为力。 九转还魂丹毕竟是世间罕有的灵药,鱼安安服下之后,到天明的时候终是醒了过来,只是她虽然醒了,强效退烧药的药效却已经过了,她又开始发烧了。 最先发现她醒过来的人是凤钰,因为他听到她轻声在喊:「水!」 事实上任梓舟也听到了,他下意识的就要去给鱼安安倒水,只是凤钰的动作比她快多了,先他一步拿到了水壶,两人对视一眼互不相让。 凤钰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任梓舟直直地看了回去,四目相对,溅起一片火花,两人都是武道高手,那个水壶只要稍一用力就会碎成碎片,两人似乎都想到了这一点,竟都没有用内力。 鱼安安微微侧了身,先看到的是凤钰,她便道:「劳王爷帮我倒杯水。」 她一开口,任梓舟眸中的光华便暗了下去,那只握在手壶上的手也缓缓松了下来,凤钰此时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得瑟的,至少此时鱼安安喊的人是他。 凤钰不客气地伸手将水壶抢了过来,然后倒了一杯水,走到床前扶起鱼安安餵她喝水。 任梓舟的手里还拿着杯子,看到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他的心里有些暗然,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他和凤钰同时站在这里,她病得昏沉,醒来喊的第一个人却是凤钰。 他知道不管他要如何骗自己都骗不过去,因为他的心里是真的在乎,他在此时想起了与她相识之后的事情,他们的相识是一场缘份,但是在那场缘份过后却又变成了淡淡的忧伤。
第781章 我很爱你(5) 任梓舟知道他不经意间对鱼安安已经情根深种,而她满心满眼里看到的只有凤钰一人,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就算他平时心胸再宽阔,此时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嫉妒。 只是当那几分嫉妒漫进他心房的时候,他又终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她与凤钰本是夫妻,而他从一开始就是多余的,此时却是连嫉妒的资本都没有。 任梓舟将手中的水杯放下,却又觉得难过,便拿起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小口喝了起来。 鱼安安喝了小半杯水,神志这才算是完全清醒了过来,她微有些茫然,然后终是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当下轻嘆一口气道:「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我竟也染上了疫症。」 她对于疫症的病症再清楚不过,此间一醒来就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凤钰怕她再次晕过去,忙对她道:「你对青霉素过敏,眼下你可有药给自己治病?」 鱼安安看了一眼手上红肿还未褪尽的皮试包包,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声娘,然后无从平静地道:「劳王爷大驾帮我把了药箱拎过来。」 她这话说得客气却让凤钰绷了脸,却让坐在一旁的任梓舟眉眼俱舒,他含笑将她的药箱递到她的面前,问道:「你要取哪味药?」 鱼安安这才发现任梓舟也在大帐里,她轻咳一声看了一眼凤钰的脸,此时就算大帐里的光线昏暗,她也依旧能看到凤钰的面色极为难看。 她轻咳一声道:「有劳了,我自己拿就好。」 任梓舟的身形一僵,凤钰的面色却缓和了不好,他淡笑着从任梓舟的手里将药箱接过来对鱼安安道:「我帮你拿。」 鱼安安觉得今日这两位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反常,这样的服务让她受宠若惊,只是她取药箱是假,要从空间里拿抗生素药是真,这两尊大佛这般盯着她,她怎么从里面拿药? 鱼安安表示她真的很头痛,于是她用她觉得最委婉的语气对凤钰道:「那些药王爷怕是也不认识,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凤钰的面色一僵,任梓舟颇有趣味地道:「也是,王爷虽然能征善战,但是对于医术终究也是不了解的,还是让艷艷来吧!」 他虽然知道鱼安安的本名,但是他却非常固执的称唿鱼安安与他初识时用的化名,在他的心里,那个名字也是他对她独一无二的称唿,自然也就有了非凡的意义。 凤钰朝任梓舟看去,任梓舟面色淡淡。 鱼安安看了两人一眼,她在心里嘆气,觉得这两人要吵架要斗要打都好,但是最好不要在她这个病人的面前出手,因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现在的她有多么的虚弱。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次晕倒过去后就再也不会醒来,此时能醒来她觉得已经是奇蹟了,她虽然此时手软脚软浑身都软,但是她的小腹处的下丹田那里却一片暖洋洋,很是舒服,感觉身上似乎又还有几分力气。
第782章 我很爱你(6) 也正是因为这分力气才支撑着鱼安安的身体没有再倒下去,却也没有多余的精神再与这两位大神说笑逗唱。 她将药箱打开,将药箱横隔在她和凤钰的中间。 中医行医的药箱与西医不同,而她的这个行医箱某种程度来讲要比一般的中医药箱要大得多,所以当她把盖子打开的时候,她和凤钰之间便有了一个箱子的隔骇。 而这个隔骇让凤钰很是不爽,在他看来,这是鱼安安在跟他使小性子,偏她还病着,偏任梓舟就在旁边,他是连发作都不能,于是脸就更加的黑了。 任梓舟眼里的笑意却快要漫出来了。 鱼安安却突然道:「咦,那边是什么?」 她一说话,凤钰和任梓舟都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是那一眨眼的功夫,鱼安安就已经从空间实验室里把东西取了出来。 两人自然什么都没有看见,她却还似模似样地道:「我还以为是只小花猫,原来却是眼花。」 凤钰看着她的眸光深了些,虽然有那只木的行医箱挡在两人之间,但是凤钰的耳力绝非寻常人可比,且他对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比一般人要敏感得多,他方才分明听到行医箱的后面传来了细微的动静,只是那一声消失的极快,就算是他也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异样。 只是他看着鱼安安的眸光比之前深了些,眉眼里有些打量的意味。 鱼安安却已经将药取了出来:「青霉素若是不能用的话,那就用这味药吧!」 任梓舟和凤钰的眼里同时有了几分好奇,因为鱼安安的行医箱在她病倒的时候他们翻了好几遍,欲从里面找出能治好她的病,只是两人都没有发现她手里的那味药。 任梓舟和凤钰都是天底下惊才绝艷的人物,尤其是凤钰那变态的惊人的记忆力,鱼安安在看到两人的眼神后心知不妙,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轻咳一声道:「药箱里有隔层,重要的药我都放在里面,一般人若是不注意的话是找不到的。」 她这话算是为两人解了疑惑,且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体上,自然也不会人去细究这件事情。 于是凤钰取过消好毒的针筒为她打针,他扭头看向任梓舟,任梓舟也甚是识趣,当下便走了出去,只是他才出去,就听见鱼安安发怒的声音:「王爷,你到底会不会打针?」 任梓舟愣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凤钰不是太自信的声音传来:「我之前见军中的那些士兵都是这样给对方打针的。」 鱼安安骂道:「但是王爷你的力气和他们不一样,王爷是想把我的手骨也给扎个针眼出来吗?」 凤钰没了声音,任梓舟站在帐外微微一笑,然后便听得鱼安安道:「劳王爷出去,我自己给我自己扎!」 没一会,便见得凤钰灰头土脸的从大帐里走了出来,任梓舟不太厚道的送了他一记大大的嘲笑,这样的凤钰实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
第783章 我很爱你(7) 凤钰一直觉得自己是武道的天才,这天底下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他只要学一遍就会,但是打针这事却证明他似乎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看到任梓舟眼里的嘲弄,他的眼睛一斜,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抬脚就走了出去。 任梓舟看到他的背影轻笑了一声,虽然两人一直不太对付,但是任梓舟却觉得此时的凤钰还有那么点可爱,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只是凤钰这个做错事的孩子却绝对算不得好脾气的孩子,他走出去时候恰好遇到採买药材回来的曲听风。 曲听风风尘僕僕的赶过来,他脸上的表情比凤钰还要像做错事的孩子:「王爷,药材虽然採买到了,但是很难运进京城,我费了好大的劲躲过好多次刺杀,这才弄来这么一点药材。」 他的身后是一马车的药材,按平时的用量来说,这一马车的药材也不算少了,但是在如果是要给一军营的士兵治病的话,那就真的不够用了。 凤钰在鱼安安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怒气正没地方撒,曲听风此时撞过来,他毫不客气地道:「你真是没用,竟连这等小事也做不好!」 曲听风很是委屈:「我不会武功,这一次能活着回来就不容易了,早知道採买药材会如此危险的话,当初就应该我陪着王妃来军营,让小铁去买药材了。」 凤钰冷冷一笑,曲听风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更加发毛,他做事很少会有失手的时候,但是这一次大拓帝立志要灭了凤钰的青骑军,所以这一次在药材的管控上可以说是空前的严格。 曲听风咬了咬牙道:「我会再想办法弄些药材回来,只是现在王妃可有找到治病的法子,若找到的话,就开一些最重要的药材出来,我捡重要的带回来。」 他这一次带回来的药材都是具有良有好退烧效果的药材,但是他知道这一次的疫症很是厉害,这些药材未必管用,但是有比没有强。 凤钰此时的怒气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他听到这句话后缓缓地说了句:「不用去找药材了。」 曲听风顿时就急了:「难不成现在都晚了吗?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军营现在的情况,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无比焦急的,他虽然没怎么上过战场,和青骑军的那些士兵也并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青骑军对凤钰而言意味着什么。 凤钰缓缓地道:「我知道你尽力了,所以你下去休息吧!药材的事情你不需要再管了。」 曲听风一听这话更是沮丧,他听到凤钰的这句话以为眼下的情况太过严重,凤钰是要将青骑军放弃了,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地道:「王爷,难道王妃也没有法子控制这场疫情吗?」 凤钰懒得理他,抬脚就往里面走。 曲听风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是万般的无奈,他看着那一车并不算多的药材,心里感觉到了绝望的气息,他低低地道:「我真是没用,竟连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
第784章 我很爱你(8) 曲听风心里很是懊恼,又因为刚回到军营,对里面的事情也不太了解,他越想越是难过,到底要多么严重的事情才会让凤钰这个永不言败的要放弃青骑军? 他伸手抽了自己几记耳光,这几下抽得有些重,他眼里的泪都因为疼痛而掉了下来。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极为嘹亮的军号声响了起来,然后整个军营里传来了极大的动静,他愣了一下,然后抹了把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小跑着跑到山口处,然后便看到无数的士兵从军帐里跑了出来,然后开始了晨练。 曲听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他看到这一幕时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然后便开始傻笑了起来。 到此时,他终是明白凤钰说不需要药材那句话的真正意思,不是军中的那些士兵无药可治,而是鱼安安已经将他们治好,所以不再需要药材了。 曲听风忍不住欢唿了几声,只是他欢唿完之后才终是想起来,他好像被他们家王爷给戏弄了,他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他家王爷难道是转性了不成,竟还对他生出了戏弄之心! 不过不管凤钰为什么戏弄他,在他看来,现在的疫情得到了控制那将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在京城里,那位处心积虑想要对付凤钰的那位君主,若是知道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冒了被世人骂为昏君的风险,也未能把青骑军怎么样,更没有损到他家王爷分毫,不知道那位君主会不会气得吐血? 曲听风一想到这里,心里就莫名的振奋起来,他此时真的很想看到大拓帝脸上的表情。 而此时在皇宫里的大拓帝心情其实很是不错,尤其当他听说曲听风拼了命运到京城外的药材被他的人劫走,然后曲听风如同丧家之犬般只带了一点药材离开的事情,他就非常的开心。 在他看来,只要军营中没有药材,那么就算凤钰请去的大夫再厉害,那么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大拓帝心情很好,此时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要如何将青骑军一把火全烧了而不让疫症传到京城里来,他也在想这一次的事情他应该摆出一张如何痛心疾首的态度去告诉他的臣子们,青骑军已亡。 只是他在高兴完之后也知道,青骑军已亡的消息其实是不能传出去的,否则的话那些一直打大拓主意的北疆人只怕不会得安宁。 大拓帝想到这里便开始在想,这事怕是不能在朝臣面前说,还得将这事压下去,不能让人知晓。 他虽然对凤钰和青骑军存满了戒备之心,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存在对大拓而言其实是一道护身符。 他略有些自得地道:「凤钰,朕虽然觉得你是有些能力,在这方面朕也是承认的,但是你也不要怪朕,要怪就怪你太过自大,往后朕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朕的!」 这件事情他越想越是得意,觉得他这一次安排的当真是极为漂亮。
第785章 狠狠打脸(1) 大拓帝心情实在是太好,于是对身边的掌事太监吩咐道:「将皇后和丁贵妃以及后宫有份位的嫔妃全部请过来,朕今日要和她们一起吃顿饭。」 他觉得不能在朝臣的面前表露他的情绪,那么在后宫里和他的妃子们庆祝一下总是可以的。 掌事太监自然知道大拓帝今日为何心情如此之好,当下忙亲自去请后宫里的诸位嫔妃。 掌事太监做事的效率是相当不错的,只是一个时辰的光景,这些事情就已经全部安排妥当,甚至连御膳房那边也做了通知,准备了大拓帝最爱的几个菜式。 于是乎,整个后宫今日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因为前段时间大拓帝的心情不好,所以后宫里的诸位嫔妃过得也不算好,她们当中已经有好些人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大拓帝了,此时一听掌事太监的通知,一个个顿时喜气洋洋,忙着装扮自己,力求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大拓帝的面前。 时近午时,皇宫里的内宴便开始了,有几位妃子还将她们年幼的皇子和公主也抱了过来,大拓帝看到那些皇子和公主才想起来他似乎也有些日子没见他们了,再加上他今日的心情实在是好,于是便笑着逗了他们几句,引得那些皇子公主们欢笑连连。 皇后也将太子带了过来,她给太子使了个眼色,太子这段时间被皇后调整的很是不错,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又巧妙的在大拓帝的面前说了几句应景的话。 大拓帝原本并不是太喜欢太子,此时见他也不过十余岁的年纪,竟已经如此懂得进退了,大拓帝瞧太子也就更加顺眼了,于是便又夸奖了太子几句。 皇后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含笑道:「太子近来学习颇为刻苦,太傅已在臣妾的面前连着夸了太子好几回了。」 丁贵妃则在旁冷冷地拆皇后的台:「太子近来的确进益颇大,实让人刮目相看,只是比起当年的皇上却是要差了不少,不过太子以前对于诸学通晓的并不多,眼下有进益确实难得。」 大拓帝以往最是讨厌她们的争吵,此时因为心情实在是太好,所以听着倒也不算讨厌,毕竟太子的资质他心里还是相当清楚的,此时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淡淡地道:「太子肯上进好学就是好事。」 他这么一说皇后和丁贵妃就再不能多说什么了,于是就算两人心里恨对方恨得要死,至少也要在面上装出那副温和宽厚的样子来。 席间的气氛也因为大拓帝的心情而变得极好,大拓帝看着满座的嫔妃和皇子皇女,心里更加的得意起来,这些女人和孩子都是他的,往后这天下也就彻底属于他的了。 大拓帝一想到这些心情就更加好了起来,他平时不常喝酒,此时开心的连饮了好几杯,虽然他的这些得意只能和自己的女人孩子分享,但是对他来讲也非常满足了,生平大敌终于快要除去了!
第786章 狠狠打脸(2) 大拓帝此时等着青骑军全军覆没,最好凤钰也染上疫症一死了之,但是基于他对凤钰的认知,知道就算是青骑军全部死光,凤钰可能也不会死。 但是就算凤钰还活着又能怎么样?在大拓帝看来,对于凤钰那样的人,如果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只怕对凤钰而言是更加的痛苦。 而现在的凤钰就处于这样的痛苦折磨中。 大拓帝一想到凤钰会无比痛苦,他的个心情就更加好了,他似乎已经能看到凤钰无助的在军营里发疯的样子,他甚至还在心里幻想凤钰以后跪倒在他的身边苦苦哀求他放凤钰一马的样子。 大拓帝很开心,非常非常的开心!于是他又喝了一盏酒。 开心的时候喝酒并不容易醉倒,反倒因为那几分醉意,反而能让他更加飘飘然,席意的的歌舞此时正处于最为精彩的时候,将整个宴会推向了最高潮。 大拓帝得意的微眯着眼睛,手轻轻和着节拍打起了拍子。 此时的他一点都没有一国之君该有的威仪,便如一个寻常人遇到得意的事情时那副放纵又愉快的模样。 正在此时,大殿外金衣卫的首领异常焦燥的在那里打转,他想进去,却又不敢进去,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此时带来的那些消息可能会激怒此时更心满意足的帝王。 大拓帝虽然喝得有些醉了,但是精神却极外的亢奋,他看到了殿外的影子,于是便对身边伺侯的小宫女轻说了一声,小宫女便将金衣卫首领带了进来。 金衣卫首领欲行礼,大拓帝摆手示意免了。 他一脸微笑地问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金衣卫首领的面色极为难看,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然后才鼓起勇气道:「皇上,刚传来的消息,说是今日晨起青骑军的军营又开始了晨练。」 大拓帝明显没有立即从他的这句话里听出其他的意思来,大拓帝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是晨练罢了……」 只是话说到这里,他终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一变。 此时助兴的歌舞还跳得热闹,动听的丝竹之声在这一瞬间似乎就变得尖锐难听了起来。 大拓帝的身体僵在了那里,终是完全明白了金衣卫首领的话外之音。 前段时间,青骑军的士兵们一个个病得厉害,军中晨练的事情早就已经完全取消,此时却又开始晨练,那就意味着事情有所转机。 只是大拓帝不觉得在没有药材的情况下,凤钰请过去的那些医术不算太高明的大夫还能治得好那么厉害的疫症,他又淡定了几分,用近乎自我安慰的语气道:「就算是他们又开始晨练,也不过是在鼓舞士气罢了,根本就不会有用。」 金衣卫首领的嘴皮子动了动,看到大拓帝脸上的表情后终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大拓帝却似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问了句:「今日青骑军的军营里大概有多少人在晨练?」
第787章 狠狠打脸(3) 这话终是问到了关键处,金衣卫的首领不敢再做任何隐瞒,于是只得答道:「我们的人进不了军营,所以也不是太清楚那里的情况,只是我们的人隔着山头数略数了数,大概得有近十余万人,只是还有不少人在其他地方操练,所以这个数字可能不是太准确。」 「什么?十余万人?这怎么可能!」大拓帝的声音立即拔高了许多,里面也透出了尖锐的味道。 那些舞妓和乐手此时也明显受了惊吓,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刚才心情还极好的大拓帝脾气瞬间引暴,他暴躁的把手一挥,舞妓和乐手哆嗦了一下,然后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瞬间的安静让金衣卫的首领也开始有些发抖,他强自镇定地道:「按照我们之前的观察,青骑军中应该有差不多半数的人染上了疫症,可是今日参加晨练的人却不止十万人,所以按臣的猜测,钰王的人可能已经找到了治疗疫症的法子。」 「怎么可能!」大拓帝怒道:「他们就算找到了治疗的法子,可是没有药材,难道他们要用那些益气补中的药材去治疫症吗?」 金衣卫首领不敢直面大拓帝的怒气,伏倒在地道:「钰王在京中能调用的药材,也只有他前段时间採买进府的那些补中益气的药材,除此之外,他别无其他的药材可用。」 大拓帝听到这话便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就算是再不通晓医理的人都知道益气补中的药材和治疗疫症的药材是不可能相通的。 更不可能凭藉那些药材能让高烧的人把体温降下来,除非他们通晓其他的法子。 大拓帝将他面前的盘盏全部推倒在地,怒道:「给朕立即查明原因!」 金衣卫首领应了一声,然后便退了出去。 大拓帝却觉昨有些头痛,这一次他动用了如此大的手笔,却依旧没能让青骑军覆没,他也不算太蠢,知道此时固然是知道原因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则是如何应付凤钰。 这一次的事情他做得太过明显,凤钰自然更是清楚,如果凤钰此时带着二十万青骑军兵临城下的话,那么后果就会非常严重。 大拓帝想起上次凤钰带着兵马围城时的样子,他心里更加的害怕。 皇后和丁贵妃虽然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大拓帝金衣卫首领后面的那些对话她们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皇后微笑着宽慰大拓帝道:「皇后不用太过担心,不过是些乱臣贼子罢了,哪能与我大拓的兵马相抗?」 大拓帝满身的怒意无处发泄,皇后此时过来无疑一是撞在了枪口上,他极不客气的反手就给了皇后一记耳光道:「蠢货,难道凤钰的兵马就不是我大拓的兵马?」 凤钰的兵马不担是大拓的兵马,从某种意义来讲,还是最为强大的一支军队。 皇后挨了打,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心里觉得委屈无比,大拓帝竟动手打她!
第788章 狠狠打脸(4) 皇后看到了丁贵妃不怀好意的冷笑,她心里也添了几分暴躁,她自从算计鱼安安失败后因为二皇子的事情与丁贵妃结了仇,她在宫里的一切就再不如以前顺遂,这种感觉非常不爽! 只是此时皇后还得低着头道:「是。」 大拓帝看到皇后的那张脸更加觉得厌恶,也是皇后身后的家族很是强大,还有很多的利用价值,否则大拓帝此时怕是就要废后。 「一群废物!」大拓帝骂道。 原本喜气盈盈的大殿立即就充斥着浓郁的冷意,那般阴冷的气息直冻得众人瑟瑟发抖,却没有敢多说一个字,顿时大殿里就显得静可闻针。 就连年幼的皇子和公主也被嫔妃们伸手捂住了他们的嘴,不让他们发出一点声音来。 大拓帝看到他们的样子,更加觉得无能,当下袖袍一挥,抬脚便走了出去。 他一走,大殿里所有的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她们的后背上已经满是汗水,一位皇子说了一句:「母妃,我头好晕。」 他说完后便直直地倒在地上,他的母妃伸手一摸,入手烫得可怕,忙大惊道:「太医!快传太医!」 只是对大拓帝而言,这些事情不过才是刚刚开始罢了,紧接着而来的一连串事情让他几近崩溃:宫里的几位皇子皇女相继高烧,经太医诊断,都染上了疫症。 大拓帝在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尽的措败感朝他涌来。 原本一直呆在青骑军里的凤钰也带着一干人踏上了回程,那些奉皇命拦截军营中人的关卡也被他的人尽数移为平地,回来的路上,凤钰将他的战神之名发挥到了极致,让那些在军中天天只知道混日子的军官们体会到什么才是鲜血,什么才是军人。 与此同时,朝中的大臣联名上书状告当朝左相秋叶白,说他擅自调令拦截入京的药材,这才令那些药材进不了京城,让寻常生病的百姓得不到医治。 而满朝文武都知道秋叶白代表的是谁人的意思,话虽然没有说得太过明白,但是意思却表达的非常到位。 伴随着这个弹赅而来的还有民间的传闻,传闻这所有的一切都大拓帝忌惮凤钰的功绩,欲用那种极为卑鄙无耻的法子除去青骑军。 各方面讨伐的浪潮如同暴雨一般朝大拓帝涌来,他只觉得头痛无比,这些事情他之前其实已经想到了一些,只是他却觉得他这一次必胜,所以他对这些事情的预料也就显得不是那么的敏感,所以准备工作也不可能做得太足。 只是他比谁都清楚凤钰的性格,这一次凤钰从军营中回来,必定会来找他算帐。 大拓帝到此时竟也觉得有些莫名的心虚,只是这些心虚却又让他感到有些无助,但是就算是他再无助,他觉得他也是大拓的一国之君,在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怂包,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强势,要平衡好这些,却不是易事。
第789章 狠狠打脸(5) 大拓帝思虑良久后,终是一道又一道的旨意从御书房里传了出去,带着几分杀意,带着几分讨好,同时还带着几分灭火的味道。 朝中的大臣们这几日一直都在关心着宫里宫外的动静,那些旨意他们听到了,同时也感觉到他们君王这一次的底气不如以前充足了。 而宫外那位在回程路上的战神王爷也折腾出了不小的动静,他一路斩杀了不少关卡的军士,只是到后来,再也没有人敢拦他。 而此时宫里的旨意也传了出来,更派了一辆极为华贵的马车来接凤钰回京。 前来接凤钰的公公很是客气:「皇上听说青骑军这一次克服了疫症,王爷这一次辛苦了,皇上在宫里备好酒宴请王爷前赴宴。」 只是凤钰乘坐的那辆马车里却并没有人搭理他,若是以往,他怕是早就发作了,但是对象若变成凤钰的话,这所有的一切就得另当别论。 就连大拓帝此时都要对凤钰服软,更不要说他只是大拓帝身边的掌事太监。 掌事太监在那里等了很久依旧没有听到马车里传来动静,他心里虽然有些焦躁,但是他想起大拓帝的交待,此时他实没有胆子也表现出一分的不耐烦来。 就在他站得两条腿要发抖的时候,马车里传来一记女子娇柔的声音道:「王妃,你睡醒了?要不要喝水?」 掌事太监顿时愣在那里,敢情他在外面说了那么多,又在这里站了这么久,马车里的人竟在睡觉? 另一记女音轻声道:「是有些渴了。」 掌事太监见过鱼安安了几回,他这种极擅长察颜观色的人精,知道大拓帝对鱼安安有些关心之后,便也将鱼安安的声音也记了下来,此时一听到这记声音便能确定呆在里面的女子的确是鱼安安。 掌事太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因为他并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说鱼安安来了军营。 而在里面说话的确实是鱼安安,因为鱼安安病倒的原因,凤钰虽然有人想要照顾好她,但是他明显对于伺侯人这种事情极不擅长,于是他在鱼安安病倒的时候就命人从王府里把浣溪和宝儿都接了过来。 鱼安安此时身上的疫症已经大好,只是她的身体算不得好,所以这几****一直都有些昏沉,却又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比之前要松泛了不少。 方才马车停下来,不过是因为她睡着了,所以就停在路边休息,至于她会睡多久,随行保护鱼安安的侍卫们没有人在意,因为凤钰的交待是,只要她觉得舒服,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鱼安安打了个呵欠,喝了杯温水,然后靠在垫子上吃了块糕点。 浣溪似乎这才想起来外面还有大拓帝的亲卫在等着,这才对她道:「王妃,外面的有公公拿着皇上的旨意过来请王爷进宫赴宴。」 鱼安安淡淡地道:「你煳涂了不成,王爷从不坐马车,此时自然不在马车里,哪里能让传旨的公公久等?」
第790章 狠狠打脸(6) 浣溪应了一声,掌事太监听到这话轻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以为鱼安安应该会马上就要出来了,没料到他又等了约莫了半个时辰,鱼安安才将帘子不慌不忙的拉了起来,眉眼里似含着几分笑意道:「让公公久等了,王爷不在这里,你去别处找找看吧!」 掌事太监的面色一僵,问道:「敢问王妃王爷在哪里?」 「这天底下谁敢过问王爷的行踪?」鱼安安笑得温和:「所以我也不知道。」 掌事太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王爷难道没有和王妃一起回京?」 鱼安安将帘子放下,问浣溪:「我方才睡了多久?」 「约莫有两个时辰。」浣溪答道。 鱼安安又将帘子拉开一条缝隙道:「公公也听到了,我睡得太久,所以之前发生过什么我真不知道,而天底下的人都王爷从来就不是一个耐心的人,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我。」 掌事太监愣了一下,鱼安安又道:「所以今日这一趟,公公怕是白跑了,真的很抱歉。」 她嘴里说着抱歉,全身上下却没有一丝抱歉的样子,几乎在这句话落下的时候,那道只拉开一条缝的帘子也放了下来,那模样根本就不甩大拓帝身边最为倚重的掌事太监。 掌事太监来之前其实就想到了各种可能,当然,那些可能里还夹杂着他的一些想法,却没有料到他辛苦跑过来,不但连凤钰没有见到,是鱼安安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他平素仗着大拓帝的势何曾把这天底下的人放在眼里,这一次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这个差事很不好做,却没料到这差事比他想像中的还要难得多。 他想要发作,却知道眼前的人怕是连大拓帝都没有放在眼里,他这么一个区区小太监又岂会被放在眼里? 他微躬着身道:「多谢王妃指点,只是如此一来,奴才怕是没法回宫復命,还请王妃指教一二。」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些好笑,敢情这个老太监拿凤钰没法子,所以就粘上她了? 让她指点他,怕是觉得凤钰不在这里,她就好欺负了吧? 她知道她之前在京中众人的眼里,说到底也不过是凤钰的附属品,她能亮得出去的身份也不过是钰王妃而已,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是。 她不紧不慢地道:「指点倒谈不上,公公若是觉得难以回去交差的话,我倒有条路可以指给公公。」 掌事太监心头大喜,忙道:「王妃请说。」 鱼安安一边打呵欠一边道:「你顺着这条路往西走,走个百米再往南,然后顺着那条路一直走,走到路的尽头从那里跳下去就能见到王爷了。」 「这么简单?」掌事太监有些难以置信地道。 「嗯,就这么简单。」鱼安安已经没了说话的欲望。 掌事太监没有再拦鱼安安,而是顺着鱼安安指的方向走去,通向南面的那条路很是幽长,他在天将黑的时候终于走到了那条路的尽头,只是他的面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第791章 狠狠打脸(7) 那里哪里有路,那是条翻着巨浪的大河! 掌事太监气得不轻,骑着马回来找鱼安安,鱼安安的马车缓缓而行,走不上多远就又要休息,所以掌事太监非常容易就又找到了鱼安安。 他终究还是记得凤钰的威名,知道凤钰对于他这个名声不算很好的王妃很是宠爱,所以就算是在暴怒之下话也没有说得太难听:「王妃方才指的路的尽头是一条河……」 「一条河吗?」鱼安安将她的脸上的纱帽轻轻拉了拉道:「我还以为是一条悬崖来着,没想到只是一条河。」 这句话把掌事太监气得差点没跳脚,敢情鱼安安是要哄着他去跳崖? 鱼安安透着纱帽淡淡的薄光又道:「其实不管是山崖还是大河,只要你跳下去了,你所有的麻烦也就解决了,不是吗?」 掌事太监额间的青筋直跳,他之前虽然听说过一些关于鱼安安的故事,却觉得不管怎么样她做为京中曾经最为知礼的贵女怎么着也应该是个知礼之人。 于是他咬着牙道:「王妃当真是欺人太甚!」 「是嘛!」鱼安安的语气依旧平淡:「可是我家王爷说了,这世上的事情只要我高兴,就算哪天我要将天下的月亮摘下来,他也会帮我去摘,只是欺负你这么一个老太监又有何不可?」 掌事太监顿时一滞,他实没有料到鱼安安竟会把话说得如此明白。 鱼安安又不紧不慢地道:「再说了,你方才不就是看着我家王爷不在我是个弱质女子好欺负,所以就从我这里做为突破口,以为威吓恐吓几下,我就会怕了你,但是你也不想想,你就算是再红也只一个太监而已,而我是堂堂的亲王妃。所以往后你如果要装恭敬的话,麻烦你从头到尾都装成恭敬的样子,不要到最后的时刻破了功,自己打自己的脸。」 掌事太监只觉得有人用手狠狠地抽了他几记耳光,气得胸口直起伏,只是在面对鱼安安身边不下三十个侍卫时,他再看了看身后的几个被吓得有些的发抖的侍卫,他就觉得更加的打脸了。 他强行将心里的不快压下道:「王妃教训的是。」 鱼安安的眼角扫了他一眼,然后用极淡漠冷然的语气道:「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不太明白一些事情的道理,但是有些事情我却还是明白的,比如说这一次的疫症之初,再比如说皇上为什么会火急火燎的来找王爷。」 掌事太监的心头一凛,不敢再说话,当下施了一个礼便退了下去。 鱼安安看着掌事太监的样子眼里满是不屑,她轻嘆道:「浣溪,你觉得我今日的样子可有王妃之仪?」 浣溪答道:「我之前没有见识过京中的其他贵人是怎么做的,但是我觉得在这京城里,敢这样对皇上身边最得宠太监的人怕只有王妃一人。」 「是嘛?」鱼安安自嘲一笑道:「这样说来我如今应该有些王妃的样子了。」
第792章 狠狠打脸(8) 宝儿有些担心地道:「这位公公素得皇上的宠信,王妃今日让他如此难堪,只怕他回去之后会在皇上那里说王妃的不是,以后怕是会有些麻烦。」 「我只要顶着钰王妃这个身份,麻烦就不会断。」鱼安安不以为然地道:「左右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善待我,那么我是嚣张也好,是温婉也好,他们都不可能放过我,那么我又何必对他们客气?」 这事自从她和凤钰正式拜堂之后就已经知晓,当她的命运和凤钰的命运连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怎样的谨小慎微,都不可能改变什么。 而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因为她觉得那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累,与其让自己那么累,还不如嚣张一点。 如果今日来的是皇后她可能还需要注意一下,至少不敢明着让皇后去跳河,但很可能她会把皇后哄到河边然后一脚踢下去,但是今日来的只是一个老太监,就算他是大拓帝最信任的老太监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在凤钰的面前已经夹着尾巴做人了,那里还需要对他以外的那些人客气?左右现在凤钰也有一肚子的怒气要对那些人撒,她这般也算在帮他,又有何不可? 宝儿和浣溪都轻点了一下头,她这话她们觉得也是有道理的,只是宝儿又问了句:「王妃,王爷到底去哪里了?」 「我哪里知道。」鱼安安语气淡淡地道,她知道的是这一次回京必定会有大的变故,以凤钰的性子,这件事情必定不会就此罢休。 而大拓帝打算派对太监来羞辱她,她若不羞辱回去,她就是被羞辱,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由她来羞辱那个太监。 那日凤钰说要帮她打针,然后他直接拿着针扎进了她的肉里,凤钰的力气太大,也低估了针头的锋利,那一针真的是差点没扎在她的骨头上。 她当时原本病得要死要活了,也愣是被他那一针给打得全身精神大作,也是她的战斗力在凤钰的面前实在是不够看,要不然她是真的要拔刀跟他拼命了。 打针哪有那样的打的!难不成他还以为个针筒上的针和银针是一样的吗? 自那之后,她宁愿无比痛苦的为自己打针也不要凤钰的帮忙,基本上他一靠过来她就扔眼刀子,再加上凤钰实在太忙,军中余下的事情有邵先生在也就能搞定了,所以她便决定回京。 凤钰原本说是要和她一起回来的,只是今日一早从军营里出来的时候曲听风到他那里说了些什么,凤钰便骑马先行离开,嘱咐暗卫小心护送鱼安安回京。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只要青骑军没事,短时间内大拓帝不敢再对鱼安安下后,就算是要下手的话,有那三十几个护卫在,除非大拓帝出动百来号人,否则根本就不可能伤到鱼安安。 而在京城外围出动百来号人扮做劫匪,除非是大拓帝的脸不想要了,否则的话就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鱼安安知道现在的她是非常安全的。
第793章 偷偷睡她(1) 鱼安安被凤钰打了那一针的胳膊到现在还痛着,她心里也恼得紧,凤钰离开在她看来更加自在些,所以她并没有半点意见。 她对于回到王府乖乖做王妃这种事情兴趣不大,所以就带着那些侍卫以乌龟一般的速度缓缓朝京城走着,这中间她但凡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都会叫车夫把马车停下来看看。 如此一来,马车前进的速度也就更慢了。 鱼安安把老太监打发走了后,有些无聊的坐在那间小店里吃着京中的特色小吃凉粉,然后下达了一个命令,她要在这个小镇上住一晚。 小镇上就只有一间客栈,侍卫们自然就将这间客栈包了下来。 鱼安安走进客栈的时候,忽听得不远处有马蹄声响起,她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得任梓舟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锦袍策马奔了过来。 昨日一早任梓舟就带着龙幽离开了军营,倒不是凤钰对他下了逐客令,而是他自己知道当青骑卫大好之后,青骑卫的军营就不再是他能呆的地方,被人轰走,还不如自己主动离开。 他昨日走的时候鱼安安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没有去送他,毕竟如今他对她的心思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她和凤钰之间虽然相处的不算太愉快,但是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她的心里自装下凤钰后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那么她自也没有必要再耽搁他,所以她觉得她和任梓舟之间还是少见为妙。 她此时不太明白昨日就已经离开的任梓舟为什么会回来,只是此时他追到这里来了,若她再躲倒显得太过刻意,于是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任梓舟走马走到她的面前。 她问道:「你打算何时回东明?」 「现在。」任梓舟回答。 鱼安安微觉得意外,眼下天都要黑了,他这算是赶夜路吗? 任梓舟看到她的表情后淡笑道:「今晨我收到飞鸽传书,东明那边有些事情,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哦,那祝你一路顺风。」鱼安安微笑道。 「你似乎巴不得我快些离开?」任梓舟反问道。 鱼安安认真想了想后道:「我真的很感谢你在青骑军中的帮忙,我相信王爷也很感激你。」 任梓舟早知她的性情,所以此时听到她说这样的假话倒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我相信钰王这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我,自也不会有感激之心。」 「你又不是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心思?」鱼安安笑着道:「我是他的妻子,比你要了解他,他也就面上看着冷了些,其实他的一颗火热的心。」 她说完这话自己哆嗦了一下,凤钰有颗火热的心?这话真的是太假了! 任梓舟失笑,在他看来,这天底下任何人可能都有可能会有一颗火热的心,但是凤钰是不可能有的,也许凤钰将他心里唯一的那点温度都给了鱼安安吧! 他缓缓地道:「嗯,我知道你是他的妻子,但是我还是有句话想要问问你。」
第794章 偷偷睡她(2) 鱼安安有些警觉地看着任梓舟,他嘆道:「你不必如此紧张,我又不会对你如何,只是心里有一分执念,且这一次分开之后可能今年再无相见之期,所以有些事情想要弄明白。」 鱼安安笑道:「你本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这天下间的事情又有什么是你弄不明白的?」 任梓舟的眸光暗了些,他轻嘆道:「或许觉得要亲口听你说才会死心吧!」 鱼安安抿紧了唇,他却已经开了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如果我比钰王更早认识你,你是否会选择我?」 鱼安安在心里嘆气,她觉得她近来对他的态度表现的已经非常清楚了,但是他现在还要这样问她就让她多少有些有为难。 她摇头道:「不会。」 她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语调也一如既往的平静,却没有给他留一分念想。 任梓舟眸光的光华若黑夜里的灯一般变熄灭了,这件事情他早就想问她了,却又怕会令她为难,所以他一直没有问,这一次他要离开了,若再不问很可能就会成为一生的憾事,所以来之前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问出这个问题。 她的答案虽然在他的预期中,但是他先前终究抱了一分希望,如今那分希望被她生生掐灭,他轻嘆道:「你拒绝的还真是彻底。」 鱼安安笑了笑道:「因为你说的是可能,这世上那么多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就算是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前有再多的可能也没有用,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所以基本上不需要设想。」 她说完笑弯了眉眼道:「不过我很开心能有你这个朋友。」 任梓舟的头微微一低,轻嘆道:「艷艷,你当真是个合格的朋友。」 「我姓鱼,名安安,以前是忠勇侯府的嫡女,现在是战神钰王的正妃,不叫艷艷。」鱼安安看着他道:「所以若是日后与五皇子还有再见之期的话,还请五皇子唤我一声钰王妃。」 任梓舟看着她那张清丽的脸,以及那双明亮又透澈的眼,他微敛了眉眼道:「好。」 鱼安安朝他微笑道:「还是那句话,祝你一路顺风。」 任梓舟在心里面嘆气,却又道:「若有机会的话,欢迎你和钰王到东明做客,你的医术高明,我母后身体有些不适,若你能来,必能治好她的病。」 鱼安安微愣,他却又道:「所以我今日来找你其实是有私心的,私心里盼着你能到东明为我母后看病。」 这事算不得是他的私心,他这一次游歷天下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想为他的母后寻找名医,他之所以来大拓的京城,不过是因为听产鬼医在这里。 只是他过来的时候鬼医已经失了踪影,他却遇到了鱼安安。 若撇开他对她的那些情意的话,那么两人之间也就大夫和病人家属的关系了。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这事我得问过王爷,若他同意我去东明为你母后看病,我自然没有意见。」
第795章 偷偷睡她(3) 鱼安安说完这句话后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凤钰要是同意就真的有鬼了! 任梓舟轻点了一下头,他此时心里五味杂陈,然后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翻身上马,然后策马离开,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再看鱼安安一眼。 又或者就看他看其实也看不清鱼安安的脸,此时暮色已降,夜色沉沉,她的脸已经隐于黑夜之中。 龙幽紧跟在任梓舟的身后,策马跟了约莫一里多地后才道:「殿下,你来之前不是要将盒子送给她吗?」 「她不会要的。」任梓舟缓缓地道:「我今日已经问了原本不该问的话,又如何再强行将不能送的东西送给她?」 他说到这里幽幽地嘆了一口气道:「那样的话只会让她为难,同时也会让我难堪,这样的蠢事,做一次就好,哪里能再做第二次?」 龙幽不是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细细一想倒也明白了个大概,却不知任梓舟说的两次是指他送玉佩的事情,还是指问出那个问题的事情。 鱼安安在任梓舟上马之后也没有看他一眼,然后就直接走进了客栈,他虽然会是个很好的朋友,但是她不想生出任何误会来。 她与他的相识缘自于她当日的逃婚,那么这所有的事情也当终于她和凤钰之间的婚事,只是她的心里终究有此怅然。 入夜后,浣溪打来洗漱用的水服侍她洗漱,她洗好后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客栈外又响起了马蹄声,她有些烦躁的皱起秀眉,这些人真不是一般的不消停。 门口的侍卫将来人拦了下来,浣溪从屋子里探出头来看了一下,然后回房道:「王妃,是宫里的人。」 「去告诉他们我也不知道王爷在哪里,然后通知侍卫,我要休息了,今夜不见任何人,若宫里的那些人不长记性的话,直接杀了。」鱼安安冷声道。 她觉得她既然要扮一个兇悍的钰王妃,那么自然就要拿出兇悍的样子出来,否则的话这些人怕是会没完没了。 浣溪正要出门传达这个命令,负责保护鱼安安的侍卫长过来道:「王妃,三公主求见。」 鱼安安皱眉道:「我跟她好像没什么交情吧,不见!」 她拒绝的干脆,凤菲的声音却从外面传了进来:「菲儿有急事求见,还请通容一二。」 鱼安安知道这间客栈实在太小,她方才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凤菲站在客栈的院子里便能清楚听见她的话。 鱼安安在楼上冷声道:「夜深了,我乏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她说完直接命浣溪将楼上的灯吹灭。 凤菲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若不是楼上的灯光已经彻底熄灭,她怕是都不会相信鱼安安真的拒绝了她! 她做为大拓最受宠的三公主,平时所有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几乎就没有人敢拒绝她,她气得双手握成了拳,她此时只恨不得立即冲去把鱼安安拎下来! 只是她此时却不敢,今夜她毕竟有求于鱼安安。
第796章 偷偷睡她(4) 凤菲身边的宫女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轻声道:「公主,我们先出去吧!」 凤菲没有说话,然后扭头便走了出去,只是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了下来,任由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的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其实她之前一直是看不起鱼安安的,因为在她看来,她的身份比起鱼安安来要尊贵不知道多少倍,所以她之前虽然一直非常不喜欢鱼安安,但是却也一直没有明着对鱼安安出手,只是用些言词怂恿其他人对付鱼安安,更曾在暗中用了些手段来抹黑鱼安安的名声。 可是今夜鱼安安的行为却似给她打了一记响亮的巴掌,她终是意识到就算她再看不起鱼安安,此时的鱼安安也已经是钰王妃,见着了她还只怕还得喊鱼安安一声王婶。 她身边的宫女见她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可怕,轻声道:「公主,我们现在要不要回去?」 「现在怎么回去?」凤菲没好气地道:「桩儿现在染上了疫症,满京城的大夫无人能治,更没有合适的药材,现在只有青骑军中有药,眼下王叔不知道在哪里,军营我又进不去,眼下除了她只怕没有人能帮得到桩儿。」 她嘴里的桩儿是她的同胞弟弟凤桩,今年只有七岁,他比太子还要小上两岁,他自小聪明,平素大拓帝对他很是宠爱。 她这些年来为凤桩可以说是谋划了不少,因为在她看来,生于皇族中的子女若想要一世的尊贵地位,唯有爬到最高的那个位置。 她的母妃虽然没有太高的份位,但是平素还算得宠,而她的弟弟又极为聪明,大拓帝眼下春秋正盛,几位年纪大一点的皇子并没有太出色的人物,太子也没有太多的能力,所以她一直都觉得凤桩是有希望登上那个位置的。 可是这一次疫症发作的时候,凤桩有一次从宫里熘了出来,然后不知怎的就染上了疫症,她虽然已经将凤桩身边的宫女太监全部都打杀了,可是却也挡不住凤桩染上疫症的事实。 而此时的皇宫里,因为凤桩染上了疫症,所以宫人已经把凤村隔离了起来,她不知道的是,那一场可怕的疫症此时已如一场狂风一般刮过皇宫,宫里已经有不少的人染上了疫症。 凤桩是她所有的希望,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活凤桩。 宫女轻声道:「可是她也太无礼了。」 凤菲深吸一口气道:「无礼也得忍,再说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忍她了。」 在她喜欢上秋叶白且凭着女人的直觉知道鱼安安在秋叶白心里的地位不一般时,她就曾想过要杀了鱼安安,只是她终究知道鱼安安是凤钰的妻子,再加上之前鱼安安又跟秋叶白闹得你死我活,所以她不用担心这两人还能生出什么花来,所以那些事情她便暂时放了下来。 她此时心里其实是极度不舒服的,她甚至想要冲过去和鱼安安闹上一场。
第797章 偷偷睡她(5) 只是凤菲终究忍了下来,闹事这种事情凤菲一直觉得是极失身份的,她是一国的公主,自不屑这么做。 宫女轻声道:「公主打算在哪里等她?」 「就在这里。」凤菲轻声道:「她不见我,那我就在这里等她!」 她说这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宫女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格,当下便陪着凤菲站在那里。 而凤菲此时却在心里暗暗发誓,今日的耻辱来日她必定百倍奉还! 鱼安安说了不见凤菲那就没有一分见的意思,她也没让浣溪和宝儿去看凤菲的动静,因为她知道只要青骑军没事,那么皇宫里的那些人想要动她就得先好好想想。 她许是吃了任梓舟那枚珍贵无比的药丸后,她近来的睡眠比平时好了不少,虽然今日她白天睡了大半天,此时却依旧觉得困得紧,倒床便睡了。 距她约莫只有一街之隔的凤钰听到这边发生的事情后眸光一凛,眼里却透出了淡淡的笑意。 曲听风问道:「王爷,王妃这般应付宫里的那些人,会不会太嚣张了些?」 「有本王在,她想怎么嚣张都行。」凤钰的语气平淡:「再说了,不管她是否嚣张,宫里的那些人怕是都看她极不顺眼,既然如此,还不如再嚣张一些,她今日的行事在本王看来还是太温和了。」 曲听风轻咽了口口水,心里觉得凤钰近来行事越发难以琢磨了,鱼安安把大拓帝身边最得势的太监只差没当猴耍了,更将当朝最得宠公主直接赶了出去,简直就是一分面子都不给,这样的处事还太温和,他家王爷对于温和这个词的理解是不是有那么点差错? 曲听风笑着道:「王爷白天忙了一整天,晚上却依旧坚持在宿在距王妃不足百丈之处,王爷今夜其实不用挤在这里的,以王爷的身手潜进王妃的房里,只怕没有人会发现。」 凤钰的眸光冷冷地落在曲听风的身上,他极没出息地往后缩了一下脖子,凤钰缓缓开口:「本王要见自己的王妃需要如此偷偷摸摸的吗?」 曲听风轻咳一声道:「自然不用,王爷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去。」 凤钰用有些傲娇的语气道:「本王今日不想见她,若她想见本王,她自己过来。」 曲听风轻笑了一声:「王爷说的是,那要不要我现在去通知一下王妃,告诉她你就在这里?」 「不用了。」凤钰冷着脸道:「本王今夜不想见她。」 曲听风的嘴角抽了抽,他这几日在军营把凤钰和鱼安安的相处模式可以说是看得真真切切,他家王爷远没有他此时说的那般有夫纲。 只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没有办法揭凤钰的短,于是他轻笑道:「王爷说的是。」 凤钰斜斜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开始有些忧伤起来,鱼安安近来对他一直要搭不理,眼下任梓舟虽然走了,但是他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虽然今日鱼安安把任梓舟不留情面的打发走了,但是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第798章 偷偷睡她(6) 入夜后,曲听风看到院子里有个黑影闪了出去,他轻笑了一声,然后拉过被子便睡了起来,他家的王爷真不是一般的口是心非。 凤钰到鱼安安床中时她已经睡着,浣溪此时还没有睡一看见他吓了一大跳,他的眸光一冷,浣溪自己捂住了嘴,他低声说了两个字:「出去!」 浣溪又不是傻的,不消他说她便悄悄离开了鱼安安的房间,到隔壁找宝儿挤去了。 凤钰轻手轻脚的把鱼安安往床里边抱了些,然后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却又担心被她发现很没面子,于是对她用了些剂量不算重的迷魂香。 正常情况下鱼安安自然不会着他的道,但是此时她睡着了,凤钰用的量又轻,她这具身体的体质本不好,她竟就这般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醒来的时候觉得腰有些酸,似乎半夜被什么东西压过一般,她昨夜甚至隐隐还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身上。 她想起前世看的那些灵异小说,觉得她很可能是被鬼压床了,她暗骂了声倒霉,伸手往床畔一摸,却觉得一旁的被窝竟是暖的,她愣了一下,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睡觉的区域,她立即就明白髮生什么事情了。 她磨了磨牙,浣溪听到动静后推门走了进来,她再看到浣溪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原本就有些起床气,此时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只是她知道此时斥责谁都没有用,是她自己睡得太沉。 她平时睡觉的时候就有些起床气,今日的起床气也就更重了些,所以当她从客栈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守在客栈门口的凤菲脾气就又要坏了几分。 凤菲微笑着道:「安安,你起了啊!」 鱼安安落井的那一次凤菲曾恶意中伤过她,这事浣溪后面告诉她了,她当即道:「从辈份来讲,你应该喊我一声皇婶。从人情上来讲,我和你并不熟,你这样称唿我也不合适。」 凤菲的面色微微一变,鱼安安不再看她,抬脚就走,竟直接将凤钰这个一国公主无视的相当彻底。 凤菲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她身边的宫女已经忍不住道:「王妃也太过无礼了吧!我家公主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你让她在这里等一晚上也就罢了,此时居然如此无礼!」 「闭嘴,不可能皇婶无礼!」凤菲冷声喝道,她只说宫女对鱼安安无礼,却并没有说宫女有错。 鱼安安的脚步停下,扭头问凤菲:「我昨晚有让你在这里等我了吗?」 凤菲答道:「没有,皇婶只是说有事明早再说。」 「那不就结了。」鱼安安淡淡地道:「是你自己要在这里等的,关我什么事?」 凤菲咬了一下唇道:「菲儿找皇婶有极重要的事情。」 鱼安安的眉毛微掀,知道以凤菲那有些骄傲的性子,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可能在客栈外等她一夜,此时她若不将这件事情处理完,估计凤菲会一直缠着她。 她冷声问道:「什么事?」
第799章 偷偷睡她(7) 「我听说前些日子青骑军中有很多士兵感染了疫症,到如今已经大好了,敢问皇婶是哪位神医治好疫症的?」凤菲看着鱼安安道。 鱼安安没料到凤菲找她是为了这件事情,当下淡淡地道:「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皇婶不要误会。」凤菲嘆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桩儿也染上了疫症,眼下京中的大夫对于疫症一点法子都没有,所以我才冒睐来打扰皇婶。」 鱼安安皱眉问道:「谁是桩儿?」 凤菲被她问得一愣,敢情鱼安安对于皇族之中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以至于连桩儿是谁都不知道? 凤菲只得答道:「是我的同胞弟弟,也就是七皇子。」 鱼安安顿时就明白了过来,难怪凤菲会漏夜前来找她,原来是为了她的亲弟弟,只是对鱼安安来讲,她上次在宫里救了太子之后,皇后不但不感恩,还对她各种算计,她对这些事情顿时就没了好感。 她淡声道:「哦,知道了。」 她说完就要上马车,凤菲顿时就急了:「皇婶还没有告诉我那个大夫是谁?」 鱼安安扭头看了她一眼道:「三公主,如果是我有求于人的话,我必定会抱好那人的大腿,然后再好好的套套近乎,拿出最大的诚意来,而不是像你这样子做事只做半吊子。」 凤菲的面色微红,鱼安安的这句话对她而言其实是一种羞辱,于是她此时只得强行压下心里的怒气道:「请皇婶赐教。」 鱼安安淡淡地道:「赐教好说,但我觉得我既然做为你的长辈,要管教你一二自然还是有资格的,你昨夜在我的客栈外站了一夜,说得好听一点是表达你的诚意,但是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在逼我帮你,因为你自己觉得降了身份站在那里,我若是不帮你的话日后你在京中宣传一二,我怕是就要和蛮横不讲理划上等号。」 凤菲的面色顿时难看至极,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她昨夜站在客栈外的时候的确是存了这些心思的。 鱼安安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公主既然做出了这副样子来,那么往后如果再做的时候麻烦你的脸上有一分恭敬的神色,而我今日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你看着我的眼神除了憎恨厌恶之外再无一分尊重,你的戏唱得非常不好,我不喜欢。」 凤菲一直觉得她将心里的情绪掩藏的极好,却没料到在鱼安安的眼里竟如此明显,此时鱼安安这么直白的把话说出来,便等于又给了她一记响脆的耳光。 她深吸一口气后道:「皇嫂误会了,我今日来是诚心请皇婶帮忙的,又岂会对皇婶有憎恨厌恶之心?」 鱼安安看着她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倒轻笑了一声,她将车帘掀开后走进了马车,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她说完将车帘放下,竟是一分面子也不给凤菲。 凤菲气得只差没跳脚,于是她再不复方才那副端庄的模样,怒骂道:「皇婶这般羞辱我有意思吗?」
第800章 偷偷睡她(8) 鱼安安用指尖挑开马车的侧帘微笑道:「我一向记仇,公主可还记得当日在大长公主府里在我的背后给我泼脏水的事情?你既然明明厌恶我到了极点,又何必摆出这副样子来?不过我瞧着你眼下这副样子倒顺眼了不少。」 凤菲终究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听到鱼安安的这句话时脸上的尴尬之味更浓了些,她咬了一下唇道:「那****不过是一时失言,真没料到竟让皇婶记挂至今。」 「有件事情我想我应该让你知道。」鱼安安不紧不慢地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硬说要有的话那就是记仇,我这个优点在你看来可能会非常讨厌,但是我自己觉得挺好。」 凤菲的手握成拳头,她在心里想,就算鱼安安不告诉她她还可以想其他的法子知道,于是她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皇叔看上了你什么,像你这般粗鄙,又哪里配得上他!」 鱼安安也不气恼,只无比淡定地说了句:「可能他看上我医术够好吧!」 凤菲愣了一下,鱼安安又补了一句道:「你方才不是问我是谁治好青骑军的疫症吗?真是不好意思,那正是区区不才我。」 她说完就放下了帘子,任由凤菲脸色青白无措的站在那里。 浣溪掀起帘子的一角看了傻站在那里的凤菲一眼,轻笑了一声,心里无比畅快,当初在大长公主府的时候,凤菲仗着她的高贵身份压着浣溪和宝儿的时候,两人都非常不喜欢她。 此时鱼安安毫不客气地碾压凤菲的时候,她们感觉实在是太好。 最重要的是,看眼下的光景,那个高傲的公主降低姿态来求鱼安安无非是因为被逼得没有法子了,她只是为了探听到消息就已经能这般降下身段。 鱼安安也是个坏的,明显看出来凤菲的心思,所以最后才说了那么一句话。 浣溪都能想得到凤菲的此时复杂又茅盾内心有如一万匹***奔腾而过的心情,她轻笑道:「王妃对三公主当真是不客气。」 「她又何曾对我客气过?」鱼安安淡淡一笑道:「她都没有对我客气,那我又何必对她客气。」 浣溪和宝儿相对一笑。 凤菲此时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她的身体轻轻晃了晃,她身边的宫女伸手将她扶住,她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宫女附和道:「就是,这不可能,谁不知钰王妃未出阁前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她哪里来的这样的本事!」 凤菲深吸一口气后道:「对,她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所以她今日不过是在骗我罢了!」 她这般说完才觉得气息稳了些,她当即道:「快去想办法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谁治好了青骑军的疫症!」 宫女应了一声,她此时的情绪略平静了些,将脑子里有些乱的思绪理了理,正在此时,她的侍卫长跑过来道:「公主,我们的人在前面发现钰王的踪迹。」
第801章 我们回家(1) 凤菲先是愣了一下,一时间不是太明白凤钰为何会在此处,她对凤钰一直都有些怕,此时却觉得是个极好的机会,于是她忙道:「快带我去见钰王。」 凤钰此时就在距她不过只有三里之隔的一处凉亭里,她很快就赶了过去,然后对着凤钰行了礼,凤钰却看都不没有看她一眼,只用极为冷然的语气道:「听说你今日对安安很是无礼,可有此事?」 凤菲一愣,没料到凤钰一开口就是问责,她轻咬了一下唇后道:「侄女不敢。」 凤钰冷笑一声道:「你的那些心思又如何能瞒得过本王,你也不要想着在本王的面前玩弄你的那些小聪明,在本王看来,你的那些小聪明只是一些蠢不可及的手段罢了。」 凤菲的面色不由得一白,强鼓起勇气道:「桩儿病了,我本是想找皇叔问问是哪位神医治好了疫症,只是皇叔踪影难觅,先遇到了皇婶,所以就问了几句。」 「她是如何回答你的?」凤钰问道。 凤菲在心里将诸多事情权衡了一番后道:「皇婶给我讲了个笑话,她说是她治好的疫症。」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道:「京中谁人不知皇婶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而这一次的疫症又是那么厉害,她一个闺中女子又岂会有这般能耐。」 凤钰的眼皮子微微一掀,从凤菲这简短的话里立即就明白了鱼安安的心思,她这性子当真是一点亏都不吃,既然如此,那他也帮她一把。 于是他没有理凤菲的絮絮叨叨,直截了当地道:「她说的是对的,这一次的疫症的确是她控制住并治好的。」 凤菲顿时惊得睛眼睛瞪得滚圆,忍不住道:「这……这怎到可能!大夫只有在不停的给病人疹治中累积大量的的经验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医术高明的好大夫,鱼安……皇婶她不过是个大家闺秀,她岂会有这样本事?」 凤钰却并没有理会她的心思,冷笑一声道:「你来找本王不过是想确认这件事情,眼下本王已经跟你确认了,没其他事情就滚吧!本王还有很多事要忙。」 他这逐客令下得极为简单粗暴,凤菲的心里不敢任何不满,于是只得轻轻咬了一下唇,不敢再多说什么,她失魂落魄的走出了亭子。 亭外的路上不太平整,有块突出来的石头差点没将她绊倒,她却突然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若一切如皇叔所言,现在能治好疫症的是皇婶,眼下桩儿病了,可否请皇叔带皇婶进宫给桩儿看诊?」 「凭什么?」凤钰冷声问道。 凤菲咬着牙道:「桩儿是皇叔的侄儿,皇叔做为长辈又岂能见死不救?我知道皇叔忙得紧,我也可以带桩儿去王府……」 「他只是本王的侄儿又不是本王的儿子。」凤钰冷冷地道:「你父皇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想来也清楚,你自己对安安那般不敬你心里更加清楚,既然如此,此时再提这种要求你不觉得好笑吗?」
第802章 我们回家(2) 凤菲素来知晓凤钰不是个讲道理的,那些亲情礼数也不能用来绑架他,她只时只觉似被人打进泥里,还被人狠狠踩上了两脚,她的骄傲和尊严似乎都被人践踏着。 她这位天之骄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狼狈,她咬着牙道:「皇叔说得是,我和父皇自然没有理由要求这些,但是桩儿和这些事情无关。还请皇叔看在他年幼的份上救他一救!」 她说完对着凤钰跪了下去,再重重磕了三记响头。 凤钰的面色却依旧清冷:「你求错人了。」 他说完不再理会凤菲,拉过马策马便走。 跟在凤钰身边的铁知宵有些同情地看了凤菲一眼,却不客气地给了她一记大白眼。 凤菲的身体僵在那里,凤钰那句话的意思相当明了,好就是治病这事他不会过问鱼安安的选择,鱼安安想要给谁看不给谁看,那件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她。 又或者说,有凤钰罩着她,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勉强到她。 宫女将她扶了起来,轻声问道:「公主,现在该怎么办?」 凤菲此时脑子也是蒙的,她来之前想好了各种方案,只是到了此时,似乎那些方案没有一个可以用得上。 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想错了。 凤菲抿紧了唇,面色难看至极,好半晌之后她终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对身边的人道:「回宫!」 凤菲回宫后处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鱼安安能治好疫症的事情告诉了大拓帝,大拓帝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几乎就愣在了那里。 鱼安安略通医术的事情大拓帝其实是知道的,无论是鱼安安出手救了太子还是救了大长公主,他都知晓一二,只是他和凤菲想的一样,就算是鱼安安真的通晓一些医术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 所以他一直觉得凤钰的眼睛能好和鬼医脱不了士系,可是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他才知道这件事情他可能想岔了。 大拓帝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只觉得头痛无比,因为这件事情确实让他感到无比头痛。 眼下青骑军疫症已除,凤钰肯定会找他算帐,这事他应付起来就相当困难。 而青骑军中的疫症明显已经传到了京城,皇宫里此时已经有不少的人染上了疫症,这件事情就更加令他头痛,因为留在京中的太医对那来得古怪的疫症竟完全没有法子。 大拓帝这一次有种搬起有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大拓帝在御书房里走了几圈,掌事太监看到他的样子后道:「皇上,依老奴看来,这事怕是钰王和钰王妃设的一个套,他们不过是想让皇上低头罢了。老奴上次见到钰王妃的时候,可是被她狠狠耍了一道,她的性子又哪里有一分为医者该有的样子。」 大拓帝想了想,觉得掌事太监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他想起一事,便道:「去传秋叶白过来。」 掌事太监应了一声,约莫半个时辰后,秋叶白便进了大拓帝的书房。
第803章 我们回家(3) 大拓帝一看到秋叶白先冷了张脸,然后问道:「你应该对鱼安安是极为了解的,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秋叶白没料到大拓帝把他喊来竟是因为鱼安安的事情,他的心里面有些不安,却还是老实地道:「在她与臣成亲之前,她一直都是温柔娴静的,但是与臣和离之后性情变化甚多,臣对她不敢再说了解之话。」 大拓帝冷声道:「一个人性情大变,能有多大的变化,难不成还能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这件事情臣也说不清楚。」秋叶白长嘆了一口气道:「在臣看来,她如今和以前的确是变了一个人,若不是她记得以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臣都会怀疑她根本就不是她。」 大拓帝的眸光里透着不解,秋叶白又道:「或许她之前就是这副性子,只是她之前掩饰的太好,没有人知晓罢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其实是有些迷茫的,如果他知道鱼安安有这样的本事和能力的话,他当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鱼承欢勾搭在一起,然后和她走到对立面。 大拓帝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他冷声道:「那你知道她会医术的事情吗?」 「不知道。」秋叶白答道:「之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特别奇怪,她身边的那个哑女浣溪原本是她捡回来的婢女,根本就不会说话,臣之前听人说起过一些,说之前鱼安安曾找人给哑女看过病,但是所有的大夫都说哑女的哑疾根本就治不好。但是现在哑女已经和正常人一样会说话了,这事若说和她没有关系,臣是不信的。」 大拓帝的目光顿时就更加复杂了,他忍不住道:「如此看来当初朕把鱼安安赐婚给凤钰,倒是替他找了一个强大的帮手。」 秋叶白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大拓帝的心情明显不好,他阴着脸在御书房里走了一圈,然后目光又落在秋叶白的身上,问道:「你可有应对的法子?」 秋叶白呆了下,却很快就回过神来道:「皇上,当初将疫症引向青骑军军营的时候臣就曾劝你三思,眼下青骑军的疫症得到控制,京中却发生了疫症,此时我们似乎有些理亏。」 大拓帝的目光森冷,阴沉地看着秋叶白,他的心里更加发虚,当下咬着唇道:「以钰王的性格,此时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但是如果此时控制不了疫症的话,只怕会非常麻烦。」 他说到这里终是鼓起勇气看着大拓帝道:「且疫症无眼,一个不好,皇上和臣都有染上疫症的可能!所以还请皇上三思!」 他说完便跪在地上,对着大拓帝行了个大礼。 大拓帝在见他之前心里只有三分发毛,见到他之后就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发毛,但是大拓帝又不得不承认,秋叶白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眼下他最宠爱的七皇子凤桩就染上了疫症,御医们束手无策,宫里的妃嫔更是人心惶惶。
第804章 我们回家(4) 大拓帝咬了咬牙,终是道:「要如何才能安抚好凤钰?你有没有法子?」 大拓帝这么一问,秋叶白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他对大拓帝实在是太了解了,此时这样问绝对没有好事。 他轻声道:「众所周知,钰王的性格极为霸道,要平熄他的怒气怕是很难。」 大拓帝的目光有些森冷地落在他的身上道:「若朕把当初出主意将疫症传进青骑军军营的那个人送给他,你说能不能让他的怒气散掉一些?」 秋叶白的面色顿时一片煞白:「皇上,这事万万不可啊!」 「为何不可?」大拓帝似笑非笑地问道。 秋叶白哆嗦了一下后咬着牙道:「因为臣是皇上的臣子,若皇上连臣也捨弃了,那么所有人都会觉得皇上怕钰王,心虚了,那些传言立即就会变成现实,到时候皇上怕是再难做千古明君!」 「朕本来就没打算做千古明君!」大拓帝冷着声道:「朕连凤钰那个混帐都对付不了,又怎能算得上是明君!」 秋叶白的心里其实一直觉得大拓帝是算不得什么明君的,只是大拓帝之前一直觉得他自己是个贤明的君王,所以此时他听到大拓帝这么说的时候,他便知道大拓帝的心里非常非常不爽。 秋叶白轻轻嘆了一口气,大拓帝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那些心思朕心里也清楚得紧,朕给你一点时间,你自己好好想个法子解了眼前的困局,在凤钰进宫找朕之前你最好把法子想出来,否则的话……」 他冷哼一声继续道:「否则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看着办。」 秋叶白顿时汗透重衣,大拓帝却又说了句:「在你没有想出法子之前,暂时就在宫里住着吧,朕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秋叶白知道大拓帝的话说得还算客气,但是事情做得却一点都不客气,这是直接要将他扣在宫里了,偏他一点拒绝的能力都没有。 秋叶白非常恼怒,面上却还很温顺,他心里飞快的想着对策,只是他想的那些对策却不是如何熄掉凤钰的怒火,而是想着如何摆脱大拓帝对他的限制。 他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在他跨出门槛的时候,秋叶白的心里便有了计较。 鱼安安虽然不想回王府,但是从军营到王府的距离实在是不算太远,她就算是像乌龟一样在爬,也终是在第四天的黄昏到达了城门口 鱼安安看着「南门」那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时长长地了嘆了一口气,不管她是否愿意,她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兜转了一圈,她似乎又回到了圆点。 她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凤钰不知道从哪里过来了,直接就站在她的身边,她愣了一下,这几****一直没有过问他的行踪,因为她知道他有很多事情要办。 只是她一想到她每天早上醒来时温暖的被窝时,她的心情就有些复杂。 凤钰先开了口,淡声道:「傻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过只是半个多月没回家,难不成连家门都不认识了吗?」
第805章 我们回家(5) 鱼安安抿紧了唇,定定地看着凤钰不说话,他的眼里有了一丝别扭,想起那日为她打针失败的事情,他这一生基本上是学什么会什么,那天的事情对他来讲是为数不多的黑点。 他许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当先牵起她的手朝里走去,正在此时,守侯在城门口的士兵将两人拦了下来。 凤钰的眉头微皱,铁知宵已经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王爷和王妃都敢拦?」 拦住凤钰的那个士兵此时其实是想哭的,他也不想拦凤钰,只是上面交待下来了他不得不做,于是他极为委屈地道:「小的也不敢拦王爷和王妃,只是上面交待了,眼下京中疫症很是厉害,王爷和王妃身份高贵,怕此时两位进城染上疫症,那就不好了。」 鱼安安觉得这话有点意思,凤钰却道:「你上面的人只怕不是这样交待的吧?他的原话应该是本王从青骑军中来,青骑军染上疫症的事情人尽皆知,是怕本王传染给你们吧!」 守门的士兵面色极不自然,他非常吃惊却又没有胆子看凤钰,于是轻松点了一下头,然后跪在地上道:「我们只是寻常的士兵,对王爷很是佩服,还请王爷不要为难我们。」 凤钰面色冷冷,却缓缓地道:「本王手里有冶疗疫症的法子,你们不让本王进也成,本王倒想看看宫里的大御医们谁能治得了这一次的疫症。」 鱼安安本来还觉得奇怪,凤钰今日为什么如此好脾气的跟一个守城门的小兵讲道理,原来他是想让这个士兵把他们能治好疫症的事情告诉全京城的文武百官。 凤钰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所以当他说他不进城的时候那他就不会再进去,而是直接拉过鱼安安的手在城门外约莫三里地的地方搭了个营帐,看那光景似乎要在那里休息。 守门的士兵原本已经做好被凤钰收拾的准备,却没有料到今日的凤钰竟一点都没有为难他,而凤钰的话却让他有些奇怪。 他只是一个守门的士兵,对于上层的那些事情他知道的很少,但是他此时最关心最害怕的就是疫症,所以当凤钰说他有治好疫症的法子时,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震惊的。 正是因为这分震惊他和身边的其他士兵分享了这件事情,其他的士兵有人的消息灵通一些,知道青骑军如今已经摆脱了疫症的困扰,那就证明凤钰身边的人真的能治好疫症,一时间个个心里都有些心动,也是凤钰的身份太高,平时行事也太过霸道,否则的话他们怕是都要过去请他帮忙了。 而他们在城门口的这段对话,却被不少人听了去。 原因非常简单,青骑军染上疫症的事情其实是一件大事,京中的大臣们可以说个个都知晓。 这中间的弯弯绕绕经由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在内心一分析,立即就知道这中间的关键了,知道凤钰此时能回来就意味着凤钰已经胜了。
第806章 我们回家(6) 只是大臣们的心里还有些纠结,眼下虽然看起来是大拓帝输了,但是大拓帝是一国之君,又哪里那么容易输掉,他们此时若是站错队的话以后的日子将会过得苦不堪言。 正是因为有这分想法,所以他们才更加担心。 这一次的疫症又以极快的速度传播,他们的家人或者亲戚朋友多少都有那么几个染上了疫症,既然有人染上了他们自然也就人人自危,怕自己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就更加纠结这一次要不要去投靠凤钰。 朝中的大臣们彼此关注着对方,都想看看别人是怎么选择的,因为大家都是这么想,所以反而没有人行动。 但是这个平衡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三公主凤菲着了公主的正装,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凤钰和鱼安安的帐篷前道:「侄女凤菲恭请皇叔和皇婶进宫。」 她今日里竟是代表着大拓来请凤钰和鱼安安。 凤钰知道她的心思只冷笑一声,而鱼安安则道:「不去。」 凤菲今日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那一日的事情对她的触动非常大,她原本以为鱼安安能治得好的疫症,那么宫里的太医就一定能治得好。 可是这几日不管宫里的御医如何努力,也不能将凤桩的高烧退下一分,她的心里一日比一日焦急,所以在她听说大拓帝想要与凤钰和解时,她主动请缨过来请凤钰和鱼安安。 此时鱼安安的拒绝并没有将凤菲劝退,她恭敬地再次行了一个礼道:「父皇想念皇叔和皇婶了,请两位进宫一叙。」 凤钰冷冷地道:「若真是皇兄想本王了,让他亲自来请本王,否则的话哪里来的诚意?」 凤菲愣了一下,她觉得凤钰的这句话有些过份了,因为大拓帝是一国之君,而凤钰只是一个亲王,如果凤钰此时是立了巨大的战功回京,大拓帝亲迎还有可能,但是现在根本就不是这种情况。 她忍不住道:「皇叔,这样做会不会不合适?」 凤钰反问道:「那你觉得你父皇那样做合适吗?」 凤菲的面色很难看,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那些清楚却又不能说破,又或者说就算是双方都无比清楚,却又打死都不会承认。 凤菲咬着唇道:「父皇也有父皇的苦衷。」 凤钰眼里的寒意重了些,凤菲此时又哪里敢再说什么,施了个礼便往外走,凤钰却开口道:「我只给他这一次机会。」 他这话不可谓不狂,不可谓不霸道,凤菲低着头道:「我会把皇叔的意思带给父皇。」 凤钰冷哼一声,没再理她。 凤菲的面色有些苍白,当下轻施了一个礼便离开了。 凤菲转过身来的时候,见不远处四处有脑袋在打量着她,她心里微恼,知道那些人是朝中大臣派来打听消息的,只是他们此时也没做什么,她就算是想喝斥人家都不行。 而她此时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大笑话,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更加不痛快。
第807章 我们回家(7) 凤菲走后,朝中大臣们派来打听消息的那些人互相交换了一下情报,他们大多数都离得比较远,所以并没有听清楚凤钰和凤菲的对话,但是他们看到凤菲的表情便知道她肯定没有成功,否则不会这么快就被凤钰轰出来。 于是那些打听消息的人就有些急了,觉得这一次凤钰连大拓帝也没放在眼里,那么这一次会不会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他们急匆匆地把这些消息禀报给他们的主子,然后再由他们的主子来决定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 他们的主子在听到这些消息之后明显比他们更加不安,因为这事已经不是明面上看到的事情那么简单了,这事到如今已经需要站队了。 对于他们这些人精而言,站对队非常重要。 只是站队这事说到底是考量眼光的胆气的,是一场巨大的赌博。 而凤钰此时在城门口那边扎营,在他们看来那就有些像是在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那些个自认为自己很有实力也很有远见的大臣们在这件事情上展露出他们的智慧,这样的选择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件大事。 荣华富贵很重要,小命却更加重要。 因为如果连小命都保不住的话,那么还要荣华富贵做什么? 所以此时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便显得没有那么难了,毕竟青骑军离京城也不算远,论拳头的话这天下间没有人比凤钰的更硬。 再加上眼下疫症袭城,凤钰的手里明显把握着治疗疫症的方子,眼下因为大拓帝的缘故,大拓的疫症已经横行京城内外,基本上已经人人自危。 于是到下午的时候,朝中便有半数以上的大臣便聚集到了城门外,每人都送上了名帖,他们只送来名帖,都很默契的没有说其他的话,然后都恭恭敬敬地在帐外等着。 因为他们的这番行为,造成了大拓自开国以来最为有趣的画面,那些平素在街上难得看到的朝庭大员倒有多数聚到了小帐之外。 眼前的情景不是朝拜君王,却比朝拜君王更加肃穆。 四周偶有百姓看到奇异的一幕,想要过来仔细瞧瞧,都被那些那些大臣们的侍卫全部轰走了。 大帐前站满了朝中的大臣,却没弄出什么声响来,四下安静得紧。 凤钰自然知道外面的情况,却无比淡定的在那里看书,鱼安安自认她也算是个淡定的,但是看到此时帐外的情况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虽然不清楚朝中的事情,但是她也能大概猜得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由得朝凤钰看了一眼,自从进到大帐之后他就一直在那里看书。 她之前见过凤钰看书的速度,那绝对称得上迅勐,看书的速度比她翻书还要快,这还不错什么,可怕的是他把书翻完后书里的内容他居然就全记住了,大到内容情节小到页码字数,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什么是变态?她觉得像凤钰这样的大概就是变态了。 可是他今日看书动静很小,小到每一页都要看很久。
第808章 我们回家(8) 凤钰不但要看很久,还时不是的皱一下眉头。 鱼安安看到他这样异常的动作难免有些好奇,于是她问了一句:「王爷,你在看什么书?」 凤钰的眼皮子微微抬了一下,看着她道:「你过来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鱼安安觉得他此时的眼神有些阴险的味道,但是她又实在是想不明白一本书里能有多阴险的东西,而且她这一次也想明白了,他的事情不管她是否愿意去管,其实都和她有着脱不了的关系,所以她到如今也不再排斥知晓一些他的事情。 她在走过去的路上,她一直在猜他看的十之八九是阵法或者兵法之类需要细细思考的书籍,否则的话以他的智商根本就不需要如此认真。 只是等她在他的身边坐定之后,她清楚地看到凤钰手里拿的是什么书的时候,她的脸瞬间就红了,然后打算直接撤,只是一双强有力的手揽在她的腰上让她根本挣脱不掉。 她急道:「放手!」 凤钰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是要陪我一起看书吗?」 「不看了!」鱼安安满脸红云地道。 凤钰的唇轻轻凑到她的耳畔道:「我以前觉得这种书太过无聊,一直没有去看,今日一看,发现这中间似乎颇有些趣味,你看哪日方便了,我们试一试这上面的姿势?」 鱼安安大窘,在她的心里凤钰属于高冷男神范,同时也是最难相处的那一类人,在她看来,这世上随便谁去看这一类的书她都会觉得很正常,但是到了凤钰这里她就觉得不正常了。 因为这些事情她觉得似乎都不适合他去做。 还有,他此时这样跟她讨论这些,这是在约她做那种事情吗? 她无比窘迫地道:「等有空了再说!」 凤钰此时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却能清楚地看到她红得犹如玛瑙一般的耳朵,细緻白净上泛着浅浅的红色,竟是那么可爱。 他只觉得心神有些荡漾,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他想要亲一亲她的耳朵,然后他就这么做了。 在他的唇覆到她的耳朵上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一股电流自她的身上经过,勐烈而又狂热,如炽火一般将她烧了起来,让她的心尖也跟着颤了起来。 她轻忍不住伸手去推他,他的手轻轻一带,她立即就从他旁边的凳子上带进了他的怀里,他的眸中透着灼灼之华,面上的表情却很认真。 他伸出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她往旁边躲了躲,他的嘴角微微一勾,眼底的笑意绽放,此刻的他是那么的光彩夺目,温柔的似春日的轻风。 她的眼角扫到他脸上表情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她自己,此时正如猫一般半躺在他的怀里。 此时一束光线自帐篷外透了进来,恰好照在她的耳朵上,他便能看到她耳朵上细緻柔软的茸毛,轻软的若春日枝头新绽的嫩芽。 他的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身体轻轻一颤,他一本正经地道:「书上说像你这样的女子是非常敏感的,对于那件事的体悟会比寻常女子要深……」
第809章 太羞羞了(1) 凤钰说到这里指尖顺着鱼安安的耳朵往脖子的方向滑去,然后接着道:「安安,我觉得我们也不要等其他时间了,不如就今日来试试吧!」 鱼安安抬眸朝他看去,见他此时的眼睛一片幽黑,里面满是深不见底的深遂,却又跳动着其他的光华,她却相当无语,他想和她在这里做夫妻之事? 别逗了,就在帐篷外还站着数十个朝中大臣! 就算她再喜欢他,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寻这样的刺激,做如此大胆的事情。 而他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的严肃,那模样摆明了满是好奇心,明明白白的写着要和她好好探讨一下男女之事。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的,他此时脸上的表情虽然比起往日来要温和些,但是看起来还是太清冷太严肃,根本就不像是要做那种事情,偏他的手还极不规矩的顺着她微微敝开的胸口往里探。 鱼安安一把抓住他的手,强自镇定地道:「今日不合适,改日等我准备好了,我们再慢慢研究。」 「你觉得哪一天会比较合适。」凤钰知晓她的性格,在这事上他不想也不会逼她,只是他行事素来有他霸道嚣张的一面,而在这事上他觉得他也等得颇久了,觉得还是先约个具体时间,否则哪天两人又吵架了,她到时候又不理他了。 鱼安安红着脸道:「还没想好。」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那就等我们回王府后吧!你觉得如何?」 鱼安安有些无语,他这人性格也真是太让人无语了,在这事上竟还要跟她定个具体日子,她咬着唇道:「我有要求。」 凤钰皱眉,鱼安安鼓起勇气道:「你往后不许再拘着我,我想要去做的事情你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不问缘由直接拒绝。」 凤钰轻轻嘆息一声,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道:「我今日既然带你在这城门口扎了营,那么就等于告诉全天下你是会医术的,而且对你行医之事,我不会再反对。」 鱼安安虽然没有弄明白他这句话前后顺序的逻辑,但是却非常喜欢他的这个结果,她坐得直了些问道:「所以你以后不再反对我行医了吗?」 「反对有用吗?」凤钰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只怕我越是反对,你心里对我的怨念就越深。抛开我心里那些自私的念头,我心里非常清楚,这一次如果没有你,青骑军怕是会保不住,我既然享受了你会医术带给我的巨大利益,若是再阻止你行医,那么就多少显得我太过自私。」 鱼安安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再也顾不得害羞了,她只觉得此时的凤钰着实可爱,而她也是个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于是她直接搂着他的脖子道:「你真好!」 凤钰哑然,自与她相识以来,他其实一直都在想尽法子掏心窝子的对她好,可是之前他不管对她有多好,她都是那般的从容淡定,这一点,他可以理解成他做得隐晦她不知晓。
第810章 太羞羞了(2) 但是有些事情凤钰觉得他做得甚是明白,以鱼安安的聪慧不可能不知晓,但是她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夸过他好。 而这一次他只是允了她行医,居然会让她如此开心。 他突然就觉得他似乎有些蠢,这么简单的事情他竟到如今才明白。 他自不会放过突如其来的幸福,于是他将她抱得紧了些,头一低霸道无比的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素来霸道,一如他的人,鱼安安此刻只觉得自己犹如风雨中的小舟,跟着凤钰飘荡。 正在此时,帐外传来铁知宵的声音:「王爷,右相求见。」 他原本是想直接闯进来的,只是他在走到帐门边的时候突然想起曲听风昨日对他说的一句话:「若王爷和王妃同时在一间屋子里的时候,你最好进门之前敲个门什么的,这是我对你的衷告,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横死街头。」 屋子里好半天才传来凤钰略显沙哑的声音:「让他等着。」 铁知宵虽然不太明白凤钰此时的声音为何会如此沙哑,但是他还是毕竟不是蠢的,立即从这丝声音里听出了其他的味道,他在心里暗暗感激曲听风。 而此时的凤钰心情被打扰了心情实在是不算好,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外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于是他将衣裳整了整,再难得体贴的替鱼安安把发间有些凌乱的髮丝整了整,再将那支歪掉的簪子扶正,然后他才道:「请他进来。」 右相乔振安一进来便对着凤钰拜了下去:「请王爷救救犬子!」 他知凤钰素来行事直接,而这几****为了他小儿子的病情可以说是无比焦急,所以一开口就直入主题。 凤钰皱眉,乔振安又解释了一句:「犬子那日在京中游玩,一不小心感染了疫症。」 凤钰淡淡地回了句:「右相似乎找错人了,本王又不是大夫,治不了疫症。」 他的回答并没有让乔振安打退堂鼓,反而让乔振安更加坚定起来。 乔振安缓缓地道:「王爷何等身份,我又哪里敢让王爷亲自动手,只是想请王爷将能治疫症的那位神医请出来为犬子治一治。」 凤钰还没有说话,乔振安缓缓把头抬了起来:「若王爷能治好犬子的疫症,从今往后,臣愿意誓死追随王爷。」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虽然不明白军的局势,但是她心里却也明白右相这番话的重量,那基本上就是在告诉凤钰他会拥立凤钰为帝。 只是她终究觉得这事听起来似乎有那么点么儿戏,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实在是大,一个不好就是改朝换代。 而她心里也清楚,凤钰和大拓帝斗了这么久,两人虽然是亲兄弟,但是此时其实已经和仇人没有本质的区别,这一次青骑军疫症的事情,凤钰更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朝中的这些大臣们,个个都是人精,这些事情怕是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右相的耳目,而他此时看起来是来向凤钰求医的,其实是来站队的。
第811章 太羞羞了(3) 鱼安安看了右相一眼,见他四十几岁的年纪,身材微胖,脸上的沉稳与老练绝不是秋叶白那个混蛋所能比拟的,换句话说,右相是个绝对的人精。 而像右相这样的人选了凤钰做为效忠的对象,那么对往后的事情怕是会有极大的影响。 她刚开始是不太明白凤钰为何选择在城门口扎营,到此时她倒完全明白了过来,他这是给朝中大臣选择的机会,同时也是给大拓帝施压的时候,看这光景,这大拓的天下怕是要变天了。 鱼安安又偷偷地看了凤钰一眼,他那张极好看的面容依旧清冷如霜,她突然就觉得他这副清冷的样子似乎比以前更加好看了。 她轻咬了一下唇,却听得凤钰道:「这事倒抱歉得紧,那位能治疫症的大夫,若她不愿意,就算本王也请不动。」 乔振安的眼里有些惊讶和不解,心想青骑军染上疫症的事情天下皆知,大拓帝为了证明青骑军将在不久之后覆没,曾在朝中放过风,如今青骑军的军号响彻山岭,明显是被人治好了,眼下凤钰这样说实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他轻声道:「青骑军染上疫症之事,近来在京中有数个版本流传,老夫不才,也听说过一些事情,王爷忠义仁厚,心繫天下百姓,实让人佩服得紧。而居庙堂最高的那人,却为了一已之私谋害保家卫国的将士,此事天地不容。」 他说完将衣袍一撩后对着凤钰跪下道:「眼下疫症横行,老夫虽然有所私心,可这些年来身为一国之相,许是被人夸赞得多了,就算是再无血性之人也必激出了些许血性,还请王爷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施以援手,救一救犬子,救一救天下百姓,救一救大拓!」 他说完便行了一个大礼,这样的大礼只有君王才能受。 他来之前其实心里便做下了选择,他心里比谁都更加清楚的知道他的这个选择对他而言多么重要,一个不好,轻则他自己的人头落地,重则他合族被杀。 只是就算如此,他也毅然做出了这个选择。 他没有在凤钰的面前说眼下的朝堂是如何的阴暗腐败,也没有说坐在帝王之位上的那位是如何自私庸碌,只说请凤钰救天下苍生,再摆明他的态度。 凤钰的眸光深了些,问道:「你可知你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吗?」 「自然知晓。」乔振安面容沉静地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这样的选择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我不后悔。」 「好一个不后悔。」凤钰的眸子里有其他的情绪在跳动,然后不紧不慢地地道:「本王不敢说能救天下苍生,但至少不会做那等阴暗无耻之事。」 乔振安的眸光亮了些,凤钰又道:「只是疫症之事,这事真不是本王能左右得了的,因为能治疫症之人是本王的王妃,而本王曾对她起过誓,这一生都不会勉强她去做她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第812章 太羞羞了(4) 鱼安安愣了一下,心想你什么时候都我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此时乔振安在前,她自然不会问,而且她知道事后她去问凤钰这事的时候,他十之八九会说一句「就是方才说的」。 比她更震惊的其实是乔振安,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道:「疫症是王妃治好的?」 鱼安安这些日子已经看到太多吃惊的面容,所以此时看到乔振安的样子她一点都不奇怪,她只淡淡地道:「是的,是我治好的。」 乔振安忍不住定定地看着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只是他心里清楚不管这一次的疫症是不是鱼安安治好的,那么有了凤钰的那句话之后,疫症就只能是鱼安安治好的。 而他这一看就看到了鱼安安粉红的唇很是红艷,他是过来人立即就猜到他进来之前这间帐篷里发生了什么。 他之前虽然听说凤钰宠鱼安安,但是在他看来,鱼安安说到底只是一个失了节的女子,根本就值得凤钰如此对待,凤钰对她那么好十之八九有所图。 可是此时一见,他便知道他想岔了! 他忙对着鱼安安施了个礼后道:「王妃的医术高明,能救下青骑军,想来也能救下天下苍生。」 鱼安安一听到这话便知他其实心里并不信她的医术,只是因为凤钰的话,他此时才会这般客套的说,她知道乔振安以为这是凤钰要施恩于天下,然后将鱼安安推到一个高度,然后因为这件事情,便能将她以前曾嫁过人的事情遮掩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她就是明白了。 她轻哼了一声道:「我救青骑军是因为他们是王爷的军队,可是天下苍生又与此我有何干系?你们的那些心思又与我有何干系?」 她虽然有些恼,话说得也不算好听,但是终究说不出「不救」这两个字。 乔振安不知道她为何动怒,不由得朝凤钰看去,凤钰却面色淡然,似乎完全不关心这件事情的发展。 乔振安心里有些想哭,他有些闹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如此,难不成霸道嚣张的钰王竟是个畏妻的? 他仔细在心里回想京中关于鱼安安的性情,心里倒明白了几分,不管以前传闻中的鱼安安是个多么懦怯的一个女子,但是这几个月来,她休了秋叶白,逃过凤钰的婚,此时又救了青骑军,这样的女子,当得上一代奇女子的称唿。 而在他看来,但凡有能力的人性格都有那么点古怪,所以他就不难理解鱼安安此时为何发怒了。 他忙对着鱼安安做了一个揖道:「是老夫失言,还请王妃不要与老夫一般计较。」 鱼安安闻言倒笑了:「你哪里失言了?」 乔振安一愣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鱼安安又道:「我知道,在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眼里,我们这些女子只是陪衬的,但是说句难听,若没有我们这些女子,你们怕是也不復存在,毕竟你们都是女子生的。」
第813章 太羞羞了(5) 乔振安闻言愣在那里,在他听来,鱼安安这话不是一般的粗鄙,完全没有一点京中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偏偏他却无法反驳。 鱼安安又道:「今日不管你会不来求王爷,我都不可能不管那些染上疫症的病人,原因却不是你想的那样,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个大夫。」 乔振安顿时目瞪口呆,鱼安安也没有继续和她说下去的意思,他知道今日的话到此可以终结了,他施了个礼后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想到鱼安安的话时心里还有震憾。 他一出去,围在四周的大臣立即围过来问道:「如何?」 乔振安知道他们问的是什么,他们问的此时和他心中想的并没有太多的关系,而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此时不管鱼安安带给了他多大的震憾,他此时要处理的事情却又和鱼安安的关系不大。 于是他轻点了一下头道:「很好。」 简单的两个字听起来多少有些答非所问的味道,但是大家都听懂了,于是众人轻点了一下头道:「我们愿听从右相的安排。」 乔振安轻轻嘆了一口气,眸光幽远了些。 而此时大帐里的凤钰则将鱼安安搂进怀里道:「要不我们继续?」 鱼安安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话里的继续指的是什么,因为他的手此时已经极不规矩的抚上了她的腰,他的唇距她也只有一指之隔。 她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将他推开了些道:「难不成方才王爷和乔相说话的时候一直想的是这事?」 「嗯。」凤钰并不否认,反而用有些思索的语气道:「我方才在想,那画册上有几个动作很是奇怪,难度也颇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鱼安安顿时目瞪口呆,她顿时明白了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变态的原因了,那根源在于他比一般人都要好学得多,而她此时实在是没有勇气大白天在这帐篷里和他去研究那些事情。 于是她用力将他推开了些,然后一蹦蹦得极远道:「我去研究疫症去了,就不打扰王爷了。」 她说完直接就窜出了帐篷,凤钰看到她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他觉得他虽然一直都想着如何把她扑倒然后吃干抹净,但是又岂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事还是得讲究个你情我愿,他们的第一个晚上,他就觉得那种感觉不算好,他想和她再好好试一试。 鱼安安跳出帐篷后气息很不顺,她听到一记轻笑声扭头一看却见铁知宵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只是他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敛不去。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帐中却传来凤钰的声音:「安安,你行医的工具都没有带,你要怎么研究疫症?」 安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帐帘被的掀开,凤钰那双指节修长却极为有力的手将她的药箱拎了出来,非常认真地递到她的身边。 鱼安安此时心里大窘,傻傻地将药箱接了过去,凤钰却没有一丝为难她的意思,只缓缓地道:「别累着了。」
第814章 太羞羞了(6) 凤钰这话原本是极温柔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鱼安安听到这句话却觉得凤钰后面还有话没有说完,比如说后面还有一句「回去后我们好好研究图册上的姿势。」 鱼安安的脸更红了,凤钰非常满意她此时的反应,然后极为自然地回了帐篷,只是他却没有发现他在进帐篷的时候衣带被门边的把手挂住了,失了衣带的衣服顿时露出了他的结实的胸膛,他先是一愣,继而一笑。 铁知宵此时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鱼安安觉得她今日多少都有些丢脸,此时却强自镇定地道:「之前交待你去发馒头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铁知宵委屈地道:「王妃什么时候交待了?」 「就是刚才。」鱼安安淡定地道:「京中疫症横行,我需要大量的药,你还傻站在这里难不成想让我亲自去做那些事情吗?」 铁知宵好不容易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当下只得苦着一张脸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他发自内心觉得曲听风的话有道理,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曲听风太奸诈了,自己一人熘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面对那一对变态主子的欺压。 他觉得他的命真不是一般的苦! 鱼安安说了要治疫症,那么自然不会拖延,只是她心里有些奇怪,京中的疫症怎么会暴发的如此惨烈,京中的大臣们,倒有半数以上的家人都染上了疫症,只是染上的程度不同。 她这几日在回程的路上细细想了一些方子,那些方子的药效也许不如青霉素来得直接,但是却也显得没有那么惊世骇俗。 虽然凤钰并没有问她她给青骑军治病的那些法子是怎么回事,但是她自己心里清楚的知道,凤钰不问,青骑军不问,但是朝中的这些大臣们必定会问,不但会问,还会觉得这是极为奇怪的治疗方案太过奇怪,她私心里也觉得在这个时代就发明抗生素的治病方法会不会对这个世间改变太大,所以她不打算再用青霉素来治疗疫症。 但是与此同时,她也面对着巨大的麻烦,那就是需要试药。 就算她对自己的方子再有信心,但是中药和抗生素终究是完全不同的药,要达到相同的效果就需要更加细緻精确的配比。 而此时她发现了一个极为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京中并没有药,整个京城一片人生惶惶。 鱼安安本是聪明人,知道就算大拓帝再蠢此时断然不会再限制药材流进京城,可是药材此时还没有进来,那么就有一个可能,比如说其他人接手了这件事情,而这个其他人她知道是谁。 她轻嘆了一口气,觉得政治斗争这事真他娘的可怕! 只是她也知道凤钰此时回来,必定是做好了准备,她知道他一定会有妥善的安排,所以她并不是太担心药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青骑军没有药治疗的时候,京中的官员百姓只是听之任之的话,那么此时事关他们的生死,他们的反应自然就比之前要大得多。
第815章 太羞羞了(7) 当天下午,朝中的大臣就以右相乔振安为首联名进宫向大拓帝请愿,请他派人详查这一次药材的事件,用乔振安的话说就是:「京中的药材一向採买有序,各地的药材都陆续会运进京城,可是这大半个月来,却没有任何药材送进京城,这事必定有强大背景之人幕后操作,还请皇下派人详查,眼下京中药材奇缺,无数百姓都没有治病之药,此事已动我大拓根本,如此狠毒之人必须严惩!」 大拓帝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情是谁安排的,这种感觉很是不爽,他清楚的知道这事是凤钰反击的一个藉口罢了,若是查出来这些事情是他布置下去的,那么他如何向朝臣和天下百姓交待? 大拓帝心里非常苦恼,已经决定要找个人出来做替死鬼了,只是那个替死鬼是谁他还没有想好,反正那人必须有极高的身份,否则不会有人相信。 而乔振安此时的行事大拓帝也非常不高兴,今日他已经知道乔振安去见过凤钰了,看这光景似乎已经站到了凤钰那一边。 大拓帝将乔振安等人摒退之后怒骂道:「这些个混帐,平日里嘴里说着对朕忠心的话,此时不过一见凤钰得势,就立即去巴结凤钰,他们难道不知道朕才是大拓帝的帝王吗?」 他骂完之后心里的怒气难舒,他心里清楚的知道,眼下的他并没有太多的选择,这一次的事情一旦处理不好,怕是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只是在他的心里,无比坚定的认为他是真命天子,就算是凤钰再厉害也不可能取而代之。 掌事太监在旁附和道:「那些大臣不过是些反覆无常的小人,他们这一次进宫不过是受人指使,皇上不必和那些小人一般计较,眼下钰王那边怕是不会就此消停。」 大拓帝轻轻抚了一下额头,他的眼里有些无可奈何,他有些暴燥地道:「把金衣卫首领给朕唤来。」 掌事太监应了一声,一刻钟后金衣卫首领站在大拓帝的面前,大拓帝怒道:「朕不是让你撤了拦药材的命令吗?怎么这几日还没有药材进京?」 金衣卫首领无比苦恼地道:「回皇上的话,臣派出去传递消息的人根本就没有回来,看这光景,应该是半路被人劫杀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大拓帝怒道,只是他说完后就已经明白这事是谁的手笔了,当下大道:「凤钰他不要欺人太甚!」 金衣卫首领在心里道:「这事原本就是你为凤钰挖的坑,如今人家从坑里脱困了,你却把自己给困了进去,这一下只怕真的麻烦大了。」 他心里这般想,面上却不敢有所表示,只是无比规矩的低头站在那里。 大拓帝看到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冷声道:「你是傻的吗?还不快点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把药材运进京城!」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凤钰身边的人那么能干,他身边的就是一群蠢货,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第816章 太羞羞了(8) 「臣已经至少派出二十波人马往外面传消息,但是到现在为止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臣派出去的那些人从不同的城门出去,都被人尽数诛杀,这足以证明京城之外已经被人布下了天罗地网,不让京中的人把消息传出去。」金衣卫首领轻声道。 大拓帝顿时愣在那里,然后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案上道:「凤钰,朕还真是小看你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个最小的弟弟很强,从小就在各方面展现出了极为突出的能力,当凤钰决定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可以做得非常好。 凤钰的兵法学得好,文章做得好,武功也非常好,在大拓帝的一心里,似乎凤钰除了性格不好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做得很好,好到让他嫉妒。 而他就算嫉妒到不行,也会做足表面的功夫,至少在人前他和凤钰之间看起来是兄友弟恭。 自凤钰回到京城之后,大拓帝用了很多的手段也未能杀了凤钰,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坏,之前却还有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这一次他知道那层窗户纸怕是再难煳得住。 大拓帝心里恼得紧,只觉得凤钰是一个让人无比烦心的人,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凤钰,你怎么不去死!」 金衣卫首领没敢说话,头低得更加厉害了,他心里此时其实比大拓帝还要忧伤,这些年来他为大拓帝做事,自然也就和凤钰的人交手过多次,这中间虽然各有胜负,但是他也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他此时心里愁的是,朝中的其他大臣都可以投靠凤钰但是他却不可以,如果这一次大拓帝败了的话,那么他也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大拓帝骂完之后又问道:「这几个时辰凤钰有什么行动没有?」 「没有。」金衣卫首领答道:「他还在南门那边等着,倒是朝中的大臣有半数以上去那边递了牌子。」 大拓帝怒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他骂完后又道:「秋叶白呢?」 「他一直在宫里住着没有什么异常。」金衣卫首领答道。 大拓帝微微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朝中的大臣谁都可以背叛他,但是秋叶白却不可以,因为这些年来他在秋叶白的身上花了太多的心血。 只是他想到秋叶白的时候眼睛却亮了起来,心里已有计较。 而此时的秋叶白心里比任何人都不安,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和鱼安安之间的恩怨有多深,对凤钰而言,他又是鱼安安身上唯一的污点,平时没有机会凤钰都不会饶他,这一次有了这样的机会,凤钰又岂会放过他? 秋叶白的心里极不安稳,他想到上次的计划,眼里透出了几分阴狠与绝然,决定付诸行动,他抬脚缓缓朝外走去。 凤菲看着躺在床上脸上现出异样红晕的凤桩,她的心里是无比难过的,这些年来,她看似不理会朝中之事,其实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知道,朝中那些事情她一直都看在眼里。
第817章 痛打人渣(1) 凤菲虽然明面上没有插手任何事情,却用了些手段去笼络了不少朝中大臣,而她所做的这一切,说到底都是为了凤桩在铺路。 所以从本质上来讲,凤桩承载了她不少的希望,若是凤桩出了事,她便觉得她这些年来的辛苦怕是会白费了。 她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此刻心里恨透了凤钰和鱼安安,这两人明明有能力救凤桩却在旁冷眼旁观,如此行为当真是极度无耻。 为了救凤桩,她已经想了好些法子,太医也换了好几波,她也求了大拓帝数回,却都没有任何办法。 御医此时为凤桩诊完脉后道:「公主殿下,七皇子的病极易传染,你还是早些寻个僻静的地方安置他,否则的话只怕你都会染上。」 凤菲怒道:「这些话你这几日说了好几回了,我早就说过,我绝不会放弃的,更不可能将他关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宫里染上疫症的寻常宫女和太监已经全部隔离在冷宫那边,只是这些皇子和皇女们却不能用这种法子,但是在御医看来,这事是极为兇险的。 御医被凤菲一骂便低下了头,不敢再多劝,凤菲冷冷地道:「宫里的太医号称拥有天下最好的医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废物当初如何进的宫。」 御医被骂不敢反驳,只低头受着,凤菲却觉得极为烦心,冷声道:「滚!」 御医退下时差点与一人撞在一起,待他看清来人时愣了一下,然后施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凤菲听到脚步声以为太医又进来了,怒道:「以后不用再来给桩儿看病了,滚!」 「我有法子能救七皇子。」秋叶白的声音听起来温润如玉。 凤菲一扭头见是他不由得愣了一下,继而又觉得委屈了起来,她忍了多天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决堤,她泪水涟涟地道:「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真没用,看着桩儿躺在那里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秋叶白走到凤菲的身边将她轻拥入怀道:「我知道公主已经尽力了,只是某些人太过无耻,在那里袖手旁观罢了。」 凤菲看着他道:「你方才说有法子能救桩儿,你快些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法子?」 秋叶白的眸光微转后道:「鱼安安和凤钰此时看着疫症困城却不出手,他们心里的想法可以说是人尽皆知,而皇上也有皇上的打算,是不可能在他们的面前服软,却又终究需要一个人出来化解这种和局面,我细看了一遍,我无疑是最适合的那个人。」 凤菲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思索的味道,秋叶白却又接着道:「但是我心里也很清楚的知道,他二人对我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只要把我送给他们,他们必定会消气,说到底七皇子也是他们的侄儿,只要他们的气消了,自然也就不会不管了七皇子。」 凤菲在心里快速的思考他话里的可行性,然后她发现这件事情的可行性非常的高。
第818章 痛打人渣(2) 只是凤菲心里却又有她的犹豫,毕竟她对秋叶白的情意是真的,她不想他死,可是她也想凤桩有事,于是她的心里便非常的纠结。 她轻声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平。」 「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之事?」秋叶白轻嘆了一声,眼里顿时满是温柔,他缓缓地道:「我待公主真心一片,愿意为公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为公主去死,所以这事是我心甘情愿的,公主不必介怀。」 他越这样说,凤菲的心里就越难过,她抬眸看着他道:「我不想你有事。」 秋叶白微微一笑,然后用他这一生最温柔的声音道:「我明日一早便去南门见在钰王,我这一生之前做错了不少的事情,也做下了些荒唐之事,直到遇到公主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他本是个极擅长营造这种温情气氛之人,举手投足间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的刚刚好,所以他这般温柔的说话自有一股专属于他的魔力。 凤菲不自觉地朝他又靠近了一分,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柔声道:「我明日便要死了,公主可否满足我最后的愿望?」 「什么愿望?」凤菲下意识地便问出了口。 秋叶白没有说话,只睁着一双眼睛无比热烈地看着凤菲,然后头微微一低便吻上了她的唇。 凤菲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心里有些挣扎,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做,而是任由他抱着去里间。 这里本是凤菲的宫殿,里外都是她的人,她的手一挥那些宫人便都退了下去。 这一夜无疑是狂乱的,凤菲心里原本就喜欢秋叶白,在她的心里,有些事情做起来也就没有什么抗拒的心里,而秋叶白又是这方面的老手,自然最清楚如何最大程度的享受凤菲的处一子之身。 他心里是有些得意的,他终于把大拓朝最尊贵的三公主给睡了! 两人方才云消雨住,门外便传来了大拓帝近乎暴躁的声音,秋叶白的眼睛微微一眯,心里却觉得大拓帝来得刚刚好。 凤菲的心里有些惊慌,她与秋叶白毕竟没有婚约,此时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没人知道还好,若是让大拓帝知道怕是会非常震怒。 门口的那些宫人如何能拦得住大拓帝,在他吼完一声后所有的人都散了。 只是大拓帝的脚都踢在门上了,却又缩了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冷声道:「照顾好七皇子!」 他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秋叶白此时自然不会让大拓帝走,于是他在房中道:「公主不用怕,我愿承担所有的后果。」 他这句话声音有些大,凤菲吓了一大跳,她脑中灵光一至,顿时就明白了秋叶白的意思,她顿时身体一僵,原本激情未消的身体瞬间就冷了下来。 屋子里燃着角灯,她此时能看到秋叶白眼底的阴郁之色,她的牙立即就咬得死紧。 大拓帝原本想要离开的,听到秋叶白这句话又哪里还能再忍得住,他一转身抬脚就将房门踢开。
第819章 痛打人渣(3) 大拓帝虽然将门踢开,却并没有往里面看,只冷声道:「秋叶白,穿好衣服给朕出来!」 他今日已经够烦的了,正欲睡时听到宫人来报,秋叶白进了宫,去了凤菲的房里,此时还没有出来。 秋叶白的野心大拓帝是知道的,只是在大拓帝看来秋叶白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而已,虽然说他曾在秋叶白的面前许诺过将凤菲许给他,但是在大拓帝看来秋叶白是配不上凤菲的,这桩婚事只是一个让秋叶白更好为他卖命的藉口,没料到秋叶白的胆子竟如此之大! 大拓帝心头一怒于是便来了,踢门之前想到了什么才转身,却又被秋叶白挑衅他又如何还能再忍得住,这才有了破门而入的事情发生。 当秋叶白和凤菲穿好衣服跪在大拓帝的面前时,大拓帝一脚将秋叶白踢翻道:「你好大的胆子!」 秋叶白此时的面色却非常平静:「皇上不觉得臣有了这个身份之后再到钰王那里去会更合适吗?」 大拓帝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打算,当即怒道:「秋叶白,你竟是连朕都敢算计,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秋叶白淡淡一笑道:「臣此时于皇上还有大用处,皇上此时还捨不得杀臣,若此时在这里杀了臣,皇上又用什么去钰王那里交待?」 他说到这里看了凤菲一眼道:「我对公主一片真心,如今公主已经是我的人了,还请皇上赐婚。」 他这番话没有再自称为臣,而是我,便表明了他此时对大拓帝也无所畏惧! 大拓帝何曾被人如此挑衅过,他一把从侍卫的手里抽出剑道:「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 「皇上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秋叶白望着那把森冷的长剑眼底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将脖子递过去了几分。 大拓帝气得心火乱冒,眼下满朝文武,他觉得最不可能背叛他的秋叶白却用这样的方式背叛了他,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如果之前将秋叶白推出去的话,他不过是个臣子,推出去之后凤钰要如何对付秋叶白来平息怒意都可以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 但是如今秋叶白把凤菲睡了之后再将秋叶白推出去的话,这件事情就完全不同了,朝中的那些大臣们肯定地猜他为了封秋叶白的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推出去,然后发现凤钰兵临城下时心里又害怕又将秋叶白推出去,朝臣们不会去管秋叶白是何时睡的凤菲,总之秋叶白是睡了。 大拓帝原本想着凤钰还没有过来找他麻烦,他便想着明日一早再将秋叶白推出去,没料到就在今晚那个一直看起来像条老实的狗一样的秋叶白亮出了他的尖牙,狠狠地咬了大拓帝一口。 而将秋叶白留在宫里的大拓帝这一次似乎是搬起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脚,这种感觉实在是抓狂。 大拓帝怒极,手里的剑朝秋叶白递进了一分,已经将秋叶白的脖颈划出了一道血痕。
第820章 痛打人渣(4) 秋叶白的目光依旧平静,一直沉默的凤菲终于开了口:「还请父皇剑下留情!」 她说完抱住了大拓帝的大腿,大拓帝骂道:「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煳涂虫!」 凤菲轻泣出声,大拓帝骂完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有些事情终究和他预期的不同,于是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味道,而他终究是大拓的皇帝,也是大拓自建国以来最不要脸的皇帝。 他就算是再疼爱凤菲,在这天下江山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他冷着脸看着秋叶白道:「你比朕想像中的还要无耻,但是你再无耻也改变不了你的状况,反而让朕更加下定决心要你的命。」 秋叶白的面色从容淡定:「无妨,这个结果我也早就料到,临死之前我还能睡一睡大拓的公主,我觉得很划算。」 凤菲的脸顿时苍白一片,她伸手拉过秋叶白的衣裳道:「你对我可有过一丝真心?」 秋叶白扭头看了她一眼,自从他将她压到身下后,昔日那个看起来高冷端庄的一国公主如今落在他的眼里也只余狼狈,他淡淡一笑道:「若无真心,我又岂会与你欢好?」 凤菲的面色更白了些,他却又道:「只是我终究有我的私心,你也知道的,你的父皇要杀我,而我只想活下来,公主是聪明人,同时也极重礼数,当知一女不能侍二夫,你今夜已经是我的人,那么以后也就只能是我的人,除非你能豁得出去像鱼安安那般不要脸,那我也无话可说。」 他这番话说得其实相对隐晦,这番隐晦之中还透着几分无耻。 凤菲明白他的意思,反正他睡过她了,就算这一次大拓帝把他推出去推出去他死了,凤菲是大拓帝的女儿必定不会杀了凤菲,但是大拓帝每次一看到凤菲就会噁心一回,就算大拓帝这一次能安抚下凤钰,这件事情也够让大拓帝噁心一辈子了。 凤菲的眸光一寸一寸冷了下来,她原本跪坐在地上的身体慢慢站了起来,秋叶白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心里一惊,她已经冷冷开口道:「父皇,儿臣是清白的,和他一丝关系也没有,儿臣愿意和亲北疆,换十万骑兵于父皇讨伐皇叔。」 秋叶白顿时愣在那里,大拓帝也愣了一下,若是以前,他必定是捨不得这个娇弱秀丽的女儿去北疆,而到了如今,他自不再是之前那般想了。 他反问了一句:「你真的想好呢?」 凤菲点头,秋叶白却大急:「公主,你是我的女人,又岂可再嫁?」 凤菲却冷笑一声道:「我何曾是你的女人了?你这般污衊一国公主那可是死罪!」 秋叶白无比吃惊地看着凤菲,见她的眸子里一片清冷,再也不復往日的娇柔。 她此时将下巴微微抬起来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乃一国公主,冰清玉洁。」 秋叶白心头一凛,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他不自觉地看了凤菲一眼,见她面色冷凝如霜。
第821章 痛打人渣(5) 这件事情细算起来秋叶白算得算是很透的,但是在他的心里,女人一直都等同于玩物,凤菲虽然是一国公主,却是个更重面子的人,被他睡了自然就得乖乖听他的安排,可是凤菲此时的样子,却让他有种失控的感觉。 就算她此时脖颈上的吻痕那么明显,就算她此时身上欲望的气息还没有散,但她若说自己还是处子,大拓帝也说她是处子的话,那么他说出来的话就是放屁! 秋叶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他下意识就要逃,而那些守在外面的侍卫把他的路全部拦住,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岂是那些人的对手,当即就被踢倒在地。 大拓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今夜的京城,註定是个不眠之夜,凤钰的性格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他没做太多的事情,依旧扎营在城门口,而他的青骑军已经动了,呈半包围之势将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京中的消息基本上处于封闭的状态。 而鱼安安此时已经开始了试药的过程,没有了青霉素的支撑之后,单靠她手边的药草要全部治好疫症的话,就算是鱼安安也觉得颇具难度。 好在她对于医术上的钻研一向有着极不错的精神,她很快就发现了一味土生土长在京中的药草,那味药草很是廉价,单那一味药草的话并没有太多的效果,但是若和她手边的那些药草配合起来用的话,就有极好的消炎效果,虽然效果不如用青霉素配中药来得快,却也有不错的效果了。 她在凌晨的时候试出这味药之后,轻松了一口气。 天刚亮,城门一开,金衣卫首领便将秋叶白从皇宫里带了出来,然后直接将他往南门口带去。 从皇宫到城门口有一段不远的距离,金衣卫首领又故意将马车的速度调得非常慢,然后让身边嗓子洪亮的士兵扯着嗓子喊道:「左相秋叶白,经查实,私自调动京中黑帮,阻碍药材入京,罪大恶极!」 此时恰值早市时间,京中的早市一直都是极为热闹的,那些早起买菜买药的百姓一听到这事一个个都愣了一下,毕竟秋叶白早前可是寒门士子典范,虽然前段时间秋叶白传出了很多负面的消息,但是却依旧没有在百姓的心中把形象尽毁,而这番话则直接把秋叶白定成了人渣。 如此大的落差京中的百姓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只是这一次给秋叶白定罪的是刑部和大理寺,如此一来,他的罪名就再不像之前的事情那般虚无飘渺了。 于是百姓们愤怒了,那个他们一直奉为百姓们典范的人竟是这么一个人渣,这种落差让他们无比难受,也不知谁开的口骂道:「我一操xxx,真没看出来秋叶白竟是这么一个人渣!人渣都不会如此没有礼义廉耻!」 「简直就是读书人的耻辱,我打死你!」
第822章 痛打人渣(6) 开口骂的百姓捡起地上的砖头就朝秋叶白砸了过去,秋叶白一个不备,顿时就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这般一见血,那些百姓倒更加兴奋了起来,拿起手边能拿得到的东西都往秋叶白的头上砸去。 金衣卫首领之前得了大拓帝的交待,可以各种折辱秋叶白,但是不能要了他的性命,所以他此时大声道:「因为秋叶白的原因,导致青骑军数各将士惨死于疫症之下,更连累京中不少百姓无药可吃,但是天理昭昭,就算是要执法,也应该将他交给钰王殿下去处理,因为钰王殿下是最有资格处理他的人!」 京中的百姓自然是知道青骑军是凤钰的军队,稍微对时政有所了解的人虽然猜不到大拓帝的用意,但是在他们的心里,凤钰便是大拓的守护神,而青骑军则是守卫他们家园的英雄,如今英雄被小人害死,这天底下能处置秋叶白的人似乎也只有凤钰一人。 只是他们心里的怒气哪里这么快就能散,于是他们挥舞着双手继续朝秋叶白扔的鸡蛋和烂菜叶,百姓们无比粗暴的问侯起秋叶白的祖宗十八代。 秋叶白木然的听着这些百姓的怒骂声,他此时脸上除了他的鲜血外,还挂着不知道是什么汤汁,那味道难闻至极,他心里满是嘲弄的意味。 想当初,他中状元时,也曾如今日这般游街,只是那些百姓一个个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眼神里满是崇拜,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会着无比光明的前途。 事实上,他那个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现在的事实却是那么的残酷,他从高高在上的一国之相沦为人人喊打的老鼠,这前后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 将疫症引入青骑军本是他的主意,只是当时他在做那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就算当时他在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是有些犹豫的,但是那件事情却终究那么做了。 秋叶白冷笑一声,带着几分怜悯的目光看着那些百姓,他们有这样一个皇帝,当是他们的不幸,所幸的是,他们头顶上的那片天怕是要换了。 他了解大拓帝,也了解凤钰,大拓帝觉得把他推出去就能平熄凤钰的怒火,那么大拓帝就太看不起凤钰了。 他知道这些年来,凤钰有两个地方容不得任何人动,一个是青骑军,一个是鱼安安,大拓帝动了青骑军,那么以凤钰的性格,这件事情就不会轻易罢休。 他喃喃地道:「这事情也的确该有个了结了。」 他一开口,那些不知道掺杂了什么东西的汁水就流进了他的嘴里。 金衣卫首领带着秋叶白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达城门口,他们的身后跟着很多百姓,那些百姓都想知道凤钰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凤钰听到外面巨大的动静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铁知宵进来道:「王爷,皇上将秋叶白送来了,说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秋叶白做下的,刑部和大理寺那边都送来了查验到的证据,所有的一切都直指秋叶白。」
第823章 痛打人渣(7) 凤钰闻言冷笑一声道:「本王原本觉得他应该是有些骨气的,而他这些年来花在秋叶白身上的心思不少,此时将秋叶白推出来实有些意思。」 「王爷,现在该怎么办?」铁知宵有些担心地道。 「按原计划行事。」凤钰的面色清冷。 铁知宵有些担心地道:「但是现在皇上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秋叶白的身上,自己推了个一干二净,若王爷还要追问这件事情的话,怕是那些大臣们会觉得王爷不讲道理。」 凤钰冷笑道:「讲道理?道理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铁知宵愣了一下,凤钰又道:「眼下的京城,是谁的拳头大,道理就站在谁那一边,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现在还没有弄明白?看来这些年来你没把曲听风的谋断学会,倒把他的胆小怕事学了个十足十。」 铁知宵挨了骂,却觉得全身舒坦,他知道凤钰终于做下了最后的决定,他眉开眼笑地道:「王爷教训的是,我也觉得我被曲听风带坏了。」 凤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外面的那些人本王不见,你去年告诉他们,他们不够资格。」 铁知宵非常开心的应了一声,然后板起脸走了出去。 金衣卫首领就站在外面,很客气地问铁知宵:「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秋叶白?」 铁知宵有些霸道地道:「处置罪犯素来由刑部和大理寺负责,我家王爷是何等人物,何时需要理会这些小事?」 金衣卫首领的面色微变,却还是和气地道:「刑部已经查实,将疫症传入青骑军以及阻止药材进城的事情都是秋叶白谋划的,皇上特意交待下来,秋叶白可以交给王爷全权处理。」 「你这话就有些好笑了,若说秋叶白暗地里命人送些染上疫症的尸体进军营这事我信,以他的阴险的确做得到。」铁知宵说到这里眼皮子微掀,嘴角染起冷意道:「可是若说他能调集黑帮阻住所有的药材进京,这事是他一介区区书生能做得到的吗?」 金衣卫首领面色一沉,正准备再说些什么,铁知宵却又道:「还有,当初青骑军中多少人中了疫症,王爷派出不少人去外地採买药材,结果遇到了极为强劲的攻击和伏杀,敢问大人,京中哪个黑帮有这样的能力?」 金衣卫首领被问得哑口无言,铁知宵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继而大声道:「我这人素来讲道理,那是因为王爷是个讲道理的,既然当初王爷亲自到刑部和大理寺投了状子,那么这事自然也就不一样,我好说话,是因为王爷好说话,但是是个人都知道我家王爷是天底下难得的聪明人,那么你们就不该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来欺负他。」 金衣卫首领之前就听说凤钰身边有一文一武,这两人说是一文一武,其实都是心思细緻手段高明的狠角色,此时听到铁知宵的话,他只觉得铁知宵是个极不要脸的,凤钰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了?凤钰什么时候好说话了?
第824章 痛打人渣(8) 只是这件事情金衣卫首领终究心虚,当下略一沉吟后问道:「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还请铁侍卫告知。」 铁知宵想起之前凤钰的交待,缓缓地道:「这事简单得紧,那就是查出事情的真正真相,否则的话一切免谈。」 他说到这里又说了句:「我家王爷虽然讲道理好说话,但是脾气不太好,又认死理,这事怕也只有真正的真相能说服他,否则的话一切免谈。」 「敢问王爷是否在里面,我进去向他解释一二。」金衣卫首领决定亲自去找凤钰。 铁知宵手里的剑一横,面色露出鄙视的神情:「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见我家王爷?」 金衣卫首领手掌着大拓帝的令牌,这些年来可以说是横行京城,今日却被铁知宵问他是什么东西?这事对他简直是个巨大的侮辱。 他冷冷地朝铁知宵看过,铁知宵不客气地回看着他,四目相对,杀机立现,两人的手里都染过无数的鲜血,只是一个是看过大漠日出舔过剑锋寒霜之人,一个是借着头顶的光环挥舞着手中屠刀之人。 杀意泛开,铁知宵毫不退让,他甚至已经想好金衣卫首领若有任何异动的话,他绝对不会客气。 金衣卫首领终是知道他代表的就是凤钰,当下咬了一下牙道:「此事我需回去禀报皇上。」 「请便!」铁知宵依旧冷着一张脸,没给他一分面子。 金衣卫首领扭头欲走却犯了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秋叶白,他看着四周百姓看他的异样眼光,他的心里顿时极不是滋味。 就在此时,他心里倒有了对策,他直接留在两个士兵在那里看守秋叶白,然后带着其他人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南门口的时候,见朝中不少的大臣命人抬着家中染上疫症的病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想起那个传闻,知道他们十之八九是来请鱼安安治病的,他轻咬了一下牙,抬脚便走。 鱼安安早已经起来,帐外的动静她自然是听得极为清楚的,她之前一直觉得铁知宵在凤钰的面前很挫,可是今日听到那番对话,她便觉得铁知宵还是蛮有性格的,当他不讲理的时候真和凤钰说话的风格极为类似,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外面的那些大臣们不敢直接进帐,而是站在外面喊道:「请王妃救救我的家人吧!」 鱼安安微愣,抬脚就欲往外走,凤钰却一把拉住她道:「我说过不会再反对你行医,但是你也需答应我几件事情。」 鱼安安无比警觉地看着他,他却开了口:「第一件事情,不许累着自己,尽力就好,不需要拼命。」 鱼安安点头道:「好。」 凤钰看着她道:「第二事情,照顾好自己,可以适当的收取诊金。」 鱼安安失笑,她原本以为凤钰会有怎样的要求,没料到却是这些,她自然都点头同意,他的凤眸黑了些,凑到她的耳边道:「第三件事情,今夜陪我回王府,尽你做王妃的义务。」
第825章 保存体力(1) 鱼安安的脸顿时就红了,凤钰嘴里说的义务指的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她不由得轻咬一下唇,在心里骂他下流无耻。 凤钰缓缓站起来道:「这三件事情,答应我我就让你出去,若有一件不答应的话,今日你就不要出去了。」 鱼安安实没料到他竟如此无耻,竟用这事威胁他,这事若是发生在其他人的身上,必定会让她极为反感,可是对像是他时她却恼也不是,羞也不是,她咬了一下唇后道:「好!」 凤钰顿时眉开眼笑道:「甚好,我已经将邵先生和军中你用得趁手的那些人全调了过来,有什么事情你让他们做就好,你保存体力。」 他的话说得一本正经,鱼安安却听出了无耻的味道,尤其是最后那句话,更是带着几分暧一昧的色彩。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世人眼中那个高高在上的男神竟会有这样的一面,她以前从来就不知道一个冷着一张脸端着一身架子的战神说这种话时会是什么模样,眼下见到了,奇怪的是竟会让她觉得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建违和感,不适合他,但是他说出来却又让她觉得温暖。 鱼安安觉得她十之八九也是疯了,才会生出这样的感觉来。 她想起她离开军营的时候心里是有些怒气的,当时她还在盘算着以后要如何从凤钰的身上讨回来,可是到了如今,这些事情似乎已经被她抛到脑后了。 她以前听人说坠入情网中的女子智商为零,她觉得这句话太侮辱人,但是如今她自己坠入情网后,她便觉得她的智商似乎也大打折扣,至少在凤钰的面前是这样的。 她轻轻嘆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沮丧,知若是按眼下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她这一辈子可能都逃不出凤钰的手掌心,这事对她算不得什么好事。 偏她又打心里并不排斥这种感觉,她觉得她这是疯了! 鱼安安还在心里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右相乔振安过来向她见了个大礼,然后道:「恳请王妃救救犬子!」 鱼安安问道:「他在哪里?」 乔振安闻言大喜,忙道:「就在那边的软轿里,王妃这边请!」 其他的朝中大臣看着鱼安安的眼神里有些吃惊,她此时头上戴着纱帽,整个人看起来娇娇弱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之前他们就听说青骑军的疫症是她治好的,可是看到她这副样子,他们终究还是没能把她和神医这样的身份联繫起来。 鱼安安感觉到四周的目光,她依旧如常,如同没有感觉一样,她知道他们在怀疑什么,而眼下她并不需要解释什么。 鱼安安跟着乔振安在一顶软轿前停了下来,早有人将软轿里的男子扶了下来,那男子约莫二十几岁,与乔振安看起来有几分相似,眉目却要清秀一些,此时因为高烧嘴唇干裂,双颊通红。 鱼安安见那两个扶那男子的下人都戴了长长的手套她微微点头,他们似乎对于预防这一次的疫症有些心得。
第826章 保存体力(2) 浣溪取过一块帕子搭在那男子的手上,鱼安安伸手搭脉。 她搭完脉后眉头微微皱起来道:「令公子幼时可曾染过什么重疾?是否长年咳嗽?」 乔振安心里大惊,忙道:「在他七岁那年落过一次水,然后回来后高烧了好几日,染上肺病,所以长年都会有些咳嗽。」 鱼安安轻轻点头道:「若如此,这一次治的时候就连他之前的旧疾也一併治了。」 乔振安大喜道:「多谢王妃。」 「你先别急着谢我。」鱼安安的语气平淡:「令公子体质甚虚,想要治好他的疫症和旧疾并非易事,这中间更是会用到珍稀的药材,我治病的方式很简单,不指望赚什么钱,但是也不能亏本,若每个病人都需要贴钱的话,王爷怕是会把我扫地出门。」 乔振安还是第一次和她打交道,不是太适应她这样的说话方式,却又觉得她这样的说话方式一点都不招他烦,反倒直白的有些可爱。 他浅笑道:「那是自然,王妃尽管替犬子治便是,需要多少药资说一声便好。」 鱼安安也不跟他客气,直接道:「有些药材贵重,大概需一千两银子,多退少补,你觉得如何?」 乔振安以为她会说个万儿八千的数字,甚至做好她狮子大开口要个十几万两的打算,没料到她竟只开口要一千两银子,还多退少补,这事似乎真的就只要药钱一般。 他觉得他在朝堂上学到的那些应对手段到了鱼安安这里,竟没有一件是管用的,她处事的方式和他所熟知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而她若只收药钱的话,那么他便算是欠了她和凤钰一个巨大的人情。 于是他躬身道:「王妃太客气了,只要能治好犬子,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不用。」鱼安安淡声道:「我答应王爷为令公子治病,并不是为赚钱而来。」 乔振安再次愣了一下,然后对着鱼安安长长一揖道:「谢王妃,谢王爷。」 鱼安安不再理他,取过银针极快地在乔振安儿子身上扎了几针,然后就以无比迅疾的手段将针拔了出来,再取过一枚药丸让其服下,再让浣溪将之前煎好的中药餵他服下。 她做完这些后淡声道:「先让他在那边的帐篷里休息,这几日需要仔细看顾,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下午应该就会醒,等他醒了之后你再过来找浣溪取一碗药餵他服下,如此连服三日应该就能大好了。」 乔振安听她说得如此轻巧,心里是有无比震惊的,要知道他这几日可以说是遍请名医,却也没能将让他的儿子醒过来。 他忍不住问道:「如此简单?」 鱼安安皱眉反问道:「你觉得需要多复杂?」 乔振安其实也略通医理,却根本就弄不明白她是怎么替他儿子治的病,只是她说得如此笃定,再加上她之前治好了青骑军的疫症,他觉得他没有有资格去怀疑她,于是忙道:「我只是担心犬子的病症,若言语有冒犯之处,还请王妃见谅。」
第827章 保存体力(3) 鱼安安淡淡地看了乔振安一眼道:「好说,好说。」 乔振安隔着纱帽虽然看不清她的模样,却能感觉得到她那记目光看过来的锐利,他其实今日在见到她之前对她还存有几分偏见的,觉得像她那样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实配不上凤钰那样的人物,可是此时在见了她之后,他便知道他错了。 她处事的方式和他所知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却正是因为这分不同,让他知道她和寻常的女子是不一样的,而她这性情说到底却又和凤钰有几分相似。 围在四周的朝中大臣见乔振安对鱼安安那么恭敬,再加上她所针时那独到的手法,他们便觉得可能她应该是有些能耐的,于是便又有人上来请鱼安安为他们的家人诊治。 铁知宵在她的身边解释,请她治病的大人是哪位,然后她便去看病人,看完后开出了不同的药费,那些药费从几百两到几千两不等,视病症而定,那些大人原本就不是缺钱的,只求能治好疫症,自然个个都应允。 毕竟疫症有极强的传染性,他们不觉得简单的隔离会取得良好的效果,他们也所那些疫症传染给自己。 只是铁知宵在看到鱼安安用那些药的时候嘴角抽了抽,他前段时间一直跟在鱼安安身边,知道她用的都是什么药,除了她拿出来的那些强效退烧药他不知道价钱外,其他所用的药材都是上次她命周管事採买回来的,那些药和珍稀这两个字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她就能开口要个几千几百两。 而他也是个聪明的,很快就从她开出的价钱中找出了一些规律,那些身家丰富的大官,她开价就比较狠,那些清水衙门的官,她开价就要温和一些。 她治病的手段也是千奇百怪,再加上那些病人或多或少都有旧疾,她都能准确的说出来,很快就收穫了那些大臣们膜拜的目光。 铁知宵粗粗的算了算,虽然她今日开的价都不算高,但是架不住人多,到中午的时候,他才发现她竟已经赚了十来万两! 如此敛财的速度当真是可怕! 而当初买药材时所花的银子也不过这个数,也就是说,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把给青骑军治病的药钱全赚出来了! 最为难得的是,她这样治病的方式,不但获取了极高的报酬,而且还让朝中的那些大臣对她和凤钰感恩戴德。 铁知宵在这方面不如曲听风变通,一时间不太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有一点他却非常清楚,那就是鱼安安很有经商的天赋,甚至比起曲听风来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在心里把他认识的人全部想了一圈,然后终于又下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家王妃是个真正腹黑的,就和他家的那位王爷一样,看着好像不讲道理,以为他们都是简单率性的人,而他们早就挖好大坑等着别人跳下去,而那些人不但跳了,跳完后还得谢他们!
第828章 保存体力(4) 铁知宵默默地往旁边走了些,他心里对鱼安安很是敬佩,却又有些害怕,他家王妃真的是太兇勐了! 鱼安安哪里知道铁知宵那些曲折心思,见他站到一边去了,她皱眉道:「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餵药!」 铁知宵哪里还敢说什么,乖乖地去做这些事情。 在劳营的时候,鱼安安就已经发现这种疫症虽然霸道,但是人得上一次之后就不会再得,于是她之前在给青骑军治病的时候研究了一下,她有那个强大的实验室,再加上她高明的医术,她很快就研发出了疫苗。 当时她病好了之后,就将那疫苗给了邵先生,由他去给青骑军里所有的人打疫苗。 而铁知宵等人自然早就打过疫苗了,所以并不需要担心再被传染。 岑寂更是早就被凤钰喊过来当苦力,他心里其实是非常不爽的,不管怎么说,他觉得他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样被人拉来当苦力,真的好伤他的自尊心! 偏他又怕鱼安安怕得要死,连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带着他手里的那些精英乖乖过来帮忙。 眼下邵先生和军中的士兵还没有赶过来,却因为有这么多的帮手,鱼安安除了看诊之外需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太多,倒也还算小省心。 到下午的时候,乔振安的儿子烧便退了,人也醒了过来,乔振安顿时大喜,忙过来向鱼安安致谢:「王妃的医术当真是出神入化,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又不是大夫,我不需要你佩服。」鱼安安一边在给一位大臣的小姐治病,一边语气淡淡地道。 那位大臣只是朝中的四品官员,他的官阶不高,平时对乔振安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他的面前不敢多说什么,他原本以为乔振安是个来为严肃的人,此时被鱼安安这么说肯定会不高兴。 没料到乔振安却笑呵呵地道:「王妃说的是!」 那位大臣看到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极为诡异,他心里对眼前这位娇滴滴的王妃更加佩服了起来,他因为相要升官所以一直在研究朝中那些一口大员的性子,对乔振安的性子再熟悉不过,知道能让乔振安这般臣服之人,必定有过人的本事。 鱼安安的本事此时他也见到了,医者无人愿意得罪,更不要说像鱼安安这样有着极高身份的医者,于是他便开始在心里想着要如何拍鱼安安的马屁。 他苦苦思索了一番,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决定为她写一篇华丽丽的文章来歌颂她的品德和医术。 鱼安安哪里知道这个四品大员心里的想法,她此时想的是后面的病人要如何治,这诊金要如何收。 她治好乔振安儿子的事情,如同狂风一般刮过京城,京中原来还有些在观望的官员,一听到这个消息,再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命人将家中的病人都带了过来。 他们一过来,便算是完全表明了他们的立场,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命要紧!
第829章 保存体力(5) 南门口那边原本显得极为开阔的大草地,此时上面竟满是人,而鱼安安也不再单独过去给那些病人看诊了,而由他们抬着病人到她的面前治病。 于是她的身前便排起了长龙,她抬眼看了那长龙一眼,在心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觉得这么多的病人她怕是看到明天早上都看不完。 好在邵先生赶了过来,替她分担了不少。 每个人都想早些看病,于是便有人想着要插队,只是当他们一有所行动的时候,一旁侍卫便会冷冷地看过来,将他们的念头尽数打消。 于是南门口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却一片秩序井然,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 只是京中的百姓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于是便也开始排起队来,那条队伍竟从南门口一千延伸到城里去,因为都抬有病人,那条队伍全加一起到傍晚的时候竟有十来里长了。 鱼安安揉了揉额头,觉得有些头大,京中染上疫症的人数比她想像中的要多太多。 这样下去也实在不是件事,而且她手里的那些药材虽然很多,但是在给青骑军治完之后,手里所余的药材实在是不算多。 她早上让浣溪和宝儿煎的药已经完全不够用了,她嘆息了一声,对身边的病人道:「没药了,今日看诊到此为止。」 那位病人哪里肯依,只是也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于是他跪在鱼安安的面前道:「王妃,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的儿子吧!」 他一跪,无药的消息也就在瞬间传遍布人群,排在后面的那些官员和百姓都愣在了那里。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其实都知道京中一直没有药材运进来,只是他们听说鱼安安能治疫症,而且之前治病的时候也一直没有说药的事情,他们便觉得是有药的。 此时她一说无话,那些百姓顿时就慌了。 有人大声道:「马上就轮到我了,为什么就没药呢?方才王妃为那些朝中大官治病的时候怎么就有药,一到我们这些寻常百姓的时候就没有药?」 「就是,这件事情还请王妃给我们一个解释!」 「给我们一个解释,我们要活下去!」 「……」 一时间群情激昂,看那架式似乎要上来对鱼安安动手一般。 他们原本也不敢如此,只是队伍中的人原本也不全是病人,还有存有其他心思之人。 鱼安安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缓缓站了起来,冷着声问道:「给你们解释,什么解释?」 铁知宵和岑寂一左一右将鱼安安护在中间,怕那些情绪失控的百姓伤到她。 「为什么朝中的那些大官有药,而我们却没有药!」有人大声喊道。 鱼安安冷笑道:「京中原本就没有药,这件事情你们怎么不去问皇上,来问我做什么?」 「皇上何等身份,又岂是我们能见的?」有人答道。 鱼安安不紧不慢地道:「那你们不要忘了,我是当朝钰王妃,也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第830章 保存体力(6) 鱼安安的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带有极大的穿透力。 围在四周的那些百姓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个穿蓝衣的中年男子道:「王妃是个医者,既然是医者就该悬壶济天下,你今日既然站出来救人,那就应该救到底!」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倒笑了,而四周的百姓一听到这话顿时更加群情激昂,一个个挥舞着拳头要找她要说法。 凤钰在大帐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将帘子拉开,缓缓走了出来,他的眉头此时皱成了一团,曲听风在他身边道:「王爷,我觉得王妃今日在决定地救人的时候必定就已经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这事我相信王妃能处理好。」 凤钰的眼睛一斜,曲听风打了个哆嗦往后退了几步,凤钰没再理他,而是冷冷地看着外面的动静,这样的事情鱼安安能想到,他自然也早就想到了,所以他早早就在外面布置了不少的侍卫,只要他们敢动鱼安安一根毫毛,他不介意将那些挑事的人全部杀了。 那边鱼安安已经开了口:「哦,因为我站出来救人,所以就要救到底,这理由倒新鲜得紧,你过来,我们来讲讲道理。」 蓝衣人原本就是大拓帝派来挑事之人,此时他并不害怕,他本离鱼安安没有多远,于是他直接就走到了鱼安安的面前。 鱼安安对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再走近一些,他不明白鱼安安的用意,只是想着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就算她的身边还着岑寂和铁知宵,他也不怕。 于是蓝衣人就朝鱼安安又走近了几步。 「我先替你把把脉。」鱼安安的语气平淡:「你看起来火气很重。」 蓝衣人大声道:「王妃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你也不要指望着治好我一个人的病就弃其他百姓而不顾,如此行径与那些江洋大盗又有何差别?」 鱼安安问道:「也是,那我来问你吧,你今日是带谁来看诊的?」 「我的亲弟弟!」蓝衣人抹了把泪道:「我弟弟今年才十七岁,但是却学识极为渊博,是个极为有用的人。今日王妃治病的时候先治朝中的大臣,然后才治官阶稍低的大臣,紧接着才是我们这些百姓,是不是在王妃的眼里,那些大臣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这世上还有公平吗?」 他这么一喊那些百姓都跟着叫喊了起来,这个世界原本没有公平,在没有人说破的时候大家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可是当有人说破的时候,且还是在性命忧关的时候,那么一切就都变了样。 鱼安安双手半抱在胸前道:「你观察的如此仔细,敢问你来了多长时间,为什么排队排到现在还没有轮到你?」 蓝衣人心头一禁,他大声道:「我早早就来了,是你们的侍卫在确认我只是寻常百姓的身份后就让我往后排,将那些原本处于队末的大臣提到前面来,所以我排到现在还没有轮到我!」
第831章 保存体力(7) 此言一出,那些百姓们一个个就更加激动了,虽然他们并没有看到蓝衣人说的事情,但是他们排队确实排了很久了,此时蓝衣人一说话,他们就觉得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 「我说我排了那么久的队都还没有轮到我们,原来是有人插队!」 「我听说钰王是心繫天下的好王爷,是我们大拓的守护神,却没料到他竟娶了一个品德如此败坏的王妃!」 「只怕钰王也不是什么好王爷,否则的话为什么这一次青骑军有药治疗,到我们就没有呢?那些药材只怕就是被他劫下来的!」 「就是,除了钰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别这么说,如是钰王这样做的话,为什么让钰王妃在这里为我们治病?」 「他哪里想为我们治病,分明就是在这里收买人心,否则的话,现在怎么可能没有药了?」 鱼安安冷冷地听着四周七嘴八舌的话语,她虽然不懂政事,但是这些事情是怎么回事她看一眼也就能明白个大概,她觉得大拓帝真不是一般的没品,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把这些脏水往凤钰的身上泼。 她双手半抱在身前,看着那些百姓在那里吵吵闹闹,蓝衣人见四周的百姓成功被他激起了怒意,心里很是得意,他看着鱼安安大声道:「请王妃给我们一个说法!」 其他的百姓也跟着起闹,让鱼安安给他们一个说法。 鱼安安的手微抬,四周就静了下来,她问道:「给你们一个说法?这事可以用,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说法可不可以?」 她说完手里的银针一动,直接就扎在蓝衣人身周的大穴上,蓝衣人的武功并不低,只是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岑寂和铁知宵的身上,并没有关注鱼安安,此时鱼安安出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觉得胸口一痛,立即就倒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此变故让四周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蓝衣人的同伙一见此情景立即大叫道:「钰王毒计失败,杀人了!」 那些百姓顿时就慌了神,他们原本来求医只是为了活命,此时一看到这般光景又如何还能镇定,当即就想逃,却发现守在四周的侍卫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个个一脸冷色,虽然他们腰间的长刀并没有抽出来,但是他们毕竟个个身上都是染过血的,气势逼人,那些百姓被这些侍卫一震吓得不敢再走。 「大家安静一点听我说。」鱼安安将嗓门提高了一些,以便更多人能听到。 四周的气氛剎那间便由最初的鼎沸到如今的冷寂,那个可容数千人的南门口,此时也站了数千人,可是现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风吹过一旁树梢的声音。 她大声道:「做为一个医者,当他决定救人的时候,那么所有的生命在他的面前就是一样的,没有任何贵贱之分,我这一生行医的次数不多,因为我是钰王妃,我的身份摆在那里,当我不愿意救人的时候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免强我。」
第832章 保存体力(8) 鱼安安的这番话是事实,以她的身份,背靠凤钰那么一个强悍的男子,这天底下的确没有任何人能免强她。 她看着那些百姓有些迷茫的眼神,她又接着道:「医者能救人,也就能杀人,我想你们现在一定特别好奇,为什么我会对他出手。」 那些百姓眼里的不解更浓了些,这事他们的确想知道,只是同时他们心里也很害怕。 鱼安安又大声道:「方才他站在那里,谁他带过来的病人,麻烦排队排在他身边的人帮我指认一下。」 她这话里带着一股威仪,声音不大,甚至音色里还带着几分娇媚的味道,但是那些百姓却下意识的去做了。 有人弱弱地道:「那个蓝衣人方才就排在我的前面。」 「他在我的后面。」另一个人道:「他说这位是他带来的病人。」 那人指着他身后躺在软椅上的一个青年男子,而当先说话的那人道:「胡说什么,他是我的弟弟!」 此言一出,四周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他又指着前面那人道:「他说他是他的弟弟。」 他这话里有好几个「他」,乍一听大家都有些煳涂,只是当他的手指着前面那人推车上的男子时,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 而排蓝衣人前后的那两人顿时都明白了过来,原来蓝衣人所谓的病人根本就没有! 蓝衣人的面色苍白,脸色看起来难看至极。 鱼安安含笑看着蓝衣人道:「兄台,敢问那两位到底哪一位是你学富五车的亲弟弟?」 蓝衣人想辩驳几句,却发现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他说不出来看在其他人的眼里那就是心虚。 排在蓝衣人身后的那人忍不住道:「他方才跟我说,他和王府有关系,一会轮到我的时候,他会为我打招唿,然后王妃看病的时候会更加用心。」 排蓝衣人前面的那人也道:「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两人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这事是怎么回事了。 岑寂笑嘻嘻地道:「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王妃好意在这里救人,你却在这里诋毁王妃的名声,真是人渣啊!」 人群里蓝衣人的同伙顿时有些急了,他们有心想为蓝衣人说几句话可是此时百姓们的情绪太过激动,外面又被凤钰的侍卫围着,此时再冒头的话,只怕下场和那蓝衣人一样,于是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那些百姓此时已经明白他们被蓝衣人利用了,他们此时又羞又恼,一个个低着头站在那里,心里有些慌张。 鱼安安见此时众人的情绪已蕴酿的差不多了,她决定再为此事添一把火,她看了岑寂一眼,岑寂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把蓝衣人拎起来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你需要解释一下。」 蓝衣人被鱼安安封了穴道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他此时脸胀得通红,就在此时,一块牌子从他的身上掉了下来,岑寂微皱着眉头把那块牌子捡了起来,然后念道:「禁卫军第三营戚成业。」
第833章 王爷霸气(1) 岑寂一念完就看着蓝衣人道:「你是禁卫军的人?」 蓝衣人额前的冷汗滴了下来,他是禁卫军,也叫戚成业,只是他的腰牌在今日出来之前放在了禁卫军的大营里,就是怕出状况掉出腰牌被人认出来。 这事他记得非常清楚绝不会有错,可是此时那块原本应该在禁卫军大营里的腰牌却像和节脚一般飞到了他的身上,这事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鱼安安他们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此时故意让他们这闹这么一出。 蓝衣人心里的恐惧如潮水一般袭来,他的眼里已经满是祈求的色彩。 可是此时鱼安安又岂会同情他,她缓缓开了口:「这事倒有些意思了,禁卫军不是在皇宫里负责皇上的安全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事情也是在场其他所有人想问的问题。 铁知宵在旁缓缓地道:「王妃有所不知,禁卫军一直由皇上亲自统领,除了皇上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调动得了他们。」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问蓝衣人道:「是皇上派你来的?」 蓝衣人此时已经汗透重衣,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而他此时的不说话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他不敢说话,因为这件事情牵扯进了大拓最尊贵的那个人。 而此时四周的百姓不由得想起进来京中的传闻,传闻这一次的疫症是大拓帝命放在青骑军中的,他们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眼底的怒意一点点漫了出来。 他们此时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是失望和愤怒的情绪如潮水一般将他们淹没。 正在此时,从外面传来一声:「王爷,王妃,末将不负重託,终于将药材运进来了!末将来晚了,还请王爷和王妃责罚!」 这句话一说出口,低着头的百姓立即把头抬了起来,他们眼里的喜悦根本不加掩饰,药材运来了,就表示他们得救了。 江焰领着一队青骑军运来了数十马车的药材,那些药材看起来非常壮观。 他们从一侧过来,四周散在那里的百姓极为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鱼安安的眸光闪了闪,她扭头朝凤钰看去,凤钰此时已经走到她的身边,他身上的气场比鱼安安要强得多,围观的百姓一看到他不自觉地就跪了下去。 鱼安安看到这光景眉毛轻轻一扬,眼里闪过一抹瞭然。 今日的事情她知道一些却不多,方才她面对那些愤怒的百姓一直很淡定,因为她知道凤钰有安排。 可是到此时,她觉得她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凤钰的安排比她预期的要周密得多,而她只需要配合演这一出大戏罢了。 凤钰语气平淡地道:「都起来吧!」 众百姓谢过后这才缓缓站了起来,江焰的车队此时已经过来了,他下马后行了个大礼,凤钰却并没有让他起来,而是问道:「不是说中午就能到吗?为何现在才到?」 江焰答道:「路上出了一些状况,遇到了伏击,所以才会晚了几个时辰。」
第834章 王爷霸气(2) 「京城脚下谁敢伏击你们?」凤钰冷笑道:「还是上次的那群劫匪吗?」 「是的。」江焰答道:「末将等人上次将药材运往军营时失败了,当时折损了很多将士,所以这一次末将再去运药材的时候就格外小心了,多带了些人士兵过去,然后在牛山岭的时候遇到了伏击,那支人马竟有数百人之众,末将与他们激战了数个时辰,才将他们斩杀大半,余下的数十人全部都带回来了,还请王爷处置!」 这番对话的意思非常明了,那就是之前青骑军疫症未除时,凤钰也曾派人去运药材,结果被人伏击了,伤亡惨重。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这一次凤钰派了更多的人去,与劫匪拼杀之后才将药材运了回来。 众百姓这才发现,江焰等一众士兵的身上都有些伤,虽然都经过简单的包扎,但是此时都还渗着血水。 凤钰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冷声道:「没用的东西,竟连区区数百劫匪也对付不了吗?」 江焰低着头道:「末将不为自己辩解,因为这件事情末将的确是没有做好,这些劫匪非常厉害,并不是寻常的乌合之众,末将将他们擒下来之后从他们的身上搜出这些东西来。」 他说完手一挥,他身边的副将便将一个大框搬了过来,里面放满了腰牌等物,竟也全都是禁卫军的腰牌。 凤钰冷笑一声,伸手取出一个腰牌看了一眼,眸子里透出了寒气。 鱼安安在旁看到这光景心里有如明镜,她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凤钰算是握住了事情的主动权了,只是不知道那在深宫里大拓帝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凤钰问道:「那些人在哪里?」 江焰看了一眼身边的副将,副将立即道:「末将这就将他们带上来。」 只是片刻的光景,便有十余个头上戴着黑色头套的黑衣人被推了出来,为首之人骂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连爷都敢抓!我告诉你,爷是宫里的禁卫军,你们敢动爷一根毫毛,爷回宫復命之的,定让皇上灭你九族!」 「你们为什么要阻碍药材进京?」凤钰冷声问道。 为首那人没有丝毫惧意,反倒有些嚣张地道:「我等是宫里的人,自然是奉了宫里的命令,上头说了,只要我们阻住药材一个月不进京,青骑军必定全军覆没!」 凤钰冷冷一笑道:「这事倒有些意思,谁不知青骑军是守拓卫大拓的英雄,你们如此设计他们就不怕老天爷动怒吗?」 「这事哪里能怪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为首之人道:「谁叫他们是钰王的兵马,活该!」 事情问到这里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凤钰手里的剑一挑,便将为首之人的脸上的黑布挑开,然后冷声道:「是嘛?只怕他们没死,你们倒先死了。」 此时朝中的大臣还有很多没有散去,有人已经认出为首之人京是禁卫军的副统领丁山。
第835章 王爷霸气(3) 众人顿时窃窃私语,看着丁山的眼里满是寒凉。 鱼安安原本以为凤钰不过是让江焰找了几个人过来蒙着头演一场大戏也就算了,却没有料到这齣戏演到这里和她预期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意外的是为首之人竟真的是禁卫军的副统领,更吃惊的是能做到禁卫军副统领的人必定是有些能耐和本事的,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极不应该的。 丁山脸上蒙的头套被取下来之后开始面上是有些得意和不屑的,当他看到凤钰的时候整张脸顿时变得一片苍白,他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然后扭头朝一旁看去,却见四周乌压压的全是人。 有朝中的大臣,有青骑军,还有寻常百姓。 他本不是蠢人,一看这光景顿时就知道被人算计了,他的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道:「王爷饶命啊!我方才不过是在胡说八道!」 「你方才的话那么多人听到了,眼下你不需要向本王解释,到刑部之后自然会有人让你解释清楚。」凤钰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感情,他的手一挥,江焰身边的副将便将他拖下去了。 因为朝中有半数大臣的亲人染上疫症,他们中间大多数都还在一旁的个营帐里守着。 此时那些朝中的大臣也已经完全回过神来,他们之前就在猜这件事情可能是大拓帝的主意,却觉得做为一国之君这般残害忠良,杀死保家卫国的士兵,实在是令人不耻! 右相乔振安当先走过来道:「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愿意陪王爷进宫!」 其他的大臣此时也甚是恼怒,他们的心里虽然有各种猜想,但是一国的帝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实在是令人不耻了,如此凉薄之人当真让人感到心寒,所以当乔振安出列之后,其他的大臣便也都站出来道:「我等也愿意陪王爷一起进宫。」 凤钰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今日之事,皇上的确需要给本王一个说法,今日就辛苦各位大人了!」 乔振安微敛着眸光道:「我大拓立国之本为善待每一位将士,若皇上真做出如此无耻之事的话,我第一个辞官!」 他嘴里说的辞官其实并不是真的辞官,只是在凤钰的面前表现他的立场罢了。 又或者说他辞完大拓帝的官之后就要效忠凤钰,这中间的意思两人心知肚明。 其他在场的大臣们也纷纷附和。 他们今日来这里其实便意味着他们站在了凤钰的这一边,因为他们站在凤钰的这一边,所以此时当凤钰有决断的时候,他们自然要跟在凤钰的身后。 凤钰扫了众人一眼,当下对他们轻拱了一下手以示谢意,那些大臣又哪里敢受他的礼,忙将腰低得比他的厉害得多道:「王爷客气了,我等只是做一介忠臣的本份。」 这件事情此时便算是定了下来,正在此时,一记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若你们都要进宫问责皇上的话,我愿意陪你们一起去,因为这中间的事情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
第836章 王爷霸气(4) 众人扭头一看,便见得一身狼狈的秋叶白站在囚车里,他此时的模样再也没有之前的一分潇洒,看起来可怜至极,他的眼睛里也再没有之前的骄傲,只余下无措和哀求。 凤钰的眼睛微微一眯,冷冷地道:「你不配。」 「我知道。」秋叶白轻嘆一口气道:「我知道我不配,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我更有指摘的权利,有些事情一旦做错,那就步步错,如今的我已经别无选择。」 他说到这里略略一顿后道:「而我不想死,只想活着。」 他的话里有太多哀求的成份,此时他已经不是那个心空气傲的秋叶白了,他只是一个求生的可怜书生。 虽然在场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他可怜。 乔振安冷冷地道:「左相平素最得皇上信任,你此时站出来指证皇上,会不会显得太过小人?」 「我现在哪里是什么左相,今日一早皇上将我送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就只是一个阶下囚。」秋叶白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我与左相同朝为官,这些年来虽然相处的并不算愉快,但是我相信普天之下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所处的位置有多么的难,又是多么的艰辛。」 乔振安虽然非常讨厌秋叶白,但是此时看到他这副惨状,再想起这些年来秋叶白的所作所为说到底不过是大拓帝养的一条会咬人的狗罢了,眼下一出事情,大拓帝就将秋叶白推出来,说到底秋叶白也不过是自食苦果而已,他对秋叶白同情不起来。 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此时的秋叶白有利用的价值。 于是他扭头对凤钰道:「王爷,此人虽然卑鄙无耻,但是此时胜在迷途知返,还请你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比谁都清楚,如果秋叶白站出来指证大拓帝在青骑军中散播疫症,更严控药材进京,那么他今日进宫的理由就更加充分,更容易将大拓帝从皇帝的宝座上拉下来。 可是他非常讨厌秋叶白,同时他也非常的自信,他自信到此时不管带不带秋叶白进宫这件事情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于是他冷着声道:「右相说得在理,秋叶白不过是个无耻的小人,而小人的无耻之处在于他们反覆无常,他方才也说了,他对这一次皇上的所作所为非常的清楚,而他又是大拓的第一谋臣,只怕那个无耻的主意还是他出的,这样的一个人,他没有资格与本王同行。」 凤钰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嚣张霸道,他该狠的时候绝对狠,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同样也非常清楚,但是他同时也有着他性格上的洁僻,如果秋叶白今夜誓死护着大拓帝,他可能会贊秋叶白的风骨,就算以前他觉得秋叶白该死这一次也不会杀秋叶白。 但是秋叶白今日一遇到事情就出卖大拓帝,这样一个没有一分血性的人,在凤钰看来,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第837章 王爷霸气(5) 乔振安看了凤钰一眼,见这位号称大拓最美最冷最兇残的男子此时就如天神一般站在那里,他久经朝堂风雨,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经歷过? 凤钰的手段他今日已经初见端倪,他已经能确认这位以战功闻名于世的王爷不但战功了得,心机也极为了得,凤钰此时的选择他虽然不是太贊同,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凤钰这样处理也有这样处理的好处。 于是他躬身道:「王爷说的是,他的确不配!」 秋叶白顿时全身冰冷,也是他现在的脸上煳了太多的东西,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否则的话怕是能看到一片死气,此时众人唯一难看见的是他那双原本晶亮的眸子剎那间便失了生气。 他忍不住道:「王爷,若无我,你只怕扳不倒他!」 「本王要扳倒谁?」凤钰冷声反问道。 秋叶白愣了一下,因为这一句话,他眼里最后的一丝光泽也没有了,他清楚的知道凤钰要做什么,可是此时凤钰的这句话却又把他问住了。 而凤钰这句极为简单的话里,在他的耳中听来却是绝对的霸气,他听出了凤钰的话外之音,那就是在凤钰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扳倒在拓帝,因为凤钰从来就没有把大拓帝当成是对手。 他看着井然有序的队伍,他也终于明白如果凤钰愿意的话,大拓帝的江山分分钟就落到凤钰的手里,以前大拓帝把凤钰当做是敌人,但是凤钰却一直没有多加理会。 而大拓帝的一再试探却终究是惹到了凤钰,这一次更是触碰到了凤钰的底线,所以凤钰有行动了。 秋叶白为相多年,却没有一刻如此时这般清醒,他顿时明白,如果凤钰一早就有反意的话,当初在凤钰在带着青骑军回京的时候就已经反了,上次大拓帝把秦怡然许配给凤钰的时候就已经反了,大拓帝欲用鱼安安来钳制凤钰的时侯他也反了。 可是那么多次,凤钰却一直没有反,不是因为凤钰没有那个能力,而是凤钰不屑,又或者说在凤钰的眼里,从来就没有看中过大拓帝视若生命的帝位。 而大拓帝这一次把凤钰彻底惹毛,让凤钰觉得如果他不还手的话,他身边的人将永无宁日,所以这一次凤钰是真的要反了! 秋叶白想明白这些之后轻笑了一声,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是蠢不可言,之前居然想出那些无比荒涎的事情来,他居然觉得大拓帝能杀得了凤钰,只怕大拓帝到现在都不明白,在凤钰绝对的武力下,大拓帝的那些心机和手段显得是那么的可笑。 而大拓帝原本可以好好的坐在他的龙椅上,现在却生生被自己给作死,当真是好笑! 凤钰听到他的笑声很是不爽,冷声问道:「你笑什么?」 秋叶白缓缓地道:「我笑宫里的那位实在是蠢到极致,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 凤钰听到这句话后冷笑一声道:「你说他蠢?那你岂不是更蠢?」
第838章 王爷霸气(6) 秋叶白顿时哑然,他立即就明白了凤钰这句话的意思,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为大拓帝那个蠢货效力,他的确更加的蠢。 他的头微微低下道:「王爷说的是。」 凤钰没有再理他,而是扭头看着鱼安安道:「京中今夜註定不安全,你就不要回王府了,呆在这里就好,你今日累了一整天,治疫症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让邵先生去做就好,你好好休息。」 鱼安安轻轻点了一下头,知道他这一次进宫其实是有些兇险的,她想了想后道:「你小心些。」 凤钰也点了一下头道:「放心,我还没当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鱼安安听他一下子将道别的话扯到这事上,她的脸顿时就红了,她发现他近来越来越不个正经,却又整天板着一张再正经不过的脸。 她别过头不理他,他的嘴角微勾,伸手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只是拍完后又想起她终究不是他的下属,这种拍肩的动作其实不太适合她,只是让他当众抱她,他又觉得有些别扭。 他的眸光微微深了些,却没有再说话,带着右相等人便朝城门口走去。 在他的身后,江焰领着数千兵马跟了过去。 守城的士兵看到这光景,不知道该不该拦,他还在犹豫的时候,从城里奔出一骑来,马上之人大声喊道:「关城门!」 守城的士兵看了看城中人,又看了看凤钰,他只是一个寻常的小兵,平时一年也难得见到这些大人物一面,今日他们齐聚于此,他是真的害怕。 就算他只是一个守城的小兵,他也有他的看法,同时他也大概能猜到今日会发生什么,于是他的眸光里有了一丝坚毅,然后他做了一个决择,直接无视站在京城中禁卫军大统领的话,将城门大开,让凤钰等人进城。 他不知道他今日做的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只知道钰王带来了药材,而那些药材能救活他那些染病的亲人,今日钰王妃放弃王妃之尊亲自为那些染上疫症的病人看诊,他尊重大夫,同时也尊重那些尊重生命的人。 禁卫军首领看到这光景气得半死,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守城门的小兵竟敢违抗他的命令! 若是以前的话,他肯定会拔出身后的长弓,再拉出一箭将那小兵直接射杀,可是他今日不敢,因为凤钰已经到了城门口。 他若是射出那一箭的话,只怕凤钰会直接杀了他,他不觉得他有能力在凤钰的剑下逃生。 而他此刻是带着大拓帝的命令来的,此时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他大声问道:「王爷这是要到哪里去。」 「进宫。」凤钰答得极为简单。 禁卫禁首领咬着牙道:「末将奉皇命请钰王进宫,还请钰王将那些兵士留在城外。」 「不行。」凤钰直接拒绝,却连理由都懒得说。 禁卫军首领咬了一下牙,大声道:「王爷带这么多的兵将入城,于理不合!若执意向前,那便是谋反!」
第839章 王爷霸气(7) 凤钰冷笑道:「谋反?这个词倒是不错,不过本王今日没那分心思,只是要找皇上要个说法。」 「此时宫门已经下钥,还请王爷明日再进宫。」禁卫军首领此时与凤钰只有一丈之隔,他感觉到了凤钰的强大气场,却因为大拓帝的命令还得站在路中间。 凤钰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下冷声道:「本王要进宫,这话不会再说,此时你若不让开的话,本王只好先拿你祭剑。」 他的话一说出口,强烈的杀意迸出,禁卫军首领打了一个寒战,他咬着牙道:「王爷执意要进宫,末将自不敢拦,王爷若要前进的话,就算末将的武功低微,也要阻上一阻。」 凤钰冷笑道:「阻?你拿什么阻本王?」 禁卫军首领咬了一下牙,知道今日里他就算是再怕也必须站出来,于是他拔出了手里的剑道:「请王爷赐教!」 他的话说得客气,但是下手却一点都不客气,竟是直接就朝凤钰噼了过来。 他能做到禁卫军首领,对大拓帝的忠心是不用怀疑的,而他的武功必定也是从万千侍卫中选出来的,就算不是禁卫军中最高的,至少也不会有几人比他高。 他这一剑用了他毕生之力,因为他知道凤钰有多强大。 凤钰的眼睛微微一眯,眼底露出寒意,眼见得禁卫军手里的剑要削到他的脖颈时,他的手一动,剑这才出了鞘,然后从极为诡异的角度如闪电般击去。 他的剑后发而先至,直接就将禁卫军的脖颈斩断,而那把已经到了他面前的剑再也不能朝前递一分。 禁卫军首领的头被砍下,鲜血喷涌而出。 跟在凤钰身边的乔振安虽然知道他是个杀神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出剑,而他这齣剑的速度和狠厉更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是文官不懂杀戮之事,却觉得凤钰得了战神之名,那一身的杀意绝不是京中这些整日只知道争斗只知道熘须拍马的武将所能比。 所以他此时心里虽怕,却觉得他的眼光真的很好,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完全下定决心站在凤钰这一边。 禁卫军首领的身后还跟了一队禁卫军,他们原本是想动手的,可是却发现他们素来尊敬的统领大人居然被凤钰一招就削掉了脑袋,他们不觉得他的脑袋比他们的统领要硬。 于是在凤钰问他们:「你们也想阻一阻本王吗?」的时候,他们颤抖着站到一边,连句话也不敢说。 乔振安的眼里透出了鄙夷之色,他在宫里见过这些禁卫军贻气指使的模样,那是何等的高傲,可是此时凤钰只一招就让他们全部如死狗一般退在一边。 凤钰却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带着他的人马直接朝京城的深处走去。 京城的深处是皇宫,皇宫的深处是大拓帝的御书房。 南门口那边的事情此时已经传进了大拓帝的耳中,他重重地拍在案上怒骂道:「谁给了凤钰那么大胆子,他竟敢如此嚣张!」
第840章 王爷霸气(8) 金衣卫首领怯怯地道:「皇上,钰王此时已经进了京城,你要不要暂避他的锋芒?」 大拓帝怒道:「朕乃一国之君,朕为什么要怕他?」 金衣卫首领哆嗦了一下,不敢多言。 大拓帝冷声道:「他好大的胆子!竟连朕的禁卫军首领都敢杀!」 金衣卫首领此时非常庆幸他上午去见凤钰的时候没怎么的挑衅凤钰,否则的话他只怕也会被凤钰一刀给剁了。 只是他知道眼下这样的光景,其实他距被凤钰剁掉脑袋已经没有太远的距离。 大拓帝咬着牙道:「传朕的命令,钰王要反了,将他射杀在街巷之中!」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金衣卫首领急道:「钰王此时带着兵马进京,只是来找皇上讨要说法,如果皇上此时动了手,他只怕就真的要反了!」 大拓帝冷冷地看着他,他只得又硬着头皮道:「皇上是看着钰王长大的,对他的性子自然是极为了解的,他那样的性格,这一次青骑军的事情是一定会要找皇上要个说法的,秋叶白不能让他平息怒火,那就足以证明他猜到这些事情和皇上有关系。」 「难不成朕还需要让着他?」大拓帝咬着牙道。 金衣卫首领心想凤钰那么嚣张,你让他也不是一两回了,而这一次你也一定会让他,只是他嘴上肯定不敢这样说,只道:「眼下青骑军二十万人马就在京城外,这一次钰王妃给大臣和百姓治病,朝堂上下对钰王和钰王妃的评价极高,再加上我们的人今日失利,禁卫军副统领丁山被擒,此事已经引起了巨大的民怒,眼下只怕朝中的官员和百姓已经有半数以上站在钰王那边,皇上是大拓天子,自不屑与他硬碰硬的。」 他这番话算是将大拓帝彻底警醒,他顿时就冷静了下来,经过近来一连串碰撞,大拓帝心里清楚的知道,他这些年来提拔的武将中没有一个是凤钰的对手。 这一次他的计划失败,凤钰自然不会就此罢休,而这一次他到此时已经失去了先机。 他立即明白在他的人马打听到青骑军并没有被疫症打倒时,只怕凤钰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然后布下了极为缜密的计划,此时不过是凤钰在收网罢了。 可怕的是,他之前心里一直存有幻想,觉得这件事情他应付的过来,而他确实也做出了一些布置,他甚至觉得他把秋叶白推出去已经是他对凤钰的最大退步,却没料到这一次凤钰的反应和之前不一样了。 这一次凤钰直接带着数千青骑军的精锐进了京城,在大拓帝看来最可怕的其实不是凤钰的人马进京,而是凤钰的人马进来的时候,他的人马竟大多数没有抵抗! 大拓帝原本想不明白是为什么,而在听到金衣卫首领的那句话时他立即就明白了过来,今日鱼安安当着满朝文武和百姓的面给他们治疫症,到下午的时候中间有好些人病情好转,再加上凤钰的人运了一批药回来,立即就将两人的品德和形象拔到了另一个高度。 这般对比直接就将他比成了一个小人!
第841章 天长地久(1) 因为京中的疫症横行,皇宫内外真的已经有不少人染上了疫症,宫里的御医们对这一场疫症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鱼安安似乎能轻易治好这一场疫症。 京中的官兵大多都是京中人,他们的亲人有很多都染上疫症,鱼安安能治疫症,他们的心就不自觉地倾到了凤钰的那一边,今夜自然就再也没有人会对凤钰拔刀。 大拓帝想明白这一点后心里非常生气,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他的腿一软缓缓地坐回了龙椅之中。 金衣卫首领看到大拓帝的样子轻声问道:「皇上,要如何处置钰王?」 大拓帝的眼睛微微一眯,继而就有了主意,他不紧不慢地道:「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阻拦钰王进宫,在宫门口安排小黄门(太监)领钰王来见朕!」 金衣卫首领听到他这句话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他脖子上的脑袋还能再多保一会。 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大拓帝此时的选择无比英明。 鱼安安站在南门口朝宫中的方向望去,她此时其实已经看不到凤钰的队伍,但是她清楚凤钰的性情,他那样的人,没有任何人能欺负得了他。 他看起来好像行事冲动,但是她知道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谨慎细心,他这一次敢进京自然有万全之策。 她今日着了一件素色的衣袍,任由夜风将她的衣袍吹起放下,她原本就娇弱,这般模样看在被关在囚车里的秋叶白而言似乎要羽化而登仙。 秋叶白想起与她初见的情景,其实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在他的心里,一直将她和愚蠢划上等号,他对她的真正记忆是从他们的新婚夜开始。 而她这个一向被他视为蠢货的女子却数次把他副到了绝境,她当众休了他,逼得他娶了鱼承欢,更将他被世人奉为典范的名声从高处扔下来狠狠的砸成碎片,然后她还踩了几脚。 秋叶白之前觉得那一切可能是巧合,可是此时看着这般从容淡定地他,他便知道那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气,问道:「你难道不担心钰王吗?」 鱼安安对他一直觉得非常噁心,平素是连话都不愿跟他说一句的,此时听到他这句话她冷冷一笑,然后不答反问:「你当初在给皇上献上那条计策的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皇上心里对钰王很是忌惮,他很怕钰王,所以一直想着要将钰王除掉,而我当时已经渐渐失宠,我一旦失宠就再也不会拥有左相的身份和地位,更不会有富贵和荣华。」秋叶白平静地道:「所以,我想要保住我的富贵和荣华,想要屹立于朝堂的洪流之中而不倒。」 他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倒让鱼安安有些吃惊,她冷笑道:「这话倒很合你的品性。」 秋叶白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我本只是一介寻常书生,家中父母早逝,幼时经常被族中子弟欺辱,在我幼时,我就曾发过誓,我一定要一飞沖天,将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踩在脚底。」
第842章 天长地久(2) 对于秋叶白的事情,鱼安安这具身体的本尊花了不少的心思去了解,只是那些了解却只限于他的喜好,他的生活起居,却并没有去关注他未发迹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幼时和少年时又经歷过什么。 所以此时鱼安安听到秋叶白的这番话时颇有些意外,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此时再无往日的风流之色,整个人看起来极度的狼狈,只是他的那双眼睛看起来却比之前要明亮得多。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秋叶白却又接着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看不起我,觉得我可悲又可笑,但是你没有经歷过我的那些事情,你也不配笑话我。」 鱼安安冷笑道:「笑话你?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秋叶白自上次被她暴打之后终是相信在她的心里对他再无一分感情了,这事曾经对他而言有辱男性的自尊,只是到此时,他的心里也已经释然。 他缓缓地道:「也是,我这个大拓看起来无限荣光的人,其实骨子里却藏着懦怯和恐惧,一直想要用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不像别人看到的那么弱。」 鱼安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秋叶白又道:「就像当年我发誓要出人投地一般,我做到了,但是突如其来身份的变化,让我又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想要告诉天下人我已经出人投地了,紧张的是怕曾经那些笑话我的人说出我年少时的窘迫,所以我成为大拓左相后的第一件事情便将当年所有欺负过我的族人全部问了罪。」 「这是你的行事作风。」鱼安安的语气相当平淡:「无论是左看右看都是小人得志时的猖狂,却又浅薄的可笑。」 秋叶白看着她道:「你可知当时当初我们的新婚夜我为何要那般对你?」 这事鱼安安曾想过,但是却并没有细想,因为在她看来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样对她了,而她又是个记仇的,那件事情她必定要给秋叶白苦果吃。 秋叶白笑道:「想来到如今你也不会再去想那件事情,毕竟细算起来,那件事情是你这一生的一个污点,而那件事情也是我这一生做得最蠢的一个决定。」 鱼安安的眉毛微微一掀,冷声道:「你此时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你心里其实是喜欢我的?」 「当我做出那件事情来之后,我这一生怕是都不配得到你的原谅。」秋叶白长嘆道。 鱼安安心底有细微的情绪波动,然后她冷声道:「秋叶白,你这个人虽然很渣,但是你真的很懂女人的心思,你今夜在这里跟我说这么多,归根到底无非就求我放你一条生路。」 秋叶白的面色一僵,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鱼安安的语气若寒霜绽放:「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要在我的心里勾起一分昔日对你的情意,同时也在为你自己找藉口,然后告诉我你当初那样对我时你心里有多么的矛盾和痛苦。」
第843章 天长地久(3) 秋叶白想要说上几句,鱼安安却并不给他机会,明眸斜斜扫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再往后你想说的是不是就算你和鱼承欢当初做下了那等不要脸的事情,其实也只是鱼承欢在勾引你,那一夜的事情是你被她迷了心志,所以才会做下那样的错事,而我在你的心里比鱼承欢要重要得多,这些日子你心里一直都非常的后悔,后悔当初那样对我,是不是这样?」 秋叶白的眼睛里有了一抹窘色,鱼安安心里一片瞭然:「只是你的这些说法,不管哪一句都不可能在我的心里引起任何共鸣,在我看来,你当初既然害了我,那么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终究是害了我,你当时的想法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秋叶白的头微微低了下来,轻嘆了一口气,他这一生难得想要说几句真话,可是鱼安安却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幽幽地道:「也是,你我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而我这一生也註定是个笑话。」 鱼安安笑着问道:「你与三公主之间不是情深意重吗?这一次她怎么不管你呢?」 她这句话算是直接问到了秋叶白的软肋,他那双眼睛顿时就暗的不像样子,他缓缓地道:「你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吗?」 鱼安安掀眉,他又接着道:「我这样的就是。」 鱼安安闻言倒笑了:「看来你到此时对你自己的处境认识的还是相当清楚的,不过秋叶白你也放心好了,你这一次一定会死得非常惨。」 秋叶白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是的,我会死得非常的惨,现在不管是你和钰王还是皇上,都非常希望我死,我此时也能看得到自己的结局,鱼安安,你想不想猜一猜你的结局?」 「我从来不猜未来之事。」鱼安安不以为然地道。 秋叶白缓缓地道:「那我来帮你猜一猜吧,钰王现在和皇上自是正面交锋,这一次钰王必定不会相让,而此时以钰王在京中的人脉和布置,皇上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若钰王有问鼎皇位之心的话,这一次是极好的机会。」 鱼安安双手半抱在胸前,她虽然非常不喜欢秋叶白,但是不可否认,秋叶白人虽然很渣,但是却也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对凤钰和大拓帝之间争斗可以说是看得非常清楚的。 她冷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的处境。」秋叶白嘆道:「我这一生负了你,怕是再也不能补偿你,而你也肯定不屑于我的补偿,但是我还是想做我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哪怕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他这话乍一听其实是有些前后矛盾的,但是鱼安安却明白他的意思,她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秋叶白又接着道:「所以这一次皇上和钰王多年的争斗必定是要分出一个胜负来的,我知道钰王肯定是赢的那个,但是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却盼着他输。」
第844章 天长地久(4) 鱼安安的面色更冷,她皱眉冷喝道:「秋叶白!」 「你先别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秋叶白看着她道:「若是钰王败了,以他的能力定还有自保之能,不管是去北疆还是南方,那都会是极好的选择,你们夫妻二人可以日夜相守在一起,只要安排得当就能相儒以沫到白首。」 他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沉重了些:「可是他若是胜了的话,那么他就是大拓之主,往后就是俯瞰天下的君王,就再也不是你的夫婿了。就算你心里还觉得他是你的夫婿,但是在天下人的眼里,他却是他们的君主。眼下他对你很是珍爱,很是怜惜,说到底不过是你的聪慧和能力,这一次的疫症若无你相助就算钰王再厉害他也不可能如此从容的应付过来。」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王爷宠我不过是因为我有利用的价值?」鱼安安冷笑道。 「不全是。」秋叶白嘆道:「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很多事情你也许看得比我还要清楚,我这话听在你的耳中可能还有挑拔离间之嫌,但是我敢对天发誓,我此时说的全是心里话。」 鱼安安觉得她今夜只怕是疯了,才会在这里听秋叶白说这么一大堆的废话,于是她准备离开。 秋叶白却将音调高了些:「你再聪明终究不是男子,不明白男子之间的选择和权衡,若钰王登上帝位,以他现在对你的宠爱你必定会是一国之后,但是往后他的后宫里肯定不会只有你一个女子,他必定会有三宫六院,就算是他不想有那么多的女人,朝中的大臣也一定会逼他纳无数的妃嫔。」 鱼安安的脚步一顿,这事说话到如今她还没有想过,只是她在嫁给凤钰之前就想到他的身份那么高贵,以后必定会有侧妃和小妾,而后凤钰许了她一生一世只宠她一个,她便也没有往这方面多想。 此时秋叶白这么一说倒提醒了她,这事发生的概率非常高,纵观她所熟知的歷史,没有一个帝王这一生只立一人为后。 她想到这里身体不由得一僵,秋叶白嘆道:「这件事情我言尽于此,以我之能无法为你想到解决的法子,只是眼下我觉得你需保持一分清明,就算你再爱凤钰最好也对他有所保留,不要等到他将你利用的干干净净之后就将你如脏抹布一样扔掉,毕竟那夜的事情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什么,但是那件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 他说的是哪件事情鱼安安自然清楚,事实上那件事情一直困扰着她,她虽然向凤钰说白过那件事情,承认了自己不是处了之身,凤钰也表示不在乎,她心里往后也就没有多想这件事情。 只是秋叶白却提醒了她,凤钰那样的人又岂会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就算现在的凤钰不在乎,等他登上帝位之后谁能保证他依旧一点都不在乎? 她心里明白,那件事情终究会成为她和凤钰之间的一道鸿沟。
第845章 天长地久(5) 鱼安安心里怒意渐生,她缓缓地道:「你今日说这么说,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离间我与王爷,我今夜若是被你说动的话,那就真成了一个大蠢蛋!」 秋叶白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轻嘆了一声道:「你不信我我也没有法子,今夜的话实是我的肺腑之言。钰王和皇族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他行事的手段比谁都狠厉,心机比谁都深沉,你是他的枕边人,这些话自不需我再三强调,我只想劝你不要爱他太深,否则的话等到哪****失去利用价值之后死无葬身之地时再后悔。」 「我这一生都不会后悔。」鱼安安的头微微抬起来,用极致凉薄的眼神看着他道:「我信凤钰对我是真心的,我也信我与他能谛造一个只属于我和他的传说。你此时说的这些,说到底不过是你想乱我的心神,想在我和凤钰之间埋下猜忌和怀疑的种子,秋叶白,你无耻就算了,难不成还以为全天下人都跟你一样无耻?」 她说完对身边的侍卫道:「把他吊到那边的猿竿上去。」 她转身离去,侍卫应了一声,秋叶白看了一眼那根数丈高的猿竿顿时吓得双腿发软,他忍不住道:「鱼安安,我今夜所说之话真的是为你着想!」 「我不需要!」鱼安安的语气冷漠异常。 秋叶白没有做任何挣扎,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他的眼里满是无奈,却没有再说话。 鱼安安回到营帐之后也嘆了一口气,在她看来,秋叶白今夜的这番话绝对是另有心机,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的确是她要考虑的事情。 比如说她失贞之事,比如说凤钰登基之事,比如说凤钰登基之后扩充后宫之事。 鱼安安细细地想了想这些事情,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气,她发自内心的觉得凤钰当皇帝似乎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多的好处。 她单手托着腮,眼里有了几分深沉。 她手里把玩着她的手术刀,她拿着手术刀转了几圈后发现心情更加烦躁,只是她很快就又将心里的躁意压了下来,如果今夜秋叶白的这番话真的对好造成了影响,那么她就算是着了秋叶白的道了。 她想到这里,轻笑一声,突然就觉得自己似乎也变得蠢了不少,她和凤钰之间的事情就算是她此时在这里想再多也于事无补,因为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而她也从来就不会因为她自己料到她哪一天吃鱼会卡到喉咙就会不吃鱼的人,她坚信不管以后这些事情会如何发展,到时候她只需要见招拆招便是。 且如果凤钰真要算计她什么的话,她也不觉得她有能力能躲开凤钰的算计,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让自己那般不开心? 当她想通这些的时候,心里才算是真的放了下来。 她放下来之后想起邵先生还在那里为百姓治疫症,虽然凤钰从军中抽调了很多人手过来,但是医术高明的大夫却很少,她决定去帮忙。
第846章 天长地久(6) 鱼安安不知道宫里今夜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现在也不可能会睡得着,那还不如找些事情做,度过这漫漫长夜,等着黎明的到来。 只是鱼安安出了营帐之后还没有走到邵先生那边,就见得岑寂和一个头上戴着纱帽的女子在说话:「我真的不懂你们说的那些东西,黎姑娘若是真的感兴趣的话,不如去东明找他。」 「他根本就没有回东明。」那女子轻声道:「还请岑公子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 这记声音鱼安安听着有些耳熟,她细细一看,这才看清那女子竟是万户侯府的嫡女黎谨言。 鱼安安顿时就猜到黎谨言嘴里的他指的是任梓舟了,她心里有些纳闷,那日任梓舟来向她道别,说东明有急事要回去,此时黎谨言却说任梓舟还没有走,这事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岑寂笑着道:「我哪里知道他在哪里?黎姑娘若觉得他还在大拓的话,你自己找他去。」 黎谨言的语调平静,却不依不绕地道:「我若能找到他的话此时自不会来找你,当日他到侯府来的时候曾对我说过,若我有事的话,只需要找到你便能找到他。」 「你若是因为那样一件小事就满天下找他的话,我敢肯定他一定会非常后悔去万户侯府见你。」岑寂的语气也变得不是太好。 「那不是小事。」黎谨言坚定地道。 岑寂虽然对女子都有些耐心,但是他对黎谨言的耐心却明显不算好,他一扭头看着鱼安安便道:「王妃,你快来告诉黎姑娘,五皇子已经离开了大拓。」 黎谨言看到鱼安安对她轻轻施了一个礼,鱼安安还是第一次和黎谨言如此近距离的相见,她微点了一下头道:「岑寂,你看起来似乎闲得紧,竟还有空在这里陪黎姑娘聊天?」 岑寂忙道:「我忙得紧,我先走了!」 他今日的确是忙得紧,他今日一大早就去了禁卫军的军营将那些士兵的腰牌偷出来,再命他的人天天守着各个路口打听消息射杀外向传递消息的鸽子,还要被凤钰当做各种苦力使,他真的没空理会黎谨言。 岑寂一走,黎谨言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鱼安安和她并不相熟,此时也没空理会她,抬脚欲走,黎谨言却跟在她的身后道:「王妃可知晓五皇子的下落?」 「前几日倒见过他一回,他向我和王爷道别,说是要回东明,至于他有没有回去,我不清楚。」鱼安安的语气淡漠。 黎谨言的眼里有几分不安,却似鼓起勇气道:「家母曾经做下过错事,那件事后家母一直极为不安,却也没有勇气到王府给王妃道歉,今日我既然遇到王妃了,便代家母给王妃道歉。」 她说完便对着鱼安安行了个大礼,鱼安安往一旁避开后道:「你的道歉我不接受,因为一点诚意都没有,珠儿的死我也不会就这么罢休,今日既然遇到了,就劳你给万户侯夫人带句话,珠儿是我的丫环,我待她有如亲姐妹,她的命我会替她讨回来。」
第847章 天长地久(7) 鱼安安说到这里见黎谨言诧异的目光,她便又补了一句:「你若想卷进来,我也不介意。」 黎谨言没料到她的话如此直白,看着她的眸光倒多了一分敬佩的味道,然后轻嘆道:「也是,每个人都需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王妃的话我会带给家母。」 她这么说倒有些让鱼安安感到意外,而她对着鱼安安微微一躬便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上次在金缕阁的时候鱼安安就觉得黎谨言和京中寻常的贵女不同,今日和她做了这段简短的对话,鱼安安便更加确定她的这个认知,只是今夜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黎谨言的事情,甚至万户侯夫人的事情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她现在要先帮百姓治疫症。 药方她已经开了出来,此时浣溪和宝儿都在那里煎着药,现在药材充沛了,再要煎药什么的就简单多了。 邵先生此时也忙得不可开交,带着一队青骑军有条不紊地在诊治施药。 鱼安安将最后一味药放进大药锅之后,轻轻舒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皇宫的方向,在她的位置看不到太多。 今夜的京城註定是个不眠之夜,鱼安安知道过了今夜之后只怕大拓就会发生一些变化,她此时并没有太担凤钰,因为她相信他的能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反倒更加不安。 在京城百里外的山峰之上,任梓舟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京城,其实从他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到那边的灯光,也听不到那边的动静,但是他的目光依旧看着那边,似乎能看到什么一般。 龙幽缓缓地道:「这一次大拓帝终是逼钰王做了这个决定,他只怕会后悔一辈子。」 「大拓帝不会后悔。」任梓舟的语气平静:「他素来不是个眼光长远之人,有些事情他看不到,也想不到,在他的心里,只会觉得天道不公。」 龙幽笑道:「殿下似乎对大拓的那位君主很了解。」 「我来大拓之前就看了他好年的情报,一直在打听他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而这一次进京后他来找我时说的那些话,让我对他更加鄙视。」任梓舟此时面上的温和已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然,不是凤钰的那种冰冷,却似乎更加冷静。 龙幽嘆道:「做为一国之君竟想联络殿下来对付钰王,他的底气也太不足了些,而且这般行事也显得他太过无能,只是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后钰王必反,只不知今夜不知是他胜还是钰王胜。」 「这事没有任何悬念。」任梓舟缓缓地道:「他从来就不是钰王的对手,他身边一国之君,只有猜疑,并无识人之能,这样的君主若是不败那也就显得钰王太无能了。」 「殿下说的是。」龙幽有些不解地道:「以钰王的性子,怎么会忍他这么久才出手?」 「这件事情只有两个答案。」任梓舟的眸光幽深如海:「一个是钰王从来就没有问鼎天下之心,但是这些年来看他训练兵马的方式,似乎又不像。」
第848章 天长地久(8) 「第二个可能是什么?」龙幽好奇地问道。 任梓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第二个可能就是钰王早就有了那些心思,只是他还需忌惮天下悠悠众口,所以就故意激怒大拓帝,引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然后钰王从大拓帝的失常中找到对付大拓帝的藉口和机会。」 「我觉得第二个可能性更大一些。」龙幽轻声道。 任梓舟嘆道:「我之前也和你是同样的想法,只是这一次进京见到凤钰之后,我倒又有了其他的看法。」 龙幽的眼里有些不解,任梓舟缓缓地道:「我如今更倾向于第一种看法,但是不管是哪种看法,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拓的事情便算是完全定下来了,若大拓的江山落在凤钰的手里,他的能力比现在的大拓帝要强上好几倍,大拓必定会日渐强盛,若凤钰再有野心的话,东明只怕也会受到影响。」 「听殿下这么说,似乎钰王继位对东明并不是一件好事?」龙幽的眼里有了几分担心。 任梓舟淡淡地道:「那是好多年之后的事情了,暂时还不需要我们考虑。」 龙幽愣了一下,任梓舟又道:「我现在担心的是,若凤钰真的即位了,以冷艷的性子,怕是会闯下祸来。」 他虽然知道鱼安安的真名,但是在他的心里,鱼安安永远都是那个在药铺外撞倒他的冷艷,也似乎只有说出这个名字,他和鱼安安之间才有一丝牵绊。 龙幽看了他一眼道:「钰王妃的确是个奇女子,但是她却是钰王妃,以殿下的身份,这般对她用心良苦终究会不会太苦了自己?」 东明民风开放,对于女子的贞洁之事并不是太看重,但是任梓舟如今已经是东明的太子了,鱼安安又是凤钰的正妃,两人之间怕是这一生再无可能。 龙幽知任梓舟有多么看重鱼安安,只是眼下任梓舟明知和鱼安安此生无望在一起,却还不能割捨下来,对他而言终究不是好事。 任梓舟闻言倒笑了:「苦吗?我不觉得,倒觉得这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事情。」 龙幽愣了一下,顿时无言以对。 任梓舟看着远方的皇宫,喃喃地道:「凤钰,我既盼着你对她好一些,让她这一辈子都喜乐无忧,却又盼着你对她不要太好,最好伤透她的心,这样我才会有一丝机会,而若我有一丝机会的话,我都不会再让她离开我的身边。」 而此时的凤钰并不知道任梓舟的心思,他已经进了宫,他这一次进宫的方式无比霸道,直接带着他的数千精锐进去了,在进去的时候,有侍卫下意识想要拦,他一记眼风杀过去,那侍卫吓得差点没跪在地上,他的同伴将他拉到一边。 于是整个禁卫军如同没有看见凤钰带着数千人马进京一般,竟是一点阻力都没有。 大拓帝知道凤钰带着人马进宫没有遇到一点阻力时,他那张原本微微有些发白的脸顿时胀得通红,却又发作不得,强烈的不安笼罩在他的心头。
第849章 皇权更替(1) 掌事太监此时心里也怕得要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敢四下走动,只能站在那里不动,只是他的手忍不住来回撮着,撮得久了,掌心一片通红。 凤钰到达第九重宫门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一身华服正装的太后。 凤钰和太后之间的关系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坏,在他的记忆之中,太后平时待他还算和颜乐色,至少没有明里暗里想要过他的性命。 他这一次回京之后,太后甚至还将专为她看诊的太医调去给凤钰看过眼睛,虽然那位太医并没有治好凤钰的眼睛,太后此举也未必有太多的真心,但是至少在凤钰看来,太后比起大拓帝来要多一分人情味。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凤钰对太后还有一分尊重。 凤钰在看到太后的时候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却还是对着太后行了一个礼,太后嘆了口气道:「我以前就觉得你可能会这般模样进宫,却没有料到竟来得如此之快。」 「母后今日不必劝我。」凤钰的话简单冷冽。 「我没有打算劝你。」太后幽幽地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心头肉,若是可以的话,今夜的事情我希望永远也不要发生。」 凤钰的眉头微皱,太后又道:「眼下既然发生了,我心里也很清楚的知道以我一人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拦得住你,你对我虽然尊重,但是有些意见你却是听不进去的,因为你觉得我会有私心,而我也确实是有些私心的。」 凤钰看着太后没有说话。 太后缓缓走到他的面前道:「在你幼时,我就知道你和其他的皇子都不一样,你比他们更加的聪明,更加坚持,同时也更具性格。你母妃还在的时候,我就曾对她说过,你是最优秀的皇子。」 「母妃是你害死的吗?」凤钰突然开口问道。 太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先帝一共有近三十来位子女,你是最小的一位,而先帝的后宫里有数百人,有位份的就有数十人,如今她们中间的大多数都过得甚好,我若有心要害你们母子的话,你母妃死后,你又哪里能活得下去?」 她这话的意思其实是有些隐晦的,她罗列出来这一系列的数字不过是要告诉凤钰她若是那种容不得人的人的话,那么先帝不会有那么多的子女活在世上,凤钰也不可能活得下来, 凤钰明白她的意思,冷冷一笑道:「可是如今活下来的皇子只有寮寮数人,已经有好些兄长都死了,那时候我虽然年幼,却也还能看得清楚当年的事实。」 太后幽幽地道:「大拓先祖留下来的规矩是要分封的,而皇子们若太多的话,整个大拓怕是分崩离析。」 「这不是你们杀害那些兄长的理由。」凤钰的语气更冷了几分,当年他虽然还小,但是这些事情他却是清楚的,此时太后在他说前说这些显得太假!
第850章 皇权更替(2) 太后缓缓地道:「是的,是算不得什么理由,但是钰儿,是人都要有私心的,若无私心,你又岂会在这里?」 凤钰冷笑:「你说的没错,是人都会有私心,但是在那些私心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晓,那就是活着,当一个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那么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说到这里看着太后道:「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像其他的兄长一般任人宰割。」 「我说了今日不是来劝你的。」太后轻嘆道:「我今日来只是想将你母妃当年留给你的东西还给你,把东西送给你之后,我就走。」 凤钰对于太后的手段是清楚的,太后当年能稳坐皇后之位,先帝不管有多少宠妃却无人能撼动太后的位置,足以证明太后的能力。 而此时太后出现在这里,他不觉得事情真的像太后说的那般简单。 太后却似完全没有看到他眼里的疑虑,而是轻挥了一下手,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嬷嬷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他看了太后一眼,太后轻点了一下头道:「这是你母妃的遗物。」 凤钰的母妃去世时他年纪尚小,对于他母妃并没有太多的记忆,只是他母妃的死对他的影响终究甚大,再加上他那好得近乎有些变态的记忆力,记住的事情就再难忘记,幼时那些片刻的记忆在他独自一人面对强敌时,便成了他活下去的理由。 他看了太后一眼,太后没有说话,只浅淡一笑示意他将盒子打开,他没有犹豫将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块极为精緻的绣件和一封信。 他微微皱眉,太后解释道:「这封信是你母妃去时留给你的,如你所料,你母妃将你託付给了我。这些年来这些东西我一直封存在那里,并没有看过。」 凤钰将信展开,他粗粗地把信扫了一眼,然后面色如常的把信收了起来,然后非常平静地道:「我看完了,母后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太后没料到他将信看完后竟会如此平静,她定定地看着他的面色,只是他此时不管是脸上还是眼里,却没有一分情绪,平静的有些可怕。 太后的面色倒苍白了些,问道:「那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你不是从来没有看过我母妃留给我的信吗?」凤钰不答反问。 太后一怔,面色更白了几分,然后说了句:「你母妃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就在她的身边。」 凤钰的手立即握成了拳,冷冷地道:「所以你今日便想用这件事情来打倒我吗?」 「没有。」太后答道:「我方才就说了,我今日没有半分拦你的心思,既然没有拦你的心思,自然也就不会有想打倒你的心思。眼下那些事情你既然知道了,还决定这么做,我自然尊重你的选择,只是眼下你也只有他这一位兄长了,我希望你能留他一命。」 她的声音里透着老态,还有几分淡淡的无奈,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苍老。
第851章 皇权更替(3) 「母后这话有些好笑。」凤钰冷冷地道:「什么叫做让我留他一命?我一直觉得所有人的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除非他自己不想活,否则没有人能要他的命。」 太后轻舒了一口气道:「你说得对。」 她说完往后退了一步,将路让了出来,凤钰没有再看她,抬脚就走了进去。 她身边的嬷嬷轻声道:「太后娘娘,钰王他似乎并没有受影响。」 太后的面容从容淡定,缓缓地道:「我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看着薄情冷血,其实性子是最软的。」 她身边的嬷嬷愣了一下,至少她到现在还没有看出凤钰的身上有任何地方是软的,在她看来,凤钰根本就是铁石心肠。 太后抬脚朝她的寝宫走去,嬷嬷有些担心地道:「太后娘娘,我们现在就回去了?」 「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不回去难道还傻站在这里吗?」太后反问道。 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几分,面上露出浅淡笑意道:「太后娘娘说的是。」 太后扫了她一眼,然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当凤钰将御书房的大门打开的时候,大拓帝正端坐在他的龙椅上,他看着凤钰微笑道:「朕等你很久了。」 凤钰并不理会他,只将江焰抓来的那些人扔到大拓帝的面前道:「你似乎欠我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大拓帝的语气平静:「这一切都是秋叶白出的主意,想来你今日也见到秋叶白了,应该知道他做了什么。」 「你还当我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吗?」凤钰缓缓走到龙案前,定定地看着大拓帝道:「这般白痴的话你说给我听,你觉得我会信吗?」 「朕方才已经说了,主意是秋叶白出的,但是事情的确是朕安排的。」大拓帝缓缓站起来,看着凤钰的眼睛道:「难不成你想谋反吗?」 他这句话说完,便算是把他和凤钰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彻底捅破。 凤钰的眼里的寒霜加重,他轻蔑一笑道:「这件事情你怕是在心里猜疑了好些年了吧?你是不是很怕我会谋反?」 大拓帝冷冷地道:「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早就有了不臣之心!」 凤钰的眼底满是不屑:「不是我看不起你,若我真有不臣之心绝对不会等到今日,以你的能耐,我不觉得你能守得住大拓,守得住这片锦绣河山。」 大拓帝怒道:「说到底你也不个过是乱臣贼子!」 「我今日来时,其实还在想,你今日会不会还在我的面前说你的难处,然后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被秋叶白骗了,这才会犯下这样的大错,可是你今日倒让我有些吃惊,虽然还是将秋叶白推了出来,但是总算没有再摆出那副对我很好的样子。」凤钰冷冷地道。 大拓帝瞪着他道:「到如今你的那些心思全部都露了出来,眼下更是用大军压城,那些话没有必要再说。」
第852章 皇权更替(4) 凤钰听到这里倒笑了起来,只是他此时的笑容没有一分暖意,反倒像寒霜一般将屋里的一切冻住,他缓缓地道:「我以前以为你是蠢到极致的,根本就不清楚你所处的位置,所以才会像个白痴一样天天想尽法子算计我。」 他说到这里伸手一把拎起大拓帝的衣领道:「你以前如何算计我其实对我来讲都不重要,如母后所说,如今我们的兄弟也只余下你我,我实不愿再对你下杀手,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那些为大拓洒过血的将士下手,也不该对我的女人下手,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 大拓帝的心咯噔了一下,他却更加恼怒地道:「他们是为我大拓洒过鲜血,但是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朕这个皇帝,他们只认你一人,朕是一国之君,又岂能容忍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 「不是他们不认你!」凤钰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而是你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尊重!当初我带着他们在北疆杀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派人算计我们,断了我们的粮草,更与北疆密谋要如何将我的人马全部消耗光,然后再如何杀死我!你心里想的只有你的皇位,从来就没有为他们想过!也没有为天下的百姓想过,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大拓的皇帝!」 「我不配难道你配吗?」大拓帝怒吼道:「这些年来,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一分面子,处处与我做对,仗着手里握有兵权,数次挑衅我,更无视我的命令!你从一开始,就怀有狼子野心,想要得到这个帝位!」 凤钰看着暴怒的大拓帝心里寒意更浓,他伸手将大拓帝推到一旁道:「原来你心里竟是这样想的。」 凤钰缓缓地道:「你既然这样想了,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自然要将你说的这些事情坐实。且到了如今,你怎么想的在我看来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史官会怎么写这件事情。」 大拓帝的眼里有了惊恐,凤钰又道:「我记得幼时你曾对我说过,你要做千古明君,让四国一统,然后成就无上霸业。可是这些事情到如今你一件都没有做到,如今的你,不过是一个只知道看到小处天天提防这个,小心那个的无耻之徒。」 大拓帝怒道:「这都是被你逼的!」 「我何曾逼过你?」凤钰不紧不慢地道:「我只是记得小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我想助你完成霸业而已。」 他这句极简单的话却如一枚巨弹在大拓帝的心间暴开,直炸得他心神俱乱,他忍不住道:「你方才说什么?」 凤钰冷笑道:「你既然已经听清楚了,又何需我再说?」 大拓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心里这一刻有了巨大的触动,他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其实到此时已经不太记得他曾对凤钰说过那样的话,只是此时凤钰说起来,他的心里又终究有那么点印象,那印象有些单薄,却又让他有些无措。
第853章 皇权更替(5) 大拓帝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竟突然想起来当时他对凤钰说那句话时的心思,他想告诉凤钰的是,他才是大拓真正的皇帝,凤钰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跟他争。 而那番话里有他太多的心思,虽然话面上的意思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大拓强大到让其他几国来朝拜。 可是就是他当初那句没有一点真心却又满是别有用心的话让年幼的凤钰记住了,所以年幼的凤钰才会熟读兵书,然后带着人马奔赴北疆。 大拓帝忍不住道:「不可能,你岂会因为我那一番话就生出那样的心思?摆明了是你自己一直别有居心!」 凤钰看到大拓帝那张近乎扭曲的脸时,眼里多了一分嘲弄,然后他问了一句:「是不是在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大拓变大变强,你只是想坐在你的帝位上感受俯瞰天下的工具?」 大拓帝呆了呆,他其实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只是眼下他回想他登上帝位后做下的事情,似乎又真的朝着凤钰说的方向在发展。 凤钰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很看不起你。」 大拓帝怒道:「你不过是个乱臣贼子,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凤钰缓缓地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我这个你嘴里的乱臣贼子为何这一次带着这么多的人马进宫,却没有任何人拦我?」 大拓帝一愣,凤钰却纠正道:「不对,也不是没有任何人拦我,你的禁卫军首领拦过我,被我一刀把他的脑袋砍了。」 大拓帝咬紧了牙关,凤钰却又接着道:「但是他却根本就拦不住我,想拦我的人没有拦我的能力,不拦我的人自然就盼着我能掌管这片天下,皇兄,你可曾想过这是为什么?」 大拓帝的身体开始发起抖来,这事其实他方才一直都在想,不管哪个结果都让他难以接受,因为那些事情不是证明他是无能的,就证明他的眼光不好。 凤钰一字一句地道:「那是因为全天下的人如今都觉得你不配做这个皇帝,都想让你滚蛋!」 「凤钰!」大拓帝怒道:「这些都是你一步一步铺垫好的,自从你回京之后,你就一直想方设法想要夺权,在京中各种笼络人心,这一次更是无耻的利用疫症来争夺朝中大臣和百姓的心!」 「放屁!」凤钰直接暴了粗口:「当初是你把疫症传染到京城来的?」 大拓帝不甘示弱地道:「难道现在京中的疫症和你没有关系?」 「为什么要和我有关系?」凤钰怒道:「我可不像你那么无耻,视天下苍生的性命如玩物!」 大拓帝看着他道:「那京中的疫症哪里来的?」 「这事你竟好意思问我!」凤钰冷笑道:「你动用了金衣卫的隐卫将染有疫症的尸体送进京城,却不知那疫症有多么的厉害,你的隐卫在将尸体运过来的时候也染上了疫症,只是他们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第854章 皇权更替(6) 凤钰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冷冷地看着大拓帝又道:「而你的隐卫平时隐于市井之间,还在宫里有所走动,想要不传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拓帝没料到事情会如此,他扭头看向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金衣卫首领,金衣卫首领的头微微低下来道:「兹事体大,我怕被皇上责罚,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没敢跟皇上明说。」 因为他不敢明说,所以当时疫症在京中传染开的时候,他对大拓帝说的是有南方染上疫症的百姓进了京城,这才会暴发如此可怕的疫症。 大拓帝闻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这些年来虽然一心想着如何将手里的皇权握得更紧一些,如何让朝中的大臣对自己更服贴一些,但是他终究是一国的皇帝,就算是再昏庸也有属于他自己的良知。 他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 他说完之后站起来对着金衣卫首领就是一脚,然后怒道:「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如实禀报?」 金衣卫首领伏在地上弱弱地道:「皇上只喜欢听喜讯,不喜欢听那些不好的消息,臣自然就想将这事瞒下,还侥倖盼着宫里的御医们能治好疫症。」 大拓帝气得想要吐血,他怎么会养出如此不靠谱的下属? 他此时不由得想,难道真的如凤钰说的那般,他的眼光不好? 凤钰看到这一对君臣的行为冷笑一声道:「有什么样的君主,就会有什么样的臣子,皇兄你这是自找苦吃。」 大拓帝的眼神里满是挫败,他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打脸,同时也让他觉得无比尴尬。 而凤钰又开了口:「我曾给过你很多次机会,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了,我给你两个选择,就这一次的事情写一份罪已昭,告诉天下百姓你做下的错事,然后将这帝位让出来。」 「这不可能!」大拓帝怒道:「我凭什么要将这帝位让给你?」 凤钰的眸子里有了几分寒气,然后不紧不慢地道:「第二个选择是我直接绑了你去和那些侍卫对质,然后再借天下百姓的手杀了你。」 大拓帝怒道:「我是你的兄长,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是弒兄弒君!」 凤钰的语气更加平静:「你是我的兄长,难道当年死在你手里的兄长就不是我的兄长呢?」 大拓帝的面色一僵,凤钰不紧不慢地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只是这三天你怕是不能再呆在这御书房了。来人,将皇上请到大理寺,派人严加看管。」 自上次鱼安安的事情之后,凤钰就以无比强横的手段将大理寺和刑部的权利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当初对他不算太尊敬的大理寺卿苏见月如今已经成了一只乖顺的小猫。 而大拓帝也成了大拓歷史上第一个被关进大理寺的一国之君。 大拓帝大怒道:「你凭什么关朕?朕是大拓的皇帝!你不能这样对朕!」 他拼命挣扎,却又如何能从那些武功高强的暗卫手里挣出来?
第855章 皇权更替(7) 凤钰没有理大拓帝,而是看向金衣卫首领,金衣卫首领打了个哆嗦,然后咬了一下牙后道:「臣知晓许多皇上的事情,可以站在天下百姓的面前指证皇上。」 这事他之前就想好了,今夜的局势,大拓帝在凤钰的面前已经成了困局,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任何翻身的机会,而他若想活下来,只能如此。 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凤钰的性子,就算是他此时立了功,凤钰留了他的性命,他的仕途到此时也算是完全终结了,他此时却只求能活下来。 凤钰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金衣卫首领,眼里满是不屑,冷声道:「你应该知道本王最恨像你这种弃主的小人。」 「我知道。」金衣卫首领身上已经被汗浸透,他伏在地上道:「我对皇上的行事一直都是不贊同的,只是之前的身份摆在那里,不敢多说什么,这一次的事情我也劝过皇上几回,只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凤钰的眸光森冷:「你此时说这些话不过是想活命罢了,行了,本王不会杀你。」 他说完这句话便走出了御书房,江焰将金衣卫首领绑了起来,虽然现在大体的局势是倾向于他们这一边的,但是眼下大局还未完全定下来,还需格外小心。 凤钰从御书房里出来的时候,连下了十余道命令,京中的防守做了巨大的变化,等到天亮的时候,整个京城已经完全在凤钰的掌控之中。 只是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百姓们只知道京中军影重重,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凤钰也并没有太过惊动百姓就将所有的一切做完了。 他回京之后因为要保命,所以在京中有诸多布置,此时一下子全部发作,事情进展的和他预期的相差无几,这样的结局他相对满意。 朝中的大臣们大部分这一夜都没有入睡,他们各有各的心情,被大拓帝和秋叶白提拔上来的大臣们心里都极为不安,他们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的仕途到此时也算是到了尽头。 而那些靠自己实力上来的大臣,对于这个变化倒相对满意,都觉得这是他们施展抱负的时候。 凤钰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完毕之后,他缓缓走在昭和殿的前面,看着宫里数以万计的白玉台阶,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重重宫门和数不尽的绿树清风。 经过昨夜的事情之后,他知道到如今一切都成了定局,只是他的心里却并无一分高兴。 对于这片天下,其实他远没有大拓帝想的那么热衷,许是他看了太多的书,见过太多的杀戮,看过太多的人情凉薄,这座看似无比风光的宫殿,其实染了太多的鲜血。 凤钰本无心于此,却终究成了这座皇宫的主人,他此时的心情却无比的淡漠,对于这天下江山他此时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此时唯一想的事情便是鱼安安,他想抱抱她,想亲亲她,还想和她生一堆的孩子。
第856章 皇权更替(8) 凤钰不会委屈自己,当即便策马去找鱼安安。 今日京城的风似乎比往日要清新一些,就像他幼时闻到的风,透着几分自由的味道。 昨夜里京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京中的百姓却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他们依旧如往昔般要吃饭要喝水,所以菜场那边的人不少,井边也有人排队打水,一切都井然有序。 凤钰看着这些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却也终究松了一大口气。 他到达南门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鱼安安在那里给人把脉治病,只是今日她的身边还有一大口药锅,当她看完一个病人之后,浣溪就去给那些病人倒一碗药,病人道谢,一切都井然有序。 只是此时凤钰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他还记得他昨日离开的时候对鱼安安说的话,让她早些休息,而她明显没有听他的话。 他看着那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在那里忙碌的样子,他突然就有些心安,他得到大拓江山时的欢喜还不如此刻见到她时的欢喜多。 他缓缓朝她走了过去,他身上的气场实在太强,那些百姓一见他过来忙让开。 鱼安安感觉到了异常,扭头看了一眼见是他,她那颗提在半空中的心终是安定了下来,她虽然再相信他的能力,却也知道他昨夜去做的事情是多么大的一件事情。 她含笑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凤钰答得简单。 鱼安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道:「回来了就好。」 凤钰的脸上也有笑意绽开,剎那间,鱼安安觉得四周仿佛有鲜花盛开,他却已经大步走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吓了一大跳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昨夜对你说什么来着?」凤钰的语气又充满了霸道的味道:「我让你好好休息,你却做了什么?」 「我昨夜睡不着!」鱼安安见四周的目光全都集聚在两人的身上,她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忙道:「你先放我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凤钰的语气蛮横:「你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我要带你回王府休息。」 鱼安安急道:「这么多的病人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休息的了?」 邵先生在旁笑嘻嘻地道:「王妃去休息好了,这里有我就成了!」 鱼安安之前已经配好了很多的药材,他们只需要将那些药材煎好给病人喝就行,难度真的不是太大。 鱼安安却想哭,她忍不住道:「可是……」 「没有可是!」凤钰抱着她直接就跳上了马背,扭头对邵先生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邵先生笑着应了,他看着凤钰带着鱼安安离开的背影轻笑了一声,心里在却觉得格外温暖。 四周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有人忍不住问道:「方才那位长得好看的男子是谁?」 他这话立即就被收到了无数的白眼,邵先生开骂:「你傻吧,这世上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除了王爷还能有谁?等等,王爷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又岂能用好看这样低俗的词来形容?」
第857章 为你宽衣(1) 言被骂的百姓愣在那里,然后无比骄傲地道:「原来他就是王爷啊!我听说王爷是个极为冷酷的人,可是我方才看到他笑了!」 「我也看到了!」其他的百姓附和道:「王爷笑起来真的是太好看了!」 邵先生怒道:「都说了不能用好看这种词语形容王爷,他分明就是英明神武!」 凤钰和鱼安安此时自然听不到南门那边的争论声,此时凤钰的心里是无比快活的,因为鱼安安此时就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鱼安安将头埋在他怀里道:「不带你这样的!」 凤钰的手无比自然地搭在她的腰间,然后缓缓地道:「我觉得我这样挺好,我给了他三天的时间考虑,其实也算是给了我自己三天的时间来适应,所以安安,这三日的时间对我们而言更加珍贵。」 鱼安安一头雾水,问道:「为什么?」 凤钰答得坦然:「真坐到那个位置的话,我就再也不能这般随意的抱着你了,身后只怕随时都会跟一大堆人。」 他略顿了一下后道:「到时候你也会这样。」 鱼安安愣了一下,拉着他的衣襟道:「听你这么说好像有点惨。」 凤钰轻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普天之下怕也只有这一对夫妻会觉得当帝后有点惨,他们这样的话若是让大拓帝听到,只怕他会气得当场吐血。 凤钰带着鱼安安回到王府之后,直接就将鱼安安扔进归海院后面的温泉里,鱼安安怒道:「你想谋杀吗?」 凤钰半靠在池畔道:「谋杀?这世上哪有这样的谋杀?不过你确定要你要穿着衣服泡温泉吗?」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的眼里透出了笑意,他极温和地道:「不过我不介意为你宽衣。」 此时鱼安安全身尽湿,夏日的衣服原本就极薄,她的衣服一湿便全粘在身上,将她发育的良好的身体曲线尽皆勾勒了出来。 而此时凤钰的目光却落在她的胸口,他的目光直接又热烈,却又纯净得紧。 鱼安安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下意识的捂着胸口,怒道:「下流!」 凤钰皱眉,她感觉到了压力,于是极狗腿地给了他一记灿烂的笑容,然后用娇柔的语气道:「我哪里敢让王爷为我宽衣,我自己来就好,还有,我洗澡的时候不太习惯有人在一旁看着。」 凤钰又岂会不知她的那分心思,于是轻掀了一下眉,却坐在那里没有动,鱼安安又换了哀求的语气道:「王爷,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劳您大驾先让我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一会再说。」 凤钰的眸光里透出灼灼之华,他此时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于是他温声道:「也是,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那件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做也不迟。」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却一本正要的伸出手在她胸前抓了一把,然后再一本正经地道:「好好洗,洗好就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来看你。」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58章 为你宽衣(2) 言凤钰说完扭头就走了出去,等他出去之后,鱼安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吃她豆腐了。 鱼安安极度无语,她觉得他这几日脑子一定是抽了,全身上下都不正常! 还有,吃豆腐吃成他这样的应该也算是异数了,他怎么还能摆出那么一张冷然无波的样子,她真是信了他的邪! 她有些羞恼,而他毕竟是她喜欢的人,她也确实是累了,此时四下无人,她见一旁石椅上放着一套衣服,她知道必定是凤钰为她准备的,于是她的嘴角微勾,将身上的湿衣脱下,然后美美的泡起澡来。 她一天一夜没睡,温泉的水温又刚刚好,她靠在石壁上便觉得有些倦了,眼睛一闭一个不小心竟就在靠在石壁上睡着了。 凤钰出去之后,铁知宵和曲听风都在外面等他,一见他出来,两人满脸都是欢喜,然后对他行了一个大礼道:「参见王爷!」 三人相识多年,关系本不错,说是主僕,其实便如亲兄弟一般,私下没人的时候他们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自也不需要行那么大的礼。 而此时两人同时行这么大的礼意味着什么凤钰心里清楚,他淡淡地道:「你们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这些虚把式。」 曲听风笑道:「这些眼下看来可能是虚把式,往后若是做不好的话,怕就是失礼了。」 凤钰的眸光深了些,铁知宵却一脸兴奋地道:「这一次那个狗皇帝当真是自己做死,挖了一个这么大的坑把自埋了,王爷将他拉下马来当真是大快人心。」 凤钰缓缓地道:「这件事情不要想得太过简单,虽然这一次我们占了优势,但是眼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这些年来把心思都花在勾心斗角的事情上,但是他终究是大拓的皇帝,眼下消息是还没有传出去,但是一旦传出去的话,他的那些心腹终究不可能坐视不管。」 曲听风点头道:「王爷说的是。」 凤钰伸手递给曲听风几道手书道:「将这些信交给边将,他们看后就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曲听风笑道:「还是王爷思虑周全。」 凤钰轻嘆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若是可以的话,本王倒愿意做个什么都不用想的人。」 「那哪行。」曲听风看着凤钰道:「王爷若是什么都不想了,我和老铁怕是会累死,累死其实也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就算是累死那些事情也做不好。」 凤钰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这张嘴比平时更加滑头了,不过本王觉得还是需要给你们一些表现的机会,方才本王将内外的大事定了下来,今日京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本王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磨练心智的好机会,所以决定把这个机会给到你们。」 曲听风和铁知宵的面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凤钰拍了拍他的手道:「本王对你们很有信心,要怎么做想来也不不需要本王来教了,你们去忙吧!」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59章 为你宽衣(3) 言凤钰这轻轻一拍差点没把曲听风拍得摔倒在地,曲听风急道:「王爷,你这样玩会把我们玩死的!」 凤钰原本抬脚欲走,听到他的话后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前几日安安对本王说过几句话,本王觉得甚好,今日赠予你们。」 曲听风愣了一下,凤钰便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所以这是你们的机会,本王非常看好你们。」 曲听风和铁知宵都听傻在那里,铁知宵是个武将,听不太懂这些太文的东西,此番乍一听没太弄明白意思,于是扭头看向曲听风。 曲听风此时却想哭:「王爷,我不想成为大人物!」 「你现在已经是大人物了。」凤钰的语气依旧平静:「所以本王决定给你们这个机会,一会你们就去忙吧,本王昨夜折腾了一晚上,这会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们若没有比天塌下来更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本王。」 他说了抬脚就朝归海院走去,曲听风急道:「王爷……」 凤钰没有回头只摆了一下手,便将曲听风一肚子的话全部给塞了回去。 曲听风的脸色极度难看,他忍不住低声道:「一夜没睡就累了?王爷你骗鬼只怕都没有鬼会相信,要知道当年你在北疆的时候,一人在战营里杀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喊累,当年追踪敌人踪迹的时候,你愣是追了七天七夜,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也没听你喊累!」 铁知宵听到曲听风的话后还傻乎乎地说了一句:「那是当然,王爷是盖世的英雄,寻常事情哪里能难得到他!」 曲听风扭头看了他一眼,像看白痴一般看着他。 铁知宵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却在此时发挥了他好学的精神:「方才王爷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曲听风咬着牙道:「他只是觉得你有的能力非常好,想要培养你,所以让你去处理京中的一应事情。」 铁知宵回了曲听风一记白眼道:「你当爷是聋子,王爷方才的话我可是都听到了,他明明是让我们两个一起去处理,你此时想把这些事情都赖在我身上,小心我揍死你!」 曲听风怒道:「你以为你拳头比我的大一点就了不起啊!」 「就是了不起啊!」铁知宵伸出拳头对着曲听风比了比道:「要不我们来试一试?」 曲听风往旁边缩了缩道:「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才会遇到你这么个蠢货!」 铁知宵今日竟没有怒,反而笑嘻嘻地道:「我觉得吧,你遇到我是你运气好,也是我疼惜你,每次打你的时候都手下留情了,否则的的话你如今就算不被人打死也打残了。」 曲听风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铁知宵已经一把将他拎起来道:「走吧,赶紧去忙吧!王爷又不是第一次这么折腾我们了,你难道还没有习惯?」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60章 为你宽衣(4) 言曲听风愣了一下,铁知宵又道:「反正王爷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今日是不干活了,那些事情都需要我们去处理,逃不掉了,那还不如早些去处理。」 「你是不是傻啊!」曲听风没好气地道:「你知道现在京中有多少事情吗?就算我们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处理的完!」 「我当然知道。」铁知宵笑嘻嘻地道:「既然反正是一时间都处理不完的,那我们就先将大的要紧的事情先挑出来处理,其他相对不太重要的事情就先放到后面去处理。」 曲听风见他如此平静,面上更没有一丝不快之色,忍不住道:「以往王爷把事情交给我们处理的时候,你丫哭丧着一张脸,今日这是怎么了,被王爷虐了还如此开心?」 铁知宵伸手挠了一下头道:「以前哭丧着一张脸那是因为王爷被那个狗皇帝欺负,而这一次是王爷翻身做了主人,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所以我做起事情来更加有盼头。」 曲听风没料到在他眼里看来一直傻乎乎的铁知宵看这事竟看得如此透彻,弄得他想笑话铁知宵几句竟不知从何说起。 而铁知宵又神秘兮兮地凑到他的面前道:「王爷和王妃难得在一起,王爷是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王妃是什么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们俩人成亲虽然有几个月了,但是呆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少,三日之后,他们的身份就不一样了,难得王爷在那方面开了点窍想要陪陪王妃,我们若是再不识实务,小心哪天被王爷整死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曲听风打了个哆嗦,他实没有料到铁知宵那个二货还能想到这一层,他刚想表扬铁知宵,铁知宵却又道:「不说王爷,万一惹到了王妃,她哪天真给你下一点那啥药,你这一辈子的幸福就真的全部泡汤了!」 曲听风再次打了个哆嗦,他忍不住道:「只几日不见,你怎么就将事情想得如此透彻?」 「那是因为我这段时间都跟在王妃的身边。」铁知宵笑道:「因为跟在她的身边,所以看王爷的角度不一样了,所以就能看得更透彻些。」 曲听风鄙视道:「我们都知道王爷怕王妃,现在王妃不在这里,你这样折马屁一点用都没有!」 铁知宵大声道:「王爷,曲听风说你怕王妃!」 他这一声极大,响彻半个王府,曲听风只差没跳脚了,铁知宵却已经一熘烟的跑了,曲听风这才发现他今日好像被铁知宵给算计了! 曲听风怒道:「王爷,你别听铁知宵那个混蛋胡说八道!铁知宵,你给爷站住!」 凤钰在归海院里听到两人的动静,眉毛轻轻一掀,面上依旧是千年不变有冷然,只是眼底却有温柔漫出,他怕鱼安安?他自然不怕她,他只是爱她而已。 凤钰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会如此美妙,会让他的心变软,会让他觉得四周都是生机。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61章 为你宽衣(5) 言凤钰觉得若是在遇到鱼安安之前,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他会爱上一个女子,且他身边的人会觉得他怕她,他肯定会嗤之以鼻,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然后世事从来都会从不可知的角度发生,没有任何人能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他知道,他以后一定会好好疼惜鱼安安,不会给任何人将她带走的机会。 凤钰在推开归海院的大门时,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此时的表情有多么的温柔,他不由得想,他出去了这么长时间,鱼安安应该已经洗完了,她一夜未睡应该早就倦了,此时应该在他的床上睡下了。 他一想到这里,眼里的温柔便层层叠叠的四下盪开,他那张原本就透着几分妖冶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妖冶之色,他缓缓走进他的卧室。 卧室里清清寂寂,和他之前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整洁的床褥之上什么都没有,鱼安安并不在他的房里。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里不自觉地生出了几分怒意,她该不会趁他不在然后自己又熘回她的知了院了吧? 他抬脚推开门就往知了院的方向走去,知了院是王府里最偏的一个院子,就算他走得再快,这般走过去也差不多要半刻钟。 他一把推开知了院的院门,冷着声道:「鱼安安,你今日躲哪里都不行了。」 他这么说完后想起自己之前的承诺顿,终是觉得这语气似乎不太好,于是他又放缓音调道:「别闹了,以后就跟我一起住在归海院吧!」 他说完后发现有些不对劲,屋子里的摆设还和她去军营前一样,那么就意味着她并没有回来。 凤钰愣了一下,直接冲进了她的闺房,她的闺房里如他的卧室一般清寂,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凤钰从鱼安安的闺房里退出来的时候,他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她不在这里又在哪里? 正在此时,一颗小脑袋从门口伸了出来,凤钰立即就感觉到了,他以为是鱼安安扭头一看却是盖小小,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在那里。 倒是盖小小先说了话:「王爷可是在找王妃?」 凤钰觉得一个大老爷们找个女人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有那么点丢人,他条件反射就想否认,没料到盖小小笑嘻嘻地道:「王妃没有回来过。」 「你怎么会在这里?」凤钰问道。 盖小小回答:「王妃走之前说她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让我替她守着这个院子。」 凤钰的眸光深了些,原来鱼安安那日在离开王府之前竟有这样的交待,她是不想再回来还是有其他的安排? 其实这些是凤钰想多了,当初鱼安安有这个安排不过是因为盖小小来找她,缠着要跟她一起去军营,她为了哄他便有了这样的安排。 盖小小看着凤钰面上的表情,他在心里猜测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你该不会又把王妃给弄丢了吧?」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62章 为你宽衣(6) 言「胡说八道!什么叫做又?本王什么时候把王妃弄丢过?」凤钰直接喝斥道:「小孩子家家怎么那么多事,出去!以后这个院子你不要再来。」 盖小小急了:「王爷你自己得不到王妃的心,却把气撒在我身上,这不公平!」 府里的暗卫下人都怕凤钰,盖小小也怕,只是他的怕和他们的怕并一样,凤钰平素对他相对温和,在他的心里,凤钰这个王府的主人也就没有那么吓人了。 凤钰看着盖小小那干扁扁的样子,想起上次他不过是罚了盖小小一回,却差点要了盖小小的命,然后还得鱼安安费极大的心力去救治这个孩子,他便觉得此时没必要和这么个小东西计较。 于是他的眸光落在盖小小的身上,盖小小只觉得全身透凉,他虽然小却是个聪明的,他当即扭头就跑,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凤钰看着盖小小离开的样子有些无语,他知道在王府里,鱼安安除了浣溪和宝儿这两个婢女外,走得最近的也只有盖小小了,能陪在鱼安安身边的人,他也不捨得凶他们。 只是他却又觉得,他这个王府的主人在这几个人的心里,怕也没有那么高大的形象。 他心里有好奇,眼下鱼安安不在他的房间里,也不在知了院里,她到底去了哪里? 他脑中灵光一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又急匆匆地奔回了知了院。 看到他匆匆离开的暗卫伸手挠了一下头,他家王爷以前一直教训他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从容淡定,今日他家王爷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暗卫想着今日京中的变故,觉得他的猜想十之八九是对的,于是他立即通知其他的暗卫,让所有人今日加强警戒。 于是今日的钰王府里,全府上下都进入了最强戒备的状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反倒是凤钰这个正儿八经的主人,此时看着鱼安安靠在温泉壁上沉睡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他每次看不见她的时候,他都会往坏里想,总觉得她人远离他,却没有想到她竟在这里睡着了。 她此时的睡得极沉,头半靠在光滑的石壁上,许是睡的姿势不太对的原因,她的嘴微张,有口水从她的嘴里流出来。 凤钰想了想,便将衣服除去,然后走进了温泉。 他缓缓走到鱼安安的身边,她此时睡得迷煳,似感觉到了什么,头微微一动,却又挡不住睡意昏沉,脑袋往下一栽,就直接往水边靠边去,他的手一伸,便轻轻将她的脑袋接住。 鱼安安睡得煳涂,却还是把眼睛睁开了,她看到了凤钰的脸,也看到了温泉畔的水,却完全忘了自己在哪里,她近乎呓语地道:「多谢王爷。」 她说完这句话眼睛一闭就又沉沉睡了过去。 凤钰自与她相识以来,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有些客气疏离的,他平时偶尔能看到她娇嗔害羞的模样,但是那个时候她也还离他有极远的距离。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63章 为你宽衣(7) 言眼下凤钰看到鱼安安这副样子,觉得她此时的模样有些傻,有些呆,还有些憨,却偏生又可爱得紧。 凤钰轻笑了一声,伸手将她雪白如玉的身体抱进了怀里,他抱过她很多次,但是像这样不着寸缕的抱她却还是头一回。 且他以前每次抱着她的时候,她多少都会有几分挣扎,像这般乖巧的让他抱还是第一回。 凤钰只觉得有什么在他的心底绽开,欲望也在这一刻将他全身上下填满,他轻轻嘆息了一声。 鱼安安对于眼下两人的状态完全不知晓,她虽然一直觉得凤钰的性格不好,做事也有些不可理喻,但是在她的心里,终究觉得凤钰很是可靠,能让她安心。 她此刻睡意沉沉,原本聪明的脑袋此刻完全罢了工,她完全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此时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觉得,不管她在哪里,只要有凤钰在她的身边,那么所有的一切必定是极为安全的,不需要她再去操心,她此刻只想睡睡睡! 凤钰看着靠在他怀里的娇柔女子,他轻嘆了一声,心里隐隐觉得,若是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温泉水特有的柔滑轻漾在两人之间,暧一昧而又温暖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缠绕,温温的水温漫过两人的胸腹,带来暖暖的温柔。 就算凤钰从不知温柔为何物,此时却也感觉到了那分缠绕在两人之间的温柔,那丝温柔是那么的令人沉醉,同时又是那么的让人心动。 凤钰的喉结轻轻一滑,他感觉到了自己小腹处的紧绷,他的唿吸顿时就重了起来,他此时非常清楚他心里的想法,只是他看了一眼怀里睡得什么都不知道的鱼安安,他觉得他此时的想法多少都有些禽兽。 他一直都知道鱼安安的身体不是太好,也知道这一次她在军营中给青骑军治疫症有多么的辛苦,同时他也知道她昨天一天一夜没有睡了,此时对两人而言都不是好时机。 他记得两人的第一个晚上,当时他被大拓帝算计了,大拓帝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想要趁着他最为虚弱的时候将他除去。 那天晚上,他和她之间是情非得已,各中滋味实算不得美妙,那一夜的事情他也不愿跟任何人提及,包括鱼安安,因为他真的觉得那事有点丢人。 那一夜,是他觉得他最弱的一夜,同时也是他第一次违背自己的心去做的事情,虽然是他们的第一夜,他却想抹去。 却没有料到那一夜之后,他却关注到了鱼安安,才有了这一场意外的姻缘,他近来常在想,也许那一夜是老天爷赐给他的姻缘,若没有那一夜,可能他不会关注到鱼安安,他这一生也许都不会娶妻。 那一夜他从没有觉得那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夜,所以此时他和鱼安安既然已经两情相悦,那么所有的一切就该是水到渠成,也当有属于他们真正的第一夜。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64章 为你宽衣(8) 言凤钰的眸子此时黑的已经滴得出水来,却也不愿意打扰鱼安安休息,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休息好了才有精力「战斗」。 凤钰对于他心里的这个想法是满意的,同时也觉得是可行的,他已经等了她这么久了,再多等这几个时辰自然是等得起的。 只是他此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让鱼安安泡在温泉里了,他抱着她,扯过一旁宽大的浴巾将两人盖住,然后抱着她回卧室。 乍离温泉,鱼安安觉得有些冷,不自觉地往凤钰的身上靠了靠,她靠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最敏感的部位,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也是她这会处于熟睡之中,否则的话…… 凤钰在心里嘆了一口气,轻轻将她放到了他的大床之上。 他素有洁僻,所以他的床非常的整洁干净。 她的长髮此时还是湿的,所以他将她的头靠边床沿上,却又怕她不舒服,抽过一边的软枕垫在她的头下。 他伸手扯过一旁衣架上的寝衣,随意披在身上,再取过一块毛巾来替鱼安安擦头髮。 他不是第一次为她擦发,在宝华寺的时候,他就曾为她擦过一回,只是那时两人还不是太熟,所以当时他的动作是有些粗鲁的。 今时不同往日,他帮她擦发的时候怕弄疼她,也怕弄醒她,所以他的动作虽然温柔但是却很生硬。 凤钰在心里嘆气,他做这些事情终究是不擅长地,换在往日,他必定会极不耐烦,但是此时,他却非常的有耐心,仿佛她的发了就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如果他此时的模样被曲听风和铁知宵看见的话,两人十之八九会吐血,因为这事在他们看实在是不适合凤钰做。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此时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做事,凤钰却闲在这里帮鱼安安擦头髮,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可惜他们不知道凤钰此时在做什么,所以他们还得非常认命的在那里忙前忙后。 凤钰帮鱼安安把头髮擦干之后,便将她的头摆正,然后他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他此时也的确是有些困了,他决定先好好睡上一觉。 眼下京中风云变幻,四方局势都不算稳固,凤钰成了大拓歷史上最牛逼的王爷,同时也是最淡定的王爷,任天下风云变幻,我自淡然睡觉,这事也高出了新的境界。 凤钰原本以为他要一会才能睡着,可是在往鱼安安身边躺下的那一瞬他就知道他错了,他也许能让鱼安安安心,而鱼安安同样能让他安心,他躺下后没超过半刻钟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凤钰睡觉的时候很少做梦,这和他平时的生活环境有关系,以前在北疆的时候,因为身处险境,所以他要保持最好的睡眠,所以他若想睡的时候就要去睡,而一旦睡着睡眠质量都非常的高。 但是此时他几乎一入睡就开始做梦,梦很甜蜜,也很温暖,梦中的鱼安安也非常的温柔,就那么轻轻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65章 情真意切(1) 言与凤钰的淡定怡然相比,宫里的那些人就没有那么淡定了,大拓帝此时在大理寺的监牢里,他非常生气,非常恼怒,他做为一国之君,从来就只有他关别人的事情,如今却成了凤钰的阶下囚! 这件事情大拓帝根本就不能接受! 他已经闹了好一会了,那些狱卒虽然以前都没有见过他,但是都知道他的身份,此时将他严密的看守着,心里有些发毛又有些激动,却独独对于大拓帝提出来的任何要求都不敢答应。 这事是苏见月吩咐下来的,因为在他听从凤钰的命令将大拓帝关在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大拓帝是绝对不可能再出来的,而凤钰也绝对不会给大拓帝这样的机会。 只是就算如此,苏见月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这事情说到底牵扯太大,做好了他便能保住他的位置,做不好很可能就会淹没在歷史的洪流里。 苏见月此时就在大理寺的衙门里,今日已经有好几波人马要来探望大拓帝,都被大理寺的守卫拦在外面。 苏见月平时不喝酒,今日却想喝上几口,他突然就想起一件事情,在他年少的时候曾经想过要做一个为民请愿的好官,洗天下冤情,为百姓申张正义。 而后多年的官场沉浮,他当初的那些宏大的愿望也尽数淹没。 他是个断案的高手,这些年来也的确断了不少的案子,为百姓伸张了不少的正义,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这些年来他也捂下了不少的案子,帮大拓帝做下了不少的阴暗之事,同时也看到了无数官场的黑暗。 他知道他应该是歷史上第一个敢囚大拓帝的大理寺卿,这事情一个不好,他可能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他觉得这事他应该要做下去。 正在此时,衙差过来道:「大人,太后娘娘来了。」 苏见月愣了一下,他知道宫里其他任何人来他都可以避而见,但是太后却不行,他略一思索后问道:「是太后娘娘一个人过来的吗?」 「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和三公主。」衙差有些担心地道。 苏见月围着桌子转了一圈,这三个女人可以说是大拓最尊贵的三个女人,此时三人同来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清楚得紧。 他略一沉吟后道:「走,我们过去。」 衙差知他也是极为为难的,眼下大局虽然定了下来,但是最后的那层纸还没有完全捅破,所以太后还是太后,眼里的苏见月根本就没有更多的选择。 苏见月到门口的时候,太后已经领着皇后和凤菲站到那里了,皇后明显哭过,眼睛还红得紧,反倒是凤菲很是平静,那张脸上的憔悴却是无法掩饰。 三人中,只有太后一人面色如常,看起来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那张脸上的威仪却尽显,看起来是那么的端庄。 太后的面色平静,她缓缓地道:「我们来的目的,苏大人想来也清楚,那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要见皇上。」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66章 情真意切(2) 言苏见月不敢和太后对视,此时他也不愿把话说得太绝,可是在这种时候若不将话说得狠一点根本就不能断了太后的心思,于是便道:「钰王有交待,皇上在没有拿定主意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见他,所以太后娘娘请回吧。」 「大胆!」皇后怒道:「皇上是何等身份,又岂是你这么一个臣子能囚禁的?」 「任何人都需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苏见月的语气平静:「钰王告皇上谋害青骑军,他人证物证齐全,我做大拓最高的司法机构,自然要做我应该做的事情,还请皇后娘娘絮罪!」 皇后闻言倒抽了一口气,冷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审皇上!」 「大拓祖训,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苏见月没有一分退却的意思,他极为坚定地道:「这一次钰王证据齐全,我做为大理寺寺卿,自然要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他这话把皇后呛得不轻,从本质上来讲,他的话也算是说得通的,但是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不会犯一点错?只是天底下没有人敢问皇帝的罪罢了。 皇后也清楚的知道,苏见月敢这么做,也不过是凤钰的意思罢了。 她冷冷地看着苏见月道:「你说钰王告皇上,他有什么资格告皇上!」 「钰王来的时候拿着先帝给他的尚方宝剑。」苏见月缓缓地道。 皇后倒抽了一口凉气,若这世上真还有一件东西能治大拓帝罪的话,也就只有先帝留下来的尚方宝剑了。 先帝曾有遗训,持尚方宝剑者,上可以斩昏君,下可以杀奸臣。 苏见月的意思也很明白,只要凤钰愿意的话,就可以直接用尚方宝剑将大拓帝给杀了,眼下凤钰还没有这么做,便算是给了大拓帝几分面子了。 先帝的身份摆在那里,普天之下没有人能质疑他当年的决定。 皇后气得不轻,想要说话却又终是没说,她不由得朝太后看去,太后的眸光还是如方才那般淡定冷静,她缓缓地问了一句:「原来如此,所以是钰王带着尚方宝剑让你囚禁皇上的吗?」 「不是。」苏见月答道:「依大拓律法,当原告手里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被告犯了法,视案情况来处置被告,皇上的身份虽然尊贵,但是他所犯之事当真是让人髮指。一个眼里没有百姓,一个谋害忠臣良将,只知道谋求一已之私的君王是没有再做帝王的资格。」 他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底气,其实他的心里也是发毛的。 因为他知道这些虽然是律法中有的,但是没有人会把这样的律法套到一国之君的头上去。 因为大拓的皇族不容侵犯! 可是他既然做下了这件事情,那么他就得坚持到底,否则的话他不但得罪了大拓帝,还会得罪凤钰,在这件事情上,他虽然更倾向于凤钰这一方,但是他还得想办法活下来。 皇后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评断皇上的所作所为!」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67章 情真意切(3) 言苏见月毫不示弱地道:「我是大理寺卿,手掌天下律法,若我没有资格,这天底下谁有资格?」 皇后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直没有说话的凤菲开口道:「我不觉得是因为你手是大理寺卿就有这样的胆量,你所凭藉的也不过是钰王之势。」 苏见月此时也不否认,只道:「若老天给我一个能公正断案的机会,我自不会谁我需要去仗谁的势,也不需要去想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我只想痛痛快快地当一个合格的大理寺卿,此事还请诸位理解。」 他此时的样子倒有了几分无赖之色,凤菲的眉头皱起来道:「只怕在你的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你想要的是谋夺更多的利益。」 「三公主此言差矣!」苏见月正了正面色道:「大理寺卿已经是最高的刑法机构,我官至此位,此生已无憾,家中银钱不多,但此生也无需再为生计发愁,眼下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经和那些利益再无关系。」 凤菲的眉头皱了起来,太后的眸光幽深,看着他道:「难不成现在囚禁一国之君就是你想做的事情?」 「太后娘娘言重了。」苏见月的微敛了眉毛道:「我没有这样的心思,如今我只想做一个好官,谁犯了罪我就囚禁谁,不管对方是一国之君还是寻常百姓。」 「如此说来,你怕是整个大拓歷史上最正直的大理寺卿,同时也是唯一一个敢囚一国之君的大理寺卿。」太后缓缓地道。 苏见月面色浅淡,在这件事情上他不愿再多说什么。 太后却又道:「你的职责我能理解,那么我现在想问问你,如果我犯了错,你会不会囚禁我?」 「会。」苏见月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太后却笑了:「不错,你倒是个果决的,但是你的这个品质只怕帮不到你太多,反而会让你陷入困境。」 苏见月静静地道:「人生何处无困境?」 太后问道:「那我今日可以去探监吗?」 「不可以。」苏见月答得利落:「皇上犯的事情太大,依律任何人不能探监。」 太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问道:「那你这一生就没有犯过错吗?」 「自然犯过。」苏见月的面色微微一白后道:「但是却并没有做过贪赃枉法之事。」 太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那当年长宁村的案子,还有太傅柳白被灭门的案子呢?」 苏见月在见到太后之前就已经料到她会提出这些事情,于是他缓缓地道:「这两件案子我审的时候是公平的,只是递到龙案之上被批覆下来的时候却又变成了另一回事,也是这两件案子改变了我的整个从政生涯,毁了我一生的抱负。」 太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眉头微皱,他却又接着道:「但是这些案子终究是由我审下来的,这中间的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是那么判了这个案子。」 他说到这里眸光暗淡:「所以这两个错案我要负全责,等这一次的事情了结这后,我会向天下百姓请罪。」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68章 情真意切(4) 言太后冷笑道:「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竟如此正直。」 太后虽然多年不问朝中之事,但是不代表她不清楚朝中这些大臣们处事的态度和性子,苏见月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算不得清官,更多的时候是在明哲保身。 「再正直的人在朝中的这趟浑水中混得久了都会歪掉。」苏见月说到这里看着太后道:「我主刑罚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宫里的秘闻却也知晓几件,当年静妃的案子也是由我负责调查的,太后娘娘可还有话想要问?」 静妃是凤钰的母妃。 太后那原本有些混浊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她冷冷地看着苏见月,苏见月回看着她,面容平静从容。 太后看了他半晌后终是道:「倒是我小看你了。」 苏见月对着太后一揖道:「谢太后娘娘夸奖。」 太后冷笑道:「把你调任大理寺卿可能是皇上他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事情。」 苏见月面色沉静,不再说话。 太后却转身离开,皇后急道:「母后,还未见到皇上,此时怎么能走?」 太后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能进得去?」 皇后想了想后摇了摇头,太后不屑地道:「你既然进不去,见不到皇上,那眼下除了离开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我还有鸾衣卫。」皇后轻咬着牙道。 太后冷笑道:「你的鸾衣卫是凤钰青骑军的对手吗?」 她这么一问,皇后就有些泄气,就在今日一早,鸾衣卫统领突然暴毙,由她掌控的鸾衣卫立即就变得不再听她的掌控,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太后看到她的样子非常失望,皇后的娘家在京中有极大的权势,这也是当时太后为什么让大拓帝立她为后的原因,只是这些年下来,太后对皇后就渐渐失望,皇后虽然有手段有能力,但是看在太后的眼里还是弱了些,有些手段用起来太过粗暴。 只是太后心里清楚眼不是挑皇后错的时候,此时他们应该齐心协力度过这个难关。 皇后忍不住问道:「母后,你可有更有的法子?」 太后问皇后:「你觉得凤钰有弱点吗?」 皇后嘆道:「我之前觉得钰王的弱点是鱼安安,可是试了几次之后,才发现鱼安安并不是钰王的缺点,她其实和钰王一样,是个非常难对付的角色。」 「你怕她呢?」太后面上含笑问道。 皇后刚进宫时在太后的面前耍过一点小心机小手段,但是却分分钟被太后虐成狗,她这些年来对太后更是存了更多的敬畏,知道太后这般笑的时候其实已经动了怒。 皇后的头微微低下道:「我自然不怕她,只是觉得不能轻视她。」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太后幽幽地嘆了一口气道:「当初我们真的是太小看她了,这才会发生如今的事情,但是事情却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因为很多时候两个强大的人加在一起不会变得更加强大。」 皇后没太听明白太后的话,而太后也没有再解释的心思,眼睛合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69章 情真意切(5) 言皇后朝凤菲看去,凤菲自那夜被秋叶白污了清白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格外的冷静,皇后知道,如今的凤菲怕也不是之前的凤菲了。 凤菲见她看过来,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微敛了目光并不理她。 皇后暗暗咬了咬牙,她此时心里就算是再急,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昨夜凤钰进宫之后就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整个皇宫都控制了起来,除了皇宫外,禁卫军京几卫也全部凤钰的人接了手。 换句话说,就是凤钰如今掌握着京中所有的事情,他以绝对的武力控制着京城,不管是大拓帝、太后还是皇后都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而凤钰也明显和其他的皇族子弟不同,在很久很久以前,京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在他的眼里是没有礼法的,所以他要做什么,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用礼法这个东西去约束他。 皇后甚至觉得,如果她去质问凤钰为何要这样做,可能凤钰只会回復一句:「本王想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皇后深感无力,她以前觉得她的身份高贵,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但是她现在知道,如果大拓帝真成了阶下囚的话,那么她这个皇后也就什么都不是,她不再尊贵,不再高雅,再也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眼下她和太后等人是自由的,她心里也清楚这种自由只是相对的,凤钰没有将她们关起来,不过是因为在他掌握绝对武力的京城,皇后等人是翻不出浪花来的。 皇后心里终究是焦急,忍不住撮了撮手,但是她就算是把手撮破了皮也没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因为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所以她的心里更加不得安宁。 太后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又闭起了眼睛,不再理会她。 鱼安安这一觉睡的甚好,等她醒来的时候暮色已至,她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的摆设,脑子还有些发蒙,一时间还想不起来她这是躺在哪里。 她微一转身却碰到了一处温暖的所在,她一扭头,却见凤钰就躺在她的身侧。 她一看到凤钰,突然就想起这是他的房间,然后她就想起来她今日被凤钰抱进了归海院的温泉里,然后凤钰离开了,她脱了衣服开始洗澡,再接着好像有些累了,就靠在石壁那里休息。 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她到床上来的细节,于是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凤钰什么时候回来的? 鱼安安觉得肚子好像有点饿了,便打算坐起来去找点吃的,只是她才一坐起来,便觉得身上凉凉的一片,她一低头发现此时竟身无寸缕。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耳畔传来了凤钰的轻笑声,她一扭头,便见凤钰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单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鱼安安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然后条件反射直接就钻进去被窝中,只是她才一钻进去,一只强有力的胳膊便将她抱了过去,然后她便碰到了一片滑软的皮肤。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70章 情真意切(6) 言两人的肌肤碰在一起,她终是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现在没有穿衣服,凤钰也没有穿衣服。 鱼安安的脸顿时红成一片,她看了凤钰一眼却见他也在看她,她突然就想起他昨日对她说的话,她顿时大窘。 她偷偷的往床畔挪,她看了一眼她的衣服此时就在那边的小榻上,她心里纠结,却很快就下定主意要偷偷的挪到那边将衣服拿过来,然后穿上。 只是她终究觉得她这种行为显得有些幼稚,凤钰在那里,若他不放她走,她逃得掉吗?还有,她为什么要逃?她又在怕什么? 凤钰却已淡淡开口:「别躲了,今日抱你进来的时候我早已经把你全身上下看了个遍。」 鱼安安顿时更窘了,她低声骂了一句:「流氓!」 这话说出口她又觉得骂得好像有些矫情,但是到底哪里矫情了她一时间却也没有弄清楚,只觉得她此时全身上下都是烫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因为好像不管她摸到哪里都是他的身体,她的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微微一动似乎就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凤钰淡淡地道:「流氓?这个称唿倒新鲜得紧,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不过我真的不介意在你的面前耍流氓。」 鱼安安近来也发现了,他在她面前保持那副高冷的模样是越来越少,他露在她面前更多的是没有节操。 她轻咬了一下唇,轻声道:「京中如今事情繁多,想来你也是极忙的,眼下看你的样子也应该休息好了,要不你先忙?」 凤钰的眼睛一眯,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那双瑰丽的凤眼此时正定定地看着她,他本身得极为妖冶,只是平素身上的寒意太重,以至于让身边的人都忽略了他的模样。 而他此时就压在她的身上,两人鼻息相闻,鼻尖更是几乎碰到了一起,他周身的寒意一退,取而代之的是无上的魅惑之色。 他的唇轻靠在她的唇边然后轻轻地道:「安安,你还要躲我多久?」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想要反驳他几句,因为她之前就没有觉得她在躲他,但是今日她似乎真的存了几分躲他的心思。 而他的唇此时已经柔柔的吻在她粉嫩的红唇之上,这一唇轻柔无比,少了他往日的霸气,多了一分温柔,他在她的唇畔道:「安安,我们是夫妻。」 他说罢便加深了这一记吻。 鱼安安从醒来到现在其实一直都是有些蒙的,她并没有弄清楚两人现在的状况,但是却隐隐明白此时怕是会发生些什么。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因为喜欢他,所以似乎不管在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什么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慌。 她伸手把他往旁边推了些许后道:「王爷……」 「叫我凤钰。」凤钰轻声道:「虽然我的名字不如你的名字叫起来那么亲切,但是总好过你叫我王爷。」 王爷说到底只是他的身份,并不是他的名字。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71章 情真意切(7) 言凤钰的声音明显比往日低沉暗哑很多,直听得鱼安安的心尖也跟着跳了起来,她的名字是叠字,所以不管怎么叫都是极为好听的,而他的名字乍一听其实是有些女气的,但是就算是有些女气的名字安在他的身边,也透出了铮铮男儿之色。 他的手轻轻拉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心里满是汗水,他轻声道:「若你觉得直接叫我的名字不适应的话,你也可以叫我相公。」 鱼安安认真地想了想后道:「那我还是叫你凤钰吧!」 虽然她不是太适应这样叫他,总好过叫他相公,她的不适应那样亲密称唿他,虽然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凤钰的嘴角微勾道:「随你。」 他说完头微微低下,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忍不住道:「凤钰,我……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你要准备什么?」凤钰看着她问道。 鱼安安在说完那句话后也觉得她的这个藉口烂到了家,她此时的拒绝又多少透着矫情的味道,其实也不是矫情,而是她心里真的非常紧张。 只是当她意识到自己在紧张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无用了,她本就喜欢他并不排斥和他做世上最亲密的事情,那么此时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抬眸朝他看去,他此时正半撑着看着她,她轻声道:「的确不需要准备什么。」 她说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上了他的唇,既然是喜欢他的,既然这事是水到渠成不需要准备的,那么此时她又何必如此被动? 她与他完婚也有数月有余了,身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她心里又还有她的顾虑和纠结,所以这事一直拖到现在,眼下虽然京中的局势没有大定,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凤钰的掌握中了,她也不需要再去担心太多的事情。 而他也在她的面前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并不介意她失贞的事情,他连这种事情都不在乎了,那她还需在乎什么? 鱼安安的主动让凤钰怔了一下,继而狂烈的欢喜涌上了他的心间,那是一种极致的开心,让他知晓她是愿意的,往后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凤钰头加深了这记吻,大手极不规矩的在鱼安安身上摸了起来,入手是柔滑若个缎的确肌肤,温软软柔,感觉无尽美好。 两人的唿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心间似有什么盪开,漫妙,温暖,欢喜。 凤钰的唇缓缓离开了鱼安安的唇,她心里有些疑惑,睁开眼睛看着他,见他此时的眼睛格外的明亮,亮得就像是天边的星子,在他的眼里,似还有什么光华在跳动。 鱼安安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今日我要怎么把你吃掉才算完美。」凤钰的声音低沉的不像话。 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然后道:「要不我们换个法子吧,我来吃你吧!」 凤钰轻笑一声,唇又落下,有些口齿不清地道:「休想!」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72章 情真意切(8) 言凤钰素来强势,就算是他真的很爱她,却依旧觉得不管在什么时候,他和她之间他都需要绝对的掌控权,他知道他们之间来日方长,如果她以后想要试更多的姿势,他不介意慢慢陪她试,但是今夜她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需由他来决定。 鱼安安知他的性子,也知他这句休想里含的是什么意思,她轻笑了一声。 她知道喜欢上像他这么一个霸道的男子,那么有些事情就真的是休想了,只是她觉得若他真的爱她的话,那么日后她也就有无数的机会去调教他,把他调教成绕指柔。 只是当她当到绕指柔这个词的时候,她的脑洞开得大了些,想着凤钰这么一个硬梆梆的人变成妖精一般的模样,那又将是什么样子? 她很好奇,也觉得很好玩,于是又笑了一声。 「笑什么?」凤钰问道。 鱼安安伸手将他的脸捧起来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好看。」 「好看这种词是用来形容女子的。」凤钰将她的手轻轻拔开,眉眼里俱是温柔。 鱼安安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这副样子,他面上的寒霜已经一丝也无,平素在她面前装出来的板正之态也一丝也无,再加上他那张原本就极致妖冶的脸,她觉得他若天天都是这副样子的话,那简直不要太完美。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柔声道:「安安,别闹了,我们做正事吧!」 他说完便顺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吻了下去,鱼安安自然知道他此时嘴里的正事指的是什么事,她没有出声,只伸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背。 凤钰的嘴角微勾,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点点红印,那些红印若红梅一般绽放,开出万千风华。 鱼安安原本想着她身上的那层膜毕竟是她后来做的,估计不会疼,可是当他真的进入到她的身体时,她还是感觉到了剧烈的痛意,她的身体不自觉地缩成了一团。 凤钰微感意外,他比谁都清楚她早非处子,可是此时她却还是痛成了这般模样。 他轻吻着她的唇,试图让她放松一些,而她却已经攀着他的肩,重重地咬上了他的肩头,他闷哼了一声,却不自觉地加快了动作。 鱼安安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风雨飘摇中的小船,她不知道哪里才是岸,又觉得自己像是秋天里的落叶,飘荡在空中,却怎么也落不到地面。 她原本就是大夫,对于人体的结构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此时她却觉得,清楚是一回事,真的让她去感受却又是另一回事,那些混杂着七情六慾的情绪,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更能撞击她的内心。 等到那些痛意消失的时候,她的心却飞扬了起来,温暖和欢喜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她觉得,若是凤钰往后都能这般待她的话,她觉得和他相守一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一直都知道凤钰是极为强悍的,却不知道他在这方面更加强悍,她原本觉得她睡了一天了,应该有精力陪他好好折腾一回,事实证明她错了……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73章 我只要你(1) 言凤钰是个学以致用的人,把前几日从书上学来的姿势拉着鱼安安试了好几个,她觉得她的腰要断了,腿要抽筋了,全身上下要散架了。 做这件事情是相当耗体力的,鱼安安虽然现在的身体比之前好了不少,但是终究还是不算好,在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之后,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看见晨光从窗棂上透了下来,明媚的颜色照在屋子里,透着层层生机。 她心里欢喜,却突然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她的脸顿时红成一片,这事似乎太过羞耻了些。 她扭头一看,凤钰已经起床了,她伸手摸了一下被窝的另一侧,那边是凉的,想来凤钰已经起床好一会了。 床畔放着一套浅碧色的衣裳,从里到外都有,她的肚子叫了一声,她一扭头,见一旁的小几上放着几碟糕点,都是她喜欢吃的味道。 她的嘴角微扬,准备起床穿衣,却发现身上没有半点力气,就连手指头和脚趾头都是软的,她在心里轻骂了一声凤钰是个大流氓,心里却又终究是欢喜的。 她想了想,用手撑着坐了起来,昨夜的片段又滑进了她的脑海,她此时身上却很是清爽干净,便又让她想起来事了之后,她困得迷迷煳煳,凤钰亲自打来了水,帮她擦净身上的汗水等物。 她知道凤钰这一辈子怕是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他的性格註定了他不会是一个体贴的人,但是他能为她做到这些就已经足够表明他是真的在乎她。 她的嘴角微微一扬,眼里的笑意漫开,她开心的把衣服穿好,她想见他。 她吃了几块糕点后,终究耐不住心里的急迫,于是伸手又抓了几块糕点,她打算一边吃一边去找她。 她此刻心里是极度欢喜的,昨夜的温存虽然让她觉得很是害羞,却又觉得昨夜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近一步,往后两人也便能理所当然的生活在一起,一起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一起到白头。 她想把她心里的这分欢喜跟他一起分享,也想听听他心里的想法。 她穿起凤钰为她准备的新绣鞋,她起身的时候身体却晃了晃,腰身一片酸痛,她知道这是被凤钰折腾出来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她是大夫,自然知道要如何才能舒缓这些症状,于是伸手在身上的几处穴处按了按,觉得舒服了些后这才走了出去。 归海院畔有一座假山,假山不算高但是却相当精緻,一条曲折的小道通向归海院的另一侧,她走进假山里的时候,见凤钰就站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她想要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大长公主就站在他的身边,她因为上次的事情对大长公主心里有些成见,于是便将脚步收回。 凤钰此时面色凝重,指尖轻挥,水面上便盪出了丝丝波澜,紧接着波澜撞开,水柱从里面喷了出来,极为霸道的沖天而起。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74章 我只要你(2) 言水柱落下,池水再生出波澜,冲撞着小池的边缘,哗哗作响,竟将岸边石头的稜角全部磨去。 大长公主在旁贊道:「你这套指法又更上一层楼了。」 凤钰没有说话,大长公主又道:「早前就对你说过,早些娶妻会对你的武功有很大的进益,你却一直不听,早前见你和安安成亲了,武功却并没有进益,原来你竟是一直都没有碰她。」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疑云在她的心底漫开。 凤钰淡声道:「安安说男女之事要有爱情才可以。」 大长公主笑道:「你对她实在是太好了,而她也的确很不错,能帮到你许多,这一次的疫症若没有她相助,只怕你在短时间内都会受制于人。」 凤钰没有说话,大长公主又道:「你对安安的心思我能理解,但是你如今的身份终究和以前不一样了,对她可以宠,但是也需担心别将她宠坏了,她的性格太过刚烈,虽然她聪明得紧,能帮到你不少,但是有时候只怕还会坏你的事,成为你的桎梏。」 「她不会成为我的桎梏。」凤钰缓缓地道:「她只是我的女人罢了。」 大长公主嘆道:「你若不宠她由得她的性子来的话,当初你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凤钰看了大长公主一眼道:「长姐,我心里有她,她对我很重要,但是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她不像长姐年青时那般能征战四方,但是做为一个女人最大的用处便是暖床,这件事情我心里清楚。」 他此时这么说只是想让大长公主放心,毕竟他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同了,而他心里也很清楚,大长公主虽然是巾帼英雄,但是却并不希望他太宠鱼安安。 这中间的许多微妙的因素,他理解大长公主,也尊重大长公主。 而在他的心里,却是做好了宠鱼安安一辈子的准备,他知道她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 大长公主淡笑道:「这事你心里清楚便好,往后你若要君临天下,身边总归还会有其他的女人,你可以把最尊贵的那个位置给她,却不能把她宠得太过任性。」 凤钰淡淡地道:「长姐说的是。」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手里的糕点掉在了地上,这些微的动静凤钰自然听到了,他遁声望去,却看见站在假山旁面色苍白的鱼安安。 凤钰微微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方才过来的时候凤钰正在运功,当时水声起,鱼安安又想给他个惊喜,刻意将脚步声放轻,两处又相隔了十余丈,所以他之前并不知道她来了。 鱼安安此时说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心情,却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秋叶白说的那番话,因为秋叶白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人渣,所以她并没有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可是她此时听到凤钰和大长公主的话里,她却知道秋叶白的那番话将会在她往后的人生里成为现实。 她眉眼疏淡地道:「早上起来没看见你,便过来找你。」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75章 我只要你(3) 言鱼安安说完弯腰去捡那块掉在地上的糕点,却发现那块糕点上此时沾了不少的灰尘和泥污,已经不能吃了,她轻嘆了一口气。 凤钰见她面色不好,知她十之八九听到了他和大长公主的对话,他在心里略一思索,轻附在她耳畔道:「我曾许过你这一生只会娶你一人,不会再娶也不会再纳妾,不管我是什么身份,自会遵守我的承诺。」 鱼安安轻抿了一下唇,轻声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但是……」 「没有但是,你信我便够了。」凤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鱼安安抬眸看着他,他此时的表情很是认真,少了昨夜的风情,恢復了平时在人前的样子。 她在心里嘆了一口气,然后点了一下头,他的嘴角微勾,牵着她的手走到大长公主的面前道:「长姐,我曾答应过安安,这一生只娶她一人,男子汉大丈夫当信守承诺,我这一生不会再娶,今日请长姐为我们做个见证。」 此言一出,鱼安安和大长公主都愣了一下。 大长公主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扫了一圈,然后问道:「你真想好了?」 凤钰点了点头道:「长姐与姐夫当年何等恩爱,我好生羡慕。」 大长公主的面上有了一抹忧伤,轻轻摇了摇头,嘆道:「你既然都想好了,我这个做长姐的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 凤钰淡淡一笑,大长公主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时轻嘆了一口气道:「说起来,我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你笑了,安安,我很佩服你,你竟能让钰儿再次笑起来。」 鱼安安此时心里虽然有些疑虑,但是凤钰却已经表明了态度,她的心便也安宁了些,于是她对着大长公主微微一笑道:「长姐过奖了,我只是和王爷两情相悦罢了了。」 「往后直接唤我的名字便好。」凤钰在旁纠正道。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大长公主看了看两人,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正在此时,周管事过来道:「王爷,曲少和铁侍卫都在书房那边等你过去议事。」 凤钰知道他昨日将所有的事情抛下和鱼安安在一起,眼下京中局势还未大定,他的确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有些事情还需他去做最后的决定。 于是他欲让鱼安安回房,而大长公主却先开了口:「你先去忙吧,让安安陪我说说话。」 凤钰的眼里有些担心,大长公主看到他的样子笑道:「怎么?你还怕我这个老太婆欺负你的媳妇?」 「自然不是。」凤钰微微一顿后又扭头对鱼安安道:「若觉得乏了就回房休息,长姐她不是外人,你不需要跟她客气。」 鱼安安明白他的意思,她轻点了一下头道:「知道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在王府里难道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她对他此时的表现从本质上来讲是满意的,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一个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此时能做到这般,对她已经是绝对的关心了。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76章 我只要你(4) 言而鱼安安也不是那种没有主见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他和大长公主的那番话就生他的气,最重要的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国度,凤钰方才说的那些话从本质上来讲并没有错,而他也表明了他的立场,这对她而言就已经够了。 只是她终究是个女子,就算她能将此时的事情想通,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舒服。 凤钰的眸光深了些,他低头在她的额前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扭头就走了。 大长公主看到两人的样子眸光深了些,凤钰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何曾在任何人的面前露出如此模样? 她知道鱼安安对凤钰很重要,但是眼下看来,鱼安安在凤钰心里的份量比她预期的还要高得多。 大长公主不介意凤钰对鱼安安好,但是好到这种程度在大长公主看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目光落在鱼安安身上,今日的鱼安安和她记忆中的一样,沉稳、冷静、淡然。 鱼安安见她看过来,也不迴避,直直地看着她。 「当初在宝华寺里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我年青的时候很像。」大长公主缓缓开了口。 「事实上我和长姐并不像。」鱼安安轻声道。 大长公主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是的,并不像,我那时心里装的都大拓的兴哀,而你的心里只有儿女私情。」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错。」鱼安安缓缓地道:「我爱凤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若他只是钰王的话,你这样想并没有错。」大长公主缓缓地道:「但是他为了你不惜与皇上大动干戈,眼下更是已经走到了极位,而他一旦走到那个位置之后,他的身上就有了他的责任,你便再不能像之前那般要求他了,那样对他不公平。」 鱼安安浅笑道:「长姐当初嫁到郭家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大长公主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大长公主的眸光暗了下来,轻声道:「我当时心里并无爱情,所以当时对我的夫婿想的并不多,不管他是丑是美是高是矮我都得嫁。」 「那后来了?」鱼安安继续问道。 大长公主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后来自然是盼着能与他举案齐眉,只可惜……」 她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说,但是个中意思两人心里都很清楚。 鱼安安轻声道:「我懂长姐的意思,想来长姐也懂我的心思,我与凤钰相识到如今还没有一年,长姐却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些事情长姐又何再来劝我?」 大长公主见她面色淡淡,只是面容里却透着倔强,一时间,大长公主的心里也有些迷煳,过了好半晌后她才开口道:「安安,你的心思我当然能理解,事实上,我也支持你的做法,只是……」 大长公主幽幽地道:「只是眼下大拓男尊女卑,一夫多妻,钰儿宠着你,我也容得下去,只是满臣文武却未必会这么想。」 她略略一顿后道:「眼下说这些事情似乎是有些早,我这般对你说你也未必能接受,但是这就是事实。」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77章 我只要你(5) 言鱼安安咬着牙道:「我知道这是事实,也是我需要面对的问题,但是这天下间的规矩既然是人定下来的,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改变?」 「你要改变这个规矩?」大长公主的眼里满是吃惊。 「有何不可?」鱼安安反问道。 她这般一问便透着锐利和霸气。 大长公主定定地看着她,确定她是认真的而不是在开玩笑,当下便道:「是可以,但是这需要你强大的手段,毕竟你这样做基本上算是与全天下的男子为敌。」 「长姐说得太严重了。」鱼安安淡声道:「我可没有想到要去挑战男子的权利,我只是想守在凤钰的身边,和他一起白首,一起终老。」 大长公主的眼里有了一抹赞赏,却道:「我很欣赏你,但是却觉得你这种想法太过危险,安安,如果你真的要坚持的话,你只怕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鱼安安摊了一下手,眉毛挑了一下,眼里有笑意漫出。 大长公主也笑了,淡声道:「你若想好了,我自不会再劝,但是我觉得我的故事需要和你分享一下。」 「请长姐赐教。」鱼安安知道大长公主此时跟她说这些绝对不是要和她分享什么故事,说到底还是想要让她打消不让凤钰再纳妾室的想法。 对她来讲,很多事情她都可以退让一步,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寸步都不会让。 大长公主不再看她,面色缓缓沉了下来,然后才缓缓开口:「在外人看来,我是大拓的大长公主,身份何其尊贵,我与我的夫婿是如何的恩爱,而这中间的辛酸却一言难尽。」 鱼安安知这只是开场白,所以她没有开口,而大长公主也不需要她开口,已经接着往下说:「因为身份高贵,所以我要承担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其他事情,皇族中的女子,要嫁人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和亲,另一种是下嫁,其实不管是和亲还是下嫁,都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鱼安安隐入沉思,她知道大长公主说的是事实。 大长公主的面色更加沉静了些:「在我幼时,我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从小就熟读兵法,勤练武艺,父皇和母后对我的做法其实是不认同的,却又拧不过我,便由得我去。我以为我有能力了就能改变我的命运,就算是要和亲或者下嫁,我也有挑选的权利,事实证明这一切是我想多了,南方动乱一起,我就被父皇送到了临邛郭家。」 她说到这里面色有些嚮往,却又带来了一丝痛苦:「那段记忆到如今我想来已经没有太多的体悟,却又让我暗暗神伤,世人眼里看不到我当初的功绩,也看不到我的付出和努力,看到的只有我与我的夫婿间的感情,没有人羡慕我们情投意合,只有人嫉妒我嫁了个好夫婿,他们看不到我眼里的泪,只觉得我太过善妒。」 当年的旧事,大长公主原本不想再提,因为那里有太多的血泪,但是今日她却想告诉鱼安安引她为戒。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78章 我只要你(6) 言「我也曾你一样觉得我的夫婿这一生都只能专宠于我一人,而当南方的战事再起,就算我领兵将他们打败之后,他们一提出和亲之事时,父皇也顾不得我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当时就为他做主娶了南贵的一位公主。」大长公主说到这里语气一滞,似再也说不下去了。 鱼安安皱眉道:「长姐跟我说了你的故事,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长姐当年自己在那件事情上吃了亏,眼下却又这般来要求我,似乎不太应该。」 「你会错意了。」大长公主缓缓地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人生在世,很多时候会身不由己,到时候那些事情怕是由不得你来做主了。」 鱼安安微愣,她略略一顿后便看着大长公主道:「我明白长姐的意思了,但是我不觉得长姐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大长公主闻言倒笑了:「其实当年我也和你一样这么认为的,可是事实证明我错得离谱。」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大长公主幽幽地道:「世人只知他英年早逝,却不知他的死和我有脱不了的干系,当年是我间接害死了他。」 鱼安安之前听凤钰提过一次大长公主和她的夫婿之间的事情,此时再从她的嘴里听到这些事情,她却还是有些震憾。 大长公主又道:「眼下在京中,众人只知道我是尊贵的大长公主,只是我却再也不是以前的大长公主了,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我十五岁离京,三十五岁回京,如今双鬓山白,青春不再,子女大多早丧,抛开那所谓尊贵的身份,我其实只是一个可怜的老太婆罢了。」 她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不少,鱼安安朝她看去,果然在她的发间看到了不少的白髮,鱼安安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大公主嘆道:「安安,我今日并无一分想要劝你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你,当你居高位时,很多时候都会身不由已。」 鱼安安冷冷地道:「我虽然不是太清楚长姐此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却能感觉到长姐此时的私心,长姐可能会说,我现在还没有经歷过那些,自然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是在我看来,如果连自己一开始都不能坚持,就想着要放弃,那么我又哪里还能资格站在凤钰的身边?」 大长公主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她缓缓地道:「我不是长姐,所以并没有长姐那样的责任,也没有长姐那样的胸襟,虽然我是忠勇侯府的嫡女,但是在我却是个简单的,没有那些七七八八的心思,我只知道是我的就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若谁要来跟我抢凤钰的话,我就跟谁拼命!」 大长公主没料到鱼安安竟是这样的态度,不由得愣在那里。 鱼安安的理论很粗暴,事实上,她的想法也很粗暴,她既然明白了凤钰的心意,自己又那么爱他,自然是要和他相守一辈子的,谁阻止她和凤钰在一起她就杀了谁!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79章 我只要你(7) 言鱼安安看着大长公主缓缓地道:「我不像长姐那般有民族大义,一切从大局考虑,我只是一个坊间的小女子,没有大事大非,我只求和我的夫婿相守到老,不管我的夫婿是寻常百姓,还是一代战神,或者是一国之君,他的身份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在我的心里,他只是我的夫婿。」 这话她之所以说得如此的坚决和有底气,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方才凤钰的承诺,他不说要纳妾的事情,那么她就不会放弃! 只是多年之后,鱼安安回想往事时,再想起她此时说的话,只觉得那时的她终究是太过天真,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如此简单。 大长公主看着她的脸却笑了起来,鱼安安看到她笑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缓缓地道:「你这性子竟比我当年还要刚烈得多,也罢,随你去吧!我若再说下去,我只怕在你的心里便是坏人了。」 鱼安安想说,在你把长宁卫的兵符给到我的时候,你在我心里就已经是个坏人了,只是我以前没有说罢了。 大长公主抬脚欲走,似想起什么又扭过头对她说了句:「钰儿少时练过一种武功,那种武功很是霸道厉害,之前他没有练成时便有开山噼石之力,今日他终是将那种武功练到了极致,往后再无人能伤到他了,京中之变到他的神功大成才算是彻底成定局。安安,这是你帮到他的最大的事情。」 她说完抬脚便走了,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不是太清楚大长公主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那种感觉却非常不好,听那语气似乎她昨夜和和他发生了最亲密的事情,不过是他将她当成练功的炉鼎。 不是她的脑洞开得大,而是他们的话让她不自觉地往那方面去想。 鱼安安轻轻嘆了一口气,轻咬了一下唇,然后轻哼了一声。 她不知道大长公主今日到底想要做什么,反正在她看来,她和凤钰之间好不容易走到如今,又岂会因为大长公主的那几句话而生出其他的心思来?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凤钰是将她当成练功的炉鼎那又如何,他们是夫妻,迟早都会发生夫妻之事,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在这事上没有任何她需要计较的地方。 鱼安安想通这些之后又轻松了几分,只是心情却依旧好不起来,她知道她心情不好的根本原因,就算她再劝自己不在乎那些事情,可是当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会一点都不在乎? 眼下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事情,那便是凤钰对她的态度了,她对他非常了解,知道他的性格,他在她的面前都很少露出情意,今日他却在大长公主的面前表明了他对她的情意,这事对他相当不容易。 她单手撑着下巴,觉得她在这里胡思乱想实在是不符合她的性子,于是她决定先去吃点东西,一想到吃东西这事她就觉得更加饿了。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80章 我只要你(8) 言于是鱼安安去了大厨房,此时不是用餐时间,厨房里只有一个厨娘在洗菜,她说明来意后厨娘有些为难地道:「王妃,眼下不是吃饭的时间,现在也没有现成的米饭,要不我给你下碗面吧!」 鱼安安点头同意,厨房便开始下面,只是她却并没有去揉面,而用碗和面,然后用筷子赶到烧开水的锅里去。 鱼安安看到这下面的方式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在军营的时候任梓舟为她下面的场景,她有微有些恍神。 厨娘见她睁大眼睛在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种面叫赶鱼儿,就像是用筷子赶着鱼进锅所以就叫赶鱼儿。」 她说到这里,锅里的面条一个不留神就断了,鱼安安问道:「这种面好做吗?」 「比和的面要难一点,但是这种面吃起来更加软,若是赶得好了,一碗面就只有一根,中间都不会断,我的手艺平平,还没那样的本事。」厨娘微有些羞赧地道。 鱼安安笑了笑,说话间,那碗面便已经拔完了,锅里的水一煮开,厨娘子便将面捞了出来,再将之前烧的一个菜做浇头淋在面上。 这种面的做法和当初任梓舟为她做的那一碗基本上一模一样,她吃了一口却觉得口感又远不如任梓舟当初做的那一碗。 鱼安安伸手揉了一下眉心,突然就再也没有吃面的冲动了,她把面碗放下,然后走回了归海院。 她昨夜被凤钰折腾的太惨,这会其实还有些腰酸背痛,只是精神却极好,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也不可能睡得着,她觉得与其在这里耗着,还不如去城门口帮邵先生。 只是她走了几步后想起如今的身份,若是没有凤钰的允许只怕她是出不了王府的,于是她便打算先折去书房问过凤钰的意见,然后再出门。 她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里面传来曲听风的声音:「王爷,京中的大局虽然已经定了下来,但是眼下朝中的大臣其实还有一些人在观望,我有一个想法,能非常有效的稳定这种局面,并让那些大臣倾尽全力相助王爷。」 「什么法子?」铁知宵忍不住道:「你有那么好的法子藏着做什么?快点说啊!」 曲听风轻咳一声道:「这个法子虽然好,但是我怕王爷不同意。」 「只要法子好了,王爷又岂会不同意?」铁知宵没好气地道。 凤钰略有些冰冷的声音传来:「你既然知道本王不会同意,那就不用再说了。」 鱼安安听到这里,便想着等他们讨论完了她再进去吧,毕竟中途打断别人说话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于是她便在檐下站定,看着夏风吹过一边的树叶,然后发出沙沙的声音。 铁知宵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王爷似乎已经猜到了你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嘛!」 曲听风却道:「我知王爷对王妃的心思,也知当初王爷对王妃的许诺,但是王爷终究是武将,回到京城的时间终是太短,虽然这中间我们做了许多经营,可是还是远远不够,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布置,比如说后宫里的事!」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81章 相依一生(1) 言曲听风看了凤钰一眼,见他面色没有大的变化,又鼓起勇气往下说:「打理朝堂中事,和统帅一支军队是完全不同的,军中的将士是会绝对听从王爷的命令,可是朝中的那些大臣却个个都有私心,眼下王爷根基不稳,如果不早早将那些事情定下来的话,王爷以后将会非常被动,总不能将那些大臣全杀了。」 铁知宵还一头雾水,皱眉道:「这事怎么又和王妃扯上关系了?」 「当然有关系。」曲听风缓缓地道:「因为我说的那个法子是让王爷纳妃。」 「这怎么行!」铁知宵第一个反对道:「王爷曾经答应过王妃,这一生只娶她一个,男子立于天地间当重诺守信,哪里能骗一个弱女子,再说了,王妃那么好,这世上不会有比她更好的女子了,我不觉得这世上除了王妃之外还有谁能配得上王爷!」 鱼安安听到这里只觉得有些累了,这几****已经第三次听到这些话了。 她此时心里不禁生出了几分惧意,眼下凤钰对她的态度还是明显的,这一生一世是只想和她相守,但是往后身边的人说得多了,只怕就算是凤钰再坚持都难免会有所动摇。 她心里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觉得凤钰应该纳妃? 曲听风大声道:「纳妃怎么了?不就是多娶个女人嘛!你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再说了,这天底下的男子,但凡有点功业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你说的是那些庸俗的人,王爷又不是那种庸俗的人!」铁知宵没好气地道:「你不要以为你好色了,这天底下的男人就都得好色,我跟你说,我就是专一的男人!娶个女人回来,自然是想让她开开心心的,没事娶那么一堆在家里,你是存心要给自己的心上人添堵吗?」 曲听风没料到铁知宵的反应这么大,忍不住道:「你这段时间跟着王妃去了军营,王妃是不是给你下了毒?所以你才会如此向着王妃?」 「我呸!」铁知宵怒道:「我瞧着你才被王妃下了毒,你全家都被王妃下了毒!我只是实是求事,王妃多好一人,又与王爷那么相爱,你乱出什么馊主意!」 曲听风也怒了:「我哪有出馊主意,我是为了王爷好!眼下京中是什么局势,你又不是不清楚,如果这一次王爷不能把他们全部降服的话,以后朝堂上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都给本王闭嘴!」凤钰冷声道。 曲听风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乖乖闭上了嘴,心里却觉得有些委屈,扭头狠狠瞪了铁知宵一眼。 铁知宵恼他出的法子太损,心里也不开心,立即回瞪了他一眼。 凤钰看到两人的样子冷冷地道:「本王让你们处理京中的事情,不是让你们到本王的面前来吵架的!」 两人顿时如斗败的公鸡一般不再说话。 凤钰又道:「本王现在是不太习惯处理朝中的事情,但是本王不觉得那些破事能难得到本王!」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82章 相依一生(2) 言凤钰对自己的还是很有信心的,朝中的那些事情没有几件能真正难得倒他,只是眼下他是用武力镇住京城的,而他也不可能一直用武力控制京城,三省六部都需尽快运转起来。 凤钰知道娶了那些大臣的女儿为妃的话,这些事情要解决起来就要容易得多。 但是他素来铁血和实力征战天下,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需要牺牲他的色相。 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和鱼安安在一起,那么就是一生一世,他们之间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且他自己对纳妃之事极为反感。 「王爷说的是!」铁知宵当先道:「我也觉得以王爷的能力那些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 曲听风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看到凤钰的面色极度不好,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他不由得轻嘆了一口气。 外面传来周管事的声音:「王妃,你怎么站在这里?」 「王爷在议事,我在等他。」鱼安安轻柔的声音传来。 曲听风顿时有些蒙,王府里他最怕的人不是凤钰,而是鱼安安,此时鱼安安在外面,那就意味着她来已经好一会了,方才他说的话只怕鱼安安都听到了。 曲听风下意识的捂住了头,然后求救的朝凤钰看去,凤钰却并不理他,直接就朝门外走去。 铁知宵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用口型说了两个字:「活该!」 凤钰此时已经走到门口了,他见鱼安安站在那里便道:「怎么不去好好休息?」 「你们都在忙,我也想帮帮你。」鱼安安的语气温柔:「只是我除了医术之外其他的事情都不懂,便想着去南门那边帮邵先生,所以过来问问你的意见。」 「我不需要你帮忙,你好好休息就好了。」凤钰缓缓地道:「长姐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曲听风的话你更不用放在心上,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精于算计的商人罢了,所以他在想事情的时候习惯性计算利益得失。」 「王爷说的是。」曲听风撩起帘子对着鱼安安长长一揖道:「我并没有半点想要拆散王爷和王妃的意思,只是觉得那样做的话王爷要轻松一点。在我的心里,一直都觉得全天下只有王妃一人配得上王爷!」 鱼安安斜斜地扫了他一眼却并不理他,只抬头看着凤钰道:「你也知我的性子,我心眼小得紧,很多事情都是忍不下来的,若你真觉得觉得我是个麻烦的时候,你就直接告诉我,我不会让你为难,我会自己离开。」 「胡说什么!」凤钰皱眉道:「没有人会觉得你是麻烦!」 他说完瞪了曲听风一眼,曲听风只觉得满眼都是泪,他知道他要倒霉了,今日惹到鱼安安,往后怕是要吃大亏。 鱼安安轻靠在他的怀里道:「我虽然胆子小,但是若是被逼到绝处,我还是会反抗的,若你有一日负了我,那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见你。」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此时话虽然坚决,她的声音终究泄出了她心事。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83章 相依一生(3) 言鱼安安对这事其实没有太多的信心,她是有些怕的,因为太在意,所以才会害怕。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起,轻抚着她的背道:「安安,你可知我为何会将皇兄从皇位上拉下来?」 鱼安安答道:「那是因为大拓帝动了青骑军。」 「不全是。」凤钰缓缓地道:「近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你更曾被他害得九死一生,我既然娶了你,自是要让你过安稳日子,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到你,而眼下以我的身份,能伤到你的人已经很少,我要将这些风险全部排除,所以便想着给你安宁的生活,而要给你这样的生活,那我就需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鱼安安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她实没有想到,他要得到帝位竟是为了她! 这事若说不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在这世上,竟会有人为了她而去争夺帝位! 凤钰又道:「所以你当明白我的意思,若那个位置让你觉得不安的话,不要也罢!」 「不行!」鱼安安从他的怀里爬起来道:「你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又岂能在此时说放弃?再说了,我也会向全天下的人证明我是佩得上你的!」 他为了她做到这一步,那么她为了他受这么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俩人对彼此都是真心,那么就算是以后有再大的风雨又算得了什么? 凤钰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道:「好了,现在可以去休息了吗?」 「不,我想去南门。」鱼安安认真地道:「我昨日配的药应该都用得差不多了,我此时应该过去配药了。」 凤钰知晓她的心思,轻点了一下头,唤来十余个暗卫陪她过去。 鱼安安知道如今的京城并不太平,有暗卫陪着会更加安全。 她朝凤钰微微一笑,在经过曲听风面前时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便让曲听风哆嗦了一下,他对她比出了一个求饶的动作,她却不再理他,抬脚走了出去。 凤钰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轻轻嘆了一口气,他一直都知道她比他想像中的要倔强很多,往后他们需要面对的问题也不会少。 曲听风此时却想哭,他觉得他以后的日子会非常难过。 鱼安安此时心里其实并没有想着如何修理曲听风,她想的是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她和凤钰间就有这么大的阻力,往后只怕会有更大的阻力,她需有极为坚定的心志才能和凤钰笑看着风雨走下去。 人在这个世上,很多时候需要做出一些选择来,而这些选择不管是哪方面的,都未必全部都是对的,或者全部是错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对错掺半,好坏掺半。 凤钰若任由大拓帝折腾的话,这一次的事情也不会是终结,后续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但是凤钰此时做出这样的反击的话,摆在他们面前却也是极致复杂的事情。 鱼安安想明白这些之后,内心已经彻底平静,有些事情多想无益,唯有冷静应对。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84章 相依一生(4) 言鱼安安在暗卫的保护下到达南门后,见在那里有看诊的病人有增无减,只是整体来讲依旧秩序井然。 她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而此时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王妃来了!」 众百姓回首,对着鱼安安便拜了下去:「见过王妃!」 一人拜倒,变成数千人同时拜倒,这种拜倒不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拜倒,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所以虽然声音参次不齐,动作也不整齐划一,甚至还有些凌乱,却更能让鱼安安感觉到他们此时内心对她是真的尊敬。 鱼安安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得愣了一下,她说到底是来自异常的魂魄,对于这种跪拜之事终究不是太适应,所以也算是被吓了一大跳。 她轻咳一声道:「快快请起!」 她说完将身边一个老者扶了起来,老者由衷地道:「王妃妙手回春,心地善良,这一次若没王妃,小老儿一家怕是要全部死光!」 鱼安安知她不在的时候这里必定发生了什么,她浅笑道:「老人家客气了,我不过是尽了一个医者的本份罢了。」 老者嘆道:「王妃身份尊贵,却还能如此体恤我们这些百姓,实是我们的福气!」 他说完又对着鱼安安长长一揖,他一揖,其他的百姓又跟着一揖,鱼安安忙道:「客气了!」 老者又连说了好些感激的话,鱼安安问了一下他们的病情,这番说罢的时候,浣溪和宝儿已经过来了,两人将她请到营帐那边时,鱼安安问道:「这是怎么呢?」 浣溪微笑道:「也没什么,那日王妃把药配好回王府后,邵先生一边为百姓治病一边夸王妃的医术如何了得,是真正的妙手仁心,更曾将王妃为了配出治好疫症的药时,不惜以身涉险,几乎九死一生,这才能配出治疗疫症的药来,可能是百姓们听得多了,一传十,十传百,所以眼下京中的百姓都感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鱼安安轻掀了一下眉,这事的行事风格和她记忆中邵先生的行事风格有所不同,她看了一眼在那边忙碌的邵先生,眸光微深了些。 她昨夜被凤钰折腾的有些惨,实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看诊,于是便到营帐的后方去配药。 她一过去,在那里煎药的士兵都笑着跟她打招唿,他们之前一直跟着鱼安安在军营里治病,和她也算是相熟的,只是后来知道她的身份后,自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和她说话。 她对这些只是淡淡一笑,直接走到存放药材的地方,正在煎药的士兵道:「王妃来得正好,药刚好煎完了,正需要配药,我还想着要不要请人去王府里请王妃过来一趟,不想王妃就来了。」 他身边的士兵道:「王妃医术何等高超,药材的用量等事她再清楚不过,又哪里需要你操心?」 煎药的士兵忙笑道:「是是是!」 鱼安安听到两人的话却有些惭愧,其实她这一次过来的时间掐得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准。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85章 相依一生(5) 言鱼安安此时过来实有些是巧合,只是这话她也不会在两人的面前说。 她命人将各类药材取下来,再按照药方的比例细细配起来。 因为药材的用量大,所以整体的配比数目也显得巨大,那些士兵按照她的要求把药材搬来拌好,这中间很花了些时间。 等到鱼安安把这些事情忙完之后,已经到了中午。 她忙完出来之后见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排在队中,那女子一看见鱼安安下意识地便低下了头,鱼安安却已经认出她是凤菲的宫女。 鱼安安走到她面前问道:「是三公主吩咐你过来的?」 宫女听到她这话也不能否认,于是轻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淡声道:「排队取药吗?」 宫女再次点了一下头道:「七皇子现在的病情甚是严重,三公主很是担心,所以就让我过来取药。」 鱼安安知道上次在她在小镇上和凤菲吵完那一架后,凤菲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不可能再向她低头求药,凤菲听说她在南门施药,所以就命宫女来取药。 鱼安安对皇族中人印象实在是算不得好,只是想到七皇子不过是个小孩子,就算她之前救了太子等同于救了一只白眼狼,她也不可能把这些怒气转嫁到另一个孩子的身上。 她问道:「七皇子病了多久了?身上的红斑有多大了?」 宫女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却很快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忙道:「七皇子已经烧了八日了,太医用了很多法子都不能让他退烧,他现在身上的红斑已经快有小指腹那么大了。」 鱼安安皱眉,知道七皇子的病症此时已经到了晚期,已经相当严重了,她开出来的这些药已经救不了七皇子了,她淡声道:「这些药对七皇子无用,你回去把七皇子带过来。」 宫女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她冷冷地道:「我虽然不喜欢三公主,但是和七皇子却无怨,我这个做长辈的总归不能见死不救。」 宫女轻声道:「不敢!奴婢现在就回去请示三公主。」 「你告诉凤菲,让她别犹豫太久,七皇子现在的病症最多只能再活两天。」鱼安安的语气淡漠。 宫女之前就知道七皇子病重,却没料到已经如此严重,当下施了一个礼便匆匆走了。 秋叶白的囚车此时还在南门边上,这边的动静他都看在眼里,他与凤菲相熟自然认得她身边的宫女,鱼安安的行事让他微有些意外。 只是当他看到鱼安安走路时微滞的脚步,他的眼里有了一抹瞭然,然后苦笑了一声。 鱼安安并没有理会秋叶白,而是去了营帐,见四下无人便从空间里取出一些抗生素和一个针筒,然后轻轻嘆了一口气。 她将东西装好之后便走了出来,邵先生此时刚好在喝水,见她出来笑着行了个礼,她也笑了笑道:「辛苦邵先生了。」 邵先生这几日忙得紧,看起来有些憔悴,只是那双眼睛在看见鱼安安之后就亮了起来。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86章 相依一生(6) 言邵先生笑着道:「王妃客气了,我不过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如今只要想着所有的一切将会有大的变动,我心里就开心得紧,这腐败的朝堂终是要焕发出生机了,而我也有一展抱负了!」 鱼安安以军营里听铁知宵说过邵先生的事情,知他本是一个极有才华的人,只是因为看不习惯朝中的风气,这才从了军跟着凤钰去了战场。 从某种程度来讲,邵先生的脾气不好却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她微微点头道:「恭喜邵先生。」 邵先生笑着道:「其实应该是我要恭喜王妃。」 鱼安安的眸光流转,邵先生又道:「王爷待王妃真不是一般的好,昨日王妃离去后,王爷命我在所有的百姓面前说说王妃的功绩,如今朝中的大臣和百姓多数都受了王妃的恩惠,想来往后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想做那些针对王妃的事情时得好好想一想了。」 鱼安安一愣,她刚才就觉得这不是邵先生的行事作风,没料到却是凤钰安排的,她心里不由得一暖。 她知道,以凤钰的推波助澜下,她治好疫症的事情会为她收穫极为高雅的名声,同时,也会得到很多支持者,就算她的娘家忠勇侯府不能帮到她,而其他的朝臣却都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 她淡淡一笑道:「辛苦邵先生了。」 邵先生微微一笑道:「王妃客气了。」 鱼安安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凤钰以后会如何安置邵先生,但是从这件事情她已经能隐隐猜到,邵先生以后的官位不会太低。 正在此时,右相乔振安过来道:「多谢王妃救了犬子!」 他说完对着鱼安安施了个大礼,鱼安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一扭头便见得身边竟跪了好几个人,她忙道:「乔相客气了,快快请起。」 乔振安身边站在一个约莫四十几岁的端庄妇人,那妇人她曾经见过,知道是乔相的正妻朱氏,朱氏此时脸上满是笑意。 两人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子鱼安安是认识的,前日她给他诊过病,女子她却是第一次见,那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眉清目秀,不是倾国倾城的那种,却非常耐看。 乔振安见她的目光看向身后的两人,他忙将两人喊到鱼安安的面前道:「平儿,王妃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不快来谢过王妃!」 乔致平忙过来行礼问安,又是一番客套寒喧。 这边客套完之后,乔振兴的眸光微敛,含笑看着鱼安安道:「这位是小女南月。」 乔南月睁着一双明亮而温和的目光看着鱼安安,眸光里微有些羞涩地道:「久闻王妃是京中最优秀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往后若有机会,还请王妃多多提点。」 鱼安安直觉这话里有话,只是又觉得她这话可能只是一句客套话,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浅笑点头,倒是站在鱼安安面前的邵先生皱起了眉头,他看着乔南月的眼里满是戒备之色。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87章 相依一生(7) 言乔南月的性格很是开朗,拉着鱼安安说了好些话,鱼安安在京中并没有什么闺蜜,之前更是连见都没有见过乔南月,此时乔南月的热情在她看来不过是因为她救了乔致平。 她不是那种和人一分钟自来熟的性格,于是便由得乔南月在那里说话,她偶尔附和一两句。 朱氏微笑道:「南月,王妃忙得紧,不可在王妃的面前失礼。」 她这话虽然有喝斥的意味,但是面上却并没有一分不悦。 乔南月浅笑道:「母亲教训的是,我只是之前听说了王妃的那些故事,心里很是佩服,今日见到王妃心里开心得紧,便在王妃的面前多说了几句。王妃不会生我的气吧?」 鱼安安见乔南月的脸上此时一脸的天真,微圆的脸配上那双灵动的眼很是可爱,她淡淡一笑道:「怎么会。」 「那往后南月可以去王府陪王妃说说话吗?」乔南月又问了一句。 朱氏喝斥道:「王妃平素忙得紧,哪里有时间招待你这个小皮猴!」 她说完有些歉意地道:「这孩子平素被我们宠坏了,还请王妃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她的话是这样说,看着鱼安安的眼睛里却有了一丝期盼。 鱼安安就算是再迟顿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淡声道:「我素来好静,王爷也好静。」 她这话便是拒绝了,乔南月那张近乎天真的脸上依旧是天真的模样,她轻声道:「如果哪日王妃想热闹的时候就喊我一声,我立即去陪王妃。」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鱼安安再拒绝就显得有些小气了,于是她淡淡地道:「好。」 这话只是客套话,没有任何实质的成份,至于鱼安安何时想要热闹那是她说了算。 乔致平瞪了乔南月一眼,乔南月轻咬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朱氏微笑道:「王妃忙得紧,那我们就不打扰王妃了。」 鱼安安淡笑点头,朱氏带着乔致平和乔南月离开后,乔振安扭头看着鱼安安问道:「王妃觉得小女如何?」 「性格看似开朗,实则心机深沉,很有乔相之风。」鱼安安答得简单。 乔振安听到她这句话顿时愣在那里,她却再次开口道:「我很忙,乔相请自便,絮不远送。」 她这便算是下逐客令了,乔振安的脸色很难看,在她转身的时候轻声道:「王妃太过敏感了,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鱼安安觉得,如果是以前的话她可能也不会想到那一层,但是她已经连着几次被人提点了那方面的事情,自然就不再像以前那般想了。 她的脚步停下,扭过头看着乔振安道:「其他的意思?乔相指的是什么意思?」 乔振安出身世族大家,他久居相位不倒脸皮自然也比其他人厚,可是此时在面对鱼安安的时候,他却觉得他的那张老脸挂不住了。 原因很简单,就在前天,他还来求过鱼安安救乔致平的命。 如果鱼安安不出手救治的话,乔致平不可能活得下来。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88章 相依一生(8) 言乔振安轻咳一声道:「我今日只是带小女过来见见王妃罢了。」 「见我?」鱼安安冷笑道:「乔相这话说得太没有水平了,我自小在京中长大,和京中的诸位小姐也都有往来,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令媛,难不成以前乔相是觉得忠勇侯府的门楣太低,我的身份也太低,所以不配见到令媛吗?」 「自然不是。」乔振安否认道:「只是……」 他顿了半晌想找藉口却发现那些藉口多少都有些苍白,好半天他才道:「可能以前王妃并没有注意到小女吧,所以就没有见过她。」 鱼安安冷笑一声道:「是吧?那倒是巧得紧了。」 乔振安看着她那双通透瞭然的眼睛眸子里有了几分无奈,终是道:「我只是想帮帮王妃,与其让那些品性不佳的人成为王爷的枕边人,为何不能用自己人?」 这话他原本是不想说的,因为他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京中的贵族之间说话,素来是讲究个说一半,其他的意思就让别人去猜。 可是此时的鱼安安却明显不吃他这一套,她说话做事都极为利落,愣是把他心里的那些话说到了明处。 鱼安安笑着道:「我和你好像并熟。」 乔振安此时也有些头痛,却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的话,因为他发现若他再这般说话说一半的话,只怕反而会更加惹怒鱼安安。 于是他缓缓地道:「王妃于我乔府有大恩,往后王爷的身份必定会与今日不同,他的身边必定不会只有王妃一个女子,我只是想让小女帮王妃一二,我敢当着王妃的面起誓,小女永远都会站在王妃这一边,为王妃固宠。」 鱼安安听到这番只觉得心里的那把无名火腾腾的烧了起来,她冷笑道:「你又不是你的女儿,你凭什么替她保证?」 乔振安缓缓地道:「我的话南月自然会听的。」 「少来。」鱼安安缓缓地道:「我不知道你在做出这个打算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这里却是行不通的,不要说你做不了你女儿的主,就算你做得了她的主,难不成还能做我和王爷的主?」 乔振安愣了一下,鱼安安近乎一字一句地道:「我和王爷之间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做主,而且我也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固宠,今日的事情我就当做不知道,若乔相还有这方面的心思就休怪我不客气。」 她心里郁结难消,目光又落在乔振安的身上道:「虽然在天下人看来我的娘家忠勇侯府已经没落,府中之中也也没有人能替我撑得起场面,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乔相还需知晓,那就是我从来不需要任何人帮我撑场面,当初我嫁给王爷时,他就没有想过需要我的娘家来撑场面,他要娶的是我这个人,和其他事情无关。」 乔振安的眼里满是震惊,不自觉地朝她看去,他实没有料到鱼安安竟会这么说,他来时心里做多种准备,到此时竟是一个都用不上。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89章 王妃万岁(1) 言鱼安安的目光却平和了起来:「王爷常说我的性子倔强,有些时候倔的还有些傻气,而我却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在这事上做任何必变。做为一个医者,能救成千上万的人,同时也能杀成千上万的人,左右不过是一把毒药而已,却绝对可以做到杀于无形,前提就是看我是否被逼到那一步。所以我在这里奉劝乔相一句,不要逼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 这般杀伐果决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温和,却让乔振安从头凉到了脚。 鱼安安不再理他,直接朝邵先生那边走了过去。 她走了好半天,乔振安才回过神来,目光复杂地看了鱼安安一眼,然后长嘆了一口气,抬脚便走了。 乔振安带着乔南月过来的时候,不远处有大臣在那里看着,他们的心情其实是有些复杂的,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事很重要,他们的家里也还有美貌的女儿,但是之前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步。 他们暗暗在心里嘆息,感嘆乔振安不愧是老奸巨滑,竟能先想到这一步,真真是厉害。 他们甚至还在心里想,如果乔振南成功了,他们是不是还要想些法子往凤钰的身边塞人。 因为只在凤钰的身边有他们的女儿,他们才能真正的安心。 而乔振安过来的面色非常不好,他们隐隐猜到了什么,有与乔振安相熟的大臣凑到他的面前道:「王妃可答应了?」 乔振安此时心里正恼火,怒道:「答应什么?」 那位官员愣了一下,乔振安又开了口:「我不过带着家人去谢王妃的救命之恩,你们却在这里瞎猜,真不知你们的脑中都装了什么!」 他说完拂袖而去,眼里的怒意浓郁。 其他的那些官员顿时面面相觑,待他走远之后有大臣道:「我之前听说王妃是个极为善妒的,当初皇上将南贵的公主赐给王爷做侧妃的时候,被王妃暴打了一顿然后扔了出来。」 「我也听说过这事,以前觉得这事应该就是个传闻,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另一个官员感嘆道。 「王妃如此善妒,又如何能成天下女子的表率,如何能坐到那个位置?」 「听说王爷宠她宠得紧,眼下她还救了我们的亲人,我觉得我们此时想那些事情会不会太不厚道?」 「这不是厚不厚道的事情,而是眼下局势未大明,王爷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担心。」 几位官员说着说着也便散了,只是心里却又都有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一件事情,鱼安安便算是正式得到了善妒的名声。 乔振安走了之后,浣溪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怒道:「王妃救了他家儿子的命,他却在那里算计王妃,真的是一只白眼狼!」 鱼安安的轻抿了唇,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白眼狼这种生物她见了不少,今日倒也没有觉得特别难过,唯一让她觉得不爽的是这些人都在算计她的位置,他们凭毛算计她的位置?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90章 王妃万岁(2) 言鱼安安突然就觉得,还是以前和凤钰在王府里生活的比较舒心,虽然他的性子不好,处事的方式有些时侯让她很生气,但是整体来讲没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 邵先生在旁插话道:「乔振安一向精于算计,算得上老奸巨滑了,我原本以为他还会要点脸,眼下看来他早就不要他的那张老脸了。」 鱼安安看了邵先生一眼,他冷笑道:「趁着眼下局势还未大定,就直接把自己的女儿往王爷的身边送,他以为这样一来,就能更加明确的表明他的态度,以为他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我呸!」 鱼安安失笑道:「似乎也没有先生说的那么严重。」 「王妃是真看不明白还是假看不明白?」邵先生问道。 「这个怎么说?」鱼安安反问道。 邵先生嘆道:「眼下他是打着帮王妃的招牌来的,也许现在他的心里还有一分帮着王妃的心思,但是像他们这种世族大家的子弟,想的从来都是整个家族的利益,在安全的情况下,如何让自己的位置更加稳固。」 鱼安安认同他的这个看法,然后点了一下头。 邵先生又道:「眼下似乎没有什么,但是往后的话事情就会大了,王妃的娘家算不得强大,也没有几个可以拿得出手的人物,到时候必定会被人算计。他眼下说是要帮王妃固宠,可是到时候只怕会李代桃僵,王妃你虽然聪明,但是性子终究是太烈了些,以后难免会吃亏。」 鱼安安知邵先生的话说得相对中肯,她看着邵先生道:「先生似乎不太喜欢乔相。」 「的确不喜欢。」邵先生答得坦然:「当年我和他还有些过劫。」 鱼安安的眸光微动,邵先生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道:「我虽然是站在王妃这一边的,但是今日王妃这般拒绝了他,没有给他一点脸面,我担心他以后会记恨王妃。」 「难不得我因为怕他记恨,所以就要答应他?」鱼安安反问道。 「自然不是!」邵先生的脸上露出笑意道:「我觉得王妃做得非常好!」 鱼安安听到他的这句表扬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她心里也觉得她今日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冲动了些,毕竟凤钰现在的根基还不稳,还需要乔振安的帮助。 如果说之前大长公主和曲听风的话只是一些流于表面的事情罢了,那么她在见到乔南月之后心里的警觉便高了不少,她知道这事一个不好就会出事。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眸光深了些。 邵先生看着她的样子道:「王妃也不用太过担心,你的娘家虽然都是些人渣,你救的那些人中间很多都是白眼狼,但是我敢保证,青骑军的将士绝对不会是白眼狼,往后我们这些人就是王妃的娘家人,谁要是敢欺负王妃,我们就灭了他们。」 鱼安安听到邵先生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这话说得很有他的特质,只是事情又哪里会是那么简单?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91章 王妃万岁(3) 言邵先生似知道鱼安安的心思,便又说了句:「江焰的命是王妃救的,军中那么多将士的命是王妃救的,其实这件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邵先生说的是,谁以后要是敢为难王妃,先问过我们的拳头!」一位士兵从一边露出头来道。 他方才就在一旁煎药,这事他看得清楚明白,心里也为鱼安安不平。 他的话一落,其他的那些士兵也道:「就是,还有我们在,谁敢欺负王妃?」 鱼安安看着他们露出些许怒容的脸,心里觉得温暖,她轻笑道:「我这娘家人似乎比一般的娘家人都要强大得多,以后谁又还敢欺负我?」 邵先生等人都笑了起来,那些笼在鱼安安头上的阴影似乎就淡了很多。 有人大声喊道:「王妃千岁!」 这一声喊声立即就激起千万的回音,宽广的广场上有了几分躁动,无数记声音大声喊道:「王妃千岁!」 鱼安安觉得这也真是皇权至上的年代,否则的话只怕这些人得喊:「王妃万岁」了! 鱼安安前世的时候就觉得医生这个职业能救死扶伤,是个让人尊敬地职业,此时站在这里听到千万记这样的声音,再看到眼前那些人感激的目光,她的心里满是感动和开心。 在这一刻,她觉得心里满满的,觉得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止她前行,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后盾的,也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邵先生含笑着她,她也嫣然一笑,觉得前些日子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她正准备去给百姓看病时,凤菲亲自带着七皇子凤桩来了。 凤菲看起来比之前要冷静得多,她看着鱼安安的脸极外的安静,规规矩矩的行礼,规规矩矩的问安,低眉顺眼,温和无比,竟再无上次的焦躁和不安。 鱼安安看到这样的凤菲微有些吃惊,凤菲的眸光暗了下来,却也没有说话。 鱼安安不知道这几日在凤菲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关心发生了什么,她只简单的将抬着凤桩的软椅打开,然后为凤桩切了一下脉。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凤桩的病情比她预期的似乎还要重上几分。 鱼安安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对身边的士兵道:「把他抬进大帐。」 凤菲却拦在那个士兵的面前,鱼安安看到她的动作后冷声道:「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把他抬回去,不要让我来医治他,另一个就是把他放在这里交给我医治。」 凤菲有些复杂地看了鱼安安一眼,终是让了开来,然后轻声道:「辛苦皇婶了。」 鱼安安并没有理她,士兵已经把凤桩抬进了大帐,鱼安安进去时,凤菲也跟了进来,鱼安安并没有拦她,只是取出药箱拿出一枚药丸餵进凤桩的嘴里,然后取出针筒抽取了些青霉素,欲给凤桩做皮试,凤菲却拦住了她。 鱼安安扭头看着凤菲,凤菲先开口道:「皇婶这是做什么?」 在凤菲看来,鱼安安拿那么长的针往凤桩身上针实在是太过可怕!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92章 王妃万岁(4) 言「救他。」鱼安安的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平静:「我用我的法子救他,你若有意见现在还可以反悔,立刻带他离开这里,否则的话就要用我的法子来救他。」 凤菲忍不住道:「我从没有见过这种救人的方式。」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着了!」鱼安安看着她道:「这世上的事情不会因为你不知道所以就不存在。」 凤菲的面色有些难看,似在犹豫。 鱼安安的耐心却明显不算好,她对身边的士兵道:「把七皇子抬出去,这个病人我不治了。」 凤菲伸手拉住鱼安安道:「我信皇婶,求皇婶求桩儿一命!」 鱼安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轻嘆了一口气道:「你此时说下这句话,一会我要如何诊治你若是再有意见的话就直接把七皇子带回去,我不会再替他医治。」 凤菲忙应了一声,她此时心里虽然有些焦急,但是她此时也已经没了法子,宫里的御医没有人能治得了这场疫症,鱼安安是她最后的希望。 就算她非常用讨厌鱼安安,此时也会放下身段来求鱼安安。 鱼安安没有再看她,直接开始给凤桩皮试,凤桩很幸运,对青霉素并不过敏,她直接再取了一些药注射到凤桩的手臂上。 凤菲看到那根针头几次想要说话,却都忍住了。 虽然她觉得鱼安安的法子有些怪,但是青骑军获救是事实,她无法否认鱼安安的医术,就算她再不信鱼安安,这都是她最后的机会。 「好了。」鱼安安淡声道:「一会他就会退烧,这中间怕他脱水,你多准备一些水餵他,他病得不轻,可能要今晚才能醒过来,这中间你再餵他喝些药,明日再请邵先生为他打一针,吃上几天的药,就能大好了。」 凤菲没料到她的治疗是如此的简单粗暴,此时还没有回过神来,只问了句:「明天不是王婶给桩儿治病吗?」 「治疗方案定下来,谁来给他打针都一样。」鱼安安淡淡地道。 凤菲愣了一下,鱼安安却道:「你可以带着他在外面等,也可以回宫里等,这事随便你,这里是我的营帐,我喜欢安静。」 「皇婶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凤菲轻轻嘆了一口气。 鱼安安淡淡地道:「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说那些曲折的事情。」 凤菲看着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然后低低地道:「我早前对皇婶是有些意见的,这中间的缘由想来皇婶也是清楚的,我今日在这里给皇婶着个歉,我以前错怪你了。」 鱼安安的眼里有几分不解,凤菲的眸光更暗了几分:「我以为我对他而言是不同的,他会真心待我,可是直到如今我才知道他喜欢的从来就不是我,而是我的身份。」 鱼安安自然知道她嘴里的他指的是秋叶白,鱼安安突然想起秋叶白那副狼狈的样子,而凤菲却一直没有为他出头,敢情这位大拓最骄傲的三公主也在秋叶白的身上吃了亏?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93章 王妃万岁(5) 言鱼安安的目光落在凤菲的身上,凤菲微敛了目光后道:「皇婶不用再猜了,我和秋叶白之间已经恩断义绝了。」 鱼安安轻笑了一声道:「想明白了就好,他的确是个人渣。」 凤菲也笑着道:「是的,他就是个人渣。」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鱼安安嘆了口气,轻拍了一下凤菲的肩,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之前不喜欢凤菲,是因为她发现凤菲算计了她好几回,而凤菲算计她的原因不过是因嫉妒,嫉妒她曾和秋叶白拜过堂。 而此时的凤菲脱下公主那件娇贵的外衣,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被秋叶白那个人渣骗了感情的可怜少女罢了。 鱼安安并不擅长安慰人,更不要说去安慰那个曾经算计过她好几回的凤菲了。 凤菲终是轻声道:「皇婶,对不起。」 鱼安安的语气平静,淡声道:「我接受你的道歉,若你往后不再算计我,我们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消。」 「以前是我不懂事。」凤菲缓缓地道:「皇婶如今是桩儿的救命恩人,那便是我的救命恩人。」 鱼安安最近对于救命恩人这个词有些反感,只是细想凤菲也没有说错什么,于是她便轻掀了一下眉便将这事揭过去。 凤菲终究是不放心凤桩,她为了不让鱼安安讨厌便从营帐里撤了出来,然后带着凤桩在一旁的搭了个简易的帐篷。 秋叶白在凤菲一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了,只是他此时也没脸跟她打招唿,他虽然很渣,但是终究还有最后一层脸面。 凤菲也看到了秋叶白,只是她看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一分往日绵绵情意,只有怒意在她的眼里漫延,当她的头低下来的时候,她的眼里便跳跃着狠毒的情绪,却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因为鱼安安的加入,看病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京中染上疫症的病人虽然很多,但是经过这几日不眠不休的医治,到此时也治了个七七八八。 到黄昏的时候,那条排队看病的队伍已经很短了。 鱼安安伸了一个懒腰,凤菲欢喜地过来道:「皇婶,桩儿醒了!」 这事在鱼安安的计划之中,她轻点了一下头道:「再给他喝些药便好。」 凤菲开心的应了一声,鱼安安笑了笑,让浣溪和宝儿收拾一下准备回王府。 凤桩一醒过来,凤菲心里便轻松了不少,她微笑道:「我送皇婶回府。」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留下来照顾七皇子吧!」鱼安安淡声拒绝。 凤菲笑了笑没说话,却跟在鱼安安的身边。 鱼安安坐在那里看了一天的诊,此时虽然累却想走走舒展一下筋骨。 凤菲站在她身后约三步的距离,跟得不远也不近。 浣溪和宝儿看到她的样子都皱了一下眉头,知道这是她表达感谢的方式,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黄昏的京城是极美的,夕阳西下,金光漫洒,此时却没有太多的温度,蝉声从树上传下来,却并没有让人觉得焦躁。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94章 王妃万岁(6) 言晚风温柔的吹起鱼安安的发,然后又缓缓放下,她感觉得前面似有湿意袭来,在这夏日的天气里显得格外的凉爽,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欢喜的叫喊声,还有阵阵水声传来。 鱼安安有些不明所以,凤菲微笑道:「皇婶平时极少出门,想来不知道这夏雪听涛的胜景。」 「夏雪听涛?」鱼安安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她本身不是一个有诗意的人,此时听到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也觉得挺有意思。 凤菲答道:「我大拓的京城离桑海不远,每年一到夏委的时候,桑海的水位会涨一些,然后灌进明湖之中,明湖水位一涨,便会将水泄进泯江,所以每年的这个时侯泯江就会涨起巨大的浪潮,巨浪如雪,带来丝丝凉意,书圣便为上景题名为夏雪听涛。」 鱼安安的记忆中似乎也有此事,只是她这具身体的本尊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就算在京中长大,也从来没有去看过这种胜景。 凤菲问道:「雪海听涛最好的观赏点便是皇宫的赏星台,从那里能看到水浪捲起千堆雪的美景,皇婶想去看吗?」 「以后让你皇叔带我去看吧!」鱼安安淡声道。 京中再美的地方若没有合适的人陪着,那也美不起来。 凤菲有有些羡慕的口气道:「皇婶和皇叔的感情真好,当真让人羡慕。」 鱼安安轻掀了一下眉,凤菲又道:「前面那个岔口其实也能看到一些风景,只是险要了些,那巨浪袭过来的时候很容易把人捲走,但是因为那里的风景实在太好,所以每年都会有人冒险去那里看景,所以每年都会有好些人被水浪捲走。」 鱼安安淡声道:「我觉得夏雪听涛这个名字真的挺好的,但是我这人对这种有危险的景物实没有太多兴趣。」 凤菲愣了一下,笑着道:「皇婶真是个谨慎的人。」 鱼安安并不接话,脸上却露了笑意,凤菲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却见凤钰此时骑着匹黑马朝他们奔了过来,马上的凤钰英姿卓绝。 鱼安安在凤菲的心里脾气一直都不算好,她单独和鱼安安相处的时候从来都没见鱼安安露出温柔的表情,可是此时却看到了。 凤钰到两人身边的时候,从马上把手伸到鱼安安的面前,鱼安安轻笑一声,把手伸给他,他轻轻一拉就将她拉上了马背。 「你怎么来了?」鱼安安上马之后问道。 「想你了,便来了。」凤钰答得非常简单,面色却温和了下来。 凤菲看着两人缓缓远去,她的心里却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她从小就怕凤钰,她其实并没有见过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叔叔几回,但是每次见的时候,凤钰都是冷着一张脸,脸上从来就没有过任何表情,但是今日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温柔。 直到凤钰带着鱼安安离开了街角,护送鱼安安的侍卫也都消失不见,她才回过神来。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95章 王妃万岁(7) 言凤菲喃喃地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原来竟是这般美妙,鱼安安她真是让人嫉妒。」 她身边的宫女轻声道:「公主,我们回去照看七皇子吧!」 凤菲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转身跟着宫女离开。 只是就算是她离开了,她的心里也一直不是太平静,在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会想要这么一份完美的爱情,而她这一生都不可能拥有了。 鱼安安轻靠在凤钰的怀里,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汗意,她问道:「你今日忙了一整天?」 凤钰轻嗯了一声,却道:「一会回去我们一起洗澡。」 鱼安安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在听清楚他的话后了脸微微一红,昨夜的事情顿时就漫上了她的心头,他却又说了句:「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鱼安安总觉得他这句话有其他的意思,果然,他轻附到她的耳边又补了一个词:「春宵苦短。」 鱼安安实在是不明白他怎么能把这些话说得如此自然而且一本正经,她此时耳朵根都红了,想了半天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憋到最后却说了个「好」字。 当那个字说完的时候,她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当即窘的把头埋进了凤钰的怀里。 凤钰轻笑一声,眼里的笑意没经任何掩饰就这么漫了出来。 鱼安安觉得耍流氓耍到凤钰这种境界的也是少之又少,从某方面来讲,他也是个人才。 她今日心里原本算不得畅快的,但是此时猫在凤钰的怀里,便觉得之前的那些不畅快一点都不重要。 别人怎么看她,怎么想她,都无所谓,只要他待她好便好。 夜色最是撩人,此时京中已经是万家灯火,鱼安安从凤钰的怀里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眉眼被昏黄的灯光照出了几分暖意。 鱼安安觉得,若能与他这般相守到老就好了。 只是她的愿望简单,可是这般简单的愿望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京城显得多少有些奢侈。 她轻轻靠在他的怀里,心中一片宁静,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一起面对就好,真没有什么好怕的,在这一刻,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 她轻声问道:「凤钰,你喜欢孩子吗?」 「别人生的孩子我都不喜欢,因为他们太吵。」凤钰在她的耳畔道:「但是如果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会很喜欢。」 他说完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道:「我之前就想过了,等我们成亲之后你怎么着也得替我生十个八个孩子。」 「你当我是猪啊!」鱼安安轻骂道,十个八个孩子?这个真的是太可怕了,真要生这么多的孩子的话感觉她这生什么也不用做了,光生孩子就好了。 凤钰轻笑道:「也是,生太多了天天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我想要亲亲你还得避开他们。所以我们还是生一儿一女吧,女儿最好像你这般模样,儿子的话就不能像你这样了,要不然他们皮起来的时候我下不了手。」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96章 王妃万岁(8) 言鱼安安无语地道:「这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万一前面生的都是儿子或者都是女儿了?难不成我就一直生下去啊!」 「如果是儿子的话,最多生两个就够了,但是如果生的全是女儿的话就多多益善了,女孩子比男孩子更可爱。」凤钰回答:「而且女儿生来就是用来宠的,儿子是用来打的,之所以让你生两个儿子是我怕我到时候打的时候力气把握不好,万一打死一个,还得补上一个。」 鱼安安想吐血,这天底下哪有像凤钰这种人,还没当父亲就先想着打孩子,他有打这个念头也就罢了,居然还有打死的想法! 她瞪着他道:「若以后有孩子了,不许你打他们!」 凤钰皱眉,鱼安安又下了个结论:「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是要用来宠的,当然,他们淘气的时候肯定要收拾,但是不许你去收拾!」 凤钰眼里的笑意更浓,一双凤眸灼灼看着她,鱼安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问道:「我脸上脏吗?」 凤钰微微一笑道:「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在这里讨论多久都没有用,不如回去研究怎样才能最快生出孩子来,你觉得了?」 鱼安安的脸胀得通红,这混蛋是在当街耍流氓吗?她这个念头才落,便觉得身后有东西顶着她,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于是脸更红了。 凤钰的嗓音有些低哑:「我们快些回去吧!」 鱼安安大羞,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眼前的凤钰再没有往日的冰冷,她喜欢这样的凤钰,只是如今的他也太没羞没躁了,在这个时侯竟就动了这种心思。 凤钰看到她的样子轻笑一声,原本微有些郁结的心情大好,往后的人生有她陪着,他觉得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至于这几日一直有人在他面前提到的纳妃之事,他决定无视,等他登基后,便下一纸诏书告诉全天下的人,他只有鱼安安这么一个皇后,六宫无妃。 这事他现在也没有必要跟鱼安安多说什么,男子汉当重诺守信,他既然答应过她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他自然要做到。 他们还没有到王府,铁知宵便带着一队人马过来道:「王爷,宫里出事了,太后娘娘请你过去一趟。」 凤钰虽然对太后是尊敬的,但是也只是尊敬,尊敬太后当初在他年幼的时候没有为难过他,甚至还对他颇有照拂,而他们之间,也只有这一层极为浅薄的关系。 他的眉头微皱,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极大的事情,以铁知宵的性子是不会在此时寻过来打挠他的。 铁知宵知他的心思,见四下并没有其他人,这才道:「皇上自杀了。」 凤钰的眉毛一挑,问道:「他不是在大理寺吗?」 「他人是在大理寺,但是消息一传出来太后便知晓了,太后说王爷若一个时辰不能进宫见她,她就从摘赏星台上跳下泯江。」铁知宵轻声道。 鱼安安的眸光微动,大拓帝自杀了?这事她觉得有些怪异。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97章 情意绵绵(1) 言因为在鱼安安看来,像大拓帝那样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自杀的,只是如今他面临着天下人的讨伐,这个皇位再难保住,像他那么喜欢权力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太后毕竟只生了大长公主和大拓帝一双子女,这一次的事情大长公主无疑是站在凤钰这一边的,大拓帝说到底是太后的根本。 以凤钰对太后的尊敬,他得到天下后必定不会为难太后,这事鱼安安觉得太后的心里是清楚的。 但是天下间的父母对于自己孩子的爱永远都是最为深厚的,凤钰虽然叫太后一声母后,但是毕竟不是太后亲生的。 凤钰冷声道:「跳下泯江?这事她还真做得出来。」 「王爷现在要不要进宫?」铁知宵问道。 凤钰缓缓地道:「我先送安安回王府。」 他说完没有再理会铁知宵,带着鱼安安回府。 因为有了这件事情,原本有些温暖的氛围剎那间便散了个干干净净。 鱼安安轻声道:「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回去便好。」 「这世上没有比送你回去更重要的事情。」凤钰的语气不容拒绝。 鱼安安轻抿了一下唇,不再劝说,毕竟此处离王府并不远了。 铁知宵自也不会再摧,只是到此时他总觉得今夜怕是会出什么事情,毕竟昨日一早便是凤钰给大拓帝最后的时间。 那件事情虽然是凤钰和大拓帝的约定,但是那件事情终究太大,事发时当场还有其他的宫女太监,所以京中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少。 眼下,朝中的大臣们虽然都觉得凤钰这一次处于绝对的优势,但是他们对这件事情终究还有属于他们的一分担心,事情不到最后,没有人知道中间会发生什么。 到达王府后,鱼安安轻声道:「我对母后虽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想来她是个聪明人,你小心一些。」 凤钰淡声道:「你放心好了,这世上没有人能算计到我。」 鱼安安的脸上绽出了淡淡笑意,对于他的能力她从来就没有半点怀疑,他能做到的事情远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多。 凤钰见她今日笑起来的样子比起往日更添了几分风情,他眼里的笑意半露,低头在她的耳畔道:「我会尽早赶回来的。」 鱼安安的头低得更加厉害了,轻声道:「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凤钰闻言眼睛立即就亮了,他轻笑了一声道:「也是,来日方长,不用太过着急。」 鱼安安此时的心里的凤钰,自然再不是数月前那个冷若冰霜的男子,知他骨子里其实就是个流氓,她伸手将他推开了些许,急急走进王府,末了说了句:「不理你了!」 若是以前的凤钰听到她这句话必定会有些较真,但是有了昨夜的恩爱缠绵,就算他再不懂情为何物也能品出她这句话里的娇嗔之味来。 这种感觉非常好,他非常喜欢鱼安安这般模样,成亲至今,他今日终是有了成亲的感觉了。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98章 情意绵绵(2) 言凤钰看着鱼安安那娇小的身影消失于王府的绿树红花之中,心里温暖,只是当他扭过头看着铁知宵的时候,他眼里的温暖便散了个干干净净。 铁知宵在旁清楚地看到他的变化,铁知宵发自内心觉得普天之下怕也只有鱼安安一人能让凤钰有这样的变化。 转过向之后的凤钰冷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今日离开皇宫之后,皇上便在大理寺的监牢里自杀了,好在苏见月看得紧及时发现了他的行为,然后便制止了这件事情。」铁知宵答道:「事发之后,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太后的情绪便有些失控,喊着要见王爷,然后便去了赏星台。」 凤钰的眸光幽深,淡淡问了句:「昨日太后带着皇后和三公主去见皇兄时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铁知宵细细一想后道:「苏见月说当时太后给皇上带了一分饭菜,他怕中间有问题,送进去的时候将饭菜细细的搜察过一遍,然后还将盘子换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凤钰又问道:「是什么菜?」 「只是一道红烧肉。」铁知宵之所以能记得如此清楚,不过是这几****吃得极为不好,所以他对吃的就格外的上心。 凤钰的眼里有了一抹瞭然的情绪,策马便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铁知宵有些不解地问道:「王爷,难道那道菜有什么说法吗?」 「没什么说法。」凤钰淡声道:「皇兄一直就很喜欢吃红烧肉,本王幼时在一次家宴上曾听他说过,他最爱红烧肉,因为红烧肉大多用五花肉做成,五花肉上有肥有瘦,自然也就有山稜起伏,有河川沼泽,在他看来,吃红烧肉便等于将天下江山放在他的面前。」 铁知宵挠头道:「这说法太奇怪了!」 凤钰没有再解释,因为他已经清楚太后要给大拓帝传递什么信息了,大拓帝在大理寺的监牢里时,有能力帮他的人其实也只有太后一人。 太后命人将红烧肉送给他,便是告诉他她也没有法子,大拓帝的万里江山是要易主了。 所以从本质上来讲,太后是在劝大拓帝放弃抵抗,只是大拓帝素来是个专权之人,让他放弃等于要他的命,自然就会选择自杀这一条路。 只是凤钰对太后也是了解的,以太后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劝大拓帝自杀,且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大拓帝的做法,她更不会站在赏星台前对凤钰以死相逼。 可是此时太后就在赏星台上以死相逼,太后到底想要做什么? 凤钰知道此时京中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的反应,他出手对付大拓帝在他们看来并没有问题,他们从内心里还是支持他的,因为一个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连奋勇杀敌的将士都不放过的皇帝实在不配做皇帝,更不说大拓帝这一次还让京中的百姓因此而陷入危机。 但是这事是这么回事,他若是无视太后的话,那就是不孝。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899章 情意绵绵(3) 言而大拓素来重孝! 这也是铁知宵今日匆忙过来找凤钰的根本原因。 凤钰心里自然也清楚,所以此时才会进宫。 宫里此时有些乱,那些宫女太监们看到他时脸上的表情有些讨好有些恐惧,然后都非常乖巧温驯的引他去赏星台。 赏星台前此时围了不少人,皇后和后宫里的妃嫔大多数都来了,此时都在求太后不要跳下赏星台。 赏星台之所以叫做赏星台,是因为那里是整个皇宫最适合赏星的地方。 赏星台是一个约莫十余丈的高楼,在宫里的人看来,站在那里似乎能摘到天边的星子。 赏星台向前延伸,搭在御花园的湖里,那湖与泯江相通,此时又值泯江水位最高的时候,所以以往平静的湖水,近来也显得不是那么平静。 跳下御花园的湖里,便等于跳下了泯江。 湖水重重拍打着堤岸,发出「哗哗」的水声。 此时太后正站在赏星台的最末端,她今日穿的是太后的正装,背对着众人,看起来很是华贵端庄,只是此时天色全黑,赏星台上虽然点着几盏风灯,光线却依旧幽暗,从凤钰的角度看去,太后的背影有些落寞。 凤钰一来,皇后便对着他跪下道:「钰王,我知这些年来皇上行事是过了些,但是他终究是你的兄长,我求你饶他一命吧!」 皇后一跪倒,其他的妃嫔便全部跪了下来,她们平素斗得个你死我活,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们的立场相同。 如果大拓帝真的被凤钰杀了的话,那么她们立即就会从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变成最可怜的女子。 凤钰看都没有看皇后一眼,抬脚就朝前走去。 他之前就没有将皇后等人放在眼里,此时就更加不会将她们放在眼里。 这一点,皇后心里也很清楚。 她知道她的哀求不可能打动凤钰半分,于是她又道:「皇上与王爷与是亲兄弟,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王爷难道真的要让他死吗?」 凤钰依旧不理她,抬脚朝赏星楼走去。 皇后的面色有些难看,忍不住又道:「就算王爷不顾念与皇上的骨肉亲情,还请王爷体谅一下母后,体谅她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 凤钰实在是烦了,冷声道:「本王从来就没有说要杀他。」 皇后愣了一下,凤钰又道:「你真的是太吵了,也太自以为是了。」 四周的温度陡然间便低了下来,皇后的面色不由得一白。 凤钰并没有回头,只道:「当初长姐寿辰的时候,你算计安安的帐本王还没有和你算,今日便一併算了吧!」 皇后的脸上有了一抹惊恐,急道:「王爷想要做什么?」 「本王做事素来简单直接。」凤钰冷冷地道:「皇嫂这些年来想来也是清楚的,此时这样问本王岂不是可笑?」 他的话音一落,手微抬,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便将皇后反手缚住,皇后的面色极为难看,怒道:「我是你的长嫂,你不能这样对我!」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00章 情意绵绵(4) 言「你方才不是猜测本王会杀皇兄吗?」凤钰的眼睛微微一斜道:「左右在你的心里,本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神,那本王又岂需再对你客气?」 皇后的面色顿时煞白如纸,喃喃地又说了句:「可是我的你的长嫂啊!」 凤钰冷冷地道:「你此时倒记得你这一层身份了,当初本王年幼的时候,你又是如何对本王的?」 皇后的眼睛惊恐渐生,凤钰又缓缓地道:「世人只知道本王的记性好,能记得这些年来所有在本王身边发生的事情,他们却忘了,本王能记得住那些事情,自然也就能记仇,早前一直没有出手,不是因为本王忘记了,也不是本王大度不和你记较,而是你根本就不配让本王费神。」 皇后张了张嘴,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年她如何帮着大拓帝对付凤钰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这些年来凤钰从来就没有提这些事情,她便以为她做的那些事情凤钰都不知道。 但是此时她知道她错了,不是凤钰不知道,而是一直没有说罢了。 凤钰淡声道:「很不幸的是,本王虽然叫你一声皇嫂,但是说到底你却和本王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他说到这里略有些疲惫地道:「传皇上的旨意,皇后性情乖张,处事狠厉,没有半点皇后该有的仪容与品德,废后,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来。」 废后这种事情只能由大拓帝来做,所以此时凤钰传的是大拓帝的旨意。 至于这话是不是大拓帝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凤钰手掌着整个京城的兵防,他虽然还不是皇帝,但是说的话已经是圣旨了。 皇后大骇,张嘴欲喊,侍卫早有所料,直接就将她拖了下去。 侍卫的动作很粗暴,并没有一分因为她曾经是皇后就有一分手软。 丁贵妃等妃嫔看到这一幕情景一个个眼里都是惊恐,虽然这么多年来,她们一直想把皇后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但是此时凤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皇后废了,却依旧让她们害怕。 因为凤钰的态度已经表明,她们中间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话,就怕再说错什么惹恼了凤钰,从而引来杀生之祸。 她们不说话,凤钰也不理她们,他缓缓地登楼朝太后所在的方向走去。 太后一直站在赏星台的最边缘,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她此时的面色非常的平静,平静到看不出一丝波澜。 此时鱼安安正在归海院里泡温泉,她想到昨夜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她的嘴角就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昨夜是她前世今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她一想到昨夜凤钰的样子,脸就不自觉地红了。 她一直都不觉得她是个好色的,可是有了昨夜的事情之后,她便觉得她似乎是有些好色了。 今日凤钰在马背上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虽然觉得很羞人,心里却终究又有些期盼,盼着他能早些回来。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01章 情意绵绵(5) 言鱼安安觉得此时京中乱成一团,凤钰也忙成一团,她此时在想这些实有些不应该。 但是她对京中的事情所知甚少,所以她知道自己能帮上凤钰的除了把疯症好好的控制住外,再也帮不到其他什么事情了,那么她此时在这里想一想他又有何不可? 她的手轻撑着下巴,眼里透出了暖暖笑意,若是有镜子照一下让她看到她此时的样子的话,她怕是会骂自己一句「花痴」。 浣溪进来道:「王妃,你已经泡了近半个时辰了,再泡下去对身子怕是不好。」 鱼安安是大夫,自然是清楚这些的,于是她轻点了一下头,取过浴巾将身上的水珠擦干,然后披上架子上放着的寝衣。 浣溪过来替她擦头髮,她轻声道:「你和宝儿这几日都辛苦了,今夜不用在这里值夜,都早些回去休息。」 浣溪轻笑一声道:「是!但是现在我先帮王妃把头髮擦干,王妃自己在这里等王爷便好。」 她这话说得有些没大没小,更没有半点规矩。 鱼安安却并不恼怒,她见浣溪的目光落在她脖颈间的红痕上,她的面色一红,轻骂道:「你的胆子当真是越来越肥,竟连我都敢嘲笑了。」 她说完轻轻挠了浣溪一下痒,浣溪嘻嘻笑着躲开道:「我哪里敢嘲笑王妃,其实是我的心里是在恭喜王妃,王妃和王爷如此恩爱,我们这些做婢女的心里自然是开心得紧!」 鱼安安瞪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瞪终究没什么力度,瞪完后便笑了起来。 她一笑,浣溪便道:「明日一过,王爷和王妃的身份自然就大不相同了,王妃的身份也将变得更加尊贵,王爷对王妃又是如此宠爱,想来不用多久王妃便能替王爷生下小世子,我们这些人现在怕是就得开始准备小世子的衣服了。」 鱼安安啐道:「你只是个没出阁的丫头,如今就小世子小世子这般的说,你也不知羞?」 「我是替王妃开心啊!」浣溪笑道:「此时这般开心,自然不会去想其他的事情。」 鱼安安也笑了:「我瞧着你这模样是想嫁人了吧?要不要我替你指门婚事?」 浣溪的脸瞬间就红了,在为鱼安安梳头的宝儿突然开口道:「原来王妃你还不知道啊!浣溪她早就有心上人了!」 「是嘛?」鱼安安顿时就来了兴趣,反问道:「有心上人了?是谁啊!」 浣溪急道:「王妃别听宝儿瞎说,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宝儿轻哼道:「你之前替铁侍卫绣汗巾的事难道也没有?」 铁侍卫自然指的是铁知宵。 浣溪的脸顿时红得像布,却辩解道:「那不过是我把他的汗巾弄丢了,所以想着赔他一块罢了,可没有你说的那种事情!」 鱼安安一听这事倒觉得有意思,当下忙道:「等等,你说你把他的汗巾弄丢了,那就是在那之前他曾把他的汗巾送给你,呀,这事可得好好说道了,他什么时候把汗巾给你了?」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02章 情意绵绵(6) 言浣溪又羞又恼地道:「没有的事!我想起来之前给王妃炖了红枣银耳粥,我去看看!」 她说完红着脸跑了出去。 鱼安安打趣道:「别急着走嘛!先把事情说清楚嘛!你若真喜欢铁侍卫的话,我明日去求王爷为你们指婚便是。」 浣溪听她这么说脚下哪里敢停,走得更加快了。 她这样的反应看在鱼安安的眼里自然就完全明白了过来,鱼安安回想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浣溪的表现,她并没有发现浣溪和铁知宵走得特别近。 只是近来她带着浣溪在外面,然后铁知宵又负责保护她,想来就是这段时间一来二去,浣溪和铁知宵才走得近了。 鱼安安一直都将浣溪当做是自己的好姐妹,此时听说浣溪喜欢铁知宵,她的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她觉得浣溪的眼光还是不错的,铁知宵虽然性格木讷了些,却是个聪明有担当的,自也是配得上浣溪的。 宝儿轻笑道:「王妃不过才说她几句,她就跑了,也不知她方才哪来的胆子打趣王妃。」 「可能是因为那不是她的事情。」鱼安安笑着道:「对了,宝儿,浣溪有了心上人,你有没有?」 「没有。」宝儿忙道:「若有的话,我肯定不会像浣溪这么扭捏,一定会早早告诉王妃,然后请王妃为我赐婚。」 她这话说得极为爽利,鱼安安轻笑了一声。 凤钰身边的这几个人除了曲听风之外,鱼安安都觉得很是不错,虽然宝儿和浣溪的身份都不算高,却也是她的丫环,如果她们有喜欢的人,又是两情相悦的话,她还是很乐意做这个媒人的。 鱼安安此时的心情更好了些,也不知为何,她也更想凤钰了些。 她觉得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实在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要是再来一遍的话,她一定会早早了解朝中的局势,这会也许还能帮得上他。 宝儿一边替她梳头一边道:「王妃的头髮真好,又长又黑又顺,就像瀑布一般,王爷想来喜欢得紧。」 鱼安安笑道:「我觉得你们的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如今在我的面前越发没规矩了。」 宝儿知她今夜心情好,此时话虽然说得有些严厉,但是语气却很是温和,知她根本就没有生气。 宝儿轻声道:「其实当初老夫人把我和珠儿赐给王妃的时候,我当时心里其实还有些不太甘心,总觉得王妃当时的处境太差了些,我这一生会没有前途。可是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才发现我当时真的太幸运了!」 鱼安安听她说起珠儿,眸光微暗了些,鱼安安轻声道:「我曾经说过一定会替珠儿报仇的,等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我们寻个机会把那件事情做了。」 当时害死珠儿的人大部分都死了,田氏惨死在皇后手里,鱼承欢被处以流刑,余下的也只有万户侯夫人薜氏了。 近来事情实在是太多,这件事情她便有些顾不过来,于是便一直没有出手。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03章 情意绵绵(7) 言宝儿轻声道:「这件事情我自己去做,到时候若是需要王妃帮忙,我再跟了王妃说。」 鱼安安有些吃惊地看着宝儿,宝儿朝她浅笑道:「王妃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鱼安安轻轻嘆了一口气道:「说到底珠儿的死是因我而起,我又岂能不管,你放心便是。」 宝儿点了一下头,然后细心地替她擦拭着头髮。 正擦头髮擦得好好的,鱼安安突然觉得心口一痛,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伸手捂住了心口。 宝儿发现了她的异常,问道:「王妃,你怎么呢?」 鱼安安替自己把了一下脉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生出了几分窒息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后觉得那种症状好了不少。 她轻声道:「没事,可能是最近累到了,休息一会便好。」 两人正说话间,门被人敲响,宝儿打开门之后,周管事进来行了一个礼道:「方才宫里来人,说是王爷有些饿了,请王妃做些夜宵送过去。」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的厨艺实不算高明,这一点凤钰是知道的,可是他此时却让她做夜宵送进宫里,她觉得有些奇怪。 她问道:「是谁传来的消息?」 「是一个暗卫回来传的消息。」周管事微笑道:「若王妃觉得累了,便让厨子做一些,然后让那暗卫把食盒带进宫去便好。」 他话是这样说,可是一双眼睛里的笑意里却还有其他的意思,果然,他只略略一顿后道:「只是眼下王爷对王妃甚好,京中也有各种传闻,老奴觉得王妃如果此时能去一趟皇宫的话,那么便是告诉天下人王妃和王爷的感情好到极致。」 在他看来,宫里虽然有御膳房,里面每个时辰都有御厨在那里候着,凤钰要吃什么都会有,但是他此时却有这样的安排,那么必定就有他的用意。 既然是凤钰的用意,他觉得鱼安安这一趟自然还是去得好。 鱼安安轻轻点了一下头,想起她方才心里莫名的惊悸,她心里终究有些不放心凤钰,于是便道:「好,我去给王爷送夜宵。」 周管事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他也知道鱼安安的厨艺平平,此时又哪里敢真的让她去做夜宵,忙吩咐厨房里的厨子做了凤钰最爱吃的几道药并点心。 鱼安安看到周管事火速准备好的食盒倒有些哭笑不得,周管事方才进来哪里是来问她的意见,摆明了是替她拿了主意。 只是她也知道周管事是为了她好,所以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宝儿在旁道:「夜色深了,我陪王妃一起去吧!」 她说完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鱼安安看着她的样子笑道:「你这几日也累得紧,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让暗卫送我去便好。」 这几日宝儿和浣溪一直在南门那边帮邵先生的忙,已经有几日没睡好了,白天更是忙到极点,鱼安安心疼她们,自不会再让她们跟着她去受累。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04章 情意绵绵(8) 言最重要的是,京中如今不算安全,浣溪和宝儿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凤钰既然让她去送夜宵,自然会安排暗卫保护她,所以她们去不去真的不重要。 宝儿还想再说什么,鱼安安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道:「乖啦,好好休息吧!我有暗卫保护不会有事。」 宝儿见她如此笃定,再加上她此时的确是困得厉害,当下便点了一下头道:「王妃小心些。」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由暗卫拎着食盒走出了王府。 凤钰在太后的身边站定,然后缓缓地道:「有些事情当我决定要做的时候,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包括母后。」 太后轻轻地嘆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任何要阻止你的打算。」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起,问道:「那母后此时在这里做什么?」 「你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儿子,但是终究不是我亲生的,你如今要杀我的亲生儿子,我若是没有一点反应,那我还是人吗?」太后反问道。 凤钰淡声道:「我理解母后的心情。」 「你今夜能来,我很开心。」太后缓缓地道:「其实今夜当我走上这里的时候,我以为你不会来,毕竟我们之间的母子之情真的很淡。」 太后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倒让凤钰微有些吃惊,于是他沉默不语。 太后却又轻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我会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然后从这里跳下去,如此一来,朝中的那些大臣必定会骂你太过薄情。」 凤钰没有说话,太后又道:「而昊儿之所以被你从皇位上拉下来,便是输在薄情这两个字上,以你的聪慧,自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拓帝单字一个昊。 凤钰缓缓地道:「到如今说句矫情一点的话,那就是这件事情本非我所愿,到如今,我也依旧记得当年母后对我们母子的恩情,所以我也没有动过为难母后的心思。如今在这宫里,母后怕是唯一一个明事理的人了。」 太后的眸光暗淡:「我当年什么都没有做。」 「你什么都没有做,便是大恩了。」凤钰轻声道。 太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长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看着性子冷,其实却是个善良的,有你执掌大拓的江山我心里其实更加放心,只是眼下到了此时,我却想提醒你一句,处于你的位置,有此时候善良可能会让你万劫不覆。」 凤钰淡声道:「不会有那一天的。」 太后的手扶着木制的栏杆,幽幽嘆息道:「是啊,不会有那一天的,以你的能力,眼下天底下能打败你的人根本就没有,除非你自己。」 凤钰微微皱眉,太后却又道:「当年昊儿虽然是我一手带大的,但是他的性子却并不像我,但是却学会了我在后宫里的一些手段,行事终究阴狠了些,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其实在世人看来,太后当年的行事比起如今的皇后要温和得多,在她的手里,后宫里并没有太多的人命。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05章 贱人配狗(1) 言鱼安安方才决定动手打凤钰的时候就已经用了毒,此时她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自己在作茧自缚,她轻声道:「你这种人渣哪里配用我的解药,你只知解药是个好东西,却不知道解药也是毒。」 凤钰的面色了微变,鱼安安缓缓站起来道:「难道你没发现你胸口还有一枚银针吗?」 在方才鱼安安动手打凤钰的时候便用手指弹出了那枚银针,只是她今日情绪终究是太激动了些,那枚银针不能杀了凤钰,却能断了他在那方面的能力。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一字一句地道:「婊一子配狗,天长地久,凤钰,今日我毁你根本,就算你坐上龙椅这一生也再也做不了那种事情,我祝你断子绝孙!」 凤钰眉头微皱,鱼安安扭头就走。 她心里虽然难过,却告诉自己在这样的时候不能太过狼狈,所以她此时的脚步是那么的沉稳,所以她走得非常的慢。 就在此时,她听以乔南月的声音传来:「王妃,你无需如此,就算王爷喜欢的人是我,你也没有必要这般模样?」 鱼安安没理乔南月,她却又接着道:「王爷是上天选的天子,这天底下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爷的,王妃你这般模样只会让王爷为难。」 鱼安安依旧没有回头,乔南月对凤钰道:「王爷,眼下天底下能治好的疫症的只有王妃一人,你好好哄哄她,莫让她因为我们的事情而不顾天下百姓的生死。」 凤钰冷喝一声道:「这事本王心里有数,不消你多说!」 乔南月这才闭了嘴。 而走在门口的鱼安安目光却变成了寒霜,原来凤钰此时跟她说这些不过是因为担心这件事情,她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们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没有责任感的人,我也不会因为你是人渣的事情就迁怒其他无关之人,我之前是眼睛瞎了才会爱上凤钰。」 她走出去之后还将房门带上,只是在那扇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再也顾不得维持她的形象,抬足就朝前奔去。 因为她走得太快,那扇门的封闭效果实在是太好,所以她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凤钰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伸手拍着胸口道:「他大爷的,吓死老子了!哪有女人像她这样,抓到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欢好,还能这么淡定的站在这里说话!还敢威胁老子,好在老子有准备,要不然今日怕是要破功了。」 事实上,如果方才鱼安安再多说几句,或者扑上来和他拼命他都会露馅,他虽然有些武功,但是绝没有凤钰的那么高明。 如此大的反差让乔南月愣了一下,在她的心里,凤钰一直都是稳重冷静加杀伐果决,可是此时的凤钰表现出来的却显得和他的身份是那么的不合。 她有些吃惊地看着凤钰,凤钰看了她一眼笑道:「美人,我们继续吧!」 乔南月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近乎无耻的表情,她的眼里有了一抹惊恐,她忍不住道:「你……你不是王爷!」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06章 贱人配狗(2) 言龙幽自然知道任梓舟嘴里的她的是谁,于是龙幽忍不住道:「可是殿下,她是钰王妃,过了今日她很可能会是大拓的皇后,你此时实不能再和她有任何的牵扯!」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又道:「殿下早年随天机道人习得卜算之术,便当知道这术法虽然很是厉害,但是却最损寿元,殿下又岂需要为了这么一个女子动用卜算之术?」 没有人知道任梓舟竟是当年那个名动天下的天机道人的关门弟子,这些年来,他将诸多的事情做到极致,这中间便有不少天机道人的功劳。 任梓舟嘆道:「我以前总觉得那些人说到情之事,说可以为了对方捨生忘死,总觉得那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但是眼下却知,什么是真正的情到深处无怨尤。」 他说到这里略略一顿道:「只是折损些许寿元罢了,当真算不得什么。」 龙幽急得眼睛都红了:「这些事情哪有殿下说得这般轻巧?殿下真当我不知吗?这一次东明那边的事情分明就是钰王暗中让人挑起来的,目的不过是逼殿下回东明,可是殿下却还是放不下,出发之前卜算了一下,得知她这一次会有大劫,所以便又折了回来,眼下京城内外都是钰王的人,他若是知道你还没有走,只怕会趁这一次的机会要了你的命,毕竟他可没有面上看到的那般正人君子!」 在龙幽看来,如果凤钰真的是正人君子的话,就不会做下这一连串的事情。 任梓舟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他会如何我此时不会再管,但是如果我此时再不去的话,她只怕必死无疑。」 龙幽忍不住道:「殿下就算是为她付出再多,她也不会领殿下的情,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钰王一人!而在我看来,她是钰王的正妻,那么就和殿下再无一丝关系,殿下这般惦记他人的妻子,也有失君子之风。」 任梓舟轻笑一声道:「若是以前我知道我会有这样的心思,我怕是自己都会鄙视自己,只是龙幽,这些年来我手里染的鲜血还少吗?我早就不是君子了。」 龙幽愣了一下,任梓舟又嘆道:「这一次的事情也许是我和她最后的转机,不管命运之轮会如何旋转,这件事情我终将去做。」 龙幽见他的面色了无比坚定,当下长嘆了一口气,这才道:「若殿下执意要去,那我陪殿下去。」 任梓舟轻轻一笑,策马离开,龙幽紧随其后。 鱼安安进宫之后,暗卫便带着她去了御书房。 她不是第一次来御书房,只是之前她来御书房的心情和今日是明显不同的,她之前到御书房是要被大拓帝训斥的,但是今夜她却是来给凤钰送夜宵的,她的心里有着淡淡的暖意。 暗卫陪她一起走进了御书房,但是里面却没有人。 鱼安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暗卫冷声问值守的太监道:「王妃来给王爷送宵夜,你可知王爷去哪里呢?」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07章 贱人配狗(3) 言太监吓得哆嗦了一下,然后怯怯地道:「方才王爷来过一趟御书房,然后军机处那边有事,把王爷请到军机处了。」 暗卫轻声道:「若王妃累了就先回王府好了,我将夜宵给王爷送过去。」 鱼安安淡声道:「无妨,既然来了,那便再走这一趟吧,左右也不会太远。」 暗卫应了一声,便在前面为她带路。 鱼安安虽然进过几次宫,但是从来就没有去过军机处,还真不知道在哪里,于是便跟着暗卫缓缓在宫里穿行。 今夜月色甚好,照得宫里一片透亮。 只是月色再好,也终究只是月色,及不上白天的光华。 就算是太阳都会投在阴影,更不要说是月亮了。 鱼安安在军机处站定的时候,看着那传闻中决定着大拓大部分军事战斗的地方,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复杂的。 军机处并没有如她想的那般威严高大,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幽深神秘,只是一座极为寻常的宫殿,且因为是前朝的宫殿,所以那里还很低调。 低调的檐角只挂了极为简单的风灯,风灯旁似乎有风铃,此时似有风吹来,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很是悦耳,因为这记声音,将原本显得有些古朴的宫殿衬得添了几分风情。 鱼安安此时的心是透亮的,想着要见到凤钰心情格外的好。 她发现她竟有些想凤钰了,事实上,她和凤钰分开也不过只有几个时辰的光景而已。 鱼安安觉查到她内心的想法时,她自己觉得自己很挫的,只是心里却又是那么的欢喜,那是女子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有的欢喜,有这么一个人让她牵挂,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暗卫轻声道:「王爷就在里面处理公务,我陪王妃进去吧!」 「怎么里面没有声音?」鱼安安问道。 暗卫答道:「估计朝臣们都散了,王爷一个人在里面吧!」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眸子里的笑意浓了些,心里的欢喜也浓了些,她的眉眼微微一弯后道:「既然如此,我自己进去就好,你在外面守着便好。」 暗卫应了一声,鱼安安从他的手里把食盒提过来,推开那扇不算沉重的门准备朝里面走去。 暗卫看着她的举动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眼里复杂无比,就在她抬脚朝里走的时候,他忍不住道:「这里黑得紧,不如我陪王妃进去吧!」 鱼安安刚欲拒绝,暗卫又道:「这里这么安静,王爷也许并不在这里。」 鱼安安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个暗卫道:「你方才不是说王爷在里面吗?」 暗卫的眼神微有些慌张,轻声道:「可是我方才回去请了王妃,这一来一去这么长时间,也许有了变动吧!」 「我先进去看看。」鱼安安看了暗卫一眼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便好,若是王爷真不在里面,一会你再陪我去找王爷。」 暗卫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终是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08章 贱人配狗(4) 言鱼安安在转身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心里觉得方才暗卫的表现太过奇怪,只是她知道暗卫既然是凤钰的人,那么自然也是可靠的,她相信凤钰的驭下之术。 她没有看到的是,暗卫在看见她走进军机处的大门后眼里的复杂更浓,眼底似乎有些后悔,他的手握成了拳,指甲将他的手抓破,有鲜血从他的指尖滴了下来。 军机处从外面看并不算大,似乎只是一个寻常的宫殿,但是鱼安安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很大。 最外面的是一个议事厅,是军机处的大员们过来聚集的地方,那里有几把椅子放着,以供他们休息或者等侯里面的长官传唤。 穿过议事厅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天井,天井过去是一个雕着繁复花纹的小走廊。 再往里走,便是军机处几个重要官员办公的地方,那里有好几个书柜,里面摆满了各色战略图册。 鱼安安对军事上的事情所知不多,所以对那些图册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她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朝前走。 凤钰既然不在这些地方,那么他必定还在里面。 鱼安安那扇略显得有些沉重的门拉开,却听到了一声极为暧一昧的声音,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两世为人,自然知道那记声音代表着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方才那个暗卫的话,她的脸微微白了些,只是却又想起凤钰平时的处事风格,她对他在这方面还是相信的。 她想可能是别的官员在里面吧! 于是她便准备退出来,只是就在此时,里面又传来一记男子的闷哼声,那记声音她是极为耳熟的,因为那是凤钰的声音! 她的脚步顿时就顿在了那里,她原本微有些苍白的脸顿时更加苍白了起来,她提着食盒的手也紧了些,力气也大了些。 她站在那扇门口,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她听到了自己乱如麻的心跳声,也听到了自己凌乱的唿吸声。 鱼安安的唇微微抖了几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她拎着食盒的那只手也剧烈的抖了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她这是在紧张什么? 她轻咬了一下唇,不想这一下咬得太过用力,竟将唇都咬破了,里面有鲜血流了出来,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她前世的时候,她的导师曾说过她是天底下难得能冷静下来的人,不管遇到多大的手术她都不会怯场。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因为她知道怯场并没有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坏。 在她将唇咬破之后,她凌乱的心跳就奇蹟般的恢復了正常,她原本没有规律的唿吸也平静了下来。 她清楚自己的性格,有些事情如果不到最后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死心的,而今夜若是她就这样往后退了回去,这件事情必定会成为她和凤钰这一生的死结,她不可能放得下。 鱼安安一直觉得逃避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去面对。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09章 贱人配狗(5) 言鱼安安将手里的食盒抓得紧了些,然后抬脚缓缓朝里面走去。 越往里走,里面的声音她就听得越是清楚,她甚至能听到女子娇柔的嗓声,如猫一般叫着,痛苦又欢愉。 那些欢愉的声音里还夹杂着男子的低吼声,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算不得美妙,却声声揪着她的神经。 而她此时已经走到了里间,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场景。 那张硕大的桌上铺着一张巨大的白虎皮,白虎皮上一男一女正在那里抵死纠缠。 女子是谁鱼安安并没有看得太清楚,男子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凤钰(怕亲们生出不必要的误会,特别标註:这个凤钰是假的),那眉那眼那轮廓对她而言实在是再熟悉不过的。 就在昨夜,她还与他一起共度春宵,她觉得他会是她这一声的依靠。 就在昨夜,他还对她说要宠她一辈子,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娶妻纳妾,他有她一人就够了。 就在今日,他还跟她讨论要生几个孩子的事情,与她相约今夜的亲密。 可是这不过只是几个时辰的时间,他就和别的女子做这样的事情。 鱼安安手里的食盒再也拎不住,「砰」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她之前就在想暗卫的神情太过奇怪,此时便有些懂了。 这边的动静太大,那一对纠缠的男女扭过头来看着她。 凤钰身下的那个女子惊唿了一声,然后把头埋进了凤钰的怀里,轻声道:「王……王妃……」 鱼安安此时也认出那个女子来了,正是乔相的嫡女乔南月。 「你来做什么?」凤钰冷声问道。 今夜的凤钰许是因为动情的缘故,看起来比起往日要多了几分烟火气,他这一声问得也算冷,只是那嗓子终究透着几分欲望的味道,就算是再冷也少了一分杀意。 鱼安安定定地看着他道:「你不是让我给你送夜宵吗?所以我就来了,没打扰到你吧?」 她之前不太明白凤钰为什么让她来送宵夜,此时却明白了,他是要让她亲眼看到这些事情,然后好做后面的安排。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凤钰的面上没有一丝羞愧之色,那极致妩媚的凤眼里似乎还有几分好事被打断的不奈烦。 鱼安安听到他这么说倒笑了,他的眼里满是不悦,伸手一把拉过架子上的衣有披在身上,然后再取过衣服披在乔南月的身上。 鱼安安细心的发现凤钰在给乔南月披衣服的时侯动作是那么的温暖,他的指腹似乎不轻轻划过乔南月白净如雪的肌肤,引得乔南月娇吟了一声。 鱼安安看到他这个动作只觉得全身透凉,她此刻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但是出奇的是,她此时心情竟还相当平静,再无一分刚个走进来时的那般惧怕和难过。 她觉得果然是想像比现实在可怕,只是就算如此,却也因为眼前的事实将她心里最后的那一缕希望也破灭掉了。 她微敛了眸光,轻声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10章 贱人配狗(6) 言「什么为什么?」凤钰冷声道。 鱼安安缓缓地道:「你曾说过这一生只娶我一人,此时这般做是为了什么?」 有些话她必须要问清楚,今日晨起见到大长公主的时候,她心里就做了决断,若他不放弃,那么她就不会放弃,而他若是想要三宫六院的话,这事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只娶你一人?」凤钰冷笑道:「这话你竟也信!」 他说到这里略略一顿后道:「你不过是忠勇侯府里一个失宠的嫡女罢了,并无半点娘家的助力,也是本王看在你替本王治好眼睛还有些医术,能解决一些像疫症这样的小麻烦,本王才耐着性子哄着你罢了,眼下本王需要右相的帮助。」 鱼安安反问道:「只是如此吗?」 「自然如此。」凤钰冷着声道:「否则你还想要什么?」 鱼安安的脑子嗡的一声响,她冷声道:「所以你昨夜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了?」 凤钰冷哼一声,懒得理她。 倒是乔南月娇娇柔柔地道:「王妃姐姐,王爷是天下的英雄,往后更是大拓的帝王,他有三宫六院再正常不过,姐姐又何必如此介怀?在王爷的心里,姐姐终究是与众不同的,往后这皇后的位置自然是姐姐的,没有人能取代,而我以后也必以姐姐为尊。」 鱼安安不理她,只定定地看着凤钰,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破绽来,在这一刻,她甚至希望眼前的那张脸是假的,是有人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冒充凤钰在骗她。 可是她细细看了良久,也没能在那张脸上看出任何破绽来。 鱼安安的心顿时冷如寒冰,她幽幽问道:「所以你对我从来就没有过真心?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骗我吗?」 「真心?这世上哪有什么真心!本王早就说过了,你根本就不值得本王付出真心。」凤钰的声音冷得紧:「至于许你一生一世的事情,这事就更加好笑了,鱼安安,你难道不知道,男子在每个女子的面前都会说她是他的一生一世,也只有你才会当真。」 他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说到底,你终究是个嫁过人的女子,你自己都做不到对本王一生一世,又哪里能要求本王?若不是知晓你医术过人,本王不可能这般耐着性子宠着你。今日这事既然被你撞见了,本王也就不再你的面前演戏了,往后你若是乖乖的跟在本王的身边,这皇后的位置自然也是你的。」 鱼安安的眼里寒意更浓,在这一刻,她的心碎成了渣。 她早前就觉得像凤钰那种身份的人,不可能不介意她失贞的事实,只是他平素展现在她面前的终究是对她的万分在意,他更曾几次在她的面前说过他不会在意她失贞的事情。 因为他的态度表现的非常明确,所以虽然她对这件事情存有几分担心,却也没有多想。 可是此刻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便知道她还是太天真了,他又岂会不在乎?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11章 贱人配狗(7) 言若鱼安安之前听到凤钰那样说的时候,她觉得他是真心喜欢她的,而此时再听到他这番话时,她便觉得原来她在他的心里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而他也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对于这么一个人渣,实不值得她付出她的真心。 鱼安安的眸子里透着丝丝的寒意,她缓缓地道:「我与王爷也不是第一天相识,难道王爷觉得我是那种为了爱情能抛弃一切的人吗?」 她说到这里语气微顿,然后看着凤钰的眼睛道:「我的性格你也清楚,若不是唯一,我便不会要。你眼下有乔南月,往后必定还会有其他的女子,我心眼一向很小,容不下这些女子,那么自然也不会再要你,凤钰,从现在起,你我夫妻情断。」 她说完一把将袖子扯下,身体微微发着抖,凤钰的眉头微皱,冷冷吐出一句话:「鱼安安你当真幼稚,这天下往后都是本王的,你说情断就情断?」 鱼安安定定地看着他,他冷着声道:「就算本王不喜欢你,也一样不会放你离开本王,你就乖乖做本王的皇后吧!本王可不想刚登基就***这样朝臣会如何看本王?」 鱼安安见他眼底有刻薄之色划过,她顿时心里有如寒霜漫过,原来他心里竟是这样想的,她问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你今日才会当着长姐的面说只娶我一人吗?」 「长姐是本王最大的助力,她嘴里说要本王纳妃,其实也存了些试探,她最喜欢忠贞不一的爱情。」凤钰冷冷地看着鱼安安道:「那些不过是演给长姐看的。」 鱼安安如坠冰窟,她仿佛第一次认识凤钰,他是那么的冰冷,心机又是那么的深沉,她看着他道:「你不是凤钰你是谁?」 凤钰冷笑道:「本王若不是凤钰谁又是凤钰?鱼安安,平素瞧着你也不傻,难不成你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吗?」 鱼安安心里怒意渐起,扬手就朝凤钰的身上扇去,凤钰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不要逼本王打你,鱼安安,不要以为本王给你一点面子你就得寸进尺!」 他说完轻轻一推便将她推到了一旁的地上,而他推她时她的指甲将他的手臂划破了一道不是太长的口子,她也看到了凤钰手背的一道小疤,那条疤很小很小,若不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鱼安安看到那条细小的疤痕彻底绝望,就算她想要骗自己眼前的凤钰是假的也骗不了,这世上不会有长得这长像的人,更不会像到连指间的小疤都一模一样。 她只觉得心痛到极致,她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站起来道:「很好,直到今日我才知你是什么样的人,如今也能让我彻底死心。」 「你想对我下毒吧!」凤钰冷笑道:「鱼安安你就把你的那些心思收起来吧,本王既然敢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便早就做好了准备,你之前给本王调配的解毒药本王来之前已经吃过一颗。」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12章 贱人配狗(8) 言鱼安安方才决定动手打凤钰的时候就已经用了毒,此时她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自己在作茧自缚,她轻声道:「你这种人渣哪里配用我的解药,你只知解药是个好东西,却不知道解药也是毒。」 凤钰的面色了微变,鱼安安缓缓站起来道:「难道你没发现你胸口还有一枚银针吗?」 在方才鱼安安动手打凤钰的时候便用手指弹出了那枚银针,只是她今日情绪终究是太激动了些,那枚银针不能杀了凤钰,却能断了他在那方面的能力。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一字一句地道:「婊一子配狗,天长地久,凤钰,今日我毁你根本,就算你坐上龙椅这一生也再也做不了那种事情,我祝你断子绝孙!」 凤钰眉头微皱,鱼安安扭头就走。 她心里虽然难过,却告诉自己在这样的时候不能太过狼狈,所以她此时的脚步是那么的沉稳,所以她走得非常的慢。 就在此时,她听以乔南月的声音传来:「王妃,你无需如此,就算王爷喜欢的人是我,你也没有必要这般模样?」 鱼安安没理乔南月,她却又接着道:「王爷是上天选的天子,这天底下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爷的,王妃你这般模样只会让王爷为难。」 鱼安安依旧没有回头,乔南月对凤钰道:「王爷,眼下天底下能治好的疫症的只有王妃一人,你好好哄哄她,莫让她因为我们的事情而不顾天下百姓的生死。」 凤钰冷喝一声道:「这事本王心里有数,不消你多说!」 乔南月这才闭了嘴。 而走在门口的鱼安安目光却变成了寒霜,原来凤钰此时跟她说这些不过是因为担心这件事情,她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们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没有责任感的人,我也不会因为你是人渣的事情就迁怒其他无关之人,我之前是眼睛瞎了才会爱上你。」 她走出去之后还将房门带上,只是在那扇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再也顾不得维持她的形象,抬足就朝前奔去。 因为她走得太快,那扇门的封闭效果实在是太好,所以她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凤钰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伸手拍着胸口道:「他大爷的,吓死老子了!哪有女人像她这样,抓到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欢好,还能这么淡定的站在这里说话!还敢威胁老子,好在老子有准备,要不然今日怕是要破功了。」 事实上,如果方才鱼安安再多说几句,或者扑上来和他拼命他都会露馅,他虽然有些武功,但是绝没有凤钰的那么高明。 如此大的反差让乔南月愣了一下,在她的心里,凤钰一直都是稳重冷静加杀伐果决,可是此时的凤钰表现出来的却显得和他的身份是那么的不合。 她有些吃惊地看着凤钰,凤钰看了她一眼笑道:「美人,我们继续吧!」 乔南月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近乎无耻的表情,她的眼里有了一抹惊恐,她忍不住道:「你……你不是王爷!你是谁?」 第一时间更新阅读到(手机阅读更方便。更快更新,更多言情小说
第913章 死吧贱人(1) 「胡说!」凤钰笑道:「我若不是凤钰又是谁?」 他说完就欲来扯乔南月的衣服,正在此时,一记清冷的女音传来:「够了!」 这记声音让乔南月大吃一惊,而那个嚣张霸气的凤钰面色却变得很难看。 旁边的一扇角门打开,三公主凤菲从里面缓缓地走出来,她一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 乔南月并不算笨,或者说她从某个角度来讲还是个聪明的有心机的女子,所以她一看到这场景顿时就明白今日的事情十之八九是一个局,而她则是这个局中的饵。 她突然就想起方才的事情,凤菲明显在这里已经好一会了,这么说来她方才和凤钰做那事的时候凤菲是全程在旁边看着的了,她的脸先是一红,继而想到一个可能,她又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 「公主殿下,我方才演得可好?」凤钰有些谄媚的对凤菲道。 凤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皇叔从来就不会露出你脸上这样的表情来,你虽然和皇叔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你此时的样子真的很噁心,你最好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庄离。」 和凤钰长得一模一样却叫庄离的男子笑道:「我当然记得我的身份,自不敢在公主的面前放肆。」 凤菲看到他此时面上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噁心,她冷着声道:「如此就再好不过。」 为了今日的事情,太后和凤菲谋划了许久,眼前的庄离,更是太后费了无数心血才调教出来的,庄离的存在是皇宫里最大的秘密。 庄离为了模仿成凤钰的样子骗过鱼安安,更是费了很大的心血,只是他的气场终究不如凤钰的强大,所以太后在设计这个局的时候设成是在欢一爱之时,人在这个阶段身上的气场会弱,然后再经太后的特意调整,这才会有今日的效果。 乔南月的身体抖了一下,她到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 今夜宫里的公公接她进宫见凤钰的时候,她还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她以为她将这个机会把握好了,那么她就能成为凤钰的女人,从今往后,父亲的相府也就稳固了,而她也将拥有极好的前程。 所以她今日一见到凤钰的时候就露出她最美的一面,然后再轻声勾引,而今日的凤钰对她也格外的宠爱,她心里原本是有些欢喜的,所以方才鱼安安来的时候她才会出言挑衅,她觉得她的出身比起鱼安安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她还有极大的娘家支持,只要得到凤钰的宠爱,往后就算是皇后的位置也唾手可得。 可是她前一刻还在想着她美妙的未来,后一刻就被打进了地狱,她知道她的清白毁了,她这一生怕是都毁了。 而当她看到凤菲那双冰冷的眼睛时,她便觉得她还是想得太乐观了,在知晓这么大秘密,成为棋子的那一刻,她绝对不会有好的结局。 她之前所能倚仗的是她的家世,她现在却知道是她的家世害了她。
第914章 死吧贱人(2) 于是乔南月跪在凤菲的面前道:「公主饶命啊!我发誓,今夜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一个字!就连我的父亲和母亲我也不会说!」 「那若你的父亲和母亲问起你今夜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你又该怎么做?」凤菲缓缓地道。 乔南月的面色极为难看,然后咬着唇道:「我就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话乔相怕是不会相信。」凤菲淡淡地道:「乔相可是只老狐狸,也极擅见风使舵,否则的话也不会在凤钰稍一得势,他就将你往凤钰的身边推。」 乔南月哆嗦了一下,忙道:「不管他怎么问,我都不会说的!」 凤菲看到了她眼里的恐惧,嘴角微微了一勾,乔南月看到她面上的表情时心里莫名的害怕起来,两人的年纪相仿,以前还曾一起游玩过。 在乔南月之前的心里,凤菲虽然有些心机,但是却也不是那种狠毒的人物,可是今夜里的算计却是阴毒到极点,更将她这个和这件事情原本没有关系的人拖下水,还不着痕迹的毁了她的清白,而她此时却连恨凤菲都不敢。 凤菲的手轻轻抬起来去勾乔南月的下巴,乔南月不自觉地往旁边躲了躲。 凤菲淡声道:「早前我与你一起游湖的时候,你是最懂我的人,细算起来,我们之间似乎还有几分交情。」 乔南月轻轻松了一口气,忙道:「我往后就是公主的人了,公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凤菲笑道:「你不必如此紧张,我既然觉得我们之间有几分交情,我自不会为难你,今夜你先回去,回去后好好想想这些事情,往后我还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 乔南月的眼里露出几分欣喜,她忙应了下来,然后将身上的衣服拉了拉,又向凤菲道了几声谢,然后才匆匆朝外奔去。 凤菲看着她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她那一记笑意才发出来,她身边的宫女便已经出了手,一根铁丝套在了乔南月的脖颈上,乔南月奋力挣扎,却动不了分毫,那双手想要抓下些什么来,却什么都没能抓住,然后她便气息断绝,手再也不能动分毫。 凤菲有些鄙视地看着乔南月道:「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太过贪心。」 乔南月死不瞑目,一双眼睛瞪得极大。 凤菲只淡淡扫了她一眼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父皇常说,世族大家的那些子女,一个个看起来好像很聪明,但是其实也就那样,因为在他们的骨子里满是贪婪。你方才跟我求情的时候,你心里想的不过是过了今日这一关之后,往后再找机会来报復我,今夜的事情我不会让任何人知晓,又岂再给你报復我的机会?你真当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傻子吗?」 秋叶白那夜玩弄她之后,她便性情大变,那些原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也全部变成了她的,她便如坠入地狱的恶鬼,恨着这世上所有的幸福。
第915章 死吧贱人(3) 凤菲知道如果她的父皇这一次彻底倒下的话,以凤钰的性子可能不会太过为难她,但是她也再不会是之前那个人人都羡慕的三公主了。 她往后的人生必定会变得极为阴暗,她不要那样过,所以她要保住她父皇的位置。 有些事情走出第一步也许很难,但是走过第一步之后,后面的事情就相对要变得简单得多。 庄离见她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就杀了乔南月,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毕竟方才他和乔南月还做过那种事情,所以他此时心里也有些复杂。 他之田前看到凤菲的时候就知道她不简单,却没有料到她竟如此冷血。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凤菲已经扭过头看着他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你不用怕,你以后还会有些用处,我现在不会杀你。」 庄离的身体抖了一下后忙道:「三公主放心,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凤菲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你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笑,因为你笑起来真的很噁心,而像皇叔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像你这么笑的。」 庄离的样子虽然几乎和凤钰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他的神态和气度却是和凤钰完全不同的。 且细看庄离的样子也和凤钰微有些不同,比如说他的凤眼没有凤钰那么有精神,他的嗓音也不如凤钰那般有磁性,他的耳朵要稍大一些。 凤菲当初安排庄离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想了好半天,最后挑了这么一个场景,她却还是没有太多的把握能骗得过鱼安安,因为鱼安安太聪明,也太过理智。 只是今日庄离在演凤钰的时候算是超常发挥了,那演技在她看来是真的很不错,最重要的是,鱼安安很爱凤钰,因为太爱了,所以鱼安安不可能做到别人看到的那般冷静。 也正是因为鱼安安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冷静,所以她今日的计划才能成功。 凤菲轻轻松了一口气道:「皇祖母,余下的事情就要看你的了。」 而此时的太后还和凤菲站在赏星台前看星星,两人都没有说话。 凤钰此时觉得心里有些憋闷,他一时间不知道那憋闷的情绪从何而来,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鱼安安在走出军机处的时候看着那个暗卫道:「你方才不让我进去是不是早就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 暗卫的头低得厉害,轻声道:「王妃不要多想,我相信在这个世上,王爷最爱的人始终只有王妃一人。」 「是嘛?」鱼安安冷笑一声道:「其实我之前也曾这么认为,但是眼下看来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暗卫的眼里慌乱不已,却又不知道该跟鱼安安说什么。 他有把柄被太后握在手里,他知道今日他做出了背主的事情以后必死无疑,但是此时看到鱼安安这副样子他又很是后悔和难过,但是木已成舟,他别无选择。 鱼安安也没想让他说什么,事实上她此时心里很乱,乱得让她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
第916章 死吧贱人(4) 鱼安安近乎呆傻地缓缓在皇宫里走着,在这一刻,她想起了很多事情,都是关于她和凤钰的事情,她见他第一眼里的惊艷,以及后面两人一起经歷的种种。 她之前一直都觉得他只是嚣张霸道脾气不好,却还是一个重诺守信的君子,可是此时她却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她早前一直告诉自己,她和他的身份相差很多,再加上她和秋叶白之间终究有过那样的事情,他心里肯是介意的,所以就算是她再爱他也需要有一定的度量,要把握好分寸。 可是往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告诉她他对她是真心的,而她也就信了,渐渐的,她的那颗心也就沉沦了下去,她觉得她是幸运的,所以才会遇到他。 眼下看来,这一切都是他娘的扯蛋! 什么幸运?什么爱情?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他娘的放屁! 鱼安安之前觉得她和凤钰之间就算是感情再深,若他负了她,那么她必定能极为潇洒的把他一脚给踹了,现在想来,她的这个想法简直不要太白痴。 过了今夜,凤钰就是大拓的帝王,就是真正的一国之君,而她在他的手里是不可能折腾得出半点浪花来的,当初她费了那么大的劲想要逃婚,他只是一介王爷她都逃不掉,眼下他的身份又有那么大的变化,她又怎么可能逃得掉! 鱼安安不由得想,若她逃不掉的话,那么日后她要如何面对凤钰? 是忍气吞声地看着他纳一宫又一宫的嫔妃?还是站起来反抗,然后被他一巴掌拍死? 鱼安安想到这件事情便觉得心里一阵抽痛,她之前觉得她对凤钰还是极为了解的,可是此时她却觉得她从来就了解凤钰。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一个男人昨夜还对她说着绵绵情话,做着世上最亲密的事情,今夜他就和其他的女子做着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鱼安安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好脏! 凤钰的身边,只怕还有很多其他的女人。 鱼安安剧烈的唿吸着,眼里似有泪要滚落下来,却又被她生生逼了回去,在她看来,为那么一个人渣流泪实是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 只是她的腿终究不听使唤,再也没有力气,她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暗卫伸手想要去扶她,只是两人的身份终究相差太多,他不敢去扶她,他在旁轻声道:「我先送王妃回王府。」 鱼安安轻轻地道:「回王府?我现在还回得去吗?」 她说完缓缓地站了起来,在这一刻,她只觉得她全身的力气快要用尽,身体有些摇摇晃晃,却没有再倒下去。 她之前就觉得不管一个女人多么的爱另一个男人,也要保证灵魂的完整,在失去他之后也能好好的活下去,而她此时却觉得自己如同被抽空了一般。 她知道她自己离开凤钰不会死,但是眼下这种感觉等同于将她剥皮抽筋。 暗卫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917章 死吧贱人(5) 暗卫忍了好半天终是又说了一句话:「也许事情并不是王妃想的那般,王妃要不要回去再看一眼?」 鱼安安冷然一笑道:「你是凤钰的人,你自然会为他说话,我此时再回去看什么?自取其辱吗?」 暗卫无言以对。 鱼安安淡淡地道:「好在我发现的还不算晚。」 她还没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她可以死心了,对凤钰死心了。 回王府的路上,鱼安安整个人是有些煳涂的,脑子里乱得紧,她一向极有主意,可是此刻却不知道她将何去何从。 鱼安安轻抿了一下唇,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周管事还没有睡,此时在门口那边侯着,他含笑道:「王爷看到王妃去给他送夜宵一定很开心。」 鱼安安凉凉地看了周管事一眼,见他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她知道周管事跟在凤钰身边多年,对凤钰的了解比她要深得多。 此时周管事的这句发自内心欢喜的话听在她的耳中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话里的意思也似乎满是讥讽,她冷笑一声道:「是啊,他很开心。」 她说完抬脚便走,周管事觉查到了异常,扭头问陪在鱼安安身边的暗卫道:「可有发生了什么事情?」 暗卫轻声道:「没事。」 周管事的眉头皱了起来,暗卫又道:「王爷还有其他的吩咐,我先去皇宫復命。」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周管事就更加一头雾水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次鱼安安去皇宫必定发生了什么,但是此时两人都不说,他自然不会知晓那些事情。 只是他又想,眼下京城和皇宫都在凤钰的手里,那么谁还能再生出什么事情来? 他轻甩了一下头,觉得必定是他的错觉。 鱼安安回来之后先去了归海院,房里的灯火通亮,照得里面所有的用具都是那么的清楚。 她先去了温泉畔,想着今日傍晚她泡在里面欢喜的心情,她轻笑了一声。 她又去了卧房,里面此里舖和整洁又干净,那玄色云锦织就的被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华贵,就在昨夜,在这被枕间,她和凤钰做了天底下最私密的事情。 鱼安安昨夜在这里甜蜜异常,今夜再坐在这里的时候却觉得噁心异常,她不知道一个男人得恶劣到什么程度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觉得早前凤钰对她好可能是还没有得手,因为她曾对他说过要有爱情她才愿意跟他做那样的事情,于是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得到了她的爱情。 眼下他得手了,鱼安安觉得她对他而言再无任何吸引力,若真有的话,怕也只有她的医术了。 她将灯全部吹灭,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夜暗之中,默默地整理自己的思绪,开始考虑她以后要如何面对凤钰。 潮起又潮落,白色的水花在天边捲起又放下,拍岸而起的浪声在夜色里如战鼓一般敲着,带来了沉重的声响,在这夜色里,竟有了几分惊心动魄的味道。
第918章 死吧贱人(6) 时值三更,太后似有些乏了,她缓缓开口对一直坐在她身边的凤钰道:「夜色深了,你陪我这个老太婆也够久的了,明日你必定极忙,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你处理,就不用再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太婆了。」 凤钰扭头看着太后,缓缓地道:「母后真的能放下吗?」 「不管能不能放下,眼下已经这般了。」太后轻嘆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又何谓放不放得下?」 凤钰不语,太后又道:「你可知安安的医术从哪里学来的?」 「不知。」凤钰答道:「对我来讲,不管安安的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都无所谓,所以我并不在意。」 「你倒是个心宽的。」太后轻嘆一口气道:「不过你也是个有福的,安安真的非常好。」 凤钰一听到鱼安安的事情,原本冷峻的脸上也透出了淡淡温柔,他从不在任何人面前吝啬夸奖鱼安安,于是他淡声道:「安安的确很好。」 太后笑了笑道:「你真的很喜欢她,往后是否要为了她而不要三宫六院?」 「我这一生有她一人足矣!」凤钰说罢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将太后也扶了起来。 太后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道:「真没料到皇族中竟还有你这般痴情之人,只是钰儿,有件事情你也当知晓,痴情虽有痴情的好,却也易被情所伤。」 凤钰缓缓地道:「安安的值得我这般对她。」 太后的眸光里有些复杂,最后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在他扶她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凤钰扶着太后走下了赏星台,在分别的时候太后说了一句:「我瞧着安安这些天给那些病人治病颇为辛苦,明日之后她便是我大拓的一国之母了,终究不能天天给病人治病,控制疫症之事还需由其他大夫来做。」 其实这话就算是在太后不提醒,凤钰也有同样的打算,他轻点了一下头道:「我知道。」 太后轻点了一下头对他道:「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你先回去休息吧!」 凤钰没说话,只朝太后轻轻一揖便走了出去。 太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层层宫墙之中,她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眸光暗谈了几分,她身边的嬷嬷轻声道:「三公主那边已经妥当了。」 太后轻点了一下头道:「以安安的性子,怕是会再生出些事情来,他们夫妻二人怕是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嬷嬷看了太后一眼道:「太后娘娘可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太后幽幽地道:「在我进入这宫墙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在这里不能原爱情有一分奢望,他们夫妻二人以为在这宫里还能像以前一样那么快乐的生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嬷嬷忙道:「太后娘娘说的是。」 太后嘆了口气道:「我原本以为我这一生不会再去拆散别人,没料到到了这个年纪还要去做这等事情。」 「太后娘娘是为了大拓的天下着想,这只是些许小事。」嬷嬷轻声道。
第919章 死吧贱人(7) 「什么为了天下着想,那不过都是託辞罢了。」太后淡淡地道:「说到底那些不过是私心而已,在我看来,钰儿其实比昊儿更适合当大拓的皇帝。只是以昊儿的性子,如果不给他一点希望的话,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撑不过去,而他终究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不管。」 她说到这里缓缓地道:「所以今夜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不再是大拓的太后,我只是一个寻常的母亲罢了。」 嬷嬷不敢多说什么,只道:「老天爷必定会体谅太后娘娘的良苦用心。」 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她自然也就见识过太后年青时杀伐果断的样子,因为知道,所以她也清楚此时太后的这些话其实只是说说而已。 太后笑了笑道:「眼下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至于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就听天由命吧!」 嬷嬷忙道:「太后娘娘的决断从来都是英明至极的,想来这一次会意想不到的结果。」 太后的眸底有了几分沉思,问道:「菲儿那丫头了?」 「她在安顿庄离的事情。」嬷嬷答道。 「嗯。」太后点头道:「庄离是得安顿好了,可不能再让其他人看见,以后他还有大的用处。」 嬷嬷贊道:「太后娘娘英明,在庄离小的时候就将他秘密养了起来,想来便知道他会派上大的用场。」 「其实也只是有备无患罢了。」太后淡声道:「让我意外的是菲儿那个丫头,自上次秋叶白的事情之的,她似乎变了很多。」 「三公主这般变化在老奴看来挺好的。」嬷嬷微笑道:「往后诸多事情可以由她出面去做,皇后娘娘虽然有些手段,但是太沉不住气了,眼下她又被钰王打进了水牢,太后娘娘也需要一个人相助。」 「菲儿迟早要嫁人的。」太后嘆道:「而我终究也老了,往后的事情怕再也由不得我的心意了。」 「太后娘娘如今身康体健,哪有一丝老态?」嬷嬷笑着道。 太后也笑了:「你这瞎话说得太言不由衷了。」 嬷嬷笑着低下了头,她心里清楚,太后看起来好像有些老了,但是其实身体好着了。 凤钰心里挂念着鱼安安,出宫之后打算回去找她,只是他才一出宫,江焰便过来道:「王爷,苏大人方才传来消息,说皇上已经写下了罪已诏和禅位的诏书,只是皇上想要再见你一面才肯将那两份诏书给你。」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清楚大拓帝的性格,知道他此时若是不去的话,大拓帝怕是会一直在那里纠缠,这事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他略一思索便去了大理寺,苏见月一见他过来忙行了个大礼,他此时并没有心情理会这些,抬脚就往里面走。 苏见月忙跟上来道:「王爷,他说一定要见你,否则的话宁愿毁两份诏书自求一死,所以下官也没有法子,只好请江将军去请你。」 凤钰不置可否,几人很快就进了地下的监牢。
第920章 死吧贱人(8) 大理寺的监牢里只关极重要的犯人,寻常的犯人都会转交给刑部看管。 而这些年来能被关进大理寺监牢的其实也只有皇亲国戚,而大拓帝对皇亲国戚的态度一向开明,所以这些年来被关进这里的只有大拓帝一人罢了。 大拓帝听到门锁的声音,他便知道凤钰来了,他在看见凤钰的时候冷笑了一声,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看到凤钰的时候开口道:「你终于来了。」 「东西呢?」凤钰没心情跟他多说什么,而此时的大拓帝在龙袍被除掉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再无一分当日坐在龙椅上的威严。 他此时头髮散乱,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大圈,面色看起来极度不好,只是他的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亮得似乎要扑上来咬凤钰一口。 大拓帝冷笑道:「早前你一直跟朕说,你根本就不在乎这大拓的天下,可是你今日做的是什么?」 他怒极,伸手抓住了凤钰的手,然后指甲掐进了凤钰的手里,凤钰的手一挥,他的手便在凤钰的手背上抓出了一长道印子,凤钰微微皱眉,却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道是大拓帝疯魔了。 凤钰冷冷地对上大拓帝的那双眼睛道:「因为你不配做这大拓的皇帝,一个眼里从来就没有仁德之人,心里从来就不存善念之人,不配拥有这天下。」 他的眼里没有一分得意,只有无比的冷静。 大拓帝看到他的这双眼睛时轻咬了一下唇道:「但是你终究做下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什么叫做大逆不道?」凤钰反问道:「难道就因为反对你所以就是大逆不道吗?」 大拓帝怒道:「朕是天子,是上天之子,你反对朕当然就是大逆不道!」 凤钰听到大拓帝的这句话反倒笑了:「天子?什么叫做天子?不过是当年你杀了几位兄长然后登上了帝位,所以你就是天子吗?」 大拓帝微愣,凤钰又道:「既然你可以杀那些兄长,本王又为何不能杀你?」 大拓帝的面色一白,怒道:「你想杀朕?」 「你放心好了。」凤钰淡淡地道:「本王不会这么快杀了你,毕竟你是本王的兄长。」 其实他要杀大拓帝是极为容易的事情,眼下京城都在他的手里,只是他终究记得先帝临终前说的话,所以才会让大拓帝活到现在。 大拓帝轻松了一口气,凤钰却又道:「不过你这些年来做下的那些事情,本王虽然不会杀你,却也会让你生不如死,又或者说,在夺走你皇位的那一刻,对你来讲就已经生不如死。」 他说完手一军,轻点了大拓帝身上的穴道,然后将大拓帝放在怀里的诏书取了出来。 大拓帝瞪大眼睛怒道:「凤钰,朕咒你不得好死!」 凤钰冷笑一声,回了大拓帝一句道:「天底下怕也只有你一个人这样咒本王,而那些被你害了的百姓和士兵,只怕都在心里这样咒着你,你这样无耻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帝王,不得好死的那个人只会是你。」 小剧场: 安安:王爷,我想要个包子。 凤钰点头,片刻后厨房送来一笼包子。 凤钰:菜包,肉包,豆沙包,叉沙包,奶黄包,随便选随便吃。 鱼安安怒:你个傻缺,老娘想吃的是你啊! 语毕,扑倒凤钰。
第921章 情之缘起(1) 大拓帝的面色更加难看了,凤钰却并没有再和他说话的心思,把东西取完后便道:「皇上病重,你们好生照顾。」 他说完便走了出去,大拓帝明白凤钰话里的意思,大拓帝病重,所以需要将天下交付于凤钰,所以大拓帝可以随时死去。 大拓帝再也顾不得帝王之尊,站在牢里对着凤钰破口大骂,只是他出身良好,教养也极好,他行事虽然恶毒,但是骂人却明显不太擅长。 且他这么一骂便再也没有一分帝王的样子,整个人满是粗鄙的味道。 凤钰在牢门正林关起来的时候还听到里面的怒骂声,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苏见月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在想,他一会要不要弄点毒药把大拓帝毒哑。 凤钰此时拿到东西,却并没有多少欢喜的心思,以后大拓帝不会再伤害到他和鱼安安,而他身上的担子就重了。 而在这样的时候,他觉得他这样的心思应该和鱼安安分享。 朝中所有的事情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只需天亮之后对着天下读完那两份诏书,他就是大拓之主了。 他觉得他想鱼安安了,虽然和她分开只有短短数个时辰,也不知她这会在做什么? 他想到这事轻掀了一下眉,此时天还没有大亮,她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他一想到她,眼里便多了一分暖意,他轻轻在战风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战风知晓他的心思,立即加快马蹄,飞快的朝在王府的方向跑去。 凤钰一回来,自有人牵着战风回马圈。 他直直地朝归海院走去,他想着鱼安安熟睡的样子,嘴角轻轻上扬。 他在伸手推归海院的大门时,想着大门一开门的声音太大,她又素来睡得极浅,他怕吵醒她,想了想后,直接翻墙进了归海院。 值守的侍卫看到他家王爷回自己的房间还翻墙,吓得差点没从屋顶上摔下来。 凤钰翻墙进了归海院之后,就直接朝他的卧房走去,他进去之后见一个单薄清瘦的身影坐在床前,他吓了一大跳,待他看清那是鱼安安时,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他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道:「怎么坐在这里不好好睡觉?」 他感觉到在他将她抱进怀里的时候,她单薄的身体轻轻抖了抖,她似乎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最后却没有动。 她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就回来了。」凤钰轻声在她的耳畔道。 鱼安安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气息,一如往昔带着魅惑的味道,他此时身上带着几分夜露的味道,微有些冷。 若是此前他这么抱着她说话的话,她的飞怕是都飞到天上去了,会娇笑着躲到一旁,会低低地告诉他她心里也很想他。 可是此时他这么一靠近却让她觉得无比噁心,她有心想要质问他几句,可是那些质问他的话方才在皇宫里似乎都问完了,难道她应该跟他吵一架?
第922章 情之缘起(2) 这个念头冒进鱼安安的心里时,她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她凭什么跟他吵?她又有什么资本跟他吵?再则要吵的昨夜都当着他的面吵完了,此时再吵更无任何意义。 她的语调有些冰冷地道:「王爷何时学会了说瞎话?哦,不对,你一直在说瞎话。」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安安,你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吗?」 鱼安安想告诉他在这个世上除了他能让她生气之外,再也没有人能让她生气了,她轻轻地道:「没有人惹到我,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的语气疏离中透着冷意,凤钰想着今日和她分别的时候,她还是一副温驯乖巧的模样,这不过几个小时不见,便又对他这般冰冷。 他一向不太知晓女孩子的心思,对于她此时的转变在他看来完全是莫名其妙。 他此时也有些乏了,松开抱着她的手道:「你这性子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你若是受了委屈告诉我便是,我帮你出头。」 鱼安安心里觉得无比好笑,他帮她出头?在他的心里,她只怕和其他的那些女子一般并无差别。 于是她轻声问道:「若一样东西对王爷再没有任何用处了,王爷会如何处理?」 凤钰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微想了想后道:「既然是没用的东西,自然是扔掉。」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心里冷成了寒冰,她喃喃地道:「也是,既然是没用的东西,自然不需要再留着。」 凤钰将屋角的油灯点燃,油灯将屋子照亮,他便能轻易看到鱼安安那张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以及她那双有些呆滞的眼睛。 凤钰的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道:「安安,你是不是病了?」 她的额头此时冷得像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她的身体一向不算好,上次在军营里任梓舟送了一枚药丸给她之后,她的身体才算是好了一些。 鱼安安心里一阵噁心,伸手将他的手拉开道:「我没病。」 她拉他手的时候看到了他手背上的那道抓痕,顿时心痛如绞,将她心里最后的那个希望打成碎片,就算她想骗自己那个人不是他,可是同样的脸,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气场,同伤的伤疤,甚至此时还看到了同样抓痕,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她的心里顿时绝望至极,周身如坠冰窖,低低问道:「你曾经说过这一生只会爱我一人,这话如今还作数吗?」 「自然作数。」凤钰答道:「你不要再想七想八了,明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早些休息。」 他说完便来搂着她,唇也轻轻地落在她的唇上,在他亲过来的那一刻,她心里生出了一股要吐的冲动,她忙将头偏向一侧,然后干呕了一声。 凤钰的眸光变了几变,他此时不太明白是鱼安安看到他想吐还是她身体不舒服,对他而言,他更倾向于后者。 他皱眉道:「还说没有生病,好好的怎么要吐了?」
第923章 情之缘起(3) 鱼安安深吸一口气,目光最后落在窗台之上,那里已经有些微晨光落在上面,此时的晨光太过稀薄,看起来有些冷然的味道,她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在这一刻,她明白了一件事情,眼下她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忍受凤钰以后的三千后宫,另一个则是死。 如果在她嫁给他时,他便有无数的女人,她是绝对不会爱上他的,那么他有多少后宫都和与她无关,可是眼下她既然爱上他了,又岂能容他有三千后宫? 到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子是那么的卑微,根本就没有她选择的权利,所以眼下看来她似乎只有一个选择了,她的轻咬了一下唇。 「天亮了。」鱼安安喃喃地道。 凤钰看了一眼晨光轻轻嘆息了一声道:「是啊,天亮了,天亮之后你跟我一起进宫吧!」 鱼安安扭头看向他,他缓缓地道:「你在我的身边能让我安心,想你的时候便能看你。」 这话绝对是他这一生说过的最温暖的情话,此时因为此时心情的原因,他的语调少了一分平素的冷硬,他这个从不擅长说情话的人此时竟真的说出了几分情话的味道。 若是在没有见过他和其他女人颠龙倒凤的鱼安安听到他这句情话,心里必定开心得紧,但是此时她的心里却只余寒意。 在她看来,他这样的话不知道对多少女子说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低地道:「王爷说情话的本事越来越好了。」 凤钰看着她清秀雅致的小脸,轻声道:「你若喜欢,以后来日方长,我可以天天说给你听。」 鱼安安静静坐着,没有接话。 凤钰不知道的是,这句情话却让他在鱼安安的心里判了个死刑,原来他不是不会说情话,只是之前不屑在她的面前说,眼下既然被她撞破了他对其他女子说的情话,那么他也就能理所当然地在她的面前说情话了,这事真不是般的讽刺。 正在此时,大门被敲响,铁知宵的声音传来:「王爷,该进宫了。」 凤钰在屋子里轻应了一声,然后自行去洗漱。 他久在军中,并不习惯身边有人伺侯,所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做得极为顺畅。 他一扭头,见鱼安安还呆呆地坐在那里,他微微皱了一下眉道:「安安,快一点。」 他这么摧了一声其实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听在鱼安安的耳中就有了其他的意思,她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起身洗漱。 浣溪和宝儿此时也过来了,为她换上一套亲王妃的正装,那件正装颇为繁复,鱼安安虽然和凤钰成亲已久,但是她一直嫌烦很少穿王妃正装。 浣溪为她上了一妆,再细细一打扮,她的模样便显得是那么的高贵,她原本清雅灵动的气质里也似有了端庄的味道。 浣溪忍不住贊道:「王妃真美!」 鱼安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嘆了一口气,镜中的女子的确是极美的,和她平素那副清淡的打扮是完全不同的。
第924章 情之缘起(4) 鱼安安伸手轻轻抚了一下那高高挽起的秀髮,淡声道:「的确不错。」 浣溪轻笑了一声,然后扶着她站了起来。 凤钰此时也换好了衣服,他今日着的是一套墨色的亲王正装,他平时喜欢紫色,墨色穿得并不多,这套衣服极尽华贵,将他周身略有些冷的气质衬了出来,却又更添了几分霸气。 他的发平素都是随间用根髮带绑着,今日却用金冠缚了起来,更衬得他英伟不凡。 鱼安安看着他,她此时心里有一种感觉,那便是三千世界在他的面前也会失色,这样的一个男子,又岂会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突然就觉得她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竟会天真的以为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人。 凤钰在看到她的样子后也颇为惊艷,他以前便知道她是天底下少有的美人,她美得灵动却又娇弱,此时这套衣服将她的娇弱之气除了几分,添了几分华贵的端庄。 他突然想起,两人成亲的时候他的眼睛还看不见,所以他从来就没有看过她细细打扮的样子,他心里觉得颇有些遗憾,想着等到这些事情了结之后,在往后的封后大典上他要不要再和她拜一次堂?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觉得这事从本质上来讲是可行的,礼部那边可能会有些意见,但是只要他坚持他相信这事也算不得什么。 凤钰这般一想,眼里又添了几分嚮往,他将鱼安安的手拉住,然后带着她缓缓走了出去。 鱼安安的面色极为淡定,因为此刻的她已经心如死灰。 在此时,她甚至不会再想以后如何和凤钰相处的事情了,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感觉,他现在一靠近她她就想吐,她被他牵着手都会让她感到噁心。 而到此时,她也不需要去想她的未来,因为她根本就不会有未来。 凤钰可以在军机处里于乔南月颠龙倒凤,以他这样的处事风格,皇后的位置跟她不会有太多关系。 她原本也不在乎那个位置,只是因为那个位置能陪在他的身边,所以她便觉得还不错。 眼下她需要去想其他的事情,自然就更加不会在乎那个位置。 两人走出王府的时候,门口早有礼部的官员在那里侯着,然后请两人进宫。 进宫之后,在大殿之上,乔振安拿出大拓帝写的罪已诏在那等着两人的到来。 这份罪已诏自然不是大拓帝写的那一份,而是礼部早就写好的一份,那份诏书上清晰的写着大拓帝这些年来做下的种种错事。 乔振安见凤钰是带着鱼安安一起来的,也颇有些意外,他上前一步道:「王爷,今日这样的场和王妃不适合参加,不如请王妃在一旁的偏殿里侯着吧!」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还没有开口鱼安安已经道:「我有些乏了,在偏殿等王爷好了。」 凤钰原本觉得像今日这样的时候,是应该和鱼安安一起分享的,可是她此时有些累了,他自然也不愿意为难她。
第925章 情之缘起(5) 于是凤钰轻声道:「那你便在偏殿等我,若是觉得乏了,就休息一会。」 鱼安安轻点一下头,凤钰又道:「若你觉得无聊的话,就将治疫症的方子写下来,一会我让人送给邵先生。」 鱼安安听到这句话时只觉得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她心里的那一分念想也在这一刻完全消失无踪,这句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陡然想起昨夜里她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她于他可能也就这一点利用价值了。 她冷笑一声轻点了一下头,然后缓缓地走进了一旁的偏殿。 这处偏殿离正殿不算远,却听不到那边太多的动静。 鱼安安进去之后便坐了下来,然后轻轻喘了一口气,只是她才坐稳,一个太监便端着笔墨走进来道:「王爷吩咐,请王妃写下疫症的方子。」 「知道了。」鱼安安有气无力地说了句。 太监又道:「为百姓施药的药已经快用完了,还请王妃早些将方子写出来,救治那些染上疫症的百姓。」 鱼安安此时心里正憋得一团火,她在凤钰的面前无法撒,却还没将这么一个太监放在眼里,她拿起一旁的砚台就朝太监的头上砸去:「要怎么做,我还轮不到你来教。」 她这一下砸得有些狠,那太监没料到她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躲闪不及,被砸了个头破血流,他却不敢多言,捂着伤口便退了下去。 鱼安安一人静坐在诺大的偏殿里,她不自觉地冷笑了一声,只要她不将治疫症的药方交出来,凤钰都不能拿她怎么样,一个小小的太监竟就敢来摧她。 只是他们将事情做到这一步,她的心里也是难言的复杂。 在她看来,方才乔振安的话不过是早早就和凤钰设计好的,不管她是否愿意她都不能再在大殿里呆下去。 鱼安安此时觉得有一个强有力的娘家真是是一个不错的事情,她的娘家不拖她后腿她就要谢天谢地,更不要说帮她了。 昨日邵先生说会他们是她的娘家人,她此时想来又有些可笑,青骑军本是凤钰的军队,若凤钰对她再无一分情意,青骑军又岂会因为她而与凤钰翻脸? 她思来想去,终是明白她如今所有的一切算起来都是凤钰给的,若凤钰再不给她体面的话,她其实就什么都不是,没有任何倚仗。 鱼安安看了一眼磨好的墨和铺在那里上好的芽纸,眼里的嘲弄更重了些。 正在此时,偏殿的门被人推开,凤菲走进来对着鱼安安施了一个礼后道:「我是来谢皇婶对桩儿的救命之恩,只是眼下桩儿虽然还在发烧,但是应该已无大碍,皇婶的医术当真是高明得紧。」 鱼安安此时没有心情理会任何人,她淡声道:「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的皇叔,你再去南门那边找邵先生要一碗药,再喝几回七皇子应该就能大好了。」 凤菲温声道:「这一次多亏了皇婶,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第926章 情之缘起(6) 鱼安安没有理凤菲,她却似沉思了好一会才道:「有件事情我来之前一直在犹豫,皇婶是桩儿的救命恩人,我也就不再藏着揶着了,昨夜我听说皇叔进宫的时候,派人将乔相的嫡女乔南月带进了宫里,我虽然不知道皇叔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对乔南月却是有些了解的。」 鱼安安听到乔南月三个字手不自觉地握得紧了些,唿吸也阻了阻,然后头微微抬起来,目光落在凤菲的身上。 凤菲轻声道:「乔南月是京中贵女中最为聪明有心机的一个人,再加上她的容貌也出众,虽然她平素并不太出风头,但是她的背后终究是乔相,皇婶还是防着她一些为妙。」 她这话说得恰到好处,似乎什么都说了,但是细想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 鱼安安抿紧了唇,然后缓缓地道:「你想说什么?」 凤菲愣了一下,她比谁都清楚昨夜里鱼安安看到了什么,她顿时就明白她此时说的这番话一个不好就是画蛇添足。 于是她轻声道:「我是站在皇婶这一边的。」 鱼安安冷笑了一声,凤菲柔声道:「皇婶于我有大恩,以后皇婶若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的,说一声便是。」 她说完便缓缓退了出去。 在她出去之后,鱼安安方才强行维持的温和面色再难维持下去,她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苍白。 她的眼里也再无一分神彩,她喃喃地道:「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只有我一人知道,眼下看来似乎知道的人不少,又或者说,我才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 她以前总觉得背叛之类的话多少有那么点矫情,因为这个世上没有谁欠谁什么,而当事情真的反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便是真正的切肤之痛。 鱼安安知道她需要给人让位了,而她有她的骄傲,让位这种事情对她而言是不可能存在的,就算凤钰是人渣里的人渣,也只有她不要他,而没有她让位之说。 她此时心里非常清楚,其实她这种想法只是自我安慰罢了,摆在她面前的其实并没有多余的选择,细细算来,她在失去凤钰之后,她已经成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了。 孤苦无依这个词在她看来多少有些好笑,她实不明白她怎么就走到了今日的境地,更不明白这样一个词怎么能拿来形容她。 她坐在那里发着呆,想完一圈后见那个被他砸了脑袋的太监探着头朝里面看了一眼,一见她看过来忙把头缩了回去。 鱼安安幽幽地嘆了一口气,她知道她其实已经没有了选择。 药方她是一定会写的,因为她是一个大夫,那些百姓和这些事情并没有关系。 她低低地道:「凤钰,你真的是太不了解我了,我哪里需要你来逼着我做这些事情。」 她说完这句话后伸手拿起笔,然后便在雪白的纸上将药方写了下来。 她将药方写好之后吹干叠起来放在手里,然后扭头对那个倚在门畔看着她的太监道:「赏星台在哪里?」
第927章 情之缘起(7) 太监心里怕鱼安安,又知凤钰宠她,忙低着头道:「沿着这条道一路前行便能看见了。」 鱼安安知道赏星台算是宫里最高的建筑了,要找到并不难,于是她缓缓走了出去,她走了几步后见太监正看着她,她淡声道:「若王爷问我去了哪里,你就告诉他我去了赏星台。」 太监不敢拦她,只轻应了一声。 鱼安安缓缓前行,这一步走来竟没有一人拦她。 皇宫里此时的风景甚好,只是鱼安安此时并没有欣赏的心情,她朝着赏星台的方向缓缓前行。 皇宫虽大,但是赏星台离这座宫殿并不算太远,她走过去的时候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当她站在赏星台的最高处时,她便有些明白凤菲为什么说这里是观赏夏雪听涛的最好地点了。 从这里看去,能看到巨浪捲起的千堆雪,能看到远处的好风景,却还不会被告浪花弄湿身上的衣服。 鱼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凤钰,她知道他会来的。 凤钰在大殿里和朝堂们议事,朝中的大臣都知道他的心思,自然也就顺着他的心思来,然后把大拓帝骂成了****,说他根本就不配为君。 凤钰这些年来看了不少朝中大臣的这般表演,心里称上烦,却终究觉得无聊,只是那些该演的人戏还得演,于是他让乔振安宣读了那份早已经写好的罪已诏。 那份罪已诏一读完,朝中大臣漫骂的声音就更加大了,而凤钰却突然觉得心里沉闷无比,比昨夜里的心悸更加让他感到难受。 他冷声道:「你们将这罪已诏诏告天下!」 他说完这句话便去了偏殿,朝中的大臣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却没有人敢问。 乔振安却清楚地看着他是朝偏殿的地方去的,自然也就明白他这是要去找鱼安安了,在乔振安看来,凤钰和鱼安安不过才一会没见,凤钰竟就又想见鱼安安了,那么在凤钰的心里,鱼安安也太重要了些! 他想起昨夜凤钰将乔南月诏进宫的事情,到此时乔南月还没有回府,他方才见到凤钰的时候其实是想问一声的,只是鱼安安方才一直在凤钰的身边,昨日他见过鱼安安的态度,实不敢在鱼安安的面前提上一句。 他此时有些会乔南月担心了,也不知昨夜到是什么光景。 乔振安觉得鱼安安如此善妒只怕以后乔南月的日子不好过,他突然就有些后悔让乔南月昨夜进宫了。 凤钰到偏殿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鱼安安,心里莫名的慌乱,他沉声问当值的太监:「王妃呢?」 太监答道:「王妃去赏星台了。」 凤钰听到赏星台三个字眉头皱了起来,他冷声道:「王妃去赏星台做什么?」 「奴才不知。」太监低着头道:「奴才也不敢问。」 凤钰看到他头上的伤眉头皱成一团,太监吓了一大跳道:「这是奴才自己撞的,不是王妃用砚台砸的!」 「蠢货!」凤钰轻骂了一声,抬脚就朝赏星台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越来越慌乱。
第928章 情之缘起(8) 凤钰到达的时候看见鱼安安站在赏星台的最边缘,他心里大惊,忙奔上了赏星台,在他上到最后一层的时候,鱼安安突然开口道:「站住!你若上次一步我立即就从这里跳下去。」 赏星台下虽然是湖,却连着泯江,如今泯江潮起,水势汹涌,任谁从这里跳下去,都没有活路。 凤钰皱着眉头道:「安安,你这是做什么?」 他的脚步停下,不敢朝前走分毫,因为此时鱼安安就站在赏星台的边缘,只要她稍稍一动,就能跳下赏星台。 鱼安安淡淡地道:「凤钰,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凤钰点了一下头,她却又道:「我这是问了一句傻话,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天下间只要你看过的人和事,你听过的声音就再不会忘记,那么我曾对你说过的话你必定是记得的。」 「安安,那边危险,过来说话!」凤钰觉察出此时的气氛不对,他有一种感觉只要他一靠近,鱼安安就会立即从赏星台上跳下去。 鱼安安淡声道:「我也想过来和你好好说话,但是有了昨夜的事情之后只要一想到你的样子就只会让我觉得噁心。」 「昨夜?昨夜发生了什么?」凤钰皱眉,昨夜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至少没有做什么和她有关的事情。 「对,就是昨夜。」鱼安安低低地道:「我曾经也以为我们之间能够相扶到老,可是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凤钰,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凤钰微愠道:「我骗你什么了,你回来!有话我们好好说!」 鱼安安轻笑道:「你是因为药方还没有到手所以才来哄我吧!你放心好了,就算你不哄我,药方我也是会给你的,因为那些百姓是无辜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凤钰的眉头皱得更紧,心里满是焦急。 鱼安安淡淡地道:「药方就压在那块砖头下,一会你可以自己去取,你不用着急。」 她说到这里缓缓扭过头对他道:「凤钰,你知道吗?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却也是我这一生最不想遇到的人,今日不是你休了我,而是我不再要你,今生今世,不,是永生永世,我们永不相见!」 她说完朝他嫣然一笑,然后扭过头纵身跳下了湖。 她今日身上着的是极为华贵的王妃正装,那极致明亮的红色在空中飞舞,便如一只硕大的红蝶,似要横渡湖面,飞到世界的另一边。 在她对凤钰说完那番话后,她的便彻底静了下来,就算他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她做出割捨的时候,那么他就和她再也没有关系。 她的心虽然还是会痛,还是会难过,但是却再无一分牵挂。 她前世看小说的时候,都会觉得穿越女既然穿越了,那么就会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有很多疼她爱她的人,然后再收穫极为真挚的爱情,她现在只想说,那些写穿越小说的作者真的是太不负责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美好的事降临到一个人的身上? 小剧场: 作者:王爷,安安跳湖了你怎么看? 凤钰(怒):你还好意思问本王,根本就是你这个无良作者的阴谋!本王命你立刻马上把安安写回来!否则…… 作者:否则怎么样? 凤钰:否则本王找人轮了你! 作者:……
第929章 真相渐白(1) 鱼安安知道她若是逃走的话,以凤钰的本事必定能将她抓回来,这事她在逃婚的时候就试过一回,所以她一点都不怀疑。 她知道就算是凤钰再不爱她,也不会那么爽快的放她离开,因为他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他怎么可能容得自己的女人逃开。 从昨夜想到今日,她便明白,她若不死,他便不会放手,哪怕她对他是个玩物,哪怕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 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让她做出跳湖这个举动的事是那张药方,不管凤钰对她是否真心,不管凤钰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不管她现在看到凤钰有多么噁心,她终究是爱自己的,她会隐忍寻到最好的机会逃走。 但是在凤钰找她要药方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她再也没有等下去的时机,又或者说,她的潜意识比她的理智更加惧怕这一场爱情给她带来的伤害,她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能忍。 所以在她写完药方后,她就做下了决定。 既然要走,那么就早点走吧!她怕她再呆在他的身边会疯掉。 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自她的眼角滑落,她惨然一笑,她在心里对自己道:「凤钰,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比我自己想像中的还要爱你!若这一次我能活下来,我将不会再爱你,也不会再恨你,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爱上你,是我识人不明,既然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我又为什么要去恨你?」 她的手臂轻轻舒开,她感觉到了四周的风从她身边唿啸而过,掠过她的衣角和长发,心却突然就安宁了起来,活着的愿望从哪一刻都要浓烈。 她甚至听到了凤钰颤抖的叫声:「安安,不要!」 她在心里冷笑,不要?不要什么?不要跳湖?还是不要爱上他? 他明明就不爱她,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在她的面前演这么一出苦情大戏,他这样做,不累吗? 她的身体下坠的很快,而凤钰却来得更快,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指,她下坠之势立止,她没有料到他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她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做出了让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事情。 她抽出了一把极为锋利的小刀,那把刀凤钰曾经见她用过,她说叫手术刀,锋利异常,她没有一丝犹豫,竟直接就朝她自己被他握住的那条手臂斩去。 凤钰心胆俱裂,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宁愿自毁一臂也不愿意被他拉上来,他不明白昨夜还好好的她,今日为何如此狠绝。 她得有多恨他,才会做出这样的决断? 他早前就知道她的性子看着温和,其实却是极致的刚烈和有主见,他非常确定如果他不松手的话,她就会将她自己的手臂砍断。 凤钰的眼里透出了绝望,他看向她的眼睛,她此时面上满是决绝。 他的手颤了一下,然后便松开了她的手,她的身体掉了下去,他没有犹豫,也跟着跳了下去。
第930章 真相渐白(2) 这一切其实都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凤钰拉着鱼安安的指尖也只是一剎那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根本就是凤钰没有拉住鱼安安,她直接就掉进了湖里。 凤钰此时想的其实相对简单,他不允许鱼安安自残,因为他爱她,同时,他也绝对不会允许鱼安安离开他,他跳下水是去救她,制止她那些不理性的行为。 可是事情却和他想像中的出了偏差,他只比鱼安安晚那么一瞬间跳下湖,而此时鱼安安已经不见了,湖面上只有那一套华贵至极点的亲王妃正装。 凤钰抓着那件华服却没有抓到鱼安安,他心里方寸大乱,他发了疯一般在湖里找她,却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他素来镇定,当年他一人独自面对数万大军时也未曾有一刻的慌乱,可是他此时却觉得慌乱至极。 他浮出水面大声喊道:「安安!」 他的四周有不少暗卫跳下来帮着寻找,可是这湖里又哪里有鱼安安的半点影子? 凤钰心里的慌乱越来越浓,一种极度无助的感觉朝他涌了过来,他一直都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会有什么事情脱离他的掌控,可是此时他却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乱了。 他为了以后鱼安安再不会被人欺负,所以他去夺这大拓的天下,可是眼下天下刚刚握在他的手里,她却以那么狠绝的方式离开了他。 若是知道她一跳下来就会不见,方才就算是让她受伤他也绝对不会松手,他会用尽全力将她拉上来! 皇宫里的湖与泯江相通,里面的水从来就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就在此时还有无数的暗流在涌动。 凤钰觉得鱼安安必定是被那波暗流带走了,他不顾一切直接钻进湖底,发了疯一般的去找她。 他不敢想像以后没有她的日子他要怎么过,他此时甚至有一种感觉,若是她这一次真的随清波而去,再无生机的话,那么他愿意和她一起去! 他之前听一说到殉情这种事,他觉得是多么的可笑,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 但是此刻他却觉得,如果以后的人生里没有鱼安安,那他还不如就此死去! 至于那大拓的万里江山,至于大拓的万千百姓,又与他何干? 他虽然有他的责任,但是那是在有她相陪的时候去履行,若没有了她,这些对他又有何意义? 铁知宵一直跟在凤钰的身边,在鱼安安跳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今日怕是会出大事。 他跟在凤钰的身边多年,他看着凤钰和鱼安安相识相恋相爱,自然也就知道他的这位看似冷漠嚣张霸道的王爷有多爱鱼安安。 所以在鱼安安跳湖的那一刻起,他就大概能猜到凤钰会怎么做,在凤钰跳湖的那一刻,他也跟着跳了下去,只是他跳下的稍晚一点,所以比凤钰更清楚的看到湖里的变化。 在鱼安安跳下湖的那一剎那,她便将身上的王妃正装脱下,然后直接就沉进了湖底。
第931章 真相渐白(3) 鱼安安的身体也被那件华贵的王妃正装掩盖,瞬间随着暗流消失无踪。 铁知宵看到了凤钰的慌乱,他跟在凤钰身边多年,凤钰一直都是极致的冷静,任他和曲听风怎么打闹都冷然淡定,但是此时的凤钰却如同一个疯子。 他看到凤钰钻进湖底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大事不好。 铁知宵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跟了过去。 湖面上其他的暗卫此时也都乱做一团,四下找人。 隐于暗处的凤菲和太后看到这一幕也都愣在了那里,凤菲原本以为她的心里再不会生出任何对情事的感触来,可是此时看到鱼安安的决绝,凤钰的绝望,她只觉得心里的那根弦轻轻松动了些。 她忍不住轻声道:「真没料到皇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的原意只是觉得她这一生不会再幸福,所以她也不希望鱼安安幸福,更盼着这一次的事情在鱼安安和凤钰之间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然后从中找到突破口,再寻找机会为凤桩夺取皇位,却没料到鱼安安的表现竟是如此的刚烈。 在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鱼安安心里的想法,若要爱一个人,那便是不计一切的爱着,若不爱了,那便不计一切的了断。 她之前觉得鱼安安之前对秋叶白时事情做得太绝,可是她此时才发现,鱼安安对凤钰才是真正的绝。 从这件事情她也明白,鱼安安根本就没有爱过秋叶白,对凤钰才是真真切切地爱了。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然后嘆了一口气。 太后也嘆了一口气道:「我们果然还是小看了鱼安安,只是她这性子真的不适合做皇后。」 「她会死吗?」凤菲问了一句,在这一刻她心里有些许后悔,这些后悔是她对鱼安安的敬佩,她生长于宫庭,从小就有万千的心思和算计,但是她今年终究只有十五岁,天良未泯。 太后则比她淡定冷然得多:「这件事情不好说,但是现在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机会来了。」 凤菲知道太后嘴里的机会指的是什么,她不自觉地看了太后一眼,见太后一如往常的淡然,那眉眼里似乎还有几分和往日一样的慈爱之色。 太后幽幽地道:「为了这件事情,我布置了那么多年,这一次鱼安安若能发现那才叫是怪事,凤钰虽然强大,他以为他能手掌整个京城,其实宫里从来就不是他的地盘。」 庄离在事发之后她便动用了她密支的关系送出了京城,只要庄离不被发现,只要鱼安安一死,这件事情就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在这一刻,凤菲终于明白,太后面上的这副表情不过是流于表面的表情,又或者说这是太后的伪装,她的这位祖母比她预期的还要冷血残酷得多。 表界流传太后和凤钰之间的关系不错,起源于凤钰幼时太后对他善意,但是此时凤菲突然明白,那所谓的善意只怕也是假的,中间只怕更多的是算计。
第932章 真相渐白(4) 凤菲想明白这些后也就释然了,皇族之中,见得最多的便是鲜血和互相残杀,虽然这一次的事情超出了凤菲的预期,但是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在她看来,这所有的一切真的就如太后说的那般,他们有机会了。 铁知宵在水中已经感觉到了窒息,这中间他还上去换过一次气,而凤钰一次气都没有换过,他知道凤钰就是再厉害此时也会有窒息的感觉。 铁知宵了解凤钰,知道他今日若是寻不到鱼安安怕是不会出来换气,一个不好,还得把自己憋死在湖底。 铁知宵心里大急,再次上来换一口气,然后沉下去找凤钰,因为这个换气的时间,他和凤钰已经隔了一丈多,他咬了咬牙,直接就沖了过去,他伸手去拉凤钰,凤钰又岂是他能拉得动的? 他此时心情极度复杂,不管和凤钰如何反抗,他拼了命的将凤钰往湖面上拉。 凤钰此时因为缺氧又在水里所有力气远不如平时,这所有的一切还在铁知宵能承受的范围内,只是此时凤钰挣扎的厉害,两人的身体不但没有朝湖面上游去,反而又开始下沉。 铁知宵此时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用手噼向凤钰的后颈,强悍如凤钰此时也支撑不住直接昏了过去,铁知宵趁着这个机会,终是将凤钰拖出了水面。 其他的暗卫一见此光景,忙过来帮忙,把凤钰带回了岸边。 铁知宵知鱼安安就是凤钰的命根子,他当即沉声吩咐:「加派人手,就算是将这湖翻过来也要将王妃找到!」 其它的暗卫应了一声,立即接着去找人。 铁知宵看了一眼看似平静的湖面,想着湖里的暗流,他心里生出一抹悲凉,他们一入水都没有找到鱼安安,此时又过了这么长时间,要找到鱼安安的机会怕是会更加渺芒。 他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凤钰,在心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然后他没有任何犹豫,扶着凤钰就远离了岸边。 只是他没走几步,凤钰就已经醒了,他的嘴角吐出了一些水,只是片刻的迷茫后立即就恢復了神志,他停下脚步道:「我要去找安安!」 他说完就欲朝湖里走去,铁知宵拼命抱着他道:「王爷,我已经将宫里大部分的侍卫都调了过来,让他们去找王妃,你此时再不可涉险了!」 凤钰怒道:「你放手!」 「不放!死也不放!」铁知宵大声道。 凤钰又怒极,扬掌就朝他拍去,他睁大眼睛看着凤钰,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松手。 凤钰看着这样的铁知宵心里恼得紧,却也不可能真的一掌把铁知宵打死,他的手掌化拍为噼,直接朝铁知宵的手臂噼去。 铁知宵吃痛却不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凤钰怒道:「铁知宵,你再不松手,我就杀了你!」 「王爷今日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松手!」铁知宵大声道:「王妃此时生死未卜,王爷若是再出什么事情,我们这些人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现在被王爷打死!」
第933章 真相渐白(5) 这种话若是放在以前铁知宵是断然不敢说的,而今日到了这种境地,他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也再没有什么是可怕的了。 凤钰听到他这话更加清醒了几分,只是心里痛到了极致,他冷声道:「我要去救安安!」 「已经有那么多的暗卫去救王妃了!」铁知宵大声道:「实不需王爷再去涉险,且在我看来,王爷不是要去求王妃,而是要去寻死!」 凤钰听到那个字心尖颤了颤,他的手也不自觉地抖了抖,他扭头看向碧波澄澄的湖面,他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复杂,此时就算他心神再凌乱,也知道鱼安安跳湖之事不是偶然。 他深吸一口气道:「松手,本王不会再做傻事!」 他承认方才鱼安安跳下去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和鱼安安同生共死,但是他此刻清楚的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鱼安安死! 铁知宵听出了他话里的冷静,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凤钰缓缓地道:「传本王的命令,将泯江断流,引水入西江!」 铁知宵听到这个命令愣在那里,将泯江断流是多的事情他心里清楚,虽然之前凤钰就已经觉得泯江水从京中过,并不合宜,所以早早就让闲下来的青骑军从京城外挖了一条河道,要将泯江水从京中引出,环京城而行,再归于海。 可是那条河道只是挖了个粗略的形态,还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泯江此时无比汹涌的水。 再加上现在还是雨季,泯江的河水是一年之中水位最高的时候,此时做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兇险。 而且此时做这件事情需要极长的时间,只怕过了那么久之后,鱼安安已经撑不住了。 铁知宵急道:「王爷,此时千万要三思啊!王妃也许只是随着水流卷进泯江里,并没有事……」 他说完这话后自己都不信的,因为泯江的水此时有多的可怕,他再清楚不过,不说别的,光说那夏雪听涛处水势的兇勐,便能吞掉不少的人,他不觉得鱼安安那纤弱的身体能经得起巨浪的拍击。 凤钰的眼睛里露出了绝望和杀意,铁知宵又道:「王爷,此时我们所有的人都去救王妃了,前面湖口处还有长桥,那里更设人栅栏,王妃此时一定还在湖里,并不需要将泯江断流。」 凤钰听到这句话顿时就回过神来,他喃喃地道:「我怎么忘了湖口处的栅栏,就算下面的水流再快,也要经过那处栅栏才会进入泯江。」 这事如果是以前的他必定早就能想到,但是今日的他已经六神无主,反应也比平时要慢上许多。 他了解鱼安安,以她的性情,是绝对不可能真的寻死的,她从赏星台上跳下来说到底也不过是让他死心罢了。 他现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开他,他此时也没有心思去追究,他现在只想要将她留下!留在他的身边,他绝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他的身边! 他大声喊道:「来人,去皇宫湖畔的栅栏边,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王妃!」
第934章 真相渐白(6) 四周的侍卫和暗卫听到凤钰的这句话忙朝栅栏那边奔去。 只是此处离栅栏那边距离不近,想要过去更是不易。 好在栅栏那边一直都有值守的侍卫,此时听到凤钰的吩咐,立即就到栅栏边去找人。 其实在他们看来,鱼安安从跳湖到现在已经过去年有一刻钟了,却从没有将头露出水面过,这证明她一直沉在水底,若是一直在水底的话,没有人能一刻钟不上来唿吸。 所以他们中间的绝大多数都觉得这一次鱼安安是凶多吉多了。 众侍卫能想到这些,凤钰自然也能想到,只是他觉得鱼安安还没有死,不要问他为什么,这或许就是他的直觉,又或者说这是他的执念。 皇宫的湖面虽然很大,但是今日这湖里有太多水性极好的侍卫,他们将湖里全部翻了一遍也没能找到鱼安安任何的踪影。 而栅栏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人从那里离开的踪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凤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同时也越来越绝望。 众侍卫的心里也越来越忐忑不安。 乔振安等一众朝中的大臣在大殿里久等凤钰而不至,他们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不太明白凤钰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以至于迟迟不来。 要知道这些事情一旦办完,念完大拓帝写的那份禅让诏书后,凤钰就是这大拓的帝王。 就在他们等得焦急的时候,一个侍卫匆匆从殿前跑过去,有大臣拉着那个侍卫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爷怎么还不来?」 那侍卫急匆匆地道:「王妃跳湖了,王爷在找王妃。」 他说完那句话便匆匆走了,把大殿里的一众大臣惊得目瞪口呆,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鱼安安怎么会选在此时跳湖? 乔振安是这一众大臣中对鱼安安最为了解的一个,他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还有些欢喜,因为不管这一次鱼安安会不会死,有了跳湖这么一场闹剧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做皇后的资格了。 只是他转念又生出了担心,像鱼安安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无故跳湖?且以凤钰对鱼安安的感情,此时鱼安安出事,只怕今日的事情还会有大的变数。 他跺了一下脚,当下带着一众大臣去找凤钰,让他把余下的事情处理完。 他见到凤钰的时候,凤钰那件华贵的亲王正装已经除下,他此时身上衣裳尽湿,看起来颇有些狼狈,铁知宵此刻非常紧张的站在凤钰的身边,除了铁知宵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暗卫也在那里,将凤钰呈半包围圈看着他。 乔振安一看这个架式吓了一大跳,但是他还是走过去道:「王爷,大殿那边的事情还需要你去主持,王妃的事情交给众侍卫来处理便好。」 凤钰没有理他,一双眼睛此时一片通红,盯着那片湖面,他的神情紧张中又带着期待。 乔振安想了想后对着凤钰跪下道:「请王爷回大殿主持大局!」
第935章 真相渐白(7) 乔振安一跪下,他身后的那些官员也跟着跪了下去:「请王爷回大殿主持大局!」 凤钰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极快的就又回到了湖面,他冷声道:「不急。」 乔振安等人却急了:「王爷身份尊贵,实不宜有任何涉险之事,臣相信众侍卫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寻王妃!」 凤钰看着湖面缓缓地道:「若没有了安安,本王要这天下做什么?」 乔振安闻言大惊,他无比震憾地看着凤钰,见他的面色一片苍白,乔振安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在心里嘆气,他以前见凤钰行事果绝,平素更是霸道凌厉,他一直觉得像凤钰那样的性子,必定是胸怀天下,不会顾念区区儿女私情的,却没有料到凤钰此时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心里对凤钰生出了些许鄙视,一个只知道儿女私情的人,又如何能做成真正的大事? 他咬着牙道:「王爷对王妃一往情深,实在是让人感动得紧,但是老臣恳请王爷,不要为了儿女私情而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万事以大局为重!」 凤钰冷冷地扭过头道:「这些事情要怎么做,本王心里有数,你现在就给本王滚!」 他这话可以说是没有给乔振安一点面子。 乔振安的面色一白,感觉得凤钰凛冽的杀意透出,他顿时就明白他此时若是再说一句的话,凤钰怕是就会一巴掌拍死他。 他哆嗦了一下,没敢再说话。 正在此时,湖面传来一个暗卫的惊唿声:「找到了!」 凤钰立即回头,见有侍卫抱着一个女子浮出了水面,女子长发在水里如水草一般飞舞,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将身边的那些侍卫拔开,直接跳下了湖,然后飞快的朝那女子游去。 他的动作太快,把乔振安吓了一大跳。 凤钰很快就游到那女子的身边,旁边有侍卫划来一艘船,将他和那女子拉到船上。 只是在凤钰将那女子脸扳过来的时候,他的面色却变了,那个女子并不是鱼安安,而是乔南月。 旁边的侍卫轻声道:「方才属下在湖里发现她的时候,她的身上绑着一块大石头,看起来是被人沉了湖。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对周边的事情比一般人要灵敏得多,就算他此时心神很乱,也知道这事十之八九和鱼安安还有些关系。 可是此时发现了被人沉湖的乔南月却依旧没有鱼安安的下落,凤钰心里的不安更加浓郁了起来。 他此时理智告诉他,就算他水性再在好,在这片被近千个侍卫搜索过的湖面他也不可能多搜出什么来。 乔振南此时还没有走,他看到乔南月的尸体被抱上来,因为隔得远,他看得并不清楚,所以他以为那个人是鱼安安,他心里还略松了一口气。 只要鱼安安死了,那么他的女儿就会有很多机会。 乔振南虽然感谢鱼安安救了他的儿子乔致平,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私心的,他虽然不会恩将仇报出手对付鱼安安,但是却因为他的私心而偏到了一边。
第936章 真相渐白(8) 船很快就驶到岸边,乔振安也发现了凤钰脸上的异常,此时的凤钰实在是太过冷静。 乔振安有些好奇,正是因为这分好奇让他扭头朝船上的女子看了一眼,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他只觉得全身都冷了起来。 船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掌上明珠乔南月。 他快步奔过去道:「南月,南月,你这是怎么了?」 这位方才还在嘲笑凤钰太重儿女私情的大拓右相,在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死状后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昨夜凤钰诏乔南月进宫,他心里是欢喜的,他以为在他上朝的这段时间乔南月必定已经回了相府,却没料到昨夜那一别竟是永别。 乔南月死了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她全身已经僵硬,口鼻里有些泥沙,整张脸泡得发白略有些皱,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乔振安连喊了好几声,乔南月自然也不可能答应他,而他那颗悲愤的心里也生出了其他的心思来,他看着凤钰道:「王爷,小女怎么会在湖底?」 「她是你的女儿,本王又岂会知晓?」凤钰的语气寒得像冰。 乔振安忍不住道:「可是她昨夜是王爷诏进宫的!」 凤钰原本打算再去找鱼安安,他听到乔振南的这句话时面色大变,他扭过头冷冷地看着乔振安道:「你方才说什么?」 「昨夜酉时,王爷命宫中的太监到相府来接人,说是王爷想要见见南月,我便允了。」乔振安简短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凤钰却听出一些异常来了:「昨夜酉时本王尚在王府里,根本就不在宫里。再说了,本王好端端的为何要见你的女儿?」 乔振安知他的性子,所以明白他在这件事情上不需要做任何隐瞒,乔振安顿时只觉得全身透凉,却还是道:「昨日我曾带小女去见过王妃,当时婉转的表明了我想让小女帮王妃固宠的心思,当时王妃拒绝了。昨夜宫里突然来人,我以为……我以为王妃想通了,所以劝王爷将小女收房……」 他说到这里,见凤钰的眼睛里似利刃飞出一般,他的话自然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凤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你昨日去找过安安?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日午时初刻。」乔振安答道。 凤钰的眸光明明灭灭了好几回,冷声道:「铁知宵,现在就去查,昨夜是谁把乔南月带进了皇宫,她进了皇宫后又去了哪里?」 铁知宵应了一声,当即就吩咐了下去。 乔振安忍不住问道:「难道昨夜王府真的没有见过小女?」 「本王不需要骗你。」凤钰的语气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 乔振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也是个久经谋划之事的人,这些年来他见过的阴谋并不比凤钰少,所以他此时立即就明白了这件事情怕是一个连环的阴谋。 而那边凤钰已经冷声吩咐道:「找个忤作来,给乔南月验尸!」 他说到这里声音冷若寒霜:「这事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本王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小剧场: 作者:安安,你家王爷对你也没谁了,要不咱回去吧? 安安:等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再回! 作者:你指的是他夺了你初夜的事情吗? 安安:我xxxxx,那天晚上的人是他吗?作者你别拦着我,我要灭了他! 作者:……
第937章 死前失贞(1) 凤钰的话一出口立即就有暗卫应下,他们知道凤钰急着要结果,自然也不会去找什么忤作,直接将早早从太医院请来的太医请过来验尸。 凤钰虽然直觉乔南月的事情可能和鱼安安有些关系,但是他此时的心还在鱼安安的身上,他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将鱼安安找到,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于是又开始了第二波的搜查,这一次找得更加仔细,却依旧没有任何鱼安安的踪影,真正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凤钰的心里有些绝望,而此时乔南月的验尸报告已经出来,太医面色有些怪异地道:「乔小姐身上的致命伤是脖颈间的勒伤,初步估计是有人将她勒死,然后将她沉尸湖中。」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偷偷的看了一眼乔相道:「且昨夜乔小姐在死前已经失贞。」 「怎么可能!」乔振安大惊道:「南月自小知书达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太医扫了乔振安一眼后淡声道:「在天下父母的心里,再坏的孩子也是好孩子。」 乔振安听到这句话只差没和太医去拼命,还是铁知宵将他拦下来道:「乔相,有话好好说,这件事只怕不同寻常。」 他今日算是在场所有人中间最为冷静的一个了。 乔振安听到他的话后也觉得有些道理,乔南月是昨夜凤钰派人接走的,可是凤钰却说他根本就没有派人来接过乔南月,而此时乔南月失贞后被人沉湖,今日鱼安安又跳了湖,这件事情里处处可见阴谋的味道。 他不愧是久经风霜的朝中大臣,他当即将那件红色的一品官袍一撩后跪倒在地道:「请王爷为南月申冤!」 凤钰此时的心思自然不会在乔南月的身上,正在此时,一个暗卫在铁知宵的耳畔说了几句话,他当即走到凤钰的面前道:「王爷,探子来报,昨夜王妃进宫给王爷送夜宵,王爷可曾在宫里见过王妃?」 其实这边的事情一闹起来,铁知宵就命暗卫去查昨夜宫里的异常,可是昨夜宫里除了鱼安安和乔南月都进宫之外,再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事情。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问道:「安安什么时候进的宫?」 他这么一说便表示他并没有见到鱼安安。 铁知宵的面色也变了,他有些不解地道:「昨夜回府接王妃的暗卫说是王爷想吃王妃做的夜宵,所以才让王妃进的宫,当时应该还不到亥时。」 凤钰的眼睛眯了起来,昨夜那个时辰他正陪太后在赏星台这里坐着,他没有下达任何命令,更没有见到鱼安安。 他似想起了什么,当即便朝太后的寝宫方向走去,只是他没走多远,便见凤菲扶着太后走了过来,太后眼里的担忧是那么的明显,她当先问道:「可有找到安安?」 她这么一问让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猜想在他的脑中形成,他眸光微冷后静静地看着太后道:「母后昨夜可曾见过安安?」
第938章 死前失贞(2) 太后的眼里是一片迷茫:「昨夜我不是和你一起在赏星台吗?分开之后天就要亮了,安安当时应该在王府熟睡,我去哪里见安安?」 凤钰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太后,他一直都知道太后不是一个简单老人,只是她平素性子温和,很少管前朝和后宫的事情,这些年来凤钰看到皇族太多的人手上染了鲜血,独独没有看到太后的手里染上任何鲜血,所以他对太后还是尊重的,但是这分尊重里也有属于他的戒心。 因为他不相信太后是能用她单纯的善良立于后宫之中多年不倒。 太后看着凤钰的眼睛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母后昨夜将我拖在赏星台这里可是想要对安安做什么?」凤钰不答反问。 太后见他的目光冷若寒霜,那双眼睛似要看进她灵魂的深处,若是寻常人自然是受不了凤钰的这一记目光,但是太后是何许人,此时她依旧冷静淡然,不管是她的脸还是她的眼,此时都只有关心,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来。 太后嘆道:「我昨夜心里的确难过,却是因为你们兄弟相残,你为了天下不惜将自己的兄长下狱,此时这般问我,是不是对我也生了疑?然后后要借着这个由头将我也下狱?」 她说到这里眸光暗了下来,淡声道:「也许皇族之中根本就容不得一丝亲情吧!」 这样的感嘆凤钰曾在太后的口中听过数次,此时再听太后这样说感觉却和之前完全不同,他用最冷的声音对太后道:「这件事情我自会查明,若母后真的对安安出手的话,在你决定出手的那一刻起我们母子的情份便断了,我不会对你有一分手软。若母后是清白的,我自会让你安然终老。」 他说到这里目光在凤菲等人身上掠过,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后在他离开之后眸光终是有了些微的变化,眼底有些复杂,她看到了鱼安安落水之后凤钰全程的表情,他此时已经由最初的颠狂恢復了平静。 她知道凤钰此时的平静代表着他已经恢復了理智,而恢復理智的凤钰有多么可怕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而此时宫里宫外却还在凤钰的掌控之中,太后知道他们的机会并不多。 太后也知道凤钰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恢復理智,和发现乔南月的尸体有脱不了的干系,凤钰此时起了疑,昨夜的事情他就必定会查到底!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看了凤菲一眼,她的头微微低了下来,昨夜她命人将乔南月杀死之后,便让乔南月沉了湖。 她自小在宫里长大,知道这湖水有多深,她原本觉得乔南月的尸体沉入湖底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乔南月的尸体会被泡烂,最终的结果是餵鱼。 谁曾想鱼安安今日竟跳了湖,谁又曾想凤钰会命人将这个湖全部翻一遍。 太后最终也没有说话,因为此时根本就不是说话的地方,她的眉头却终究不自觉地皱了皱。
第939章 死前失贞(3) 凤菲此时心里也是存了些担心的,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她的这位皇叔有着极为出色的能力,性情更是暴躁直接,若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只怕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有好果子吃。 所以眼下的光景,是他们死也不能说出真相来! 昨夜太后已经将庄离秘密送离皇宫了,她相信太后的办事能力,心里又略略松了些。 而此时的鱼安安并不知道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她在跳下湖之后就直接钻进了湖底。 她感觉到身后有人跳了下来,她知道那个人应该是凤钰,而她这一生都不想再见的人也是凤钰,她知道凤钰有多么可怕的能力,她虽然知道自己的水性并不差,却不觉得她能游得比凤钰更快,所以在她沉进湖底的那一刻她钻进了空间。 她的空间虽然只能呆五分钟,但是这个时间对她而言已经足够。 最重要的是有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用空间的实验室做出了一些氧气,这些氧气够她在水里呆很长的时间。 她的空间非常奇妙,遇水也能自由进出,且水还漫不进她的空间。 当她躲进空间的那一刻,她的人和空间就如同化成了一滴水,然后顺着滚滚水流流向远方。 这也是那些侍卫守着栅栏边,却不能发现有人离开的根本原因。 在那一刻,从某种程度来讲,她已经变成了一滴水。 水底的暗流是极快的,正常她也只能呆五分钟,五分钟其实水流是流不了太远的,这也是她上次逃婚时没有躲进空间的根本原因。 但是这一次她在里面放了很多的氧气,所以她能在里面呆上三个小时,三个小时的时间,足以让她随着这水流飘出去很远了。 鱼安安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寻死,就算凤钰伤她再深,她也不可能寻死,她是死过一回的人,所以比任何人都知道生命的可贵。 而她这一次也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凤钰,那么自然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在凤钰命人将湖底翻个底朝天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此时已经顺着水流飘了百里之外的地方。 细算起来,她还得感谢这一次的大水,因为海水的倒灌使得水流比起平时要快得多,所以她离开的速度也要快得多。 她知道她不能把空间里的氧气全部耗光,万一她出来的时候遇到特殊的情况到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 所以在两个小时也是一个时辰之后,她从空间里钻了出来。 只是她才一钻出空间,就觉得有些不妙,此时的水流非常的快,就算她的水性再好此时也难以驾驭。 于是她出来后还没来得透一口气,一个巨浪拍了过来,直接就将她淹没在水底,水流无比湍急,暗流涌动,她把脑袋一伸出空间立即就缩了回来,眼下这里绝对不是出空间的好地方,她只能再等下去。 她在空间里又呆了好一会,确认外面的水浪平静了些,她才又从空间里钻出来。
第940章 死前失贞(4) 这一次的水流相对要温顺得多,鱼安安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直接从空间里游了出去,然后缓缓游到岸边。 她上岸之后见四周一片青翠,才知她早就出了京城,她扭头朝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有了一抹哀伤,也许她这一生再也不到这里来了。 这个城市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坏。 她真的不想死,她想要好好的活着,所以她绝对不会真的去寻死,只是哀莫大于心死,她心里难过至极。 她知道大拓对女子要求严苛,她一个人离开的话会困难重重,这里四处都是荒野,她需寻到市集处,再雇一辆马车离开。 只是她心思散乱,又伤心至极,昨夜一夜未睡,今日到此时都没有吃东西,这般在荒野里一走,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个不稳便摔了个四脚朝天。 她摔倒后几乎无力爬起来,一双干净的手朝她伸了过来,她扭头一看,见是任梓舟,她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回东明了吗?此时在这里终究太过奇怪,而她也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狼狈模样,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任梓舟似猜中她心底的疑问,轻声道:「我听说钰王逼宫了,所以就留下来多等了几日,想要看看大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想我还没有到京城,就在河边捡到了你。」 他说完将她轻轻扶起,看着她的眼睛道:「艷艷,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很有缘?」 鱼安安看着任梓舟,他还是如以前那般温润,只是他此时眉眼里却透着疲惫,她想着她上次逃婚遇到任梓舟,这一次逃跑又遇到任梓舟,上次可以说是巧合,这一次她的行踪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竟又在这荒郊野外遇到了他,她是个不信命的此时也觉得命运弄人。 她嘆道:「为什么我每次最狼狈的时侯总是会遇到你?」 「可能这就是缘份吧!」任梓舟一如既往的温声道。 鱼安安轻轻一笑道:「也许吧!」 任梓舟想了想后问道:「我今日要回东明了,你是我派人把你送回去还是跟我一起走?」 他这是在给她选择,同时也存了一丝试探的心思,所以他此时的心情其实比鱼安安要复杂得多,也要纠结得多。 鱼安安知道他是天底下难得通透的人,略一沉默后道:「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言,但是我现在肯定不会再回去,我这般离开,凤钰必定会到处找我,我不能给你添麻烦,所以我想自己走。」 「我也不知道你和钰王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不说我自不会问。」任梓舟看着她道:「可是艷艷,你有想过吗?既然他满天下找你,你又不想见他,你能躲到哪里去?」 鱼安安沉默,任梓舟又道:「你现在身上有伤,需要人照顾。」 鱼安安抬眸看他,淡声道:「谁说我不想见他?我只是在和他捉迷藏而已。」 任梓舟幽幽嘆息了一声,她这藉口找得烂,他却还不能说破。
第941章 死前失贞(5) 鱼安安又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我也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加不能拖累你。」 「你从来就没有拖累过我。」任梓舟缓缓地道:「不过你既然做了这个决定,我尊重你的决定。」 鱼安安轻松了一口气,朝他笑道:「多谢!」 她刚才那一跤摔到了头,此时一笑,她这一笑牵扯到头上的伤口,痛得她直咧嘴。 她此时不由得想,八点档的电视剧里的女主被撞一下就会失忆什么的,她现在也很想失忆啊! 她不想再记住凤钰,也不想再记住当初的那些事情,她多么的希望她的记忆能停留在穿越前,这样的话也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所以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任梓舟看着她虚弱无比却又强装坚强的样子,他在心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朝一旁走去。 他知道她素来倔强,那些只要是她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能勉强得了她,他不知道她当初逃婚的时候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她此次跳湖又是为了什么。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他不屑对她用任何手段,自也不会去勉强她,只是不会再放手罢了。 龙幽走过来道:「殿下,刚收到的消息,钰王已经派人沿着泯河来找钰王妃了。」 「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钰王妃,她只是冷艷。」任梓舟淡淡地道。 龙幽愣了一下,然后道:「可是殿下,钰王的性格你也是知晓的,若是让他知道是钰……冷姑娘在你的身边,只怕他不会就此罢休。」 他所谓的不会就此罢休其实说的是会将鱼安安带回去,如此一来他们这几日的辛苦便算是白废了。 到此时他也已经知道鱼安安对任梓舟而言有多么重要,所以他不再劝任梓舟放弃。 虽然现在他们都不知道鱼安安为什么要离开凤钰,但是看鱼安安那么决绝的样子,怕是再也不愿意回到凤钰的身边,这事对任梓舟而言终究是件好事。 任梓舟缓缓嘆了一口气道:「嗯,我知道,所以现在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大拓。」 「可是冷姑娘她似乎不太愿意跟我们一起走。」龙幽轻声道。 「她是愿意的。」任梓舟缓缓地道:「只要她不想看见凤钰,就会跟我们走,她只是不想再给我机会,也不想拖累我。」 他说完又走到她的身边,此时鱼安安正站在那里发呆,她此时的样子憔悴而狼狈,他很是好奇她到底是怎么从凤钰的身边逃走的,然后一下子就来到了距京城百里外的地方。 任梓舟在她的床畔坐下,她似才回过神来抬眸看着他,他缓缓地道:「有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钰王已经开始搜索河道,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我马上要离开,你跟我一起走吧!」 鱼安安清楚的知道凤钰的能力有多么可怕,他一旦找过来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没有一丝逃走的机会。
第942章 死前失贞(6) 任梓舟又道:「我知你的心思,但是现在整个大拓都是他的,只要你还在大拓的境内,你就很可能被他找到,所以你不如先跟我到东明,到了那里之后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会拦你。」 鱼安安的头微微低了下来,她的眼里有些犹豫,任梓舟淡淡一笑道:「我知你是在和钰王捉迷藏,想来这个迷藏里也有一些彩头,我估计你也不愿意输,但是我觉得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四处看看,东明和大拓的民风完全不同,那里民风开放,没有男女大防,相对来讲要自由得多。」 她安安依旧不说,任梓舟也没有再劝,只嘆了一口气道:「我要走了,你保重。」 他说完便走了出去,而此时龙幽已经将马牵了过来,车上还带着马车,主僕二人准备离开。 在任梓舟上马车的时候,鱼安安终是回头看着他,咬了一下唇后道:「等一下,能不能带我一程?」 任梓舟微微一笑,轻点了一下头道:「好的。」 他此时心情是愉悦的,只是却依旧如往昔那般淡定怡然,只是把手伸给了鱼安安。 鱼安安此时是非常虚弱的,头更是痛得厉害,她已经快站不稳了,更没有力气上马车,于是她略犹豫了一下后就将手递给了他。 任梓舟轻轻拉着她上了马车,全程没有任何占她便宜的动作,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只是鱼安安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因为她,任梓舟肯定是骑马离开的,不可能会坐马车。 鱼安安此时的情况绝对不算好,她给自己吃了一些药丸控制一下头上的伤,只是她心里也清楚这伤是外伤,要好起来需要一段时间。 她的心情绝对不算好,之前对着任梓舟笑也不过是强自支撑的罢了,此时再难撑得住,靠在马车上便有些昏昏欲睡。 任梓舟看到她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一旁的靠枕拿了过来,轻轻靠在她的身后,然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道:「若倦了,便先休息一会,万事有我。」 不知道为什么鱼安安听到这话眼眶就红了,她初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略一想便想起来当初凤钰也这么对她说过。 她此时想起之前的事情,便如同隔世,她此时心情波动太大,却不愿让任梓舟看到她这副样子,好在此时天色漆黑,任梓舟也看不见,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马车快速前行,任梓舟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 凤钰已经将那个湖全部翻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鱼安安的影子,他更将京中全部戒严,将整个京城也翻了一遍,依旧没有鱼安安的影子。 凤钰想起上次鱼安安逃婚的事情,当时他知道她还活着,所以他心里虽然恼得紧,却并没有太过着急,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亲眼看着她跳了湖,亲眼看着她沉入湖底,这一次的局面和上一次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凤钰心急灵焚,所以凤钰几近崩溃,他实不知她这一次到底是怎么了!
第943章 死前失贞(7) 凤钰突然想起鱼安安上次为了躲他直接就躲进王府的事情,他当即便策马回府,他多么的盼着此刻她已经回了王府,此时她正坐在他们的床上,巧笑嫣然地看着他。 可是当他把归海院的大门打开时并没有看到她,在知了院里也没有找到她,他的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身上的气息可怕至极。 浣溪和宝儿已经知道鱼安安失踪的消息,两人的心里也极度不安,不知道鱼安安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此时两人都低着头站在那里。 凤钰问道:「昨夜是谁伺侯王妃的?」 「是我。」宝儿答道:「王妃从南门回来的时候心情极好,并没有任何异常,然后周管事说暗卫请王妃为王爷送夜宵,王妃见奴婢和浣溪在南方那边呆了一天一夜,所以不让我们陪她进宫。」 其实这事凤钰已经追查了好几遍了,他从最初的怒火滔天到如今已渐趋平静,更命人去找带鱼安安进宫的那个暗卫,可是那个暗卫却失踪了。 而凤钰能查到只有鱼安安跟着那个暗卫进了宫之后就去了军机处,她从军机处出来之后就直接回了王府。 而昨夜乔南月也被人接进了宫,也去了军机处。 今日乔南月死了,鱼安安跳湖,此事在凤钰的心里形成了巨大的迷团,他不明白昨夜在军机处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会让鱼安安做出这样的选择。 凤钰也早已经将军机处全部翻了个遍,那里除了找到打翻的食盒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凤钰更将今日一早见到鱼安安时她的反应全部想了一遍,能确定她的确有些异常,却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凤钰呆呆地站在那里,近乎咬牙切齿地道:「鱼安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要让本王找到你,否则的话,本王定……」 定要将她如何?凤钰不知道。 以往他在她的面前算不得温和,威胁她的话说过不好,傲慢无礼的话也说过不少,可是到此时,那些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这一次他心里有一种感觉,感觉他似乎要永远的失去她了。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让他抓狂! 他的脸还是那副冷凝无比的表情,只是眼里的哀伤却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他无力的了坐在了地上,喃喃地道:「只要你愿意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安安,不要离开我!」 他从不在人前示弱,因为他觉得软弱是可耻的,所以不管在任何人的面前,他都是强势而霸道的! 他更不曾求过任何人,因为他觉得有求人的时间,不如让自己变得卫更加强大,所以他们说话是有些刻薄无理的。 可是他此时露出了软弱,也似在求鱼安安,只是鱼安安根本就看不见也听不到罢了。 浣溪和宝儿看到了,两人都有些心酸,她们从来没有想过像凤钰那么冷傲霸道的男子竟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在他的心里,鱼安安的位置该有多么的重要。
第944章 死前失贞(8) 两人看到凤钰的样子不自觉流下泪来。 铁知宵和曲听风走了进来,两人行了礼之后铁知宵道:「王爷,已经传令下去,将泯江改道了。」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曲听风看了一眼凤钰在心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他之前虽然知道凤钰是个专一的男子,他也没觉得凤钰这样有什么不好,却也没有料到凤钰对鱼安安竟用情如此之深。 他为了鱼安竟要让泯江改道,这分魄力天底下又有几人能有? 只是曲听风此时却不太看好凤钰的处事方式,眼下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若鱼安安真沉进湖底的话断然没有任何活路。 他不觉得鱼安安能从岸上爬上来逃走,因为几乎在鱼安安落水的那一刻,凤钰就已经下令全城戒严,四处搜寻鱼安安。 不管凤钰在京中做出什么样的应对方式,鱼安安此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曲听风劝道:「王爷,事已至此,眼下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做,眼下大拓帝的党羽又开始蠢蠢欲动,若是我们不及时制止的话,怕后患无穷。」 「杀。」凤钰的嘴里冷冷地吐出这个字。 曲听风闻言吓了一大跳,凤钰虽然是以战神之名扬天下,可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杀之人,当初他初到北疆的时候虽然屠过成峰族,但是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凤钰似乎感觉到了曲听风的惊诧,他又冷冷地说了几个字道:「所有阻止本王找安安的人,杀!」 他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可是曲听风却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眼下处于凤钰夺皇位的关健时侯,京中的局势虽然在他的掌控下,但是却绝对算不得稳。 那些拥护大拓帝的朝臣更是想尽办法要将大拓帝救出来。 只有京中局势极稳的情况下,凤钰才可能没有任何阻碍的去找鱼安安。 曲听风轻声道:「王爷,此事怕是有些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凤钰冷冷地道:「安安跳湖的事情,明显是有人从中挑拔了什么,眼下虽然我们并没有查到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却不可能就这样了结。若能找到安安尚好,或是找不到安安,或者安安……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就让全天下为她陪葬。」 他的声音透着极致的寒意,曲听风听得打了个哆嗦。 曲听风知道凤钰真动了杀念的话,天底下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只是这些年来,凤钰的性子较早前相对温和,很少再开杀戒,可是却不代表他不会再开杀戒。 而且他清楚凤钰的事情,他这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铁知宵轻嘆了一口气,却没有再劝,只道:「王爷放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这话到此时其实他自己也是不信的,到现在还没有鱼安安的下落,她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凤钰问道:「眼下京城内外除了那些想要把大拓帝救出来的人之外,还有什么异常?」 曲听风想了想后道:「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有暗卫在距京两百里外的地方发现了任梓舟的踪迹。」 「任梓舟?他还没有离开大拓?」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曲听风答道:「是的,他还没有离开,他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我们也没法对他用强。」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当即想到一事,然后大步走了出去,他骑上战风,带上一队暗卫,然后就朝任梓舟所在的方向奔去。
第945章 王爷追妻(1) 曲听风急道:「王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凤钰根本就不理他,铁知宵长嘆一口气后道:「你看着京城不要让京城出乱子,我去看着王爷。」 他怕凤钰再做傻事,在凤钰此时的心里,只怕天下江山也不如鱼安安一人重要。 曲听风想哭,此时却也不能拦铁知宵,只道:「你小心一些,我瞧着王爷怕是疯了!」 铁知宵嘆道:「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王爷不在京中,京中怕是会极不太平,你千万要小心了,万一真有个什么事情,我觉得你就听王爷的吧!」 他所谓听凤钰的事情,其实说的便是那个杀字,眼下对付京中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似乎杀字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曲听风嘆了口气道:「知道了,你们也千万小心。」 铁知宵没有再说什么,策马便去追凤钰。 曲听风知道自己的本事,眼下以他一人之力根本就控制不了京中如此复杂的局面,于是他找到了邵先生,他开口的第一句便是:「老邵,你这一次不能再躲懒了,京中这么多人,我眼下也只能信你一人了。」 邵先生长长地嘆了一口气,然后再嘆道:「京中这些人当真一个比一个狠,当初我就是不想招惹这些麻烦,所以才去了军中,没料到……」 他说到这里终是道:「罢了,眼下京中就由我们一起来守吧!」 曲听风轻轻松了一口气道:「有你帮着我,这事也就是不怕了。」 世人只知邵先生是军医,却不知他其实是军师,是军中除凤钰之外最有智谋的人。 「江焰现在在哪里?」邵先生问道。 「他守在皇宫里。」曲听风答道:「只要那里太平,其他地方就不会发生大事。」 邵先生认可的点了一下头。 正在此时,哭丧着脸的岑寂走了过来,他一过来就抱着曲听风大哭。 曲听风此时心里烦得要死,哪里有空理他,伸手推了他一把道:「滚一边去,要哭自己到一边哭去!」 「我心里苦啊!」岑寂哭得更加大声了:「你不明白我心里有多苦!」 曲听风的眉头皱了起来,岑寂又道:「鱼安安,王妃,姑奶奶,老祖宗,我求求你了,你就不要再玩我了!你老人家要死要活都我都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老人家跳湖之前能不能把我的毒先给解了啊!你这一死不要紧,我也得跟着去死啊!」 「呸!」曲听风怒道:「你丫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我家王妃也不会死!」 「她若不死,她现在在哪里?」岑寂反问道。 他觉得他真的是个倒霉悲摧的,自从招惹上鱼安安被下了毒之后,鱼安安就三天两头出事,最先是失踪,然后是重病,这会竟跳了湖! 曲听风也知道他中毒之事,知他的心情必定极为不好,此时也懒得理他,只是岑寂这样压在他的身上真的很重好不好? 曲听风忍不住道:「早前不是让你保护王妃的安危吗?你平时都在哪里?她这一次出事你为何没在她的身边?」
第946章 王爷追妻(2) 曲听风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岑寂立即暴走道:「你以为我不想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她的身边吗?没守几日就被凤钰那个脑子坏掉的人打了好几回,你看,我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他说完将袖子拉起来,上面有一道极重的青紫,那青紫直漫到大臂的最上方。 曲听风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岑寂有时候会有些犯贱,让他跟在鱼安安的身边,凤钰却又要和鱼安安有亲密的举动,自然不会让岑寂在旁看着,所以以凤钰的性子,十之八九会先将岑寂扔出去。 岑寂打不过凤钰,就只有被丢的份,次数多了后只要一到晚上他就不会再跟在鱼安安的身边。 岑寂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抹着泪道:「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王爷在收服我的时候我乖乖听他的便好,绝对不会去招惹鱼安安!」 曲听风想了想以前的事情,再想了想现在事情,然后嘆了一口气,再然后看了岑寂一眼,送了他两字:「活该!」 岑寂骂道:「你个没有同情心的傢伙!你再这样说小心我跟你拼命!」 曲听风和邵先生都不会武功,如今京中更是乱得紧,他觉得他们的身边需要一个武功高明一点的人保护,于是便哄岑寂道:「眼下这种情况,你也知道别无选择,一日不找到王妃,你便一日还有活的希望,王爷此时已经亲自去找了,你也就不要乱跑了,先留下来帮我们。」 岑寂此时自然不干,正欲反对,曲听风又说了一句:「像我爱王妃那样的女子,哪里那么快死掉,所以你现在最好乖乖帮王爷处理京中的事情,否则的话她一回来发现你在捣乱,十之八九还得再给你一剂药。」 岑寂抹了一把泪后道:「老子得倒了多大的霉才会招惹上你们这群混蛋!」 曲听风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觉得你上辈子应该是挖了我家王妃的祖坟,所以这一辈子来还债了。」 岑寂:「……」 凤钰带着暗卫以极快的速度在黑夜里穿行,战风是极为神骏的宝马,原本就奔跑得极快,他身后的那些暗卫的马就远不如点战风那么厉害,但是要奔个数百里却还不是难事。 而任梓舟因为心系鱼安安的伤势,所以坐的是马车,走得也不算太快。 于是第二天午时凤钰的马便追上了任梓舟的马车,龙幽一边驾车一边道:「殿下,钰王亲自追过来了。」 任梓舟早前就知道凤钰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追过来,却没有料到凤钰会来得如此之快,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扭头朝鱼安安看去。 此时鱼安安的面色苍白无比,她的手轻轻抓着他的手却没有说话。 任梓舟静静地看着她,她终是将头微微抬了起来,他听到她轻轻地道:「他心里本无我,又何必再追过来?哦,我险些忘了,他素来极要面子,我这般离开便算是折损了他的面子,他又岂会放过我?」
第947章 王爷追妻(3) 鱼安安的声音很轻,此时马车在飞奔,身后凤钰的马蹄声更响,可是任梓舟还是听清楚了她的话。 同时,他也感觉到她此刻的绝望。 任梓舟幽幽地嘆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而在此时,凤钰已经策马欺到任梓舟的马车畔,伸手甩出长鞭便拉车的马套住,马长嘶一声,便停了下来。 龙幽怒道:「钰王这是做什么?」 凤钰没理他,而是看着马车大声道:「五皇子怎么还在大拓?」 任梓舟拉开车帘出来道:「几日不见,钰王还是那么威风,只不知钰王漏夜追我所为何事?」 凤钰没理他,直接跳下马车,伸手去拉车帘,任梓舟拦着他道:「钰王这是做什么?」 「本王怀疑五皇子私藏大拓的逃犯,所以本王要搜车!」凤钰的语气冰冷。 任梓舟笑道:「王爷这话我就觉得有些过了,当初你派人传来消息说东明出事欲将我骗回东明,这件事情我可以理解为王爷心里没有底气,眼下这般往我的头上栽脏,会不会太过了些?」 凤钰冷冷地道:「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晓你的心思,本王没有杀你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哦?」任梓舟脸上的笑容敛去,看着凤钰道:「所以今夜王爷是要来杀我吗?」 凤钰的眸光如利刃一般射在任梓舟的身上,若是寻常人看到这样的目光怕是会直接坐倒在地,任梓舟却面色未见分毫,只是他那身淡色的锦袍无风自起,已有杀意流溢而出。 只是任梓舟的性情比起凤钰来要温和得多,就算他此时露出了杀意也显得淳厚些,却绵绵密密没有一丝破绽。 凤钰虽然非常不喜欢任梓舟,今日也动了杀心,但是此时他心里却对杀任梓舟没有任何兴趣,他上次在青骑军的军营里和任梓舟交过一次手,知道要杀了任梓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冷冷一笑道:「本王手里有无数条人命,多你一个不多,但是今日本王对杀你没有兴趣,本王说了,本王是来找人的,本王只要看一眼车中有无本王要找的人即可。」 任梓舟的语气冷了下来:「王爷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我的车轿又岂是你想看便能看的?」 凤钰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不让本王掀开帘子看,是不是因为你心虚?」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任梓舟反问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也有自己的尊严,而我素来有个习惯,那就是我住的地方不喜欢被人看,现在这辆马车就是我住的地方。」 他越是这般推阻,凤钰便越是觉得鱼安安在马车里,方才他骑着战马经过车厢的时候,他的鼻子里隐隐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很确定那股味道是鱼安安的。 凤钰此时心在颤抖,他不知道如果鱼安安真的就在马车里的话他要怎么做,她那副性子会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会不会再以死相逼? 凤钰的面色有些苍白,他朝马车的方走了三步,任梓舟拦在他的面前道:「王爷不能再往前走了!」
第948章 王爷追妻(4) 凤钰心里虽然纠结,但是他更清楚,如果不将这马车的帘子让他看过究竟的话他是不会死心的。 于是他对着马车道:「安安,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我们好好说一说。」 任梓舟闻言心里一凛,他带着鱼安安离开的事情做得极为隐秘,他确定没有被任何人发现,那么凤钰此时对着马车跟鱼安安说话,怕也不过是猜测。 任梓舟冷笑道:「王爷这是得失心疯了吗?方才说我的马车藏了逃犯,这会又说马车里的人是钰王妃,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钰王妃此时应该在皇宫里吧?」 凤钰没理他,他又接着道:「据说今日是王爷从凤昊手里夺得皇位的日子,王爷此时不在京中的龙椅之上坐着,却跑到这里来拦我的马车做什么?」 他的这番话让凤钰的眼里有了一丝落寞,凤钰依旧没有理他,而是看着马车道:「安安,有些事情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你此时只要下来,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马车依旧寂静无比,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凤钰的手握成了拳头,缓缓地道:「我不知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却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加重要,你就不要再任性了,下来,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此时心里有些紧张,虽然示了弱,但是因为有任梓舟在场,他的话还有些硬。 只是他这话听在鱼安安的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把以前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她知道她做不到,如果没有看到凤钰和其他女子欢一爱的画面,她也许还能劝得动自己,可是在亲眼见到那样的事情之后她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在她看来,他这会说她对他很重要,其实是极为可笑的,若她在他的心里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他又岂会这样对她? 当她决定和他一刀两断的时候,她就不想再见他,她辛苦逃到了这里,自然更不愿意再看见他。 任梓舟的面色也有些勉强,他缓缓地道:「王爷今日只怕是弄错什么了,我这马车里并没有钰王妃。」 「安安,若你在这马车里,此时要跟着任梓舟走的话,本王不介意杀了他然后灭了东明!」凤钰冷着声道:「本王的忍耐是有限的,你若是再这般的话,本王……」 凤钰咬了咬牙后道:「本王将杀尽天下与你有关联的人,哪怕是用绳子将你绑也要绑在本王的身边!」 若方才鱼安安的心里有一分松动的话,那么在听到凤钰的这一句话后那微有些松动的手也绷得紧紧的,她的身体轻轻一颤,他这是要告诉她他死也不会放过她吗? 「王爷当真是想多了,这马车里根本就没有钰王妃!」任梓舟冷冷地道。 凤钰没有再说话,只定定地盯着马车的帘子,然后杀意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将任梓舟拍飞,然后一把将帘子掀开。 小剧场: 作者:王爷,你知不知道温柔两个字怎么写? 王爷:你是在怀疑本王的智商吗? 作者:我是在怀疑你的情商。 王爷提笔龙飞凤舞写下「温柔」两个字,挑衅地看着作者。 作者:……
第949章 安安有孕(1) 帘子被掀开后,马车里的情景也落在了凤钰的眼里,马车中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凤钰顿时呆在那里,马车里似乎还能闻到鱼安安的味道,但是此时却没有她的踪影,他有些蒙,第一次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 任梓舟此时也站了起来,看到马车里的情景也愣了一下。 凤钰有些难以置信地道:「她不在里面,她不在里面……」 任梓舟下马车的时候鱼安安还在里面,他此时看到这光景也愣了一下,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然后冷声道:「王爷这般强闯我的马车,还打伤了我,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凤钰此时哪里有心情理会他,他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鱼安安若不在这里,她又在哪里? 他自己不知道的是,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将这里当做找到鱼安安最后的地方,也是他最后的希望,此时希望破灭,他顿时觉得心如死灰。 他只觉得胸口郁结至极,他轻咳了一声,一口血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任梓舟看到他的样子愣了一下,原本还有些要问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他的眸光深了些,心里的疑云更浓了些。 铁知宵此时赶了过来,他看到凤钰在马车前吐血的样子忙将他扶住道:「王爷,你没事吧?」 凤钰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他素来好强,此时自也不愿再在任梓舟的面前示弱,他缓缓站了起来,淡声道:「本王没事。」 铁知宵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对任梓舟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请五皇子莫要放在心上。」 任梓舟将嘴角的血丝抹去后道:「钰王当真是欺人太甚!」 「此事事出有因。」铁知宵有心想要解释几句,只是鱼安安跳湖之事说到底也是凤钰心里的伤痛,再加上凤钰的性子,他此时也不可能对任梓舟多加解释。 任梓舟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铁知宵又道:「今日之事我代王爷向五皇子道歉。」 任梓舟轻嘆了一口气道:「罢了,看得出来王爷今日情绪失控,这件事情便这么揭过去了,东明有事,我要回去了,往后我不希望还有人来拦我!」 铁知宵轻轻一揖道:「多谢!」 任梓舟上了马车,龙幽看凤钰一眼,铁知宵将凤钰扶到一旁,龙幽一甩马鞭,骏马便拉着马车飞奔到远方。 当任梓舟的马车离开之后,又一口血从凤钰的嘴里喷了出来,铁知宵大惊,喊道:「王爷,你没事吧?」 凤钰没有理他,只是看着那片青山绿水发呆,他大喊一声,四周山峦俱响,那悲伤的味道顿时向四周瀰漫,山峦河水似都听到了他的悲伤,这个世界在那一瞬间似乎就停了下来。 铁知宵和一众暗卫默默流泪,却也不敢再去劝凤钰,这些天来他们亲眼看到了凤钰对鱼安安的一往情深,看到了凤钰的无助和伤心。 凤钰喃喃地道:「安安,你这是不要我了吗?」
第950章 安安有孕(2) 这事凤钰这些天来问了自己好多遍,如今失去最后一分希望时,他心里无比绝望,他终究撑不住了,身体毫无预期的倒了下来。 铁知宵大惊道:「王爷!」 凤钰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天空,天色灰濛,看不见未来的光华。 铁知宵低声劝道:「王爷,你别这样,这件事情一定还会有转机。」 「什么转机?」凤钰轻声道:「那****那般离开,分明是恨我入骨,纵然活着,此生怕是都不会愿意和我相见。」 铁知宵何曾看到这般心如死灰般的凤钰,劝道:「王爷,这件事情虽然还没有完全查明,但是眼下看来就是一个局,他们为的就是逼死王妃,王爷此时若是不能振作的话,怕是就真的落入他们的圈套了。」 凤钰轻咳一声坐起来道:「是的,本王现在绝不能倒下,那些害了安安的人都需要付出代价!」 铁知宵感觉到了凤钰的杀意,他轻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担心却更加浓郁了。 任梓舟上了马车之后心里还在奇怪,鱼安安到底去了哪里,而当他将车帘放下的时候,一转身便见鱼安安就坐在他的身边,他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一时间不太明白她方才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她此时眼睛红成一片,眼里有泪水滑落,她低低地道:「他既然做下了那等事情,此时后悔又有何用?」 任梓舟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她轻声道:「我早前就知道他的性子不好,却又觉得他可能是天底下最至情至性的人,所以他的话就算说得再难听,我也觉得那不算什么,可是他又岂能如此欺我?」 任梓舟将她轻轻搂在怀里,有心想要劝上几句,却发现根本无从劝起。 他轻嘆一口气道:「他应该是真心爱你的,你现在还可以回去见他。」 鱼安安摇头道:「真心?来寻我怕只是满足他的自尊心罢了。而我和他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她说完看着他道:「对不起,连累你受伤了。」 「些许小伤不算什么。」任梓舟轻声道:「只是你自己真的要想好了,你真的捨弃得下他吗?」 「捨弃不下也得捨弃。」鱼安安低低地道:「我和他之间原本就有些问题,我们俩人的性格都太过倔强,他霸道,我要强,若是强扭在一起的话,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当初我逃婚的时候就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早些了结了也就少很多烦恼,当时虽然失败了,眼下却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任梓舟轻嘆了一声,鱼安安又道:「只是我没有想到,此时我就算是明知道他是个人渣,和他这般分开了,也依旧觉得痛得不能唿吸。你知道吗?我多么想这一次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是我错怪了他,可是那些事情是我亲眼所见,又岂能做得了假?他既然做出了那般事情来,此时又何必如此假情假意?」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滚落了些许,却又有很多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滚落下来。
第951章 安安有孕(3) 鱼安安心头痛得紧,只觉得不能唿吸。 「你若想哭便哭吧!」任梓舟柔声道:「不管怎样,事情过去了,你也做下了决定,眼下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你也需为日后打算打算了。」 鱼安安眼里的泪水顿时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任梓舟轻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任梓舟感觉到怀里的人没有动静,他将她扶起来,才发现她竟已经哭晕了过去。 任梓舟长长地嘆一口气,将她抱得紧了些,怀里的女子纤细柔弱,是那么的弱不禁风。 铁知宵和凤钰回到京城后,继续发了疯一般的找寻鱼安安,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都知道鱼安安生还的希望非常的渺茫。 而凤钰也一日一日的消瘦了下去,鱼安安出事那日值夜的宫女太监他都被他审问了一遍,没有任何结果,又或者说所有的一切都在军机处那里折断,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是凤钰,事过之后也查不到那一夜关于军机处里的任何线索。 紧接着宫里太监和宫女却连着死了不少,对于这些,凤钰已经没有太多的兴趣去管了,在他看来,不管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变得不再重要。 最后的结果是鱼安安不要他了,她彻底离开了他,而他,到如今对她却是生死不知。 凤钰回到王府,发现他身边保存着的关于鱼安安的东西很少,寻常女子在嫁人之后都会为自己的夫婿做些女红之类的东西,但是鱼安安并不喜欢做那些事情,所以到如今,他的身边没有一件鱼安安的东西。 凤钰不由得想,他在她的心里也许没有那么重要,否则的话她不至于什么都不为他做,也不至于那么狠绝的跳了湖。 在泯江水改道,宫里湖被放干之后,京中就再也没有夏雪听涛这举世闻名的盛景。 暗卫在泯江找到了不少的尸体,但是那些尸体没有一具是鱼安安的。 凤钰的面色一日比一日冷,就算是曲听风和铁知宵也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什么。 朝中的大臣来过王府多次,乔振安更是带着一群大臣过来请凤钰登上帝位,却都被拦在王府的门外,而三省六部需要批改的文书已经堆积成山,朝堂上下乱成一片,凤钰没有一点心思去管。 凤钰曾去找过一次太后,他问得简单粗暴,直奔主题:「我知道安安的事情和你一定有关系,眼下我只想问你,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长嘆道:「钰儿,到底你如何才能相信我?我已经跟你说过数次了,那天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一日我们在一起,一起在赏星台,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你只要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这大拓的天下我可以还给皇兄。」凤钰的语气冰冷,眼里却透着希望,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若太后还是不说,那么今日他必会让太后后悔一辈子。
第952章 安安有孕(4) 太后的心念微动,却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凤钰的诱兵之计,不管她说还是不说,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希望,这几日,她曾让她的旧部欲在京中生出一些事情来,那些人却都被凤钰的人无情的斩杀了,凤钰出手的速度又快又狠,再无他之前在京城中展现出来的温和。 太后原本以为这一次的事情会是她的机会,可是现在看来,凤钰比她想像中的要强大得多,他手下的那些人也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 太后此时心里也已经后悔这一次的行动,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鱼安安竟是那种宁折不弯的性子,更没有料到鱼安安对凤钰而言竟那么重要。 太后嘆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凤钰缓缓地道:「你可以不说,但是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愿意说的。」 他的手轻轻一抬,便有暗卫将大拓帝拉到了凤钰的面前,大拓帝一看到凤钰便道:「凤钰,你这是要谋反吗?快点把朕给放了!」 凤钰没有说话,只是凉凉地看着大拓帝,大拓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还想再喝斥几声,没料到凤钰直接拔了剑,他心里生出一分不好的预感,可是他还没有回过来神不,凤钰手里的剑已经将大拓帝的一条手臂斩断。 太后大惊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大拓帝看着掉在地上的手臂,他有些蒙,一时间不太明白他的手臂是怎么断的,而后剧痛传来,他痛得哇哇大叫:「凤钰,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对朕下手!朕与你是亲兄弟,你这般对朕,你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凤钰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无比从容地道:「我知道,你们虽然怕我,却一直觉得我是个顾念亲情的,不管事情发生到哪一步,都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至少会留你们一条性命。在这一次的事情之前,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他的话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大拓帝血流如注的手臂道:「但是那是之前的我,我现在才知道我之前的想法多少有些天真,我以为以绝对的武力将京城控制之后,你们就再也生不出花来,但是我还是低估了你们的无耻。」 「我原本想着就算是我夺了这天下,也会让你们好好活着,虽然不会再给你们之前那么光鲜的权利,但是却也会活得简单快活,可是你们却还不甘心。」 「你们可能以明刀明枪的来找我麻烦,也可以暗地里算计我,但是却不该动安安,我虽然现在不知道安安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她现在一定还活着,而她这一生可能再也不会见我,但是她永远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眼下她失了踪影,那么京中这些曾经打算害她的人,都需要付出代价。」 他的话一说完,手里的剑一挥,将大拓帝的另一条胳膊也斩了,大拓帝痛得满地打滚,惨叫连连,鲜红的血染红了白玉铺就的地面,浓郁的腥味四下扩散,散发着极致的恐惧。
第953章 安安有孕(5) 太后再也淡定不起来,她怒道:「钰儿,你疯了吗?」 「在安安离开我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凤钰眼里的寒霜浓郁:「所以现在的我又何止是疯?」 他看着太后道:「你把我对你的那一分尊敬当成是一个筹码,我又岂需要再对你客气?你不是最在乎你这个儿子吗?那么今日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他!」 他手里的剑锋一挑,便将大拓帝的一只耳朵给切了下来。 太后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凤钰,她知道今日凤钰说的这些他怕是真的做得出来。 太后知道他这样做不过是逼她说出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她心里也很清楚,如果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说白了,只怕他们全部都得死。 于是她咬着牙道:「那天晚上是你的人将鱼安安带进皇宫给你送夜宵的,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你的人出了问题,你此时来问我这些,当真是太可笑了!」 凤钰没有说话,抬手将大拓帝的脚给砍断。 大拓帝这一次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直接痛晕了过去。 太后大哭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凤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将大拓帝的另一只脚也给砍断,太后惨叫一声道:「凤钰,你现在不如杀了我!」 凤钰手里的剑锋一横,直接就将太后的头髮削掉:「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叫你一声母后,而是在我所知晓的事情里,你并没有直接为难过安安。但是你若是挑衅我的话,那么我也不会对你客气。今日我当着你的面杀了你的儿子,就是要告诉你,不管我有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事情是你做的,但是我就是知道那些事情是你安排的,你让我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人,那么今日自然也要让你尝一尝这中间的滋味。」 他的话一说完,手里的剑直接就刺进了大拓的心脏,大拓帝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凤钰,眼里满是不甘,他至死都不明白凤钰为何能下这样的狠手。 太后这一次是真的要疯了,眼前的凤钰实在是太过可怕,她抬头朝凤钰看去,却见他周身冷得怕人,眉眼里更没有一丝温度,那双眼睛更似结了千年寒冰。 太后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这般哆嗦了一下之后,她全身上下都剧烈的抖了起来。 她算计了那么多,不过就是要寻一个机会将凤钰拉下马,然后替大拓帝夺回帝位,如今大拓帝被凤钰杀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用了。 她伸手指着凤钰道:「你,你就是个疯子!」 她此时脑子里乱成一团,身上染满了大拓帝的鲜血,她就算是歷经了世事,此时也不可能冷静得下来,偏她此时根本就奈何不了凤钰。 她此时心里也生出了后悔,她若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她当初就是不会对鱼安安下手了。 她伸手抱过大拓帝的尸体,眼里有泪珠滚落,这世上最大的痛莫过于白髮人送黑髮人,更不人说大拓帝算是她间接害死的。
第954章 安安有孕(6) 凤钰缓缓地道:「自安安离开后,其实你们会如何对我而言根本就不再重要,这天下江山会如何也不再重要,那一夜只要在宫里的人,我会全部杀死,就当是为安安报仇了。」 太后原本以为凤钰杀了大拓帝便罢了,没料到他还要大开杀式,她的心头一凛,她惊道:「凤钰,你真的疯了!」 她其实是想骂人的,但是她发现她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且凤钰如今的模样,也只让她想到疯子这个词语。 凤钰无所谓地道:「我早就说过,安安若有事情,我就让全世界为她陪葬!这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太后早前就知道他的性子看似极为霸道,骨子里却是个重情重义的,所以她才会有那一连串的算计,原本以为这一次能将凤钰逼进死胡同里,却没料到却因为鱼安安的事情把他逼疯。 太后浑身发抖,定定地看着凤钰道:「她值得你这样做吗?」 「当然。」凤钰的语调不变,因为想起鱼安安所以他的眼里有了淡淡的温柔:「遇到她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上原来还有阳光和鲜花。」 太后一直觉得凤钰就是冷冰冰的人,此时听到他这句话顿时愣在那里,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这种带着温度和诗意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过怪异,尤其是他现在手里还拎着一把带血的剑,此时还有鲜血从他的剑尖滴落。 在这一刻,太后已经知道,在鱼安安死后,凤钰不是疯了,而是成了魔。 若以前凤钰只是看似残忍嗜杀,骨子里却还有一分温暖,那么现在的凤钰是骨子里都残忍嗜杀,全身上下再无一分暖意,他已经断情断性。 从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太后怕了,她看着凤钰道:「你杀了昊儿,现在是不是连我也要杀?」 凤钰冷笑不语。 太后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知不知道若是你杀了昊儿的消息传出去,你根本就坐不稳皇位!」 「谁说我要那个位置?」凤钰反问道。 太后愣了一下后道:「你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控制了京城,更在百姓中为自己营造了极为高大的形象,不就是为了那个位置吗?」 「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凤钰的眸色若冰霜浮现:「可惜我当初要这个位置的时候想的只是往后安安无需再向任何人低头,再不会被任何人欺负。」 今日太后在经歷了大拓帝的死之后,她自认为凤钰不管再说什么也再难让她的心思动上分毫,可是听到凤钰的这句话后她还是被惊得站在那里哆嗦了一下。 她的面容仿佛剎那间老了十岁,她伸手发抖的手指指着凤钰道:「你真是个疯子!」 「在我年幼的时候,你们都曾说过若我想要做什么事情都会做到,只是这些年来,真正能让我动念去做的事情却不多。」凤钰的语调平静:「在你们的眼里为了一个女子夺得天下似乎是件很幼稚的事情,那么想来为了同一个女子放弃整个天下就是件更幼稚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若没了安安,我要这天下何用?」
第955章 安安有孕(7) 太后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凤钰缓缓地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那些在我看来根本就不重要,你想做的不过是维繫你亲生儿子的天下,眼下他死了,这片天下我也还给你,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做到哪一步,你要了这天下又还有什么意思!」 太后浑身颤抖不止,她顿时明白凤钰就算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天晚上是她对鱼安安出的手,但是凤钰已经猜到了,他此时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报復太后。 所以他当着太后的面杀了大拓帝,毁了她心里的希望。 太后抬头看向凤钰,凤钰却根本就不理会她,只缓缓地道:「你年事已高,我不知道你还能活多久,但是我要让你活着的时候天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就和我一样。」 他说完抽剑入鞘,又说了一句:「我的封地在南阳,大拓国土中南阳以南的地方我全要了,余下的都送给你。」 太后的面色苍白,怒道:「你这是要瓜分大拓的天下不成?你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以后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瓜分大拓的天下?」凤钰冷笑道:「本王只拿走原本属于本王的东西,至于列祖列宗什么的,本王又不认识他们,需要向他们交待什么?」 太后问道:「那你父皇呢?你如何向他交待?」 凤钰淡淡地道:「父皇最是宠我,他若是知道母后将我逼到这个境地,只怕会先向母后问罪。还有,这些年来,母后背着父皇做的那些事情,你真当他一无所知吗?」 太后的面色一白,凤钰又道:「所以,本王做事,无需向任何人交待。」 凤钰说罢缓缓走了出去,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对守在外面的铁知宵道:「除了皇族中人,其余的人全部杀光。」 太后在里面听到凤钰的这声吩咐,她的眼里再无一分光华,凤钰虽然没将他们赶尽杀绝,可是却比将他们直接杀了更加难受,往后这北面的大拓没有了青骑军,北疆必定不稳,皇子们年纪尚小,还不足以撑起这片江山。 她还知道,每年大拓的赋税有七成以上来自南阳以南的几个州府,北面的地域虽广,却极为贫瘠,如今大拓一分为二,她就算扶一位皇子上位,大拓的北面必定会风雨飘摇。 而她也知道,此时不管她要个怎么劝凤钰,凤钰都不可能会听。 铁知宵对于凤钰的决定并不意外,当即便应了下来。 凤钰又道:「将三公主嫁到北疆,永生永世不得再回大拓。」 他之所以会对凤菲有这个安排,不过是因为查到的消息表明,那天夜里后宫里的众人只有凤菲的行踪不定,不管凤菲有没有对鱼安安出手,凤菲之前算计过鱼安安的那几回,他都不会就此罢休。 铁知宵原本想要劝上几句,一看到凤钰那张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脸他便闭上了嘴,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此时的凤钰心里该有多苦。
第956章 安安有孕(8) 凤钰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前,他的眼里透着几分苍凉,他低低地道:「就算是杀尽那晚害你之人,可是你终究下落不明,安安,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可知我已为你成魔?」 走过白玉铺就的阶梯,凤钰整个人都是冷的,他走过的地方寸草不生。 这一日大拓的皇宫被鲜血染红,无数宫人命丧其中,虽然凤钰说不杀皇族中人,但是他们一个个也吓得不轻,就算淡定如凤菲,也吓得面无血色。 在他们看来,他们那个一向杀伐果绝的叔叔,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而当凤菲听说凤钰要将她嫁到北疆时,她就直接吓晕了过去。 凤菲虽然之前曾在大拓帝的面前说过要嫁到北疆为大拓帝争取一些兵马,可是那话说到底不过是说说罢了,她知道大拓帝是捨不得她远嫁的。 因为他们都清楚北疆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当初凤钰镇守北疆的时候,便和那边的部落首领发生了极为惨烈的厮杀,北疆的各个部落,从某种程度来讲,恨透了凤钰,他们不但恨凤钰,同时也恨皇族。 此时凤钰亲自下令将凤菲嫁到北疆,他们这些年来被凤钰杀怕了,自然不敢反抗凤钰的安排,但是又怎么可能会好好对凤菲? 最重要的是,北疆一共有八个部落,凤钰只说让凤菲嫁到北疆,却没有说让她嫁到哪个部落,他的意思就再明显不过,那就是让凤菲一人侍八个部落的首领! 凤菲正是因为知晓这些事情,所以才更加害怕,她的手里也有一些亲信,他们曾偿试将她救出皇宫,可是他们没有一人成功,所有的人都倒在血泊之中。 凤菲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就没有选择,凤钰更曾派人餵了她一味药,那味药让她失去全身的力气,就算是想要求死也不可能。 凤菲之前听说过但凡是招惹过凤钰的人都会生不如死,她早前虽然怕凤钰却觉得那些话言过其实,可是当这些事情真的发生在她的身时,她才知道那些话竟是真的! 她往后的日子怕是真的会生不如死! 她原本和太后一样,以为这一次能从鱼安安为突破口在凤钰的身边留下祸端,此时她才发现,她的想法竟是那么的可笑! 在凤钰绝对的暴力之前,她们在后宫里的那些手段实在是弱暴了! 她的这位小叔一旦不讲情面,不顾念情份时,那么就是真正的六亲不认! 而她将凤钰的这一生的行事综合了一下后发现,这一次是凤钰手段最为残忍的一次,他们似乎碰到了他的逆鳞。 他的逆鳞只有一个,那就是鱼安安! 若是再给凤菲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去对付鱼安安,但是一切似乎已经晚了。 她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驾看似华贵的轿子上,万念俱灰,只是此时她听到了凤桩的喊声:「姐姐!姐姐!」 凤菲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支撑了些许,她看到凤桩哭喊着摔倒在地,浑身染满了尘埃,她眼里的泪流了下来,那是悔恨的泪。
第957章 安安有孕(9) 凤菲哆嗦着身体轻声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撑下来!我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凤钰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就算是看到他也不会动容,因为在鱼安安跳湖的那一刻,他的心便已经死了。 他此时坐在归海院的床头,想起那夜他回来的时候,鱼安安就在坐在这里,他之前不知道她为何那样坐在那里,但是现在却知道,她那般坐上一夜,她的心里必定也是极为复杂的。 也许就是在她坐在那里的时侯,她下定了决心离开他。 虽然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说鱼安安已经死了,但是凤钰却觉得她没有死,这种感觉没有任何根据,只是他的感觉罢了,又或者是他的执念。 强大如他,此时却也不知道这诺大的世界他要去哪里找她。 凤钰轻轻抚过她坐的那个地方,轻声道:「安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你这般狠绝的离开,你可知是我这一生的痛!」 「我们此生还会不会有重逢的机会?若有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我想若是再见到你,我必定会用绳子将你牢牢绑在我的身边,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安安,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 「你以前问我什么是爱情,当初我不懂,如今才知若真的爱了,却是说不出来的,只有心里知道那种微妙的感觉,我想我如今已经爱你入骨,若你再回到我身边,我定再不像以前那样故意在你的面前板着一张脸,我愿意每天都对你笑,每天都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 到最后,凤钰眼里有泪珠滚落,他一直觉得男人流泪是太过懦弱的行为,所以他四岁以后,就只会流血不会流泪,此时在这寂静的夜里,在这有着他和鱼安安共同回忆的房间里,他的眼泪就再也抑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在这一刻,凤钰觉得他是懦弱的,他允许自己再懦弱这一回。 第二日一早,他便下达了一个命令,将整个王府南迁。 他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曲听风和铁知宵满脸不解,江焰和邵先生则极力反对。 江焰看着他道:「王爷,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将京城的局势控制住,眼下放弃离开,只怕会引发很多的麻烦!」 邵先生也道:「王爷,我也不支持南迁,大拓的京城立于此处多年,我们这样离开终究显得太过任性了些。」 「是啊,王爷!」铁知宵附和道:「南方现在并不太平,太多匪盗,且疫症还没有控制住,此时搬到那边实在是太过草率。」 曲听风有些担忧地看着凤钰道:「我知王妃的事情让王爷很是介怀,但是事已至此,我相信若是王妃还在的话,也一定不会同意你的决定。」 凤钰看着身边最信任的四人同时反对他的决定,他的面色依旧如常,只缓缓地道:「安安说,她喜欢南方的烟雨,若有机会的话想和本王一起去那边游玩,想来她迟早会去那边,那本王就在那边等她。」
第958章 安安有孕(10) 凤钰的这个说法把铁知宵四人惊得不轻,一个个都愣在那里,一时间竟不如该如何反驳。 邵先生最先回过神来道:「虽然我觉得王爷的做法思虑不算周全,但是眼下南方动盪不安,将京城迁到南方有利于稳固那边的政权,这也是可行的。」 其他三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有些震惊地看着他,要知道这些人中间邵先生才是真正思虑周全的那个,同时也是真正的忧国忧民之人。 邵先生都这样说了,其他三人自也不会再说什么。 几人出去后,曲听风若有所思地对邵先生道:「先生当真觉得南方更合适吗?」 邵先生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后道:「在这座城池里,有太多王爷和王妃的记忆,这座城若是没有了王妃,那么在王爷的心里就是一座死城。」 他这句话把其他三人惊得不轻。 邵先生捋了一下稀疏的鬍子道:「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王爷的心已经死了,不管我们是贊成还是反对,他根本就不会在乎,更不会在乎这天下苍生的死活,既然如此,那就顺着他的心意来吧!让这天下少流一点血吧,也让那些别有心思的人好好享受一下他们自己酿造的苦果。」 他这么一说,其他三人都忍不住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曲听风问道:「这几日邵先生可有替王爷把脉?我昨日见他似乎又咳血了。」 邵先生嘆道:「我的医术远不如王妃,而王爷得的又是心病,就算是我再用心去为他医治,也治不好他的心疾。」 铁知宵喃喃地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深不寿?」 曲听风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什么都不懂在这里胡说什么!」 若是以往两人少不得又得争执吵闹一番,可是此时铁知宵也知自己说错了话,便由得曲听风拍了他一下,他却忍不住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浣溪和宝儿的心里都有些恍然,两人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鱼安安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这些眼下似乎都不重要了,她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宝儿轻声道:「也不知王妃现在如何了,我听说王爷已经将泯江翻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王妃,这几日京城内外更是被王爷翻了好几遍,也没找到王妃的人或者尸体,你说,王妃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当然是活着的。」浣溪倔强地道:「王妃那么珍惜生命的人怎么会可能会死?」 「若王妃没死,那她现在在哪里?」宝儿长嘆道。 浣溪想了想后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在哪里好好活着。」 宝儿看着浣溪道:「上次王妃逃婚的时候虽然没有和我们商量,但是毕竟将我们託付给了岑寂,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任何动作,她是不是连我们都不要了?」 浣溪的眸光暗淡,拍了一下宝儿的肩道:「你就不要乱想了。」 她虽然是在安慰宝儿,但是她心里的担心一点都不比宝儿少半分。
第959章 安安有孕(11) 「不是我乱想,我实在是担心。」宝儿轻声道:「想来你也听说了,那日王爷将宫里除了皇族之外所有的人都杀了,鲜血洒满了整座皇宫,你说他会不会把我们也杀了?」 「不知道。」浣溪淡笑道:「反正我这条命是王妃给的,眼下虽然不知道王妃在哪里,但是若是能拿我的命换回王妃的话,我是愿意的。」 宝儿知她的那些小心思浣溪是明白的,当下不由得笑了笑道:「我也不是怕死,只是我如今还没有替珠儿报仇,心里总觉得有些不甘。」 浣溪单手托着腮道:「要不我们现在去替珠儿报仇去?」 「难不成我们现在借着王爷的势直接杀进万户侯府?」宝儿反问道。 浣溪看了一眼宝儿和自己的瘦胳膊瘦腿,嘆道:「就我们两人哪来这样的本事?」 宝儿也有些泄气道:「若是王妃在就好了,她最有主意。」 她说完面色一白,神情无比暗然。 浣溪幽幽地道:「是啊,若是王妃在的话她一定是有主意的,眼下我们并没有主意,所以眼下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两人商量了一圈却依旧没有半点眉目,心里不由得有些难过。 正在此时,铁知宵过来通知两人:「把王妃所有的东西收一收,明日跟着王爷南下。」 两人都愣在那里,浣溪回过神来道:「为什么要南下?」 「我哪里知晓王爷的心思?」铁知宵嘆了口气道:「可能在王爷看来,这座城里有他和王妃的记忆,会触景伤情吧!」 浣溪的眸子里有了几分忧伤,铁知宵看到她的样子有些不忍,安慰道:「我听说南方四季如春,王妃以前就很喜欢那里,想来王爷会喜欢,你也会喜欢。」 他实不是一个会哄女子开心的人,这话原本可以换种方式说,就会显得温情很多。 浣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道:「我之前听王妃说过,她想要自由自在的日子,其实她想要的并不是南方的气侯,而是那边的风气。」 铁知宵愣了一下,不太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于是她又解释了一句:「王妃也是听人说南方和京城隔得甚远,规矩并没有京城多,女子出门也不需要用面纱遮面,可以自行出门的。」 「没有的事。」铁知宵去过一次南方,所以他知道那边的情况,于是他笑着道:「那边的规矩虽然没有京中多,但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平时也是极少出门的,只有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才会在街上乱跑。」 浣溪听到这话不是太开心,有些堵气地道:「王妃曾说过,若是能给她自由,她宁愿抛弃这荣华富贵,就做一个小门小户里的女子。」 铁知宵虽然不通情事,却也听得出她话里的不开心,只是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她,于是他伸手挠了一下头道:「其实我觉得小门小户的女子也挺好,活得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开心得多。」 浣溪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却又想起一件事情,问道:「那王爷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第960章 安安有孕(12) 「王爷自然觉得女子还是温婉贤淑一点好,但是他却更喜欢王妃那样的女子。」铁知宵想了想后认真地道。 浣溪苦笑了一声,然后长长地嘆一口气。 铁知宵凑到她的面前道:「你也喜欢王妃那样的生活方式吗?」 浣溪抬眸看着他,脸微红,然后点了一下头。 铁知宵淡笑道:「那等到南方之后,我带你一起去找王妃。」 浣溪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铁知宵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只是这事得经过王爷同意,不过我相信,王爷会同意的。」 浣溪轻点了一下头,两人便在此时将这件事情确定了下来。 宝儿看着两人说话的样子,她的心里有些羡慕,因为鱼安安失踪而笼在心头的阴云淡了不少。 因凤钰已经亲自查过任梓舟的马车,再加上任梓舟的身份,回东明的路上再也没有任何阻碍,只是鱼安安的精神非常不好,每天都猫在马车里昏昏欲睡,食慾也极为不好,每天三餐也就象徵性的吃一些,吃得极为勉强,精神也一日比一日差。 任梓舟看到这样的鱼安安很是担心,只是也知她的性子,知劝她怕是没什么用的,这事总归得她自己想通,于是万事顺着她的心思来。 如此一路奔行到了大拓和东明交界处,眼见得度过那条清澈的大江就到了东明,鱼安安却突然病倒,当夜便发起了高烧,整个人开始说胡话。 任梓舟知道她这算是将身体里的精力全部耗完,到此时再也撑不住了。 任梓舟没有法子,只得暂时停下来,然后遍请小镇上的名医为鱼安安治病,在连看了五个大夫之后,鱼安安的病情却没有什么好转,于是任梓舟知她这是心病。 这所有的一切怕是都得等鱼安安自己放下,否则的话就算再厉害的大夫也不能让她好起来。 任梓舟知道此时能为她做的事情非常有限,于是每日都陪在她的身边,亲自为她煎药,陪她说话,说一些东明的风土人情,说一些他年幼时的趣事。 鱼安安虽然病得有些煳涂,但是每次醒来都能看到任梓舟坐在床畔的样子,她心里便有些内疚,她知道这一次若是不遇到他,只怕她也死了。 她对自己病倒这事没有太过意外,却自己觉得自己太过娇气,且眼下也算是有了她之前一起想要的自由,不管凤钰是如何背叛了她,她还得活下去,还得过属于她自己的日子。 许是她将这些想通了,所以她的身体便一****好了起来,原本的高烧也完全退了,只是身体依旧虚弱。 不知不觉间,她和任梓舟也这小镇上住了快一个月。 这日天空下起了一场小雨,鱼安安听得外面有村民感嘆:「一场秋雨一场凉,这天怕是要一天天变冷了。」 鱼安安愣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眼下已经立了秋,她想起她和凤钰相识在春季,相爱在夏季,到秋季便分了手,这事听起来似乎有了几分戏剧的色彩。
第961章 安安有孕(13) 鱼安安咬了一下唇,细算起来,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只是她自己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一般。 她几不可闻地轻嘆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只是几个月的时间罢了,她难道要为了这几个月而付出她的整个人生? 这般一想,她心里也就更加轻松了些。 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她微微侧首,便看见了任梓舟那张温和的脸,他轻声道:「这里凉得紧,你身子还未大好,还是回房里休息吧!」 「我在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躺得全身要散架了,再不出来走走,我只怕得长霉了。」鱼安安笑道:「再说了,你难道忘了吗?我可是一个大夫,而且医术还不低,我清楚我的身体情况。」 「又在这逞强了。」任梓舟有些无奈地道:「也不知是谁前些日子病得要死要活的!」 鱼安安轻笑一声道:「凡事都有例外嘛!是人都会生病的嘛!」 任梓舟嘆了一口气,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原本就清瘦的身体经过这一场大病之后显得更加的削瘦了,柔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跑。 只是她的眉眼却比前些日子有了生机,眸光虽然比早前沉静了些,却已经有了生气,他知道她这便算是完全放下来了,他却不知道他此时应该是欢喜还是担忧。 他嘆道:「这世上怕也只有你一人会对自己如此残忍。」 鱼安安轻抿了一下唇,然后嫣然一笑道:「你错了,我很爱我自己。」 任梓舟轻掀了一下眉,鱼安安又道:「你已经陪了我这么长时间,眼下我身体已经好了,再不敢拖着你了,你明日便回东明吧!」 任梓舟早知道她的身体一好像会赶他走,只是此时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终究还有些失望,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眼下一好就赶我走,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 鱼安安知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当下轻笑着往后躲了躲道:「是啊,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因为我知道我若是再把你霸占在这里,那就真的是忘恩负义。」 「霸占?」任梓舟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后笑道:「我是愿意被你霸占的。」 他说完目光暖暖地落在鱼安安的身上,她倒有些不自在,她知晓他的心意,只是她也清楚自己的心思,她只是把他当做是好朋友,从未对他有过一分那样的心思,只是他帮了她几次,又同生共死过,她此时心中已如死灰,她这一生怕是都难以接受他。 正在此时,下面传来敲锣的声音,鱼安安忙将目光看向楼下,只见一个中年汉子在那里大声道:「朝庭南迁都城,大赏天下,每户可到里正那里领取一两银子!」 鱼安安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而楼下的百姓则欢唿起来,有银子领真是一件极开心的事情,当下拥着就朝里正家的方向走去。 小二上来给鱼安安送药,鱼安安问道:「朝庭怎么好端端的南迁都城?」
第962章 安安有孕(14) 小二笑道:「这事我哪里知道,反正有银子领就是一件好事,有了这些银子,我能给我老娘买一窝猪崽,再给我媳妇扯布做套新衣裳了。」 任梓舟花银子大方,再加上性子又温和,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也和客栈老闆和小二也都熟了,所以说起话来都很是随意。 百姓们想的事情都相对简单,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他们只求过安稳日子,国家大事他们真的不太关心。 鱼安安笑道:「你对你媳妇可真好。」 「那是,爷们就得对自己的媳妇好!」小二笑呵呵地道:「不过说到对媳妇好,我哪里及得上你家相公,小娘子那才真的叫有福气,你病的这段日子,你家相公可是衣不解带的伺侯你。」 鱼安安愣了一下,任梓舟取出一锭碎银子递给小二道:「就你会说话。」 小二一看有银子可拿,顿时眉开眼笑道:「不是我会说话,而是任相公真的很好,你是不知道啊,我们镇上的人都说任相公是个好男人。」 鱼安安却觉得这个误会大了,她何时成任梓舟的娘子了?只是她一想便明白了过来,这些日子任梓舟天天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她,在外人的眼里,也只有丈夫对妻子才会如此的温柔了。 小二把药送进去房之后便下去了,鱼安安看了任梓舟一眼却没有说话。 任梓舟笑了笑道:「你不愿意嫁给我,难不成还不让我心里有这想法?」 鱼安安无言以对,任梓舟也不在这事上多说什么,只对她道:「我之前便得到了消息,钰王屠了宫之后就带着青骑军南下了,他没有称帝,却定都在南阳,他到了之后将南阳改名为梦州。」 他这句极简单的话,便交待了她离开凤钰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鱼安安朝他看去,他淡声道:「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心里不宁,眼下他都大赏天下了,这事也瞒不过你了,索性便全部告诉你。」 「他屠了宫?」鱼安安皱眉道:「这事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 她说到这里又觉得她这话说得太过笃定,而她如今已经没有笃定讨论他的权利。 于是她又道:「不过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也许这才是他残忍好杀的本质吧!」 任梓舟替凤钰说了一句话:「他若真的残忍好杀的话也不会大赏天下了。」 「也是。」鱼安安笑道:「不过这事谁知道是不是他拉笼天下百姓的手段?」 任梓舟看着她问道:「他现在在你的心里似乎很阴暗邪恶?」 「还好。」鱼安安的语气淡定:「我以前以为我很了解他,可是自那夜的事情之后我才发现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他行事周密而重算计,这天底下所有的一切怕都在他的算计中。而且我觉得,他得到了大拓的天下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和天下百姓共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任梓舟看了鱼安安一眼道:「艷艷,他并没有夺下大拓的天下。」
第963章 安安有孕(15) 鱼安安闻言有些吃惊,任梓舟又解释了一句:「其实他已经掌握了大拓绝对的兵权,京城上下更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他没有要,他带着青骑军南下,以泯江为界,北面的大拓他不再管,南面的则由他在打理。」 他说到这里又说了句:「据说当年先帝给他的封地就在南阳,也就是现在的梦州,所以在我看来,他只是拿回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并没要任何多余的东西。当然,他行事也有他的霸道之处,比如说他亲手杀了大拓帝,将三公主凤菲送到了北疆各部族的手里。」 「他杀了大拓帝?」鱼安安皱眉道:「那现在北面那边由谁在主持大局?」 「据说是太后,她立太子为新帝。」任梓舟答道。 今日这一连串的事情对鱼安安还是有些冲击力的,她实在是没有料到凤钰会做出这些事情来,说他残忍好杀的吧,他只是屠了宫,杀了大拓帝。 说他想要手握更大的权利吧,他在得天大拓的天下后又捨弃了大半江山,却又没有称帝。 就算是鱼安安,此时也不知道凤钰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鱼安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任梓舟淡声道:「钰王是我见过的所有皇族中人最为任性的一个,同时也是最为霸气的一个,我相信他这样做必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鱼安安嘆道:「他素来随性而为,而随性这个词还有另一个说法,那就是任性。」 任梓舟闻言笑了笑,鱼安安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任梓舟敛了笑意后道:「我只是有些佩服他,我想我终其一生也做不到他这般。」 鱼安安也笑了笑,凤钰的行事有很多是她想不明白的,而现在他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往后山高水远,两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 任梓舟问鱼安安:「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鱼安安想了想后道:「离开大拓后我把其他几国都转一圈,看看他们的风土人情,然后再开家医馆。」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开医馆。」任梓舟一本正经地道:「因为你的医术太好了。」 他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因为她的医术太好,所以会把凤钰招来。 鱼安安自然听得明白他话外之音,她淡笑道:「也是,你这话很有道理。」 只是她只会医术,若不开医馆行医的话,以后她就要拿着她从田氏那里黑来的银票坐吃山空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是一个能闲得下来的人,她总需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两人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此时四下已经一片寂静,鱼安安看着江面被雨水打出无数个小圈,上面似乎还冒着层层烟意,她的眸光温和了起来,觉得整个人也跟着自由了起来。 她在看烟雨,任梓舟却在看她,见她眼里隐隐有跳跃的光华,那丝光华看在了任梓舟的眼里便是「野性」,专属于鱼安安的野性。
第964章 安安有孕(16) 在这一刻,任梓舟觉得像鱼安安这样的女子是不应该困在宫墙深闺之中的,她整颗心都自由没有牵绊的,他的嘴角微扬。 他原本想要问她真的不跟他走之类的话,此时却觉得有些多余。 第二天一大早,任梓舟和鱼安安告别之后就乘船离开了。 没错,大拓和东明之间的边境是一条极为宽广的河流,从岸的这边过去之后,便到了东明的境内。 鱼安安没有送任梓舟,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对他说了一声珍重。 任梓舟走后,小二有些好奇地问道:「任家娘子,你怎么不跟你相公一起走?」 鱼安安眨了眨眼道:「他要去见小情人,我若跟着去,那就太杀风景了!」 「他有小情人?」小二有些吃惊地道。 鱼安安觉得她现在是在毁任梓舟好相公的形象,但是说到底是他先给小二造成他们是夫妻的假像,所以也怪不得她来毁他的形象了,于是她点了一下头。 小二抱着心口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模样:「天啦,我媳妇要是知道这事估计会很难过。」 鱼安安没料到他的反应这么大,轻咳一声问道:「这事和你媳妇有什么关系?」 「我媳妇让我像任相公学习,他一看就知道身份高贵却还如此专一,实在是令人佩服。」小二有些苦恼地道:「可是他现在也在外面养女人,你说我要不也去养一个?」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道:「这事你看着办,只要你不怕被你媳妇打成豆腐渣。」 小二吓得缩了缩脖子,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看到这边的动静才松了一口气。 鱼安安坐着船离开的时候还在想小二当时的反应,在她看来,这一对贫苦的夫妻是真的很幸福,而且她能确定小二这一生也不会有找小三的胆子,也许他们生活里会有一些磕磕碰碰,但是也简单快乐。 鱼安安站在对岸看了一眼大拓她住了近一个月的小镇,她知道这应该是她这一段时间应该是她在大拓生活的最后一段时间,往后她没有太特殊的情况怕是一辈子也不会踏上大拓的国土。 今日依旧下着绵绵秋雨,鱼安安只背了一个简单的包袱,因为她有空间的缘故,所以她不需要拿什么行礼,这个包袱里只装了她日常所需的东西。 她打着伞缓缓前行,因为没有什么目的地,所以她走得并不快,又或者说她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路边的风景。 到了东明的国土之后,她闻到了自由的气息。 在这边的小镇上,她能看到年青女穿梭的背影,就连那笑容里也似乎带了几分放肆的味道。 鱼安安觉得任梓舟没有骗她,东明比起大拓来,的确要自由得多,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因为手里有任梓舟签发的身份文件,所以经过东明设置的关卡时,那些士兵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不太明白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拿到他们尊敬的太子殿下签发的文件,正是因为有这个想法,所以对她格外的客气。
第965章 安安有孕(17) 鱼安安不知道东明的治安到底如何,但是她这么一个年青女子孤身上路总归会有些麻烦,于是她在傍晚的时候遇到一个小镇,便打算寻家客栈住下来。 只是她才到客栈间,两个混混贼眉鼠眼的走到她的身边道:「小美人,一个人啊!要不要哥哥陪啊?」 鱼安安知道这种事情她以后可能会经常遇到,而她也不像她外表上看到的那么瘦弱,她正打算说话,一记拳头过来就将两个小混混打飞。 鱼安安愣了一下,认出打两个混混的人是龙幽,龙幽三五两下,就将两个小混混打得哭爹喊娘,旁边有官差经过,龙幽亮出身份,两个小混混就被官差带走了。 任梓舟一身蓝衣缓缓走过来道:「艷艷,好巧啊!」 鱼安安看着他们先走,再加上她乌龟一样的速度,此时怎么可能在这里偶遇? 她咧嘴一笑道:「是啊,好巧!」 任梓舟微笑道:「我今晚住这家客栈,你要不要一起?」 小镇上就这么一家客栈,她不住这里住哪里? 鱼安安浅笑道:「好啊,一起!」 任梓舟无比淡定地走进了客栈,鱼安安轻嘆了一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 于是任梓舟眼里的笑意浓了些,然后各住住了一间房,虽然是各住一间房,但是终究是离得不太远,任梓舟觉得心里很踏实。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鱼安安又目送任梓舟离开,她觉得再呆在这个小镇呆下去也不是一回事,于是去结房钱,不想任梓舟早就替她结了。 鱼安安觉得这几天她嘆气的次数比她这一生加起来的都要多,于是她无比淡定的一路前行。 然后她中午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任梓舟,他温和的笑着打招唿:「好巧!」 鱼安安也笑着道:「是啊,好巧。」 中午分开后,黄昏住客栈的时候又遇到了,任梓舟依旧温和地道:「好巧!」 鱼安安「……」 第三天早上依旧是各走各的,鱼安安想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花了些银子买了匹马,至少有个代步工具,她也不需要辛苦的走路了。 只是走到中午的时候天突降大雨,四周空荡荡一片,却是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眼见得她就要被淋个落汤鸡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有马车的声音,一扭头,便看见龙幽驾着马车走了过来,任梓舟把车帘拉起来道:「艷艷,好巧啊,要不要到马车上避避雨?」 鱼安安看了一眼气势磅礴的雨势,长长地嘆了一口气,然后钻进了马车。 「要去哪里?」任梓舟问道:「我送你一程。」 「你去哪里?」鱼安安不答反问。 「回和都。」任梓舟回答:「不过在回和都之前,我需要四下体验民生,所以会四下走走。」 鱼安安觉得他也是个人才,这话让人根本就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他要去哪里似乎都是合理的。 她轻咬了一下唇后道:「你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子。」 任梓舟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第966章 安安有孕(18) 鱼安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看任梓舟这架式怕是会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她知他并没有恶意,但是也真的很烦。 她嘆道:「真没想到你还挺自恋的。」 任梓舟微微一笑道:「还好,还好。」 到晚上的时候,两人又同住一间客栈,第二天醒来又是老套的分别。 鱼安安知道后续还会与他相见,果然接下来的几日又连着遇到了好几回,到后来,任梓舟也连「好巧」这样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对她道:「要不要一起走?」 在鱼安安拒绝十几次后,终于在一个黄昏的时候,鱼安安无奈地道:「太子殿下,我求求你了,让我自己走吧!」 任梓舟笑着道:「好啊,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若不想看我,以后不看我便是。」 若任梓舟是凤钰的话,他说出这样的话鱼安安可能就真的不理他了,但是他是温润如玉的任梓舟,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他那副温和的性子,就算鱼安安有再大的脾气也发作不起来,于是只得摊了一下手。 入夜后刚好客栈旁有户人家杀猪,鱼安安从来没有见过杀猪便过去凑热闹,只是当屠夫手里的屠刀刺进猪的脖颈,鲜红的血喷洒出来的时候,鱼安安只觉得一股极至噁心的感觉涌上心头,险些便吐了出来。 任梓舟发现了她的异样,伸手扶着她道:「怎么了?该不会又病了吧!」 鱼安安白着张脸道:「哪那么容易生病,可能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吧。」 任梓舟扶她回房坐下后依旧不放心地道:「要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哪里用得着去请大夫,我本身就是个大夫。」鱼安安笑着伸手给自己把起脉来,只是当她的手指碰到自己的脉博时,她原本有些苍白的面色就更加苍白了。 「怎么了?」任梓舟有些担心地问道。 鱼安安白着一张脸,然后惨然一笑,眼里有泪珠滋动,半晌后她惨然一笑道:「我就说这贼老天这一次怎么会这么大方的放我离开,原本是想着后续怎么折腾我。」 任梓舟原本就是天底下难得的聪明人,一听到她这话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怔怔地站在那里,没有再说话。 鱼安安笑着道:「好了,我没事了,你想来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任梓舟眸光复杂地看着她,见她此时面色惨白,却强自欢笑,他知道再呆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加为难,于是他轻轻拉过被子为她盖好,然后轻声道:「好好休息,我就在你的隔壁,有什么事情你喊我一声便好。」 鱼安安笑着点了一下头,任梓舟缓缓走了出去,在他将房门拉上的那一刻,她眼里的泪水便如泉一般涌了出来,她的手不自觉的抚向小腹,心里的情绪实在是太过复杂。 她费了那么大的心思,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下了那么大的决心,这才离开了凤钰,她本想着这一生这一世都不要再和他有任何交集,却没料到就那一次,她竟就有了他的孩子。
第967章 安安有孕(19) 鱼安安觉得这一切都太他娘的狗血了,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怀上他的孩子! 什么叫做造化弄人?这就叫造化弄人。 鱼安安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但是她知道此时的她需要做出选择来。 自那****坐着任梓舟的马车和凤钰擦肩而过时,她觉得她就对他彻底死心,那种死心里让她觉得她不会再因为他的事情而生出波澜,她不再爱他,自也不会恨他。 可是如今回过头来看这些事情,她便又觉得,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还是恨着的他的,而那些恨的根源不过是她对他极为浓郁的爱意,她对凤钰终究还是做不到她想像中的那般无情,又或者说人在动心之后,就很难再将自己的心收回来。 鱼安安自嘲一笑,她觉得她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强大,又或者说她想要做到的事情根本就做不到。 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对她而言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是至少在她的心里,此时的情绪无比复杂的。 而她心间忍了多日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向前她全部暴发。 泪水湿了她的脸,湿了她的衣,湿了她身上的被枕。 她哭了一夜,直到哭到她神志迷煳,晕睡了过去。 而此时的凤钰则坐在梦州的城主府里,静静地看着油灯,拿着一支乌木簪发呆。 那只乌木簪是当初他眼睛还没有復明的时候亲手为鱼安安做的,当时的鱼安安女扮男装化名王小顺成为他的小厮,他将髮簪送给了她,而她转手就将髮簪弄丢了,最后由任梓舟送回了王府。 他的身边有一些鱼安安的东西,比如说她常穿的衣服,常用的器具,但是那些都是她自己的东西,而和两人有关联的却只有这一支乌木髮簪。 鱼安安跳湖事件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是现在凤钰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她那日跳湖的样子,他的记忆力实在是太好,所到他能记得住所有的细节,她的话,她的表情,她的动作。 凤钰每次回想起那次的场面他都会觉得心如刀剿,并告诉自己他不要再去想这些,可是每当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便会不自觉地想起这些事情。 那场记忆让他的心里无比痛苦,却又似毒药一般让他记得更加深刻,更让他如同上瘾一般,只要没有人的时候他便会去想那些事情。 他喃喃地道:「你似乎一直都在试图从我的身边逃走,当初大拓帝为我们赐婚的时候,你面上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愿意嫁给我,我当时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却非常自负的觉得我是这个世上最适合你的男子,你没有理由不嫁。」 「可是事实却狠狠打了我一巴掌,你竟在我们大婚的那一日逃了婚,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以为能将你的心捂得热一些,却发现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凤钰的眼睛缓缓闭上,他轻声道:「鱼安安,你真的是太狠心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第968章 安安有孕(20) 凤钰轻咳了一声,有鲜血从他的嘴里漫了出来,他取过帕子将嘴角的鲜血擦干净,然后冷冷一笑道:「鱼安安,我这一生怕是已经栽在你的手里了,若可以的话,我宁愿我们两人永不相识。」 他想起和她的初遇,那本是一场狗血到极点却还带着桃花画面的场景,他原本对她并没有什么情份,却在接触之后不自觉的沉沦。 「如今想来当初的相识,对我而言不过是一场劫难。」凤钰说完将手里的乌木簪握在手里,运起内力,将手里的乌木簪捏成粉末。 凤钰将指间的木屑洒落,轻声道:「我知道你还活着,这会可能在哪个角落里偷偷看我的笑话,我现在找不到你,以后也不会再找你,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无任何干系。」 他说完再次轻咳了起来,他咳完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木屑道:「我不知道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我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该这样对我,你既然不要我了,那么我也不会再要你,但是鱼安安,不要再让我遇到你,若再相逢,我一定……」 他想说句狠话,比如说「我一定会杀了你」之类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发现那种自欺欺人的狠话还是说不出口,于是变成了:「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若你再想着离开的话,我们就一起去死!」 鱼安安睡得迷煳,却觉得房中有人,她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又肿又胀又痛,她想起昨夜的事情,知道自己怕是哭了一夜。 「你昨夜没吃晚饭,先喝点小米粥。」任梓舟在她的床畔坐下,递给她一碗黄色的小米粥。 鱼安安觉得她此时的样子必定难看至极,而她的肚子此时又饿得厉害,她也没跟他客气,拿起碗就喝了起来。 她喝完后嘆道:「你这是来跟我告别的吗?若是的话,你便走吧,我今日不送你了。」 任梓舟淡声道:「连日赶路我也觉得有些倦了,今日想在这里休息一日。」 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藉口真烂!」 任梓舟闻言倒笑了,从一旁的脸盆里拧出一块温热的毛巾道:「你此时的样子和花猫没什么区别,先洗把脸吧!」 鱼安安嘆了一口气,她每次最惨最狼狈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此时再被他看上一回也没什么打紧的,于是她乖乖的洗完脸,却道:「我的面子也真是够大了,竟劳东明的五殿下亲自服侍我洗漱,感嘆之余终有些忐忑不安。」 任梓舟笑着道:「在你的面前,我不是什么皇族,也不是五皇子,只是你的朋友,你曾跟我说,朋友之间需要守望相助,你如今这副样子想来也没有照顾自己的本事,我若再不看顾一二,难不成真看着你狼狈过日子吗?」 「你何时也变得如此贫嘴了?」鱼安安笑了笑道。 「这便是贫嘴吗?我还真没觉得。」任梓舟缓缓地道:「不过我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吗?」
第969章 安安有孕(21) 鱼安安无言以对,她吃好了,洗好了,将自己收拾停当了,便将昨夜合衣躺下的那件衣服拉了拉,却发现天又冷了几分,于是便拿起一件披风披在身上,她见任梓舟看着她,便道:「我出去走走。」 任梓舟没有拦她,也没有跟着她,只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觉得任梓舟最大的好处便在于他有一颗通透的心,还有一副极好的性子,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其实比和凤钰那样的人相处起来要舒服得多。 她其实并没有在小镇上闲逛什么,而是直接去了药铺抓了一剂药回来,既然要和以前做个了断,那么自然要了断的更加彻底。 不是她心狠,也不是她不想要腹中的孩子,而是担心万一生下来的孩子和凤钰长得一模一样,她天天面对着那么一张脸,估计会天天都得纠结一回,且她前世看了不少狗血的言情小说,小孩子神马的要是长得像他的父亲,会增加她身份暴光的机率,这事风险性太高。 她知道她的行为有些自私,但是人活在这个世上,说到底哪个不是自私的?谁不想让自己过得开心一点?只要这种开心没有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就不算过份。 只是她觉得她今日的自私建立在杀害一个无辜的生命份上,那终究是有些过了,最重要的是这个生命还是她的孩子,所以她很纠结,也很难过。 就算她在抓药之前想了很多,更把凤钰的坏处放大了一千倍一万倍,在她把药煎好之后,看着药冷,她把药热上,药再冷了,她再热上,如此重复了十余次之后,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把那碗药喝下去。 鱼安安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非常果决的人,但是这一次却无论如何也果决不起来,她有些鄙视自己,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几回。 最后,她终将药碗拿起来,一双手伸了过来,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只手的主人是任梓舟。 他柔声道:「我方才一直在旁看着你,你犹豫了那么多次,又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做出那个最残忍的决定?」 「我……」鱼安安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就不知道能说什么。 任梓舟把她手里的药碗夺下来道:「你只是想要和他做个决断,关孩子什么事?」 鱼安安昨夜就知道他十之八九是猜到了,但是此时从他的嘴里说出这句话时,她还是愣了一下。 任梓舟又道:「虽然你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但是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孩子没有必要为他承担后果。」 「我知道。」鱼安安惨然一笑道:「我也觉得我这种行为太懦弱,太自私,但是……」 但是什么,她此时心里其实也是说不清楚的,那些惧怕和恐惧终究让她有些无措。 「你怕世俗之人的目光?」任梓舟问道。 鱼安安摇头道:「自然不是……」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有些茫然,她到底怕的是什么?
第970章 安安有孕(22) 「你连这个都不怕,那你还需要怕什么?」任梓舟温声道:「这里是东明,不是大拓,你若不想见他,那么我就能让他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至于孩子生下来像谁也一点都不重要,那只是你的孩子罢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鱼安安觉得这世上怕也只有任梓舟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她想说这孩子凤钰至少是出了一半的力,你怎么能说和凤钰一点关系也没有? 任梓舟双手伸过来扶在她的肩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道:「因为这个孩子从现在开始是我的。」 鱼安安的眼里满是吃惊,她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八道。」任梓舟认真地道:「现在孩子的命算是我救下来的,那他不是我的孩子又是谁的孩子?」 鱼安安心头剧振,他这逻辑从某种程度来讲是强盗理论,只是她知道他这个理论下是多么强大的内心。 她的手抖了一下道:「这个不可以!」 「艷艷,到此时你依旧还不给我机会吗?」任梓舟看着她的眼睛道:「难道你就想这么煳里煳涂的过下去吗?」 鱼安安的目光有些散乱,任梓舟待她如何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同时她也清楚她并不爱他,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不是我不给你机会,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爱你,我爱的那个人是他!就算他现在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心里恨他恨得紧,但是也没办法忘记他,我知道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忘记他,所以我此时若是答应和你在一起,那对你太不公平了。」 这些话若不是他对她太好,她也不打算跟他说,但是事到如今,似乎只有直白的话才能打消他的念头。 任梓舟轻轻一嘆,问道:「我知道你相信爱情,但是你知道爱情能持续多久吗?」 鱼安安愣了一下,在京城的时候,她曾对凤钰说他不懂爱情,而此时任梓舟却问她爱情的持续时间,她此时有些蒙。 前世今生,她对爱情的体悟并不多,除了凤钰外,她甚至从来就没有过爱情,此时任梓舟问她这个问题真的是把她问住了。 任梓舟看着她的眼睛道:「所谓爱情其实持续的时间远没有你想的那么长,不管是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持续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三年,两个人相处得久了,再浓烈的爱情也会变淡,变成细水长流的亲情。」 这个说法,其实鱼安安是接受的,只是她依旧觉得这事对他不公平。 她欲开口,他却抢在她的前面道:「你知道真正的亲情是什么吗?那就是相濡以沫,一起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 鱼安安从没有料到相濡以沫这个词语竟可以被他解释成这样,她的眸光有些复杂。 任梓舟又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取代凤钰在你心里的位置,事实上,我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取代他,我只是想有你陪在我的身边,一起看潮起潮落,看云捲云舒。」
第971章 安安有孕(23) 鱼安安的心头剧震,她轻咬着唇,眼里有了泪光:「任梓舟,你让我再想想。」 任梓舟本是温润之人,对象又是她,此时自不会去逼她,只道:「若你愿意跟我回和都,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更不会限制你的自由,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其他几国我不敢承诺,但是至少在东明的国土上,你可以横着走。」 鱼安安听到他这话有些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我一把火把你的皇宫烧了吗?」 「只要你高兴,想烧便烧吧!」任梓舟一本正经地道。 鱼安安见他的眼里满是认真,知道他这话不是说说而已,而是来真的,她觉得就算她是铁石心肠,此时也该软了,她知道其实他话里的意思并不是真的让她去烧皇宫,而是在承诺她,他绝对不会勉强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比如说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 鱼安安眼里的泪水如断珠般滚落,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若如此的话,你可能要等很长很长的时间。」 任梓舟知道她说是的是她接受他的时间,他的眼里绽出光华,取出帕子替她将眼角的泪拭尽,然后柔声道:「没事,我等得起,哪怕是一辈子。」 鱼安安再也忍不住当下便放声痛哭起来,任梓舟将她抱进怀里柔声道:「都过去了,不要怕!」 其实鱼安安也不知道她此时为何要哭,只觉得她内心深处那些繁复的情绪在他的温柔之下再无处隐藏,那些有恐惧、伤心、无助、落没的情绪全部涌了出来。 她觉得她和凤钰之间已经彻底结束,而她还要活下来,她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中。 鱼安安不知道的是,在她决定和任梓舟一起回和都的那一刻开始,她,凤钰,任梓舟,三人之间的命运便算是全部纠缠在了一起。 她虽然不知道未来的路会通向哪个方向,但是她却觉得既然她还活着,总归需要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半个月之后,鱼安安跟着任梓舟到达了东明的都城和都,而她也有了新的身份,尚书令柳阳的嫡出幼女柳艷七。 鱼安安对柳艷七这个名字是不太满意的,她觉得挺俗的。 只是对现在的她来讲,名字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柳阳的确有这么一个女儿的名字在族谱上,只是那个女儿自小身体不好,在五岁那年送到庵中寄养,但是就算如此,也没有保住那个女孩子的性命,在她八岁那一年便病故了。 这事是柳府的家事,柳府中除了大夫人之外再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所以当鱼安安顶着柳艷七的名字出现在在和都柳府的时候,柳府里其他的那些夫人小姐庶子庶女都呆住了。 柳夫人周氏看着鱼安安的时候,当即就抱头痛哭起来,大喊:「我苦命的孩子!」 鱼安安被周氏抱着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因为她心里知道周氏最清楚她的来歷。
第972章 安安有孕(24) 鱼安安还知道周氏这样做说到底不过是做给任梓舟看的,也是向任梓舟表明立场,往后她就会把鱼安安当成是她的亲生女儿来养。 柳阳看了一眼两人,再看了一眼任梓舟,他轻施了一个礼道:「多谢太子殿下将小女带回。」 任梓舟面色淡淡,依旧是一副温润的样子,只是比在单独对着鱼安安时多了几分矜贵与疏离,他淡淡地道:「本宫与艷艷两情相悦,昨日已求父皇为本宫和艷艷赐了婚,一个月后本宫就会和艷艷大婚。」 他这句话把在场其他另有心思的人全震在那里,谁不知他们强大的太子殿下,看似温和有理,实则手段超群,且对女色之事一直都极为淡然,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有过任何娶妻的冲动,今日竟要娶他们那位散养在外多年的病怏子嫡女! 柳阳对这事情是再清楚不过的,他施了个大礼道:「小女能入太子殿下的眼,实是她的福气。太子殿下放心,在太子殿下和小女大婚之前,臣一定会照顾好小女。」 他这话其实是有些矛盾的,柳艷七既然是他的女儿,照顾好她本是应该做的事情,而他此时这样说只是让任梓舟放心。 谁不知道眼下东明的天下,到如今已经彻底握在任梓舟的手里,国事的决断更是任梓舟说了算,他如今已经是太子,那么往后就必定是东明名正言顺的君王了。 任梓舟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道:「你先在柳府好好休息,我这几日可能会有些忙,怕是没有时间来看你,我留个婢女照顾你,你若有什么事情的话让她来通知我一声便好。」 他的话一说话,一个身着紫衣的清秀女子对着她施了一个礼道:「奴婢紫烟儿。」 鱼安安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一看紫烟儿走路的样子便知道这位叫紫烟儿的婢女不是一个简单的婢女,只怕是任梓舟的心腹。 她猜得没有错,紫烟儿是任梓舟身边最为得力的一个女官,之前一直在宫里照顾东明的皇后,任梓舟回和都之后担心鱼安安被人欺负,便将能力最强的紫烟儿调到了鱼安安的身边。 鱼安安笑着道:「往后你我便是主僕了,不需要如此多礼。」 紫烟缓缓抬头,她心里其实对鱼安安是否极为好奇的,不知道这个女子怎么会任梓舟如此重视,她是个聪明人,就算是她的心里对鱼安安再好奇,此时也不会表露出来,只微微一笑便站在鱼安安的身后。 鱼安安不知道紫烟儿的来歷,柳府的众人却是知道的,任梓舟将皇后身边的女官凋过来给鱼安安当婢女足以见得他对她的重视。 柳府里其他几位原本还有其他心思的夫人也忙将心神收敛,确认鱼安安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原本依任梓舟的心思是要多安排一些人照顾鱼安安的,只是她素来不喜欢身边跟太多的人,而他觉得鱼安安的身边有一个紫烟儿便也不会再生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也是放心的。
第973章 安安有孕(25) 只是太子殿下娶正妃这件事情在东明的皇城依旧引起了极大的震动,这些年来,大臣们都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塞到任梓舟的身边,只是他却从来没有给过任何大臣机会,这一次却突然要娶柳阳的嫡女,自然会引起极大的波澜,但是他们却也干涉不了太子殿下的决定,这桩婚事便算是完全定了下来。 东明太子娶太子妃,这事不但是东明的大喜事,同时也是其他几国都关注事情。 对于这桩婚事,鱼安安是反对的,她觉得没有必要如此,任梓舟却道:「孩子既然要出生,那么就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否则对孩子也不好,你总不希望孩子大一点的时候问你谁是他的父亲吧?这桩婚事你无需有任何心理压力,若你哪日觉得太子妃这个位置做得没意思了,你随时可以休了我。」 他这样一说鱼安安也有些无奈,她伸手摸了一下还很平坦的小腹,轻轻嘆了一口气,她明白任梓舟的意思,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对她而言,未来的路终究还很长,有时候给别人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许有朝一日她真的能将凤钰忘掉。 她这么一想,便点了一下头。 任梓舟见她点头,心情非常好,于是他回太子府后广发喜帖诏告天下,他要纳太子妃。 这些喜帖还有一份是给凤钰的,龙幽有些担心地问道:「殿下,如果钰王真的来东明参加你的大婚的话,怕是会出事情。」 任梓舟淡淡一笑道:「他不会来的。」 「为什么?」龙幽有些不解地问道。 任梓舟幽幽地道:「这事很简单,因为他这一生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我,而且那一****亲算将我的马车翻了个遍,并没有找到她,我此时大婚,在他看来不过是因为鱼安安死了,我随便找个对我有助力的女子成亲罢了,他反倒会同情我一回。」 龙幽其实并没有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他一直相信任梓舟的判断,任梓舟说凤钰不会来,那么凤钰应该就不会来。 十天之后,凤钰收到了任梓舟的喜帖,他根本就没有将那张喜帖打开,收到后直接就扔到了一旁的废纸篓里。 曲听风劝道:「王爷近来忙得紧,但是身体要紧,不管怎么说你与任梓舟也是旧识,去参加一下他的大婚也挺好的。」 「你是想说,南部与东明接壤,眼下大拓的局势不稳,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东明也许还能帮我们一把吧?」凤钰的声音冰冷。 曲听风的心思被凤钰拆穿也没有觉得太过别扭,因为他的脸皮比起铁知宵来要厚太多。 自从凤钰决定迁都南阳之后,就一刻都没有停过,他虽然不太明白凤钰为何要将南阳改名梦州,却知道在凤钰的心里还在为鱼安安的事耿耿于怀。 那****虽然不在宫里,并没有亲眼看到当时姓的事情,但是后来铁知宵有跟他细细说过当时的情况,在他看来鱼安安根本就不可能再活下来。
第974章 安安有孕(26) 只是这话他们没有一人敢在凤钰的面前说,因为他们知道到如今凤钰还接受不了鱼安安的死。 凤钰到梦州之后,便开始忙各种事情,他除了依旧派人四处找鱼安安,同时也为梦州的的民生工程花费心血,比如说为百姓治病,重筑城墙,修整军队,广耕农田,兴水利,修桥铺路,等等等等等,凤钰没有一刻休息的时间,他们这一大串人也被折腾的人仰马翻。 曲听风自然也被凤钰折腾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他知道凤钰的心里苦,所以就连劝他的话都不敢说,于是只能跟着凤钰一起受累。 于是只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梦州城便完全变了样,疫症得到控制,良田分了下去,百姓渐渐安定了下来,整个城市场充满了生机。 曲听风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们这些人怕是会被凤钰折腾死,所以到了今日,他决定到凤钰的面前说一说他的想法。 于是他轻声道:「王爷,我知道你不屑任何人的帮助,也不需要东明的帮忙,但是你也得为自己想一想,你总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曲听风又道:「就算你不想去参加任梓舟的大婚,你也该让自己休息一下,想来你也很久没有照镜子了,你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抱过一面硕大的镜子放在凤钰的面前,凤钰有些烦躁地扫了一眼,却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大跳,镜头中人再也没有早前的风华,看起来憔悴不堪。 他的下巴上长满了鬍子,两颊高耸,瘦得不成样子,发间更是已经有了不少的白髮,仿佛只是一夕之间,他就老了十岁,那双极致漂亮的凤眼里除了冰雪外还染上了风霜。 而他今年才刚刚及冠(二十)。 他周身的气质也已经变了,若以前是万年寒冰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则是亿年寒冰,那眉心里透出的寒气似乎能让整间屋子冻起来。 这样的自己让凤钰有些陌生,只是却又觉得他此时似乎就该这副样子。 凤钰将铜镜扫倒在地道:「命人去烧水吧,本王要洗澡!」 其实他方才看到的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看到了他那张满是灰尘的脸,他素有洁僻,若没有看到自己身上的脏东西还能忍受,看到之后就再也不能忍受了。 曲听风笑着应道:「水早就烧好了,王爷随时可以去洗澡。」 凤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终是想起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洗过澡了,这对以前的他而言是件难以想像的事情。 水早已准备好,他过去的时候温度正好,看着这盈盈的水气,他却想到了上次和鱼安安一起洗澡的事情,那时候的他们是多么的美好,而如今那些美好都不在了。 凤钰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虽然现在的日子对他而言是生不如死的,但是就算是生不如死他也要活下去,他要找到鱼安安,弄明白她为何要那样做。
第975章 安安有孕(27) 这事其实在凤钰的心里纠结了无数回,有一段时间下定决心一定要知道,有一段时间又心灰意冷觉得不需要知道,现在心终是平静了下来,觉得还是知道得好。 因为这样他似乎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他将自己沉入水底,想着当时鱼安安就是跳湖失踪的,这般浸在水底,似乎能与她近一些。 他在水底憋得太久,胸口憋得厉害,他终是将头探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眼里却是一气死寂。 比凤钰还要忧伤的当属岑寂,他这两个月来可以说是一直都心绪不宁,唯恐鱼安安给他下的毒发作,到时候就痛得要死要活。 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身上却一点毒发的倾向都没有,这事在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他内心深处一直都觉得这毒还是随时都会发作,所以他的日子过得一日比一日提心弔胆。 所以他此时蹲在前院的角落里画圈圈,宝儿採买生活用品回来的时候见他蹲在那里微皱了一下眉,见他画得认真便好奇地凑过去看了几眼,可是她看来看去也只看到他画的那些曲折无规律的圈。 宝儿大感无趣,准备离开,岑寂却发现了她,他认得这是鱼安安的婢女,于是眼睛一亮,问道:「宝儿,王妃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能解我身上毒的药丸什么的?」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问宝儿了,在鱼安安出事之后,他来找过宝儿和浣溪几回,更曾将鱼安安所有留下来的药丸里翻了一遍,只是却并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他对鱼安安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自然也不敢去吃她留下来的任何药丸。 宝儿原本是不想理他的,只是见他此时的样子实在是狼狈至极,他此时也再也没有之前那潇洒的模样了,想来也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宝儿决定跟他说实话:「其实王妃根本就没有在你的身上下毒。」 「怎么可能!」岑寂不信道:「我若没有中毒的话,那一次怎么会那么痛苦?」 「你为什么会那么痛苦我就不知道了。」宝儿淡淡地道:「但是有一次王妃曾跟我们说过,说你就是个傻缺,还是根软骨头,上了一回当之后就真的以为她给你下了毒。」 「什么意思?」岑寂有些不解地问道。 宝儿答道:「也许王妃最初的时候是有给你下过的毒的,但是后来可能就解了,你之前到王妃那里拿的解药,根本就是我和浣溪一起撮的白面丸子。」 这句话对岑寂而言,无异于一道惊天的巨雷,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你之前吃的所谓的解药是我和浣溪一起撮的白面丸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加。」宝儿认真地解释了一句。 她和浣溪前段时间心情都不是太好,再加上她们觉得岑寂不是太靠谱,也懒得理他,此时她瞧着他实在是太可怜了,她觉得还是告诉他实情吧,省得这个二货还在那里忧生忧死的。
第976章 安安有孕(28) 岑寂额前青筋都跳了起来,他伸手一把拉过宝儿的衣领道:「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宝儿被他吓了一大跳,当下只得道:「你没有中毒,之前给你吃的解药是面粉!」 岑寂听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道:「鱼安安啊鱼安安,你这女人怎么能这么恶毒,怎么能这样整我!」 他这段时间因为中毒的事情弄得心绪不宁,此时突然从宝儿嘴里得知,他竟没有中毒,之前都是鱼安安在耍着他玩。 他笑完后又哭了起来,他没有中毒,却被骗了这么长时间,他一向觉得他是个聪明人,此时却觉得自己蠢不可及,竟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玩得团团转! 宝儿看到岑寂又哭又笑的样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气,觉得这人真的是疯了,否则的话此时不应该是这副样子,这样的他让她觉得有些可怕,她想要离开,但是岑寂的手却抓着她的领子不放。 她忍不住道:「喂,你快些松手!」 「我居然没有中毒,没有中毒!我自由了!」岑寂高兴的大喊大叫。 宝儿急道:「你拉着我的脖子了,快些松手!」 岑寂此时哪里听得进她的话,伸手一把将她抱住,欢喜地道:「我没有中毒!」 宝儿看到他的样子极度无语,他却抱着她直接往她的脸上亲道:「好姑娘,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要不然我肯定得被鱼安安这个女魔头给折磨你!」 宝儿长这么大何曾被人亲过,此时只觉得又羞又怒,她奋力挣扎,恰好他的手松开了些,她胳膊能抬起来了,当下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记巴掌后骂道:「流氓!」 岑寂此时就算是挨了打也依旧挡不住他的好情,他笑呵呵地道:「是啊,我就是个流氓,你们主僕三人都是大坏蛋!」 他话是这么说,却终究将宝儿松开了,然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宝儿见他今日又哭又笑,和疯了一般无二,又恼他占了她的便宜,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不由得有无奈。 而岑寂却大哭道:「鱼安安,你说你这么一个女魔头,这么会害人,这么会骗人,又那么能干,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跳河自杀了了?」 宝儿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男子竟也为鱼安安的死伤心。 她忍不住道:「你才是害人精,是骗子,王妃是好人!」 岑寂抹了一把泪道:「她是好人?好个屁!她这一死让整个大拓为她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让多少人为她心酸难过,再说了,自杀那种事情只有懦夫才会做,她那么勇敢的一个人怎么会想到用那种方式结束她的生命了?」 宝儿此时竟无言以对。 岑寂此时的情绪已经发泄了个七七八八,他把最后一把泪抹掉道:「以前看着她活着的时候觉得她挺烦的,有些时候还有些怕她,可是她真这么死了,又觉得这事太过邪门了,总有些让人不敢相信。」
第977章 安安有孕(29) 岑寂说完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扭过头看着眉清目秀的宝儿,笑道:「小丫头,刚才你也被爷亲过了,不如嫁给爷吧!」 宝儿怒道:「滚!」 岑寂笑嘻嘻地道:「果然她身边的丫环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京中的女子但凡和男子有一点肢体上的接触都得让那个男子负责,眼下我都亲了你了,你却对我这么凶。」 宝儿鄙视道:「那是因为王妃说了,当一个女子让对方因为一些别有算计的小事就让对方负责,然后用自己的一生为别人的错误买单的话,那才是真正的蠢不可及!」 她这句有点绕,岑寂初时没有听懂,细细一品后便明白了这中间的意思,他笑道:「你家王妃果然与众不同,这性子这想法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难怪我的那位好兄弟以及你们那们英雄无双的王爷都逃不掉她的魔掌。」 宝儿怒道:「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就喊王爷来收拾你了!」 「我现在没有中毒,我又有什么好怕?」岑寂话是这样说,却还是很警惕地朝里面看了一眼,确定凤钰不在后才道:「我现在谁也不怕!」 宝儿看到他的样子心里鄙视更重,在她的眼里,他从来就不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他不过是一个被她家王妃折腾的寻死觅活的白痴。 岑寂此时心情极好,所以看宝儿也格外顺眼,便觉得这个只算得上清秀的丫头竟也是个难得的美人,于是他便道:「我要去东明参加我好兄弟的婚礼,你要不要一起去?」 宝儿皱眉道:「你的事情关我屁事,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 岑寂也不恼,笑了笑道:「眼下我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舒坦了,小丫头,如果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的话,我也许会娶你哦!」 「谁要嫁给你了!」宝儿没好气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往他的身上砸去,早知道这浑蛋会是这副德性,她就应该放任他在那里担惊受怕,怎么也不会告诉他实情。 她的石头自然是砸不到岑寂的,他笑着往一旁跳了跳后道:「小丫头,你一会告诉钰王,我要走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招惹他,如果他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也不会再帮!」 他说完就朝外走,隔得远了,宝儿还能听到他骂骂咧咧的声音:「爷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啊!好在霉运终于到头了,爷以后就又能过快活日子了!」 宝儿看着他的眼神更加鄙视,懒得理会他。 在她看来,岑寂不过是一个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他走了更好,她和浣溪就可以少做一个人的饭菜了。 没错,眼里梦州的城主府里因为厨子还没有到位的原因,这几分重要人物的饭菜是由她和浣溪在做。 岑寂和任梓舟相识多年,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而岑寂他的帮派其实起源于东明,只是在他的手里才慢慢发扬到其他几国。 岑寂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任梓舟怎么会在此时成亲?
第978章 安安有孕(30) 岑寂做为天下间情报最为快捷准确的那个人,自然也早早就收到了任梓舟的太子妃柳艷七的资料,而资料上的东西其实并不算多,只是有柳艷七的具体身份。 在岑寂看到柳艷七身体不好自小在尼姑庵长大的这一条之后,轻轻嘆了一口气,他觉得任梓舟娶了尚书令的女儿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东明的尚书令相当于大拓的宰相,是百官之首,虽然他觉得任梓舟不需要娶尚书令的女儿来稳固太子之位,但是他却还是觉得这是一桩好事,至少任梓舟以后要处理朝中那些事情来要顺利得多。 在东明,谁不知尚书令柳阳是只老狐狸。 岑寂觉得任梓舟之所以会做出这个选择来,无非是任梓舟在听到鱼安安的死讯之后彻底死了心罢了。 岑寂再次在心里把鱼安安骂了一遍,觉得她就是一个祸害,祸害了凤钰也就算了,还将任梓舟也一併祸害了。 因为岑寂心里有这个想法,于是回东明的心思也就没有那么大了,只是任梓舟终究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两人之间是有情份的,任梓舟的婚礼他还是得参加。 只是他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太赶,所以速度就有些慢了,他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任梓舟大婚的那一日到了和都。 今日的和都因为太子的大婚,所以显得无比的热闹,四处都铺满了红绸,到处都透着喜庆的气氛。 他到达任梓舟的府第时,任梓舟已经和新娘拜完了堂。 东明帝和皇后,以及任梓舟那些相处的不算和睦的兄弟姐妹都在那处宅子里,东明帝显得很是开心,对着任梓舟说了那些话,那些话不算是训示却也有几分教导的意思。 而此时新娘已经送进了洞房,岑寂对任梓舟的这位新娘有好奇,因为他后来收到的资料里显示任梓舟似乎对他的太子妃非常的重视。 岑寂好奇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任梓舟如此重视,他本是个喜欢瞎折腾的人,又仗着身手不错以及和任梓舟的关系不错,所以他轻易的就找到了洞房的位置,并且无比顺利的进了洞房。 东明的婚俗和大拓是不一样的,这里成亲的时候新娘子是不需要戴红盖头的,他进去的时候,新婚子正背对着他在洗脸。 他一向不要脸,所以他一进去便道:「虽然太子宠你,但是现在他还没有来,你将就脸上的妆容洗净,会不会对太子太不尊重了?」 鱼安安今日脸上上了浓妆,让她觉得极不舒服,所以想着了先把脸上那层厚厚的粉先洗掉,没料到她脸还没有洗完,就听到了岑寂的声音。 她之前也曾听任梓舟说起过,他和岑寂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又有谁知道岑寂这个看起来极不靠谱的人竟是东明的贵族子弟。 鱼安安如今并不想见了之前的熟人,但是这中间并不包括岑寂,所以她的动作只是略略一顿后便又淡定的洗了起来。
第979章 安安有孕(31) 岑寂见鱼安安不理他,他倒有些火了,不客气地道:「不要以为你是太子妃就了不得了,我告诉你,我和太子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深得很!」 鱼安安懒得理他,拿起毛巾敷在脸上,好让那些妆容更容易洗掉。 岑寂此时却上了劲,他不紧不慢地道:「我瞧着你这模样也不怎么滴,只是这身形看起来有那么点熟,我今日也不妨直接告诉你,太子曾经有个一个喜欢的女子,你和她的身形很像,我瞧着,他娶你十之八九是因为你的身形长得和她有些相似。」 鱼安安觉得像岑寂这种人,哪里能算得上是任梓舟的好朋友,根本就是来害他的,也是她知道这事情的始末,若是换个新娘子,那还不得被岑寂给挑拔的新婚夜就得吵架啊。 像岑寂这种人简直就是标准的损友,是用来坑的。 她将脸上的毛巾拉下来,一边扭头一边道:「是不是这张脸也很像啊?」 岑寂刚听到她声音的时候觉得有些耳熟,再看到她的脸后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惊道:「鬼啊!」 他吓得欲掉头就跑,却发现脚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他只得撑着自己的身体往后挪,鱼安安微笑:「你瞧,我有影子的,我不是鬼,我还活着。」 对此时的岑寂而言,鱼安安活着比她是鬼更加可怕! 他哆嗦着道:「你……你是鱼安安?」 「不,我现在叫柳艷七。」鱼安安纠正道。 岑寂忍不住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来这里便在这里了。」鱼安安似笑非笑地道:「倒是你,在我和太子殿下的新婚夜跑进来挑拔离间,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好呢?」 岑寂身体一抖,鱼安安双手抱在胸前道:「你此时想来也知道你没有中毒的事情了,我知你一直都很怕这件事情,要不今夜我帮你把中毒这事坐实,你觉得如何?」 「不要!」岑寂大惊道:「我的姑奶奶,我知道你人最好了,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吧!我发誓,我以后对你言听计从,绝对不敢对你动一会其他的心思。」 鱼安安微笑,只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岑寂,岑寂咽了一口口水后道:「只要你不给我下毒,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鱼安安伸手勾起他的下巴道:「你长得还不错嘛……」 「我长得既不如钰王,也不如太子殿下。」岑寂忙道:「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我知道这一次你从钰王那里逃出来颇费了些心思,你和他之间之所以最闹崩最关健的地方就在于你没有属于自己的力量,我愿意把听雨楼送给你。」 「听雨楼?」鱼安安微微皱眉。 岑寂觉得他就是个命苦的,早知道这样他无论如何也不回东明了,他的心在滴血,却还是接着道:「听雨楼是四国间最强大的情报组织,能打听到这世上的任何消息,当然这些只是表像,听雨楼里还有些杀手,也会接一些活。」
第980章 安安有孕(32) 岑寂见鱼安安的脸上有松动的迹象,便又道:「你既然不想钰王找到你,也不愿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你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鱼安安微笑道:「但是我还是信不过你,万一你一扭头就把我的消息卖给钰王,那我可怎么办?」 「我的姑奶奶,你知道的,我怕你远过于钰王!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事!」岑寂哭丧着脸道。 鱼安安想了想后道:「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比较妥当,而且听雨楼的生意听起来也有些复杂,这些事情也需要人打理,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加适合做这些事情。」 岑寂闻言却想吐血,他这自是将他自己连同他的身家一起送给了鱼安安吗? 任梓舟在屋外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嘴角微微扬了起来,若没有他的安排,岑寂这个二货真以为他能轻易进得了他和鱼安安的洞房吗? 他知道鱼安安因为凤钰的事情所以缺乏安全感,她想要,那他就送给她,岑寂无疑是最好多的对像。 岑寂多年之后才知道当年他是被人算计了,他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话:「老子被你们给坑惨了!」 五年后,东明皇宫,东宫。 素来幽静的东宫热闹非凡,东宫门外站了十余名头髮花白的太医,为首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那男子此时单手负在身后,看着那扇紧锁的宫门冷笑。 他身边一位太监模样打扮的人弓着腰低着头站在那里,并不说话。 他身前有一位宫女模样打扮的女子下在那里拍门。 东明建国时间不如大拓那么长,皇宫修建的也不如大拓的皇宫那么华丽,但是说到用材却显得格外的捨得,所有宫殿的大门竟都是用极为厚重的石材所做。 按理来讲,石材做的大门想要拍响并不容易,但是那宫女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竟将那扇宫门拍得咚咚做响。 而里面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静。 为首的那个男子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说话,脸上的冷意更浓。 他身边的那个太监有些不太淡定了,轻声道:「大殿下,若太子殿下一直不出来的话,太医们怕是没有办法替他医治。」 那男子正是东明的大皇子任子宇,他淡淡地道:「父皇身子一直不是太好,太子这一次也病了,朝中大事若是再不处理的话,只怕会酿成大祸!」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那扇厚重的石制宫门道:「所以今日不管怎么样,都得将太子殿下请出来!」 「我们已经守在这里三日了,太子殿下却一直闭门不出。」太监有些担心地道:「大殿下,这事只怕会有些变故。」 「什么变故?」任子宇不以为然地道:「朱太医已经替他把过脉了,他的脉像就是绝脉之像。我做为他的兄长,自然要对他表示关心,这才带十个太医院里医术精湛的太医来给他诊脉。」
第981章 安安有孕(33) 太监忙附和道:「那是,整个东明谁不知大殿下你最是仁善,爱护兄弟姐妹?」 任子宇的眉毛微掀,冷笑道:「可不是嘛,当年若不是我对老五关照有加,他能活到现在?」 太监忙提醒道:「五皇子在五年前皇上就已经封他为太子了。」 「我当然知道他是太子。」任子宇不以为然地道:「但是东明哪有像他这样的太子,整天不是这样就是那样,这么多年来在东明在他的手里就没有消停过一天!」 太监低下头,心里想着太子殿下是从来就没有消停过,但是如果没有太子殿下的话,东明只怕到现在还是一团乱,我虽然是你的人,但是对太子殿下也是佩服的。这一次也是太子殿下突然染上重病,所以你才敢到东宫前闹事,要是太子殿下好的时候,只怕给你十个胆子也不敢来这里。 这话他自己在心里说说也便罢了,自不敢在任子宇的面前说。 他附和了一声后道:「大殿下既然是一番好意,自然要尽早决断,若是太子妃回来就不好了。」 一说到太子妃三个字,任子宇那张淡定冷然中甚至带有嘲弄的脸色立即变得白了些,如果说他心里有那么点怕任梓舟的话,好么太子妃柳艷七就是他的恶梦。 五年前,也不知道任梓舟哪根筋不对,居然决定迎娶中书令柳阳的嫡次女柳艷七,他原本觉得像柳艷七那种自小生长于乡野的女子必定是没有见识的,双生长于庵中,性子也必定是个软的,所以当年他闲着没干,想着他对付不了任梓舟,那么就将柳艷七耍着玩玩,这样也能趁机踩一踩任梓舟,再顺便提升一下自己的形象。 可是那个柳艷七却像是兇悍的媲美于母老虎的存在,她的样子看起来秀秀气气,非常好说话,但是动起手来那叫一个狠! 当初就是他第一次算计柳艷七失败,差点没被柳艷七捏碎他的蛋,若不是当时皇后及时赶到,后果实不堪设想,就是如此,他至少有一年的时间不能碰他的那些貌美姬妾。 因为当时柳艷七说了一句话:「我觉得你实在是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原本是想让你这一辈子也做不成男人,既然母后替你求了情,那就罚你一年不能做男人吧!」 当是他是没将柳艷七的话放和心上的,然后他羞耻的发现事情真的和柳艷七说的那般,他当时就慌了,但是不管他是找太医还是找民间医术高明的大夫都不能让他的状态有一丁丁改善。 他心里恼火至极,于是又去找了柳艷七几回麻烦,最后的结果是他第一次拉了七天七夜的肚子,到最后拉得他只差没把肠子拉出来。 第二次是他痒了七天七夜,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 第三次则是被吊在了城门之上,被天下百姓取笑嘲弄,让他在整个和都颜面扫地! 这些过往,让他的心里对柳艷七是恨之入骨!
第982章 安安有孕(34) 任子宇虽然与任梓舟不和,以前觉得任梓舟就是个禽兽,但是自从任梓舟娶了柳艷七之后,他才发现柳艷七才是真正的禽兽。 这些也就算了,他无比羞耻的发现,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竟已经有些怕柳艷七。 所以他就算是想要对付任梓舟,也要挑柳艷七不在的时候动手。 十天前,柳艷七带着她的儿子离生出去採药去了,依着以往的习惯,柳艷七出门採药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他也不再想忍任梓舟了,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一个有将任梓舟拉下马来的机会! 任梓舟在三天前就已经病倒,其实也不是病倒,是任子宇给任梓舟下了毒。 任子宇咬着牙道:「那个婆娘现在回不来,等到她回来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定局!我就不信等这一切都定下来之后,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还是大殿下想得周全。」太监夸赞道。 任子宇的眼里透出了丝丝笑意,那丝笑意里还有几分得意,在他看来,只要他再努力一点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虽然不是皇后嫡出的皇子,却是皇长子,东明传承皇位素来是立长和立嫡为双重规则。 换句话说,在他出生的时候,他就有一争皇位的权利。 他虽然早早就将任梓舟视为他继承皇位的最大绊脚石,同时也是最强大的竟争对手,但是在他看来任梓舟也就那样,他比任梓舟大几岁,也算是看着任梓舟长大的,自然也就看见任梓舟小时候拖着两条鼻涕的样子,所以他之前并没有真的把任梓舟当成是他真正的对手。 只到任梓舟十六岁的时候发动变法,将原本有些飘摇的东明稳固了下来,直到东明帝属意将皇位传给任梓舟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真正的危机。 任子宇看着那扇石门大声道:「我听闻太子殿下病重,你们这些下人将我挡在外面,怕是心里一点都没将太子殿下的病情放在心上!你们若是再不开门,就休怪我撞门了!」 他打的是来给任梓舟治病的旗帜,也算是名正言顺。 而此时的任梓舟正在里面写字,时值初夏,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他此时的鼻尖上已经有了细细的汗珠。 龙幽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殿下,大殿下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你该收拾他一下了,再这么放任他下去,只怕会出大事。」 「他闹不出什么事情来。」任梓舟淡淡地道:「他成天想七想八,却没有一件事情是正事,由得他去吧!」 「但是他这一次做得太过了。」龙幽冷着声道:「他竟对你下了毒,然后还亲自带着人过来说要给你看病,他这哪里是看病,分明是想要你的命。」 「我的命又岂是那么好要的?」任梓舟轻笑一声道:「在这天底下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这么多年了,你可见到谁成功过?」 「也就殿下心宽。」龙幽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若是我的话,早就不会忍着他们了。」
第983章 安安有孕(35) 任梓舟的眸光闪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笔放了下来,他低低地道:「心宽?也是,我也真是个心宽的,竟就由得艷艷带着离生跑出去採药。」 他说到这里嘆了一口气道:「她真是个闲不住的,虽然说东明的民风开放,但是她做为太子妃真的是没有一点太子妃的样子。」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责备的话,只是话语里的宠溺却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 龙幽忍不住道:「太子妃这般模样,还不是太子殿下宠出来的!」 任梓舟幽幽地道:「当初带她回东明的时候便答应了她,我这东明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她开心便好,男子汉大丈夫又岂能出尔反尔。」 「我瞧着太子妃是极开心的。」龙幽缓缓地道:「这几年来,除了她怀小殿下的那一年还算消停些,没怎么惹出麻烦来,小殿下周岁之后,她只差没将和都给闹个底朝天,这些年来,我瞧着朝中的文武大臣怕她甚过于太子殿下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任梓舟笑道:「宠着自家的女人一点,又有什么错?」 龙幽忍不住道:「我就怕殿下待她再好,怕是都捂不热她的那颗心。」 这些年来,东明的满朝文武甚至天下百姓,都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最是畏妻,两人之间的感情更是好得不能再好。 但是龙幽知道这些只是表象,这么多年来,鱼安安和任梓舟虽然同房了,但是从未同床。 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比当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是终究没有到达他想要看到的那个程度。 任梓舟的眉间一冷,冷声道:「胡说八道什么?」 龙幽也知自己说错了话,当下跪在地上道:「臣失言,请殿下惩罚。」 任梓舟扫了他一眼道:「一会自己去刑房领十记板子。」 龙幽应了一声,任梓舟却又道:「也不知艷艷这一次带着离生又跑到哪里去野了。」 龙幽此时反倒安慰道:「有紫姑娘和岑少陪在她的身边,想来是极为安全的。」 任梓舟轻嘆了一口气,却不知道哪里气岔了一下,忍不住咳了起来,他这么一咳,嘴角竟有血丝溢出。 龙幽大惊道:「殿下,你该不会真的中毒了吧!」 「好像是的。」任梓舟这句话一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就晕了过去。 龙幽大骇,太子少傅林聪奔进来道:「殿下,不好了,大殿下带人砸门了!」 他一进来看到晕过去的任梓舟,他的面色顿时惨白一片,急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龙幽也急了:「我哪里知道,方才看到殿下还好好的,谁晓得突然就晕了过去!」 林聪急得直跺脚道:「现在太子殿下晕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龙幽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直以来任梓舟都是他们的主心骨,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人会慌。 龙幽忍不住道:「要不将大殿下的人放进来给太子殿下诊治?」
第984章 安安有孕(36) 「你是不是傻了?」林聪没好气地骂道:「你难道不知道大殿下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将太子殿下拉下来,他若知道太子殿下晕过去,只怕会立即想办法害死太子殿下!」 这一点龙幽其实也是知道的,任子宇这一次名义上是带着人来给任梓舟看病,其实就是来害任梓舟的。 任子宇之所以会来,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任梓舟中了他的毒,就由任由他摆布了。 之前龙幽等人一直见任梓舟好好的,所以虽然恼任子宇的行为,但是却也没有太过担心。 可是此时任梓舟真的中了毒,那么这件事情就会变得有些严重了。 东宫前砸门的声音更大了,任子宇的声音传了进来:「太子殿下病重,你们这些人竟拦着不让我带太医去给他治病,你们是不是想要谋害太子殿下?」 林聪伸手抚了一下额头,只觉得头都是大的,他素有才名,但是却并没有应对这种紧急情况的能力,此时思来想去,只得道:「不管如何都不要将大殿下放进来,我从侧门出去亲自去请皇后娘娘。」 「此处离皇后娘娘的宫殿甚远,以你的速度跑过去只怕一切都晚了。」龙幽忍不住道。 「但是现在你要守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护他周全!」林聪急道。 这一点龙幽自然是知道的,任梓舟身边原本还有好些得力的暗卫和侍卫,但是就在昨天,东明帝出去狩猎,让任梓舟监国,然后走的时候将任梓舟身边的人全给借走了。 眼下想来,任子宇就是因为知晓了这些事情,所以才敢跑到东宫来撒野。 在林聪和龙幽看来,一国之君从自己的儿子这里借人,这事也真心是够了。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宫里现在能主事的人,也只有皇后一人,只是皇后的性子素来温软,任子宇根本就不怕皇后,只怕就算是将皇后请过来,也起不到太大的用处。 但是不管皇后过来有多大的用处,她终究是一国之后。 东宫的门口砸得更响了,那扇厚重的石门隐隐有打开的迹象。 龙幽是不怕任子宇,但是眼下任子宇打的是为任梓舟身体着想的口号,他也不好阻止。 任子宇有些得意地看着那扇已经不太稳固的石门,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得意的,为了今日的事情,他谋划了很久,所有的一切他觉得都算计的颇为周全,今日里他一定要任梓舟好看! 「轰」的一声,石门倒下,任子宇眼里的笑意更浓。 他抬脚缓缓走了进去,他做为大皇子,对于东宫并不算太熟,因为这不是他自己的宫殿,但是因为他一直想要将这里变成是他自己的宫殿,所以他每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都会细细地查看四周摆设,所以从本质上来讲他对这里比一般人要熟得多。 他看着那些假山,那些游鱼,那些精緻的摆设,那些代表着太子身份的仪制装饰,眼里的笑意转变成了兴奋。
第985章 安安有孕(37) 任子宇觉得,过了今日之后,这里就是属于他的了。 龙幽怒喝道:「大胆,太子的宫殿是你们能闯的吗?」 任子宇冷哼道:「你才是大胆,我是太子的兄长,太子病了,我带着太医来给太子看病,你却在这里百般阻拦,你说,你不是心怀不轨!」 「心怀不轨的那个人是你才是!」龙幽寸步不让:「太子病了,自会诏太医过来医治,哪里需要劳烦大殿下去请太医?」 任子宇早有说词:「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平时最讨厌看大夫,更讨厌喝药,这些年来,不管他病成哪般模样,何曾请过太医?我做为他的兄长,自然要关心一二。」 他说完对着大殿的方向拱了一下手后道:「太子殿下是我东明的储君,身体极为重要,不容许有任何闪失,我这是为整个东明考虑。」 龙幽冷声道:「多谢大殿下好意,但是太子殿下早有交待,不需要任何人为他诊治!大殿下请回吧!」 任子宇冷冷一笑,他心里此时更加得意起来,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以往若是他和太子府里的人有冲突,任梓舟早就出来了,但是此时任梓舟还没有出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任梓舟真的中了他的毒。 那毒是他颇花了些心思弄来的,药效有多么厉害他心里清楚得紧,只要任梓舟中了那毒,那么短时间死是不会死,却也绝对醒不来! 任子宇看着龙幽道:「太子殿下病重,你却百般阻拦,你到底意欲何为?」 龙幽往主殿门口一站道:「只要有我在,今日任何人都休想进去!」 任子宇也有些恼了,只是他也知道龙幽对任梓舟是极为忠心的,此时有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龙幽在心里祈祷林聪早些将皇后请来,否则的话今日这里必定会出事。 正在此时,任子宇的侍卫把一个人反手绑着推了过来,他见那人竟是林聪,他顿时有些无语,在他看来,林聪真的是太不靠谱了,去报个消息,竟还被任子宇的人给抓了。 眼下林聪一被抓,那么也就意味着今日里没有人能拦住任子宇了。 龙幽手里的长剑一横道:「众侍卫听令,太子殿下有令,任何人擅闯太子府的人格杀勿论!」 他身后的十来个侍卫齐声应道:「是!」 如果东明帝没将任梓舟的那些侍卫借走,任子宇可能会有些怕,但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里就这么几个侍卫,而他这一次数了数十个侍卫来,他还真不怕这些侍卫。 任子宇冷声道:「太子病重,身边奸人横行,今日若有人胆敢拦着太医给太子治病,格杀勿论!」 一时间场中气氛极为紧张,早有侍卫拉开了弓弦,只需对方有一点动静,立即就动手。 而此时一旦打起来,后果就极为严重。 任子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眼睛一眯,手微微抬起来,准备让他的人动手,他的唇才微微张开,便觉得唇上一痛。
第986章 安安有孕(38) 任子宇还没有反应过来,伸手捂唇时却又觉得眼睛一痛,他顿时就成了熊猫眼,他大怒道:「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动手打我!」 「打的就是你!」一记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你趁我娘亲不在宫里的时候就欺负我父君,简直就是自寻死路!难不成,你还真当我们太子府里没人了!」 「啪」的一声弦响,又一记东西打到了他的脸上。 原本极为紧张的龙幽在听到那记明显透着奶音的声音时,嘴角微微上扬。 小殿下回来了,那么鱼安安肯定也回来了,任子宇的身份在那里,任梓舟晕过去了,他还真不能动手去打任子宇,但是小殿下可以,鱼安安也可以。 「混帐!」任子宇怒喝道:「还不快动手把那个野小子给我擒住!」 他此时气得不轻,他两只眼睛都被弹弓击中,虽然弹弓的准头可以,但是力度却不是很大,打到他的眼睛上其实也不算太痛,但是他却闻到了一股极噁心的味道,那股味道让他有些想吐。 他身后的侍卫四下找寻却并没有找到人,一记小小的身影从一旁落下,伸手敲了一下任子宇的头道:「大笨蛋,连小爷在哪里都找不到,居然还想着要抓小爷,你娘当初生你的时候是怎么生的,居然把你生得这么蠢!」 任子宇扭头一看,却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小娃娃生得很是好看,如同画里走出来的年画娃娃一般,精緻的让人嘆息。 任子宇怒道:「哪里来的野孩子?」 「你才是野孩子,你全家都是野孩子!」小娃娃眉毛微斜,一副极为生气的模样,只是他本长得无比可爱,此时就算是怒目相斥,也依旧显得可爱得紧。 而此时任子宇心里的警铃却敲响了起来,因为眼前的孩子和他记忆中柳艷七的模样重叠,他这才想起来,柳艷七在嫁给任梓舟之后就生了一个儿子。 只是柳艷七平时对她的那个孩子宝贝得紧,轻易不带出来,以至于任子宇虽然算得上是孩子的大伯父,孩子五岁了,他除了在孩子满周岁的那一天见过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你是柳艷七的女儿?」任子宇忍不住问道。 其实若是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问的,因为他觉得这样问实在是太傻。 只是眼前的孩子和柳艷七长得实在是太过相似,而他心里又怕柳艷七怕得要死,他怕柳艷七回来,却忘了算眼前孩子的年纪。 小娃娃暴怒,骂道:「你才是我娘的女儿,我是我娘的儿子!」 这话骂得其实不算是骂,逻辑上更是完全不通,却表示眼前的小人是真的火了。 他腾的一下跑到任子宇的身上,伸出小拳头对着任子宇的脸就是一顿狂揍。 如果说他方才拉弹弓打到任子宇脸上的时侯是没有什么力度的,那么他现在打在任子宇脸上的拳头就绝对称得上是铁拳了。 小小的拳头只是随意捧了几下,就将任子宇的脸打得又青又紫。
第987章 安安有孕(39) 任子宇的属下一看到这情景忙过来帮忙,众人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任子宇的武功虽然不算好,但是毕竟是会一点武功的,最重的是,他还是个成年人! 一个成年人被一个孩子打得找不到北,这事怎么看都是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 只有任子宇才知道这中间的苦楚,不是他不想动手把那个孩子拉下来,而是那孩子一上来就点了他的穴道,他根本就动不了! 一个属下手里的刀朝小娃娃挥了过去,小娃娃嘻嘻一笑,拉着任子宇的头髮就往一边盪去,他虽然个子小,但是毕竟有那么重了,这么一扯,顿时扯掉了任子宇不知道多少头髮。 而他这么一偏,朝他砍过来的头就朝任子宇的身上落去,那属下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忙拼命收刀,只是刀势已老,那一刀还是将任子宇的肩膀砍了一长道。 任子宇骂道:「蠢货!」 那属下吓得赶紧收刀,小娃娃坐在任子宇的另一个肩上,对着那些侍卫挑衅道:「来砍我啊!」 他身手那么灵动,此时又在任子宇的身上,他们哪里敢再动手砍他。 小娃娃明显不是盏省油的灯,他嘻嘻笑道:「你们不来砍我,那我继续打他了。」 他说完,往任子宇的脸上就是一拳,这一拳打得更重了些,直接就将任子宇的牙打断了一颗。 任子宇痛得直咧嘴,骂道:「哪里来的混帐,爷迟早杀了你!」 小娃娃笑道:「你丫是不是真的傻啊!你现在小命在爷的手里,你竟敢威胁小爷我,你就不怕小爷我把你打死啊!」 他说完又挥出小小的拳头,不客气地招唿到了任子宇的脸上。 任子宇一口鲜血喷出,又吐出一颗牙。 任子宇是东明的皇子,身份何等尊贵,今日被这么一个小娃娃打成这样,气得早就想吐血了,他怒道:「你们是傻的吗?还不快将这小畜生给我拉下来!」 于是他身后的那些侍卫手忙脚乱的来拉小娃娃。 而小娃娃此时不但不怕,反而显得极为兴奋,他在任子宇的身上翻来翻去,极为灵巧的避开了那些来抓他的手。 任子宇却要疯了,因为小娃娃在躲的时候抓到哪里那可是没有半点准头的,一会儿抓着他的领子差点没勒死他,一会儿抓着他的头髮盪鞦韆,一会又盪到他的身下拉住他最重要的东西,痛得他哇哇大叫道:「我的蛋!」 那些围着任子宇动作的属下一个个都冒了一头的汗,他们也算是有些经验的侍卫了,却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滑不熘手的孩子。 这孩子看着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却根本就没有寻常五六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身形灵动的远胜猴子,手脚利落的让人眼花缭乱。 而此时的任子宇已经苦不堪言,他觉得他只怕是倒了大霉,才会遇到这么一个孩子。 还是跟在他身边的太监机敏,直接把任子宇扑倒在地,然后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了一个大网,竟将那小娃娃给网了起来。
第988章 安安有孕(40) 小娃娃皱着眉头用小刀割了一网孔,太监有些得意地道:「这张网是用天山雪蚕丝做的,是天比坚韧的,这世上没有刀能割破……」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那张他嘴里说的坚韧无比的巨网竟让小娃娃手里的短刀割了一个大口子,且那短刀割网的速度,和切豆腐的速度差不多。 太监目瞪口呆,此时见小娃娃的身体半挂在一旁的桂花树上,他当即下令:「将他射杀!」 侍卫们也早有准备,当即就准备拉弓,只是他们手里的弓还没拉圆,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利箭射中,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众人大惊,一扭头,便见得岑寂领着一队弓手站在他们的身后。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方才的视线被小娃娃吸引住的时候,早有人走了进来,并将他守在外面的侍卫全部射杀。 太监是认识岑寂的,他一看到岑寂就极没出息地抖了一下。 岑寂的身边站着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那女太监也是认得的,是早前皇后宫里最得力的女官紫烟儿,只是她在五年前被任梓舟调到了太子妃的身边。 紫烟儿一进来,小娃娃便跑到她怀里道:「烟姨,他们欺负我!」 「我知道。」紫烟的眉毛微掀道:「有人一门心思寻死,小殿下不必生气。」 岑寂冷冷一笑道:「真是长本事了,竟跑到东宫来撒野,你们这是瞧着太子殿下仁厚,太子妃又不在宫里,所以想要造反吗?」 「我好意带太医来给太子殿下看病,你们居然这样对我!」任子宇的嘴里有些含煳不清地道。 「是嘛!我还真不知道你竟如此好心。」一记略有些清冷的女音传来,那记声音此时虽然有些冷,却自带着几分甜美的味道,但是此时听在任子宇的耳中,却比九天上的惊雷还要恐怖得多。 他缓缓转头,便见得一个身着火色骑装的女子从那扇被撞破的大门口走了进来,那女子生得眉目秀丽,一双眼睛乌黑如墨,透着极为浓郁的灵气,她眉眼微动间,郝然便有了倾国倾城的颜色。 「太……太子妃……」任子宇有些结结巴巴地道。 来人正是太子妃柳艷七,也就是五年前跟着任梓舟来到东明的鱼安安。 鱼安安一进来,小娃娃便又从紫烟儿的怀里窜到她的怀里喊道:「娘亲,他们是坏人,欺负父君!」 这个机灵得像猴子一样的小娃娃自然就是鱼安安唯一的儿子离生。 她看着眼前这个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离生时眼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当初她决意和凤钰一刀两断后,发现她的腹中已经有了凤钰的骨肉后,她曾一度动过将这孩子捨弃的念头,是任梓舟劝她将孩子生下来的。 离生这个名字是在孩子出世前她就想好的,这孩子是她和凤钰离别后生下来的,这名字取得也算是极为应景的。 她之前担心孩子长得像凤钰的事情也在生下他后彻底放心,这孩子简直就是她的翻版。
第989章 安安有孕(41) 最重要的是,当年她生这孩子的时候,怀胎十二个月,这个孩子竟比寻常孩子晚上两个月才从她的肚子里出来,在外人看来,似乎这孩子就是她和任梓舟成亲之后才怀上的一般。 鱼安安因为这些事情,觉得这孩子真的是无比体贴她的,竟将她所有不想要的麻烦全部屏弃掉,所以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就觉得他是人精。 她伸手捏了一下离生的鼻子道:「又淘气了吗?」 「这一次我可没有淘气!」离生扁着嘴道:「是他要欺负父君!」 任子宇听到母子两人的这番对话才知道,眼前这个长得极为好看的小男孩竟就是那个平时不常出现在人前的离生,他的眼里有了惊恐。 鱼安安扫了一下狼籍的院子,扭头对任子宇微微一笑道:「我们好像有一年没见面了吧,大殿下还记得我啊!」 「当……当然记得。」自鱼安安一进来,任子宇脸上就再也没有一分方才的嚣张,他此时眉眼温顺的就如同家养的小猫,他那张原本就被打得肿得跟包子似的脸更加不能看了。 鱼安安的头微微一歪,看着任子宇道:「那可真是难得啊!可是你今日到东宫来做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早就在出宫另行立府了。」 任子宇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最后说了一句让他的下属目瞪口呆的话:「我……我走错地方了。」 他说完这话怕鱼安安不信,于是又补了一句道:「对对对,我就是走错地方了!」 他说完对身后的那一大堆侍卫道:「都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别打扰太子妃休息!」 那些侍卫一个个顿时傻了眼,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方才和龙幽等人对上的时候,他们的大殿下很是英勇,然后和岑寂对上的时候,他们的大殿下也很英勇,可是此时只是看到太子妃,居然就吓成这副样子,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倒是任子宇的贴身太监知晓他怕太子妃的真正原因,当即摧那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侍卫快些把武器收起来。 鱼安安怡然淡定地笑着,双手半抱在胸前,也不阻止任子宇的动作。 在任子宇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淡淡问了句:「听说你要来给太子治病?」 任子宇的手抖了一下,忙道:「没有的事!」 龙幽知道任子宇怕自家的太子妃,可是他在看到任子宇那副没骨气的样子后眼里却有了几分骄傲,他冷笑着拆任子宇的台道:「没有吗?方才大殿下闯进来的时候明明说要为太子殿下治病的!」 「呃,那事只是一场误会罢了。」任子宇忙道:「太子殿下身体好得紧,哪里需要治病,所以这事只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龙幽怒道:「可是太子殿下已经晕过去了!」 原本极为淡定的鱼安安眸子里有了一抹冷色,她是因为这一次採药极为顺利所以提前回宫,所以并不清楚今日事情前因后果,只知晓一点端倪。
第990章 安安有孕(42) 鱼安安的眸中一泛起冷色,四周的温度也降了下来,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似笑非笑地道:「大殿下好生厉害,竟知道太子殿下病重,你做为兄长如此关心自己的亲弟弟,我好生感动。」 任子宇此时哪里能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丝感动来?而他并没有忘记上次鱼安安对他说出感动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他强撑着笑脸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太子妃不必多礼,我想起来,府里还有些事情,我就先回府了。」 他原本脸就被打得肿成一团的脸因为这一笑显得更加难看,却也扯动了他脸上的伤口,痛得他直咧嘴。 离生非常鄙视地看着他,然后奶声奶气地道:「娘亲,方才这个混蛋欺负我了!」 「离生,他是你大伯父!」鱼安安纠正道。 离生非常生气地道:「我管他是大伯父还是小伯父,反正欺负我父君就是不可以!」 他说完眼泪汪汪地道:「娘亲,他刚才还打我了,你看看,我这里被他打紫了,呜呜,好痛!」 他说完将小手伸出来,上面有一块极淡的青紫之色。 任子宇看到离生手上的青紫之色眼睛眯了一下,他在心里开始骂娘,方才这小兔崽子左蹦右跳的,根本就让他摸不清东南西北,他敢确定,他根本就没有碰到离生,小傢伙手上那浅显的青紫,十之八九还是在其他地方蹭的。 鱼安安看了一眼离生的伤口,再看了一眼任子宇,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混蛋竟敢打她的儿子,这事不能忍! 离生已经哇哇地哭了起来:「娘子,我的手好痛!会不会断掉!」 在一旁看了很久热闹的岑寂嘴角抽了抽,这几年来,他在离生的手里吃了不少的亏,这位小祖宗是把他爹和他娘的腹黑无耻演绎到了淋漓尽致,是个根本就惹不起的小祖宗。 最重要的是,鱼安安虽然平时对离生的管教是极为严格的,但是与此同时,她也是极度护短的,这一次不要说任子宇想要对付任梓舟,就算没这事的话,以鱼安安看任子宇极不顺眼的过往来看,任子宇今日都要倒个大霉。 果然,鱼安安看着任子宇道:「大哥,虽然说离生是调皮了些,但是你是他的长辈,怎么能动手打他呢?」 「我没打他!」任子宇急道:「倒是他一过来就对我大打出手,我身上的伤都是他打的!」 鱼安安冷声道:「大殿下,你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像不太好吧!离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哪来那样的本事,他就算是再调皮也不可能把你打成这样吧!」 离生听到鱼安安的话后扁起小嘴,红着眼睛,吸着鼻子,一副被人欺负了极度可怜的模样,他无比悽惨地哭道:「娘亲,我知道大伯父不喜欢父君,所以连带着我也不喜欢,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谁晓得他一见到我就打!」 「没有的事!」任子宇急得额前冷汗直流。
第991章 安安有孕(43) 「那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了?」离生一边抹泪一边道:「娘亲,他不但欺负我的人,还欺负我的人,最重要的是在污衊娘亲你对我的教育方式,娘亲亲自教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撒谎?」 任子宇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孩子,他顿时傻了眼。 也就是在他停顿的那一刻,离生吸着鼻子道:「娘亲,你瞧,他的谎言被识破,此时无话可说了!」 岑寂的嘴角抽得更厉害了,此时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一早就知道离生是个人精,他已经可以预料到任子宇悲惨的下场了。 此时四周极静,他的笑声就显得多少有些怪异,几人朝他看了过来。 他强自把笑意敛去道:「大殿下也真是太过份了,竟连这么大的孩子都欺负,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任子宇急道:「我真的没有打他!」 「那你身上的伤哪来的?」岑寂问道。 任子宇想说是离生打的,但是他也不傻,有了前面的对话他基本上已经知道他说这话没有人会信,于是他闭着眼睛道:「是方才开门的时候不小心砸到的!」 「这里是东宫,你为何会到这里来砸门?」岑寂问道。 任子宇直接就愣在那里,顿时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说到底他们不会就此罢休,要和他算帐! 他此时把心一横道:「我听说太子病了,带着太医来给他治病,又哪里有错?」 鱼安安幽幽问道:「你方才不是说你走错了吗?怎么又是来给太子看病的了?」 任子宇火了,看着鱼安安道:「我敬你是太子妃,所以才一再对你客气有加,眼下已经给你台阶下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鱼安安的语气无比平静:「只是你今日到东宫来,砸坏了东宫的门,打了离生,这件事情我怕是要请父皇来做主了。」 任子宇冷笑道:「你对你儿子疏于管教,唆使他打我,还教他撒谎,这事我也不会就止罢休!」 鱼安安微微一笑道:「那我知道了。」 她说完抬手对着任子宇左右开弓,便扇了他十几个耳光,她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好好调养身体,到如今身体比几年前不知道好了多少,所以力气也大了很多,再则她对人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极为了解,知道怎么打对人造成的伤害最大。 所以那十几个耳光打完之后任子宇已经被打傻。 任子宇身边的那些侍卫想要来帮忙却被岑寂和紫烟儿拦了下来,他们根本就动不了手。 鱼安安拍了拍手后道:「你既然带着人打上门来了,我这个女主要自然要对你招待一二,任子宇,今日这事还没完,你好生着等着!」 岑寂抬脚在任子宇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直接把任子宇踢飞了出去,他身边的侍卫大惊道:「殿下!」 鱼安安的面色冷静,说出来的话让刚刚被爬起来的任子宇恨不得立即昏倒:「大殿下带着兵马擅闯东宫,毁掉东宫的大门,打伤小殿下,岑寂,将他绑了送进刑部!」
第992章 安安有孕(44) 岑寂在心里叫了一声苦,自从五年前他闯进了鱼安安和任梓舟的洞房后,鱼安安就将他当成苦力在使,这些年来,他这个天底下第一大帮的帮主直接荣升成鱼安安的金牌打手。 对于这些,岑寂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因为他太清楚鱼安安有多可怕。 而这些年来,他心里也不止一次在后悔,当初他一定是脑残了,这才会赶回东明参加任梓舟和婚礼,参加婚礼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着去闹洞房,闹洞房也就算了,他竟还想对鱼安安出手。 他觉得他这几年来流的汗水,根本就是以前脑子进的水。 岑寂其实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当时的鱼安安是如何在凤钰的眼皮子底下逃跑的,他也不太明白鱼安安为什么会离开凤钰转而嫁给任梓舟。 这中间的事情他也曾试着问过鱼安安一回,结果被鱼安安赏了一剂大药,让他********了三天三夜,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敢在鱼安安的面前问任何和那天晚上有关的事情。 鱼安安不提,岑寂不问,但是却不能阻止他去想,他有一次甚至还坏坏的想着要将鱼安安在东明的事情告诉凤钰,结果事情还没做就被任梓舟发现了,任梓舟对他还算客气,也没把他怎么着,只是把他在水牢里关了七天七夜。 岑寂当时被放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脱了一层皮,到如今他还记得任梓舟对他说的话:「艷艷是我的命根子,谁若是想将她从我的身边带走,那就是要我的命,你也知我的性子,若是别人想要我的命,我一般都会提前要了他的命。也是念在你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这事我给你提个醒,你往后可要记住了。」 岑寂当然是知道任梓舟的手段的,那一次却让岑寂清醒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凤钰很可怕,鱼安安很可怕,但是任梓舟更加可怕,就算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有着极深的情谊,但是只要事情一和鱼安安有了牵扯,任梓舟就没有理智,更不会再顾念旧时的情谊。 而岑寂自己也觉得他当时做的事情细想起来真的不够理智,也不怪任梓舟收拾他。 当岑寂把任子宇送到刑部之后,刑部立即乱成一锅粥,岑寂也不客气,依着鱼安安的吩咐给任子宇罗列了好几条的罪名,刑部的官员看到那些罪名之后嘴角直抽,有些同情地看了任子宇一眼,然后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道:「岑少放心,这事下官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岑寂知道他们只是在打官腔,当下也懒得理会,轻掀了一下眉毛,缓缓地走出了刑部的大门。 刑部外有一树花开得正盛,倒有几分像是岑寂当初初见鱼安安时,那断头崖边开出的灿烂花朵。 他看着那棵花树笑了笑,然后又嘆了口气,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就有些同情起凤钰来了。 这些年来因为他的日子过得不算太好,而鱼安安和任梓舟的日子则过得非常好,所以他一直在找比他过得更不好的人。
第993章 安安有孕(45) 在和都比岑寂惨的有任子宇,这个蠢货天天在鱼安安和任梓舟的面前卖弄他的愚蠢,所以基本上是被两人捏在手心里耍弄。 在大拓的梦州还有一个凤钰过得比他惨,他有着全天下最灵通的情报网,自然知道凤钰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虽然凤钰看起来忙到了极点,但是在岑寂看来,凤钰的日子过得就算不是行尸走肉也差不多了。 岑寂看着那株花树道:「钰王爷,你早前多么威风一人,现在都过得比我惨了,你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他说完这句话又对自己道:「岑寂啊岑寂,人家钰王都那么惨了,相比之下,你现在的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幸福,你又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于是他原本微有些低落的心情立即就好了起来,只要他不是天底下过得最惨有那个人就行,至于别人到底是怎么过的,对他而言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岑寂带着任子宇离开之后,鱼安安便拉着离生走了进去。 龙幽在旁介绍任梓舟的病情:「大前日大殿下请太子殿下过去赴宴,太子殿下去了,回来之后就一直精神不太好,今日大殿下带着人到东宫来闹来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吐血了,所以我怀疑他是中了大殿下的毒了。」 鱼安安眉头微皱,任梓舟是什么样的人,这五年来,她也算是有了极深的了解,这货看着温和宽厚,但是却是个真正腹黑的主,比狐狸还要狡猾三分,这样的一个人会中任子宇那个蠢货的毒,她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只是当她看到任梓舟躺在床上那张微有些发黑的脸,她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离生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任梓舟,他吓了一大跳,问道:「娘亲,父君他不会有事吧?」 鱼安安轻嘆了一口气道:「没事,死不了。」 龙幽听到她这句话看了她一眼,天底下也只有她一人敢说这样的话吧! 离生爬到任梓舟的床上道:「娘亲,父君的面色看起来好可怕!」 鱼安安对龙幽道:「把我的银针和药箱取过来。」 她的话才一说完,林聪却抢先一步将这些东西取了过来,这些年来,他们这些人对于鱼安安的医术都有了极为深刻的体会,知道她的医术有多么的高明,只要她一回,任梓舟就不会有事。 林聪知道如今任梓舟只听鱼安安的劝,于是便道:「太子妃,大殿下如今行事越来越过了,若是再放任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今日敢砸东宫的大门,明日只怕就敢火烧东宫。」 「他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鱼安安将银针接过来,扎在任梓舟胸前的一处大穴上。 林聪听到她这句话轻松了一口气,知道她这样说就是准备对任子宇动手了。 鱼安安见他们站在那里有些挡光,便道:「你们带小殿下先出去吧,今日回来赶得紧,他这会应该饿了。」 似回应她的话一般,离生的肚子「咕」的叫了一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撒娇道:「娘亲!」
第994章 安安有孕(46) 鱼安安看到离生的样子有些无语,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龙幽笑道:「小殿下,我们先出去,不要打扰太子妃施针!」 离生乖巧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还小大人一般地道:「娘亲,你一定要治好父君哦!」 鱼安安有些无语,离生又凑到她的面前道:「娘亲可要多多把握和父君独处的时间哦!」 小傢伙说完还朝她眨了一下眼睛,一副「我什么都懂,你不必多说」的样子。 鱼安安在离生小的时候还觉得这小子是上天赐给她的厚礼,因为他从一出生开始就聪明的不像话,一肚子的小心思加坏主意,最让人尴尬的是,这小子人不大,却似乎什么都懂。 她把手扬起来做势欲打离生,小东西捂着脑袋迈着小短腿就跑,速度快得惊人。 这样的场景龙幽和林聪见过多次,当下瞭然一笑,然后便都走了出去。 他们一出去,鱼安安就能静得下心来给任梓舟治病了,其实任梓舟并没有病,只是中了毒,而且还是她的毒,这毒别人解不了,对她而言却是一桩小事。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任梓舟便醒了过来,他一看到鱼安安嘴角便微微一弯,鱼安安也朝他笑了笑,然后伸手将他扶起来,在他的后背垫上一个靠枕。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道:「此时竟还如此逞强,我若这一次没能及时赶回来,你只怕小命都丢了!」 「你这不是回来了吗?」任梓舟含笑道。 鱼安安有些无语地道:「你是不是个真的傻啊,明知道任子宇没安好心,还去赴他的宴,中他的毒,你是存心找虐吗?」 「当然不是。」任梓舟答道:「其实赴宴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对我下毒,我原本想着再将计就计折腾他一回,而当他用毒的时候,我发现竟是你前段时间卖掉的那份毒药,你当时卖了一万多两银子,那么贵,要是连我都毒不倒的话岂不是砸你的招牌?」 鱼安安再次无语,任梓舟却又笑着道:「所以我就将那毒服下了,然后等你回来救我。」 「你真是个疯子。」鱼安安嘆一口气道,他明知道有毒还服下去,她也真是信了他的邪。 任梓舟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微笑道:「你看我都算好了,知道你会回来救我。」 鱼安安却笑不起来,微低着头道:「这些年来你由得我的性子胡闹,你也太委屈你自己了。」 「我没觉得委屈,也没有觉得你胡闹。」任梓舟拉过她的手道:「有你陪在我的身边,那便什么都够了。」 鱼安安的眸光微有些变深,头更低了些道:「任梓舟,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都这么多年了,我觉得你真的没有必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是浪费时间?」任梓舟嘆道:「艷艷,你知道吗?你陪在我身边的这几年我一直都过得很开心,如今离生也渐渐长大,我有妻有实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第995章 安安有孕(47) 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任梓舟将她抱进怀里在她的额前亲了一下,他感觉到她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他的心里生出了几分无奈,面上却依旧平和:「若你不信的话,就陪我过完这一辈子。」 鱼安安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说我陪在你身边你便很开心,其实在你的心里还是不放心,而我既然答应了你会和你过完这一辈子,我自然不会离开,只是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觉得甚好。」任梓舟见她的面色依旧不开心,他的嘴角微扬道:「那你觉得怎样才算是对我公平?」 鱼安安想了想后眼睛亮了起来:「你是一国太子,身边自然不能没有良娣(侧妃)什么的,要不我帮你纳几房良娣什么的?」 任梓舟愣了一下,眸光便暗了下来,别人不知道鱼安安离开凤钰的原因是什么,他这些年来却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知道鱼安安的性子,她深爱凤钰所以就容不得凤钰爱上其他的女子,可是她的心里没有他,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他要娶多少女子。 这五年来,鱼安安不是第一次要为他纳妾,只是他一直没有同意,所以这事才一直没有下文。 而此时的任梓舟却觉得有些累了,他略一沉吟后轻点了一下头道:「你看着办便好。」 鱼安安没料到他会答应,她的眼里顿时就有了喜悦之色,当下轻轻拍了一下手道:「你早就该想通了,等把任子宇那个蠢货收拾了之后,我就替你将和都里那些出身良好的大家闺秀的画册全部寻来,你再从中间挑中意的可好?」 任梓舟看着她缓缓地道:「不用拿过来让我挑了,你看着顺眼就行。」 「又不是我纳妾,我看了不算数啊!」鱼安安忍不住道。 任梓舟笑着道:「那像按你的模样或者喜好来挑,你喜欢的我肯定也会喜欢。」 鱼安安觉得和他的聊天没法继续了,她强自一笑道:「太子殿下,你真是心宽!」 任梓舟的眉眼里笑意更加平和,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道:「嗯,心宽能让人心情愉悦,所以心宽一点好。」 鱼安安彻底无语,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不知道让她说什么好。 正在此时,一个小脑袋从帘子后冒出来,那个小脑袋看到屋子里的情景后欢唿一声,小脚一蹬,直接就朝任梓舟扑了过来。 他一边扑过来一边欢快地喊道:「父君,你醒了啊!」 任梓舟眼里的笑意陡然绽开,手臂一伸,便将小人抱在怀里道:「跟着娘亲出去的这几日,可曾想过父君?」 「当然想了!」离生笑弯了眉眼:「离生最喜欢父君了,娘亲是坏人,要不是她逼着离生跟她出去,离生才不会跟她出去了!离生要在宫里陪在父君的身边!」 这话任梓舟爱听,鱼安安却皱起了眉头,她的手一伸就给了离生一记暴栗道:「小兔崽子,胆子越来越肥了啊!竟敢当面编排起你亲娘了!」
第996章 安安有孕(48) 离生缩了缩脖子捂着脑袋道:「父君救我!」 任梓舟将离生护在怀里道:「离生别怕,你娘亲最是疼你。」 鱼安安看到这光景倒有些头疼,这几年类似的画面出现过无数次了,她每次教训离生的时候,任梓舟都会护着他。 她有时候都有些怀疑,离生到底是她生的还是任梓舟生的,这熊孩子又是人精,平素嘴又甜得要命,把任梓舟可以说是哄得团团转。 鱼安安额前的青筋跳了跳后怒道:「离生,你不要每次犯了错都往你父君的怀里钻,你给老娘出来!」 「我不!」离生手脚麻利的钻进了任梓舟的被窝里。 鱼安安忍无可忍,伸手就来拉被子,任梓舟看到这情景失笑,他将被子拉了拉,鱼安安火大,欲将被子掀了,任梓舟却将被子拉住道:「艷艷,离生还小,你老这么凶会吓到他的!」 「你总是这样护着他,会把他宠坏的!」鱼安安皱着眉头道,她这几年身体恢復的良好,但是论力气的话,绝对不如这对父子。 任梓舟微笑道:「我哪有宠他。」 鱼安安磨了磨牙道:「行,你护着这小东西,我也懒得理你们,你们自己在这里好好过吧!」 她说完抬脚就走,任梓舟给离生使了个眼色,小傢伙极为麻利的从床上爬下来,然后抱着鱼安安的腿可怜兮兮地道:「娘亲,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嘛!」 他和鱼安安长得实在是太像,两人就像是一大一小两个翻版,只是离生自出生之后便被任梓舟当成宝贝一样宠着,年纪又小,那双眼睛竟是比鱼安安当年还要灵动得多。 鱼安安伸手拧他的耳朵道:「整日里不是胡作非为就是扮可怜,离生,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离生捂着耳朵极为痛苦地道:「我一直很有出息,从是娘亲,你这么凶,也只有父君一人能忍得下人这坏脾气!我是男人,我……我不跟你这个小女子一般计较。」 鱼安安有些欲哭无泪,任梓舟却赞赏地道:「不错,女人就是要用来哄的,尤其是自己的娘和媳妇,我的离生这方面的觉悟很是不错。」 离生眼泪汪汪地看着鱼安安道:「娘亲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我会宠着你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鱼安安咬了咬牙后对任梓舟道:「你看看你把儿子教成什么样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任梓舟的眼里笑意浓浓。 鱼安安看了离生一眼,小傢伙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就算鱼安安明知道他这副样子是装出来的,此时也愣是狠不下心来去揍他。 她觉得她的人生快要毁在这个小混蛋的身上了,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离生道:「行啊,你既然要宠我,现在就去书房把千字文抄上十遍。」 「娘亲,千字文我两岁就会背了,可不可不抄了?」离生哀求地看着鱼安安。 鱼安安哪里不知道他的那些小把戏,她的嘴角微勾,冷冷地道:「二十遍。」
第997章 安安有孕(49) 离生又去看任梓舟:「父君,你帮我劝劝娘亲吧,这么抄下来我的手会疼的!」 「四十遍。」鱼安安略有些冰冷的声音响起。 离生哆嗦了一下:「娘亲,你这么凶我以后都不宠你了!」 「八十遍。」鱼安安的语气倒平静了下来。 离生看着坐在床前似笑非笑地任梓舟,知道他那个畏妻如命的父君每次在他娘亲真的要教训他的时候就会选择性变成哑巴,他就觉得人生好悽惨。 他一边哭一边道:「我算是明白了,父君最爱的人是娘亲,根本就不爱离生,娘亲也不爱离生,离生就是个没爹娘疼的可怜孩子!」 他一边哭一边说话一边从指缝里偷偷看着两人,任梓舟无奈在笑,沖他眨了一下眼,这意思父子二人都明白得紧,那就是你听你娘的吧,你父君现在也没办法了。 他又朝鱼安安看去,却见他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娘亲面色多了几分冷意,正准备张唇,他没出息地地哆嗦了一下,然后抢在鱼安安说话之前道:「我现在就去抄千字文!」 小傢伙说完便跑了,跑得非常的快,他怕鱼安安再加重对他的处罚。 鱼安安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她得倒多大的霉才会生出这么一个熊孩子? 她扭头看着任梓舟道:「这几年你真把他宠坏了,再这么下去,他再大一点,只怕就管不住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性,离生又那么聪明,只要他的品质没有问题,那么在其他方面又何需管束他太多?」任梓舟淡淡地道。 鱼安安愣了一下,自嘲一笑后道:「你说的也是,我这些年来就一直想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他是我的儿子,自然也遗传了我的性情,他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又岂能压抑他的天性。」 任梓舟笑了笑,鱼安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然后也笑了笑。 这几年鱼安安感觉得出来,任梓舟是真的把离生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一般对待,但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离生从来就不是凤钰的儿子。 她有时候忍不住会想,离生若长得和凤钰一模一样的话,任梓舟还会对离生这么好吗? 每次她心里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就觉昨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份了些,因为没有那个如果。 这五年的生活对鱼安安而言是相对平静且自由的,不管她要做什么,不管她要去哪里,任梓舟都会由得她去,不会给她一点约束。 却又偏偏是因为他的信任,让她的心里生出了巨大的压力。 东明的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极好,却不知道两人到如今都不是真正的夫妻。 任梓舟对鱼安安越好,鱼安安心里的压力就越大,因为她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回报任梓舟。 鱼安安的头微微低着,轻声道:「你对我们母子二人实在是太好了,我知道若是没有你的话,离生这些年绝不可能如此快乐的长大。」
第998章 安安有孕(50) 「我是他的父君,自然要给他快乐,护他平安。」任梓舟从容道。 他这么一说,鱼安安却更加显得窘迫了些,她轻声道:「你越是这般,我便觉得我欠你的就越多。」 「你从未欠我任东西。」任梓舟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们是夫妻,从来就不需要去计较这些。」 鱼安安默然不语,任梓舟轻声道:「你不要想太多,对我来讲,能为你们母子遮风挡雨其实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鱼安安知道他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他的真心话,但是越是真心话就越是让她难过,她想了想后终是道:「你知道的,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做到这一步。」 她说完起身走了出去,任梓舟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嘆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值不值得的事情,只有他愿不愿意的事情。 任梓舟知道现在的她,心思必定是复杂的,这个复杂中有很多的纠结,但是他并没有一分阻止的意思,因为他也有属于他的私心。 他想用他的心将她的心捂热,五年了,到如今,她的心终是有了些许松动的意味,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其实是相当不错的。 任梓舟轻轻吐出一口气,嘴角有笑意泛起。 走出去的鱼安安看着青色的烟雨中的葱葱树木,她轻咬了一下唇。 和都的天气和大拓的京城是完全不一样的,这里一入夏之后就会有连绵的雨季,这雨也下得颇有特点,带着几分水气,却又稀薄,说它是雨,倒不如说它是雾,却又比雾要重一些。 所以这样的雨鱼安安一直都称之为烟雨。 这种雨乍见时觉得很是新奇和好玩,但是久了之后难免就觉得有些乏味,且这烟雨里带来的潮气无孔不入,连带着让人的心都跟着湿成一片。 鱼安安此时的心情就有些湿,也有些烦躁,她知道她心里的烦躁之意从何而来,却又没有任何改变的法子,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烦躁之意也就更加浓郁。 当这些躁意到达一个顶点的时候,鱼安安终是做了一个决定,她决定从东明的贵女里找到一个比她更适合任梓舟的女子来代替她的位置,如此一来她也就不会再那么纠结了。 想通这些后,鱼安安便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在想什么?」一记温和的女音响起。 鱼安安扭头一看,便见得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妇人站在她的身边,那妇人面色略有些苍白,身形看起来也极为瘦弱,皮肤虽然保护的不错,却并没有去掩盖她脸上的皱纹,她年青时必定是极美的,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又更添了一分温和的味道。 来人便是东明的皇后明姝,也是任梓舟的生母。 五年前,任梓舟还在大拓的时候就曾请过鱼安安为其母治病,当时鱼安安以凤钰不许为藉口拒绝了,而后她跟着任梓舟来到了东明,她为了报答任梓舟的救命之恩,所以出手治好了皇后多年的恶疾。
第999章 当年真相(1) 只是任梓舟不愿让鱼安安懂医术的事情传开,所以这个消息便封锁了下来,全天下只有任梓舟和明姝知道是鱼安安治好了她的病。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鱼安安和明姝相处的不错。 因为大拓皇后的原因,鱼安安对于处于皇后这个位置的女人都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她并不讨厌明姝,又或者说还有几分喜欢。 明姝的性情是真正的温婉,是真正的大度,同时也是真正的善良,至少这五年来,鱼安安就没有看到过明姝对任何人用过什么手段,她似乎就是那么简单的活着,却赢得整个和都臣民的尊重,整个东明的子民甚至都觉得,只有明姝这样的女子,才能做一国之母。 「没什么。」鱼安安微笑道:「母后怎么来呢?」 「宫里动静闹得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怕你们吃亏,所以就想着来帮帮你们。」明姝微笑,指了一下身后的羽林军道:「可是却还是让他们白跑了一趟。」 鱼安安笑道:「不敢让母后白跑,一会我亲自下厨为母后炒几个菜。」 「别。」明姝温和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的手艺实在是太烂了,你若是要下厨,这事最后必定由舟儿去做,他眼下还病着,你就不要折腾他了。」 鱼安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姝看着鱼安安道:「若你今日不能及时赶回来,我就算是带着这些羽林军过来怕也不能改变什么,艷艷,你比我更适合一国之母的位置,也比我更适合照顾舟儿。」 她说鱼安安比她更适合一国之母的位置,是想告诉鱼安安往后任梓舟登基她是站在鱼安安这一边的,是支持她坐上皇后的位置。 「别。」鱼安安直接拒绝道:「母后也知道的,我这性子懒散得紧,平时根本就不注意仪容,更没有那些闲散的心思去管家国大事,我只想做个简单的人,没事就去采採药,闲来再去种盆花,皇后这位置真的不适合我。」 明姝听到她的话并不意外,两人相处多年,她对鱼安安的性子也有了大概的了解,明姝笑着道:「你这性情我也是拿你没法子,只是你的父兄怕不会同意。」 「他们同不同意关我什么事?」鱼安安轻笑道,她自来和都后顶的是尚书令柳阳嫡次女柳艷七的身份,因为这些年来任梓舟对她宠得紧,柳府那边便也生出了一些念头来。 柳府只有柳阳和夫人知道鱼安安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所以心里又有些疑虑,但是那些疑虑却又显得不算重要,只要她是从柳府出来的,那么她所有的一切就和柳府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鱼安安对于柳府的心思自然是知晓的,但是她这些年来并没有给过柳府任何那方面的希望,且她对于这种门阀大家族的心思也极度厌恶,所以她虽然出自柳府,但是和柳府的那些人并不亲厚,平素基本上没有任何往来。
第1000章 当年真相(2) 明姝知鱼安安和柳府的人并不亲近,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也知道舟儿的想法,你父皇如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舟儿是在东明的太子,那么终有一日会成为东明的帝王,我做为他的母后,其实也有我的私心,与其让那些我不熟悉的贵女来做皇后,还不如由你来做。」 任梓舟和明姝的感情极好,所以他和鱼安安的事情并没有刻意瞒着明姝,明姝又是天底下顶聪明的女子,又如何能看不出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问题? 鱼安安顿时有些无语,她觉得老天爷真是会捉弄她,之前在大拓的时候如此,如今又是如此。 她轻声道:「我真的不想要那个位置。」 明姝轻轻一笑道:「我今日也只是随口一提,你也不要太过在意,只是这事你也好好想一想。」 她说完便准备带着一众羽林军离开,鱼安安有些好奇地道:「母后不是来看太子殿下的吗?眼下你还没有见到他,怎么就走了?」 「有你在他的身边,我有什么不可放心的?」明姝微微一笑道。 鱼安安愣了一下后苦笑道:「母后你还是对我不要太放心,我真的没有那么厉害。」 「没事,我信你。」明姝说着便真的就带着一众羽林军离开了。 鱼安安极度无语,明姝对她也实在是太过信任了些! 这种信任,真的让她压力很大! 鱼安安到此时终于明白任梓舟为什么每天都是那副温润淡然的样子,这和明姝的教育必定是脱不了关系的,东明的这位皇后娘娘看似温和,实则聪明到了极点,知道怎么做既不会露出锋芒伤害人,又让人无从拒绝。 鱼安安有些苦恼地坐在石凳上,一时间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发呆,就见得明姝又走了回来,她笑道:「母后可是改变了主意?」 「当然不是。」明姝笑着道:「我方才和你说话差点忘了,再过两个月,就是天弃庙的盂兰节了,这是十年一次盛典,到时候你和舟儿一起去听听佛法吧!」 明姝性子温和,信奉佛教,天弃庙的盂兰节是十年一度的盛典,这样的节日她自然不会忘记。 鱼安安却并不是个信佛的,对这事也没有太多的兴趣,所以此时听明姝说起来的时候,她轻嘆了一口气道:「还是母后去吧,我心不诚,去了也没有用。」 明姝嘆道:「我这身子骨终究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实在是禁不起这长途的奔波,所以就由你和舟儿一起去吧!」 鱼安安还想拒绝,明姝又道:「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了,路上需要的东西南我会让嬷嬷为你们准备好。」 明姝说完就走,竟再无一分来时的众容,略有几分急迫。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想不明白明姝为什么要让她去天弃庙参加什么盂兰节。 所谓盂兰节,说白了就是鬼节,传说那一日鬼门大开,由佛宗作法镇压天下的恶鬼。
第1001章 当年真相(3) 只是在这世上,并没有几人见到真正的恶鬼,只是习俗由来已久,到如今已经成了一个传统。 再加上盂兰节十年才开一次,所以那是真正的人间盛典。 明姝离开东宫之后,她身边的嬷嬷便问道:「娘娘,你之前不是打算自己去参加盂兰节的吗?怎么改变主意让太子和太子妃去?」 「哎!」明姝无可奈何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艷艷便是舟儿的劫,若艷艷是那种心思恶毒的女子的话,我早就将她除了,可是艷艷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有着极为玲珑善良的心思,我若是真对她做什么的话,只怕舟儿会恨我一辈子,我只有舟儿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希望他这一生能平安喜乐。」 嬷嬷没有太听懂明姝话里的意思,她也没打算对嬷嬷多加解释,只道:「这既然是舟儿的劫,那么自然要由他自己去解,眼下我也只推算出天弃庙盂兰节可能是舟儿这场情劫的转机,那么自然要让他们过去看看。」 世人不知的是,东明的皇后也极擅推演之术,因为能看透很多事情,所以很多事情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嬷嬷嘆道:「娘娘为了太子殿下当真是思虑周全。」 明姝却长长地嘆一口气道:「只是我这样做也不知是对是错,但是如果这个劫不化开的话,舟儿这一生怕是都会受困其中,既然如此,那不如冒险一试,试了总有脱困的机会。」 「娘娘说的是。」嬷嬷躬身道。 明姝却轻轻一笑,那双平静喜乐的眼里透出了几分淡淡的忧伤,其实她比谁都要关心任梓舟,但是她也相信只要没将鱼安安逼到绝境,鱼安安便做不出她的选择来,同时,她也相信鱼安安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伤害任梓舟,因为任梓舟也不会伤害她。 只是她在做完那个决定的时候,心里终究又有些担心。 明姝走后,岑寂回来了,他见鱼安安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他便将怀里的信鸽塞到她怀里道:「最新的消息。」 鱼安安扭头看着他,他挑眉一笑道:「事情是你让我查的,眼下已经有些端倪了,你自己看吧!」 他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但是鱼安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她抱着信鸽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岑寂看到她的样子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然后将绑在鸽子腿上的纸条拆了下来,然后将鸽子放飞,她一边打开纸条,一边淡淡地道:「这有什么好怕,左右不过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岑寂看了她一眼道:「那件事情对你来讲真的已经过去了吗?」 鱼安安的手抖了一下,当年她在军机处里看到的事情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到了东明之后,她的情绪完全稳定下来之后,细想中间的细节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然后又从岑寂的嘴里听到了凤钰发了疯一般找她的事情,在找她的时候还找到了乔南月的尸体。
第1002章 当年真相(4) 鱼安安隐隐意识到事情可能和她预期的有些不同,于是便让岑寂去查。 岑寂一查自然也就查到了凤钰在屠宫之前曾命人疯狂查军机处发生的事情,同时也查到了那一晚很多人都看见凤钰和太后坐在赏星台赏星,凤钰离开赏星台的时间还要在鱼安安离开之后。 鱼安安在知晓这些事情之后,心里的疑云更浓,因为那天晚上她在军机处也见到凤钰了,她虽然极不愿意回忆当时的事情,但是她依旧能清楚的记得当时她和凤钰之间的对话。 她也能清楚的记得凤钰跟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情,还记得当时凤钰手上的疤和那一道抓痕,这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当初她见到的那个凤钰就是凤钰。 这件事情这几年鱼安安颇花了些心思去查,她基本上可以确定凤钰到了赏星台之后就一直和太后坐在那里,中途他没有离开过。 而这中间似乎还有时间差,不可能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凤钰,如果军机处里的那个凤钰是凤钰的话,那么那一夜和太后一起坐在观星台前的凤钰又是谁? 换句话说,如果在观星台的凤钰是凤钰的话,那么她在军机处里见到的凤钰又是谁? 所以她便花时间去查军机处里当时她见到的人是谁,而当年凤钰在京城都查不到那里的动静,就算岑寂号称天下情报之王也不可能在那里查出什么端倪来。 只是岑寂查到了另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当天夜里,且一行人从皇宫的角门出了宫,中间有一人蒙了头面看不清面容。 今日鱼安安收到的消息就是关于那天晚上从皇宫角门出来的人的行踪,因为他们查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凤钰又血洗了皇宫,所以很多事情查起来非常的麻烦。 好在岑寂在京城还有不少的密探,恰好有人看到了那行人离开。 只是隔了几年要去查当年从角门离开的那群人是谁,以及那群人的下落,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鱼安安直觉那一群离开的人很可能就是事情的关键,而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她的手微微有些抖。 纸条上面只写了一行字:「他们可能在弃庙。」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天弃庙?方才宝姝才让她去天弃庙,此时竟就又听到了天弃庙三个字。 岑寂含笑看着她道:「要不要去天弃庙里看看?」 鱼安安皱起了眉头,岑寂又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怕面对那个现实,但是却又不愿意相信那个现实,这五年来你费了很大的心力去查这些事情,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你心里还放不下他。」 岑寂没有说他是谁,但是两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凤钰。 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岑寂用肩膀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我问你件事,如果你查出来当年的事情不过是场误会,你要怎么做?」 鱼安安抿紧了唇,将手里的纸条握得紧了些。
第1003章 当年真相(5) 岑寂看着鱼安安的模样却极为无良地道:「我猜你一定会很后悔,哈哈,我每一次想到你可能被人骗了,我就特别开心,你居然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鱼安安磨了磨牙道:「你找死吗?」 「当然不!」岑寂扭头看着她道:「其实我是认真的,我们查了五年,到如今也算有些端倪了,我猜你若不将当年的事情完全弄清楚你是不会罢休的。」 鱼安安没说话,岑寂又道:「其实要将这些事情完全弄清楚你可以去找凤钰聊上一聊,当然,以凤钰的性情肯定不会跟你好好的聊,你去了风险也很大,他可能一发疯就将你扣在身边不让你离开,还可能一发疯一剑就砍了你,不过在我看来,他对你的心意应该不会是假的。」 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岑寂又道:「不过你也不是完全没有筹码啊,你这几年可是偷偷的生下了他的儿子。」 天下人都以为离生是任梓舟的儿子,但是岑寂却知道,到现在为止,鱼安安和任梓舟都没有同过房,两人之间清清白白天。 鱼安安冷声道:「岑寂,你倒底想说什么?」 岑寂的手一摊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年的事情是误会的话,你估计会回到凤钰的身边,但是眼下你名面上是阿舟的正妃,这些年来,阿舟如何待你的,你心里也清楚,到时候阿舟怎么办?」 鱼安安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岑寂嘆了口气道:「这事你自己好好想想。」 岑寂走后,鱼安安伸手揉了揉眉心,突然就觉得头痛。 这几年来她一直都在查那些事情,也曾做过今日这样的设想,然后她突然就觉得她好像做下了蠢事,把自己困在了死胡同里。 任梓舟对她有多好,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而她也在用她的方式还他的情。 她治好了明姝的旧疾,为任梓舟剷除朝中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之前任梓舟救了她几回,她来东明之后也救过任梓舟几回,从人命上来看,她到如何是不欠任梓舟什么了。 自从她察觉到当年的事情有异之后,她一年之中倒有十个月是带着离生住在外面,这些年来,她算是将东明走了个遍,替任梓舟查访了很多的民生,因为她查访到的这些消息,任梓舟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如今的东明国力日盛。 这些是鱼安安能为任梓舟做的一切。 她知道她在东明呆的时间越长,心里的负担就会越重,在岑寂问出她那句话之后,她便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太子妃,吃些水果吧!」紫烟儿将一个果盘放到她的身边。 紫烟儿这几年一直跟在鱼安安的身边,她是难得的通透之人,平素话不多。 鱼安安并不习惯人服侍,这些年来跟在她身边的人也只有紫烟儿一人,紫烟儿虽然并不知道鱼安安的过往,却知道鱼安安并不是一般的女子,也不是什么尚书令的嫡女。
第1004章 当年真相(6) 鱼安安见果盘里放的是她平素最喜欢吃的水果,只是她此时心情郁结,并没有胃口,她问紫烟儿:「你有喜欢的人吗?」 紫烟儿微有些吃惊,笑道:「自然是有的。」 鱼安安听她说得坦然,先是一愣,继而一笑,东明的民风开放,女子的地位远高于大拓,这里的女子若有喜欢的人,是能坦然说出来的,紫烟儿虽然稳重,但是在她的面前却并不会掩饰什么。 这些年来,两个名为主僕,却因为共同经歷过许多患难,两人之间的情谊早就非比寻常。 鱼安安问道:「怎么之前一直没有听你说起过?」 「他已经死了。」紫烟儿淡声道:「五年前我被太子调过来侍侯太子妃之前,他就被人杀了。」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实没有料到在紫烟儿的身上竟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忙道:「抱歉,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紫烟儿微微一笑:「没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的?再说了,他都已经去了,我若天天因为记挂着他而愁容满面,他在地下也不会安心。」 鱼安安点头贊同道:「是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了。」 「太子妃似乎是有所感悟?」紫烟儿问道。 鱼安安笑了笑道:「算是吧,原本还有些犹豫,可是在和你聊完之后,我心里便有了决定。」 紫烟儿看了看她,试探着问了一句:「太子妃心里可有放不下之人?」 鱼安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道:「算不上放不下,只是不想自己被人当成傻瓜一样戏弄,不管以后会如何,有些事情我终究需要弄清楚。」 紫烟儿的眼里有了几分担忧,鱼安安笑道:「你在担忧什么?」 「没什么。」紫烟长长一嘆道:「我只是觉得今日的太子妃和往日有些不同,在你的眼里,似乎有几分释然。」 鱼安安看着空中的烟雨道:「嗯,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梦州,此时却又是另一番景像。 自五年前鱼安安跳湖之后,凤钰便带着青骑军来到他的封地南阳,然后改南阳为梦州,占据了大拓最肥沃的国土,同时也平定了瘟疫和匪乱,如今的梦州是真正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成为大拓最为幸福快乐的地方。 在这里,所有的百姓都相信他们的王爷凤钰是万能的,虽然凤钰并没有称帝,但是在众百姓的心里,却把凤钰奉为帝王,甚至在他们的心里,他的位置比一般的帝王还要高得多。 所以就算钰王府上只简单的挂着白底黑漆的「王府」两个字,看在他们的眼里,比起北方那座京城里的皇宫还要威武雄壮得多。 百姓之所以用威武雄壮来形容王府,不过是因为在他们的心里钰王就是威武雄壮的。 事实上,百姓们心目中威武雄壮的钰王很是清瘦,发间早有华发生。
第1005章 当年真相(7) 凤钰此时半躺在小榻上,皱着眉扫了一眼那碗由邵先生也就是如今梦州的府尹亲手调配的药汁,他还没有喝,就闻到了那股极苦的味道。 他可以想像得到,那碗药汁若是喝下去,那将会有多么的苦。 凤钰这一生没有什么怕的东西,但是真的很讨厌喝药。 他还记得五年前在忠勇侯府的后宅里,他当时眼睛还看不见,却半夜跑进去让那个清瘦的弱女子为他煎药的事情,他曾以为以他的能力,不管她在哪里,他都能将她留下在身边,如今却成了痴念。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更加讨厌吃药。 浣溪和宝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这几年一直由两人在照顾凤钰,但是她们的这位王爷根本就不配合吃药。 当年凤钰来到梦州之后约莫半年之后,他便得了一场极重的病,当时险些便没了性命,邵先生拼尽全力将凤钰救回之后,凤钰便落下了心悸的毛病。 且他这心悸的毛病一日比一日严重,一到每年的夏季发作的就更加严重,王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为什么每年的这个时候发病最狠,不过是因为当年鱼安安跳湖的时候是夏季。 浣溪见那药将凉,便劝了一句:「王爷,邵先生说了,你须准时服药,否则的话病情还会加重。」 凤钰扫了那碗发黑的药碗一眼后冷着一张脸躺在那里,周身的寒意渐浓,此时天已经有些热了,但是他身上却还盖了一床极厚的被子,就算如此,他也还觉得有些冷。 宝儿也劝道:「是啊王爷,你若不将身体养好,如何能将王妃等回来?」 她说完这句话后只觉得身上一冷,原来竟是凤钰那道森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宝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却还是道:「在我看来,王妃现在必定还好好的活着,只是还在生王爷的气罢了,所以一直没有回来,但是我相信只要王妃的气一消,她便会回来了。若王妃看到王爷这副样子,只怕会心疼死!」 这些年来,鱼安安的事情便是王府里所有人的禁忌,自凤钰五年前大病一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凤钰的面前提王妃两个字。 浣溪有些担心地看着宝儿,却也顶着凤钰施出的巨大压力道:「王爷,我觉得宝儿的话有理,不管怎么样,你都需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管王妃是生是死,她一定不愿意看到王爷这副样子。」 「你们都错了。」凤钰终是冷冷出声道:「早在五年前,她就已经不要本王了,本王如今是什么样子,她又岂会有一丝一毫的在乎?」 「我相信王妃当时离开必定会有一些原因。」浣溪答道:「王妃一定误会了什么,王妃是聪明人,不可能一直被人骗,所以她一定会有想清楚的那一日。」 凤钰冷然一笑道:「想清楚?你还是不了解你的那位主子,她是何等的倔强,当时她那样做,怕是只有一个念头,若不能离开我那便死,既然如此,她便不会再回来了。」
第1006章 当年真相(8) 凤钰说完拿起桌上的药碗一饮而尽,眼里透出了几分痛苦的味道,宝儿忙将早就准备好的蜜饯放到他的面前,他用目光扫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伸手将蜜饯扫落在地。 宝儿愣了一下,和浣溪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的眼里满是无奈,却又齐齐松了一口气。 因为不管怎么样,凤钰终是将那碗药喝下去了,只要他把药喝了,那她们今日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这些年来虽然是由她们在照顾凤钰的生活起居,但是她们却还是非常怕凤钰,因为这位主子的脾气真的非常不好,那眼眸里流溢出来的冷意能把人冻死。 所以她们看到凤钰喝完药之后就走了出去,没人再劝凤钰,因为那些劝辞到如今她们也不信了。 她们出去的时候遇到了曲听风,曲听风看到她们的样子心里明白,每次凤钰吃药对她们来讲都是一件大事,更不要说此时的凤钰是那么的难相处。 曲听风进去的时候凤钰轻咳了一声,嘴里的苦味泛起,他的眉头打了一个结。 曲听风拿起一盒糕点递过去道:「王爷最喜欢的米糕。」 凤钰却没有接,因为他想起鱼安安第一次逃跑时进王府后,他曾让她去买米糕的事情。 曲听风知他心里的想法,当下淡然一笑,然后拿起一块米糕便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贊道:「江南鱼米之乡做的米糕就是比京城风沙里做的米糕好吃。」 「有事吗?」凤钰问道。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觉得如今外面的风景甚好,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曲听风微笑着道:「王爷虽然来梦州已经五年有余,但是还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江南的风景,也没有看过江南里的腰肢更加柔软的舞娘。」 凤钰眉头微微皱起,曲听风却凑到他面前道:「王爷不知道,这江南之地的女子更加温柔可人,而且比京城那边少了不少的规矩,所以她们个个都显得是那么的鲜活,那么的有味道。」 他说到这里眼睛亮了起来,口水只差没往下流。 凤钰眼里的冷意更浓,用眼角打了曲听风一眼,曲听风轻咳一声道:「王爷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就是觉得王爷你需一点改变,我是真的觉得梦州的女孩子们都非常的好,好的让人陶醉,王爷你也知道铁知宵那傢伙是个无趣的,从来不知道女人的好,所以我才来跟你他享。」 凤钰淡淡地送了他一个字:「滚!」 曲听风的撇了撇嘴,他真不想滚,于是他便又壮着胆子在距凤钰最远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嘆了口气道:「王爷你也真是的,真的是太无趣了!」 凤钰的眼风杀来,他极没出息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所以凤钰眼里的冷意淡了些许,由得他在那里表演。 曲听风扶着椅子道:「王爷你不要总是这样吓唬我,我的胆子真的很小!」
第1007章 当年真相(9) 曲听风说罢自己正了正衣冠后道:「眼下王府里的这些人真的是太过无趣了,北面那边到现在还没有从五年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梦中如今众志成城,谁也不敢来招惹,王爷做为梦州的主人,也该放松一些才是。」 凤钰觉得他真的是太吵了,在犹豫要不要一脚把他踢出去,他却正了面色道:「我知道王爷心里放不下的事情是什么,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人活着的时候总归是要往前看的,哪里能一直盯着当年的旧事不放。」 他的话刚刚说完,他便连人带椅一起从门口飞出去了。 椅子断成了渣,曲听风摔了个狗啃屎,铁知宵恰好从外面进来,看到这场景哈哈大笑道:「啧啧,这又不是谁那么想不开要去吃地上的泥?」 昨夜刚下过一场大雨,所以地上的泥土都是松软的,曲听风此时真的是啃了一嘴的泥。 他把嘴里的泥巴吐尽后对着铁知宵骂道:「你丫整日就知道说风凉话,有本事你以后天天陪王爷解闷啊!这几年爷天天在这里哄王爷开心,你却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你丫还是不是人!」 铁知宵被骂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一本正经地道:「那要不我们把活换一下?」 曲听风想起铁知宵整日里四处奔走,这五年来,就算铁知宵的身体素质极好,也瘦了一大圈,黑了一大圈,现在在他看来,铁知宵就是一块黑炭头。 曲听风撇了撇嘴道:「爷一向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这种苦我一个人受就好了,你丫根本就没有资格,还有,就你那张笨得要死的嘴巴,若是天天陪在王爷身边,就算不把王爷闷死也得把他气死!」 自五年前他们来到梦州之后,铁知宵和曲听风便有了一个分工,铁知宵管王府面的事情,包括军队城防等事,曲听风则在王府里陪着凤钰,顺便掌管其他各项文职。 这些年来,两人都得到了极大的歷练,其能力也有了极大的提升,只是因为分工的原因,铁知宵身上的肃杀之气越来越重,曲听风的脸皮越来越厚,嘴也越来越贱。 凤钰在屋子里听到两人的对话,他的眼里有了几分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些年来,他虽然很忙,但是并没有真正的关心过身边的人和事,每次看到他们他都觉得他是局外人。 在他失去鱼安安之后,这世上的任何人都和他没有关系,但是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就算他觉得他是这个世上的局外人,但是还有那么多人因为他而在奔忙。 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放弃大拓的天下,眼下的大拓在其他几国的眼里算是一分为二,这些年来,他统领的南面的这些州郡无人敢犯,但是北面的大拓,却是连续被北疆部族的首领攻击了好几回,再加上国力的受损,北面的大拓并没有才华优秀的战将,所以局面很是被动,与北疆那边的战事也是被迫一让再让。
第1008章 当年真相(10) 但是这些凤钰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他以前觉得他是大拓的皇族,所以需要保护天下子民,也曾想过手握大拓的皇权笑傲天下。 只是在经歷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便觉得他当初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寻常人,而且是一个心死的寻常人。 只是眼下他知道这个世上还有那么多关心他的人,还有那么多的人而他而生,因他而死,那么他自不有再像以前那样了。 他披着披风缓缓地走到院子里,曲听风和铁知宵此时还在那里斗嘴,两人一看到他出来都愣了一下,铁知宵忙将早前就已经准备报备的军务一一向凤钰禀报,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没有听。 铁知宵说完之后准备退下,凤钰却突然开了口:「城防方面无需那么紧张,只是律法还需修改一二,从本王南迁的那一日起梦州就是梦州,大拓就是大拓,再无任何干系?」 曲听风和铁知宵听到这句话知道意味着什么,两人的眼里都有些吃惊,凤钰又道:「我依旧是梦州的王,不称帝,但是梦州是我的封地,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他虽然依旧不称帝,这事让曲听风有些失望,但是细细想来,他也终究在这事上做了明确的表态,那便算是一场进步。 于是曲听风笑道:「甚好,甚好!」 铁知宵忙道:「王爷英明!」 凤钰缓缓走在院中,他素有洁僻,看到脚下沾的泥土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便又抬起脚走到曲听风的面前,递了一块帕子给曲听风道:「你方才说南方的女子很美,性格也很温柔?」 曲听风以为他被自己劝动,所以对南方的女子生出了一分想法,于是曲听风忙道:「对啊,她们的性子都很是温顺,而且还很灵动,抱在怀里的感觉非常好!」 凤钰淡淡地道:「既然南方的女子这么好的话,那么你便娶了她们吧!」 曲听风原本在擦脸的动作立即僵在那里,凤钰又道:「你到这把年纪了,也该娶妻了。」 铁知宵看到曲听风那张发青的脸不由得失笑,凤钰扭头看着他道:「你在羡慕曲听风?」 「不是。」铁知宵忙道。 凤钰问道:「那你喜欢南方的女子吗?」 铁知宵的性格毕竟和曲听风完全不同,他认真地地道:「回王爷的话,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我曾答应过她,只要王妃一回来,我们就成亲。」 曲听风拉了一下铁知宵的衣角,再给了他一记白眼,然后嘴里无声地骂了一句:「白痴!」 凤钰的眸光微转,问道:「若安安不回来了?」 「那我们就一辈子不成亲。」铁知宵答道。 凤钰听到他那句话骂道:「蠢货!」 铁知宵挨了骂脸色不太好,凤钰又开了口:「曲听风,你去通知周管事,让他准备一下,三个月之后,你娶你所有曾经睡过的南方女子,铁知宵娶浣溪。」
第1009章 父子相见(1) 此言一出,铁知宵和曲听风两人都呆在那里,两人的脸上都满是不解,凤钰却并没有解释的心思,看了曲听风一眼道:「既然知道她们的好,那么你就得对她们负责。」 他说完又对铁知宵道:「你想来知道他都睡了哪些姑娘,全部找出来,然后告诉那些姑娘说曲听风要娶她们,然后往后若是曲听风除了她们之外还睡其他姑娘的话,就让她们把他往死里揍,一切有本王为她们做主。」 曲听风的脸立即变得一片苍白,铁和宵则哈哈大笑道:「好,我一会就去准备。」 凤钰看了他一眼后道:「你既然答应浣溪要和她过一辈子,那么就不能负她,若让本王知道你以后有任何负她的心思,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铁知宵挠了挠头,有些畏缩地道:「可是浣溪说只有王妃回来了,她才愿意嫁给我。」 「这事是本王的赐婚,由不得她。」凤钰近乎不讲理地道,只是说到这里他的眸光终是暗了下来,然后缓缓地道:「至于安安……有本王等她便够了,其他人没有等她的资格。」 他这几年虽然性情疏冷,但是整个人却变得到有些懒散,很少再做出什么强硬的决定,可是他今日却为铁知宵和曲听风把婚事定了下来。 此时的凤钰,又让铁知宵和曲听风觉得似乎又见到了五年前的凤钰。 这事就这么定下,凤钰根本就不问两人的意见,两人就算是想要反对也无从反对。 凤钰说完这番话后便走出了王府,他独自一人走在梦州的街头,他平素极少在人前现身,所以梦州的百姓都不认识他。 只是他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出众,自然就引起四周好奇地目光,他们都在想,这是谁家的公子竟长得如此俊俏,就是性子看起来太冷了些。 如今的梦州,虽然还没有多年前京城的繁华,但是却显得更加的自由,这里的百姓更加和气,这里的百姓心性更加的平和,但是这里也更加的自由。 凤钰刚到梦州的时候就让邵先生草拟了男女平等的律法,废除了律法上诸多对女子不平等的约束,这所有的一切起源都来自于当年的鱼安安曾对他说过的男女平等。 其实当年鱼安安对他说这些的时候,他并不是太认同的,他虽然没有看不起鱼安安的意思,但是数千年的传承终是在他的心里形成了固有的思维。 当初鱼安安离开的时候,凤钰就在想,若是他当时便尊得鱼安安的想法的话,也许他和她之间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鱼安安说更喜欢南方的天气,所以凤钰来了梦州。 鱼安这说男女平等,所以凤钰便拟下了那道法令,撤消多年来对女子的束缚。 凤钰不知道鱼安安何时会归来,但是他要把他的梦州建成鱼安安想要的国度,他在用他的法子在告诉鱼安安,他在等她回来。 他做下的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等她回来。
第1010章 父子相见(2) 因为这些年来凤钰不管是上天还是入地找鱼安安都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那么就表示她还在生气,他用他的法子在向她解释。 凤钰缓缓地走在街头,这才想起,他除了那一次带鱼安安出去走过一圈之外,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陪着她做过什么。 在他的记忆里,他和鱼安安之间的争吵太多,幸福相守的日子太少,以前他觉得是她的脾气太大,眼下看来,他又何偿没有错? 只是他从来就没有在她的面前承认过他的错误,这是他的骄傲,但是他此时却觉得,或许就是因为他的这些想法,才将她从他的身边推开。 这五年来,凤钰想了很多很多,最初的时候有怒气有后悔,到后来的时候,就只有后悔了。 在如今的凤钰看来,只要鱼安安能回来,不要说只是向她认错,就算是向她下跪只要她愿意回来,他也愿意。 凤钰看着欣欣向荣的梦州城,他在心里道:「安安,你到底在哪里?」 凤钰的鼻子里闻到纸烛的香气,原来不经意间他走到了一个纸烛店前,店老闆正在和客人谈生意。 店老闆:「你去天弃庙里参加盂兰节,自然要多些诚意,买这些纸烛太少了,最好再加一倍。」 客人:「已经一大车了,还少吗?」 店老闆:「盂兰节二十年开一回,传闻盂兰节里鬼门关大开,若是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见得到你死去多年的母亲,既然能见到你的母亲,那么自然要给她最好的富贵,不要说两车的纸烛了,就算是二十车都不嫌多。」 客人是个大孝子,当即拍板道:「好,那就按你说的来,再订一车的纸烛。」 客人走后,凤钰若有所思,店老闆见他仪表堂堂便问道:「公子,你也要订纸烛去参加天弃庙的盂兰节吗?」 凤钰问道:「盂兰节里真的能见到死去的故人吗?」 「只要你心诚,一定就能!」店老闆一脸感嘆地道:「十年前,我也去参加了盂兰节,当时我才二十出头,你猜怎么着,我在那里见到了我死去的孩子,也是从那之后,我就开了这间纸烛店,今年我也还要去参加盂兰节。」 凤钰的眸光微微一闪,店老闆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店老闆就算是阅人无数也看不出凤钰在想什么,于是又道:「若你没有想见的人,总有你想要许的心愿,传说只要在盂兰节里,诚心在天弃庙里许下心愿,那么佛祖就能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有那么灵吗?」凤钰问了一句。 他这一问,店老闆倒急了:「怎么不急了,隔壁街的老王,当年三十几岁了也没有儿子,十年前到天弃庙里许下心愿后,回来半年多他家娘子就有了身孕,眼下那小子都九岁了,这事我们这里所有的街坊都知道,不信你去前面打听打听!」 凤钰其实并没有任何怀疑的意思,他没看店老闆那张急得通红的脸,有些神思恍惚。
第1011章 父子相见(3) 凤钰喃喃地道:「难不成到如今,我竟也只能去求佛祖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店老闆没听清楚他的话,又急急说了几句,而凤钰已经开口道:「你店里所有的纸烛我全包了。」 店老闆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凤钰去取银票,这才发现他平进出门前没有带银票的习惯,所以他现在身上没有一两银子,于是他将身上的玉佩摘下来放到店老闆手里道:「你拿着这块玉佩去王府取银子。」 他说完抬脚便走了,店老闆这才低头看了一眼那块玉佩,上面赫然刻着一个「钰」字,在王府里,能佩带这种玉佩的人只有钰王爷。 店老闆顿时就明白了那个模样长得俊俏却冷到极致的男子竟是他们的王,他当里就吓得跪倒在地,朝凤钰离开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凤钰自然没有看到店老闆的动作,他此时想的是天弃庙里的神佛真的能实现他的愿望吗? 他自长大之后,这些年来基本上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从来就不相信他们,他们自也不可能帮他,只是他还是决定去天弃庙看看。 人活着总会有一丝念想,如今的凤钰其实已近绝望,眼下似乎看到了微渺的希望,他自也不能放弃。 凤钰回到王府的时候,店老闆已经将纸钱等物全部送了过来。 周管事看着那几乎就要堵住王府大门的纸钱头都是大的,完全不明白他家那个从不信神佛的主子怎么会买这么多的纸钱,也是店老闆手里拿着凤钰的玉佩,否则的话他怕是都会以为他遇到了骗子。 周管事的样子看起来和五年前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眼角的皱纹深了些许。 他见凤钰进来忙问道:「王爷,这些东西……」 「在王府里烧掉另一半,另一半用马车装起来。」凤钰淡声吩咐。 周管事有些蒙,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周管事哪里敢问凤钰,自然只能照做。 在周管事看来,凤钰能出去走走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这也算是近来王府的喜事了。 凤钰回到后院的时候,曲听风和铁知宵还没有走,只听得铁知宵道:「五年前任梓舟都娶了妻,王爷只是让你娶妻而已,你怎么是这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方才王爷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曲听风长嘆道:「我以后再也不能去摸那些漂亮姑娘了!若以后再无漂亮姑娘相伴,我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铁知宵无比鄙视地道:「王爷早该这么治你了!」 「你这个从来不知道那种事为何物的木头哪里知道那中间的乐趣!」曲听风鄙视道:「你跟王爷就是一个样的,在那样上缺根筋!」 铁知宵有些恼了,一扭头恰好看到凤钰站在廊下,于是他眸光一动,心里便有了几分借着凤钰的手整曲听风的心思,于是他瞪着曲听风道:「我和王爷这种叫做长情,你那是滥情,王爷是不想你染上脏病所以将你从难祸里解救出来!」
第1012章 父子相见(4) 曲听风气闷闷地道:「你和王爷这种哪里能叫长情,分明就是缺根筋,你我就是不说了,光说王爷,为了一个女人寻死觅活的根本就没有一点男子汉该有的洒脱样!好吧,我承认,王妃是很不错,但是再不错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再说了,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王爷也该放下了!」 铁知宵虽然一开始是存了害他的心思,但是在听到他这句话时脸微微一白,很有良心地劝了一句:「别瞎说!」 「我哪有瞎说,我说的是明明都是事实!」曲听风忍不住道:「这些年来谁不知道王妃已经死了?当时那样的情况若她还活着也早就被王爷找出来了!这事原本是天下人都明白的事情,也就王爷在自欺欺人,还连带着我们也在自欺欺人。」 他说完终是看到了铁知宵苍白的脸,他有些鄙视地道:「你做出这副样子做什么,王爷又不在府里,难不成还不能让我说说?」 「你没有说错,也许本王真的在自欺欺人。」凤钰的声音清冷如霜。 这一次轮到曲听风的面色苍白如纸了,他有些愤怒地看了铁知宵一眼,铁知宵直接低下了头,他只得道:「那个,王爷,我……我就是随便说说,不是存心要在背后说你的坏话,你别往心里去。」 凤钰缓缓走在院子的最中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今日天气不算好,天上阴云层层,上面什么都没有,他却看得很认真地道:「不过就算是本王在自欺欺人那又如何?在本王的心里,安安就一直是活着的,你对此事不需要有意见,因为就算是有意见本王也不会接受。」 曲听风忙道:「我哪敢对王爷有意见。」 「很好。」凤钰扫了他一眼道:「本王思来想去,决定颁布一条律法,从今往后,本王的属地里,实行一夫一妻制,任何人都不能再娶正妻之外的女子。」 曲听风的面色微微一白,他忍不住问道:「那那些已经有一大堆妻妾的人呢?」 「散掉。」凤钰云淡风轻地道:「所以你也从你的那一堆相好里挑一个你最喜欢的女人做正妻吧!」 他无视傻掉的曲听风,扭头对铁知宵道:「这事你来处理,往后他若是再出去祸害其他不相干的女子,你可以直接揍他,只要不弄死就成。」 曲听风原本苍白的面色顿时更加苍白了。 铁知宵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眼里透出了得意,如今有了凤钰的交待,他往后就能明正言顺的收拾曲听风了。 凤钰看到两人的样子眸光却又暗了下来,他这几年因为鱼安安跳湖的事情想了很多,也渐将梦州改造成鱼安安喜欢的世界。 但是他之前一直觉得差了点什么,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眼下才终于明白,差的到底是什么。 就算他这一生可能再也见不到鱼安安,但是他却想告诉他,在他的心里,对她从来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1013章 父子相见(5) 凤钰已倾尽全力去找鱼安安,既然她躲着他不让他找到她,那他就将他心意告诉天下,让她来找他!他就不信她这辈子气都不会消! 和都,鱼安安半靠在小榻上看戏摺子,这是她这几年最大的乐趣,戏折里的故事从来都狗血,从来都带着世俗的评判目光,远不如她前世看到的那些五花八门的穿越小说精彩,但是如今她也没得选。 任梓舟知道她喜欢看,所以这几年将民间的那些戏摺子搜集过来供她看。 他之前见她喜欢看戏摺子,以为她喜欢听戏,所以曾主诏集过民间的戏班子进府为她唱过戏,她却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他这才知道她只是喜欢看,并不喜欢听。 他不知道的是,倒也不是她不喜欢听,而是她听不懂那些戏班用东明的方言唱的那些戏曲,也欣赏不来那浓墨重彩下的表情。 只要鱼安安在府里,那么任梓舟办公的地方就会随着她而挪动,为的不过是一抬头就能看见她。 任梓舟对于国事朝事从来就没有瞒过她,东明也没有什么后宫不干政的说法,虽然朝中大臣对这事也有一些意见,但是鱼安安的身后还有中书令柳府的支持,所以那些反对的声音根本就起不到任何效果。 今日任梓舟处理的是任子宇那日带着人马闯东宫的事情。 任梓舟早已自行立府,只要鱼安安在,他便和她一起住在太子府里,若她不在,他就会一人住在东宫里。 刑部那边很是头痛,任子宇这一次擅闯东宫是铁定的事实,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承认,只说是带太医给任梓舟看病。 任梓舟对这事的态度很平淡,不说放还是不放,看那架式似乎要将任子宇在刑部关到地老天荒,但是任子宇终究是皇子,又怎么可能一直关在刑部,凡事都要有个说法。 任子宇在朝中还有很多支持者,那些支持者天天跑到东明帝那里去哭诉,说任子宇是如何的善良,又是如何的恭敬,所以东明帝现在比任梓舟还要头痛。 鱼安安听得龙幽任梓舟的面前说这些事,她觉得这事比起她手里那本狗血到极点的戏折要有意思得多,她坐起来看着任梓舟道:「母后说让我们去天弃了庙里参加盂兰节,我想着这一路路途甚是遥远,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任梓舟明白她的意思,轻笑道:「好啊!」 鱼安安知他是个人精,当下也笑了起来,东明帝其实一直都比较偏着任子宇,所以这些年来任子宇才会越来越嚣张,也才敢有这样的安排。 眼下两人说去天弃庙,那便是要将这事交给东明帝去处理,这一次的事情东明帝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朝臣们必定会有大的意见。 两人都是行动派,决定之后立即就付于行动,当即就开始准备一应用具。 龙幽忍不住问道:「殿下,这样会不会不太妥当?」 他主要是怕东明帝坑任梓舟,这事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
第1014章 父子相见(6) 任梓舟淡淡的道:「有什么不妥当的,这些年来父皇一直在和稀泥,他都和了这么多年了,也是时侯做出决断了,这件事情对他而言是个好机会。」 「若这一次皇上还是要保大皇子呢?」龙幽有些担心地问道。 他担心的其实是合理的,因为这些年来东明帝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任梓舟依旧神色不变:「当年我力排众议开始变法的初期,父皇其实是支持我的,只是那一场变法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朝中的大臣对我有意见的不少,父皇的性子一向偏软,后面也就开始打退堂鼓了,只是我依旧坚持,当年又用了些手段,所以在这事上,父皇对我颇有些意见。只是这些年来,有不少人从中受益,所以我的支持者日益增加,父皇也拿我没办法。」 龙幽看着他道:「眼下殿下虽然是太子了,但是由谁来继位说到底还是皇上的一道旨意罢了。」 「父皇虽然不喜欢我,但是他也不能否认我的能力。」任梓舟将案上最后一份摺子批完后道:「父皇再喜欢大哥,也知道大哥只是个草包,所以在这事上他需要个决断了。」 龙幽忍不住道:「若皇上最后站在大皇子那一边呢?」 任梓舟的语气平静却坚定无比地道:「父皇虽然是个没主意的,但是毕竟不是傻子。」 龙幽嘆道:「殿下倒是宽心得紧。」 任梓舟拍了拍他的肩道:「若今日与我商议此事的是林聪,他一定不会这么说。」 龙幽愣了一下,继而一笑道:「林先生比我聪明得多,我就是个认死理的。」 任梓舟的嘴角微勾道:「认死理也有认死理的好处,所以我和安安去天弃庙的时候,你便留在京城留意四下的变动,别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生出事来。」 龙幽听他这么一说便知他在这些事情上还有其他的布置,那颗悬在半空的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鱼安安则轻掀了一下眉毛,这些年来类似的事情她见过好几回了,任梓舟在东明的日子其实过得也没有外面看到的那么好,他也有他很多的无奈之处。 只是他的性子温和,处理事情来却是绝对的雷厉风行,一点都不输给凤钰,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在东明一直能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 正在此时,太子府前传来一阵喧譁,管事进来道:「殿下,张御史,朱尚书,熊侍郎以及朝中十余位老臣求见,他们年事已高,我不敢硬拦。」 任梓舟一听来的是什么人,他心里立即就明白了几分,这些人全部都是任子宇的人,今日过府了是什么目的那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抬脚欲出去,鱼安安将他拦下来道:「你是太子,这些个人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任梓舟知她素来是个有主见的,这几年她抢在他身前为他处理了不少的事情,他知道这是她在用她的方式在报他的恩,并不是真的关心他。 他心里微暗,轻声道:「那怎么办?」
第1015章 父子相见(7) 「我去啊!」鱼安安笑道:「反正现在和都上下都知道中书令的嫡次女柳艷七自小在外散养惯了,性子很是不好,再多这么一回也没什么。」 任梓舟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嘆道:「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娶了位悍妻?」 鱼安安也笑道:「殿下你落伍了吧!眼下京中的大臣都说你很是畏妻,是位妻管严!」 「哦!」任梓舟摊了一下手道:「好像是有那么点啊!」 鱼安安笑着走了出去,她没有换她太子妃的正装,也没有在发上插上一堆的簪等物,反而在脸上抹了些脂粉,让她的面色看起来更加的苍白。 她已经做下了那个决定,任子宇的事情算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这几****想将她的决定告诉他,他却似觉察到了什么,总会轻描淡写的岔开话题,她知道他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在心里嘆了口气。 她一走到那些朝中大臣所在的花厅里便大声道:「诸位大人们来得正好,你们可千万要为我家太子殿下出头啊!」 那些大臣们一见是她出来,一个个当先变了脸色。 眼下的和都,所有人都知道最不能得罪的不是皇上,不是太子殿下,不是大皇子,而是这出身尊贵却性子极野的太子妃。 自她和太子殿下成亲后,在京中就闹过好几场的风雨,这位太子妃其实并没有一分太子妃的样子,正是因为她没有太子妃的样子,所以她才什么事情都敢做。 一年前,她曾暴打过太傅大人,更曾用一把巨大的戒尺追着任子宇打了半个和都。 众大臣今日来见任梓舟原本是预计好了一见到人就开始哭,此时他们没见到任梓舟,却见到了鱼安安,而鱼安安还抢在他们的前面开始控诉。 众大臣互相看了一眼,正打算说话,鱼安安又道:「想来诸位是听说在大殿下给太子殿下下了毒,然后再假仁假义的带太医来给太子殿下治病,其实是打算直接害死太子殿下的。」 众大臣再次一愣,张御史轻咳一声道:「太子妃……」 鱼安安满脸感激地看着张御史道:「我之前听说张御史与大殿下交好,没料到张御史竟是如此公正的一个人,竟亲自到太子府里来指证大殿下的错处,让我好生感动。」 张御史一脸的茫然,他的口才素来不错,此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鱼安安又扭头看着其他的几位大臣道:「几位来得正好,太子殿下宽厚仁慈,这一次却被大殿下差点害死,至今都起不了床,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善罢甘休,诸位既然上门来看望太子殿下,想来是真的关心太子殿下,还请诸位到为太子殿下到父皇那里上书,请父皇严惩大殿下!」 张御史轻咳一声道:「太子妃有证据证明大殿下曾给太子殿下下毒吗?」 「当然有。」鱼安安轻拍了一下手道:「来人,把那个卖春日散给太子殿下的人给带过来!」
第1016章 父子相见(8) 龙幽应了一声,很快就带着一个身着道袍的道人过来,那道人尖嘴猴腮,一双眼眼骨碌碌直转。 张御史就突然想起之前他打听到的事情,任子宇曾经在一个道人的手里买过一味药,如今看来十之八九就是这个道人了。 张御史顿时就明白这几日太子府里看起来没有任何动静,他们便以为太子府里的人只是在等皇上的裁决,如今看来,却是他们太过天真了。 只怕这段时间太子府的人都在收集证据,这所有的一切对任子宇极为不利。 张御史轻咳一声道:「太子妃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鱼安安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位道人什么都没有说,张大人怎么就说我弄错什么了?难不成张大人会读心术,知道这人一会要说什么?」 张御史愣了一下后道:「大殿下和太子殿下感情一直极好,是真正的兄友弟恭,太子妃说大殿下谋害太子殿下怕是过了些。」 「所以张御史这是在告诉我,大殿下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吗?」鱼安安长嘆道:「久闻张御史是目光如炬,今日一见,果然明不虚传,大殿下天天在太子殿下面前表现的极为宽厚,不要说张御史了,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一直觉得大殿下待他极好,若不是这一次铁证如山,太子殿下都不会相信大殿下要害他。」 「还有其他什么证据?」张御史试探着问了一句。 鱼安安答道:「那日大殿下闯东宫的时侯,也是巧得紧,我恰好带着岑将军从外面回来,然后恰好撞了个正着,谋害太子殿下的事情大殿下当着我的面承认了,我听说这几日刑部审问的时候大殿下却是又不承认了。我原来还有些担心,却也巧了,大殿下那日带来的人我全部抓起来了,他们中间还有一个是大殿下的心腹太监,到时候只要那个太监一招供,就是铁证如山的事情。」 张御史几人的面色更加难看了,鱼安安的面色倒温和了下来:「如今几位大人也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了,想来明日几位写摺子的时候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这件事情可能还有些误会。」张御史的面色有些难看。 「还能有什么误会?」鱼安安的眸光微微一冷道:「莫非你们几位不是来看太子殿下的?」 「我们自然来看太子殿下的。」张御兄忙道:「只是这件事情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太子殿下一向仁厚,大殿子的性子也极为敦厚,二位殿下都是一国的皇子,这件事情不如就这么揭过去吧!」 鱼安安知道任梓舟在早期处理这些事情的时侯,因为要顾及到朝中各派的协调,所以曾经私了过一些这种事情,虽然他最后是没有吃亏,但是这些却不是她的处事方式。 她状似有些纠结的思考着,其他的几位大臣也劝她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更有人把话说得极为不在乎:「反正太子殿下也什么事,这事就这样了结了吧,否则的话多伤兄弟和气。」
第1017章 父子相见(9) 张御史笑着道:「我东明的皇子们最是宽厚,绝不会像大拓的皇族那般自相残杀。」 鱼安安听到大拓的皇族这几个字眸间的冷意更浓了些,她点头道:「嗯,诸位说得是很有道理。」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都觉得这事怕是就这样过去了。 张御史微笑道:「久闻太子妃最是通情达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就是,就是,太子妃的心胸宽阔的让人佩服。」 「太子殿下能娶到太子妃真是他的福气。」 鱼安安看到那些大臣们那张带笑的脸,心里只觉得一阵噁心。 她真不知道当初任梓舟怎么能忍得下,只是他们若还觉得这事能和早前一样轻松了结的话就真的是异想天开。 她的眉眼微弯道:「既然诸位都这么认为,想来诸位都是心胸极宽广的人。」 张御史等人微笑道:「哪里,哪里,东明素来宽厚仁义,我们只是典型的东明人罢了。」 鱼安安笑着道:「那就好。」 她说完后双手抱在胸前道:「你们还等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快给诸位大人一个展现他们宽大胸怀的机会?」 「是!」四周有数声雄壮的声音响起。 张御史等人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太好了,于是他问道:「太子妃这是要做什么?」 鱼安安把玩着手指甲道:「别急,马上就知道了。」 她的话音一落,从花厅的后面走出了几个粗壮大汉,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根不是太粗的棍子。 张御史的脸吓得一白,伸手指着鱼安安道:「太子妃你……」 鱼安安懒得理他,他伸手来抓她,她大声道:「张御史你是个畜生,竟敢擅闯太子府!盗取太子印,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给我打!」 张御史想说刚刚还聊得好好的,这会就喊打喊杀,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事实证明,当鱼安安不讲道理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的。 大汉们的棍子已经招唿到张御史等人的身上,痛得他们惨叫连连想往外逃,只是鱼安安出去的时候顺便将花厅的大门给反锁了。 于是里面不时传来惨叫声和棍棒落下的声音,龙幽听到那些声音后轻掀了一下眉,却觉得极致的快意。 他家主子做事虽然果断利落,却不如鱼安安直接,所以有时候难免要受点气。 而这些年来,朝中的这些大臣们一直帮着任子宇,多次为难过任梓舟,任梓舟因为顾全大局一直对他们多加忍让。 次数多了,这些个大臣们便认为任梓舟怕了他们,所以他们的胆子也就变得越来越大。 在他们看来,任梓舟就得忍着他们,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对他们下手。 龙幽最初对任梓舟将鱼安安带回东明的事情是不太同意的,但是这些年来,他发现任梓舟的这个决断非常的正确,鱼安安这几年来为任梓舟扫平了不少的麻烦。 只是龙幽想到鱼安安和凤钰的关系,他的心里便又有些担心,怕这两人还会再出点什么事。
第1018章 父子相见(10) 鱼安安站在花厅外,听得到里面的惨叫声她无动于衷,似乎那里面发生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龙幽听得里面的叫声太惨了些,他倒有些担心地问了句:「王妃,不会出事吧?」 「放心。」鱼安安淡淡地道:「我早有交待,打不死他们的,只是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龙幽看到了鱼安安眼里的寒气,他默默地退到一旁。 如果过了约莫一刻钟后,鱼安安伸手将外面的锁打开,里面的那些大臣此时已经浑身是血了,她笑眯眯地道:「张御史,看在你年纪一大把的份上,你调戏我的事情我原谅你了。」 张御史伤得最重,他此时倒在地上,一脸都是血,他伸手指着鱼安安的手直发抖:「妖妃,你祸害忠良!」 鱼安安轻笑一声道:「瞧你老说的,这话就真的太过了!什么叫祸害忠良?你们这些人哪一个当得起忠良这两个字?」 她说到这里头微微一歪,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御史道:「你之前不是说太子殿下被大殿下下了毒,大殿下打上门来这些事情都不要紧,反正太子殿下又没有死,那么太子殿就该原谅大殿下。」 张御史那张带血的脸便显得有些难看了,鱼安安淡淡地道:「你们方才也说了,你们心胸宽阔的人,只是挨一顿打罢了,反正你们也没有死,所以你们也一定要原谅我!」 张御史等人顿时气得半死,鱼安安这话的意思他算是听明白了,若是他们想让任梓舟不计较任子宇的事情,那么今日的事情需就此揭过。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这一顿打算是白挨了。 张御史早前就知道鱼安安是个睚吡必报之人,今日他们是仗着身纪大,在朝中又有地位,以为她不敢动他们,如今看来却是错得离谱。 张御史咬着牙道:「好,这一次的事情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鱼安安微微一笑道:「你不和我一般计较没关系,我有事还得和你们计较,你们今日上门盗印的事情怎么算?」 「我们何曾盗过印?」张御史怒道。 鱼安安很是委屈地道:「就是方才,府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为我做证,你们进府偷太子印。龙幽,去备马车,我要进宫请父皇和母后为我做主!太子殿下一病倒,朝中的这些大臣竟就开始打太子殿下的主意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些大臣们全部傻了眼,他们实在是没有料到鱼安安会做出这样的应对,这事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而鱼安安说到做到,真的坐着马车去皇宫了,张御史等人大惊,顾不得浑身是血忙也跟了过去。 要知道这事真要算起来,他们这一世的英名怕是全毁了! 任梓舟在后院听到鱼安安的做法之后他便有些哭笑不得,老臣进太子府里偷太子印,这事绝对是极致的大事。 任梓舟轻嘆一声,但是在他看来,她今日也闹得太狠了,她这样的反应让他的心里生出担忧。
第1019章 父子相见(11) 任梓舟知道鱼安安这是做了决定了,而他又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 于是他也决定进宫,只是他才起来,林聪便劝道:「殿下,这件事情不如交给太子妃去处理吧!」 「你傻了吗?」任梓舟没好气地道:「太子印被盗,太子妃都闹上大殿了,我这个做太子的要是没有一点反应那也太没种了!」 林聪愣了一下,立即就明白了任梓舟的意思,当即道:「那我陪殿下进宫。」 任梓舟轻点了一下头,林聪又道:「太子妃方才在那些大臣们的面前说殿下病重……」 任梓舟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有些无奈地嘆了一口气,他缓缓地道:「罢了,这事也了只能如此了。」 于是他任由林聪替他换了一套素净的衣服,然后再替他在脸上抹了些姜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 东明帝刚回到皇宫,他原本是想让人把任子宇放了,只是又觉得这事不能做得太过偏心,于是便给了张御史等人一些暗号,让他们去太子府里闹上一回。 他此时还在心里个想着,等那些大臣们闹完了,他就可以下旨让刑部放人了。 同时,他心里也有纠结中,任梓舟这么能干,他这个做父亲的竟有些怕这个儿子。 于是,他的心里便有些心绪不宁,然后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他放出去打听消息的太监匆匆跑过来道:「陛下,大事不好,太子妃打了张御史等大臣。」 「她好大的胆子!」东明帝皱眉道:「她怎么会如此煳涂?」 太监急道:「她说张御史盗了太子印。」 这话太监说得都有些嗑巴,却还是说了出来。 东明帝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张御史他们是老臣了,平素行事极为老成,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太子妃是这么说的。」太监无奈地道。 东明帝觉得头有些痛,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而此时鱼安安已经来到了大殿外,大声喊道:「请父皇为我做主!」 东明帝从来就不是一个太有主见的人,他虽然偏心,但是能力却不够,此时听到鱼安安的这句话他便想称病不见她,只是她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就闯了进来。 东明帝只得喝道:「没规矩,哪能没经通传就闯御书房!」 其实现在东明大部分的政务都由任梓舟在处理,东明帝得空了就会到御书房里来看看闲书。 鱼安安轻声道:「今日情非得已,还请父皇为臣媳做主!」 东明帝咬了一下牙后道:「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欺负你?」 鱼安安把那今日去太子府的那些大臣的名字全部报了一遍,然后极为委屈地道:「他们打着探望太子殿下的名头进了太子府,见太子殿下病重,便盗取太子印,此等臣子,实在是丧心病狂,道德伦丧!」 鱼安安这些年来只要是稍微占理的事情都会到东明帝这里来告上一状,打交道打得多了,自然也就对东明帝的性情极为了解。
第1020章 父子相见(12) 皇族中人讲究高雅两字,而鱼安安自到东明后在人前展示的只有粗俗两个字,只是她的这种粗俗中又带着诸多的道理,让和都里不管是王侯还是将相,抑或是帝王都有些畏惧。 东明帝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这些大臣是他授意他们过去的,之前他没有让年轻的大臣去就是怕出事,如今看来当鱼安安不讲理的时候,不管是哪个年纪的大臣去都能让鱼安安找到不讲理的根本原因。 最让东明帝恼火的是,如果这一次的事情处理不好,那些大臣们便算是晚节不保,而这些大臣又是支持任子宇最坚实的力量。 东明帝强自一笑道:「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弄错了?」 「太子印是何等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拿这件事情开玩笑,方才他们盗印时被府里的人抓了个正着,他们却抵死不认!」鱼安安看着东明帝道:「还请父皇为太子殿下做主!」 东明帝额前的青筋直跳,他只得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但是他们都老臣,当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鱼安安的眉毛一挑,东明帝只觉得心尖一颤,五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鱼安安的时候,她也曾这么挑了一下眉,当时的他就觉得这女子挑眉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看了,就像是一池春水被吹皱,但是后面的事情却证明,他当时真不能有那样的想法,因为鱼安安挑眉的时候代表她已经生气了。 恰在此时,那些受了重伤的老臣们也都进来了,一个个哭着喊着让东明帝为他们做主。 东明帝原本只是有些痛的头此时痛到了极致,于是他伸手捂着头道:「朕的头疾犯了,你们先在这里侯着!」 他说完捂着头更准备开熘,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觉得好笑,东明帝是一遇到事情就想跑,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东明帝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一国之君。 只是今日她又怎么可能让东明帝就这么走了,于是她忙道:「臣媳知道父皇有头疾,最近发作的甚是频繁,今日就是怕父皇犯病,所以今日来的时候也一併将太医带过来了。」 她的手一挥,一个太医便站在东明帝的面前道:「请容臣为皇上诊脉。」 东明帝一看熘也熘不掉了,心里很是火大,此时却又发作不得,还得夸赞一句:「还是你想得周全。」 鱼安安的嘴角轻轻一抽,便道:「我这是跟大殿下学的,所以要说周全,自然是大殿下最为周全。」 东明帝的眉心跳了一下,张御史等人终于逮到一个说话的机会,他当时即便道:「皇上,老臣是被冤枉的,老臣们这么一把年纪了,如何不知道事情的轻得,又岂敢盗取太子印?倒是太子妃今日一看到老臣,就是一顿暴打,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啊!」 东明帝一听这说法,心里一稳,立即装腔作势地喝道:「太子妃,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第1021章 父子相见(13) 鱼安安看着东明帝道:「今日诸位大人去太子府时,也让我受益良多,此时他们这般颠倒黑白,实让人寒心。」 东明帝皱眉,张御史瞪着鱼安安道:「臣当御史多年,一生正气,又哪里能容得你污陷!」 他一说话,其他的那些大臣们也纷纷附和,而鱼安安只有一人,怎么看都处于劣势。 她嘆了一口气道:「张御史今日真是的让我开了眼界,原来你的正气指的竟是这般。」 她说完看着大拓帝道:「张御史等人一进太子府就说,反正大殿下也没将太子殿下毒死,更没将太子殿下打死,所以只要太子殿下没事,这所有的一切都就过去了,臣媳想着他们既然如此大度,那自要让他们感受一二,于是就打了他们,不想他们竟就强抢太子印,这等人渣,当真是丧心病狂!」 东明帝一听到这话心里也有些恼,他虽然是偏着任子宇,但是任梓舟也是他的儿子,这些人这样做就真的有些过了。 他正要下决断的时候,太监进来道:「太子殿求见。」 东明帝知道今日这事需要做个决断了,他点了一下头,片刻后任梓舟走了进来。 任梓舟对东明帝行过礼之后便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道:「艷艷,今日真是委屈你了。」 鱼安安看到任梓舟那张黄得有如金纸的脸心里有些好笑,知这货此时过来是要陪她唱完这齣大戏了,她温声道:「殿下身子不好,怎么不要府里休息?」 「这些个乱臣贼子都欺上门来了,我又如何能休息?」任梓舟轻声道。 鱼安安拭泪道:「都是我不好,让殿下担心了。」 任梓舟嘆道:「这事又岂能怪你?这些事情根本就是祸从天降。」 任梓舟说完这句话后对东明帝道:「请父皇将这些乱臣贼子的爵位夺走,然后将他们打入大牢!」 鱼安安的嘴角微抽,他一过来就要将这些大臣们下狱,这行事做风不是一般的果决。 而且到了此时,她基本上已经难确定,任梓舟明白她的心思,若东明拿不定主意的话,那他们就替东明帝拿。 鱼安安知道只要将这几个人一剷除,任子宇一个人在天牢里根本就翻不出什么浪来。 东明帝还没有说话,张御史等几个大臣们的面色都白了些,他们急道:「皇上,饶命啊!我等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思,这一切只是误会。」 任梓舟淡淡地道:「你们和太子妃说话的时候我就在隔间,亲眼见到你们盗太子印。」 张御史等人的面色大变了,任梓舟又道:「我对于你们的观点实在是无法认同,眼下我只想问问你们,在你们的眼里,我这个太子又算什么?」 张御史的手抖了一下道:「自然是太子殿下!」 他说完这句话后伏在任梓舟的面前道:「老臣今日之所以会那样说,是觉得太子殿下是个宽厚仁德的人,断不会因为些许事情就断了兄弟情份。」
第1022章 父子相见(14) 「是吗?」任梓舟缓缓地道:「只怕在你们的心里,是盼着我去死吧!」 「不敢!」张御史忙道。 任梓舟冷着道:「这世上的事情哪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 他说完轻咳了一声,从怀里甩出一堆东西扔在那些大臣们的面前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张御史等人看到他扔出来的那些东西时,一个个傻了眼,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顿时就更加难看了。 于是下一刻的场面就有了极大的变化,张御史等人一个个对着任梓舟磕头道:「太子殿下饶命啊!」 任梓舟没有理他们,只淡淡地对东明帝拱了一下手道:「请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 太监将他扔下来的那些册子放到东明帝的面前,东明帝随手翻了几页,然后面色大变道:「你们真的是太让朕失望了!来人,将他们全部带下去,请刑部严审!」 「父皇英明!」任梓舟轻声道,他说完咳嗽了几声。 门外的侍卫当即进来将那些大臣全部拖了出去,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面色极为难看,一个劲的求饶,东明帝扭过头只当没看见。 张御史此时却是想哭的,他们听了东明帝的安排去太子府里劝任梓舟,结果不但没有劝动任梓舟,反而将他们陷入了险境,这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他到此时才明白,他真是个蠢的,到如今竟都还没有看明白,东明帝根本就不是任梓舟的对手,所以就算东明帝偏心想把任子宇扶上帝位,任子宇也没有那个能力。 他心里实在是后悔啊,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当初直接支持任梓舟就好了,他今日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东明帝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关心的问了任梓舟几句身体的问题,任梓舟轻声道:「儿臣这一次也算是大难不死,想来这也是儿臣的福报吧!」 东明帝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强自一笑道:「这件事情子宇虽然有错,但是朕相信他应该是无心的,他……」 「父皇这话说出来只怕你自己都是不信的。」任梓舟打断他的话道。 东明帝的面色有些难看,任梓舟轻声道:「儿臣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父皇保重。」 东明帝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有些复杂地看了任梓舟一眼,任梓舟却并不理会他。 「你怎么来了?」走出大殿之后鱼安安问道。 任梓舟淡声道:「我家娘子都进宫为我出头了,我若是再不来还是男人吗?」 「所以今日你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鱼安安笑问道。 任梓舟嘆道:「应该是吧,其实我不是太喜欢别人这样说我,因为我觉得我做得不够好。」 鱼安安轻笑了一声,任梓舟又道:「其实这些事情真的不需要你出头的。」 「我知道。」鱼安安淡淡地道:「只是在我看来,你还有些犹豫,于是便想着替你分担一些,这些年来你也相当不容易,有些事情你做不合适,我却能做。」
第1023章 父子相见(15) 「若不是有你在,岑寂那个混蛋把那些资料卖给我怕是得狠狠宰我一顿。」任梓舟微笑道。 鱼安安笑着道:「那倒也是,他就是个抠门的,不过说句心里话,你今日甩出去的那些东西我之前都没有见到过,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昨夜给我的。」任梓舟看着她道:「我本来还想要多捂几天的,你倒好,直接就把这事全给扯出来。」 「反正都需要处理。」鱼安安不以为然地道:「早些处理完了,自己也要轻松些。」 任梓舟缓缓地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有些事情终究需要处理的。」 鱼安安笑着道:「你这性子也算是果决的了,只是心终究太过善良,难免会吃亏。」 「这事怕也只有你会这么认为,京城里的那些大臣们谁都不会这么想。」任梓舟轻轻掀起一下眉头。 鱼安安发现他们走的方向不对,便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去御膳房拿些糕点。」任梓舟答道:「离生最喜欢吃御膳房做的糕点了。」 「让他们做好送进府里不就好了,哪里需要自己去拿这么麻烦?」鱼安安皱眉道。 任梓舟看了她一眼道:「他们送过去的哪有我亲自拿回去的好?」 鱼安安顿时无语,任梓舟这些年来对离生当真是没话说,绝对的周全,贴心至极的关心,和他比比,鱼安安觉得她这个亲娘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她轻声道:「你真的会把那个熊孩子给宠坏的。」 「我这一生可能就他一个儿子,自然要宠一些。」任梓舟语气平淡地道。 鱼安安的面色一变,伸手抓起他的脉膊,然后脸色有些苍白地道:「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你自己?」 他的脉像此时并不算稳,她能清楚的知道他服下了某种药,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孩子。 她心里顿时明白,他这是在用这种法子留她,她的眸光微变,这些年来但凡她有一分要离开的心思,他便会用些法子来留她,今日她原本打算把事情做了之后回去再说那件事,不想他竟直接就将她的嘴给堵上了。 「艷艷,我又岂会不知你的心思?」任梓舟轻声道:「你让我纳妾室不过是想要让我开枝散叶,但是对我来讲,这一生有离生一个儿子就够了,不需要再有其他的孩子了。」 鱼安安原本以为她这些年来怕是已经成了铁石心肠,此时听到他这句话竟泪流满面。 他轻拥着她道:「当初你生离生的时候我就吓到了,那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所以我们有离生一个孩子就够了。」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眼眶微红,知他这是用他的方式在告诉她,不管她往后会安排多少女子在他的身边,他都不会去碰。 她忍不住道:「任梓舟,你真傻,你明知离生他不是……」 「他是我的儿子。」任梓舟打断她的话道:「我这一生唯一的儿子。」 鱼安安的心绪复杂,她红着眼睛看着他。
第1024章 父子相见(16) 任梓舟轻笑了一声,看着鱼安安柔声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有你们母子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那就一切都够了。」 鱼安安这些年来和他的相处都称得上是相敬如宾,两人对彼此都是相当的尊重,却终究少了几分寻常夫妻该有的亲密,她知道他们之间的这种相敬如宾其实看在任梓舟的眼里是相敬如冰。 她也曾想过,她既然早就和凤钰是过去式了,那么便应该将那段感情彻底放下,所以她没有太刻意的去忘凤钰,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很容易想起那段对她而言几乎是凌迟的爱情,然后痛彻心扉。 时隔多年,那种感觉虽然淡了很多,任梓舟对她很好很好,对离生也很好很好,但是却依旧不能打开她的心门。 他对她越好,她心里压力就越大。 鱼安安伸手抹了一把泪后道:「你真不必如此,你这样做让我好为难。」 任梓舟认真道:「我从没想过要为难你。」 鱼安安想了想后道:「是的,你从来就没有为难过我,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对不住你,这些年来你如何待我的我比谁都清楚,但是我心里明白,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最亲的亲人,当年若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这些年来我也想过,这样的大恩我可能要以身要许才能报答得了,但是我终究骗不了自己,你是我最亲的亲人,却终究不可能成为爱人。因为内疚所以我想多为你做一些事情,我知那些事情未必就是你想要的,但是却是我想为你做的。就如同你当初你带我来东明,给了我太子妃之位助我逃离他的追踪但这件事情却非我本意一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任梓舟点了一下头,眸光暗淡,鱼安安又道:「和你一起来东明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只是当时他满天下找我,四国之中到处是他的人,若不是你这些年来苦心瞒着我的行踪,他估计早就找到我了。我早前不愿意见他,蒙你庇护,眼下却发现这件事情可能另有玄机,我打算去一趟天弃庙,然后去梦州问一下他有关当年之事。」 任梓舟虽然知道她心里有做了决定,但是却没有料到她的决定竟如此直接。 两人在一起相处了五年,这五年来两人像朋友,像亲人,却独独不像爱人。 若说这五年来他一点都不着急那也是骗人的,他喜欢她,想和她永远在一起,而如今的她,总有一种让他觉得她随时可能消失的感觉。 鱼安安轻吸了一下鼻子,抬头朝他嫣然一笑道:「所以对不起,我要离开你了。」 这五年来,她似乎长高了些,虽然还是很瘦,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仿佛风一吹就倒的女子,她原本没有太长开的五官此时也完全长开,早有倾国倾城的色彩,此时这般一笑自然就更加倾国倾城。 任梓舟痴痴地看着她,他轻声问道:「你会留在他身边吗?」
第1025章 父子相见(17) 「不知道。」鱼安安如实答道:「有些事情总归需要完全弄清楚,若事实是我亲眼见的那般,他要留我,如今也不可能留得下我,若那件事情是个圈套,那便是我冤枉了他,我想我会留在他的身边。」 任梓舟嘆道:「你想好了便好,在当初带你来东明的时候我就说过,你若要走随时可以走,不用顾虑我。」 他说完后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发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这几年对着镜子照,也觉得她这张脸有了当祸水的潜质,她笑着道:「只是皮相罢了。」 「我又不是得道的高僧,看不透红尘万丈,能看到的也只有皮相,换句话来讲,我就是个俗人。」任梓舟笑着道。 鱼安安最是知晓他的性情,自然知道他的聪慧,知他从来就不是什么俗人。 她轻声道:「母后让我们去盂兰节,我们便一起去吧,等盂兰节结束,我就不陪你回来了。」 她原本觉得这些话很难对他说出口,怕他会反对,只是此时听到他的话后,她便知道她想多了,像他这样温润如玉的君子,又岂会反对? 果然任梓舟点头道:「好!」 只是他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内疚,她暗暗下决心要把他之前吃的那味药的药性解了。 任梓舟从御膳房里拎了好些糕点,那些糕点里有鱼安安爱吃的,也有离生爱吃的。 回到太子府后,任梓舟去了书房,给了鱼安安独自的时间。 在这一点上,鱼安安觉得他通透的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似乎永远都知道她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什么时候需要人陪,什么时候需要一个人独处,他从来不会在她的面前做她不喜欢的事情,也从来不会惹她生气。 只是他做得越好,鱼安安的心里就越是复杂,就越是觉得对不起他。 经年累月下来,更让鱼安安的心里不安。 后院里传来了笑闹声,她走过去看了一眼,却见是岑寂带着离生在那里放风筝。 此时已经入夏,已经过了东明的风季,在这个时候要想将风筝放起来实非难事,所以此时岑寂和离生都跑得满头是汗,但是两人却都还不放弃。 离生一会嫌岑寂把风筝举高了,一会又嫌他举低了,来来回回,一大一小两人还吵起架来。 岑寂怒道:「你那么能干,要不你来放?」 离生也怒道:「你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难怪红袖姐姐不要你。」 红袖是岑寂的未婚妻,他在外面浪荡久了,五年前回到东明的时候红袖已经嫁了人。 岑寂更怒了:「混蛋,你竟敢对我进行人生攻击,你咒你长大之后娶不到媳妇!」 离生则不屑:「我长大还好多年,这事你管不着!倒是你到现在都没有媳妇,小心当一辈子的光棍!」 鱼安安无奈一笑,若这些年来任梓舟将离生宠上天的话,那么岑寂就一直想方设法的想要欺负一下离生。
第1026章 父子相见(18) 只是自离生三岁之后,岑寂似乎就再也没能在离生的身上占到任何便宜。 相反,离生倒觉得岑寂很好玩,府里并没有年岁相仿的孩子,所以离生只要一得空就会拉着岑寂玩。 这两人是逢玩必吵,逢玩必闹,有些时候还能打起来。 鱼安安实在是想不明白像岑寂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能和一个孩子吵得面红耳赤,大打出手。 像今日这样的戏码,基本上隔三差五就会在太子府里上演。 岑寂眼尖地看到鱼安安走了过来,他的眼睛转了一圈:「离生,你的八十遍的千字文抄完了吗?」 「反正我娘跟我父君去宫里了,这会可没有人管我。」离生非常得意地道:「岑寂,我告诉你,你和你打赌输了。今日若是不能将这风筝飞上天去,你就从城墙上跳下去!」 鱼安安问道:「你们又赌什么了?」 离生一听到鱼安安的声音便直接站了起来,鱼安安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挠了一下头道:「没赌什么,我先回去抄千字文了!」 他说完欲走,只是鱼安安比他更快,伸手拧着他的小耳朵道:「先把话说完再走。」 离生哭丧着脸,却还不忘狠狠瞪了岑寂一眼,岑寂难得获得这样的胜利顿时眉开眼笑,没有半点要为他解围的心思。 离生只得道:「也没赌什么,只是我和岑寂看到树下有两只蚂蚁,我们就赌那两只蚂蚁会吃他的蜂蜜还是我的糖,输了的那个人就去跳城墙,他输了,然后又不愿意去跳城墙,所以就耍赖,我就让他帮我把风筝放起来,只要他能放起来,这事就揭过去了。」 鱼安安实在是无语,这种赌局对离生这个五岁的孩子来讲还好,可是岑寂这个二十几岁的大人居然会脑残的来附和,真的是绝了! 她觉得此时是教育离生的时候了,于是冷着声道:「岑寂是你父君的好朋友,谁许你连名带姓的这般喊他?」 离生耷拉着脑袋道:「岑叔叔。」 岑寂颇有些小人得志地道:「以后都要这样叫我,否则的话到你娘这里来告你的状!」 鱼安安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白眼,他嘿嘿一笑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便又对离生道:「你和你岑叔叔赌什么我不管,但是不管赌什么都不许拿命去赌,因为你只有一条命,赌完了就没有了。」 离生乖巧地道:「娘亲,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去抄千字文吧!」鱼安安松了手,离生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然后一熘烟的跑了。 鱼安安看到他这副样子只觉得头都是大的,岑寂笑着道:「你家儿子很不错!」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问道:「是没被他欺负够?」 「我怎么可能被他欺负?」岑寂轻笑道:「我瞧着他好玩,逗他开心了!」 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他轻咳一声道:「好,我承认,有些时候我是玩不过他,你家儿子就是个人精!」
第1027章 父子相见(19) 鱼安安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岑寂凑到她面前问道:「怎么了?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我能有什么不开心的?」鱼安安半倚在栏杆上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你说得挺对的,再这样下去对他太不公平。」 鱼安安也是到了东明才知道,岑寂这个不靠谱的货竟出生于东明的贵族,身份还不低,只是这货的身上很难看到什么贵族的特点。 只是鱼安安到了东明后,心里话真正能说的人却只有岑寂,这货虽然不太靠谱,却还是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不会真的胡来。 岑寂扭头问道:「拿定主意了?」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道:「是啊,拿定主意了,拖下去对谁都不是好事,这一次我们刚好要去天弃庙,我想去找一下那个人。」 「那边也有我们的人。」岑寂想了想后道:「我已经让他们在查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鱼安安皱眉道:「毕竟是五年前的事情,要查起来终究会吃力一些。」 岑寂嘆道:「看来我的好日子又到头了,又得被你拉去当苦力。」 鱼安安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岑寂,谢谢你!」 她平时在他的面前是相当不客气的,此时听她如此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话,他非常的不适应,于是他挠了一下头道:「大家是自己人,你不用跟我客气,如果你要真的想感谢我的话,就帮我找房媳妇吧!你是不知道,最近这两年我家老头子和老太太摧得有多紧!」 鱼安安笑道:「以你的条件,和都的姑娘只怕是随便你挑吧!」 「你这话是没错。」岑寂嘆气道:「可是那些姑娘一听说我跟你走得近,就不愿意嫁给我了。」 「为什么?」鱼安安好奇问道。 岑寂贼兮兮地看了她一眼道:「他们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怕被你打……」 鱼安安极度无语,她冷眼看着他道:「你这是在编排我吧!」 「是啊!」岑寂笑嘻嘻地道:「我觉得吧,我还是习惯你这副样子,你那么认真对我笑的样子真的是太可怕了!」 鱼安安看到他那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却也知道这些年来好在有他帮她,否则她也不会活得如些自在。 她并没有再给岑寂下毒,因为她一直都觉得用毒去控制一个人实在是下下之策,说到底,他们是真正的朋友。 岑寂这人嘴巴虽然坏得很,心却很是不错。 岑寂此时其实心里是在嘆气的,他算是这旁观者,所以鱼安安和任梓舟以及凤钰的事情他看得是最清楚不过的,鱼安安虽然嫁给了任梓舟,但是说到底她不过是在报恩,只是在鱼安安的心里,她喜欢的那个人至始至终都是凤钰。 在他看来,任梓舟花了五年的心思也依旧得不到鱼安安的心,那么任梓舟也该放弃了,一直这样下去对任梓舟也不好,他觉得他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劝劝任梓舟了。
第1028章 父子相见(20) 只是岑寂也知道,任梓舟是天底下难得的聪明人,这些事情他看得明白,任梓舟自己必定也是看得明白的,他不觉得他真的能劝得动任梓舟。 他现在只盼着任梓舟自己能想开。 此时的任梓舟坐在书房里,他手里拿着一支笔在批摺子,只有如今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他手里的那支笔还没有落下。 龙幽问道:「殿下,可是哪里不妥当?」 那个摺子只是极寻常的一个摺子,以任梓舟的能力,那个摺子实不需他花这么大的精力。 任梓舟听到龙幽的话后回过神来,提笔落字,然后将笔放下,伸手揉了揉眉心。 「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龙幽有些担心的问道。 任梓舟淡声道:「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想得入神了些罢了。」 「属下能替殿下分忧吗?」龙幽问道。 任梓舟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这事谁也替我分不了忧,我只是在想我这些年来是不是做错了,当初就不该用了些手段逼艷艷嫁给我。」 「殿下对太子妃可谓是一往情深。」龙幽略有些吃惊地道:「再说了,当年的婚事哪里能算是殿下逼太子妃,她是心甘情愿的。」 「这话也就骗骗别人。」任梓舟幽幽地道:「当年我自己做下的事情又岂会不清楚?」 龙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任梓舟的眸光暗淡,沉思了好一会后终是道:「原来终究是我妄想了。」 东明的朝堂之上,自东明帝下诣将张御史等人下狱之后,就再也没有哪位大臣为了任子宇求情,刑部那边就算是再焦急,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眼下审与不审,要如何去做,却让他们觉得头大。 于是有机敏一点的官员便托太子府里人打听任梓舟的口风,然后带来了一句话:「让大殿下先好好想想。」 所谓的好好想想,便是要将任子宇关在监牢里了。 刑部的人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暗暗松了一口气,眼下皇上没表态要放人,任梓舟的态度就显得格外的重要,于是他们便将任子宇关在刑部最深的监牢之中,那里的环境虽然好一点,但是终究是在牢里,就算是条件再好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任子宇如今在牢里的生活,绝对是真正的度日如年,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计划的好好的一切怎么就会变成这副样子,这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任梓舟和鱼安安对于盂兰节都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因为鱼安安对任梓舟说过那番话之后,去天弃庙的事情对任梓舟而言就又有其他的意义,这很可能是两人最后的相处。 任梓舟的心情不算好,但是他知道这事的确不能一直往下拖,所以他打算提前带着鱼安安去天弃庙。 朝中的大臣对于任梓舟离开和都去天弃庙的事情没有什么异议,反正他们英明能干的太子殿下又不是第一次离开和都,然后还不是一样将所有的事情处理的妥妥噹噹。
第1029章 父子相见(21) 任梓舟这一次去天弃庙,除了带上鱼安安和离生外,就只带了紫烟儿以及一队二十余人的精锐护卫。 只是走的时候,岑寂背个包袱也来了,他笑着道:「我既然是太子妃的金牌打手,这一路山高水长,难免会有些意外,又怎么能少得了我?」 任梓舟知他这些年来被鱼安安收拾的服服帖帖,当下笑着道:「就知道你会跟来。」 岑寂嘆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们要是全走了,就留我一个在和都,那也太无聊了!」 离生一听说可以出去玩,他顿时心花怒放,小人儿围着马车跳上跳下,笑嘻嘻地跟这个问好,跟那个说个笑话。 用他的话说,他这是第一次和父君以及娘亲一起出门,再加上这一次的旅途并没有太重要的目的,整体来讲其实就是旅游,这实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鱼安安看到离生上窜下跳的样子淡淡说了句:「就算出门了,千字文也得照抄。」 离生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然后猫到鱼安安的怀里撒娇道:「娘亲,我这几日手都抄痛了,你就饶了我吧!」 任梓舟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道:「你娘亲素来说一不二,你还是乖乖去抄吧!」 离生开始眨眼睛,然后眼睛里就有了了水光,看起来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任梓舟笑着道:「不过父君可以陪你一起抄。」 鱼安安嘆道:「你这样会把他宠坏的。」 「你那天罚他的事情其实我也有参与,所以如果真的是公平的话,要罚哪能只罚他一个?」任梓舟笑着道。 鱼安安无言以对,任梓舟将离生抄好的千字文拿出来看了一下后道:「离生这字已经像模像样了。」 鱼安安也看了看,果然离生字已经写得非常好了,根本就不像是个五岁的孩子能写得出来的,只是她的面色却微微变了变,原因无他,只因离生字的笔锋和凤钰很是相似,虽然并不是完全一样的,但是却能看得出一些端倪来。 鱼安安在心里嘆气,虽然说离生长得和她几乎一模一样,但是离生终究是凤钰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就没有一点凤钰的影子,不是从这方面展现出来,就是从另一方面展现出来。 而且在离生三岁的时候,鱼安安就发现了这孩子有着超乎寻常的记忆力,基本上能过目不忘,同时也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学习能力,不管是什么他是一学就会。 且这孩子的身体也不像她这般弱,虽然不是什么铜皮铁骨,却也极适合学武,这几年任梓舟亲自教他学武,如今他年纪还小,却已经有了不低的武功。 鱼安安看到这些,其实是有些发愁的。 任梓舟对这些却完全不介意,他反倒觉得离生这般聪明是件很好的事情,所以他花了很多的心思培养离生。 在鱼安安和任梓舟坐着马车往天弃庙的方向缓缓前行的时候,凤钰也将去天弃庙的一应物事准备好了。
第1030章 父子相见(22) 虽然王府里的众人还是想不明白从不信神佛的他为什么要去天弃庙,但是他既然决定了要去,自不会有任何人拦他,反倒都觉得他出去散散心是一件好事。 梦州的大小事情都有邵先生等人在主持,自不需要费心,而他对自己也有信心,决定独自一人前去,铁知宵却终究不放心,偷偷的跟在后面,凤钰便也由得他跟过来。 天弃庙建于天弃山上,天弃山是个极为特别的存在,那是一座极高的山峰,连绵数百里,位于大拓和南贵的交界处,却既不算是大拓的国土,也不是南贵的国土,换句话说,那里的真正统治者便是天弃庙里的僧人。 佛宗提倡宽厚仁义,包容天下万物,自也能容天下万人,所以几国之中许多犯了罪的人都会逃到天弃山里,因为山高水阻,再加上佛宗的能力,世人默认为只要到达那里之后,军队便不能再惩罚那些犯人。 正因为如此,所以也有人称那里为罪恶之山。 但是那里也是几国之中治安最好的一个地方,因为所有的犯人到达那里之后都会承受佛光的洗礼,洗心革面,从心做人。 再加上那里是佛教信徒的圣地,所以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到那里去上香,于是天弃山里的天弃庙就成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鱼安安对于天弃庙的了解也只是如此,这一路行来,她心里的包袱也渐轻,四周的风景又甚好,于是她的心情也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 这日他们一行人行经一片山谷的时候,那里出现了很多五彩斑斓的蝴蝶,离生原本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主,他当即就拿起车上的小网去抓蝶,任梓舟也觉得有趣,便也跟了下去。 她看着任梓舟带着离生下马捕蝶的样子轻轻一笑,她突然就觉得一家三口可能也就是这么个过法,她实没有太多好纠结的。 于是她也拿起一张网跟他们一起去捕蝶。 东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并没有太多的蝴蝶,而此处离天弃山也只有两天的路程,离盂兰节正式开始还有十几天的时间,鱼安安见离生实在是喜欢这里,便在距那片山谷没多久的一个小镇上暂时休息几日。 离生自然开心得不行,他的性子原本就甚是开朗,只是半天的功夫和客栈老闆的一家打成一片,到傍晚时分,鱼安安见离生正猫在地上跟客栈的老闆学做青团。 离生对什么都有兴趣,此时兴致颇高,只是他的水平实在是太菜,愣是把人家和好的青团给弄得乱七八糟。 老闆有些哭笑不得,却因为离生的嘴实在是太甜,老闆也不能发作,只扭头对鱼安安道:「你家小子把我的青团全弄坏了,这帐可得算在你们的房钱里!」 鱼安安知老闆开家客栈做生意也不易,于是笑着应了下来,却道:「你可不许算太贵!」 「不贵,不贵!」老闆也笑着道:「这些做好之后也就值个六钱银子,你到时候多加六钱银子给我们便好。」
第1031章 父子相见(23) 鱼安安知道这些青团差不多就是这个价,便点了头。 她知离生闲不住,便想带他四处走走,便问道:「老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要说好玩的当然是天弃山的盂兰节了,你们本就是要去参加的,这便没什么好介绍的,唯一热闹的则是我们镇上为盂兰节淮备的舞龙队,不是我吹,我们的舞龙队绝对是全天下舞得最好的!他们明日要去城东的庙会那里先表演一场舞龙,你们可以先去看看!」老闆因为鱼安安同意赔他青团,所以他的心情很是不错,便详细地给鱼安安介绍起舞龙的事情来。 鱼安安听着也觉得挺有意思,离生则在那里欢喜地喊道:「娘亲,我们明天去看舞龙!」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离生则蹦得老高,差点没将那一筐青团给掀了个底朝天。 任梓舟素来宠着离生,这一次出来本没有什么事情,他本就盼着几人能多处处,自然也不会反对,于是三人商议一番后决定明日一起去看舞龙。 第二日一大早离生便起来了,他在客栈四周转了一圈之后觉得有些无聊,便装了几个青团先到小镇里四处闲逛,鱼安安怕他闯祸,便叫了两个侍卫跟在他的身边。 在离生离开客栈的时候,一辆看似寻常的马车驶进小镇。 凤钰原本打算在鱼安安住的那间开源客栈住下来,只是任梓舟住下之后便将客栈给包了,于是老闆委婉的拒绝了凤钰,让他到街尾的升源客栈住下。 凤钰对这些事情自不会在意,于是便去了升源客栈,他才坐着马车离开,鱼安安便从客栈里走出来找离生。 任梓舟此时在客栈里批阅摺子,他虽然不在东明,但是那些紧急的国务还是需要他来处理,于是便有侍卫每天将摺子送过来。 任梓舟将摺子放下后见龙幽有些担心地站在那里,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也不算出事。」龙幽看了他一眼后道:「钰王来了。」 任梓舟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眸光沉了下来,龙幽问道:「殿下,我们要不要先行离开?」 「你查到他来做什么吗?」任梓舟缓缓问道。 龙幽回答:「具体事情并不清楚,只是看他轻车简骑,想来和我们的目的地一样是去天弃山参加盂兰节的。」 任梓舟伸手揉了一下眉心,嘆道:「那还真是巧得紧,真没料到像他那样的性子竟也去问佛。」 「是真的很巧。」龙幽试探着问道:「那我们要不要改变这一次的旅程?」 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要不要调转马头直接回东明,因为以凤钰那样的性情,若是知道鱼安安如今已经是任梓舟的太子妃怕是不会就此罢休,最重要的是,还有离生。 若凤钰知道离生是凤钰的亲儿生,还不得直接把人给带走! 任梓舟的眸光更深了几分,他轻声道:「不用了,这件事情也不可能永远瞒得过凤钰,总归会有相遇的一天,而且……」
第1032章 父子相见(24) 任梓舟说到这里幽幽地嘆了一口气道:「而且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瞒着艷艷的身份,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再说了她原本就有事情要向他求证,眼下在这里遇到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万一太子妃她……」龙幽满脸担心,他此时说到这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梓舟懂龙幽的意思,他轻声道:「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来,我都会尊重她。」 龙幽有些替他不平:「殿下这些年来对太子妃那般用心,哪怕是千年寒冰也能将她捂化了,可是她……」 「闭嘴!」任梓舟的话里有了一分严厉的味道:「主子的事情也是你能说三道四的吗?」 龙幽跪倒在地道:「是,请殿下惩罚。」 任梓舟看着他道:「罢了,这事暂且先搁下,钰王在这里的事情我们就当做不知道,也不需要告诉太子妃,若是遇到了那便遇到。」 龙幽不太明白任梓舟的用意,只是此时他也不敢多言,点头便退了下去。 当屋子里只余他一人的时候他轻嘆了一口气,不管他在鱼安安的面前表现的如何淡定,他的心里终究是有一分私心的。 鱼安安是在街的另一头找到离生的,母子二人此时都被街头的一种红红的果子吸引了,两人都想着今日要看舞龙,可以备一些吃的,于是两人买了一大包果子回了客栈。 鱼安安将果子亲手洗净之后问任梓舟:「要不要试一下?」 任梓舟点头,也不伸手,就着她的手便去吃果子,因为那种果子并不大,他这么一吃唇便落在鱼安安的指尖,这种事情在东明的时候也曾发生过,她有些不自然地把手缩了回来,任梓舟看到她的表情在心里嘆了一口气。 离生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此时睁大一双眼睛着任梓舟的表情。 如两人所料,只是片刻任梓舟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眼睛更是挤成一团。 鱼安安嘻嘻一笑,离生则跳着跑到任梓舟的怀里道:「父君,你也上当了啊!」 任梓舟将果子咽下手又倒了一杯水喝下才道:「怎么那么酸!」 「这果子看着漂亮得紧,其实可酸了!」离生笑着道:「刚才我和娘亲看到这果子的时候,觉得挺好看的,所以就尝了一颗,父君你当时是没看见娘亲她眉毛鼻子皱成一团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 鱼安安笑着道:「难不成方才你的眉毛鼻子没皱成一团?」 「当然有啊!」离生笑嘻嘻地道:「所以我们不是一合计,决定回来坑父君吗?」 任梓舟轻轻敲了离生一下道:「父君平时那么疼你,你竟还跟你娘亲一起来算计父君,你真是个没良心的!」 离生嘻嘻一笑,跳过去搂着鱼安安的脖子道:「那是因为我也很爱娘亲啊!」 任梓舟看到这一慕,眼里的笑意浓了些,这样的场景在这五年的生涯里其实并不多见,鱼安安和离生合伙拿着酸到极致的桨果来坑他。
第1033章 父子相见(25) 这件事情在任梓舟看来这是一个好现像,他们这般相处更像是一家人,只是这样的温暖只怕迟续不了太长时间。 他在心里嘆气,知道这十之八九是鱼安安的计划,因为她已经打算离开,所以她的心里反倒轻松了起来,这才会有今日之事。 他此时是多么的期盼,若是早前他们就是这般相处那就好了。 眼下凤钰就在附近,只怕这样简单的幸福随时都会终结。 舞龙表演是在下午,吃完中饭后,他们便走出了小镇,去了附近的一个小村子,因为那个村子前有一块极大的空地适合表演。 三人出门的时候,鱼安安拿了袋瓜子,任梓舟拿了几个红色的果子,离生则拿了一袋子青团,三人看到彼此手里的东西时,相对一笑,然后欢欢喜喜地去看舞龙了。 而此时在客栈里的凤钰则躺在那里休息,他这几日心情平定了些,心悸的毛病也略好了些,但是依旧觉得胸口闷得紧。 铁知宵问道:「王爷,听说前面的村子里有舞龙表演,你要不要去看看?」 凤钰轻轻摆了一下手,铁知宵劝道:「听说这支舞龙队是要去天弃庙表演的,很有水准,王爷既然出来了便四下走走,总是闷在客栈里也不好。」 凤钰淡声道:「你想去看便去吧,我先休息一会。」 铁知宵知劝不动他便也没有再劝,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道:「王爷,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东明太子身边的侍卫龙幽了,他在这里,只怕东明太子也在,你要不要见见他?」 「他有什么好见的?」凤钰冷声问道。 铁知宵挠了一下头道:「听说他娶了太子妃,和太子妃的感情还非常好。」 「你是想让本王向他学习吗?」凤钰的语调变冷。 铁知宵忙道:「自然不是,只是觉得人总需要向前看,该忘记的人还是忘记得好,我觉得他现在过得挺好的,有妻儿在身边对他来讲只怕万事足矣。」 他说完这句话便后悔了,这天底下大部分的人都会忘记很多事情,但是这些人中间绝对不包括凤钰,他自从记事起就没有任何事情是他能忘记的。 凤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知他的心思,当下也不多言,闭眼休息。 对此时的他而言,的确是想要忘记一些事情,他之前以为老天爷给了他这个本事是对他的格外关照,如今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关照,分明就是另一种处罚。 记忆力太好,对他实是一种折磨。 铁知宵心里也有些无奈,只是他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劝得动了凤钰,于是施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凤钰近来身体不算好,所以便觉得有些累,原本只是想闭一下眼睛养一下神,没料到竟真的睡着了。 他是被一阵雷鸣般的鼓声敲醒的,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见小镇那条不长的街道上竟一个人都没有,他走到另一侧将窗户打开,却见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此时正敲着重鼓,舞动着金龙,不时有笑声和掌声从那里传来,热闹非凡。
第1034章 父子相见(26) 凤钰的眉头微皱,他一向不喜欢吵闹的环境,此时听到这些动静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知道这觉是无论如何也睡不成了,于是便决定四下走走。 他顺着一条小道缓缓前行,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处繁花如景的小山谷前,山谷里四处都是极好看的蝴蝶,此时正在那里飞舞,他不由得想起他唯一一次带着鱼安安出城的那片山谷,当时那里也有蝴蝶飞舞。 也就是在那一次,他的眼睛能粗粗看得见一些东西。 凤钰轻嘆一声,那些事情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都已经物是人非。 若是一切都重新来过,他一定会紧紧守在鱼安安的身边,绝不会再给她离开他的机会。 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一旁挂了约莫有十几个笼子,那些笼子每个里面都装了一只极漂亮的蝴蝶,只是在笼子外,还有其他的蝴蝶在飞。 凤钰想起之前鱼安安曾经给他讲过一个关于化蝶的故事,那是一个非常悽美的爱情故事,当年她在讲给他听的时候,他觉得很是幼稚可笑,两人相爱自然就要相守在一起,哪里会有什么分别? 可是到了如今,他才发现他的想法是那么的可笑,很多时候人不是相爱就能在一起的,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身不由已。 笼子里的蝴蝶很漂亮,许是被关得久了,此时在笼子里打转,想要从里面飞出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飞不出来,在一个笼子的外面,有一只蝴蝶在一直飞来飞去,不时的用触鬚触碰里面的蝴蝶,似乎是在宽慰里面的蝴蝶,外面的那只蝴蝶还用触鬚去拉那扇小门,奈何力气太小,根本就不可能拉得开。 他心里有所触动,所以他难得多管闲事的把笼子打开,然后把里面的蝴蝶放了出来。 在他开到最后一个笼子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记稚嫩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团粘乎乎的东西便砸到了他的脸上。 他素有洁僻,此时只觉得噁心至极,心里却又狠是诧异,他诧异的是竟有人能砸中他,方才那东西砸过来的时候他竟是一点查觉都没有。 凤钰伸手将脸上的东西抓了下来,竟是一团绿色的类似于煳煳一样的东西,这东西他认识,知道是南方的一道点心,似乎叫青团。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一扭头,便看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子带着几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站在那里。 当他看清那个男孩子长相的时候,凤钰如被电击,因为那孩子的模样和鱼安安长得一模一样,他顿时呆在那里,喃喃地唤了一声:「安安!」 只是他唤完之后就回过神来,这孩子太小了,就算是五年前的鱼安安也比这孩子要大得多,且眼前这个孩子的打扮明明就是个男孩子。 那男孩子自然就是离生,他今日跟着鱼安安和任梓舟去看舞龙,他觉得那龙舞得是很有意思,但是也就是那么点意思,看了两圈后就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便去找附近的女孩子们玩。
第1035章 父子相见(27) 离生的嘴原本就甜,再加上良好的教养自然不是乡野间的野孩子所能比的,于是他很快就拐到了几个和他年纪相仿模样长得可爱的女孩子和他一起玩。 乡野间的孩子大多都是放养的,再加上外来人也不是太多,所以那些父母们也不会一直盯着孩子,便由得他们在田野里乱跑,跑着跑着,离生就想到了他抓到的蝴蝶。 离生大声道:「你怎么那么坏,为什么将我们抓的蝴蝶全部放了!」 他此时将这些小女生带过来,便是来看他抓的蝴蝶的,眼下可好,人带过来了,蝴蝶却都被凤钰给放走了,他自然非常生气。 所以他在见到凤钰的时候就直接拿起手里的青团往他的脸上招唿,他的弹弓打得准,扔青团自然也是扔得极准的。 凤钰看着离生缓缓站了起来,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朝离生走去。 凤钰原本就是极为冰冷之人,周身的气场更是被无血的鲜血渲染过,所以他整体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冷。 离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一个人,他莫名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但是他非常确定从来没有见过凤钰,他虽然心里莫名对凤钰生出了亲近的情绪,却还是觉得这个人太危险了。 他此时心里有些后悔,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早知道他就不拿青团砸他了,他这一次主动攻击人,这事若是传到鱼安安和任梓舟那里,只怕还得收拾他一回。 只是东西不砸也砸了,眼前这人身上透出来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可怕,他得想办法离开。 于是他将手里余下的青团再次朝凤钰扔去,这一次两人离得更近了,但是他手里的青团却没有砸在凤钰的身上。 离生生长于东明的皇宫,年纪虽小,经歷却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丰富,这些年来他跟在任梓舟和鱼安安的身边,被暗杀过好几回,和鱼安安上山採药的时候遇到勐兽也遇地毒蛇,他从来就没有怕过,但是此时遇到凤钰他心里却生出了危险感。 这个人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他觉得他应付不过来。 鱼安安曾教过他,遇到危险要么主动出击要么就逃,他此时犹豫了一下,然后在凤钰站在他身边用复杂的目光看他时,他挥起小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凤钰的脸上打去。 两人靠得实在是太近,他的速度又实在是太快,而凤钰此时还在神游,他也没有料到眼前看起来和鱼安安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出手竟如此利落,于是他的俊脸便挨了一拳。 这么多年来,凤钰征战沙场,从未有败绩,冲杀于千军万马之间也很难有人让他受伤,可是今日竟被一个孩子往脸上连揍了两回! 凤钰从来就不算是个好脾气的人,就算此时离生和鱼安安长得再像也激起了他的怒意,他的手一动,便抓住了离生的手。 他冷声道:「你父母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竟如此无礼!」
第1036章 父子相见(28) 跟着离生一起过来的那些女孩子一看到这场景都吓得拔腿就跑。 离生在他开口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渗到脚,他只差没打哆嗦,却壮起胆子朝凤钰吼道:「什么叫我无礼,明明是你先把我抓的蝴蝶放了,你现在又以大欺小,你就是坏人!对,就是这样,是你先犯的错!」 他拼命挣扎,却发现凤钰在出手的时候就将他身上所有的退路封死,更将他的重要的穴位也封死,他竟根本就挣脱不了凤钰的掌控。 依他平时的性子肯定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只是今日他带了那些女孩子过来,将他心里的那点小小虚荣心给撩拔了起来,他觉得应该在女孩子的面前展现一下他男子汉的能力,所以便扔出了青团,而第二次给凤钰一巴掌则他感觉到了危险的自保。 凤钰眉头微皱道:「蝴蝶生长于天地间,你把它们关起来本有错,我将它们放了,你却动手攻击我,那就是错上加错。看你骨骼精奇,衣着不凡,想来也是生于富贵之家,只怕平素被家里人宠坏了,一点教养都没有,你父母既然不会教,那今日就由我来教教你。」 凤钰说完,直接把离生的裤子扒了,然后不客气地朝他的屁股打了两下。 他下手已经算是非常客气了,但是他的力气从来都不小,就算他把控了力度,这两巴掌打完,离生也觉得他的屁股开了花。 离生长这么大基本上是被宠着的,虽然鱼安安管束他的时侯极为严格,可是却从来就没有这样打过他。 他毕竟是个孩子,当即「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凤钰见他大哭的样子和当年的鱼安安几乎一模一样,那年春末,他也不知哪里惹到了鱼安安,惹得她在他面前放声大哭,闹过一回,那也是他记忆中鱼安安唯一闹的一回。 他心思复杂,原本他还想着要教训一下眼前的这个孩子,此时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了,他想取出帕子给孩子擦擦眼泪和鼻涕,却又觉得若这样做便不能给孩子教训了,于是他始终冷着一张脸看着离生。 只是他此时面色虽冷,骨子里的寒意终是淡了,此时说到底也不过是端着个架子罢了。 离生本是极聪明的孩子,他心里虽然又委屈又怕,却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危险,他不是任梓舟也不是岑寂,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他年纪长又长得可爱而让着他。 他哭了几声后发现凤钰的面色还是那么冷,于是他将泪水抹掉,扁着嘴红着眼瞪着凤钰道:「我方才打了你两下,你现在也打了我两下,你也教训到我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凤钰看到离生脸上的表情就觉得更加熟悉了,当年鱼安安生他气又完全奈何不了他时,也是这般看着他的,他眼里有些迷离,眼前那张幼小的脸似乎变成了当年鱼安安那张脸,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地道:「安安……」
第1037章 父子相见(29) 凤钰说完成伸手便要去摸离生的脸,离生哪里能体会到他此时复杂无比的心情,见他的手伸过来以为他又要打自己,离生当即怒道:「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就跟我父……亲去打!」 凤钰听到那稚嫩的怒吼声,终是回过神来,眼前的孩子虽然和鱼安安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终究不是鱼安安,他今日当真是疯了,才会连着两次把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当成是鱼安安,只是他相信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事情,眼下这孩子和鱼安安长得如此相似,说不定会有什么关联。 当这个想法冒进他的脑中时,他的心里便多了几分期盼。 于是他试探索着问道:「你父亲很厉害吗?」 「当然!」离生大声道:「他比你厉害多了,而且还很有风度,从来就不会欺负小孩子!」 凤钰此时心情复杂,他知自己的表怀有些吓人,于是尽量将表情舒缓了一下,于是他尽量将语调放缓放柔一些道:「你认识鱼安安吗?」 只是他本是清冷的性子,这几年更是冷厉至极,此时就算刻意想让自己温和几分听在离生的耳中还是和之前一样后冷。 离生鄙视地道:「鱼安安?这世上竟真的有人姓鱼吗?也不怕被人吃了!」 他说话的时候,凤钰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凤钰能确认离生是真的不认识鱼安安,又或者说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凤钰的心里有些失落。 只是凤钰依旧不死心,又问道:「你长得像你爹还是像你娘?」 离生非常非常的讨厌他,此时又怎么可能对他说真话:「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我是男孩子,我当然长得像我父亲啊!」 「那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凤钰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见离生在说这话时眼珠子转了两圈,明显是在撒谎,于是他再多问了一句。 离生知道任梓舟虽然宠他,但是如果他真的做错事的话,也一样会修理他,今日的事情他此时也觉得自己没有理,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他不该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再加上任梓舟是那样的身份,日后眼前这个坏人去任梓舟那里告状的话,他怕是还得挨罚。 于是他瞪大眼睛道:「你是想到了我父亲那里告我的状吗?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坏的人!」 凤钰今日已经被离生连着骂了几次坏人了,凤钰虽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计较,此时却没打算就这样打离生走,于是他缓缓地道:「你今日若不将你的来歷说清楚,我不会放你走。」 离生看到他那张板正的脸只恨不得再给他一拳,若初见时离生觉得对他还有几分莫名的亲近的话,那么到此时,那所有的亲近早就烟消云散了。 离生磨了磨牙,眼睛转了一圈后道:「行啊,你既然这么想知道小爷的来歷,那小爷就告诉你,小爷我厉害着了,我娘亲出身世族大家,我父亲是大将军,他们可厉害了!你今日若是敢伤我一根毫毛的话,我定让他们灭你九族!」
第1038章 父子相见(30) 灭九族这类话凤钰曾对人说过几回,然后真的就灭了别人的九族,可是此时他却被这么一个毛孩子威胁要灭他的九族,这事实在是太过诡异好笑。 凤钰冷哼一声:「灭我九族?你是皇族中人?哪一国的皇室?」 离生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然后大声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父亲是大将军!」 凤钰问道:「名字。」 离生见他之前向凤钰求饶他不放过他,现在他来硬的凤钰还不放过他,他顿时就来了几分火气,鄙视道:「像你这种乡野村夫不配知道我父亲的名字!」 凤钰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用乡野村夫这种词来形容,他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看着离生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冷意再次从他的身上冒出来,离生心头大骇,不知道为什么,离生立即就明白凤钰的手里怕是有无数条人命,而凤钰那么强大,要杀他只怕是动根手指头的事情,鱼安安曾教过他,越是危险的时候越需要冷静。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真正的危险,他却并没有害怕,而是镇定了下来,他开始谈条件:「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父亲是谁你就放了我?」 凤钰看到他的反应心里颇为赞赏,这孩子从头开始所有的应对都极有策略,此时明明怕他怕得要死却还能保持如此镇定,且孩子全身上下的骨骼颇好,看得出来是个极聪明的孩子,他这一生若是不能找到鱼安安怕是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他此时心里竟莫名的生出想收这个孩子为义子的念头。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孩根本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而他的亲生儿子,此时对他可以说是的反感厌恶到了极点,就算是他没有那些身份,只怕宁死也不会愿意认他为义父。 凤钰轻轻点头,离生这才道:「我是南贵镇西将军钱仁贵的儿子,我叫钱大宝。」 凤钰见他目光微有些闪烁,知他十之八九没有说真话,正在此时,离生满脸欢喜地道:「父亲,你来了啊!」 凤钰扭头看去,而此时离生已经急跃而起,小身体轻轻一旋,小脚在凤钰胸口轻轻一踩,身体顿时就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前窜去。 他的速度极快,转眼已经在数丈之外。 凤钰的眼里有了惊诧,他之前就知道这孩子很是不同寻常,却没有料到这孩子竟有如此了得的身手,以他的能力,此时要追上这孩子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只是他知道今日他可能吓到这孩子了,眼下先放孩子离开。 任离开离出一里地之后才敢回头看他一眼,见他站在那里没动心里略安,然后施展轻功快速离开。 凤钰轻轻嘆了一口气,想起他刚才的情绪失控便有些暗然神伤。 他找了鱼安安好些年,一直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而他的心里也一直因为这些事情而生出了诸多的不安,今日见到离生的时候,那些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情绪竟全部暴发而出。
第1039章 父子相见(31) 凤钰自然不信离生的话,虽然离生说不认识鱼安安的时候并没有撒谎,但是他总觉得离生和鱼安安应该会有些关系,所以他决定把离生放走,他想知道离生的真实身份。 凤钰从山谷里出来的时候,恰好舞龙表演结束,而此时天色也渐暗了下来,人群四下涌动,他竟跟丢了离生。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里有了几分不快。 离生回到舞龙的地方时,鱼安安正四下找他,见他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忍不住皱眉道:「又跑到哪里野去了? 「我去看蝴蝶了。」离生答道:「然后还遇到了一个怪人。」 鱼安安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走的时候可是带了好几个小女孩,熊孩子,你是不是带着那几个女孩子去玩呢?」 离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鱼安安有些无奈地道:「你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任梓舟在旁笑道:「我倒觉得离生这般挺好,以后等他长大之后去挑选妻子的时候眼光就会很不错了。」 「我是担心他会祸害人家姑娘。」鱼安安长嘆道。 任梓舟微笑道:「离生的品性你放心好了,我们教出来的孩子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鱼安安笑着道:「那倒也是。」 他们若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刚才和他的亲爹打了起来,一动手就煳了他亲爹一脸,只怕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了。 离生则有些不解地问鱼安安:「娘亲,我只是和那些姐姐妹妹们一起玩,怎么就祸害她们了?」 鱼安安愣了一下,任梓舟则哈哈大笑起来,离生依旧是一脸的不解。 此时天色已晚,华灯初上,因为有舞龙的表演,所以小镇里唯一的庙里也开了盛大的庙会,小庙的四周挂满了花灯。 一条小河从小镇的旁边流过,依着习惯,百姓们今日会在这条小流里放花灯祈福。 鱼安安对于放花灯这事是有些兴趣的,当即便跟任梓舟说了她的想法,任梓舟自然不会阻止,只道:「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之后就去放花灯。」 离生欢喜地拍手叫好。 鱼安安也笑了笑,任梓舟一手拉着鱼安安,一手拉着离生,一家三口淹没在人潮之中。 在他们走后片刻,凤钰便走到了三人走过的地方,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人太多,就算他眼力再好,此时也并能找到离生。 乡野家的饭菜自然比不得和都的精緻,却又别具风味,到此时,三人也饿了,每人都吃了不少,就连离生的胃口也极好,他吃了一大碗饭,还吃了好些当地特有的小菜,在他看来,这些饭菜可比皇宫里的那些饭菜好吃太多!所以他吃得特别的香! 一家三口吃饭的饭店外,有一个米糕的小摊,凤钰在小摊前站定,掏出一小锭银子买了一盒米糕,他拎着米糕站在人流里,看着这条街上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却觉得他是个局外人。
第1040章 父子相见(32) 凤钰拿起米糕咬了一口,发现这米糕做得远不如京中陈记的米糕,米太糙了,不够细软糯香。 他本就是极为挑剔的人,咬一口之后就再也没有吃的兴致。 凤钰站在河畔发了一会呆,看着那些男男女女点燃花灯放进河里,然后随着河水飘向远方。 那些花灯大多是做成莲花状的,算不得精緻,只是点得多了放在河里,倒显得有些热闹。 卖花灯的老闆在那里招揽生意:「相公,要不要买一盏花灯许个心愿?」 凤钰很是不习惯相公这个称唿,只是他也知道这是这个小镇上对二十几岁的男子一种尊称,他问道:「这么多人在许愿,河神能听得到吗?」 卖花灯的老闆笑道:「这事心诚则灵。」 凤钰轻轻嘆了一口气,心诚这事在他看来也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而他此时又满腹心事,卖花灯的老闆又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有心事的,不如买一盏放一下,权当是寄託。」 凤钰没料到乡野里卖花灯的老闆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掏出银子买了一盏花灯。 凤钰将花灯放在河里,他怔怔地有些出神,他轻声道:「若这世上真有神明的话,那便请神明看在我找寻安安多年的份上,让我早些找到安安吧!」 他说完后又觉得他这般想法等同于执念,而他的这种执念细算起来其实已经是泡影了,他离开梦州之前,其实对找到鱼安安的事情是没有抱一分幻想,只是今日天见到离生之后,他那颗死寂的心里竟又生出了千般的念想。 不知道为何,他有些盼着那孩子是鱼安安的孩子,如此一来,至少证明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那么就足够了。 至于那个孩子,凤钰知道这小镇并不大,这孩子明显不是当地人,眼下十之八九是住在客栈里的,只要花些心思,不难找到。 因有了这般推测,他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若那孩子真的是鱼安安的孩子,他真见到了鱼安安又当如何? 他想起她五年前跳湖时的狠绝,他倒有些担心,她又如五年前那般对他横眉冷眼。 凤钰自嘲一笑,将花灯推得远一些,然后看着那花灯随着河水缓缓流向远方。 放花灯的百姓心里都有所求,或求平安,或求富贵,或求功名,或求姻缘,所以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期盼。 凤钰看着四周那一张张充满了期盼的脸,他心里也生出期盼,他觉得人活着了,也许还是需要有些希望,否则的话怕就再也没有盼头了。 他因心念有所动,此时便觉得心头一痛,竟是心悸地毛病又犯了,他轻轻嘆了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朝一旁走去。 他才走开,任梓舟便带着鱼安安和离生过来了,他买了三盏花灯,三人一人一盏,然后也在河畔许愿。 离生在心里默默许的是:「咒今日打我的那个坏蛋不得好死!若再见到他,我就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第1041章 父子相见(33) 离生今日挨了凤钰的揍心里不舒服,又不敢对鱼安安和任梓舟讲,便将这负面的情绪都积在了心里,这一盏花灯成了他最好的发泄地了。 但是他想着他还有很多的心愿没有许,这盏漂亮的花灯载着的却是这样的愿望,多少有些不划算,于是他便缠着任梓舟道:「父亲,你再给我买一盏吧,我的心愿太多,这一盏花灯装不下。」 任梓舟失笑,鱼安安则斥道:「贪心鬼,小心连凉水都没得喝,!愿只能许一个,许多了就不灵了,所以不能再买了。」 这一点任梓舟也是认同的,于是他朝离生眨了一下眼道:「你若是还有心愿的话,等到天弃庙里许吧,那里可能比这里更加灵验。」 离生扁了扁嘴,知任梓舟都这样说了,今夜的花灯肯定是不能再买了,于是又在心里把凤钰给问候了一遍,都怪凤钰浪费了他这么重要的花灯。 而从这件事情上,他又隐隐觉得似乎讨厌一个人也是需要成本的,而这成本似乎还不小,他隐隐明白了一些道理,觉得以后还能不讨厌谁就不讨厌谁,他决定原谅凤钰,因为凤钰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凤钰的性子那么冷,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朋友的,凤钰的性子那么招人讨厌,他一定有极悲惨的故事。 他这么一想心里便舒服了不是,于是他便对着花灯道:「我刚许的那个愿不算,我从新许一个!」 他说完闭上眼睛开始许愿:「保佑父君和娘亲永远都那么相爱,他们要一直宠着我!如果给再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就更好了,就有人陪我玩了。」 孩子的心事永远都很简单,那点小心思在大人看来笨拙的有些可爱。 任梓舟和鱼安安看到离生的样子轻轻一笑,然后也都开始许愿。 鱼安安许的愿是:「任梓舟是个好人,我这一生负了他,是我欠他的,来生自会报答,老天爷你千万要保佑他这一生都能幸福安康,能有一个疼他惜他的女子照顾他,爱护他!」 任梓舟许的愿则是:「艷艷吃了太多的苦,求河神保佑她往后事事顺心,若她真要回到凤钰的身边,那便保佑凤钰改一改他那坏到家的脾气,能好好宠着她,不要让她受委屈。」 两人许完愿之后任梓舟问道:「你方才许了什么愿?」 「这事不能告诉你。」鱼安安笑着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任梓舟也笑着道:「那倒也是。」 他拉过鱼安安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离生却不愿意了:「父亲,娘亲,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玩玩,现在就回去休息就实在是太扫兴了,你看前面还有人在表演踩高桡,那边还有卖糖画和糖葫芦的!」 他睁着一双眼睛,开始表演他卖萌乖巧的样子。 鱼安安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小馋猫,你现在不能多吃糖,但是要走一走倒也是可以的,前提是你不乱跑!」
第1042章 父子相见(34) 离生立即抱着鱼安安的大腿道:「我就知道娘亲最好了!」 任梓舟并没有再逛的意思,只是鱼安安和离生都还不想回去,他自也不会扫他们的兴,只是他心里终究生出了几分担心。 就在方才,龙幽过来告诉他:「钰王也在逛庙会。」 任梓舟今日最初知道凤钰在这里的时候是有些吃惊的,然后便是镇定,可是此时若是还在这里闲逛的话,遇到凤钰的机会就会增大。 他知道他还是有些私心的,所以当鱼安安扭头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他轻声道:「艷艷,我有些乏了。」 鱼安安问道:「是累了吗?若是累了我们就回去吧!」 离生一听说要回去是相当失望的,只是想着任梓舟累了,他也不忍心让任梓舟受累,于是他乖巧又有些失落地道:「那好吧,我们回去吧!」 任梓舟看到两人的样子便觉得他此时的想法太过自私,于是又笑着道:「左右这条街也不长,我们逛完了再回去也一样。」 离生当即欢唿了一声,又抱着任梓舟道:「我就知道父君最好了!」 鱼安安见离生一会父君,一会父亲的叫,只觉得有些头大,他们的身份终究不低,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的话终究会有些麻烦,所以之前便说好了出门在外的时候离生喊任梓舟为父亲,只是孩子终究是孩子,又哪里能完美的控制好所有的情绪。 一家三口缓缓前行,离生此时已经将下午发生的不快给忘记了,他边走边看,竟是兴奋得紧,鱼安安和任梓舟不远不近的跟着,由得他撒丫子乱跑。 「你有心事?」鱼安安问道,她和任梓舟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对他的性格也有了大概的了解,他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但是她也能看得出一些端倪来。 任梓舟嘆了一口气后道:「也算不得有心事,只是今日知道了一个消息,所以难免就会想得多一些。」 「什么消息?」鱼安安笑着道:「在我看来,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够淡然处之,这天底下竟只有一个消息便能让你如此心绪不宁吗?」 任梓舟的目光落在她清秀的眉眼上,眼里有了几分犹豫。 鱼安安试探着问了一句:「和我有关的?」 任梓舟轻点了一下头,终是道:「凤钰来了。」 鱼安安的面色一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当下便呆在了那里。 任梓舟看到她的样子轻嘆了一口气,她此时只是听说凤钰到来的消息就如此不淡定,在她的心里他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虽然任梓舟早前就有些心理准备,但是此时依旧有些失落。 他终是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终其一身,可能都无法取代凤钰在鱼安安心里的地位,这些年来无论他怎么努力,似乎都调动不了鱼安安的情绪,而凤钰只需要一个消息,就能将她的情绪全部调动。 「他何时来的?」鱼安安问道,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此时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第1043章 父子相见(35) 任梓舟定定地看着鱼安安,她也觉得她此时有些失态了,于是她轻声道:「如此一来,我倒不需要去梦州找他了。」 「你若见到他就会和他一起走吗?」任梓舟问道。 鱼安安淡声道:「我答应过母后要陪你去盂兰节,不管他会给我什么样的答案,我都会陪你一起过完盂兰节。」 任梓舟苦笑道:「若他不能给你满意的答覆呢?」 「你这个问题已经问过我一回了。」鱼安安轻声道:「其实我此时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任梓舟轻点了一下头,温声道:「我知道了。」 鱼安安看着他道:「对不起。」 「你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任梓舟柔声道:「这本是我许诺你的,用了五年的时间我依旧走不进你的内心,这事不是你的错,是我的无能。」 鱼安安听到这个解释眼眶微微一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知道此时的任梓舟其实内心是无比复杂的,同时也有些挣扎,但是他却并没有为难她,倒让她的心里觉得极不是滋味。 她轻声道:「这事哪里能算是你的无能,分明就是我的问题。」 「艷艷,还记得我五年前问过你的一个问题吗?」任梓舟问道。 鱼安安轻轻摇了一下头,任梓舟看着她的眼睛道:「若我以凤钰之前与你相遇,你会嫁给我吗?」 鱼安安闻言想起他五年前的确问过这个问题,当时她毫不犹豫就拒绝了,此时他再问起,她却再不可能像五年前一样直接拒绝,于是她轻咬着唇道:「梓舟,这世上没有如果。」 任梓舟的面色微白,轻点了一下头道:「也是。」 鱼安安又问了一句:「凤钰在哪里?」 「在镇上的另一家客栈里。」任梓舟如实回答。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打算晚些去找凤钰,只是她心里又有些惆怅,见到凤钰后她要如何问他? 她此时心里隐隐觉得,在这里遇到他有在这里遇到的好处,至少这里不全是他的地盘,她也不再是五年前的她,要离开也不难。 她心中略定之后,习惯性的去找任离生,却发现一直走在前面的离生不见了,她急道:「离生了?」 任梓舟原本也有些走神,此时听鱼安安一问,四下一看,果然没看见任离生,他宽慰道:「不急,这里就这么大,离生又聪明得紧,不会有什么事情,估计跑到前面去疯玩了。」 鱼安安认同他的看法,离生年纪虽小,却机敏得紧,身手也非常不错,寻常的大人都不会是离生的对手。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百姓的惊唿声道:「桥断了!」 两人大惊,朝不远处的木桥看去,却见那久经风雨的木桥因为今夜上面站了太多的人,竟生生断了。 鱼安安和任梓舟匆忙跑过去,见已经有不少的百姓落水,两人心里担心离生也落了水,于是一边救人一边找离生。 好在那条河并不是太宽,水也不是太深,倒也没有什么伤亡。
第1044章 父子相见(36) 只是好些百姓都吓了一大跳,一个个在那里骂骂咧咧,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此时已入夏,天气暖和,那些落水的百姓发现在水里呆着似乎也挺舒服,于是他们便在那里玩起水来,四下又变成了欢声笑语。 鱼安安看到这一幕有些吃惊,什么叫随遇而安说的便是这些百姓了,原本一件极坏的事情换个心态去看,似乎又变成了一件好事。 她心里似有所感,她不由得想起五年前的旧事,轻咬了一下唇。 鱼安安和任梓舟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离生,两人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更加担心起来,离生去哪里了? 离生此时就在距他们不到一里地的山神庙前,他看着凤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带我去见你的父母。」凤钰回答的简单干脆。 离生瞪着他道:「我一个人出来的,我父母都没跟来,你要见他们自己去南贵找他们去。」 他说完抬脚就走,凤钰好不容易又找到他,此时哪里还会再让他走散,于是直接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几步见凤钰又跟了过来,他怒道:「你要见我父母做什么?」 「我要收你为义子。」凤钰回答。 离生骂道:「你得失心疯了还是想儿子想疯了?你要是得失心疯的话那是病,得治!」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说话,离生又道:「你若是想儿子想疯了,你去找个女人生去,在这里烦小爷我做什么?」 凤钰的眸光飘远,淡声道:「因为你长得太像我的妻子,而她已经死了,我就算是再找其他女人生孩子也生不出像你这样的孩子来。」 离生笑着道:「那是,小爷我是这天底下长得最好也最聪明的孩子,你和谁都生不出像小爷这样的孩子来。但是小爷我非常不喜欢你,是绝对不可能拜你为义父的。」 他说完又朝前走去,凤钰又跟了过来,离生彻底火了:「我说大叔,你有完没完,你自己生不出像小爷这样的孩子来,你就这样跟着小爷实在是太过份了!我告诉你,这里有很多人,你要是敢来硬的,我就喊人了!」 凤钰的眸光依旧平静,双手半抱在胸前,似乎根本就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离生知道今日如果任梓舟他们不来的话,他估计是甩不掉凤钰了,于是他扯着嗓子喊道:「救命啊!有大人拐卖小孩啦!」 他说完拔腿就跑,凤钰欲跟过去,却被一个寻常的百姓拦住道:「这么多人在这里,你竟还也拐卖小孩!」 小镇上民风淳朴,虽然百姓们的孩子大多是散养的,但是依旧是他们的心肝宝贝,且这些淳朴的乡民们最恨的一件事情便是拐卖孩子的人,所以离生一喊,立即就引起了很多百姓的注意。 凤钰不愿和这些寻常百姓动手,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离生则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他的眉头微皱,脚下轻点,直接从解拦着他的那些村民的头上飞了起来,然后直接就朝离生的方向飞去。
第1045章 父子相见(37) 寻常百姓哪里见过这种身手,顿时一个个吓傻在那里。 离生一见凤钰这样追过来吓了一大跳,他拔开小短腿拼命的朝前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喊道:「龙叔叔,父君,救命啊!有人要抓我!」 龙幽此时就在附近,一听到离生的喊声,当即就奔了过来,然后将离生护在身后。 「龙幽?」凤钰只一眼便认出了龙幽,他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钰王?」龙幽也有些吃惊,他不是太明白凤钰为何会和离生在一起。 只是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离生和鱼安安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小镇又小,很容易遇到。 他知道今夜的事情怕是会有些麻烦,于是他将离生护在身后,满脸警惕地问道:「钰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凤钰也没有料到会遇到龙幽,他不答反问道:「你在这里,想来太子殿下也来了吧?」 龙幽淡淡地道:「当初太子殿下在京城的时候蒙钰王照顾,龙幽在这里代太子殿下谢过钰王。」 他说完行了一个礼,然后站直了道:「若钰王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便走了。」 他转身欲走,凤钰挡在他的面前道:「这孩子是谁的?」 「这是我家小殿下。」龙幽面色淡定地道:「敢问是不是我家小殿下得罪了钰王,若是的话,我代我家小殿下向钰王陪罪,还请钰王不要孩子一般计较。」 离生从龙幽的身后探出头来道:「龙叔叔,我没有做错事,他是坏人,他欺负我!」 龙幽不敢喝斥他,只得扭头对离生道:「小殿下,这位是大拓鼎鼎大名的战神钰王爷,是极了不得的人物,也是太子殿下的好友,你不可失了东明的礼数。」 离生之前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凤钰的事情,只是眼前的凤钰和他想像中的凤钰是完全不同的,他心里不喜欢凤钰,却也听龙幽地话,当即对凤钰拱手道:「对不起!」 凤钰的眸光深了些,声音微有些发抖,问道:「他是任梓舟的儿子?」 他此时心里情绪起伏有些大,没有再称任梓舟为太子。 龙幽知今日这事肯定是躲不过去了,便道:「我方才便说了,这是我家小殿下,眼下我们歉也道了,太子殿下还在等小殿下回去,就此告辞。」 凤钰此时又岂会再放他们走,再次拦在龙幽的面前道:「本王有些年没有见到东明的太子殿下了,今日既然都在这里,自然要见一见。」 龙幽还没有说话,离生却有些恼了:「就算是你是大拓的战神,我父君又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 他早就对凤钰烦到极至,此时又自认找到靠山了,于是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凤钰此时心里波动太大,手一伸便将离生拎了起来,然后就着四周略有此昏暗的灯光看着离生,他再次问道:「你娘是不是鱼安安?」 离生怒道:「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我不认识那个叫鱼安安的,她也不是我娘!」
第1046章 父子相见(38) 「我不管你娘是不是鱼安安,你现在带我去见你娘!」凤钰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他对任梓舟也是有些了解的,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任梓舟对鱼安安可以说是极致的关心,他看得出来任梓舟对鱼安安是真心的,而后鱼安安失踪。 他还曾去以为是任梓舟带走了鱼安安,曾连夜去追过任梓舟,当时他并没有找到鱼安安,而后便收到了任梓舟和尚书令柳阳的女儿柳艷七成亲的事情,他之前只道是任梓舟死心了,所以才会另娶。 可是此时他在见到离生之后,他心里便有了万千的猜想。 若是离生的父亲是其他人的话,凤钰觉得这一切可能是巧合,可是离生的父亲若是任梓舟,而眼前这个孩子又和鱼安安长得一模一样,他就无法再告诉自己这是巧合了。 凤钰看着离生,在心里猜着他的年纪,他一时间不知道离生到底是他的儿子还是鱼安安和任梓舟生的儿子,他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眼里也泛起了泪光。 离生看以他这副样子觉得好生奇怪,却道:「我娘又岂是你想见的,你快些松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凤钰吼道:「带我去见你娘!」 离生被他吓了一大跳,在离生的心里,他是极度危险的人物,离生被凤钰拎着使不上力气,当即对着凤钰吐了一口口水。 与此同时,龙幽出手来抢离生,凤钰此时情绪太过激动当即就还了手,龙幽知他根本就不是凤钰的对手,但是今日拼死也要从凤钰的手里将离生抢回来。 离生一见龙幽动手,他立即也动了手,小脚直直地朝凤钰的小腹踢去,凤钰没理会离生,于是硬挨了这一下,没料到离生人小力气却极大,竟踢得他极痛。 恰在此时龙幽又攻了过来,离生见凤钰不松手,当下张嘴狠狠咬上凤钰的手。 凤钰吃痛欲将他甩开又怕伤到他,而龙幽此时已经挥掌朝他噼了过来,他只得松开拉着任离开的手,然后手臂轻甩,离生一得到自由就往后跃去。 于是这一下便像是凤钰用力将离生甩出去的,而离生摔过去的地方竟是庙前的石柱。 凤钰和龙幽大惊欲去相救,可是两人都隔得太远根本就不可能救得了离生。 眼见得离生就要摔得头破血流,一双强有力的手在最后的关头将离生抱住,与此同时,鱼安安从一侧跑过来道:「离生,你没事吧!」 凤钰在看到鱼安安的那一刻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他有些痴痴地喊了一声:「安安!」 龙幽见他停手自也不会再打,只是满脸戒备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心。 任梓舟抱着离生仔细查看他的伤势,发现他并没有受伤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鱼安安也松了一大口气。 鱼安安确认离生没事之后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现在凤钰就站在那里。 她不由得朝凤钰看去,他比五年前看起来要瘦了不少,那双极致明艷的凤眼里此时满是思念,她的心跳顿时就快了起来。
第1047章 夫妻重逢(1) 鱼安安之前说要去找凤钰,任梓舟也曾告诉她凤钰今日就在这里,她却没有料到会在此时遇到他了,她顿时有些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而离生此时已经在那里告状了:「父君,娘亲,他欺负我!」 清脆的童音让鱼安安回了神,她看了一眼任梓舟,任梓舟也在看她,她又看了一眼离生,离生许是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他的眼睛眨巴眨巴着,一会看看鱼安安,一会看看任梓舟。 任梓舟在心里嘆气,遇到凤钰的场景不在他的预料之中,此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到底这件事情还得看鱼安安的想法。 鱼安安此时心里也有些纠结,凤钰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他虽然心神俱动,却也知道此时心情太过激动对他并无好处,需要处理的事情终究需要处理,他不愿在这个关头再横生误会。 他这一生从不屑于对任何人解释什么,此时终是说了句:「我没想过要伤他,这事只是个意外。」 任梓舟淡淡地道:「钰王是天底下了不得的英雄人物,自不会对一个孩子下重手,这事我瞧着也是一场意外,艷艷,你怎么看?」 鱼安安抿了一下唇,扭头对任梓舟道:「你先带离生回去吧,我有些事想单独和钰王说说。」 任梓舟看了看鱼安安,又看了看凤钰,他知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五年前的事情,当初她对凤钰避而不见是因为她对他绝望透顶,此时她要见他不过是因为她心里有疑问,只有凤钰能为她解惑。 只是他也知道凤钰的性子,他看着鱼安安的眼里有些担心,只道:「好,那我带离生在那边的小桥处等你。」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任梓舟便带着离生离开了,龙幽反倒比任梓舟更加担心,忍不住道:「殿下……」 任梓舟没有说话,抱着离生抬脚便走。 龙幽跟在他身后道:「殿下,这样怕是有些不妥,万一钰王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太子妃怕会有危险。」 「钰王不会伤害艷艷,你不用担心。」任梓舟淡淡地道。 龙幽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任梓舟的眼神制止了。 两人的对话凤钰却听得清楚,他突然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明白任梓舟当年为何从大拓回到东明之后立即就娶了尚书令柳阳的女儿为正妃,不是因为任梓舟心死了,而是因为那个女子是鱼安安。 任梓舟将鱼安安带回东明之后立即就给了她一个合理的身份,然后岑寂一去东明就没有再来大拓,不是因为岑寂在大拓吃了亏,而是因为鱼安安。 到此时,凤钰也终是明白五年前他拦下任梓舟的马车时为何能闻到鱼安安的味道,她当日虽然不在马车上,但是必定坐过任梓舟的马车。 凤钰扭头将鱼安安上下看了一遍,她的眉眼比起五年前来要成熟了一少,那张原本就极美的脸此时已经完全长开,处处透着倾世风华,明丽无双。
第1048章 夫妻重逢(2) 鱼安安整个人比五年前也略胖了些说,其实整体看来还是清瘦,此时虽然面色微微有些发白,但是气色却很好,看得出来,这五年来她过得很不错。 她的气质却比五年前要冷了很多,周身上下透着一种成熟的智慧,却少了一分往昔的灵气,她望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凤钰这些年来一直在找鱼安安,他有一堆的话想要问她,但是此时这般突然相见,却让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问,他知道他说话不算好听,他怕他问不了几句,脾气一上来就把话说得极为难听,然后她就像五年前一样掉头就走。 他还觉得眼前的女子太不真实,眼下的场景就如同做梦一般,他一开口梦就会醒。 鱼安安此时和他其实也有类似的感触,只是她的心情还要复杂得多,她轻咬了一下唇,决定先开口:「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要问你,还请你如实相告。」 凤钰先是皱眉,立即就明白她此时要问的必定和她当年离开的原因有关,于是他轻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天晚上你去过军机处没有?」 「没有。」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那天晚上我和太后先在赏星台,然后去了大理寺见了大拓帝。」 鱼安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凤钰却问道:「你那天晚上在军机处看到了什么?」 鱼安安不答反问:「那你那天晚上手臂上的抓伤哪来的?」 这事如果问其他人,时隔五年之久必定不会再记得,毕竟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口。 但是凤钰却有着近乎变态的记忆力,就算过去再久他也依旧记得很清楚。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见到大拓帝时,大拓帝一见到他便抓住了他的双臂,然后在他的手臂上抓了一道印子,他征战无数,身上常会负伤,自不会将这样一道伤痕放在心上。 此时他听鱼安安提起那道伤痕,他隐隐觉得那道伤痕怕是大有文章,他答道:「那天晚上我去见大拓帝时,他抓的。」 鱼安安的眸光变了几变,又问了一句:「你确定?」 凤钰的眼里有些不悦,冷声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记忆力,所以你这个问题问得很蠢。」 鱼安安在心里嘆气,都过了这么多年,他这性子还是和当年一样。 她知他素来自负,虽然是个腹黑的,但是却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她深吸了一口气,纠结了五年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她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 只是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心里又有些心酸,当年的事情只怕是别有用心之人处心积虑为两人量身订做的一个圈套,这个圈套将她牢牢套住,她最初对她的所见所闻一直都是相信的,直到岑寂从大拓回到东明,带来了那些消息,她才隐隐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而眼下已经过了五年,她和凤钰还能回得去吗? 她轻咬了一下唇,凤钰又开口了:「你的问题若是问完了,现在可否回答我的问题?」
第1049章 我喜欢你(1) 鱼安安抬眸看凤钰,他定定地看着她道:「那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跳湖?」 鱼安安见凤钰的眼里有了几分急切,眼底似有怒意在翻滚,她微微低下头,轻声道:「我在军机处里见到了你。」 「怎么可能?我那天晚上根本就不在那里!」凤钰皱眉道。 鱼安安缓缓地道:「岑寂当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说你那夜一直在赏星台,所以我这几年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情,眼下我虽然还不知道当夜我见到的那个人是谁,但是他的确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她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身高,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模一样的声音,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甚至……」 她扫了他一眼后道:「甚至说话里含枪夹棒的难听程度都一模一样,当时我动了怒,在他的手上抓了一道,然后在王府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手上也有一模一样的抓痕。」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所以你现在还认为那个人是我吗?」 鱼安安没有说话,只道:「你把手伸出来。」 她那天晚上她给那个「凤钰」下过毒,她当时对「凤钰」恨之入骨,所以下的毒也极为霸道,虽然不至于会要了他的命,但是却能让他一辈子不举。 她对自己下的毒很有信心,这天底下不会有人能解得了她下的毒,所以凤钰说的是真是假,一搭脉便知。 凤钰看了她一眼,知她的心思,当即便将手伸了过去,鱼安安伸手轻搭在他的脉搏上,她搭上去之后有些震惊地看着他道:「你何时染上了心疾?」 凤钰看了她一眼,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意思却甚是明显。 鱼安安则愣了一下,她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话。 她细细地替他把完脉,然后将手抽回,凤钰问道:「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鱼安安摇了一下头道:「我现在可以完全确定了,那天晚上我见到的人不是你。」 凤钰微怒道:「也就是说方才我跟你说的话你并不全信?」 「你若是像我一样见到了那样的事情,只怕你也会和我有同样的感觉。」鱼安安凉凉回了一句。 凤钰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你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鱼安安缓缓地道:「只是看见你和乔南月颠龙倒凤而已。」 凤钰愣了下,继而暴怒:「鱼安安,你有没有长脑子,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他对她如何难道她感觉不出来吗?什么不好怀疑,居然怀疑他这个! 只是他转念又想,像她这样的性子,怕也只有那种事情能让她做出那么极端的反应来。 「是啊,我当时的第一反应也是这样的。」鱼安安看到他动怒倒笑了,她的眼里染上淡淡笑意道:「但是当时的情况很乱,我心里对你也有一些不放心的事情,当时又质问了那人几句,方才也说了,他的说话的口气都和你一模一样,然后我便信了。」
第1050章 我喜欢你(2) 鱼安安说到这里略一顿后又接着道:「说到底,可能是我当时太在乎你了,想要和你一生一世,却看到你左拥右抱,再加上你从未对我说过喜欢,便觉得我于你和其他的女子并无二样,所以便信了。」 凤钰的眉头皱成团,脸更黑得像锅底,他看着她道:「我之前是没有对你说过喜欢,但是鱼安安,我待你如何你竟不知道吗?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的发疯,喜欢你喜欢的恨不得跟你一起死!」 鱼安安从来没有想过,凤钰对她说喜欢竟是在这样的时候,隔了五年的光景,便如隔了一条长河般,绞的她上下翻腾。 她的眼眶微红,若他五年前便能在她的面前这般直白简直的告诉他对她的情意,她当初绝不会有那样的猜疑,绝不会那么没有安全感。 事到如今,她心里有些唏嘘,心底有根弦被揪得紧了些,她看着他那双发红的眼,知他此时的情绪很是激动,却难得的没有说太过难听的话,便知他此时也在极力控制他的情绪。 她轻声劝道:「你有心疾在身,还是少动些怒。」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凤钰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当初都能抛弃我,我的死活你何曾会放在心上!」 鱼安安嘆了一口气,然后微微一笑道:「凤钰,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脾气真的很令人讨厌。」 她说完扭头就走,凤钰一把抓住她道:「你要去哪里?」 鱼安安淡淡答道:「他和离生还在等我。」 她说完朝不远处的桥边看去,任梓舟带着离生站在桥边,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却能看到离生在那里笑。 凤钰也回过神来,如今的鱼安安已经是任梓舟的妻子,两人之间的距离竟似比初识时都要大,他心里不由得有些慌,若她不愿跟他走,那他又该怎么办? 他问道:「你喜欢任梓舟吗?」 鱼安安没料到他会问得如此直接,而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于是她反问道:「你介意这件事情吗?」 「当然介意。」凤钰回答的非常直接:「但是我不会再为难我自己。」 鱼安安一时间没有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的手却狠狠一拉,直接将她拉进他的怀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唇便已经欺上了她的唇。 鱼安安愣了一下,嘴微张,他便长驱直入,霸道而又灼气的气息剎那间在她的唇齿间炸开,这气息久违却熟悉,只属于他一人的味道。 他吻得兇勐,似乎要将她生生吞下去一般,她心里一惊,想要去推他时,他却已经将她放开,然后沉着嗓子道:「我曾发过誓,若是再见到你,无论死活,我都要将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鱼安安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么霸道的话了,这句话实在是太有凤钰的风格了,他和任梓舟真的就是两个极端的人。 她心里微恼,冷声道:「凤钰,现在不是五年前了,你冷静一下。」
第1051章 我喜欢你(3) 凤钰看着鱼安安道:「冷静?我要如何冷静?鱼安安,你当初那么狠绝的在我的面前跳了湖,然后一走了之,而我对你离开的原因却一无所知,这些年来我上天入地的寻你,你却一直对我避而不见,如今既然找到了你,你让我如何冷静?你之前说你不信是因为我没对你说喜欢,眼下我告诉了你我的心思,难不成你还想抛下我一个人走吗?」 鱼安安看到了他眼里跳跃的怒气和无奈,她轻咳了一声,凤钰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些想要将我气死的话罢了,对我来讲,我只要你人在我怀里便好,我要将你带回梦州,日夜折磨你!」 她看到他那张怒意浓浓的脸,知道此时跟他讲道理并没有用,于是她朝他淡淡一笑道:「其实你猜错了,我并没有想要说那些惹你生气的话,毕竟当年的事情是我太过偏激太过武断,我向你道歉。」 她这么一说,凤钰倒更加恼了,看着她道:「你一句道歉就想将这些事情一笔带过吗?你可知这些年来我每次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你跳湖的那一幕,你可知这些年来我为了寻你承受了什么吗?」 鱼安安见他情绪太过激动,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说什么,当下也不敢挣扎,她怕再将他激怒他一怒之下伸手拧断她的脖子。 她轻敛了眉眼,由得他抱在怀里。 她在心里嘆气,他这脾气过了五年竟还是这副样子,她嘆完气又后又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正在此时,却传来了铁知宵有些吃惊的声音:「王妃!」 鱼安安扭头,铁知宵的眼里满是欢喜地道:「你真是王妃?那真的是太好了!」 「滚!」凤钰对于突然冒出来的铁知宵很是不爽,直接送了他一个字。 铁知宵嘻嘻一笑道:「王爷和王妃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现在就滚!」 他说完真的抬脚就走,只是他走的方向是任梓舟和离生的方向。 被铁知宵这么打了一个岔,鱼安安和凤钰间有些紧张的气氛也缓了些,鱼安安终是道:「凤钰,我……我和任梓舟成亲了。」 「你先和我成的亲。」凤钰冷冷地道:「我没有休你,也没有和你和离,所以你和任梓舟的婚事不算!」 鱼安安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她一直都知道他说话不好听,也知他的自尊心极强,此时这样说便是明摆着告诉她他根本就不介意她另嫁之事。 鱼安安心里有些触动,她轻咬了一下唇,凤钰看着她道:「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你和任梓舟还生了一个孩子?」 鱼安安愣了一下没接话,凤钰却说了一句让她完全不知道怎么接的话:「你若和他是真心相爱的话,五年的时间断然不会只生下一个儿子,能生好几个了,所以你还是不爱他。」 鱼安安对他的理论极度无语,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他能正常一点吗?
第1052章 我喜欢你(4) 凤钰看着鱼安安道:「所以今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走,若你真的要走的话,我不介意杀了你,把你的尸体带走,哪怕因此你觉得我脑子有病,心理变态!」 鱼安安知他的性子,他这话绝对不是说说罢了,而是来真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凤钰直接拒绝:「你若是我,你此时也绝不可能好好说话。」 鱼安安看了他半天,终是表扬了他一句:「刚才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说了那么多句话,凤钰,你比起五年前还是有很大的长进。」 凤钰:「……」 鱼安安又道:「眼下天色也有些晚了,你该不会想和我一直站在这里吧?」 凤钰看了她一眼,拉起她的走就朝任梓舟的方向走去,任梓舟一直留意那边的动静,此时见两人这般过来,便知道当年的事情已经说破,鱼安安多年的心结已解。 任梓舟看了一眼鱼安安,见她此时的面色如常,没有恼怒,也没有不悦,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透着几分灼灼之华似还有些欢喜。 他的心神一暗,他对她五年的陪伴却抵不过凤钰的三言两语,只是这事他也怨不得任何人,在他当年想方设法将鱼安安带过到东明的时候,其实他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此时离生已经睡着,任梓舟将他背在背上。 凤钰当先开口道:「安安是本王的正妃,当年因为被人设计对本王生出了误会,感谢你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今日误会澄清,本王要带她走,她这些年欠下你的,本王替她还。」 他这句有着他素来的霸道和不讲道,却将他的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 任梓舟看着凤钰道:「你代她还什么?钰王,你就别开玩笑了,你可知晓,她现在是东明的太子妃。」 「本王知晓。」凤钰冷声道:「但是她在成为东明的太子妃之前是钰王妃,所以她从来不是什么东明的太子妃!」 任梓舟微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他将目光投向鱼安安。 凤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要看安安,她是本王的女人,她的事情本王说了算。」 任梓舟皱眉道:「我原本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钰王也吃了几回教训了,性子总归得改上一改,没料到还是和当年一样霸道不讲理。」 「总比你阴险自私要好。」凤钰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鱼安安见两人这副模样一个不好还得大打出手,而此时她实不知道和这两人说什么好,忙在旁道:「我有些困了,想回去休息了!」 她一说话,任梓舟轻点了一下头,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直接一把将她一把扛在背上,抬脚就走,鱼安安大惊道:「凤钰,你放我下来!」 凤钰若是什么都听她的也就不是凤钰了。 任梓舟额前的青筋直跳,欲伸手去拦,铁知宵从一旁窜过来挡在他的面前道:「我家王爷和王妃多年未见有些体已话要说,就不劳太子殿下相送了。」
第1053章 我喜欢你(5) 任梓舟看着铁知宵,铁知宵脸上的笑意浓郁,但是却死死地挡住了他,他就算是脾气再好此时也有了几分怒气,只是他也知道这事和铁知宵并无关系。 铁知宵见凤钰带着鱼安安走远之后,他才又笑着对任梓舟道:「虽然我不知道当年太子殿下是怎么将我家王妃带走的,但是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讲个先来后到不是吗?」 他说完抬脚就走,任梓舟的手握成了拳。 龙幽轻声道:「殿下,现在怎么办?」 任梓舟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回答,他的眼里有些落寞。 龙幽急道:「殿下,你若是再不做出应对来的话,只怕会很吃亏。」 任梓舟淡声道:「当年我带她回东明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龙幽一愣,任梓舟却道:「我们回去吧!」 凤钰将鱼安安扛回客栈之后直接将她扔到了床上,客栈里的床算不得松软,她这般被甩上去不说眼冒金星,至少是头晕眼花。 她原本觉得当年的事情是她误会了他,她多少有些理亏,只是他此时这样的态度实在是让她无语,她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道:「凤钰,你想怎样?」 凤钰定定缓缓宽衣解带,反问道:「你觉得我想怎样?」 鱼安安急了,往旁边退了些许道:「凤钰,你别乱来!」 凤钰斜斜地瞟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继续缓缓的脱着外衫,鱼安安心里有些紧张,两人毕竟五年没见了,终究有些陌生,他若是想要对她做那事的话,她该怎么办? 鱼安安有些戒备地看着他,他将脱下的外衫挂在衣架上,然后在床上坐下,定定地看着她,她轻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他此时心情已经平静了些许,淡声道:「看着我做什么?不是困了吗?还不睡?」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我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困。」 「哦。」凤钰扭头看着她道:「那好,我也刚好不困,我们说说话。」 鱼安安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他皱眉问道:「怎么?不愿意?」 鱼安安笑着道:「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这种说话的方式不太像你。」 凤钰的眸光深了些,鱼安安缓缓地道:「毕竟我们俩人心平气和说话聊天的次数真的很少,很少。」 「是吗?」凤钰认真地想了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心平气和的说说话。」 鱼安安淡淡地道:「你自然是不会这么觉得,但是这却是我对你的感受,还有凤钰,你此时将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凤钰的眉头微皱,缓缓地道:「不做什么,只是想要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鱼安安一愣,凤钰又道:「还有就是,我非常讨厌看到你和任梓舟站在一起的样子,以前我没看见便算了,眼下既然看见了,我自不会再让你和他在一起。」 「你这是嫉妒吗?」鱼安安问道。 「算是吧!」凤钰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只怕还是嫉妒的发狂。」
第1054章 我喜欢你(6) 鱼安安抿了一下唇,凤钰又道:「他凭什么陪在你身边五年?你凭什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五年?」 鱼安安在这件事情上实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事到如今她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而他的话里也是满满的占有欲,那些占有欲里又似有满满的情意溢出来。 她轻咬了一下唇,凤钰又道:「你和他这些年来的事情我不会过问,毕竟你离开我也有责任,当初我若一开始就将那些人全杀了,便也没有这件事。」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难不成还想将全天下人杀光? 凤钰又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允许你离开我的身边!」 这话自两人一见面开始,凤钰已经说了几遍了,鱼安安知道他平素是不会说这种重复的话,所以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他会一直重复这句话说明他心里是没自信的,同时也是惧怕的。 她也知道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她,之前她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觉得那是他在乎他的面子,眼下她知道这件事情是个误会时,她便知道他是真的在乎她。 她看了他一眼,微低下头,然后伸手抱住他道:「凤钰,对不起。」 她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虽然她到现在并没有觉得她做错什么,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任何人遇到那样的事情都会发狂,但是她毕竟让他找了那么多年,毕竟让他为她吃了不少的苦。 凤钰愣了一下,他的心跳顿时就快了起来,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对不起。」鱼安安轻声道。 凤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的手竟在发抖。 鱼安安伸手抓住他那只发抖的手道:「当年的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当年害我们的那些人我不会放过,若你真想我留在你身边的话,我留下便是。」 巨大的喜悦朝凤钰袭来,他看着她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若你想我留在你身边的话,我留下来便是。」鱼安安低着头轻声道。 凤钰眼里有笑意绽开,只是下一刻,他只觉得心口一痛,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身体绷得紧紧的,鱼安安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她忙抬头去看他,见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密密的汗水。 鱼安安惊道:「凤钰,你怎么了?」 「我没事。」凤钰捂着胸口道,只是话才说完,他人已经晕了过去。 鱼安安忙伸手替他把脉,发现他是心疾发作,她知道心疾一发作,一个不好便会夺走他的性命,她没有任何犹豫,拔出银针,直刺他心口的几处大穴。 一套针法施完之后,鱼安安也累出了一身的汗,她再替凤钰把脉的时候他的脉像已渐渐稳了起来,她轻松了一口气。 她想了想,知道以他现在的情况,实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实在是让人担忧。 她略一犹豫,便直接给了他一枚安眠的药丸,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第1055章 我喜欢你(7) 鱼安安将这些做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两人虽然将当年的事情说清楚了,但是摆在两人之间的却还有很多事情。 她缓缓起身将门打开,铁知宵贴在门上听屋子里的动静,她突然开门,他一个不备险些便摔倒在地。 鱼安安也没料到他就在门外,被他吓了一大跳。 铁知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只是担心王爷身体撑不住。」 「他的心疾是何时染上的?」鱼安安问道。 「王妃当日跳湖之后,王爷很受打击,然后又查不出王妃为何跳湖,王爷当时就吐了好多血,然后就染上了心疾。」铁知宵轻声道。 鱼安安愣在那里,她之前猜到凤钰染上心疾可能和她有些关系,却没有料到她竟是他心疾的根源,她的心里不由得一痛,他竟为了她染上了心疾! 她轻声道:「他这病邵先生没给他治吗?」 「有治的。」铁知宵答道:「只是王妃你也知道王爷的性子,他本就不喜欢吃药,然后王妃又不在,他又怎么可能会配合治疗?」 这一点鱼安安是知道的,铁知宵看了看她,然后将袍子撩了起来,对着她就跪了下去,她大惊道:「铁知宵,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铁知宵没听她的,对着她连拜了三拜后才道:「我虽然不知道当年王妃为什么要离开,但是我代王爷求王妃不要再离开王爷了!」 鱼安安愣了一下,铁知宵又道:「我知道王爷有些时候说话很难听,脾气也绝对不算好,但是他待王妃的心却是真真的,这些年来王妃不在王爷的身边,自不知道他承受了什么,我这些年来却是亲眼所见。」 「你先起来说话!」鱼安安看着他道。 铁知宵想了想后站了起来:「那日王妃跳湖之后,王爷几乎疯掉,这些年来,他耗费了无数的人力和物力去寻找王妃,当初大拓的天下已经尽握在王爷的手里,王爷却没要北面的半壁江山,我还记得当初王爷是这么跟我说的,说京城是个伤心地,在那里,有太多他和王妃共同的记忆,王妃不在了,那座城对他而言实无半点意义。」 其实凤钰并没有说过些话,这些话说到底也只是铁知宵的猜测,此时铁知宵见凤钰躺在那里,鱼安安出来,他以为她要离开,所以他这是在帮凤钰留下鱼安安。 鱼安安对凤钰是了解的,凤钰从来就不是那种擅长表达感情的人,这种肉麻的话凤钰当着她的面都说不出口的,自不会对铁知宵说。 她定定地看着铁知宵,铁知宵见她的目光太过锐利,他终究有些心虚,便又道:「是,王爷是没有这样说过,但是他却是这样做的。」 鱼安安嘆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她说完抬脚欲走,铁知宵顿时有些急了:「王妃留下来陪陪王爷吧!这些年来,王爷每次病重的时候都在睡梦中喊着王妃的名字!他醒来若是见不到王妃,一定会很着急!」
第1056章 我喜欢你(8) 铁知宵此时心里也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帮凤钰留下鱼安安,所以他此时站在门中间,用身体挡了鱼安安的去路。 鱼安安知他的性子,如果此时在这里的是曲听风的话,可能是极尽煽情之能事,又或者痛骂她无情无义,而铁知宵也不擅长言辞,说出这些话来对铁知宵来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轻声道:「你们如今已经知道我在哪里了,我还能躲到哪里去?再说了,我也没有再躲下去的意思,只是眼下我终究还是东明的太子妃,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至少要跟他说一说。」 铁知宵愣了一下,知她说的有理,他却还是坚持他的道理:「王爷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王妃还是留在这里陪王爷吧!若王爷醒来看不到王妃一定会非常着急的!」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道:「凤钰有心疾,方才病发,我刚给他吃了药,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去把那些事情处理完,然后便会回来。」 铁知宵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她苦笑一声道:「我的性子你们想来知晓一二,既然说了明日会回来,那自然就会回来。」 鱼安安说到这里看了他一眼道:「再说了,我若是真的要走你如今也拦不住我的。」 铁知宵想起几年前她把岑寂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他真的拦不住她,于是他轻声道:「若王妃这一次还跟那个什么东明的太子走了的话,我估计王爷会点齐梦州的兵马踏平东明。」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看了铁知宵一眼道:「几年没见,你倒是长本事了,竟连我也威胁了。」 铁知宵笑了笑,他知道他把话说到这一步了,余下的事情那就真的只能看鱼安安的心意了,于是他起身让开,鱼安安缓缓走了出去。 只是他却没觉得他在威胁鱼安安,依着凤钰的性情,鱼安安若还要跟着任梓舟走的话,他十之八九会灭掉东明。 此时天色已晚,小镇上一片寂静,路边的商贩回家的回家,关门的关门,那条不算太长的青石板铺就的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鱼安安今日经歷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她此时也有些累了,此时站在这条小街上,她的心里很乱,此刻的她,还没能完全理顺她复杂的心情。 她虽然之前就跟任梓舟说过,若她问清楚凤钰当年的事情之后,她很可能会回到凤钰的身边,但是事情发生的比她预期的要早很多,她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她轻轻嘆了一口气,默默地心里整理着她的情绪,只是两家客栈相距的实在是近,她就算是走得再慢也很快就走到了。 她才走到客栈门口,旁边便窜出一个人来,将她拉到角落里问道:「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人是岑寂,今日遇到凤钰的时候岑寂并不在,所以并不太清楚今日事情的经过,但是他却发现了任梓舟回来的时候只带了离生,鱼安安没有跟回来。
第1057章 我喜欢你(9) 而且当时任梓舟回来的时候面色非常难看,岑寂问了几回任梓舟什么都没有说,反倒是龙幽气闷地说了一句:「钰王来了。」 就这一句话岑寂便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于是岑寂便在客栈外等着。 鱼安安这几年查五年前的事情都是由岑寂在查,所以岑寂对这件事情比任梓舟知道的还要多。 鱼安安轻声道:「我见到凤钰了,问了他五年前的事情,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去军机处。」 「这事我们之前查到的事情差不多也就是如此,你此番问她不过是为了安心吧!」岑寂看着她道。 鱼安安点头道:「是的,我本来是决定先去天弃庙,找到那夜出现在军机处的人,然后再去梦州一趟,眼下只是事情的顺序发生了一些变化而已。」 岑寂轻点了一下头,他有些担心地道:「那眼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鱼安安知道他问的是任梓舟和凤钰的事情,她轻声道:「既然五年前的事情是一场误会,那么我自不能再去恨凤钰,但是当年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也要弄个水落石出,我要知道到底谁是幕后布局之人,也要弄清楚那天晚上我见到的到底是谁。」 「这些事情自然如此。」岑寂看着她道:「那阿舟呢?你和他之间如何处理?」 鱼安安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问岑寂:「要不我在他面前再跳一次湖?」 岑寂怒道:「鱼安安,你够了!」 鱼安安失笑道:「逗你玩的,这事哪能!再说了,他和凤钰的性子也是不一样的,自也不需要我去再把当年的蠢事重做一回。」 岑寂看着她道:「你认真一点!这事可不是玩笑!阿舟的性子虽然温和,但是他对你是真的在乎,这些年来他是如何待你的,你心里应该清楚。」 鱼安安抿了一下唇道:「这事我自然是知道的。」 岑寂细细地看了看她后道:「不要对他太残忍,之前答应过他的事情总归还是要兑现的。」 鱼安安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朝岑寂看去,岑寂瞪着她道:「你出发之前曾答应过他要和他一起参加盂兰节,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鱼安安没料到他说的是这事,当下轻点了一下头道:「自然是没有忘记。」 岑寂轻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嘴贱的嘆道:「阿舟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才会遇到你,还有,那个凤钰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如此记挂!」 鱼安安对于他这句抱怨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下不再说话,抬脚便朝楼上走去。 岑寂长长地嘆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我以前觉得我挺惨的,如今才发现阿舟比我要惨得多。」 鱼安安推门进去的时候,任梓舟正坐在桌前看书,只是他坐在这里坐了一个多时辰了,书却一页都没有翻,他听到开门声,一扭头见鱼安安回来了,他将手里的书放下,然后为她倒了一杯茶后道:「渴了吧?先喝杯茶。」
第1058章 我喜欢你(10)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然后在任梓舟的对面坐了下来,以前在东明的时候,两人就算是吃饭也都隔得甚远,每次都像今夜这般。 以前任梓舟觉得他还有时间能慢慢拉进两人的距离,只是到了如今,他才知道其实鱼安安就从来就没有给过他机会,而他以后也没有时间了。 鱼安安此时也的确有些渴了,她端起杯子缓缓喝起水来,任梓舟问道:「他竟会放你回来?」 「有些事情我终究需要回来处理的。」鱼安安看着任梓舟道:「我之前答应过要和你一起参加盂兰节,这一次自然还是要去的,只是我估计他不会再让我和你同行了。」 「无妨。」任梓舟轻声道:「我与你们同行便是。」 鱼安安愣了一下,任梓舟笑道:「不是都要去天弃山吗?既然都要去,不如同行。」 鱼安安看了看他后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 任梓舟看着她道:「你是怕钰王不愿意和我同行还是怕我们打架?」 他问得如此直白,鱼安安倒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笑着道:「我知道他的脾气不好,那我让着他便是。」 鱼安安:「……」 任梓舟微笑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鱼安安想要反对,任梓舟又问了一句:「你打算如何跟他说离生的事情?」 他这一句话算是问到了根源,鱼安安的面色微变,因为她知道离生是凤钰的儿子,所以她并没有太担心这件事情,而凤钰之前在她面前说到离生的事情时,她觉得那是在胡说。 她当时怀离生的时候整整怀了一年,在其他人看来,离生似乎跟凤钰一点关系也没有。 鱼安安轻声道:「离生原本就是他的儿子,不需要特别解释。」 且这种事情其实是不能解释的,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任梓舟问道:「你确定他不会介意?」 「他若介意的话,我们母子自己过便好。」鱼安安轻声道。 任梓舟知她这话绝对不是气话,他上次问她的时候她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而她在来天弃庙之前,就已经将这些事情全部想了一遍,眼下提前见到凤钰,只是将事情提前了一些罢了。 他淡淡地道:「若他不认离生这个儿子,我却是认的。」 鱼安安知他是真的疼爱离生,她想起一件事情来,当即将他的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瓶药送给他道:「这药我昨天才配好,原本想着分别的时候再给你,现在觉得还是先给你吧!」 任梓舟朝她看来,她轻声道:「我知你疼离生,但是离生终究不是你的儿子,你总归得给自己留点骨血。」 任梓舟近来见她一直在鼓捣药材,他也没有多想,没料到她是在为他配药。 他伸手将瓶子接了过来,他的眸光明明暗暗了好几回,然后轻声道:「好,等从天弃庙回东明之后,我便重立太子妃。」 鱼安安见他此时面色发白,虽然还是以前那副温润的样子,但是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她轻咬了一下唇道:「谢谢。」 任梓舟知她此时谢他是谢他放手,谢他成全,而这种谢他其实一点都不想要。 他又问了一句:「那离生呢?你打算怎么跟他说这些事情?」
第1059章 他的浪漫(1) 这个问题让鱼安安有些头大,离生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是个小人精,寻常煳弄小孩子的话是绝对煳弄不了他,在她看来,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说实话,但是她现在不知道凤钰是什么心思,那些实话都不好说。 鱼安安想了想后道:「我会细细跟他说的,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会明白的。」 「你既然都想好了,那便这般做吧!」任梓舟轻声道。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将离生抱了起来,离生睡得沉,竟没有醒,她轻声道:「我欠你甚多,日后若有机会定会报答。」 任梓舟苦涩一笑道:「你决定便好。」 鱼安安抱着离生朝他鞠了一躬,然后抬脚离开,任梓舟看着她的背影五味杂陈,他忍不住唤道:「艷艷!」 鱼安安扭头朝他看来,任梓舟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了,他轻声道:「你的东西明日我会让烟儿打包送过去。」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道:「好,你保重!」 任梓舟笑着道:「我们还要一起参加盂兰节,又不是现在分别,不用把话说得如此生份如此沉重。」 鱼安安笑了笑道:「也是,那我带离生先过去了。」 任梓舟点了一下头,鱼安安抱着离生缓缓走出了房间,然后下了楼。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只觉得一空,他虽然早前就做好了准备,可是真的当鱼安安带着离生离开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无比难受。 他走到窗前,将临街的那扇窗打开,然后便看见鱼安安抱着离生走在那条寂静的街上,此时街道的两边只有几盏昏暗的风灯幽幽亮着,将母子二人的身影拉长。 任梓舟想要再喊一声鱼安安,却终究没有喊出口。 他知道此时喊她只会让她徒增苦恼罢了,而他又来就不是那种喜欢勉强别人的人,更知道这么多年来,鱼安安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她总会在他的面前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走不进她的心。 任梓舟缓缓闭上眼睛,此刻他的心里满是阴霾。 鱼安安听到了楼上开窗的声音,但是她并没有回头,她知道此时回头的话难免会让他的心里生出其他的念想,到时候反倒害了他。 她将离生抱得紧了些,依旧保持方才的步伐缓缓前行。 任梓舟在楼上看着她抱着离生走进了那间客栈,他将小窗关上,一扭头,见岑寂不知何时进来了,他没有说话,岑寂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要不要喝一杯?」 任梓舟平素是从不喝酒的,因为他觉得喝酒会误事,只是今夜他却想要喝上一杯,于是轻点了一下头。 岑寂从桌下拿起一大坛酒,然后去厨房里拿了一包花生米,两人便开始喝起酒来。 任梓舟今日的心情烦闷至极,抱起酒盏便大口喝了起来,岑寂知他心里难过,正打算劝他时,他却将酒盏放下来道:「不喝了。」 「为什么?」岑寂有些好奇地问道。
第1060章 他的浪漫(2) 任梓舟缓缓地道:「若喝得太多,明日定会大醉,被她知晓了她会多想。」 岑寂愣了一下,任梓舟又道:「她答应我明日一起同行,然后去天弃庙。」 岑寂看了他半晌后终究忍不住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还般想着她,我真是服你了!」 任梓舟因喝了点酒,面色有些泛红,他听到岑寂这话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多言。 岑寂嘆道:「其实我一直没有太弄明白感情是什么,你这样折腾累不累?」 「你从未深爱过,自不知晓这中间的味道。」任梓舟看着岑寂道:「等你哪天真有喜欢的人时,你便懂了。」 岑寂有些鄙夷地道:「我觉得我还是现在这般逍遥的过吧,真动了情,只怕苦的反而是我自己。」 任梓舟笑了笑,却还是觉得心头烦闷,当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岑寂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同情,若醉酒都要醉得像任梓舟这般理智,这人生也太娘的苦逼了。 鱼安安背着离生到达凤钰住的客栈之后,铁知宵在客栈的门口等着,他见她回来脸上满是笑意,他伸手将离生接过来之后鱼安安找老闆要了一间上房,她和任梓舟在这小镇已经住了好几日了,客栈的老闆认得她,此见她又跟着铁知宵住到这边他,他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给了她一把房门钥匙。 鱼安安见客栈老闆的眼神太过八卦,她知他在乱猜却也不愿跟任何人解释这些事情,拿到钥匙后就让铁知宵半角离生抱进了房间。 两人将离生安顿后鱼安安道:「夜色深了,你早些睡吧。」 铁知宵见她回来才算是放下心来,当即点了一下头道:「王妃你也早些休息。」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铁知宵离开之后,鱼安安却发现她怎么都睡不着,到此时,她的心里还有些乱,如任梓舟所言,她和凤钰往后要如何生活,以及凤钰会如何待离生,离生又会怎么想,这些都是麻烦。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此刻想再多也没有用,往后的事情左右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 她这么安慰自己心里才算是稍宽了些,今日又是实实在的折腾了一日,便决定好好睡上一觉。 凤钰天刚亮的时候他便醒了,他一醒来便腾的坐了起来,如果鱼安安看到他此时便醒来,怕是得吓一大跳,毕竟她昨夜给他的药量足让他睡到午时,此时距午时还有好几个时辰。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鱼安安,只是此时四下寂寂,屋子里一目了然,又哪里有鱼安安的影子? 凤钰想起昨夜的事情,他当时心疾发作,在他的经验就算是心疾发作他也不可能睡这么久,因为这些年来他从来就没有安睡到天亮,昨夜更是一夜无梦,综合这些,他只得出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鱼安安给他下了药。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轻捂着胸口,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
第1061章 他的浪漫(3) 凤钰不由得想,鱼安安她……她该不会又回到任梓舟的身边了吧! 凤钰一想起这个推论,便觉得心里堵得慌,只是今日这堵和往日心疾发作时的痛又完全不同,他便知道昨夜里鱼安安不但给他吃了昏睡的药,同时还治了他的心疾。 他此时有种冲动,那就是跑到任梓舟那里去要人,只是昨夜里鱼安安趁着他心疾时离开,那么也就表示在她的心里根本就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凤钰的额前有了细密的汗珠,他能掌控天下之事,独独对鱼安安无能为力。 她素来就和寻常的女子不同,她有她的主见她的想法,自两人相识以来,她在他的面前逃跑了两次,其中还成功了一回,更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五年。 对于她,凤钰实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难道他就令她这么讨厌,就这么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凤钰很是忧伤,同时也很无奈,他心里就算是嫉妒的发狂对整件事情也于事无补。 他只是不懂如何表达感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他毕竟是个聪明人,知道眼下他先需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首先,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找到鱼安安了,那么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 其次,鱼安安嫁给任梓舟是不争的事实,当年任梓舟是如何将鱼安安抢走的,那么他就要如何将她抢回来。 最后,他当年既然说过他不在乎鱼安安失贞的事情,那么自然就不能在乎鱼安安和任梓舟有夫妻之实的事情,这一点对他的打击最大,也是他最需要调整的地方。 凤钰就着晨光推开窗户的时候,早上微微有些湿冷的空气钻了进来,他朝下看去,早起的卖花女正背着一大篓花从街头走了过来。 凤钰的眸光微动,直接从窗户上跳下去挡在卖花女的身边,把卖花女吓了一大跳。 凤钰取出一张数额对卖花女而言有些吓人的银票递了过去道:「这些花我全要了。」 惊魂未定的卖花女顿时乐开了花,就算方才凤钰把她吓得不轻,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极好,凤钰却又道:「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卖花女双手抱在胸前一脸警惕道:「我不卖身的!」 凤钰无语,最终说了句:「你想多了,我只是让你送花到前面那间客栈罢了。」 卖花女这才眉开眼笑起来,然后才看清凤钰那张堪称绝色的脸,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觉得卖身的对像若是他的话,这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凤钰自然不知卖花女的心思,他坐在客栈前的台阶上亲自整理起来,他素有洁僻,此时虽然嫌那台阶脏,却只是稍一皱眉就坐了上去。 这些花只是刚从地里剪下来的,所以还有些凌乱。 凤钰整理起来不算快,却相当用心,卖花女就站在旁边看着,她发自内心觉得凤钰不但样子好看,动作也好看。 于是在凤钰整理完花朵之后她问了句:「相公,你有娶妻了吗?」
第1062章 他的浪漫(4) 凤钰没理卖花女,她又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你若没娶的话,能不能娶我?」 此处是大拓境内,换句话说,这里其实是凤钰的地盘,自从凤钰统领梦州之后,实行了很多新政,其中最突出的一条便是男女平等。 而这里原本因为靠近天弃山,民风原本就开放,再加上凤钰的新政所以这里的民风就更加开放了,卖花女又是一副极爽快的性子,所以才有这一问。 只是她问完之后脸就红了,因为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实在是太好看了! 若是以前有人这样问凤钰的话,他估计早就伸手拧断了她的脖子,但是今日他却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为什么想嫁给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卖花女也很是直接:「然后你穿得挺好,一出手就是好多银子,若是嫁给你的话,我就不用天天去卖花了,还能天天在家里看你。」 她说到这里红着脸道:「你比花好看。」 凤钰面色一寒,从来就没有人敢这样形容他,只是他对女子的了解实在是太少,此时他想要知晓一些,于是压下往外涌的怒意,问道:「那若我的脾气不好,随时会杀了你,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他说完周身的寒意渐浓,那双凤眸里更是透出了杀意。 卖花女何曾见过这样的气场,当即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 凤钰若有所思,将身上的气息敛去,卖花女捂着胸口道:「你方才好可怕!」 凤钰幽幽地嘆了一口气,想起他与鱼安安初识的时候,他那时刚从战场回来不久,身上一身的杀意,又因为和鱼安安之间曾有过肌肤之亲,他有些心虚,所以就常用他的杀意来掩藏他的心虚。 他之前不觉得有什么,此时看到卖花女的反应他便明白了几分。 当初鱼安安在忠勇侯府过得极其艰难,更被秋叶白几乎逼到了绝境,他当时天天见到她时便端着架子,露着杀气,看在鱼安安的眼里,怎么都有些可怕吧! 可惜的是他直到现在才想明白。 凤钰敛了眉眼道:「有多可怕?」 卖花女想了想后道:「一辈子不想感受第二次,你这花我不帮你送了,你自己送吧!」 她说完欲走,凤钰并没有拦她,只是在想这个胆子很大的村姑怕成这样,当时的鱼安安只怕感受也和她差不多,只是当时鱼安安的处境根本就不敢跟他说这些。 亏他当时还曾以为让她嫁给他是她的福气,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她心里的恐惧。 凤钰想通这些后真诚地对卖花女道:「多谢。」 他这一生几乎就没有谢过谁,没料到今日竟对一个粗野的卖花女真心言谢。 卖花女此时已经走到门口了,她不明白这个好看的男子为何要谢她,她犹豫了一下扭过头问道:「你为什么要谢我?」 「你让我想明白了多年没有弄懂的问题。」凤钰答道。 卖花女也是个聪明的,又问了一句:「你买我的花要送给谁?」
第1063章 他的浪漫(5) 「我的妻子。」凤钰回答。 卖花女的眼睛立即就亮了,问道:「你很爱她吗?」 「嗯。」凤钰点头道:「很爱很爱,比我自己想像中的还要爱。」 卖花女咧嘴一笑道:「那我帮你把花送给她。」 凤钰有些意外,问道:「为什么改变主意?你不怕我了吗?」 「怕啊!」卖花女认真地道:「但是我觉得一个心里有爱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凤钰没料到卖花女会说出这样的话,微有些意外,然后轻点了一下头。 卖花女有些八卦地问道:「你是不是惹你妻子生气了?「 凤钰没说话,卖花女嘆道:「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这样,今日算你运气好,我帮你!」 凤钰愣了一下,卖花女又道:「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怎么讨女人欢心,长得是好看,脾气却非常不好,手里有几个闲钱就把自己装大爷,我跟你说,你这事可得像我们钰王爷学习。」 凤钰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为什么要向他学习?」 「你没听说吗?」卖花女此时说开之后也没那么怕他了,当即摆出一副你见识少不懂别乱说话的架式道:「我听说他与钰王妃感情极深,钰王妃被人害死之后他放弃了帝位来到梦州,抛开他让梦州百姓过上幸福的日子不谈,单说他对钰王妃的感情,钰王妃都死了五年了他依旧没有娶,我听说王府里竟连个女子都没有,还有,他因为答应钰王妃只娶她一个女子,竟颁布一夫一妻制,真的是太让人感动了。」 凤钰从来就不知道他和鱼安安的事情竟被人传成了这般,这些事情虽然大体属实,但是他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冷笑道:「那又如何?」 卖花女却激动了,她再顾不得怕他,立即叉腰伸手指着他道:「那又如何?这天底下又有哪个男子能为一个女子做到这般?」 凤钰不语,卖花女却生气了:「你对钰王爷不尊重,这些花我不卖你了!」 凤钰朝她看了一眼道:「把花送到前面的客栈。」 无形的压力朝卖花女袭来,她却抱起花拔腿就跑,一把剑从她的身边飞过插在她面前的门板上,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便听得凤钰道:「送花。」 卖花女到此时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可怕了,又哪里敢违逆他的意思,当下战战兢兢地抱着花就走了出去。 任梓舟直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煳煳的睡着,他睡得正香时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楼上的夫人,你家夫君让我送花来向你道歉,他说他是真的真的很爱你,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爱你!」 两家客栈隔得并不远,清晨的街上很是安静,凤钰的耳朵又很好,此时也将卖花女的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原本在喝茶,愣是被这句话震得将茶全喷了出去,这卖花女也真是个人才,他不介意向鱼安安诉说他的情意,但是当这情意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第1064章 他的浪漫(6) 任梓舟此时心里是恼火的,昨夜鱼安安便已经回到了凤钰的身边,凤钰此时又来闹这么一出,是想看他的笑话吗? 他就算是脾气再好,此时也有了几分怒意,当下把窗户打开,只见一个穿着极土却眉清目秀的女子抱着一大束花站在楼下,龙幽此时就站在那女子的身边拦着她。 卖花女抬头朝任梓舟看去,她的眼睛又亮了,她觉得她真是个有眼福的,刚看到一个冰冷到极致的美男,这会又见到一个谦谦君子般的美男。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细看,一盆水从天而降,然后就听到一个男子的怒吼声:「爱你妹啊!打扰老子睡觉!」 怒吼的是岑寂,虽然昨夜的主场是鱼安安、任梓舟和凤钰,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吃瓜群众,但是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吃瓜群众,昨夜他也愣是忧心了一夜,到天明时才睡着,谁晓到半个时辰没睡到就被吵醒,他素有起床气,当即就端起昨夜的洗脚水从楼上倒了下去。 卖花女有些蒙,任梓舟却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然后将小窗关上。 岑寂倒完洗脚水将盆一扔,倒在床上打算继续睡觉,只是他一睡下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楼下的那个卖花女十之八九是凤钰在向任梓舟示威,而鱼安安明显是要和凤钰在一起的,他又被鱼安安捏得死死的,换句话说他淋了卖花女一身的水,便算是打了凤钰的脸,以后凤钰要是再在鱼安安的耳边吹一下枕边风,他的日子会过得苦不堪言。 岑寂被吓得睡意全消,楼下却传来了开骂的声音:「xx你个xx,那个楼上倒水的,你给姑奶奶下来,姑奶奶和你好好理论理论!」 岑寂决定当缩头乌龟,他睡着了,他没听见,更没有往楼下倒水! 对,就是这样,反正他死都不会承认他往楼下倒水了。 任梓舟在隔壁听得直皱眉,凤钰找来的人果然不同寻常,简直和凤钰一样二。 卖花女气不过,想要冲进去找岑寂算帐,龙幽冷着脸将她拦下,他没说什么,只是亮出了手里的剑。 卖花女一看到龙幽拔剑,她虽然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丫头,此时也有些怕了,当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站在楼下,叉着腰就破口大骂。 他们不让她进去,那她就站在这里骂好了,她就不信骂不下来那个淋了她一身水的乌龟王八蛋!至于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早就忘了个干干净净。 她的脏话里夹了本地的方言,其实大部分任梓舟和岑寂都听不懂,能听懂的那一小部分绝对是脏的不堪入耳。 她的嗓门又极大,小街虽然不大却住了很多寻常百姓,此时都被卖花女的叫骂声给吵醒了,都探出头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龙幽只觉得这是凤钰对任梓舟的欺辱,他原本只想拔剑吓一吓卖花女,没料到这女子竟如此兇悍,他便将剑完全拔了出来,他决定给卖花女一点教训。
第1065章 他的浪漫(7) 卖花女也是个有眼色的,她一看见龙幽拔剑,当即大喊道:「杀人了,救命啊!」 喊完后拔腿就跑,龙幽也是个有品格的侍卫,自不可能拎着一把剑去追杀一个村姑,于是只冷着脸站在客栈的门口。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将鱼安安惊醒了,她微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凤钰也从来没有见过像卖花女这么粗俗的女子,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今日一个不好卖花女还得将这事弄巧成拙。 鱼安安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她将窗户推开便看见了站在窗边的凤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凤钰见她在隔壁不由得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小街确定方才鱼安安并没有从那边过来,他问道:「你没走?」 鱼安安反问道:「你盼着我走?」 「自然不是。」凤钰忙道:「我只是以为你……」 他说到这里便闭上了嘴,心里有喜悦炸开,方才的那些失落倾刻间烟消云散,他原本微有些阴沉的脸顿时雨过天晴,有暖暖的笑意自他的眼底透出。 鱼安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自然知道他以为什么,当下轻笑了一声,凤钰见她笑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已经多年未曾笑过,脸上的肌肉略显僵硬,却依旧挡不住他的盖世风华。 只是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在了脸上,卖花女从街边跑过,见他靠在楼上,当即大声道:「你家媳妇是不是跟人跑了?我刚刚送花去的时候那些人好兇,喊打喊杀的!你这花我不送了,你下来,我把银票还你!」 鱼安安一听这话立即就知道卖花女是凤钰喊去花银子买去送花的,她的眸光微动,问凤钰:「你想给谁送花?」 凤钰是个要面子的:「任梓舟这些年来照顾你也颇为辛苦,我想送些花向他表达谢意。」 鱼安安轻轻撇了一下嘴,卖花女则直接拆他的台:「你的妻子叫任梓舟吗?」 鱼安安接了一句:「任梓舟是个男的,他们应该没有成亲。」 卖花女抬头看了鱼安安一眼,然后贊道:「姑娘,你长得真好看!」 鱼安安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还过得去,只是这般被一个女孩子这样夸多少有些不适应,于是她淡定地道:「多谢!你这花是他让你送的吗?」 她伸手指着凤钰,凤钰的面色此时有些不自然,卖花女点头道:「是啊,他说要把这些花送给他的妻子,可是那些人凶得狠,不但不收花,还淋了我一身的水……」 她说到这里闻了一下身上的味道,无比嫌弃地道:「这水的味道好难闻,八成是洗脚水!今日这桩买卖真是亏大发了!」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扭头朝凤钰看去,他面色讪讪的靠在窗边,却不愿意再多解释一句。 卖花女又在下面扯着嗓子对凤钰道:「你下来,我把银票给你!」 凤钰有些不太自在,他见鱼安安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轻咳道:「那些银票送你了。」
第1066章 他的浪漫(8) 卖花女的眼睛先是一亮,继而无比纠结了一下,这才大声道:「这不行,我娘亲说了,拿人钱财为人办事,眼下我事没办好,这些花也脏了,我不能收你的银子。」 鱼安安笑着道:「他既然买下了这些花,你也去送了,虽然没有成功,那些银子你可以放心收下。」 卖花女有些狐疑地看着她道:「你是谁?」 鱼安安看了凤钰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含笑道:「我便是他的妻子。」 卖花女有些吃惊地看着鱼安安,她此时有一肚子的不解,却是满脸不解地问道:「那他为什么让我把花送到那边去?」 「这个你得问他。」鱼安安笑道。 卖花女朝凤钰看去,凤钰则冷着一张脸道:「收下银票,然后立即滚蛋!」 他说完直接将窗户关了起来,卖花女还有些傻乎乎地站在那里,鱼安安眼里的笑意浓了些,正在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鱼安安转身将门打开,凤钰直接走了进来,他进来的时候顺手将门关上,然后还板着一张脸,她轻轻掀了一下眉毛,他的手一伸,直接将她搂进怀里。 鱼安安的眼里染上了淡淡笑意,问道:「为什么要给我送花?」 「你之前说过女孩子都喜欢花。」凤钰回答。 鱼安安靠在他的怀里道:「嗯,我的确很喜欢花。」 凤钰微微将她松开了些,然后双手扶着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道:「那以后我每天送你花可好?」 「好。」鱼安安轻声答应。 凤钰眼里的笑意又浓了起来,他方才虽然觉得有些丢脸,但是此时觉得只要鱼安安愿意留在他的身边,那么再丢脸都无所谓。 他看着眼前透着淡淡笑意的女子,他的心里有些不真实,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微微低下头,欲去吻她的唇,眼见得他的唇就要吻上她的唇了,却听得一记童音道:「不许欺负我娘亲!」 凤钰和鱼安安都愣了一下,一扭头便见得离生踩在小几上,气乎乎地瞪着凤钰,小手握着了拳,看那架式似乎是随时要上来和凤钰拼命。 离生平素睡得挺沉的,今日这里吵得紧,他醒得也就比平时要早一些,一醒来就看见凤钰抱着鱼安安,他立即就炸了毛,也是他知道凤钰的战斗力暴表,十个他可能都打不过凤钰,所以才忍着没有动手。 凤钰看到离生气唿唿地站在那里的样子,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直接低头亲了鱼安安一下,这才淡声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爹,过来,叫爹!」 鱼安安之前还在想要怎么跟离生解释这件事情,同时她也在担心凤钰会如何待离生,此时听到他这句简单到粗暴的话,她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离生火了:「爹?我呸!你是我哪门子的爹!」 鱼安安皱眉道:「离生,怎么这么没礼貌!」 离生急了,窜到鱼安安的面前道:「娘亲,他是大坏人,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受骗!」
第1067章 他的浪漫(9) 离生说完一本正经地对鱼安安道:「娘亲,我知道他长得是还不错,算得上有几分姿色,但是你千万不要被他的美色所惑,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凤钰的脸立即就黑了下来,鱼安安轻咳了一声道:「离生,我没有被他的美色所惑……」 「那就好!」离生直接打断她的话,然后老气横秋地道:「娘亲,你是个有夫君的人,父君他待你好得紧,你可千万不要负了父君!」 鱼安安满头黑线,她这儿子懂的是不是太多了些? 离生看到她的样子只道她是被他说动了,心里非常满意,他将鱼安安护在身后,然后老气横秋地对凤钰道:「你想欺负我娘,先过我这一关,有什么事情先跟我谈!」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有些不屑地道:「跟你谈?跟你谈什么?你娘嫁给我时,你还没有出身了!」 「我娘亲会嫁给你?」离生哈哈大笑道:「你做你的清秋大梦去,我娘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嫁给你?不说别的,光说你这副样子就让人超级讨厌,明明是个大老爷们,却长得比女人还像女人!」 凤钰最讨厌别人拿他的长相说事,他幼时因为长相出众常被人误认为是女孩子,后来上战场之后也因为他长得太过好看,没少给他惹麻烦,直到到后面他成长起来之后,周身的寒意逼人,再加上他凌厉的手段和常年绑着的脸,倒没有太多人敢在他的长相上做文章。 他没料到今日竟被这么一个小屁孩子挑三捡四说他的不是,如果离生是个大人的话,他直接就一巴掌拍飞了,如果离生不是鱼安安的儿子的话,他也了一巴掌拍飞了。 他此时只能冷着声道:「你说我像个女人,你怎么不去照照镜子?你和你娘亲长得一模一样,难道你就不像女人了?」 离生也最烦别人拿他的长相说事,当即就火了:「我哪里像女人了,我还这么小,顶多像个女孩!」 鱼安安本来见两人一见面就吵架心里还有些紧张,想着要不要劝上一劝,结果这两人没吵几句就将话题不知道扯到那里去了,倒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而凤钰和离生毕竟是亲生父子,两人从未在一起生活过,两人总需要用他们的方式去磨合,于是她干脆站在那里看热闹,不说话。 凤钰冷声道:「有差别吗?」 离生急了:「当然是有差别的!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欺负我娘的!」 他许是觉得凤钰比他高太多,他身上的气场不够,这样在凤钰的面前说话没有杀伤力,于是他将一旁的柜子拖过来,站在柜子上瞪着凤钰。 「幼稚!」凤钰冷声给了他一个总结:「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这样子真的不够看。」 他说完伸手拎着离生的衣领,手轻轻一挥便将离生扔到了一边,然后一把将鱼安安搂进怀里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第1068章 他的浪漫(10) 凤钰这下摔得很有分寸,不会伤到离生,却又将他的实力展现了出来,同时也表达了他们对鱼安安浓郁的占有欲,宣告了他的主权。 离生怒道:「你放开我娘亲!」 「我就不放!」凤钰冷冷地道:「有本事你就打赢我!」 离生急了:「我……我要去找父君!」 他说完四下一看,却发现他现在睡的房间根本就不是他昨晚睡的房间,顿时就有些慌了。 鱼安安瞪了凤钰一眼,伸手将他推开些许道:「欺负孩子做什么?」 她说完伸手将离生抱在怀里道:「离生不用怕,他没有欺负娘亲,你现在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一时半分也没法跟你说清楚,只是有件事情娘亲还是要告诉你,以后我们就和他一起生活。」 「为什么?」离生急得眼泪直掉:「娘亲这是不要父君了吗?是父君惹娘亲生气了吗?若是的话,我去跟父君说,让他来给娘亲道歉!」 昨夜凤钰拉着鱼安安说话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他终究是个孩子,在他的心里,他的父君和娘亲都是极为厉害的人物,不可能应付不了凤钰,所以他也就没将这事太放在心上,迷迷煳煳的就睡着了。 此时他一听要和凤钰一起过,他又怎么可能不着急?在他看来,他的父君是任梓舟,而凤钰则是欺负他的坏人。 凤钰的脸黑得更加厉害了,鱼安安在心里嘆了一口气,她看着离生的眼睛道:「你父君没有做错什么,他人很好,只是娘亲和你父君之间的事情一时三刻也说不清楚,等你的情绪平静下来,娘亲再向你细细解释。」 离生哭道:「娘亲解释什么呀!你分明就是看上了这个小白脸,然后抛弃了父君!」 凤钰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是小白脸,他的脸顿时就更加黑了。 鱼安安也有些头大,她轻声道:「娘亲在怀你之前就嫁给了他,认识他也早过你父君,所以,不是娘抛弃了父君,而是……」 她说到这里看了凤钰一眼,他对离生的态度也非常重要,而她现在还不是太确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话说到这里后续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离生的眼睛红成了一片,他伸手捂着耳朵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他这个爹,我要去找父君!娘亲若要和他在一起的话,我就和父君一起过!」 他说完从鱼安安的怀里跳下来,拉开门就跑了出了出去。 鱼安安急道:「离生!」 离生却并不理她,一边哭一边下了楼,鱼安安担心他,忙追了出去。 凤钰的眉头皱成一团,他对离生的感觉有些特别,他并不介意鱼安安带着离生和他一起生活,但是离生这么讨厌他终究是件麻烦事。 铁知宵从一旁走了过来,他有些同情地看了凤钰一眼,他家王爷好不容易把王妃找回来,王妃却生了一个儿子,儿子还很讨厌他家王爷,这事怎么看都有些麻烦。
第1069章 亲生父亲(1) 凤钰瞪了铁知宵一眼,缓缓开口道:「离生是何时出生的。」 铁知宵答道:「是正德十三年八月二十一日出生的,当年任梓舟喜得儿子,立即宣告天下,还曾广发喜帖,为他儿子办满月酒。」 凤钰睁开眼睛朝他看了过来,他略有些不自在地道:「当时任梓舟因为生儿子很是高兴,也曾给王爷发了帖子,只是当时王爷还在四处找王妃,我当时便觉得王爷连他的大婚都不参加,自然不会去喝他儿子的满月酒,所以就没将这事告诉王爷。」 在他看来,凤钰当时的情况实不算好,而任梓舟做为凤钰最大的情敌收穫了幸福,这事对凤钰或许也是个刺激。 其实当时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王府里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事凤钰知晓的并不多,事实上凤钰听说过这事,却并没有上心,自然也就不知道离生的生辰。 凤钰算了一下离生的生辰以及鱼安安离开的时间,他的眸光微暗,铁知宵知他此时的心思,凑到他的面前道:「王爷,离生是王妃的亲儿子,王妃对这孩子似乎很是宝贝,王爷若要和王妃在一起,这孩子怕是个麻烦。」 凤钰轻轻嘆了一口气道:「本王知道。」 「那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这孩子?」铁知宵有些担心地道。 凤钰想了想后道:「就算他不是本王的儿子,那他也是安安的儿子,他既然是安安的儿子,那么往后也就是本王的儿子,既然往后他是本王的儿子,本王自然要好好待他。」 铁知宵对凤钰的逻辑无比佩服,他家王爷虽然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他家王爷竟能为了他家王妃包容那么多,毕竟这种事情只要是个男人都会介意的。 铁知宵试探着又问了一句道:「王爷当真不介意?」 「要说完全不介意那也是假的。」凤钰的眸光暗了暗,却非常坚定地道:「但是他既然是安安生的,那本王就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因为介不介意他都是安安的儿子,也就是本王的儿子。」 铁知宵贊道:「王爷对王妃的心思也没谁了,只是他若是任梓舟的儿子的话,任梓舟是一国的太子,自然不会让他的骨血流落在外,只怕他不会让王妃将离生带走,可是看王妃的样子,对这个儿子是宝贝得狠的,是肯定要带走的,所以只怕这事还有些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凤钰不以为然地道:「安安既然要将这孩子带走,如果任梓舟不放手,直接将孩子抢过来便是。」 铁知宵也是服了他家王爷了,这种简单粗暴又霸气侧漏的话实在是太有他家王爷的特点了。 他轻咳一声道:「王爷说的是,到时候我帮王爷一起抢!一定把离生抢过来!」 凤钰斜斜地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他自己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可能是因为离生长得和鱼安安太像了,他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第1070章 亲生父亲(2) 事实上,凤钰不但不讨厌离生,反而有些亲近,而他不愿意长得这么像鱼安安的离生留在任梓舟的身边。 他觉得任梓舟若是天天看着和鱼安安长得一模一样的离生,那便还是在打鱼安安的主意,他不允许任何人打鱼安安的主意。 所以他说不介意也真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他心里真的介意不起来。 他回想这五年来生活,他的记忆里是一个片迷茫的灰色,灰濛濛的一片看不到一丝阳光,这样的日子他是真的过怕了,再也不要过了。 铁知宵看着他的目光里有了几分佩服,当下轻声道:「王爷想来也饿了,我去给王爷准备早膳。」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 离生的身手很是敏捷,鱼安安追到任梓舟住的客栈才追上他,而此时任梓舟刚好从楼上下来,离生直接扑进他的怀里道:「父君,离生不要离开你!你千能不能不要离生!」 任梓舟对离生是发自内心的疼爱,此时听到离生的话只觉得心里一酸,他轻拍着离生的背道:「离生最乖了,父君怎么可能会不要离生?」 「可是娘亲说了,她往后要带着离生跟那个坏蛋一起过!」离生抹着泪道。 任梓舟看了一眼追来的鱼安安,他轻声道:「离生,他不是坏蛋,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鱼安安听到任梓舟的这句话愣了一下,这事她往后肯定是要告诉离生的,只是此时从任梓舟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了另一种感觉。 离生一下子也没有回过神来,他有些吃惊地看着任梓舟道:「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 任梓舟轻嘆了一口气道:「这事我和你娘亲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告诉你,但是这件事情却是事实,离生,以后父君就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乖乖听娘亲的话。」 离生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父君这是不要离生了吗?所以就编这样的故事来骗离生吗?」 「父君从来就不会骗离生。」任梓舟的眼睛也微微泛红,他轻声道:「离生,你知道吗?我这一生最高兴的事情就是有你这个孩子,你既然叫了我一声父君,那么我这一生都将是你的父君,永远也不会不要离生,我们以后只是分开过罢了,若以后想父君了,可以到东明来找父君。」 离生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我现在就想父君,我要父君和娘亲在一起!我不要娘亲和那个坏蛋在一起!」 鱼安安伸手将离生抱过来道:「离生乖,不哭了哈!娘亲保证,以后绝不会让你爹欺负你的,他若是欺负你的话,娘亲帮你揍他!」 「娘亲骗人!」离生扁着嘴道:「娘亲又不会武功,他的武功又那么厉害,娘亲根本就打不过他!」 鱼安安认真地道:「若单论打的话,娘亲肯定是打不过他的,但是这世上的事情不全是靠武力解决的,你也知道的,娘亲的医术很高明,也非常擅长用毒,他以后若是欺负你的话,娘亲就一包毒药将他放倒,然后任由你欺负,你觉得怎么样?」
第1071章 亲生父亲(3) 任梓舟闻言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有些同情凤钰了,这一对母子还未正式回到凤钰的身边,竟就在这里商量着如何坑他。 只是他想到他日后再难陪在这一对母子的身边,他的心里又觉得无比难过。 离生将信将疑地道:「娘亲有这个本事吗?」 鱼安安指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岑寂道:「你觉得你这岑叔叔怎么样?他的武功是不是比娘亲高明很多?」 岑寂的轻功冠绝天下,他的武功也很是不错,这一点离生是相当清楚的。 离生想了想后道:「他的武功也就比父君差一点点而已。」 岑寂冷哼道:「什么叫我的武功比你父君差?我明明比他的武功高明得多!」 任梓舟笑了笑,在这事上不做任何解释。 鱼安安笑着道:「是啊,他的武功高明得很,可是这些年来,却从来就不敢在娘亲的面前得瑟,你知道原因吗?」 离生摇头,岑寂的面色有些难看,鱼安安则眨了一下眼睛道:「那是因为在几年前,娘亲曾在他身上下过毒,那种滋味他一辈子不会再想受第二次,所以这些娘来他就不敢在娘的面前得瑟了。」 岑寂急了:「喂,你教孩子就教孩子,揭我的短做什么?」 鱼安安不理他,离生也不理他,只是离生的眼睛立即就亮了:「娘亲,那你现在可不可以给我一包当年把岑叔叔放倒的毒药?」 鱼安安警觉:「你要毒药做什么?」 「我要先把那个坏人放倒,然后暴打他一顿,把他之前打我的先打回来!」离生握着小拳头道。 鱼安安:「……」 岑寂极不厚道的笑了,他对鱼安安道:「我觉得离生这个建议很是不错,你要不要试一下?」 鱼安安磨了磨牙,瞪了岑寂一眼,任梓舟在旁笑道:「想来你们还没有用早膳,不如先在这里吃一点吧!」 「好啊好啊!」离生欢喜地道:「我肚子正饿得紧!」 鱼安安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孩子的世界说风就是雨,和大人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因为离生要和任梓舟一起吃早膳,鱼安安也只能留下来一起吃,她想着昨夜抱着离生离生的情景,心里有些郁闷,早知道早上还会回来,她昨夜何至于那么辛苦的把离生抱过去。 她离任梓舟并不远,闻到了他的身上的酒味,她微微皱眉,本来想问他为何要喝酒,因为在她的记忆中他是绝对不会喝酒的,只是她立即就想到了他喝酒的原因,于是她便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给了他一枚解酒的药丸。 任梓舟笑着道了声谢,然后便服下了,他昨夜喝得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他这个没有酒量的人而言,那些酒足以让他早上起来头痛不已,所以这枚药丸来得很是时候。 凤钰在客栈里等了许久也没见鱼安安带离生回来,他心里有些担心,他想了想后决定过去找找他们,只是他到那里的时候,见任梓舟正在和鱼安安一起吃饭,他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第1072章 亲生父亲(4) 鱼安安没料到凤钰会过来,不由得愣了一下,她怕他误会,解释了一句:「离生的情绪有些激动,我正在劝他。」 凤钰闻言心中便定了下来,他见离生的眼珠子在那里转来转去,他心里就更加有数了,立即就明白这是离生在表达他的不满,同时也在帮任梓舟。 他语气淡淡地道:「嗯,我知道。」 鱼安安朝他笑了笑,任梓舟见凤钰过来很是淡定,笑着对他道:「王爷吃过饭了吗?若是没吃的话不如一起吧!」 凤钰的目光落在鱼安安身上,离生看了凤钰一眼,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于是他对鱼安安道:「娘亲,我饿!」 鱼安安正打算去夹,任梓舟已经动了,替离生夹了一个小笼包。 离生朝任梓舟甜甜一笑道:「谢谢父君。」 凤钰的面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从他这个角度看去,他们三人相处起来极为融洽,这种融洽只有相处多年的才会拥有,他觉得他此时就是个局外人。 离生挑衅地看了凤钰一眼,就处任梓舟告诉他凤钰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也不喜欢凤钰,在他看来,凤钰真的是太让人讨厌了。 凤钰看着任梓舟道:「太子殿子有空吗?我们聊聊?」 鱼安安朝凤钰看去,凤钰面色清冷,任梓舟已经回答:「好啊,我也有些话想和钰王说说。」 凤钰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朝外走去,任梓舟跟了上去,鱼安安心里有些担心,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凤钰……」 凤钰扭头看了她一眼道:「没事,我只是想和太子殿下好好聊一聊。」 任梓舟也道:「艷艷你不用担心,钰是个讲理的人。」 鱼安安有些无语,凤钰似乎从来就和讲理这个词语没有任何关系,她想要跟过去,离生拉着她道:「娘亲,男人聊天你一个女人去做什么?你陪我用早膳吧!」 他说完就如八爪鱼一般爬在鱼安安的身上,那模样摆明了不会放她离开。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摆出一副眼泪汪汪无比可怜的样子,鱼安安极度无语。 离生此时想的却是,希望父君把凤钰狠狠教训一遍,他一想到往后都要和凤钰一起过,他就很不开心。 小镇不大,任梓舟和凤钰缓缓前行。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两人都是极为出色的人物,此时就算是随意一站,也自成风景,立即引得小镇上的姑娘们侧目,然后又都羞红了脸,想着若是她们的夫婿和他们一样那该多好。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那片山谷里,今日山谷里蝴蝶依旧飞舞,不知名的山花开各极为鲜艷,和着绿色铺开,铺成了一地的风景,美不胜收。 只是两人此时都满腹心事,根本就没有看美景的心思。 凤钰站定后道:「多谢你这些年来对安安的照顾。」 「钰王不用如此客气。」任梓舟的语气平静:「她是我的妻子,我照顾她本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所以不劳钰王说谢。」
第1073章 亲生父亲(5) 凤钰冷冷地道:「你明知道安安是我的妻子,还将她带走,并娶她为妻,这事你做得并不地道。」 「对我来讲,当年我看到的是一个伤心欲绝的艷艷,我若是不管她的话,只怕她会活不下去,到如今我虽然还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任梓舟淡淡地道:「是你让她如此伤心,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来指责我。」 他虽然性子很温润,但是话说得却一点都不客气。 凤钰皱眉,任梓舟又道:「再则我多年之前就曾对你说过,不要给我任何一点机会,若有机会我就会把握住,若是可以的话,我这一生都不愿意让她见到你。」 凤钰冷冷地道:「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要掩饰你夺人妻子的无耻。」 「你若要这么说的话,我也不想多言。」任梓舟的眸光微冷:「反正对我来讲,艷艷也陪了我五年,而这五年来,你却是一个人过的。」 凤钰的眸光暗了下来,他嘆道:「是的,我是一个人过的,所以我很嫉妒你。」 任梓舟轻笑一声道:「你这嫉妒我接受。」 「你不要得意。」凤钰的语气冰冷:「你说到底不过是趁人之危,而安安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你。」 「没错,她心里是没有我。」任梓舟轻声道:「但是我陪了她五年了,对我来讲,也许我再用些手段,还能再让她陪我五年,而人生又能有几个五年?所以,钰王,你虽然比我早认识她,但是却还没有我陪在她身边的时间长。」 凤钰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会再有机会。」 「这话你五年前也说过,可是事实呢?」任梓舟问道。 凤钰想起当年的旧事,他想到了什么,当即冷冷地道:「所以当年的事情你有参与?」 任梓舟冷笑道:「原来过了这么多年,你连当年是谁对你们夫妻下的手都不知道,凤钰,你真让我失望。」 凤钰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当年任梓舟不在京城,而且当时事发在皇宫,任梓舟就算是再厉害,也没有本事能在京中弄出那么大的风浪来。 凤钰并不生气,只道:「当年的事情我会查清楚,那些害了我们夫妻的人都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现在说这些话你不嫌晚吗?」任梓舟冷冷一笑道:「凤钰,若你和艷艷的感情真如你想的那般深厚的话,又岂会发生这些事情?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讲,你和艷艷的感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深厚。」 凤钰回了一句:「若我和安安的感情真的不深的话,你也不会花了五年的时间也走不进她的心,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人。」 「你不过是比我早认得她罢了,这一点你没有什么好得意的。」任梓舟的话里也带几分淡淡的怒气。 凤钰的凤眼微挑道:「本王早你一日认识安安,你这一生就再无任何机会,所以本王很得意。」 任梓舟闻言只觉得胸口一滞,却也无从反驳。
第1074章 亲生父亲(6) 任梓舟平时性子淡定,这么多年来,也只和凤钰做过口舌之争,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他都没有半点改变鱼安安心意的能力,那么多本质上来讲,他这一场恋情中就是一个失败者。 他幽幽地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也许我就算是花再多的精力,也走不进艷艷的心里。」 凤钰听到他这句话想起这些年来他过的日子,他的心里也有所感,他轻嘆了一口气道:「其实本王不但嫉妒你,也很羡慕你,当初毕竟是本王大意,才让安安离开了我那么多年。本王虽然很讨厌,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讲,本王还应该感谢你,若没有你,安安这些年来必定会过得极为辛苦。」 任梓舟看了他一眼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和你并没有任何关系,自不需要你的感谢。」 凤钰的眉毛微微挑了起来:「本王从不屑于欠人人情,你照顾安安的事情,本王以后自然会谢你,但是往后请你不要再来缠着安安。」 任梓舟淡淡地道:「还是那句话,我不需要你来谢,若要谢,让艷艷来谢。」 凤钰的眉头皱起,任梓舟又道:「艷艷要去天弃庙,我也会去,所以钰王,我们还需要同行很长时间。」 凤钰之前就听鱼安安说过要去天弃庙的事,他对这事倒比较淡定,在他看来只要能找到鱼安安,然后跟鱼安安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 但是如果这一路上任梓舟都跟在他们的身边,又真的是一件很烦心的事情。 他冷声道:「你自己走,不许跟着我们。」 「去天弃庙的路又不是你家的,我为什么不能走?」任梓舟看了他一眼道:「在我看来,你这话说得太没有底气,钰王,你这是在害怕什么?」 「本王有什么好怕的。」凤钰看着他道:「你用了五年的时间都不能让安安对你动心,在这区区几天的光景里,难不成你还能生出什么花来?」 任梓舟看着他道:「那你又何必害怕我跟在你们的身边?」 这话说到这里便算是又绕回来了,凤钰看着他道:「你若喜欢你跟着便是,你若真有本事不妨跟着本王回梦州城,刚好可以让本王尽一下地主之谊。」 这话听着平淡,却是在下战帖,透着几分凤钰的骄傲,他的意思很明了,你要真敢去梦州,爷就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好啊。」任梓舟缓缓地道:「我听说梦州虽然只有大拓的半壁江山,但是这几年在王爷治理下很是富庶,我刚好去取取经。」 凤钰淡淡回了一句:「好啊,随时欢迎。」 任梓舟扭头看了他一眼,眸底透出了一丝担心,眼下的凤钰比起五年来,似乎城府要深了不少,今日在言语上他们似乎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但是任梓舟知道他已经输了,因为鱼安安一见到凤钰之后就决定和他一起走,任梓舟也算是有着极好的心理素质,也觉得难过至极。
第1075章 亲生父亲(7) 这一番话凤钰和任梓舟两人似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以凤钰的性子,此时其实是恨不得立即将任梓舟给剁了,但是他却知道要是直接剁了任梓舟的话,鱼安安肯定会生气。 他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着才能将任梓舟不动声色的干掉。 而此时任梓舟想的和他其实相差不多,他要直接杀了凤钰的话,多少都有些显眼,他也怕鱼安安伤心,所以他也在琢磨着要怎么才能人不知鬼不觉的灭掉凤钰。 因为两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所以都不太愿意再和对方做任何口舌之争,且这两人从本质上来讲,也都是行动派,说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如直接去做。 凤钰斜斜地看了任梓舟一眼,任梓舟的嘴角微微上扬,单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淡定。 两人今日的这一场谈话,虽然没有涉及到任何梦州和东明的事情,但是却重新刷新了这两地的格局,也註定了日后之事。 两人都觉得和彼此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没有再做任何停留,就一起回到了客栈,这前后也不过只有小半个时辰罢了。 两人一回来,鱼安安提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离生见凤钰没缺胳膊少腿倒觉得有些遗憾,他心里实在是纳闷,父君怎么就没有动手? 他将凤钰上上下下再看了一回,扁了一下嘴,他怎么都不能在凤钰的身上看到他是他亲爹的影子。 他的心里其实是很忧伤的,她娘亲要改嫁,他父君为了不让娘亲伤心就成全了她,然后还无比大方的告诉他凤钰是他的亲爹,这怎么可能嘛! 他在心里再次感嘆,他的父君真是太伟大了,他父君这么好,娘亲怎么就看不见? 他觉得他得想办法让娘亲对父君回心转意,可是他对年纪终究太小,实在是不明白要怎么做才能让娘亲回心转意。 而这事他知道能问的人又实在是太少,似乎也只有岑寂了。 离生想定之后,心里也有了打算。 凤钰对鱼安安道:「我们今日便出发去天弃庙吧,若去得晚了,怕那边没禅房住了。」 鱼安安也想早些到天弃庙里找到当日害她之人,于是轻点了一下头,任梓舟则直接吩咐道:「即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凤钰看了任梓舟一眼,任梓舟回了他一记温和的笑容。 岑寂一直在旁看热闹,看到这光景,打着哈哈道:「好啊,好啊,出发了,这小镇我正呆着无趣得紧,早走早舒服!」 他说完后见没人理他,他轻咳了一声,鱼安安看着岑寂道:「你和我一起走,还是和殿下一起走?」 岑寂哈哈一笑道:「你们不是两口子吗?还分什么你我?」 这话一说完,他就收穫了凤钰的一把眼刀和鱼安安一记冷笑。 岑寂知道他说错话了,他忙道:「我想起来了,我的东西还没有收,我先去忙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经过凤钰的身边,凤钰的脚不知怎的一抬直将就将他绊了个狗啃屎。
第1076章 亲生父亲(8) 岑寂站起来想要开骂,凤钰伸手来扶他:「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 岑寂刚想道谢,就觉得手上一痛,他的手已经被凤钰弄脱了舀,他立即就痛得额头冷汗直冒:「王爷,你轻一点!」 凤钰的语气平静:「你也太弱了点,轻轻碰一下手就要折了。」 岑寂知道他的战斗力有多么可怕,此时岑寂自己也知道理亏,于是他挨了揍还陪着笑脸道:「我这小身板哪里能跟王爷相提并论?」 他说完如滑鱼一般从挣脱凤钰的手,然后看着鱼安安道:「我是你的人,自然跟你走。」 他这句话一说完,又收穫了凤钰如同杀人一般的目光,他忙解释了一句:「王爷不用误会,我虽然是王妃的人,但是不负责暖床。」 这一次,不但凤钰和鱼安安,就连任梓舟都给了他一记冷得像刀一样的眼神。 岑寂抽了自己一嘴巴,当下不再说话,一熘烟就上了楼。 离生看到他的样子也有些鄙视了,他这么没用,真的能帮得了他吗? 紫烟儿此时也将鱼安安的东西收拾妥当,然后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道:「今日一早太子殿下便交待了,我以后就跟着太子妃了。」 任梓舟补了一句:「烟儿伺侯艷艷多年,对艷艷的性子也是极为了解的,她性子沉稳,今日我便将她送给艷艷了。」 鱼安安知紫烟儿从某种程度来讲是任梓舟的心腹,这些年来她对紫烟儿的能力也有着极为深刻的体会,她的能力和周全心思远胜浣溪和宝儿,她这些年来用得的确是非常衬手,但是她也有她的弱点。 鱼安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任梓舟知她的心思,便将紫烟儿的户碟递了过去道:「你不用担心,以后烟儿就是你的人了,等回到东明之后我会将他的亲人全部送回梦州,如此一来你也就不用担心烟儿会做什么手脚了。」 鱼安安顿时不知道说什么,面色还有些不自然,她自然是知道任梓舟这样做的意思,方才任梓舟将紫烟儿送给她时她的确是对这方面有些担心的。 眼下任梓舟将话说得如此直白,事做得如此坦率,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声道:「烟儿我虽然用了多年,但是……」 「你不用担心。」任梓舟轻声道:「母后那边我会去说,母后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不会有意见的。」 鱼安安听她这么一说倒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道:「多谢!」 紫烟儿微低着头,然后对着任梓舟拜了下去,这是在拜别旧主,她也是直到今日才知鱼安安竟是钰王妃,她的心里是很震惊的,任梓舟将她送给鱼安安她并没有意见,只是在心里嘆气,任梓舟对鱼安安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鱼安安看着紫烟儿,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反倒是凤钰对这事很是淡定,在他看来,鱼安安的身边的确需要一个人伺侯,他们这些人都是大老爷们,难免照顾不周,且鱼安安还带着离生,紫烟儿在旁伺侯会好很多。
第1077章 亲生父亲(9) 在凤钰看来,若担心紫烟儿是个隐患,等他们回到梦州之后,再将紫烟儿换掉即可。 这事到此时便算是定了下来,铁知宵已经将马车驾了过来,一行人朝天弃庙的方向缓缓前行。 凤钰的马车在前面,任梓舟的马车在后面,一行人晓行夜宿,也算相安无事,只有岑寂觉得极为苦逼,因为他觉得他现在就是块夹心糖,任梓舟是他的兄弟,他又是鱼安安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他的日子过得真是苦不堪言。 鱼安安看到凤钰的马车里载了很多香烛等物,忍不住问道:「你带这么多这些东西做什么?」 凤钰的语气平淡:「这一次出门之前听人说天弃庙的佛祖最为灵验,我寻你多年没有寻到,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就想着到这里来试试运气。」 鱼安安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感动,她是知道凤钰平素根本就不信这些,这一次竟为了她求起了神佛。 她朝凤钰看去,见他此时的面色如常,只是他整个人看起来明显比五年前苍桑了不少,他的发间竟已有了不少华发。 她伸手轻轻抚上他的发,他并不习惯与人亲近,这五年来鲜少有人能近他的人,此时她的手摸过来,他条件反射的想往旁边避去,只是他才有这个想法,就想起这个要摸他的人是鱼安安,他找了整整五年的鱼安安。 凤钰强迫不让自己动,因为忍得有些辛苦,所以脸微微有些泛红。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想笑,却道:「你的头髮是怎么回事?」 「愁的。」凤钰答得不算坦然,只是转念一想,他的那些心思又有哪些能瞒得过她?而她五年前之所以会离开他,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 事到如今,他觉得他没有必要再隐藏心里的感情,喜欢一个人,并没有什么错,也没有什么不能让她知晓的。 鱼安安没料到他回得如此坦然,不由得愣了一下,她轻声道:「你可曾恨过我?」 「有恨过。」凤钰淡声道:「我恨你当时太过狠绝,直接跳了湖,然后一去不復返,将我一个人丢下。」 「那你为何还来找我?」鱼安安看着他问道。 凤钰看着她道:「我恨完之后发生恨你也没有用,因为恨也不能将你恨回来,虽然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总觉得你当初那么狠绝的离开,总归会有你的原因,所以我曾发过誓,若是找到你的话,一定要让你好看。」 鱼安安往后退了一步道:「你想如何让我好看?」 凤钰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好笑,定定地看着道:「也不打算如何,只是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你离开我,就算是死我也要将你牢牢的绑在我的身边,若你再对我动离开的念头,我一定会杀了你。」 鱼安安知道他这话是绝对的实话,因为他不愿意再让她离开,那么杀了她就能彻底将她绑在他的身边了。
第1078章 亲生父亲(10) 鱼安安轻声道:「你的胃口真不是一般的重。」 「还不是被你逼的。」凤钰瞪了她一眼道。 鱼安安早前觉得他瞪大眼睛瞪人的样子很是可恶,今日不知怎的竟看出了几分可爱来,她轻靠在他的胸口道:「凤钰,往后我们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说出来,都向对方细细求证,可好?」 凤钰微有些僵硬的轻抚着她的腰道:「好,但是安安,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离开我。」 鱼安安轻声道:「好,我答应你。」 凤钰的眼里有了暖暖笑意,下巴轻抵着她的发,让她的心里莫名的安心。 鱼安安听着他的心跳,他因为她染上心疾,所以他如今的心跳已经不再如五年前那般强劲有力了,她心生愧疚,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他的心疾治好。 她因有了这分想法,所以抱着他腰间的手也加大了几分力。 凤钰却觉得有她在怀里让他觉得格外的安心,不管未来会如何,他此刻都拥有着她。 从小镇到天弃庙所在的天弃山原本就不算太远,也就只有几日的行程,这天中午的时候就到天弃山下。 天弃山是佛宗之都,四国信奉佛教的百姓常到这里来朝拜,所以这一路走来,鱼安安看到不少的百姓徒步而来,对着那高入云宵的天弃庙三步一扣,九步一拜。 因为来的人多了,便有不少商贩看到了这里的生意,所以便有不少的商贩过来做生意,日子一久,这里便形成了一个特定的商圈,慢慢的便变成了一个小城。 小城依山而建,在山底里形成了极特殊的佛宗文化,这里虽然像其他地方一般有着极为活跃的商业,但是卖得最多的却是拜佛所用的香烛等物。 离生站在山下朝山上望去,他忍不住道:「天弃山上那么多的庙,到底哪一间才是真正的天弃庙?」 任梓舟答道:「天弃山里所有的庙都叫做天弃庙,传闻整座天弃山中,共有佛庙九九八十一座,但是细数下来,数字却远大于些。虽然这些庙都称为天弃庙,从但是真正的天弃庙却只有一座。所谓天弃,便是被天所弃,而能被天弃者,却是离天最近的,所以山顶上的那座庙宇便是。」 他说完指着山顶的一座庙宇,天弃山甚高,从山下往上望,只能依稀看到那庙宇的一角,只那一角便透着庄严的佛性,檐角朝上而立,似要朝天飞去,那一角檐角,就着苍青色的天空,有着区别于其他庙宇的美,大气天成。 离生扁了扁嘴道:「那座庙好高啊,我们今天要上去吗?」 「据说从山脚爬到山顶,需要六七个时辰,今日已经过了午时了,不适合上山了,不如我们在小城里寻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上山,钰王,你觉得如何?」任梓舟含笑问凤钰。 这一路上凤钰和任梓舟虽然没有明着抬扛,但是平时任梓舟提出来的意见凤钰是绝对不会採纳的,虽不至于任梓舟说东凤钰说西,但是整体上却是对着干的。 只是今日凤钰却点了一下头道:「好。」
第1079章 惊人绝技(1) 任梓舟淡淡一笑,一行人便去找客栈了,他们提前了好几日到这里,小城里的客栈却已经差不多住满了,他们很花了些力气才找到有空间的客栈,只是一间客栈住不下他们这么多人,所以他们便分开住了,任梓舟和岑寂等人一间,凤钰和鱼安安以及离生一间,好在两间客栈相隔不远,就在彼此的斜对面。 众人舟车劳顿都有些乏了,找到客栈后都休息了一会,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任梓舟带着岑寂来找离生一起吃晚饭,离生自然高兴的应了。 离生一答应,鱼安安自然也就答应了,鱼安安一答应,凤钰也黑着张脸一起了。 众人坐定之后任梓舟问凤钰要吃什么,他心情不好便道:「挑安安和离生喜欢吃的便好。」 任梓舟点了一下头,对着小二吩咐了几句。 小二一一应下,很快菜就端了上来,凤钰看到那些菜之后脸差点没绿掉,一道香辣小龙虾,一道香炒地皮菜,一道虎皮青椒,一道苦瓜,一道香辣蟹,还有一道鲫鱼豆腐汤。 他不吃辣,讨厌腥味重的菜,讨厌吃苦的,这一桌菜对他而言不说食难下咽却也差不多了。 最重要的是,在他的记忆里,这些菜鱼安安也并不喜欢。 凤钰冷声道:「到了佛门清静地,还杀生似乎不太好吧?」 任梓舟微笑道:「钰王手染无数人的鲜血,你平素杀得了人,此时却在这里说不能杀生,你不觉得太假了吗?」 恰在此时螃蟹被端了上来,离生欢喜地喊道:「父君,我要吃螃蟹!」 鱼安安斥道:「小孩子家家吃多了螃蟹不好。」 「那我就吃蟹腿!」离生一边流口水一边道。 任梓舟笑着道:「好,我来帮你剥。」 他熟练的用蟹八件将蟹肉剔了下来,然后放到离生的碗里,鱼安安则为为离生醮好酱汁调料,极为娴熟的餵进他的嘴里。 任梓舟神色平静,眼里透出了淡淡笑意,这种吃饭的感觉倒像是回到了东明。 凤钰看到这一幕,直接就折断了手里的筷子,铁知宵怕他掀桌子揍人,也早就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只要凤钰一行动,他就全力配合。 可是铁知宵等了良久,终没有见到凤钰有任何动作,只将他手里的筷子抢了过去,夹起一块苦瓜就着白米饭吃了起来。 铁知宵有些吃惊地看了凤钰一眼,他暗暗贊了一声,他家这位从来不知忍耐为何物的王爷似乎也懂得何为忍耐了,这算是好事,但是他心里隐有担忧,因为他知道他家王爷忍得越久,到时候暴发出来就越是可怕。 铁知宵找小二重新要了一双筷子,然后也跟着凤钰吃起饭来,凤钰自低头吃饭开始就没有再看任梓舟和离生一眼,他倒忍不住打量了几回。 他看着鱼安安那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只觉得无比陌生,在他的心里,鱼安安和贤妻良母这个词一向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她的性子从来都算不得温婉。
第1080章 惊人绝技(2) 在铁知宵看来,此时的鱼安安的气质也更沉静,和当初那个在王府里只恨不得将王府掀个底朝天的女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铁知宵不由得在心里想,分开了五年,他家王妃的变化还真大! 正在此时,小二又端了一碗炒三丝上来,鱼安安将炒三丝放在凤钰的面前道:「我记得你早前也是吃肉的,你今日觉得吃肉不合适,我想来想去也只记得你喜欢吃炒三丝,所以让小二加了菜,你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凤钰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他其实不喜欢吃什么炒三丝,五年前他让厨子做这道菜不过是瞧着鱼安安喜欢吃,但是今日的这盘炒三丝看在他的眼里就别有一番味道了,他夹了一筷子然后贊道:「好吃。」 两人相对一笑,任梓舟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淡了,也没了给离生剥蟹的心思。 离生也看到了凤钰和鱼安安的互动,他轻扁了嘴,再一回头,见任梓舟也不给他剥蟹了,他立即就急了:「父君,我要吃蟹!」 这顿饭吃得岑寂胃疼,好不容易散了席,他捂着肚子说胃不舒服麻熘的滚走了,紫烟儿也跟着一起遁了,任梓舟再呆下去也觉得没意思,便也走了。 一家三人口也回了房,因离生缠着鱼安安,死活不愿意跟凤钰睡一间房,鱼安安又不放心他一人睡,于是只得陪他一起睡,好在两间房间就在隔壁。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凉蓬里,有人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他们散去之后,一个头上戴着黑色斗蓬的女子冷笑了一声。 她身边一个粗壮男子问道:「你没有认错,方才那几人一人是钰王,一人是鱼安安,还有一人是东明的太子?」 「怎么可能会认错。」那女子眼里透出了极为浓郁的恨意道:「他们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当年若不是他们,我怎么可能会受那么大的罪,吃那么多的苦!」 她的声音略有些低沉,然后将头上的斗蓬缓缓拉了下来,她的模样长得极为清秀,可是脸上却了一条巨大的伤疤将脸划成两半,生生破坏了那分美感,反倒透出了几分狰狞的味道来。 如果鱼安安在的话,一定能认出那女子就是当年的医仙秦怡然。 自那日大拓帝为秦怡然和凤钰赐婚后,大婚当日她被鱼安安暴打一顿,然后被扔出王府,她这些年来的日子可以说是过得苦不堪言。 因为她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大拓帝不再过问她的死活,将她如烂泥一般扔在京城的街巷之中,她想回皇宫将她的行礼取回来却都进不了宫。 到如今,秦怡然依旧记得当时值守的小黄门用极度鄙视的语气对她道:「就你这模样,还南贵公主?我呸!一个婊一子生的小贱人,还真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公主不成?这皇宫又岂是你这种乱七八糟的人能进的?还不快麻利的滚了,免得污了人眼!」
第1081章 惊人绝技(3) 秦怡然当时浑身是伤,她原本还以为她和皇后达成了某种协议,皇后会让对她关照一二,事实证明,她想多了,皇后处事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冷血还要直接,她在外面求了很久,只见到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那宫女只说了一句话:「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皇宫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秦怡然当时万念俱灰,却又无从发作,她心里知道在经过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她就不再是江湖上人人称赞有加的医仙了。 于是她伸手在自己的脸上划下一道长疤,让自己记得今日的耻辱! 而后她遇到了鬼医,鬼医也算有些本事,花了些心思缓解了鱼安安下在她身上的毒,那毒虽然厉害,但是这几年只要准时吃药就不会再发作。 她虽然当时极为悽惨,但是她毕竟是医仙,在江湖上还是颇有些名气的,于是她花了些力气收买了一些江湖中人,所以这几年来她的日子过得不算差。 当年秦怡然听说鱼安安跳湖的消息之后,她心里是那么的快意,她觉得那是鱼安安的报应! 只是她对鱼安安也有些了解,在她看来,鱼安安没那么容易死! 她心里对凤钰也还有属于她的执念,于是她就一直都极为关注凤钰的动向,她知道凤钰要来参加盂兰节,于是她也赶了过来,不想却在这里发现了鱼安安的踪影。 她身边的男子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秦怡然的轻轻挑了一下眉道:「既然鱼安安还活着,那我自然要送她一份大礼来回报她当年对我做下的事情。」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道:「要怎么做?」 「这事我们从长计议。」秦怡然冷冷一笑道:「五年前我败在鱼安安的手里,这一次我定让她生不如死!」 她话是这么说,但是在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一分小瞧鱼安安的心思,到如今,她已经清楚的知道她的优势在哪里。 她说完这句话后问道:「成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凤钰之间也是有着极深的恩怨吧?」 成修,也就是她身边的那个壮硕男子,便是成峰族的少主,当初在大长公主府里刺杀鱼安安的主谋。 当年他被凤钰杀得落荒而逃,从地道里钻出来之后顺着湖水南下,最后被鬼医所救,然后遇到了秦怡然。 这些年来,他们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所以一直互通有无,平素更是搭伙行事。 五年的时光,已经让成修从一个看起来文弱的模样长成了健硕的外形,如果不是对他极为熟悉的话,很难将五年前的他和现在的他联繫起来。 成修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灭族之仇不敢忘,杀父之仇更不敢忘。」 秦怡然闻言倒笑了起来:「你这些年来从来不敢跳入梦州的地盘,想来是惧怕凤钰吧?」 「倒也不是怕他。」成修缓缓地道:「而是没有绝对杀他的把握,怕看到之后心里的恨意太浓。」 「没出息!」秦怡然冷声说道。
第1082章 惊人绝技(4) 成修也不生气,只回了一句:「你若是有出息的话也不会一直隐忍。」 秦怡然嘆了一口气,然后道:「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你要不要一起?」 「当然。」成修没有任何考虑便回答:「这些年来,我日夜都在想要如何復仇。」 仇恨是他活下来的根本,这些年来,他只要一想起幼时的火光,他便觉得全身上下都有如火烧,而他也知道他的敌人太过强大,失去族人,失去大拓皇族的支持,他要对付凤钰难度就要大很多。 这些年来,凤钰一直都呆在梦州所以他一直没有动手的机会,眼下凤钰算是孤身进了天弃山,这对他而言是绝好的机会。 秦怡然笑着道:「那就好,你知道吗?天弃山里的这些信徒,有很多人欠我一条命。」 成修一直都知道她是个狠毒且有心机的女子,此时听到她这句话也没有太多意外,他问了一句:「你不是一直对钰王有些意思吗?真能对他下狠手?」 「不下狠手如何能得到他?」秦怡然轻笑一声道:「等他落到我们的手中之后,你先让我玩玩他,然后我再把他给你,让你去復仇,如何?」 「玩玩他?」成修皱眉。 秦怡然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一直想得到这个男人,眼下有机会了,我自然不会放过。」 成修瞭然一笑道:「好!」 两人说完话便分开了,各自去安排各自的事情。 鱼安安回房后便觉得有些累了,今夜睡得相对要早,她见离生的眼睛闭上似乎熟睡了,便在他的身边躺下,很快她也睡着了,而之前似乎睡熟的离生睁开了眼睛。 离生见她睡熟之后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凤钰此时并没有睡,他此时正拿着一把小刀在雕簪子,当年他送给鱼安安的那支乌木簪被他毁了,他想重新为鱼安安雕一根。 当年他眼睛看不见时雕的簪子都极为精緻,眼下他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了,自然雕得更加精细。 他正雕得认真时,听到一旁的窗户传来一声轻响,他的身形一动便到了窗边,他将窗户打开便见得离生不知何时趴到了窗边。 离生一抬头看到他吓了一大跳险些就要掉下去,他的手一拉便将离生拉住,离生终究有些怕他,忙将手里的弹弓收起来道:「不好意思,走错了窗户。」 离生欲从他的手里挣扎出来,只是天底下没有人能从他的手里挣脱而出,离生胀红了一张脸,他没有说话,手轻轻一带,便将离生带进了房间,手再轻轻一动便将窗户关上,然后锁死。 离生满脸戒备地看着他,他问道:「你想用弹弓打我吗?」 离生自然不会承认:「我哪里有带弹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弹弓便掉在了地上,他忙伸手去捡,凤钰却比他更快。 凤钰把玩着手里的弹弓,修长的手指将弹弓抛起又接住,一双凤眸里透着几分冷然。
第1083章 惊人绝技(5) 离生有些绷不住轻咳一声道:「呀,我居然带了弹弓,啊!我想起来了,我刚才看到树上有只鸟,那只鸟很漂亮,所以我想打下来玩玩,没想到就带来了。」 凤钰挑眉道:「哇,你的眼神可真好啊,天这么黑了还能看得见树上的鸟,不错,不错!」 离生终究是孩子,脸皮薄得紧,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真的是这样,你这么厉害,我绝对绝对绝对不敢用弹弓打你。」 凤钰信他的话才有鬼,他看着那张和鱼安安近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脸,想起当年鱼安安对着他撒谎的时候似乎也是这副表情,有些心虚,却还死不承认。 离生被他看得更加心虚了,然后开始糖衣炮弹:「你就是传说中的钰王吧?我小时候听说过你的名字,你是我在这个世上除了父君之外最佩服的人!」 两人一路同行了好些天,离生当然早就知道凤钰的真实身份,此时绝对是明知故问。 「你小时候?」凤钰的嘴角抽了抽,一个只有五岁大的孩子在他的面前说小时候,这画面多少有些古怪。 离生却说得一本正经:「是啊,我小时候啊,那年我差不多三岁吧,林少傅给我讲四国的旧事,曾经说起过你的故事,听说你当年只有十岁就远征北疆,当时只带了几千人马就将北疆那边哈赫部的首领杀得屁滚尿流。」 「不是哈赫部,是哈赤部。」凤钰纠正道。 离生皱眉:「不对,是哈赫部,林少傅就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不是你记错了?」凤钰问道。 离生非常骄傲地道:「我不可能会记错,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是我听过的,我看过的,就绝不可能忘记!所以要么是你记错了,那么是林少傅说错了!」 凤钰听到他这话心尖抽了一下,忍不住问了句:「你方才说什么?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那是!」一说到这事,离生立即就来了精神,有些得意地道:「怎么,没有见过像我这么聪明的孩子吧!」 凤钰的眸光温和了些,点头道:「是的,的确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但是我却觉得你是在吹牛。」 「你才吹牛了!」离生最讨厌被人怀疑,他毕竟是个孩子,一说起这事就开始激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穿了一件紫衣,头髮用髮带绑着,你那件紫衣在领口绣的是云纹,然后袖口微有些起毛,他最后放走的那只蝴蝶是黑底白纹的,在翅膀的下面有一圈白点,肚皮是红的!」 凤钰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他和离生初识的事情过去好些天了,但是也不算久,离生记得清楚虽然能说明什么但是却又不足以说明什么。 凤钰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他淡声道:「这不能说明你就一定是对的。」 「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离生瞪着水灵灵的眼睛道,他虽然这么问,一双眼睛却四下转悠,想要寻找脱身的机会,却发现凤钰将他所有的路都封死了,他有些沮丧。
第1084章 惊人绝技(6) 凤钰从架子上随手抽了一本《天弃山志》扔到离生面前道:「你看一遍,然后把书合上,然后我来抽查,若全部都对的话我就相信。」 离生赌气道:「好!」 他说完后又发现有些不对劲,他把书合上道:「我为什么要证明给你看?」 凤钰的目光平静:「因为是你自己想要证明你没有吹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到底是你错了还是你的林少傅错了。」 离生一听觉得有理,他终究是孩子,想法也相对简单,他只是想要单纯的证明他不会犯这样的错,而此时的凤钰看起来也没有太多的危险,再则任梓舟和鱼安安就在对面,他也不怕。 于是他轻哼一声道:「一会就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 凤钰轻掀了一下眉,坐在一旁看着离生看书。 《天弃山志》是天弃山的歷史,里面记载了很多天弃山的地理和人文知识,但是里面却有很多生僻字,寻常学识不渊博的人根本都不认识,但是离生看起来却没有一点障碍。 离生看书的速度很快,他是个做事认真的孩子,很快就投入了进去,那本不算太薄的《天弃山志》他竟只花一刻多钟就看了近一半。 凤钰觉得已经够了,将离生手里的书合上,然后准备提问。 离生将他合上书,问道:「你不拿着书你怎么知道是对是错?」 「不巧的很,我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不用看书我也知道你是对是错。」凤钰淡声道。 「你吹牛吧!」离生不屑地道:「我父君说了,这世上就只有我一人有这样的本事!」 凤钰自不会和他去争辩什么,于是直接开口提问,这些问题中有关于页码的,有关于哪一页哪一行出现过哪些字的,还有一些年代人文的歷史事件。 这些问题不可谓不难,不可谓不变态,如果不是将看过的那部分全部背下来,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 可是离生回答的没有一处错误,凤钰的眸光渐深,离生看着他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离生对他自己是有信心的,但是他不觉得凤钰也有这样的本事,于是他看着凤钰道:「你方才说你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现在轮到我考你了。」 凤钰不置可否,他现在心里巨浪滔天,他一直都知道像他这样的记忆力世上没有几人会有,眼前的离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本事,难道是天生的吗?又或者是遗传的? 凤钰的眸光深了些,忍不住又细细地打量起离生来,他想要在孩子的身上找到一丝和他相似的地方,可是孩子的模样就和鱼安安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根本就不能在孩子的身上找到一丝关于他的痕迹,同样也没有任何关于任梓舟的痕迹。 那边离生已经开始提问了,他模仿凤钰的方式问了几个更加精准的问题,凤钰回答的非常的简练,却只字不差,离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觉得这事很可能是凤钰在做弊,于是干脆让凤钰背了其中一页。
第1085章 惊人绝技(7) 若是寻常人让凤钰去背这些无聊的东西,他估计直接一掌就将对方拍成肉泥,可是此时他心里满腹心事,又想要求证什么,于是他难得好脾气的背了一页。 离生看过那一页,所以也记得非常清楚,凤钰背得只字不差。 离生无比好奇地看着凤钰道:「你之前把这本书背下来了?」 「我是梦州之主,又不是天弃山之主,我背这里的山志做什么?」凤钰淡淡地道:「我也不过是刚住进来,刚才你看书的时候我也在旁看了,所以就记了下来。」 离生觉得他方才看书的速度已经够快了,而当时凤钰虽然坐在他的旁边,但是却似乎还在那里东张西望,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凤钰看书的速度比他还要快? 还有,他一路和凤钰同行,他们同时到达这里的,凤钰也的确没有时间看书。 离生觉得不可思议,他歪着小脑袋看着他道:「你之前真没背过这本书?」 凤钰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无聊,于是懒得理会,离生却来了精神:「你真的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凤钰觉得这个问题更加无聊了,自不会再解释,离生的眼睛亮了亮,却很快又暗了下去:「你还真是个有本事的,可惜啊,你的脾气太差了,性格也太坏了,要不然我就收你做我的徒弟了。」 凤钰的眉心跳了跳,这熊孩子说话是想气死人吧,他冷声道:「你收我当徒弟?」 离生感觉到身边的冷意,这才想起他的可怕之处来,今日自离生进来,凤钰虽然算不得是和颜悦色,但是至少没有冷着脸,他最初只想插科打混然后想办法熘走的,只是和凤钰相处下来却又觉得凤钰也不是那么不讲理。 可是此时凤钰一冷下来,离生立即就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忙笑着道:「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凤钰却有些哭笑不得,到此时,他也发现眼前的这个孩子聪明得可怕,早慧得可怕,抛开孩子的长相,这性情和他幼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孩子明显比他幼时要幸福得多,所以性格也比他幼时要开朗得多。 他心念一动,想着不管这孩子是不是他的儿子,往后他也是要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养的,眼下多相处也是好的。 于是他又将周身的冷意散了些,淡声道:「这种玩笑不好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娘亲的相公,从辈份上来讲你得喊我一声父亲。」 离生笑着道:「那是,那是。」 凤钰想要和离生说些什么,只是他并不是一个擅长聊天的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他心绪又有些乱,他又完全没有和孩子打过交道,实不知该和这孩子说些什么。 「那你叫我一声父亲来听听。」凤钰淡声道。 离生扁嘴道:「不叫,我不能认贼作父,更不能背叛我父君,再说了,这一次我若没遇到你的话根本就不知道你跟我娘有关系,所以我是不可能叫你父亲的!」
第1086章 惊人绝技(8) 凤钰没料到这熊孩子话说得如此难听,他微皱了眉,问道:「你娘亲从来就没有在你的面前提起过我吗?」 「有啊!」离生回答:「娘亲说,钰王是这世上最能征善战之人,只是钰王的身上杀气太重,煞意太浓,这种人太过可怕,所以看你要辩证地来看。」 凤钰皱眉问道:「她什么时候这么说的?」 「我三岁的时候,她和父君在书房里议论时事时说的。」离生回答。 凤钰沉默,离生眨巴着眼睛认真道:「我觉得吧,我还是先叫你叔叔吧!」 他说完也不等凤钰同意,直接道:「凤叔叔是吧?我觉得吧,我娘亲肯定不是你要找的那个鱼安安,她们顶多是长相一样而已。」 凤钰若有所思,离生又道:「虽然我知道我娘亲很漂亮很优秀,但是她终究已经嫁给我父君了,你就算是对她再有想法也不能去破坏她和我父君的婚姻。」 「这话也是她对你说的?」凤钰问道。 「不是!」离生否认道:「她才不会这么跟我说,这事是我自己悟出来的,有句话什么来着,宁拆三座庙,不拆一桩婚,所以,拆散人家夫妻是不道德的行为,是无耻的小三行径!」 凤钰知道自己被熊孩子骂了,他的眼睛微斜。 离生觉得他应该为他父君和娘亲扫除障碍,他本着鱼安安教他的打一棒子给一颗糖的原则又开始安慰凤钰:「凤叔叔,我觉得其实你人还是不错的,虽然长得没有我父君帅气,但是也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你又是一个极有能力的人,和我一样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天底下还有很多的美人,你就不要再缠着我娘亲了。」 凤钰从来就没有想过,第一个劝他放弃鱼安安的竟是这么个小萝蔔头,瞧他说得头头是道的模样,那张小脸上故作的成熟,实在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此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孩子说,只道:「你的娘亲是我的正妃,你的父君才是那个插足的小三。」 离生愣了一下,然后用极为鄙视的语气道:「这事不可能,我娘亲怎么可能会嫁给你!」 凤钰皱眉,离生又解释了一句:「凤叔叔,说句难听的,你的脾气这么坏,性格又一点都不讨喜,我娘亲她又不自虐,她才不会吃饱了撑着嫁给你!」 凤钰额前的青筋开始跳了,离生往旁边跳了三步,然后鼓起勇气道:「这世上的女子,哪个不喜欢长得又俊俏脾气又好的郎君?你长得没有我父君好看,性格也没有我父君好,我娘亲她又不是傻子,等她过段时间发现你的真面目之后,肯定不会和你一起过!」 他说完便拔腿往外跑,只是他没走上十步,便似撞到了墙上,他记得这里并没有墙的,他抬头一看,便看见了凤钰那张冷得似冰一样的脸。 离生之前就知道他很厉害,此时看到他这样的速度才知道以前凤钰还是对他手下留情了的。
第1087章 惊人绝技(9) 离生心里一慌,掉前头欲爬窗,眼前得窗户就在面前,他心里一喜,直接往上窜,只是他还没有窜上去,又撞到了凤钰这面墙。 离生大惊,把速度调到最快,往另个窗户奔去,只是不管他的速度有多快,最后的结果都是撞到凤钰的身上。 如此弄了五六次之后,离生累得直喘气,小脸也红成一片,额头上更满是汗珠。 他毕竟人小,逃的时候又次次用尽了全力,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怒道:「你凭什么欺负我!」 凤钰语气淡然:「什么叫我欺负你?明明是你跑到我这里来欺负我!怎么?你觉得你欺负完人了就能拍拍屁股就走吗?」 「你想怎样?」离生气闷闷地问道。 「我想怎样?」凤钰双手半抱在胸前道:「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今日我不妨给你上一堂课。」 「什么课?」离生瞪着他道。 凤钰微微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道:「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你在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的情况下,还来招惹我,还没有退敌之策,那就只能证明你自己太蠢,而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蠢付出代价。」 离生愣了一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凤钰拎了起来,他大惊道:「你要做什么?」 「到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凤钰答得淡然,然后一伸,直接就朝离生的屁股上招唿过去。 是这离生第二次挨打,打他的对象两次都是凤钰。 当结实的巴掌落在小屁股上的时候,离生「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凤钰皱眉道:「你除了会哭还会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眼泪这个东西只对真正关心你的人管用,在你的对手面前只会显得你是那么的懦弱可笑吗?」 离生不理他,继续哭,凤钰下手却重了一分,问道:「难道以前任梓舟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我父君比你好多了!」离生一边哭一边道:「他不从打我!」 「所以就把你养得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然后你现在成了一个只会哭的娘娘腔?」凤钰冷着声道。 离生怒道:「你才是娘娘腔!你全家都是娘娘腔!」 凤钰也有些怒了,睁着一双凤眼冷冷地看着他道:「你这话骂得很蠢,从你见到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父亲,你骂我全家都是娘娘腔,那么也骂了你自己。」 「你才不是我父亲!」离生怒目相对:「我的父君是东明的太子,不是你这个冷血无情的怪物!凤钰,你给我等着,等我再长大一些,我一定把你打趴下!」 「这话听着倒有些对我的脾胃。」凤钰的眉毛一挑:「我等着你把我打趴下的那一下,不过在你把我打趴下之前,我似乎有无数次把你打趴下的机会。」 他说完手又扬了起来,离生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看到离生那双无比倔强的眼睛嘆了一口气道:「你这般瞪人的模样当真和你娘亲一模一样,既然如此,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
第1088章 惊人绝技(10) 凤钰说到这里略一顿后继续道:「你娘在面对比她强大得多的对手的时候,是先会示弱的,不会像你这样逞强。」 离生的眼里有泪珠滚动,却倔强的不让眼里的泪滚落下来,凤钰又道:「还有,打架这种事情,要是对手才能打得起来,你还太弱,这性子也太过娇气,等回梦州之后,我再好好教你。」 「我不会跟你回梦州的!」离生大声道。 凤钰伸手勾起他的下巴道:「你别无选择。」 离生想起关于凤钰的传闻,发自内心的觉得凤钰比起传闻中的还要强大得多,离生这些年来算是被宠大的,虽然他的经歷非寻常的孩子可比,但是平日里鱼安安和任梓舟都将他保护得很好,他很少会受到挫折。 但是自从遇到凤钰之后,他就觉得他很受挫折,他打不过凤钰也就算了,就连他一直引以为傲慢的记忆力在凤钰这里也占不了任何便宜。 他轻哼道:「我一定会劝我娘亲离开你的,绝对绝对不会和你一起去梦州。」 凤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话倒提醒了我,这几****一直霸着你娘亲,不让她跟我在一起,这笔帐我们先来好好清算一番。」 他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点了离生的穴道,然后将离生扔到他的床上道:「从今夜开始,你和我一起睡。」 「我不要!」离生怒道。 凤钰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别无选择!」 凤钰见离生嘴巴一扁又要大哭,他的眉眼一冷道:「你若敢哭,我现在就点了你的哑穴。」 离生眼里的泪直打转,愣是没有哭出声来,抽泣了几声后道:「凤钰,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好啊,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凤钰的语气平淡。 离生此时动弹不得,实在是拿凤钰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拼记忆力也拼不过,卖萌没有用,哭更没有用,他终是踢到了他人生的第一块铁板。 只是他终究是个孩子,这般折腾了一番后觉得有些累了,心里虽然气闷却也知道凤钰不会伤害他,在床上躺了不到一刻钟便睡着了。 凤钰看到他的样子轻掀了一下眉,他见离生满头大汗,他素有洁僻,实在是看不过眼,便打来水拧了一块毛巾为离生将额头的汗水擦尽。 鱼安安推门而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凤钰从来就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人,所以此时给离生擦脸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只是看在她的眼里却又觉得温暖。 凤钰见她来了便道:「离生这孩子的性子像极了你。」 「他长得也像我啊!」鱼安安淡笑道,其实方才离生和凤钰打起来的时候她在隔壁听到动静就醒了,她听到了离生的哭声,当时就想要过来看看,只是她在外面听到凤钰和离生的对话后就决定先听一听,看看他们会如何相处。 凤钰朝她看过来,问道:「其实离生是我的儿子吧?」
第1089章 今生不弃(1) 鱼安安愣了一下,看着凤钰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听到了凤钰教离生的那些话,她对离生的管教虽然严格,但是平时终究捨不得动手揍他,而任梓舟的性格又温和,离生只要没有太过离谱的行为任梓舟都不会为难离生。 凤钰自小就吃了很多的苦,他有着属于他自己的行为准则,所以要教孩子的时候也有他的方式。 虽然鱼安安觉得他此时的样子并不太像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是她觉得他和离生是父子,两人以后还需要长时间的相处,所以她觉得应该给他们一点相处的时间,让凤钰用他的法子去收服离生。 却没料到凤钰竟只是和离生有了这短暂的相处而生出了这样的猜想。 凤钰一看她的表情,他便知道他猜中了,他的嘴角微微一勾,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道:「我感觉得出来。」 鱼安安闻言眼眶微红,却笑着道:「你是怎么感觉出来的?」 凤钰没有回答她的话,问道:「你之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他对鱼安安是有些了解的,她的性子看着绵软,其实是个极度刚烈之人,若离生是任梓舟的儿子的话,她是绝对不可能带着离生回到他的身边。 且如果她和任梓舟之间真的有什么的话,她也不可能会这般离开,任梓舟也不可能会如此轻易就将她放走。 这些事情他初时并没有多想,只想着她能回到了他的身边便够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并不重要。 这几****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很多事情也就能静下心来想一想了,尤其是在今夜离生闹了这么一出之后,他心里就能更加的确定下来。 只是早前猜想归猜想,如今猜想成了现实,依旧能让凤钰开心不已,只是他原本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时就算心里再开心也只是嘴角微微扬着,眼里满是笑意。 而他的心里却在欢唿:「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鱼安安轻抿了一下唇后道:「我当初怀离生的时候,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竟在我的肚子里呆了整整一年,这时间和寻常的孩子终究有些不同,我想着这事也无从解释,左右我是要带着离生的,你若是接受不了离生,那我自然会带着离生离开,所以……」 「所以这事如果我不问的话,你就不会对我解释?」凤钰问道。 「是的。」鱼安安看着他道:「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无从解释,我若直接跑过来跟你说离生是你的儿子,你会信吗?」 「你说的我都信。」凤钰拉过她的手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鱼安安见他的眼睛里满是坚定,她眼里打了几个转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她轻伏在凤钰的怀里道:「凤钰,我……」 「不用多说。」凤钰将她轻搂在怀里道:「我相信你。」 鱼安安抬眸朝他看去,他微微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温柔缠绵。
第1090章 今生不弃(2) 鱼安安这些年来其实对于凤钰当初说过完全不在乎她是否是处子的事情,她其实并不是太相信的,因为在她看来,像凤钰这种出身高贵又性格冷漠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完全不在乎这件事情的,但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她便真的信了。 凤钰在不知道离生就是他亲生儿子的情况下接受了她,鱼安安虽然在这些事情上问心无愧,但是却还是有些担心凤钰会不会多想。 她其实也曾想过要找个机会向他解释一下这件事情,但是她嫁给任梓舟是事实,离生是在她嫁给任梓舟十个月之后生下来的也是事实,这些事情她无法向他一一解释,所以这一路走来她并未多说。 她伸手轻楼着他的脖子道:「谢谢。」 「谢什么?」凤钰问道。 鱼安安看着他的眼睛道:「谢谢你相信我。」 凤钰有些不屑地道:「这一点我觉得你应该向我学习。」 鱼安安知他此时影射的是她五年前离开他的事情,她轻轻一笑,靠在他的怀里道:「嗯,好。」 往后她也会试着无条件相信他,和他一起相扶到老。 凤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吻过她的发,低声道:「早前听人说岁月静好,我不是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到如今,我却是完全明白了。」 鱼安安轻轻一笑,一扭头看见凤钰雕的那根簪子,她扭头朝他看去,他的面色平静:「早前送你的那一根被我一怒之下毁了,便想着再送你一根。」 鱼安安见那支簪子虽然只雕到一半,但是已经能看到那只簪子的雏形是一只精緻的蝴蝶,她问道:「为什么是蝴蝶的图案?」 「我第一次见到离生的时候是因为蝴蝶。」凤钰答道:「当时想到你曾经给我讲过的那个化蝶的故事,我想和你做那两只破茧而飞的蝶,这一生一世都相守在一起,生死不分离。」 鱼安安轻声道:「好。」 凤钰看着她道:「那你打算回赠什么东西给我?」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竟然会主动向她索要东西,她有些不太适应,凤钰解释了一句:「你五年前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你从未替我做过衣服或者鞋袜,我的身边竟没有一件你亲生做的东西。」 「是吗?」鱼安安想了想后好像还真是如此,忙又道:「这是我的失职,我改天空了就做,你喜欢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凤钰回答。 他的语调还是那种带着冷然的味道,只是这话里终究有了几分温柔的味道。 鱼安安笑道:「这样的话反倒麻烦了,实在是不知道做什么好,再加上我多年未做女红,技艺难免就有些生疏了,不如我先做块帕子送给你吧。」 凤钰看了她一眼道:「你真懒。」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凤钰又问道:「你给任梓舟做过吗?」 「没有。」鱼安安一本正经地道:「你知道的我不是太喜欢做女红,然后东明那边的女子也不需要天天猫在家里做这些事情。」
第1091章 今生不弃(3) 鱼安安见凤钰面色如常,便又接着道:「所以我几乎就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他所有吃穿用度自有宫里的尚衣局去做,也不需要我去忙活这些。」 到如今她已经能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他的喜怒来,比如说他高兴的时候会先弯一下眼睛,然后眼底才有淡淡笑,他不高兴的时候面部的肌肉却紧绷,眼底会有寒意,他若对那件事情不在意的话,他的脸则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变化。 凤钰心里这才舒坦了些,却道:「除了我之外,你不许再给任何人做东西。」 「这可不行。」鱼安安见他皱眉,她轻笑道:「我得给离生做啊,再则,我们以后肯定还会有孩子,我还得给孩子们做啊。」 凤钰的面色这才舒展开来,他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安安,要不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他的声音原本就低沉,这般软软的滑过他的耳迹引得她的心尖一跳,屋子里顿时就有了暧一昧的味道,她低着头红着脸道:「好,等我们回到梦州之后吧!」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又道:「你今夜就留在这里一起睡吧!」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他笑道:「怎么?怕我把持不住吗?」 这话鱼安安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似乎隔了五年,他的性情也有些许变化,再不若当年那般冷硬,凤钰却又凉凉地道:「我都等你等了五年了,又哪里在乎再多等这十天半个月?」 鱼安安听到了他话中哀怨的味道,不由得掀眉一笑道:「夜深了,早些睡吧!」 凤钰觉得让鱼安安在他的房里睡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那张床不算大,一家三口全躺上去的话就挤得紧,只是他又实在是不愿意和她分开,于是去隔壁的房间里将她的被褥等物全部抱了过来,他打地铺睡在地上。 有鱼安安在房间里,凤钰觉得心里特别的安宁,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倒是鱼安安方才睡了一会,此时竟无睡意。 屋子里的灯都熄了,走廊里的风灯昏暗的光华照了进来,照在凤钰的脸上。 熟睡的他脸上再无一分冷意,看起来很是安然,嘴角微微上弯,有一抹淡淡的笑意自他的嘴角漫出。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眼角淡淡的纹路及头上的华发,她有些心酸。 她知道当年她的离开对他伤害很大,若是事情能再来一遍的话,她绝对不会再离开他,无论如何她也需要问清楚,再不要和他分开。 以他的性情,在经歷了那些事情之后还能完全不计前嫌接纳她,包容她,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他的心里,她从她之前想像中的要重要得多。 鱼安安以前总觉得凤钰是个不懂得表达感情的人,他的性格也太过嚣张霸道不招人喜欢,在他的心里,天下江山可能更加重要,可是他当年在得到大拓的天下之后却直接放弃,那么在他的心里,只怕天下江山也没有她想的那么重要。
第1092章 今生不弃(4) 鱼安安到此时终是明白,在凤钰的心里,他要得相对简单,他要天下是因为他有他的责任,他要对二十万青骑军负责,要对他封面的百姓负责。 她看着他的脸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陪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 她想了很多,终究心事完全放下,这一夜她睡得甚是安稳。 离生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鱼安安躺在他的身边,他还以为昨夜的事情是一场梦,只是当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凤钰他的脸立即就黑了下来。 他的眼睛转了转,动了动手脚,发现穴道早就解开,于是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准备过去有胖揍凤钰一顿,只是他的拳头还未打到凤钰的脸上,他的拳头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他大惊,那只手一带便将他带到了凤钰的怀里。 「怎么?昨夜吃的亏不够吗?」凤钰问道。 离生扁了扁嘴道:「你不是睡着了吗?」 凤钰轻笑一声道:「小子,你家老子我既然是战神,那么自然是从千军万马里厮杀回来的,若是连这点警觉都没有,我也不用混了。」 凤钰今日心情甚好,难得一笑,却直接把离生给看傻了,他咽了咽口水道:「我知道娘亲为什么要抛弃父君和你一起了。」 凤钰皱眉,离生笑嘻嘻嘻地道:「你长得真的是太好看了,你要是天天对着我笑的话,我也抛弃父君站在你这一边好了。」 凤钰往他的小屁股上轻拍一下道:「少在这里拐着弯骂我了,小心屁股开花。」 他说完便将离生放开,离生没料到他今日这么好说话,一得到自由立即极为麻利的爬上了床,鱼安安此时已经醒来,他忙告状:「娘亲,他欺负我!」 鱼安安笑了笑道:「昨晚也不知哪个小孩子睡觉睡到半夜就从隔壁跑到这里来了,和那个小孩子一起失踪的还一把弹弓,离生,要不要来猜一猜那个小孩子是谁啊?」 离生伸了伸舌头,然后故意东张西望道:「呀,那个小孩子真是太调皮了,是谁啊?」 鱼安安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道:「你就继续装!」 「娘亲,你真是一个见色抛夫弃子的女人啊!」离生感嘆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没有节操的娘亲呢?」 鱼安安给了他一记暴栗道:「离生,行啊,你真是长本事了!」 离生忙爬下床,躲到凤钰身后道:「父君,救我!」 他喊完之后才发现好像是喊错了人,眼前这个长得好看得不像话的男人并不是他的父君。 凤钰知他是弄错人了,只是这种感觉却甚好,他也不以为意,只道:「你知道什么叫做作死吗?」 离生不说话,凤钰将他抱进怀里道:「惹到你娘亲就是作死,谁都救不了你。」 离生不太习惯他的怀抱,却又觉得有些安心,于是他有些纠结,想从凤钰的怀里爬出来,凤钰淡声说了句:「想出去挨你娘的巴掌吗?」
第1093章 今生不弃(5) 离生摇头,凤钰缓缓地道:「那你就乖乖让我抱一会吧。」 他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抱离生,以往父子两人见面的时候不是喊打就是喊杀,更曾大打出手,他感觉怀里的离生不是那么老实,按他以前的性子必定是要给离生一巴掌让他老实的。 只是凤钰又觉得第一次抱自己的儿子,要是就动手打的话,怕会给离生造成心理阴影,所以他愣是生生忍下了心里的那个念头。 鱼安安瞪了凤钰一眼道:「昨夜还喊打喊杀的要收拾离生,今日就这般护着他,小心他以后煳你一脸!」 「他没那本事。」凤钰伸手轻摸了一下离生的小脑袋道:「这孩子被你和任梓舟宠坏了,往后由我来管教他。」 离生忙道:「不要!」 只是在他说不要之前鱼安安已经道:「好啊,那以后离生就交给你来管了。」 离生想到凤钰那强大到可怕的武力值,他急道:「娘亲,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 「是啊!」鱼安安笑道:「但是他是你亲爹,所以我很放心。」 离生觉得很是委屈,他的母亲大人,真是重色轻子的典范啊!他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他扭头看了凤钰一眼,见凤钰的眼底有一抹温和,那张脸还是透着冷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凤钰亲近了几分。 离生很苦恼,离生很郁闷!他觉得他一定是被凤钰虐得太狠了,以至于凤钰露出一点温和来,就让他生出了这样的错觉! 辰时刚到,一家三口就吃完了早饭准备爬山,那边任梓舟等人也准备妥当了。 任梓舟看着凤钰一家三口走过来的样子,他的眸光微深,早前他总能感觉得他们三人站在一起是三个独立的个体,但是今日他们三人走在一起,却有了一家三口的感觉。 他不由得想,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生一看到他便扑了过来:「父君,他欺负我,你要帮我!」 离生说完指着凤钰,一副要找凤钰麻烦的样子,任梓舟轻轻一笑,岔开话题,送了离生一根糖葫芦,离生立即就将其他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岑寂一看这光景,忙发挥他逗逼精神,开始说着各种冷笑话,将气氛弄得融洽了不少。 众人正在说笑时,一捧花送到鱼安安的面前,她愣了一下,卖花女笑着从花后探出脑袋来道:「上次的花没能亲自送到你的手里,这一次我把花补上。」 几人也都认出来了,那女子就是当初他们初遇的那个小镇的卖花女。 任梓舟笑着道:「钰王真是多情之人,到哪里都有红颜知已。」 凤钰皱眉,见鱼安安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他有心想要解释几句,卖花女却抱着他的腿道:「我这么辛苦才找到你,我是想要帮你的!」 「我瞧着你是想害我吧!把手松开!」凤钰没好气地道,他此时是真的恨不得一巴掌将卖花女拍死,那****见识到了卖花女的二货劲,也不知她此时跑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第1094章 今生不弃(6) 依着凤钰的性子,实是恨不得一脚将卖花女踢飞了,但是他今日的心情实是好,又觉得卖花女也算是帮过他的忙,便忍住了。 「他让你送的?」鱼安安扭头看向凤钰。 「不是!」卖花女笑眯眯地道:「我自己送的,他上次给了我一张好大的银票,我卖十年的花可能都赚不到那么多,而我又答应过要把花送给他的妻子,所以我回去之后,就准备了花送过来,可是你们却走了,我问了客栈的老闆,他说你们要参加盂兰节,所以我就将花带了过来。」 鱼安安有些吃惊,实没料到卖花女有虽然二了些,却有如此毅力,着实值得夸奖。 卖花女又道:「我知道你是他的妻子,但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可是我还是觉得他很喜欢你,他的脾气虽然很坏,但是他对你很好……」 她这话说得有些乱七八糟,鱼安安有些无语,卖花女将那一大捧花递到鱼安安的手里道:「长话短说,这是我送你的花!」 她把花送出去之后又皱起了眉头,过了这么多天,就算是卖花女小心呵护着那捧花,此时那捧花也枯了不少,很多花瓣都落了。 卖花女又将花收回去道:「这束花不行了,我一会重新送一束给你。」 鱼安安看了凤钰一眼后忍不住道:「你不是喜欢他吧?」 「谁说的!」卖花女急道:「没错,我一开始的时候觉得他长得挺好看家里还很钱,是想过要嫁给他,可是他已经娶了你,又对你一心一意,我怎么可能做小三!」 鱼安安皱眉,卖花女又道:「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和他啊!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了!我只是因为他付给我的那张银票数额巨大,所以我决定尽我的能力帮帮他!我阿娘说了,拿了人家的银子不做事,会被天打雷噼的!」 凤钰也受不了卖花女这副二货的劲,淡声道:「那张银票我既然用来买了你手里的花,那么便钱货两讫,再不需要来送花了。」 他说完拉过鱼安安的手准备离开,卖花女愣了一下,还想再说些什么,岑寂在旁道:「你走吧,别再跟来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卖花女立即就将他认出来了:「你就是那天淋我一身洗脚水的人吧?」 岑寂心虚地道:「没有的事!哪来的什么洗澡水!」 卖花女凑到他的面前闻了闻,然后兇巴巴地对他道:「把鞋子脱了!」 「你要干嘛?」岑寂瞪大眼睛道。 卖花女见他不配合,立即就恼了,直接蹲下去脱他的鞋子,岑寂的武功不弱寻常是不会让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子近他的身,可是卖花女却不是寻常的女子,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身手却比一般的女子要敏捷得多。 她伸乱抓刚好抓到了岑寂下腹的关键处,岑寂立即胀得脸红脖子粗,他怒道:「你放手!」 卖花女此时也回过神来了,知道她似乎抓到了不该抓的地方。
第1095章 今生不弃(7) 若是寻常的姑娘此时怕是羞都羞死了,但是她是个认死理的姑娘,她还没有确认谁是淋了她一身洗脚水的事情所以她绝对不能松手,于是她冷声道:「你先把鞋子脱了!」 岑寂哪里会受这样的威胁,冷声道:「不脱!你快松手!」 卖花女瞪大眼睛道:「你要不脱鞋子,我现在就把你的裤子给脱了!」 这句话把几个看热闹的人吓了一大跳,然后大家很有默契的往旁边让了让,都极为同情地看着岑寂。 岑寂长这长大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但是像卖花女这样的女子他绝对是第一次见到,他怒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当街调戏男人,你还要不要脸?」 卖花女鄙视道:「你虽然长得人模狗样,但是比起他们来差多了!我放着他们那么好看的男子不调戏,我来调戏你,你不要想得太美!」 她说完指了一下凤钰和任梓舟,两人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往后再退了半步。 岑寂怒道:「老子哪点比他们差了?你这个疯女人,你快松手,你再不松手老子剁了你!」 卖花女也怒了,当下也不说话,直接就来脱他的裤子,她明显没怎么干过这事,所以这事做得并不算利落,岑寂被她抓着紧重要的地方动也动不得,他怒极:「你个疯婆娘,你够了,不就是脱鞋吗?爷脱了,你赶紧松手!」 卖花女瞪着他,他极利落的把鞋子脱了,卖花女松了手,然后将鞋子接过去闻了一下后怒道:「你还敢说那天要我一身洗脚水的人不是你?我闻得出这股味道来!」 鱼安安很是佩服卖花女,通过洗脚水都能闻得出岑寂脚上的味道来,这也是一种本事! 岑寂这才知道卖花女让他脱鞋不过是为了闻他脚上的味道,而在此之前,他的便宜都快被卖花女占光了,他怒道:「你个疯婆娘,那天是老子淋你洗脚水了,又怎样?」 卖花女磨了磨牙道:「果然是你!姑奶奶长这么大都没有丢过这样的人,我跟你拼了!」 她说完抱起手里的花就朝岑寂的身上招唿过去,那些花有好些是玫瑰花,花上都带了刺,这一下打得又突然,岑寂的手臂上便被那些刺给挂了好长一道。 岑寂怒极:「老子不打女人,你丫赶紧给我收手,否则的话老子不介意为你破戒!」 「不打女人?」卖花女倒来精神:「那敢情好!姑奶奶我打死你!」 她说完打得更凶了,岑寂也算是成名的高手了,这一辈子就没有这么狼狈过,他被打得上窜下跳,还不时的说两句狠话,却终究没有还手,只是施展轻功跃到了房顶上。 卖花女怒道:「你下来!」 岑寂得瑟:「你有本事就上来!」 两人对着叫了十几个回合后,卖花女从一旁找了个梯子竟真的打算往房顶上爬。 这一场闹剧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任梓舟轻咳一声后问道:「要不要去劝一劝?」
第1096章 今生不弃(8) 凤钰淡声道:「你脾气好,岑寂又是你兄弟,我脾气坏,一去肯定下重手,在这里打死人终究不好,所以你去劝吧!」 任梓舟愣了一下,这脾气好坏还能用来做这样的解释? 凤钰对鱼安安道:「我们走吧,再不上山只怕今日都爬不上去了。」 离生最喜欢这样的热闹了,他在那里给岑寂打气道:「岑叔叔,加油,我看好你哦!」 岑寂欲哭无泪,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居然会遇到这到一个疯婆娘! 还有,凤钰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他,竟真的说走就走? 他急道:「你们等等我啊!」 没有一个人理他,一个个反倒走得更快了。 岑寂瞪着卖花女道:「爷是男人今日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若让爷见到你,一定让你好看!」 他说完施展轻功一熘烟跑了,卖花女不会武功,自然追不上他,当下气得在那里直骂。 天弃山做为天下佛宗的根本,在佛宗里地位超然,而在尘世间,这里也因为佛祖仁慈之名广纳天下人,不管谁犯下何等错事只要在天弃山里改过自新不再犯事,那么谁都不能和他们计较,时间一长,这里便隐隐成了各国通缉罪犯的积聚地。 也不知庙里的和尚是如何约束他们的,这里的治安非常好,不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至少没有人敢明着犯事,所以这里整体的治安甚好。 一行人顺着山路往上爬,鱼安安看到很多朝圣者三步一扣,七步一跪,她对他们的精神很是佩服。 「父君,还要多久才能到?」离生还没爬到一半便气喘吁吁。 不是他娇气,而是这山的确很高,虽然现在只爬到一半,但是他们已经爬了两个时辰了。 鱼安安是几人中体质最差的,爬到这里也已经是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此时如果离生不喊,她也要喊了。 凤钰伸手扶着她,眉头微皱,这山比他想像中的还要难爬。 任梓舟看了一眼似乎要融入云端的大庙道:「应该还没到一半,你看,那里就是天弃庙。」 「这里有那么多的庙我们随便找间拜拜不就好了,这里的庙不都是天弃庙吗?」离生扁着嘴道。 任梓舟笑着道:「这里其他的庙顶多只能算是天弃山上的庙,算不得天弃庙。」 凤钰见鱼安安累得实在不轻,便扶着她到一旁个小亭里坐下,小亭此时坐了一个人,那人着一身布衣,头上并无头髮,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模样。 离生一脸的不解,任梓舟解释道:「天弃山因为与横在大拓和南贵之间,早前,两国曾在这里发生过无数的战事,导致这一带的百姓苦不堪言,当时这座山也不叫天弃山,当年战事最惨烈的时候,南贵驱使了无数的民夫欲将这座山挖平,挖到一半,金光四起,一位老僧从山里走了出了来,一挥衣袖狂风大起,将那些民夫全部卷回了军中。」 「活人怎么可能会从山里走出来?」离生好奇地道。
第1097章 今生不弃(9) 鱼安安知道这里的佛宗传说和她熟知的佛宗有些不同,所以这里的佛祖也不是她的熟悉的那个佛祖,只是这个故事她却并没有听过,眼下在这里休息,听任梓舟说说这里的故事也是不错的选择。 离生拍手道:「佛祖好厉害。」 任梓舟微笑道:「是啊,佛祖很是厉害,他当时凭一已之力说服了南贵和大拓平息战事,然后将天弃山单独划出来,他承诺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让对方越过天弃山进攻对方,他当时还说了一句话,战事起,天道弃,这座孤山更是天弃,既然是天弃之山,那么便能容天下之宁。」 鱼安安觉得这话在逻辑上是有些不通的,条理也不太清楚,可能在当时那样的大环境下,所以这些话可能是说得通的。 她问道:「是不是自那之后,佛祖便在山顶上建了天弃庙?」 任梓舟点头道:「是的,天弃庙建在山顶,据说上可以通晓天意,下可以让冥界的鬼魂安宁,十年一次盂兰节,能让阴阳两界相通,剔除人间的罪恶。」 鱼安安笑道:「这事说不通。」 「为什么?」任梓舟问道。 鱼安安想了想后答道:「佛祖止战,是有慈悲之意,但是他在止战之后却在山顶修那么大的一座庙,证明他是个有私心的人,与其说是他在那里建庙,倒不如说是他在那里建自己的功德碑。这山路如些崎岖难走,得需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将材料送上去?」 任梓舟微愣,鱼安安又道:「还有,说什么上通天意,下安冥界,在我看来,根本就是假传上天的意思,安冥界倒不如说是镇压冥界,既然要镇压,鬼魂生前也是人,那么佛祖心里必定是有愧的,那些鬼魂中必定也有他不想见的人。」 「此说法甚妙!」一直站在那里听他们说故事的人转过身来,那人头上有六个戒疤,一看便知是个和尚,他的眉眼细细一看是极为普通的,但是全部组和在一起,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宁之色,不像凤钰那般精緻,也不是任梓舟的那样的平和,而是真正的安宁,似乎一看到他就能让人静下来。 鱼安安看到他微微有些吃惊,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说人家祖师的错处有那么点不厚道。 那人对着他们行了一个佛礼,两人还了一个礼,那人微笑着看着两人道:「几位施主似乎不是寻常人,对天弃庙似乎颇为了解。」 任梓舟笑道:「算不得了解,只是听过一些关于天弃庙的传闻罢了。」 他也觉得眼前的和尚看起来不太寻常,也是那人的年纪实在是太年青了,若再上些年岁的话任梓舟怕是要将他当成天弃庙的住持了。 鱼安安微微掀眉,和尚看着她道:「这位女施主既然心中并无佛,为何还要来?」 鱼安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先前对天弃庙就所知不多,她来天弃庙不过是为了找人,此时她也不愿意和眼前的和尚多说什么。
第1098章 今生不弃(10) 于是鱼安安的回答很是简单:「听说盂兰节很热闹,我来看热闹的。」 和尚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微微一愣,然后细细朝她看去,他的眼里有了一抹惊诧,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凤钰挡在鱼安安的身前道:「佛法慈悲,容纳天下之人,有人心诚,有人看热闹,这好像没有什么不可吧?」 和尚闻言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于是他唱了一声佛号道:「施主说的是,方才小僧只是见这位女施主的骨骼清奇,所以才多看两人,罪过罪过!」 鱼安安看到他那副样子微微皱收,那人却又道:「女施主的命格颇为奇特,小僧一时间竟也看不透,敢问女施主从何而来?」 「我们是从东明来的。」离生在旁开口道。 那人轻轻一笑,鱼安安便觉得四周都透着慈悲的风,整座山岭间也显得宽厚了许多,他淡淡地道:「几位贵客既然是远道而来,当到天弃庙里好生休息。这位女施主方才说的关于佛祖的问题,小僧觉得你到了天弃庙之后应该就会知道了。」 他说完念了声佛号,然后抬脚便走。 鱼安安皱眉道:「是不是佛门中人都喜欢摆摆架子,故弄玄虚?」 任梓舟看了她一眼,她问道:「怎么了?」 任梓舟轻咳一声道:「艷艷,传说当年佛祖修建天弃庙时,附近的百姓自愿加入,所以山上的砖石都是百姓自发运到山上来的。」 鱼安安愣了一下,任梓舟又解释了一句:「庙前有块巨大的功德碑,当时所有参与修庙的百姓名字都刻在上面。」 离生同情地看了鱼安安一眼道:「娘亲,以后你没事的时候多看点书。」 鱼安安:「……」 凤钰拉过她的手道:「走吧,我们继续往上爬吧!」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却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气,她想起方才那和尚看她时慈悲的眼神,她总觉得那和尚似乎看出了什么。 山寺间的道路并不好走,越是往上走,路就越是陡,鱼安安走得直喘气,她扭头回望山路时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此时他们已经爬得了很高了,从这里往下望子去,四周村庄的屋舍都如同小盒子一般。 鱼安安等人直爬到傍晚才爬上山顶,他们竟爬了整整一天! 到达山顶的时候,鱼安安觉得这天弃庙简直应该叫人弃庙,这破地方真该直接抛弃了! 只是当她站在山顶朝下看时,此时夕阳正好,淡淡的金辉洒满人间,整个大地都似乎透出了一种佛性的慈悲。 轻风吹来,鱼安安原本略有些焦躁的心顿时就平静了下来,心里生出了一种极为特别的感觉,只觉得人间平和,到处都是喜乐。 此时庙里有和尚敲响暮钟,那大钟发出来的声音响彻山际,声音洪亮却又让人心胸宽阔起来,似乎一切的烦扰与人无关。 有了这种感觉之后,鱼安安顿时就明白那些信徒为何都如此虔诚了,这座庙果然和其他的庙不同,这里受了多年的香火,似乎到处都是慈悲的味道。
第1099章 天下赌约(1) 鱼安安扭头朝天弃庙看去,这才发现这座庙从山下看来似乎颇为雄伟,但是走上来之后却并没有一分雄伟之感,只让人觉得平和心静。 当她走进去之后,才发现天弃调庙比她想像中的要大得多,庙门也不像其他庙里庙门那么高,反倒显得有些矮,只比较她高了些许。 她一走进庙门,便看见了一张巨大的佛头,佛头上有一双慈悲的眼睛,那双眼睛不像她前世看到的佛像那像微微往下注视,这双眼睛是平视着进门来的人。 她乍一看到这景像倒吓了一跳,细细看时,才发现那佛像一直延伸往下,旁边是一圈栏杆,栏杆的一侧是连绵向下的阶梯。 鱼安安前世进过无数的佛殿,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布置,她看了那阶梯一眼,那阶梯竟极长,看不到头,似乎要嵌入地底一般。 而那尊佛像也极大,还是站立的,从上看去,竟也看不见底。 鱼安安的眼里有些好奇,一个小沙弥过来道:「几位贵客,请随小僧来。」 小沙弥引着众人一路向下,穿过几处佛殿便来了一间僻静的厢房。 这几间厢房平素不对外开放,只供极为尊贵的客人居住,从这里看去,能看到满地的霞光和山峰间各处无尽的的风光,宁静平和美丽。 鱼安安站在小院子里贊道:「这里真漂亮!」 任梓舟嘆道:「我之前还细细地看过天弃山志,真到这里之后才发现这里比想像中的更加神奇,谁能想到天弃庙里的佛祖像是站着的,谁又能想到天弃庙并没有建在山顶,而是在山腹之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当初南贵人了挖山的地方。」 鱼安安见四周的山道曲折婉延,但是四处都有屋舍,她这才明白原来天弃庙是依山势而建,里面还夹杂着极为精巧的阵法,竟颇为奇妙。 任梓舟似乎对这里也颇有兴趣,嘆道:「不说别的,光说这天弃庙的建构就真的非比寻常。」 只是片刻,便有僧人送来了斋菜,菜的样式很是简单,只是寻常的素菜,但做得却很是精緻,几人爬了一天的山也都饿了,于是也不跟那僧人客气,道过谢之后就开始吃起饭来。 吃完饭之后鱼安安听到四周有佛音传来,原来是山里的僧人开始了晚课。 鱼安安嘆道:「这里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听说这里能容下天底下大奸之恶之人,我之前还在怀疑僧人们是如何管理他们的,眼下自己到这里之后才知道,不管谁到这里只怕都生不出恶念来。」 「是啊!」凤钰轻声道:「到这里来之后会让人心境平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鱼安安轻声道:「我之前对盂兰节其实是不太期待的,到这里之后竟又生出了一些期待。」 「那你知道盂兰节这里都有哪些活动吗?」任梓舟问道。 鱼安安摇头,她对天弃山里的一切知道的实在是太少。
第1100章 天下赌约(2) 任梓舟微笑道:「看来你真的没有关心过这里,你应该是这一个参加盂兰节却对盂兰节一无所知的人。」 鱼安安失笑,凤钰看了任梓舟一眼却没有说话。 任梓舟却已经开口介绍道:「盂兰节十年举办一次,这中间有些说法,说是恶鬼十年才会出现一次,所以需要举办盛大的法会才能将其镇住,所以盂兰节时有人舞狮舞龙,也有僧侣颂经,其中最让人感兴趣的却是活佛解疑。据说每次盂兰节活佛都会现世,然后在从中选出三位与佛最有缘的人为其卜算,活佛能知前世今生,能料人间吉凶。」 鱼安安皱眉道:「原来这里还能算卦啊,世人对于未知一直都极为好奇,想知道往后的事情也属正常。」 「你难道不想知道吗?」任梓舟问道。 鱼安安摇头道:「不想知道,因为我相信命运是握在自己手里的,早早就知道若干年后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无趣了。」 「其实母后这一次让我们过来,倒存了让我来问一下往后吉凶之事,我心里也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任梓舟略一沉吟后道。 「你若想问,那便去问吧!我是来找人的,顺便看看热闹就好。」鱼安安对这些事情一向淡定,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却也不会阻止别人。 她早前想着到天弃庙只是一个庙,要来找个人并不难,可是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现这里比她想像中的要大得多,这里的地理环境也要复杂得多,这里赫然便是一座城了,且这城的地埋环境很是复杂,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个人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任梓舟看了她一眼道:「也好。」 离生此时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鱼安安将他安顿好后见凤钰在看她,她问道:「怎么呢?」 「岑寂之前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凤钰问道。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道:「他查到那人到了天弃庙,他在天弃庙里也有一些线人,但是那人进了天弃庙之后就如同泥入大海,再无任何消息,所以这一次我们要找到那人怕是得费些力气。」 「我也想知道那人是谁。」凤钰的眸光冷了下来:「他害得我险些妻离子散,若让我抓住他,必将他碎尸万段。」 「那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鱼安安嘆道:「按理来讲,和你长得很是相似应该很容易找到,但是岑寂的人在这里查了一年也没有消息,有可能他如今易了容。」 「为什么是如今易了容,而不是那天晚上易了容?」凤钰问道。 鱼安安嘆了口气道:「凤钰,如果我不是再三确认那人就是你的话,当初又怎么可能离开你?我是个大夫,对人身体确构造以及皮肤纹理的观察力比一般人要精细得多,他若是当夜戴的是人皮面具的话,我当时就能认得出来的。」 凤钰皱眉,鱼安安又问道:「你可有双生兄弟?」 这些年来,她对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有诸多猜想,也只有这一个可能性最大。
第1101章 天下赌约(3) 凤钰摇头道:「我自出生起就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所以这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费了很大的心思找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另一种可能则是我母妃生我时还生了另一个兄弟,但是他被别有用心的人抱走了。」 鱼安安和凤钰的想法是一致的,只是不管那人是何种身份,只要找到他们就绝不会轻易放过。 凤钰看着她道:「只是眼下他如果易了容,想要在天弃庙里找到他,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鱼安安嘆道:「是啊,尤其是最近还要举办盂兰节,会有很多人来参加,到时侯要找一个人就如同大海捞针了,这中间还得确定那人没有离开。」 他们这一次过来算是简装而行,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的身份,就是不想打草惊蛇。 凤钰轻拥着她道:「无妨,只要他还在这个世上,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鱼安安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轻嘆了一口气。 「你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在庙里四下看看。」凤钰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 鱼安安的脸微红,两人虽然成亲数载,但是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亲密的时间就更少,此时凤钰突然亲她,她还不是太适应。 凤钰看到她这副娇羞的样子心里一盪,轻笑一声,直接将她抱进怀里道:「算来我们也是老夫老妻了,你却还如初嫁之时,安安,你是在考验我的定力吗?」 她难道不知道,她此时的样子有多么的诱人吗? 鱼安安轻声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想起这些事情,就觉得恍若梦中,总觉得不是太真实。」 凤钰抱着她道:「这般抱着你,我却觉得很真实,安安,有你真好。」 鱼安安靠在他的怀里,很是安心,今日又爬山累了一天,竟就这般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凤钰心里原本还有些其他的想法,看到她此时的样子倒有些哭笑不得,将拥着她睡下,他却发现这种睡法对他而言绝对是个巨大的折磨。 她的体香钻进他的鼻中,撩得他的心头痒痒的,却又不忍心打扰她睡觉,他躺了一会觉得这样实不是件事,于是便干脆起来,往外面走走。 厢房外夜色很美,夹杂着清露的味道,透着丝丝凉意。 「钰王也还没睡吗?」任梓舟的声音传来。 凤钰扭头见任梓舟正坐在院中的石桌边泡茶,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茶叶和开水,此时将茶泡得清香四溢。 月满圆,洒掉一地光辉,照在一身雪衣的任梓舟身上,他赫然便如书中形容的谦谦君子。 凤钰的眸光微转,在任梓舟的对面坐下,很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道了一声谢。 任梓舟看了他一眼,他语气淡陌地道:「虽然本王很不喜欢你,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君子。」 任梓舟的眸光深了些,面色微沉,对于这个话题,他并不喜欢,他此时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他就不做君子了。
第1102章 天下赌约(4) 凤钰又补了一句:「这些年你把安安和离生照顾得很好,不管你照顾他们母子是出于何种心理,我都需要谢你。」 「我不需要你谢。」任梓舟淡声道:「今夜我也没有心情和你吵架,如果你想找我聊天的话,我倒是可以和你聊一聊。」 凤钰四下看了看后道:「到这里之后,我心里安宁,倒也能和你聊上几句,只是我不觉得你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而我也不习惯欠人人情,所以今夜不如将我的谢意说到实处。」 任梓舟的眸光更深了些,凤钰淡声道:「东明和燕北有宿怨,当年燕北入侵东明,夺走东明幽云十六州,自你即位之后,一直在巩固边防,增强国力,为的就是将幽云十六州夺回来,但是东明尚文,就算你这些年来一直努力培养军队,但是却一直进展不大。」 任梓舟的眸光微动,他知道若论打仗这种事情,普天之下没有人比凤钰强,此时凤钰这样说必定有他的心思,于是任梓舟问道:「你想帮我夺回幽云十六州来报答我?」 「是。」凤钰答得爽快:「但是我没准备出兵,我只告诉你打败北燕的法子。」 「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小气。」任梓舟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你的这个报酬?」 「不是我小气,而是我得对我的百姓和军队负责,我不会因为我自己的私心而将百姓和军队拖入战火之中。」凤钰的语气冰冷:「而你会接受我的这个报酬,因为和我比起来,你才是真正的了野心家。」 任梓舟朝凤钰看去,凤钰面色一如往昔的冰冷,他缓缓地道:「这些年来,你在东明的实施的政策看似温和,为你赢得了民心,你父皇还在位,你却已经成了东明真正的主宰者,至于你的那些皇兄皇弟们,他们的手段远不如你,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这也是你没将他们除去的原因。但是我却还清楚的记得,当年你为了实施你的新法,你杀了多少人,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连自己的老师都可以利用。」 「看来钰王在我的身上很花了些功夫。」任梓舟喝了一口茶后道,他的这些心思,他自认为做得很是妥当,并没有太多人会知晓,却没有料到竟从来就没有瞒过凤钰。 凤钰除了对感情迟顿些外,对于人性的洞察实让人震惊。 任梓舟虽然极不喜欢凤钰,但是在他的心里,对凤钰也有着属于他的敬佩。 凤钰依旧是那张冰冷的脸:「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上难得的对手,我对你自然要花些心思,任梓舟,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像中的要多得多。」 任梓舟冷冷一笑,看着凤钰的眼睛道:「也许吧!但是我想让你这一辈子都对我心怀愧疚,所以我不需要你同样也能将幽云十六州从北燕的手里夺回来。」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凤钰略顿后不以为然地道:「那我们就打个赌吧。」
第1103章 天下赌约(5) 「赌什么?」任梓舟问道:「赌我夺回幽云十六州你就将艷艷和离生还给我吗?」 「他们从来就不是你的。」凤钰冷冷地道:「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将他们当做赌注,我就赌如果你能在没有我的帮助下将幽云十六州收回东明的话,我将整个梦州送给你。」 任梓舟有些意外,凤钰说将梦州送给他,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凤钰是对要对他称臣的。 像凤钰这样的性子,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是任梓舟不觉得他在这件事情上需要凤钰的任何帮助,他的自尊心也不会允许自己向凤钰低头,而他对北燕那边也费了颇多的心思,在他看来,攻破北燕夺回幽云十六州只是时间的问题。 凤钰又加了一句:「若你没有那个能力的话,你往后也不许再找我要任何报酬,而我也不再欠你任何东西。」 「传闻钰王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任梓舟冷笑。 凤钰的眸光清冷:「本王的决定不需要你做任何评判。」 任梓舟看着凤钰道:「钰王,若你是拿这件事情来打赌的话,那你输定了。」 「是嘛!」凤钰的眼睛微微一眯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任梓舟冷哼了一声道:「钰王若真有那样的本事的话,这些年来就不会被人骗得团团转。」 凤钰并不恼怒:「由得你说,左右这件事情是本王没有处理妥当造成的,而安安也已经回到了本王的身边。」 任梓舟愣了一下,他觉得如今的凤钰和五年的凤钰有些不一样了,五年前的凤钰是一点火就着的暴脾气,从来就不会承认他的错误,可是今日的凤钰却明着承认他五年前被人阴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 这样的凤钰,磊落通透的让人震惊。 凤钰看了他一眼道:「其实本王觉得喝酒比喝茶好,酒喝醉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茶却是越喝越清醒,对你而来,越清醒就越痛苦。」 任梓舟没理他,凤钰又说了一句:「方才本王说你在对安安的事情上是个君子,但是此时本王得再加上一句,你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其他事情上都是伪君子。」 他说完抬脚就走,任梓舟没理他,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任梓舟是四国皇族中最为出名的谦谦君子,但是他手里的染的鲜血比任何人都多,他得到东明百姓的民心,只是这些民心却是他用无数的鲜血换来的。 任梓舟心里有躁意淌动,他微合了眼,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他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他看着东方有了鱼肚白,然后看到火红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他一夜未睡,却没有一丝倦意。 天亮之后,四周又响起了念经的声音,是寺里的和尚们开始了一天的早课。 任梓舟缓缓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缓缓升起的太阳,他的微微皱起了眉头。
第1104章 天下赌约(6) 正在此时,任梓舟听到了一声响动,他一扭头,便看见岑寂顶着一张蜘蛛网从草从里钻了出来,岑寂一看见他便哭道:「太不容易了,终于找到你们了!」 任梓舟愣了一下,岑寂拿起桌上的茶壶也顾不得里面的茶水已经凉透,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他喝完后感嘆道:「那个疯婆子真的是太可怕了,爷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昨天将卖花女甩掉之后,他以为他安全了,于是就准备到山上来找鱼安安他们,只是他走到山门处,却见卖花女坐在那里等他,两人少不得又要吵上一顿。 岑寂被卖花女高到暴的战斗力给折磨的苦不堪言,于是只得施展轻功从另一条小路上山。 他夜里爬山,不想却迷了路,他在山里转了好几圈之后,不知道顶破了多少张蜘蛛网,这才找到这里。 任梓舟看到他的样子有些好笑,问道:「以你的武功那卖花女绝不是你的对手,你一巴掌就能将她扇飞,你为什么不动手?」 「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岑寂没好气地道:「我不打女人的!」 他说到这里瞪着任梓舟道:「你还好意思说,昨日你们看着那个疯女人欺负我,也没人帮一下我!你真的是太过份了,亏我还把你当成是我的好兄弟!」 任梓舟此时心情也不好,自懒得理会他。 岑寂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一早黑着脸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能比我惨?」 任梓舟没说话,岑寂白了他一眼道:「算了,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掺合,话说这世上的女子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兇悍,这还让不让我们这些男人活了!我懒得跟你说了,柳艷……呃……鱼安安在哪里,我找她有事。」 「找到那人了吗?」任梓舟问道。 岑寂答道:「昨夜半夜登山,我无意中闯进了一个地方,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人,那人的身形和钰王很是相像,我想要过去看的时候被拦了下来,那些和尚个个武功不低,我闯不进去。」 岑寂说话的声音不小,鱼安安睡眠本浅,几乎他一来她就被吵醒了,她此时将门打开后道:「在哪里?」 岑寂想了想后道:「天太黑了,我当时又被那个恶婆娘追究得头晕眼花,一时间也记不太清楚,但是我大概记得路,我带你过去。」 鱼安安点头,凤钰过来道:「我跟你一起去。」 鱼安安自然不会有意见,只是离生却在喊:「娘亲,我饿了!」 任梓舟在旁道:「左右现在知道人在哪里,晚上一时也不打紧,我们先去斋堂里吃些东西,然后再一起过去也不迟。」 鱼安安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这件事情的确不急在这一时,于是几人去斋堂里草草吃了一些东西,然后由岑寂领着朝昨夜里他看到的那间庙宇走去。 只是山间庙宇实在是太多,岑寂也没有凤钰和离生那种变态的记忆力,他带着众人在山间转了几圈后怎么都找不到昨夜的那间庙宇了。
第1105章 天下赌约(7) 离生忍不住道:「岑叔叔,你也太没用了,这条路你已经转了三圈了!你到底想带我们去哪里?」 「奇怪,昨夜这里明明有间庙宇的。」岑寂皱眉道:「怎么会没有呢?」 「十之八九是你自己记错了!」离生打了一个呵欠道。 岑寂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离生轻哼了一声,凤钰细细打量了一番四周后道:「这里有一个阵法,所以岑寂找不到也算正常。」 「阵法?」岑寂问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这里的几个人,除了鱼安安和离生外,其他几人对于阵法之事都有些心得,虽然都不是那种极为精通之人,但是却都算是入了门的人,可是此时除了凤钰之外,没有人发现这里有阵法。 凤钰并不解释,只是将他身边的一块巨石往旁边推了些许,便有一条不算太宽的路从巨石后冒了出来,那条路一冒出来,四周的景致也有了些微的变化,那些花草树木一下子就似乎离几人近了不少。 任梓舟的面色变了变道:「是子午阵。」 凤钰点头,岑寂的面色也变了:「是传说中能困仙神的子午阵?」 「也没有那么神奇。」凤钰的目光平静:「只是利用太阳的光线变化和这里独到的格局布的阵罢了,午时和子时会因为时间的变化而呈现于人前,这个阵法里没有加杀意,只是隐藏一些东西罢了,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算不得是真正的子午阵,但是如果不通晓阵中规律的话,乱闯进去一定会迷路。」 鱼安安问道:「你懂这阵法吗?」 「略懂。」凤钰的眸光平静:「你们跟在我身后,不要走岔了。」 离生有些好奇地看了凤钰一眼,又看了任梓舟一眼道,然后对任梓舟道:「父君,你也懂这个阵法对不对?」 在他的心里,任梓舟从来都是最厉害的,他不允许任梓舟被凤钰比下去。 任梓舟的面色微变,轻声道:「我知道这个阵法,但是不懂得破阵的法门,也进不去。」 鱼安安没说话,只敲了一下离生的小脑袋。 离生有些委屈地缩起了脖子,岑寂趁机拍凤钰的马屁:「离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这世上,若说博学多才没有人能比得过钰王,你虽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钰王的比你的还要厉害得多,这世上的书册只要他扫过一眼的,不但能记住,还能将里面的意思参详出来,这本事,可比你强多了。」 离生轻哼了一声,岑寂又对凤钰道:「钰王,我对你的敬佩之意就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闭嘴。」凤钰冷声道。 岑寂悻悻闭嘴,忍不住在心里感嘆,我只是想要拍一拍马屁而已,至于凶成这副样子吗? 众人在凤钰的带领下,按着一定的规则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光景,中间似乎折返了好几回,就在众人迈出最后一步后,一座有些破旧的古庙毫无预期的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第1106章 天下赌约(8) 那间古庙不像山顶的那座庙宇那么傲视万物,似乎能与天一争长短,这间古庙看起来很是古朴,墙面是用石头砌成的,上面砌石用的泥桨等物很多都已经风化。 庙前没有牌匾,也没有任何介绍,凤钰问岑寂:「是这里吗?」 岑寂此时却有些晕:「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鱼安安皱眉道:「什么叫做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只是昨夜发生的事情,难不成你就全部忘光了?」 岑寂轻咳一声道:「自然不是,我昨夜进来的时候门边的景物不是这种样子,但是这庙墙又是一样的,所以我也不是太确定。」 鱼安安知道岑寂做为天下第一帮的帮主,最擅长打听消息,他此时这么不确定必定是有原因的。 凤钰的做法则简单很多:「不管是不是,进去看看再说。」 众人点头同意,凤钰欲去敲门,庙门却开了,门一开捲起大风,吹得几人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鱼安安和离生最弱,若不是凤钰和任梓舟一人拉住一个,只怕风就要将两人给只走了。 凤钰的眉头一皱,手里的长剑一横,直接就朝门里噼去,他这一噼带着浓郁的杀意,将那狂风捲起,旧庙的门前更是沙尘满天。 剎那间,风停沙住,四下便静了下来。 一个长满白鬍子的和尚走过来道:「贵客手段高超能寻到这里来,活佛本该见见诸位,只是活佛于多年前立下规矩,诸位若要进院来,只需在盂兰节那一日破了佛祖留下来的三局。」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问道:「这里是活佛的住处?」 天弃山里最尊贵的人物不是天弃庙里的主持,而是居住在山间的活佛。 世人皆知这山里有活佛,但是寻常人却极难见到。 他们这一行人此时竟误打误撞来到活佛住的地方,这事就显得有些巧合了。 白鬍子和尚看了几人一眼道:「诸位难道不是来找活佛的吗?」 鱼安安心里此时也有诸多猜想,她上前一步道:「我们并不是来见活佛的,而是来找一个人,还请大师通融一二,让我们进去找一下,我们会尽量小心一些,不打扰到活佛的静修。」 白鬍子和尚双后合十宣了一句佛号道:「施主都要进这院子了,又岂会扰不到活佛?」 凤钰看了和尚一眼道:「若我们一定要进这院子呢?」 白鬍子和尚看了他一眼道:「那么便从贫道及诸位师兄弟的尸体上跨过去。」 他的话一说完,他的身后便出现了十余位和尚,那些和尚一个个看着甚是慈眉善目,脚下却不沾尘土,就算是鱼安安这种完全不懂得武学的人也看得出来,这些和尚个个武功不低。 凤钰的眼睛微微一眯,杀意轻泄而出,若和这些和尚单打独斗的话,他自然不惧怕,但是这些和尚若是一涌而上的话,就算是他也没有太多的胜算,他从来就不做任何没有胜算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动手。
第1107章 天下赌约(9) 在凤钰看来,要是将这些和尚全部得罪光了,这满山遍野的和尚只怕都会成为他们的敌人,除了这些和尚之外,这天弃山里还有很多其他犯了重罪武林高手,到时候对他们进行围剿,他虽然不怕,但是鱼安安不会武功,离生又还小,所以此时硬闯绝非良策。 凤钰淡淡地道:「佛门之地,没有人愿意造杀孽,诸位既然不愿让我等进去,我等自然要破了天弃三局来见活佛。」 白鬍子和尚明显松了一口气,方才凤钰拔剑的时候他就知道凤钰是个极不好招惹的人,若是可以,他们也不愿意与凤钰动手。 他宣了一记佛号道:「既然如此,那贫僧就等诸位破三局进来。」 他的话一说完,手一挥便将庙门关上。 自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岑寂开了口:「我现在能确定了,昨夜我来的确是这里,方才拦王爷的那几个和尚我见过几个,我还和他们中间的一个过了一招,我打不赢。」 他昨夜动手的时候,虽然没有拼尽全力,但是他发现这里面的和尚个个武功高强,他占不到任何便宜所以便走了,想着明日带着凤钰几人过来再说,不想这里竟是活佛的住处。 如此一来,就算是凤钰他们也不好硬闯。 鱼安安看着凤钰道:「他们的武功是不是很厉害?」 「还不错。」凤钰淡淡地道:「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的武功和太子殿下相差都不大。」 「既然不能硬闯的话,难不成我们真的要去下那个什么天弃三局?」鱼安安皱眉道。 所谓天弃三局其实指的是三局棋,每十年一次的盂兰节开时,当世的活佛都会挑选能破三局的人见其中的一人为其解惑。 传说活佛能预见人的前世今生,又加上是十年才点化那么一个人,所以有很多人想要见活佛,而那三局有多难也就可想而知了。 鱼安安并不想让活佛指点他们什么,她对于以后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她只是想要进去找个人罢了。 但是想要进到那个院子,就得破天弃三局,这事就实在是有些坑了。 凤钰淡声道:「从理论上来讲是如此。」 任梓舟在旁道:「眼下阿寂只是说看见有个背影和王爷极为相似的人在那个院子里,却也不能确定就是他,而这里说白了是活佛的地盘,若是能得到他的相助,要找到那个人就不是难事了。」 「所以我们必须要去下那什么天弃三局?」鱼安安皱眉道。 任梓舟点头道:「只是几局棋罢了,我听说王爷是棋道高手,有王爷在,想来要赢棋不是难事。」 凤钰扫了他一眼道:「天弃三局是天下棋局中最难的三局,却也不是没有人能破,事实上每次开盂兰节的时候都不止一个人破局,但是活佛只会见一个人,这中间就有他挑选的余地,我们今日闯了活佛静修的大殿,他却避而不见,今日可以不见我们,破了三局之后也有可能不见我们。」
第1108章 天下赌约(10) 「那怎么办?」鱼安安问道。 凤钰冷笑一声道:「到时候只怕由不得他,他不想见也得见。」 鱼安安知这是他素来的行事风格,不由得轻嘆了一声,心里有些发愁。 任梓舟宽慰道:「此事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这天弃山说是不沾尘俗,来这里的众生平等,但是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平等,各国的皇族过来还是会有优待的,到时候我们亮明身份便可,想来活佛也不会愿意得罪我们。」 他这话相对客观,凤钰却并不买他的帐,只淡声道:「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任梓舟朝凤钰看去,凤钰的眸光清冷:「若他们不知道我们身份的话,又岂会将我们安排在崖坪上的那间厢房里做?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那里只有我们在住吗?其他的香客都住在北面的厢房里。」 他这么一说,鱼安安终是想起来他们住的那个院子很是清幽,四周并无任何闲杂人等,她开始还以为是山上信徒和香客并不多,所以才会如此,可是今日他们过来的时候,遇到了很多的香客。 任梓舟的眸光深了些,凤钰又做了总结:「而且这世上能破子午阵的人并不多,我们这么多人能出现在那里,活佛又是号称能知过去未来的人物,又岂会不知道我们为何而来,他却让那群和尚拦着路,摆明了是不想见我们。」 他这番分析合情合理,任梓舟看着他的眸光深了些,早前任梓舟虽然知道凤钰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但是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此时听到他这番话,才知他以前还是轻看凤钰了。 任梓舟看着凤钰道:「王爷既然思虑的如此周全,想来已经想到解决问题的法子了。」 凤钰看了他一眼道:「本王听说太子殿做事极为周全,棋也下得极好,不如那天就由太子殿下去下棋吧!」 任梓舟的眉心一跳,想从凤钰的话里品出其他的味道,凤钰却不再理他,一手拉着鱼安安一手牵着离生就往回走。 岑寂本是根墙头草,一看这光景,就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将任梓舟一人丢下。 任梓舟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也缓缓跟了上去。 回到厢房时,昨日领众人进来的那个小沙弥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见他们一回来,宣了声佛号便道:「住持请诸位过去听经,不知诸位有空吗?」 来天弃庙的人原本就是为了听经颂道而来,他们除此之外,自不会再有其他事情,此时住持相邀,他们怎么看都没有拒绝的立场。 只是他们才从活佛那里回来,这边住持就请他们过去听经,这事多少有些巧合,于是众人并没有直接回答。 倒是离生问道:「听经有好吃的吗?」 小沙弥愣了一下,答道:「听经是极庄重的事情,在听经时自然是没有吃的。」 「既然没有好吃的,我不去!」离生拒绝的极为干脆:「你们这些和尚太抠门了,我们昨日上来之后,吃的全是素斋,我要吃肉!」
第1109章 天才儿童(1) 鱼安安忙道:「童言无忌,还请小师父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一会我们自去大殿听主持讲经。」 小沙弥看了众人一眼道:「若诸位无事的话,我领诸位前去吧,近来山中香客甚多,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得到住持的。」 众人互看了一眼,小沙弥的意思明了,他们便都点了一头,一起朝大殿走去。 天弃庙里大殿不像寻常的大殿一般高大,而是一间修建在半山腰的一间大殿,因山中有佛祖,所以这里的大殿里再没有任何佛像,那间大殿说是大殿,倒不如说是禅房。 凤钰看着来时的路眉头一直微微皱着,鱼安安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可有不妥之处?」 「也没什么。」凤钰答道:「只是这山座山里到处都是阵法,若是不懂这里的路径的香客,在没有知客僧的指引下,只怕他们都出不了他们住的厢房。」 他四下看了看后道:「很可能这座山就是一个大阵,我有些不太明白,这里明明只是一个佛庙而已,为什么要修这么多的阵法,他们修这么多的阵法在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鱼安安想起今日见到活佛时的阵法,此时再听到凤钰的这番话,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岑寂见到那人出现在活佛那里,在天弃庙里的规矩是众生平等,这里不允许任何人来寻私仇,也不允许有任何的打架斗抠的事件发生,就算他们找到了那人,只怕也很难将那人带走。 她轻声道:「我们小心一些便是。」 凤钰点头,拉着她的手道:「不用担心,只要那人在这里,就算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到时候把这里变成是我们的地盘就好,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鱼安安轻笑了,他这话说得太有他的性格特点了,一如既往的霸气。 任梓舟扭头的时候恰好看见两人说笑的样子,他心里暗然神伤,鱼安安在东明的时候经常会笑,但是从来就没有这般笑过,这样的笑容她似乎只有见到凤钰的时候才会有。 他的手被人拉了拉,他扭头,离生轻声道:「父君不用担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任梓舟的心里一暖,只是他想起离生终究是凤钰的儿子,终有一天要跟凤钰离开,他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他伸手摸了一下离生的脑袋道:「嗯,离生最乖了。」 离生嘻嘻一笑,可爱至极。 而此时那间古老的院子里,活佛正抡指算着什么,算完之后他轻嘆了一口气道:「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天意?到如今竟是没有一点变数了吗?若如此,日后怕是……」 他下首跪着一个男子道:「活佛,我求求你了,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 那男子的模样和凤钰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许是他常年不见光的缘故,他的肤色比起凤钰来要白上不少,他正是五年前鱼安安在军机处见过的庄离。 活佛看了他一眼道:「在这世上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别人是不可能救得了你的。」
第1110章 天才儿童(2) 庄离急道:「这些年来,他们恨不得挖地三尺来找我,太后将我託付给活佛,便是想让活佛庇护一二,此时我若是被他们找到的话,我怕是必死无疑。」 当年太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送到了天弃山来,因为普天之下,只有天弃山里凤钰的人马才进不来。 庄离原本以为到了天弃山能望子享受一些乐趣,只是五年前鱼安安就毁了他的根本,活佛对他的管教又极严,所以他这几年的日子过得的是极度的无趣。 活佛看了他一眼道:「只要你在天弃山里,我自能护你周全。」 庄离急道:「可是他们如今都找上门来了!你是不知道他们那些人有多么可怕,活佛,你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给杀了?」 「放肆!」活佛怒道:「佛门静地,岂容杀生?」 「可是我若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庄离的眼睛都红了:「你不是经常说,在天弃山里的人,都在佛祖的庇护之中,你怎么可能弃我于不顾?」 「我不会让你杀了他们,自也不会让他们杀了你。」活佛长嘆道:「你安心住在这里吧!这几日哪里都不要去。」 庄离知道他此时没有更多的选择,只得应了下来,只是终究有些担心,当年太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送到这里来,他走时太后还曾说过,她会握紧大拓的江山,绝对不会让大拓的江山落在凤钰的手里,只要他再忍一忍,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可是他到天弃山之后,没有等来太后的好消息,反而等来了凤钰将大拓一分为二的消息,最最重要的是,眼下凤钰手掌大拓的南面江山,将他与太后的联繫中断,他这几年来过得惶惶不可终日,眼下又听到凤钰上了天弃山的消息,还找到活佛这里来,这事让他更加淡定不起来。 他回到自己的厢房后,心里更加的不安,这些年来他跟着活佛参悟佛法,在佛法上并没有什么长进,所以他也没有办法控制他焦躁的心情。 庄离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后,终是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去找成修。 只是他还没出去,透着门缝就看见铁知宵坐在外面,他咬了一下唇,剁了一下脚,只得又退了回来。 鱼安安等人到达主持的禅房后,见一个年轻和尚坐在蒲团之上,那和尚竟就是昨日他们在半山腰遇到的那个和尚。 鱼安安愣了一下,问道:「敢问主持大师何在?」 和尚微微一笑道:「贫僧看起来不像天弃庙里的主持吗?」 鱼安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昨日见到这个和尚的时候还想过如果他年纪大一点就像是庙里的主持了,没料到他竟真的是。 任梓舟在旁打圆场道:「大师如此年轻便是天弃庙的主持,实在是让人意外,不知大师找我们有何事?」 天弃庙的主持法号知未,他淡淡一笑道:「昨日在山道偶遇诸位,觉得诸位很有佛缘,所以今日想与诸位论佛。」
第1111章 天才儿童(3) 知未这话说得直白,却让鱼安安笑出声来,知未朝她看去,她笑着道:「我自是相信大师的眼力,只是大师昨日当就知晓,我并不信佛,又哪里来的佛缘?」 「若无佛缘,不信佛的女施主此时又岂会在佛殿之中?」知未问道。 鱼安安笑着道:「大师这是在与我们打机锋吗?我书读得少,辨不过大师,只是觉得大师这话从理论上来讲是行不通的。」 「愿闻其详。」知未看着鱼安安道。 鱼安安的语气平静:「我这些年来进过道观,自然也进过佛寺,去过菜场,也见过战场,种过地,採过药,上过山,下过河,若按大师的说法,我岂不是和这些东西都有缘,都在贩依他们?」 知未愣了一下,鱼安安又道:「因为按你们佛宗的说法,众生平等,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的,那么我也就想要问一问大师,你嘴里说的佛缘和我方才说的这些是不是相通的?」 鱼安安自不懂论禅之事,只是不喜欢知未一开始就往他们的头上套一个与佛有缘的名头,她自认自己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大俗人,俗事里的美好她还没有享受完,自然对于入佛门一点兴趣都没有。 知未从未听过像鱼安安这样的辩论之法,一时间觉得有趣,他想了想后道:「女施主说的甚有道理,从本质上来讲是这样的。」 「那你不觉得这中间相互矛盾吗?」鱼安安问道。 知未答道:「这世间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自相矛盾的?」 鱼安安双手半抱在胸前道:「所以大师今日是来找我们论禅的吗?」 知未淡淡一笑道:「算是吧!」 鱼安安扭头问凤钰:「你懂佛法吗?」 凤钰答道:「我手里有剑,我便是佛。」 这个答案让知未侧目,他忍不住看了凤钰一眼,他依旧冷如寒冰,看起来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鱼安安又问任梓舟和岑寂:「你们懂佛法吗?」 两个皆摇头,鱼安安语气平淡:「大师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些人中间没有一人是懂佛法的,所以没有一人能与你辩禅,所以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用禅语来表达你曲折的意思,我们这些人中间怕是没有一人能听得懂。」 知未温和一笑道:「女施主倒是快人快语。」 鱼安安看着他道:「想来大师也知道我们几人的身份了吧?」 知未轻轻点头,鱼安安贊道:「大师真的是慧眼识人,厉害得紧,我们几人细算起来都是一些俗人,既然是俗人,自然就有俗念,所以也都想知道往后的国运民生,所以都想见见活佛,我听说活佛寻常不见人,也不会轻易给人批命注,所以我想请主持帮我跟活佛说一声,看在我们在俗世的身分上,给我们开扇后门,如何?」 知未原本还有一肚子话想说,此时却被鱼安安这一大段话全堵在那里,他看着鱼安安道:「在佛面前,众生平等……」
第1112章 天才儿童(4) 「放屁!」鱼安安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道:「若是众生平等的话,山下的那些百姓你为何见,却独独见我们?那么多的百姓你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却知晓我们的?敢问大师,这是哪门子的平等?」 知未极具佛性,否则也不可能年纪青青就当上天弃庙的主持,这些年来,他见过很多很多的人,但是从来就没有见过像鱼安安这样的人。 那些不是佛教的信徒,他们虽然不信佛,但是也不会当面这般跟他说话,更不会被人这般反问。 他轻声道:「女施主教顺的是。」 鱼安安微笑道:「既然我们在大师的眼里是不同的,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我们开一开后门?」 「这个怕是不行。」知未拒绝道:「活佛见有缘人,这是天弃庙里的规矩,既然是规矩,就算贫僧是庙里的主持也无法必变这个规矩。」 鱼安安看着他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变通?」 知未嘆了口气道:「施主说的是,但是规矩自然是规矩,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改变,否则那也就不是规矩了,而规矩原本就是用来约束人的。」 鱼安安皱眉,任梓舟上前一步道:「大师说的是。」 凤钰也开了口:「我们既然到了这里,自然是要见活佛的,不管大师的心里是如何想的,我们要做的事情终究是要去做的。」 知未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凤钰的眸光深了些,他今日见他们自然不是只和他们说说禅语,说说佛法,终究有他的打算,于是他淡声道:「诸位要做什么贫僧自不会去管,但是天弃庙里不杀生,若有任何杀生之事,还请到庙外去做。」 他这话一说出来,鱼安安和凤钰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是瞭然,原来知未是来当说客的。 凤钰的眼睛一眯正想说话,鱼安安却问道:「我们上山之前,山下却还有卖鲜鱼活虾,更有一堆的猪牛羊肉,这是不是意味着庙里不能杀生,庙外却可以?」 知未的眸光闪了闪,宣了一句佛号,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在几人看来那就是默认。 鱼安安微微一笑道:「多谢大师!」 知未听到她这句话眉头微微皱起,这场本该由他来主导的谈话,自鱼安安等人一进来之后他就失去了主导权,对于他们这一群不信佛,又信念坚定的人,他并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于是他嘆道:「诸位都是权倾天下的人物,万事终究需要天下苍生为重。」 凤钰回了一句:「若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那又如何面对天下苍生?」 「家事是家事,天下是天下,这两件事情原本就不同。」知未看着凤钰道:「钰王殿下征战沙场,手染无数鲜血在贫僧看来并没有错,但是若将大拓的天下一分为二,似乎就有些不妥了。」 凤钰冷笑道:「所以大师这是要插足大拓的国事了吗?大师要入世吗?」
第1113章 天才儿童(5) 「不敢。」知未嘆气道:「只是近来听了一些故事,心里有些感触。」 凤钰淡淡地道:「大师心里有感触便自己感触好了,无需强加在我们的身上,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是非对错,你的非未必就是我们的非。」 知未看着凤钰道:「久闻钰王的性情疏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凤钰冷然:「过奖。」 几人和知未的对话颇有些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味道,于是起身告辞,知未也不留,只是三人离开之后他才发现他想说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口,想劝的话全部胎死腹中。 知未站在禅房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众人离开之后,鱼安安就更加确定那该死的天弃三局他们是肯定要下的,所以她决定先做些功课。 只是等她开始做这些功课的时候,又真的很受打击。 鱼安安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头都是大的,她原本想着找人就找人,也不用去管那些有的没的,所以之前对见活佛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知道天弃三局是什么东东。 在被阻在活佛的殿外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来研究所谓的天弃三局,只是她的医术是非常高明的,但是在下棋这种事情上,她就觉得她实在是个不开窍的。 所谓天弃三局,是由一个残局,一个天局,一个对奕构成的,第一局是残局,也是最简单一关,而她对着这个残局看了一下午了,也愣是没看出这局「残」在哪里,甚至连这局怎么是输怎么是赢也没有弄明白。 第一局她都搞不定,更不要说第二局和第三局了,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这棋不需要她去下。 她将手里的黑子落下,离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娘亲,你可以更笨一点吗?」 鱼安安瞪着他,他畏于她的雌威,直接缩了脖子道:「娘亲,这局不是你这样解的,要这样,这样,还有这样!」 他说完直接拿起棋子对着就是一通比划,黑白棋子立变。 鱼安安的眼睛先是一亮,问道:「这是赢了吗?」 「当然。」离生骄傲地道。 鱼安安的眼里也满是骄傲,她的儿子果然与众不同! 只是她也沮丧,她连她五岁的儿子都下不去,真的是太丢人了! 离生知她的心思,宽慰道:「娘亲,其实你也很棒了,毕竟你之前连下棋的规矩都没有弄清,现在已经能下了,真的是太厉害了!」 鱼安安被宽慰的心虚加无力,她瞪了他了眼,他嘻嘻笑着退了些,他怕她打他。 凤钰在旁看到两人的互动,嘴角微微一勾,眼里有了些许笑意。 鱼安安凑到他面前道:「你有把握吗?」 凤钰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下棋赢三局的事情,他挑眉道:「据说天底下最会下棋的人都在天弃庙里,所以守关的和尚必定都是佛艺高深之辈,我虽然看过很多棋谱,也记得很多棋局,但是未必能下得过那些和尚,所以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第1114章 天才儿童(6)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凤钰又宽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下不下得过反正要下,既然要下,我们就摆出一点谱来。」 「什么谱?」鱼安安好奇地问道。 凤钰看了离生一眼道:「让他去下。」 离生正在嗑瓜子,一听到凤钰的话立即就站起来道:「为什么让我去下?我只是个小孩子,我下棋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局,怎么可能赢得了那些下了几十年棋的人!」 凤钰扔了一堆棋谱过去:「让小孩子去下才显得我们的格调高,你只下了十来局棋就能把那些高手打败更能证明你是天才。」 「我不想当天才。」离生拒绝被忽悠。 凤钰的眉眼微斜,问道:「那你要不要帮你娘亲?」 「当然要啊!」离生答道:「但是我不想下棋。」 凤钰对于他的态度并没有太过意外,只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不下棋就没帮不到你娘亲,那你下不下?」 离生纠结的小脸都皱成一团了,然后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下!」 鱼安安听到父子两人的对话嘴角直抽,凤钰对付离生似乎越来越有一套了。 离生朝鱼安安看过来,她连忙抿了一下唇,将脸上的笑意全部敛下去后道:「离生,你真是为娘的好孩子!」 离生突然有一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他想起鱼安安曾说过的词语,他大概好像似乎被她的亲娘给坑了。 等到盂兰节下棋的那一日,这种感觉更加明显,因为那些前来下棋的人都是棋道高手,一个个不是头髮白了,就是鬍子白了,要不就是头髮鬍子一起白了。 离生纠结的看着鱼安安,鱼安安给他打气:「离生,你别看这些个叔伯爷爷们一把年纪了,也许他们记的棋谱还没有你的多了!」 离生扁嘴道:「我记得还没有钰王的对了,娘亲怎么不让他来下?」 「他哪有你厉害。」鱼安安哄道:「他就是个喊打喊杀的人,真说到下棋这事,他哪里有你厉害。」 这话离生是爱听的,他抬起小脑袋问鱼安安:「娘亲,要不等我长大后你休了他,嫁给我好不好?」 鱼安安被雷得天雷滚滚,她重重敲了一下离生的脑袋道:「浑小子,我是你娘!你长大之后给我娶房漂亮又能干的儿媳妇回来才是正是,这会居然敢打老娘的主意,小心你屁股开花!」 离生很苦恼,自从遇到凤钰之后,他的屁股就一直有开花的危险,这事实在是烦人! 岑寂在那里简直就要听不下去了,这一对母子哪里有母子的样子?还有,鱼安安确定她有当娘的自觉吗?怎么什么都跟离生说? 他凑过去道:「人家下棋都是一本正经的,你们娘俩能正经一点吗?」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道:「我在给离生放松心情,你不懂就别乱说。」 离生也道:「就是,这是我们母子的相处之道,不需要你指指点点。」 岑寂极度无语,正在此时,轮到他们下棋了。
第1115章 天才儿童(7) 守关的老僧见离生坐下,他不以为意地道:「小朋友别捣乱,一边玩去。」 离生一本正经地道:「我没有捣乱,我今日就是来和你下棋的。」 老僧愣了一下,笑道:「你学棋几年了?」 离生扳着小指头算了算后道:「以前零零散散的那些不算,我一共学棋三天零十个时辰了。」 老僧的眉头皱起来道:「谁家的孩子还不快些抱走?」 排在鱼安安身后的那些人也开始指指点点道:「就是,大家都排队来下棋,不要耽搁时间!」 「时间宝贵,把那孩子抱走便是。」 说罢,便有人上前来抱离生,直接就被岑寂拦下,鱼安安双手半抱在胸前道:「有规定小孩子不能下棋吗?」 老僧皱眉道:「自然是没有的,但是谁都知道这残局甚难,这孩子还太小,学棋的时间也太短,这么小的孩子来下棋可不就是浪费时间吗?」 「你都没有见过他下棋,也不知他的棋力如何,你如何能断定他下棋就是浪费时间?」鱼安安反问道。 老僧愣了一下,鱼安安此时心里其实也没底,只是这是她和凤钰细细商定的计划,所以没底也要变成有底,于是她用极为骄傲的语气道:「我儿子是棋道方面的天才,我对他的棋艺很有信心,再说了,我们母子二人也是排队排到这里的,你凭什么不让我们下?」 那老僧平素醉心棋道,并不擅口舌之争,此时听到鱼安安这样说,他想着左右也不过浪费些许时间,将这母子二人打发走了便是。 于是他看着两人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离生奶声奶气地道:「一会输了别哭鼻子哟!」 他这么一说,立即引起四周一阵轻笑,老僧是天弃庙里的棋道高手,离生只是一个学了三天棋的小孩子,此时放出这样的话来多少有些可笑。 但是离生长得很是可爱,那话里的稚气更是浓郁,所以众人听着只觉得好笑,却并不反感。 鱼安安心里原本也是没谱的,此时闻言倒也笑了起来,反正今日对他们而言,这边不是重点,所以怎么着都可以,只要离生开心就好。 老僧对离生道:「你年纪小,由你选棋子。」 离生也不客气,拿起一枚黑子就下了下去,他一下,四周就响起了闹笑声,他有些不解,岑寂伸手捂脸,凑到他面前道:「小祖宗,你这一子下下去就把棋眼给堵了。」 鱼安安这几日也算是把棋道的规矩弄明白了些许,她就算是棋艺再烂也明白离生这第一子下得不可谓不烂,而这棋局可不是《天龙八部》里的珍笼棋局,不是靠堵个棋眼就能赢的。 于是她轻轻凑到离生的面前道:「乖离生,好好下,下山后我请你吃大螃蟹。」 离生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竖起两根手指道:「我要吃两只!」 鱼安安点头道:「你是给赢的话,我请你吃四只!」 离生立即就来了劲道:「你可不许反悔。」
第1116章 天才儿童(8) 鱼安安点头,恰在此时老僧已经落子,离生看了一眼棋局后又下了一子。 四周顿时议论纷纷:「真是胡闹,这样乱下,到底会不会下棋啊!」 「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这两子下下去,我看不超过十步,必输无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去玩泥巴就好,居然跑到这里来玩棋,小孩子胡闹,大人也跟着胡闹不成?」 离生的性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和凤钰极像的,他是个非常骄傲的人,当即便恼了:「我娘高兴让我来胡闹,你们管得着吗?」 四周看棋的人看着他那气鼓鼓的样子,虽然觉得他可爱,但是他们原本都有各自的目的来,此时自也有些烦了,直摧促道:「快下,快下,下完了就轮到我们了!」 离生对着众人扮了个大大的鬼脸,然后又连着下了几子,只是他这几子下下来的时候,四周嘲弄的声音便小了些,因为这几枚棋子落下的地方很是巧妙,直接就将刚才的败局挽回了不少。 岑寂凑到鱼安安的面前问道:「你确定离生就学了三天的棋?」 「你看着他长大的,他学几天的棋你难道不知道?」鱼安安没好气地道:「他一共跟着凤钰学了三天零十个时辰的棋,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你不会没看出来吧?」岑寂轻咳一声后道。 「看出什么?」鱼安安反问道。 「你家儿子真的是棋道上的天才。」岑寂贊道:「我来之前其实也觉得你们是在胡闹的,原本也做好了打算大闹一场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必要了,你家儿子要赢了。」 鱼安安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来,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岑寂:「……」 此时有人评论道:「咦,这一子下得妙得紧,竟将黑子的败势全部扭转,当真是妙不可言啊!」 「是啊,这一子下得实在是有些意思啊,我原本觉得这小孩子十子之内必输,现在看来好像不会输了。」 「这局棋我研究了十年了,从来就没有想过还能有这样的下法,这中间的算法当真是精妙啊!」 原来气定神闲的老僧面上也有了凝重,他原本落子极快,可是到了此时,每落一子竟都需要好长时间。 离生毕竟不是大人,他原本也不是个多能坐得住的性子,此时老僧落子太慢,他一会儿挠头,一会儿站起来走一走,竟是无比的闲适。 老僧看了棋局良久,然后将手里的棋子放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离生道:「敢问小施主师从何人?」 离生想直接说凤钰的名字的,只是他想起凤钰的计划,而凤钰此时也不在这里,于是他有些傲娇地道:「我跟我爹学的。」 鱼安安在心里默了默,如果凤钰在这里听到离生的话后一定会很开心。 老僧又问道:「敢问令尊尊姓大名?」 离生恼了:「你下棋下不赢我也就算了,此时打听我的祖宗十八代,是不是输不起想要报復我啊?」
第1117章 太牛叉了(1) 老僧愣了一下,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岑寂则在心里嘆气:「果然是凤钰的亲儿子,这性格和凤钰简直不要太像!」 离生看着老僧道:「现在我赢了,是不是可以下第二局呢?」 老僧笑道:「当然可以,请从这边上山。」 老僧是个棋痴,他此时很是好奇离生到底是何方的高人弟子,竟有如此了不得的棋艺,他不由得朝鱼安安看去,母子两人长得极像,一看就知道是母子,而他方才也听到了鱼安安和岑寂的对话,知她根本就不通晓棋艺。 正是因为他有这个想法,心里就更加好奇了,只是此时人实在是太多,他也不能拉着鱼安安问七问八,却在心里做了打算,等今日下完棋之后,他一定要去打听一下这个孩子的来歷,若是能收为关门弟子那就太好了。 第二局下棋的地方是在一处沙坪之上,今日离生是第一个破了残局的人,所以从这里往沙坪的路上也就只有他们三人。 走到半路,离生和鱼安安咬耳朵:「娘亲,我有没有很棒?」 鱼安安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后道:「也不看看是谁生的你,你能差吗?」 「那是!」离生也亲了她的脸一下道:「娘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娘亲,我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小孩!」 岑寂在旁听得受不了,他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道:「你们娘俩可以互相吹捧的更加厉害吗?」 「可以。」鱼安安和离生同时回答。 岑寂无语,鱼安安平时是一本正经的,但是只要和离生在一起,就瞬间成了一个小孩子。 三人走了约莫一刻钟便来了一个巨大的棋盘上,此是棋盘上空无一子,一个鬚髮皆白但是皮肤却极为光滑僧人站在那里,看他的模样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年纪来。 白须僧人宣了一句佛号,方才离生下赢了前面老僧的事情已经经过特殊的渠道传了过来,就在方才,离生破了残局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天弃庙。 世人给了离生一个棋道天才的称号,只是离生此时并不知道。 事后离生知道了也只极为平淡地道:「本少爷原本就是天才!」 白须僧人之前听说了离生的事情,但是此时见这么个小人往那里一站,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眼前的孩子实在是太小了。 离生问道:「这局棋要怎么下?」 白须僧人淡声道:「贫僧法号知湖,敢问小施主名讳?」 他一自报家门岑寂的眼睛就直了,忍不住问道:「敢问大师可是多年的棋道第一人知湖大师?」 「大师不敢当。」知湖淡声道:「早前年青时终究有些气盛,曾在人前下过几局,因未曾有败迹,所以坊间便有一些关于贫僧的传言。」 岑寂听他这么一说就觉得什么都不好了,离生虽然算得上是天才,但是毕竟年纪还小,经验难免不足,又如何能下得过当年的棋道第一人知湖僧? 鱼安安一看他的面色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妙,问道:「他很有名吗?」
第1118章 太牛叉了(2) 岑寂知鱼安安对下棋这种事情兴趣不高,自然也不知道棋道里的江湖,只是他是天底下信息最全的人,自然是知道眼前的这个知湖僧的棋艺有多么的高超。 他压低了声音对鱼安安解释道:「他的棋艺冠绝古今,有人说他是这个世上棋艺最高的那个人,换句话来讲的话就是相当于你家王爷在战场上的地位。」 鱼安安轻抿了一下唇道:「天弃庙的老和尚们太不厚道了,怎么找了一个这么厉害的老和尚来?」 「我哪里知道。」岑寂嘆道:「根据我之前的情报下棋的人并不是他,应该是临时换了的,我只能说鱼大小姐,天弃庙里的这些老和尚们对于你们夫妻真的很看重,这知湖老僧应该是他们派出特别对付你们的。」 鱼安安皱眉,岑寂又解释了一句:「不对,不是对付你的,是对付你家王爷的。」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他轻咳了一声,鱼安安大声道:「大师是堪称棋坛的顶尖高手,让大师这样的人物守着第二关,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些?」 知湖淡声道:「贫僧自小好棋,这盂兰节十年才举办一次,每次举办时,天下棋道高手齐聚于此,贫僧刚好来跟诸位学习一二,所以绝谈不上大材小用。」 他说完后对离生道:「小施主,还是你来下吗?」 离生看了看鱼安安,又看了看岑寂然后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觉得这事有些不厚道,她虽然看好离生,但是她真的不觉得离生能下得赢眼前这个早在几十年前就称霸棋坛的第一人。 她忍不住道:「大师这般和离生下,会不会有以大欺小?」 知湖看着鱼安安道:「要不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来下也可以?如此一来就算不得以大欺小了吧?」 鱼安安和岑寂对视了一眼,她的棋艺有多差她心里清楚,岑寂虽然比她强一点,但是以他现在的棋艺却是连离生都不如,他们上,还真不如离生上。 鱼安安正想说一些找回场子的话,却听得离生大声道:「不用了,对付你,我就够了,不用了我娘亲动手。」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霸气,很有凤钰之风,鱼安安听得莫名心虚。 知湖含笑看了看离生道:「如此说来,你也不会觉得我是以大欺小呢?」 「不会。」离生淡定道:「如果我输了的话,你顶多是以老欺小。只是现在棋还未下了,谁欺负谁还不一定了!」 知湖是棋坛的高手,如果是大人对他说这句话的他会觉得那人牛皮快吹破了,但是离生这么脆生生的说着这样的话,倒显得有些可爱。 他微微点了一下头,问道:「你执什么颜色的棋子?」 「我年纪小,下棋的时间还短,当然要执黑子。」离生说得理所当然。 知湖点头道:「这棋子甚重,你下得动吗?」 离生这才看见一旁放了很多如同大蒲团那么大的棋子,那些棋子都是用白玉雕成,每一枚足有百来斤重。
第1119章 太牛叉了(3) 离生咽了咽口水,这样的重量对一个孩子而言绝对是极重的重量,他……搬不动。 岑寂站出来道:「离生来下,我来搬棋子,知湖大师,不知这样可以吗?」 「可以。」知湖点了一下头。 离生看了棋盘后道:「上七竖八。」 他这话说得知湖愣了一下,知湖没有听懂,因为这样的说法根本就不符合棋道的用语,但是岑寂却听懂了,他是看着离生长大的,两人更曾不着调的玩过很多次,他们对于数字有他们自己的称唿方法。 所以岑寂直接就将棋子搬起,脚下一踢便稳稳的将棋子踢到离生说的位置上。 鱼安安看到这棋局暗暗皱起了眉头,眼里有了几分躁意,到此时她终是明白这一局为什么叫天局了,这一局的局势根本就是倚天而定,这棋盘太大,棋子也太大,下起来难度也就开始增加。 最重要的是,当那些棋子落下的时候,她觉得胸口微微有些闷。 她虽然不通阵法,但是当那些棋子下下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四周有些微妙的变化,她便知道这既是一局棋同时也是一个阵。 这棋盘依山势而设,里面处处都透着精巧的味道,只是这些精巧里却暗藏杀机。 鱼安安并不通晓阵法,但是她立即就明白天弃庙为何要请出知湖僧了,这局棋只怕不是为离生而设,而是为凤钰而设。 鱼安安的额前冒出细密的汗珠,心里觉得有些不妙,既然是为凤钰而设的棋局,以他们母子加上岑寂的能力,只怕很难应付的过来。 她此时觉得不舒服,站在她身边的离生也觉得不舒服,小脸有些白,他有些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知湖看了母子二人一眼道:「此局名天局,依八卦阵法而且设,诸多棋子中有控生门,有控死门,能调动天地气息,此棋盘乃佛祖所留,最是精妙,下这一局很可能要经歷生死,你们现在还可以退出。」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冷声道:「若是寻常人也需要这么下棋吗?」 「当然。」知湖答道:「这是佛祖的考验,只有经过佛祖的考验之后才能见到活佛,与活佛对弈。」 鱼安安之前也从岑寂收集到的消息里知晓了这件事情,知道最后一局的对弈乃是活佛下棋,由活佛在棋局上观各人的性情,再决定要不要帮人批命。 鱼安安忍不住道:「你们这些和尚口口声声说众生平等,但是你们现在平的是哪门子的等?只是要见你们的活佛一眼罢了,这谱摆得也太大了!只怕俗世中的皇帝也没有你们的谱摆得大。」 知湖淡声道:「活佛平素要参经修佛,原本就忙得紧,若俗世中谁想见就能见的话,那他以又哪来的时间修佛?」 「十年就见一个人,你们活佛这佛修得真的是专注啊!」鱼安安冷冷地道。 知湖面色微郁,心底已经有些不快,只冷着声道:「这是佛祖留下来的规矩,你们若是不接受现在就可以回去,我绝不阻拦。」
第1120章 太牛叉了(4) 「娘亲,我要下!」离生大声道:「这老和尚太坏了,我要下赢他!要让他输得连裤子都没有,光着屁股在街上跳舞!」 他来下棋说到底是被鱼安安和凤钰诓来的,方才在残局赢了老僧一回,他心里是有些小得意和成就感的,此时被观湖这么一激,倒将他心里小小的宇宙给激发了出来,他此时发自内心要赢观湖僧了。 鱼安安知这阵法厉害,她担心离生会受伤,她忍不住道:「离生……」 「娘亲,你要相信我!」离生的下巴微微抬起来道:「你家儿子我可是男子汉,如果我连一个老和尚都赢不了的话,我往后又如何保护你?」 他这话说得成熟无比,鱼安安的心里一暖,她轻搂着他道:「离生,你若想下的话就下,如果觉得不舒服或者不想下的时候我们就不下,因为对娘亲而言,没有什么比你更加重要。」 离生看着她的眼睛,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然后重重点了一下头。 知湖看到母子两人的样子颇有些意外,眼底透出几分鄙薄的味道,然后又下了一枚白色的棋子,这一枚棋子下下来,鱼安安觉得胸口更加的闷了。 她朝知湖看了一眼,轻咬了一下唇,在心里想着应对的法子。 而早在离生下赢老僧的那一刻,就有僧人报给知未:「今日下棋的不是钰王也不是东明太子,而是一个约莫五岁的小童。」 知未问道:「那钰王和东明太子何在?」 「不知道,并不在院子里。」报信的僧人答道:「今日没有人见过他们。」 知未是见过离生的,自然知道僧人嘴里说的小童就是离生,他轻轻拔了拔手里的佛珠,眸光微凝,僧人问道:「主持,活佛的意思是不见他们……」 知未温和的眼里有了一抹严厉,僧人知知未这个主持平素看着温和,但是处理起寺里的事情来却是雷厉风行,僧人不敢逾越,忙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知未轻嘆一口气道:「他们想要见活佛,只怕没有人能拦得住。」 「那倒未必。」僧人轻声道:「那小童年纪终究太小,又如何能破得了天局?」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知未想起初见鱼安安时的样子,他伸手轻按了一下眉心。 「主持可是发现了什么?」僧人问道。 知未淡声道:「你去告诉活佛,有些事情当适可而止,佛祖在天看着。」 他的语调虽轻,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有些骇人,僧人一惊,朝他看去,而他已经敛了眉眼轻拔着手里的佛珠。 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拓京城,当年的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此时正站在庭前修剪花枝,她此时微有些恍神,手一抖,那支已经长满花苞的花枝就被剪落了,她微微皱眉。 站在她身边的女官宽慰道:「过些时日应该还能再长出来。」 太皇太后嘆了口气道:「终究是老了,眼神大不如前了,手也不如之前稳了。」
第1121章 太牛叉了(5) 女官微笑道:「哪有的事,太皇太后您还和十年前一样。」 「这种话你就不要拿来哄我了。」太皇太后长嘆了一口气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是清楚,自五年前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我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也是想着皇上的年纪还小,所以才一直硬撑着罢了。」 女官一听太后说起五年前的事情,面色微变,五年前她还未曾入宫,并没有亲眼见过当年的事情,但是当年钰王血洗皇宫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大拓。 她当年刚进宫的时候,皇宫里到处都能看到血污的印子,那段时间宫里阴气沉沉,似乎到处都有鬼魂在游荡,她的胆子不小,但是入夜后都不敢出自己的房门。 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钰王是大拓的保护神,怎么会突然血洗皇宫,又怎么会突然带兵南下将大拓的江山一分为二。 她知道这些事情是宫里的禁忌,她做为太皇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女官,自是懂得拿捏这些分寸,这些年来她从来就不敢多问一句。 她微笑道:「皇上聪慧得紧,奴婢听说皇上已经能极好的批改摺子了。」 太皇太后对于当年的太子如今的皇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嘆了一口气,五年前宫中大变,所有的宫人全部死光,太子当年直接吓傻,如今的皇帝说到底只是一个痴儿。 好在七皇子凤桩聪明,太皇太后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将凤桩推到皇位之上。 而当年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军机处事件时她恰好被凤钰打入水牢,反倒逃过了一劫,如今在外人看来,大拓的国事大部分都是由太后在处理的。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大拓当家的不是在皇帝,也不是太后,而是太皇太后。 正在此时,一个太监进来道:「太后娘娘,天弃庙里的飞鸽传书。」 太皇太后轻点了一下头,女官会意地将飞鸽传书递了过去,太后打开看了一眼后微微皱眉,继而一笑道:「真没料到鱼安安竟还活着。」 鱼安安的名字在宫里也是一个禁词,女官除了知道她是钰王妃之外对她一无所知,只是她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知太后这般笑着说话,那足以证明鱼安安在太皇太后的心里非常的有份量,又或者是有些恨之入骨。 太皇太后笑罢后将手里的纸捏成了一团,因太过用力,指节有些发白。 虽然是飞鸽传书,但是两地相隔千里,这消息也是几天前的消息了。 太后的眸光一凝,对传信的太监道:「立即传讯给活佛,让他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将凤钰和鱼安安的尸体留在天弃庙里。」 这些年来,她一直密切关注梦州的事情,所以凤钰离开梦州去天弃山后事情,她一早就知道,也早早就给活佛送去了消息,让活佛想办法杀了凤钰。 她此时知道鱼安安也到了天弃庙,那就意味着那一夜的事情,鱼安安和凤钰已经彻底说破,眼下只怕还和好如初了。
第1122章 太牛叉了(6) 太皇太后当初设那个局的时候,其实只想要给两人埋在猜疑的种子,然后从中寻到机会,却没料到那件事情的走向远超过了她的预期,这才发生了后面她无法控制的局面。 当年的事,对凤钰和鱼安安的伤害很大,但是在她看来,受伤最重的是她,她失去了她唯一的亲生儿子,同时也失去了大拓最富庶的半壁江山。 这几年太皇太后打理大拓打理的非常辛苦,北疆一直蠢蠢欲动,凤菲在北疆的日子度日如年,北燕那边也极不安份,时不时的犯一下境,南面的凤钰又越来越强大,这些年来就算她想了无数种法子也只能维持住眼前的局面,却不能让大拓好上一分。 太皇太后原本还想着再撑一撑,寻个机会将大拓的南面收回来,可是眼下鱼安安还活着,凤钰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一旦凤钰知晓当年的事情是她做的,会立即挥兵北上,然后毁了她最在意的一切。 这种情况,太皇太后绝对不允许发生,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得趁凤钰和鱼安安在天弃庙里杀了他们! 太监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后有些吃惊,忍不住道:「娘娘,活佛只怕不会同意这么做。」 太皇太后淡淡一笑道:「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太监不敢怀疑太皇太后的话,当下轻轻低了头,然后轻声道:「奴才这就去准备。」 「慢着。」太皇太后看了他一眼,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道:「用最快的方式将这支簪子和书信一起送过去。」 太监有些惊诧地看了太皇太后一眼,见太皇太后的眸光幽冷,他不敢再看,弓着腰就退了下去。 女官见太皇太后的手微微发抖,她也跟着抖了一下,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后问道:「是不是很好奇?」 女官点了一下头道:「奴婢进宫的第一日,嬷嬷在教导的时候就曾教训过我们,在宫里最忌多问。」 太皇太后轻轻嘆了一声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女官低下了头,太皇太后又道:「当年的事情想来你也是知晓的,钰王叛出大拓,南下占据南阳,哦,也就是现在的梦州,他是真正的乱臣贼子,我可以容忍他很多事情,但是绝对不能容忍他叛出我大拓。」 女官附和道:「钰王当真是可恶至极。」 她说完后又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钰王当年好端端的为何要叛出大拓?」 「那件事情是他预谋已久的事情,他一直都想夺得大拓的江山,所以你这一问问得实在是有些蠢。」太皇太后的声音冷冽:「你只需要记住,钰王是我大拓的敌人,就算他在千里之外,我也一定会想办法将他诛杀!」 她说到这里后微微一顿道:「就算我曾经待他有如亲生儿子。」 太皇太后的这句话听在女官的耳朵里,她只觉得全身发冷,然后低头道:「娘娘仁慈。」 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轻轻嘆了一口气,这一次的事情她觉得急迫了些,只是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自五年前那场变故之后,她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而她想做的事情还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杀了凤钰和鱼安安!
第1123章 药效太勐(1) 天局之上,又下了数枚棋子,鱼安安的胸口难受至极,她怕离生受伤,将离生抱进怀里,离生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那些棋子。 鱼安安第二次劝离生:「不如我们放弃吧,让你爹来对付他吧!」 「不行!」离生扁着嘴道:「他一天到晚小看我!我这一次绝不能让他再小看我!」 鱼安安问道:「他什么时候小看过你了?」 「那天晚上我和他背书我输了。」离生抹了一下小脑袋上的汗水道:「然后他又来找我下棋,我跟他下棋他一次都不让我,还说他是我的亲爹,他做为一个亲爹,难道不应该哄哄我吗?」 鱼安安检讨:「你说的太有道理了,这事待会回去之后我给他提意见。」 「不能只是提意见!」离生气唿唿地道:「娘亲,你得调教他,他天天板着张脸,真的很不招人喜欢。」 鱼安安点头:「这事也的确是令人烦心,只是这是他的性格,要改只怕不是三五日能见成果的。」 「也是。」离生附和道:「所以你才需要加倍的努力,要不然以后天天会被他欺负。」 鱼安安此时终于回过神来了,她斜斜地看着离生道:「所以你此时是在挑拔我和你爹的关系?」 离生心虚,却扬起可爱的小脸道:「哪有,我只是为了娘亲你好!不过如果我是娘亲的话,我肯定不会要那个姓凤的,他脾气实在是太坏,父君就不一样了,人好,家世好,性格好……哎哟,娘亲,你轻点,我可是你亲儿子!」 他伸手捂着被鱼安扯红的脸,一脸的委屈。 两人只顾着聊天,棋也不下了,知湖皱眉道:「该你们下了。」 「没见我们在说话吗?」离生叉着小腰气唿唿地道:「打断别人聊天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吗?」 知湖愣了一下,离生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小爷我现在不高兴,我要休息一会,这棋我先不下了。」 「你这是要认输吗?」知湖问道。 离生气势汹汹地道:「认输?这怎么可能!小爷我怎么可能会输!你们设了这棋局在这里,又没有规定多长时间下完?我慢慢下不行吗?」 知湖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棋局虽然早就摆好在这里,但是还真没有说要何时下完,离生算是钻了个空子。 知湖的眉毛微掀道:「你一个时辰之内若是不落子的话,就算你输,你反对无效,这是规矩。」 离生也笑了起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赢的!」 一个时辰落一子,如此一来他们也就还有缓冲的时间。 鱼安安此时只盼着凤钰能早些过来帮忙,否则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撑着真的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 眼下离生没有再往下下棋,她心里憋郁的感觉却一点都没有减轻,她心里其实也觉得挺奇怪的,只是一个阵法而已,怎么会让自己那么难受?这到底是个什么见鬼的阵法?
第1124章 药效太勐(2) 离生此时也没有比鱼安安好多少,难受的要命,只是他怕鱼安安担心,所以一直都装做无所谓的样子。 知湖淡淡地道:「这局既然叫做天局,那就是要依天而行,不管你们下棋的速度是快是慢,这里的阵法都会运行,如果没有极高明的武功做支撑的话,他们今日必输无疑。」 岑寂负责将棋子摆到棋盘上,他此时也觉得难受至极,这局棋比他们想像中的要难得多。 鱼安安看到那知湖站立的位置,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既然这局棋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那她们又哪里需要公平的处理这件事情? 你们有阵法很厉害吗?对不起,今日我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 鱼安安笑着道:「这么厉害啊,我好怕怕!」 她说完轻轻抚了抚胸口,似乎真的很害怕一样。 离生一看到她的样子眼睛眨了眨,抱着她的大腿道:「娘亲不要怕!」 鱼安安打了个呵欠道:「嗯,不怕,不怕!」 母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直接就将知湖无视掉。 岑寂最了解鱼安安,知道她表现的越是没事,事情怕是就越大,他这些年来没少被鱼安安收拾,所以了这话基本上算是他的心里话了,只是这样的心里话他是绝对不会告诉知湖的。 知湖看到他们的样子,觉得他们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而他们的那些挣扎根本就不算什么,这里是天局,是他的地盘,若是他不愿意的话没有人能通过这里。 最最重要的是,在他们落子的那一刻,这个阵法就完全启动了,他们不下棋这阵法的运行速度也不会慢,只要再过上一个时辰,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这也是知湖方才为什么说一个时辰之后不下子他们会输的真正原因,人都死了,还下什么棋? 他们此时的行为看在知湖的眼里,那是绝对的蠢不可言。 只是知湖还没有得意多久,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他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就觉得胸口一阵气闷,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来,他直接一头就栽倒在地。 这种事情岑寂经验丰富,知湖这模样摆明了就是中毒。 知湖倒在地上道:「你……你们……」 鱼安安有些艰难的抱着离生走到知湖所在的地方,深吸一口气道:「真是不容易,终于能正常唿吸了。」 知湖此时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是得道的高僧,也是有见识的高僧,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你们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就许你用阵法坑我们,就不许我对你用毒吗?」鱼安安的话说得相当的平静。 知湖的眉头微皱,鱼安安拿起一旁的木鱼的棒子敲了一下知湖的脑袋道:「你们这些个和尚一个个太不老实了,说是下棋,结果就是在坑人,说是什么天局,根本就是个巨大的阵法,不管离生如何落子,这阵法一启动就将我们困死在里面,是也不是?」
第1125章 药效太勐(3) 鱼安安这一下敲得不轻,直将知湖敲得头晕眼花。 知湖怒道:「你赶紧给我解药,否则的话你们休想离开天弃庙!」 「你赶紧将这阵给撤了,把我们放出去,否则的话不出一个时辰,你就会七窍流血而亡。」鱼安安的话说得淡定无比。 知湖见她看起来好像是温和无害的,事实上,从她进来到现在,他就没将她当回事,因为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她不会武功,不通阵法,同时棋艺也烂成渣。 可是她却会下毒,而且下毒的手段还非常高明,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何是下的毒,为什么在场的这么多人中间,就独独只有他中了毒。 知湖看了看她后确认她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动真格,而他此时体内血气汹涌,难受于极,他方才运了一下功,却没有丝毫改善。 知湖不说话,鱼安安也不急,现在被动的那个人不是她。 她此时有些累了,想起兜里还放了一把瓜子,于是就拿出来开始嗑,离生看到后急道:「娘亲,我也要吃!」 于是鱼安安把瓜子分了一半给离生,岑寂在旁看不过眼了,他知道这瓜子十之八九是鱼安安怕看棋的时候太过无聊,所以才备在身边的,于是他扭头对知湖道:「大师,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不跟她对着干,你是不知道,她根本就是个没有人性的女魔头。」 「女魔头」的眼睛扫了他一眼,他又极没出息的往旁边挪了挪,继续游说知湖:「不要说你现在为难她,想要她的命,当年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她就直接给了一包药,你知道那种万蚁蚀身的感觉吗?我跟你说,谁尝了一遍之后就有再也不想尝第二遍。」 他说完看着鱼安安道:「快快快,把你当年下在我身上的毒赶紧给大师下一遍,让他好好体会一下。」 他这话说得相当兴奋,这么多年了,终于名正言顺的找到了一个人可以让鱼安安下毒的人了。 知湖的脸色很难看,这世上怎么会有岑寂这样的人? 鱼安安掏了掏口袋道:「上次给你的药是还没有试出药效来的药,后面有做了一些改良,比当初下在你身上的可能还要厉害个几倍。」 岑寂眼睛发光:「那你快给大师试试啊,你客气什么?」 知湖早知道这几个人中间就没有一个是靠谱的,但是当岑寂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他还是瞪了岑寂一眼。 岑寂却毫无所觉,他还在摧鱼安安快一点。 鱼安安从口袋里抓出一包药对着知湖晃了晃后道:「大师,不好意思啊,委屈一下了,这药效有那么点兇勐,你可千万要忍住。」 知湖气得鬍子直抖,咬着牙道:「这里之所以叫天局,就是一定要下完才能离开,当那个阵法开启的时候,就只有下完棋子之后才会关闭,在关闭这阵法未必是赢了才能关闭,而是用一种极为特殊的法子关闭,那个法子我也不知道,所以就算你此时杀了我,我也没有办法!」
第1126章 药效太勐(4) 「这么厉害啊!」鱼安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若如此的话,我们是不是要将这里给毁了?」 知湖忍不住道:「这里以你们的能力不可能被毁掉的,所以现在你们要离开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破阵,而且你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鱼安安瞪着知湖道:「如果这里一个时辰之就会毁掉,那你来做什么?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知湖答道:「以我的武功,我可以从这里跳到那边,自然就能化险为夷,谁知道你们会下毒?」 鱼安安又拿起棍子敲了他一记道:「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们?」 知湖的面色变了变道:「这件事情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鱼安安冷笑道:「你还挺有骨气的嘛!」 知湖没说话,鱼安安又给了他一棍,她这一次的敲法很有技巧,将知湖敲得头破血流,但是却又不会让他晕倒,鱼安安往他的伤口处也不知道撒了什么,他顿时也不知道是痛还是痒,难受的满地打滚,痛苦不堪。 「娘亲,现在我们怎么办?」离生问道。 鱼安安轻掀了一下眉毛道:「还能怎么样,当然是破局啊!」 岑寂将知湖拎起来道:「要怎样才能破局?」 知湖嘆了一口气道:「每个人下棋都有自己的法子,但凡下棋的人都想要赢,自从我下了第一枚棋子之后,阵法运转,此时就只能把这一切交给老天爷了。」 鱼安安怒道:「什么叫把一切交给老天爷?」 「就是这棋局你们要下去去,还要能下赢,那么就算是能破局了。」知湖回答。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听知湖这口气,似乎要和老天爷下棋一般。 在她看来,这阵法是有人设的,这棋局也是人设的,都是人弄出了来的东西偏要扯到老天爷的身上,这不是鬼扯吗? 她冷声道:「但凡是阵法都有阵眼,只要将阵眼找到,这里也就不攻自破了,大师,阵眼在哪里?」 「这个阵所有的棋子都是陈眼。」知湖嘆了一口气。 鱼安安对阵法所知不多,此时只觉得有些头疼,她朝岑寂看去,岑寂抱着脑袋道:「你不要看我,我也不懂阵法。」 鱼安安想骂娘了,知湖吐了一口血,看那架式是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离生有些担心地道:「万一我们一个时辰之后还破不了这个局怎么办?」 「那就把这个老和尚扔到下面去餵鱼。」鱼安安说完指了指万丈悬崖,她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到了水声,所以觉得下面应该有水。 离生看了看那悬崖,吓得面色都有些发白。 鱼安安轻搂着他道:「不用怕,有娘陪着你,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离生虽然不是太相信她的能力,但是此时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岑寂拎起知湖放在一边然后看着鱼安安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三人在纠结的时候,凤钰此时站在活佛的那间大殿外,他的眸光清冷如霜。
第1127章 药效太勐(5) 这是凤钰和鱼安安的计划,她带着离生去破局,他和任梓舟来活佛庙里找人。 今日是盂兰节开始的第一天,整个天弃庙里都很忙,各个僧人都去帮忙了,而天弃庙里游人能到的地方现在都热闹非凡。 各殿的知客僧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山里到处都是颂经的声音,那些声音里还夹杂着锣鼓声、说话声、小孩的哭声,因为有这些声音,整座山似乎都沸腾了起来。 依着规矩,活佛今日是要出去给信徒讲经的。 所以这个院子里此时格外的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 凤钰的耳力非常人所能及,他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就将里面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 任梓舟看了他一眼道:「你确定不需要我的帮忙?」 「这本是我夫妻二人的事情,与你并无半点关系,又如何敢麻烦你?」凤钰拒绝的很是彻底。 任梓舟淡淡一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凤钰微微皱眉道:「那你为何不走?」 任梓舟的语气平淡:「你若不倒下,我又如何能放心离开?」 凤钰心里的警铃大作,然后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他皱眉看着任梓舟,任梓舟把玩着手里的一朵花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很是厉害,我未必打得过你,但是我听艷艷说你有心疾,而且还是极严重的心疾。」 凤钰用手捂着胸口没有说话,任梓舟又道:「所以我这几日一直在想办法如何能让你的心疾发作,不巧的是我母后也曾患过心疾,所以她对心疾了解甚多,我和艷艷来天弃庙的时候,她曾经给了我这个东西。」 他将手里的花摊到凤钰的面前道:「这叫离心花,对寻常人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当初母后给我这朵花的时候我其实没有太弄明白她的心意,直到遇到你。」 「你母后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凤钰冷笑道。 任梓舟缓缓地道:「她是这个世上最疼我的人,同时也是最知晓我心思的人,我和你之间其实算不得有什么大的恩怨,五年前你在东明做了手脚,引发了东明的内乱,那件事情我回到东明后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平息下来,我知道你当年是怕我对艷艷动手脚,所以才让我尽早回去。凤钰,其实你之所以会和艷艷分开五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并不了解她。」 「是嘛!」凤钰额前冒出细密的汗珠道:「那你对她又有几分了解?」 任梓舟轻轻嘆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对她有几分了解,在我看来,她很好,我想让她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我也很喜欢离生,也想他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把离生当成我的亲生儿子。」 凤钰冷冷一笑,任梓舟看着他道:「我这一生看似风光,但是其实也没有太多我真正想要的东西,艷艷和离生对我来讲,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你若是真的要将他们都带走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会很难过。」
第1128章 药效太勐(6) 「所以你想要杀了我?」凤钰问道。 任梓舟点头道:「是的,我打算杀了你,因为杀了你的好处实在是太多。」 「比如说?」凤钰看着他道。 「比如说没有了你艷艷就会安安份份地跟在我的身边,然后和我一起相扶到老。」任梓舟幽幽地道:「再比如说,你若是死了,梦州必乱,我便能夺得梦州,只要有梦州在手,我自不需要再惧北燕,要夺回幽云十六州就不再是件难事了。」 「你倒是个直白的。」凤钰冷冷地道:「目的也很明确,只是你觉得我若是死了的话,安安就会回到你的身边吗?」 任梓舟的面色白了些,轻嘆了口气后道:「当初来天弃庙之前,她就曾跟我说过,等盂兰节一结束,她就会带着离生离开,当时她心里放不下你,想着去梦州找你,你若活着,必成她这一生的牵的挂,但是只要你死了,那么就算是她再牵挂你也会放下来,因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你。」 凤钰冷笑一声,他此时心口痛得更加厉害,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揪着他的心脏一般,只是就算如此,他的面色依旧如常。 因为他知道任梓舟之所以会跟他说这么多,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他的心疾发作倒地而亡,因为任梓舟忌惮他的武功。 而他之所以跟任梓舟说这么多,也是在拖延时间,看看能不能再寻到一抹生机。 任梓舟又道:「你肯定会笑话我花了五年的时间都不能得到她的心,其实这个道理也和我方才说的一样,因为她的心里有你,所以无论我怎么努力她都不会对我动心。但是你死了之后,我相信我不需要等太久,她就会成为我的女人。」 「你太不了解安安了。」凤钰看着任梓舟道:「以她的性子,就算你瞒着她悄无声息的杀了我,她一定会追查我的死因,以她的能力一定能查得出来,也能猜到你的动机,到时候不要说你得不到她,只怕她还会杀了你。」 这个可能性任梓舟其实也是想过的,他轻轻闭了闭眼道:「我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也不会亲自动手杀你,不管她怎么查都只会查到你是心疾发作。」 「你太小看她的医术了。」凤钰冷冷地道:「你的这些把戏在她的面前根本就无法隐藏!」 他说到这里略略一顿后道:「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他话罢,手里长剑一横直接就朝任梓舟攻了过去。 任梓舟见凤钰动手,他心里一惊,往旁边掠去,凤钰一刺成空,再次横剑刺了过来。 凤钰的剑素来走的是刚勐路线,这连着两剑刺过来,威力竟不输平时,如果不是任梓舟知道此时凤钰的心疾发作了,他只怕都会以为凤钰根本就没事。 只是凤钰的第三剑攻过来时终究就弱了些,拿着剑的手也微微有些抖。 任梓舟的眸光微凝,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他的手臂一振,直接将庙门踢飞,剎那间,十余个和尚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脚下一弹,直接就朝一边掠去,只几下,便消失在山峦之中,独留凤钰站在庙前。
第1129章 爱之入骨(1) 众和尚一出来,便将凤钰团团围在最中央。 凤钰方才免力进攻之后,此时心头的痛意更浓,他生平遇过无数的险,但是没有哪一次如今日这般兇险。 他听到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心头的痛意竟是一阵比一阵强。 寻常人在这种时候就算是不倒下也无战斗力了,可是他此时依旧站在那里,因为他知道他若是倒下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他的嘴角终究漫上了丝丝血痕,那是他方才动手里震破毛细血管所留。 凤钰知道任梓舟这是要借天弃庙里这此和尚的手置他于死地了,他单剑负在身后。 那日凤钰见过的那个白须僧怒气浓郁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活佛静修地!」 凤钰将嘴角的血丝擦了擦后道:「这事只是一个误会。」 「你执剑闯了进来,又岂会还是误会?」白须僧冷声道:「我佛慈悲!」 他将手里的法仗一横,说罢竟直接就朝凤钰的头顶击落。 他这一杖极为蛮横,能开山噼石,夹杂着无限威力。 凤钰早前就已经发现这天弃庙里的和尚对他们有敌意,在那日发现庄离出现在活佛的庙里,他心里的这种感觉就要更加强烈。 他虽然不知道太后和活佛之间的关系,但是能让活佛收留庄离这事就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至于任梓舟,凤钰其实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不管任梓舟在外人的面前展现出来的是如何的君子风范,但是在凤钰看来,像任梓舟那样的人物,绝对不可能是真正的君子。 而任梓舟对鱼安安的感情,凤钰看得出来,那是认真的。 凤钰觉得,感觉这种事情是自私的,至少他可以放下很多事情,但是独独放不下对鱼安安的感情,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分认知,所以他一直都觉得任梓舟在鱼安安面前展现的大度是假的。 换句话说就是凤钰从头到尾都是防着任梓舟的。 在他们制定今日计划的时候,凤钰就猜到任梓舟会动手,只是他却没有料到任梓舟会引发他的心疾,让他失去战斗力。 这一招不可谓不毒,也不可谓不狠,在凤钰看来却很符合任梓舟的行事风格,纵观这些年来任梓舟在处理东明朝政时,他永远都懂得用最小的力气把事情做到最好。 凤钰看着头顶上的法杖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朝一旁的厢房飞去。 站在那边厢房角度的是所有和尚中最为年轻的一个,也是实力最弱的一个,凤钰这一剑是他方才凝聚起来的全部力量,就算他此时心痛如绞,这一击之力依旧极为可怕。 那和尚何曾想到他在心疾发作的时候竟还有如此兇勐的攻势,他忍不住有些心虚,他心一虚,招数间便有了破绽,凤钰的剑锋改噼为削,直接就将那和尚的脑袋削掉半边。 那和尚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凤钰也没看那和尚一眼直接就跳进了厢房之中,速度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第1130章 爱之入骨(2) 白须和尚大惊,这座古庙是建在子午阵上,里面虽然并没有什么机关,但是子午阵原本就是天底下第一凶阵,这阵法一旦触动就会极为可怕,而那间厢房就是子午阵此时的阵眼。 白须和尚大喊道:「拦住他!」 只是他这一声喊得终究有些晚了,离凤钰最近的几个和尚根本就不可能拦得住凤钰,而在凤钰窜进那间厢房的那一刻,四周便传来吱呀的声音,那是子午阵里杀阵被触动的声音。 白须和尚的面色微变,他之前就知道凤钰是懂得阵法的,他原本以为凤钰跳进厢房里只是为了求得一线生机,然后从那里逃走,却没有想到凤钰竟直接就触发了子午阵里的杀阵。 子午阵的杀阵堪称天下杀阵之首,不管是谁闯进去,那阵法不杀死人是不会罢休。 白须和尚有些好奇,凤钰为什么要触动子午阵? 他沉思,只是他在听到四周风声渐起的时候,他的眼里有了惊恐,他立即就明白了凤钰想要做什么了。 他大喝一声道:「快卧倒!」 他喊得终究有些迟了,此时已经有几个和尚被利箭射了个对穿,那些箭势来得极勐,无坚不摧。 白须和尚知道杀阵里有几张机关大弩,只要被触发就会立即射出箭来,那些机关弩射出来的箭是寻常弓箭百倍的威力,速度也极快。 原本杀阵被触开后是会射杀闯进阵中之中,但是此时那些机关弩被人调了些方位,直接就射了出来。 白须和尚实在是想不明白,凤钰在心疾犯了的情况下,在完全不知道杀阵里有什么的情况下,他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机关弩,又是如何将机关弩的角度做了调整。 他此时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机关弩一旦被触动,就一定要将弩盒中的三十支弩箭射完,而此时不过是射了第一波罢了。 负责看守活佛庙的和尚个个武功都不低,放在江湖上,那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可是他们此时在如此威力巨大的机关弩的攻击下,竟显得那么被动。 等到那些弩箭射完,只有白须和尚没有受伤,另外有两个和尚被射穿了手臂或者大腿,其余武功稍弱些的全部被射杀在地。 这些和尚平时守在活佛庙里,彼此之间的感情极好,白须和尚看到一地血淋淋的尸体时,他的面色是极度的难看,眼睛一片赤红。 他没有做停留,直接就闯进了厢房,而此时那里已经乱成一团,里面的阵法已经被人摧毁。 白须和尚咬了咬牙,当即跺了一下脚,扭头吩咐道:「快去找人,若是让钰王从天弃庙里逃走,只怕我天弃庙会有灭顶之灾!」 他身边的两个和尚只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去处理一应事情。 凤钰此时已经顺着那个阵法逃到了一处山坡下,他还没站稳一口鲜血就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他轻咳了一声,眼睛有些迷离。 正常人心疾发作此时不死也残,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他做的这些。
第1131章 爱之入骨(3) 但是就算是凤钰,做完这些之后也撑不住了,他再也站不稳,高大的身体缓缓朝后倒去。 凤钰此时再无一分力气,他知道此时他若是撑不过去的话怕是会死,但是他不想死! 他才和鱼安安重逢,离生至今未曾叫过他一声爹,往后他还要好好照顾他们母子,若是他死了,鱼安安和离生要是再被任梓舟骗走那该怎么办? 他从来就不觉得他是一个大度的人,他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还有离生,他已经错过了离生五年的成长,若他死了,离生怕是半点都不记得他的好。 凤钰这么一想,又奋力坐了起来,他想起之前鱼安安曾给过他一个瓶子,她曾跟他说,若他觉得心疾犯了的时候就吃一颗。 因为是她送给他的东西,所以他****带在身边,他将瓶子拿出来倒了一枚药在嘴里,然后躺在那里休息了一会,他觉得胸口略略舒服了些,他想了想,又吃了一颗。 凤钰调了一下息后觉得轻松了些许,他知道任梓舟对鱼安安和离生虽然没有恶意,但是此番两人撕破了脸,任梓舟就不可能还会再让他活下来。 今日他们到这里来的时候,铁知宵和龙幽为遮人耳目去参加盂兰节了,凤钰知道此时的铁知宵必定也会有危险,只是依任梓舟处事的风格,他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所以铁知宵目前是安全的。 他眼下需要保存他的实力,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要活下来。 他缓缓站了起来,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一个一身冰蓝色衣衫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一双妙目弯成月芽,脸上却有一个极大的伤疤,女子朝他温婉一笑道:「钰王,多年未见,你近来可好?」 来人正是秦怡然。 凤钰的记忆力极好,只要是他见过一次的人他就不可能不认识,可是他此时却开口问道:「你是谁?」 秦怡然的面色微微一变,冷笑道:「传闻钰王有过目不忘之能,没料到竟是骗人的。」 凤钰的面色沉静,秦怡然却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我是医仙秦怡然……」 「哦,本王想起来了。」凤钰的语气更加平和,凤眼却微挑:「只是你这张脸真对不起你的外号,你长得实在是太丑了。」 秦怡然的面色一僵,继而又缓和了下来:「真没有想到钰王竟也会有如狼狈的时候,你以前那么强大,现在却这么弱,让人看着好生不忍。」 凤钰没有说话,秦怡然的嘴角绽出笑意道:「五年前我对你情根深种,曾发过毒誓今生非你不嫁,可是你却对我视若无睹,然后娶了鱼安安那个贱人。」 说到这些旧事,秦怡然心里的恼意更浓,她原本以为过了五年她应该什么都放下了,可是此时这般看着凤钰的时候,她才能知道当年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放下。 凤钰由得她说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却并没有理会秦怡然,只暗暗运转真气。
第1132章 爱之入骨(4) 秦怡然缓缓朝凤钰走近几步,她原本打算靠他再近一些,只是她想起凤钰那可怕到暴表的战斗力,纵然隔了五年,她也依旧心有余悸,她微微一笑道:「我还听说你因为鱼安安那个贱人还染上了心疾,今日心疾还发作了。」 凤钰的面色不变,问道:「是任梓舟告诉你的吧?」 「是啊!」秦怡然微笑道:「他还告诉我,如果你能从活佛庙里逃出来,必定会借着阵法外逃,子午阵的生门在此位,所以只要我等在这里,就能见到你。」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凤钰问道。 「不要用勾搭这个词语嘛!」秦怡然的眉毛微微一挑道:「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在我的心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凤钰冷笑,他之前虽然防着任梓舟,但是却也没有料到任梓舟竟和秦怡然合作。 他早前就知道任梓舟也是通晓阵法的,只是因为任梓舟一路上都极为低调,他也不太清楚任梓舟对于阵法的掌握到哪种地步,如今看来,他却还是小看了任梓舟。 任梓舟的心思细緻,有窥测人心之能,做起事来更是滴水不漏,在这一次的事情将他的特质展露无遗。 凤钰早前就知道任梓舟是个极好的对手,这般遇上却比他预期的要有趣得多,对,就是有趣。 他冷声问道:「本王在你的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秦怡然见他的面色苍白,手微微有些发抖,脚步也虚浮,她对凤钰爱之入骨,却也怕得紧,她直到看到他这副样子她才敢凑到他的身边。 她走到凤钰的身边,近距离看着他的面容,她的眼里有了几分贪婪的光华,这张脸,让她魂牵梦萦了多年,只是多年前,她一直都没有机会靠近他的身边,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讲,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看清凤钰的样子。 以前她远观凤钰只觉得他极为出色,却因为他终年气场吓人,她根本无法靠近看他,眼下近距离一看,她才发现他的样子比她预期的要好看得多。 秦怡然伸手去摸凤钰的脸,凤钰皱眉道:「把你的爪子收回去,否则你必定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秦怡然轻笑道:「惨痛的代价?你难道觉得我这些年来付出的代价还不够惨痛吗?你觉得如今的我还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吗?」 她一边说话一边朝凤钰靠得更近了些,她的性子素来有些张狂,同时也有些贪婪,因为五年前的事情,她见识过凤钰暴表的战斗力,同时也对凤钰的性情颇为了解。 她知道如果凤钰有还手的能力的话,此时绝对不会允许她如此靠近,所以这所有的一切只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眼下的凤钰根本就没有还手之机。 凤钰往后退了一步,嘴角边有鲜血渗了出来,他的眼睛更加深沉。 秦怡然微微一笑道:「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我好生意外。」
第1133章 爱之入骨(5) 凤钰不语,又往后退了一步,只是他知道他最多只能退三步了,因为再退过去的话,就是子午阵的范围了,那个阵法如今已经被他了彻底弄乱,里面到处都是杀机,如今的他有些被动。 秦怡然见他连退两步,她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她的语调也更加温柔了起来:「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若能与你行夫妻之事那该多好,只是这事我之前也就只能想想,今日终于能遇到你了,那么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 凤钰的眼睛微眯道:「所以你和任梓舟的交易是,他帮你得到我,然后他带走安安?」 「真的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秦怡然轻掩了一下唇后道:「钰王当真是天底下能得通透之人。」 凤钰冷冷一笑道:「你们只怕想得都太美了些。」 「人生苦短,诸多事情还是往美里想比较好。」秦怡然的眉毛微微一挑道:「而今日的事情也不是我们想得美,而是为了今日的事情,我们已经谋划了很久,到了如今,自然不会允许失败。」 凤钰看着她道:「但是抱歉得紧,你们今日必败无疑。」 他的话一说完,便将方才积聚起来的力量朝秦怡然挥去,利剑破空,带来极为浓郁的杀机,这一次的杀机暴发的太过突然,尤其是在凤钰这种看起来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人身上发作起来,尤显得可怕。 秦怡然大惊,往后直掠了十余丈,凤钰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凤眼却比平时更加明亮了起来。 「不愧是钰王。」秦怡然冷冷一笑道:「若非我这些年来勤练武功,只怕方才就已经死在你的一剑下了。」 凤钰没有说话,他也看出来了,秦怡然的武功的确比五年前要高明得多,他此时心疾未好,身上能用的内力极少,和秦怡然正面对上,他占不到太多的便宜。 且方才一击失败后,他若再想要伤到秦怡然就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怡然在凤钰的身边坐定道:「我倒想看看钰王你还能撑多久。」 她说完手轻轻一挥,一股淡香朝凤钰袭了过来,她轻笑道:「我说过今日我要得到你,那么就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我人都要得到你。」 那股香气飘进了凤钰的鼻中,香气极淡,凤钰却知道秦怡然精通医术,她扔过来的香气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东西?」凤钰冷声问道。 秦怡然的嘴角微勾道:「当然是好东西,能让你极致快活的好东西。」 凤钰皱眉,秦怡然轻笑一声道:「你长得好看,就算是皱眉的样子也是极好看的。」 凤钰没有说话,秦怡然问道:「有没有觉得你此刻的心里痒痒的?是不是对那件事情有了些渴望?」 凤钰的面色微红,秦怡然吃吃笑道:「你这般便红了脸吗?我真没有想到铁血无情的钰王脸皮竟是如此的薄,我对你越来越期待了。」 凤钰伸手抚着胸口骂道:「秦怡然,你真不要脸!」
第1134章 爱之入骨(6) 「我在你的面前早就没有脸了。」秦怡然不以为然地道:「当年在京城,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从来就看不见我的好,我为了你放弃了自尊,甘愿只做你的一个侧妃,可是就算如此,你还不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当日更曾帮着鱼安安将我扔出了钰王府!」 说到这些旧事,秦怡然的面色有些狰狞,眼底透着几分争绝之色:「凤钰,从某种程度来讲,我其实是你的侧妃,我们在五年前就该行夫妻之事的,今日里不管你是否愿意,我都要将你变成我的男人!」 凤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骂道:「无耻!」 秦怡然咯咯笑道:「你现在是这样骂我,一会你怕是就得求着我了,凤钰,我一会定让你********!」 这话听在凤钰的耳中是要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脸,对凤钰而言,他这一生最恨的便是别人在他的身上动手脚!可是此时他心疾发作,又被秦怡然下了那种该死的毒,他今日难道还要失身不成? 鱼安安并不知道在凤钰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她的心里此刻生起了一抹极为不好的预感,那种感觉让她的心里觉得堵得不轻。 鱼安安心里有些担心凤钰,只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担心的可能有些多余,凤钰是什么样的人?又岂会有危险?再说了,凤钰和任梓舟在一起,他们互相也有照应,应该不会有事。 她这么一想,心里又安定了几分,她直接将她此时心里的堵意当成是阵法驱动的原因。 而此时已经快过去一个时辰了,可是那局还没有半分要破的意思。 鱼安安在棋道上的天份远不如离生,此时看着那局棋的棋势越来越不好,她心里的担心也更浓了些。 她问离生:「怎么样?能破了吗?」 离生挠头道:「娘亲,这玩意难度也太高了些,我没见过这样的局。」 就算离生是天才,但是他毕竟还小,就算他看了很多棋谱,但是却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更不要说此时来下这天底下最难的天局。 「别急。」鱼安安宽慰道:「我们再想想办法。」 「现在怎么可能不急。」岑寂走到鱼安安的面前道:「时间不多了,你看那边。」 他说完指着另一侧的山峰,鱼安安顺着他的手看去了,却见那里此时足有数千把大刀挂插在悬崖上,那些刀锋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怕。 岑寂看到她的面色解释了一句:「如果不出我的意料的话,只要时间一到,那些刀就会朝这里砍过来,那些刀后面全部都是机括,所以一旦确过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得被摧毁,当然,我们肯定会被砍成肉泥。」 鱼安安的面色一白,她忍不住骂道:「他大爷的,这里不是叫天弃庙吗?不是佛宗的圣地吗?佛宗不是以慈悲为怀吗?为毛在自己的地盘上弄这么多可怕的东西?」 「可能是他们缺乏安全感吧!」岑寂总结了一句。
第1135章 牛叉离生(1) 鱼安安瞪了岑寂一眼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这天局如果是每个闯关的人都要经歷的关卡,这里又这么兇险,以前那些前来闯关的人岂不是全部都死了?」 「那倒没有。」岑寂嘆道:「根据我的情节,十年前的那一次盂兰节有好些人都闯过了天局这一关,没有闯过的也甚是安全,换句话说就是,这一次的天局和十年前那次的不一样,而这中间的不一定最重要的体现便是在危险这个词上,也就是说有人想要我们的命。」 「我们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鱼安安想了想后道。 岑寂看着她道:「我们闯了活佛庙,还对主持知未很是无礼。」 「若只是因为这些事情他们就要我们的性命的话,那他们也太过狠毒了些!」鱼安安咬着牙。 岑寂看着她道:「你本来就是招祸的体质,反正这些年来跟在你的身边我已经倒了无数次的大霉了,多这一次不多,所以你赶紧想想,我们怎么活下来吧?」 「为什么是我想?」鱼安安反问道。 「因为你是我们三个人中间最聪明的一个。」岑寂笑着拍她马屁。 鱼安安想吐血,这货真的是个心宽的,到这个时候了还能开玩笑,她怒道:「我不通棋道!」 岑寂见她发火,他也不敢再胡说八道了,只道:「这里说是天局,其实是一个大的机关,如查阿舟或者钰王在就好了,他们一定能玩得过来。」 「废话!」鱼安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她原本想着要破了这所谓的天局,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她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天份,而此时利刃已经悬于头顶之上了,她的心里也越来越焦急。 倒是离生在旁插了一句嘴:「岑叔叔,你说这所谓的天局是个阵法,那就是说只要找到阵眼就能让他停下来吗?」 「不能。」回答的是知湖,他此时被鱼安安折磨的已经要掉半条命了,他深吸一口气:「只能下完这一局,这里才会停下来。」 鱼安安之前就已经将知湖折磨了好几回,但是不管她怎么折磨知湖,知湖都是这么说。 鱼安安看到了知湖眼里的焦虑,知他也不想死,这话十之八九是真的,只是这天局和阵法搅在一起,只怕知湖就算是棋道高手,也还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正在此时,对面山锋上传来了机括的声音,知湖听到这声音面色一白道:「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离生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他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好些道,但是划来划去却似乎没有看到任何头绪。 他此时没有寻常孩子的焦急,整个人很是沉稳,竟颇有几分凤钰的气度。 鱼安安此时也非常冷静,坐在他的对面道:「有线索了吗?」 离生摇头,鱼安安便不再问,她看看阵法,再听了听对面机括的动静,她的眼里突然就亮了几分,隐隐觉得似有什么唿之欲出,心念在快速的运转着。
第1136章 牛叉离生(2) 鱼安安凑到离生的面前道:「我听你爹说过,阵法和棋法其实是相通的,虽然这两者是有本质的差别,但是他们算得上是一脉同源,有的时候进未必就能成功,有的时候退未必就是失败,干坎之位,巽序坤艮,都有其中的变化,而且这些变化从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说天地生阴阳,阴阳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位……」 「娘亲,你等一下!」离生在地上画着的手停了一下,问道:「你方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八卦生六十四位。」鱼安安回答。 离生没有说话,只极快的在地上画着一些线条,他越画越快,越画越乱,鱼安安根本就算不明白,而他却在此时将手里的棍子扔下,欢喜地道:「娘亲,我知道怎么破这个局了!」 他说完对岑寂道:「走坎位,奔离宫,左上右下,二十四格。」 岑寂听到他这话一头雾水,只是他对离生一直都很是信服,两人这些年来打打闹闹了几年,默契却是有的,而且此时他们这些人中间最有希望破了这个局的也只有离生,于是他也不多想,直接依着离开生说的去做。 只是他将手里的棋子放下之后,只听得「铮」的一声,对面山上的刀又朝外伸出了一截。 岑寂急道:「离生,有没有弄错?」 「不会。」离生非常笃定地道:「不可能会错,我们继续!」 他说完又报了一个方位,岑寂看了一眼那些刀锋,只觉得手都是抖的,却还是依言放了上去。 这一枚棋子落下之后,那些刀锋直接就往旁边缩了几寸。 几人大喜,岑寂抚了抚胸口,他此时心才算是定了下来。 紧接着又下了几子,对面山峰上的刀竟都缩了回去。 知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道:「这是第一天开启天局,竟被一个五岁的孩子给破了,这事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 他这连说了三句「太不可思议了」来表达他此时心里的震憾,要知道这天局他私底上已经研究过了好些年,直到了今日下棋之前,他才大概明白了些,可是离生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破局之法,如此悟性,如此机敏,绝对是天下罕见。 离生此时正处于计算的关键期,他此时已经到了忘我的境地,根本就不会理会知湖的心思,他极快的又报了几个位置,岑寂依言下下。 他们听到了机括声在他们的脚底下转动的声音,甚至看到了另一侧山峰上的桥开始徐徐放下。 鱼安安看着离生的眼里满是骄傲,离生虽然长得和她一模一样,可是此时站在那里稳稳指挥的模样却和凤钰几乎和一致,是那么的沉稳,那么的高冷。 在岑寂将最后一枚棋子放下的时候,那座桥也完全放了下来,从这里一路上去,就能到达活佛所有的庙宇,就可以下第三局了。 而就在那座桥放下来的那一刻,四周突然就响起了巨大的钟声。
第1137章 牛叉离生(3) 那钟声悠扬而又沉闷,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朝几人袭卷而来,几人只觉得心头大闷。 岑寂眼尖地看着那吊桥又要往上升,他急道:「快看!」 鱼安安一把将离生抱起来道:「快走!」 岑寂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离生甩到背上,然后一把拉起鱼安安朝前飞奔。 等到三人奔到那座桥边的时候,两边已经分开了约三尺的距离了,鱼安安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跃了过去。 岑寂要跃时,一支利箭朝他射来,他侧身一避,这一下动作有些大,离生没有准备,直接就被甩了出去,那座桥下便是万丈悬崖。 鱼安安大急道:「离生!」 岑寂不愧是天下轻功最高明的人,他的脚一勾,直接就勾在桥上,伸手抓住了离生的手,然后再借力一甩,直接就将离生朝鱼安安的身上扔去。 这一下冲击力不小,鱼安安被离生撞得心头一痛,只是她此时哪里还会管这些,只要离生没事就好。 此时桥分开更开了,鱼安安没有任何犹豫,抱着离生就往桥的另一侧跑,很快,她就带着离生坐在到了对面,她轻松了一口气,一扭头这才发现岑寂还挂在桥的另一侧。 她急道:「岑寂,快过来!」 岑寂也急道:「不是我不想过来,他大爷的,知湖,你给爷松手!」 鱼安安这才看见,知湖不知何时也过来了,死死拉着岑寂的脚,此时桥已经升高,两人算是挂在桥上。 鱼安安急得团团转,只是她此时根本就帮不上忙,倒是离生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他淡定道:「看我的!」 他说完拿起绑在腰间的弹弓,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就朝知湖打了过去,他的弹弓打得极准,直接就打在知湖的手脖子上,知湖吃痛,手一松,岑寂趁机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脚下轻点,直接就朝鱼安安和离生的方向飞了过来。 此时两边相距足有三丈多远了,就算岑寂的轻功天下第一也有极大的难度。 岑寂听到了机括声,他不敢回头看,也不能回头看,因为他此时若是回头的话很可能就会掉下这万丈深渊。 他只将他的速度提升到极致,不去看下面,只看鱼安安和离生。 鱼安安的心此时也跳到了嗓子眼,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就算是轻松再好的人想要跃过来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这原本并没有多长的时间,她此刻却觉得极为漫长,岑寂的嘴多少都是有些贱的,但是这些年相处下来,他们之间也有了极深的友谊,鱼安安不希望岑寂有事。 而岑寂也没有让她失望,身体落在这边的桥边上,他单手一勾,再轻身一跳,然后就稳稳的跳到了鱼安安的身边。 离生欢喜地道:「岑叔叔,你方才吓死我了!」 他说完抱着岑寂的大腿,岑寂虽然平时和他吵得要死要活,此时看到他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温暖,不由得伸手将离生抱在怀里。
第1138章 牛叉离生(4) 正在此时,他们再次听到了机括运转的声音,然后便见得山峰上的那些大刀朝天局的方向飞去,无数把大刀将那里毁成了渣,屋舍全毁,所有的刀没入地面,巨大的冲击力将那边的地面全部掀起了三尺之高,那些用玉石做的棋子被利刃砸得粉碎。 观湖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被利刃剁成了肉泥,是真的肉泥,那利刃太过锋利,连他的骨头也一併剁碎了。 鱼安安三人看着那场景他们很没有骨气的咽了咽口水,如果他们方才没有过来的话,只怕他们也会变成这副样子。 鱼安安和岑寂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而此时杀意从他们的背后袭来,他们一扭头,便看见十余个蒙面大汉手持大刀朝他们砍了过来。 岑寂怒道:「我去,有完没完啊!」 他说完直接就拔了刀,然后朝那些人的身上就招唿了过去,他这一次没有一丝手下留情,下手极狠。 离生也拿出了他贴身的短刀将鱼安安护在身后,因为他知道他的娘亲不会打架。 鱼安安的手里则扣上了银针,她虽然不会打架,但是不代表她就是好欺负的。 岑寂一人不可能将那些黑衣人全部拦下,有几个朝鱼安安和离生扑了过来,母子二人不是第一次联手打架,这架打得自然也就默契横生,一人攻下,一人攻上,小刀和银针配合无间,那些黑衣人虽然武功都不弱,但是竟没有一人能近得了母子二人的身。 被鱼安安银针刺中的人,死状都极惨,不是中剧毒就是被刺中死穴。 黑衣人虽然人数众多,武功高强,但是在他们这样的配合下竟没有占到一分便宜,反倒吃了大亏,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死伤过半。 正在此时,一把剑从斜刺里刺了出来,将余下的几个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斩杀。 鱼安安一扭头,见任梓舟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方才出手的正是任梓舟。 鱼安安第一次看见任梓舟杀人,在她的记忆里,任梓舟一直都是极为温和的,连大声说话的次数都很少,可是此时动起手来凌厉的程度仅次于凤钰,这一生的武功竟也是相当的高明。 离生一看见任梓舟便欢喜地跑过去道:「父君!」 任梓舟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离生在他的怀里撒了一下娇后似想起了什么,在他的身边左右看了一圈后问道:「咦,怎么没见那个讨厌鬼?」 离生平素在和任梓舟相处的时候,都管凤钰叫做讨厌鬼。 鱼安安闻言直接就给了他一记暴栗道:「离生,你要是再这么没大没小的话,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离生缩了缩脖子,往任梓舟的怀里再钻了钻,他见鱼安安是真的动了怒,自不敢回嘴。 鱼安安也问道:「凤钰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任梓舟的心抽了一下,今日之事他细细筹谋过的,原本觉得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可是此时鱼安安一问,他心里还是莫名的心虚。
第1139章 牛叉离生(5) 任梓舟和凤钰做了多年的对手,心里对凤钰是有着极为浓郁的嫉妒,他并不嫉妒凤钰的能力,也不嫉妒凤钰的武功,他只嫉妒不管凤钰做了什么,鱼安安的心都向着凤钰。 他将离生当做亲生儿子一般,那便是真心相待,是想看着离生长大,看着离生成长,可是一见到凤钰,离生就和凤钰走得那般近。 就算离生嘴里说不喜欢凤钰,但是在离生的心里,凤钰的位置还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否则方才离生不会一看见他就问凤钰的下落。 还在鱼安安,对他而言,她是他这一生的幸福,可是鱼安安从来就没有爱过他,她会对他温声细语,会和他并肩作战,一心想要还欠他的人情。 她对他从来就不会像对凤钰一样,惹急了就发怒,高兴了就大笑,生气了还会和凤钰置气,他有些时候真的盼着鱼安安对他也能像凤钰那般喜怒形于色,而不是客气疏离。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都不能将鱼安安的心门打开,他知道这一次相聚之后,鱼安安就会和凤钰回到梦州,她只要一回去,他们这一生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任梓舟才做了这个决定。 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非常痛苦,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併不能骗鱼安安太久,以她的性子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就会和他决裂,但是他不管能瞒鱼安安多久,他都必须想办法将鱼安安留在他的身边。 五年前,他或许可以将鱼安安放下离开,但是有了这五年的陪伴,他知道他再也放不下了。 任梓舟将思绪理了理后道:「我和钰王一起去活佛庙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很可能是我们上次打草惊蛇,那人已经走了,所以我和钰王分头行事,他去找人,我过来帮你们。」 他这个说法缜密合理,鱼安安也听不出来什么破绽,再加上上次凤钰曾说过让任梓舟来下棋的事情,她便也没有多想,只浅笑道:「我们已经过了第二关了,但是眼下事情似乎有些麻烦,这里的和尚似乎并不慈悲为怀,还想杀我们。」 任梓舟看着那边尘土飞扬的狼籍,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离生在他的面前耍宝道:「父君,我今日连破两局,其中有一局还是天局,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任梓舟这几日看着离生和凤钰下棋,自然知道离生的本事,他贊道:「我家离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 「那是当然!」离生颇有些得意地道:「我是最聪明的!」 倒是岑寂在旁问了一句:「这里到处都是阵法,到这里的路似乎也颇为隐秘,你怎么找过来的?」 他这一句算是问到了关键处,鱼安安也朝任梓舟看了过来,任梓舟的面色依旧淡定:「这几****和钰王一直在研究这里的阵法,也研究了一番这里的路径,再结合十年前的典籍,知道第三局会在这里,所以便寻了过来。」
第1140章 牛叉离生(6) 岑寂笑着拍了拍岑寂的肩膀道:「阿舟,看不出来啊,你竟如此厉害!」 任梓舟淡淡一笑,并不多言,岑寂却又问道:「你的面色怎么如此苍白,你是不是不舒服?」 鱼安安听岑寂这么一说,扭头就朝任梓舟看去,见他的面色果然不好,她将手伸过去后道:「我替你把把脉。」 「没事。」任梓舟并没有伸手过去,只道:「可能是刚才破阵的时候消耗了不少的内力,所以面色才难看了些,我们还是去破局要紧,你迟些再替我把脉也不迟。」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几人缓缓前行。 岑寂是和任梓舟自小一起长大的,他是所有的人中间对任梓舟最为了解的一个,且他又最擅长打听情报,所以也最擅长察言观色,他总觉得任梓舟今日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一样。 他微皱了眉头,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任梓舟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唯一能瞒他们的似乎也只有凤钰了,可是凤钰就是个变态,任梓舟也不可能把凤钰怎么样。 所以他觉得应该是他想多了! 他轻甩了一下脑袋,跟着众人前行。 再往前走就是活佛的讲经之处了,他的讲经之处和他住的古庙颇为不同,他的古庙看起来很是破旧,处处都有阵法和风霜的痕迹,可是讲经的地方就相对大气了:十二根拱柱依次排开,四周挂着黄色的帐幔,正中间放着一个黄扬木的大木鱼,身后是一尊巨大的佛像,看起来庄严肃穆。 活佛是个约莫七十开外的干瘦老人,他的眉毛鬍子已经全部花白,眉眼里俱是温和,面上的表情也极为温和,看着几人近来淡淡一笑道:「贫僧在这里等了诸位许久了。」 鱼安安今日在天局那里遇险,对天弃庙里诸位和尚的印象大打折扣,再加上她之前就怀疑活佛收留庄离,所以她对活佛可以说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她的话说得不算客气:「活佛哪里是在这里等我们,是觉得我们还没有死很是好奇吧!」 活佛对于她这夹枪带棒的话不以为意,只宣了一句佛号道:「天弃山之所以叫天弃山,是因为这山本是天弃,这世间的万物,却没有多少是被天所弃,而所谓的天局,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局,那局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遇到杀机四伏之人自然也就会变得杀机四伏了。」 鱼安安听到这话气得不轻:「听大师这语气,似乎我们今日在天局那里遇的险是自找的呢?」 「非也。」活佛嘆道:「那只是你们的劫,如今你们能平安度劫,实是你们的福气。」 鱼安安上次见到知未时她就觉得这些活尚们一个个口齿不要太伶俐,很是擅长打机锋,可是她今日见到活佛后,就发现知未不要太过老实太过厚道,和眼前的老和尚一比,人也要显得高大得多。 她冷笑一声道:「所以活佛这是在为我们度劫吗?」
第1141章 谁是妖怪(1) 活佛慈悲一笑道:「算是,也不算是,红尘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所以都有自己需要去找的路,贫僧能帮到的实在是不多。」 鱼安安也是看他一大把年纪了,否则此时怕是都要忍不住上去暴打他一顿。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活佛道:「活佛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只是我有件事情想请教活佛。」 「请说。」活佛眉目温和地道。 鱼安安看着他道:「方才在天局那里,知湖大师陪我们下棋,活佛说那里是天局是我们的劫,为何死的却是知湖大师?」 活佛的目光此时终是落在了她的身上,从鱼安安他们进来开始,其实他一直没有正眼看过他们,他的目光一落在鱼安安的身上,就让鱼安安的心里生出了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绝对不算舒服,就好像她此时心中所有的秘密在活佛的面前完全暴露一般。 她的眉头微微一皱,离生一见她皱眉头,再想起他们九死一生的事情,立即就恼了,他直接就扑到活佛的身边,扯着他的眉子道:「喂,我娘亲在跟你说话了,你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和尚这样盯着一个美貌的女子看,你是不是要图谋不轨啊?」 他年纪虽小,做起事情来却格外的干脆,这一把拉下去,直将活佛的鬍子扯掉大半。 离生这么一闹,鱼安安才觉得身上的压力小了些。 她心里也暗暗吃惊,这个老和尚真的不一般,方才那一眼,似乎有锁神识的感觉,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邪门,她心里不知道,如果他再继续看下去,还会发生什么。 四周的和尚一见离生扯活佛的鬍子,立即大喝道:「不得对活佛无礼!」 「是他无礼在先,又岂能怪我无礼?」离生气闷闷地道。 他说完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直接又挥拳给了活佛一拳。 那些和尚倒抽了一口凉气,活佛在他们的心里是极为重要的存在,平时连正眼看都不敢,此时竟被一个小孩子扯着鬍子打,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那些和尚伸手就欲来抓离生,岑寂在旁打哈哈道:「诸位不用太过紧张,离生自小是调皮了些!离生,还不回来!」 恰在些时,活佛的目光和离生对视,离生只觉得心头大震,他年纪虽小,但是却也是个有见识的,他一看事情不对,直接就闭上眼睛往后一跃,岑寂伸手将离生接住。 离生一落进岑寂的怀里便大声道:「父君,娘亲,这老和尚是妖怪!」 「大胆!」活佛身后的一个和尚怒斥道:「你们太过无礼了!」 离生一点都不怕,往前走了一步道:「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我佛慈悲,可是你们现在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又哪里有一分慈悲的样子?」 他这话说得底气十足,那和尚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任梓舟此时也已经听说了他们在天局那里发生的事情,他心里也有些恼怒,他们竟真的要杀鱼安安和离生。
第1142章 谁是妖怪(2) 于是任梓舟冷冷地对活佛道:「犬子无状,还请活佛不要和他一般计较,只是贱内方才问的话,还请活佛解释一二。」 活佛朝他看了过来,见他的气息温和,整个人却贵不可言,活佛早前就知他的身份,当下并不答话,只淡然一笑道:「你有心魔。」 任梓舟微微皱眉,活佛又嘆了口气道:「你在问我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可曾问过你自己的心?当你的心魔一起的时候,你可以不折手段,而你在做下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资格再来这般质问于我。」 任梓舟对上活佛的眼睛,只觉得周身的气血翻腾,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让他不自觉地就想到他今日对凤钰所做之事,他的面色顿时一片煞白,他不自觉地伸手握成了拳,眼里透出了几分怒意,心里却又有些心虚,他忍不住看了鱼安安一眼,他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又轻轻低下了头。 他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他为何要做出这样的选择?今日的事情就算是真的如他预料的那般,他将鱼安安带走了,他就真的能幸福吗?鱼安安就真的能放下凤钰吗? 鱼安安一看到这光景,只道是活佛又在用法子对付他,于是她将他往身后一拉道:「活佛何必顾左右而言其他?不管是我们的劫也好,是知湖大师的劫也好,还请大师给句痛快话。」 活佛看着她道:「这位女施主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之人,此时这般质问于贫僧,贫僧也想问问女施主,你本非这个世界之人,又想到这个世界生出什么样的风浪来?」 鱼安安被活佛的那句话震得不轻,而活佛此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温和中又透着几分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是冰冷的,似乎能将她的灵魂看穿。 她自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如今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六年,这六年来她轻歷了太多的事情,而她的心也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她到现在已经很少会想起前世之事,也没将自己当成是异世之魂。 此时活佛的这句话却提醒着她,她终究是穿越过来的人,而活佛已经将这一点看透。 「放你娘的狗屁!」离生开骂道:「什么叫我做我娘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才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丫根本就是一骗子,一混蛋!」 他平素被教得极好,很少会这般破口大骂,此时实在是气极。 活佛并不理他,只看着鱼安安道:「你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因为你的到来,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更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以你的命格,是要被天遣的!」 鱼安安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其实是想过这些事情的,她不想招惹事端,但是事端却一直缠上她,到后来,她已经懒得去想往后会发生什么,这个世界又会因她而改变什么。 她知道活佛之所以能被称之为活佛,他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第1143章 谁是妖怪(3) 鱼安安觉得活佛能看透她是来自异世的魂魄也不算什么大事,至于到如今她已经不怕了,从某种程度来讲她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员了,于是她冷笑道:「天遣?你身为活佛,却行天底下最残忍之事,只怕被天遣的那个人是你才对!」 活佛幽幽嘆了一口气,鱼安安又道:「你少在我们的面前装高贵了,这所谓的天弃庙,这所谓的天下佛宗,说到底也不过是在诂名吊誉之辈!而你这个所谓的活佛,只怕不知道存了多少的私心,在没有人的时候,不知道生出了多少噁心的想法,又生出了多么罪恶的念头。」 活佛教的眸光幽深,他缓缓地道:「来人,将这妖孽拿下!」 他的话一说完,四周便有数十个和尚走了出来。 鱼安安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此时瞟一眼,立即就能看得出来,那些和尚都是武功极为高明之辈,竟一点都不输给那天在那古庙里守卫的那些和尚。 鱼安安冷笑道:「活佛这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不成?」 活佛看了她一眼后道:「贫僧只是替天行道!」 「我呸!」岑寂怒道:「你说她是妖孽她就是妖孽不成?我瞧着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看你根就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你丑恶的一面,你这才杀人灭口吧!」 活佛并不理他们,只宣了佛号,然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站了起来,似乎不忍看到这打斗的场面。 任梓舟看着活佛道:「我听说见到活佛之后,活佛会与人下一局,若棋局能打动活佛,活佛则会替下棋之人批命,如果不想要活佛的拼命的话,则可以让活佛做一件事,我想知道这规矩还有效吗?」 活佛的眸光里有了一抹犹豫,然后他轻点了一下头道:「自然是有效的,贫僧说的话永远算数。」 任梓舟看着活佛道:「既然如此,那么请赐教!」 他说完拿起了案上的棋子,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活佛。 活佛的眉头皱了起来,任梓舟又道:「我知贱内得罪了活佛,但是活佛既然能称得上为活佛,若因为她说话无状就要杀她的话,只怕不太合适。」 活佛的目光再次落在任梓舟的身上,此时任梓舟已经板起了脸,冷冷地看着活佛。 活佛深吸了一口气,在思考着什么,任梓舟缓缓地道:「想来活佛知我是东明的太子,她是东明的太子妃,我知道在你们出家人的眼里,可能没有这身份地位的差别,但是如果今日我或者贱内只有一个人死在这天弃庙里,东明必定倾一国之力,将天弃山移为平地。」 他这话再不復往日的温和,而是透着一股极为浓郁的霸气。 鱼安安看到这样的任梓舟颇有些吃惊,她不是太适应这样的他,只是她心里也知道,他能坐稳东明的太子之位,将东明的国力打造到了空前的强盛,他就绝不可能是他在平时在人前表现的那般淡定和温和,也许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第1144章 谁是妖怪(4) 离生拍掌贊道:「父君说的是!天弃庙是佛宗之首就可以滥杀无辜吗?我呸!」 活佛今日一早收到太后的千里传信,让他务必倾尽全力斩杀凤钰和鱼安安,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鱼安安竟带着幼子闯过了他布下的满是杀机的天局。 眼下鱼安安到了他这里,不管鱼安安说什么,他都必须想办法要了鱼安安的性命。 他在见到鱼安安之前,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他是活佛,是慈悲为怀的活佛,杀人这种事情他终究不是太擅长。 只是在见到鱼安安之后,确定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时,他心里便安然了不少,他便觉得杀了鱼安安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可是任梓舟却要保鱼安安,他虽然不惧东明,但是如果凤钰和任梓舟都死在了天弃庙里,集梦州和东明之力合攻天弃庙,就算他们占了了地利之便,只怕天弃庙里的众僧都会灭顶之灾。 活佛在心里将这些事情盘算了一番后道:「你们赢了两局,自然可以找贫僧下,只是是谁赢的前两局,贫僧就只能和谁下,还请见谅!」 任梓舟的眉头皱了一下,活佛的棋艺甚高,他就是因为担心离生和鱼安安的安全所以才过来的,没料到活佛一出口就是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离生站出来道:「老秃驴,前面两局是小爷赢的,现在也由小爷来跟你下!」 他说完将左手放在身后一背,整个人自有一副从容霸气的样子,他的年纪虽小,但是身上的气场却不小,这副模样落在任梓舟的眼里竟很有凤钰之风。 任梓舟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离生和凤钰在一起相处不到半月,却受凤钰的影响颇深,他终是明白了一件事情,不管他怎么努力,离生和凤钰终究是亲生父子,他就算是养了离生五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暗然神伤。 活佛看向离生,离生能破天局足以证明这孩子聪明的让人觉得可怕,这个孩子,用天才这个词来形容是半点都不过份的,他活到这把年纪,只是第二次见到如此出色的孩子。 第一个是凤钰,却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活佛看着离生道:「你是这位女施主的儿子?」 「没错!」离生看着活佛道:「若我下赢你,你就放我们离开!」 活佛的眸光微闪,轻轻点头道:「好,但是前提是你得下赢我,若你输了,你娘正法,你留下来陪我。」 「我为什么要留下来陪你?」离生怒道:「就算是我下输了,我也不会让你伤到我娘的!我也绝对不会留下来陪你!」 活佛淡淡一笑道:「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会如人愿,也许这是你人生需要上的第一课。」 离生瞪大眼睛看着他,如果不是岑寂拉住他的话,他怕是还得上去扯掉活佛的一把鬍子。 岑寂在他的耳畔轻声道:「这老和尚邪门得紧,眼下我们处于劣势不能跟他硬碰硬。」
第1145章 谁是妖怪(5) 岑寂说到这里又继续道:「一会你想办法拖住他,我想办法找人来帮忙。」 离生立即就会意过来,他知道岑寂在这天弃庙里还有不少的帮手,眼下光凭他们这几个人是不可能打得赢那几十个武功高强的和尚。 于是离生大声道:「小爷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我们开始吧!」 他说完不客气的执起黑子,黑子先行,总会占一点优势,他年纪太小,由他来执黑子活佛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凤钰此时只觉得体内的气息凌乱,秦怡然倒是难得好脾气地坐在他的身边,和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凤钰自多年前被大拓帝下了那种毒吃了亏之后,他对这事就格外的小心,只是秦怡然下毒的功夫比起大拓帝来不知道强多少倍,就算是他也防不胜防。 秦怡然见他此时的样子看起来颇为狼狈,气息更是乱成一团,她轻笑一声,将外衣脱下来道:「呀,这天真是热得紧!」 外衣一脱,就露出了她雪白如玉的肌肤,以及分明的沟壑,再配上她脸上的媚笑,自然就有了几分撩拔人心弦的味道。 凤钰没理会秦怡然,他闭上了眼睛,秦怡然轻轻一笑,朝他走进了一步,然后娇笑着道:「好热啊,好热啊!」 她说完用扇子轻轻扇了扇,淡淡的香意再次盈开,中间夹杂着女子特有的体香,漫进了凤钰的鼻子里。 凤钰依旧不动如山,只是将手里的剑握得紧了些。 秦怡然看到了他这细微的动作,眉毛微微一挑,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她缓缓地道:「凤钰,今日对你我是势在必得,你就从了我吧!」 她说完又走了三步,她正打算迈第四步的时候,凤钰手里的剑出了鞘,在空间盪起极浓郁的杀气,她避闪不及,被利剑削断了一把的长髮,更在脸上划了一道极深的伤口,鲜红的血珠从伤口处和渗了出来,血腥味盪开。 「本王虽然中了你的毒,但是你若敢踏足本王身前的一丈之地,必叫你血溅当场。」凤钰的眼睛依旧闭着,这句话说得更是没有一点温度。 秦怡然气闷闷地往后退了三步,她看了一眼距离,方才她最后的那一步的确距凤钰只有一丈的距离了。 她磨了磨牙,问道:「凤钰,难道你现在就不想要吗?」 她最后的尾音拖了一下,带着几分撩拔人的味道。 凤钰直接回了一句:「你可以不要脸的人尽可夫,本王却对母狗没有兴趣。」 秦怡然气得脸都变了形,她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信不信我先将你毒死,然后再奸你的尸!」 凤钰的眼睛依旧闭着,冷然一笑道:「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杀了本王的本事。」 秦怡然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却知道凤钰说的是事实,在这个世上,能真正为难凤钰的人极少极少,能杀了凤钰的人几乎没有,今日若不是任梓舟先动了手,只怕她连靠近凤钰的机会都不会有。
第1146章 谁是妖怪(6) 秦怡然冷冷地道:「我不杀你,我现在就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凤钰淡淡地道:「在本王忍不住的时候看你一眼就能忍住了,因为看你一眼就会让人想吐一回。」 秦怡然就算当年划破了自己的脸,也依旧觉得自己是个美人,她更觉得当年如果没有鱼安安横插一脚,凤钰现在已经是她的人了,可是此时凤钰却说看到她就觉得噁心! 她轻咬了一下唇站在距凤钰一丈之外的地方道:「很好,但愿你真的能忍住!」 回答她的是一片静默,凤钰不再理她。 鱼安安盯着棋盘,她依旧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而此时离生和活佛已经下了不下二十子,她看不出他们的优劣之势,但是心里却有些紧张。 她扭头看向岑寂和任梓舟,两人见她看来也回看了她一眼,她轻轻掀眉,任梓舟明白她的意思,轻点了一下头,岑寂则是摊了一下手。 她和两人相处已久,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是让她不要着急。 可是她怎么可能不急?她的心里有一分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在这里等得越久,她心里的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而她在这里,根本就帮不上忙,于是她往旁边走去,一个和尚将她拦住道:「这里不能乱闯。」 「谁要乱闯了!」鱼安安瞪大眼睛看着他,然后又将面色放得缓和了些,轻咳一声道:「人有三急,大师懂不懂?」 她本有倾国之色,此时露出这样的表情来,直接那个和尚如止水般的心划出了一个大大的涟漪,他的脸微微泛红,却还是拒绝道:「这里不方便。」 鱼安安对付这种和尚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她也有她擅长的地方,比如说对着一个和尚耍流氓:「我真的很急,若大师不行方便的话,那我就只能在这里解决了。」 她说完便要解裤子。 那和尚惊得目瞪口呆,他能在活佛的身边伺候,也算是个得道的僧人,禅心也算稳定,但是他何曾见过像鱼安安这种明明长得大气贵气加千娇百媚,做起事情来却完全和她长相不符的女子,再说了,这世上的女子谁能像她这般厚脸皮? 「住手!」和尚大急,伸手指着一侧道:「你去那边解决吧?」 鱼安安轻笑一声道:「我就知道大师你最善解人意。」 她一笑本倾城,直接将那和尚给看傻了,她的手也不老实,直接在和尚的脸上捏了一下,她这一下捏得突然,和尚虽然有极高明的武功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直接就被她捏了个实,他的鼻子里似乎还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那种香气极淡,却撩拔的他的心里都是痒的。 和尚连耳根都红了,鱼安安却半掩着唇朝他嫣然一笑,然后再对他轻眨了一下眼睛,和尚的禅心再也稳不住了,便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而此时鱼安安已经离开了,他痴痴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有些怅然若失。
第1147章 抽死你丫(1) 鱼安安走过转角的时候轻轻吁了一口气,她这一生从来就不屑用美色做什么事情,却没料到今日她竟用美色去勾引一个和尚,她觉得她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是女子,这天弃庙里全是和尚,她又是打着如厕的幌子出来的,自然不会有和尚跟过来。 她快步走到一侧,然后四下将这里打量一番,却发现这里竟有三面都是悬崖。 她有些无奈,这见鬼的天弃山什么都不多,就是悬崖特别多。 她对这里的地貌并不熟悉,也不通晓阵法,以她一人之力是不可能从这里离开的。 她轻闭了一下眼睛,将她的心绪理了理,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吸这一口气的时候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女子的香气,那丝香气里竟还有几分媚药的味道。 鱼安安先皱了一下眉,继而又觉得好像,难不成这里还有香客想要勾引庙里的和尚? 这个想法一冒进她的脑海立即就被推翻,因为这里是活佛讲经的地方,此刻这里除了她之外,再无其他女子。 鱼安安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好奇,于是她便顺着那香气飘来的地方走去,她只走了十余步就到了悬崖边,她的眉头微皱,突然就想起那日凤钰带着他们闯到活佛庙里的情景。 鱼安安仔细回想了一番,她不通阵法,此时这里通阵法的只有任梓舟,但是此时明显不适合去叫任梓舟过来帮忙,她略一沉思,决定尝试一下。 她的记忆力远不如凤钰那么变态,但是绝对算是极好的,她细细一想便能精准的记起那天凤钰带着他们走的规律和步伐。 她是个行动派,当即抬脚就走,在她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奇蹟发现了,那本应该是悬崖的地方突然就冒出了一级台阶能让她踩下去。 鱼安安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只要这里有路可走,那么就证明那日凤钰带她走的步伐适用于这里的阵法,于是她便一步一步的迈了出去。 如此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光景,她的眼前就有了另一番光景,那是一片极为幽静的竹林,竹林之中隐隐能看得见当日他们见过的那座古庙。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座古庙怎么会在这里? 鱼安安虽然并不通晓阵法,却也知道这中间必定有什么牵连,她此时弄不懂这里的原理自也懒得去弄,只是扭头往回看了一眼,便看见了她方才所在的讲经所,她顿时明白,活佛的古庙离那讲经所是极近的,只是因为有阵法掩饰,让人根本就分不清这中间的距离。 鱼安安深吸了一口,如果这两个地方如此近的话,那么方才凤钰和任梓舟过来探看时,只怕很容易被人发现。 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凤钰精通阵法,应该能发现这里的异常,既然发现了异常必定会过来探看,又岂会下山去看? 以他之能,又岂会看不出这中间的破绽?她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第1148章 抽死你丫(2) 鱼安安想起她遇到那些黑衣人时,任梓舟算是突然出现的,那么他十之八九是从阵法中过来的,可是他为何要说他是从另一侧的小路过来的? 鱼安安心里的疑云更浓,只是短时间内也想不透,在她的心里,也不愿将所有的事情都往坏处想。 但是她也知道,今日的事情比她之前预期的要危险得多,她当即将银针扣在手里,决定到这里面探访一二。 竹林里很是幽静,除了鸟叫虫鸣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声响,就连风似乎也透不进来。 前面有个小亭,里面坐着一个人,看背影是极为熟悉的,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那人却回过头来,是凤钰。 凤钰在看见她时面色微微一变,却很快就回过神来,柔声唤道:「安安,过来!」 鱼安安也没有料到凤钰竟会在这里,她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心里生出了诸多猜想,却还是笑着走过去道:「凤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发现这里有异常,所以就过来看看。」凤钰答得淡然。 鱼安安也道:「是啊,这里真的是太奇怪了,咦,你的面色怎么会那么苍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方才心疾发作了。」凤钰嘆了口气道。 鱼安安忙道:「心疾发作可不是儿戏,我来替你把把脉吧!」 凤钰点头,鱼安安将手伸了过去,他的眸光微微一变,在她的手伸过来时一扭一扣一拉便将她拉到了他的怀里。 「你这是做什么?」鱼安安问道。 凤钰的脸上露出一抹邪笑道:「安安,我想你了,要不我们先亲热一下?」 鱼安安看着他的脸,眼里打量的味道更重了些,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不是凤钰身上那种清冷的味道,而是一种带着几分檀香的淡淡笑气,她轻轻一笑道:「这大白天的,似乎不太好吧?」 「能有什么不好的?」凤钰笑着凑到她的耳畔道:「我们是夫妻啊,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鱼安安微微一笑道:「也是,只是你确定你真的有那方面的能力吗?」 凤钰的面色一变,眸光里有了几分戒备,鱼安安手里的银针已经抵着他的胸口,他捏着鱼安安的手问道:「安安,你这是做什么?」 「凤钰,你也太无趣了!」鱼安安轻笑着道:「这是我们的小情趣啊!」 她说完凑到他的面前道:「你就试一下嘛!」 她撒起娇来的样子很是可爱,还透着几分天真的味道。 凤钰只觉得全身骨头都酥了,只是他却将鱼安安的手抓得更紧了些道:「我早前就知道你的医术很好,也知道我这一生顶多也就只能骗你一回,你这一次主动送上门来挺好,我五年前就想尝尝你的味道了,今日终于能如愿以偿了。」 他说完这话眼里的邪气更浓了,鱼安安的眉毛微挑,看着他道:「是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和凤钰长得这么像,真的很容易让人弄错。」
第1149章 抽死你丫(3) 眼前和凤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自然不是凤钰,而是害得鱼安安和凤钰分离了五年的庄离。 鱼安安这一次几乎是一看见庄离就已经确认眼前的人不是凤钰,既然不是凤钰,那自然就是她五年前见过的那个人了,她这一次来天弃庙就是为了找他而来,此时相见,她恨得牙痒痒,若是可以,她现在就想将他拆了! 尼玛这货骗过她一回,难不成还想再骗她第二回? 庄离轻笑道:「我若是和凤钰长得不一样,只怕也不会受这种苦了,不过说句心里话,我真的觉得凤钰的眼光不错,你这容貌用倾城倾国来形容真的一点都不为过。」 他说完伸手点了鱼安安身上的穴道,然后伸手轻轻抚上了鱼安安的脸。 鱼安安想起五年前的事情,心里只觉得一阵噁心,她微歪着头问道:「那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庄离嘆道:「可惜你就是一只母老虎,你也太过危险,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上你。」 「不是你不敢,而是你心有余力不足。」鱼安安朝他的下身看了一眼,然后笑着道:「这些年来想来你忍的也是极辛苦的,要不我帮你把毒解了,你以后也就能和其他的女子快活了。」 庄离的眼前一亮,这些年来他为了解鱼安安当年在他身上下的毒,可以说是费了无数的心思,但是却一直没有成功,他看着鱼安安道:「真的吗?」 鱼安安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我现在就在你的怀里,这里又是你的地盘,我根本就不可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庄离见眼前的女子娇柔纤弱,但是他却知道眼前的女子绝对不是她的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而且是个心性极为坚定之人。 他的眸光又暗了下来,缓缓地道:「你太狡猾,又恨我恨得紧,不可能会帮我,所以我并不相信你,我知道,只要我一解开你身上的穴道,你就会对我下手。」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鱼安安嘆了口气道:「其实就算你不解开我身上的穴道,我也一样能对你下手。」 她说完这句话手指轻轻一弹,那弹银针就直接刺进了庄离的身体里。 庄离大惊,欲往后退,只是他才一动便觉得心口痛得要命,一口鲜血便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鱼安安冷笑一声道:「你方才不是说你心疾犯了吗?你那么想尝心疾的滋味,我又岂能不成全你?」 庄离心口痛得要死,他还不忘问道:「你不是被我点了穴吗?怎么可能还会动?」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鱼安安是怎么挣脱他的控制,又是如何解了穴道。 「你傻吧!」鱼安安直接扬手给了他一记巴掌道:「我既然已经发现你不是凤钰,我又怎么可能会傻乎乎地站到你的身边,由得你来算计?」 这一掌打得有些重,直接就将庄离的脸抽肿了。 鱼安安看着眼前这张和凤钰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的心情很是复杂。
第1150章 抽死你丫(4) 鱼安安当年就是被这张脸骗了,害得她和凤钰分离五载,害得凤钰染上了心疾,今日既然遇到了这个混蛋,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怎么着都要一泄心头之怒。 于是她反手又给了庄离一巴掌道:「你丫真是个傻缺,五年前你就已经被我下了毒,你就应该知道我不但医术很好,下毒的本事也是一流,我既然知道你不是凤钰,自然是一开始就会向你下毒的。」 庄离被她打得有些蒙,鱼安安抓住他的领口道:「说,你到底是谁?那天晚上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她此时的脸上再也没有一分方才的娇柔,眼角眉梢里透出来的凌厉没有一分温度,看在庄离的眼里她此时的模样就如一把利刃,分分钟将他凌迟。 庄离忙道:「我说,我说,我叫庄离,是太后,不对,现在是太皇太后将我抱进皇宫的里收养的,因为我和凤钰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她一直将我培养成凤钰的替身。」 「所以那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太皇太后的主意?」鱼安安微眯着眼睛道。 庄离点头道:「是的。」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太皇太后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个温和慈善的长辈,当初在寺里初见时,太皇太后对她似乎还表现出过善意,在后续的一系列事情中,太皇太后从来就没有出过手。 这些年来她对太皇太后也存过一丝怀疑,因为如果太皇太后真的就像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的话,只怕是不可能坐稳那个位置。 只是鱼安安却终究不太愿意相信那所有的切都是太皇太后做的,她更愿意相信那夜的事情是当年的皇后和三公主凤菲的手笔。 于是她冷声问道:「当晚太皇太后和凤钰两人在赏星台,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机会,这一切还需要人去操控,还有谁参与了那件事情?」 「还有三公主凤菲。」庄离一边吐血一边捂着胸口道:「当夜你进到军机处的时候,凤菲就在里面。」 「凤菲?」鱼安安冷笑一声,她想起事发之前,凤菲还来求过她,请她去救她的亲弟弟凤桩,事发后的第二天,凤菲在她的面前提起了赏星台的事情。 不对,还不止这些,在事发前的那天鱼安安和凤菲一起往回走的时候,凤菲也跟她说过夏雪听涛的景和赏星台的事情。 鱼安安深吸了一口气,她行医救人,虽然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得到别人的回报,但是她救了太子和七皇子凤桩,不但不为他们身边的亲人感谢,还一个个处心积虑的算计于她,他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庄离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杀意,吓得打了一个哆嗦道:「对,就是三公主凤菲,我不过是受人指使,说到底我也是受害者!」 鱼安安见他的脸上满是懦怯,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庄离有一张和凤钰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性情却完全不同,还有这脸上的表情也实在是让她无法直视。
第1151章 抽死你丫(5) 鱼安安她觉得多看庄离几眼,只怕都会毁了凤钰在她心里的形象,这两人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她冷笑道:「也许五年前你是受害者,但是这一次呢?」 庄离的眼里有了几分恐惧的味道,鱼安安又道:「你这一次不是还在算计我吗?这笔帐我们是不是也要好好算一算啊!」 她此时心里积了一肚子的怒气,不再客气,挥拳就朝庄离的脸上打去,三五拳打完之后,庄离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一块好肉了。 庄离痛得直抽气,眼泪也出来了,他哭着道:「求你放了吧,这一次我只是想活下来而已,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凤钰他在哪里!」 鱼安安因为五年前在他这里上当受骗的事情,到如今又岂会再信他?她冷笑一声,挥拳打算继续打,他却急了,忙道:「你看着聪明,其实却是个蠢的!」 鱼安安皱眉,手微微一顿,庄离忙道:「你这些年来抛下凤钰一直跟在任梓舟的身边,你真当他是个磊落的君子吗?他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今日里的事情也有他的份!」 「你说什么?」鱼安安伸手拉起庄离的领口道:「你觉得我会被你的话离间吗?」 「信不信由你?」庄离被她打得太狠,此时说一句话就会扯一次伤口,痛得他直抽气,却又不敢就此停下来不说话:「就在一个时辰前,凤钰和任梓舟就到了这里,任梓舟用了些手段引发了凤钰的心疾,他打算杀了凤钰!」 鱼安安的面色一变,想起她之前心里的疑虑,她微微皱起了眉头道:「说下去!」 庄离轻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早在你们闯进来的那天晚上,你们离开之后,任梓舟又过来了,他求见了活佛,说要和活佛共同除去凤钰这个大敌。」 鱼安安的心头一震,问道:「那现在凤钰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庄离答道:「他找到子午阵的阵眼离开之后就下落不明,不过依着任梓舟的阴险劲,肯定不会放过他。」 鱼安安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道:「你若再敢胡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真的没有胡说!」庄离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我说的真的是事实!不过就算任梓舟再阴险,凤钰那么厉害,应该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杀死。」 鱼安安反手再给了他一巴掌道:「还敢胡说八道!」 庄离大哭道:「说假话被打也就算了,我现在说真话你也打我!你怎么能这么凶!」 鱼安安拔出短刀道:「我不但会打你,还会杀了你!就你这混帐样,我将你凌迟了都不为过!对了,我是个大夫,知道人身体上所有的结构,所以我可以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全割下来也不会要你的命,你要不要试试?」 庄离看前眼前那把明晃晃地刀,再看了看鱼安安那双冰冷的眼睛,他这一次是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他咽了咽口水道:「我对天发誓,我方才的话若有一句是谎话,就天打五雷轰!」
第1152章 抽死你丫(6) 鱼安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庄离的确没有撒谎的必要了,且此时庄离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害怕,就算想着扭曲事实,只怕也不会扭曲到根本上。 庄离说的那些关于任梓舟对付凤钰的事情,让她的心里觉得非常不舒服。 在她的心里,这些年来任梓舟一直是个谦谦君子,不管对谁都温和有礼,待她和离生更是没话说。 如果任梓舟真的如庄离所言做下了那样的事情,她又当如何?鱼安安在心里嘆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无可奈何,只是她也很快就做了决定,如果任梓舟真的要杀凤钰的话,这事她是绝对不能忍的。 只是现在的她处于劣势,凤钰这一次来天弃庙也只带了铁知宵一人,岑寂倒是带了不少的人,但是那货与任梓舟自小一起长大,两人自有自己的情谊在,若他们真和任梓舟闹翻,岑寂会站在哪一边还真不好说。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觉得她在这里想太多也没有用,有些事情终究需要证实,且如果真的如庄离所言,现在的凤钰必定极为危险,她的身手又实在是不够看,真遇了险只怕她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鱼安安冷冷地道:「眼下我权且信你这一回,你说凤钰从阵眼逃走了,你知道他往哪个方向逃的吗?」 庄离摇头道:「子午阵的阵法布置复杂,里面有很多的变数,凤钰又是精通阵法的行家,那个阵肯定是困不住他的,但是他会逃到哪里,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鱼安安心里担心凤钰,此时只恨不得立即去找他,只是这天弃庙里到处都是阵法,她对阵法又是一窍不通,此时冒然跑出去的话,只怕不但救不了凤钰,还会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且她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要知道。 于是她问道:「活佛和太皇太后又是什么关系?」 她是极为通透的人,从庄离这极为简单的话里就听出了很多其他的味道,庄离能在这里,必定是太皇太后送过来的,那也就足以表明太皇太后和活佛之间是有些关系的。 庄离答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知道他们很熟,否则的话这些年来活佛也不至于如此照拂于我。」 鱼安安冷冷一笑道:「这倒真是有些意思,活佛这个号称不染红尘的佛头,居然和太后相熟,还帮着太后收留你这个人渣,当真让人大开眼界啊!」 庄离轻咳一声道:「我也这么觉得,这活佛就是个人渣,太让人看不起了!」 「说他是人渣,难道你就不是人渣了?」鱼安安看着他道。 庄离很没节操地道:「我不过是被人所迫,当年让你误会实非我所愿。」 鱼安安看着他的眼睛里鄙视的味道更重,这人为了活命真的是一点节操都没有,这么一个人渣竟和凤钰长得一模一样,她想想也就觉得够了,此时这般看着,更是觉得噁心。
第1153章 我想要你(1) 庄离见鱼安安的面色变幻了好几下,他的心里有些发虚,眼珠子也转得飞快,他知道凤钰和鱼安安都是有仇必报的人,他落在他们的手里不会有好果子吃,眼下要想办法逃走,只是鱼安安对他下了药,他现在每动一下身上都和针扎一般的疼。 庄离讨好地看着鱼安安道:「眼下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放了我?」 「放了你让你继续做妖吗?」鱼安安反问道。 庄离忙道:「只要你愿意放了我,以后我就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是不知道,其实这些年来我也是被太皇太后控制,在我的心里,我是早就想脱离她的控制了,只是那万恶的活佛根本就不让我离开,我没有自由,所以我也是受害者。」 鱼安安冷笑一声道:「少在我的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还有,把你的心思给我收起来,你今日既然落在我的手里了,那自不会再放你走了。」 庄离红着眼睛又要哭了,只是看到鱼安安那双杀意浓郁的眼睛,他又生生将眼泪给咽了回去。 鱼安安觉得他实在是个没出息的,打一顿吓几吓就将什么事情都招了,她站起来道:「我现在不杀你,跟我一起去找凤钰。」 「我不要!」庄离急道:「这里到处都是阵法,太危险了!」 鱼安安皮笑肉不笑地道:「哦,那你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安全吗?」 她手里的短刀轻轻一斜,庄离哆嗦了一下后道:「好,我带你去找凤钰,但是你也得帮我把身上的毒解了些,否则的话我怎么走路?」 鱼安安将短刀一收,袖子轻轻拂过庄离的鼻子,一股幽香钻进了他的鼻孔,若是以前的话,鱼安安这样的美色当前,又闻到这般女儿香,他铁定会心猿意马起来,可是今日他却想哭。 鱼安安的衣袖拂过之后,他觉得腿上有了些许力气,却也只是些许,只够他走动的力气,他在心里把鱼安安骂了一顿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他在前领跑,鱼安安在后面跟着,他的脑子飞快的运转,想着脱身之策。 他走到一座石门前,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一亮,扭头对鱼安安道:「看,凤钰在那里!」 鱼安安心里一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四周石头,又哪里有凤钰的影子? 她心里暗叫不好,一扭头,庄离却已经撞上了一旁的石门,石门一动,他直接就钻了过去,她手里的银针一挥直接就扎在了他的屁股上,他惨叫一声一个就地打滚就滚了过去。 鱼安安欲追过去的时候,他人已经消失在石门之后,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里有了一丝怒意,她去推石门的时侯却发现根本就推不开了。 鱼安安跺了一下脚,她对庄离一直都极为戒备,也是为了让他能带路,所以她才给庄离解了一点毒,只是她终究不通阵法,还是让他钻了个空子。
第1154章 我想要你(2) 鱼安安轻轻吁了一口气,她不通阵法,此时站在阵中,难免就是吃亏的一方,这阵法若是太复杂的话,一个不好还得将她困在这里。 她现在唯一知道和阵法有关的就是那天看到凤钰走的那些步子,她从讲经阁到这里就是靠着那些步法,眼下也只能靠这个了。 她仔细揣摩了一番后,便依着那阵法而行,她没走几步,就闻到了她在讲经阁边闻到的香气,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眸光微沉,便顺着那股香气前行。 她的运气很不错,这个子午大阵今日被凤钰将居中的阵眼毁掉之后,阵法的威力远小于平时,有很多的机关都已经被毁了,而她又在阵法的外围,这里阵法大部分已经失效,依着凤钰教她的那些步法竟勉强走了出来。 她一出阵法便看见秦怡然只穿着一件极薄的纱衣站在那里,在秦怡然约莫一丈左右的地方,凤钰正闭着眼盘坐在那里。 她出来的无声无息,没有人发现她来了。 而她心里的怒气却腾腾的燃烧,五年前她虽然没有对秦怡然下狠手,但是对她却绝对不算客气,没料到隔了五年,秦怡然竟还敢来找他们的麻烦! 秦怡然将周身的香意弄得更浓了些,那丝丝缕缕的香气被她摧发,她身体的四周赫然已经成了极为香艷的所在。 只是她心里也无比郁闷,她这药量下得已经非常重了,正常人只怕早就疯魔了,可是坐在那里的凤钰似乎毫无所觉。 她每次觉昨得凤钰受不了的时候就会朝前走上一步,每次只要她一动,凤钰的剑就会出鞘,如此多次之后,她依旧没能走进凤钰的一丈之内。 秦怡然咬了咬牙娇笑道:「你何必忍得那般辛苦,只要你将心里的戒备放下,我就是你的了。」 凤钰不语,依旧不动如山。 秦怡然娇喘了一声道:「我早前就知道你是个铁石心肠的,但是你又何必对自己如此之狠?********,原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这般压制你的心实在是太辛苦了,我好生心疼。」 她此时媚眼如丝,身上又只着了一层轻纱,她的脸虽然被凤钰划了好些血痕,但是身材却还是极好的,肤如凝脂,纤腰不盈一握,又不时的摆弄着撩人的姿势,天底下怕是没有几个男子能受得了这样的撩拔,更不要说此时凤钰还中了她的媚药。 凤钰似乎完全听不见她的话一般,只是握着剑的手又抖了抖,似乎到忍耐的极致。 秦怡然又娇笑道:「不要再拒绝我了,只要你将手里的剑放下,我就是你的,我能让你快活的上天!」 她说完脚微微抬了起来,朝凤钰走去,只是她的脚还没有放下,她便觉得身后传来了破空的声音,只是她此时的注意力全在凤钰的身上,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支利箭已经射进了她的后背。 剧痛传来,她的身体不由得抖了抖,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第1155章 我想要你(3) 秦怡然的心里一惊,一扭头,便看见鱼安安拿着一把弓箭站在她的身后,她一看见鱼安安,就条件反射一般抖了抖,毕竟五年前鱼安安留给她的记忆实在是太过可怕。 她近乎咬牙切齿地道:「鱼安安!」 凤钰听到秦怡然的话不以为然,他以为这是秦怡然诱他睁开眼睛的法子,只是他很快就听见了鱼安安的声音:「秦怡然,五年不见,长本事了啊!看来我五年前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凤钰实没料到鱼安安能找到这里来,他忙睁开眼睛,却见鱼安安拿着一张大弓冷冷地站在那里,她此时脸上的怒意是那么的明显,他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有了几分欢喜。 秦怡然恨鱼安安入骨,只恨不得不寻个机会将鱼安安拆分入腹,可是她心里对鱼安安的恐惧却又是那么的浓郁,她的腿忍不住轻轻抖了抖。 她咬着牙道:「鱼安安,你来得正好,今日我一併杀了你!」 鱼安安扬眉一笑道:「杀我?你有那个本事吗?你五年前就不是我的对手,难不成你觉得你现在就能成为我的对手吗?」 她说到这里冷冷地道:「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了,我方才射过来的那支箭上淬了点毒,你感觉到了吗?」 她的手里的大弓是她早前就放在空间里的,她这些年过得一直很有安全意识,每次出门都会将武器什么的准备好。 她知道自己的体质,要修行武技年纪实在是太大了些,她顶多也就练一些花架子来强身健体,只是这么练下来,她发现自己在射箭这件事情上竟有一些天赋,射术是她这些年来长进最大的一项能力,所以出门前她就带了把弓。 她带的箭原本是没有毒的,只是她见秦怡然竟这般打凤钰的主意,她当即就火了,将箭拔出来的时候顺便往上面抹了些毒。 秦怡然感觉到后背的麻痒,她立即就想起了五年前鱼安安给她下的毒,那毒让她痛不欲生,且到现在都没有解清! 她的面色一变,拔出腰间的刀道:「就算我中了毒,我也要先杀了你!」 她说完直接就朝鱼安安砍来,若单论武功的话,鱼安安是远不如秦怡然的,但是此时秦怡然身上受了伤,鱼安安还真不怕她。 鱼安安站在那里没有动,等秦怡然距她只有三尺远的时候,她手里的银针一弹直接就射进了秦怡然的胸口,秦怡然直接朝她扑了过来,她往旁边一辞躲,秦怡然便扑了个空,鱼安安再趁机一绊,便将秦怡然绊倒在地。 秦怡然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鱼安安的脚直直地踩在秦怡然握刀的手上,然后冷笑道:「过了这么多年,竟还是这般不长记性!」 鱼安安知道自己的弱点,自然不会再给秦怡然任何动手的机会,手里又扣了一枚银针,直接就将秦怡然周身的大穴全部封住,秦怡然顿时就动弹不得。 秦怡然想起多年前的事情,心里生出了惧意。
第1156章 我想要你(4) 鱼安安一把将秦怡然拉了起来,对着秦怡然的脸狠狠就甩了几巴掌,她一边甩一边怒骂道:「你丫真是不想活了,竟连老娘男人的主意也敢打,看我不打死你丫!」 这几记耳光比她方才甩庄离时要狠得多,她又懂得人体的穴位,这几下抽完,秦怡然整个人已经被抽傻了。 鱼安安心里对秦怡然一点好感也没有,五年前是因为秦怡然的身份特殊,所以她不好直接下杀手,此时是在天弃庙里,而她和以前的想法也有了极大的差别,眼下自不会再给秦怡然活路。 她将秦怡然打得面目全非后,又伸手直击秦怡然的肋骨,胁骨是人体最易折断的骨头,以鱼安安的力气也就只能折断肋骨了,只是肋骨断裂之后就直接插一进了肺里,一口鲜血从秦怡然的嘴里吐了出来。 鱼安安还不解恨,跳到秦怡然的身上又狠狠踩了几脚。 她这行为看起来多少有些幼稚,却很是暴力,凤钰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在他的心里,鱼安安虽然有时候有些小脾气,有时候还有些任性,但是从本质上来讲,她在他的心里还是个淑女,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她动怒。 秦怡然最初被打的还能放几句狠话,等到鱼安安踩到第五脚的时候,她的话就说得断断续续了:「鱼安安……你今日若是敢杀我,我……师父一定不会……会放过你的!」 鱼安安再次狠狠踩了秦怡然一脚道:「老娘五年前就没怕过那个老妖婆,五年后更不会怕她!我今日就是要杀了你又如何?我还就等着她来给你报仇!」 秦怡然痛不欲生,鲜血从她的嘴里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她的身体剧烈的抖着:「我……是南贵……的公主,你若杀了……我,我父皇一定会踏平梦……州……」 「我等着!」鱼安安此刻怒意浓烈,自重逢后她都捨不得对凤钰说句重话,更捨不得他受一点伤,今日秦怡然竟敢这样对凤钰,她心里的杀意是真的泛了起来。 秦怡然也算是知晓一些鱼安安的性子,知道原本鱼安安有可以让她比这般还要痛苦十倍的法子折磨她,此时鱼安安只是因为愤怒竟不惜直接动手打她。 她这一生自从爱上凤钰之后,就想尽千方百计只为能在凤钰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五年前的她嫁给他失败之后,她的心里其实是极度不甘的,只是却也不敢再来招惹他。 到了五年后的今天,她自己觉得她的机会成熟了,所以便想一偿夙愿,不想却又失败了。 她知道今日落在鱼安安的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是她的心里依旧不甘,她不甘心! 她扭头朝凤钰的方向看去,凤钰此时眼睛已经睁开,只是他的目光是落在鱼安安的身上,并没有分上一丝一毫给到她,她眼里有泪流下。 她用了那么多的法子,费了那么大的劲,却终究不能让凤钰为她分一点神,哪怕是连恨都不屑给她,她这一生是不是活得太过失败?
第1157章 我想要你(5) 只是秦怡然才看了凤钰一眼,鱼安安就已经发现了她的行为,鱼安安直接就抬脚把她的脸踢到另一侧,然后怒道:「都到这个时候了,竟还色心不改!我的男人,你不配看!」 她心里怒极,再次抬脚朝秦怡然的身上踢去,这一踢她用了些力气,秦怡然的身体顿时就如球一般朝一旁的悬崖滚了下去。 片刻后,不远处的山谷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鱼安安知道秦怡然这样摔下去必死无疑,她心里的那口恶气才算得消散了些。 只是在秦怡然摔下山崖的时候,鱼安安听到山崖下方传来了喧譁声,隐隐听到有人在喊:「死人了!死人了!」 她心里有些纳闷,一时间也不知道下面人的喊声和她将秦怡然扔下去有没有必然的联繫,这千奇百怪的天弃庙里,还真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从某种程度来讲,这是鱼安安第一次用这样暴力的手段去杀人,她轻掀了一下眉毛,然后走到凤钰的身边道:「你怎么样呢?」 她说完便去为凤钰搭脉,凤钰看着她的眸光里满是暖意,他轻声道:「安安,你方才真的是好兇悍!」 「你以后若是敢背着我去勾搭其他的女子,我也这般对你。」鱼安安瞪了他一眼道。 他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低声道:「你这么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鱼安安此时已经把出他的脉像来了,她的眉头微皱,从怀里取出一枚药餵进他的嘴里道:「都这副样子了,还在我的面前开玩笑,你也是够了!」 凤钰的脉像可以说是差到极点,他的心疾发作后虽然服下了她给他配的药丸,但是却并没有其他的治疗,也顶多就是能帮他撑上一撑,而他此时还中了秦怡然的媚药,那媚药很是厉害,她实不知凤钰是怎么撑下来的。 鱼安安有些心酸,伸手抱着凤钰道:「凤钰,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凤钰因为中了媚药,鱼安安方才来时,他其实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此时被她这么抱在怀里,他只觉得全身的血脉倒流,有些东西在他的体内狂乱的沖刷着,他的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安安,别乱动。」凤钰轻声道,因为**太过浓郁,他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鱼安安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你的心疾才发作过,此时还没有好,此时那件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 她嘴里说的是哪件事情,两人都心知肚明。 凤钰的唇落在她的唇上道:「但是我真的很想。」 他的气息喷洒了鱼安安一身,鱼安安知道如果是在平时,她铁定是愿意的,但是现在他们身处险境,凤钰的身体现在又不好,那件事情是真的不能做。 她伸手将凤钰往旁推了些道:「别闹……」 她余下的话全被他吞进了腹中,灼热的气息将她淹没,她此时心里是有些纠结的,她此刻是顺着心意与凤钰亲热还是从大局考虑将他推开?
第1158章 我想要你(6) 这事在鱼安安的心里也只是纠结了一下,她就立即做出了决断,凤钰此时的身体实在是不宜做这种事,而且地点也非常的不合适,她的胃口还没重到这个地步。 于是她手里的银针一动,直接就刺向凤钰心口的几处穴位,再从空间里抓了一把药丸塞进了凤钰的嘴里。 凤钰抱着她的手微松了些,眼睛睁开看着她,她见他此时的眼睛幽深的若千年幽潭,里面的**似要喷涌而出,他原本就有着极致的容颜,这般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无辜,对她而言却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只觉得心口一紧,她轻咳道:「现在不行。」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不敢再看他,怕再看下去,她会先将他扑倒,她忙低下头,凝神静气地朝他的胸口的几处穴位扎去。 凤钰的胸口原本有些闷,她这几针扎下去让他觉得舒服了不少,再加上服了她的药,他心里的**也渐渐消退,只是他心里原本就深爱着她,和她之间有没有药根本就不重要。 夏日的衣裳单薄,她此时变低头弯腰为他扎针,他便能看到她胸前的风景,她的肌肤比起五年前似乎还要好上不少,若上等的白瓷,在日光下透着淡淡的光华,锁骨精緻又性感,直看得他全身发热。 虽然鱼安安此时已经用药为他把毒解了,但是他却觉得他解毒之后比解毒之前更加难受。 他轻声唤道:「安安……」 他此时的声线比起方才来还要低上几分,带着致命的诱惑。 鱼安安正在下针的手因为他这一记声音轻颤了一下,她一抬头便对上了他的双眼,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强自镇定地道:「你的心疾才犯过,此时万万不可胡来,否则日后治起来怕是会相当费神。」 凤钰嘆气道:「我此刻不想想以后的事情。」 鱼安安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道:「你若有事,我和离生怎么办?所以你不要任性。」 凤钰听到她这话心里温暖,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是,我还要好好陪着你和离生。」 他轻轻抓住她的手道:「我这一次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鱼安安此时已经替他施完针,看着他道:「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浑话,等回梦州之后我就替你将心疾治好,以后再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她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红晕,看了他一眼又微敛了眸光,然后又朝他看去:「在我的心里,我的相公是盖世的英雄,他又岂会被人轻易打败?」 凤钰的嘴角微微一勾,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她轻靠在他的胸口却还有些后怕,她是大夫,所以知道心疾发作起来有多么的可怕,她此时都无法想像凤钰是如何闯过来的。 她想起庄离的话,眸光冷了些,然后从他的怀里爬起来道:「我方才过来的时候见到了五年前在军机处见到的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 凤钰的面色微变,问道:「他人呢?」
第1159章 情债我偿(1) 「让他跑了。」鱼安安有些懊恼地道:「但是我从他的嘴里知晓了一些事情,当年的事情是太后也就是现在的太皇太后策划的,她亲自拖住你就是要制造她不在场的证据,然后让凤菲去做所有的事情。」 凤钰冷冷地道:「果然是她们,看来我当年对她们还是太仁慈了。」 鱼安安自然不会觉得他当年一怒之下的做法有多么的仁慈,他亲手杀了大拓帝,光这事也没有几人敢做,更不要说后续的血洗皇宫和南迁了。 她轻声道:「当年的事情到如今也算是真相大白了,但是终究还是有些麻烦的,太后和活佛相熟,据庄离说,太后求活佛杀了我们,而如今的天弃庙里的杀局只怕都已经开启了。」 凤钰缓缓地道:「想杀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们还没这本事。」 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拉着凤钰的手道:「凤钰,告诉我,你的心疾前些日子我已经帮你控制住了,怎么会突然犯病?」 凤钰淡淡地道:「被一个小人算计了。」 「是任梓舟吗?」鱼安安看着他问道。 凤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若我说是他做的,你是信我还是信他?」 他说完定定地看着她,她没有一丝犹豫,直接道:「我曾说过,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信。」 凤钰的眸光转暖:「那就够了,这事我觉得也不算什么大事,其实他这样做我还挺开心的。」 他是一个大老爷们,自不屑到鱼安安这里来告状,他原本打算迟些再去找任梓舟算帐,此时鱼安安问起来,他自也没有替任梓舟隐瞒的必要,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有什么好开心的?」鱼安安忍不住道:「他险些要了你的命,你竟还开心!」 她之前听庄离说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其实是将信将疑的,但是此时从凤钰这里确定了之后心里终究有些难过,她实没有料到任梓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只是险些要了我的命,又不是真的要了我的命。」凤钰不以为然地道:「对我来讲,他若是一直摆出那副君子的模样,我还真不知道要如何还他照顾你们母子的恩情,如今倒好,我用我的命来还他的恩情。」 鱼安安听到他这话心头一震,他用他的命来替她来还欠任梓舟的情,她的眼眶泛红,轻轻抱着凤钰道:「凤钰,这事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凤钰轻搂着他道:「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鱼安安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一个擅长言词的人,有些时候说的话还很难听,她原本以为他这一生可能都不会说情话,可是听到他的这句话她便觉得这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了。 她轻声道:「凤钰,我……」 「好了。」凤钰打断她的话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他既然敢这么做,你也不需要有任何的为难,左右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反正我是不恼他的。」
第1160章 情债我偿(2) 鱼安安轻了一下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然后认真地看着凤钰道:「秦怡然怎么找过来的?不会也是他安排的吧?」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凤钰淡淡地道:「但是依着任梓舟平素做事的方式,这样绵密中透着阴毒的局十之**是他的手笔。」 鱼安安轻轻嘆了一口气,凤钰看着她问道:「怎么呢?」 「没什么。」鱼安安淡淡地道:「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到了如今,总让人有些想要嘆息几声,我实在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 「这世上你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凤钰低低地道:「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事情不是我们能预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长处就有自己的弱点。」 鱼安安微微皱眉,轻咬着唇道:「离生还在和活佛下棋,我有些担心。」 「以我对任梓舟的了解,他虽然会对我下手,但是应该不会对离生下手。」凤钰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道:「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她其实也不担心任梓舟会伤害离生,只是活佛明显对他们动了杀机,离生在那时终究是有些危险。 只是她的心里有些复杂,她和任梓舟相处了五年,这五年来她欠了他一个巨大的人情,除了这个人情外,相处得久了,她也将他当做是亲人一般。 只是她心里也清楚的知道,任梓舟做出这般伤害凤钰的事情来,她是无法容忍的,只是她心里终究有些难过。 鱼安安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比方才好多了。」凤钰答道:「我们去找离生吧!」 鱼安安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他此时脉像还是不稳,她轻靠在他的胸前道:「你再休息一会吧!」 「我没事了。」凤钰轻声道:「虽然任梓舟不会伤害离生,但是活佛的心思难料,离生还是会有危险,我们过去吧!」 鱼安安笑眯眯地看着他,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问道:「怎么呢?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不是。」鱼安安笑着道:「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有些像是做父亲的样子了。」 「我之前从来没有做过父亲,又错过了离生成长的五年,说句心里话,我其实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做一个父亲,但是既然已经是父亲,自然就想着如何能做好,至少其他父亲能做到的我也要做到。」凤钰的语气淡然中透着坚定。 鱼安安看着他道:「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父亲的。」 「但是离生看起来并不喜欢我。」凤钰无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气。 鱼安安轻笑道:「你也说了,你错过了陪他成长的五年,在他的心里,早前也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会有些牴触的心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我相信,只要你真的爱着他,他必定能感觉得到。我也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会认你这个父亲的。」 凤钰的眸光温和了些,却没有说话。
第1161章 情债我偿(3) 鱼安安拉过凤钰的手道:「我了解离生,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他的心里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讨厌你,他对你或许还有一些膜拜,只是终究和你不熟,你平素又在他的面前板着脸,所以他还有些怕你。」 「我有在他的面前板着脸吗?」凤钰皱眉,他明明每次见到离生的时候都表达了他最大的善意。 鱼安安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道:「你每次不笑的时候就是板着脸的,你知道吗?当初我们初识的时候,我看到你这张板起来的脸也是害怕的。」 她以前是从来都不敢有这样的动作,因为他并不喜欢和人亲近,更不要说这样去捏他的脸了,他此时也不太适应,面上的表情便显得有些僵硬,他想往一旁躲,她干脆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 凤钰轻嘆了一口气,有些别扭地道:「别闹。」 若是以前,他露出这般表情的时候鱼安安必定会躲得远远的,但是如今她却觉得他此时的样子有些可爱,从某方面来讲,凤钰的性子也需要辩证来看。 于是她循循善诱地道:「你看,你现在这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就会不自觉地透出杀气来,其实你何曾对我动地杀念?但是凤钰你知道吗?当初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你一个不开心就将我杀了,我很怕死,也不想死,所以当初只能对你避而远之。」 他周身的气质太冷了些,他平时笑的次数太少,整个人看起来实在是冷得紧。 当年鱼安安其实一直都有些担心,凤钰会不会恼起来直接将她杀了。 只是当她对他的了解多了一些之后,才知道他其实也就是面上冷罢了,对身边的人算不得温和,但是却从未有过恶意,他有一颗包容的心。 凤钰愣了一下道:「其实你有时候把我惹恼的时候,我是真的想拔剑杀了你一了百了……」 鱼安安:「……」 他到底会不会说话啊?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呢? 凤钰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道:「但是我捨不得。」 鱼安安对他也是无语的,他的情商真的是太低了,换句话说就是他真的不太会说话,也是她知道他的性子,否则的话就光凭他这话就得和他生一场气。 她轻哼一声道:「凤钰,我给你提个意见,你必须採纳。」 凤钰挑眉,她气势汹汹地道:「以后不许再说曾经对我动过杀念的话,否则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 她原本想说的是我带着离生离开你,永远都不要见你。 只是这样的狠话在她看着凤钰发间的白髮时,怎么都说不出口,她离开他的五年,他过得不好,她又何曾过得好?这样的分离,她永远不会想要第二次,所以她就算想要吓吓他,这样的话也说不出口的。 凤钰的眉头微皱,她伸手将抚平他的眉头,温声道:「其实我觉得你不皱眉的样子更好看,在我的心里,你是这世上最帅的男子。」
第1162章 情债我偿(4) 凤钰无语,鱼安安却又道:「你明明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只要你一笑,这个世界都会明媚很多,可是你却笑得那么少,我想如果你每天能给离生一个笑脸的话,他估计早就接受你了。」 「会吗?」凤钰有些不解地问道。 「会!」鱼安安非常认真地道:「这个我有把握!」 凤钰回了一句:「我是他爹,又不是卖笑的,凭什么要天天对他笑?」 鱼安安此时很想抓着他狂揉他一顿,他却将话锋一转后道:「不过你既然说了,那我便记下了,往后我会注意一下的,至少不会再去吓他。」 鱼安安在心里感嘆,他也不是完全无药可救。 凤钰拉过她的手道:「走吧,我们去找离生吧!」 此时的离生在讲经阁里和活佛下棋下得一个头两个大,活佛的棋艺比起残局的老僧和观湖僧还要高明得多,似乎能算尽后面所有的步数。 离生虽然聪明,但是毕竟只是个孩子,下棋的时间也短,自还没有具备那么复杂的计算能力。 虽然此时胜负还未分,但是离生已经处于明显的劣势,他额前的汗水也一直往下滴。 站在离生身边观棋的任梓舟眉头更是皱成了一团,就算是他此时和活佛下这一局棋的话,他也不会比离生强太多,同样会觉得无比吃力。 离生扁了扁嘴,大声道:「我要尿尿!」 他这一喊把认真观棋的几人吓了一大跳,活佛笑了笑道:「请便。」 离生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一个和尚跟在他的身后,他也不以为意。 他离开之后,当初放鱼安安离开的那个和尚走到活佛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活佛皱眉道:「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 那和尚低着头道:「她说要去如厕,她又是个女子,我们跟着多有不便,于是只能在外面守着,不想等了许久也没见她出来,于是五师兄试着去找了找她,却发现她根本就不在里面。」 活佛看了那和尚一眼,他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看活佛。 活佛的眼睛微微一眯,语气又淡定了下来:「她可能是去四处看风景了,不妨事。」 离生还在这里,活佛知道鱼安安跑不远。 只是鱼安安并不通晓阵法,此时又能去哪里?活佛也有些好奇。 正在此时,一个老僧过来道:「活佛,出事了。」 活佛依旧一脸平静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方才住持在给百姓讲经的时候,一具女尸从天而降,落在讲经台上,把所有的香客都吓了一大跳,主持正在严查此事。」老僧轻声道。 活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一具女尸从天而降?可有查明那女尸的身份?」 「人群中有人认得那具女尸。」老僧答道:「她似乎是南贵的公主。」 天弃庙看着极大,而修建的时候也修得别具一格,那些看似兇险的悬崖虽然高悬,但是下面的位置都被很好的利用了起来,这中间还有一些极为玄妙的阵法。
第1163章 情债我偿(5) 鱼安安不通阵法,自也看不出那中间的奥妙,她杀秦怡然时是满腔的怒意,自然也不会去管会将秦怡然踢到哪里去,在她看来,她不过是将秦怡然踢下悬崖,彻底了结秦怡然的性命。 只是她的运气并不算好,她将秦怡然踢下的悬崖并不是真正的悬崖,那片悬崖下是今日主持的讲经台,秦怡然从山上落下来的时候,恰好就落在讲经台上,也就是落在天弃庙主持知未的身边。 当时知未正在给百姓讲经,今日又是盂兰节的第一天,讲经台前聚集了数千的信徒,也就是说有数千人亲眼目睹秦怡然的尸体从悬崖上掉下来。 活佛的眉心跳了一下,原本静站在那里观棋的任梓舟的眉心也跟着跳了一下,参加盂兰节的南贵公主只有秦怡然一人,他和秦怡然之间有过交易,又或者说他用了些手段推算出了凤钰的退路,将那条退路卖给了秦怡然。 任梓舟知道,此时秦怡然死了,也就意味着凤钰脱困了。 任梓舟此时心念复杂,今日之局他虽然没有布置很长的时间,但是却布置的很是精细,这所有的一切他都精心算过,从本质上来讲凤钰今日断无生路,可是秦怡然也太没用了些。 只是他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几分,凤钰是何等人物,又岂是秦怡然那样的人物能杀得了的? 若凤钰不死,他的那些心思就会暴光于人前,任梓舟在心里轻轻嘆了一口气,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活佛的目光落在任梓舟的身上,问道:「不知施主怎么看这件事情?」 任梓舟早前就已经知道活佛有问题,此时自然也就明白活佛此时问这句话并不是真的问他怎么看,而是要将他拖下水,而他到如今,似乎选择也不多。 他微有些沉吟,岑寂却先开口道:「这是你们庙里的事情,你问我们做什么?不过南贵的公主死在你们的庙里,这事只怕你们得给南贵一个交待。」 他此时想的和任梓舟是完全不同的,他对秦怡然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但是南贵的皇族对天弃山一直都有些心思,更曾一度想占为已有,然后好将梦州一举下。 秦怡然生前并没有得到南贵皇族承认身份,但是依着南贵皇族的那些无耻劲,只怕会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 活佛淡淡地道:「这件事情贫僧会命人彻查,自然要给世人一个交待。」 老僧又在旁补了一句道:「据说那具女尸摔下来时身上只着了一件薄纱,身上还中了毒。」 活佛皱起了眉头,而那边离生也已经如厕回来了,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鱼安安,然后却没有找到鱼安安,他问道:「我娘亲呢?」 任梓舟方才看棋看得太入迷,也没有留意鱼安安的动静,此时离生一问他立即就明白鱼安安趁着如厕的时候已经离开了。 岑寂是看着鱼安安离开的,只是他也不知道鱼安安此时到底去哪里了,于是他轻咳一声道:「你娘亲那么大的人了,肯定不会不见的。」
第1164章 情债我偿(6) 离生瞪大眼睛问活佛:「我娘亲呢?」 活佛的眸光微深,离生立即就急了:「你是不是对我娘亲做了什么?」 活佛虽然是对鱼安安动了杀心,但是他终究是得道的高僧,若要杀人,那也是杀在明面上,至少要罗织一个藉口去杀,不会阴着去杀。 他淡淡地道:「你娘亲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方才我们便说好了,你下赢我我会放她一条生路,只是天弃庙里到处都是阵法和机关,你娘亲若是乱跑的话,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我就也不得而知。」 离生一听这话立即了就炸了毛:「你个老秃驴,你说话不算话!你是不是暗中对我娘亲做了什么手脚,害了她的性命?」 这个想法在他看来是成立的,至少他们在过第二关的时候,活佛对他们可以说是表现出了极大的恶意,设下了好些机关要他们的性命。 而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的知道,他和活佛再下下去的话,他是下不赢活佛的。 活佛冷声道:「我不需要这么做。」 离生一想到鱼安安可能真的被活佛给害了,他就觉得心尖都是疼的,他的娘亲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是给了他性命的人,若是鱼安安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办? 他的心里开始发慌,他看着活佛大怒道:「你把我娘亲还回来!」 「我没有动你的娘亲。」活佛冷着脸道:「她不过是自己走开了。」 「我不管!」离生发怒,直接跳到也棋盘上,将那局下到一半的棋彻底毁了:「你现在就把我娘亲还回来,否则的话我就将你这破庙给拆了!」 「离生,冷静一点!」任梓舟在旁劝道:「这件事情也许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他说完看着活佛道:「贱内行事素来直接,若是她的话有什么得罪大师之处,还请大师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我自不会和她一般计较。」活佛此时心里也有了三分怒气:「但是她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的出现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今日里我有心想放她一条生路,可是你们却不珍惜。」 他伸手指着棋局道:「眼下棋局已毁,我也不会再和你们下第二局。」 他说完扭头对老僧道:「传我的法旨,若是遇到鱼安安便将其捉来镇在佛祖脚下!」 「你个老秃驴,你说话不算话!」离生急了:「你还说你没有害我娘亲的心思,在我看来,你根本就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她的性命!」 活佛不再理他,只看着任梓舟道:「今日任何人要救鱼安安,那就是与我佛为敌。」 任梓舟此时也恼了:「活佛此言会不会太过了些?就凭你三两句话就给贱内定了罪,你如此行事和草菅人命又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在天弃庙,我的话就是法旨。」活佛不客气地看着任梓舟道:「就如同你在东明的时候,你的意思便是圣旨,是非对错,我心里自有凭断。」
第1165章 父子情深(1) 任梓舟冷笑道:「我早前听说,佛祖是以慈悲为怀,能容天下之人的过错,这天弃庙里,更有无数罪孽深重之人,如今贱内不过是在你的面前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你竟就要她的性命,我倒想问问你,你心中的慈悲何在?」 「佛祖能容天下之人,那是因为天下人虽然会有犯错,便是只要知错能改,那便就是大善,但是鱼安安不一样,她本不是这天下的人,她的出现原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她的出现,会打乱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同时也会给她身边的人带来灭顶之灾,更会带来巨大的战火和死亡,我要杀她,并非出自我的私心,而是她确实不能活在这个世上。」活佛大声道。 「放屁!」离生骂道:「我娘亲什么时候带来战火和死亡,我看你这个老秃驴根本就是收了别人的好处,然后就处心积虑的想要杀我娘样,你此时说的话好像大义凛然,其实就是在放屁!」 岑寂也道:「就是,活佛这话说得太不负责了!」 任梓舟也直接表明立场:「若你们敢伤贱内一根毫毛,来日我必倾东明一国之力,荡平这假仁假义的天弃庙!」 活佛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抖,他看向任梓舟,知任梓舟此时的话绝对不是威胁,而这些人中间,他真正顾忌的也只有任梓舟一人。 于是他看着任梓舟道:「敢问施主,这些年来,鱼安安都做了哪些事情值得你为她做这些?当年钰王为了她而逼宫,为了她血洗大拓的皇宫,那么多的人因她而死,这一切难道还不能证明她根本就是祸根吗?」 任梓舟冷冷地道:「大师这话差矣,你只看到钰王为她血洗皇宫,却没有看到她救了二十万青骑军,也没有看见她的那个药方救了多少的百姓,若没有她,五年前大拓的疫症足以让大拓亡国!」 「那一场疫症是老天爷因为她的出现,而惩罚大拓的刑罚,所以她才是罪魁祸首!」活佛大声道。 任梓舟眼里有杀意泛起:「大师这话就真的太过强辞夺理了,什么叫做老天爷的刑罚?没错,那事的确就是天灾,但是却也是人祸,天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祸!你身为佛宗的活佛,原本应该是天底下最慈悲之人,最能宽容之人,但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代表着你满满的私心,你这副样子,根本就不配为活佛!」 他说完手里的利剑一横,接着道:「若你敢伤贱内,此刻必让你和血贱五尺!」 他鲜少动怒,但是和鱼安安有关的事情都能轻易勾起他的怒气。 他的剑一拔,四周的和尚立即将他团团围住,杀气立即四处散开。 活佛看到他的样子个反倒平静了下来,活佛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本是心境极为温和之人,寻常不会动怒,可是却因为她而变得如此残忍好杀,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她就是个妖孽吗?」 任梓舟愣了一下,竟不知如何反驳。
第1166章 父子情深(2) 活佛宣了一句佛号道:「非我不能容她,而是她真的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离生怒道:「你这老秃驴,到此时还在狡辩,你这么做,无非是要离间我父君和我娘亲!你也真是没谁了,明明是极为不要脸的想要杀人,却还找这么一个藉口,真的是太无耻了!」 岑寂也冷冷地道:「就是,想要杀人就说想要杀人好了,还找这么一大堆有的没的藉口,真的是太他娘的虚伪了!」 「放肆!」老僧怒道:「不得对活佛无礼!」 「那他也要值得人尊重才是!」岑寂不屑地道:「就他这草菅人命的德性,配当活佛吗?」 众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棋也不可能再往下下了,活佛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他缓缓转身道:「阿弥陀佛,这世间的因果,谁人能看得清?」 他转身的瞬间,一股暗香袭来,岑寂闻到那股香气愣了一下,继而喊道:「有毒!」 他这句话一喊出口,便觉得四肢绵软,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他一倒地,任梓舟也觉得全身泛力,他怒道:「无耻!」 活佛没有理会他们,只淡声吩咐道:「将他们带下去。」 众和尚应了一声,便将任梓舟等人扶了下去。 凤钰和鱼安安来到讲经殿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鱼安安则大声喊道:「离生,离生!」 她一边喊着一边四下找人,却发现人竟全部不见了,她的心里顿时就有些慌乱,她跑回凤钰的身边焦急地道:「离生他们不见了!」 凤钰轻声宽慰道:「你先不要急,任梓舟就算是对我动了杀机,也不会动离生,有他在离生的身边,离生不会有什么事情。」 鱼安安此时心里七上八下,这种感觉极度不好,一向镇定地她此时也有几分六神无主的感觉。 凤钰轻声道:「我们四下找找,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鱼安安看着他那张镇定的脸,她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些,她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便仔细观察起殿内的情况,殿内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唯一乱的地方就是那盘棋子,此时棋子四散,已经看不出黑白子的位置和数量,自然也就看不出胜负。 凤钰捡起棋子粗粗数了一下后道:「离生执的可是黑子?」 鱼安安点头,凤钰赞赏道:「这一局已经下了过半,离生只比活佛少了一子,虽然再下下去离生肯定会输,但是他就学了三天的棋就能成为活佛的对手,很了不起。」 「等寻到离生后,你当面夸他吧!」鱼安安轻嘆道。 凤钰淡淡一笑,他心里此时其实是高兴的,他的儿子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鱼安安四下转了转,最后在佛祖像前闻到了极淡的香气,她精通医术,这味道虽然极淡,但是却还是被她闻出来了,她的眼睛微微一闭,细细地感受那香气的成份。 只是她还没有感受完,她便觉得身体一软,凤钰一把将她扶住道:「怎么呢?」
第1167章 父子情深(3) 鱼安安取出了一枚药丸服下后道:「活佛太不要脸了,对他们用了极为霸道的迷一魂香。」 她只吸了一点都惨些晕倒,她可以想像离生他们的情况。 凤钰的眼里透出了杀意,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只是迷一魂香的话,那么表示活佛只是想将他们放倒,并没有杀他们的打算。」 鱼安安急道:「可是他们现在落在活佛的手里,终究是危险的。」 「我知道。」凤钰缓缓地道:「所以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救出离生。」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不知道活佛会把离生他们关到哪里?」 凤钰想了想后道:「《天弃山志》里记载,天弃庙是佛庙,这里原本不应该有监牢等设施,但是在建庙之初,常有人到这里来生事,然后佛祖动怒,将那些居恶鬼游魂镇于佛脚之下。」 鱼安安的眼里有几分不解,凤钰解释道:「盂兰节已经有数百年的歷史,盂兰节里的起源虽然相传是镇压地狱狱里的恶鬼,但是这事在我看来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藉口罢了,说到底也不过是满足佛宗的私心。但是据说盂兰节有一个盛典,据说就是看被佛祖镇压下的恶鬼,而那些所谓的恶鬼其实都是人,以前被关在那里的有杀人无数的恶棍,还有极为残忍的江洋大盗。」 「所以那些所谓的恶鬼其实都是人,对吧?」鱼安安问道。 凤钰点头:「所以如果天弃庙里有监牢的话,那么只可能在佛祖像的脚下。」 他这么一说倒让鱼安安想起一件事情:「活佛好像说过要将我镇在佛祖脚下。」 凤钰皱眉,鱼安安又补充了一句:「他说我是妖怪,不属于这个世界。」 「放屁。」凤钰没好气地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你哪里长得像妖怪呢?」 他说完这话又朝鱼安安看去,将她上下看了一遍后又道:「顶多也只是迷惑人心的妖精,怎么可能是妖怪。」 鱼安安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在她的心里,他一直都是那个正儿八经冷得有些不近人情的钰王,像这样开玩笑的话还是第一回。 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也松了些,轻骂道:「你何时也学会了油嘴滑舌?」 凤钰看了她一眼道:「我油嘴滑舌?哦,也是,这事普天之下只有你尝过,所以也只有你有发言权。」 鱼安安大窘,如果不是两人一同过来的,她只怕都会怀疑他是庄离了。 她瞪了他一眼道:「眼下离生下落不明,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凤钰一本正经地道:「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呢?」 鱼安安有些无语,看到他那张板正的脸,轻嘆了一口气。 凤钰拉过她的手道:「你放心好了,离生不会有事的。」 鱼安安嘆了口气道:「但愿那个劳什子活佛不是那种残忍好杀之辈,否则的话……」 「他说你是妖怪,然后又找不到你,必定会用离生将你引过去。」凤钰淡声道:「所以就算他真的是残忍好杀之辈,离生此时也是安全的。」
第1168章 父子情深(4) 鱼安安知凤钰说的在理,便道:「我们先去找离生吧!这里阵法太多,所有的一切都太过古怪,我总有些提心弔胆。」 凤钰点头,两人便走出了讲经阁,他通晓阵法,这几日也将天弃庙里的阵法研究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他曾看过天弃庙的地图,要从这里去到佛祖脚下的地牢并不算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只是他们心里也清楚的知道,这里是活佛的地盘,如果活佛真的要杀他们的话,这一路之上必定会有诸多陷阱,很是兇险。 但是就算是如此,离生此刻在活佛的手里,那么就算是有再大的危险,他们也要去! 活佛此时已经回到他的古庙里,他手里拿着一卷佛经,眸子里的光华半明半灭,幽幽地嘆了一口气。 庄离跪在他的身边道:「活佛,你一定要救救我!」 活佛看了一眼他被鱼安安打得像猪头一样的脸,再次嘆了一口气,他想起太皇太后给他的那封信,心知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情到了如今,他已经没了选择。 他淡声道:「你如今中的毒很是霸道,和你五年前中的毒自成一体,我解不了你的毒。」 「毒是鱼安安下的,她的手里必定是有解药的,眼下她儿子在你的手里,你找她要解药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庄离拉着活佛的手道。 活佛的眼里有些为难:「鱼安安狡猾多变,为人又极为机敏,就算离生在我的手里,我也不可能找她要更多的东西。再则……」 他扫了庄离一眼道:「再则她今日见到你了,她既然见到了你,那么自然就能猜到我与太皇太后相识,她又岂会如此轻易罢手?」 庄离急道:「但是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活佛咬了咬牙道:「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你找死!你当知道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见到她须早早避开,可是你却还迎上去,你如今这副模样根本就是活该!」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庄离的眼睛泛红道:「当时你不在,鱼安安突然走出来,我根本就来不及防备。」 活佛冷声道:「你这些都是藉口,说白了也不过是你看上了鱼安安的容貌,想要占些便宜罢了。」 庄离的心事被活佛说破,他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却还嘴硬道:「我只是想要从她的手里要回解药罢了。」 「你明知道她的医术高明,只要一把脉就能知晓你是谁,却还想着去占便宜,所以你如今这副样子算是自找的,我也救不了你。」活佛气闷地道。 庄离火了:「如此说来,你是要见死不救呢?」 活佛不想理他,庄离站起身来,冷笑道:「行啊,你不救我是吧?那我就在这里等死好了,只是我死了,你这些年来做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会有人昭告天下。」 活佛只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受他的威胁,只是心里终究有事,眼里有了几分冷意。
第1169章 父子情深(5) 庄离看到活佛脸上的表情他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了,我不说一点勐料你必定也不会将这事放在心上,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一点实证,只不知天下人如果知道堂堂的活佛曾与大拓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皇太后有染会做何感想了。」 活佛的面上露出怒意:「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活佛你自己心里清楚。」庄离的语气淡定:「你虽然是得道的高僧,自一出身就被确定是活佛转世,继而修行佛法,但是这些年来,你何曾真正放下过尘世的缘法,不说别的,光是你和太皇太后当年私通留下来的书信你就不时的看上一看,你的佛法真的就如世人看到的那么高深吗?」 活佛的眼里透出了怒意,眼底有些慌乱,庄离笑道:「你肯定会问我怎么知晓的吧?」 他这一笑便扯到了脸上的伤,痛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却又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那是因为我一直都知道我就是个替身而已,替身最大的用处就是一枚合格的棋子,当棋子没有用的时候就会成为一枚弃子,而我不想成为弃子,所以早在我一进天弃庙之初,我就在做各种准备,你和太后通信的那些书信我早早就发现了,在凤钰他们发现这里的时候,我就偷偷将那些书信全部拿走了。」 活佛大惊,转身打开身后的一个盒子,盒子里如今空空荡荡,里面什么都没有了,他怒道:「你……你真是胆大妄为!」 「是我胆大妄为,还是你禅心不定?」庄离冷冷地道:「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活佛,做下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在人前一副得道高僧,天天摆出道貌岸然的样子来,其实你就是个屁!」 活佛冷声道:「东西在哪里?交出来!」 「那是我最后的保命符,你觉得我可能交出来吗?」庄离颇有些得意地道:「那些东西我已经交给了一个可靠的人,只要我死了,那些东西就会立即公布于众。」 他说到这里看着活佛那张气得有些发青的脸时笑着道:「眼下正值盂兰节开启之时,四国的香客都过来朝拜,这些香客中不乏四国中的皇亲国戚,活佛与大拓太皇太后有私情的事情一旦传播开来,你觉得你还能保得住你的活佛之位,到时候,你就好好享受身败名裂的滋味吧!」 这事他是真的谋划了很久,这些年来,他看似好像不着调,其实一直都惶惶不可终日,他见多了太皇太后和活佛的手段,他的真正目的也不过是活着,既然要活着,那么就只能自己为自己谋划。 活佛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庄离笑着道:「我不过是为了活下来罢了,只要能活下来,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你和太皇太后,说白了就是男盗女娼,我反正是不要脸的,你们要是也愿意和我这样不要脸,我也就威胁不了你了,不是吗?」
第1170章 父子情深(6) 活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庄离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你。」 「我虽然不知道我的身世,但是我和凤钰长得那么像,自然也要有一分他的精明。」庄离双手半抱在胸前道:「在我幼时,太皇太后看起来对我还不错,把我当成废物在养,我虽然不知道这中间的原因,但是只要不傻就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如果我真的成了废物,那么也就没有用处了,所以我只想做你们眼里的废物,然后做我自己心里的精明人,我要活下来!」 活佛仿佛第一次认真庄离一般,自庄离被送到天弃庙里来之的,庄离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他被鱼安安断了那方面的念想,却还是一得到机会就会调戏来天弃庙里上香的女香客。 而庄离的模样又长得极为出众,所以这些年来,他得手过很多次,然后也给活佛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只是他越是这副样子,活佛对他就越是放心。 到此时,活佛已经明白,那些不过是假像罢了,是庄离迷惑他们的假像,从一开始,庄离就想着要如何离开天弃庙。 活佛的眸光深沉冷咧:「你要如何才肯将那些东西还给我?」 「你真当我傻啊!」庄离笑着道:「那是我保命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还给你?」 活佛气得不轻,庄离又道:「你们一个是活佛,一个是一国的太皇太后,你们的情事若是被揭出来,绝对是天下第一卦,你们的势力那么大,而我说到底这些年来终究被你们养废了,也没有什么生存的能力,所以把东西还给你们之后我离开就只是死路一条。」 活佛听他这么一说便知他将后续诸多的事情都想到了,活佛的眼里有了几分冷意:「所以你想一直威胁着我们?」 「也不是。」庄离缓缓地道:「我方才就告诉了你们,我只想要活下来,所以只要你们让我好好的活着,我自然永远也不会将你们的秘密抖出来。」 活佛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庄离又道:「这事我原本想着晚一点再告诉你们的,但是你们真的让我太失望,我也就只好现在说出来了,所以我现在只问你一问,你帮不帮我解毒?」 「你的毒我根本就解不了。」活佛冷声道。 庄离淡淡地道:「这事我们方才就已经讨论过了,你解不了,但是鱼安安解得了,所以你帮我去找鱼安安要解药。」 活佛看着庄离的眸光更深了几分,庄离又道:「不是我自己不去要,而你知道的,鱼安安恨我入骨,我若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肯定会杀了我,而我若是死了,你和太皇太后的事情也就会被揭发出来。所以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也就不要这么为难我了!」 他这话是这样说,活佛却觉得真正被为难的人是他! 活佛深吸了一口气道:「她说得很对,你真的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第1171章 君临天下(1) 「我是卑鄙无耻,但是也比你们这些男盗女娼的小人好。」庄离此时将话说透,所以对活佛说起话来也没有一分的客气。 活佛此时根本就不能拿他怎么样,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冷着声道:「迟些我会去找鱼安安要解药。」 庄离欢喜地道:「那真的是太好了,多谢活佛!活佛你真的是佛祖转世,有一颗菩萨心肠。」 活佛此时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他假得不能再假,当下拂了一下衣袖,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他的脸皮素来都极厚,也不以为意。 庄离离开后,老僧进来道:「活佛,发现鱼安安和凤钰的踪影了。」 活佛轻轻点了一下头道:「这里是天弃庙,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看他们前进的方向,是往地牢的方向去了。」老僧轻声道。 活佛宣了一句佛号道:「天堂有路他们不进,地狱无门却偏往里面闯,那我们也就只能遵天意而为了。」 「活佛说的是。」老僧点头道。 老僧是与活佛一起长大的,两人相处了几十年,彼此之间都极为了解,诸多事情不用多说自然也就明了。 活佛轻轻嘆了一口气后道:「这几日派人盯紧庄离,不要让他再生出什么风波来。」 老僧看了活佛一眼道:「庄离到如今已经是个麻烦了,怕是不能再留了。」 「她说他还有大用处。」活佛轻声道:「只怕一时间还不好对他下杀手。」 老僧有些担心地看着活佛道:「她这些年来让你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再这般牵绊下去对你只怕不好。」 「这件事情我自然知晓。」活佛幽幽地道:「但是每个人都需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年轻时,我既然做下了那件事情,那么……」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到了他这个年纪,讲****之事终究太虚,而他终究是修佛之人,虽然他的禅心并不稳,但是终究是有佛根的,有些事情看到了也放下了,却终究是有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僧听他这般一说自然不会再劝他,只道:「眼下将这件事情先处理完,这一次牵扯进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一个不好,只怕还会有其他的变故。」 活佛轻轻点头,老僧又道:「还有那东明的太子该如何处置?」 这件事情其实也一直让活佛头痛,虽然说之前他们也算是达成了共识,一起将凤钰除去,任梓舟将鱼安安和离生带走。 可是事情到了如今,发展轨迹已经脱离了他们的预期,鱼安安从秦怡然的手里救下了凤钰,两人汇合到了一处,自然也就知晓了更多的事情。 而任梓舟对鱼安安是绝对的一往情深,他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杀了鱼安安,而鱼安安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杀了凤钰,当这条线全部串在一起的时候,事情就有些麻烦。 若是凤钰和任梓舟都死在天弃庙里,只怕梦州会和东明解联手对付天弃庙,到时候只怕所有的一切都瞒不住,天弃庙就会有倾覆之变。
第1172章 君临天下(2) 活佛伸手轻捏了一下眉心道:「先走着说着吧,左右凤钰和鱼安安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这天弃庙了。」 老僧轻应了一声,问道:「那还按之前的计划行事吗?」 活佛摇头道:「大体上还是如前,只是在一些细节上做一些改变吧!左右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就借天下人的手来做这件事情吧!」 老僧的眼里有几分不解,活佛轻轻说了一句话,老僧立即就明白了过来,贊道:「活佛英明。」 活佛没有说话,只长嘆了一口气,他本是修佛之人,讲究的本是以禅养道,宁静通达,这些年来他的佛法在外人看来是极为高深了,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有心魔的。 活佛想起了年少之事,他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后悔的,只是如果再让他重新选择,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有些后悔说到底只存在于他的心里,却不可能付诸于行动。 到如今,他还记得太皇太后五年前给他送来的那封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我们的儿子死了。」 也就是这一句话,让活佛的禅心大动,当夜便吐了血。 活佛轻轻地嘆了一口气,将思绪抽回,再想了想眼前的局势,那双在人前满是慈悲的眼里终究有了几分杀机,有些事情,他终究还是放不下的,不是有人危胁于他,而是那件事情他是一定要去做的。 此时鱼安安和凤钰已经穿过了好几个阵法,已经到达了半山腰,天色此时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漆黑一片,在这种环境里破阵是极不方便的,所以两人决定先休息,等天亮了再继续破阵。 夜色渐深,鱼安安和凤钰两人今日都折腾了一天,到此时两人基本上都没有吃东西,之前破阵时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倒没有太多察觉,此时歇下来两人才觉得都饿了。 鱼安安今日出门前在空间里放了一些馒头以备不时之需,没料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她趁凤钰不注意从空间里将馒头拿了出来,然后递了一个给他。 凤钰也不问馒头从哪里来的,接过来便吃,他此时就算是饿了,吃东西的样子也极为优雅,就算是个馒头也愣是被他吃出了几分高贵的味道来。 他见鱼安安看着他,便问道:「怎么呢?」 鱼安安靠在他身边道:「没怎么,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凤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她将他的手拉开后道:「不要总是揉我的头,我不喜欢!」 「我喜欢。」凤钰的语气平静。 鱼安安的眼睛转了一圈,伸手也揉了一下他的发,他的眉头微皱,她问道:「感觉如何?」 「不错。」凤钰昧着良心道。 鱼安安轻哼一声又揉了他几下,这般一揉便将他的发给揉得像鸡窝。 凤钰只是皱眉却并不恼怒,只是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以前你在我的面前都会露出几分怯怯的神情,如今倒是无法无天了。」
第1173章 君临天下(3) 「以前怕你不要我,眼下不怕了。」鱼安安轻笑道。 凤钰看了她一眼,她轻笑一声,他轻声道:「这才是真实的你吧?」 「你说呢?」鱼安安扭头问道:「是不是觉得我不端庄,没有一点王妃该有的样子,有些失望呢?」 「你以前也没有端庄过。」凤钰的语气平静:「那时只见到你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敢怒不敢言,还不如现在这般模样,何来失望?」 这话放在别人的嘴里那就是绵绵的情话了,但是在凤钰这里,实听不到太多情话的味道,只是鱼安安心里却有些小欢喜:「既然如此,往后可不许再凶我了。」 凤钰没有说话,鱼安安往他的身边再靠了些,啃了一口馒头道:「我从来没有发现,馒头居然可以这么香。」 凤钰同意她的话:「嗯,是真的蛮好吃的。」 两人此时心里其实都满是焦虑,只是都觉得此时如果展现的太过焦虑会让对方担心,所以表现的相当淡定,还能说几句暖心的话,开一开玩笑。 鱼安安望向星空:「从这里看星星,真的是个不错的地方,你看这里的星星都比其他的地方明亮。」 许是云散天低的缘故,今夜繁星满天,星星点点洒满了夜空,银河也看得极为清楚,若无数的珍宝洒落在天际一般,明亮灵动的让人心折。 可是不是此时离生下落不明的话,鱼安安都会觉得在这样的星空下不谈一场恋爱都对不起这满天的繁星。 「这里是天弃庙,自然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凤钰轻声道:「你若喜欢,等我们回到梦州之后,点齐兵马将这天弃山占为已有,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来看就什么时候来看。」 毁了天弃庙的心思鱼安安其实是有的,因为她觉得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传闻中的慈悲之地,这里太脏也太乱,只是这天弃山当年大拓和南贵争数百年也没有争出个所以然来,若要将这里平定,又岂是易事? 她轻声道:「到时候我们肯定是要给这里的和尚一些亏吃,但是这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我们总不能因为他们美好就要占为已有。」 凤钰的眸光温和,鱼安安又道:「每一场战争,都劳民伤财,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世上无战。」 「世上无战?」凤钰幽幽地嘆了一口气道:「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有无数的贪恋和**,有贪恋和**就会有战争,你我是这般想,却也架不住那些人的私慾做怪。」 鱼安安知他说的是事实,只是她又想起一件事情,问道:「你当年明明已经得到大拓的江山,为何要放弃,然后南下?当时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逼得你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世上没有人能逼我做出什么选择。」凤钰的语气平静:「当年我夺大拓的江山东不过是不想你再被那些人欺负,也不想以后再受那些闲气,夺江山是为了你,可是如果得到江山的代价是要放弃你,那我宁愿不要江山。」
第1174章 君临天下(4) 鱼安安心头大震,却发现这些年来她想的事情和他想的似乎有些不一样,她抓着他的手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你夺大拓的江山是因为我?」 「是啊?你不知道吗?」凤钰反问道。 鱼安安咽了咽口水道:「这事还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极有野心之人,一心想要君临天下。」 凤钰直接给了她一记暴栗:「你怎么会这样想?」 鱼安安此时不敢还手,抱着脑袋道:「我这样想很正常啊,你手里握有重兵,然后又很是嚣张霸道,有夺天下的想法,又有夺天下的能力……」 她说到这里凤钰的面色不佳便乖乖闭上了嘴,凤钰看着她问道:「所以你当时就觉得我是一个野心家?」 鱼安安点头,凤钰苦笑道:「别人若这样想的话,我觉得无所谓,安安,你这样想的话很伤我的心。」 「你之前从未说过喜欢我。」鱼安安微低着头道:「我便觉得我在你的心里也不过如此,所以当时你带着二十万青骑军兵临城下逼宫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有些纠结的,我怕你夺得皇位之后就有后宫佳丽三千,然后就将我抛到脑后。」 这些话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告诉凤钰,只是今日说到这里了,她便又觉得说出来也无妨了。 她想起逼宫前的那几日,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些惶恐不安,虽然信凤钰待她是真心的,但是却又觉得在这个时代,那样的爱情太过奢侈,再加上凤钰平素的性情,实让她不得不多想。 凤钰皱眉道:「我之前不是曾经答应过你这生只娶你一人,你怎么还会那样想?」 「我当时那般想其实也是极正常的。」鱼安安看着他道:「皇权在上,很多时候都会身不由已,你虽然对我有过许诺,但是在这个世上许诺过又违背誓言的人多不胜举,而当时的我,说到底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支撑的侯府嫡女罢了,对我来讲,当时你就是我的全部,我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在乎你。」 凤钰的眸光里满是温柔,轻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傻子!」 鱼安安觉得今日既然已经将这些事情说开,那么她就将她的心事全部说出来,她轻声道:「说到底也是我当时不信你也不信我自己,总觉得感情这事太过脆弱,可是如今五年过去了,我终是明白,其实这世上最强大的是感情,五年了,我终究还是忘不了你,而你也未曾放弃过我,不管当年有多少的误会和担心,不管我们之前对彼此多么的没有信心,到如今,时光终于证明那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们虚妄的担心。」 凤钰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些,她在星光下对他嫣然一笑道:「凤钰,以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放弃你,往后的人生,哪怕你是烦我也好,怨我也罢,我都会留在你的身边。若你哪日对我厌了倦了,想要纳妾了,我铁定将那小妾给废了,然后也废了你!」
第1175章 君临天下(5) 凤钰白了鱼安安一眼道:「也不知你每日都在想些什么,都是这些有的没的吗?」 鱼安安无语,凤钰轻舒一口气道:「不过我估计你不会有废我的那一日。」 鱼安安轻笑一笑,她轻抿了一下唇,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道:「嗯,我信你。」 凤钰失笑,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然后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在这一刻,星光灿漫,岁月似乎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暖。 轻风徐来,盪起丝丝暖意,温情似乎一下子就晕染开来,在两人的心间流淌。 凤钰以前觉得那逝去的五年时光似乎很苦,可是在此时他的心里却能品出一丝温暖的味道来,原来在那分别的五年里,她也和他一般想着他。 若没有那五年,有些事情他们可能还会弄不明白,以他们两人的性子,怕是还得被人算计几回,那五年的时光里只怕还有无数的争吵。 正因为有了这五年,他真切地明白了鱼安安对他而言有多么的重要,同时也清楚的品偿到了爱情的滋味。 鱼安安靠在他的怀里,觉得很是温暖,和他相守在一起,似乎便是拥有整个世界。 两人情动时,凤钰却突然松开了她,他手里的剑也出了鞘,剑光闪动处,便听得几声惨叫,鱼安安大惊,这才发现两人的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的人,那几个被凤钰杀了的人,他们的手里都握着一把锋利的刀,她再看了一眼那些人的位置,竟离他们只有一步之远。 也就是说,如果方才不是凤钰警觉发现了他们的话,此时被杀的就是他们。 鱼安安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起,早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温暖,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杀意。 他拉着鱼安安缓缓站起,手里的剑还在滴血。 「你们是什么人?」鱼安安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倒有人怒道:「长老说今夜有人会在佛宗圣地暗渡陈仓,我等原来还不相信,真没料到竟有有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佛门圣地做下如此腌脏之事!」 「狗男女,真不要脸!」 「这般惦污佛门圣地,实是该死!」 「他们自己做下这等不要脸的事情,还敢公然行兇,简直是没王法了!」 鱼安安看到他们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此时有人点燃了火把,她也看清了四周围着他们的那些人的模样,看那些人的穿着都是寻常百姓,此时一个个对他们怒目而视。 她突然就想起了一个关于天弃庙里的规矩,天弃庙里可以容忍任何兇徒恶徒的存在,只要他们改过向善,那么在天弃庙里就不会有人再追究他们之前的事情,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人在天弃庙里行兇,一旦发现,立即会被执以火刑。 这些年来,天弃庙里出了很多其他的规矩,但是真正能约束到众人的只有这一条,从本质上来讲,这一条成了天弃庙里最大的规矩。
第1176章 君临天下(6) 事实上,除了天弃庙开庙之初曾经执行过火刑外,这数百年来没有人敢违背这条规矩,理由很简单,到这里来的人都是罪犯,这里是他们最后生存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人愿意再到这里惹事,再加上这里的佛性气息,的确能让消除很多人的戾气。 凤钰将鱼安安护在身后,他看着那些愤怒的百姓面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却全神戒备。 因为他知道这里的百姓并不是寻常的百姓,他们很可能曾经是江洋大盗,很可能是犯了军规的将军,还可能是飞檐走壁的盗贼,所以轻视不得。 他只扫视了一圈,就已经发现人群里有好几个高手。 凤钰的眸光沉稳,他在打量众人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件极为古怪的事情,他们方才明明还在半山腰,他不过是只是亲了鱼安安一下,此时已经到了山脚,他们站的位置也不再是方才怪石从生的地方,而是一片平坦的腹地。 他看到四周有香烛的痕迹,四周百姓的数量之多超过了他的想像。 凤钰自从十余岁上战场之后,就再也没有怕过任何场合,但是此时他带着鱼安安站在这里却暗暗心惊。 不为别的,光是天弃庙里这精妙绝伦的阵法和这山里数以万计的高手,就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 他发现这些事情的时候,鱼安安也发现了,她对于此时境况的变化心里也很是吃惊,她知道这事必定是一个局,是活佛为他们量身打造的一个局。 她轻咳一声道:「你们误会了,我们是夫妻?」 「夫妻?」有人冷笑道:「我认得你,当初你上山的时候明明和另一个男子在一起,那男子才是你的夫君吧!」 「真不要脸!简直就是姦夫**!」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竟公然在佛祖像是偷人,也不怕佛祖震怒吗?」 四周的怒骂声起,夹杂着极为愤怒的情绪。 鱼安安轻轻咬了一下唇,她知道他们嘴里的男子指的是任梓舟,这一路过来,离生喊她为娘亲,喊任梓舟为夫君,而任梓舟在外人的面前也一直称她为贱内。 她与任梓舟以及凤钰三人的事情,她觉得没有必要跟任何人解释,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怕就算是她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凤钰却最是见不得鱼安安受辱,他将手里的剑握得紧了些,若是可以,他是恨不得将这些人全杀了。 鱼安安知晓他的性情,当下伸手握住他的手,他朝她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 凤钰看到她的样子,眼里的怒意散了些,他们这一次被人算计了,若是动手只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所以眼前最好的方式是静观其变。 正在此时,一个老僧走了过来,他过来的时候,四周的百姓自动让出一条路来,那老僧鱼安安是认识的,正是替活佛守院门的老僧。 百姓看到他的时候,双手合十唤一声大长老,他们的样子是那么的虔诚,看得出来对他极为尊敬。
第1177章 臭不要脸(1) 鱼安安想起之前对天弃庙的了解,天弃庙里一共有十个长老,传闻这些长老们个个都是精通佛法的得道高僧,只是这么一个得道的高僧却为活佛守门,这事怎么看都有些好笑。 老僧走到距他们约莫三尺之地停了下来,宣了一句佛号后问道:「两位施主在暗夜里行苟且之事,还杀了人,这件事情只怕就算是佛祖也容不下你们。」 鱼安安冷笑道:「大师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我们夫妻二人,此时又何必打着佛祖的招牌行事?」 「闭嘴,你们怎么可以对知见大师无礼!」有人怒喝道。 这一声激起千层浪,四周的百姓个个开骂,那场景让鱼安安一度想到了前世的某种邪教组织,这些人应该是被知见洗过脑了吧! 知见眉眼不动,面相依旧温和,赫然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他宣了一记佛号后道:「施主与人苟合,又动手杀人,这事有这么多人看着,施主怕是抵赖不过。」 「就是,自己做下这种事情,竟还如此理直气壮,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鱼安安皱眉,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多说无益,因为她就一张嘴还真说不过知见和那一大堆的信徒。 等到众人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知见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早在几日前,活佛推算出这一次盂兰节会有恶鬼现世,那恶鬼一出世,便会行兇杀人,想来指的就是二位了。」 鱼安安也佩服知见的口才,就这样给他们冠上了恶鬼的名头,也实在是够了。 她缓缓地道:「别人也许不知我们二人是夫妻,大师难道还不知道吗?还有,说到恶鬼,这一次盂兰节里第一次杀人的绝对不是我相公,而是活佛。」 「放屁!竟敢如此说活佛!」 「就是,打死这对狗男女!」 说话间就有人想要冲过来动手,凤钰手里的长剑一横,杀意迸出,四周顿时就冷了下来,那些沖在前面的人感觉到了凌厉的杀意便在知见的身边站了下来,没有人再往前走。 凤钰的语气冰冷:「安安是本王的王妃,谁敢过来,必让他血溅三尺!」 那些信徒骂骂咧咧,话说得非常不好听,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凤钰身上的杀意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中间很多人都是经歷过九死一生才到达这里,所以对生命格外的珍惜,一时间竟没有人敢触凤钰的霉头。 知见见此情景眼里有些不悦,却也不敢表露太多,他看着凤钰道:「施主戾气太重,还请放下屠刀!」 「你当我们傻啊!」鱼安安冷冷地道:「你们这庙里的和尚,一个个假仁假义噁心得紧!明是是你们先动手要杀我们,此时却说是我们要杀你们,老和尚,你还要不要脸?」 知见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又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里在想什么,说到底不过是我们撞破了你们的丑事,你们先将我的儿子绑架了,然后现在想借信徒之力将我们夫妻二人杀了。」
第1178章 臭不要脸(2) 知见欲开口说话,鱼安安却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今日你们开了天弃三局,我带着我儿子去破局,第二局时,你们故意触动机关欲将我们母子斩杀,结果却将守关的知湖大师用机括斩杀,可怜知湖大师是得道高僧,却被你们斩成了肉泥!」 「原来是你们杀了知湖师弟!」知见直接颠倒黑白,用痛心疾首的声音道:「你们为了能闯过三局,就动手杀了知湖师弟,还将他斩成肉泥,当真是丧心病狂!」 四周的叫骂声再次响起,鱼安安自认也算是有些见识的,却没有料到知见竟如此不要脸,直接就颠倒了黑白。 她怒道:「你如此颠倒黑白,就不怕知湖大师的冤魂来找你吗?」 知见的眉心跳了一下,鱼安安又道:「你们这庙里的和尚,上至活佛,下至小和尚,都一个个如此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吗?」 知见宣了一句佛号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犯下了大错,想要推託责任往贫僧的身上推,贫僧是能理解的,只是你们二人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世人一个交待。」 鱼安安怒极反笑道:「还真是不要脸啊!」 知见嘆了口气道:「诸位也不用再去找那位坠崖女施主是被何人所杀了,十之**便是他们夫妻二人,你们犯下如此命案,就算是活佛有心想要替你瞒住你是恶鬼的身份,怕都不成了。」 「你们要杀人是天经地义,我们还手就是恶鬼,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鱼安安冷冷地道。 知见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看来你们的心里还是不服的,罢了,今日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他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圆盘来,他指着手里的圆盘道:「这圆盘名唤修罗盘,里面蕴含了极大的佛法,能让世上所有的恶鬼现出原形。」 他用手托着圆盘,将圆盘高高举起来道:「在场这么多人,若有恶鬼的话,修罗盘就会停在谁的头顶。」 圆盘缓缓从他的手里飞了起来,在四周盘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心里满是警觉,知见此时敢这么做,十之**是他的算计。 还有,那个会飞的圆盘又是个什么玩意?这个时代还没有飞行器这一类高科技的东西,那么圆盘又是靠什么飞的?知见又打算如何算计于她? 四周的百姓看到那个圆盘时眼里都有了兴奋的表情,有人贊道:「久闻修罗盘能辨世上一切阴魂之物,我原本是不信的,此时一见只觉得活佛和长老的佛法无比精深!」 「有这修罗盘,何愁找不出隐藏在我们中间的恶鬼?」 众人说着说着,也不知是谁先开了头,竟对着知见和那圆盘跪了起来。 知见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只是眼底浮现出了几分淡淡的得意。 拿出这个圆盘是活佛的主意,鱼安安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圆盘生生害死。
第1179章 臭不要脸(3) 那圆盘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鱼安安的头顶,鱼安安微微皱眉,那圆盘突然间佛光大作,直接将鱼安安笼在光影之中,她只觉得有些刺眼,伸手轻掩着眼睛。 人群里暴发出极为惊恐的喊声:「她果然是恶鬼!果然是恶鬼!」 鱼安安听到那些带着恐惧的惊唿声,她将手微微往旁边移了些,眼角的余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便看到了自己身上竟映出了一副白骨的模样,她心里一惊,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对于她这个从异世穿越过来的人而言,一眼就能看穿那是一个微型的投影仪,投影仪里有枯骨的图像,照在谁身上谁就会露出白骨的样子来。 鱼安安在明白那圆盘里有微型的投影仪后,自然也就很容易弄明白那圆盘是怎么飞起来的了,只怕是一架微型的飞机。 她想找到螺旋桨的位置,但是找了一圈后却并没有看见,那圆盘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那么静静地悬在她的头顶。 「自古红颜成枯骨,众生却躲不过红颜的魅力。」知见嘆道:「妖孽,眼下证据确凿,你还要说什么?」 凤钰看到这副光景眼里也有几发吃惊,他短时间内自然想不明白那些枯骨到底是怎么来的,他的心里生出了极为浓郁的担心,却很快就做了一个决定,不管那具枯骨是哪里来的,反正鱼安安是他的妻,他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护她周全。 鱼安安冷冷一笑道:「你这盘不是号称修罗盘吗?你又说我是恶鬼,你有本事现在就收了我啊!」 知见微微皱眉,她给凤钰使了一个眼色,凤钰会意,手里的剑一抖,直接就刺向鱼安安头顶的圆盘,他的速度普天之下没有人比他更快,几乎剑出如闪电直接就将圆盘给刺了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知见大怒,他抬脚上前就来抢圆盘,他清楚的知道圆盘里有什么,一旦被识破以后他怕是会成为一个笑话。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纳闷的,寻常人发现这样的情况哪个不是方寸大乱,可是眼前这鱼安安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居然还敢来抢回盘! 只是凤钰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长剑一横直接就朝他削去,他只得往后退了一步。 鱼安安拿着圆盘往知见的身上一照了,便见得他的身上也露出了一副白骨,她用极为吃惊的语气道:「原来大师也是恶鬼啊!啧啧,我们居然是同类,真的是好巧啊!」 知见的面色变了几变,那些在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也愣在了那里,都用无比震惊的表情看着知见,他们隐隐觉得他们心中的大长老的形象崩塌了。 方才闹得最凶的人心里生出了极为浓郁的确恐惧情绪,都往后退了一步。 鱼安安长嘆道:「唉,真是没有想到啊!知见大师居然也是恶鬼,他做大长老多年,也不知祸害了多少人!看来佛祖的眼神也不过如此,竟让恶鬼做大长老!」
第1180章 臭不要脸(4) 「我不是恶鬼!」知见大声道,只是他此时的声音再不复方才的淡定,他的声调里带着几分慌乱和无措。 鱼安安含笑问道:「方才大家都亲眼看见了,知见大师难道想抵赖不成?」 知见咬紧了牙根,此时只恨不得将鱼安安撕成碎片,只是凤钰就站在鱼安安的身边,他没有把握将鱼安安一杖斩杀。 鱼安安看到他的面色冷笑了一声,然后幽幽一嘆道:「看知见大师的表情似乎很不开心,难不成这鑑别恶鬼的修罗盘有问题?」 她说完拿起圆盘往旁边的百姓身上一照,那百姓的身上立即也就呈现出了一副白骨,把他吓得不轻,她笑着道:「哟,这又是一个恶鬼啊!」 那百姓急道:「我不是!」 「佛法无边,你若不是恶鬼,又岂会一副白骨?」鱼安安笑着反问道。 那百姓愣在那里,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鱼安安又拿起圆盘连照了好几个百姓,那些百姓全部都呈现出了一副白骨的样子,人群里立即生出了一片慌乱,被照到的人个个震惊不已,没被照到的则流露出了满满的惊慌。 鱼安安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看来,这山上满是恶鬼啊!」 知见到此时已经知道鱼安安看破了圆盘的秘密,他们今日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他打算寻机会就逃走,只是他正打算离开时却被人一把抓住道:「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知见如能解释得清楚,他总不能告诉所有人那个圆盘原本就是有问题的,是活佛用来处死和他意见不同的人的法宝吧? 事实上,在那个圆盘用来对付鱼安安之前,活佛曾藉助那个圆盘处理了不少的对手,满足他的私慾,以往被用圆盘来算计的人,个个都被吓惨了,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直接就被拿下处以火刑。 这些年来,活佛年岁渐长,地位无人可以憾动,更赢得万千百姓的尊重,所以这几年来他已经很少拿圆盘出来说事,不想这一次却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知见不答,那些百姓倒急了,一个个慌乱不已。 鱼安安抱着圆盘道:「这事知见大师答不上来,我倒可以为诸位解惑。」 众人原本对她是存有一些偏见的,可是此时他们发现得道的高僧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厉害,那么鱼安安这个妖女也就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可怕了,于是众人齐齐看着她。 她将手里的圆盘举起来道:「其实道理非常简单,就是有人在这圆盘里藏了一副影像,当圆盘落在谁身上的时候影像就会投射出来一副白骨的样子来,不管这圆盘照在谁的身上,谁的身上都有现一副白骨。」 她说完用手指着圆盘上的一个光束道:「影像就是从这里投影出来的。」 百姓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个个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这种情况他们不能理解,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他们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万千猜测。
第1181章 臭不要脸(5) 鱼安安缓缓地道:「至于圆盘会飞之事,不过是因为这个圆盘原本就是一个飞行器,它的顶部有一个螺旋桨控制系统,里面的东西制做精良,又加了消声装置,所以不会发出声音来。」 她伸手将圆盘的顶部拆开,露出了几片如同水滴型一般的扇页来,将这圆盘的秘密完全揭露了出来。 有人问道:「那方才这个圆盘为什么了会落在你的头上?」 「这个问题问得好。」鱼安安答道:「那是因为这个圆盘里还有个控制系统,有人用工具操作这个圆盘,知见大人,那个操作的人就是你吧?」 她的话一说完,凤钰手里的剑直接就朝知见刺去,他的剑法何等高超,又是突然袭击,知见如何招架得往,只是往一旁闪避,凤钰又岂会给他闪避的机会,剑出如闪电,直接就将知见的衣衫给削得七零八落,一个黑色的控制面板从知见的手里掉了出来。 鱼安安伸手捡起控制面板,看着知见道:「大师,你这操控的技艺真的是相当精准,看起来很是熟练,想来以前练习过无数次了吧!」 知见看到控制面板也露了出来,脸已经成了铁青色,脸上的表情也极为尴尬。鱼安安将圆盘放下,拿起面板操控起来,圆盘便极为精准的飞了起来,众百姓到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有人怒道:「知见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提了问,其他的人也开始追问,知见的口才不算差,但是此时竟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鱼安安冷冷一笑道:「就是啊大师,给我们说说呗,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啊!」 知见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他本是慈眉善目的一个老僧,此时露出这样的兇恶的表情来,竟有了几分与他面相不相符的恶毒。 鱼安安看到他这表情,知他是恼羞成怒了,在她心里,天弃庙里的这些和尚已经等同于人渣,她自不需要再对他们客气,于是她直接瞪了回去。 凤钰缓缓开口道:「他能有什么好说的?左右不过是因为我们撞见了他们的丑事,想要杀人灭口罢了。」 他说到这里,眼里的杀意骤浓:「这些个和尚,嘴里口口声声说着仁义道德,其实一个个都是丧心病狂的人渣罢了。」 知见咬着牙怒道:「你们如此无视佛祖,佛祖必定会降祸于你们的!」 围着知见的那些百姓终究是信徒,此时就算对知见存了些怀疑,也不可能对他真的痛下杀手,只是在他们的心里,对知见乃至于对活佛少了一分信任,多了一分怀疑。 正在此时,四周响起了一阵机拓的声音,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天色太黑,他根本就看不到四周阵法运行轨迹,但是他今日已经见识到了天弃庙里阵法的精妙,此时不敢有一分大意。 他伸手将鱼安安拉进怀里道:「小心。」 只有将鱼安安放在自己的身边的,他才会放心,这里实在是太过危险。
第1182章 臭不要脸(6) 鱼安安此时也是十二分的戒备,今日她被这些阵法还有机关可以说是吓了好几回,此时不敢有一分的大意。 她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凤钰还没有回来,她便见得他们的四周缓缓升起了十余个如手臂粗的小柱子。 知见见到那些小柱子面色大变,抬脚欲走,只是去路被人团团封住,他根本就走不掉。 「这些是什么?」凤钰冷声问道。 知见急道:「这里不能呆了,快走!」 他说完就带着众人往一旁的石门边走去,只是不知何时,那扇石门已经关上,他顿时面如死灰。 他伸手重重拍门道:「师弟,快些开门!我是知见!」 那边却并没有任何回应,知见怒极,大吼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他此时的状况如若颠狂,凤钰的眸光转深,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后道:「这老和尚此时看起来似乎很是紧张,只怕要出什么大事。」 「快看,那是什么?」有人大声道。 鱼安安见离他们最近的柱子上的石块随着机括的声响响了起来,原本光洁平整的表面朝两边打开,中间探出一个类似于圆球的东西,圆球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花苞。 那花苞看起来乌黑透亮,一时间也没有人看出其中的端倪来。 而知见在看见那些黑色的花苞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喃喃地道:「你怎么能如此心狠?竟连我也要杀?」 他说完后自嘲一笑道:「也是,我知晓你那么多的秘密,你又岂会再留我活在这个世上?可恨我这些年来对你忠心耿耿,却不料竟落得这般下场!」 凤钰一直关注着知见的动静,所以他在听到知见的这句话时眼里透出了几分冷意,他几乎立即就能猜到知见嘴里的他指的是活佛。 他冷声问道:「这些黑色的花苞是什么?」 「是子午花。」知见的眼睛微微一合。 子午花的名字一说出来,在场所有的人除了鱼安安之外全部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就连凤钰的眼里也有了一抹郑重的情绪。 鱼安安问道:「什么是子午花?」 凤钰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精通医术和毒术,竟不知道子午花是什么,只是他还是答道:「是天下第一毒,传闻子午花一开,阴间的地狱之门也将大开,所有看到过子午花的人必死无疑。」 鱼安安皱眉道:「这世上竟有如此狠毒的花?」 「所以子午花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地狱之花。」凤钰又补充了一句。 鱼安安冷冷地道:「地狱之花?那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不可大意。」凤钰知她的医术高明,但是子午花之名实在是太过可怕,他心里终究担心。 鱼安安点头道:「我心里有数。」 她想了想后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给凤钰:「小心为上。」 凤钰知她递过来的这枚药丸必定是解毒圣药,当下依言服下。 两人说话的这当口,那黑色的花苞缓缓绽放,一层一层的打开,以极为妖冶的方式展现在人前。
第1183章 姦夫荡妇(1) 凤钰看到那些花瓣的样子眸光深了些,他精通阵法,这些年来也经歷过各种奇怪的事情,此时他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那些黑色的花瓣根本就不是什么花瓣,是用极为精巧的机括做出来的。 而此时四周已经被恐惧笼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说过子午花的大名,自然就知道子午花有多么的霸道和厉害,他们有的问知见如何破解,有的四处寻找其他的出路。 只是知见对子午花也奈何不了,而这里是一个凭这露出来的平台,看似到了山脚,实则还在山腰上,这里三面都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唯一一面是地面的地方被那扇厚重的石门挡住了。 绝望的情绪立即四散开来,有人开始发怒,瞪着知见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将我们带到这里来,我们又岂会遇到这该死的子午花!」 知见也甚是苦恼,他想起一事,伸手指着鱼安安和凤钰道:「你们怪贫僧有什么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们而起!」 他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狠毒:「活佛要的是他们的命,只要你们将他们夫妻二人杀了,活佛必定就会将子午花收回去,然后放过你们!」 他这话点燃了众人眼里的希望,几乎是在同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凤钰和鱼安安的身上。 鱼安安和凤钰的眼睛里都迸出了一抹担心,此时这些人的杀意比起方才来要强得多,方才他们不过是受知见的指引而来,从某种程度来讲看戏的成份居多,凑个热闹而已。 可是此时他们却是为了活命,就算他们明知道鱼安安和凤钰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恶鬼,但是他们也要杀了两人,因为只有杀了两人他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鱼安安没料到场中的气氛剎那间就急转,她欲站出来,凤钰则直接将她挡在身后,她的眼里满是焦急。 凤钰已经缓缓开口:「你们心里求的是什么本王清楚,但是你们最好想一想,就算你们杀了我们夫妻二人,你们已经知晓了活佛的秘密,你们觉得他会放过你们吗?」 「我不管!」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汉子大声道:「我们好不容易活下来,好不容易有了安生立命的地方,我不想死!所以只要有一分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他们原本就是各国的死刑犯,都是被人通缉的犯人,活着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所以他们求生的意志比任何人都要强。 凤钰看着他们道:「今日只要你们放下手里的刀,本王的青骑军就为你们敞开大门,不但会让你们活下来,还会给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们也再不需要像以前一样躲在这活佛之地苟延残喘!」 「我早前就听说了钰王的大名,知你是顶天地立的英雄,若是可以的话,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不愿意与你为敌,但是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为首的那名汉子大声道。 他说完拔出了手里的刀道:「所以,得罪了!」
第1184章 姦夫荡妇(2) 他是所有人中间武功最高的一个,凤钰虽然不怕他,但是若是此时和他们混战起来,得益的还是活佛,但是一时半刻间,凤钰也想不到解决问题的法子。 他的刀砍过来时,凤钰也不可能不理会,他手里的剑一横,以极为霸道的方式一撩,杀意骤出,直接就将那人逼得退了十余步。 这是凤钰自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正式出手,将他的剑里的霸气和杀意完全展现了出来,只看得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因为太过震惊,其他人一时间竟也忘了出手。 有人大声喊道:「花开了!」 子午花一开,断绝了所有人的希望,却也让所有人更加颠狂,知见大声喊道:「杀了钰王,活佛会给我们解药的!」 这一句话似乎给所有的人点亮了一盏明灯,原本被凤钰震住的人此时都回过神来了,抽刀的抽刀,拔剑的拔剑,直接就朝两人挥舞过来。 「找死!」凤钰此时也有些怒了,若只有他一人的话,大不了一拼到底,总能找到活路,但是鱼安安此时就在他的身边,她根本就不会武功,一旦打起来,她会非常吃亏。 鱼安安知道这些人几近疯狂,根本就不可能劝得动他们,她此时在想着那子午花到底有多么厉害,如何才能解子午花的毒。 只是之前子午花没有开,她也不可能调制出合适的解药。 此时子午花一开,她打开空间将四周散发出来的气体弄了一些到空间里去,实验室的灯立即就亮了起来,里面的实验设备开始疯狂的运转,然后开始分析数据。 鱼安安心里一惊,她这实验室其实是有些傲娇的,平时不是太厉害的毒药她放到实验室里去年检测里面不会有什么反应,如同老爷车一般慢慢运转,可是这一次如此反常,足以证明这一次的毒药有多么的霸道和厉害。 只是她也知道实验室在找到毒药的分子式需要一此时间,眼下就看他们能不能撑得过去了。 鱼安安知道此时也不能太靠实验室,这子午花如此厉害,只怕她方才调出来的解毒的药根本就没有用,她心里突然就生出了几分担心。 而凤钰此时已经将奔到他们身边的人打退了好几波,因为子午花开了,所以那些人全部中了毒,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晕了过去。 凤钰方才挥了那几剑也动用了不少的真气,此时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他忙将剑插在地上,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鱼安安大惊,伸手扶着他问道:「你怎么样呢?」 凤钰伸手抹了一下嘴角道:「我没事。」 「你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鱼安安一边说话一边替他把脉,他的脉像很乱,有心疾发作的迹象,同时还有中毒的迹象。 鱼安安此时想暴粗口了,这毒也实在是太他娘的见鬼了!她活了两世,什么样的毒没有见过,可是此时竟一时半会分不出来他们中的是哪种毒。
第1185章 姦夫荡妇(3) 最要命的是鱼安安竟觉得她的身上力气也在慢慢流失,看向凤钰的眼睛出现了重影,她轻轻甩了一下头,这种感觉却并没有半点改善。 只是就算是如此,鱼安安还是从怀里摸出一枚治心疾的药先餵进了凤钰的嘴里,然后又给了他几枚药丸护住心脉,做完这些后,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只来得极给自己吃下一枚护心脉的药便晕了过去。 在她晕过去的时候她隐隐听得凤钰喊道:「安安,安安,你怎么样呢?」 鱼安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她想要动一下手指头都格外的费力,她想起之前的处境,她的心里暗暗一惊,便不急着睁开眼睛,而是先仔细听四周的动静。 四周非常非常的安静,静的根本就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风声,四周安静的近乎可怕。 鱼安安记得她晕倒之前是在那坪坝之上,此时这里明显不是在那里,那里因为是露天的,又是在山里,所以有些湿气,而这里明显非常的干燥,她身下躺的也不是坚硬的石板,而是躺在稻草之上,算不得绵软,但是好在不会硌人。 鱼安安实在是猜不到她所处的位置,这才缓缓将眼睛睁开,她睁开眼睛后看到了幽暗昏黄的灯光,然后便是头顶上的石板,这里明显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四周点着几盏油灯。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里是哪里? 似乎在回应她的想法一般,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她此时全身绵软后决定继续装晕,于是她将眼睛闭了起来。 脚步声由远而近,走得不算快,却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停了下来,紧接着便听到一记有些苍老的声音道:「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就不要再装了。」 这记声音鱼安安不算熟悉,却也认得出来是活佛的,她此时对活佛的印象可以用差得透顶来形容,但是她也知道这是活佛的地盘,活佛此时来找她必定有他的用意,而她也有很多事情要问活佛,于是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活佛看到她的样子很是满意:「早前就听闻你有一身惊人的医术,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自然是比不得活佛你假仁假义,却狠厉异常的手段,像你这样的人又哪配得上活佛这个词。」鱼安安冷冷地道。 活佛对于她的话并不生气,只幽幽一嘆道:「你如今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我觉得你应该对我说些好话让我放过你,而不是激怒我。」 鱼安安冷笑道:「我对你说几句话好话,你就会放过我吗?」 「我会考虑一下。」活佛的话说得很是温和,里面似乎还有些慈悲的味道。 鱼安安却觉得心里一阵噁心,她单手撑着让自己坐起来,这才发现她此时身处一个牢笼之中,这个牢笼不算大,却呈圆形将她围在中间,而活佛此时其衬是站在牢笼外跟她说话。
第1186章 姦夫荡妇(4) 活佛看着鱼安安坐起来眼里有了一抹惊诧,只是他很快就明白了,鱼安安通晓医术,所以身体里自然也就有了一些抵抗药物的能力。 他淡声道:「你真是一个奇女子,就和当年的她一样,若非我们的立场不同,我也不想为难你。」 「她?」鱼安安捉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你嘴里的她指的是谁?」 活佛的眸光几不可见地变了一下,却还是被鱼安安发现了,她的嘴角扬起浅淡笑意道:「让我来猜一猜,可是大拓的太皇太后?」 活佛对于她能猜到这件事情并没有太过吃惊,只淡声道:「你之聪慧并不逊色于她,只是这诸多事情你多猜无益,若我是你的话,我此时必定会先关注自己的处境,而不是为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费神。」 「真的只是捕风捉影吗?」鱼安安轻笑道:「你是受万人景仰崇拜的活佛,她是大拓的太皇太后,你们之间却有私情,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的话,只怕很多人都会吃惊,然后你们会身败名裂。」 她说到这里给两人的事情下了一个结论:「你们还真是一对合格的姦夫淫一妇。」 活佛的面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嘆道:「其实我真的觉得你没有必要去猜这些事情,我今日来见你本想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不想你却不要。」 鱼安安冷笑一声,然后问道:「凤钰呢?他在哪里?」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把他杀了,你会如何?」活佛问道,那双眼睛里此时竟有几分兴奋在闪烁。 鱼安安实在是想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成为活佛,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若敢伤凤钰一根毫毛,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活佛轻笑一声:「你这性子比她当年可要烈得多,这么一副刚烈的性子很多时候是要吃亏的。」 鱼安安瞪着他,他不紧不慢地道:「你在威胁我的时候,你还是先想想你现在的处境,你现在的处境自身难保,却还在这里说大话,着实有些可笑。」 鱼安安又问了一句:「凤钰他现在到底怎么样呢?」 「你心里只有凤钰吗?」活佛问道:「离生和任梓舟还有岑寂都在我的手里,你为何不问问他们?难道在你的心里,他们都不如一个凤钰重要吗?」 鱼安安一听这话立即炸了毛,若是可以的话,她现在只怕是恨不得扑上去将活佛撕成碎片,她瞪着活佛道:「你把他们怎么样呢?」 活佛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微微一笑道:「他们现在都很好,只是往后他们好不好,就取决于你了。」 鱼安安皱眉,问道:「怎么个取决于我法?」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活,一个是死。」活佛缓缓地道:「你若要选择活下来的话,就留在天弃庙里,今生今世不得迈出天弃庙一步。至于死的话,那就是你们所有人一起死。」 鱼安安冷笑道:「这两个选择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第1187章 姦夫荡妇(5) 让鱼安安留在天弃庙里,对她而言,从某种程度来讲是生不如死。 活佛看着她道:「怎么会没有差别?生与死就差了很多,而且你若是选择死那条路的话,就会有很多人陪你一起死。」 鱼安安咬了咬牙道:「所以你并没有给我任何选择,只是在威胁我罢了?」 「你若非要这么想的话,也是对的。」活佛的语气淡淡。 鱼安安这一生最讨厌被人威胁,以前凤钰威胁她时她都恨不得往他的身上捅个窟窿,如今活佛这样危胁她,她只恨不得将活佛剁成肉泥! 她知道活佛之所以会这样做,不过是因为活佛怕招来大麻烦,若是任梓舟和凤钰都死在天弃庙里,东明和梦州必定不会放过活佛。 可是若只有凤钰一人死在天弃庙,而任梓舟平安归去的话,那么梦州就会将凤钰的死算在东明的头上,而她还在活佛的手里,她虽然不觉得任梓舟会因为她而放弃天下,但是却也会受到一些制肘,有些暗亏不吃也得吃。 不得不说,活佛这样的选择对他很有利。 她冷笑道:「真看不出来,以佛法名扬天下的活佛竟是一个阴谋家。」 活佛幽幽嘆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想好好活着罢了,你若真要这么认为那便这样认为吧!」 鱼安安冷冷地道:「我真不知像你这样心肠恶毒品行败坏的人是如何当上活佛的。」 「我也不知道。」活佛慈悲一笑道:「可能是这个世界太阴暗了吧!」 鱼安安觉得和他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却还是问了一句:「若我选择生的话,可否再见他们最后一面?」 活佛想了想轻点了一下头,鱼安安又问道:「你打算如何杀死凤钰?」 活佛淡然道:「他本是恶鬼转世,在坪坝之上魔性大发杀了数十个信徒,还杀了大长老知见,此事太过重大,自然得对他处以火刑。」 鱼安安皱眉道:「什么叫做他杀了数十个信徒,那些人不是都中了子午花的毒吗?」 「子午花是没有毒的。」活佛淡淡一笑道:「既然无毒,又岂会毒死人?再说了,那些人的身上都有伤口,现场活下来的只有你们夫妻二人,所以那些人不是他杀的,又是谁杀的?」 鱼安安怒道:「卑鄙!」 活佛缓缓地道:「你不觉得这样处理最为合理吗?」 鱼安安看到他那张伪善的脸,她不由得想起当年太后在她面前的样子,不可否认,这两人装起慈眉善目的样子真的是如出一辙。 她深吸一口气道:「所以你这算是给梦州的百姓一个交待吗?」 「不是,是给全天下人一个交待。」活佛的语气淡定:「天弃庙自建成后就是世上最公正最慈悲的地方,在这里,我就是主宰,不管任何人在我这里犯了事,都需要付出代价,哪怕他是名扬天下的战神。」 他说完将头微微抬了起来,双手向两边摊开,那双微有些浑浊的眼睛里突然就发了光。
第1188章 姦夫荡妇(6) 鱼安安从活佛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一分近乎于变态的兴奋,他这是要借着杀凤钰之名昭告天弃庙的神圣不可侵犯,同时也是要告诉天下人,你们最好不要再来招惹天弃庙,否则凤钰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鱼安安心里噁心无比,她磨了磨牙道:「你真是一个合格的阴谋家。」 「你不必这样说我。」活佛温和地道:「看起来此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鱼安安冷笑道:「篓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我自然是不想死的。」 「你是个难得的聪明人。」活佛微笑道:「虽然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我却很欣赏你。」 鱼安安的眼角微抬看了他一眼,活佛又道:「你能骗得了全天下的人,却骗不过我,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因为你的出现有了极大的变化,眼下也是该终结一切的时候了。」 鱼安安不想再跟他说话,而他却似乎找到了说话的兴致,又自顾自地往下道:「钰王的命格原本就应该是短命的,他活不过二十五岁,也就是说,依他原本的命格现在已经死了,是你的到来让他的命格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让他活到了现在,但是眼下也是一切终结的时候了。」 鱼安安忍不住道:「老和尚,我瞧着你才是妖怪吧!天天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活佛淡淡地道:「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能当上活佛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是因为我自小就生了一双阴阳眼,能看到人的前世今生,只需要一眼,就能知晓别人往后的一切。因为我具备这一项天份,所以我自小就被选为活佛。」 鱼安安皱眉,活佛又道:「所以你不需要在我的面前隐藏什么,你前世的那个世界真的很有趣,像棺材一样的大楼竖到天迹,像乌龟一样的车子开得飞快,还有天上的飞机,地上的火车,样样都很有意思。」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寒毛倒竖,她之前一直觉得活佛是为了坑她所以在她的面前胡说八道,可是此时看来,活佛似乎真的能看到她前世的一切。 活佛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道:「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鱼安安没有回答,活佛却又道:「在其他人看来,我具备这个能力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情,同时也对我充满了敬畏之心,可是对我来讲,能看透所有人的命格和生死,也能够看到自己未来的一切,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什么都知道了,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鱼安安咬着牙道。 「你方才也说了篓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活佛幽幽地道:「我不想死,又觉得生实在是无趣,于是便一直参研佛法,想从中悟出一些道理来,但是当那些道理摆在我的眼前时,又觉得太过虚幻。」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鱼安安问道,她恨得牙痒痒,只恨不得将他撕了!
第1189章 万能安安(1) 活佛嘆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因为你也是这个世界的特例,你带着一身本事而来,那些手段却又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的观念和想法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时,你想来也和我一样痛苦不堪。所以我觉得我的这些心事,普天之下怕也只有你能懂。」 鱼安安冷冷地道:「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知音?」 「正是。」活佛宣了一记佛号道:「所以我不想杀你,往后你就在天弃庙里陪我吧!」 鱼安安对于他的说法自然是不信的,她冷哼一声道:「你少找这些理由,你骗不了我你的那些私心,你也真的是卑鄙无耻,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活佛微微一笑道:「你若要这样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他说完抬脚便走了。 鱼安安恨恨地磨了磨牙,然后又无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气,她勉力撑着身体靠在牢笼边坐下,努力消化着活佛方才对她说的话。 她知道活佛为了昭显他的能力不会私底下处死凤钰,这对她而言实算得上是一件好事,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所有的人都还活着。 这个活佛虽然是个超级大变态,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做事情时却又总喜欢标榜一下自己,他这样的行事风格对他们来讲是一件好事,至少能为他们赢得些许时间。 鱼安安知道在这见鬼的天弃庙里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们掌控,眼下他们全部被困,在外面的也只有紫烟儿,刀铁知宵和龙幽。 而之前任梓舟曾算计过凤钰,龙幽和紫烟儿会不会算计铁知宵就是个未知数了,她伸手轻抚了一下额,知道若是靠他们来救的话,只怕希望是极为渺茫的。 鱼安安身上的东西都已经被拿走了,想来是活佛怕她再生出什么事情来,更不想她自己解了自己身上的毒,只是她身上放的东西只是极少数,她还有一个空间。 她用意念将空间打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她轻松了一口气,只要空间里的东西都在的话,她要替自己解毒就不是难事。 正在此时,实验室里发出了「叮」的一声响,她知道那是实验室的设备出结果的声音,她昏迷之前曾将子午花的香味引入实验室,此时出来的结果只可能是子午花的结果。 她忙伸手将实验报告取出来,她粗粗的扫了一眼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张报告里没有一点毒素的倾向,里面的成份在她看来多少有些古怪。 只是在她将实验报告全部看完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要骂娘,原因很简单,那个号称天下第一毒的子午花里并没有毒,只有极为强悍的致晕迷的成分。 鱼安安想起她和凤钰在看到子午花开的时候,两人为了保险起见服了不少的解毒药,当时的情况是如果子午花真的有毒的是话是不可能毒到他们的,可是子午花没有毒,只有致晕迷的成份,于是她的那些解毒药根本就没有用。
第1190章 万能安安(2) 鱼安安轻轻嘆了一口气,果然,这世上的所有一切表像都是用来骗人的,而事情的真相永远潜藏在表像之后。 而这子午花的致昏迷成份也是极为特别的,大部分为这个世界所特有的,鱼安安从来就没有见过,一时半会之间自然也分辨不了什么样的药物可以克制那些成份。 但是此时实验室的报告一出来,再要解这致晕迷的毒素就不再是一件难事。 她知道此时的时间极为宝贵,所以她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就开启解毒配药模式,只是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实验室内里就配出了能解子午花的解药来。 鱼安安给自己服下一枚,只是一柱香的光景,她就觉得身上有了些许力气,再不像方才那般像根软面条了。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缓缓站了起来,仔细观察她身周的环境。 活佛明显没将凤钰等人和她关在一起,这里虽然还有好些牢笼,但是却都空空荡荡,并没有再关其他人。 她对天弃庙并不算熟悉,一时间也猜不出来活佛将她关在哪里,但是不管将她关在哪里,都需要先出去再说。 牢笼是用一把大锁锁住的,鱼安安凑过去研究大锁的结构,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这把大锁是当世最出名的锁匠所铸,极为精密,要打开并不是一件易事。 她轻骂了一声:「姐都中毒不能动了,你居然还搞这么一把大锁来困我,也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你也真他娘的太过仔细了!」 她骂完之后又颇有些得意地道:「不过这样一把锁还真困不住我。」 她前世是军医,按理来讲是不具备开锁这样的潜质的,只是当年她被派到is组织完成任务之前,组织上怕她遇到意外,曾对她特训过开锁的技能,她的手是天底下最稳也最巧的手,再加上她原本就很聪明,很快就掌握了里面的技巧,当时的教官还曾夸过她,说她是他见过的学员中学得最快的,还开玩笑说她有当贼的潜质。 只是她学会这个技能之后就从来没有用过,这一次算是第一次正式使用。 她身上的银针虽然被拿走了,但是空间里却还有很多的银针,她取出一枚对着锁孔便扎了下去,她一边用银针轻轻捣着锁眼,一边仔细听着里面锁孔的动静。 四周静得紧,里面的声音也听得真切,她的面上露出淡淡喜意,知道只要再拔弄几下就能把这把锁打开了。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她低骂了一声,只得迅速将银针拔了出来,然后靠在牢笼上闭上眼睛,她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无助。 「你还好吗?」一记男音传来。 鱼安安睁开眼睛,见是天弃庙里的主持知未,她冷笑道:「我此时的样子看起来像还好吗?」 「对不起。」知未轻嘆了一口气道:「这些是活佛的意思,我也无能为力。」 他并不贊成活佛的作法,但是却无力阻止。
第1191章 万能安安(3) 天弃庙里真正的皇帝是活佛,是总管所有一切事务之人,但是庙里其他的俗事则都由主持来打理。 鱼安安冷笑道:「你们天弃庙里的和尚都不是什么好鸟,你此时到这里来又想做什么?」 知未的眼里有了一抹愧色,他嘆道:「我那日就曾劝过你们尽快离开天弃庙,你们却不听。」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细细一想那日与知未相见的场景,好像他的话里的确是有让他们离开的意思,只是当时他们来天弃庙原本就有事,又岂会轻易离开? 她看着知未道:「所以主持大师是从头到尾都是知道这些事情的?所以你是和活佛是一伙的吧?」 知未轻嘆一口气道:「天弃庙里的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能有多复杂?」鱼安安冷笑道:「左右这庙里不过是一些男盗女娼之类的假仁假义之辈罢了。」 「如此看来,这些事情你全部知晓了。」知未轻敛了目光道:「罢了,这些事情原本也是瞒不住的。」 「主持大师此时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鱼安安问道:「听你这语气里似乎颇有些无奈和不贊同,你该不会是来救我的吧?」 知未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微低着头道:「活佛亲自下令抓的你,外面又有人看守着,就算是我此时也没有办法将你救出去。」 「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鱼安安笑着问道:「虽说我那日不识好坏的顶撞了你,你也不至于记仇来看我笑话吧?」 「自然不是。」知未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递给她道:「里面有一枚药丸能解你身上的毒。」 鱼安安身上的毒已解,自不需要这东西,只是他此时拿出来却多少让她觉得有些吃惊,于是她便定定地看着他,他有些不自在地道:「我也有难言之隐,眼下虽然不能救你出去,却也会想办法帮一帮你,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放你走的。」 鱼安安闻了一下那药丸的味道,发现还真能解她身上的毒,她看着知未的眸光深了些,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天弃庙。」知未嘆了口气道:「我不想天弃庙在我的手里覆灭,活佛犯下了杀孽佛祖又岂能饶得了他?他迟早会为天弃庙惹来大祸。」 鱼安安笑道:「你倒是天弃庙里唯一一个明事理的人,当真极不容易。」 知未听出了她话里的嘲弄之味,他苦笑道:「施主此时何必再挖苦于我?我自小修佛,盼的是修成大道,虽然不敢说能达到宽絮天下人的境界,却也不会让自己堕入地狱。」 鱼安安见他眉眼里的温和与活佛的终究有些不同,他的眼里是有真正的善良和慈悲,于是她轻声道:「安安语出无状,还请大师莫要与我一般计较。」 知未微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看着他道:「若大师真的想要帮我的话,还请告诉我凤钰他们的下落,活佛又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第1192章 万能安安(4) 知未也不瞒鱼安安,只道:「活佛虽然一心想要对付你们几人,只是他也是聪明人,知道你们若是都死在天弃庙的话会带来巨大的麻烦,而他和任施主之间又有交易,所以他短时间之内是不会伤你,也不会伤任施主和离生。只是凤施主的话就相对麻烦了些,毕竟很多人亲眼见他倒在血泊之中,他身边的那些信徒全部丧命……」 「凤钰现在在哪里?」鱼安安打断他的话问道。 知未答道:「她就在你上面的牢笼里。」 「上面的牢笼里?」鱼安安一脸的不解。 知未好脾气地解释道:「是的,就在上面的牢笼里,这里是佛祖的脚下,众人只知佛祖脚下有牢笼,却不知这里的牢笼是分了好几层的,你现在第九层,而凤施主在最上面一层。」 「为何将他关在最上面一层,难道就不怕他逃跑吗?」鱼安安问道。 知未沉吟一番后答道:「凤施主中了毒全身乏力,没有逃跑的能力,关在最外面的一层可以让信徒们看见,同时也能让所有人知晓在活佛的心里只要犯事就不拘身份,哪怕凤施主是梦州之主。」 「真是能装。」鱼安安没好气地道。 知未嘆道:「活佛行事自然有他的考究。」 鱼安安不愿再和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便问道:「活佛打算何时对他行刑?」 「明天晚上。」知未答道:「他已经下达了法旨,明天晚上酉时行刑。」 「你能给凤钰送解药吗?」鱼安安问道,只要凤钰解了毒,这天底下又有谁能困得住他? 知未的眼里有些为难,轻声道:「早在三年前,我就因为和活佛意见不同发生过争执,他事事防着我,我来见你之前已经试着去见他了,却被拦了下来。」 鱼安安笑道:「你这主持当得也挺憋屈的。」 知未淡然道:「谈不上憋屈不憋屈,只是身为佛门弟子,别的事情不敢说,杀人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如今的天弃庙早已经不是佛祖留下来的天弃庙了。」 知未离开后,鱼安安一个人呆在牢笼之中,她的手里握着银针,眸子里有了几分担心,知未走时曾对她说过,说这牢笼里处处都是机关和阵法,让她小心一些。 她不知道知未劝她时是否已经看出来她能打开那把锁,但是她自己知道她不通晓阵法,如果这里真的满布阵法的话,无疑是增大了她去救凤钰的难度。 而知未也是个妙人,走之前给了她一张牢笼的地图,里面标註了阵法和机关的所在,遗憾的是她对这些不通晓,就算是得到了这东西想要出去都不容易。 鱼安安把手里的图纸研究了一番后,依旧没有看出什么样的端倪来,只是她知道她再在这里等下去不是件事,知未虽无害她之心,却终究是天弃庙里的人,不可能违逆活佛的意思。 她没有再犹豫,掏出银针,很快就将锁打开,直接就走了出去。
第1193章 万能安安(5) 鱼安安出去后又将锁锁了回去,然后缓缓地朝着知未之前过来的方向走去。 四周没有一个人看守,很是安静,鱼安安知道这是活佛的自负,觉得她不可能离开这里,所以才没有守卫,正因为没有守卫,所以知未方才才能进来。 只是鱼安安走了一圈之后发现她又回到了原点,她轻抚了一下额,立即就明白了这是一个迂迴的阵法,她找不到阵眼,自然也就出不去。 她细细地想了想,然后从空间里掏出一把药粉来,她将药粉轻轻一洒,那些药粉四下散开,在那光线的暗影之后一条不是太宽的路呈现在她的眼前。 她轻松了一口气,冷然道:「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依着这个法子找到了去第八层的路,只是她打算上第八层的时候又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因为活佛不可能从上面走上八层然后来这里见她,还有知未来的时候也是极为淡然,完全看不出来走了那么远的路。 鱼安安轻轻咬了一下唇,在心里思索着这中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道道,她将知未给她的图纸又拿出来翻了翻,然后看到楼层之间画了一些特别的符号,她不知道那些符号代表什么意思,于是她又退回到第九层在墙面上细细地比对了一番。 她比对完之后发现墙上摆了不同颜色的砖,她方才匆忙间并没有发现,此时再看到这些,眸光不由得深了些,她轻轻咬了一下唇,将那些颜深一些的砖按图纸上的方式推了推,然后便听得一层轻声,那堵墙立即就朝两边打开,露出了青石板铺就的地面。 她微一沉吟然后就走了进去,在她进去站到青石板上后,墙又合了起来,然后青石板动了动,带着她的身体缓缓向上而行。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尼玛,难不成这里是用阵法构成的电梯? 她突然就有些明白她当初和凤钰明明还在半山腰,不过是在他的怀里靠了一下就到山脚下,想来那里也是用了这种装置。 她对建造天弃庙的人很是膜拜,能建出这么逆天地方的人必定也是惊才绝艷之辈,只是被活佛这样的人渣给用坏了。 她不知道这块青石板要将她带到哪里去,只是此时为密闭的空间,她就算是想要退回去也不可能,她只能在这里等着石门的开启。 她坐在青石板上静静地等着,她因为不知道这块青石板会将她带到哪里去,所以需要做各种打算,她想了想,将银针和毒粉全部准备好,以防万一。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她在里面呆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也就是三十息左右,但是在她看来,却如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久远。 她好不容易等到青石板停了下来,四周却没有任何开启的迹象,她再等了一会,石门还是没开,于是她取出夜明珠四下照了照,见对面的墙上又有一堆红砖的垒在那里。
第1194章 万能安安(6) 鱼安安轻皱了一下眉,确定四周一时间半会不会开启,她将毒药放好,将银针藏于袖间,然后再将图纸打开,她发现问题来了,图纸上的标示的每个楼层的图形都是不一样的,她现在也不太确定她在哪一层,自然一时间也不敢乱动。 她仔细回想这一路上来的感觉,再粗粗计算了一下青石板移动的速度,她心里就大概有了数,她此时应该经过了十余丈的高度,而每层地下监牢一层并没有一丈的高度,也就是说她此刻已经出了地下监牢。 只是出了地下临牢,这里又是通往哪里? 鱼安安有些犯煳涂,她此时有些后悔她之前没有细细看过天弃庙的地图,不清楚这里的结构,更不知道这山中的方位。 她再次看向图纸,发现最上面的地方也是有标註的,她知道此时她猜再多也没有用,不如出去看看,于是她便按照图纸上显示图案轻推那些砖石,然后便听到一声轻响。 石门打开,一个约莫三十几岁的和尚站在那里,他突然看到鱼安安很是震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鱼安安虽然有些意外,却没做任何停顿,手里的银针直接刺进和尚的心口,和尚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晕倒在地。 鱼安安此时不想惊动任何人,手里的银针如飞刺向和尚后脑的几个穴位,这几下刺完,和尚这一个时辰发生的事情都会忘得干干净净。 鱼安安做好这些之后,直接就潜进了一旁的院子里。 那院子很是清幽,里面的摆设很是清寒古朴,没有太多的东西,一看便知道是和尚们的清修之地。 鱼安安一人闯进这里心里也没个谱,只能缓缓前行,感觉到了一股热气在流动,她微一思索便顺着那股热气缓缓前行,正在此时,屋里传来男子的声音:「和砚,让你去拿套衣服有那么难吗?」 鱼安安听到那记声音心里倒静了下来,她的眼里透出了淡淡的冷意,直接推窗走了进去。 屋子里似乎有一汪温泉,此时雾气缭绕,看不了太远的地方。 里面传来了水声,方才说话的那人又骂骂咧咧了好几句,鱼安安循声走过去,然后便看见庄离正在那里泡温泉,他的脸此时还肿得极高,他的身体靠在温泉壁上,那模样却似乎颇为舒服。 鱼安安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他皱眉道:「怎么呢?」 鱼安安不答又拍了他一下,他这才将盖在眼睛上的毛巾拉开,有些不耐烦的朝鱼安安看了过来,只是当他看见是鱼安安时吓得他直接就跳了起来,与此同时,鱼安安的银针已经扎住了他身前的大穴,他顿时动弹不得。 庄离的眼里满是惊恐,鱼安安却微笑着打招唿:「好巧啊,又见面了!」 庄离想哭,满脸哀求地看着她,她往他的嘴里塞了一枚药丸后就将银针拔了下来,他咳了一声想将药吐出来,可是此时又哪里还吐得出来。 鱼安安双手半抱在胸前问道:「感觉如何?」
第1195章 他的情书(1) 庄离还在想鱼安安嘴里问的感觉如何是什么意思,只是他还没答,就觉得嗓子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一般,难受的要命,然后身上的各处骨头似乎被什么碾压一般,痛入骨髓,他想叫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鱼安安看着他痛得满温泉水里打滚,有几次险些没淹死她也懒得管,只静静地把玩着手里的银针,她粗粗算了一下时间,觉得他已经到极限的时候,她再淡定地给了他一针,然后一把抓过他的头髮把他拎了起来。 她再笑眯眯地问道:「感觉如何?要不要再来一次?」 庄离听到她这句话立即将头摇得像拔浪鼓,她笑了笑道:「我让你说话,然后我问你答,多一句废话我就让你再体验一回。」 庄离看着她的眼神有如看到阎王,忙点头,她手里的银针一转,他便觉得掐着嗓子的那种感觉淡了不少,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 鱼安安直接切入主题:「这里是哪里?」 「是活佛庙后面的一间温泉汤池,从这里到活佛教庙只有一里地。」庄离答道。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继续问:「凤钰现在在哪里?」 庄离哆嗦了一下道:「出门往走下阶梯走上几十阶,再右转进行十余丈,佛祖脚下即是。」 鱼安安回想了一下她进来的路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只是她心里也清楚,这天弃庙里到处都是阵法,有时候走上一步就有很大的变化。 她想到一件事情嘴角一弯道:「带我去见他。」 庄离看到她这样的笑意只觉得她太过可怕,他隐隐猜到她要做什么,于是又摇了一下头。 而鱼安安接下来的话也坐实了他的猜想:「五年前你假扮凤钰害得我们夫妻分离,如今也到了你还债的时候了,你没得和选择。」 庄离跪在她的面前抽自己耳刮子:「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鱼安安不为所动,庄离哭道:「我当初那样做说到底是被人控制了,那些事情非我所愿!你们要找麻烦,直接去将太皇太后杀了便是,何必为难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鱼安安早前就见识到了他不要脸的状态,当下冷笑道:「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 庄离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他再求她也没有用,于是他咬了一下牙道:「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将活佛与太皇太后私通的情书给你。」 鱼安安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拉过庄离的头髮道:「你说你有他们私通的情书?」 「是的。」庄离反手将他的头髮拉回了些可怜巴巴地道:「轻点,痛!」 鱼安安最见不得一个大男人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来,尤其是这个男人的脸还和凤钰长得一样,她心里怒意一浓,直接往他的脸上揍了一拳,他欲哭无泪:「我还知道他们很多秘密,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鱼安安问道:「东西在哪里?」
第1196章 他的情书(2) 「你放了我,我就去拿!」庄离再不敢废话,心里却在抱怨,这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凶的女人!只要她放他走,他一定不会再回来! 鱼安安松开抓着他头髮的手,淡淡地道:「我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如果你半刻钟之内不回来的话,方才你承受的那一切都会重新上演,对了,很可能会将你活生生痛死。」 庄离的脸顿时就白了,鱼安安打了一个响指:「从现在开始计时。」 庄离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哆嗦了一下后道:「放东西的地方有点远,我还没有穿衣服,能不能多给一点时间?」 鱼安安嘻嘻一笑道:「你继续说,一刻钟后药性继续发作,我没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不会给你任何解药,反正亲眼看着你痛死在我的面前对我来讲是一种享受。」 庄离的脸色苍白如纸,看到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只觉得格外可怕。 他知眼前的这个女子素来说一不二,他此时就算是想哭也没时间哭,于是他站了起来,只是他站起来的时候发现他身无寸缕,他忙又蹲了下去:「你能不能转过身去?」 鱼安安的头微微一歪,不动如山:「你的时间又少了不少。」 庄离深吸一口气,再也不敢犹豫,直接捂着关键部位,匆匆爬上来,到一旁的衣架上穿衣,他实在是不理解,世上怎么会有鱼安安这样可怕的女子!他之前打的那些算盘此时算是全部作废了! 他此时根本就来不及想其他的,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再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 鱼安安一点都不担心庄离会偷奸耍滑,因为这世上只要尝过一次那种毒药发作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尝试第二次。 而她之前给庄离下过两次毒,庄离再清楚不过她下的毒天底下没有人能解,更何况这一次发作的间歇时间还这么短。 于是她静静地坐在帐幔后等着,昨日折腾了一天一夜,此时她也觉得有些乏了,她决定先稍做休息。 庄离之前危胁活佛说如果他死了就会有人将活佛和太皇太后的情书大白于天下,其实那也不过是吓唬活佛的话,东西他是有,但是却并没有交给任何人,而是放在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庄离原本是打算在鱼安安的面前得瑟一下这件事情的,可是他不过是喊了一声痛就被鱼安安赏了一拳,他再说废话的话只怕会被鱼安安活活打死。 庄离一路上没敢做任何停留,庙里的僧人都知道他是活佛的亲信,自然也没有人为难他,而此时的活佛也没有空管他,所以他极为顺遂的将东西拿了过来,然后喘着粗气将东西放到鱼安安的面前。 而此时距离鱼安安给出的时间刚刚到,他刚觉得嗓子被人掐着的时候鱼安安手里的银针已经扎到了他的身上,那种可怕的感觉这才散去,他心里暗暗庆幸,好在他及时回来了,若是再晚上一会的话,只怕真的会痛死。
第1197章 他的情书(3) 鱼安安接过那些书信粗粗一看,当她看到最上面的一行字:「素月卿卿,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时,她只差没喷出来。 她实在是想不到活佛那个看起来无比板正虚伪的傢伙说出这句时的样子,当真让人恶寒,她将那些书信粗粗地翻了一下,里面大部分都是极为缠绵的情话,也有一些书信说了一些当时的旧事。 而这些书信从本质上来讲基本上概括了太皇太后和活佛从相识到交往到有了苟且之事的全部始未,这些信大部分都是太皇太后写给活佛的,里面除了少数几封活佛写了却没有寄出的信,比如说鱼安安看到的第一封信。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一弯,拍了庄离的肩膀一下道:「你这一次做得不错,我决定原谅你了。」 她这一下拍得绝对不轻,庄离哆嗦了一下,然后涎着一张脸笑着问道:「那是不是可以给我解药呢?」 「你想得美!」鱼安安的眉毛上挑道:「我只是原谅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又没有原谅你这一次对我的欺骗。」 庄离立即成了苦瓜脸,鱼安安又淡笑道:「不过想要我把解药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庄离问道捂着心口问道。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几分高深莫测,话却说得极为简单:「只要你帮我把凤钰和离生救出去就好了。」 庄离的眼里有了几分惊恐,往后面退了几步,鱼安安也不逼他,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这里吗?你不是一直想摆脱太皇太后的控制吗?只要我们成功脱困,我给你自由。」 庄离的眼里有几分嚮往,跟她讨价还价:「若我帮你的话,可以把你五年前给我下的毒解了吗?」 鱼安安挑眉一笑道:「当然。」 庄离微一沉思便点头道:「好!成交!」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笑意道:「你的选择很正确,你会有好的前途的!」 她笑得温和无比,庄离却觉得全身冰冷,他隐隐有种感觉,活佛怕是要倒大霉了,天弃庙这一次怕是要改头换面了。 鱼安安对他勾了勾手指,他咽了口口水凑了过去,鱼安安对他说了几句话,他立即头摇得像拔浪鼓道:「不行,这对我不公平,太危险了!」 鱼安安似笑非笑地道:「可是你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你既然想要那么多,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一些代价,两个选择你自己选,一个是你听我的安排,我保证只要我们活着离开天弃庙就会将你带走,另一个就是活活痛死。」 庄离想起方才的体验,他抖了一下,然后咬了一下唇道:「算你狠!」 鱼安安笑弯了眉眼:「成交!」 鱼安安布置一应事情的时候,离生正在她上面的一座牢笼里破口大骂,把天弃庙里的一众和尚全部骂了个遍,更是将佛祖也问侯了好几回,怒意却还未散去。 而此时四周静然一片,根本就没个人,也没有人搭理他。
第1198章 他的情书(4) 离生有一种一脚踢在棉花上的感觉,他憋屈地看着任梓舟道:「父君,现在我们怎么办?」 「不用担心。」任梓舟轻声劝道:「他们只是将我们关在这里,想来事情还有转机。」 离生带着哭腔道:「我倒不怕他们对付我们,问题是娘亲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他们把娘亲怎么样了!」 任梓舟将他轻搂在怀里道:「我的离生真是孝顺,你放心好了,你娘亲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离生扁了扁嘴,对于他这样的安慰并不满意,只是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离生又问道:「父君,你真的和那个坏叔叔走散了吗?」 他嘴里的坏叔叔自然指的是凤钰。 在这件事情上任梓舟终究有些心虚,却还是点了一下头。 离生的眼睛亮了些道:「我听说那个坏叔叔的本事很大,你说他会不会想办法来救我们?」 任梓舟不答反问道:「你希望他来救我们吗?」 「我们现在都被困在这里,娘亲下落不明,那能救我们的人也只有他了,虽然我很不喜欢他,但是娘亲说了,他是我亲爹,应该不会不管我们吧?」离生的手撑着下巴,眼里有些不太确定。 任梓舟轻轻嘆了一口气道:「能不能来救我们的事情只怕不是他能决定的,就怕他有心无力。」 他这句话说完岑寂的目光就朝他看了过来,他没做理会。 离生问道:「什么叫做有心无力?」 这话任梓舟一时间也没法正面回答,只幽幽地道:「他虽然很强大,但是却也只是一个人罢了,终有他力不能及的时候。」 离生似懂非懂,一个小沙弥走过来道:「任施主,活佛有请。」 离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接抱着任梓舟的大腿道:「父君,你不要去,这里的和尚全部都是坏人!」 他说完对着小沙弥怒目而视:「休想带走我父君!」 任梓舟的眸光幽深,伸手轻抚了一下离生的小脑袋,温声道:「离生不用担心,活佛既然要见我,自然是有商量的余地,我去去就回。」 离生的眼里有些迷茫,抱着他大腿的手却丝毫不松,对着他直摇头。 任梓舟在心里嘆气,只得又道:「你不是想知道你娘亲的下落吗?我们都困在这里是什么都不会知晓的,倒不如我出去见见活佛,这里是活佛的地盘,他是一定知道你娘亲的下落的。」 离生听他这么一说,微微将手松开了些道:「父君,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娘亲。」 任梓舟轻点了一下头,离生这才把手松开,倒是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岑寂开了口:「阿舟,小心一些。」 任梓舟朝岑寂看去,见岑寂的眼里有几分复杂,看着他的眼神里有些许其他的情绪,任梓舟和他对视之后眸光一暗,然后轻点了一下头。 任梓舟离开之后,离生看着他的背影想哭,至于为什么想哭离生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就是想哭。
第1199章 他的情书(5) 离生此刻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任梓舟这般离开之后,他们父子间就再无相见之期,他心里害怕。 在离生看来,眼下在这个鬼地方,娘亲下落不明,现在父君也离开了,他虽然聪明,但是终究还是个孩子。 岑寂一把将他捞过来道:「小东西真没出息,这样就哭鼻子,丢不丢人?」 离生抹了把泪瞪着他道:「我是没出息,所以我出不去,你要有出息,你现在出去啊!」 岑寂被他呛得无言以对,好半晌才道:「这里到处都是阵法和机关,我也走不出去,只是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我现在还不是男子汉,我是小男孩,所以我哭一哭又怎么呢?」离生拖着两行鼻涕抹着泪气闷闷地道。 岑寂看到他的样子只觉得心里一软,他伸手将离生的鼻涕擦掉,柔声道:「也是,所以你若真觉得难受,那就哭一哭吧!」 离生却将鼻涕吸了吸,看着他道:「可是哭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我更加难受,所以我不哭了,我要把这哭的力气留下来,然后去救娘亲!」 岑寂天天和他打打闹闹,在岑寂的心里,离生就是一个小屁孩,只是这个小屁孩比一般的孩子要聪明得多,可是此时他却觉得这个孩子比他想像中的要强大得多。 他将离生搂在怀里道:「不用担心,你娘亲不会有事,你的那个坏叔叔也不会有事,我们一定能平安从这里离开的。」 离生想起一事问道:「岑叔叔,你说活佛为什么要单独见父君?」 「因为你父君是东明的太子,他们不敢真的得罪他,所以他有资格和活佛谈判。」岑寂轻声道,只是这事他自己却不太相信的,自这一次任梓舟找过来后,他总觉得任梓舟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却又说不上来,他凭的只是自己的直觉罢了。 离生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手里的权利越大,能力也就越大,别人也就会越忌惮你?」 「是的。」岑寂伸手摸着他的头道:「不过你的后台已经很硬了,你的亲生父亲是钰王凤钰,你的父君是东明太子,你这身份一亮出去,能吓死一群人。」 「吹牛!」离生扁着嘴道:「若真像你说的那样,为什么活佛要见的人不是我?」 岑寂无言以对,离生又道:「所以后台硬只能证明我出身好,但是要让人看得起,就算我自己有能力。」 岑寂觉得离生的觉悟不是一般的高,便笑着道:「难不成你还想比你父君和凤钰厉害?」 「有何不可?」离生的小手半抱在胸前道:「我就要做那个举世无双的英雄,要扫平天弃山,一统四国!」 「有志气!」岑寂夸道:「凤钰当年若有你这志向,虽然不敢说已经扫平四国了,至少能将大拓摆弄的国富民强。」 「不要拿我跟他比,我可比他强多了!」离生扁着嘴皱着眉道。
第1200章 他的情书(6) 岑寂失笑,他看着离生的那张脸顿时感慨万千,凤钰自己没有做霸主的想法,但是他的儿子却有,这事也真有些意思,只不知道凤钰知道后,会做出什么样的感想来。 此时的凤钰自然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正在鄙视他,他此时想的是如何脱身,他中了子午花的毒,此时身上没有一分力气,他的牢笼在最上面,此时四周围了一圈的百姓,那些百姓都对他怒目而视,当他回看他们时,他们又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唯恐他杀了他们。 凤钰对于阴谋等事比起鱼安安来要通透得多,他一生涉险无数,此番虽然兇险万分,但他并不惧怕。 他此时担心的只有鱼安安和离生的安全,只是当他看到任梓舟跟着一个小沙弥走出来的时候,他便知道鱼安安和离生暂时不会有事,他的心便也平静了下来。 他在看任梓舟时任梓舟也在看他,他的面色清冷如霜,任梓舟的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任梓舟早前就猜到凤钰还没有死,可是此番在这里见到凤钰他终究有些意外。 他缓缓走到凤钰的面前,凤钰回了他一记冰冷的嘲弄:「失望吗?」 任梓舟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凤钰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好像我也不喜欢你一样,若有机会,我也一样会想办法弄死你,所以你这一次这样对我我并不生气。」 任梓舟听到他这句话不自觉地将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他又缓缓地道:「怕只怕你机关算尽,最后终究得不到你想要的,我这一次若是死了,你的下半辈子必定会生不如死。」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任梓舟淡淡说了一句。 凤钰冷笑一声道:「你不好奇我犯了心疾却没有死吗?」 任梓舟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当即瞪大眼睛看着凤钰,凤钰幽幽地道:「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艷艷在哪里?」任梓舟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凤钰的眼皮子微微一抬道:「我和她一起昏迷的,我醒来后就在这里,她在哪里,我觉得你应该去问活佛。」 他这话算是告诉了任梓舟是鱼安安救的他,任梓舟手里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些,而凤钰此时却已经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缓缓闭上了眼睛。 任梓舟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复杂,他也不打算再和凤钰说话,他们两人每次见面也都上演着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场面,只需要对方明白他们的意思之后,其他的话也就不再需要多说。 任梓舟跟在小沙弥的身后,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复杂,他从来不缺决断之能,但是在这一刻却完全不知道他该怎么做。 他知道以凤钰的性格肯定不会将他对凤钰做下的事情告诉鱼安安,但是以鱼安安的聪慧,又岂会猜不出来? 鱼安安的心里有多在乎凤钰他是知晓的,她对他一直都淡漠疏离却又客气有礼,她留在他身边那么多年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她当年欠了他的情。
第1201章 秋后算帐(1) 任梓舟在心里幽幽嘆气,如果凤钰这一次要是真死在他手里的话,鱼安安会如何他实不敢想像。 任梓舟曾经想过他对凤钰做下那等事情之后,鱼安安知晓的那一天就是两人决裂的那一天,他以为这中间怎么着还得好长一段时间,却没料到事情来得这般快。 因为他的心思复杂,所以他在见到活佛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不管你想要什么,但是我绝不容许你伤我的妻子。」 活佛淡淡地道:「我答应你不伤她性命,但是却不能让你把她带走,其实这事对你来讲也是一个极好的选择,因为就算我同意让你将她带走,她也不会再跟你走。」 「我知道。」任梓舟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我在离开之前能见她一面吗?」 活佛笑道:「我方才去见她的时候,她也想再见你一面,想来你们有很多话要说吧!」 任梓舟不语,活佛又道:「我答应你们的要求,只是你们现在还不能相见,等将凤钰执行了火刑之后你们再见一面吧!」 任梓舟默然不语,活佛看着他道:「你是我见过的人中间最长情的一个,只可惜你爱的那个女子心里从来就没有你,你为她付出那么多,只怕她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你的好。」 「闭嘴!」任梓舟冷冷地看着活佛道:「当初若非你一再游说,我又岂会做出那件事情来?」 「真是的是我游说才说动你的心吗?」活佛淡淡地道:「若你的心里没有那个念头,不管我怎么说,你只怕都不会动心,说到底,这不过是你自己的心魔!」 任梓舟的眸光里有了一抹忧伤,活佛又道:「你是东明的太子,原本就是极为尊贵的人物,这世上只要没了凤钰,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定能看到你的好。」 任梓舟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直接道:「若我现在非要见她呢?」 「那得看你的本事了。」活佛缓缓地道:「有件事情我觉得我有必要再次提醒一下你,这里是天弃庙,不是你的东明,这里是由我在主宰。」 任梓舟冷笑道:「若世人知道以慈悲名扬天下的活佛不过是个诂名吊誉之辈,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活佛宣了一记佛号后道:「你会怎么想,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现在在我的手里,你就必须听我的。」 任梓舟问道:「若我不听呢?」 「那我就命人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活佛缓缓地道。 任梓舟闻言气得不轻,当即瞪大眼睛看着活佛,活佛又道:「你还年青,有些事情想得相对简单,若你活到我这个年纪的话,只怕什么都能放下了。」 「就你这样还敢说什么都放下了,当真可笑!」任梓舟冷哼了一声后道:「你总有一日会为你今日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活佛淡淡一笑,并没有将任梓舟的话放在心上。 任梓舟抬脚欲走,活佛问道:「你要去哪里?」
第1202章 秋后算帐(2) 「回去陪我儿子,然后告诉他他娘亲现在安好。」任梓舟的语气极为冰冷。 活佛轻嘆一声道:「你真是这个世上难得的好男人,只可惜她从不领情。」 任梓舟回去的时候依旧要经过关凤钰的牢笼,他隐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不由得愣了一下,细细看时,那人又隐没于人群之中。 小沙弥摧了一声:「任施主,可以走了吗?」 任梓舟轻轻点了一下头,眸光却深了些,在走下去之前他的眉毛轻轻扬了一下,面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 鱼安安此时就在人群中,她的脸上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她此时也看到了任梓舟,虽然之前庄离告诉她任梓舟和活佛有交易她不是太信,可是此时看来却是真的,她在心里嘆气,此时却不知他是到底是何种心思,她轻咬了一下唇,决定不管怎样先防着他一分。 鱼安安拉拉身边同样戴着人皮面具的庄离,然后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轻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大声道:「不能让恶鬼为祸人间,打死他!」 原本就有很多人围在牢笼外,他们此时来的时间已久,对于凤钰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再加上活佛的人一直在牢笼外宣传说凤钰是多么的可怕,是多么的兇恶,激发他们的怒意。 此时庄离这么一喊那些人就失了控,一个个朝着凤钰所在的牢笼扑了过去,看那模样,似乎恨不得将凤钰撕了。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鱼安安和庄离离他最近,两人戴了人皮面具,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异常,鱼安安沖他眨了一下眼睛,他的眸光深了些。 那把看起来无比精密的大锁被人打开了,然后牢门也被打开了,人群直接就涌进了牢笼,鱼安安最先扑倒在凤钰的面前,庄离直接被她扯了过来,用他的身体将凤钰挡住。 鱼安安给凤钰餵了一枚药丸,再塞了张人皮面具给他,在塞人皮具给他的时候顺便把庄离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 四周有人在拉扯,这般一拉扯,凤钰和庄离的位置一变,于是庄离成功的变成了凤钰,鱼安安拉着凤钰的手绕过那些愤怒的人群从牢笼的一侧走了出来。 庄离之前就被鱼安安打得挺惨的,此时人皮面具一拉下,他的脸就有些青紫,愤怒的百姓又伸手往他的脸上招唿过去,庄离惨叫出声,百姓打得更加兴起。 四周负责维持治安的和尚忙过来维持治安,而此时鱼安安已经拉着凤钰走远了。 鱼安安拉着凤钰走出来的时候凤钰已经恢復了力气,两人走过一旁的竹楼时凤钰便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 他这一生素来自负,何曾被人如此折腾过,这一次更还要靠鱼安安来救他,这事他想想就觉得丢脸,所以他很生气,只恨不得将整个天弃庙给拆了! 等他跟着鱼安安回到竹楼的时候,脸已经黑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第1203章 秋后算帐(3) 鱼安安知凤钰的性子,柔声道:「这一次的帐肯定是要算的,但是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我们毕竟不占优势,真要硬碰硬的话我们会吃亏。」 凤钰的眼睛微微一斜道:「不过是一些不要脸的和尚罢了,我若是连他们都怕的话,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立足了。」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又解释了一句:「我发了密令让江焰带一万兵马来天弃庙,算算时间差不多到了。」 鱼安安算了一下时间,他们在天弃庙遇险不过是三两天的事情,就算是凤钰让江焰带兵马过来也没有那么快到,她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让江焰带兵马过来的?」 凤钰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却也不瞒她:「当初寻到你的时候我想的是如果你不跟我走,我绑也要将你绑走,任梓舟又跟在你的身边,所以我的当时决定如果任梓舟要阻拦我带你走的话,我就连他一併砍了,要做成这些事情手边不能没人,我当时就防着任梓舟和庙里的老秃驴们合伙坑我,所以在遇到你的时候就发了密令出去。」 鱼安安目瞪口呆,实不知他当时竟做了这样的打算,她此时竟不知是夸他还是骂他的好,她轻咬了一下唇后中肯地说了一句:「王爷,你当真是强大。」 凤钰淡淡地回了一句:「王妃,你五年前把本王吓到了,这一次重逢本王自然要保证万无一失。」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五年前的事情她如今想来也觉得有点底气不足,于是她决定夸夸他:「王爷真是英明神武,算无遗策,竟在那么久之前就将这些事情全部算到了,佩服,佩服。」 凤钰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马屁精。」 鱼安安轻笑了一声,此时纵然身处险境,心里也依旧是暖暖的,她此刻心里隐隐生出一种感觉来,她这一生只怕再也逃不出凤钰的手掌心了,偏她还一点都不排斥这种感觉,她觉得她没救了。 凤钰看到她的表情心里一暖,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如何说服庄离去替代我的?」 鱼安安把知未来找她的事情以及她逃出来之后遇到庄离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凤钰听完后夸了她一句:「干得漂亮!」 鱼安安失笑,凤钰又问道:「那些书信呢?」 鱼安安将那些信放在空间里,她转身去书柜里翻的时候将空间打开,然后将那些书信取出来给到凤钰。 这里是活佛给庄离准备的雅室,原本配了一个和尚伺侯,鱼安安把那和尚放倒后就让庄离直接将和尚赶走了,庄离这些年来仗着活佛的势在天弃庙基本上是横着走的,所以没他的允许那些和尚没有一人敢直接闯进来。 所以此时两人将书信打开细看时,没有任何人打扰,最重要的是任谁也不知道凤钰已经被换了,现在唯一要担心的是鱼安安离开第九层监牢的事情被人发现,所以所有的事情还讲究一个快字。
第1204章 秋后算帐(4) 好在凤钰不管是看书还是看信的速度都惊人的变态,他的指间轻轻划过那些信,眼睛再扫一眼,一封信就看完了,其他的信也是如此的速度。 鱼安安觉得变态也是有些好处的,在心里默默地膜拜,他认真时的样子是生人勿近的,但是同时也是极为好看,笔挺的鼻子,如同画笔描出来一般的凤眼,精緻的脸形,她觉得再看下去她怕是要对着凤钰犯花痴了,似乎他的样子不管她看多久,她都看不厌,且越看越觉得好看。 凤钰很快就将所有的书信看完,见她两眼发光的看着他,他的眼里有了一抹淡笑,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却认真地道:「庄离很可能是我的同胞弟弟。」 鱼安安愣了一下,一时间跟不上他的思维,这些信她全部都看过,没有从中间看出一点庄离和凤钰之间的关系,她忍不住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事晚些跟你讲。」凤钰的眸光深了些道:「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了那个老妖婆,她比我想像中的要狠毒得多。」 鱼安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他轻声道:「眼下我们的时间不多,不能再在这里耽搁,这破庙如今已经成了活佛的一人堂,也就再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事鱼安安自然也是认同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做?杀了活佛吗?」 「我们被庙里的阵法耍了两回,方才我就一直在心里研究破阵的方法,要将这阵破了一剑杀了活佛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凤钰的眸子里闪过一分杀机:「他最註定的不是他的名誉吗?那我就要让他声名扫地,还有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也是时候让世上看看她的真面目了。」 鱼安安问道:「你想将这些信公布于天下?」 凤钰点头,鱼安安有些担心地道:「这里是活佛的地盘,只怕没有人会信。」 「他们信不信一点都不重要。」凤钰淡淡地道:「在这世上,真正主宰一切的不是权力,而是绝对强大的能力。」 他说这话时霸气无比,那双眼睛里透着俯瞰的气度,鱼安安发自内心觉得,若他愿意,他能轻松成为一方霸主,无人敢招惹。 凤钰没有细说他的计划,只淡声道:「早前因为不了解这里所以连着吃了几回亏,如今都知道这里的道道了,又哪里还能再在这里吃亏?你不用担心,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便好。」 鱼安安对他的能力从不怀疑,也知道这一次活佛是真的把凤钰惹怒了,在这个世上,但凡将凤钰惹怒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她的心里相对轻松。 而此时鱼安安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活佛那里去了,没有任何人发现鱼安安是如何从牢笼里逃出来的,也没有任何人见过她,似乎她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活佛的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命人四处去找鱼安安,而那边又有僧人来报,有人将关着凤钰的牢笼打开了,所幸「凤钰」还没有离开,还被关在那里,只是被打得有些惨。
第1205章 秋后算帐(5) 活佛听说凤钰还在,他的心便放下来了些,只是他又想起一事,问道:「庄离哪去呢?怎么一上午都没有见到他?」 「他还在汤池里泡着。」知见死后,侍侯活佛的是一个年轻的小沙弥。 「还在里面泡着?」活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也不怕被泡成猪?」 小沙弥不敢说话,只将头低着,活佛又道:「带他来见我。」 小沙弥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活佛又对身边其他的僧人道:「搜山,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鱼安安找出来!」 鱼安安对他而言是一枚极好用的棋子,她从某种意义来讲决定了很多事情,虽然活佛不觉得以鱼安安一人之力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但是防范于未然还是很有必要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鱼安安丢了,他往后又能拿什么去要挟任梓舟? 活佛一声令下,整个天弃庙都开始寻找鱼安安。 而此时的鱼安安脸上已经戴好了人皮面具,她易容的手法虽然不算太高明,但是绝对不弱,虽然她的手段骗不过凤钰,但是骗其他人就绰绰有余了。 就算是小沙弥此时站在她的面前,也没能将穿着一身破衣的她和风华绝代的鱼安安联繫到一起。 小沙弥看着鱼安安的眼神有些怪异,只是庄离一向喜欢胡来,这些年来上山烧香的年轻女子不知道被他骚扰了多少,只是眼前的鱼安安模样实在是平平,小沙弥觉得庄离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凤钰一听活佛要见庄离,他的眸光微敛,他的气质和庄离是完全不同的,让他装出庄离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来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小沙弥见他站在那里不动,又摧了一句,他冷着眼看过去时小沙弥差点没被他吓得摔倒在地,他这才冷冷地道:「我去见他那个干巴巴的老头子做什么?他若有事自己来见我!」 小沙弥被他的那记眼神吓得不轻,只是活佛之命,他也不敢违背,只得怯怯地道:「可是……」 凤钰皱眉看去,小沙弥后面的话直接咽回腹中,当下不敢再多言,抬脚便走。 小沙弥走后,鱼安安有些担心地道:「你这副样子和庄离完全不同,若是活佛现在发现了什么端倪只怕会有些麻烦。」 「怕什么!」凤钰的语气平静:「这里虽然是他的地盘,但是我从不做任何我没有把握的事,我还真没将他放在眼里。」 鱼安安无言以对,虽然说这样的处事做风是凤钰的典型,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凤钰却不再理她,然后用手沾了些水在桌上画着什么,她看不懂,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凤钰一边画一边道:「天弃山的阵法图。」 鱼安安愣了一下,继而无比狗腿地道:「你好厉害,从哪里看来的?」 这事她是真的好奇,好像来到天弃庙之后,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起的,她从没有看到阵法图的任何端倪。
第1206章 秋后算帐(6) 「这个图并不完整,是我自己推出来的。」凤钰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之前看过《天弃山志》,然后又看过天弃山的地图,紧接着我们又被机关阵法困过几回,这几****也细细地观察过,于是便准备将这阵法推断出来。」 鱼安安目瞪口呆,她和他经歷的事情基本上是一样的,但是对于他说的这些,她却是一头雾水,如此局面一方面是她因为她根本就不通阵法,另外一方面则是她根本就弄不明白这弯里绕去千奇百怪的天弃山。 凤钰难得看到她这副痴傻的样子,当下轻轻一笑,伸手点了一下她的眉心道:「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你不需要操心。」 鱼安安失笑,也是此时他们都在险境之中,实不适合聊天,否则的话光凭他那一笑她怕是就想拉着他好好说说「人生道理」。 凤钰做事是个认真的,很快就又投入到阵法之中,鱼安安帮不上他的忙,此时自也不会去打扰他,于是便替他守着门。 她坐在门口不时的从缝里朝外面看一眼,只是当她看着活佛从远处缓缓走过来的样子她就觉得头有些大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活佛真的会来亲自来见凤钰! 若是一般人,就凭着凤钰和庄离两人长得一模一样的样子,怎么着也能煳弄的过去,可是活佛就不同了,这老东西从某种程度来讲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怪! 鱼安安顿时大急,她扭头朝凤钰看去,见他此时微皱着眉,那模样极为专注,似乎解阵解到了关键处,她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急匆匆地走到他的身边道:「活佛来了。」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听到了她的话,手却并没有闲着,又画了好几条线。 鱼安安急得不轻,却知道此时摧凤钰也没有用,于是她只能站在那里焦急的等着。 此时外面已经响起了脚步声,听那动静,应该是活佛到了门口。 那扇门此时是拴着的,活佛没有推开后拍了一下道:「庄离,开门!」 凤钰没做理会,将手里最后的一条线条画完,然后眼睛亮了起来,轻声道:「找到了,原来整个天弃山是一座大阵,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阵法中,真正的阵眼竟就在佛祖脚下,也就是那个巨大的牢笼。」 鱼安安轻声问道:「要怎样才能毁掉阵眼?」 此时外面的拍门声更大了些,还传来了活佛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鱼安安见那扇不是太结实的门此时被拍得快要散了架,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凤钰没有再说话,只是袖袍一挥将桌上的水印扫去,然后将她一把扑倒在一旁的大躺椅上。 就在他将她扑倒的那一刻,房门被人一脚踢开,活佛一脸怒容的站在门口,他原本是要发作的,只是看到凤钰的身下似乎还压着一个女子,他立即就明白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于是活佛更怒了。 活佛的声音几近冰冷:「都跟你说了无数次了,这里是佛门静地,不能胡来!」
第1207章 一生唯一(1) 凤钰的头微微抬了起来,凤眼微斜时竟有了几分庄离的痞气,他冷冷一笑道:「你是说了很多次,但是这种事情你不是也做过吗?你身为活佛都能做,我又不是和尚为什么不能做?」 活佛的面色一变,凤钰又道:「你从来就没有尊敬过佛祖,我为什么要尊敬他?左右这天弃庙里一庙的男盗女娼,还不如让我多快活快活!」 「闭嘴!」活佛怒道:「你再这样,小心我立即杀了你!」 「你若不想将你的秘密泄露的话就杀了我啊!反正我是贱命一条,无怕谓!」凤钰低头在鱼安安的唇上再次亲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道:「而你则要身败名裂。」 鱼安安被凤钰压在身下活佛看不见他,但是她却能清楚的看到凤钰脸上表情的变化,她暗暗在心里贊了一句,原来凤钰的演技也很好啊! 庄离之前曾将他威胁活佛的事情说给鱼安安听过,鱼安安也将那件事情说给凤钰听过,所以此时凤钰知道活佛的软肋在哪里。 她的心里原本微有些紧张,此时也完全冷静了下来,调整了一下声音,用娇滴滴的音调道:「哎呀,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扰我们的好事,不要理他嘛!」 她说完象徵性的抱了一下凤钰的腰,凤钰对她原本就没有什么免疫力,更没料到她此时竟会抱他,他的身体不由得一僵,而这种一僵看在活佛这种过来人的眼里那就是快要把持不住了。 凤钰轻笑了一声道:「别急!」 他说完有些不奈烦地对活佛道:「你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快点走,别打扰我!」 活佛虽然荒唐了些,但是毕竟也是得道的高僧,看到凤钰这副样子很是烦躁,于是冷着声道:「穿好衣服跟我来,你若不来的话……」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着凤钰身下的鱼安安道:「我就立即杀了她!」 凤钰微微皱眉,活佛已经转过身走了出去:「穿好衣服,给我滚出来!」 凤钰在他转身的时候眼里露出嘲弄,却在鱼安安的脸上重重亲了一记,鱼安安极度无语地看着他,他却邪邪一笑,然后轻附在她的耳边道:「毁掉阵法的法子是将那里彻底毁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他确定只有鱼安安一人能听到。 而他此时和鱼安安的样子,倒有些像是情人在说着情话,跟在活佛身边的几个和尚都不敢多看。 凤钰这才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活佛斜斜地扫了他一眼道:「你如今是越发没将我放在眼里了。」 凤钰回了句:「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竟到此时才发现吗?」 活佛气结,凤钰又道:「主要是你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人尊敬的地方。」 活佛怒道:「跟我来!」 凤钰缓缓地跟了过去,活佛此时若不是有把柄被他捏在手里的话,此时怕是已经一掌将他拍死了,于是冷着脸将他带回了古庙中。 凤钰的眸子里透着浅浅冷意,心里开始设想往后会发生的事情。
第1208章 一生唯一(2) 回到古庙后活佛冷冷地道:「做人要懂得感恩,这些年来,若非我对你照顾有加,你怕是已经死了,你有多浑帐我是知晓的,但是眼下是特殊时期,你不要再给我添乱。」 凤钰淡淡地道:「不过就是跑了些到山上来,这里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有什么好怕的?」 「鱼安安跑了。」活佛咬着牙道:「我能看清这天下人所有的命格,但是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看不透她的命格,因为看不透,所以她很可能是最大的变数,因为有她这个变数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眼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凤钰听到活佛的这番话时心里微惊,活佛为什么会说鱼安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活佛见他站在那里不语只道是已经将他说动,便又道:「鱼安安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当年她给我看鱼安安的画像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鱼安安在大拓的京城,我当年就看不懂大拓的变数,如今她到了天弃山,我如今也看不透天弃山里的变数了。」 「天弃山里能有什么变数?」凤钰问完后觉得这个问题问得不算好,果然活佛朝他看了过来,他便又问了一句:「你说鱼安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她是个妖怪?」 活佛嘆道:「她不是妖怪,她的本尊已经死了好多年了,眼下寄宿在她身体里的是来自一缕异世的魂魄。」 凤钰这一次是实打实的愣在了那里,他虽然并不相信活佛的话,但是如果活佛说的一切都属实的话,那么所有的事情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比如说他五年前认识的鱼安安为什么会和传闻中的完全不同,再比如说她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到底从何而来?以前他一直没有弄明白这些事情,也没有想过要去弄明白,左右他认定了她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女人。 只是他心里吃惊归吃惊,却很快就释然了,不管鱼安安是谁,对他来讲,她就是他的妻子,这一点无需质疑,而听活佛这话里的意思,似乎他认识的鱼安安一直都是那个来自异世之魂,他突然就觉得他的眼光实在是太好了。 活佛以为已经吓到他了,便又道:「鱼安安的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我派了很多人去找她,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点进展,我怕她再生出什么事情来,而此时离处决凤钰的时间已经不多,我们不能再被动的去找她了,我想让你将她引出来。」 凤钰立即就明白活佛为什么会屈尊降罪的亲自去找他,原来是想以他为饵将鱼安安诱出来。 他回想起鱼安安对他说过她对付庄离的那些手段,他立即道:「不行,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若由我来引她的话被她发现了只怕会弄死我。」 「你不用担心。」活佛淡淡地道:「到时候我会派人来帮你的,绝不会让你身陷险境,再说了,鱼安安也就是会用毒,她根本就不会武功,我到时候给你一枚解毒的圣药就好。」
第1209章 一生唯一(3) 活佛说到这里看了凤钰一眼后又补了一句:「那枚解毒圣药还能解五年前鱼安安下在你体内的毒,我相信你也不想一辈子看着女人却吃不进嘴吧!」 凤钰之前就知道鱼安安五年前给庄离下过毒的事情,之前鱼安安也颇为隐晦的说了她下的是什么毒,此时由活佛说出来他却想笑。 他轻点了一下头道:「好,那我就听你的安排。」 活佛轻轻点了一下头后道:「你往后也消停一些,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来,等这一次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会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往后你就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了。」 凤钰这才知庄离竟也一心想要脱离活佛和太后的掌控,他轻声应下,然后道了谢。 因为活佛让他以自己为饵诱出鱼安安,所以允许他在天弃庙里四下行走,因为要装做他落单的样子,所以那些保护他的和尚只会远远地跟着他,他要做什么事情就很自由了。 这对凤钰而言是个机会,他这几日已经将山里的阵法研习透了,所以此时随意这么走着,自然不会露出破绽来。 而他也趁着这个机会,在山里做了不少的记号,以供江焰带人将天弃庙给一锅端了。 鱼安安此时还在温泉那里,因为她是凤钰带进来的女人,所以庙里的和尚也没有为难她,由得她呆在那在那里。 她不懂阵法自然不能乱闯,她心里担心凤钰却也不能直接去找他,她对他也有信心,以他的能力,在这天弃庙里从原则上来讲是没有人能真正为难得了他。 而让她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件事,她原本就是一个坐不住的人,此时心里有事,自然也就更加坐不住了,于是她决定出去看一看。 只是她还没出去,一个和尚急沖沖地跑进来道:「小娘子这是要去哪里?」 鱼安安此时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看起来也只是寻常的容貌,而和尚此时的话里明显带有调戏的成份,她淡声道:「我出去走走。」 「不如小僧先陪陪你吧!」和尚微笑着道,他的样子只差没流下口水了。 「不用了。」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一阵噁心。 和尚却并不放过她,轻笑道:「方才陪你的那位施主是并没有男子那方面的能力,小娘子方才与他在一起,想来没有得到真正的快乐,不如让小僧来帮帮你吧!」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还没有说话,和尚已经朝她扑了过来,她没有客气,手里的银针直接就扎在和尚胸前的死穴上。 和尚只觉得心口一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的眼里此时满是嫌弃:「当真是噁心!」 这天弃庙说是佛宗的根源,可是此时他们的所作所为,哪有一分佛门弟子的样子!还有,方才听那和尚的语气,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有了活佛那种不正的上樑,自然也就不能指望庙里的其他和尚能有什么好的德行。
第1210章 一生唯一(4) 和尚低头看了一眼没入胸口的银针,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便断了气。 她有些不屑地将和尚从她的身边推开,然后就听到了轻笑声:「十长老,你不过是才看到小娘子,就如此不济,当真让人好笑!」 鱼安安扭头看去,却见门口不知何时竟又进来了好几个和尚,她顿时觉得头都大了,心里的怒意也更浓了些,她突然就想起之前听说的关于天弃庙里的传闻。 那些传闻大概是这般:有个年青貌美的女子到庙里来上香,然后却被镇在庙下的恶鬼拖走了,然后下落不明,过了约莫十余天后,被庙里的信徒在路边发现女子的尸体。 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每次发生这种事情时庙里就会出动高德大僧甚至是活佛出手镇压恶鬼,然后再做上几回法事,再将佛法宣扬一番,彰显他们驱鬼的本事。 鱼安安原本以为那些传言不过是传言罢了,眼下才知道那些传言哪里只是什么传言,根本就是事实,只怕根本就是庙里的和尚对那些女子做下了不轨之事,又怕事情传扬开来,所以将人先奸后杀。 她轻笑了一声道:「那你们要不要来试试?」 那些和尚眼睛一亮,立即就朝她走了过来,鱼安安将手里的毒粉扣得紧了些,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她没有说话,只是半倚在桌子边。 早有心急的和尚扑到她的身边,有个心细的则发现了被鱼安安刺下死穴的那个和尚的异常,伸手扶了那和尚一把,才发现他已经气绝。 于是那和尚大声道:「十长老死了!」 他的话让其他动了色心的和尚恢復了理智,他们有些吃惊地看着鱼安安,鱼安安微微一笑,手里的毒粉以极快的速度洒了出去,那些毒粉是鱼安安精心调配出来的,效果自然非比寻常,那些和尚全部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 鱼安安轻啐了一口道:「我呸,真的是一群人渣!」 她一口气杀了好几个和尚心里知道这事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一旦被人发现了,那么她的身份就会被揭穿,那么之前和她在一起的凤钰也会被揭穿。 她极快的在脑中想了一圈,眼下她能做的事情并不多,唯一能做的便是延缓这件事情被人发现。 她将那些和尚的尸体堆在一起,从怀里取出一包化尸粉将那些尸体化了个一干二净。 她的化尸粉效果非常的好,只用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便将这些事情做完,她轻松了一口气,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庄离也已经被人绑起来放在了一旁的祭台之上。 祭台下满是堆积如山的柴火,那些柴火上淋满了油,只要沾上一点火星,这里立即就会成为一片火海,然后将庄离烧成焦炭。 庄离原本就不是个有出息的人,他此时被绑在上面光是吓就能将他吓哭了,只是他一想到他此时扮演的是凤钰,而凤钰那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被这么一点小阵仗就吓哭?
第1211章 一生唯一(5) 于是庄离只得全程绷着一张脸,故做淡定,只是他的眼睛还是泄露了他的心事,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坚定,好在那些愤怒的百姓还有漠然的僧众没有人去关注他眼里面的情绪。 庄离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撑住,撑到鱼安安和凤钰来救他,只是他心里对这两人又终究没有太多的信心,因为他知道这两人心里怕都是恨着他的。 而他又知道他在鱼安安的手里翻不出浪来,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来,除了听从鱼安安的安排之外他别无选择,他再次后悔了一回他五年前的举动,若没那事这两一人也不至于如此折腾他。 鱼安安此时就站在人群里,她看着被绑得高高的庄离眉头微微一皱,若她不将凤钰换出来,此时被绑在那里的就是凤钰了,如果被绑的人是凤钰的话,她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冷静。 此时还未到行刑的时间,但是看热闹的百姓却并不少,庄离做为十年一度的盂兰节里被烧死的恶鬼,实被四周的百姓深恶痛绝。 知未带着一群和尚缓缓走了过来,平日里天弃庙里的佛法都由他在宣传,所以四周的百姓都是认得他的,一看见他便主动让出一条道来,然后极为恭敬地唤了一声:「主持大师!」 知未面带微笑和众人见了礼,然后便缓缓前行,他在经过鱼安安的身侧时眉毛几不可见的轻挑了一下,他却并没有看鱼安安一眼,直接带着身后的和尚在祭台前的莆团上坐了下来。 他坐下来后也不多言,直接开始颂往生经。 依着天弃庙里的规矩,所有的「恶鬼」被烧死前都要被超度,往生经是其中的一个环节。 鱼安安并不清楚这些规矩,于是问身边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好几的大娘:「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主持大师在念往生经。」大娘解释道:「你是第一次参加盂兰节吧?」 鱼安安点头,大娘是个热心肠,又继续解释道:「你第一次参加盂兰节不知道这些也属正常,盂兰节十年才举办一次,你现在还太小,我跟你说啊,我已经参加了好几界的盂兰节了,也看着这里烧死好几个恶鬼了,依着以往的流程,先由主持大师念往生经,再由活佛来念教化经,等这两个经文念完之后,就由活佛亲自用火把点燃这些木材,将这恶鬼烧死。」 鱼安安试探着说了句:「可是我瞧着那人也不像是坏人啊,怎么就成恶鬼呢?」 大娘立即用极为严肃的表情看着鱼安安道:「你这小姑娘年纪太小不懂事,活佛说他是恶鬼那就一定是恶鬼,你不对被表象迷惑!」 此时不止大娘对她怒目相视,她身边的人也怒意浓浓地看着她,她忙道:「是我不懂事,抱歉,抱歉!」 她如此良好的认错态度才让众人心里的怒意散了些,大娘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个小姑娘不懂事,大家不用和她一般计较。」
第1212章 一生唯一(6) 四周又恢復了平静,鱼安安轻掀了一下眉毛,顿时明白这些人被活佛洗脑洗得差不多了,对他真不是一般的维护,只不知他们在知道活佛与人有私后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只是一个极小的插曲,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而此时的凤钰已经将整个天弃庙逛了一遍,他在逛的时候自然不会白逛,该做的记号一个也不会少,只是他将天弃庙逛了个七七八八后,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僧人并没有发现鱼安安的下落,自然有些失望。 凤钰此时已经做好了淮备,他扭过头对跟在他身后的僧人道:「鱼安安没有出来,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呢?」 那些僧人互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下信息,然后轻点了一下头。 凤钰准备回温泉那里,却被一个僧人拦下了,那僧人淡声道:「你已经泡了两日的温泉了,再泡下去对身体不太好,还是回房休息吧!」 「那个女子了?」凤钰问道,他嘴里的女子自然指的是鱼安安,只是此时不可能明说。 那僧人笑道:「不过是你拐过来的与你有露水姻缘的女子,你何必管那么多。」 凤钰皱眉,那僧人拍了一下他的胸口道:「这些年来你也拐了不少的女子进庙了,这一次还是老规矩。」 凤钰素有洁僻,最烦与人有肢体接触,那僧人伸手拍过来的时候他是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扇飞,只是此时他心里担心鱼安安不愿这么快暴露身份,于是只得生生忍了下来。 他冷声问道:「老规矩?」 「我看你这几日是泡温泉泡得脑子进水了,傻了吧?」那僧人没好气地道:「你根本就行不了乐,每次你拐了姑娘进庙里不是其他的师兄弟们帮你帮的忙?」 那僧人说完贱贱一笑,那眉眼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邪恶与淫邪。 凤钰只是不解风情,又如何不懂这僧人话里的意思? 他顿时就明白,以前庄离这种事情没少干,只是鱼安安曾在庄离身上下了毒,所以这世上美貌的女子对庄离而言通常就是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每次庄离将女子拐进庙里后,庙里其他的和尚就会对那女子下手。 凤钰一想到鱼安安被这些个秃驴欺负他就想暴走,只是他转念一想,鱼安安从来就不是寻常的女子,这些个秃驴只怕是占不到她的便宜。 只是不管这些秃驴们能否占到鱼安安的便宜,他的心里终究是担心的,于是他伸手一把将那僧人拔开,直接就朝温泉的房间走去。 那僧人皱眉道:「你还横上瘾了不成?」 那僧人平素与庄离并不对付,平素暗地里也没少给庄离使绊子,只是庄离有活佛撑腰,他自己本身也是个不要脸的,所以平素倒也吃不了什么亏。 今日凤钰成了庄离,两人的气场是完全不一样的,今日的凤钰看在那僧人的眼里,多少都是有些古怪的。 凤钰并不理他,那僧人伸手就来抓凤钰的肩,凤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将那僧人摔了个四脚朝天。
第1213章 揭你面目(1) 那僧人被摔得有些蒙,怒道:「混蛋,你竟敢打我!」 凤钰此时的脾气已经被激了起来,也是知道这里很危险,所以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却还是冷冷地送了那僧人一个字:「滚!」 他这一个「滚」字说得那叫一个气势十足,那僧人何曾见过他这副样子,当下几乎愣在那里,他想了想终究又补了一句话:「活佛见了我都得对我客客气气,你算什么东西!」 那僧人慾发作,他身边的一个小沙弥拉住他道:「他最近有些邪门,我听十七师兄说,前日里他还在活佛那里使了回性子,活佛都忍了他,师兄此时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等以后寻到机会,再好好收拾他便是。」 那僧人一听这话也觉得甚是有理,当下咬了一下牙道:「你跟他没完!」 凤钰此时哪有心情管那僧人的心思,他心里担心鱼安安得紧,于是急匆匆进了温泉房,只是当他把房间的门推开后,便闻到了一股极难闻的味道。 凤钰的眉头微微一皱,四下一看,并没有鱼安安的影子,只是地上有一大摊的水迹。 那摊水迹是有些黄浊的,怪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此时那摊水迹顺着温泉边流了下去,原本温软的温泉水瞬间变得黄浊不堪,还散发着极浓的异味。 跟在凤钰身后的几个和尚忍不住捂住了鼻子,问道:「这是什么味?」 凤钰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鱼安安的本事,这一摊水十之八九是鱼安安弄出来的,只要这里有她出手的痕迹,而她此时又不在这里,那就表示她暂时是安全的,他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身后的一个和尚却有些奇怪地道:「明明戒律院的几位师兄进来了,可是此时人去了哪里?」 他是负责在外值守的和尚,他只看到人进来,却没有看到人出来,因为觉得太过奇怪,所以此时忍不住说了一句。 另一个和尚道:「许是你没有看见他们先走了,要不然,那女子也不会不见。」 当先说话的那个和尚挠了挠头道:「也许吧!」 凤钰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鱼安安必定寻了个机会了结了那些和尚,然后自己逃走了,他只要知道鱼安安平安,他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他也没有再在这里呆下去的心情,当下抬脚便走,只是他才走出去,便见得活佛过来了。 四周的和尚一看到活佛便跪地行了一个大礼,活佛无视之,却对凤钰招了招手,凤钰的眸光深了些,当下缓缓走到活佛的身边。 活佛看着他的样子打量的意味更重了些,却并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凤钰跟在他的身后。 凤钰看了活佛一眼,他此时不太明白活佛为何要找他,但是以他对活佛的了解,他知道需要万事小心,他也想知道活佛要做什么,于是他难得顺从的跟了过去。 活佛缓缓朝前走了大约百来步便停了下来,那是一个露台。
第1214章 揭你面目(2) 那露台乍一看不是太高,只是走近之后,凤钰才发现那里还有好些机关,他便明白那个露台是一个挑得颇高的长臂伸出来的平台。 活佛站在露台的边缘指着对面道:「看看那边。」 凤钰抬眼看去,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见庄离被绑在那里的样子,山里风大,庄离被绑在那里看起来颇为狼狈,似乎那长杆随时会断,会将庄离从上面甩下来一般。 活佛淡声道:「五年前,你冒充他,害得他妻离子散,让他恨你入骨,五年后,他却落在了你的手里,我今日想给你一个亲手杀了他的机会。」 凤钰扭头朝活佛看去,活佛温和一笑道:「你这些年来一直呆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其实都是拜他所赐,只要他死了,他所有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凤钰问道:「我虽然是很想他死,但是却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若真的想让我代替他活着,又何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那是因为他是名扬天下的钰王,要杀他自然得要用些非常手段,而像他那么厉害的人,又岂是一把火能烧得死的?」活佛微微一笑道:「既然不能将他烧死,那他就需要出现在人前。」 凤钰突然就有些明白活佛的意思,那就是活佛想在杀死他之后,让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庄离去统领梦州,夺下梦州的兵权。 在他知道活佛与太皇太后的私情之后,他觉得活佛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来实在是正常得很。 又或者说,如果他们没有这样的安排,就是一个不合格的阴谋家。 凤钰皱眉道:「我的性格和他不同,平时随便扮一下是还可以,但是若是长长久久地扮着他,他身边的那些人对他都极为熟悉,我怎么可能瞒得过他身边的人?」 活佛微笑道:「这些事情只是小事罢了,再说了,我们也没有打算让你打期扮成凤钰,只要凤钰死了,我到时候会安排一个机会让你出现在梦州城里,到时侯你再将兵权做一些安排,你就大功告成了,以后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凤钰冷冷地道:「我不相信你。」 「你必须相信我。」活佛缓缓地道:「这样的安排对你我而言其实是共赢的,只要凤钰死了,这天底下就没有人能到我这里来伤到你,而我又有把柄在你的手里,自会全力护你周全,到时候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凤钰淡淡地道:「但是我还是没有兴趣。」 活佛扫了他一眼道:「是吗?可惜你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活佛的袖袍一挥,夹着极为雄浑的力道朝凤钰袭了过来,这一卷一袭的力道极为强大,更将一旁的机关触动,无数的利箭立即如狂风暴雨一般朝凤钰射了过来。 凤钰的眼睛一眯,他如果不用全力的话根本就不可能逃得掉,但是此时若是和活佛撕破脸的话他的身份就会立即泄露。
第1215章 揭你面目(3) 凤钰知道此时江焰带来的人马还没有上山,此时动手对他们不利,时间还得再拖上一拖。 他看到活佛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他顿时明白这是一个试探的局,于是他往后退了一步,直接就躲到露台外的石头边,那里是这个阵法里唯一一个盲区。 他躲到那后面道:「死和尚,你现在若是敢杀我,我定让你身败名裂!」 活佛看着他的眸光深了些,袖袍一动,便将那些机关全部拂了回去,射在半空的箭竟似有什么线条拉着一般直接就缩了回去,所有的一切顿时风平浪静。 活佛笑着道:「我怕你和凤钰掉了包,所以就试探一二,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凤钰骂道:「死和尚,你玩我啊!」 活佛嘆道:「眼下这样的光景,自然需要万事小心,你或许不知道,今日你捉来与你欢好的那个女子很可能是鱼安安。」 「怎么可能,鱼安安我也认得的,她们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凤钰眉头皱着,却暗暗心惊,他一时间也不太清楚活佛如何看出这中间的端倪来的。 活佛淡淡地道:「鱼安安是大夫,要学易容术就极为简单,今日里也是我来得刚刚好,否则的话只怕你的性命就丢了。」 凤钰缩了一下脖子,活佛缓缓地道:「这个鱼安安真不是一般的狡猾,我们满山找她她却直接蹦到我们的眼皮子面前,她的胆子真是粗得紧,怪不得让你出去引诱她出现却没有半点效果,因为她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计划,自然不会轻易上当。」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活佛又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要她还在山上,她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凤钰点头道:「但是她现在易了容,我们要找她只怕也不容易,她在山上怕是会生出一些事情来,到时候只怕还会有些麻烦。」 「她能生出什么事情来?」活佛不以为然地道:「她虽然医术惊人,但是毕竟不通阵法,她这次能逃走,不过是庙里有人在帮她罢了。」 「庙里谁这么大的胆子,竟连你的意思也敢违逆?」凤钰泠声道:「这个人必须找出来严惩!」 「严惩自然是要严惩的。」活佛缓缓地道:「不过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活佛说完这句话时,目光落在庄离下面正在颂经的知未的身上,眼底浮出浓浓冷意,那张慈悲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慈悲之色。 他面上的表情的变化,自然是瞒不过凤钰的眼睛,凤钰觉得活佛和太后真的是同一类人,都不是一般的能装,只是活佛再能装也装不了多久了,今日註定是活佛的死期,且在活佛死之前他会让活佛身败名裂。 活佛转身欲走的时候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对凤钰道:「今夜庙里的事情多,你就不要再去凑热闹了,就在房间里好生呆着吧!」 凤钰摇头道:「难得有这样的热闹可以看,我要出来看热闹!」
第1216章 揭你面目(4) 「你若不想死的话,大可以放心大胆的出来。」活佛说完这句话后抬脚便走,只是当他的头扭过去之后眼里满是浓郁的寒茫,杀机剎那间便溢了出来。 活佛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走远之后冷冷地道:「凤钰,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他此时没有说出口的还有一堆的话,比如说像鱼安安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庄离扑倒在床?依着鱼安安的性子,能让人碰她的也只有凤钰一人了。 庄离和凤钰两人的性情相差很多,庄离不可能扮凤钰瞒过他身边的人,而凤钰也不可能扮庄离瞒守他身边的人,而庄离已经和活佛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活佛是在这个世上对庄离最了解的人。 活佛冷冷地道:「若非我已经识破了你的身份,又岂会给机会让你满山乱走,又岂会让你在庙里留下记号?就连方才那一记试探也只是让你放心罢了!凤钰,你今夜必死无疑!」 活佛拂了一下衣袖,他身边的小沙弥过来道:「活佛,庙下已经围了很多人,看那情景,似乎很快就要攻山了。」 「很好。」活佛不紧不慢地道:「早前就听闻青骑军天下无敌,今日我便让这支天下无敌的军队全部死在这天弃庙里!」 小沙弥有些吃惊地看向活佛,活佛问道:「之前让你们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妥当了。」小沙弥忙道。 活佛轻点了一下头,小沙弥在旁提醒道:「主持大师的往生经快要念完了。」 「快念完了吗?」活佛宣了一记佛号后道:「还真快,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人安心。」 小沙弥不知道他嘴里的安心指的是什么,于是轻轻低下了头。 活佛原本是打算回去休息一会的,此时想着左右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那些事情也无须他特别操心,他自然还要去人前扮演他得道高僧的模样。 这些年来,他最享受的事情就是看着那些百姓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而他也愿意在人前将他的地位维护好,若有机会的话,他还愿意寻个机会提升一二。 他缓缓走到行刑的地方,那些百姓一看到他过来全部齐齐跪在地上,用无比恭敬的声音道:「见过活佛!」 活佛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因为笑意一浓,显得他那张原本看起来慈悲的脸上更显慈悲,他宣了一记佛号,分开众人朝知未的方向走了过来。 知未此时的往生经刚好全部念完,他微一抬头就看见了活佛,他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然后他又轻敛了眸光,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 人群中的鱼安安此时也跟着一众百姓跪倒在地,她知道她这般混在人群之中,活佛不可能认得出她来。 因为这个广场实在是大,这一次来参加盂兰节的百姓有数万之众,而烧杀恶鬼又是盂兰节里的重头戏,所以今日来看热闹的百姓很多很多,这个广场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人,她心里略安。
第1217章 揭你面目(5) 鱼安安此时想起之前凤钰的计划,她心里有些担心,也不知凤钰有没有瞒过活佛,他的计划又实施的如何了。 活佛走得不快,广场虽然很大,但终究是有尽头的,知未见活佛很快就走到他的面前,依着礼貌他应该要起身去迎,事实上,他身后的几个僧人已经站了起来,而他依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活佛看到他的样子眼底有几分不悦,因为在活佛看来,那是他太没有礼貌。 知未拔弄着手里的佛珠,嘴里轻念着经文,若是细听的话,当听得出来他此时念的是宝华心经,那是一卷讲述放弃仇恨和悔过的经文。 活佛走到他的面前时,活佛身边的小沙弥问道:「主持见活佛过来,为何不起身相迎?」 知未语气平淡:「佛祖有云,众生平等,活佛固然是活佛,但是他终究不是佛祖,就算是佛祖,怕也不会有这样的要求,难不成在活佛的心里,他比之佛祖更加精通佛法?」 他这番话一问出口,四周的百姓眼里满是吃惊,他们敬重知未,却更敬重活佛,而知未此时的话从佛法上来讲并没有错。 小沙弥怒了,欲训斥知未几句,活佛却轻摆了一下手道:「知未是庙里年少一代里对佛法最为精进的,此番说法甚为有趣,众生平等,我自不能要求你来相迎。」 他这般一将姿态摆低,立即就迎来了四周百姓的拥护,有人开始指责知未:「佛祖是说众生平等,但是也说了要尊敬长辈,活佛这么一把年纪过来,你本来就应该起身相迎。」 「就是!也是活佛的佛法无边,心胸宽阔,不与你一般计较。」 广场上的百姓就这件事情发出了他们的讨论,广场上的人本来就多,此时一说话,场面便显得肯些喧闹。 鱼安安在人群里听到众百姓的讨论点时,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得出来,这些信徒对活佛比对知未要尊重得多。 其实这事也挺好理解的,活佛是自他一出身就被选定的,在下一任活佛没有被选出来之前,他就一直会是活佛,而主持的话,依着天弃庙里的规矩,是三年就要换一次的。 也就是说庙里很多人可以当主持,但是活佛却只有一个。 知未对于众人的指责很是平静,他神色如常地站在那里,看着活佛道:「师叔指教的是,说到佛法,弟子还有很多不懂,想请师叔指教一二。」 知未的师父与活佛是师兄弟,抛开活佛的身份,活佛是知未的师叔。 活佛问道:「你这是想要与我论佛法吗?」 「弟子这些年来参详佛法,有很多还没有参详透,今日里还请师叔指正。」知未说完对着活佛长长一揖,那模样竟十分恭敬。 活佛看了他一眼道:「先做正事要紧,回去我们再去参详。」 知未微低着头道:「若不将这佛法论透,只怕今日佛祖会生气,弟子心里也会不安,还请师叔莫要再推辞。」
第1218章 揭你面目(6) 活佛不想理知未,他却已经大声道:「敢问师叔,这天下苍生真的是平等的吗?」 四周的百姓姓实在是太多,知未终究是天弃庙里的主持,于是活佛敷衍地回了一句:「自然。」 他此时心里想的却是等这一次盂兰节结束之后,他一定要想办法提前结束知未的主持任期。 知未看着他道:「既然如此,还请活佛告诉我,如果有人背着人与人有私情,并产下一子,这种事情当如何处置?」 活佛的眉头微皱,他隐隐觉得知未这话另有所指,却又觉得知未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知晓他与太皇太后之间的旧情,因为庄离虽然蠢得紧,但是这种事情断然不会告诉其他人,因为庄离一旦开了口,庄离就必死无疑。 他抬眸看了一眼被绑在高竿上的庄离,轻点了一下头道:「依着俗世的规矩,女子犯下此等事情,必当浸猪笼。」 「若是男子呢?」知未又接着问道。 活佛的眼里透出了几分凌利,直直地看向知未,知未的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看起来平静怡然,活佛这才道:「若那男子明知那妇人是有夫之妇还行勾引之事,当下阿鼻地狱。」 知未缓缓地道:「下阿鼻地狱那是死后之事,那么生前当如何处置?」 「这件事情你来问我怕是有所不妥。」活佛淡淡地道。 他一发话,他身边的那些人立即附和道:「就是,这些事情哪里需要活佛来做决断?」 知未并不理会旁边人的话,他只直直地看着活佛道:「还请活佛解答一二。」 活佛觉得他今日不是一般的烦,当下直接道:「依着俗世的规矩,男子若与已婚妇人有私,当打十大板,然后处一定的罚金。」 他说的这种规矩介于南贵和大拓之间,算是中规中矩的,在这个时代,男子与女子**的话,女子是浸猪笼的,男子一般打几计板子并处一定的罚金就可以了。 知未点头道:「俗世中的人的确如此惩罚就够了,但是如果是庙中之人呢?」 活佛听到他这句话彻底警觉,然后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发现庙里有人做下如此龌蹉之事吗?」 知未答道:「正是,因为那人身份很是特殊,所以我来请示活佛。」 此言一出,四周立即响起了议论声,那些百姓无比好奇地朝他们看了过来。 寻常百姓对天弃庙里的和尚都极为尊重,觉得他们都是精通佛法的得道高僧,此时听知未说这些和尚里竟有人与女子私通,那就是犯了大戒啊! 活佛皱眉道:「天弃庙里的庙规是不管是谁犯了戒律,必定严惩,任何人都不例外。这种事情你交给戒律院处理就好,不必来问我。」 「若那人就是活佛您呢?」知未定定地看着活佛道:「也要一样处置吗?」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静成一片。 站了万余人的大广场原本人声鼎沸,此时却变得静得落针可闻。
第1219章 身败名裂(1) 活佛早前就觉得今日的知未和往日有些不同,看起来有些怪怪的,此时他听到知未的话后就算是他平素在人前习惯性摆出一张慈善的脸,习惯性脸上有几分慈悲的笑意,此时也摆不出不来了。 他冷冷地看着知未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 知未的面色平静,语气也很平静:「弟子自然知道,所以才会选在此时问师叔,还请师叔解答一二。」 「放肆!」活佛的脸上虽无怒容,但是那双眼睛里已经没了慈悲,他用极为冷厉的语气道:「那等犯戒律的恶僧,又岂能用我来打比喻?」 「我不是打比喻。」知未无视他眼里的怒意,极为平静地道:「我说的是事实,还请师叔示下。」 他这样说便是让活佛自己处置自己了,活佛气得胸口怒意浓郁,只恨不得一把将知未撕了。 他冷冷地看着知未,知未并不怕他,淡淡回看着他,眼里却染上了几抹无奈。 活佛冷着声道:「来人,知未得了失心疯,将他带下去好生休息!」 他的话一说完,他身后的那些人便朝知未扑了过来。 知未身后站出几个和尚,将那些人拦住。 知未缓缓地道:「师叔这是被我说中短处,恼羞成怒了吗?我之前还一直怀疑那事是假的,眼下……」 他说到这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对着西面的天空一拜道:「师叔早前曾对我说过,是人都会犯错,只要知错能改便好,师叔此时又何必如此戒怀?」 四周的百姓有些好奇地看看知未,又看看活佛,他们的心里对活佛自然是极为尊重的,但是这些年来知未执掌天弃庙对所有前来朝拜的百姓照顾有加,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真正慈悲的人。 如果是其他人指责活佛破了戒,与妇人有私,他们一定会直接暴走,因为他们绝对不会相信活佛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但是此时指责活佛破戒的人是知未的话,百姓们心里就得想上一想了,就算不信知未的话,也觉得这事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最重要的是,此时活佛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吃惊,他是得道的高僧,被知未这么一问就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难不成真的是活佛心虚? 有人忍不住道:「主持大师,你说活佛与人有私,还请你拿出证据来,否则的话,我们决不相信。」 「就是,拿出证据来!活佛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是犯了嗔戒,佛祖会重罚你的!」 活佛对知未的性情是有些了解的,知未是知字辈的弟子中最有慧根的一根,对佛法的领司能力更是超群,再加上知未一心向善,待人极好,所以当初天弃庙在选主持的时候,他能从一众和尚里脱颖而出。 知未平素从不会主动为难人,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突然发难,只怕是有些原因的。 活佛不由得想,难不成知未的手里真的有什么证据?
第1220章 身败名裂(2) 活佛这一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当年的大拓皇后现在的大拓太皇太后勾搭上,同时,他最害怕的也是这件事情暴光于人前。 他对于他活佛的这个名声无比在乎,绝不容许染上任何污垢。 他敛了敛眼里的怒意,用以往那种平和慈善的眉眼看着知未道:「这些年来你我共同执掌天弃庙,平素我极少过问庙里的事情,难免有人会在你的面前胡说八道,让你动了对我取而代之的心思。你若是想要活佛这外名头,跟我说一声便是,这些虚名于我无益,若能让你快乐的话也是功德一件。」 他这么一说,便是告诉所有的人,知未之所以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不过是知未想要得到活佛的名头,而这事活佛早就知晓,一直没有揭穿而已。 四周立即响起了对知未的讨伐声,无数的百姓对知未怒目相向。 知未之前虽然知道活佛有些私心,但是本质上却是一个得道的高僧,所以在他的心里,对活佛其实还是敬重的,可是活佛的这番话说出口时,他却觉得全身透凉。 他定定地看着活佛道:「我从未想过要得到活佛之名头,我修行多年,不过是想将佛法发扬光大,我方才说那些只是想向师叔求证一二,师叔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鱼安安此时距两人并不远,她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却想笑,知未方才在众人的面前虽然对活佛并没有咄咄逼人,但是意思却很是明了,活佛不甘自然要反击,知未却似很受伤,佛门中人的行事风格果然和寻常人不一样。 鱼安安不知道的是,其实知未只是认个死理,他早前对活佛虽然有所不满,但是却也只是有所不满,他的本意是想借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活佛把所有的话说清楚,从而彻底与那些俗事断绝,不想活佛却直接将矛头指向他,更想要他的命。 活佛看着知未道:「我何曾咄咄逼人呢?你若不将我逼到这种境地,我又岂会将你的私心说出来?你我都是修佛之人,这般互相指责实是罪过!」 他说罢宣了一记佛号,然后长长地嘆一口气,他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知未轻轻闭了一下眼睛道:「如此说来,那位施主告诉我的只怕是真的了!既然如此,这些东西还请师叔辩认一二,看看是不是师叔的旧物。」 他说完从怀里取出两封书信来,活佛一看那些书信上的笔迹顿时如被雪击,那上的字迹正是他的。 而那些信看起来有些发黄了,上面的内容他不看也知道正是他前段时间丢了的那些信。 活佛此时只恨不得将庄离撕成碎片,他的心里生出万千猜想,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庄离为了自保,将书信交给了知未,然后知未未经他允许偷看了书信,这才来找他问责。 只是活佛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因为这几****一直派人盯着庄离,而活佛之前就对知未有所怀疑,所以他也一直派人盯着知未。
第1221章 身败名裂(3) 因为这一层,所以活佛知道这几日知未和庄离并没有见过面,且平素知未和庄离两人因为性情的原因走得并不近,庄离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知未保管? 活佛百思不得其解,此时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只定定地看着知未,知未却已经将其中的一封信递到活佛身边主管戒律堂的五长老手里。 若说天弃庙里谁最正直,当属五长老知乎了,他的性子一向刚正,只是他的戒律堂这些年来因为活佛干涉的原因已经分成两派,一派是他亲自带着的,刚正不二,另一派则是由戒律堂的副堂主带着胡作非为,之前对打鱼安安主意的那些戒律堂的弟子就是副堂主的人。 知乎一看上面的字迹眼里有一抹难以置信,他经常看到活佛写字,上面的字迹明显就是活佛的。 知乎忙将信展开欲看,活佛大急,伸手就来抢信,而知乎也已经粗粗看到信上的内容了,活佛将信抢走后怒道:「哪个宵小竟敢模仿我的字迹!」 他这么一说,便相当于是告诉了所有人,那些字迹和他的是一模一样的。 知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师叔,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庄离在上面焦急的等着鱼安安来救他,此时看到下面的场景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明白这事不是鱼安安的手笔,就是凤钰的手笔。 他在上面大声笑道:「老和尚,这种书信谁能伪造得了?不说别的,光说那信上所写之事,都能与你之前的事情相吻合,别人就算是想要伪造只怕也伪造不了!」 活佛抬眸冷冷地看着他,他知道此时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于是他干脆把心一横,直接就豁出去了,大声道:「你们知道这活佛为何要污衊我是恶鬼,然后将我烧死吗?不过是因为我无意中知晓了他的秘密,他想要杀我灭口!」 活佛怒道:「闭嘴!」 庄离不但不闭嘴,反而更起劲了,他大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身为活佛,其实一点活佛的自律性都没有,这些年来,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更是做尽!」 他说完对一众百姓道:「三年前有年轻貌美的香客上山来上香,然后尸体被人姦污扔在山下,这事想来大人都知道,你们知道那件事情是谁做的吗?就是活佛做的!这是我的探子探查到的消息,件件千真万确!」 其实那女子是庄离掳走的,只是他不能人道只能在旁看一把,再摸一下,然后由戒律堂的那些弟子行使具体细则,只是他们把那女子弄死的事情他却也是不认同的。 他此时和活佛已经撕破脸了,那么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再加上他又中了鱼安安的毒,就更加没有选择了。 他的口才原本就极好,此时说起这些事情来,当真是件件说到了关键处。 活佛气得两眼发黑,怒道:「你当年做下恶事,我收留你多年,你……你竟如此信口雌黄!」
第1222章 身败名裂(4) 鱼安安闻言一惊,听活佛这话里的语气,似乎已经知道绑在这里的是庄离了,既然知道这里是庄离,那么在外面的自然就是凤钰了,也不知此时的凤钰会不会有危险。 庄离大声道:「我才没有信口雌黄,我当年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最是清楚,你之所以收留我不过是因为我是你那个姘头送过来的。」 一言激起千层浪,四周围观的百姓无比吃惊地看着他。 他却来了劲,又大声道:「想来你们一定对活佛的姘头是谁很感兴趣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他的姘头就是大拓的太皇太后!」 四周的百姓被这个重点磅的消息震得目瞪口呆,活佛偷人也就算了,竟偷的人还是大拓的太皇太后,这事就有些大条了! 其实他的话前后是有些矛盾的,活佛也听出来了,只是这样的前后矛盾他根本就解释不清楚,总不能承认他是太皇太后送来的吧?总不能说他不是凤钰是庄离吧 这种事情一旦在人前说开,麻烦就大了! 活佛怒极,给身边的僧人使了个眼色,那僧人大声道:「大家不要听这恶鬼的胡说八道,他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因活佛发现他的身份将他镇压了下来,他心生怨恨,所以才会报復活佛!这样的恶鬼还是早上了结得好,来人,行刑!」 「慢着!」知乎大声道:「这件事情疑点甚多,师叔,你若是清白的,我自然会为你正名,只是眼下此人不可就此烧死,还请师叔配合一二,解我们心里的疑虑!」 活佛一看此光景,就知道今日的事情断不能善了,在他看来,以庄离的和知未的性情智商,是不可能安排得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所以这所有的一切必定是凤钰和鱼安安! 他知道今日的事情绝不能急,这里的百姓太多,他不可能将所有的人全部杀了,而要保住他的名声的话,此时是断断不能急的。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道:「此人心怀不轨,污我佛门名声,明显是别有居心!」 知乎此时其实也有些晕,从他的立场看来,活佛虽然有私心,但是应该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此时庄离又开始说话了:「诸位,实不相瞒,我就是大拓的战神凤钰,因为我发现了太皇太后和活佛的姦情,所以他们就想要将我杀了灭口!」 四周满是抽气声,众百姓对着庄离指指点点。 虽然活佛之前曾想过要将凤钰的名字公开,但是山中的讯息传递的并不快,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所以此时众人才会如此吃惊。 在他们看来,今日的这件事情,基本上是颠覆了活佛在他们心里的形象,在人群里,也有不少大拓的百姓,他们也不信他们那个端庄的太皇太后居然给他们的大行皇帝戴了绿帽子。 庄离说完这句话后又接着道:「太皇太后是我的母后,如果不是她行事太过,我又岂会将家丑外扬?」
第1223章 身败名裂(5) 众人一想有些道理,庄离又大声道:「还有,当年我之所以杀大拓帝不是因为我要夺大拓的江山,而是因为我发现大拓帝根本就不是我父皇的亲生儿子,他根本就是活佛和我母后所生!我凤氏的江山,又岂能落在外人的手里!」 这句话里的含金量远高于方才的那些,当年凤钰逼宫然后斩杀大拓帝的事情,在四国中一直有所流传,百姓们虽然是以站在那里看热闹的方式来看这件事情,但是弒君绝对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 而庄离的这句话却直接说出了原因,这个原因实在是让人惊嘆,让那些原本就站在凤钰这一边感嘆他英雄无双的百姓更是为他找到了理由。 庄离说完这话后心里其实是有些得意的,他被鱼安安下了毒,原本他的心里是有些担心的,在他看来,此时他将这件事情揭穿,鱼安安应该不会太为难他吧! 就算鱼安安对这些事情早前就知晓一二,此时听到庄离这番话她也有些消化不良,太皇太后和活佛有私的事情她没有细算过这中间的时间,自也不知大拓帝到底是不是活佛的儿子。 但是庄离这么一说,她觉得庄离为凤钰当年杀大拓帝找的藉口还是相当不错的,是值得表扬的。 活佛气得七窍生烟,他早前就知道被绑在上面的是庄离,此时却听得庄离自称为凤钰,还将当年的旧事全给抖了出来,他怒极,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就抢过火把将那些柴火点燃。 庄离大惊道:「老秃驴,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我跟你说,就算你杀了我,也不可能抹掉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你的行事作风,根本就不配当什么活佛!你丫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知未也急道:「师叔,你这是做什么?」 「他在这里诋毁我的名声,又岂能容他再胡说八道下去!」活佛说完对一众百姓道:「他是地狱里来的恶鬼,最擅人蛊惑人心,你们千万不要相信他!」 这样的话是活佛早就想好的,这些年来这样的理由和藉口也是屡试不爽的,基本上每次只要他一说出这番话来,就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抹平。 但是这一次他的算盘却落空了,那些平素极为支持他的百姓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百姓们都不是傻子,今日从知未出言指责活佛,再到知未拿出书信,再加上庄离的那一番话,他们原本只是将信将疑的,可是活佛出手点火烧庄离时,倒完全证实了他们心中的猜想。 正在此时,知乎已经将信全部看完,大声道:「这封信里的确是活佛亲笔所写,因为活佛在写之字时会习惯性的点上一点!我相信如果是有人伪造的,这样的小细节不可能知晓!而且信里提到的几件事情,都和天弃庙有关,外人不可能知晓!」 百姓们看着活佛的眼里有了几分难以置信,他们实在是不愿意相信他们一直极为爱戴的活佛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第1224章 身败名裂(6) 活佛看到那些百姓愤怒的目光,心知不妙,只是他平素居高们惯了,以为只要再哄哄这些百姓就能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于是他大声道:「这是一个局,知未想要得到活佛的名声,钰王被恶毒缠身,所以才编出这样的鬼话来,你们绝对不能上他们的当!」 鱼安安站出来道:「活佛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是有人要害你,那么请你解释一下,这两封信是你在什么样的心境下写出来的!」 庄离认得鱼安安的声音,他此时知道她在这里顿时大喜,知道只要有她在这里,他今日应该就不用死了,于是他大声道:「卿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知你们母子是否安好?吾甚是挂念你们母子二人,不若今秋你上书正德来庙中上香,吾尚未见昊儿一面,思念得紧……」 他这念的内容其实是他瞎编的,听在众人的耳中他却似在背信一般,众人都知钰王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于是有人喊道:「真的是钰王!」 活佛早知庄离无耻,到此时却还是觉得他低估了庄离的无耻程度,这货的行事风格也真的是没谁了,居然敢这样胡谄! 他暴怒:「简直是岂有此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你嘴里说的内容哪里是这信上的内容!」 庄离学着凤钰的样子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写下的情书何止这两封,我本想留你面子只拿出两封信来,你若有悔改之事那么以前的事情便罢了,可是你此时竟想杀我灭口,那么我此时一点都不介意将你之前所有的信全部背上一遍!」 他说完竟真的就大声背了起来,鱼安安之前对他是无比讨厌的,此时看到他这样的所作所为又觉得好笑得紧,这货无耻起来也并非全无好处。 于是庄离扯着嗓门在高竿之上大背活佛和太后的情书,他的身下是熊熊大火,因为他所处的们置高,所以他的声音扩散的也就更远,广场上的百姓十个倒有八个能听到。 而他此时的样子表现出来的似乎还很有气场,那模样,竟真的很有几分凤钰的样子。 众人不知道的是,他此时之所以会有这般模样,不过是因为他知道鱼安安在下面,他觉得他死不了,所以才会如此大胆。 鱼安安对他的心理也猜了个十之**,知道这货坚持不了太久,而场中此时的气氛却显得有那么点怪异。 百姓们的心里其实是不安的,十年一度的盂兰节原本应该是佛门中的盛事,他们来天弃庙大多都是因为心里有所求,觉得这庙里的活佛是如神仙一般的存在。 可是此时他们却发现那如神仙一般的活佛其实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他犯了色戒,犯了杀戒,品行极度低劣,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能承载他们心中的希望? 于是那些希望破灭后,百姓们的心里有些茫然。 鱼安安在感觉到了那分茫然的气氛后大声道:「佛不像佛,僧不像僧,这样的活佛哪里算得上是活佛?还我们的香油钱!」
第1225章 钰王惧内(1) 鱼安安说完就朝活佛沖了过去,将银针握得紧了些,她知道此番沖在前面必定是危险的,但是今日若不以身涉险,是不可能将活佛彻底扳倒。 天弃庙虽然是个庙宇,却因为香客极多,只要来这里的香客必有布施,所以这里虽然不是一个国家,但是却富得冒油。 来这里的香客很多都为了心中所愿倾家荡产卖儿卖女而来,此时鱼安安的这句话立即就在他们的心里引起了共鸣,他们的血汗钱,岂能便宜了庙里的这些和尚? 愤怒的百姓,当即大吼起来:「还我们香火钱!」 鱼安安此时已经冲到活佛的身边,他身边的和尚将他护得紧紧的,他定定地看着鱼安安,四目相对,有杀意四下溢了出来。 活佛咬着牙道:「原来是你!」 鱼安安懒得理他,手轻轻一挥,一把极厉害的迷一魂药就这么洒了出去,这一洒毫无预期,挡在活佛面前的和尚都中了招,当即就软软的倒在地上。 鱼安安冷笑一声道:「没错,是我,你那么能算,可曾算过你也会有今日?」 活佛怒极,当即扬掌就朝鱼安安拍了过来,他虽然修习佛法,但是这些年来武技却一日都未曾落下,此时杀意一动,那就是正儿八经的杀气腾腾,这一掌拍来竟夹着雷霆之声。 鱼安安之前就知道活佛是会武功的,而且他的武功还不低,只是他这一掌拍出来的时候,她却觉得她还是低估了活佛的武功,她的那些三脚猫的把式,在他的手里一个回合的便宜也占不到。 她想要后退闪避,可是那些愤怒的百姓此时已经围了过来,她根本就避无可避。 鱼安安轻轻咬了一下牙,直接就倒在地上,活佛的那一掌就打在她身后的一个寻常百姓的身上,那人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当即丧命。 鱼安安知道如果那一掌拍到她身上的话,她只怕也会当场送命,而此时那个百姓却因她而死,她心里怒意大增,她直接就将手里的银针弹了出去,活佛早有所料,一袖子就拂开,第二掌又朝她打了过来。 鱼安安这一次没有再躲,而是看准活佛打过来的方向直接就挥拳就迎了上去,活佛看到她挥拳来迎只觉得可笑至极,她没有一点武功,他的那一拳足能将她的拳头打碎。 而鱼安安的眼里再无一分惧意,只有着极为凌厉的怒意,两拳相交时,鱼安安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气从他的手上传来,她的手上传来了剧痛,她听到了自己骨折的声音,而她的嘴角却逸出了一抹浅笑。 活佛此时也觉得手上传来了痛意,那痛意似被针扎了一下,被针扎地方的痛意瞬间以十倍的剧痛朝他袭去,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觉得整条手臂都痛意惊人,似乎整条胳膊都要断掉一般,那些痛里还夹杂着极为浓郁的麻痒的味道。 他看到了鱼安安血肉模煳的手指尖藏着的银针,银针在阳光下散发着幽蓝的光华,那些银针是淬了剧毒的。
第1226章 钰王惧内(2) 活佛的眉头微皱,他心里有些后悔,他早前就知道鱼安安擅医也擅毒,行事素来就异于常人,他若是没动怒之前的话尚还知道不能和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可是方才动怒的时候,他就将这事给忘了个干净。 他知道鱼安安用毒有多么的厉害,他不敢大意,当下竟直接用另一只手化掌为刀将自己中了毒的那条胳膊斩断。 鲜血四溅,四周的百姓惊唿出声,眼里透着无尽的惊骇。 鱼安安适时的大声喊道:「活佛杀人了,活佛杀人了!」 如果说方才活佛与太皇太后有染的事情只是让人震惊罢了,在这些信徒的心里虽然有愤怒,却还存有疑虑,但是此时活佛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人,那么整件事情就完全变样。 从这一刻起,所有目睹了活佛杀人的百姓的心里,活佛就不再是他们心里的那个活佛,而是真正来自地狱里的恶鬼! 活佛看到四周那一张张愤怒的脸,他再看了还躺在地上的鱼安安,此时他再也不敢有任何与鱼安安肢体接触的动作,他咬了咬牙,施展轻功抬脚就走。 从鱼安安扑到活佛的身前,到活佛自断一臂离开,其实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罢了。 知未在看到鱼安安和活佛斗到一起的时候,他想要来救却也没有机会,只到活佛退走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将脖子里的佛珠一甩,用极为清冷的声音道:「今日之事还请师叔给个说法!」 他的佛珠就是他的武器,这般一甩便将活佛的退路全部拦下。 活佛怒道:「你竟敢拦我?」 「我需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知未手里拿着佛珠寸步不让。 活佛花白的鬍子轻轻一抖,杀意浓郁,而此时四周的百姓已经围了过来,看那模样却似恨不得要撕了他一般,他知道他若是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只怕会被那些寻常百姓活活打死。 他当即冷冷地道:「你会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的!今日里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人能活下来!」 他说完也不知做了什么,整个人竟如大鸟一般飞向天空,转瞬就消失于人前。 在他消失的瞬间,不远处传来了巨大的石门关闭的声音。 知未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对天弃庙算是极为了解的,知道活佛必定是动了什么阵法,只是这种阵法他从来没有见过,看来活佛身上的秘密比他预期的还要多。 鱼安安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方才那一击她虽然对活佛用毒成功,但是她自己的臂骨却断了,臂骨断了以她的医术只要接好就能完好如初,但是活佛自断一臂,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恢復过来,而且她相信还会有残留的毒性进入活佛的身体,活佛必死无疑。 知未扭头看向她,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然后走过去问道:「他怎么会突然飞起来?」 她确定她方才并没有看到什么线将活佛吊起来,活佛离开的样子也不像是用了轻功,所以她很是不解。
第1227章 钰王惧内(3) 「应该是动用了阵法。」知未答道:「整个天弃庙就是一个巨大的阵法,然后这里的阵法只有活佛一人最是了解。」 鱼安安问道:「那你所知有多少?」 「皮毛而已。」知未答道:「此时他逃到哪里我都不知晓,他方才逃走时说放了狠话,这庙里大部分的僧人和信徒都听从他的调令,只怕今夜会有大的变故!」 他的眼里满是担心,对于活佛的狠绝其实他有着极深的体会,只怕活佛为了保全他自己的名声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鱼安安的眼里也有些担心,在她看来,活佛从某种程度来讲就是一个神经病,而且是一个病得不轻的神经病。 庄离在大喊大叫:「喂,你们说完了没有?快点来灭火啊!我都快被烤熟了!」 鱼安安扭头看了他一眼,知未对身边的僧人点了一下头,那些僧人便手脚麻利的打水来灭火,只是天弃庙在山里,山中水源都在山腰或者山脚处,此时要将水运过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等到众人将那些火扑灭的,庄离也已经被烤得五分熟了,身上更有多处烫伤,他苦着脸对鱼安安道:「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他这话多少都有些撒娇的意思,却听得鱼安安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他忙又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起来,此时的他,又哪里还有一分凤钰的样子? 四周的百姓看到他的样子都愣在那里,而庄离坐下来之后却又道:「有没有搞错啊,这里怎么还这么热?咦,这地怎么是烫的?」 鱼安安初时只当他是胡说八道,是被火烤了之后的把脑子烧短路了,只是她很快就觉得四周有些不对,入夜后的天应该更加凉快才是,可是此时却似乎是越来地越热。 她忙蹲下用手摸着石板,石板上却是热的。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知未也发现了异常,忙对众人道:「这里有变,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说完就朝一旁走去,只是此处虽然很大,但是三面都是绝壁,只有一面能出去,只是那唯一出去的大门在活佛消失的那一刻就落下了厚重的石门,将众人出去的路全部挡住。 鱼安安的眼里有了几分担心,她看着知未道:「现在怎么办?还有其他出去的路吗?」 知未细细地想了想后,走到一侧对身边的几个和尚道:「把这场石头推到下首,然后再将那块石头推过来,石头有些重,你们要小心。」 几个和尚应了一声,就去推石头,那石头虽然重,但是明显没有知未说的的那么重,几个练过武的和尚轻易就将石头推动了。 「不对。」知未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对,这里的机关已经被人毁了。」 鱼安安见那些石头的下面露出一道痕迹,知那里必定是机关的所在,石门如此巨大,要想推动机关的话需要动大力气,可是此时这些和尚在推的时候并不吃力,这里面只怕是有问题的。
第1228章 钰王惧内(4) 只是就算如此,那些和尚还是依着知未的指示将石头挪了位置,石门纹丝不动。 这般折腾下来,和尚们一个个满头大汗。 而此时地上越来越热,踩在石板上的脚都开始发烫了。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只怕所有的人都要被做成烤人肉了。 她咬着牙道:「这里再没有其他离开的法子了吗?」 「佛祖当时做这个大广场的时候用的是三面环绝壁的阵法,只要一关石门谁都出不去。」知未轻嘆道:「当然,这里是困不住身怀绝世轻功的高手。」 鱼安安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她看着那片绝壁相当的无语,绝壁入云,四周没有任何借力点,这里这么多的百姓,谁能爬得上去? 知未又道:「若上面有人放绳索下来,也能出得去,只是这里人太多,还有一些老幼妇儒,只怕对他们来讲就算是将绳索放下来,也爬不上去。」 鱼安安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这里为何会突然这么热?」 「这个大广场上面全部铺了一层石头,之前冬至日的时候我和活佛都会在这里讲经,冬日天寒,这里更是冷得紧,所以佛祖在建造这里的时候,在下面铺了夹层,夹层里舖了煤,只要将煤点燃,这里就会变成暖暖的一片,再不畏严寒。」知未轻声道。 鱼安安忍不住道:「真看不出来,你们的佛祖还很懂得享受。」 知未轻咳一声道:「佛祖当初建这些东西的时候,其实是不想百姓受罪,不想却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去,实在是罪过。」 鱼安安又想起一事:「就算下面能点火,但是活佛是如何做到将这里这么大的空间全部点头?」 「这下面有极为精緻的机关,只要拔动机关,就能瞬间将这下面所有的煤全部点燃。」知未回答。 鱼安安轻撇了一下嘴,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地暖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后道:「现在是夏天,这下面的燃料应该不会太多吧?」 知未的目光有些复杂,好半晌后和回答:「在盂兰节前,活佛就诏集庙里的僧人将下面的燃料全部换成新的,也就是说,这里面的燃料如果全部烧完的话,在这样的天气里是能把这里所有的人全部烤熟的。」 鱼安安听到这里是真的想暴粗口了,她忍不住道:「你们这里可以更坑一点吗?」 知未微微低着头,宣了句佛号后道:「惭愧,小僧虽然是庙里的主持,只能主持日常的生活起居,其他的事情实在是无能为力。」 鱼安安知道此时就算是责备他也没有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活佛精心准备的。 自他们来到天弃庙开始,活佛就已经在细细布置着一切了,这接二连三的局基本上处处都是死局。 鱼安安觉得活佛这样对付他们,她能理解为凤钰杀了活佛的亲生儿子所以要报仇,但是活佛在布下这个局的时候,竟连这广场上所有的百姓都不放过,如此行径,就真的是丧心病狂了。
第1229章 钰王惧内(5) 鱼安安深吸了一口气,而知未已经在那里开始打起坐来。 庄离忍不住道:「大和尚,你也不怕把你的屁股烤熟了啊!」 知未没理他,他又涎着一张脸用肩轻碰了一下鱼安安道:「你没有离开的法子?」 「你在这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想来对这里的一切是极为了解的,你又那么聪明,肯定有离开的法子吧?」鱼安安扫了他一眼道。 她每次看到庄离的时候都会觉得格外的别扭,这货和凤钰长得一模一样,性情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那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无法直视。 庄离闻言,默默地往后走了一步,只是他退了一步后似想起什么来,又摆出笑脸对鱼安安道:「你看我今日的表现如此之好,你要不要先把我身上的毒给解呢?」 鱼安安回了一句道:「等你能活着离开这里的时候再说。」 庄离的脸立即就垮了下来,抱怨道:「你都差点把我害死了,还不给我解毒,我咒你……」 他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鱼安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她的眼里夹着寒意,他不自觉地打个哆嗦,然后挤出一张笑脸道:「咒你长命百岁,一生安康。」 鱼安安收回目光,懒得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 此时广场上越来越热,恐慌的情绪四下涌来,那些百姓们在知道石门打不开的事情之后,一个个心急如焚,在那里开始燥动起来。 知未此时也坐不住了,如庄离所言,他的屁股快要被烤熟了,他身下的莆团此时也已经有了烤煳的味道。 一个老者因为受不了炎热,此时已经昏倒在地,他身边的人将他扶起,着急的唤了起来。 鱼安安看到后忙给老者把了一下脉,发现老者不过是因为中暑罢了,之前和尚们用来灭火用的水还余下些许,却早就被渴到极致的百姓喝了个精光,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点水根本就不够用。 中暑只是开始罢了,鱼安安知道,时间越是往后就越是危险。 她此时心里也很是担心,活佛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大烤炉,他又知晓了凤钰的身份,那么必定也会有相应的布置,现在凤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过来救她。 鱼安安心里也担心任梓舟和离生,活佛囚禁她失败后,便少了危险任梓舟的筹码,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们大开杀戒。 她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三分焦躁,天弃庙这种佛门圣地,愣是被活佛弄成了人间地狱,活佛的心机之深由些可见一斑。 鱼安安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她就算平素再机变,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她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老者,略一沉吟,就去知未要了一个杯子,她拿到杯子之后趁众人不备,从空间里打了一杯水,然后端到老者的面前。 四周的百姓此时也都渴得紧,看到她杯中的水,一个个眼里发着光,他们此时也都渴得紧啊!也想喝水!
第1230章 钰王惧内(6) 他们中间有一个汉子想要来抢水的时候却被知未直接拦下:「佛祖在前,你们岂能行如此之事?」 那汉子怒道:「你们这些和尚少在这里讲仁义道德,在老子的心里,你们就是人渣!活佛与人私通,大开杀戒,欲将我们全部杀死,你这和尚和这小娘子走得如此之近,你们俩是不是有姦情?」 知未是个老实人,被那汉子的这句话气得脸胀得通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庄离觉得这是他表现的时候,他走过去,对着那汉子就是一拳,吼道:「这是本王的王妃,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汉子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冷笑道:「当年的皇后都偷人,不要说是区区一介王妃了!」 庄离毕竟不是凤钰,身上的气场要弱得多,若是换成凤钰,估计一个眼神就能让那汉子吓得跪下了。 鱼安安知这种事情一旦坐实以后等着她的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她将水餵老者喝下后走到那汉子的身边:「你和一个年事已高的老者抢水喝,抢不到就往别人的身上泼脏水,你爹娘当年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她说完拿起杯中没有喝尽的水全淋在那汉子的头上道:「若你爹娘没有教会你基本的做人道理,那就由我来教一教你。」 她的手指轻弹,那汉子只闻到一阵淡香,然后便觉得腹部剧痛无比,整个身体都缩成了一团。 庄离在旁看着缩了缩脖子,然后很狗腿的说了句:「娘子威武。」 鱼安安扫了他一眼,他的笑顿时凝在了脸上,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四周的百姓都吓了一大跳,众人在知道她就是钰王妃后心里膜拜得紧,而此时在他们的眼里,庄离就是凤钰,他们再看到庄离的样子,只觉得这钰王也太惧内了些。 鱼安安大声道:「眼下我们身处险境,此时应该同心协力想办法出去,而不是在这里欺凌弱小,我虽不信神佛,却信人心本善,这里是佛祖所留之地,虽然被活佛利用来困住我们,但是活佛不等同于佛祖,我相信,天弃庙里的和尚也不可能个个都是坏人。」 她说完指着知未和他身后的一众和尚道:「他们都是真正的得道高僧,我也相信他们一定会带我们走出困境。」 她对人性有很深的了解,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推出一个人来做为在场所有人的精神支柱,否则的话只怕火还没将他们烤熟,这里的百姓已经乱起来,到时候会死伤无数。 如果有凤钰在这里的话,他是可以成为大家的精神支柱,可惜庄离这货实在是靠不住,所以她只能将知未推出来,这里的百姓都是信奉神佛的,虽然方才活佛让众人对僧人极为失望,但是站出来指证活佛的人却是知未,再加上知未这些年来的威望,是现在在场的人中最合适的选择。 果然,那些围观的百姓都静了下来,只是这里实在是太热,让人心里有些暴燥,不安恐惧和焦燥的情绪还是漫延开来。
第1231章 父王威武(1) 有人用发颤的声音问道:「大师,我们今日会不会死在这里?」 知未还未回答,石门那边传来动静,鱼安安大声道:「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不会死在这里!」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燃起了希望,方才那些负面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有人欢唿了一声,然后就朝石门的方向走去。 门外传来一记鱼安安极为熟悉的声音:「艷艷,你在里面吗?」 是任梓舟,鱼安安忙道:「我在里面,你能将石门打开吗?」 「机关被人毁了。」任梓舟在外面道:「一时间打不开。」 鱼安安轻嘆了一口气,任梓舟又道:「我再想想办法,你不要害怕。」 鱼安安扭头问知未:「我们身下的燃料在外面可以清除掉吗?」 「若是机关没坏的话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机关坏了,就会非常麻烦。」知未如实回答。 鱼安安问清楚机括所在的位置后对任梓舟道:「你去看看机括现在是好是坏,只要我们脚下的炭火不要再烤下去就不怕。」 她是真的不想变成烤乳猪,而此时这火势也越来越大了,她感觉到脚下的鞋子开始冒烟,而此时因为中暑晕过去的百姓越来越多。 任梓舟应了一声,便依着知未说的方位去找机括,只是活佛早有所备,已经将那里的机括毁坏。 鱼安安心里有些失望却也知这是预料中的事情,活佛与寻常人是不一样的,他能看到过去未来,那么做起事来自然就会更加周全。 任梓舟此时也心急如焚,他昨日看到鱼安安时,就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只是他并不知道凤钰和庄离之间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人和凤钰长得一模一样。 他午时从送饭的小沙弥那里知道凤钰还被绑在高竿之上,他就知道鱼安安必定会想办法去救凤钰,而这中间有多么危险,他自然是清楚的。 他是想杀了凤钰,但是却不想鱼安安有事,所在他再也无法在牢笼里呆下去,直接取出他贴身削铁如泥的短刀将锁给削断了。 他出来的时候,自然也将岑寂和离生一併带了出来,岑寂对他的所作所为虽然并不贊同,却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说破,岑寂只用他的方式点了一下任梓舟,而任梓舟并未多言。 任梓舟找到广场这里时听到里面人声鼎沸就知道大事不妙,这里明显比其他地方要热得多。 而庙里此时的气氛也明显不同,四周再无看守他们的和尚,众和尚们如临大敌一般出了天弃庙。 岑寂抓了一个和尚知活佛不知怎的断了一臂,此时在古庙里养伤,他决定去剁了活佛,离生一听他要去剁活佛,便磨着爪子要去帮忙。 岑寂虽然觉得离生跟着他有些危险,但是他也不愿离生跟在任梓舟的身边,任梓舟也知道岑寂必定是看出了些什么,此时大家都身处险境,他也不愿再动他的小心思,有岑寂在,他也不用担心离生会出事,所以并未阻止。
第1232章 父王威武(2) 任梓舟素来沉稳冷静,但是此时鱼安安被火烤着,他就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了。 恰好有和尚发现他从牢里出来了,便厉声斥道:「你怎么出来呢?」 任梓舟没说话,手一挥,一把短剑直直地就刺进了和尚的心口。 此时庙里的和尚大部分都不知去向,只有稀拉几个在值守,任梓舟知道发生这种事情,必定是出了巨大的变故,他虽然不知道这变故从何而来,却知道有这变故在,活佛必没有空来管他,他就能想出办法来救鱼安安。 他毫不犹豫地吹响了口哨,将他带来的侍卫全部诏集了过来,他此时既然没有办法用机拓来将石门打开,那么他就用最笨的法子,撬石门! 他带来的侍卫都是东明千里挑一的武功高手,力气自然也比一般人要大得多,但是想要将这扇厚重的石门打开,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事实上这二十来个侍卫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没能将石门撬开一道缝! 在活佛将大广场的火点燃的那一刻,凤钰已经将庙里的消息用箭射给了江焰,江焰在收到凤钰的消息后,立即做出了最为正确的调整,将带过来的兵马做了新的布置。 凤钰做好这一切之后就去找活佛,他心里虽然担心鱼安安,但是他知道以她的能力绝对有自保之力,眼下解决活佛才是当务之急。 而在对付活佛这件事情上,凤钰有他的安排,活佛在民间的声望极高,断不能直接了一剑将他斩了,如果冒然斩了活佛的话,会引起巨大的民愤。 所以最好的法子是先让活佛身败名裂,然后再直接击杀,让活佛身败名裂的事情他思来想去决定让知未去做,虽然这种方式有些冒险,但是知未当时救过鱼安安一回,凤钰觉得知未和活佛不是一路人,所以这件事情他决定交给知未去做。 而他也需要在知未对付活佛的时候去做其他的事情,他和活佛演了这么一出大戏,眼下也到了收尾的时候了。 活佛此时正在他的古庙里包扎伤口,他虽然知道今日的情况颇为紧急,但是他心里却也清楚,就算是清况再紧急,这所有的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自出身起就自带活佛的光环,平素养尊处优,从来就没有受过任何罪,这一次自断一臂对他而言是巨大的打击。 那剧烈的痛简直让他忍无可忍,当时凭着那一口气逃出来的时候尚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坐下来上药的时候的时候才觉得痛到极处。 也是他的身边还有一堆的灵药,否则的话他觉得他自己都难以忍受。 他冷着脸阴阴地道:「今日之仇,来日必定百倍报之。」 为他包扎伤口的小沙弥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因为这个哆嗦小沙弥的手指碰到了活佛断臂的伤口,那断臂对活佛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耻辱。 活佛的眉头微皱,抬起脚来就将那小沙弥踢飞。
第1233章 父王威武(3) 小沙弥知道活佛并不如外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慈悲,所以他此时连哼一声都不敢,只跪下在地上求饶。 活佛冷冷地看了小沙弥一眼道:「几位长老都到了吗?」 「已经在院外侯着了。」小沙弥轻声道。 活佛的脸上又有了慈悲之色,宽厚地道:「怎么坐在地上,还不快将几位长老请进来?」 小沙弥对于活佛的变脸神功已经见多不怪,于是他轻应了一声,起身去请那几位长老进来。 天弃庙里的十位长老已经死了好几位,知乎又和知未一起被困在广场上,此时来的也不过只是五位罢了,这五位长老都是他的心腹,平素对他惟命是从。 今日庙里连着出了好几件事情,这几位长老心里也都各有心事。 众人一番见礼后,他们看到活佛的断臂很是吃惊,有老长有心想要问上几句,而活佛却没有回答的意思,活佛的话很是简单:「今日天弃庙被恶鬼所缠,恶鬼们声势浩大,能力也极强,眼下的天弃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请各位来就是想请各位帮着将恶鬼除去。」 众长老当即表态:「愿听从活佛差遣!」 活佛对于他们的表现很是满意,当即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我已将那些恶鬼的大部分困在了广场中,并启动了三味真火,界时便能将那里的恶鬼烤成灰烬。」 他要杀的人其实只有鱼安安和知未,至于广场上的那一众百姓的生死,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 他现在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将这些百姓的死全部推到凤钰的身上,为此,他说出这些话来就是在为以后铺路。 众长老自然是知道那广场上有多少的百姓,他们中有天良未泯者道:「活佛,如此一来虽然能除得掉恶鬼,但是只怕会让许多百姓受到牵连。」 活佛宣了一记佛号道:「这一次的恶鬼很是可怕,他们已经将那些百姓的意识控制住了,所以那些百姓如今也成了恶鬼,也需要一併烧死。」 他说到这里用极为慈悲的语气道:「我方才与恶鬼大战了一场,原本想着给他们一条活路,不想他们竟已经全部丧心病狂,将我的一条手臂给撕了。」 他这话便算是解释了他断臂的原因,更是为所有的一切都找到了藉口。 众长老顿时目瞪口呆,他们虽然不是太相信这件事情,但是活佛发了话,他们就需要去执行,于是他们齐声道:「还请活佛示下,如何才能将这些恶鬼全部除掉?」 活佛的眼睛微微一眯,长嘆了一声道:「这一次侵入天弃庙的恶鬼太多,怕只有发动修罗大阵才能将其全部消灭,否则的话只怕后患无穷,还会伤到更多的百姓。」 二长老吃惊地道:「修罗大阵了一旦发动那就有了毁天灭地的能力,实在是太过可怕,还请活佛三思。」 修罗大阵为佛祖到天弃山后所建,一旦触发威势逼人,是整个天弃山最为可怕的所在。
第1234章 父王威武(4) 活佛嘆道:「修罗大阵发动后会有哪些后果我又岂会不知?眼下实在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你们速去安排吧!不要让恶鬼们抢了先机,若真的让恶鬼闯进山来的话,只怕整个人间都会成为地狱。」 他在天弃庙里是最为尊敬的存在,众长老虽然对他此时的话存有几分疑虑,但是平素他们都无条件相信他,所以此时并没有太过质疑。 他们正准备去执行活佛的话时,门被人一把推开道:「既然你们明知道修罗大阵那么可怕,你们难道就不怕把自己也一併玩死吗?」 凤钰单手负在身后,漠然地站在门口,他原本就是一个极为清冷的人,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更是清冷至极,杀意就那么溢了出来。 活佛没料到他这么快就过来了,当下脸上挤出一抹宽厚的笑意来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你帮忙。」 凤钰站在那里没有动,门口太窄,他往那里一站,便将门全部堵住,几位长老根本就出不来,于是此时众人的目光全落在他的身上,他依旧不动不如山。 众长老觉得他今日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和平时似乎有些不同,只是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同。 凤钰的语气冷冽:「你说这庙里很多恶鬼,难道他们就全是恶鬼吗?」 「大胆,活佛的话又岂是你能质疑的?」二长老冷着声道。 凤钰斜斜地看了二长老一眼道:「他若说你是陀屎,你难不成就是陀屎吗?」 二长老怒极,虽然凤钰方才那一眼看过来有太重的杀伐之意,让他有些心惊,但是他听到凤钰的话之后暴怒道:「胡说八道,今日你若是再不让开的话,就休怪我出手无情!」 凤钰冷笑道:「你做为一个出家人,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还有一分出家人的涵养吗?」 二长老被他这句话呛得不轻,活佛的眸光此时已经变了几变,面上却还是那副温和慈悲的样子:「你这孩子越发没有规矩,这些事情又哪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你且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没话对你说。」凤钰的语气更冷了几分:「像你这样的人渣根本就不配做活佛。」 他这话将活佛激怒了,活佛冷着声道:「你这孩子今日是怎么呢?回去好好反思,念一百遍金刚经。」 凤钰定定地看着他道:「你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知我根本就不是庄离,此时又何苦在我的面前还装出这么一副宽厚的样子来?」 活佛的眼里杀意骤起,他的确是很早就发现了凤钰不是庄离,但是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将计就计的机会,所以他一直暗暗此导着凤钰,欲将他悄然斩杀。 此时听到凤钰这句话,似乎凤钰已经发现了他的心思。 他冷着脸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他话是这么说,手却不知道按到了哪里,几枚利箭立即朝凤钰射了过来,又快又疾又狠。
第1235章 父王威武(5) 在凤钰看来,天弃庙里从来就不缺暗器和阵法,所以他时刻都很小心,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困住凤钰两回,就算他是活佛。 几乎在活佛动的那一刻,凤钰就已经动了,那些暗器直接被他打散,有几枚还直接朝活佛射去。 活佛伸手拂落,同时喝道:「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他已被恶鬼缠身,还不将他杀了!」 他这句话惊醒了其他几位长老,那些长老没做任何犹豫就朝凤钰攻了过来。 只是这些长老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是终究都是庙里的和尚,打架杀人的次数少得可怜,出手的时候就少了三分经验和一分凌厉。 凤钰却是从千军万马中厮杀过来的,所以就算那些和尚的真实武功并没有比他差很多,一动起手来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他手里的剑被舞成一条银龙,从不同的角度直刺攻过来的长老。 凤钰知道这些人都是活佛的爪牙,所以他动起手来没有一分手软。 只是倾刻的功夫,五个长老已经有四个被凤钰挑断了手筋脚筋,倒在了血泊之中,余下的二长老怒喝道:「你不是庄离,你到底是谁!」 「钰王凤钰。」凤钰出手如风,在二长老说话的当口,直接一剑就将二长老刺了个透明窟窿,二长老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凤钰没做任何停留,直接就朝活佛刺去,活佛看到他如此凌厉的剑法,说了一句:「我真没料到,他竟会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只可惜,你今日必死无疑。」 凤钰如同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一般,剑势上没有任何停缓,直接刺向活佛的胸口,活佛轻轻一转椅背,凤钰的剑便刺在了椅背之上,那椅子竟是精钢的铸,这一剑刺过去,剑身变成弯月,椅背却没有任何损伤。 等凤钰将椅背转过来的时候活佛已经不知去向。 与此同时,四周传来了异响,数十名僧人将这间房间团团转住,杀意凛凛。 凤钰的凤眸半眯,嘴角微勾,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今日刚好用这些不知死活的人来祭他手里的剑。 剑出如虹,以极度凌厉乖张的方式从小屋里沖了出去。 他整个人如同一把凌厉的剑,以极致锋利的方式开启了杀人模式,没有一个僧人能在他的面前挡下半招,他的眼里透着嗜血的冷意,挡者立毙。 正在此时,屋后传来一声惊唿声:「离生,小心!」 是岑寂的声音,凤钰这一生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会让他分心,一个是鱼安安,另一个就是离生,他此时虽然不知道离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容不得离生有任何危险。 只是因为他这一分心,肩头便被扫了一棍,他却似没有感觉一般,长剑轻撩,直接就将那僧人杀了,脚下一点,直接就跃到屋后。 此时离生与活佛正面相对,已经连着过了好几招了。 而岑寂被另一个僧人缠着,倾刻间根本就不可能救帮得了离生。
第1236章 父王威武(6) 好在离生年纪虽小,武力值却一点都不弱,虽然力气不大,但是却极为灵动,就算活佛的武功再高,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伤到离生。 而凤钰又岂会再给活佛机会,他将手里的剑一横,直接就朝活佛刺去,他的速度极快,活佛的反应也极快,只能恨恨地在心里骂了一句倒霉。 原来活佛椅后的那个机关是直接通到屋后的,他一出去就遇到了离生和岑寂。 原本岑寂是将离生护在身后的,只是离生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安安生生呆在那里的主,再加上古庙里还有残存的阵法,离生也不知是踩到了哪里,竟一下子就走在了岑寂的前面,与活佛直接打了个照面。 在打照面的那一刻,活佛和离生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岑寂当即示警,离生直接就抽出任梓舟送他的短刀,知道无数可退,直接跳上去就打,而岑寂也在此时被人拖住。 活佛最初看到离生的反应是想将离生抓住,然后用离生来危胁凤钰,不想离生年纪虽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儿头,身手更是灵动至极,他竟一点机会都没有。 凤钰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离生护在他的身后,第二件事情才是对付活佛。 凤钰一加入,战局立变,活佛手里的佛杖在倾刻间已经被他连着削断了几截,剑剑直指活佛的心窝。 活佛知凤钰的厉害,知道他的算盘落空了。 离生还是第一次见凤钰出手,自从他知道凤钰是他的亲爹之后,他对凤钰其实是有些排斥的,首先凤钰太兇,第二凤钰太冷,第三凤钰逼着他下棋,而他也从侧面打听过凤钰之前的事情,于是在他的心里,凤钰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武夫形象。 而这一次,他却觉得他这个武夫的爹打起架来的样子实在是好看,而且出手不是一般的利落,比起任梓舟来似乎还要多一分男性的魅力。 他很有安全感,于是他便开口骂起活佛来:「你个该死的老秃驴,欺负我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你丫就是一个人渣,一个王八蛋!」 他这些骂人的话十之**是跟着鱼安安学来的,只是鱼安安也不擅长骂人,惹急了也就是这几句,而这几句则被离生学了个十成十。 活佛此时没功夫理会他,专心应付着凤钰手里的剑。 而离生的嘴巴却没闲着:「你这老秃驴,我瞧着也没什么本事,也就能只能欺负我这么一个小孩子,我爹一出手,你丫就乖乖缚手就擒吧!父王威武,杀了这老秃驴!」 凤钰听到他这句话,反问了一句:「你方才喊我什么?」 离生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他在凤钰的面前是死活不愿意承认凤钰是他亲爹的,他为了掩饰内心的不自在,直接拿起手里的短刀瞅着活佛的一个破绽,然后在凤钰的帮助下,他的短刀刺中了活佛的屁股,活佛痛得立即跳了起来。 凤钰一边打一边问道:「浑小子,你方才喊我什么?」
第1237章 我来背你(1) 「没什么。」离生轻咳道:「你把这个老妖怪打败了我就告诉你!」 凤钰手里剑勐的抖出了一朵剑花,直接就刺进了活佛的肩头,活佛痛苦的叫了一声后往后了一大步,凤钰手里的剑没停,嘴里道:「看仔细了。」 然后离生就看到了他这一生最惊奇的一幕,只见凤钰手里的剑就如活了一般,在夜色里如银龙舞动:「攻上,攻下,攻左,攻右,倒!」 几乎凤钰的声音一落,活佛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离生忍不住拍手道:「好剑法!」 活佛此时身上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他从怀里扔出一枚东西,剎那间浓雾大作,雾散后那活佛也已经消失不见。 凤钰的眉头微皱,却没有去追活佛,只微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来杀活佛啊!」离生说得理直气壮:「这老东西太坏了,他欺负我,还欺负娘亲!」 凤钰有些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杀得了活佛吗?」 离生急了:「我的武功怎么就是三脚猫了,我很厉害的!」 「的确,跟刚出生的小婴儿比是很厉害了。」凤钰淡淡地道:「方才你叫我什么呢?再叫一声听听。」 「不叫!」离生也恼了,双手抱在胸前别过头不理他。 凤钰皱眉,伸手就给了他一记暴栗:「没规矩。」 离生想哭,想要找人告状却发现身边没有可告状之人。 岑寂此时也将缠着他的僧人解决掉了,他走过来道:「王爷,你怎么在这里?王妃呢?」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凤钰的眼里有些担忧:「不过我信她有自保之力。」 岑寂嘆道:「王爷对王妃真有信心,只是王爷当知道,王妃她并不会武功,这里又实在是太过危险。」 凤钰的眸光敛了敛,问岑寂:「你之前安插在天弃庙里的人都哪去呢?」 「都散在四周,只要给他们一个指令就可以行动了。」岑寂也甚是恼火,他冷声道:「天弃庙里的这些个秃驴们是该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了!」 凤钰想了想后道:「庙里的和尚和香客的人数众多,你的那些人打听消息也许还可以,打架这种事情想来不是太擅长,这样好了,你传令下去,让他们去接应青骑军,此时江焰他们应该已经到山腰了。」 岑寂贊道:「还是王爷思虑周全,竟连青骑军都带过来了。」 凤钰没说话,岑寂又道:「可惜让活佛逃了,那老东西最坏了。」 凤钰拉过离生的手道:「跟在我的身边,不许再乱跑了。」 离生不情不愿地道:「好吧!但是我累了,我想睡了!」 凤钰一把离生甩到背上道:「在我的背上睡好了。」 离生觉得有些别扭,却还是扁着嘴伏到了凤钰的背上,只是他上去之后才发现凤钰的肩头满是鲜血,他惊道:「你受伤了!」 「些许小伤罢了。」凤钰征战无数次,这样的小伤他的确没将其放在心上。
第1238章 我来背你(2) 离生扁着嘴道:「都流血了,骨头似乎也断了,这哪里是什么小伤!」 凤钰没理会他,打算先去找鱼安安,没料肩上传来一阵清爽的凉意,他扭头朝后看去,离生甚是别扭地道:「娘亲给了我一些金创药,我先给你敷上,事先声明,我才不是关心你,我是怕娘亲见你受伤会伤心。」 凤钰的眉头皱了一下,一时间倒不知心里是何种感觉,有些别扭,又有些温暖,他扭头朝离生看去,只是离生却不让他看,躲在他的背后。 倒是岑寂在旁轻笑了一声,在他看来,离生的这句话说得很在凤钰的味道,都是那种我明明心里很关心你,但是打死都不承认的典型。 凤钰将离生背好,小傢伙是真的困了,又或者是凤钰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趴上去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沉沉睡了过去。 岑寂的眼里溢出了淡淡笑意,解释了一句:「我们被关之后,离生很担心你和王妃,这一天一夜他几乎就没有睡。」 凤钰的眸光里满是温和,却道:「他在那里瞎操什么心,又帮不上忙。」 岑寂的嘴角微微一扬,笑着道:「你们还真是一对父子,这性情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苦了王妃了。」 凤钰一时间没太明白岑寂话里的意思,眉头微皱,岑寂又解释了一句:「早前她要天天猜你的心思,猜你说出来的话是你的真实意思还是说的反话,眼下要再加上一个离生,她能不苦吗?」 凤钰微怔,扭头看了岑寂一眼道:「你整天在那里瞎操什么心?」 岑寂:「……」 凤钰话是那样说,心里却在想,我说话有那么让人误会吗? 夜色深沉如墨,四周杀意却浓,江焰带来的军队如破竹之势将挡路的僧人斩杀,浓郁的杀意瀰漫了整个天弃山。 山里的信徒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忍不住伸出脑袋来看探看一二,却只能听到外面的厮杀声,根本就看不到人,他们吓得不轻,忙坐在地上念起「阿弥陀佛」来。 活佛此时躲在山后的一处隐蔽处,他先中了鱼安安的毒,自毁一臂,然后又被凤钰打成重伤,身边的侍从更是被凤钰杀尽,他以为他做得极为周全的计划,却在凤钰极强势的攻击下变得不堪一击。 他引以为傲的阵法,也早就被凤钰在巡山的过程中毁了个七七八八。 因为阵法一毁,山里又有人接应,青骑军如破竹一般直奔庙中而来,庙里他的亲信,死伤无数。 这千年的古庙里存了太多的脏污,是时候清洗这所有的一切了! 活佛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他这一生因为能窥得天机,所以总能从中找到对他自己最有利的一面,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在他所掌握的命盘里,鱼安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他看不到她以后的命运,不知道她往后能走到哪一步,会引起怎样的变化。
第1239章 我来背你(3) 而凤钰原本不应该再活着的人也因为鱼安安而改变了命格,他也没法看到凤钰以后的命运。 因为这一切的改变,以至于所有和鱼安安以及凤钰有关的事情也都改变了命格,变成了他看不明白的未来,他这个活佛在他们的面前已经成了睁眼瞎。 活佛的心里满是不甘,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算在了鱼安安的头上,只恨不得将鱼安安剁成肉泥,只是他想到鱼安安现在被困在大广场上,他的心里又满是快意,把鱼安安生生烫死在那里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活佛怪笑了两声,只是还没笑完,就觉得嘴里一甜,一口黑血从他的嘴里喷出了出来。 他愣了一下,掐着手指算了一下自己的命格,顿时面色大变,他之前替自己算过寿数,知他能活到百岁,然后自然老死,可是此时一算,才发现自己竟大限已至。 活佛顿时就有些发疯,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 他不甘心! 他慌里慌张的从包里拿出一包药来服下,他才觉得舒服了些,然后再次替自己算了一回,却发现依旧如方才所算,他深吸了一口气,怪笑了一声。 他自身下来就知道自己是要修佛的,而且是活佛,所以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有优越感的,更早早就替自己安排了一切。 包括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将所有的一切都掐算的恰到好处。 他以前觉得自己知道自己以后会发生的一切是相当无聊的事情,这一生也显得没了趣味,于是他常试着改变一下他的命运,做一些他不能去做的事情,比如说与太皇太后偷情,比如说杀生,可是这些都不能改变他的命运,他依旧可以窥见他往后的人生。 他能窥见往后的人生时觉得人生索然无趣,当他此时不能窥见时,他突然就发现了未来的可怕。 他从不知恐惧的滋味,但是此时却真真切切地尝到了,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实在不好。 他想着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可是此时似乎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想要将这种感觉挥淡一些,却发现根本就无能为力。 他以前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活佛,可是此时却发现自己和一个寻常的老者一般无二,虚弱、孤独、无助、恐惧,这些属于寻常人的情绪已经全部取代他内心的无所不能。 活佛伸手将佛帽抓下,他竟没有剔发上面满是头髮,他身份极高,没有人敢去看他是否有头髮,他自知六根不尽,这满头的发竟就这样留了起来。 他伸手抓了一下头皮,然后惊恐无比的发现他竟抓下来了一把头髮,那把头髮竟是雪一般的白,他才发现,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他的头髮竟全白了,这一抓头髮竟全掉了,他终于又成了一个光头和尚。 这个发现让他无比惊恐,若他之前对自己算的还存有疑虑的话,那么在这一刻,他已经完全相信他真的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只是相信却不等同于接受,习惯将未来握在手里的活佛终是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惧意。 活佛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道:「鱼安安,我必让你死在我之前!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第1240章 我来背你(4) 凤钰此时已经杀到了广场那里,庙里的和尚虽然所留不多,但是江焰他们还没有攻到这里来,所以遇到的和尚一看见他就动手,这一条不算太长的路对凤钰而言基本上算是十步杀一人。 他到达广场的时候见任梓舟正拼了命的在撬石门,此时已经满头大汗,而石门内,热浪朝外袭来,连带着整个山峦的温度都高了好几度。 凤钰微微皱起了眉头,任梓舟也看见了他,当即大声道:「艷艷在里面,快来帮忙!」 其实此时的任梓舟心情也是有些复杂的,他用了好些法子都没能杀死凤钰,此时却还要凤钰来帮忙,对他而又其实也是一种无奈,只是鱼安安现在身处险境,他也顾不得这些。 任梓舟也看见了伏在凤钰背上安睡的离生,他的心念渐沉,有些失望,有些难过,他是了解离生的,离生的年纪虽然还很小,但是戒心却很强,等闲是不会在别人身上睡着的,离生此时能睡着,足以说明在离生的心里,是已经不把凤钰当成是外人了。 凤钰一听说鱼安安在里面,顿时就有些紧张,他皱了一下眉,想起他和鱼安安分开后,她必定遇到了不少的麻烦,会躲在人群之中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暗骂自己太过大意,当即跑到石门前,他将石门细细看了一番后道:「你们这样永远也不可能撬开石门。」 「那现在怎么办?」任梓舟忍不住问道:「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凤钰实在是看他不顺眼,就算明知眼下是非常时期也忍不住嘲弄了一句任梓舟:「你不是号称四国中最聪明的人吗?什么时候也变得不动脑子,光知道用蛮力呢?」 任梓舟有心想要反驳几句,却终究觉得心虚,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欠你的,你以后可以来找我讨要,但是眼下我不想和你吵架,还是抓紧时间来救艷艷吧!」 「安安是本王的王妃。」凤钰的语气冷然:「要如何去救她,不需要你来提醒。」 岑寂在旁听到两人的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人都是惊才绝艷的人物,只是同时爱上了鱼安安,那么势必就会变得水火不容。 而他看到任梓舟此时的表情,便知任梓舟此时心急又心虚,还有些无助。 他轻拍了一下任梓舟的肩膀道:「先别急,说说这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艷艷被困在里面,大广场下的石板夹层里满是炭,活佛将这里所有的机关全部破坏了,如果再不将这扇石头打开的话,只怕大广场上的所有百姓全部都会被烤熟。」任梓舟的语调里透着焦急。 凤钰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他方才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这里的异常,却没料到情况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严重得多。 他围着巨大的石门看了一圈后脸上也已经满是凝重,他大声喊道:「安安!」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他此时实不知鱼安安怎么样了,是否安好。
第1241章 我来背你(5) 凤钰此时的心里满是自责,是他没有照顾好鱼安安才会让她陷入险境,是他太过大意以为她能应付这一连串的事情,可是这天弃庙是何等兇险之地,就算是他都被算计了,更不要说鱼安安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质女子。 她这一次若是安好还好,若是出点什么意外,他只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鱼安安此时已经被烤得头晕眼花,全身已经汗透,耳朵也有些幻听了,她听到第一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听错了,直到凤钰连喊几声她才确定真的是凤钰来了。 她当即在里面大声应道:「我在这里!」 只是她被火烤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就算是用力在喊,声音也不大,只是凤钰的听力极好,依旧能听出她的声音。 凤钰听出了她的虚弱,于是方才还冷漠无比的人脸上立马就有了一分焦急,只是那分焦急才爬上他的脸,倾刻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因为他知道焦急救不了鱼安安。 他大声道:「你再忍耐片刻,我马上救你出去。」 鱼安安忙应道:「我还承受得住,你不要着急。」 凤钰没有再回应她,而是直接去找打开石门的法子,到如今,他对于天弃庙里的阵法可以说是烂熟于胸,于是他很快就在心里将各种破解的法子推演了一遍,但是似乎除了蛮力之外再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来破阵。 只是若要用蛮力的话,任梓舟和他的侍卫已经拼尽了全力,此时这样的景况明显是蛮力解不开的。 凤钰想起之前的安排,当即就吹了一声口哨,只是片刻的光景便见得江焰带着一阵青骑军浑身是血的奔了过来,他一看见凤钰当即行礼,凤钰则直接问道:「之前让你准备的火药呢?」 「都带来了。」江焰忙回答,他轻挥了一下手,身后的士兵立即将背上的火药放了下来。 「很好!」凤钰心中一定,对鱼安安道:「安安,你带着乡亲们退后,不要靠近石门,我要将石门炸开!」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后轻应了一声后便让知未将百姓往后面带,让出足够安全的空间来。 此时的百姓们已经被热得快要受不了,体弱者已经晕过去了好些,好在鱼安安和知未一直在安抚众人的情绪,再加上之前任梓舟也一直在努力,所以眼下虽然众人难受得要死,却因为心存希望,所有的一切并没有乱。 鱼安安的空间里放了不少的药丸,那些中暑的百姓都能分到一颗,暂时没有人死去。 但是鱼安安知道,这些百姓都撑不了太久了。 她静静地站在最前面,此时就算是热得快受不了却也咬牙坚持,也是好在这几年她的体质有所改善,否则的话只怕早就晕了过去。 她相信以凤钰和任梓舟的能力,一定能将他们全部救出去。 任梓舟看到江焰等人的时候眼里是有些吃惊的,顿时明白凤钰来天弃庙之前早有安全,他想起他的那些私心,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
第1242章 我来背你(6) 当他看到那些士兵身上的火药时,就更加吃惊了,和他一样吃惊的还有岑寂。 只是岑寂比他直接一点:「王爷,你带这么多的火药做什么?难道你之前就预料王妃会被困在石门里?」 「我又不是活佛,哪来这样的本事。」凤钰的眼里满是杀意:「我只是觉得这庙里的和尚实在是太过无耻,我打算把天弃庙给炸了。」 岑寂先是满脸的震惊,继而闭上了嘴,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在心里感嘆凤钰的脾气是真的不好,一言不合就准备将庙给炸了,这世上除了钰王也没有谁敢这样做了。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任梓舟,见任梓舟和他一样一脸震惊,他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凤钰担心鱼安安,片刻都不愿意浪费,于是亲自动手去摆放炸药的位置。 他对阵法最为了解,所以知道哪里的石壁最薄,从哪里着手最佳。 等他将这所有的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引线等物也已经安放妥当。 众人后退,引线点燃,轰的一声巨响,浓烟夹着烈焰沖天而起,剎那间整个天弃山地动山摇,巨大的震动引得夜宿的鸟儿沖天飞起,山里的香客和和尚瑟瑟发抖。 伏在凤钰背上的离生则被吓得陡然惊醒,他睁着一双眼睛迷茫的问道:「天塌下来了吗?」 凤钰轻声道:「天塌下来还有我替你撑着,你就睡你的觉吧!」 离生迷迷濛蒙的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天有要塌下来的迹象,再加上有凤钰的那句话在,他的心又放了下来,于是轻「哦」了一声,眼睛一闭,又沉沉睡了过去。 岑寂此时对离生是佩服得紧,这么大的声音也只是把这浑小子给吵醒,凤钰的一句话就又让他睡着了。 任梓舟此时的关注点在石门之内,倒没有发现这个小插曲。 灰尘散去,石门被炸开了一道大缝,凤钰当即就沖了过去,伸手就将要倒的石门推开,轰的一声,石门倒下。 在凤钰进去的那一刻,任梓舟也跟了进去。 鱼安安被那一下震得人都有些晕,只觉得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她身边的知未也没比她强到哪里去,任谁都没有想到凤钰会用如此粗暴的方法将石门炸开。 凤钰从灰尘中窜进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晕,迷迷濛蒙地看着他背着离生大步而来,他的身后是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烟散,她突然就觉得凤钰似腾云驾雾而来,他就是她的盖世英雄。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笑意浓了些,却不微微觉得有些心酸,在天弃庙这短短的几日里,他们歷经了危险,就如同过了一辈子一般漫长。 而她的心里也确定了一件事情,凤钰在她心里的份量比她预期的还要重得多。 她朝凤钰嫣然一笑,然后朝凤钰跑了过个去。 此时她身边的那些百姓也在往外跑,整个世界原本是吵闹的,但是此刻的她只听得到凤钰的声音。就算这个世界此时有很多人,但是她的眼里只看得到凤钰一人。
第1243章 别和我抢(1) 凤钰的眼里有笑意漫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鱼安安原本就腿软脚软,此时已经走不动了,脚下也没什么东西绊她,她却一个不稳就朝地上摔去,眼见得她就要摔倒在滚烫的石面上,一双手稳稳地将她抱住。 她展颜一笑,凤钰回之一笑,继而斥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连路都不会走,简直是蠢死了!」 鱼安安这些年来终是习惯了他的表达方式,朝他微微一笑道:「不是还有你吗?我不会走路了,你得背我!」 她看了一眼凤钰身后的离生,微扁着嘴道:「这熊孩子居然和我抢地盘!」 凤钰失笑,见她此时因为炎热脸上一片通红,原本雪白粉嫩的脸红通通的一片,让她添了几分俏皮的味道。 他将她搂得紧了些道:「要不我现在把他扔呢?」 鱼安安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把离生扔了多少有点不负责,她这个做娘的也似乎有些失职,于是她轻笑道:「我让他这一回,回头再收拾他!」 离生此时半梦半醒,睁着迷离的眼睛抬着头道:「娘亲,你要收拾谁?」 鱼安安还没有回答,他的头又一低便又趴了下去:「你收拾谁都好,就是不要收拾我,我好睏啊!」 他的话说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竟又睡下了。 鱼安安失笑,凤钰半抱着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走吧!」 鱼安安点头,便跟着凤钰走了出去,许是她这会被热得头晕眼花,所以根本就没有看见就站在她身边的任梓舟。 其实在她跌倒的那一刻,任梓舟也跑过来扶她,只是任梓舟本就在凤钰的身后,而他的速度比起凤钰也要慢上些许,所以等他把手伸出去的时候,鱼安安已经被凤钰抱住了。 于是任梓舟就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中间他有几次想要说话,却发现鱼安安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他,从头到尾,他根本就没有插话的机会。 任梓舟看着凤钰一家三口缓缓走了出去,和那些朝外拥挤的百姓们走在一起,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就成了背景,他的世界寂静无声。 他轻轻敛了敛眉,头微微低下,眼里不知道是被绝望还是被嘲弄取代,在这一刻,他听到了他的心碎的声音,他知道在这一刻起,他算是彻底失去了鱼安安。 这一次的天弃庙之行,他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可是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反而将他所珍视的东西推得离他更远了些,他成了真真切切多余的那一切。 他轻轻抬起手来,朝前抓了一下,手里自然什么都没有抓到。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庄离在旁看着他道:「喂,美男子,你这是傻了还是傻了?就算是要蒸汗蒸也得换个地方啊,再蒸下去,你就熟了!」 任梓舟朝他看去,在看到他那张和凤钰一模一样的脸但是却完全不属于凤钰脸上该有的表情时,任梓舟当即愣在那里。
第1244章 别和我抢(2) 庄离又喊了一声,任梓舟回过神来,当即一笑,有些事情他之前不明白的在这一刻他就全懂了。 他轻抿了唇问道:「你就是庄离?」 庄离点了一下头,任梓舟的心绪复杂,却再也没有说话的心情,当下扭头就朝外走去。 庄离看到他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是太明白任梓舟为什么会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于是他挠了一下头,直接追过去问任梓舟:「你是不是认识凤钰?」 任梓舟点头,庄离问道:「那你觉得是我长得好看还是他长得好看?」 任梓舟看到庄离那张和凤钰一模一样的脸,心里生出了和鱼安安一样古怪的感觉,他此时心情低落,不愿意搭理庄离,只是庄离却并不打算放过他,缠着他问七问八。 最重要的是庄离一直还在说:「我觉得我比凤钰长得好看多了,凤钰太冷了,性格也不好,眼光就更加不好了,他喜欢谁不好,偏喜欢上鱼安安那个变态的婆娘,我跟你说,那个鱼安安啊,真的是太讨厌了!她居然还给我下毒,我和凤钰长得那么像,她居然能狠下心来对我下毒!你说她会不会也给凤钰下毒啊?」 任梓舟忍无可忍,手里的短刀往庄离的身后一削道:「你的裤子掉了。」 庄离一愣扭头一看,然后脸就白了,他何止裤子掉了,后面的裤子全部破了,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来,他顿时怪叫一声,捂着屁股一蹦一跳的就走了出去。 好在天色已黑,此时的众人又劫后余生,又哪里有心情去管他的屁股是不是露了出来。 任梓舟没料到庄离的反应那么大,他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庄离和凤钰长得一模一样,性情却完全不同,他轻轻嘆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想在人群里找一下鱼安安和凤钰,可是两人却已经淹没在人潮中。 他原本悲伤的情绪被庄离这么一搅和,倒觉得轻松了些。 凤钰带着鱼安安从石门走出去后,便拉着她的手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江焰此时正带着青骑军在疏散百姓,因为处理得当,这一次被困的人虽然很多,但是现场却并不乱,一切都井然有序。 早有士兵准备了水桶放在那里,给被烤得口干舌燥的百姓解渴。 那些身虚体弱的百姓则在其他人的帮助下被扶了出来,拥有优先喝水权,现场没有一人对这事有意见。 百姓们这一次受了惊吓,只恨不得立即离开这见鬼的天弃庙,只是此时天色漆黑,也不方便下山,只能在山里等着。 活佛的所作所为已经激起了民愤,那些身强体壮的百姓要去找活佛要说法,江焰并不阻拦,只告诉那些百姓山里阵法太多,活佛下落不明,他们千万要小心。 鱼安安在旁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她并未参与,她知道有凤钰在,这些事情能被处理的非常妥当。 这些事情,她完全相信凤钰的能力,心里不由得一宽,轻松了一口气。
第1245章 别和我抢(3) 而活佛今日身败名裂之后,如今已经成了过街老鼠,山下还有凤钰的人在那里守着,鱼安安不觉得活佛这一次还能逃得掉。 她离开热源之后觉得舒服了不少,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那片广场,此时那里的石头已经被烧得冒烟一般,有人往上面浇了一盆水,只听得「吱吱啦啦」的声音响起,那盆水瞬间就被蒸发。 她看到这情景心里一阵后怕,如果凤钰再来得晚一些,只怕她这一次真的就要被烤熟在里面了。 凤钰此时正在和江焰说些什么,江焰有些激动的看了鱼安安一眼,他见鱼安安恰好看过来,忙笑着对她行了个礼,那模样竟极为恭敬。 鱼安安知他的这分恭敬和她五年前救过江焰的命有关,于是她也回了一记淡笑。 凤钰不知道跟江焰交待了什么,江焰便带着一队人离开,留下来的士兵帮着疏散百姓。 鱼安安知道事情到了此时,活佛的败局已定,不需要她再格外操心,这般一放松下来,她就觉得有些累了,她才想起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此时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知未帮着江焰安顿好百姓后见鱼安安半靠在石头上竟似要睡着一般,他走到鱼安安的面前宣了一记佛号。 鱼安安揉了揉眼睛,轻笑道:「今日辛苦大师了。」 「事情因天弃庙而起,我做为天弃庙的主持自然要承担这个责任,又如何当得起辛苦二字?」知未嘆道:「倒是辛苦钰王和钰王妃了,若非你们相助,今夜的天弃庙必会成为人间狱。」 「我只是想要活下来罢了,并未做什么。」鱼安安的语气平淡,眼里含着笑意,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知未微笑道:「今夜山中的阵法已经坏了大半,厢房也没有多余的了,钰王妃若是觉得乏了,不如去贫僧的禅房稍事休息。」 鱼安安朝他看去,他以为她误会他的意思,便又解释了一句:「今夜贫僧要安顿百姓,不会回禅房,王妃尽管放心。」 鱼安安知道他的禅房里这里不远,她这会也的确是累到了极致,所以并没有推辞,道了声谢后知未便让一个小沙弥带鱼安安去休息。 两人才商议妥当,凤钰背着离生过来了,他看到鱼安安疲惫的样子微皱眉头,鱼安安打了一个呵欠道:「我先带离生去睡一会,你……」 「我陪你们。」凤钰的话干脆利落。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已经转身对身后的一个副将交待了几句,那副将应了一声便去忙了,他交待完之后对她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休息吧!」 他这话明明是关心至极的话,却还是透着几分**的味道,只是早就习惯了他如此说话的鱼安安已经能从他的话里听出关心来。 只是鱼安安却多少有些不适应,凤钰其人,其实从来就和暖男没有半点关系,这会露出来的关心违和感实在是太重,却偏又让她心生欢喜。
第1246章 别和我抢(4) 鱼安安轻声道:「也好,想来你也累了,也一起休息一会吧!」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一手扶着在他的后背沉沉睡去的离生,一手轻扶着鱼安安,知未看到这光景,嘴角微微一扬,笑道:「贫僧以前只听说过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句话,却并不知晓这中间的味道,今日见到钰王与钰王妃的情意,贫僧终于明白了。」 凤钰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羡慕吗?那你还俗吧!」 知未轻咳了一声道:「这个还是算了,佛祖会降罪的。」 「这世上若真有佛祖的话,又岂会让活佛如此乱来?」鱼安安插话道:「所以佛祖这事听听就可以了,不用太过当真,大师若是还俗的话,到时候我帮你介绍个******来给你做媳妇。」 知未是得道的高僧,平素没有人敢和他开这种玩笑,此时他听到鱼安安这话不由得红了脸。 鱼安安看到他的窘态,不由得失笑。 知未看到她的样子便知是被捉弄了,他嘆道:「我不过是贊了一下你们夫妻二人,你们这般捉弄我,实在是有违君子之道。」 鱼安安笑道:「我从来就不是君子。」 知未:「……」 三人说着闲话,很快就到了知未的禅房,他的禅房鱼安安和凤钰都曾来过,里面还是和以前一样空旷。 天弃庙说到底是知未的地盘,活佛出了事,所有的事情就都需要知未去处理,于是他将鱼安安带到禅房后就起身离开了。 凤钰自不愿鱼安安在知未的禅床上休息,于是便将禅房里的莆团全部铺好,再将柜子里的几床洗净未用过被子铺在地上。 鱼安安坐在凳子上看着凤钰在那里忙来忙去,她的心里很是温暖,嘴角不由得上扬,一双眼睛全程都盯着凤钰在看。 等到凤钰把所有的一切做好后,见她还傻笑着坐在那里,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道:「好看吗?」 「嗯,很好看。」鱼安安笑嘻嘻地道,在经歷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自然不再怕他,到如今,她也习惯了他冷着脸说话的样子,能从他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发现他真实的心情。 凤钰轻轻掀眉,这一次则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明明都困得眼睛发花了,却还在这里强打着精神和我说些浑话,真不知你为哪般。」 他说完后将离生放在莆团上,山里的温度低,他又为离生盖了一团薄被,只是才做完这些,一双纤纤素手揽住了他的腰,他微愣。 鱼安安却将脑袋贴向他的后背,用清淳温暖的声调道:「凤钰,我以前从不知道你竟会是这样一个好父亲。」 她方才看着凤钰全程背着离生,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将离生放下,然后在将一切准备好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离生放下,她在旁看得仔细,自也能感觉得到他的细緻的体贴以及他对离生发自内心的爱护,此时的凤钰是一个合格的好父亲,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第1247章 别和我抢(5) 鱼安安一直都知道凤钰的性子其实是做不了这些细緻的事情,方才的动作很是生疏,但是却能看得出来他的用心和体贴。 凤钰感觉到了身后的********,他伸手将她轻轻拉起怀里,淡淡地道:「你竟到如今才发现吗?」 「我只是想起五年前你对我说的一番话,心里有些感触。」鱼安安轻声道。 凤钰的记忆力很好,只是五年前他对鱼安安说过很多话,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鱼安安指的是哪一句,于是微眯着朝她看去。 她轻笑道:「在你逼宫的前两天,我们曾讨论过孩子的事情,你曾说过如果以后有孩子的话,最好是女儿,不要是儿子,因为儿子皮实,你会忍不住揍他们,怕万一手重将他们打死。」 原话自然不是这样的,只是过去了多年,原话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复述的意思和原话是一样的便好。 她一说凤钰自然也就想了起来,他的眉毛微微一掀,淡声道:「以前没做过父亲,自不知道做父亲是何重滋味,眼下我已经错过了离生五年的时间,若再不对他好一点,只怕他都不会要我这个父亲。」 其实他心里还有另一层的意思,以前没做父亲的时候不知道这中间血浓于水的淡淡的温情,也不知道这中间的暖暖滋味,所以自然就什么都说得出口了。 说口是心非的狠话他素来擅长,只是在这劫后余生的夜里,在这幽静的禅房里,在妻儿就在身周的温暖里,他不需要再用冷硬来隐藏心头的不适,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温暖了起来,所以承认他心里的惧怕和担忧也就变得不那么难了。 鱼安安靠在他的怀里道:「这件事情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凤钰温声道:「换做是我,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不管怎样,现在你和离生都在我的身边,你们都安好,我们都安好,那便够了,再说了,我若是连个孩子都收拾不了,我又如何去做这梦州的王?」 鱼安安听到他这话却莫名觉得有些心酸,她轻轻拉着他的手,习惯性的将手搭在他的脉上,然后直接就坐了起来,她的动作来得太过突然,凤钰一时不备,险些被她撞到了下巴。 她扭过头直直地看着他,眼里有些怒气,他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呢?」 鱼安安怒道:「凤钰,你是不是傻啊?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说一声?」 凤钰想了想后道:「我也没怎么受伤啊!」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气闷闷地道:「把衣服脱了!」 凤钰笑道:「安安,你该不会是找藉口想对我……」 鱼安安从来都抵挡不了他的微笑,脑袋顿时有些短路,他对她轻眨了一下眼道:「不过你不用如此兇悍,我会配合的。」 鱼安安的脸立即就红了,这种说话的方式实在是不符合凤钰的画风,若不是她刚替他把完脉,她怕是都要以为他是庄离了。
第1248章 别和我抢(6) 鱼安安有些恼了,也不说话,站起来握住短刀直接就将他后背的衣服划了一道口子,于是便露出了他狰狞的伤口,那道伤口有被粗略的处理过,用的药还是她配的,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凤钰其实也不是想在她面前隐瞒他受伤的事情,而是他真的觉得这点伤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伤,他轻声道:「只是小伤罢了,离生之前已经帮我上过药了,你不用担心。」 鱼安安实没料到离生还替他上过药,当下轻抿了一下唇,直接取出药来帮他重新处理了一遍伤口,她实在是恼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上药的时候下手故意重了那么些,痛得凤钰的眉头直皱。 等她替他将伤口处理好之后,非常认真地对他道:「凤钰,往后你不再是你自己的了,你同时也是我和离生的,若你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和离生怎么办?」 凤钰愣了一下,有暖意在他的眼底盪开,鱼安安却又道:「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跟你强调,若你当一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就立即带着离生改嫁!」 「你敢!」凤钰皱眉道。 「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的?」鱼安安反问道。 凤钰一想起她的性子,当初她敢逃婚,敢跳湖,这世上还真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他铁青着一张脸道:「整日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才你不就困得眼皮子睁不开了吗?这会又有精神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鱼安安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他瞪了她一眼,她嘆了一口气,非常认真地道:「凤钰,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照顾好自己。其实我方才说的是气话,我……」 她略顿了一下后有些别扭地道:「我和离生都不能没有你。」 凤钰心里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轻点了一下头,却**地道:「知道了,快些去睡!」 鱼安安此时的确已经累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凤钰又在身边,她心里很有安全感,几乎眼睛一闭就沉沉睡了过去。 凤钰看到她恬静的睡颜,心里满是暖意,不管未来还会遇到什么样的风雨,只要她在他的身边那就一切都够了。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发,想着她方才对他说的话,他心里安然,他也一天一夜没睡了,此时也觉得有些乏了,眼睛微微合上,快要入睡时,他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声响。 这样的声响如果是其他人必定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对于极为警觉的凤钰而言,就算是这一声极小,他也没有掉以轻心,手轻握在剑上。 夜里的禅房,帷帐轻挂,夜风吹起,黄色的帐幔轻轻一盪,满室清凉。 突然,帐幔轻动,这一下有异于风吹的动静,而是似乎被人扯了一下。 凤钰的剑立即就出了鞘,直接就将那帐幔斩成两截,同时也带来了一声轻叫声,他扭头一看地上有一只被他斩成两截的老鼠,此时老鼠还未死透,还在那里吱吱乱叫,声音很是悽惨。
第1249章 娘子威武(1) 凤钰怕老鼠吵到鱼安安和离生,剑锋一盪,老鼠再次被斩断,鲜血溅出,四下便静了下来。 凤钰感觉到四周有些异样,这种只是感觉罢了,四周并没有任何声音。 凤钰回到鱼安安和离生的身边,双膝盘坐,闭上眼睛。 活佛从一旁轻探出头来,他的目光落在凤钰的身上时,凤钰手里的剑便飞了起来直接就朝活佛刺去,这一刺带着极冷厉的光华,没有一丝温度。 活佛被吓了一大跳,没料到凤钰竟警觉至此! 他不知道的是,凤钰曾被大拓帝用毒毒瞎过眼睛,凤钰又是极为要强之人,竟在眼睛不能看到的那段时间练就了一身的绝活,他能凭藉自己的感观感知他人的所在。 这事凤钰身边的人自然都是知道的,但是活佛不知道。 活佛觉得人只要闭上眼睛,就算是再强的高手也不可能有所察觉,可是他此时却错了,且还错得非常离谱。 凤钰的剑素来霸道,一旦动了杀意出的剑,剑不染血是不会回来的。 若活佛没有中毒也没有受伤,也许还是能避开凤钰这极为霸道的一剑,但是现在的活佛根本就不可能躲开,好在他的反应不算慢,急忙侧身避开,剑没有刺进他的心窝,而是刺进了他的肩头。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凤钰一眼,禅杖下的刀锋立即就露了出来,直接就朝凤钰刺去。 凤钰的眼睛一眯,拔剑再刺,活佛身上的血便溅到了他的身上,冰冷的剑华映在他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杀意再次朝活佛狂卷而去。 活佛之前和凤钰交过一次手,他知道凤钰的武功很高,但是到此时,他才明白,上次交手的时候凤钰怕是在教离生功夫,所以交手的时候凌厉虽有,杀意却淡,以至于他勉强还能应付的过来。 可是这一次凤钰却再没有留一分情面,那浓郁的杀意直震得他的心尖直颤抖。 活佛用力全力去挡,佛杖与长剑相撞在一起,直接就将活佛震退了好几步,活佛自知不是对手,转身便逃,他熟了所有的阵法,竟只一转人就消失在帐幔之后。 凤钰的眉头微皱,他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鱼安安和离生并没有再追,而是再次坐在两人的身边。 只要活佛还在庙里,眼下这佛庙已在他的掌控之中,杀死活佛只是早晚的事情,他不急,而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保护鱼安安和离生。 他轻轻闭上眼睛,将那把还在滴血的剑放在身边,静静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这一夜再无任何动静,四下安然。 鱼安安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靠着佛像而睡的样子,他的面色透着几分疲惫,她也注意到他身边的剑上染上了血,此时血迹虽然干了,却也证明之前剑曾饮过血。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看到了帐幔后的死老鼠以前厅前的一摊个血迹,她轻轻嘆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门被敲响,知未走了进来,他的眼里带着一分慌张道:「出事了!」
第1250章 娘子威武(2) 凤钰的眼睛陡然睁开,鱼安安已经问道:「出什么事呢?」 「昨夜有人动了山里的大阵,阵法大改,下山的路已经全部毁了。」知未焦急地道,今日天一亮,庙里那些受惊的百姓就欲下山,只是他们却发现下山的路竟全部毁了,庙里到处都是悬崖峭壁,于是处处都成了绝路。 鱼安安忍不住道:「是活佛教那个老王八又做了什么吗?」 「说不好。」知未轻声道:「这庙里的阵法我所知不多,昨夜江将军带着兵马上山东的时候已经将那些阵法毁了个七七八八,我原本以为阵法已经彻底毁了,没料到……」 他说到这里看着鱼安安道:「我之前听说庙里还有一个大阵叫修罗大阵,但是那个阵法从来就没有启用过,据说一旦启用,整个天弃庙就将毁于一旦,眼下下山的路尽毁,我猜应该是有人启动了修罗大阵,否则的话下山的路不可能一夜之间尽皆毁去。」 鱼安安看到知未眼里的紧张,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不过是个和尚庙罢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阵法?」 知未苦笑道:「这件事情我也不知晓,修罗大阵从来就没有被启用过,如果这一次阵法真的被启动,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因为活佛对他并不信任,所以这些事情活佛极少会告诉他,他所知也的确有限。 鱼安安骂道:「都到这一步了,活佛竟还不知悔改!」 「正是因为到了这一步,所以他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凤钰的语气平静, 「也是。」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只是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发动了修罗大阵,也不知道修罗大阵发动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一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做出最合宜的应对之法。」 「不用着急。」凤钰的语气极为平静:「如果这些事情都是活佛的安排,那么依着他的性子必定会再跟我们说上几句。」 鱼安安认同他的看法,只是她心里终究有些当心,正在此时,一个小沙弥跑进来道:「主持,不好了,活佛此时在佛光台上,他的身后困了许多百姓,让你将钰王等人交出来,否则的话一刻钟就杀一个百姓。」 鱼安安闻言极度无语,活佛此时闹出来的这事实在是好笑至极,活佛此时的行为和绑匪一般无二,看得出来,他这是连老闆也不要了。 活佛的这一手不可谓不狠,他是明知知未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百姓死去,这是在逼知未和凤钰他们反目。 凤钰问道:「佛光台在哪里?我跟你们去看看。」 知未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冷然,神情从容,知未略有些犹豫,然后点了一下头。 离生此时也醒了,他揉着眼睛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道:「娘亲,我也要去看。」 鱼安安皱眉,心里生出了几分烦燥,凤钰已经道:「一起过去看看吧,我倒想知道活佛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第1251章 娘子威武(3) 鱼安安嘆了一口气,离生已经骂道:「那老和尚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这一次也肯定没什么好事!」 凤钰伸手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不许说脏话。」 离生火大:「我没有说脏话!还有,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凭什么管我!」 凤钰恼了:「我是你爹,你再这么没大没小,小心我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离生被他打过屁股知道他下手有多狠,于是他捂着屁股躲到鱼安安的身后,用极为委屈地声音道:「娘亲,你喜欢的男人欺负我了,你可千万要帮我!」 鱼安安一直都知道离生比寻常孩子成熟,此时听到这话又好气又好笑,她看了一眼凤钰气得有些发黑的脸,再想起凤钰昨夜的话,她发自内心觉得凤钰要将自家儿子收服实在是任重而道远。 她不想掺和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因为她知道这事她要掺合多了,只怕还会起反作用。 也就是她犹豫了这一下,离生就已经扁着嘴道:「别人说寻常人的娘亲改嫁了,有了后爹就会有后娘,娘亲这也成后娘了,不疼离生了吗?」 鱼安安忍无可忍,伸手一把将他从身后拎出来道:「熊孩子,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后娘后爹的,他是你亲爹!」 她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还拧了一下离生的耳朵,她原本也没有拧多重,离生却装模作样的在那里乱叫。 凤钰看不过眼了,制止她的行为:「轻一点,再拧他的耳朵就掉了,我的儿子要是没了耳朵,我的面上也不好看。」 鱼安安无奈松手后,离生的目光里颇有些得意,他觉得他已经初步掌握了对付他娘亲和他亲爹的法子,没办法,人长得太可爱了自然就有优势。 只是离生还没得意完,凤钰却道:「迟些把他的裤子脱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反正裤子一穿别人也看不到,他身上也不会少什么,也就不丢我们的脸了。」 鱼安安瞬间就体会到了凤钰的意思,当下忙道:「有道理!」 她说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离生道:「熊孩子,连你老娘都敢算计陷害,等一会事情了结了为娘就来好好收拾你,包管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离生的脸立即成了苦瓜脸,凤钰看到他的样子想笑,愈发觉得他的这个儿子可爱得紧。 知未原本满腹心事,倒被这一家三口逗得心情轻松了不少,他是局外人,虽然不知道这一家三口平日相处的方式,却觉得心里温暖,觉得他们是那么的幸福。 佛光台是天弃庙里最高的一座台,说是台其实是祭台,是以往天弃庙有大的活个动时,就会由活佛送上素斋到台上,然后为众生祈祷。 因为是祭台,建得就比寻常的台要高。 天弃庙里又到处是机关,这座祭台自然也在机关。 此时机关已经被启动,活佛此时就站在高高的祭台之上,下面是绝壁,佛光台离地面足有十余丈,就算是轻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飞得上去。
第1252章 娘子威武(4) 佛光台原本就是天弃庙里最高的一座台,也是离天最近的地方。 活佛此时盘坐在佛光台上,他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牢笼,牢笼里此时困了约莫几十个寻常百姓,那些百姓此时还算平静,只是眼里此刻满是畏惧。 鱼安安看到这光景眉头微微皱着,此时虽然天亮了,但是天色却并不好,天空压着厚重的乌云,活佛站在上面,乌云似乎要压到活佛的头顶一般,一声不是太响的雷鸣响起,让整个天弃庙里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压抑。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眸光轻转,觉得如果老天爷真的有灵性的话,此时也应该将活佛收了。 知未看到那些百姓的时候长长地嘆了一口气,然后宣了一记佛号:「师叔,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将那些施主们全放了吧!」 活佛的面色依旧如往常般慈详,此时他身后的巨大牢笼成半圆形在他的身后,似乎他的身上真有佛光溢出,他竟还有一分佛宗大师的样子。 只是当他把眼睛睁开时,眼里的杀意一泄,整个人就透出几分狰狞地味道。 他冷冷地道:「知未,你联合外人毁我天弃庙,就不怕佛祖降罪于你吗?」 知未大声道:「弟子自小熟读佛法,对于佛祖的教义自然也就能读懂个几成,只是师叔,你如今所行之事已经脱离了佛法,怕是已经入了魔。这天弃庙虽然是我们传佛之地,也是佛祖平息战乱的见证,从来就不是我们的私有之地,既然不是我们的私有之地,又哪里来的毁我天弃庙之说?」 活佛冷笑道:「你到如今竟还没有觉悟!」 知未幽幽地道:「不是我没有觉悟,而是师叔已入岐途,佛祖以善念感外天下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信徒,佛法才能得以传扬,天弃庙才会成为祖宗圣地,师叔的行径,已然是给佛祖抹黑,还请师叔放了那些百姓,佛祖的心胸最为宽阔,只要师叔一心向善,想来佛祖会原谅你的。」 鱼安安听到知未和活佛的对话眉头皱了起来,他们此时说的这些实没有什么营养价值,如果活佛是那种你说几句我就会听的人,又岂会发生后续的这一连串的事情? 果然活佛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帮着毁了天弃庙的一众匪人说话!你这般模样,哪里有什么面目自称为佛门弟子?」 知未也怒了:「师叔犯了色戒、杀戒,如今难不成还想成佛吗?」 活佛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继而冷笑道:「我就是这世上的佛!任何违逆我心思之人都得死!」 知未的眼里满是浓郁的失望,鱼安安笑道:「主持大师,难不成你觉得以你之能能让这老和尚回心转意不成?」 活佛从牢笼里拉出一个孩子拉到佛光台的最边缘,然后用极为冷厉的语气道:「知未,你若再执迷不悟,我就将她推下去,他若死了,你便也犯了杀戒!因为他是被你害死的!」
第1253章 娘子威武(5) 知未气得脸色发紫,他之前虽然觉得活佛德行有亏,却觉得活佛终究是一代大佛,不会将事情做得太绝,如今看来,却是他将一切想得太过美好了。 鱼安安已经在旁骂道:「不要脸的老和尚,自己做下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竟还要将错推给别人,就你这样人渣,说是市井的恶棍都抬举你,你丫根本就是丧心病狂的疯狗!」 她一边在骂一边在心里计算,活佛还要多久才会完全毒发。 活佛站在高台上冷冷一笑,用极为狠厉的目光看向鱼安安却并不和她说话,只对知未道:「你可想好呢?」 知未咬着牙大声道:「师叔,回头是岸!」 活佛将那孩子推到了高台边上,那孩子受了惊吓,哇哇大哭起来。 鱼安安的心情复杂,她扭头朝身边的凤钰看去,却见凤钰的眉头微微皱着,她轻声问道:「怎么呢?可有哪里不妥吗?」 凤钰缓缓地道:「以活佛行事风格,应该不会做出这么蠢的行为来,所以我觉得他是在拖延时间,只是到了这一步,他再拖延时间又能改变什么?」 鱼安安闻言回过神来,细思这几日活佛对付他们的手段,绝对称得上是狠毒至极,今日活佛的行事虽然也狠,但是却还差点狠毒。 她问道:「会不会是活佛在等修罗阵法的完全触发?」 凤钰的面色一变,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天弃庙也了跟着抖了几抖。 活佛哈哈大笑道:「修罗一出,人间成地狱,我倒想看看你们这一次如何能活下来!」 他的话一落,四周突然涌出了无数的火光,那些火光不同的于昨夜石板下的火,这一次是明晃晃的火光,整个天弃庙里到处都是火,山间的树木顿时有不少被点燃,有些百姓一个不备,便被那火烧到,在地上痛苦的惨叫。 「修罗大阵。」凤钰的语气非常肯定。 活佛有些得意地道:「没错,这就是修罗大阵!你们这些人触犯了佛怒,佛祖来要你们的命了!」 他说完又微笑道:「今日里山上所有的人必须得死,你们放心好了,我会念经来超度你们!」 鱼安安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这阵明明就是由你在操控的,你少在这里借佛祖说事,佛祖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才会摊上你这么人渣做传人!」 活佛这才看着她道:「若不是你这个妖孽来到这里,又岂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你害死的!」 鱼安安鄙视道:「你除了把你犯下的罪推到别人的身上,你还会做什么?你打着佛祖的名义做下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小心被天打雷噼!」 活佛仰天大笑,刚想说上几句话来嘲笑鱼安安,没料到一记闪天突然从天空噼下,直接就噼到他的身上,他立即被噼倒在地。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鱼安安,她这话也太准了,也太灵验了些!
第1254章 娘子威武(6) 鱼安安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愣了一下,继而笑道:「我就说嘛,像你这样的人渣就该被雷噼!这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这一次闪电并没有把活佛噼死,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我没死,你们却得死!修罗大阵,把他们全部烧死吧!」 他说完欲张开双手振臂一唿,只是他一动才想起来他的一条胳膊已经断了,现在的他只有一只手,这么一喊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鱼安安微微眯起眼睛,这该死的修罗大阵一启动,四周的火越烧越旺,热度逼人,她心里想骂娘,这该死的天弃庙怎么动不动就用火烤人? 她怒道:「老天爷若是开眼的话,就降下一场大雨熄了这漫天大火,然后噼死你这个老秃驴!」 这话纯粹是她的气话,毕竟老天爷这一种生物,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会怎么想。 然而奇蹟出现了,她的话音几乎才落下,天上就下起了倾盆大雨,硕大的雨珠直接就将这片天地覆盖,将那漫天的大火浇灭。 紧张着天边又闪过几道闪电直接朝活佛噼了过去,巨大的雷声响彻天际,似乎老天爷在这一刻动了怒。 鱼安安惊得目瞪口呆,这阵式比她预期的还可怕的多,同时也要解气得多,只是她方才说的话全部都被兑现了,四周看着她的目光就充满了震惊。 就连小离生也用无比膜拜的目光看着他亲娘,然后勾了一下她的手道:「娘亲威武!」 凤钰的眼里有了三分笑意,三分趣味,淡淡地道:「娘子威武。」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道:「呃,巧合罢了。」 任梓舟的眸光深了些,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他对凤钰做下那样的事情,终究有些心虚,所以他昨夜知道鱼安安在知未的禅房里休息也没有去找她,今日听说活佛又在生事,他便过来看看。 活佛被那一道闪电噼得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忍不住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鱼安安大声道:「看到没有,你的坏事做多了,就连老天爷也容不下你了!」 活佛此时被烧得全身发黑,整个人再也没有一分方才的张狂,他眼睁睁地看着满山的大火被暴雨浇灭,眼里终是有了几分绝望。 他自一出生,就得天优待拥有看破人的前世今生的能力,他一直觉得他就是老天的宠儿,所以他也一直觉得他的所作所为是老天爷的意愿,所以了他从来就没有将众生放在眼。 可是此时老天爷明摆着告诉他,老天爷不再认可他这个宠儿了,在老天爷的眼里,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他就是真正的天弃之人! 活佛哆嗦了一下,发了疯一般地道:「贼老天,死佛祖,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说着指天而骂,怒意十足,状若颠狂。 只是天边又闪来一道闪电,直接就噼在他的身上,他这一次被噼得甚是厉害,整个人颤成一团,全身的衣服都着了火,他的气息已微弱至极。
第1255章 太牛叉了(1) 活佛的心里存有太多的不甘心,脚从佛光台上踏空,直接就从高空摔下。 与此同时,一道惊雷再次噼来,在半空中将他烧成一团,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这种情况,在四周百姓的眼里看来,那就是犯了天怒,是老天爷容不下活佛在这个世上作恶了。 活佛在半空中被那一道至强的闪电噼中之后就已经死了,只是他死之前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些事情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他怎么就这样死呢? 离生轻咳一声道:「娘亲,你好生厉害,你说这老秃驴会被五雷轰顶而死,老天爷就真的噼了他五道雷,一道不多,一道不少。」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细细数了一下噼在活佛身上的雷,似乎真的恰好是五道雷,这也真的是太巧了,看来那些童话故事里说的五雷轰顶的这种事情,也不全是说说而已,是真的有事实根据的。 大雨落下,烈火被浇灭,活佛又在众人的观注下被雷噼死,这种情况就是正儿八经的天遣,活佛的那些亲信在知晓这些事情之后,哪里还敢有作恶之心,直接就都扔下了手里的屠刀,跪在地上。 他们可不想像活佛一样,被雷噼死! 天边的闪电和惊雷此时还在,或在天边怒吼,或在天空划过,余威犹在。 凤钰知道这雨势太大,若是再这么下下个去的话,天弃庙怕是会山洪暴发,到时候他们这些要想要离开天弃庙就更加的困难了,于是他立即让江焰等人去搭桥修路,送百姓下山。 只是山间的路原本就极为陡峭,一旦中断,短时间内想要修好实是千难万难。 好在凤钰这几日对天弃庙已经有了极深的了解,所以知道哪里距下山的路最近,当即就给江焰指了一个方位,说了一个大概的修建方式。 江焰原本就是极为能干的人,得到凤钰指了方位之后立即就带着青骑军去修路。 知未看到这光景,当即也组织庙里的和尚前去帮忙,百姓中的青壮之人,也过去帮忙,众志成城,众人竟在午后就粗粗将下山的路修出一条来。 只是山路实在是太过险峻,那条路实在是不算好走,而说那是路,其实算是一座悬挂式的桥,桥基建在山的两侧,虽然还算稳妥,但是若是山洪真的暴发的话,就千难万难了。 鱼安安建议让老弱妇儒先走,众人在见识过她说话的准头之后,自没有人敢有任何意见,于是庙里所有的百姓便开启了下山模式。 困在山上的人足有数万,就那么一条山道,这么多人要走完怕需要很长的时间。 而老天爷似乎余怒未消,天空依旧还在下着大雨。 知未走到她的面前道:「这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些,我在天弃庙里住了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雨。」 「可能是老天爷想借这一场大雨洗涮天弃庙里多年的罪恶吧!」鱼安安淡淡地道,知未在这事上无言以对,面上有些愧疚。
第1256章 太牛叉了(2) 鱼安安看着知未的样子笑了笑,话说得却不算客气:「不过说句心里话,你们庙里的这些和尚,这些年来缺德事是真的没少干,否则的话老天爷也不会看不过眼。」 知未宣了一记佛号,然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就算是我们有错,这些百姓却是不相干的,此时老天爷一直下这么大的雨,只怕他们都会受到牵连。」 鱼安安笑着道:「可能是老天爷觉得他们太蠢了些,竟被活佛玩弄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察觉,这样的蠢人也需要长些记性。」 知未无言以对,鱼安安笑罢后又道:「你们这庙原本就叫天弃庙,取的就是被天所弃的意思,你们佛祖就算是再强大,估计也护不住你们的活佛这样作死,所以老天爷才会如此震怒。」 其实她是无神论者,对于这些天啊神啊佛啊之类的事情是不太信的,只是她今日亲眼见到活佛被五雷轰顶,若说心里没有一点震憾那也是骗人的。 知未扭头看着她,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问道:「怎么呢?」 知未的眼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微有些所扭捏地道:「方才活佛被五雷轰顶是和你所言不差,想来若你出言让老天爷不要再下雨也会有效。」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她方才和活佛对骂时实在是因为心里恼怒,所以才会说上几句,她可不觉得她如今牛叉到能指挥老天爷的地步。 她轻咳一声道:「方才只是巧合罢了,做不得数。」 知未淡笑道:「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这事实不好说,只是你说上一句贫僧觉得实是无妨,若无效的话也没有什么,若有有效的话,这里的百姓也就能少受一些苦了。」 他说到这里指着江焰他们新建好的那座桥,山中大雨,水位涨得极快,就算江焰在建桥时位置选得不算低,却依旧不够那洪水往山下排的速度,此时的那山洪已经快到桥面了,再这样下去,那座桥就算不被水冲垮也会被水漫过。 庙里因为盂兰节所以准备了一些吃的,但是也不可能供这么多的人吃,所以早些下山对大家都好。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道:「大师对我还真不是一般的信任。」 知未淡笑,正在此时,几个百姓走到鱼安安的身边对着她跪了下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施了几个大礼,她惊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的命是王妃救的,在我们的心里,王妃就是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从今日起,我们再不供奉佛祖,改贡王妃。」一个百姓真诚地道。 鱼安安不觉得她具备那样的能力,真要被人天天摆在家里供着,只怕她会被折寿,好在她素有急智,当下哈哈一笑道:「你们不必如此,其实我也没有那样的能力,我今日之所以说的话能得到应验,是因为我昨夜做梦的时候梦见活佛说活佛多行不义,必被五雷轰顶,所以我才会这么说的,不想竟就准了。」
第1257章 太牛叉了(3) 那几个百姓有些好奇地看着鱼安安,她忙又敛了笑意,正色道:「这事就是这么回事,所以你们真的不必拜我,若真的要拜的话,可以拜天,也可以拜佛,今日是他们救了我们!」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她这一句话,这世上日后就又多出了一个叫做「拜天教」的教派来。 那些百姓一听也觉得有理,当下便散了,知未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她却是相当无语:「如果我随便说句话都灵验的话,那么我也就成半神了。」 她说完有些懒洋洋地看着黑云压顶的天空道:「如果一切真的那么准的话,那么老天爷,现在请你发发慈悲不要再下雨了!」 她的话音落后,天下的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 鱼安安对着知未摊了一手道:「我说了我之前就是胡说的,不会准的,你现在可信呢?」 知未没看她,而是看向绵绵的雨幕,然后扭过头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她嘻嘻一笑,也朝雨幕看去,她还想再说几句打趣的话,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的脸上就被震惊所取代。 原本的倾盆大雨剎那间已经转小了很多,天边厚重的乌云也向两边扩散,看这光景,云消雨停似乎也只是眨眼的功夫。 鱼安安的眼睛瞪得大了些,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难不成往后她的人生要光荣的晋级为神棍? 她轻咽了一口口水,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巧合罢了,她才不要成为那说一句话就风云变色的人物,虽然这事听起来有些牛逼,但是在她的心里,她还是喜欢做懒散的人,她宁愿靠她的医术吃饭也不要靠她的「神谕」吃饭。 知未看着她的目光深了些,她轻咳一声道:「这一切只是巧合!」 知未看着她轻声道:「依着佛门的规矩,在老的活佛逝去之时,天弃庙里总会生出一些异像来,那个主导异像的人就是下一任的活佛……」 「打住!」鱼安安将他的话截住道:「姑奶奶我来自红尘,可不想做什么世外的高人,更不想做什么见鬼的活佛,姑奶奶我有儿子有相公,我喜欢吃肉喜欢杀生还喜欢我行我素,别给我戴什么活佛的高帽子!」 她一想到活佛的一生就觉得够了,就算是这天弃庙里的活佛的地位再尊贵,她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知未没料到她的反应这么大,当即笑了笑道:「这事只怕不是我说了算。」 他的话才一说完,鱼安安便见得庙里的和尚并一众百姓全部跪倒在她的面前道:「见过活佛!」 鱼安安顿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大爷的,这算是哪一出?在她看来这一切只是巧合罢了,只是就算是巧合,她此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她的脑中灵光一现,对着知未道:「主持大师真的是神机妙算,所言之事,事事成真,当真是让人佩服无比!如今活佛已去,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才能当得起活佛的大名!」 她说完直接就跳到一边,对着知未就是躬身一礼。
第1258章 太牛叉了(4) 众人有些吃惊地看着鱼安安和知未,知未苦笑一声,突然双膝着地,对着鱼安安就拜了下去:「活佛!」 鱼安安此时想要晕倒,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她真的不想当什么活佛! 这个知未也太坑了吧!这样把她推出来,她虽然心理素质是很好,但是也不带这么玩的! 离生此时就在鱼安安的身边,他瞪着一双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一幕,然后拉着鱼安安的袖子道:「娘亲,这些和尚都怎么呢?」 「我哪里知道。」鱼安安咬了一下唇道:「可能是他们抽筋了吧!」 离生有些古怪地看着她道:「娘亲,他们该不会是在拜你吧?」 鱼安安皱眉,离生这个坑货儿子则又大嗓门地道:「娘亲你今日说活佛会五雷轰顶他就真的被五雷轰顶了,你说天会下雨就天就真的下雨了,你说雨停雨就停了下来,娘亲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因为这句话,那些看着鱼安安的眼睛就更加明亮了起来,那些和尚再次拜了下去! 鱼安安却想哭,这都是些什么事? 她反手就给了离生一记暴栗道:「一边呆着去!」 离生却两眼发光,也顾不得被鱼安安敲痛的小脑袋了,凑到鱼安安的面前道:「娘亲你不觉得这样很拉风吗?你往这里一站就成了佛,这事就算是父君和父……啊,不对,是钰王,他们都不如你威风!」 鱼安安觉得离生一定不是她和凤钰的儿子,否则她的凤钰从来就没有过这种重视名利权位的心思,离生对这事怎么会如此热衷? 离生全然没有看到鱼安安黑沉的脸,他还沉浸在他的兴奋之中:「娘亲你想啊,这俗世间的君王们虽然威风,但是还得跪天跪地跪佛,你如今是老天爷选出来的活佛,比起他们来可要威风得多!啊,虽然之前的那个活佛是个人渣,是个混蛋,但是活佛这两个字那就是金字招牌……啊,娘亲,你不要拧我,痛!」 鱼安安实在是忍无可忍,伸手拧着离生的小腰,离生痛唿一声,再不敢多言,抬脚便跳开了,因为下过大雨,他这一跳也没个准头,竟一头跳进了泥坑里,脚底一滑,直接就摔个狗啃屎,弄了一身的泥。 鱼安安无奈一笑,岑寂在旁将离生扶了起来,朝她轻笑一声,他虽然不懂什么军事战略,但是天弃庙这个地方无疑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在军事上是极为重要的,如果鱼安安成了天弃庙里的活佛,那么以后南可以挡南贵的攻击,东可以挡住东明,往后的梦州就真的能成为天下的净土。 知未看到鱼安安的样子,宣了一记佛号,知她是真的对这个位置没有任何兴趣,当下大声道:「天选的活佛我等实不敢违逆天意,但是活佛继位之事可能和钰王妃想的有些不同,若钰王妃方便的话不如借一步说话。」 鱼安安看了知未一眼,她知道这事也的确需要解决,她想了想点了一下头,然后对离生道:「去把你父王叫来。」
第1259章 太牛叉了(5) 鱼安安觉得这事是大事,万一知未见她推辞到时候生出什么事情来,又或者像活佛一样生出什么变态的心思,她虽然不怕知未,但是她终究不会武功,怕万一会吃亏,在凤钰在她的身边会让她更加安心。 离生扁了一下嘴,小声嘀咕了一声,然后见鱼安安眼里杀气腾腾,他没敢再说什么,迈着小短腿就去喊凤钰了,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称凤钰为父王,只低着小脑袋说是鱼安安请他过去。 凤钰在这边一直观注着鱼安安那边的动静,之前雨停下来的事情以及众僧对着她拜倒的事情他已经看到了,此时见离生来喊他,他也没问,直接拉着离生的手就走了过去。 凤钰过来之后,鱼安安略有些紧张的心就放松了下来,然后拉过他的手道:「那个,他们说我可能是下一任的活佛……」 鱼安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凤钰的面色就变了,一双凤眸杀气腾腾地看着知未,大有知未一点头他就要拔剑将知未砍成两截的架式。 鱼安安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更加安心了,轻靠在他的身边,看着知未的表情里不自觉地有了三分挑衅地味道。 知未无奈,对鱼安安和凤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我们进去说话。」 凤钰语气冰冷:「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便好。」 鱼安安很狗腿地道:「就是,在这里说便好。」 知未很是无语,活佛的身份,在这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拥有,没料到一到鱼安安这里却成了洪水勐兽。 他看这架式是不可能将鱼安安请进内室了,而此时围在他们身边的也是天弃庙里的和尚,这些事情他们听去了也不打紧。 于是他轻咳一声后道:「其实对天弃庙而言,活佛一直都是我的领袖,是真正天弃庙之主,而修佛之事其实是不论男女,也不需要出家,更不需要长住在庙里。」 鱼安安的眼睛瞪得大了些,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虽然是老天爷选的活佛,但是并不需要出家。」知未轻声道:「当年佛祖在天弃山上建军立天弃庙时,曾说过,活佛是命定之人,并不需要出家,只要心中有佛,不管身在何处都可以。」 「你该不会是诓我担下活佛这个名头在编故事吧?」鱼安安将信将疑地道:「否则的话为何之前每一任活佛都一直安安份份地呆在这天弃庙里?」 知未轻嘆一声道:「那是因为之前歷任活佛都放不下活佛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荣耀,而佛祖也有规定,若是活佛剔度了的话,那么就需要守寺里所有的规矩。其实最初的几任活佛都是不在庙里的,只是后面上任的活佛才生活在庙里,所以天下人都觉得只要是活佛就需要守清规戒律。」 鱼安安闻言轻嘆一声道:「看来这世上的人没有几个能放得下名和利。」 「不过你也是佛祖建立天弃庙后第一个女活佛。」知未微笑道。
第1260章 太牛叉了(6) 鱼安安不以为然地道:「你当我稀罕?」 她是真的不稀罕这个位置,别人喊她活佛的时候她总不自觉地想起上一任活佛那副可恶的德性,真的是让人想吐! 知未:「……」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活佛的这个名头我必须担下来,但是以后可以不用一直生活在这庙里,对吧?」 知未点头,鱼安安笑道:「那就是以后这个身份对我的生活不会生出任何影响呢?」 「是的。」知未点头道:「但是你毕竟是活佛,以后天弃庙里若有什么大事还需你来决定。」 鱼安安虽然觉得这事还是有些麻烦,但是凭良心讲,一个人若是得到一个名头什么的,自然就要担起相应的责任,她还是觉得活佛这个名头有些烦。 只是她转念一想,五年前凤钰逼宫,她被太皇太后坑得不轻,若她当初身后有天弃庙这样的势力在,当时绝不会那么不自信,若是再自信一分,当年的事情怕就不会发生了。 虽然现在她手掌着岑寂的听雨楼,现在她基本上是听雨楼的头了,但是听雨楼终究只是一个江湖组织,虽然有门徒三千,但是终究只是一个江湖门派,没有立身的根本。 但是天弃庙就不同了,天弃山连绵数百里,里面和尚数千,还有一大堆的信徒,这里又和梦州接壤,若这里成了她的地盘以后就算是和凤钰吵架了,她也算是有娘家可以回的人,她这样一想便觉得这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于是鱼安安有点心动了,却又觉得她一个女子领着一堆的和尚这事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于是又有些犹豫。 知未知道天弃庙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以他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维持下去,他虽然对活佛的所作所为颇为不,满,但是他做为一个佛门弟子,对佛宗是极为信任的,自也不希望天弃庙就此没落,有鱼安安和凤钰做后盾,这天弃庙就算不能恢復往日的荣光,却也不会跌落尘魂。 他看出了鱼安安的犹豫,微低着头道:「我以佛祖的名义起誓,绝对遵从你的法旨,这天弃庙的庶务,不敢让你操一分心。」 鱼安安担心的原本也就是这些事情,此时听到知未的话,心里微宽,而这事终究是大事,她也需要问问凤钰的意见,于是她朝他看去。 凤钰却比她对这事要淡然得多:「这事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做这个活佛你想好了便好,我无所谓。」 鱼安安还没有说什么,离生已经在拉她的袖子道:「娘亲,我觉得你有做活佛的资格,你来做总比那个被烧成焦炭的老秃驴要好得多,再说了,这里的夏天很是凉快,以后天热了,我们可以到这里来避暑。」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离生也是人才,这是要把天弃庙当成梦州的避暑山庄吗?她想了想觉得这里整体环境清幽,当成避暑山庄也是个错的选择。 知未失笑道:「小施主说得甚有道理。」
第1261章 我只服你(1) 话说到这个份上,鱼安安自然没有再拒绝的理由,当下微微一笑道:「那好吧!」 知未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念了一句佛号,眼里满是笑意。 鱼安安双手半抱在胸前,轻轻嘆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们来到天弃庙也算是九死一生,只是她没有料到离开的时候,她这个完全没有佛根的人居然还成了活佛,这老天爷也不是一般的喜欢开玩笑。 她一扭头,见任梓舟站在一旁的廊下,此时正在看着她。 她的眸光深了些,她想起之前从凤钰和庄离那里听来的关于任梓舟的事情,她之前虽然想好了处理的方法,但是此时这般见到了,看到他那张温和的脸,想起他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有交,让她不自觉地嘆一口气。 凤钰也看到了任梓舟,然后见任梓舟的目光落在鱼安安的身上,他的眼里有几分不快,当即抬脚站在鱼安安的身边,彻底挡住了任梓舟的视线。 任梓舟此时的心情其实比起鱼安安来还要复杂得多,他自认更加没脸见鱼安安,只是这一次分别之后,以后两人怕是再无相见之期,心里便又生出了几分无奈和悔恨。 他缓缓走了过去,凤钰冷笑道:「你还想做什么?」 任梓舟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面对凤钰那张冷得极致的脸,他的心里倒淡然,只淡声道:「我并不后悔我的所作所为,因为我觉得我需要为自己争取一番。」 凤钰的眸光更冷了几分,眼里的嘲弄更浓:「可是就算你费尽心机,你也依旧一无所获。」 任梓舟的眼里有几分失落,自嘲一笑道:「是啊,我依旧一无所获,而且还失去的更多,但是我还是不后悔我当时的布置。」 凤钰这一次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了,直接撇开头,仿佛多看任梓舟一眼他都会吐。 任梓舟也不看他,只是在他的身后道:「每个人这一生都有自己放不下的东西,我知道我放不下的是什么,你如何看我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我是真心喜欢着艷艷,我的手段你可能看不起,我自己也看不起,但是那又如何?」 凤钰终是恼了:「你少在这里标榜你自己了,感情这种事情从来就容不得一分算计,一分勉强,当初你接近安安的时候原本就另有谋划,在这一场谋划里你自己深陷了进去,却在那里说自己是最深情的那一个。你修习过八卦之术,能洞息一些所谓的天机,但是事到如今,你再替自己算一回的时候,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任梓舟的面色一白,凤钰又道:「所以往后你不要再在我们夫妻的面前说这些话,听着只会让人噁心。」 任梓舟没有理会他,只轻声道:「我想和艷艷说几句话。」 「你不配。」凤钰将鱼安安护得更紧,拒绝的无比彻底。 鱼安安从他过来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也没有开口,只是轻轻靠进凤钰的怀里。
第1262章 我只服你(2) 鱼安安的这些许微举动看在任梓舟的眼里那便是将她的心思完全说透,无声胜有声。 任梓舟的面色顿时惨白如纸,怔怔地站在那里,他突然就明白了方才他和凤钰说了那么多,可是鱼安安却什么都没有说的真正意思。 她不说话便是在告诉他,她要说的话凤钰都说出来了,她不需要再多说什么,而他于她有恩,她顾念他的恩情,却也只是顾念恩情罢了,对他从来就没有其他的心思,而两人之间的恩情,也已经完全埋葬在这天弃庙里,从今往后,再无一分旧情。 任梓舟的眼睛微微闭了起来,对他而言,鱼安安哪怕大骂他一顿也好过此时一言不发。 她若骂他的话就表示她心里对他还有一分在乎,而此时她却是连话都不想对他说。 他惨然一笑,轻声道:「是的,我不配。」 他说完缓缓朝山下走去,也没有再看鱼安安。 鱼安安则轻嘆了一口气,她之前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任梓舟的事情,眼下看来,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凤钰见她的目光还落在任梓舟的背影上,他有些吃味地道:「你该不会还捨不得他吧?」 鱼安安愣了一下,知道他是误会了,她立即非常用严肃地道:「怎么可能!他算计了你那便是算计了我,我自然要和他一刀两段!」 「那你方才为何一直看着他?」凤钰的语调有些冷:「莫非是还放不下?」 鱼安安心里想笑,凤钰这样的性格,就算是吃醋也吃得如此霸道,实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的眼睛轻转了一下,朝他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是,在我的心里,你的地位无人可比。」 她觉得这样说了好像份量还不太够,扭头见此时没有人看她,于是她踮起脚,直接就在凤钰的脸上亲了一口。 她的脸皮素来薄,此时虽然大着胆子亲了凤钰一下,但是脸却红成一片,然后却又强自摆出一张淡定的脸,那模样看起来多少就有些可爱了。 凤钰的嘴角微勾,离生则先是将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似乎回过神来了,捂着眼睛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鱼安安的脸红得更厉害了,一扭头发现岑寂和知未都在看她,她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朵根,突然就明白她方才的举动其实和掩耳盗铃没有太本质的差别,只是她觉得气势上她绝对不能输,于是直接就朝岑寂和知未瞪去。 岑寂打了个哈哈,学着离生的样子捂着眼睛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知未也是个通透的,面色淡淡地对身边的一个小沙弥道:「我之前让你做的早课做完了吗?」 小沙弥跟不上他的节奏,「啊」了一声,然后一脸的不解呆萌样,知未又道:「看你的样子必定是偷懒了,走,跟我去内室受罚去!」 鱼安安大窘,却又无言以对,凤钰的眼里透出了淡淡的笑意,却并不说破,只是含笑站在那里,整个人便暖了起来。
第1263章 我只服你(3) 凤钰原本便有倾世之姿,这般一笑便如冰消雪融,带着三分春意,连带着被暴雨袭击后的天弃庙里似乎都多了三分生机。 鱼安安看傻了眼,凤钰轻声道:「想来你方才并没有好好亲我,今晚补上。」 鱼安安被美色所迷,此时根本就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隐约听到他说话,于是傻傻地点了一下头。 凤钰眼里的笑意更浓,又说了一句:「今夜可不许赖帐。」 鱼安安这一次终于听清了,然后意识到她似乎允诺了什么,于是有些呆呆地问道:「赖什么帐?」 凤钰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他与她成亲多年,她在他的面前大部分都是精明的,难得露出如此呆萌的样子,他也不与她一般计较,只幽幽地道:「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他说话的语调素来冷得紧,只是此时那音调之中似乎透出了一丝暧一昧一丝春情一丝诱惑,鱼安安听到他这记声音心尖颤了一下,就算她对感情之事素来不算通透,此时却也如福至心灵一般明白了什么,于是她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惊唿声:「庙塌了!快走!」 鱼安安循声一看,便见不远处山腰间的一座古庙彻底塌了,那座庙似乎是之前活佛住的那一间,这件事情在她看来原本也不是什么事,只是那座庙突然倒塌,直接就砸在一旁的山涧里,这一下砸下去的力度甚大,立即就带起巨大的浪花。 江焰他们临时搭建的那座小桥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塌,此时那股巨浪一袭来,直接就撼动了小桥的根基,只听得一声水响,那座小桥立即就塌了。 此时桥上还有不少的百姓正在通过,这般一塌,那些百姓便全部被卷进了洪水中。 任梓舟此时离那座小桥极近,他没有犹豫,直接就抓起一块木板掷进水里,然后轻声一飘,脚尖一点,身体一旋便抓起两个百姓扔到了岸上。 如此变故,已经将站在岸边的寻常百姓吓得哭了起来,眼前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些。 鱼安安也吓了一大跳,只是她虽然会水,但是并不会武功,在如此暴虐的洪水中根本就没有用,根本就救不了人,只是此时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百姓被洪水捲走,又终究是有些不忍,于是她不自觉地朝前走了几步。 在她动的时候,她身边的凤钰已经如巨鸟一般掠到了小桥边,只见他极快的抓起岸边的绳子朝山涧里甩去,绳子夹着劲风立即就套住了几个百姓,然后将那几个百姓从水里拉了出来再甩到岸上。 凤钰的动作绝对算不得温柔,那些被甩上岸的百姓都被摔倒了,但是却并没有受伤,只是明显被吓到了。 水流实在是太快,方才落水的百姓已经有不少被卷进水底,他们就算是再厉害也无能为力。 所以众人看着那湍急的水流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与卷进水里相熟的人则不忍再看。
第1264章 我只服你(4) 而在此时,水里传来一记孩子的哭声,凤钰扭头一看,一个孩子被一根树枝拦住,此时正奋力抓着树枝,只是洪水过于兇勐,他年纪又还小,树又摇摇欲坠,眼见得撑不了多久了。 凤钰想用绳索去套那孩子,只是一方面隔得远了些,另一方面那孩子抱在树上,用绳子套的话难免会把孩子和树一起套住,到时候反倒更加危险。 他还在思考救孩子的法子,那边的任梓舟却已经动了,他弃了脚下的木板,足尖点水直接就朝那孩子奔去,他的手一揽却揽了个空,原来他的去势已老,此时再难用脚立于水面之上。 他的面色却不动分毫,见那孩子离他也就只有一尺之远,他没有任何犹豫,伸手就捞住孩子的脚,而此时他的身体也被卷进了洪水之中,他伸手用力一甩,便将孩子朝岸边甩去。 凤钰伸手将孩子接住,那孩子此时已经吓得连哭都不会了,只是呆呆地靠在凤钰的怀里。 四周响起了惊唿声,凤钰一扭头却见任梓舟只有一个脑袋还在水面之上,而他抓住的那棵树此时已经被洪水沖断,他马上也要被捲走了。 洪水的力量比起人力来要大得多,就算是凤钰此时立于水中或许还有办法脱困,但是任梓舟的武功路数原本走的就是轻灵一路,并没有太大的力量,此时在这样的洪水之中,根本就不可能逆水而上。 任梓舟知道这一次若没有人救他的话,他必死无疑,而此时能救他的人其实也只有凤钰一人,且就算是凤钰愿意救他,也需要冒很大的风险,首先凤钰必须站在那边的山石之上,而那山石也已经被洪水撼动,随时可能被卷进洪水之中。 而他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他和凤钰虽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彼此都恨不得对方去死,所以凤钰救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一点任梓舟自认他是看得极为清楚的,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气,忍不住朝鱼安安所在的方向看去,此时鱼安安的眼里满是担心。 对鱼安安而言,任梓舟算计了凤钰是真的很可恶,但是也只是可恶罢了,她是一定会和他决绝的,但是却终究不愿他就此死去。 任梓舟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心里微安,两人这一生夫妻是做不成的,但是在她的心里,怕终究是把他当成是朋友的,因为是朋友,她并不愿意他死。 他此时想起了很多事情,他和她的相遇,他和她一起经歷的事情,还有他为了得到她处心积虑的算计,之前任梓舟虽然没有觉得鱼安安欠他什么,但是终究觉得他对她付出了那么多,却依旧得不到她,若说他的心里没有不甘心那也是骗人的。 可是在这一刻,任梓舟却突然发现,其实鱼安安从来就不欠他任何东西,他固然是救过她,但是她也救了他,他将她带回东明之后百般照顾,用心呵护,而她也帮他做了很多的事情,对他而言,她陪在他身边的那些年是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第1265章 我只服你(5) 任梓舟在想明白这些后,便觉得鱼安安从来就没有欠他什么,反倒是他因为她而收穫了快乐和幸福。 他一向都是宽厚的人,当初决定对凤钰动手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纠结,以前他不是太明白那分纠结是什么,到今日他却是明白了,不过是因为他曾拥有过和鱼安安一起相处的日子,拥有过那样的幸福这一生就再不愿意失去,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任梓舟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行不是蠢字可以形容得了,后悔在他的心底盪开,他觉得他做下那些事情,此时实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 这一生没了鱼安安在身边的幸福,他往后的岁月必定孤苦无比,与其那样活着,还不如就此死去。 离生此时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道:「父君,快上来!」 任梓舟听到离生这句话时水已经快漫过他的耳朵,他的心里一片柔软,虽然离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在他的心里,是真真切切把离生当成是亲生的。 他扭头看向离生,看到了离生的眼泪和担心,他心里又是一酸,生与死在这一刻竟起了挣扎,就算鱼安安这一生不能陪在他的身边,他也还想看着离生长大。 于是求生的**又朝他涌了过来,他想再次将头探出水面,但是在巨大的洪水面前,他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要做到这些无异于难比登天。 只是奇蹟出现了,一根绳子准确无比的套住了他的脖子,在即将收拢的那一刻,他伸手抓住了绳子,绳子的一端一股大力袭来,他趁势跃出了水面。 于是他也清楚地看到那掷出绳子的人竟是凤钰! 他曾趁乱要杀凤钰,凤钰却在他生死存亡之迹出手救他! 任梓舟此时的心里太过震动,只是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似乎也没有时间想太多,只能拼命顺着绳索往上爬。 凤钰的眼睛微微一眯,却并没有犹豫,直接拉起绳子大力一甩直接就将任梓舟甩到岸上。 任梓舟被摔得七晕八素,却听得四周再次传来惊唿声,他迷茫中扭头一看,却见凤钰脚下的那块石头因为他方才太过用力竟直接滑进了水里。 而凤钰此时力度已老,竟也难以控制身体的平衡,竟也要栽进洪水之中。 鱼安安此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惊唿道:「凤钰!」 离生原本是朝任梓舟落地的方向奔去的,此时也停下脚步,也忍不住喊道:「父王!」 凤钰没有看他们,极快地换了一口气,脚下轻点水面,身形一旋立身体立即就沖天而起,他再一记极漂亮的后空翻,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鱼安安直接就朝他扑了过去:「凤钰,你方才要吓死我了!」 凤钰的嘴角微勾,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我没事。」 离生则用膜拜的眼神看着凤钰道:「喂,你方才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吧!」 离生自那日见到凤钰的身手后,就对凤钰多了几分佩服,只是不好直说。
第1266章 我只服你(6) 此时离生再看凤钰临危不乱的救人,最重要的是还救了一直他视如仇敌的任梓舟,他便觉得凤钰不担身手了得,气度也极为了得,所以那颗对凤钰佩服的心也更重了。 凤钰斜斜地扫了他一眼道:「等你什么时候能大大方方地喊我父王时我再教你。」 离生扁着嘴道:「小气鬼,喝凉水!」 凤钰懒得理他,鱼安安则喝斥道:「凤离生,你别得寸进尺!」 离生被鱼安安在名字前突然冠了姓的喊法非常的的不适应,他皱着眉头想反驳一句「我不姓凤」,但是又觉得他是凤钰的儿子,凤钰姓凤,那他自然是姓凤的了。 于是在他接受了凤这个姓之后,又开始纠结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凤这个姓配离生这个名好不好听? 他还在纠结的时侯,任梓舟已经将脖子上的绳索取下来然后缓缓地走到凤钰的面前对他长长一揖,凤钰眼里的暖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意:「你不必谢本王,方才不管是谁掉在水里,本王都会出手相救。」 「我知道。」任梓舟缓缓地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要谢你。」 凤钰皱眉,任梓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身边的离生和鱼安安一眼,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以前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何我的出身不比你差,长相才华也并不输给你,为何我倾尽全力也不能让艷艷对我动心,如今我却明白了。」 他明白了,凤钰却有些煳涂,不过对凤钰而言,这原本就是一桩值得到得意的事情,此时也无需在任梓舟的面前表露什么,于是只冷冷一笑。 任梓舟的眸光微微敛起,他缓缓地道:「那就是气度和度量,我的性子是比你好,但是说到度量之事却远不如你,我曾一度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更曾设计害死的性命,恨不得让你早早死了得好,如果方才我们的位置交换,我很可能不会救你,而是会杀了你。」 他这话便算是在鱼安安的面前承认了他之前的行为,他的眼里有了几分歉意。 凤钰虽然非常讨厌任梓舟,但是他这句话却是坦诚的,倒又显得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 凤钰淡声道:「你这卑鄙的也算是卑鄙的坦然,但是,我不会再给你杀我的机会。」 任梓舟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以前我对你其实是不服气的,但是现在,凤钰,输给你我输得心服口服。」 他说完看着鱼安安道:「你的眼光真的很好,他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却是个真正的君子。」 鱼安安最喜欢别人夸凤钰了,于是笑弯了眼睛:「那是自然,我一直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她如此不加掩饰的表扬,令凤钰的眼里满是温暖,他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她嘻嘻一笑。 任梓舟在旁看到两人的互动,心里很是羡慕,只是到此时,却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他看似性情温和,其实自视极高,在他这一生,从来就没有真正佩服过谁,但是对于凤钰,他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第1267章 相忘江湖(1) 凤钰见任梓舟在旁看着,他淡淡地道:「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度,方才我也是恨不得动手杀了你,只是不管怎么样,你都照顾了安安和离生五年,我曾说过,他们母子欠你的我来还,你要我的命那是你的嫉妒,我救你不过是替他们来还你的人情债,从今往后,他们母子再不欠你任何东西。」 任梓舟缓缓地道:「我从来就不觉得他们欠我什么,我反而很感谢他们,因为他们,这五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五年,如果却是我欠了你一条命,以后若有机会,我必定会归还。」 凤钰闻言立即冷着脸道:「若你还想因为这件事情想和我们扯上什么关系的话,我不介意现在一剑杀了你。」 他的话音一落,杀意立现。 离生立即就有些紧张,立即护在任梓舟的面前道:「不许你伤我父君!」 凤钰看到离生的举动后面色更冷了些,鱼安安知道离生的做法只怕反而会将任梓舟激怒,她忙给离生使了个眼色道:「离生,回来!」 离生并没有体会到鱼安安的意思,他轻扁着嘴却站在那里没有动,然后瞪大一双萌萌的眼睛看着凤钰。 鱼安安顿时有些无语,离生每次这样看人的时候,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看得心里发软。 任梓舟轻笑一声,伸手把离生抱起来道:「你这孩子真的是让人心疼,你既喊我一声父君,那么在我的心里,我这一生都将是你的父君。」 他说完心里一酸,这个喊了他好几年父君的孩子,这一次分别之后,以后怕是再无相见之期,他的眼睛微微泛红,从脖子上拉下一个挂坠挂在离生的脖子上道:「但是我终究不是你的亲生你亲,以后再不能陪在你的左右了。」 离生感染了他的情绪,眼睛也红了,他终究年纪小,不擅长隐藏感情,而他又早慧,虽然年幼此时却也明白了什么,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任梓舟伸手替他将眼泪抹掉后道:「傻孩子,在父君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孩子,只是以后父君不能再陪在你身边罢了,往后你在听你父王的话,你父王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有这样一个父王是你的骄傲。你父王的脾气不太好,你往后不要跟他硬扛,那样吃亏的是你。」 凤钰的脸更黑了:「任梓舟,我的儿子不需要你来教!」 任梓舟淡为回了他一句:「不管怎么说,离生都喊了我好几年的父君,而他到现在,似乎没有喊过你父王,当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可是我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以前教他的人也一直是我。」 凤钰怒了,正欲发作,鱼安安伸手拉了拉他的手,对他轻摇了一下头,他的眉头皱起,却终究松了那只握剑的手,只是他的心里还是不太畅快。 鱼安安上前一步道:「多谢任太子这些年来收留我们母子,这样的恩情原本是难以回报的,只是如王爷所言……」
第1268章 相忘江湖(2) 鱼安安说到这里略一顿,她看了一眼任梓舟后接着道:「你伤他在前,他救你在后,站在我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终究是有些为难的,但是再为难,到如今,有些话终究需要说白。」 任梓舟的唿吸不自觉地急促了些,他不待她再往下说,直接打断她的话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左右不过是和我绝决的话,但是我却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走到那一步。」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朗声道:「还是那句话,你从来就不欠我什么,若没有你和离生,我这一生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是快乐,而我当初将你带回东明,这中间除了私心之外,多少都有几分算计的味道。」 「你还算坦诚。」凤钰冷着脸插了一句话。 任梓舟苦笑一声后道:「你之前觉得你欠我许多,而我心里又何偿不觉得是我欠了你许多,钰王说你们母子欠我的他来偿,可是如今我却已经欠了他很多。人说人情债最难欠,也最难还,眼下那些陈年往事,早已纠缠的根本就算不清楚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做下过许多卑鄙无耻的事情,此时也不求你们母子原谅,只求此时一笑泯恩仇,过去的是非对错都清空了吧!」 鱼安安伸手将他之前戴在离生脖颈上的坠子取下来还给他道:「你既然说要将以前的一切都清空,那么这个坠子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的。」 离生看了看鱼安安,又看了看任梓舟,轻声道:「娘亲……」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不同于以往的淡笑中的威胁,而是最为直接的拒绝,他立即半低下头,什么都不敢再说了,他知道鱼安安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 任梓舟看到鱼安安母子的小动作,他淡淡一笑道:「你说的是,我原本想着离生喊了我几年父君,我终究要留件东西给他,却忘了他有自己的父王,他的父王一样会好好对他。」 以凤钰的能力,普天之下只怕没有人能欺负得了鱼安安和离生,在这一刻,任梓舟再次明白一个道理,他在鱼安安和离生那里,已经是多余的了,不管他存的是好心还是善意,他们都不需要了。 鱼安安朝他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 任梓舟轻声道:「我能最后再唤你一次艷艷吗?」 鱼安安淡笑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你想如何唤我从来就不重要,而我当初取冷艷那个名字的时候,原本存的也只是欺瞒之意。」 「也是。」任梓舟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冷艷,有的只是钰王妃。」 鱼安安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任梓舟朝她温雅一笑,眼里透着几分温和,几分释然。 他认识她时,虽然她撒谎说她叫冷艷,但是事实上她已经是钰王妃了,而他和她之间,从那时起就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只是他自己不自知罢了。
第1269章 相忘江湖(3) 任梓舟朝鱼安安轻轻一揖道:「山高水长,若有缘江湖再见。」 鱼安安轻笑一笑,还了一礼,却并不多言。 任梓舟心里却释然不少,他突然想起一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句话对他和鱼安安而言,实是最好的写照,也是最好的归宿。 不管以后会如何,他终究尽了力,就算他不能得到鱼安安,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试过了,却依旧不能改变什么,那么以后回想起这件事情来,他至少不会再后悔。 下山的路被大水沖断了,任梓舟此时下不了山东,他全身湿透也觉得难受,便到旁边的厢房里换衣裳。 鱼安安此时轻松了一口气,她对任梓舟是有些了解的,知他虽然从来都不缺手段和机,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讲,他还算是一个坦荡的人,今日大家把话都说开了,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再来纠缠了。 相对于她的轻松,离生却是难过的,在他的心里,是真真切切地把任梓舟当做是亲生父亲的,养育之恩对他而言是大恩,他不太明白大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但是他却也有他自己评断整件事情的方式。 他瞪着凤钰道:「你就是个大坏蛋!」 若是依着凤钰以前的性子,此时十之**要将离生拎起来暴打一顿,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鱼安安朝他看过来,柔声道:「温柔,温柔!淡定,淡定!」 凤钰看到离生那双倔强的眸子,知道此时若是真的揍离生一顿的话,只怕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还得打个大大的折扣,他平素是不太在乎别人如何看他,但是离生是他的亲儿子,这事他还是需要在乎一二的。 于是素来霸道不讲理的钰王爷忍了! 他如同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摸出一颗糖道:「给你。」 离生瞪着他道:「一颗糖根本就不可能收买我的!」 「谁要收买你呢?」凤钰微微斜了一下眼睛道:「我只是瞧着你此时心里苦,给你颗糖让你甜一甜罢了。」 他见离生扁着嘴没有收糖,他语气淡淡地道:「你不吃我送其他小朋友吃了。」 离生一听直接从他手里把糖抢过来道:「这是我的,不许再给其他的小朋友!」 凤钰掀眉,离生说完那句话便跳到一边去了,只是他跳过去之后就将那糖剥开放进嘴里。 鱼安安看到这一幕很是欣慰,凤钰那样的性子都能好好跟人说话,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她刚想开口夸凤钰几句,却见离生突然就朝地上栽去,凤钰的长臂一伸,就将离生抱进了怀里。 鱼安安顿时目瞪口呆,然后有些诧异地看着凤钰,他淡淡解释了一句:「我想了想,这浑小子这么没大没小若明着收拾,以他的性子必定会跟我扛上,所以我决定用软的方法来对付他。」 「软的法子?」鱼安安愣了一下。 凤钰看着她道:「我的儿子自然要用我的法子来教,他虽然聪明,但是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翻出浪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1270章 相忘江湖(4) 凤钰说完伸手脱了离生的鞋子,在离生的脚底挠了好几下,离生此时没有知觉,自然不会做出反应来,他略有些得意地看着鱼安安道:「这样既然收拾了他,也让我心里舒坦了。」 鱼安安愣愣地看着凤钰,此时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是真的不知道是表扬凤钰还是骂他几句,因为他此时的行为多少有些幼稚,这智商的等级突然就降得跟离生相差不远了。 暴雨停了之后,山洪经过一夜的倾泄山涧里的水位已经下降了不少,江焰一早就带着士兵重新去搭桥,因为有了昨日的经验,今日搭桥的时候显得要顺利得多。 鱼安安早上醒来之后,那座悬桥已经搭得差不多了,比起昨日来还要稳固不少。 在桥搭好后,将山间的百姓送下山之后,鱼安安也准备下山。 就在鱼安安将东西全部收拾好时,知未带着几个僧人过来,送来了一大堆的经书,她有些不解地看着知未,知未含笑解释道:「虽然活佛不在庙里修行,但是终究是上天命定的活佛,身为活佛,终究还是要懂一些佛法的。」 鱼安安抿了一下唇,知未将重重一叠经书放到她的怀里道:「这是《救世经》和《波多米多经》,这两本经书里蕴含了极深的佛理,活佛得空时还请仔细研读。」 鱼安安伸手粗粗翻了一下扉页,立即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那经书上的字她还是认得的,但是那些字组合在一起之后的词组或者语句,对她来讲就多少有些理解无能。 她轻咳一声后道:「我尽量。」 知未知她对活佛这个名头的兴趣并不大,怕将她逼得紧了她直接不干,只是她如今已经是活佛,有些责任鱼安安终究还是需要挑起来,因为要换起那些责任,所以该读的佛经终究还需要她去读,否则的话若是被其他佛宗的人发现了终究是件很丢面子的事情。 知未略一思索便下了一个决定,他轻拍了一下手,他身后便走过来十余个和尚,那些和尚个个手里都捧着经文。 知未略一示意,那些和尚便将那些经文放到鱼安安面前的小几上,放完之后,那些经书堆的足有一人高,他含笑道:「这些经书都是庙里珍藏的孤本,本本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原本都是供在庙里的,只是活佛如今在尘世修行,这些经书自然是要跟着活佛走的。」 鱼安安的眼睛都瞪圆了,她并非厌学之人,如果是医书她十之**会欢天喜地的接受了,但是这些书变成佛经的话,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了。 她轻咳一声道:「我可不可以不做活佛?」 「自然不行。」知未笑得愈发温和:「当日天生异象,天弃庙里所有的人都亲眼目睹,眼下钰王妃是新任活佛的事情只怕已经传遍四国了。」 鱼安安轻抚了一下额,突然就觉得有些头痛,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她可以不看那些佛经吗?
第1271章 相忘江湖(5) 知未觉得不能将鱼安安逼得太紧,便又笑着道:「佛法之事想要学成自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只是活佛是天底下难得的聪明人,想来只需要花些时间便能学会。」 鱼安安觉得他对她太有信心了,这事她自己都没有信心,她敷衍地道:「嗯,我得空了会看的。」 知未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道:「这一点我自然是相信活佛的,只是活佛之前并未研读过经文,而佛经之中又有晦涩难懂之处,活佛的资质再佳怕也有不懂的时候,所以我让寺里最懂经文之人了悟陪活佛入红尘,活佛若对活佛有任何不懂之处,尽管问他。」 他说完一个模样长得极为秀气的和尚走了出来,那和尚对着鱼安安极为规矩地行了一个礼道:「见过活佛!」 鱼安安立即就明白了知未的心思,她气得磨了磨牙:「知未,你这样会不会太不厚道?」 知未的面色依旧平和:「我只是怕活佛看不懂经书罢了,活佛以后若对经书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问了悟,他是天弃庙里最懂经文的人,活佛下山在即,我就不打扰活佛收拾行装了!」 他说完无视鱼安安吃人的目光,带着一众和尚施施然走了出去。 他才一走,岑寂就在那里哈哈大笑起来,他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也有今天!」 了悟是个老实的僧人,施完礼之后见岑寂在笑,他不明所以,便也跟着笑。 鱼安安却想哭,这见鬼的活佛名头她真的不想要! 只是如知未所言,现在的她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于是她冷笑一声指着岑寂道:「往后由你来读经给我听!」 岑寂脸上的笑容立即凝住,鱼安安皮笑肉不笑地道:「本活佛觉得你很有慧根,往后你就做本活佛的第一个入室弟子好了。」 岑寂想要反抗,忙道:「我不懂佛经!」 了悟在旁道:「谁都是从不会到会的,施主得能活佛收为亲传弟子,还不快快谢恩?」 岑寂骂道:「谢个毛线的恩啊!谁不知道那些佛经最是无聊……喂,你做什么,松手!」 了悟冷声道:「活佛是天下人的佛,你对活佛无礼就是对佛无礼,自然要给你一点教训!」 此时了悟已经将岑寂高高举起,手里封了岑寂的穴位,岑寂竟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岑寂怒道:「谁不知道钰王妃根本就不通佛法,她是哪门子的活佛?你丫快点松手,否则的话小心小爷我以后打烂你的屁股……哎呀,我的屁股!」 他说话的功夫已经被了悟扔到了地上,也不知了悟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将岑寂砸到门坎上,他的屁股便算是半夹在门坎上了,痛得他抱着屁股直抽气。 了悟面色冷然道:「任何对活佛不敬者都会受到教训!」 鱼安安是知道岑寂的武功的,这货的武功虽然比不得凤钰和任梓舟,但是绝对不弱,此时竟被这个长相秀气的了悟抓着毫无还手之力,如此看来,了悟还是一个武功高手。
第1272章 相忘江湖(6) 鱼安安的眼睛转了一圈,这么一个武功极好的和尚跟在身边固然是多了一个免费的保镖,但是他的战斗力如此之高以后在看佛经上偷懒的话只怕会遇到不小的麻烦,她得好好想想如何将这个名叫了悟的和尚收买过来。 岑寂怒道:「我去你大爷!」 他单手撑地,直接就朝了悟扑了过去,他这一下扑得极狠,用尽了全力,了悟一看他来势汹汹,往旁边退了些,不料他轻功极好,战斗经验比起了悟来不知道要丰富多少,他看起来暴怒,其实此时极为理智。 他看出来了悟的力气极大,直接对上他是吃亏的那一个,所以他决定假装狠扑,实则暗暗抽出他的软鞭去抽了悟的屁股。 他的算盘打得极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了悟的身手是无法避让,但是这世上从来就不缺意外。 就在他要抽鞭子的时候,一大捧花从天而降,然后便听得一记女声兴奋地道:「淫贼,我终于找到你了!」 岑寂扭头一看,便见得卖花女从一旁窜了出来,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扑过来的速度却极快! 岑寂这一生没怕过谁,但是在上天弃庙之前他见识到了卖花女「超凡脱俗」的战斗之后,更被卖花女抓过某个敏感的地方之后,就对这个看起来透着几分野性却无视俗礼的女子怕到了极致。 他一看到卖花女下意识就想要逃,此时根本就顾不上方才差点把他屁股摔成两半的了悟了,只是他那一扑之势已老,已经转不过身了。 了悟是佛门弟子,性情敦厚,此时更是有些发蒙,他退开之后岑寂直接就扑倒在地,在岑寂扑过来之后,卖花女也扑了过来,岑寂实战经验丰富,此时福至心灵地一滚,卖花女直接就朝岑寂旁边的了悟扑了过去。 了悟是出家人,且是天弃庙里了字辈里最有慧根的一个,但是他再有慧根,也不知道如何应对突然扑过来的女子,于是他傻乎乎地站在那里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因为他的傻站,卖花女直接就将他扑倒了。 他被扑倒后便闻到了一股夹杂着花香的女儿香体香,那股香味直接就钻进了他的鼻子里,让他方寸大乱,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把卖花女扔开了。 卖花女也没料到她竟将一个和尚扑倒了,也吓了一大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逃过一劫的岑寂则站在一旁哈哈大笑道:「我说你这个不要脸的村姑,你以前对我耍流氓也就罢了,今日竟连出家人都不放过,你就这么饥渴吗?」 卖花女大怒道:「你这狗贼,我要杀了你!」 她说完从了悟的身上爬起来,摸出腰间削花用的小刀就朝岑寂再次扑了过去。 鱼安安之前看到岑寂和了悟打架,还在想着她要不要去劝个架,现在看到这场景,她觉得这架也不用劝了,这几人也是神一般的存在,都是神奇的人物,就由得他们去折腾吧!
第1273章 相忘江湖(7) 岑寂其实是发自内心地鄙视卖花女手里的小刀的,因为那样的一把小刀实在是太过可笑,太薄也太小,不够锋利,但是由卖花女挥舞起来的时候却让他有些心悸。 当初上天弃庙的时候,他就是被这么一把小刀追着奔了好几个山头! 他一边跑一边道:「你这疯婆子赶紧给我住手,你不要逼我,再逼我我就杀了你!」 卖花女却并不理他,继续追。 他火了:「爷也是个有脾气的,虽然说等闲不跟女子一般计较,但是你要得寸进尺!」 卖花女回了一句:「我就是要得寸进尺,你拿我怎么样?」 岑寂还真的不知道能拿她怎么样,他怒道:「你这女人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让人血溅三尺!」 只是他的话说得狠,他的腿却跑得比他的话还要快得多,转眼间已经跑出去老远,而卖花女此时又何止朝他靠近一步,十步都有了。 鱼安安在旁看到这光景直摇头,这两人也是人才,一见面就打得你死我活,其实以岑寂的武功,卖花女又岂会是岑寂的对手?说到底也不过是岑寂愿意跟卖花女玩这样的戏码,他既然乐意去玩,她自然不会阻止。 她缓缓走到还傻坐地上的了悟的身边道:「了悟,你的凡根还未尽啊!」 了悟闻言心里大窘,他之前从未有女子近过他的身,所以他从不知女子和男子到底有什么差别,卖花女那一扑扑得他方寸大乱,也终是觉察到了女子和男子的差别。 他心里暗暗佩服鱼安安,活佛就是活佛,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凡根未尽,于是他无比真诚地对着鱼安安拜倒在地道:「弟子一心向佛,方才虽然是个意外,但是从某种意义来讲,终是犯了色戒,还请活佛絮罪!」 鱼安安看到他这么老实巴交的样子倒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这事关系到她以后是偶尔看一次佛经还是天天看佛经,于是她装模作样地道:「你的心思已经不纯,怕再难修佛。」 了悟伏倒在地道:「弟子自小生长于佛庙,是蒙佛祖光辉才得以在这个世上存活,若弟子不能再修佛,弟子宁愿一死!」 鱼安安吓了一跳,没料到了悟对于修佛之事竟如此认真,她知道她若是再吓他几下,只怕都要吓出人命来了,于是她正色道:「你只是凡根未尽罢了,修佛之路虽然会有所阻碍,但是若是换个角度来看,便又是另一种歷练,毕竟修佛这种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行之法,也有自己的缘法。」 了悟朝她再次一拜道:「还请活佛指点!」 他是个一根筋的人,又自小生长在佛寺,心思是极为单纯的,根本就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在他的心里,他今日抱了女子那就是犯了色戒,而鱼安安的话又根本上符合他对佛法的认知,再加上在他的心里,鱼安安是活佛,他对活佛是无条件崇拜的。 所以此时不管鱼安安说什么,他都是信的。
第1274章 相忘江湖(8) 鱼安安斟酌了一下后道:「若是在庙里修佛,穷其一生看到的也只有庙中之事,而佛祖是能容天下万物的,所以佛法之事,从来就不是来自书中,而是来自这天下的一切,往后你跟在我的身边,便不要再去看佛经了,而是要用心去体会红尘之事,将佛法用于红尘之中。」 了悟听得一头雾水,他修佛多年,在他的记忆中,红尘就是困扰佛法的根源,可是此时鱼安安竟让他在红尘中修习佛法,这样的修佛之术他是闻所未闻。 只是他又想起知未让他跟着鱼安安下山,那也是让他涉足红尘,此时鱼安安也这么说,活佛和主持都这样说,那么想来是不会有错的。 于是他再次一拜道:「弟子谨遵活佛法旨!」 鱼安安此时只恨不得将食指和中指竖起来摆出一个胜利的姿势来,但是她又觉得这种行为实在是不符合她的身份,于是她端着架子继续忽修了悟道:「你以后跟在我的身边,我会教你如何成为一个真正地佛!」 了悟再次拜谢,他在心里想,活佛是佛祖转世,这世上能成佛的人少之又少,他心里之前从未想过成佛之事,此时听到鱼安安这么一说,心里又生出了嚮往,毕竟鱼安安是活佛,但是她也是在红尘中修佛的,于是他忙道了声谢。 鱼安安觉得欺负老实人好像不是太厚道,但是为了以后不用看那些无趣的佛经,那么这么一点不厚道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她老神自在地点了一下头。 凤钰在旁看到整个事情的经过,他心里有些好笑,他与鱼安安初识时,他以为鱼安安是个地道的大家闺秀,当时还担心她的性子太过死板无趣,而后才知道她其实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小狐狸。 鱼安安将了悟收服完之后,心里大为开心,她看了一眼那一大堆佛经,眼里满是不屑,她也是看在活佛这个名头有点用罢了,否则的话绝对不会要这个名头,让她老老实实地去看佛经,门都没有! 她看到了凤钰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大大方方地朝他一笑,反正她的那些心思她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瞒着他。 凤钰命人将佛经装进箱子一起带下山,他见鱼安安看着他,他淡声道:「左右是要做做样子,这样子既然做了,那么自然要做得像一点。」 鱼安安咧嘴一笑道:「你这话当真是极合我心意!」 凤钰伸手轻轻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她嘻嘻一笑。 东西收拾完之后他们也就准备下山了,他们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却见铁知宵横刀拦着任梓舟,他此时面色极为难看,眼里的杀意浓郁。 原来那****和凤钰分开之后,跟着龙幽到山下去踩点时被龙幽算计了一回,也是出发之前凤钰对他有过提点,否则的话他怕是就要着了龙幽的道。 他的武功比龙幽略高一些,所以也没有吃什么亏,只是却和龙幽算是彻底撕破了脸,他从龙幽的嘴里知道任梓舟算计凤钰的事情,自然就火冒三丈。
第1275章 报应不爽(1) 只是龙幽之前早有所备,设下埋伏,龙幽身边还有帮手,铁知宵却只有一人,所以这几日铁知宵一直被困在一个阵里,虽然没有受重伤,但也算是九死一生了。 铁知宵今日好不容易从那阵法里脱困之后,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来找龙幽算帐,他一路狂奔而来,恰好在半路遇到了先下山任梓舟,他自然就不会客气,而龙幽此时也赶了过来,两人一见面,便大打出手。 任梓舟在旁约束着龙幽和身边的侍卫,他本想对铁知宵解释几句,不想铁知宵却根本就不听他们的解释,此时铁知宵也不知凤钰等人的生死,此时摆出来的架式就是要和他们拼命。 铁知宵将龙幽的大刀隔开之后怒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这些年来打我家王妃的主意也就算了,这一次竟还想杀我家王爷,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任梓舟其实也是佩服铁知宵的胆气的,此时他们一行人有二十几人,个个武功都不弱,铁知宵只有一人,竟就敢单刀来拦,这样的行事风格受凤钰影响颇深。 任梓舟之前听知道凤钰治军有方,之前在青骑军的军营里就曾见识过,但是那时只体会到青骑军的万众一心,这一次江焰带着一万兵马来攻打天弃庙,他对于凤钰治军的体会就要更深了几分,青骑军处事的效率和能力绝非东明的军队可比。 此时他再见到铁知宵的勇气,他便明白,任何一个青骑军的一员,若是遇到这种事情,就算是明知不敌,也会横刀立马与敌人一拼,这种士气这种杀意这种精神是任何一支军队都不可能拥有的。 任梓舟顿时明白凤钰的青骑军与聚在一起的时候是虎狼之师,散开之后个个都还如勐虎,有凤钰这个主帅在,青骑军绝对是能横扫天下的一支雄兵。 铁知宵手里的大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刀锋直接朝任梓舟噼了过来,他的武功路数走的是刚勐一路,这一刀砍来只激得四周的树叶哗哗作响,很是兇勐。 任梓舟知不能硬接,一边避闪一边道:「这一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钰王,但是你也不用担心,钰王没事……」 「不管我家王爷有没有事情,这天底下敢算计我家王爷之人都得死!」铁知宵冷声道:「早前因为王妃在,我们念及你照顾王妃和小王爷的恩情不与你一般计较,但是你既然有了这分心思,那么我就算是拼了一死也要取你的狗命!」 龙幽大怒道:「你口出狂言,休得对我家太子无礼!」 铁知宵的眼睛一斜道:「你不过是一条狗罢了,我们之间的帐迟早也要算!」 凤钰此时已经赶到,对铁知宵道:「放他们走。」 铁知宵看到凤钰果然平安无事,他心里大喜,暗暗松了一大口气,只是他不太明白凤钰为何会放过任梓舟,他急道:「王爷,若将他放了,以后必成大患!」
第1276章 报应不爽(2) 凤钰语气平淡:「他这一次处心积虑都杀不了本王,以后他更没那样的本事,他往后若再敢对本王动杀心,本王不介意踏平东明。」 任梓舟的眉毛轻轻一掀道:「我虽然很佩服王爷,但是王爷想要将东明踏平只怕也不是一件易事,今日事后,东明与梦州井水不犯河水,若梦州心中意难平来犯东明的话,我奉陪到底,看看到底是王爷的青骑军厉害,还是我东明的士兵厉害!」 他知道凤钰的青骑军很厉害,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做为东明的太子,未来的帝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输阵的。 凤钰不屑地道:「好啊,那得空了我们切磋切磋。」 在他看来,东明虽然现在已经富庶了,在任梓舟的统领下,这些年来军事的力量也大有长进,不再如以前一般像只弱鸡,但是他还真没将东明放在眼里。 他虽然不喜欢任梓舟,但是对于任梓舟的能力他还是欣赏的,有这么一个对手,往后的人生不会太寂寞。 任梓舟微微一笑道:「好啊!」 他说完对龙幽道:「把你手里的刀收起来,我这一次欠钰王一条一命,传令下去,以后东明若是和梦州开战,两军对磊时,东明让梦州三十里!」 他这话说得豪气沖天,只是他本是温和的性子,这般大气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终究少了三分杀意,多了一分宽厚的大度。 凤钰冷笑道:「谁需要你让?」 鱼安安怕两人一言不和就要大打出手,而这两人一个是梦州的王,一个是东明的太子,真打起来的话就是梦州和东明的战事,从她的角度来看,这两人虽然不和,但是远没有到需要动手厮杀的地步。 而战事一起,真正倒霉的是寻常的老百姓,到时候又是一片生灵涂炭。 她忙在旁道:「打仗这种事情嘛,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我是女子,不懂你们男子之间的规则,只是在我看来,若真的有一日你们之间的事情需要打仗来解决的话,你们谁也不需要让谁。因为我们女子之间打架,会动手抓头髮撕衣裳,真要让的话,头皮被撕破了,衣裳也被了撕破了,平白让旁边看热闹的人笑话。」 凤钰和任梓舟的眸光都深了些,此时两人其实都没有打架的心思,只是话赶话说到这个地方,以他们的身份是绝对不能认耸的。 任梓舟轻笑道:「王妃说的是,我们打架只会让旁人看笑话,我知钰王素来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钰王,但是我也觉得我们之间没有打架的必要,眼下我们要结盟甚难,但是要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却似乎并不是一件难事,不知钰王意下如何?」 他的话是这样说,其实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如果梦州真的有麻烦的话,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凤钰是何许人,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当下淡声道:「结盟免谈,往后梦州和东明可以互市,但是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第1277章 报应不爽(3) 互市就是互通商业,眼下梦州和东明那边并没有太多的商业往来,梦州富庶,是天下粮仓,而东明却盛产铁矿,两处互市算是各取所需。 任梓舟微微一笑道:「也是,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但是百姓们却能谈得来。」 铁知宵在旁见两人方才说得其为兇勐,似乎要打起来一般,可是转眼间竟就谈到互市的事情上来了,这中间的转折实在是太快,他有些跟不上节奏。 他忍不住道:「王爷……」 凤钰看了他一眼道:「这一次的事情就此做罢。」 铁知宵心里其实是不平的,只是他知道凤钰做事看似霸道,其实不管看什么都看得甚远,此时有这样的决定必定有他的考量,于是他心里就算是再不平,此时也只得退到凤钰的身边。 只是他在经过龙幽身边的时候,用肩膀狠狠撞了龙幽一下,龙幽的面色一变欲发作,任梓舟看了他一眼,他只得忍了下来,往旁边退了一步。 鱼安安看到这光景轻轻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凤钰和任梓舟都是人中之龙,都是极聪明的人,此时这样处理这件事情绝对是最为妥当的。 离生靠在鱼安安的身边,一双眼睛恋恋不捨地看着任梓舟,任梓舟扭头看了他一眼,对他微微一笑,然后便策马离开,没有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离生的眼睛泛红,忍不住喊了一句:「父君!」 任梓舟在马上听到了,心里一酸,忍不住想要回头,只是他心里知道就算他回头看了,也不可能将离生带走,多看一眼就会多一分牵挂,多了一分牵挂就更难放下。 于是他就算眼里有泪要流下,也强迫自己没有再回头去看。 铁知宵看着任梓舟走远之后,他忍不住道:「王爷,你这次将任梓舟放走,以后只怕会有大麻烦。」 他说完后又加了一句话:「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他这一次的行事的确很小人。」凤钰淡淡地道:「但是本王还是信他。」 铁知宵有些不解地看着凤钰,凤钰此时心情甚好,所以很难得的解释了一句:「这一次天弃庙之变,只怕会引来很大的变故,与其和他撕破脸,倒不如这般是友非敌的处着,总归在他的心里还需要顾忌一二。」 其实在凤钰的眼里看来,任梓舟还能算得上是一个君子,这些事情的处理终究没有做得太过,一个人若有底限,那就算不得太坏。 他这么解释了,铁知宵却更加煳涂了,他忍不住问道:「会引来大的变故?现在还能有什么大的变故?」 凤钰知他在这方面不如曲听风通透,便说破道:「之前的天弃庙是南贵和梦州平衡之地,因为山高庙深,里面还有无数的阵法,再加上天弃庙里这么多年的经营,所以不管是南贵还是梦州都很难翻过天弃山去向对方发起进攻,但是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安安如今是众所周知的活佛,原本表面上中立的天弃庙如今已经成梦州的了,南贵又岂会安心?」
第1278章 报应不爽(4) 铁知宵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南贵地处南蛮荒芜之地,一直在打着富庶的梦州的主意,兵犯梦州,一直都最南贵君主的梦想。 而这一次秦怡然死在天弃庙里,似乎还给了南贵动手的理由。 如果南贵一动,梦州北面的大拓又岂会没有动静?要知道太皇太后对当年凤钰带着青骑军占领梦州一直都存有极大的意见,更是时刻准备着将梦州重新纳入大拓的版图之中。 此时若是再和东明交恶的话,对梦州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铁知宵想起方才差因为他就要和任梓舟彻底闹翻,他低着头道:「属下想得不周全,行事太过莽撞,还请王爷处罚!」 凤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心思本王知晓,这件事情不罚你,这几日想来你也吃了不少的苦,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先将伤养好再说吧!」 铁知宵笑着应了,他觉得在鱼安安在身边的凤钰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好,竟还会关心人了! 正在此时,一记声音传来:「你们下山也将我带上吧!」 庄离涎着一张脸从一旁的树丛里钻了出来,他和凤钰长得一模一样,这几日青骑军不少的士兵将他错认,当时对他相当客气,他自然也就有几分得瑟。 昨夜凤钰发现庄离的那些举动之后,直接拿了一把剪刀将庄离的头髮剪了个七七八八,并让庄焰传令下去,这庙里还有一个长得和他极为相似之人。 于是这件事情传开之的,之前在将庄离错认为凤钰的士兵先去围观了一番庄离,然后在江焰的默认下收拾了庄离一番,这会庄离的脸还是一片青紫,看起来极为狼狈。 这几日鱼安安也懒得管庄离的事,因为此时的庄离在失了活佛和太皇太后的支持,他就如一个跳梁的小丑,根本就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再加上他中了鱼安安的毒,鱼安安知道他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也不敢再去折腾什么浪花。 她之前就知道他肯定会跟过来,却没料到他竟在这里等着。 他一出现,铁知宵立即就知道了他的身份,铁知宵想起因为他凤钰和鱼安安分别五年,这五年里凤钰的脾气极度不好,他也跟着吃了五年的苦。 铁知宵方才才压下去的怒意倾刻间又涌了起来,他冷笑一声,一拳就打在庄离的脸上道:「你个浑蛋,居然还活着,看我不打死你!」 庄离大急,看着鱼安安道:「王妃,救命啊!」 鱼安安看到他那副样子实在是太那啥了,之前凤钰曾说他可能是凤钰的同胞兄弟,此时自也不能将他杀了,于是她对铁知宵道:「随便打,别打死打残了就好!」 铁知宵看了一眼凤钰,凤钰轻点了一下头,铁知宵虽然不知道凤钰不杀庄离的原因,但是凤钰是这般意思他自然遵从。 于是铁知宵揉了揉拳头,朝庄离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庄离的眼里满是惧色,不带这样玩的好不好?他真的怕啊!
第1279章 报应不爽(5) 庄离一边往一旁躲一边大声道:「我知道我曾经做错事了,我现在都这么惨了,你们能不能不要欺负我……啊!好痛!你能不能不打脸啊!」 「打的就是你这张脸!」铁知宵大声道。 庄离惨叫一声,以他的身手根本就不可能躲得过铁知宵的进攻,只是片刻的光景,他那张和凤钰几乎一模一样的俊脸就根本不能看了。 铁知宵看到他的样子这才算是稍微满意了些,恶狠狠地对庄离道:「以后别让我看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庄离捂着脸想哭,但是他才做出哭的样子,凤钰的目光凉凉的扫了过来,他的身子一缩,极没出息地打了个哆嗦,吓得连哭都忘了。 回梦州的路,相对平静无波,有一万青骑军护送,谁也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任梓舟和他们分别之后,直接就去抄近路回东明。 近路多是山路,并不太好走,这天中午,任梓舟站在山腰看着远处的队伍,他轻轻嘆了一口气。 到此时,龙幽也已经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他低着头道:「殿下,太子妃她……」 「传令下去,太子妃柳艷七随本宫参回盂兰节时,不小心坠崖而亡,尸骨无存。」任梓舟轻声道。 龙幽知他这样做便是要彻底将鱼安安放下了,五年前龙幽劝任梓舟不要对鱼安安动心,离她远一点,而五年后的今天,龙幽亲耳听到了任梓舟放弃的话语,却又觉得心里难过得紧。 这五年来,鱼安安在东明其实是做了不少事情的,在龙幽的心里,也隐隐觉得鱼安安是天底下唯一能配得上任梓舟的女子。 虽然这一次他们的计划失败后,龙幽知道鱼安安会跟着凤钰离开,但是此时亲耳听到任梓说要放弃,这种感觉又极为不好,他忍不住道:「殿下与太子妃实是天底下最般配之人,如此一来,殿下真的会甘心吗?」 「不甘心也得甘心。」任梓舟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到如今放下我和她还能做朋友,若是再纠缠下去,怕是会成为敌人。」 龙幽的眸光幽暗,任梓舟却又浅笑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谁说我以后就不会幸福?」 龙幽见他的面色虽然苍白,但是一双眼睛却明亮胜过往昔,知他此时绝不是强打精神在这里自欺欺人,心里又稍宽了些,嘆道:「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些。」 他说完这句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面上又有些紧张,忙道:「殿下是人中之龙,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必定有比她更适合殿下的女子。」 任梓舟轻笑一声,面上却透出了几分苦意,有些事情有些时候其实是由不得他的,而他在拥有过与鱼安安相处的那些日夜之后,往后又有哪个女子能与他一起同议春秋? 他缓缓地道:「往后与梦州交好,谁与梦州为敌,那便是与东明为敌。」 他这话近乎于发誓,语言中更满是属于他的执着。
第1280章 报应不爽(6) 龙幽闻言大惊失色道:「殿下,你有这番心思,钰王怕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到时候一个不好就会祸及东明,还请殿下三思。」 任梓舟并没有理会龙幽,只极为浅淡地道:「我不能在她的身边守护她,那么就替她守护她的家。」 龙幽闻言眼里有泪滚落,原来他家殿下并没有将鱼安安真的放下,只是换一种法子守着她,他忍不住道:「殿下,你这又是何苦?」 在凤钰带着鱼安安回梦州的时候,有人正以极快的速度翻过天弃山,朝南贵的方向奔去。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成修,这一次杀凤钰和鱼安安的事情,是成修和秦怡然共同谋划的,只是当时他们的计划制定完之后,任梓舟找到了秦怡然,秦怡然临时改变了计划,然后遇到了鱼安安,当场就将秦怡然踢下了山崖。 秦怡然死后,成修勐然醒悟凤钰和鱼安安不是那么好杀的,否则的话当年他也不会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出大拓的京城。 而他发现活佛也在对付凤钰,于是他便想着凤钰和活佛斗个你死我活之后他好坐享渔翁之利,却没有料到凤钰竟调来了一万青骑军,以绝对的压倒之势将活佛碾压,活佛甚至没有伤到凤钰的筋骨就被天雷活活噼死。 然后他听到了鱼安安成为活佛的事情,他心里又有些害怕,怕鱼安安真的具备传说中的能力,他也怕被雷噼死,所以当时他在旁眼睁睁看着那场变故,却没有做任何动作。 他隐藏于百姓之间,趁乱下了山。 他下山之后心里又实在是不甘,于是从另一边的山岭翻过天弃山,直奔南贵而去。 如今梦州是凤钰的地盘,他自知在凤钰的手里得占不到便宜,而灭族之仇于他却是真正的深仇大恨,北面的大拓皇族明显是靠不住了,那么他此时能依靠的只有南贵的皇族。 他和秦怡然合作了几回,对于南贵皇族那边也有所了解,他有七成的把握说服南贵皇族对梦州出兵。 成修爬到山顶朝梦州的方向回望一眼:「凤钰,我和你之间不死不休!」 活佛的死,如惊雷一般传遍了天下。 而活佛与太皇太后的艷事,更是在信徒强大的传播力下,以龙捲风一般狂暴的姿态袭卷了四国。 于是大拓那位上了年纪,却一直被传端庄贤淑的太皇太后,一夜之间成为四国间最为放一盪的女子。 这种传播的速度比起太皇太后派到天弃庙里打听消息的探子传回消息的速度还要快,太皇太后的探子还没有回到大拓的京城,关于太皇太后和活偷情的艷色消息已经传了回来。 大拓的臣名对于这件事情有些恐慌,大拓是四国中最为在意女子节操的地方,同时也是对女子约束的最紧的地方,太皇太后的事情说到底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让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太皇太后因为派到天弃庙的探子未归,一时间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第1281章 报应不爽(7) 这日在朝堂上听政的时候太皇太后感觉到了些许异常,平素对她极为恭敬的大臣今日见到她之后再无恭敬之色。 太皇太后是个稳重的人,虽然很是恼怒,但是并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将那几个大臣训斥了几句。 不想那大臣也是个人性子,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后冷着脸道:「我大拓是一个讲究礼法的国家,太皇太后一介女子这般干政已是不妥,此时又哪来训斥我的权利。」 太皇太后其实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她在听到那大臣的话后立即就怒了:「皇上年幼,我做为太皇太后自然要帮衬一二,当年钰王叛出大拓时不见你们挺身而出,此时倒在这里说三道四!」 大臣冷笑道:「若太皇太后真有一国之母的仪容,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你当年做下那等不要脸的事情,与活佛私通,此时又哪里有资格训斥于我?」 太皇太后与活佛的事情,她一直都觉得她捂得极严,当年知道他们私情的人,如今都已经死了,此时大臣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令她震惊。 她勃然大怒道:「你身为一国臣子,竟敢如此中伤于我!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大臣却并不惧怕,反而大声道:「太皇太后这是心虚了不成?我等原本以为那桩事情是别有用心之人设下的圈套,如今看来却是真的!」 他说罢对身边其他的大臣们大道:「你们一个个都不说话吗?这样一个品德败坏之人又哪里能做我大拓的太皇太后!我大拓皇族的脸都被这老妖婆丢光了!」 太皇太后何曾被人如此骂过?当下气得眉心直跳,一扬手,直接就将侍卫将那大臣给拖下去砍了。 只是就算是她将那大臣砍了,其他大臣们看她的眼神也不如之前那么尊重了,她心里觉得极为奇怪,一时间却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也不好多问,轻敛了眉毛,说了句下朝之后便准备去诏她的密卫过打探一二。 只是她才走出去,就见得当年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正笑盈盈地站在那里,见她过来微微一笑道:「母后当真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做下了那等不要脸的事情竟还能瞒到现在,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些年来,朝政大权一直把控在太皇太后的手里,为此事,太后一直都是极不甘心的,只是太皇太后的手段了得,太后不是她的对手,所以这些年来一直不敢多说什么。 如今太皇太后和活佛的姦情一暴光,太后便觉得这是一个极好差辱太皇太后的机会,同时也是夺权的好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所以此时一说话就一点都不客气。 太皇太后的面色依旧沉稳,冷着声道:「你是不是也从哪里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传言?」 太后微笑道:「那事如今已经传遍四国了,母后竟到如今还不知晓吗?」 「什么事?」太后问了一句,眼里满是不快,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第1282章 报应不爽(8) 太后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在她看来,太皇太后装蒜的本事一向都是一流的,此时这副样子十之八九也是在装蒜,于是她轻笑道:「母后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最是清楚,此时问我做什么?」 太皇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太后的眼睛微微一斜用极为不屑的语气道:「如果我是母后的话,此时当撞死在石阶上以证自己是清白的,往后母后还是少去朝堂为妙,免得平白让人嘲笑。」 太后说完这句话便施然而去,不再理会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眉头皱成一团,几欲抓狂,她冷着脸回到她的寝宫之后,隐卫们也将消息打听到了,只是那些事情实在是有损太皇太后的脸面,又是陈年旧事,隐卫们心里也甚是担心,一时间不敢说得太白。 太皇太后看到隐卫们那支支唔唔地样子,顿时火大:「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隐卫这才道:「天弃庙里的活佛死了,他死之前,有人翻出了他的情书,指认他年青时曾与一个女子染。」 太皇太后听到这话心里便明白了三分,她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于是她伸手抓着椅子的手轻轻抖了抖,然后用她此时能做到的最平静的声音问道:「就只有这件事情吗?」 她心里还有些震惊,她是知晓活佛的本事的,她原本是想这一次借活佛的力量将凤钰和鱼安安除去,不想竟还让活佛送了性命。 她记得活佛曾为他自己算过命,推算出来他还能活好些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 太皇太后虽然如今年岁已高,但是活佛却是她年少时最美好的回忆,此时乍闻他的死讯,她心里难免有些难过。 只是她知道眼下不是她难过的时候,活佛一死,那也就表示凤钰他们还活着,那么她就会有一大堆的麻烦。 「传闻那个与活佛有染的女子是太皇太后您。」隐卫小声地道。 太皇太后心里一惊,面上却大怒道:「岂有此理,谁在那里胡说八道!」 隐卫又补了一句:「活佛与那女子的情书也暴光了,如今已经传遍了四国。」 太皇太后只觉得眼前发黑,险些便站不稳,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这件事情,于是她咬牙切齿地道:「那些贼人为了中伤我,竟编出这样的理由来,当真可恶!」 隐卫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些贼人固然是可恶,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这件事情还请太皇太后早做决断。」 太皇太后伸手轻轻揉了一下眉心,心里生出了无力感,这些事情不是她说要做决断就能决断得和的。 她冷声道:「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隐卫见她的面色还算平和,于是又大着胆子道:「传闻钰王带着青骑军灭了天弃庙,将活佛与其党羽杀了之后,就带着钰王妃回梦州了,然后他们在回梦州之前,天弃庙里生出异像来,老的活佛被雷噼死,然后钰王妃成了天弃庙里新的活佛。」
第1283章 谁是王妃(1) 太皇太后这一次实在是站不住了,身体晃了晃,隐卫忙将她扶住,她颤声道:「你说活佛是被雷噼死的?」 隐卫答道:「是有这么个传闻,但是属下觉得这必定是钰王的手段。」 太皇太后又问道:「你说鱼安安成了新的活佛?」 「这一点是真的,已经得到了证实。」隐卫答道。 太皇太后顿时觉得头都有些痛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按了按额角,她实没有料到这一次让活佛杀鱼安安不成,反倒让鱼安安成了活佛。 就算天弃庙里和尚数量不多,但是那也是天弃庙啊! 天弃庙有着极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在她看来极为重要,她之前甚至还想着若是机人成熟了,她和活佛联手进攻梦州,不想如今天弃庙却成了鱼安安的地盘,这事对她而言实是巨大的讽刺。 隐卫见她面色不佳,又轻声道:「听说南贵的公主也死在天弃庙里了。」 「南贵的公主?哪个公主?」太皇太后问道。 隐卫答道:「就是那个医仙秦怡然。」 太皇太后有些鄙视地道:「秦怡然算哪门子的公主,她说到底不过是个妓子生的女子罢了,就算是沾上了南贵皇族的血统,却依旧下作得紧。」 隐卫忙附和了几声,太皇太后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她笑着道:「不过就算她是妓子生的女子,却终究沾上了南贵的血统,就算她生前再不得宠,她也依旧是南贵皇族的人,她此时这样死了,倒也是一个机会。」 隐卫不太明白太皇太后为何会发笑,此时只得低着头站在那里。 太皇太后却似乎已经回过神来了,吩咐道:「往外传消息,就说是钰王想要再次逼宫所以故意抹黑于我,往后谁敢再传我与活佛之事,那就是钰王的同伙,等同谋逆。」 隐卫大惊,这事他觉得太皇太后做得有些过了,因为眼下大拓满朝上下,上至宰相,下至庶民,大家都在说这件事情。 太皇太后许是看出了他的担心,淡声道:「不必做得太过强势,只需将我们的立场拿出来,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自不怕钰王的中伤。」 隐卫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又说了一件让太皇太后崩溃的事实:「钰王将从活佛那里找到的所谓的情书公开于天下,如今那些情书已经在四国流传开了。」 太皇太后再次想要晕倒,她冷着声道:「凤钰,你当真是欺人太甚,罢了,你既然如此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了!你传我的命令到南贵,就说钰王这一次亲手杀死了秦怡然,还将天弃庙收为已有,下一步怕是就要扫平南贵,我大拓愿与南贵联手共平梦州!」 回梦州的凤钰虽然早就料到太皇太后和南贵那边这一次一定会有所动作,但是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些事情对他而言其实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左右这些恩恩怨怨总归需要清理。 对眼下的凤钰而言,没有什么比带着鱼安安和离生回梦州更令他高兴。
第1284章 谁是王妃(2) 鱼安安一路上听到铁知宵介绍了一番如今梦州的情况,她在听说凤钰因为她而在梦州的大地上推行一夫一妻制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心里也微有些愧疚。 她知道凤钰这样的行事风格,在当初不知道她下落的情况下,他是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娶,她知他某些时候有些轴,而如今她只觉得他轴得甚是可爱,让她的心里感到极为温暖。 所以这一路行来,鱼安安的心情很好,她也想知道这些年来凤钰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相较于鱼安安兴高采烈,离生的心情就不算很好,因为任梓舟的离开,离生虽然不至于哭断了肠,但是终究是大闹了一场,许是他知道不管他怎么闹,任梓舟不会回头,而鱼安安和凤钰也不会让他跟着任梓舟回东明,他的那些小心思渐渐收了起来,只是却一直没给凤钰好脸色。 离生扁着嘴,苦着脸,那张和鱼安安长得极为相似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高兴」三个字,这一路上,他没少瞪凤钰,他之前对凤钰的那些崇拜在这一次任梓舟离开之后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鱼安安看到这样的离生有些担心,离生早慧,和寻常的孩子不太一样,她在离生那边说再多也没有用,这事得离生自己想通,也得靠凤钰用他的手段和能力去收服离生。 一行人到梦州城外时,那里已经有好些人前来迎接。 来迎接的队伍自然有曲听风,凤钰这一次将江焰调到天弃庙的时候并没有说是什么原因,众人也知凤钰的性情,没有人敢问他,凤钰是梦州之主,他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 所以凤钰这一次将鱼安安和离生接回梦州的事情,自然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而梦州离天弃庙最近,凤钰他们回来的也算快,曲听风这几日又在忙其他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市井里的传闻,并不知道鱼安安出现在天弃庙,更不知道这一次鱼安安还跟着凤钰回到了梦州。 曲听风只接到江焰的消息说凤钰不日就要进城,他心里也有他的小九九,否则断不至于阻织人马来迎接了凤钰,为的不过是让凤钰高兴一回,凤钰一高兴说不定就会取消当初那个三个月后成亲的事情。 曲听风的身边,站了一个美貌女子,那女子不像鱼安安那般灵动的倾国倾城,却是难得的娇柔秀美,最难得的是,那女子有着一般超凡超俗的气质,往那里一站,自成一片风景,若是细看的话,还能看得出来,那女子的口鼻和鱼安安很是相似。 曲听风满意地看了那女子一眼,心里是有些满意的,他虽然知道凤钰是个不近女色的,但是凤钰终究是个正常的男人,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就会有他们最基本的需求,而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不如鱼安安,却也是难得的美人,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子身份不凡,是配得上凤钰的。
第1285章 谁是王妃(3) 曲听风站在那里有些紧张,看着车队缓缓驶了过来,他意外的没有看见凤钰骑马归来,他心里觉得奇怪,凤钰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娘娘腔,竟学着大姑娘一般坐起马车来了。 他对身边的女子道:「那就是王爷的车驾,郡主迟些千万把握机会。」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这事我自然知道,不劳你多言。」 曲听风轻松了一口气,那女子如此配合让他放心不少。 凤钰的车驾很快就驶到了眼前,铁知宵早就看到了曲听风,笑着道:「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你竟还会出城来接王爷!」 曲听风懒得理会他,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那辆马车。 铁知宵回到梦州心情自然也是大好,他笑着道:「你是不知道,这一次我们去天弃庙,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啊!差点就……」 曲听风没听他说话,直打断他的话问道:「王爷可在马车里?」 「是啊!」铁知宵答道:「不仅王爷在马车,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曲听风对身边的女子道:「郡主,王爷就在马车里。」 他这么一说铁知宵才看见曲听风身边那个打扮的极为精緻的女子,那女子一袭紫色的烟罗长裙,脸上画着精緻的妆容,她轻轻一动,便如弱风扶柳,美不胜收。 铁知宵笑道:「曲疯子,你这是从哪里搜罗到的美人啊?你这一次眼光不错,这个美人比你以往所有的美人都要美得多!」 曲听风听到铁知宵的夸奖,有些得瑟地道:「那是自然,这美人可是北燕的长宁郡主,她身份尊贵,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都很仰慕王爷!」 铁知宵听出了些许异常,问了一句:「她不是你的女人?」 曲听风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傻啊,我都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了你还不知晓吗?长宁郡主是天底下难得的美人,又和故去的王妃有三分相似,这一次我为了我的终身幸福,我一定要往王爷的身边塞一个女人!」 铁知宵心里暗暗生惊,轻咳一声道:「你要把她送给王爷?」 「什么送不送的?」曲听风很是得瑟地道:「她是北燕的长宁郡主,是北燕极尊贵的女人!往后她就是我们的王妃了!」 铁知宵的眼睛瞪得圆了些,他好意将曲听风拉到一边道:「你别胡来,王爷是什么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再说……」 「我就是知道王爷的性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布置!」曲听风的眼里透着得意:「否则的话以王爷的性子,等他对哪个女子动心只怕黄花菜都凉了!所以我们做为王妃最为贴心的部属,自然全心全意为他考虑!不和你说了,王爷的马车停下来了!」 铁知宵有心想要提醒几句,曲听风此时哪里有心思理会他,于是他那句:「王妃就在马车上!」的话就直接被吹散在风里,曲听风根本就没有听见,他替那女子将长裙拉了拉,再将金钗扶了扶,却终究知晓凤钰的性子,心里有些紧张。
第1286章 谁是王妃(4) 铁知宵在心里纠结,他虽然和曲听风吵了好多年,但是曲听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等同于送死,他要不要救一救曲听风? 只是他这纠结也只有稍微纠结了一下,在他看来,现在的曲听风是在完美的诠释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那他就在这里看好戏好了。 他看了一下位置,将马策得远一些,免得一会出了什么变故伤到他这个不相干的人。 那边曲听风已经带着长宁走到马车边,曲听风的语调里难掩讨好的意味:「王爷,现在已经到了城门口了,我在这里备了些解渴的西瓜,你先下来吃一块,然后再回城也不急。」 他也已经想好了,先让长宁和凤钰见一面,然后就让长宁坐凤钰的马车回王府,这样两人在马车就能培养感情了,也不至于回到王府时凤钰将长宁扔出去。 马车里响起凤钰轻柔的说话声,似乎在徵询什么人的意见,曲听风愣了一下,仔细听的时候又没听到什么动静,紧接着凤钰将马车的帘子掀开,迈着大长腿就下了马车。 长宁之前虽然仰慕凤钰,但是只是远远看过他几回,此时是第一次靠得这么近看凤钰,她只觉得凤钰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好看,顿时芒心大喜,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嫁给凤钰。 他一下马车,长宁就端着西瓜朝凤钰走了过去,她走过去的时候故意踩到自己的裙子,然后极为自然地就往凤钰的怀里倒去。 这一幕长宁已经练习过很多次,所以她知道她怎么倒最美,怎么倒最是柔弱无骨,于是她将她最美的一面展现了出来,按理说,这样千娇百媚的美人,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心。 但是此时的凤钰在长宁倒过来的时候他眼里厌恶难掩,身形一动,长宁直接倒了个空,她手里还端着西瓜,那些西瓜直接就煳了她一脸,毁了她细细打扮了几个时辰的妆容,污了她极为精緻而贵重的长裙。 曲听风也没料到会这样,不由得愣了一下,凤钰已经开了口:「哪里来的来的垃圾,还不快拉走?」 长宁平素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她虽然爱慕凤钰,但是此时被他形容成垃圾,还是相当伤她的自尊心,她轻声道:「王爷,人家摔倒了,扶人家一把可好?」 曲听风忙在旁帮腔道:「王爷,这位是北燕的长宁郡主,是北燕的第一美人,她身份尊贵……」 一记女音传来:「哇塞,北燕第一美人咩?让我看看,到底有多美!」 说完帘子被一双白如嫩葱般的手指拉开,鱼安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曲听风瞬间石化,他揉了揉眼睛,有些结巴地道:「王……王妃?!」 鱼安安笑弯了眉眼看了他一眼道:「没错,是我,小曲子,多年不见,你发福了。」 曲听风的脸色瞬间剎白,鱼安安是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眼下他虽然不知道鱼安安为什么会出现在马车里,但是此时明显不是他去打听这些事情的时候.
第1287章 谁是王妃(5) 曲听风扭头朝铁知宵看去,铁知宵给了他一记「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摊了一下手,那是否明摆着告诉曲听风他也想提醒一二的,可惜某人二劲犯,完全没有察觉。 鱼安安是何许人,一看这阵仗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长宁笑道:「啧啧,果然是个美人,如果没有被煳上一脸的西瓜汁就更美了。」 长宁原本是做好了直接扑到凤钰身上的准备,此时一看鱼安安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她的心里就有些发毛。 她发毛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觉得此时不施脂粉的鱼安安似乎比她还要漂亮几分。 女人看女人素来靠的是直觉,长宁人美又聪明,立即就感觉到了极浓的危机,她将脸上的西瓜抹去,看着鱼安安道:「你是谁?」 鱼安安笑着道:「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啊,只是你是人傻还是耳朵听不见?没听到曲听风唤我为王妃吗?」 「我知道你是王妃,问题在于你是谁的王妃?」长宁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她问完后又朝曲听风看去,只是此时的曲听风想的是如何自保,他此时想不明白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开心,只是此时长宁看过来的时候,他却觉得他此时好像不但没脸见长宁,更没脸见鱼安安。 于是曲听风极不厚道的伸手捂着脸,看那架式是想直接从这件事情里撇出来,他想当缩头的乌龟,不想看见长宁期盼的目光,更不敢看鱼安安那凌厉的似乎要杀人一般的目光。 只是鱼安安又哪里会让他如愿,她似笑非笑地道:「在这梦州,能有几个王妃,曲听风,你该不会从来就没有和这位美人介绍过我吧?」 曲听风见躲不过去了,只得讪讪地对长宁道:「郡主,这位就是钰王明媒正娶的王妃,鱼氏安安。」 长宁立即就不干了:「她是鱼安安?你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曲听风轻咳一声道:「当年王妃跳湖了,然后又失踪了五年,我们就以为她已经死了,不想她还活着……」 「听你这话是盼着我死吗?」鱼安安皮笑肉不笑地道。 曲听风忙扇了自己一巴掌道:「瞧我这嘴,又说错话了,王妃不要和我一般计较,王妃如今平安归来,实是天大的喜事,是梦州的幸事!」 长宁不干了:「她是钰王妃,那我是什么?曲听风,当初你是怎么承诺我父王的?你明明说了我才是钰王以后唯一的女人!」 话说到这里,鱼安安和凤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凤钰的眸子里剎那间杀气腾腾。 原来当初凤钰和铁知宵去天弃庙的时候,曲听风一直在琢磨着他以后如何才能坐拥无数美人,而不要被困在一个美人的怀里,当时恰好北燕的摄政王带着长宁游歷到梦州,长宁又表现出来对凤钰如何的倾慕,曲听风见长宁美貌如仙,性子也甚是不错,于是他就动了歪心思。
第1288章 谁是王妃(6) 曲听风当即就当着北燕摄政王的面拍着胸脯说只要他用些心思,必定会让凤钰娶长宁,北燕的摄政王对凤钰也甚是佩服,再加上摄政王自己也有一些小心思,于是便同意了曲听风代凤钰定下了长宁和凤钰的婚事。 曲听风为了他的终身幸福也是拼得紧,由于凤钰去天弃庙的时候并没有带他的王爷印章,那一刻他的胆子肥了,竟直接就拿出凤钰的印章和摄政王签下了一纸婚书。 曲听风原本觉得凤钰回来了就算是看不上长宁,但是因为摄政王的原因,凤钰也不能太过发作,到时候长宁再曲意温存一番,这事也就能揭过去了。 但是他还算是知道凤钰的心思,正妃的位置只能是鱼安安,他签那纸婚书的时候签的是侧妃之位。 当时摄政王是不同意的,曲听风却说鱼安安已死,在凤钰的心里,只会有鱼安安一个正妃。反正王妃的位置空在那里,侧妃也就相当于正妃了,长宁又心仪凤钰已久,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事,于是这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鱼安安不但还活着,这一次还跟着凤钰一起回来了! 于是所有的一切都超出曲听风的预期,此时他听到长宁的质问,他自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轻咳一声道:「这事……呃,这事是我的疏忽,还请郡主多多包涵。」 鱼安安笑着问道:「曲听风,你承诺了北燕的摄政王什么啊?说来听听!」 她五年前是不通晓政事,但是当时她吃过一场大亏后,这些年来对于朝堂之事也就会用些心思了,所以她立即就知道长宁是北燕摄政王最宠爱的女儿,她虽然只是一个郡主,并没有太多的封号,但是在北燕,她的地位比起寻常的公主还要尊贵得多。 此时看这光景,必定是曲听风应承了什么,于是她的眸子里透出了丝冷意。 曲听风看到她这样的目光,早就吓得跟什么一样,此时他当哪里敢说实话,只笑着打了个哈哈道:「没什么?」 只是他不说,长宁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大声道:「他说过,我将是钰王唯一的妃子!」 凤钰的眼里杀意漫出,凉凉地看着曲听风道:「本王的婚事何时轮到你做主呢?」 他的威压一出,曲听风没出息地想跪倒在地,事实上,他也真的跪了下去,他哆嗦着道:「我自然知道我做不了王爷的主,只是之前王妃失踪多年,我们都以为王妃死了,而王爷青春正盛,自不能一直独守空房,然后我见郡主和王爷很是般配,脑袋一热,就替王爷定下了这门婚事。」 长宁的下巴微微扬着,嘴微微扁着,此事对她而言也是极委屈的。 凤钰冷笑道:「这件事情本王没有点头,自然做不得数。」 曲听风终究是他的人,就算此时曲听风闯出多大的祸来,他也要替曲听风兜一下,此时长宁在场,他自不会立即处置曲听风。
第1289章 谁是王妃(7) 但是凤钰的态度却还是需要表明,于是他眉眼清冷地道:「本王的婚事只能由本王自己做主,其他的行为和本王一点关系也没有。本王不在梦州的时候,曲听风擅自做主的事情做不得数,本王怕是要负了郡主的一番美意了。」 他这话说得还算客气,因为他知道眼下梦州的处境不算好,他一时之间也想和北燕那边再生出什么矛盾来。 只他说完狠狠地瞪了曲听风一眼,曲听风心虚地把头低下。 长宁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你们这是在欺负我吗?还是觉得我父王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欺负?」 凤钰冷冷地道:「没有人欺负郡主,只是这桩婚事非本王所愿,自然做不得数的。」 长宁顿时也急红了眼:「我才不管是什么人订下的这场婚事,反正婚书上白纸黑字写着,上面还有你钰王的印章,你是无论如何也赖不掉的!」 她说完似乎怕凤钰不信一般,直接就将婚书取了出来,然后放在凤钰的面前,那上面虽然没有凤钰的签章,但是却有凤钰的印章。 凤钰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鱼安安也知道眼下的情形怕是有些麻烦了,而此时也不是和北燕结仇的时候,于是她压下心里的火气,含笑对长宁道:「郡主对王爷一番美意,实在是让人感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王府后再议。」 长宁听到鱼安安的话后略有些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她见四周的确围了很多百姓,她此时的样子也的确是狼狈,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后道:「反正这钰王妃我是做定了!」 鱼安安没接话,只似笑非笑地看了曲听风一眼,曲听风知道他这一次算是闯下大祸了,自己就先怕了三分,他发自内心的觉得他这一次怕是会死得很惨。 一直没说话的离生此时跳出来道:「娘亲,我瞧着这劳什子钰王不是什么好鸟,这边和你说着情话,那边却让人养了小妾,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我不是什么小妾,我是钰王妃!」长宁大声道:「还有,你是谁?」 离生笑嘻嘻地道:「我是谁?说出来吓死你!我是我娘的儿子,据说也是他的儿子。」 他说完指着凤钰,然后又道:「不过我觉得嘛,我这么优秀怎么可能会有他那样没本事的爹?在我的心里,东明的太子……」 鱼安安知他后面要说什么,她素知离生不喜欢凤钰,此时这里已经乱得很,离生再这么跳出来胡说八道一番,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情来。 长宁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东明太子的什么人?」 鱼安安淡声道:「这一次在天弃庙里偶遇东明太子,东明太子很是喜欢离生,收他做了义子。」 长宁看着离生的目光好奇了些,心里纠结他若真的是凤钰和鱼安安的儿子的话她该怎么办? 她缓缓地道:「我才不管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反正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钰王妃,谁都休想和我抢!」
第1290章 谁是王妃(8) 离生把鱼安安的手拉开了些,不屑地道:「不过是个冷得像冰一样的冰块罢,他有什么好的,你若想要,你就……」 鱼安安再次捂住了他的嘴,同时凤钰那冷得像冰一样的目光也飘了过来,离生终于闭嘴了。 长宁再次看向离生,离生和鱼安安长得实在是太像,但是却没有一分凤钰的特徵,她一时间也有些晕,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来歷,只是她想着如果离生真的是凤钰的儿子的话,那么她还没有和凤钰就成了后娘,这事想着就觉得有些不爽。 凤钰凉凉开口:「犬子无状,还请郡主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至于婚书之事,本王会亲自修书给摄政王。」 他说完将鱼安安和离生扶上马车道:「回府!」 长宁一见他要走,顿时就急了,她也想要上车,却被曲听风一把拉住了,她此时怒极,转身就给曲听风一记巴掌道:「你简直就是个人渣!」 此时凤钰的马车已经走远了,她只得坐上她的马车也跟着回城。 铁知宵有些同情地看着曲听风道:「老曲啊,你的那些小心思我是懂的,但是你也太蠢了些,竟敢替王爷做起主来,你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说完趁机给了曲听风一脚道:「我先替王妃踢你一脚,你就等着被扒皮吧!」 曲听风此时欲哭无泪,怒道:「你我兄弟多年,如今我闯下大祸,你不帮着想办法也就罢了,竟还在这里落井下石,你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良心又不能当饭吃。」铁知宵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自己作死,谁都救不了你。」 铁知宵说完欲走,曲听风忙伸手抱住他的腿道:「王爷一向待你不薄,你到王爷那里替我求求情吧!」 铁知宵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是其他的什么事情,依着王爷大度的行事风格,也许我说几句好话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不一样,你是什么人?你不过是王爷手下的一位谋士罢了,是,王爷待你甚好,你也曾跟王爷共患难过,所以你的地位和一般的谋士是完全不同的,但是曲听风,说到底你也还只是一个谋士,你区区一介谋士就要左右王爷的婚事,你是找死了还是找死呢?」 曲听风听得面色发白,知他说的是个理。 铁知宵又道:「我是个粗人,没有你们那些弯弯绕绕地心思,所以也不是太明白你们的那些手段,但是我却知道一件事,王妃是王爷的命根子,此时王妃刚刚和王爷冰释前嫌,两人的感情好不容易好一些,你就在这里生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王妃不介意还好,若是介意,然后后面那什么郡主再生出什么事情来,你就算是有九条命怕是都不够死。」 这事曲听风也是能想得到的,他将铁知宵的腿抱得紧了些道:「老铁啊,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一定不愿意看到我惨死街头吧?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啊!」 铁知宵回了他四个字:「爱莫能助!」
第1291章 男女有别(1) 然后铁知宵极不客气的将他的手扳开,直接飞身上马,对他避之不吉。 曲听风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自己给自己抽了一巴掌,虽然说女人很重要,但是和小命比起来,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他真的是悔不当初啊! 鱼安安心里也是闷得紧,这都是些什么事,这曲听风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凤钰自上马车后面色清冷,也一言不发,鱼安安看到他的表情后想了想道:「这事虽然有些麻烦,但是事已至此,还是需要想办法补救。」 凤钰轻声道:「曲听风胆子虽然大,但是若说这中间没有一分北燕摄政王的心思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这事是个圈套?」鱼安安有些担心的反问了一句。 「眼下还不好说。」凤钰淡淡地道:「这一切都太巧了,先看看再说。」 鱼安安想到了一个关键处:「那北燕的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物?」 「他就是一个老滑头。」凤钰的评价相当简练:「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能用的老滑头,他其实最初的时候只是北燕的一个异姓王,当年北燕帝暴亡,六岁的皇长子即位,北燕的皇族人丁不旺,北燕帝并无兄弟,当时原本定的是皇后帮着处理朝事,而皇后却说她是一介女流,不通政事,建议由当时的异姓王林王摄政,初时大人臣们是不同意的,然后北燕的朝中出了几桩事情,紧接着天生异像,有巨石从天而落,上面竟写着林王摄政几个字,于是朝堂内外就认为这是天意,于是林王就成了摄政王。」 鱼安安冷笑道:「这事摆明了就是一个局,那些百姓信也就罢了,朝中的大臣也会信?」 「这中间还有一个主要原因,那就是皇后支持他。」凤钰的语气淡淡:「据说,林王与皇后有私,这事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是看着北燕的政局来看的话,只怕这个传言十之**是真的。」 鱼安安笑着道:「看来不管是哪国的皇族都有那么点乱。」 「极端的权利之下,自然会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凤钰看着她道:「不过林王也的确是好本事,北燕自古就尚武,林王是靠军功挣下的异姓王,他北燕军中的权利自然也就极大。掌兵权者掌天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而他当摄政王之后,就直接夺走了东明的幽云十六州,扩大了北燕的国土数倍。」 鱼安安皱眉道:「他已经是北燕的摄政王了,也做下了这么大的功绩,那么他此番到梦州来想做什么?」 凤钰的眼里透着几分冷意:「可能是想得到梦州吧!」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凤钰又道:「北燕的军队虽然强横,但是他们地处偏北,那边多冷寒之地,再加上北燕经游牧为主,每年入冬,总会冻死一些人,总会缺吃少粮,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限制了北燕的军力,这些年来一直不能往外发展,有野心君主自然是会介意的。」
第1292章 男女有别(2) 鱼安安顿时就明白了几分:「所以北燕这是看上了梦州的富庶?」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道:「梦州一直是极为富庶的地方,在这里有良田万倾,也有无数的金银珠宝,打它主意的人一直都很多,但是因为有本王在,这些年来倒也没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对梦州动手。」 鱼安安笑道:「他们虽然没有动手,但是却是真真切切的惦记上了。」 「是的。」凤钰的眼睛微眯道:「他们是真的惦记上了,否则的话北燕的摄政王不可能趁着我去天弃庙的功夫就跑到梦州来,然后还哄得曲听风那个傻缺为我和长宁郡主订下婚事。」 鱼安安扁着嘴道:「长宁,长宁,你叫得倒挺顺口。」 「她的封号就是长宁郡主,我不叫她长宁郡主那叫她什么?」凤钰皱眉道。 鱼安安看到凤钰的表情觉得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无趣的人,对于感情的事情,他就是个蠢货! 她的眼睛瞟了一下后道:「我才不管你要怎么叫她,反正我听着不舒服。」 凤钰这次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歪着头看着鱼安安道:「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我就是在吃醋。」鱼安安大大方方地承认:「难道不可以吗?」 凤钰微微呆了呆,然后很认真地道:「当然可以,只是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吃这醋,我又不喜欢她,更不会娶她。」 鱼安安发自内心觉得凤钰这人平素那么聪明,怎么在感情的事情上就蠢成这样,对于女子的心思,他真的就像是个白痴。 她想生气,但是一想以凤钰的性子,她此时只怕就算是生气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生气会让她更加生气! 这般推演完了之后,鱼安安就更加郁闷了,他大爷的,做凤钰的女人也真他娘的悲摧,生个气还得自己提前先想上一想,这种感觉简直是坏透了。 她咬了一下唇后道:「凤钰啊凤钰,你到底知不知晓一分女子的心思?」 凤钰看她面色不好,心里有些不解:「你生气了吗?为什么生气?」 他这话问完后完美的实现了方才鱼安安在心里的推演,她就更加郁闷了,倒是离生在那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见过蠢的,就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娘亲,你的眼光真的很不好,你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呆木瓜?」 凤钰被自己的儿子这样说,当即也黑了脸。 离生虽然怕他,但是却又觉得他此时真的是蠢死了,于是儿子开始教老子泡妞之道:「女人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当她们说她们不高兴的时候未必是真的不高兴,说她们高兴的时候也未必是她们真的高兴,当她们喜欢你的时候,那么她们就容不得你再看任何女子一眼,还有,吃醋这种事情了是一种常态,这种常态很是有意思,她们吃醋可不管你是否对其他女人是否动心,她们在乎的是那个女人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这种关系包括但不限于恋爱关系……」
第1293章 男女有别(3) 「哎呀,娘亲,你怎么又打我了!」离生抱着头道。 「你个熊孩子,从哪里学来了这些有的没的东西?」鱼安安怒道。 凤钰此时其实被离生说得有些晕,事实上,离生说的那些东西他没听懂! 离生抱着头道:「你不是喜欢他吗?可是他实在是太蠢了,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心意,做为你的儿子,自然要为你排忧解难,你不好说的话,当然得由你儿子我来说啊!」 鱼安安此时真的是拍死他的心都有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离生明明只有五岁,可是这心智却比一般的大人还要成熟的多,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凤钰看着离生的眸光深了些,他也敲了离生一记暴栗道:「没大没小的东西,改天再来收拾你。」 离生可以被鱼安安打,却不接受被他打,离生当即怒气沖沖地道:「小爷我是在帮你,你却打小爷我!你要是再打我,我就……我就……我就……」 他连说了三个我就也愣是没能说出什么能威胁到凤钰的事情,他顿时就有些气馁,在凤钰绝对的武力面前,他知道他其实是弱得可怕的。 凤钰看了他一眼道:「你就如何?」 离生弱弱地道:「我就带着我娘亲离开你,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 他之所以气场弱,不过是因为知道鱼安安从来就不会听他的,根本就不可能会离开凤钰。 但是就算如此,这话还是触了凤钰的逆鳞,他冷冷一笑,却没有说话。 离生心里有点纳闷,一向不好说话的凤钰怎么会变得如此好说话,只是回到王府之后,他才知道哪里是凤钰好说话,分别是凤钰秋后算帐。 因为刚到王府的时候,凤钰就让江焰把离生带到了军中训练,美其名日「钰王的儿子就得有钰王的样子,需要好生训练!」 离生向鱼安安求救,鱼安安知道军营是个极为锻鍊人的地方,但是却离生实在是太小,她想要说上几句却又想起凤钰和离生的父子关系的改善,这得由凤钰自己去完成,她若是将离生护得太紧,只怕会适得其反。 她虽然也捨不得让离生吃苦,但是凤钰是离生的亲生父亲,自然也不会坑离生,这样的安排固然会有凤钰的私心,但是终究也是为了离生好。 于是鱼安安淡声道:「你父王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带兵去了前线,所以你现在开始训练也甚好。」 她这句话把离生郁闷的要死:「果然是有了后爹就有后娘!」 鱼安安的脸板了起来,离生直接开哭:「父君,儿子好想你啊!你当年怎么就不加把力把娘亲夺走,你若是将娘亲夺走的话,我就是你正儿八经地儿子了,哪里需要吃这种苦!」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凤钰当即火大,然后叮嘱江焰道:「操练的时候不要因为离生是本王的儿子有所偏护,反而要从严管教,别人蹲半个时辰的马步,他得蹲一个时辰,其他的操练方式如此类推。」
第1294章 男女有别(4) 江焰这一路上也见凤钰和离生吵过几回,知凤钰对离生宝贝得紧,但是却并不知道如何表达,而离生又是一个古灵精怪的,是真正的人小鬼大,这一对父子斗法斗得厉害,他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他朝鱼安安看去,鱼安安淡声道:「这些事情听王爷的。」 江焰顿时就如同吃了一枚定心丸,直接就将离生带去了军营。 离生走的时候少不得哭上一回,再闹上一回,鱼安安有些不忍,轻附到离生的耳畔道:「你父王就是这副性子,下次别和他直接顶嘴,你先去军营呆几日,过几****来接你。」 离生这才哭着跟江焰走了,只是走之前,还不忘瞪凤钰几眼。 鱼安安等离生走远之后才道:「你和离生天天这样吵下去也不是件事,我觉得吧,你也许可以换种方式和他相处。」 凤钰此时还在气头上,冷冷地说了句:「这孩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若是现在再不好好纠正他,往后怕是个眠花宿柳的主。」 鱼安安嘆道:「我觉得吧,你和他在那方面匀一下就好了。」 这种感嘆鱼安安最近发了好几回,每发一回就无奈一回,偏凤钰这个当事人在那边面并没有太高的觉悟,每次听到她这样说,都体会不到这中间的真意,在凤钰看来,他真心待鱼安安好就够了,哪来那么多有的没的。 而鱼安安也是知道他是真的对她好,更知道他对于她的心事什么的,实没有太高的觉悟,所以这些事情她自也就不会跟他计较,他有这一个优点,就能遮下其他所有的不足。 凤钰此番似乎是有所感悟,他轻皱着眉头道:「我似乎有些明白你方才不高兴的原因了。」 鱼安安的眼睛亮了些,凤钰认真地道:「我当初听其他人喊你太子妃的时候,我也很不高兴,那种不高兴,想来就是吃醋吧?」 鱼安安轻笑了一声,凤钰的眼里也有了一分温和,难得解释道:「离生的事情我心里自有主意,让他去军营是为了他的安全,这些日子我不在梦州,眼也不能确定梦州是安全的,军营是梦州最安全的地方,他在那里我放心,他的性子随我,我知道要如何磨他。」 鱼安安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凤钰又道:「眼下还是先将长宁郡主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说到这事,鱼安安也是有些发愁的,她轻声道:「长宁是北燕摄政王最为宠爱的女儿,这一次的婚事怕还是他的谋划,只怕这件事情不能善了。」 凤钰的语气冰冷:「不能善了,大不了就打一架,任何人都休想算计本王。」 那边曲听风也回来了,他一进来就开始扇自己耳光:「我是猪油蒙了心,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王爷和王妃打死我吧!我要以死赎罪!」 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给了他一记白眼。 凤钰则道:「你想死甚好,本王成全你,来人,将曲听风拉下去砍了。」
第1295章 男女有别(5) 凤钰这话吓得曲听风腿都软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其实我是来将功折罪的,还请王爷饶我一命!」 进来的侍卫与曲听风都交好,此时听到凤钰的吩咐都有些为难,因为太熟,所以不好直接来扭曲听风,都傻站在那里。 凤钰鄙夷地看了曲听风一眼,他忙道:「这祸是我闯的,大不了这锅由我来背,我娶了那长宁郡主便是。」 凤钰此时已经没心情和他多说什么,只冷着声道:「蠢货!」 鱼安安则笑眯眯地道:「听起来倒有些道理。」 曲听风求救地看着鱼安安道:「是属下自作主张,做下了这等对不起王妃的事情,本不敢求王妃原谅,眼下只盼着将功折罪,还请王妃留我一条贱命。」 曲听风一直都知道,凤钰是把鱼安安当成是宝的,这件事情只要鱼安安不介意,那么凤钰应该也就不会太为难他了,只是他也知道,鱼安安的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子,但是谁惹到她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鱼安安的面色平和,淡淡地道:「你既这样说了,想来你也已经想到了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说来听听吧!」 其实曲听风自今日发现鱼安安回来了,他的第一反应是小命保不住了,第二反应是他将会生不如死,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所以才有了此时的求情,但是他来之前是真的没有想太多。 此时鱼安安一问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对上鱼安安那双若琉璃般光华炫目的眼睛,他的心里倒安定了下来,纷乱的脑子这一刻就静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后道:「当初签下那纸婚书的时候王爷并不在,这事可以赖帐。」 凤钰冷哼了一声,曲听风打了个哆嗦,然后想了一个损招:「现在只是有那张婚书在而已,要不我今夜去把那婚书诓来?」 「长宁郡主明显对王爷很有意思,今日闹了这么一出后,你当她傻啊,还会让你去偷婚书?」鱼安安感嘆道:「早知这样的话,今日她将婚书拿出来的时候我就应该将那婚书抢过来就好了。」 曲听风听她这么一说就更加后悔了,他的眼睛亮了些,拍了拍胸脯道:「这祸既然是我闯的,那么自然需由我来解决!」 他说到这里豪气沖云地道:「大不了我去把长宁郡主给睡了!」 鱼安安顿时无语,曲听风却来了精神:「左右她现在在梦州的地盘上,要怎么对付她都是我们说了算,只要把事情做得妥贴些,就算北燕那边想要找我们算帐也无可奈何,大不了到时候我娶她便是。」 凤钰冷笑道:「这么损的招想来天底下也只有你这个狗头军师想得出来。」 曲听风说这些自然是当不得真的,说到底不过是想将气氛缓和一些,他此时听凤钰这么说便狗腿地道:「我只是一个没有用的小人物,有些事情自己也兜不住,但是我是真的为王爷好,绝对没有坑王爷的心思!」
第1296章 男女有别(6) 曲听风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说凤钰和鱼安安都挑了一下眉。 曲听风看到两人的样子心里发毛,暗暗祈祷这事快点揭过去,没料到凤钰却掀眉一笑道:「本王觉得你方才的那个提议还是很不错的,到时候北燕若真的来算帐的话,就能将你推出去了。」 曲听风是第一次见凤钰这么笑,先是惊艷了一番,而凤钰话里的内容却让他面色一白,凤钰又不紧不慢地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本王会给你和长宁郡主创造机会的。」 曲听风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却又不敢明说。 凤钰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他只得很没出息地滚了出去。 鱼安安挑眉问凤钰:「这一招虽然损得紧,但是也管用,你真的想好呢?」 「这事不是我想没想好,而是曲听风想没想好。」凤钰的面色冷淡:「曲听风听在我身边多年,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清楚得很,这货看起来是个轻浮靠不住的主,其实是个有担当的,最重要的是,他有一肚子的坏水。」 鱼安安「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敢情凤钰这是逼着曲听风自己去解决这件事情,她对曲听风的的印象算不得太好,也不知这货有没有本事独自将这件事情解决掉。 她心里略有些忧伤,她跟着凤钰回到梦州,这王妃的位置还没有的捂热,就有人看中了她的位置,这往后的人生还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 凤钰轻拥着她道:「你也不要多想,反正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鱼安安今日原对他存了几分怨气,听到这句话后那些怨气当即散了个干净。 浣溪和宝儿听说鱼安安回来了,忙从后院赶了过来,当她们看到鱼安安真真切切地站在那里的时候,两个丫环立即红了眼。 浣溪和鱼安安的感情最深,她也没有宝儿那么多的规知,几乎在她的眼睛红了的时候就直接扑进鱼安安的怀里:「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些年我想死你了!」 她说完就极没形象的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她的命本是鱼安安所救,在京城的时候,主僕两人更是共歷生死,感情比寻常的姐妹还要深得多。 这些年来,最想鱼安安的人自然是凤钰,第二想的人那就是浣溪了。 浣溪一哭,宝儿也忍不住扑过来道:「天可怜见,王妃真的平安归来了!」 鱼安安回来的时候,想到如今的梦州城里有她的那些熟人,她的心情原本也是有些「近乡情更怯」的味道,只是城门口长宁闹了那一出后,她的这种情绪就淡了不少。 此时浣溪和宝儿这么一哭,那种情绪就又漫进了她的心里,有些苦,也有些甜,她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两个丫环的后背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我这不是平安归来了嘛!」 凤钰看到三人的样子,知主僕三人多年未见,必定有很多的话要说。
第1297章 男女有别(7) 凤钰虽然不太懂女人之间的那些事情,却也觉得他呆在这里有些多余。 于是他难得善解人意一回,淡淡说了句:「你们好好说话,本王去检查一下城防。」 其实眼下梦州一片太平,也没有什么城防好检查,这也不过是他的藉口罢了。 紫烟儿看到主僕三人相处的样子,心里好生羡慕,自上次任梓舟将她送给鱼安安之后,她就一直跟在鱼安安的身边,这一次任梓舟回东明的时候,并没有将她带回,而是让她留在鱼安安的身边。 紫烟儿在任梓舟的前一夜曾去见过他一面,她当时有些隐晦地问了一下任梓舟的心思,虽然她心里向着鱼安安,也愿意跟鱼安安走,但是她所有的亲人还在东明,她当时的心是有些纠结的。 没料到任梓舟只极为浅淡地道:「我早前就将你送给了钰王妃,那么往后你就是钰王妃的人,往后她的事情你无需向我汇报,你的亲人等我回到东明之后我会将他们送到梦州。」 也正是任梓舟的这番话让紫烟儿彻底放下心来,她当即就向她任梓舟扣首拜别旧主,因为她知道她这一走以后可能就真的再也回不了东明了。 她来梦州之前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她的身份有些特殊,她担心鱼安安是否会信任她,此时却觉得她真的是多虑了,以鱼安安待人的方式,又如何会多想? 鱼安安微笑着对她道:「烟儿,把我之前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紫烟儿应了一声,浣溪和宝儿这才发现她的存在,她素来安静,若她不想让人发现她时,她没有一点存在感,但是当她想被人发现时,她那就是那个知进退聪明机敏的紫烟儿。 她将礼物取了出来,是一对如意玉佩和几个从天弃庙里带出来的小玩意。 鱼安安笑着把东西分成浣溪和宝儿,宝儿有些好奇地看了紫烟儿一眼,鱼安安笑着解释道:「这些年来是烟儿在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往后她就是你们的好姐妹了。」 浣溪朝紫烟儿笑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紫烟儿依旧是温和的模样:「能照顾王妃是我的福气,何来辛苦之说?」 浣溪和宝儿都看得出来她这话不是什么客气话,当即两人都笑了。 收下礼物之后,浣溪和宝儿就更加活跃了,拉着鱼安安问长问短,鱼安安此时心里也一片温暖,她也没打算瞒两人,便跟两人粗粗说了了一下这几年大概发生的事情,只是终究将她和任梓舟的事情简单说了说,然后也提了提离生。 一听到离生,浣溪和宝儿的眼睛都亮了,两人都没有料到鱼安安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 浣溪忙问道:「怎么没看见小世子?」 鱼安安嘆道:「离生和王爷两人不对付,王爷又担心梦州城里如今不太太平,就让江将军将离生带去军营了。」 浣溪颇有些失望,宝儿轻声道:「王爷也真的是狠心,小世子才多大,就将他丢到军营,王妃怎么也不劝劝了?」
第1298章 男女有别(8) 其实鱼安安的心里又何偿不纠结,只是她知道凤钰有这样的安排,必定是思虑周全的,他用他的法子教离生并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鱼安安这心思也不会对浣溪等人解释,只笑道:「你们是没见过离生,他没你们想的那么柔弱,那孩子平素也被宠坏了,眼下打磨一下他的性子也没什么。」 她这话一说完,浣溪和宝儿便齐齐看向她,她有些不自在地道:「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浣溪轻声道:「王妃这是在帮着王爷欺负自己的儿子吗?」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还真没往这一层想。 宝儿则道:「王妃和王爷分开之后,似乎感情更好了,如今王妃在提到王爷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温柔。」 「有吗?」鱼安安轻笑道。 「有。」宝儿非常肯定地道:「方才浣溪也听到了,王妃在说起王爷的时候,王妃是不是和之前不一样呢?」 「可不是吗?」浣溪也肯定地道:「不再像五年前的王妃离开的时候一提到王爷恨不得要偷偷地骂他几句才好。」 鱼安安想了想后道:「我以前提到他的时候一脸的不开心吗?」 两个丫环轻笑点头。 鱼安安的眸子里有了暖暖笑意道:「以前许是不知晓他的心意,总觉得和他隔得太远,怕他一个不快就将我抛下,而隔了这几年的时光,几年前想不通的事情也就都想通了,他纵有千般不好,但是待我的心思终究是好的,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浣溪的眼里满是暖意,由衷地道:「王妃说的是!」 她这些年来没少为鱼安安担心,她虽然没有看到鱼安安跳湖的样子,但是却听铁知宵细细地描述过,每听一次都会心惊胆战一次。 别人也许不了解鱼安安,但是浣溪却是极了解的,知鱼安安跳湖时那是真的决定要离开凤钰,现在和凤钰一起回来,提到凤钰时又满脸的温柔,那么两人的关系必定是得到了质的改变。 宝儿轻声问道:「王妃这一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吧?」 她问完后觉得自己问错了话,忙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鱼安安笑着打断她的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走了,这一生一世都会跟在王爷的身边。」 宝儿拍手道:「那就真的太好了!王妃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年,王爷过得有多苦,还因此染上了心疾……」 浣溪轻轻推了宝儿一下,宝儿忙闭口不言。 鱼安安知两人的心思,淡声问道:「我不在这段时间里,王爷待你们可好?可有为难你们?」 两人齐齐摇头,浣溪说了句:「王妃如今平安回来了,就一切都好了,王妃也知王爷的性子,他其实是极好的一个人。王妃离开的时候,王爷一怒之下将王妃的东西都烧了,当时我和宝儿其实也是有此担心的,只是后面王爷并没有为难我们,还将我们调到他身边伺侯,只是他这几年的心情实在是算不得很好……」
第1299章 欺上门来(1) 浣溪说到这里意识到她似乎也说多了,便没有再说下去。 鱼安安之前便知道她当年离开对凤钰而言是个极大的打击,但是她除了知道凤钰染上心疾外,其他的事情凤钰只字不提,所以她知道的并不多。 她此时听到浣溪和宝儿的话后,终究在心里觉得她似乎亏欠了凤钰很多。 她低低地道:「你们过得好便好,我也就放心了。」 「可是王妃,王府里如今也有些麻烦。」宝儿轻声道:「那位长宁郡主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鱼安安的眉毛一掀道:「那又如何?她难不成还想爬到我的头上来?」 「王爷对王妃真心一片,自不用担心王爷,但是长宁郡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只怕就算是王妃也得让她三分。」宝儿满脸担心地道。 鱼安安的面色平和又大度:「若是五年前的话,我或许还会怕她,但是现在我还真不怕她。」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她都会选择和凤钰站在一起,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至于那些打他主意的花花草草嘛,若她们敢到凤钰的身边来,那么她自然就会拿起她的大剪刀,将她们全部剪掉! 浣溪和宝儿听到她这么说,轻松了一口气,只是眼里又有些担心。 凤钰出去的时侯,走到前院的时候,恰好遇到已经换了衣裳的长宁。 长宁因为身份特殊,当初由曲听风掌管梦州的大小事情,便直接让长宁住进了王府的客房里,而没有住在城里的驿站之中,所以她此时才能出现在这里。 此时的长宁已经细细打扮过了,她长得原本就极为柔弱,此时又穿着一件束腰的衣裳,那精緻的束腰将她的纤纤素腰衬得不盈一握,再配上她独有气质,绝美的容貌,精緻的妆容,实是一处绝美的风景。 她今日在城外遇到凤钰时有些失态,然后又意外的看到了鱼安安,她觉得和那一场初见实不算美,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所以她细细打扮后又来见了凤钰, 此时她见凤钰一人出来,鱼安安并不在他的身边,她心里先欢喜了三分,然后如弱柳拂风一般走到凤钰的面前,再娇娇弱弱地道:「见过王爷。」 凤钰看到她那副有些做作的样子先烦了三分,原来还算温和的脸立即寒霜满布,他凉凉开口:「郡主中午没吃饭吗?」 长宁一时间跟不上他的节奏,愣了一下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想了一圈她觉得是凤钰在约她吃饭,于是她心里一喜,柔声道:「中午赶着去接王爷,的确没吃什么,之前尚不觉得,王爷此时一说我便觉得饿得厉害了。」 她说完伸手轻轻撑着头,似乎要饿得受不了一般。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对于长宁这般模样心里厌烦至极,他冷冷地道:「郡主只一顿饭没吃就这般虚弱,这身板当真让人担忧。」 他说完将管事叫来道:「郡主在府里连饭都没有吃,你们是怎么招待客人的?」
第1300章 欺上门来(2) 管事跟了凤钰多年,是个精明的主,当即微弯着腰道:「今日一早郡主便急着出门,是属下的过错,没将饭菜送到城门口,以致饿到了郡主,还请王爷责罚。」 凤钰冷着声道:「王府素来是个赏罚分明的地方,你犯了错就得领罚,自己去刑房领十军棍。」 管事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去领罚了。 长宁愣愣地看着凤钰:「王爷,这事……」 凤钰却连眼角都没看她一眼道:「王府里都是粗人,照顾不好郡主,郡主还驿站里住下吧,那里的官员会更加体贴细心,绝对不会饿到郡主。」 长宁终是回过神来了:「无妨,只是小事而已,我不介意的。」 「那怎么行。」凤钰的语气冰冷:「郡主来者是客,做为主人,没有照顾好客人那就是主人的失职,再说了,郡主方才饿的都要晕倒了,这就更是大事了。来人,郡主走不动了,将郡主即刻扶出王府,吩咐驿站的官员即刻给郡主做好吃的。」 长宁大惊,她实没有料到凤钰竟能借着这个由头就将她赶出王府,这理由似乎还是为了她好,她忙立直身子精神百倍地道:「我似乎又没那么饿了,我觉得住在王府里挺好的。」 凤钰面无表情地:「看来郡主是饿过头了,想来更加没力气,你们将郡主抬出王府吧!」 他说完扭头就走,长宁大惊伸手就要来拉他,侍卫却已经将长宁抬了起来道:「郡主这边请!」 长宁怒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碰我!」 依着她的性子此时是要发作的,可是此时凤钰的眼梢扫了过来,她此时是装柔弱不是,大力挣扎也不是,就那么犹豫了一下,侍卫就已经架着她走了十余步了。 侍卫们如此上心的原因很简单,五年年疫症横行的时候,他们差点死了,是鱼安安救了他们的命。 之前他们以为鱼安安死了,觉得这恩是没法报了,可是如今鱼安安平安回来了,北燕的郡主就算是再金贵,他们也觉得她配不上凤钰,更没有资格和鱼安安去抢凤钰。 凤钰没有理会长宁的大喊大叫,自然也不会去管将长宁这样扔出王府会有什么后果,但凡他看不顺眼的人或者物他都不想看,不想看的最好的法子当然是不让那人或者物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见曲听风满脸崇拜地看着他,他依旧面无表情,冷声道:「眼下长宁郡主不在王府了,你想如何对她下手就更加顺手了,不要说本王没给你创造机会。」 曲听风哆嗦了一下,恭敬地道:「谢王爷。」 凤钰懒得理他,抬脚就走。 曲听风腹诽道:「你哪里是要给我创造机会,分明就是要撇清关系,长宁郡主若是在王府里出事,麻烦会比在驿站里大得多。」 他腹诽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可怜完自己之后又觉得自己活该,他不知怎的就想起鱼安安曾说他会死在女人的身上,眼下这事算是应验了。
第1301章 欺上门来(3) 曲听风暗下决心,等这次的事情顺利解决之后,他以后就修身养性,听从凤钰的安排,老老实实的找个温柔体贴的女子成亲,然后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鱼安安听说凤钰将长宁轰出去的事情时,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她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暖的。 其实这种事情,关键看凤钰的态度,眼下凤钰的这种态度她非常满意! 接下来的几日相对风平浪静,长宁有几次要进王府见凤钰,都被铁知宵给拦了下去。 铁知宵在鱼安安的面前是很好说话的,偶尔还有那么点逗逼,但是在外人的面前,他却有一张标准的冰块脸,整个人也变得极不好说话。 长宁的身份再尊贵,看在铁知宵的眼里,那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小三,一个小三有什么好折腾的,平白让人生厌,所以他一直都冷着脸。 长宁自被凤钰赶到驿站之后心情就变得极坏,虽然不至于摔东西砸瓶子,但是也将驿站的那些官员折腾的生不如死,她再从铁知宵那里受点气,脾气自然就更差了。 这日长宁又在铁知宵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回驿站的路上越想越觉得憋屈,气得只差没哭。 她在北燕的时候没有人敢给她一点气受,到了这梦州,她这个天之骄女在别人的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整个梦州上下,没有一人给她好脸色! 她原本对凤钰满心爱慕,觉得自己如此之好,凤钰看到她之后一定会喜欢她,可是如今却是真正的事与愿为,她原本是个对情事并不知晓的少女,此时初尝情之滋味,只觉得苦到极致。 她吸了吸鼻子,咬牙切齿地道:「凤钰,我一定要让你娶我!」 这话说得好像信心百倍一般,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中间有多少苦涩和不自信。 马车外传来叫卖声:「好吃的雪米糕咧!」 雪米糕是北燕的特产,长宁来梦州之后就没有吃过,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叫卖,她受了委屈之后便生出了思乡之情,便让车夫停下马车,她亲自跳下去买雪米糕。 卖雪米糕的是个皮肤微黑的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如果鱼安安在的话,一定能认出她就是鱼承欢。 只是这里是梦州,这梦州城里,认识鱼承欢的人却了了无几。 五年的时间,鱼承欢也不再是之前的鱼承欢了,当年的死里逃生已经改变了她所有的一切,唯一没有变的是她对鱼安安深沉的恨意。 鱼承欢的雪米糕做得很是正宗,长宁咬了一口后很是喜欢,问道:「你是北燕人吗?」 鱼承欢微笑道:「是啊,我是北燕人,早年听说梦州遍地是黄金,所以就过来捡黄金了,结果这里也和北燕一样,只是终究要富庶一些,我的日子过得也了比北燕要好。」 长宁撇了撇嘴道:「这里再好,也比不上北燕!」 在她的心里,北燕自然是最好的,以前在北燕的时侯不太觉得,到了梦州之后便有了比较,其实差的不过是别人对她的态度。
第1302章 欺上门来(4) 鱼承欢轻笑道:「在我的心里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咱实事求事的讲,梦州比起北燕来要富庶得多,我在这边再卖几年米糕就回家盖一套大房子,到时候我就能和我的男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长宁仔细想了想,似乎梦州的确比北燕要富庶得多,她轻点了一下头,看到鱼承欢身后有个男子在忙碌,两人看起来很是恩爱,她心里好生羡慕。 她付过米糕钱后准备离开,鱼承欢却叫住她,塞给了她一块青草糕道:「听姑娘的口气应该也是北燕人,我在这里难得遇到北燕人,这块青草糕送姑娘了!」 长宁愣了一下,道谢接过后便走了,鱼承欢的眼里透出了几分淡淡笑意。 因为送了青草糕的原因,长宁每次经过鱼承欢的摊子时都会过来买几块雪米糕,如此一来二去,两人便算是完全熟了,长宁有什么事情也会跟鱼承欢说上几句,鱼承欢一直都在扮演知心姐姐的角色,对于长宁的负面情绪她照单全收,却也不会多说什么,只会知书达理的开导几句。 如此一来,长宁便觉得鱼承欢是个可靠的,两人的交情日深。 如今的鱼承欢再也没有五年前的娇气了,整个人变得很是温和,连带着性情也温柔了不少,她原本就出身名门,身上的气质和一般的市井女子自然是不同的,这也是了长宁能和她谈得来的根本原因。 鱼安安来燕州几日后,终于将所有的东西都安顿的差不多了,她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出过门,于是这日一早叫上紫烟儿,然后带上浣溪一起去逛街。 梦州原本就不同于其他的地方,再加上凤钰治理有方,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民风虽然不如东明开放,却别有一股富庶的味道。 鱼安安走在街头,只觉得心神都是放松的,几乎在她走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可以确定,她喜欢这里。 浣溪跟在她的身边介绍着梦州城里的一切,她听着也极为舒服,几人正在街上走的时候,前面一对夫妻吵架了,几人在那里听了一圈,原来是丈夫在外面找了个女子,妻子很是生气,当街就拉扯了起来,看那架式竟有大打出手的倾向。 鱼安安记得在京城的时候,女子的地位低下,男子可以随意休弃,男子纳小妾时当家主母还得为喜笑颜开的同意以示大度,像这样大打出手闹起来的女子怕是会被人说成善妒。 可是此时围在四周的百姓都在指责那个男子的薄情,更有甚者,有官差从旁边经过的时候,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直接就将男子带走了。 鱼安安笑着道:「难不成梦州的官府还管百姓的家务事不成?」 「王妃有所不知。」浣溪答道:「不是官府管百姓的家务事,而是那男子触犯了王爷前不久下达的律法。」 「什么律法?」鱼安安好奇地问了一句,她刚到梦州,对这里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太了解。
第1303章 欺上门来(5) 浣溪眨了眨眼道:「凡是梦州的百姓都必须一夫一妻,若是夫妻双方有一方在外面厮混,若另一方追究的话,就必须净身出户。这几个月来,这样的官司梦州府已经判了好几起了。」 鱼安安的心里生出了一股暖流,她又问道:「王爷什么时候下达了这个律法?」 「王爷在去天弃庙之前。」浣溪想了想后答道:「想来那个时侯王爷想王妃的厉害,所以才会下达这样的法令吧!」 浣溪这话在逻辑上鱼安安觉得是不通的,却偏生又让她觉得心生温暖,不管凤钰因为什么原因下达了这样的法令,她都知道必定是因为她。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正在此时,一记柔媚的女音响起:「鱼安安!」 鱼安安扭头一看,便见得长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双眼睛里透着几分冷意。 自上次凤钰将长宁赶出王府之后,鱼安安便没怎么将这个北燕的郡主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长宁破坏不了她和凤钰的感情,但是长宁的身份放在那里,又终究是个天大的麻烦,事实上,这几日鱼安安一直在想如何解决长宁这个大麻烦,不想一出门就遇到了长宁。 鱼安安淡然一笑道:「长宁郡主?真巧啊!」 「不巧的。」长宁挑着眉道:「我已经在王府外等了你好些天了。」 长宁的直白让鱼安安失笑道:「是嘛,郡主想见我的话让人捎个信来就好,何必在外面辛苦等侯?」 长宁冷着眼道:「捎信给你?只怕你根本就不敢见我吧?」 「不敢见你?」鱼安安就觉得更加好笑了:「我有什么不敢见你的?」 「因为你自知你不如我,怕王爷看到我动心,所以教唆王爷封了王府,不让我进去。」长宁看着鱼安安道。 鱼安安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长宁,让她想起了秋叶白,秋叶白以为他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眼下的长宁,活脱脱的是女版的秋叶白。 鱼安安觉得和这么一个人说话,不管说什么都无趣得很,她懒得理会,便打算带着紫烟儿和浣溪离开。 只是长宁明显不会让她如愿,直接就挡在她的面前道:「果然如我所料,你真的是怕我!今日你若是不自请下堂的话,就休想离开这里。」 她的话一说完,十余个身手敏捷的男子将鱼安安团团围了起来,个个杀气腾腾,似乎只要长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 鱼安安虽然觉得和长宁这样的人对话颇有些无聊,但是她也知道,这事她终究需要处理,而长宁此时的行事作派,她很不喜欢。 她微眯了眼睛道:「自请下堂?我为什么要自请下堂?」 「钰王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子,只有和他同样优秀的我才配得上他!」长宁说这话的时候极度自信,那双眸子里带着几分骄傲。 紫烟儿在旁冷笑道:「你很优秀,我怎么看不出来?」
第1304章 欺上门来(6) 「你不过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丫环罢了,你能看出什么来?」长宁极为不屑地道:「主子说话,你一介丫环插什么嘴?鱼安安你不懂得教丫环,那就由我来帮你教,来人,掌嘴!」 她这话说得气势汹汹,还夹杂着几分怒气。 她是北燕最受宠的郡主,在北燕的时候,比一般公主的身份还要尊贵,任谁见到她都得客客气气的,不想到了这梦州,却处处碰壁,碰得她心头火气大涨。 她这几日几乎天天都会到钰王府来,同时也在堵鱼安安,此时遇上了,她自不会轻易地放过鱼安安。 她身边的那个侍女说是侍女,其实是她的近卫,身手很是了得,她觉得先狠狠打打鱼安安丫环,也是在打鱼安安的脸! 她的话音一落,她身边一个身材高大的丫环伸手就朝紫烟儿的脸上扇来,紫烟儿的眼睛眯了起来。 鱼安安冷冷一笑,她知道她此时阻止不了长宁,且对长宁这样的性子的人来说,也不需要阻止,所以她直接道:「烟儿,不用客气。」 紫烟儿轻应一声,长宁的侍女一看就是练家子,站在那里比紫烟儿高上一头,再加上紫烟儿身材纤细,光看这两人身板紫烟儿无疑是吃亏的那一方。 然而奇蹟出现了,原本应该吃亏的紫烟儿在长宁的侍女靠过来的那一刻,她闪身一避,同时手如闪电一般扭住那侍女的手,侧身一甩,另一只手一扬,直接就甩了那侍女一记耳光。 她这一下甩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剎那间便在那侍女的脸上留下一个五指印,她再屈膝一顶,抬脚一跺,直接就将那侍女跺飞了出去。 长宁的面色一变,鱼安安淡淡地道:「我的丫环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敢动,郡主就算是身份高贵,怕也没有这个能力。」 她说到这里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道:「倒是郡主你这个侍女,看着牛高马大的,但是脚步虚浮,是不是没吃饭啊?」 那侍女听到这句话脸胀得通红,她在北燕的女子中,其实是数得着的高手,她今日得长宁授意出手教训紫烟儿,其实打的是鱼安安的脸,可是此时任务失败,反倒变成了打长宁的脸了。 她气不过,当下又朝紫烟儿沖了过去,她在冲过去的时候,手里握着一把短刀,眼里冒着凶光,这模样便是要和紫烟儿拼命了。 紫烟儿早有所备,在那侍女动手的时候她也出手了,她一记极为漂亮的小擒拿手直接就扣住了那侍女的手,在扣住的那一剎那,那侍女的袖中飞出几枚袖箭,直刺紫烟儿的面门。 紫烟儿一时不备,险些被袖箭射中,饶是她反应快,耳间的一缕发也被射断,利箭从她脸畔划过,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好在不是太深。 她原本想着帮鱼安安挣回面子便好,长宁的身份终究摆在那里,她也不好太打长宁的脸,没料到这侍女一出手就要她的命,她顿时就火了。
第1305章 欺上门来(7) 鱼安安看到这光景也火了:「郡主的下人也太没教养了吧?竟一动手就要杀我的侍女,难不成摄政王就是这么教你的?」 长宁不以为意地道:「不过是下人切磋一下而已,你何必当真?再说了,不过是个丫环罢了,真打死了我赔你一个便是。」 她的话说得轻巧,心里其实早有盘算,她之前对鱼安安的了解并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凤钰对鱼安安的一往情深,在见到鱼安安之后,她见鱼安安虽然容貌出众,但是走路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不会武功的,所以今日一见面的时候她就对鱼安安动了杀心。 所以教训紫烟儿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就是为了寻个机会出手。 唯一让她意外的是紫烟儿看着不起眼,身手竟还极好! 而要杀了鱼安安,必定要先将紫烟儿杀了。 只要紫烟儿一死,到时候再趁乱将鱼安安杀了,她是北燕的郡主,就算凤钰明知道是她对鱼安安下的手,到时候鱼安安死都死了,凤钰也不可能拿她怎么样,到时候凤钰也就是她的了。 鱼安安一听这话火气也被勾了起来,她冷声吩咐道:「烟儿,不必手下留情。」 紫烟儿早就动了怒气,听到鱼安安的话后她不再客气,直接就将那侍女的手一折直接打断,抢过那侍女手里的短刀反手一削,那侍女的脖颈恰好撞了过来,这一刀就直接将那侍女的喉管割断,当下鲜血四溅,那侍女当场死亡。 长宁大怒道:「鱼安安,你欺人太甚!竟指使你的婢女当众行兇!」 鱼安安的眉毛微掀道:「不过是死了个丫环罢了,大不了我赔一个给你。」 她这话便是将长宁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长宁气得脸色发青,怒道:「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鱼安安冷笑道:「郡主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今日这里这么多人都眼看到你来拦我,你拦下我之后又动手打我的丫环,也是你的丫环打不过我的丫环,否则的话此时死在这里就是我的丫环了。」 此时四周已经围了很多百姓了,鱼安安初到梦州,这里的百姓并不认识她,但是浣溪平素常出来,很多人都认识她是王府的人。 而众百姓也听到长宁说她是北燕的郡主,对老百姓而言,你的身份再高贵,那也只是在北燕高贵,跑到梦州来撒野,那就是在欺负他们。 他们当即大声道:「这里是梦州,由不得你们北燕人猖狂!要猖狂的话,滚回你们北燕去!」 「就是,你这女人看起来秀秀气气,怎么那么蛮不讲理!」 「方才我们可都看见了,是你出手在先的!」 一时间,围观的百姓个个都对长宁怒目相向。 长宁原本是想下令让她的那些侍卫直接趁乱斩杀鱼安安的,可是此时眼下看来她似乎已经没有机会了。 鱼安安也没料到百姓们的反应会这么大,她不由得想起了青骑军,当下嘴角微扬。
第1306章 欺上门来(8) 鱼安安觉得似乎凤钰在梦州呆的时间长了,连带着这里的百姓都要染上他的几分霸气。 她斜斜地看着长宁道:「郡主,这么多人看着了,只怕你抵赖不了。」 长宁看到那些百姓的反应顿时火大,她之前其实也发现了梦州的百姓比起北燕的百姓还要仗义疏狂,有着很明显的性格特徵,之前她想着她要嫁给凤钰,这些百姓的性格她很喜欢。 可是此时百姓们针对的人是她时,她就觉得有些火大。 只是她也是聪明人,知道今日她占不到什么便宜了,道:「鱼安安,你少得意,今日路儿的死我跟你没完!」 她说完带着人慾走,只是她此时想走,鱼安安却不会让了,于是她的眼睛一斜,直接挡住长宁的去路道:「今日的事情,郡主难道不应该道个歉吗?」 「你杀了我的侍女竟还让我道歉!」长宁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鱼安安道。 鱼安安的面色澄静冷然:「是你先挑事的,所以错的根源在你,如果不是你对我动了杀心,你的侍女也不可能会死,所以你侍女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但是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她今日刚见到长宁的时候,想着长宁是北燕的公主,和凤钰的婚事不管是曲听风的私心还是摄政王的别有用心,长宁也算是一个受害者,所以她并没有打算跟长宁计较。 可是长宁今日表现出来的蛮横不讲理,以及对她的杀意,都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长宁了,今日的事情也不可能就此了结。 长宁怒道:「欠你一个道歉?我是北燕的长宁郡主,你是什么东西?」 鱼安安笑着道:「我是钰王名媒正娶的王妃,也是大拓忠勇侯府的嫡女,就在前不久,我去了一趟天弃庙,还得了一个活佛的名号。」 她说到这里眸光微转道:「据说我现在说出来的话,尤其是诅咒人的话,一说就会灵验,你要不要试试?」 和她比身份?虽然她觉得这种行为挺幼稚的,但是她觉得在长宁这种人的面前就不能向她示弱,因为只要她一示弱,长宁必定就会得寸进尺。 所以鱼安安将她明面上的那几个身份都摆了出来。 她的话一说出口,长宁还没怎么样,四周的百姓倒激动了起来:「我前几日听说钰王将钰王妃找回来了,难不成就是她?」 「难道王府里的浣溪姑娘跟在她的身边,原来她就是钰王妃啊!」 「我听主钰王对钰王妃情深一片,我一直好奇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钰王的眼,今日一见,果然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浣溪此时适时地道:「这位北燕的公主爱慕王爷一心想将王妃从王爷的身边赶走,她方才的行事风格想来大家都有目共睹,她这样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王爷!」 立即就有百姓出言附和,个个声讨长宁,长宁何曾见到这光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眼里怒意浓了些。
第1307章 夫妻情深(1) 鱼安安并不知道梦州的百姓会对她如此关注,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必定也是因为凤钰,她的眼里顿时就有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长宁关注的则是她是活佛的事情,天弃庙的事情经过这几日的传播,长宁也听说了,而鱼安安几句话引得老天爷动怒的事情更是被那些传言传的神乎其神。 长宁冷笑道:「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恶毒的女子罢了!」 鱼安安的眸光微动:「是吧?你都说了我恶毒了,你说我要不要坐实这个名头呢?这样吧,我就随意说几句吧……」 「闭嘴!」长宁急切地打断鱼安安的话,她说完后见鱼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又觉得自己似乎很没有面子,于是她又补了一句道:「我不是怕你,只是不跟你一般计较!」 鱼安安似笑非笑地道:「那你还是和我计较一下吧,我想看看你若是计较了能计较到哪一步?」 长宁说的那些话说到底都是狠话罢了,她实没有料到鱼安安竟会咬着她不放,而此时她已经先机尽先,今日她是无论如何也占不到便宜了。 她的性子虽然骄纵,但是却还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今日这样的架式她是讨不到一点便宜了,她也终于醒悟过来,这里是梦州,不是北燕,在这里她再不能像在北燕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看着鱼安安,嘴里却服了软:「方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她说完手一抬,示意身边的侍卫将那侍女的尸体抬走,一行人准备离开。 鱼安安听到她道歉的话也颇有些意外,鱼安安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骄纵的女子罢了,此时看来却不尽然,她轻掀了一下眉毛道:「郡主远来是客,我这个做主人的又岂能太过小气,罢了,今日的事情就这么揭过去吧,只是往后郡主行事最好还是三思而后行,切莫如此冲动了!」 长宁闻言气得几欲晕厥,她不过是被逼得说出那句道歉的话,不想鱼安安竟真的就受了,还摆出那样一副教训的口吻,简直能把人气死! 长宁冷哼了一声,抬脚就走,鱼安安笑着道:「郡主慢走啊,小心别摔到了。」 几乎她的话才一落,长宁就踩到了一块西瓜皮,直接就被摔了个四脚朝天。 四周的百姓先是一愣,继而都很不厚道的哈哈大笑。 长宁的侍卫七手八脚地将她扶了起来,她只觉得屁股快被了摔开了花,痛得她想发作,扭头狠狠地瞪了鱼安安一眼。 鱼安安其实也有发愣,自从上次在天弃庙说了几句话都成为现实之后,她近来说话很是小心,至于不敢再说那些伤害性巨大的话,而之前发生的那些,在她看来终究只是巧合而已。 她见长宁瞪过来,又温和地道:「郡主不必这样看我,你这样看我,我便又觉得你印堂发黑,小心会飞来横祸。」 长宁冷冷地道:「你想太多了,我现在好着了!」
第1308章 夫妻情深(2) 鱼安安的话将将一落,便听得一记尖叫声响起,然后一个不明物体直接就将刚刚站起来的长宁砸倒在地。 鱼安安抿了一下唇,这事也太巧了。 她细细一看,这才发现那个砸中长宁的不明物体竟是一个人,那个人她也认识,正是那个行事出人意外的卖花女。 她还在想卖花女怎么会在这里的时候,就听得岑寂几近暴怒的声音传来:「死娘们,老子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老子不是流氓,你若是再纠缠不清的话,老子就真的对你耍流氓,老子要把你先杀后奸,然后再将你的尸体扔到湖里去餵鱼!」 这一次鱼安安和凤钰回梦州的时候,鱼安安问岑寂是要跟他们一起回来还是回东明,岑寂还没有回答就再次被卖花女拿着在剪刀砍着剪。 鱼安安不是一个太喜欢操心的人,不管岑寂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来她都觉得挺好,所以这段时间她并没有太过于关注岑寂的下落,不想岑寂还是跟了过来。 今日岑寂实在是被卖花女追得烦了,然后将卖花女引到一个跷跷板上,再一脚重重地踩了下去,直接就将卖花女摔了过来,也真的是巧了,这一摔就直接摔到了长宁的身上。 长宁心有余悸,鱼安安随口说了两件事情,竟都在她的身上应验了,难不成关于天弃庙里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长宁的侍卫却恼了,瞪着卖花女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行刺我们郡主?」 卖花女此时被摔得七晕八素,此时也不过才回过神来,她心里的火气正旺,二货的劲一上来,对着那侍卫就是一巴掌,骂道:「行刺你大爷,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行刺了,老子在天上飞得正开心,你丫撞上来找死吧!」 那侍卫被打得有些蒙,回过神来的时候欲拔刀,不想他这动作也被卖花女看到了,当即又甩了他一记巴掌道:「你个龟孙子,你丫挡了老子的路还敢拔刀,谁借你的胆子?」 那侍卫的脸顿时都肿了起来,他是长宁身边数得着的高手,何曾被一个村姑如此打过,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他正欲发作的时候,一记板砖拍到他的头上,他直接就晕了过去。 鱼安安在旁看到如此暴力的场面嘴角抽了抽,笑着打招唿:「你们怎么来呢?」 长宁恼了,问道:「你们认识?方才是不是你指使他们来砸我的?」 鱼安安还没有回答,卖花女一看到她当即大哭起来:「王妃你来得正好,你的随从欺负我,我是你的子民,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 岑寂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鱼安安,他心里原本也是欢喜的,没料到他还没过去,卖花女竟就拉着鱼安安告起他的状来,他也怒了:「什么叫为你做主?这一路上你这个疯婆子一直追着老子不放,老子都快被你折磨死了!」 长宁插话道:「我不管你们和鱼安安是什么关系,今日你们一定要付出代价!」
第1309章 夫妻情深(3) 没人理会长宁,卖花女兇巴巴地对岑寂道:「明明就是你对我耍了流氓,你就是个人渣,你这样的人渣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我勒个去,明明是你对我耍流氓好吧?」岑寂大怒道:「你丫就是一个疯婆子,不折不扣的疯婆子!」 长宁何曾被人如此忽视,她看着鱼安安道:「你今日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必须向我道歉!」 鱼安安不理她,去劝岑寂:「你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弱女子计较什么?」 「王妃你是不知道,这疯婆娘追了我一路,我快被她追疯了!」岑寂气怒交加地道。 卖花女也怒道:「什么叫我追了你一路,分明就是你追了我一路,你丫偷看我洗澡,半夜还爬进我的房间!我的名节都毁在你手里了,你不给我一个说法也就罢了,还一直欺负我!」 长宁暴走:「你们闭嘴!」 「你丫才闭嘴!」岑寂和卖花女同时出声,两人心里都觉得很不爽。 他们在吵架了,这个不长眼的女人难道看不出来,一直在旁边出言打扰真的很烦好不好? 长宁怒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几乎她的话音一落,岑寂和卖花女的拳头同时招唿到她的脸道:「滚!」 长宁原本清秀的脸立即被打肿了,她身边的侍卫急了,准备动手砍卖花女和岑寂。 长宁也怒不可遏地道:「反了,反了,竟敢打我!杀了他们!」 她今日被鱼安安欺负了一回也就算了,这口气她忍了,因为鱼安安毕竟没有对她大打出手,但是眼前的这两人是什么东西?竟也敢打她!这事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岑寂和卖花女此时终于意识到好像有麻烦找上门了,岑寂怒道:「你丫是什么东西,爷就是打你了又如何?」 卖花女也道:「我们吵我们的架,你是什么东西,没事插什么嘴?」 鱼安安的嘴角抽得更加厉害了,眼下这场面可以用一锅粥来形容了,真的是精彩的不能再精彩了。 紫烟儿小声道:「王妃,再闹下去会不会出事?」 鱼安安的眼里有了几分狡黠的成份,一扭头见铁知宵带着一队官差走了过来,她的眼里立即就有了计较,淡笑道:「放心好了,闹不出大事来的。」 紫烟儿每次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就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当下轻笑一声,轻点了一下头。 那边长宁已经快疯了:「来人,杀了他们,啊!」 原来是岑寂的拳头又打在了长宁的脸上,痛得她哇哇乱叫。 长宁的侍卫早已经拔了刀,欲往岑寂的身上噼去,四周看热闹的百姓后知后觉地发现再这样闹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人命。 于是有人大叫道:「杀人了,杀人了,北燕的郡主当街杀人了!快去找官差!」 梦州的百姓虽然这几年沾了几分凤钰的气度,但是他们终究只是寻常的百姓,见到这种真的拔刀子打架的事情还是有些怕,最重要的是长宁的侍卫人数着实不少。
第1310章 夫妻情深(4) 百姓们这么一跑一闹一叫,原本就混乱的场面顿时就更乱了。 岑寂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方才听到长宁对鱼安安说的那些兇巴巴的话,他觉得他表现的机会来了,于是他趁乱抽了一把刀,直接就噼向长宁屁股,不想四周的百姓撞了他一下,他手里的刀噼得偏了,直接将长宁束腰的腰带软断了。 长宁尖叫一声,伸手去提裤子,反手给了岑寂一记耳光:「游氓,来人,杀了他,杀了他!」 长宁的侍卫想要来杀岑寂,四周的百姓实在太多,他们护主心切,刀光无眼,竟直接就个砍伤了一个百姓,那百姓大叫道:「北燕的郡主杀人了!他们当众行兇!我梦州的男儿此时何在,怎么能让北燕人在我梦州的土地上如此张狂!」 这般一见血,反倒激起了百姓们的怒气:「任何人都能在我梦州的土地上撒野,打死他们!」 于是方才还怕得要死的百姓们又折了回来,尤其是那些青壮的男子,他们都直接就朝长宁的那些侍卫扑了过来。 梦州在凤钰的统领下,民风比之前不知兇悍了多少倍,几乎每个百姓都会几招,他们虽然不如那些侍卫的武功高明,但是胜在人多。 于是一场混战真正展开,长宁和那些侍卫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一个个吓得不轻,他们实在是没有料到梦州的百姓竟如此可怕。 而鱼安安早在他们闹起来的时候,拉着紫烟儿和浣溪退到了一边,她「啧啧」了几声后道:「这事可真有些意思啊,浣溪,平素梦州的百姓常打架吗?」 「偶尔也会,但是我来梦州五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浣溪也咽了咽口水。 此时铁知宵已经赶了过来,一看鱼安安在,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见她没有受伤也就淡定了些。 鱼安安见长宁此时已经浑身是伤,也有不少的百姓受了伤,再打下去,只怕长宁真的会被活活打死在这里,她轻咳一声道:「长宁郡主聚众打架,你看着办。」 铁知宵一听到鱼安安的话心里就有了谱,当即大声道:「聚众打架,全部抓起来!」 他身后是青一色的青骑军,他们个个武力值极高,得了铁知宵的命令后立即就开始抓人。 只是此时众人见了血,一个个打红了眼,一时间想要拉开竟也不易。 铁知宵明显处理这些事情经验丰富,直接就找来一捆绳子,然后将所有参与打架的人全部绑了起来。 当他绑到长宁的时候,长宁已经浑身是血,披头散髮,整个人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她大怒道:「我是北燕的郡主,谁敢绑我?」 铁知宵不屑地道:「这里是梦州,不是北燕,王爷有令,所有在梦州聚众斗抠的人都一视同仁,所以还得委屈郡主去衙门里走一趟!」 长宁顿时就怒了:「来人,把他杀了!」 她实在是气疯了,今日真的是什么人都想要爬到她的头上来了!
第1311章 夫妻情深(5) 只是长宁这一次喊完后没有人理她,她愣了一下,扭头一看,却见她的侍卫已经全部被青骑军治服。 铁知宵冷冷一笑道:「我虽然只是梦州的一个小小将军,但是却也不是郡主说杀就能杀的,要杀我,这事还需问过王爷,在此之前,只好委屈郡主了!」 他说完似想起什么于是又补了一句:「对了,刺杀军士,依梦州律法,罪加一等。」 长宁气得半死,她一扭头见鱼安安站在那里,她怒道:「你不是说一视同仁吗?你怎么不抓她?」 铁知宵淡定地道:「因为她并没有参与打架,方才你们打成一团的时候,她已经站到一边去了。」 长宁细细一看,果然鱼安安已经不知何时站到外围,和这一场惨烈无比的斗殴事件似乎一点关系也没有,最重要的是此时的鱼安安气定神闲,身上的衣服都没皱几分,和她此时浑身狼狈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她顿时气得快要吐血。 铁知宵又无比淡定地说了一句:「王妃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又岂会和人打架?」 他说完瞟了长宁一眼,又看了鱼安安一眼,那神情似乎在告诉长宁,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和鱼安安比。 长宁怒道:「依我看,你根本就是鱼安安叫来对付我的!」 「王妃是何等身份。」铁知宵不屑地道:「若她真的想要对会郡主的话,只消一句话,郡主怕是就得死在梦州了,又哪里还能在这里蹦哒?」 她这句话把长宁堵的想要吐血,铁知宵又淡淡地说了一句:「我铁某人处事素来公正,今日若是王妃参与了这场群架,我也一样会将她绳之以法。」 岑寂笑呵呵地贊道:「欠闻铁将军大公无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 他几年前和铁知宵有些小磨擦,他还真有些怕铁知宵伺机修理他,于是他当即拍起铁知宵的马屁来。 铁知宵早就看到他了,知他素来嘴贱,此时也懒得理会他,只冷冷一笑。 岑寂知道有鱼安安在,他不会有大的麻烦,但是为了少受一些苦,他决定还是讨好一下鱼安安,于是他笑眯眯地对长宁道:「原来你还是个郡主啊,瞧着长得也是人模狗样的,可是你这脾气也太差了点,气度也不如王妃,刚才听你们吵架的口气,似乎你还想要取代王妃的位置?」 长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笑得更加灿烂:「难不成你想凭着你和王妃的嘴巴和鼻子长得有三分相似就想取代她吧?」 他不这么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长宁就真的觉得她鼻子和嘴巴和鱼安安的确有几分相似,于是脸就更黑了。 岑寂却笑得极为欠揍:「钰王有王妃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里不要,难不成还要你这个替代品?我是该说你太天真还是太愚蠢呢?」 长宁忍无可忍,怒吼一声,当即发疯一般朝岑寂扑了过去。 岑寂被士兵们象徵性地扣在那里,看到这架式他也不躲。
第1312章 夫妻情深(6) 铁知宵适时地将长宁拉住道:「还请郡主自重,你再这样的话会让我很难做。」 他的潜台词是你让我难做,我就只能真的将你和其他的犯人一视同仁,将你关到地老天荒。 长宁不傻,这几日更是在铁知宵那里碰了好几次壁,此时自然听出了铁知宵的潜台词,心里憋屈的不行。 偏鱼安安此时淡定说了一句:「郡主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也需入乡随俗,你触犯了梦州的律法,自然就得受到应有的惩罚,虽然你今日得罪了我,但是我也不是小气之人,会到王爷那里替你说好话的,希望能早日将你放出来。」 长宁气得想要发疯,她已经发现鱼安安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她今日落到这个地步和鱼安安有脱不了的干系,她此时真的很想放几句狠话,只是想到鱼安安方才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话,就全部应验到她的身上。 她知道她自己就算是再气,此时也应该忍下来,否则的话鱼安安再说上几句,她只怕得倒大霉。 此时众士兵已经将其他打架的百姓也一併全抓了起来,铁知宵大手一挥,士兵便将人全部都带走了。 浣溪轻声道:「王妃,你打算如何处置长宁?」 「左右都是她理亏,先关她几日再说。」鱼安安语气淡淡。 紫烟儿有些担心地道:「她是北燕摄政王最宠爱的女儿,只怕摄政王不会轻易罢休。」 「怕什么。」鱼安安不以为然地道:「是她错在先,就算她老爹要上门来讨公道,我们也不怕。」 紫烟儿和浣溪见她如此淡定的样子,便也没那么担心了,毕竟在她们看来,长宁今日的行为实在太过了些,若不给她一点教训,只怕以后会天天跑来欺负鱼安安。 浣溪有些崇拜地看着紫烟儿道:「烟儿姐姐的身手真好,之前我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今日若不是有烟儿姐姐在,只怕我和王妃都会有麻烦。」 紫烟儿本是东明皇后明姝身边最得用的女官,除了为人处事很有章法外,同时还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也正是有她,明姝才能有惊无险的活下来。 任梓舟当年从明姝的身边将紫烟儿调到鱼安安的身边,看中的便是她不俗的能力。 紫烟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微红道:「浣溪妹子言重了,今日就算是没有我,这种场面王妃也能轻易应付过来,长宁身边的那些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伤不了王妃分毫。」 她说的是她曾见过的事实,在东明的时候,鱼安安当时做为太子妃,刚开始的时候没少被人算计,而鱼安安总有办法转危为安,这些年来,她对鱼安安的为人处事有了极深的认识,更知道鱼安安的能力,所以今日之事她是真的不觉得她有什么功劳。 鱼安安笑着道:「浣溪夸你你受了便是,我也觉得你今日打那侍女的样子很好看。」 紫烟儿愣了一下,继而一笑,鱼安安眼里的笑意也浓了些,紫烟儿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第1313章 夫妻情深(7) 三人本是出门逛街的,被长宁这么一搅和,逛街的兴致也就没有那么浓了。 鱼安安轻笑道:「浣溪,我还是第一次逛梦州城,你给我说一说。」 浣溪没料到她还要再逛,先是一愣,马上就明白她这是根本就没将长宁放在眼里,既然没将长宁放在眼里,那么由长宁掀起的波澜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了。 浣溪明显很喜欢这座梦州城,她拉着鱼安安将整座城大概介绍了一番,又说了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哪里的风景格外的好。 鱼安安上次进城的时候甚是匆忙,并没有仔细看这座城,此时走在这座城里,她看到百姓们和乐宁静的生活,也见识到了他们血性的一面,她突然就爱上了这座城。 她知道在她离开凤钰的这几年,凤钰为了引她回来,一直将这座城按照她喜欢的样子打造,于是这里没有京城的束缚,也没有东有的规矩,有了一夫一妻的婚姻制,也有了自由宁静的气氛。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透出了暖暖笑意,往后她就是这座城的女主人了,而她这一生,再也不会离开凤钰,就算凤钰和她的性格上还是有些地方需要磨,但是凤钰待她是真心的,她知道在这个世上不会有人像凤钰那般爱她爱得可以不计一切。 其实任梓舟离开的前一天夜晚,他曾来找过她,他当时说的那些话她没有太记住,她只记得他的一句话:「我自认我很爱你,但是却还是不及凤钰来得深,他爱得疯狂不计一切后果,而我自问终究不能做到像他那样为你放下一切,我始终只能给你我所能给的,我对你的情意也终究带了几分算计,做不到他那样的纯粹。」 鱼安安走上梦州的城墙,敛了眉眼,轻轻摊开手,悠然一笑。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鱼安安扭头一看,却见凤钰不知何时来了,浣溪和紫烟儿已经不见了,凤钰见她在找人,解释了一句:「我让她们先回去了,我来陪你。」 「你不是军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吗?」鱼安安问道。 凤钰淡声道:「军中的事情吩咐江焰他们去做了。」 鱼安安轻笑一声,凤钰又道:「左右军中的事情都有他们在,以后我会尽量多抽出时间来陪你。」 这话说得很合鱼安安心意,她笑得眉眼里都透出了暖暖笑意,然后主动拉过凤钰的手道:「好啊!那你今日就陪我四下走走。」 凤钰很少见她笑得如此纯净,那眉眼里更是难得的透出温柔,他的心也暖了,手轻动,便与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她的肩碰了一下他的肩,眨了一下眼道:「你方才过来的时候我其实以为你是为找我麻烦的。」 「我为什么要找你麻烦?」凤钰问道。 鱼安安笑着道:「因为我让铁知宵把长宁关了起来。」 「你做得很好。」凤钰夸了她一句,眼里是难掩的绵绵情意,他的确是想关长宁,只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真做了就没有退路了。
第1314章 夫妻情深(8) 鱼安安知凤钰心思,轻嘆了一口气,他又道:「我早前就想将她关起来,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和藉口,你这理由和藉口用得很好,虽然眼下打不得她,但是好好关关她却是极好的。」 鱼安安顿时眉开眼笑,却又有些担心地道:「如此一来会不会得罪北燕?」 「这事不需要你考虑。」凤钰有些霸气地道:「这事是我会处理。」 鱼安安以前觉得凤钰的大男子主义很是讨厌,如今却觉得他这大男子主义竟也极好,她笑眯眯地道:「好!」 凤钰见她额间的发微有些乱,便停下来将那缕乱窜的发拂到她的耳后,他的动作很是温柔,四周值守的士兵看到他的样子一个个傻了眼。 这些年来,他们看到的只有凤钰冷着脸的样子,他们从不知他们那个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王爷竟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这些守城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凤钰从京城带出来的青骑军,只是当年的逼宫和后续的几场小规模的战事折损了一些,凤钰这几年又从梦州征了一些兵,这些士兵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一些关于鱼安安和凤钰的事情。 他们中有很多人都受过鱼安安的救治,所以他们都认得鱼安安,只是鱼安安却并不认得他们,这般一路过来,不时有士兵跟鱼安安打招唿。 刚开始的时候,凤钰还觉得没什么,打得多了,他便有些烦了,冷冷一眼扫过去,那些士兵顿时作鸟兽散,再没有人敢上前来打招唿了。 鱼安安笑道:「你还真小气。」 凤钰看了一眼时辰道:「到午饭的时间了,先去吃饭,然后我们一起去军营里看看离生。」 鱼安安凑到他的面前问道:「想儿子呢?」 凤钰没有否认,只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离生不听话,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再生一个。」 他的举止轻昵透着几分暧一昧的味道,她的脸顿时就红了,轻骂道:「不正经。」 凤钰的嘴角微勾,鱼安安又板了板脸一本正经地道:「离生自小不在你身边,你更应该好好疼他,不要让他受委屈。」 凤钰见她脸上红晕未褪,却故意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这模样格外的可爱,他情不自禁的弯腰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就算离生不喜欢我,我也会好好待他。」 他说话的时候离鱼安安甚近,他的气息立即就喷了她一脸,带来阵阵麻痒的感觉,鱼安安的脸顿时就红得更加厉害了,轻骂道:「不正经。」 凤钰难得耍起了流氓:「我们本是夫妻,若是太正经了难名显得生疏,所以还是不正经一点比较好。」 鱼安安闻言顿时无言以对,他闷笑了一声,伸手轻轻挠了挠鱼安安的手心,她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伸手挠回去,不料他却似一点感觉都没有。 鱼安安觉得这样和他挠痒痒她实在是太吃亏,当下轻哼了一声,想要威胁他几句。
第1315章 爱入骨髓(1) 只是当鱼安安的指尖触到凤钰掌心的薄茧时,她便顺着那薄茧往上摸,在他的虎口处摸到了更厚的茧意,她知这是他长年握剑留下的。 她想了想,认真地道:「凤钰,以后我们一起守着这座城好不好?」 凤钰点头,她又道:「往后我也想参与你的事情。」 凤钰扭头看着她,她怕他误会解释道:「五年前我离开你时固然是我的不对,这中间有我的不自信和对你的不确定,但是若是当时我对时局了解的更多一点,对你的事情知晓的更多一点,也许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而如今的梦州虽然是你在做主,但是眼下的局势却不算好,大拓和南贵那边蠢蠢欲动,北燕也不消停,我想为你分担一二。」 凤钰看着鱼安安的目光意味不明,鱼安安问道:「怎么?你不同意吗?」 「自然不是。」凤钰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安安,你终于愿意真正了解我了吗?」 鱼安安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就想起了一些事情,她和凤钰之间虽然感情日益深厚,但是她对于凤钰的事情所知不多,认真算起来,两人真正在一起相守的时间实算不得长。 她勐然醒悟凤钰的意思,若她要参与梦州的政事,那么往后他去哪里都需要带着她,她眨了眨眼道:「那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凤钰的眸光此刻满是耀眼的光华,他的嘴角微勾道:「你说呢?」 鱼安安知道他这便是同意了,她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凤钰又道:「其实我早前不跟你说那些事情,不过是怕你烦,没有兴趣,如今你主动提出来,我高兴还不及又岂会反对?」 鱼安安嘻嘻一笑道:「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凤钰看着她道:「往后这梦州便有你一半了,这事我虽然觉得不算什么,但是对你来讲前期却是有些辛苦的,我觉得我应该先好好奖赏你一下,否则的话你怕是会半途而废。」 鱼安安一听这可是大好事,她要彻底参与进他的生命里,他还有东西要奖赏她,于是她两眼发光地道:「什么奖赏?我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钰王妃,寻常东西可入不了我的眼!」 凤钰笑得如春风拂面,那双美丽的凤眼里透出了万千风华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鱼安安闻言就觉得有些好奇,然后凤钰直接就将她带下城楼,直接去了附近的一家茶楼,这茶楼明显是他的产业,他进去之后吩咐了那老闆几句话,老闆便去准备饭菜了,而凤钰则直接带着她进了二楼的雅间。 进去之后,凤钰直接就插上了门,鱼安安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刚想说他关上门一会小二怎么进来送饭菜时,他的唇便欺了过来,带着浓郁的霸道和压抑已久的渴望,直接朝她袭卷而来,一路攻城掠地,横扫她的唇舌。 她被他亲得头晕眼花,欲伸手将他推开些许,手却不受控制的缠上了他的脖颈。
第1316章 爱入骨髓(2) 两人自重逢后,凤钰曾在鱼安安的面前表现过几次他对她的**,只是一来她的脸皮薄,再则当时任梓舟和离生都在,凤钰也寻不到好的机会,于是便只能一直忍着。 回到梦州之后,曲听风这个二货积了一堆需要凤钰亲自来处理的公务,凤钰也忙得紧,鱼安安长途跋涉回来也困得紧,每日早早就睡了,凤钰一直没有瞅到合适的机会。 而此时,在这间专属于他一人的雅室里,身边再没有其他人和事的干扰,凤钰自然不会再委屈他自己。 这些年来,他对鱼安安用情至深至专,这中间夹杂了他太多的感情,此时这般拥着鱼安安,他满足的嘆息了一声,眼里满是浓郁的情意。 鱼安安此时轻拥着他,眼里微微有些迷茫,他的唇落在她的眼上,她的鼻樑上,她的脖颈上。 他的手此刻也不闲着,伸手去解她的衣裳,这事他明显不太擅长,解了几下没有解开之后他有些恼了,伸手就直接就将她的衣服撕了,露出她雪白如玉的肌肤。 鱼安安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去拦,他的手准确无误的扣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头顶,两人四目相对,里面的情潮汹涌。 凤钰的眸色微深,喃喃地道:「安安,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他的话音一落,再次堵住了她的唇,她想了想,虽然觉得这个地方不是太合适,这大白天的也太过羞羞了,只是对像是凤钰,那么其他的一切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她伸手去解他的衣带,素白如玉的縴手也探进了他的衣襟,摸到了他滚烫的肌肤,她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动作便如点火一般让凤钰几欲疯狂,他不太熟练的轻抚过她的肌肤,将她身上最后的衣裳扯落,两人无一丝缝隙靠在一起。 鱼安安将他的脖颈搂紧了些,然后轻轻喘了一口气,这气息轻轻拂过凤钰的耳朵,带来阵阵麻痒,让他几欲疯狂,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安安,往后不许再离开我!」 鱼安安轻声道:「好。」 这一记声音里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娇媚的味道,甜甜的,若春日枝头绽放的花朵,美得让人心折。 凤钰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加快了动作。 鱼安安不记得凤钰要了她几回,只知道被他折腾的筋疲力尽,不知何时竟沉沉睡去,竟连饭都不愿意起来。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便发现凤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此时墨发未束,半散在胸前,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中衣的带子松松的繫着,眼里映着灯火,透着暖意,若妖孽一般。 她想起方才狂乱的场景,脸不自觉地又红了,微敛了目光,只是又觉得他此时的样子实在是好看,平素极难看见,再则两人本是夫妻实没什么好害羞的,于是她又大大方方迎上了他的目光。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她娇柔一笑道:「我渴了。」
第1317章 爱入骨髓(3) 从来不伺侯人的凤钰起身为鱼安安倒了一杯水,然后自己喝了一口,她正觉得奇怪,他已经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然后将嘴里的水餵进了她的嘴里。 鱼安安大窘,将他推开了些道:「我自己会喝。」 凤钰轻轻一笑,不理她,又按方才的法子餵了她一口水,因为这番唇齿相交,屋子里的温度似乎又上升了好几度,又有暧一昧的气息四下散了开来。 鱼安安此时身体软得一塌煳涂,她略动了一下,只觉得全身上下似被了石头碾过一般,她看到凤钰凑过来的身体,她下意识的有些怕了,于是她岔开话题:「你不是说要奖赏我吗?想送我什么?」 凤钰靠在她的身边,眼睛亮得怕人,问道:「难道方才的奖赏你不满意,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再来一次?」 鱼安安愣了一下,顿时就明白过来他嘴里所谓的奖赏是什么,她大窘:「难不成这就是你的奖赏?」 「否则你以为呢?」凤钰反问道,他的眉梢带着笑,那张脸上的冰冷散去,只余暖暖笑意,这副模样如同得逞的狐狸一般,透着几分淡淡的得意。 鱼安安呆了半晌,终究忍不住道:「你无耻!」 凤钰放软了语调道:「我不但将这梦州城送给了你,还将我自己送给了你,难道你不满意?」 「难道你以前就不是我的吗?」鱼安安反问道。 她问完后见凤钰笑得更加像狐狸了,她便知她问错了话,果然听得凤钰回答:「我以前自然是你的,往后也是你的,全身上下都是你的。」 鱼安安再次一呆,说好的高冷,说好的不解风情,说好的正人君子呢?他现在这说话的腔调越来越不正经了,和她记忆中的凤钰完全不同。 凤钰对于她的反应很是满意,半拥着她道:「若你觉得还不够的话,我们继续。」 鱼安安吓得直摆手,这般动作一大,便露出了脖颈间那羞人的痕迹,凤钰的眸光深了些,又想吻过去,不想却听到了鱼安安肚子里发出来的响声。 鱼安安更窘了,见凤钰在那里笑,她微愠道:「都怪你,害我少吃了一顿,你得赔我!」 凤钰掀眉道:「嗯,好。」 他这么好说话的样子,让鱼安安想要再说上几句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凤钰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套干净的裙子为鱼安安穿上,然后起身叫小二把饭菜送进来。 饭菜摆好之后,鱼安安凑过去一看见那些菜竟都是她爱吃的,她此时也确实饿了,如风捲残云一般吃了起来,反观凤钰,他吃得也不慢,但是动作却比鱼安安要优雅得多。 等到酒足饭饱,天色就完全黑透了,说去看离生的计划算是彻底泡汤。 鱼安安想到此事瞪了凤钰一眼,他却拥着她道:「梦州的夜色也很美,一会带你去看看。」 睡好吃饱喝足的鱼安安此时精神非常的好,她自然点头同意,只是她此时身上终究酸软得紧,走路颇费力气。
第1318章 爱入骨髓(4) 鱼安安见凤钰看着她,她原本以为他今日心情极好,方才已经说了不少的情话,此时应该还会在她的面前说几句暖心的话,没料到凤钰却道:「只五次你便成这般模样,看来以后得经常运动,次数多了之后就好了。」 鱼安安的脸顿时红到耳朵根,她磨了磨牙,凤钰轻笑道:「你这样走的太辛苦了,我抱你吧!」 鱼安安原本是有些恼的,只是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看,等她从他的美男计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她打横抱起,然后直接施展轻功跃到了房顶之上。 鱼安安下意识地将他的脖颈搂得更紧了些,他轻声道:「别怕,有我在不会摔到你的。」 鱼安安轻吐了一口气,一扭头,便看见了满城的烟火,梦州建城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这里的风景却一点都不输给京城,她问道:「梦州如今有多少户呢?」 「约莫两百万户。」凤钰答道。 鱼安安知道以前大拓京城最繁华的时候也不过两百五十万户,眼下的梦州城竟有了两百万户,这足以证明梦州的人口兴旺,而在这个年代,人口的兴旺就代表了那个地方的富庶。 她浅笑道:「我听说梦州以前不叫梦州的,你为什么要将这里改名为梦州?」 凤钰看了她一眼,轻嘆了一口气,她微愕,他解释道:「当年你离开之后,我不知你的生死,心里甚是难过,虽然说是亲眼看着你跳下了湖,但是一日不找到你的尸体,我便都觉得你还活着,若你还活着,那么对我而言人生才有意义。只是你当时的狠绝,对我而言我宁愿只是一场梦,所以我当时就将这里取名为梦州。」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又道:「不过眼下似乎又有了另一个解释,每个人都有梦,我不希望你于我只是一个梦而已,所以我将梦做到了实处,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鱼安安的眼里有了泪光,不管当年她的离开是因为什么,她觉得此时的她都欠凤钰一个道歉,于是她轻声道:「凤钰,对不起。」 凤钰将她搂得紧了些道:「我的女人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 鱼安安听到他这话心里一暖,他却突然皱起了眉头,伸手抚着心口,鱼安安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的心疾最近感觉如何?」 「最近都没有再犯。」凤钰温声道:「你都回来了,我的心疾自然也就好了。」 鱼安安是知道凤钰的心疾有多严重,更知道心疾这玩意不是说好就能好的,一旦染上了,这一生只怕都很难治好,而凤钰平时是个感觉不到太多痛感的人,他方才抚心口必定是因为心口太过疼痛。 她知道凤钰此时犯心疾必定跟下午两人在茶楼里做那事有关,只是这事她就算是想劝也不知该如何劝。 她伸手把了一下凤钰的脉,他的脉像比在天弃庙的时候好了很多,但是还是算不得好。
第1319章 爱入骨髓(5) 鱼安安想了想认真地道:「别人都说我是活佛,说我说的话都会实现,其实对我而言,这个所谓的能力我一直都觉得只是巧合而已,但是现在我却希望这个能力是真的,因为如此一来的话,我只想说一句话,那就是我盼着你的心疾马上好起来,然后能长命百岁。」 凤钰的眼里透出了笑意,她伸手再次去替他把脉,他的脉像却并没有半分变好的倾向,她微扁着嘴道:「我就知道之前的那些事情只是巧合罢了。」 凤钰轻声道:「安安,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我答应过要照顾你和离生,那么这一生就不会食言。」 鱼安安靠在他怀里道:「嗯,我知道,所以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心疾,让你能陪我们母子到老。」 凤钰轻手轻搂着她的腰,心里甚是温暖。 今夜无月,却有满天的繁星,星子挂满夜空的景象在鱼安安看来比明月高挂更加好看。 正在此时,不远处燃起烟花,凤钰的面色微变,将鱼安安扶起来道:「铁知宵在找我,估计是出什么事情了,我们回去看看。」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凤钰再次将她抱起,快速地回了王府。 两人到的时候,铁知宵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一见两人回来便道:「王爷,长宁郡主在狱中自尽了。」 凤钰的眉头微皱,问道:「死了没有?」 「发现的及时,还没有死。」铁知宵答得也非常直白:「只是大夫说她失血过多,现在还很是危险。」 如果长宁死在梦州的话,绝对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铁知宵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不得不摧凤钰和鱼安安回来。 鱼安安问道:「今日分开的时候她还活蹦乱跳的,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做出自尽这种事来,她到狱中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铁知宵看了她一眼后答道:「也算不得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她的监牢和岑寂的监牢离得甚近,王妃也知道岑寂的那张嘴,据说进去之后他的嘴一刻也没闲着,极尽损人之能事,生生将长宁逼得自杀了。」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她以前还真没发现岑寂有这本事,她轻敛了眸光后道:「带我去看看长宁。」 铁知宵应了一声,直接带着两人去了驿站,他们进去的时候,长宁身边的侍从一个个用吃人的目光看着他们,中间最为稳重的一个像是总管模样的人怒意浓郁,近乎咬牙切齿地道:「郡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家主子必定扫平梦州为她报仇!」 凤钰的眼睛微斜,杀意瀰漫,那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凤钰缓缓开口:「若北燕要战,本王便战。」 那人一惊,这才看清来人是凤钰,忙道:「奴婢也是护主心切,方才的话是一时气话,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奴婢只是一介下人,哪有能力代表我家主子的意思。」 凤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带着鱼安安走进了长宁的房间。
第1320章 爱入骨髓(6) 鱼安安见长宁此时面色苍白,再无上午和她斗法时的生机勃勃,她低头看了一眼,见长宁的手臂上缠着一圈绷带,上面隐有血迹,她便知道长宁是割腕了。 她伸手欲去检查,却被长宁身边的一个侍女拦了下来:「王妃莫非是见我家郡主未死,这是来谋害我家郡主不成?」 鱼安安还没有说话,凤钰已经开口:「安安的医术冠绝天下,眼下郡主命在旦夕,若天下有一人能救回郡主的话那一定是我家安安,你们若是信不过的话,那安安不为郡主诊治便是,到时候郡主若是死了,梦州大不了和北燕战上一场,你们这些人却都得死。」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当下扭头拉着鱼安安便走。 那侍女的面色发白,却也只是略一犹豫就直接拦在凤钰和鱼安安的面前,凤钰冷冷地看了过来,那侍女的双腿一软,直接就对着两人跪了下去,然后大声道:「请王妃救救我家郡主!」 鱼安安扫了她一眼,这侍女比起白天被紫烟儿杀了的那个路儿要聪明得多,知进退,于是她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心里恼鱼安安恼到极致,此时却还是答了一句:「郡主唤奴婢知儿。」 鱼安安略点了一下头道:「起吧,郡主来者是客,就算她犯了事,我燕州也会以礼相待。」 知儿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眼底有惊诧也有怒意。 鱼安安不再理她,径直走到长宁的床畔,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长宁的面色看起来颇为苍白,此时眼睛紧闭,她伸手翻了翻长宁的眼睑,再把了把长宁没受伤那只手的脉,眉头微微一皱。 长宁的情况比她想像中的要坏得多,她原本以为长宁为了出来装模作样的,如今看来,怕不止如此。 「我家郡主怎么样呢?」知儿在旁担心地问道。 鱼安安略一沉吟后道:「略有些麻烦。」 知儿的面色更白了,如之前凤钰所言,长宁若是死了的话,他们谁都活不了。 而鱼安安也没有闲着,直接让她将长宁身边的侍卫侍女叫了几个过来,然后取出药箱里的一套验血的工具,她打算先取一点长宁的血看看血型,许是她拿针去扎长宁的样子有点可怕,又被知儿拦住了:「王妃这是做什么?」 「救你家郡主。」鱼安安的语气无比平静:「你若是再阻拦的话她怕是就真的要死了。」 知儿的眼睛在鱼安安和凤钰的身上转了两圈后道:「你明明要拿针扎我家郡主,我虽然不懂医,但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治疗方法!」 言下之意是鱼安安想趁机杀了长宁。 鱼安安也很淡定:「你家郡主最多只能再撑一个时辰,我要如何医那是我的事,若我和其他大夫的医术一样的话,我又如何能救郡主?」 凤钰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对鱼安安道:「我们走。」 他对鱼安安的医术是信得过的,自然也就讨厌别人怀疑她,更不要说是长宁身边的人。
第1321章 爱入骨髓(7) 知儿在此之前已经找了好些大夫来给长宁看过了,都说长宁现在危在旦夕,她虽然不太相信鱼安安,但是此时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于是她冷着声道:「若是郡主死在梦州的话,摄政王必定会踏平梦州!」 凤钰对于这样的危胁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整个人都是冷的。 而知儿说完这句话后也退到了一边,不再阻止鱼安安的行为,只是她的心里其实是极为纠结的。 鱼安安懒懒地说了一句道:「我救长宁郡主不是怕你们北燕,而是医者之心。」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里的针已经将长宁的手指扎了一个洞,从里面挤了一点血,放到她的器皿上验了验,很快就出了结果,是a型血。 鱼安安轻松了一口气,如果长宁是熊猫血的话,今日就算是她有再大的本事也救不了,好在是很普通的a型血。 于是鱼安安又开始给其他的侍从验血,也不知是长宁倒霉还是鱼安安倒霉,那一大堆的侍从里愣是没有一个是a型血或者o型血。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长宁的病情实在不能再耽搁,她之前就给自己验过血,知道她是o型血,也就是说今夜能救长宁的人只有她了。 她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一脸苍白的长宁,然后轻咬了一下唇,嘆了一口气道:「老子这一次真是亏大发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他人一时间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她却已经取过针管和其他器物开始抽血了。 凤钰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长宁郡主失血过多,需要输血。」鱼安安答道。 凤钰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输血?用他们的血便好,哪里用得着你的血?实在不行,还可以用我的。」 「他们这些人的血型和长宁郡主的并不匹配,所以不能用。」鱼安安抿了一下唇道:「至于你的血,那就更加不能用了,先不管你的身体适不适合抽血,血型和长宁郡主的配不配,反正对我来讲,我是绝对不愿意让她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 其实鱼安安是有极重的私心的,凤钰患有心疾,根本就不适合抽血。 凤钰的眼里满是担心,鱼安安浅笑道:「不要紧,人体内的血少一些是不影响什么的,只要把量控制好了就行,这事我心里有数。」 就算是她这么说,凤钰也依旧很不开心,方才鱼安安说的那些,牵涉到血型的那些事情其实凤钰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懂,但是却也明白鱼安安的意思。 自上次在天弃庙之后,凤钰从活佛的嘴里得知鱼安安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在她的身上,就有太多他不能理解的东西。 只是就算如此,对凤钰而言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在他的心里,鱼安安就是鱼安安,是他的妻,不管她从何而来,她都只能是他的妻子。 鱼安安此时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向凤钰解释这些,她身上的血已经抽了一血袋,这些血已经够用了。
第1322章 爱入骨髓(8) 鱼安安将身上抽血的针拔了下来,然后换了一个针头,找到长宁的血管,扎进去后开始了输血的工作。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为人输血,做好这一切之后见知儿和凤钰都呆呆地看着她,她轻笑了一声道:「好了,郡主不会有事,迟些便能醒来。」 知儿一直以为鱼安安巴不得长宁死,此时见鱼安安将自己身体里的血抽出来给了长宁,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鱼安安并不在乎知儿如何看她,她起身朝凤钰走去,只是她刚输完血的原因,坐久了站起来头便有些晕,凤钰眼疾手快的一把扶着她。 她轻笑一声道:「我没事。」 「一下子失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会没事。」凤钰心疼地道。 鱼安安此时的眼睛很是明亮,她含笑看着凤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 凤钰淡然一笑道:「你愿意说我就听,你若是不愿意说,我不会问。」 他心里有他的担心,鱼安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出现在这里,他担心她会离开。 鱼安安嘻嘻一笑道:「哦,这样啊,那我们回去我慢慢讲给你听。」 凤钰点头,然后将她打横抱起,说了句:「照顾好郡主」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驿站。 知儿看到凤钰和鱼安安的互动,她呆了呆,她虽然是个丫环,且不是太通晓情事,但是她看得出来,凤钰和鱼安安极为相爱,他们之间,怕是容不下任何人。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长宁,她家的这位主子怕是就算是用再大的力气也很难让凤钰倾心。 因为鱼安安用自己的血救长宁,在知儿看来,这位钰王妃的气度和能力都不缺,她再想起长宁第一次和鱼安安交手,先是被关进大牢,然后险些丢了性命,只怕长宁根本就不是鱼安安的对手。 知儿不是寻常的侍女,她是摄政王放在长宁身边的女官,也是长宁身边最机敏最透彻的人。 她想了想后终究不太放心,决定将这些事情告诉已经离开了梦州的摄政王。 知儿才将这些事情处理妥当,那边长宁就已经醒了,知儿一见长宁醒来,提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长宁刚醒,人还有些蒙,她一时间不太清楚自己在哪里,知儿将她扶起来道:「郡主今日真是吓死奴婢了。」 长宁蒙了一阵后终是回过了神,想起了这里的一切,她微皱着眉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郡主今日被关进梦州的大牢之后自尽了。」知儿看着长宁道:「郡主,可是在监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是了解长宁的,以长宁的性子,断不可能做出自尽这样的事情来。 长宁听到这话将那张煞白的脸愣是气出了几分血色来:「我怎么可能会自尽?今日里在牢里遇到一个嘴巴极贱的男子和女子,被他们激得我拿刀做出割腕的样子,我本来只是想要吓吓他们,结果手里的刀不知怎的竟就真的割了下去,我当时记得我的手被人握着,但是回头看时却没有人,真是白日见鬼了!」
第1323章 爱入骨髓(9) 长宁这话其实说得不算全,因为她觉得今日和岑寂以及卖花女在狱中大骂的事情多少都有些丢脸。 而岑寂是个不要脸的,卖花女就是个疯婆子,她又在气头上,有些事有些话就做得说得就不是太理智,虽然知儿是她的心腹,但是她却还是觉得极为丢人。 知儿皱眉道:「郡主的短刀我记得极为锋利,往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郡主都万万不可再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她这话不像是一个侍女该说的话,但是长宁也不觉得有些什么,反而乖顺的点了一下头。 长宁此时想起今日的事情也有些后怕,当时她身体里的鲜血狂涌而出的样子,她感觉到了生命从她的身体里流逝,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她轻声道:「一定是鱼安安那个贱人设计想要害我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今日在牢里的那一对贱男贱女和鱼安安熟得很,等我好了,我一定要将鱼安安那个贱人剥皮抽筋!」 她的语调虽然很轻,但是却透着极为浓郁的恨意。 知儿轻抽了一口气,有心想要劝上几句,只是眼下情况不明,似乎不管她怎么劝都没有什么用,于是她只道:「这件事情可能不是钰王妃做的,若是她做的话,她方才就不会来救郡主了。」 长宁冷冷地道:「你莫要被她骗了,也许这只是她的手段罢了。」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手抬起来只觉得痛得,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发现一只手上包扎着,那是她今日自己弄出来的伤,另一只的手背上则有一个针眼,那针眼周围有些乌青,她不由得微微皱眉。 知儿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郡主失血过多,是钰王妃将自己身体里的血抽出来给了郡主。」 长宁以前也听说过换血的事情,她此时听到知儿的话先是一愣,继而想发疯:「我才不要鱼安安那个贱人的血!」 只是鱼安安的血此时已经和她的血融为一体,她就算是不想要也得要,除非她自己再次找死,将身体里的血全部放掉。 而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回的长宁,此时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再死一次的勇气了,于是她也就更加郁闷了! 鱼安安由凤钰抱回了王府,星光照了两人一身,凤钰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眼里的担忧却是那么的明显,她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只觉得心里安宁得紧,她喜欢和凤钰在一起,也喜欢看他紧张她的样子。 只是她的心里也终究有些担心,她知道上次在天弃庙里凤钰便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后却一直没有再问,凤钰不问,不代表凤钰不在乎,属于她的那点小秘密似乎也应该告诉他了。 凤钰带着鱼安安回到王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厨房:「做一碗猪肝汤来,再煮一碗燕窝来。」 鱼安安乖巧的猫在他的怀里,由得他去张罗这些事情,她这些年来的身体已经大好,但是一下子抽出这么多的血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第1324章 爱入骨髓(10) 回房后凤钰将鱼安安放在床上,鱼安安伸手搂着他的腰道:「凤钰,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凤钰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她温婉一笑道:「你今日若是不听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说了。」 凤钰的目光有些复杂,终是点了一下头。 鱼安安缓缓开口道:「想来你早就发现了,我和忠勇侯府的鱼安安性格完全不同,事实上,我是鱼安安,但是却不是忠勇侯府的那个鱼安安,你明白吗?」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之前觉得这些话很难说出口,毕竟这些事情说出来终究是太过匪夷所思,寻常只怕没有人会信,可是此时开了头之后,她觉得后面的话也就没有那么难说出口了。 两人经歷了那么多的事情,鱼安安觉得她的事情没有必要再瞒着他了。 于是她轻声道:「我来自另一个国度,在我们那个国度的歷史上,从来就没有大拓这么一个国家的存在,所以我觉得我之前生活的那个时空和现在的这个时空并不一致,但是我为什么能到这里来,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当时应该是死了,然后醒来一睁开眼睛就到了这里。」 凤钰的眸光微微动了动,鱼安安又接着道:「我们那个世界和这里完全不同,我们那里的女子可以和男子一样出门赚钱做事,也可以和男子一样成为各行业最优秀的人才,我出身于中医世家,我的医术是跟我爷爷学的,我死后,他们应该很伤心难过,我也曾想过要回去,只是这里四下茫茫,我根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许回去。」凤钰终于开口道:「我不管你是哪个鱼安安,对我来讲,你只是我的妻子。」 鱼安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你不会觉得我是妖怪?」 「你除了医术比一般人要高明得多之外,我没觉得你哪里怪。」凤钰缓缓地道:「而你的医术很是高明,我觉得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鱼安安悬在半空的心终是完全放了下来,她微微一笑道:「你真这么想的?」 凤钰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道:「自然是这么想的,安安,若没有你,我无法想像我以后的人生会如何,这五年来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所以你从哪里来的从来就不重要,你就是我的妻子,我这一生一世不会再许你离开我的身边。」 鱼安安乖巧地道:「好。」 两人靠在一起,气氛是难得的温馨,鱼安安此时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激动的,她心里揣着这么一个秘密,对她而言虽然算不是巨大的心理负担,但是终究是有些担心的,这些年来的生活,让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里,这些事情除了最亲密的人之外,无人可以分享。 而这事又太过诡异,就算是再亲密的人只怕也难以接受,好在凤钰在这方面的接受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得多。 凤钰知道鱼安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便算是完全信了他,他心里温暖。
第1325章 爱入骨髓(11) 鱼安安挪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又轻声道:「其实我觉得来这个世界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因为有你,所以其他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但是我心里有一件事情是有些介怀的。」 鱼安安说到穿越的事情,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穿越过来时第一天发生的事情,她的心里生出了几分暴躁。 「哪件事情?」凤钰问道。 鱼安安磨了磨牙后道:「当初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恰逢忠勇侯府的鱼安安和秋叶白大婚夜,那一夜只怕忠勇侯府的鱼安安也已经死了,秋叶白那个人渣,他……」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凤钰却明白,他的眉心轻跳了一下,他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将那夜是他夺了她的清白的事情告诉她,没料到她却恨恨地道:「若让我知道那个趁人之危的混蛋是谁,我一定灭他全家。」 因为这句话,让凤钰第二次想对好坦白那件事情时又打了退堂鼓。 他将她搂在怀里道:「过去的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曾说过,我不在乎那件事情,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冰清玉洁的。」 鱼安安定定地看着他,见他的那双凤眸实在是漂亮,她感嘆道:「我觉得我的运气真的很好,竟能遇到你。」 凤钰略有些心虚,轻敛了眸光道:「你今日给了长宁那么多的血,终究对身体是有些亏损的,一会将猪肝汤和燕窝吃了,好好休息,将身体尽快养好。」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恰好此时浣溪将东西端了进来,鱼安安也不再想那些陈年旧事,那些事情凤钰不在乎,往后她自也不会再提。 她将东西吃完之后略做休息便靠在凤钰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凤钰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想起了两人的第一夜,当时他着了大拓帝的道,恰好在秋府的附近,他当时原本是想忍一忍就忍过去了,绝对不要去碰女子,只是大拓帝那一次给他下的药实在霸道,而他之前又中过毒,还受了不轻的伤,若是当不将那毒解了,他只怕会经脉寸断。 而大拓帝当时为他准备的那个女子其实是先帝的妃子,细算起来也是凤钰的长辈,那女子虽然是先帝的妃子,却甚是年青貌美,许是得了大拓帝的授意一直撩拔凤钰,凤钰一怒之下便将那女子杀了,然后逃出了大拓帝设下的重重包围圈,误打误撞下闯进了秋叶白和鱼安安的洞房。 他在门口的时候遇到想要对鱼安安不轨的朱四,然后他直接就将朱四打晕扔到一边,自己进了洞房。 当时的他心里不可谓不纠结,毁人名节这种事情以他的性子当时是绝对不会做的,当时铁知宵劝他,左右那鱼安安会被秋叶白害得声名尽毁,那么毁在他的手里,至少他还可以对她负责,可以想办法救她性命,将她收入钰王府里。 他没有多想这些事情,因为那个时侯的他再无理智可言。
第1326章 爱入骨髓(12) 而后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凤钰的意料,他不自觉地被鱼安安吸引,用情越来越深,以至于不能自拔,若真要问他喜欢鱼安安什么,他却答不上来,在他看来,鱼安安怎样都是好的。 凤钰看了一眼在他的怀里睡得深沉的鱼安安,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道:「老天爷待我真的不薄,我能有你相伴在身边,实是我的福气。 他此时不自觉地想起活佛的话,活佛说他原本活不过二十五岁,却因为鱼安安而命格大改,他却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当是老天爷看他太可怜,这才将鱼安安送到他的身边。 凤钰轻低低地道:「左右你自己也不是真的在意那件事情,那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自己知道我是你这一生唯一的男人,那就足够了。」 鱼安安睡得香甜,自然听不到他的话,此时嘴角带着笑翻了一个身,如猫一般伏在他的怀里。 凤钰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耳朵,眼里的笑意转浓。 而此时的鱼安安许是因为睡前想到五年前刚穿越过来的情景,她迷煳间似乎看到凤钰进了那间满室通红的洞房,然后看到他掀开了她的盖头,然后他俯身而上,有些粗暴的吻住了她的唇,欺上她的身,与她一起共坠入爱河。 鱼安安早上醒来的时候还在想这个梦,这个梦实在是太过古怪了些,她想她会做这个梦一定是因为她自己介意这件事情,盼着将她人生的第一次给的男人是凤钰,而不是秋叶白找来的那些入不得眼的男子。 她轻嘆了一口气,觉得梦终究是梦,而过去的事情也终究是过去的事情。 凤钰此时就睡在她的身边,他昨夜许是睡得晚了,此时还未醒,凤眼轻轻闭上,没有冷意,显得是那样的温和,那样的养眼,她的唇角轻轻勾了勾,然后轻轻吻上他的唇。 他的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记吻。 等凤钰吻得尽兴松开鱼安安时,她的唇已经红艷艷一片,看起来像枝头初绽的石榴花,美得让人心折,勾得凤钰还想再尝一尝她的味道。 鱼安安看出他的意图,她想起他昨日狂野行为,心里不禁有些怕,她伸手将他推开道:「你有心疾在身,眼下要胡来。」 凤钰此时的眸子流光溢彩,亮得让鱼安安有些心虚,她忙又道:「我是认真的,你的身体近来真的不太适合再做这些事情……」 凤钰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被看得更加心虚了,然后弱弱地道:「若你真有那种心思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像昨日那般放纵了。」 「哪般放纵?」凤钰一本正经地问道。 鱼安安的脸早就红得像熟透的虾,她轻轻咬着唇道:「你何时学会了这般如同痞子一般的行径?」 凤钰的眼角眉梢里尽是笑意,长臂一舒将她扣进怀里哑着声道:「我只对你这般,我不觉得我是痞子,顶多是流氓。」
第1327章 爱入骨髓(13) 凤钰说话时唇轻轻扫过鱼安安的耳朵,她的身体一颤,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快要被自己煮熟了,身上实在是烫得怕人。 好在此时门口响起了铁知宵的声音:「王爷,王妃,昨夜长宁郡主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他之前其实是想直接闯进来的,只是在门口的时候被曲听风拉了一把,他一想曲听风提醒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件事情终究需要处理,他怕等下去会再出变故,于是他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门。 鱼安安一听到铁知宵的声音忙从凤钰的怀里爬了出来,然后一本正经的坐直了身子道:「正事要紧。」 凤钰难得看到她略有些窘迫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只是却很是讨厌铁知宵打扰两人,所以当两人整好衣服出去的时候,他没给铁知宵好脸色:「以后本王没有起来的时候,任何人不许打扰,有什么事情到书房里等本王。」 铁知宵看到凤钰板起来的那张脸哆嗦了一下,他应了一声,恰在此时鱼安安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到鱼安安后想起凤钰喜欢别人夸鱼安安,只是他此时也想不到要怎么夸鱼安安好,看到她红艷的唇便贊道:「王妃今日的气色真好,唇红齿白。」 这种夸人的方式绝对是铁知宵独创,鱼安安顿时闹事个大红脸,凤钰的凤眼微眯,铁知宵就算是再蠢也知道他说错了话,倒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曲听风听憋笑憋红了脸。 凤钰直接问道:「有什么进展?」 铁知宵忙收回心神认真地道:「昨日我见长宁郡主太过嚣张,便将岑寂和卖花女关在她的隔壁,具体情况如何,不如由他们来说吧!」 凤钰扭头,见岑寂和卖花女就站在不远处的花树下,两人那般一站,竟还有几分相配的样子,而卖花女此时明显有些兴奋和激动,她不时的东看看西看看,竟难得的没和岑寂吵架。 铁知宵将两人带过来的时候,卖花女一脸崇拜地看着凤钰道:「你真的是梦州的王?」 凤钰没理她,她却激动了起来:「你不说话,那便是了,我当时真是瞎了眼,你如此气度不凡,除了梦州的王之外还有谁能有你这样的气度!」 鱼安安在旁问道:「你怎么跟来呢?」 卖花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想来就是和钰王闹别扭的钰王妃了,也是,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她这话根本就是答非所问,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岑寂在旁凉凉地说了句:「难不成你以为还打过钰王的主意?」 岑寂最近快被她缠疯了,此时干脆再落井下石:「王妃,你瞧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竟还打起了王爷的主意,实在太无耻了,你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她!」 没料到卖花女也是个人才,她大大方方地道:「我之前的确是打过他的主意,可是他太冷了,性格也太不好了,然后我就改变主意了。」
第1328章 爱入骨髓(14) 卖花女说到这里笑着对鱼安安道:「这世上也只有王妃这样的女子才能驾驭得了王爷这样的男子,你们在一起实在是天作之合,王妃放心,往后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会打王爷的主意了。」 她说完又双眼亮晶晶地道:「我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我居然会遇到我们梦州的王!最重要的是,王爷得到王妃真心的那些花还是我送过去的!王妃,以后我可不可以告诉别人你收过我送的花?」 鱼安安觉得她真不是一般的有商业头脑,她的嘴角微微一勾道:「好。」 卖花女顿时欢天喜地,惹得岑寂直翻白眼。 凤钰没心情听他们鬼扯,又问起昨夜的事情,卖花女不等曲听风开口就滔滔不绝地道:「昨夜和我们一起关在牢里的那个凶女人真不是一般的讨厌,我和贱人吵架的时候……」 「你说谁是贱人!」岑寂火了,打断她的话。 卖花女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道:「谁承认谁就是贱人。」 一句话把岑寂呛得快要吐血,鱼安安看了岑寂一眼,岑寂磨了磨牙,知道一旦和卖花女吵开了,那么就会没完没了,今日这事也别说了,于是只能忍着。 卖花女接着道:「当时我说你他娘的凭什么管我们吵架的事情,小心你以后嫁不出去。」 她说完看着岑寂,他淡声道:「于是我说了句你丫小心你以后生孩子没屁一眼。」 卖花女认真地道:「那女人当时就怒了,说我们是一对人渣,我怎么可能是人渣,于是我就骂她是贱人。」 岑寂淡定道:「我也骂她是贱人,一门心思想抢别人的男人,是个人尽可夫的淫一妇。」 「然后那女人就骂我不长眼睛看上岑寂这个贱人。」卖花女接话:「我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岑寂这个贱人,我当时就不服了,说那女人八成是岑寂的姘头,所以才会和岑寂这个贱人一起欺负我。」 「我说我就算是看了曲无忆这个疯婆娘也不可能会看上她,然后我就细数曲无忆的各种优点。」岑寂回忆当时的场景。 曲无忆是卖花女的名字,岑寂被她缠得烦了让他的人查了曲无忆祖宗八代,奈何曲无忆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卖花女,和各方势力一点关系也没有,也正是因为如此,岑寂才知道她的名字。 卖花女笑道:「他夸我率性、坦诚、大方、风趣。」 「她夸我风流、潇洒、幽默、温和。」岑寂淡声道。 曲无忆的嘴角微勾道:「那女人听我们互夸然后就受不了,说我们要是再不闭嘴她就杀了我们。」 岑寂道:「然后我们就说你丫有种你就来杀了我们啊,我们要是死在这里,你丫一辈子都休想走出大牢,还有,就算你丫真的死在这里钰王也不会娶你。」 曲无忆道:「她就骂我们,我就说你丫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贱人,钰王对钰王妃情有独钟,就算你脱光了爬上钰王的床钰王也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
第1329章 爱入骨髓(15) 「我就说你丫既然杀不了我们,又嫁不了钰王,我若是你的话,现在就割腕自杀!」岑寂说到这里嘴角抽了几下后道:「谁知道那贱人竟真的拿起刀欲往手臂上割。」 「我说你若是不割的话,你丫就是个没种的。」曲无忆道。 岑寂轻咳一声道:「她当时说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我若是死了,你们都休想再活下去!然后我们又激了她几句,她就真的割了下去。」 事情的经过岑寂和曲无忆一唱一和大概讲完了,鱼安安和凤钰的嘴角都抽了抽,这两人闹起来的本事真不是盖的,虽然不至于天地变色,却也能让人发疯。 两人在叙述的过程中,鱼安安觉得这两货是在唱双口相声,简直就是神了,她突然就觉得这两货还是蛮班配的。 曲无忆问道:「王妃,那女人是什么来头啊?怎么那么凶,喊打喊杀的,吓死个人。」 「她是北燕摄政王的女儿,长宁郡主。」鱼安安似笑非笑地道。 这句话唬得曲无忆的面色一白,她哆嗦了一下后道:「那她死了没有?」 岑寂在旁道:「王爷和王妃把我们喊来问这件事情自然就说明她还没有死,你蠢不蠢?」 曲无忆被长宁的身份吓到了,此时没心情跟他斗嘴,而是有些担心地道:「她这一次就算不死透,那也会弄个半死,若是死透了我们还能赖上一赖,没死透的话,以后肯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出息!」岑寂冷笑道:「早前你那样对我也没见你怕死,眼下不过是得罪了长宁郡主你就吓成这副模样,反正这祸是老子和你一起闯的,大不了以后那女人来找你麻烦的时候,老子罩你便是。」 曲无忆明显不相信岑寂的本事,轻撇了一下嘴道:「你丫自身难保还在这里说大话!」 岑寂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总有一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就不会这样说了。」 鱼安安听他们吵架听得兴致勃勃,只是凤钰却并不好这一口,所以他直接掐灭两人吵架的苗头:「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异常?」 岑寂贊道:「不愧是钰王,立即就问到了关键处,昨夜我们三人吵架的时候,我发现长宁那女人伸手割自己的时候有点不对劲,当时我看到一个黑影掠过,似乎压下了她的手,只是那黑影来去无踪,我看得不是太真切。」 「有黑影吗?我怎么同没有看到?」曲无忆无比吃惊地道。 岑寂冷冷地道:「这世上的事情若是都等你看清了,只怕黄花菜都凉了,说你蠢你还不承认,也是爷一直让着你,要不然你早死八百回了。」 曲无忆难得没和岑寂抬扛,她的眼里虽然有些不信,但是仔细想想昨夜的事情的确觉得有些奇怪。 她毕竟只是一个寻常的卖花女,昨夜长宁自杀的时候她还没觉得如何,而后看到长宁的手间的鲜血四溅时她就真的怕了,她还真的就怕长宁死掉。
第1330章 爱入骨髓(16) 凤钰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岑寂双手抱在胸前道:「王爷,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只怕有人想要让长宁郡主死在梦州,眼下可千万要小心。」 凤钰没有说话,鱼安安缓缓地道:「听你这话似乎那个要杀长宁的人武功高强,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将长宁杀了?反而要这么麻烦?」 「想要梦州和北燕不和的人不要太多。」岑寂双手抱在胸前道:「很多人都有嫌疑,至于为什么不亲自动手的原因,我瞧着也简单,那人是怕彻底引起梦州和北燕的战乱,长宁是被钰王逼死的还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刺杀死的,这两个死法的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鱼安安问完之后也想到了岑寂说的这一点,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凤钰淡声道:「你不用太担心,左右那幕后之人已经露出了他的意图,反倒不用太担心。」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梦州太过富庶,眼下盯着梦州的人不在少数,凤钰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她知道眼下他们在明,敌人在暗,很多时候都是防不胜防。 岑寂问道:「那现在要不要派人保护长宁?」 凤钰瞟了他一眼道:「我瞧着你最近挺闲的,不如这事就由你去做好了。」 「不行!」岑寂和曲无忆异口同声地道,两人说完后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互看了一眼后岑寂问道:「王爷让我去保护长宁郡主,我不同意也就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有意见?」 曲听忆方才说出那句话不过是因为她的本能,倒没有去想为什么,此时岑寂一问,她实在是弄不清楚她自己心里的想法,只道:「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加上你就是一头色狼,人家是郡主,你要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怕还会给王爷和王妃惹来更大的麻烦。」 她这理由说得似乎有些理直气壮,只是这样的理直气壮听在其他几人的耳中多少就有些心虚的味道。 岑寂凑到她的面前道:「死女人,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曲无忆呆了一下,继而满脸通红地道:「喜欢上你?怎么可能!我就算是喜欢上一头猪也不可能喜欢上你!」 她说完,终究觉得心里似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心尖一颤,抬脚便走了。 岑寂看着她的反应似笑非笑,眼里的笑意也渐渐漫了上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铁知宵淡淡开口:「看来某只花孔雀要开屏了。」 岑寂瞪了他一眼,他则一脸淡笑的站在那里,恰逢此时浣溪端着一碗猪肝汤走了过来,岑寂笑着道:「据说某人要成亲了?」 依着凤钰离开梦州时说的话,三个月后会为铁知宵和浣溪操办婚事,他们在天弃庙里呆了太长的时间,细算起来,如今距之前许下的三月之期已经不远。 此事凤钰跟鱼安安说起过,只是鱼安安回到梦州之后因为长宁的事情一直有些心绪不宁,所以倒将这事给忘了。
第1331章 爱入骨髓(17) 铁知宵是个脸皮薄的,此时一看到浣溪他先红了脸,然后略有些窘迫地道:「这事我听王爷的安排。」 浣溪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先看了一眼铁知宵,再看向鱼安安道:「王妃,喝猪肝汤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鱼安安皱眉:「不是昨晚才喝过吗?」 「王爷说王妃流了太多的血,需要多补补。」浣溪温声道。 鱼安安听到身边的闷笑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岑寂已经笑道:「也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血流得多了王爷自然会心疼,最重要的是憋得太难受,王妃还是快些把汤喝了,别让王爷憋太久了,男人憋太久容易憋出毛病来。」 他说完施展轻功就跳得老远,他怕鱼安安赏他一包毒药。 鱼安安磨了磨牙,瞪了他一眼,他却笑着指了一下鱼安安的脖颈,她顿时面色大变,昨日在茶楼里她和凤钰太过激烈,凤钰自然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印子。 鱼安安原本想着今日要穿件高领的衣服遮一遮,不想今日铁知宵来得太匆忙,她又担心长宁的事情,所以便将那事给忘了个七七八八,自也就忘了要穿高领的衣服了,那些印子自然就全露了出来。 鱼安安的脸顿时红成一片,凤钰无比淡定地道:「********原本就再正常不过,安安,改日给岑寂一包不举的药,让他一辈子也尝不到那种味道,也好断了他的那分心思。」 鱼安安愉快地应了一声道:「甚好,我也有此意。」 岑寂的面色顿时一片苍白,忙道:「王爷,王妃,我错了!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 凤钰回了他一句:「你不是说本王会憋坏吗?那么往后就憋死你吧!」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凤钰这性子比起五年前要开朗了些,但是腹黑的程度似乎却远胜五年前。 铁知宵给了岑寂一记「活该」的眼神,叫这丫嘴贱,真真是活该! 接下来的几日,鱼安安几乎一日三餐,餐餐都有猪肝吃,炒的,炖的,煮的,煎的,猪肝的做法只想不到,没有做不出来的。 这种吃法的最后,导致鱼安安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听到猪肝这两个字她就要抖上一抖,尼玛,真的是吃得噁心啊! 她想跟凤钰抗议一二,凤钰的说法相当简单:「不管你以后要去救谁,都不许以伤害自己身体为前提,这一次你就好好吃猪肝吧,也好让你长长记性。」 鱼安安是相当的郁闷,哪里是她想伤害自己的身体,而是当时的情况实在是没办法,长宁若是死在梦州,实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她也是没办法了才会那样做。 这些都是后话,眼下长宁的病情算是稳固了下来,但是似乎麻烦也一样涌了过来。 比如说三天后的早上,长宁就带着知儿一起到王府来谢鱼安安的救命之恩,鱼安安自不需要她来谢,也不想看见她,所以便打算如往常一般让人把她拦下。
第1332章 爱入骨髓(18) 不想长宁只在王府前犹豫了一下,就取了把刀说如果鱼安安不见她,她这条命是鱼安安救的,那么她现在就还给鱼安安。 鱼安安被这话气得不轻,她略一想后便觉得以往对长宁不能再用以前的法子了,她只是不想见长宁,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她又有什么不能见长宁的? 她这般想通之后,心里倒淡定了下来,当即便让浣溪将长宁带了进来。 鱼安安是在花厅见的长宁,长宁看着她气定神闲坐在那里的样子,心里先怒了三分,在长宁的心里是看不起鱼安安的,可是眼下她的身体里竟流着鱼安安的血,这事对长宁而言简直就是不能忍受! 知儿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长宁,然后便见得长宁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道:「鱼姐姐,听说是你救了我,我早早就想来谢你,只是因为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直以现在才来谢你,鱼姐姐不会介意吧?」 她此时心里想的是,我迟早要将你这条滑熘熘的鱼逮来红烧、清蒸再斩成断! 鱼安安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叫,她心里也觉得噁心,当下微微皱起了眉头,挑了一下眉道:「郡主客气了,你远来是客,我们自然要照顾好你,只是郡主是大家闺秀,往后再不可像以前那般聚众打架了,聚众打架也便罢了,你也不能因为你打输了架就要自尽啊!」 长宁的脸色微变,一提起打架的事情她就觉得是个耻辱,她得倒多大的霉才会遇到岑寂和曲无忆那两个极品? 她咬了咬牙欲说话,不想鱼安安抢在她前面又道:「郡主这般刚烈的性子往后会吃大亏的,往后可不要再这般任性了,不管你死在哪里,你的父母都会伤心难过的。」 她这话只差没说成你丫要死也别死在梦州,你要死就死在其他地方。 长宁又何偿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长宁心里恨得紧,面上却露出浅薄的笑意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教训我,王妃是第一个。」 「哦,原来如此。」鱼安安云淡风轻地道:「生死之事原是大事,摄政王和王妃原来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教过你,难怪你如此的任性和蛮不讲理,需要别人来教你。」 长宁今日从一进来到现在几乎就没有说话的机会,此时那张苍白的脸生生气出了红晕。 她想要反驳一二,鱼安安又一脸温和地道:「我虚长你几岁,摄政王若是没空教你的话,你在梦州的这段时间我就勉为其难的教一教你,也好让你懂一懂人生的道理。」 长宁瞪着她胸口直起伏,她却笑得更加温和了:「我知道我人好,郡主就不用谢我了,你的命是我救的,又喊我一声姐姐,我自不能坐视你入了歧途而不管。」 长宁眼见得就要暴走了,知儿抢在她的前面道:「欠闻钰王妃是个女中豪杰,今日一见,实让奴婢开了眼,今日奴婢是来拜谢王妃的救命之恩的,早前郡主若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是的,还请王妃见谅,毕竟郡主和王爷的婚事是摄政王亲自定下的,等郡主和王爷成了亲之后就是一家人,王妃此时多提点郡主一下也是好的。」
第1333章 何为感情(1) 知儿说完这番话后,长宁的面色也缓和了下来,笑眯眯地对鱼安安道:「是啊,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和王爷的婚期我昨日也飞鸽传书去问了父王,他老人家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我还真的非常期盼能和王妃尽早成为一家人了!」 她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我不怕你!要斗就往死里斗,反正我有靠山! 鱼安安听到这番话也不恼火,她不紧不慢地道:「摄政王啊,嗯,他的确蛮厉害的,就是不知道他来了会不会欺负我?」 紫烟儿会意道:「王妃不用担心,你如今是活佛,你说的话都会成为现实,若真的担心的话,不如咒上摄政王几句,比如说让他来的路上走路摔死,喝水呛死,吃饭噎死之类的,听着虽然惨,但是死时的样子却不会太难看,也算是全了郡主的一番孝心。」 鱼安安恍然大悟道:「啧啧,我的这个能力实在是太强,平时你不提醒我险些都忘了,北燕的摄政王嘛……」 她故意把音调拖得长了些,笑眯眯地看着知儿和长宁,两人的面色顿时一片煞白,长宁再也沉不住气,打断鱼安安的话道:「鱼安安,你欺负我也就算了,不许你再说一句父王的不是!」 鱼安安伸手抚着胸口道:「郡主坚张什么?我只是有些害怕而已,我的胆子一向很小的,你这么大声说话会吓到我的,我这人不禁吓,一旦被吓到的话,我就会乱说话,比如说摄政王……」 「闭嘴!」长宁的面色发白,上次在街上鱼安安随口说了几句话后,她便倒了大霉,这事她记得再清楚不过。 她心里中真真切切地害怕,鱼安安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带着摄政王也倒大霉,这事就非她所愿了。 她心里恨鱼安安恨得不轻,但是一时间却拿鱼安安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所能倚仗的也不过是她的身份,是摄政王,是北燕。 可是鱼安安眼下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倚仗谁,她是鱼安安,只消说上几句话就能让他们要死要活。 鱼安安轻笑一声道:「郡主那么激动做什么?我就随口说说而已,什么都没有说哈,不用紧张。」 长宁气得半死,她说她是随口说说,可是现在她的随口说说实在是有很大的杀伤力。 长宁原本觉得她找到了鱼安安的弱点,以后时不时的能用死来威胁一下鱼安安,没料到鱼安安居然直接就拿北燕的摄政王来威胁她。 而这样的威胁让长宁觉得压力简直不要太无耻! 鱼安安看到长宁这副样子不要觉得太爽快,想危胁她?谁怕谁! 长宁来王府之前原本是想赖在王府不走了,可是此时被鱼安安一气,抬脚就走,知儿在后面喊她也喊不住,她都走了,知儿自然不能再留下来了,于是对着鱼安安一福道:「多谢王妃款待,郡主还有要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鱼安安笑弯了眼道:「请便。」
第1334章 何为感情(2) 知儿抬脚就去追长宁,鱼安安双手半抱在怀里,眸光冷了几分,虽然说她没怎么将长宁放在眼里,但是长宁和凤钰的婚书终究是在的,这事就实在是有些闹心。 紫烟儿轻声道:「王妃不用担心,这事迟早能找到最合适的法子处理,王爷对王妃真心一片,长宁郡主太过浅薄,根本就入不了王爷的眼。」 鱼安安对于凤钰自然是放心的,只是长宁这般纠缠不清也不是件事,她淡声道:「要怎么样才能让长宁对王爷死心呢?」 宝儿在旁道:「我听说要让一个女子放弃一段感情,最好的法子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不如我们找个人去勾引长宁郡主,如此一来,也许她就不会再打王爷的主意了,说不定还会主动退婚。」 她说完后见众人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轻咳一声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说错什么。」鱼安安笑道:「以前我还真没看出来宝儿对感情的理解竟如此之深。」 宝儿红了脸道:「哪里是我对感情了解的深,只是这些年来我在王府里呆着也没什么事情做,闲下来就看几本和戏摺子,戏摺子看得多了也就知道一二了。」 鱼安安轻笑一声,浣溪并不同意宝儿的意见:「长宁郡主能看上王爷,表示她的眼光还是相当不错的,王爷是何等人物,放眼整个天下,也难找出第二个来,若是那个去勾引长宁郡主的男子不如王爷,又怎么可能会让长宁郡主动心?」 鱼安安贊道:「我不过是离开了五年,如今宝儿和浣溪对于感情的体悟是一个比一个深,当真是一件好事。」 两人被她这么一夸都有些不好意思,紫烟儿淡笑道:「其实感情这事,对于女子而言,并不是谁最好就适合自己,这事其实和穿鞋子差不多,合脚的才是最适合的。」 鱼安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长宁郡主在没来梦州之前,其实也只是听说过王爷的一些事情,并没有真正见过王爷,并没有真正和王爷生活过,所以在她的心里,王爷是最好的,这一点应该是所有女子心里的幻想,而王爷的性子,我们都知晓一二,其实绝对算不得好,这世上,恐怕除了王妃,再没有人能受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鱼安安歪着头问道。 紫烟儿微笑道:「我的意思是与其和长宁郡主一直在这里斗来斗去,不如让她见识一下王爷的真实性情。」 「这事不妥。」宝儿反对道:「烟儿姐姐说的固然有理,但是这世上还有很多脑残啊,她们一门心思爱上一个男人,根本就不会去管那个男人爱不爱她,也不管那个男人适不适合她,就会一头栽进去,在她们栽进去的时候,会觉得那个男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好的,对此更加不能自拔,等她们回过神来发现不适合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到时候黄花菜只怕都凉了。」
第1335章 何为感情(3) 鱼安安单手支着头,含笑看着三个丫环。 浣溪贊同宝儿的意见:「王爷虽然脾气不算好,但是他却有着这世上的女子最欣赏的优点,那就是对王妃极为专一,光是这一点就能让很多女子羡慕不已,我瞧着那个长宁郡主一直就是只花孔雀,她觉得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所以王爷能对王妃动情,她就觉得王爷也会对她动情。」 「有道理。」宝儿认真地道:「这事不可大意,万一长宁郡主是个变态,觉得王爷的性情不好,反而更对她的胃口,然后王爷就成了肉包子打狗,让那长宁更加割捨不下。」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将凤钰形容成肉包子,宝儿也是个人才。 浣溪轻笑一声道:「宝儿你小心王爷知道你这样形容他,回头打死你。」 宝儿缩着脖子左右看了看后道:「王爷不是没在嘛!」 紫烟儿问鱼安安:「王妃,你可有更好的法子吗?」 鱼安安撑着下巴道:「暂时还没有想到,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也都有不合适的地方,这事我得好好想想。」 「我瞧着长宁郡主不是省油的灯,摄政王又似乎是铁了心要让长宁郡主嫁给王爷,这事一旦处理不当,怕是会出大的麻烦。」紫烟儿的眼里满是担心。 几人正在商量的时候,只见有人从堂前走过,那模样赫然是凤钰,鱼安安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她让浣溪去把堂前经过的那人喊进来。 他进来之后板着一张脸,眼睛斜斜地扫过几人的脸,竟不怒自威,鱼安安却骂道:「庄离,你一日不装你会死吗?你身上的那股骚味都快漫出来了。」 此言一出,浣溪和宝儿都吓了一大跳,这几日他们也见过凤钰几回,有时候觉得凤钰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却并不知道,却没料到这人竟不是凤钰。 庄离听到鱼安安的话后有些好奇地道:「王妃,我方才明明装得和王爷一模一样了,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鱼安安和凤钰离开天弃庙的时候,庄离因为中了鱼安安的毒,所以也只能跟回来。 由于鱼安安来到梦州的时候遇到了长宁的事情,一时间也没空理会庄离,只让管事将庄离安顿好,这几****一忙,也就将庄离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此时她看见庄离从庭前走过时,她才又想起庄离这货的存在。 庄离上次在天弃庙被鱼安安折腾的要死要活,对鱼安安可以说是畏如蛇蝎,但是他又是一个闲不住的主,这几日在王府住下之后,自然少不了要东边看看西边看看。 他初时是有些怕的,怕鱼安安再收拾他,后来发现没人管他,而他每次出门的时候又总是会被人误认为凤钰,然后他就开始得瑟了,有事没事的时候就会扮一下凤钰,。 好在现在他也知道怕了,不怕折腾出什么事情来,只是喜欢看到别人看他时有些畏惧的眼神,和别人哆嗦的样子。
第1336章 何为感情(4) 鱼安安最初见庄离的时候是觉得他和凤钰像极了,只是在和他熟了之后,她就发现其实他和凤钰是完全不像的。 两人走路的样子更是完全不同,凤钰的步子透着坚毅和清冷,而他的步子则始终有几分小心。 就算是他在扮凤钰时那副冰冷的模样有九分相似,可是他的眼角却总是不自在的抽上一抽。 然后他的皮肤相较凤钰而言要略微白一些,最好认的一点是当初在天弃庙时她狠揍过庄离,曾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不是太大的疤,那道口子她曾经往上面洒了一点药,所以那道疤他永远都祛不掉。 她在心里直嘆气,他们差这么多,当初她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些差别,只是她转念又想,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 鱼安安白了他一眼道:「假货就是假货,就算你扮得再像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假货。」 庄离撇了一下嘴,却笑嘻嘻地拍马屁道:「其实是王妃眼光独到,我这样子自然是没有办法和王爷相提并论的。」 浣溪和宝儿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虽然说管事曾对她们说过客房里住了一个和凤钰长得极为相似之人,两人之前从鱼安安那里知晓了一二,两人近来也忙没有见过他。 宝儿终是想起一件事:「前日前院的小芳说王爷摸了她的屁股,我当时一想就觉得不可能,那个人是你吧?」 她一说这事,鱼安安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庄离暗叫不好,只是此时也不能抵赖,他讪讪一笑道:「我瞧着那姑娘模样很是不错,屁股又大又圆,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当时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就伸手摸了一把。」 宝儿的眼睛转了几圈,有些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货长得和凤钰一模一样,但是这性情真的不敢恭维,这副鬼德性,只怕会将凤钰的名声败光。 这件事情也是鱼安安担心的事情,真的是让人无言以对,她冷冷一笑道:「庄离,你一日不摸女人你是不是会死啊?」 「当然不会。」庄离点头哈腰地道:「我已经有好些天没有摸女人了,可是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只是偶尔见到美貌的姑娘会忍不住罢了,王妃放心,我以后尽量控制!」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眼睛微微一斜,然后对他道:「你过来。」 庄离怕她怕得要命,他再蠢也知道他今日怕是闯了祸,鱼安安让他过去必定是为修理他,而鱼安安的修理方式那绝对不是一般的惨烈。 他不敢过去,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不过去的话,以后他会死得更惨。 于是他涎着一张脸,脸上堆满了笑意道:「王妃有什么吩咐?」 鱼安安看到他的那张脸眉头就皱得更加厉害了,她的眼睛微眯了些,庄离更怕了些,却还是大着胆子再近了些许,鱼安安对他再次招了招手,他哆嗦着只得再个走近一些。
第1337章 何为感情(5) 鱼安安伸手一把拧过庄离的耳朵道:「我觉得得在你身上再做一些醒目一点的记号,省得你天天在王府里招摇过市,损害王爷的名声。」 庄离刚想问她要给他做什么记号,只是他还没有问出来,就觉得耳朵上一痛,那痛意不算浓烈,但是却很是难受,他感觉他的耳朵快不是他自己的了。 「好了。」鱼安安松开他的耳朵,他的耳朵上就多了一枚耳钉。 在这个朝代,男子没有戴耳钉的习俗,几个丫环看到他的样子轻笑一声。 庄离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耳朵,眉头皱得能打结了,也不知鱼安安方在他的耳朵上做了什么手脚,他的耳朵被银针穿过洞的地方立即烂了一个小小的点,那里如今已经能将轻松戴上耳钉。 鱼安安淡声道:「这个记号比较明显,以后不管你要如何装王爷只怕都装不了了。往后你需天在戴着这个耳钉,若让我发现你哪天没带的话,哼哼……」 庄离听到她的这句话时再次哆嗦了一下,他再清楚不过鱼安安的这记哼哼里蕴含的威胁意味,再加上他之前见识地鱼安安的手段,他知道他若是不听她的话的话,鱼安安也许不会杀了他,但是绝对会让他体会一下什么是生不如死。 他胆子很大,但是那种滋味绝对不想尝第二遍,于是他忙道:「我听王妃的,以后我一定天天戴着耳钉,只是王妃,我可不可以换个漂亮一点的款式?」 鱼安安看了他那一脸期盼的骚包样,嘴角抽了抽道:「你想戴多花的都可以,只要你天天戴着便好。」 庄离笑嘻嘻地道:「王妃放心,我以后肯定天天戴耳钉。」 他说到这里后似想起了什么,将他的另一只耳朵凑过去道:「王妃穿耳洞的本事冠绝天下,简直是神乎其神,不如帮我在这边的耳朵上再打一个洞吧,这样我可以天天换着耳朵戴,高兴戴哪只就戴哪只。」 几个丫环掩嘴轻笑,这货和凤钰长得一模一样,可是这性格真的是让人无语。 鱼安安的眼睛一斜:「滚!」 庄离轻咳了一下后道:「王妃不愿意就算了,我觉得一个耳洞其实也挺好的。」 鱼安安冷声道:「你再这么一堆的废话,我不介意你全身上下都是洞。」 庄离闻言身体缩着一团道:「多谢王妃,那个就不用了。」 鱼安安懒得理会他,扭头对浣溪道:「你一会去通知管家,让他通知王府里所有的下人,那个耳朵上有耳钉的人不是王爷,若是遇到他调戏府里的丫环的话,直接乱棍打死。」 庄离的面色一白,他原本想着他今日乖巧一点,然后再讨一下鱼安安的欢心,鱼安安心情一好给他解药,然后他现在身上也有了和凤钰区别的地方,他就可以继续去摸丫环们的胸和屁股,却没料到这事竟成这般! 他有心想要再说几句,却见鱼安安的面色冷得紧,他便又乖乖闭上了嘴。
第1338章 何为感情(6) 几个丫环看到庄离这副熊样,有些鄙视地看了看他,他心里也有些泄气,这世上怎么会有鱼安安这么可怕的女子?简直就是个大祸害! 凤钰的性格清冷,王府里的丫环极少,除了鱼安安身边的这三位外,就只有几个粗使丫环,他之前还想着要打一下这三个丫环的主意,此时被鱼安安这么一折腾,他自知在以后在他在这三个丫环的面前那是再也没有可能,他很苦恼。 鱼安安将他打发走的时候,他低着头,如同斗败的公鸡,看起来要多挫就有多挫。 紫烟儿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低声道:「王妃,这庄离的人品虽然不敢恭维,但是却难得的和王爷长得极像。」 鱼安安听出了紫烟儿的言外之意,她略沉吟一番后道:「这事让我再想想。」 紫烟儿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凤钰回来的时候,鱼安安正坐上那里单手撑着下巴发呆,他在她的身后抱住她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把你的桃花给斩了。」鱼安安轻声道。 凤钰微愣,问道:「听说今日长宁来王府找你呢?」 「是啊。」鱼安安笑着道:「我把她吓跑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凤钰失笑道:「我家安安一直都很厉害。」 鱼安安伸手捧着他的脸道:「凤钰,你说老天爷是不是个大坑货,让我从那么远的世界来到你的身边,怎么就不给我们一天安生的日子过?」 凤钰将她抱得紧了些道:「可能人活在这个世上需要折腾,若是不折腾了,就会容易让人怀疑人生。」 鱼安安忍不住笑了,凤钰又道:「安安,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我的身份在那里,很多时候身不由已,但是现在我们在梦州,我是这里的王,这里的主宰,没有人能再为难你,你做什么事情也不需要有顾忌,想怎样便怎样。」 「你这是要把我宠坏吗?」鱼安安含笑问道。 她心里在轻轻嘆息,回首前程往事,她心里总有万分唏嘘,路走到如今早已经没有退路,而如今梦州不属于大拓,但是却极为富庶,就算凤钰能力再强,也挡不住那么多别有用心之人的算计。 凤钰低低地道:「我有在宠我吗?我只是觉得做我的王妃不需要去想太多,若你还有那么多的担忧的话,那只能说明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鱼安安听到他这番话心里顿时软成一片,这样的凤钰谁说他不会说情话?谁还敢说他不解风情? 鱼安安看向他,他的那双眼睛里若秋阳夕照般绽放万千光彩,她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了一下后道:「不,你已经很好了,我们是夫妻嘛,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共同应对。」 凤钰轻轻抱着她,心里难得平和宁静,她轻靠在他的怀里,心里也安宁得紧,她轻轻闭上眼睛问道:「凤钰,你打算如何安置庄离?」 将庄离带回梦州其实是凤钰的意思,只是要如何安置庄离的事情凤钰并没有想好。
第1339章 何为感情(7) 自从在天弃庙发现庄离是凤钰的同胞兄弟之后,凤钰的心里其实是有些纠结的。 大拓皇族其实是有不少皇子的,只是那些皇子都各有心思,大部分都死得早,对凤钰而言他所体会到的兄弟之情其实大部分都是互相猜忌和厮杀,其实在他的心里,是从没有将大拓帝当成是兄弟的。 而这个庄离却是和他一母同胞,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非他和大拓帝之间可以比的,但是他心里又恼庄离害得他们夫妻二人分别五年,虽然说这中间有太皇太后的手笔,但是凤钰对庄离还是有些介意的,他不喜欢庄离,但是也不愿杀了庄离。 凤钰略沉思一番后依旧没有答案,于是他轻声道:「我还没有想好,我之前一直以为母妃是病死的,但是上次看到活佛和太皇太后的书信后我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病死的,母妃生下我们兄弟二人时,太皇太后就将庄离抱走了,许是当时父皇对母妃宠得紧,曾有意要传位于我,太皇太后心里担心,她将庄离抱走的时候心里怕是还打了让我们兄弟相残的主意。」 自他发现庄离的身份后,一回到梦州他就派人去查这些事情,虽然事情过去了很多年,当年知晓这些事情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还是让凤钰的人查到了一些端倪。 鱼安安轻声道:「所以你觉得你若是将庄离杀了,倒如了太皇太后的意,但是你心里又非常讨厌庄离,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 凤钰看着她道:「安安,你当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鱼安安轻轻一笑,伸手将他的眉心舒开后道:「那是自然,我是你的妻子,若不了解你,又如何能成为你的妻子?」 凤钰暖暖一笑,欲去吻她的唇,她轻笑着拦下来问道:「若是我要坑一坑庄离,很可能还会要他的命,你会不会怪我?」 凤钰微愣,鱼安安又补了一句道:「我会小心一点,尽量不让他丢掉性命。」 凤钰的眸光微转,心里已经隐隐猜到她的心思,淡声道:「对我而言,你要重要得多。」 他这么一说便是给了鱼安安答案,她的嘴角上扬,眼里满是笑意。 长宁今日从王府出来之后气得半死,她只恨不得把鱼安安给撕了,只是她出来之后才发现她今日原本是打算藉此机会赖在王府的,此时人都走出来了,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再赖在王府的理由和藉口,于是她相当的纠结。 因为这一分纠结,让她心里的怒意又长了几分:「鱼安安,我总有一天要撕了你!」 知儿劝道:「郡主,钰王妃是个厉害的人物,你可千万要小心,在王爷没有过来之前,你还是不要招惹她的好。」 长宁气闷闷地:「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我的身体里还流着她那噁心的血,我就想发疯!」 「郡主的血统高贵,虽然被鱼安安污了,但是终究性命要紧,眼下也只能暂时先忍着。」知儿继续劝道。
第1340章 何为感情(8) 长宁咬牙切齿地道:「鱼安安杀了路儿,害得我蹲了大牢,还羞辱了我好几回,你让我忍,我要怎么忍?」 知儿知她的性子,此时再怎么劝也不可能让她释然,便道:「眼下的光景,我们处于弱势,钰王又对钰王妃情有独钟,碰硬对郡主没有好处,我们可能还需要以柔克刚。」 长宁问道:「以柔克刚?怎么个克法?」 知儿此时心里也只有个大概,并没有太周全的想法,便道:「钰王生性清冷疏狂,虽然他极为强大厉害,但是他终究是一个人,只要是人总有他的弱点,钰王妃如今仗着的也不过是钰王的宠爱,若是失了钰王的宠爱,其实她就什么都不是,所以眼下我们不是想着如何对付钰王妃,而是如何引起钰王的注意,让他心甘情愿的娶郡主。」 长宁觉得知儿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当下问道:「可是眼下钰王满心满眼里都只有钰王妃,他回城的那一次,对我可是一点都不客气,我如何才能让他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 知儿的眸光深了些道:「这事我们可以从几个方面入手,我听说鱼安安在嫁给钰王之前曾经还嫁过人,那个人叫秋叶白,曾经是大拓的左相,只是钰王逼宫之后他就失踪了,生死不知,而鱼安安和秋叶白的婚事之所以会黄,据说是鱼安安在他们的大婚夜里偷人了。」 这事当年在京城不是什么秘事,只是过了这么多年记得的人已经不多了,知儿能将这事翻出来,足以证明她之前对鱼安安和凤钰的事情很上心。 长宁皱眉道:「原来鱼安安是个不贞之人,也不知她给钰王下了什么**药,竟能让钰王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知儿淡声道:「我这几日细细查了查鱼安安,还发现了另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情?」长宁此时怒意已经散了不少,她的心里此时充满了好奇。 知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鱼安安五年前离开钰王之后,应该是到了东明,成了东明的太子妃,只是这件事情到如今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猜测而已,但是我觉得十之**是如此。」 「真不要脸!」长宁啐道:「我之前还以为鱼安安是个多么冰清玉洁的女子才会让在钰王如此心仪,没料到她根本就是个不要脸的淫一妇,她这种女人,哪里配得上钰王?」 「我也觉得她配不上钰王。」知儿微笑道:「在这世上能配得上钰王的女子只有郡主一人。」 这话很合长宁的心思,她的嘴角微扬,眼里透出了笑意。 知儿淡声道:「在这个世上,所有的男子对于自己的女人都是有占有欲的,所以我觉得钰王对鱼安安的宠应该是有些原因的,但是这个原因眼下我们还不知晓,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整个梦州的百姓知道他们现在的王妃是怎样一个烂货。」 长宁眼里的笑意漫了出来:「知儿,你果然是父王身边的得力之人,有你在真好!」 知儿微微一笑道:「郡主过奖了。」 长宁长唿出一口气道:「这些事情你一会去安排一下,我要让鱼安安身败名裂!」
第1341章 钰王独宠(1) 知儿点头道:「郡主放心,这些事情我会安排妥当,只是有一件事情郡主却需要小心。」 长宁朝她看去,她轻声道:「鱼安安去了天弃庙之后就变得有些邪门了,每次诅咒人的话都会被实现,根据我的观察,她的话的灵验大多是有她恼怒的人在场才会灵,所以近来郡主还是先避让一二。」 「我觉得这不过是邪术罢了。」长宁有些不服气地道:「迟些我让人准备一些黑狗血,一些月事带,再加一些糯米,我就不信我破不了鱼安安的邪术!」 知儿一想也有些道理,于是贊道:「郡主英明!」 主僕两人商议妥当之后心中大定,觉得这事只要按部就班的去做,就一定能让鱼安安身败名裂,鱼安安身败名裂了,凤钰自然也就不会再宠鱼安安了。 主个两人心情大好,长宁突然就又想吃雪米糕了,这事只是小事,知儿自然不会拦着,当即便陪她前去。 在梦州城里,只有鱼承欢一人做雪米糕,主僕两人到达的时候,鱼承欢做的雪米糕刚刚出锅,香得紧。 长宁看到那香喷喷的雪米糕只差没留口水,当即便在旁边的小桌上坐下,让鱼承欢给她端上一锅。 鱼承欢看到她来了自然很热情的招待,两人还不时为雪米糕的口味讨论一二。 话说着说着,很自然的就说到了眼下凤钰统治的梦州,鱼承欢夸道:「虽然我是北燕人,但是我很是佩服钰王,他真真是天底下最为优秀的男子。」 这话长宁自然是爱听的,在她的心里,凤钰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他现在对她冷淡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鱼安安,她坚信只要她将鱼安安除掉之后,凤钰的心里就会只有她一人,到时候自然也就会对她好。 于是她淡淡地道:「那是自然。」 鱼承欢看了长宁一眼,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她轻笑道:「只可惜钰王那么优秀的人物,却娶了一个根本就配不上他的王妃,当真是可惜啊!」 「你为什么觉得钰王妃配不上钰王?」长宁有些好奇地问道,鱼承欢的这句话把她的兴趣完全勾了起来。 对一般人而言,当你的话符合他们心中所想,自然就会格外关注,有了关注自然就会有共同话题。 鱼承欢淡笑道:「这事显而易见啊!先不说钰王妃的出身,当是她曾嫁过人这一点,就配不上钰王。」 「你怎么知道钰王妃曾经嫁过人?」长宁有些警惕地道。 鱼承欢笑道:「当年钰王妃和大拓左相秋叶白的婚事闹得人尽皆知,恰好我隔壁商行的大哥当年在大拓的京城做生意,钰王妃在大理寺休秋叶白时,他还去看过热闹。」 她说到这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当时钰王在大理寺说要娶钰王妃时,不知道伤了多少姑娘的心,若是钰王妃配得上钰王还好,可是她根本就配不上。」 她身边的男子瞪了她一眼道:「我们做我们的生意,你说那么多的闲话做什么?小心祸从口出!」
第1342章 钰王独宠(2) 鱼承欢闻言似受了惊吓,忙伸手掩住嘴,然后轻声道:「我只是一时说得兴起,又刚好见到了我们北燕的同胞,话就多了几句……」 她说罢扭头对长宁道:「这话你听听就好,千万不要说出去,我听说钰王宠钰王妃宠得紧,若是知道我在这里说他们的坏话,只怕会封了我的摊子,一个不好还会将我下狱。」 长宁原本还存了几分怀疑,听她这么一说轻笑道:「你放心好了,这事我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鱼承欢似才放下心来,轻吁了一口气。 长宁又道:「我们都是北燕人,那么就是自己人了,我听你的口气,你似乎知道一些关于钰王妃的事情,不如你说给我听听?」 鱼承欢的眼里有了几分犹豫,只是她的脸上又有几分八卦的兴奋。 长宁看到她的样子心里瞭然,当下浅浅一笑,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我们女儿家说说闲话,这原本是就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你也放心好了,你今日所说的一切我都会烂在肚子里不告诉任何人。」 鱼承欢看到那锭银子顿时就两眼发光,然后欢喜的咬了一口银子,再将那锭银子放进怀里,喜滋滋地道:「你想听这事啊,那我就说给你听听。」 她拖一条方凳坐在长宁的身边道:「我听我那邻居说,这钰王妃啊,曾经是京城里最为放荡的女子,她新婚夜偷人也就罢了,竟还跟很多男子不清不楚。虽然她和秋叶白在大理寺打官司的时候赢了秋叶白,但是据说她是用了手段的,当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处子之身。」 长宁听到这里兴趣大起,忙问道:「怎么说?」 「但凡有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处子和非处子的差别,我那邻居从商的大哥是个饱经风月的老手,女子是不是处子他一看就知道。」鱼承欢一本正经地道。 长宁的眸光深了些,这事她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是一听说鱼安安在嫁给凤钰之前就失了贞,这事在她看来实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也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她和知儿对视了一眼,她见知儿的眼里满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收回目光问鱼承欢:「依你所言,钰王当时怎么可能会娶钰王妃?」 鱼承欢鄙夷地道:「她十之**是对钰王用了狐猸之术,否则的话钰王怎么会上她的当?」 长宁一想觉得挺有道理的,鱼承欢又道:「我还听说钰王平素不尽女色,之前在战场上,更是从来就没有女子近过身,也有可能是他见的女子太好,当时也分辨不出来。」 长宁想起凤钰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再想起钰王府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丫环侍女,对这一点她倒是不怀疑。 她轻撇了一下嘴后道:「也不知鱼安安那个贱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钰王竟不会在乎她是不是处子。」 她越想越觉得气闷,越想越觉得鱼安安必定是用了媚术在勾引凤钰,才会引得凤钰对鱼安安那么好。
第1343章 钰王独宠(3) 鱼承欢没听清长宁的话,只接着往下道:「这天底下的女子,我觉得论心机手段当没有几人及得上钰王妃,她竟能将钰王的心握得牢牢的,五年了都对她念念不忘。」 「十之**又是用了什么邪术。」长宁冷笑道。 鱼承欢长嘆一口气道:「这邪术若是好学的话,我也想要学上学,这样也许我就是能像钰王妃一样找一个和钰王爷一样出色的男子当相公了。」 她身边的那男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忙打着哈哈道:「在我的心里,你比钰王更好。」 那男子明显不信她的话,气闷闷的去搬东西去了。 长宁此时在那里也不知想些什么,鱼承欢觉得此时可以抛一些勐料了,便故作神秘地凑到长宁的耳畔道:「我那邻居大哥回来之后,商队里添了一个人,据说那个人就是钰王妃的姦夫。」 长宁的眼睛顿时睁得大了些,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道:「真的假的?」 「说不清楚。」鱼承欢轻声道:「我和你投缘得紧,这事我只跟你一人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否则的话,光是这一条罪,我怕是就得掉脑袋。」 长宁看着鱼承欢的眸光深了些,鱼承欢似乎不太习惯她的目光,然后不由自主地补了一句:「我也是听我邻居大哥无意中说的,那个人我也见过,自然是不能和钰王比,也难怪钰王妃当时一见到钰王就将他踢了。」 长宁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事你可千万不要乱说。」 「那是自然。」鱼承欢忙道:「我也就跟你一人说说而已。」 她说完看着长宁,似无比羡慕地道:「姑娘长得真是好看,这模样俊得紧,身段也极好,气质真真是出众,若这世上还有一人能配得上钰王的话,那人必定是姑娘。」 这话长宁就更是爱听了,于是又给了她一锭银子笑着道:「你这嘴倒甜。」 鱼承欢一脸欢喜地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长宁带着知儿离开的时候,知儿看了一眼鱼承欢,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到马车之后,知儿轻声道:「郡主,方才那个妇人只怕不是北燕人。」 「何是见得?」长宁问道。 「说不上来,只是感觉罢了。」知儿若有所思地道:「北燕的女子大多粗犷,像郡主这般娇柔秀气的少之又少,方才那位妇人虽然不是长得不算漂亮,但是身上的气质却甚好,就算她再怎么要学那些市井之气,终究还是差了些些,她的面上表现的很激动,但是一双眼睛却很淡定,郡主赏她的那些银子她怕是看不入眼的。」 知儿说的这些,长宁之前并没有多想,此时知儿这么一说,长宁终是想起来似乎真的就如知儿说的那般。 长宁皱眉道:「所以你觉得这是一个局?」 「说不好。」知儿想了想后道:「那妇人下意识里的举止其实是很优雅的,她在做雪米糕的时候指尖下意识的会往上翘,那是一个兰花指的起势,只有极讲究的人才会下意识有这样的动作。」
第1344章 钰王独宠(4) 长宁来了几分兴趣,问道:「然后呢?」 知儿认真地道:「然后她全身上下很是干净整洁,里面穿的布料远比外面的好,这就证明她并不穷,再然后她周身的气质也很优雅,不像寻常的妇人,倒像是大家的小姐。只是我看她的手虽然白净,但是手掌上长了不少的茧,这些是装不出来的,这也就证明她这几年确实有做一些体力活。」 「你的意思是她是鱼安安的仇家?」长宁问道。 知儿沉思片刻:「就算不是仇家也和鱼安安是有些渊源的,她之前是一介千金小姐,如今却流落街头卖雪米糕,这事很可能是鱼安安造成的,所以在她的心里,怕是比郡主还要恨鱼安安,郡主方才可能没有留意,她说起鱼安安时,那眼里的恨意是真真切切的。」 长宁冷笑一声道:「不过是个自作聪明的妇人罢了,听你这么一说,只怕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这是要借我的手去对付鱼安安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未必是件坏事。」知儿稳重地道:「若她对鱼安安恨意浓烈,那么自然也就是对鱼安安知根知底的,如此一来,她今日说到的那些事情倒有可能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鱼安安在嫁给钰王之前是真的失了贞?」长宁的眼睛亮了几分,这事是她最为在意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她而言很重要。 知儿点头道:「我瞧着十之**是如此了,若是我们能找到那个夺了鱼安安清白的人,并将这件事情大白于天下,那么就算是钰王再爱鱼安安,只怕也会受不了,因为天底下没有哪个男子能容忍这种事情。」 长宁的眼里有了几分得意:「你一会就派人去找那个男子,勿必要找到。」 知儿忙应了下来,长宁觉得将鱼安安扳倒的胜算又添了一层。 长宁走后,鱼承欢将雪米糕点往桌上一放,冷笑了一声。 她身边的男子道:「长宁身边的那个丫环很是精明,你今日表现的太过急燥了些,只怕她们已经发现了一丝端倪。」 「发现了便发现了。」鱼承欢不以为然地道:「反正她们和我们的目的一样,她们知道我和鱼安安有仇,只怕会更加相信我们提供的证据,到时候就能让他们和鱼安安他们斗成一团。若是他们赢了,对我们来讲自然是好事,就算是他们输了,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而鱼安安只怕声名也会受影响。」 那男子嘆道:「每次只要和鱼安安的事情扯上关系,你就控制不了你的情绪。」 「鱼安安害死我的母亲,害得我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怎么可能控制得了我的情绪?」鱼承欢咬牙切齿地道。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道:「你这般控制不了你的情绪,只怕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鱼承欢一字一句地道,她话里的恨意难掩,一双眼睛更是冷得像冰。
第1345章 钰王独宠(5) 男子轻松了一口气,鱼承欢又道:「当年我既然没有死,又筹备了那么多年,自然不会再输给鱼安安,这一次我要让鱼安安把我当年承受的全部受一个遍!不对,我要让她比我当年惨上十倍!」 当年宫里的贵人将鱼承欢从地牢里救出来之后,给了她另一个身份,让她到另一个地方生活。 而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鱼承欢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任性嚣张的鱼承欢,如今的她,除了拥有当年的狠劲之外,还有着极为缜密的谋划,狠毒的心肠。 那男子知她的手段,冷冷地道:「你知道就好,主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们,我们可不能让他失望。」 「我知道。」鱼承欢缓缓地道:「若没有主子,我早就死了,我对主子绝对忠心。」 那男子轻松了一口气道:「往后的事情我们按计划行事。」 鱼承欢点了一下头,应道:「好。」 她说完看着王府的方向,眼睛眯了起来:「鱼安安,你只怕都想不到我还活着,眼下还跟你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眼下你在明我在暗,我定会让你好看。」 接下来的几日,梦州城里关于鱼安安的传言四起,那些传言都极为难听,所有的矛盾点都指向鱼安安当年曾嫁过人,曾与人**,不守妇道。 梦州的百姓原本对于鱼安安的事情,知晓的只有她与凤钰深厚的感情,然后和她极为出众的医术。 此时一听到这些传言,他们最初的反应是不信的,只是那些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们原本就是耿直的性子,虽然不是太信,却又觉得这事有些严重。 在他们的心里,凤钰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在这天底下,只有最优秀的女子才配得上凤钰,如果鱼安安真的曾做下过那些不要脸的事情,自然就配不上凤钰了。 自从那些流言流传开之后,就如星星之火燎原了一般,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梦州大地。 有些较真的百姓甚至还跑到王府来证实一二,当然他们都被王府的守卫都轰了出去,根本就进不了王府。 鱼安安听到那些传言,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她刚穿越过来的那段时间,那些中伤的话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她这些年来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却没料到隔了这么多年,竟还有人将这些事情翻出来重新温上一遍。 浣溪有些担心地道:「王妃,外面那些传言越传越难听,我们是不是要想办法阻止一二?」 「这些事情只要王爷不在乎,那么就不重要。」鱼安安的眸光微微敛了起来道:「只是这个在背后生事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的,五年前这些事情都奈何不了我,五年后自然就更不是什么问题了。」 浣溪心里还是担心,宝儿有些闷闷地道:「这些事情明摆了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毁了王妃的名节,这事是谁做的一想便知晓,真没料到那个长宁郡主竟如此的卑鄙无耻。」
第1346章 钰王独宠(6) 紫烟儿是几人中唯一不知道当年那些事情的人,她初时听到那些传闻是极为吃惊的,但是有一点她是清楚的,如果鱼安安真的是那样的人的话,当的任梓舟就不可能将她带回东明,她跟在鱼安安身边多年,也了解鱼安安的性子,根本就不会是那种水性扬花之人。 只是眼下流言四起,这种流言处理起来又的确是有些麻烦的,这种事情如果不一次解决掉的话,只怕以后鱼安安都会被人说三道四。 她轻声道:「在王妃没有回梦州之前,从来就没有人说起过这些事情,此时被人以极为凌厉的手段传播开来,不用说是冲着王妃而来。只是长宁郡主是北燕人,就算她有心想要毁王妃的名声,又从何而知五年前这件事情的细节?」 她这句话算是提醒了所有的人,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虽然很多,但是都在京城,且经过这么多年之后,不相干的人怕是没有几人能记得清楚这中间的细节。 能记住这中间细节的人,必定跟鱼安安是有些仇怨的。 鱼安安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她将记忆中的那些和她有宿怨的人拉出来想了想,一时间也很难想出会是谁的手笔,只是不管是谁的手笔,都是冲着她来的。 「他们摆了这么一个大的阵仗,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后面一定还有后着。」鱼安安气定神闲地道:「先看看再说。」 她这副淡定的样子,倒让几个丫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这事强行辩解只会让事情更坏,还不如寻个机会直接击破。 只是鱼安安淡定了,有人却不淡定,凤钰在听到那些传闻的时候脸黑得像锅底,当年的事情,他是所有人中间最清楚的一个。 凤钰生气的后果一般都比较严重,他当即就命人去查这件事情的根源,他很容易就查出这件事情是长宁的手笔。 铁知宵气闷地道:「我早前就看那个劳什子郡主不顺眼,妈蛋,她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曲听风低着头不敢说话,他觉得他说什么都是错,因为这祸是他闯下来的,眼下他只能尽力降低他的存在感,免得被凤钰拍成肉饼。 只是就算如此,凤钰也没有忽略他,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曲听风挠了挠头道:「我先想办法将长宁郡主给睡了,然后我娶了她,如此一来王爷就没有麻烦了。」 凤钰还没有说什么,铁知宵已经开口骂道:「你他娘的真以为你是人见人爱啊!王妃应该早日给你一剂药,让你彻底断了那些念想,整日里淫一虫上脑,做不了一点正事!」 以往铁知宵骂的时候,曲听风铁定是要对骂的,只是这事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理亏,于是心里也没有一点底气,由得铁知宵骂他个狗血淋头,愣是一声都敢吭。 凤钰只冷冷地扫了曲听风一眼,眼里有若寒霜:「这件事情由你来处理。」
第1347章 钰王独宠(7) 曲听风点头道:「嗯,王爷放心,不消三日,我定将这事处理的妥妥噹噹。」 铁知宵有些好奇地道:「你打算如何处理?」 「山人自有妙法。」曲听风说得很是淡定。 铁知宵知他一向歪点子极多,此时这般淡定必定是想到了法子,于是忍不住道:「你少在我的面前卖关子,有话就直说,别整的三天后事情没压下去,你还把自己赔进去。」 曲听风阴阴一笑道:「错事做一件就够了,若是做得多了,那我就真的是个蠢材了。」 铁知宵看到他脸上那样的表情后便知道他怕是真的发了狠,于是难得的没有出言笑话他。 凤钰没理会两人的那些心思,他此时担心的是鱼安安,也不知鱼安安会不会多想。 曲听风离开后直接就去找鱼安安:「王妃刚回到梦州,还没有看到这梦州的繁华,也没有见过梦州其他的官员,不如三日后办个宴会,请梦州有头有脑的人物吃顿饭,也好彼此认识一二,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鱼安安见曲听风脸上再无以前的不正经,此时认真的模样,倒让他的身上透出了几分正气来,若与他不熟的话,怕是会认为他是一个正直的人。 鱼安安知道他此时有这样的安排绝对不是想让她去认识所谓的梦州名人,怕是还有其他的心思,而她来到梦州之后,就打算要参与梦州的一切,见见那些梦州的那些所谓的名人也无可厚非。 只是她还是想知道曲听风的打算,便问道:「真的只是见见他们?」 曲听风微笑道:「眼下整个梦州都是关于王妃不好的传闻,还都说得有鼻子有眼,我觉得应该让梦州的那些人见识一下王妃的风采,等他们见过之后,我相信那些流言也就不攻不自破。」 鱼安安轻笑一声道:「难为你在想办法对付长宁郡主的时候还能有这样的心思。」 曲听风忙道:「我不过是在将功补过罢了,还请王妃不要生我的气。」 鱼安安淡淡地道:「我生不生气,就看你这一次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曲听风听到她这样说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道:「王妃放心,我绝不敢让你失望。」 鱼安安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操办这件事情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来找烟儿。」 曲听风朝紫烟儿看去,紫烟儿大大方方轻轻一福,他谢过鱼安安之后就退了下去。 紫烟儿问道:「眼下流言四起,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当众把事说清楚,只是他办事靠谱吗?」 「他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人,平时看着不可靠,但是能入王爷眼的人绝不会差。」鱼安安答道:「他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当年青骑军的军饷,都是由他做生意赚来的,他虽然是个花心的主,但是能力还是有的,这一次他自知犯了大错,自然会想办法补救,所以他这一回一定会尽力,倒不用太过担心。」
第1348章 钰王独宠(8) 紫烟儿轻声道:「话虽如此,王妃还是需要小心一二,毕间长宁是北燕的郡主,和王爷还有婚书在身,此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只怕会来。」 鱼安安笑道:「就是要让她来,她若不来,又哪里能有效果?」 紫烟儿先是不解,继而细细一想,便明白了过来,她浅浅一笑道:「王妃说的是。」 鱼安安要设宴招待梦州名门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梦州城里不少的官员和名门望族都收到帖子。 近来关于鱼安安的事情可以说是在梦州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而在此之前,她又是凤钰心心念念的女子,城中的百姓和官员对她都存了十二万分的好奇,此时听说她要宴客,自然不会推辞,都想去看个究竟。 而那些没有受邀的人则更加好奇,早早就在四周打听这一次宴请的客人都是哪些,又是在哪里宴请。 可以说这一次的宴会,还未开办,就已经受到了极外的关注,这件事情成了近来梦州城里最大的盛事,没有之一。 长宁收到鱼安安的帖子的时候冷笑一声,问知儿:「你说鱼安安这是什么意思?」 「这场宴会一定不简单。」知儿肯定地道:「鱼安安的心思缜密深沉,我觉得她怕是想趁着这机会澄清一些事情。」 「这种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连孩子都生,怎么澄清?」长宁不屑地道。 知儿想了想后道:「这事也有可能是王爷的意思,若是王爷在这场宴会上把态度表明,然后再做出宠鱼安安入骨的姿态来,这场风浪怕是就能消掉大半。」 长宁咬着牙道:「这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事情推到这个高度,鱼安安的名声也眼见得就要毁了,绝对不能功亏一馈!」 「郡主说的是。」知儿认同道:「其实我们的手上还有杀手锏,到时候将那杀手锏亮出来,鱼安安这一生也就彻底毁了,就算王爷还想要偏袒着她,只怕到时候都拉不下这个面子。」 长宁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当即笑弯了眼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真提迫不及待想看到鱼安安哭的样子,只是她太邪门,我们去参加宴会的时候,可得将那些东西备好。」 知儿微笑道:「郡主放心便是,这些事情我必安排的妥妥噹噹,这一回定让鱼安安悔不当初。」 长宁满意地点了点头,于是主僕二人开始准备赴宴用的东西。 宴会设在梦州城西的别院里,那里东面邻山,山上种满了梅树,此时梅子早已熟透,只余青碧树叶。北面环水,水里种满了荷花,此时荷花开得正好,中间夹杂着成熟的莲蓬,别有一番景像。 别院中间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湖畔清澈碧绿,旁边泊着几只小船,是游湖赏景的好去处。 鱼安安是和凤钰一起来的,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别院,进来后只觉得这别院的风景莫名有些眼熟,细细一想,才想起有些像大长公主的公主府。
第1349章 辟邪神术(1) 鱼安安勐的想起来,她曾在凤钰的面前夸过大长公主的府第,说住在那里很是舒服,没料到凤钰竟就为她在梦州准备了一个这样的院子。 回想前程往事,所有的一切都似在梦中一般。 她扭头朝凤钰看去,他依旧如往昔那般清冷的样子。 凤钰似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淡声道:「这里没有长姐的宅子那么精緻,你先将就一下,等到山上的梅花开了之后,这里的景色就好看了,到时候我们再将离生带上,到这里来赏梅。」 鱼安安的眼睛微有些湿,然后重重点了一下头,他从来就不是那种擅长说甜言蜜语的人,更不懂得什么是情调,但是他一直都在做,默默地为她做着一切。 凤钰又道:「安安,我曾说过我不在乎当年的那些事情,但是如今有人将当年的旧事翻出来,这事我绝不能忍,今日这些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吧!」 凤钰离开梦州太长时间,积攒了太多的公务,所以自他回来之后就一直很忙,鱼安安说是要参与梦州的政事,但是却终究不太懂,眼下凤钰又忙得紧,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加重他的负担,便打算等他忙完这一阵后再去打理。 别院里宴请梦州官员的事情细算起来是鱼安安和曲听风筹备的,当然这事也需要凤钰默认,今日一早,鱼安安原本想问他来不来,没料到他竟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将手里的公务分发了下去,陪鱼安安坐着马车过来了。 鱼安安的眼里笑意浓了些,轻声道:「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因我而起,事发时你也不在,箇中细节你更是不清楚,你若强行加入的话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凤钰微微皱眉,鱼安安的头又微微低了些,咬了一下唇后道:「其实这件事情只要你不在乎,我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就算那些人再别有用心,有再缜密狠毒的算计,我也不怕。」 凤钰轻轻嘆息了一声,他想说那件事情他才是最清楚的那个,只是那件事情他第一次在鱼安安的面前否认了之后,现在再去承认,以鱼安安的性格,怕是还得好好和他闹上一阵。 他轻声道:「也好,你先去处理,万事有我。」 鱼安安朝他浅浅一笑,觉得有人罩的感觉是相当不错的,只是她却不知凤钰此时心里的复杂和纠结。 两人进来的时候,别院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凤钰做为梦州的王,他虽然没有称帝,但是本质上他和皇帝没有本质的差别,众人见到他都会俯身行礼。 凤钰只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 凤钰自执掌梦州以来,便按照一个国家的制度设立了官员的等级,只是这个等级要稍微精减一点,比不得大拓官员制度那么复杂,却还是有品级的,今日宴请的都是相当于三品以上的官员。 这些官员有些是之前大拓留下来的官员,凤钰觉得他们能用便也就用着了。
第1350章 辟邪神术(2) 有些是凤钰自己提拔出来的,因为能力出众而被委以重任,还有一些则是梦州本地的超级大户,在这里扎根多年,根基极厚,凤钰为了平衡梦州的局面挑了一些庸才被放到不是太重要的岗位上。 在凤钰看来,他的梦州是断然容不得门阀林立的局面出现,所以他自一掌管梦州之后,就实施了一系列瓦解那些超级大户的手段,最初的时候那些大户反应有些激烈,而后随着凤钰的安抚和分权以及适应的雷霆手段,很快就将局面完全控制住了,没有人敢多说什么,至少明面上如此。 此时众人关注的比较多的是鱼安安,她今日着了王妃的正装,大红的衣袍绣着精緻的花纹,再配上细緻的妆容贵气的髮饰,她原本就有着极为出色的容貌和出众的气质,此时她和凤钰一起走过来,真真是庸容华贵,两人是极致的和谐,登对至极。 梦州见过鱼安安的人并不多,此时一见她出场倒有多数愣在那里,至少从她的样子看起来,他们看不到一丝狐媚的模样,更不要说淫一盪了。 恰在此时一个婢女从一旁匆匆走出来撞了鱼安安一下,吓得那婢女直接就跪倒在地,凤钰的眉眼一冷,鱼安安淡然一笑道:「往后走路小心一些,别再这般毛燥了。」 她说完这话便示意那婢女退下,并没有一分要责罚的意思。 那婢女原本以为这般冲撞了她必定会被重罚的,却没有料到竟如此轻松就过了关,颇有些意外,因为这分意外她竟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道退下。 浣溪轻喝道:「还不快退下?」 那婢女这才回过神来,匆匆施了个礼退了下去。 凤钰见鱼安安被那婢女撞了一下髮簪有些斜了,也不说话,直接伸手替她将簪子扶正,再替她将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鱼安安朝他微微一笑。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自然得紧,似乎平时已经做过千次万次一般,看得四周的官员眼睛都直了。 要知道凤钰素来以铁血和冷酷无情名扬天下,见过他的人哪一个不对他怕到极致,更有人曾打赌说凤钰根本就不懂得温柔为何物! 可是此时那个天底下最冷酷无情的人却做出了如此温柔的举动,真真是让他们无所适从。 他们顿时明白,鱼安安在凤钰心中的地位只怕比他们预期的还要重得多,于是他们看着鱼安安的目光便更加复杂了。 长宁此时已经到了,她看到凤钰对鱼安安的温柔举止心里嫉妒的发狂,若不是知儿拦着她怕是早就冲过来了。 知儿轻声道:「鱼安安太过邪门,郡主稍安勿躁,还是等破了她的妖法再动手不迟。」 长宁恨恨地跺了一下脚,但是让她就这般站在那里看凤钰和鱼安安秀恩爱,对她而言实是一个巨大的折磨,她磨了磨牙道:「我现在就去把她的妖法破了!」 她说完不顾知儿的阻拦,直接就朝鱼安安走了过去。
第1351章 辟邪神术(3) 知儿暗暗着急,只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此时也不能正面去拦长宁。 长宁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道:「姐姐今日的打扮真真是好看,终于有了几分王妃的样子。」 她这话里挑衅的味道极重,任谁都听得出来。 她看着鱼安安的目光也极为不善,她之前就知道鱼安安长得极好看,就算是不施脂粉那也能压她一筹,眼下鱼安安这般一打扮,说是倾国倾城一点也不为过,她此时只恨不得一把将鱼安安的衣服扒下来穿在自己的身上。 鱼安安看到她挑衅的模样只浅浅一笑:「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家中虽然有些庶妹,然离家太久,家中妹子又长得太快,实不记得这位姑娘是我的哪位庶妹?」 不管是在大拓还是在北燕,嫡庶之分还是非常明显的,而在梦州,在凤钰的律法解释下,庶出的女子那就等同于小三生的女儿,与私生女无异,更被人鄙视。 长宁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当下脸胀得通红。 浣溪看了长宁一眼微笑着解释道:「启禀王妃,这位不是你的庶妹,而是北燕的长宁郡主。」 「原来是长宁郡主啊!」鱼安安装作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笑弯了眉眼:「你既然北燕的郡主,那便和我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了,这般喊我姐姐实有些不妥。」 长宁见鱼安安这般装作第一次见她,心里的火早就在腾腾的往外冒,鱼安安却又道:「再说了,瞧你的模样似乎还要长我几岁,就算你想装嫩也不要这般拿我来做比较吧?」 长宁今年不过十六,她的身量虽然娇小秀气,但是北燕风沙大,气侯干燥,就算她是养在深闺的高贵郡主皮肤也不算水灵,微有些干燥。 而鱼安安这些年一直生活在东明,那里气侯湿润,再加上她极为保养,虽然如今已经是五岁离生的娘了,但是看起来却还是娇娇嫩嫩,乍一看竟似比了长宁还要小一些。 没有女子愿意别人说她年纪大,更何况还是情敌。 长宁当即就跳了脚:「我比你大?你眼瞎吧?你明明长我好几岁!」 她被鱼安安这么一激,早就将她为什么来找鱼安安的事情给忘了个干净。 鱼安安面色平静:「哦,你还比我小几岁啊?不该啊,你明明看起来那么老。」 长宁怒极,她此时再无之前温婉贤淑的模样,再无一分郡主该有的气质。 知儿在心里嘆气,知她性子,当即将她拦下来道:「郡主!」 鱼安安看向知儿:「你家郡主看起来好像不太好,似乎有躁症,你这丫环是怎么当的?怎么不带她去看大夫?」 浣溪和紫烟儿的嘴角抽了抽,她家王妃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强悍。 知儿敛着眸子淡声道:「郡主无恙,多谢王妃关心。」 鱼安安瞟了长宁一眼道:「她看起来不像是无恙的样子,你既说她无恙,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你还是须提提醒她一二。」
第1352章 辟邪神术(4) 知儿不知道说什么好,鱼安安又道:「还有,她这把年纪了就不要随意装嫩,更不要随意喊人姐姐,这年头如果不是亲生妹妹,随便一个女子跑出来喊别的女子为姐姐,一则不礼貌,二则容易被人误会为小三。」 知儿见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却左一句无恙,右一句小三,没说什么脏话,却几乎是字字诛心,这功力比起长宁来不知要深多少,有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长宁也真是倒霉。 知儿淡声道:「王妃误会了,郡主与王爷有婚书在身,不日就要成亲,依着习俗就算是喊王妃一声姐姐也不为过,王妃却出口不饶人,会不会太过了些?」 长宁和凤钰有婚书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知儿此言一出,四周的那些官员面上都有些震惊,不由得将三人再次打量了一番,难不成他们的王爷朝令夕改,也是个好色之辈? 鱼安安问凤钰:「王爷何时与郡主定的亲?」 「本王不在梦州的时候,曲听风以为你死了,恰好北燕的摄政王带着长宁郡主来梦州,曲听风觉得本王该留下血脉,所以便和摄政王写下那纸婚书。」凤钰淡淡地道。 长宁闻言终于找回了一些脸面,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有些挑衅地看着鱼安安道:「等我和王爷成亲之后,还请姐姐多加关照。」 「好说好说。」鱼安安无视她的挑衅,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问道:「你是不是在北燕嫁不出去?」 长宁怒意再生,知儿怕她又被鱼安安套住,抢先开口道:「郡主身份高贵,在北燕无数名门望族欲求娶,就连我朝太子对郡主都爱慕有加。」 鱼安安笑道:「我听说北燕的婚嫁习俗与梦州无异,女子十五岁会成亲,就算不成亲也当订了婚,好像郡主已经十六岁了,不知来梦州之前可曾有婚约?」 知儿在心里轻抽了一口气,她们今日打算见到鱼安安之后就狠打她的脸,鱼安安似乎知道他们的打算,今日一见面就没有给她们留一分面子,一开始占了先机后竟是半分不让,这个问题不管她怎么回答似乎都不好。 于是她淡声道:「郡主自小听闻钰王的故事,对钰王爱慕有加,曾发誓这一生只嫁像钰王那般优秀的男子,所以便将那些婚事全部推拒,这一次郡主随我家王爷游歷至梦州,与曲先生说起钰王的事情,郡主听闻钰王妃已失踪五年,心里对钰王更加敬重,愿意下嫁。曲先生心疼钰王情伤太重,便代钰王与我家郡主写下婚书,却不像,失踪了五年的王妃此时竟回来了,此事实有些委屈我家郡主,还请王爷给个说法。」 鱼安安早前就知道这个知儿是个厉害的角色,这番话先将长宁抬到一定的高度,也将长宁和凤钰的婚书的来歷从另一个角度说了出来,这态度不卑不亢,话说也得恰到好处。 鱼安安正欲说话,凤钰却已经开口:「你们要本王给什么说法?是趁本王不在暗签婚书还是你们北燕想在梦州设个眼线?」
第1353章 辟邪神术(5) 凤钰这话就带了刺了,知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她之前虽然听说凤钰不是怜香惜玉的主,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但是这事涉及到北燕和梦州的交情,她觉得以凤钰的身份终究会有所顾忌,却没料到凤钰的话却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知儿咬着牙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郡主也是我家王爷的掌上明珠,钰王这般说话实有些作贱我家郡主,我家郡主是何等人物,想娶她的人都排到王府十里外了,只是她对王爷情有独钟,她的一番真情又了岂容得王爷如此折辱?」 她说到这里,长宁的眼里有几分泪光,当即大声道:「我敬王爷是真英雄,王爷却趁我父王不在就如此欺负我,既然如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说完直接就往湖里跳,知儿拦住她道:「郡主,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王爷交待!」 「知儿,你放手!」长宁泪如雨下:「让我去死!」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这戏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这对主僕在演的,但是这是梦州,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自不可能让长宁去跳湖。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样的戏码他幼时曾在后宫里见过不少次,却没料到这种事竟还在他的身上上演,真不是一般的烦心,以他的性子,此时是恨不得拔剑将长宁和知儿砍了拉倒。 鱼安安轻按了按他的掌心,他看了她一眼,她轻掀了一下眉毛,对他轻摇了一下头。 凤钰看到她的样子,再看到寻死觅活的长宁,他心里的暴躁感更浓了些,眼里的杀意也更浓了些,但是却终究没有动,只是他身周的气息已经变得一片冰冷。 鱼安安对浣溪和紫烟儿道:「你们去扶郡主回房休息吧!」 紫烟儿在东明的时候就见识过鱼安安收拾人的手段,此时自然明白鱼安安的心思。 于是她在跑过去拉长宁的时候,脚下轻踢,一枚石子就落在长宁的脚下,然后她再极快地跑到长宁的身边,伸手一拉知儿,极为巧妙的将知儿的手拉开,长宁的脚踩到石子一滑,整个人就朝湖里跌去。 她一入水,水面便飘起了一层红色的血迹。 知儿的面色一白,紫烟儿当即惊道:「来人啦,郡主受伤了,快去救郡主!」 四周的侍卫本就极为关注这边的事情,只是长宁是女子,他们没得到吩咐不敢上前来拉,此时紫烟儿一叫,他们便全部跳了下来。 长宁不会水,那湖也不浅,她一掉去就没到头顶,原本她只是想要吓唬鱼安安和凤钰的结果反倒把她自己吓得不轻。 她在扎挣的时候,怀里的月事带轻水一泡就浮了出来,恰好此时一个侍卫将她拉出了水面,那条月事带刚好就搭在她的脸上,月事带里的血经水一泡,直接就淋了她一脸,真真是无比销魂。 鱼安安眼尖看到了这一幕,嘴角抽了抽。
第1354章 辟邪神术(6) 长宁初时因为呛了水没弄明白那是什么东西,只是闻到了血腥味,然后她才想起脸上顶的是什么,当即把她噁心的只想吐! 知儿也跳下水去救她了,看到那玩意她也先噁心了一把,然后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了下来,将她扶上了岸。 众人看到长宁脸上的那玩意,便大概明白长宁身上的血从哪里来了。 只是他们心里也有些疑问,长宁贵为郡主之躯壳,身上怎么会带着女子用过的月事带?难道是她自己用过的来不及扔掉的? 他们想一想,只觉得一阵恶寒。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有大夫在那里侯着,大夫之前听说她受伤了,一下来忙问她哪里受伤了。 长宁没有回答,知儿也不会回答,鱼安安在旁道:「长宁郡主是我梦州的贵客,一定要仔细为郡主检查伤口,好生照看!」 长宁一听这句话再加上之前呛了水,气得直接就晕了过去。 经此一闹,那些前来赴宴的官员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但凡有点眼色的都知道他们的王妃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鱼安安作为宴会的女主人,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自然也该展现一点她的风度来,于是便带着浣溪和紫烟儿跟了过去。 长宁之前在湖里众人看到了血和月事带,粗粗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大夫是凤钰的人,凤钰说长宁受伤了他自然要为长宁包扎伤口,只是长宁是女子身份又高贵,他也不可能扒开长宁的衣服为她包扎。 鱼安安进来后便让大夫出去,大夫轻松了一口气忙大步离开,知儿和长宁此时身上的湿衣已经换了下来,长宁也已经醒了过来。 她一看到鱼安安便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怒道:「鱼安安,你好残毒的手段!」 「比不得郡主用心良苦。」鱼安安的眼里绽着淡淡笑意道。 长宁气得不轻,鱼安安又道:「郡主的心思我明白,我的心思郡主大抵也是知晓的,眼下这种情况我们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长宁的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一些道:「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说到底不过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鱼安安闻言并不生气,只极浅淡的笑了笑道:「和我没话可说吗?也是,其实我也和你没话可说,当初你生死一线的时候我救得了你,自然也就随时杀得了你。」 长宁怒道:「你在威胁我?」 鱼安安定定地看着她道:「我从来不威胁任何人,因为我觉得威胁这事很伤神,通常情况下我会直接动手,因为那样会简单有效。」 「你敢!」长宁冷着声道。 鱼安安轻笑一声:「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在这个世上就没有我不敢去做的事情,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晓,那就是我是一个大夫,而且是一个医术相当高明的大夫,所以我有无数种法子让一个人生不如死。之前你屡次对我出言不逊,更曾想要我的性命,我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都没和你一般计较,但是……」 她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敛去道:「但是你若是再来挑战我的底限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推荐龙九月的《首长宠妻:重生最强军嫂》,最烧脑的现言重生文,故事棒棒哒!
第1355章 至亲亲人(1) 鱼安安的声音很温柔,却听得长宁心尖一颤,莫名的冷意自从长宁的脚底升起,炎炎的夏日,仿佛剎那间就进了寒冷的冬日,让长宁不的身体不由得一抖。 鱼安安给长宁的感觉,不过是个侯府里的寻常女子,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她比,可是她此时却觉得鱼安安是那么的可怕,那种冷彻心扉页的寒意竟和凤钰有那么几分相似。 她此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被鱼安安压下一头,但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鱼安安,被鱼安安的气场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鱼安安挑眉一笑道:「郡主是难得的聪明人,想来知道后续会怎么做,你落了水着了凉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说完抬脚就走,她才一出去,就听得里面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听那动静,应该是长宁在摔东西。 鱼安安的唇角微勾,眼里泛起冷意,浣溪轻声道:「王妃,只怕长宁郡主是个不听劝的。」 鱼安安的眉眼淡淡:「这事很显而易见。」 浣溪的眼里有些许担忧,紫烟儿却道:「她说到底也是北燕人,这里不是她的地盘,太过嚣张只会让她自寻若吃。」 这事浣溪也是认同的,她自不担心鱼安安会吃亏,但是她今日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似有什么会发生一般。 鱼安安回去的时候,宴席也快开始了,她是今日宴会的主人,自然坐在主席,凤钰此时已经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了,见她过来对她轻招了一下手。 宴会的大殿很是宽敝,里面坐了数十人也不觉得拥挤。 今日趁宴的人鱼安安除了曲听风和铁知宵外,认识的也只有江焰和邵先生。 邵先生当日跟着凤钰来到梦州后,梦州的俗物就由他在打点,如今他在梦州的职位是司马,也是类似于大拓首辅的职位。 近来梦州事多,他也忙得脚不沾地,鱼安安和凤钰回来的那日青川县那边的水库决了提,他亲自带着人去处理相应事宜,昨日才匆匆回来。 他听说鱼安安平安回来的消息时是又惊又喜,夜里便想着到王府来探望却被身边的侍从拉住了,他一想也有道理,如今的情行比不得在大拓京城的时候,他也算是外臣,哪有大半夜跑去看王妃的道理,就算是他一把年纪没有其他想法,凤钰也不会多想,但是终究不太合适,于是他才生生忍住。 他本打算今日一早来别院的,只是没料到出门前又出了一件需要紧急处理的事情,于是便又耽搁了一番,不但没早到,反而还错过了鱼安安教训长宁的事情。 他过来后早有人将那件事情说给他听了,他听后心里老神安慰,他家当年那个不知道吃醋为何物的王妃终于开窍了,这也表示她心里是真的在乎凤钰了,不管鱼安安当年因何离开,现在总算回来了,往后他家王爷便也不用再受折磨了。
第1356章 至亲亲人(2) 邵先生此时才算是正式见到鱼安安,他的长眼里透出了欢喜,当下微笑着道:「见过王妃,往后不走了吧?」 鱼安安素知邵先生的性情,没料到这五年来的司马生涯并没有必变他的一分性格,她轻笑一声道:「不走了。」 她说完看向凤钰道:「王爷这么好,我哪里捨得离开?」 这话凤钰是爱听的,他斜斜地看了邵先生一眼,问道:「青川县的事情处理完呢?」 邵先生答道:「中间有些细节还需请示王爷。」 「一会宴席散了后再说。」凤钰轻轻点头。 邵先生对凤钰是敬佩的,这几年他亲眼见到了凤钰处理一应事情的能力,此时也不是说事的时候,只是他还站在那里对鱼安安道:「我敬王妃一杯。」 鱼安安含笑点头正打算喝酒,而她手里的杯子却落在了凤钰的手里:「你这几日不宜饮酒。」 鱼安安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她有什么地方不适合喝酒的,她觉得可能是凤钰认为喝酒对她不好吧,没料到凤钰却道:「对孩子不好。」 鱼安安还在想她喝酒怎么就对离生不好的时候,四周响起了轻笑声,那些笑声里还夹杂着祝贺的声音,她有些发蒙的时候对上凤钰那双幽深的眸子时,她陡然明白了几分,此孩子非离生。 她轻咳道:「没有的事。」 「尽早的事,早些准备以策万无一失。」凤钰的语气平静。 鱼安安无语,恰在此时有侍女端着一碗鸡丝豆皮过来,他难得体贴的亲自为她布了一筷子的菜:「这个你吃比较好。」 鱼安安实不知道说什么好,今日的凤钰实在是体贴的有些过了头,这让她很不适应。 邵先生的眼里则满是欣慰的表情,时隔五年,还得看到两人如此恩爱的画面,实在是让人开心。 凤钰的态度表得很明,自然再没有人敢向鱼安安敬酒,也没有人敢提这几日传得满城风雨的事情,因为凤钰的态度明显告诉了所有人,若鱼安安真的失了贞的话,他不可能还会如此宠着鱼安安。 原本存了看戏心思的那些官员,默默的将这些心思收了起来,静静的吃着菜。 如果这事按照这样的结果发展下去,这场宴会也就会这么四平八稳的结束了,那些流言虽然没有破但是也会因为凤钰的态度而渐消亡,如此一来,也算是将这事揭过去了。 只是还有人不满意这样的结果,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 就在邵先生拿着酒杯回到自己的的座位上还没有坐稳的时候,有侍卫匆匆进来道:「王爷,有人自称是王妃的父亲和祖母想要见王妃。」 今日这样的宴会,侍卫自不会轻易放任何人进来,只是来人一来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并极为执着的要见鱼安安,更拿出了忠勇侯府的信物,他们并不知晓鱼安安和忠勇侯府的关系有多差,自然也就不敢殆慢,硬着头皮闯进宴会来禀报。
第1357章 至亲亲人(3) 若是平时,凤钰和鱼安安若是不想见忠勇侯府的人直接拒绝了便好,但是眼下是在这么多人的宴会上,在这个极为重孝道的国度,就算是凤钰的性子再疏狂也不能直接让人将他们轰走。 凤钰的眸光顿时就冷了下来,鱼安安已经开口道:「我祖母和父亲远在大拓的京城,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来到梦州,莫非是有人假冒他们?」 侍卫是个实心眼,答道:「他们拿了忠勇侯府的府印,应该不是骗子。」 鱼安安的眸光也冷了下来,她虽然对老夫人是有些敬重的,只是那些敬重在当年老夫人亲眼看着鱼伯仲将她和鱼承欢的身份对调后就已经荡然无存。 至于鱼伯仲,那就不是人渣两个字可以形容得了的。 他们两人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必定是有事,而且绝对不会是好事。 鱼安安见在场所有的官员都看着她,她知道这件事怕是由不得她任性,她淡声道:「既然是祖母和父亲来了,你先引他们到花厅休息片刻,我一会就过去。」 侍卫应了一声,还未出去,就听得一记有些苍老的男音无比悽惨地道:「儿啊,为父终于找到你了,这几年你当真让为父好想!」 原来鱼伯仲趁着守卫不备,带着老夫人直接就闯了进来。 鱼安安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需要再见鱼伯仲这个人渣,不想竟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和他相见。 她不觉得她和鱼伯仲有什么父女之情可叙,但是这个他看到她却似乎很是激动,站在那里竟老泪盈框,似乎和她真的是父女情深一般。 鱼伯仲此时衣裳有些缕烂,头髮也有些散了,看起来甚是狼狈,五年不见,他那双原本就有些混浊的眼睛此时更加混浊了,他的皮肤也黑了不少,脸上的皱纹更深,那般站在那里,看起来比五年前老了不少。 他身后的老夫人相对他而言没有那么狼狈,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含了几分泪光,她此时拄着一根拐杖,着了一身干净的布衣,终也露出了几分落魄的模样来。 鱼安安看得出来,老夫人眼里的泪光不假,看到她时的欣喜也不假,只是那双精明的眼里终究透着几分难言的复杂,她心一沉,眸光渐深。 而那久别的父女重逢戏码此时却还是需要演个十足十,她温婉一笑从主位上站起,然后缓缓地走到老夫人的面前道:「祖母何时来的?」 她此时的面色太过平静,那双眼睛也太过通透,这般看着老夫人时老夫人却没来由的心底一酸:「安安,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她说完将拐杖往旁边一放,伸手就将鱼安安抱住,继而放声痛哭起来,那声音极为真切。 鱼伯仲原本是等在那里打算和鱼安安抱头痛哭的,可是鱼安安却根本就不理他,直接忽略他和老夫人抱在了一起,他那双伸出去的手不知道是往回收还是往前抱,顿时就有些尴尬。
第1358章 至亲亲人(4) 只是鱼伯仲从来就不是一个要脸的主,他也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直接朝鱼安安抱了过去:「安安,几年不同,为父好生想你!」 宴会上突然出现这么一副父女重逢的景像,倒让四周的官员们愣在了那里。 凤钰对于鱼安安和忠勇侯府的关系再清楚不过,更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此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有好事,只是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也不能直接轰人,只是冷着脸站在那里。 鱼安安被老夫人抱在怀里,想起老夫人当初对她的照顾,她在心里嘆了一口气,不管老夫人有什么不对,但是终究这么大年纪了,她也不可能直接将老夫人推开。 没料到老夫人在抱着她哭的时候,轻声在她的耳畔道:「安安,万事小心。」 鱼安安顿时一个激灵,有些狐疑地朝老夫人看去,老夫人却已经恢得了那副极度开心又有些伤感的样子,不停的揉着眼睛,然后极为开心地看着她道:「你没事便好,没事便好啊!」 鱼安安就算是想和老夫人摆出那副祖孙情深的样子,此时也觉得有些别扭,只问道:「祖母怎么突然到梦州来呢?这些年在京中过得可好?」 老夫人此时出现的太过突然,时间地点也太巧了些,不由得鱼安安不多想。 只是她还没有弄明白老夫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有些事情便也不好做得太过直接,这才有了这一问。 老夫人想起这些年的生活,轻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 鱼安安的目光落在老夫人的身上,鱼伯仲却在旁插话道:「当年你出事之后,王爷来了梦州,太后也就是如今的太皇太后将这所有的一切都迁怒在忠勇侯府身上,夺了侯府的世袭,抄了我们的家,我和你祖母这些年来可谓是吃尽了苦头,一心盼着你能平安无事!」 他这话说得还算有些技巧,终于没有直说鱼安安当年的跳湖之事,只在说他们的惨。 鱼安安对于忠勇侯府的事情并不关心,这些年来自也不会去打听那些事情,只是在外人看来,她终究是出自忠勇侯府,那么她所有的一切也终究和忠勇侯府有些关系。 当初她在东明的时候,任梓舟和岑寂似有意似无意地提过几句关于忠勇侯府的事情,她没有用心听,但是却也隐约记得好像凤钰带着青骑军南下之后,忠勇侯府的确是被抄了家。 她淡淡地道:「这些年来让父亲和祖母受苦了,你们远道而来,想来也累了,不如先下去休息吧!」 「我们还好。」鱼伯仲轻咳一声道:「这些年来若没有叶白的细心照顾,只怕我和你祖母都活不下去了,叶白,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 他的话音一落,便见得秋叶白缓缓走了进来。 他一来,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凤钰的眼里已经泛起了杀意。 鱼伯仲和老夫人来了便算了,秋叶白此时来了,这事就有些怪了。
第1359章 至亲亲人(5) 鱼安安这几年并没有听到更多关于秋叶白的消息,以至于她一度认为秋叶白已经在那一场动乱里死了。 却没有料到,他不但没有死,反而和鱼伯仲混在一起。 秋叶白比起五年前显得成熟了不少,他的下巴上微微长起鬍鬚,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分儒雅,多了一分成熟。 鱼安安自五年前见过他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他,此时再见,感觉非常奇怪。 秋叶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似乎就粘住了一般,五年前他就知道他错过了怎样的她,此时再见时,她比起五年前更加光彩夺目。 他的心里生出来极为浓郁的后悔,却也知道,有些人一旦错过,这一生可能就是永远错过,如今的他,早已经没有去争夺她的资本。 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强行敛了心里的悔意,微微弯腰,对她轻轻施了一个礼:「见过钰王妃。」 鱼伯仲从来就是一根搅动屎棍子,他无比轻昵地对鱼安安道:「这些年若没有叶白,我和你祖母只怕都活不下来,安安,你可得多谢谢叶白。」 鱼安安还未说话,秋叶白却开了口:「侯爷客气了,不管怎么说,我与承欢也做过夫妻,照顾你和老夫人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他到此时,比起早前不知道聪明了多少,同时也看清了更多的事情,他心里无比清楚的知道,凤钰和鱼安安不会为难鱼伯仲和老夫人,但是却不见得不会为难他。 所以他这些话,只说他和鱼承欢的关系,只字不提他当初和鱼安安的纠葛。 他心里也清楚,以他如今的身份,其实这一生都不要见鱼安安和凤钰的好,只是却终究控制不了心里再见鱼安安一面的想法,于是他便来了。 只是他不想提,这里却有人会提,坐在中间位上的一位约莫四十几岁的白面男子站起来道:「秋叶白?可是大拓曾经的左相秋叶白?」 此言一出,满座倒有多数人以无比吃惊地目光朝秋叶白看了过去。 秋叶白一袭青衫,单手负在身后,竟比他当年立于朝堂之上时还要添几分风流之色,俊朗儒雅中竟还透出了几分隐士高人的风范。 秋叶白天淡淡一笑道:「真没想到,时隔五年,竟还有人记得秋某。」 他这话便算是承认了,那中年男子笑道:「秋相当年年仅及冠便已经是三元及第,更被大行皇帝任为左相,堪称大拓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少年天才,某又如何会不记得?」 中年男子是梦州城最大世家沈家的家主沈星南。 秋叶白语气依旧平淡:「往事已已矣,某如今只是一介布衣,再无心涉足朝堂之事,只想平淡无为的度过余生。」 沈星南笑道:「秋相曾是大拓最为优秀的士子才俊,能力非凡,王爷向来唯才是用,若秋相愿到梦州来为官,必定会是我梦州的幸事。」 秋叶白看了凤钰一眼,见凤钰依旧一脸冰霜,眸子里更看不到一丝情绪。
第1360章 至亲亲人(6) 秋叶白知道凤钰有多讨厌他,就算凤钰再有容人之量也必定容不得他,于是他悠然一笑道:「秋某如今早已淡薄名利,再无为官之心,多谢大人美意。」 沈星南笑呵呵地道:「那倒真是可惜了,不过秋相今日到这里,倒让某想起了近来在梦州流传的甚广的一则传闻……」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鱼安安又看了看秋叶白道:「据说王妃曾和秋相成过亲?」 此言一出满堂色变,邵先生的眉头皱成一团,曲听风和江焰眼里都有几分怒意,铁知宵已经一掌拍在案上:「沈大人从哪里听来了这些闲话?」 「如今梦州到处都是这种传言,铁大人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当年王爷和王妃之前你似乎就跟在王爷的身边了,当年的事情想来铁大人也是知晓的,不如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呗?」沈星南微笑道。 铁知浓气得握紧了拳头,他有些担心地看了鱼安安和凤钰一眼,却发现两人此时竟出奇的平静,脸上没有露出一分不悦来。 正在此时,长宁的声音传来:「原来传闻竟是真的,王妃在嫁给王爷之前竟还嫁过人,这事倒有趣得紧。」 她此时穿了一件碎花描金线的长裙走了进来,挑高的眉里满是讥讽的笑意。 她说完对着凤钰盈盈一拜道:「见过王爷。」 鱼安安的眼里终有了冰雪之意,只是面色依旧平静,她早前就已经料到长宁一定会生出事情来,却没料到长宁的本事通天,竟将鱼伯仲和秋叶白都寻了过来。 事情到此时也有些出乎鱼安安的意料之外,长宁那里,她方才去的时候其实是动了些手脚的,也吩咐了守门的侍卫将长宁拘在那里,而此时长宁能赶过来,这准备工作比她做的都要足得多。 凤钰的面色冰冷,鱼安安轻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必激动,因为他已经将他今日该做的事情做了,余下的事情由她来解决。 她若是连这些事情都处理不了,她也就不是鱼安安了。 她之前念着长宁是北燕的郡主,原本是打算给长宁一些机会的,只是长宁一心寻死,那她自不会再对长宁客气。 长宁此时美丽的眼睛里满是得意,她含笑问鱼安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钰王在梦州曾有过一道政令,那就是不管男女,只能有一妻一夫,这政令在我看来好得紧,只是我想问问钰王妃,钰王是何等人物又岂会娶你这么一个嫁过一次人的女子?你到底对钰王用了何种妖法才让他对你如此念念不忘?」 沈星南附和道:「此事某也觉得极为不妥,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话,只怕王妃是配不上王爷的,还请王爷休掉王妃,另寻良配!」 鱼安安的目光落在沈星南的身上,她淡淡一笑道:「你又是谁?」 沈星南答道:「某是梦州司文阁副使沈星南。」 司文阁副使相当于是礼部尚书的官职,只是这梦州是凤钰的梦州,这官职有没有权就看凤钰给不给了。
第1361章 至亲亲人(7) 凤钰从不讲究礼法,所以司文阁副使说到底就是一个闲得不能再闲的虚职。 鱼安安问道:「我跟你有仇吗?」 沈星南没料到她问得如此直白,愣了一下后道:「王妃这话问得奇怪,我今日第一次见到王妃,自然是没有仇的。」 鱼安安的眼睛一斜道:「那你就是跟王爷有仇了。」 沈星南大惊道:「王爷是我最为敬佩之人,自也不会有仇,还请王妃不要乱说。」 「你跟我无仇,又对王爷很是敬佩,还知晓我和王爷极为恩爱,此时为什么要劝王爷休了我?」鱼安安冷冷地道:「你难道不知道宁拆七座庙,不毁一段姻缘吗?」 沈星南愣了一下,长宁冷笑道:「那是因为沈大人觉得你配不上王爷!」 她说到这里眼里满是讥讽地道:「王爷是何许人物,你一个嫁过人失过贞的女子又哪里配得上王爷?」 鱼安安大奇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五年前郡主只有十一岁,且还在北燕,又如何知晓这些事情?」 寻常女子被问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一个个不是以死明志就是羞愧不已,像她这么大方反问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这事如今梦州城里都传遍了,谁不知晓当年王妃与秋相大婚的时候曾偷过人,当时朝中还有不少的大臣亲眼目睹了那件事情,虽然隔了五年,但是那件事情知晓的人不在少数。」长宁颇有些得意地道:「扭说当年将王妃从秋府接回来的还是老夫人,老夫人,是否有此事?」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老夫人的身上,老夫人面色微变,鱼安安的心念微沉,她倒不怕老夫人说出当年的事情,五年前她都不怕,如今自然更加不怕,只是老夫人如何处理这事就能看出老夫人的心思。 长宁之前就曾打听过,知道鱼安安和忠勇侯府的关系一直都非常不好,这一次不管老夫人会在人前说什么,她都有把握将鱼安安不贞的罪名全扣到鱼安安的身上去。 她此时会这样问其实她是做了不少的功课的,说到底,今日老夫人等人会出现在这里,她是花了些力气的,更曾许了他们一些好事,只要他们指证鱼安安,让鱼安安身败名裂,她就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然而,事情总有例外。 只见老夫人的身体微微一抖,然后直接拿起拐杖就往长宁的身上打去,一边打一边骂:「你是哪里来的小姑娘,年纪轻轻,竟就如此狠毒,竟如此无中生有的来折辱安安?」 如此变故,倒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最吃惊的当属鱼安安和长宁。 鱼安安已经做好准备要修理长宁了,没料到老夫人却出了手,她之前就在猜老夫人等人是不是长宁请来的,也做好了和应对的准备,没料到老夫人竟会帮她! 长宁没料到老夫人会动手,所以没有防备,第一下便挨了个结实,她何曾被人如此打过,顿时就火了,下意识伸手就去推老夫人。
第1362章 至亲亲人(8) 老夫人是真正的宅斗高手,以前没在鱼安安的面前现过什么道行,不代表她就对此术生疏,以她之能,对付长宁这么一个嚣张不讲道理的小姑娘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长宁的手指头还没有碰到老夫人,老夫人的身体就倒在了地上,长宁呆了一下,老夫人骂道:「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你这小姑娘都能下毒手,你的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长宁怒道:「我根本就没有推你,是你自己倒在地上的!」 老夫人也怒道:「你若不推我,我难不成还能自己倒在地上?我这么一把年纪了,如何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这么一说,长宁也不太确定方才她有没有推老夫人。 鱼安安伸手将老夫人扶起来道:「祖母,你没事吧?」 老夫人颤微微地道:「安安,祖母五年没见你了,没料到一见你竟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祖母心里后悔,后悔当初同意了你和秋相的婚事,这才引得那些流言四起,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这些别有用心之人竟还不放过!」 鱼安安虽然知道此时的老夫人有演戏之嫌,但是她此时能这么护着她让她的心里一软,她轻声道:「当年的事情怨不得祖母。」 老夫人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老实,人家都欺上门来了,你也不说句话。」 她说完拄着拐杖看着长宁道:「你这丫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凭我多年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必定是看上王爷了,想要嫁给王爷,所以才处心积虑的抵毁安安的名声,然后你便趁虚而入!」 长宁的面色一变,老夫人又冷哼道:「可是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又岂会看上你这种狠毒无比的女子?安安是由我老婆子一手带大的,又岂会由得你来欺负?你不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吗?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你们都听仔细了!」 老夫人说到这里无比锐利地看了长宁一眼,缓缓地道:「当年忠勇侯府的确是和秋相有婚约,只是那个和秋相有婚约的人不是安安,而是庶女承欢。」 鱼安安的眸光微沉,老夫人说起当年的旧事无比冷静,她这句话也没有什么毛病,只是却将概念换了。 五年前老夫人基本上就没有过问过她的事情,却没料到五年后却站出来为她出头,她粗粗一想便明白了大概,忠勇侯府已倒,眼下忠勇侯府若想重振门楣,似乎也只能靠她了,如今的她,已经是老夫人唯一的依靠,老夫人此时不帮她又能帮谁? 长宁大声道:「你骗人,当年鱼安安嫁给秋叶白的事情大拓京中人尽皆知,为此鱼安安和秋叶白还打了一场官司,然后当场休了秋叶白!」 老夫人冷笑一声道:「小姑娘你是看戏摺子看多了,然后自己在编故事吧?」 长宁愣了一下,老夫人冷冷地道:「今日里所有当事人都在这里,难不成知道的还不如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多?」
第1363章 婚书有变(1) 长宁语塞,老夫人又道:「当年的是非曲直,没有人比忠勇侯府的人更清楚,也没有人比叶白更清楚,你这般胡说八道,毁了安安的名声不说,你就不怕死去的承欢半夜来找你吗?」 长宁实在是想不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也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会直接改变阵营,她忍不住道:「鱼安安根本就没有把你们当成是亲人,你这么昧着良心护着她,迟早会被她坑了!」 老夫人的语气平静:「你可曾见过自家人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吗?哦,也有的,只不过那些都是没有见识被有蒙蔽了双眼的蠢货。」 长宁怒极,知儿怕她说出不该说的话来,当即将她拉住道:「郡主,你许是被人骗了。」 长宁没有说话,而是朝秋叶白看去。 秋叶白的面色平静,不看鱼安安也不看长宁,只是淡然如同陈述一件事情一般:「我秋叶白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承欢。」 他这话其实说得相当有水平,没有提及他和鱼安安大婚夜的事情,只是说了他和鱼承欢的婚事。 而他这话一出口,听在别人的耳中就变成了是鱼安安和他没有关系,如今梦州的传言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设下的局,是专门针对鱼安安而放出来的风声。 眼下在梦州,和鱼安安不对付,且还能力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长宁。 几个知晓当年旧事的人轻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是太明白,五年前和鱼安安势如水火的忠勇侯府还有秋叶白,怎以会突然站出来帮鱼安安。 也许是他们如今大势已去,鱼安安和凤钰已经不是他们能得罪得到起的人了。 也许是他们良心发现,所以就会有这样的选择。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讲都是好事。 邵先生淡淡开口道:「秋相对鱼二小姐用情之深,当真让人佩服得紧。」 秋叶白眉眼疏淡,没说话,只是对着邵先生轻轻一揖。 邵先生又道:「王妃身份高贵,自不会和那些不相干的人一般计较,只是某些品性低劣的人想要通过中伤王妃从而取而代之的话,我第一个不同意!」 他这话的意思任何人都看得明白,今日在这里为难鱼安安的只有长宁,而长宁和凤钰又有婚书在身,长宁的动机也就有了。 至于这些天来关于鱼安安的流言从何而来,只要人不傻就都能想得出来,更不要说今日在座的都是聪明人。 再加上有老夫人和秋叶白站出来为鱼安安做证,那么其他的事情也就显得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于是在座的人看着长宁的眼神就不是那么温和了,里面鄙夷的成份极重。 长宁气得半死,可是此时大势已去,她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 铁知宵站起来:「王妃是我梦州最尊贵的女子,我们只认这一个王妃。」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个自然也就站了起来,齐声附和。 沈星南有些担忧地看了长宁一眼,轻嘆了一口气,也站了起来。
第1364章 婚书有变(2) 鱼安安看了看众人,眼里有笑意漫了出来,她淡声道:「多谢各位。」 凤钰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道:「本王这一生只有安安一个妻子,不会娶侧妃,更不会纳妾。」 他说罢看着长宁道:「摄政王和郡主的美意,本王无福消受,梦州是本王的梦州,容不得任何人说三道四,这里不适合郡主,郡主还是早日回北燕吧!」 他这逐客令下得一点都不客气,没给长宁一分面子。 长宁面色铁青,凤钰又道:「铁知宵,近来梦州有不少关于王妃的流言,可查到那些流言从何而来吗?」 铁知宵稳稳地送上几封书信递到凤钰的面前道:「回禀王爷,卑职已经查明,近来关于王妃的那些流言都是有人别有用心策划出来,是有人专门雇了一群人在各处茶楼酒坊里散布谣言,卑职已经细细盘问过那些人了,他们都说是有人给了他们一大锭银子,让他们这么做的。」 长宁的面色顿时一片苍白,她自认为这些事情她做得极为隐秘,却没有料到根本就没有逃开凤钰的耳目,她安排下去的那些人竟都被抓了。 鱼安安看了凤钰一眼,终于明白他今日为何要陪她过来了,他竟早早就将这件事情处理完毕。 她心里温暖,有人护着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她淡声问道:「可查出来是什么人让他们这么做的吗?」 铁知宵的目光落在长宁的脸上,眼光讥讽地道:「还未完全查明,只是该有的线索都已经掌握在手里了,想来要查出真相也不过是这几日的事情。」 凤钰没看长宁,只沉声道:「继续查,本王还真想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本王的梦州生事。」 他这话基本上是明明白白地告诉长宁,他已经将幕后之人查清楚了,要不要将人证和物证拿出来,不过是在凤钰的一念之间。 如果长宁老实的话,那么这事也就到此为此,全了她的脸面,但是如果她还要纠缠不清的话,那么就算长宁是北燕摄政王最宠爱的女儿,也会让她成为全天下恶毒女子的典范。 知儿拉了长宁一把,长宁心里极度不情愿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看着凤钰道:「王爷查王妃的事情无可厚非,但愿王爷那么聪明的人,不要被人骗了。」 凤钰的眼子里寒意漫出:「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骗得了本王。」 长宁心里一寒,却还是不死心地道:「王爷今日之事说得太过了些,就算你和王妃的感情深厚,但是我与王爷你的婚书却是白纸黑字的写下的,难不成王爷想做言而无信的小人?」 凤钰微微皱眉,一直话多今日却格外沉默的曲听风站了出来:「当初写下那纸婚书的人是我,若郡主不嫌弃的话,我愿意照顾郡主一辈子。」 此言一出,满座再次大惊。 曲听风代凤钰写下那纸婚书的事情到此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此时曲听风自己跳出来说要娶长宁,这事多少就有些变味了。
第1365章 婚书有变(3) 鱼安安看了曲听风一眼,见他今日难得一本正经站在那里。 她的心里也生出了一分好奇,曲听风是什么性格她再清楚不过,这货平时牙尖嘴利外带适当的犯贱,遇到他能承得住的事情时是会很爽快的承当下来,比如说他的那些生意,遇到其他他承当不了的事情时,他就直接变成了软蛋,能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长宁已经发怒:「你娶我?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娶我?」 曲听风对于她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吃惊,他的嘴角挂了几分了他惯常的笑意:「我是王爷手下的第一谋士,如今掌管着整个梦州的钱粮,除此之外,我自己带有无数的私产,大约有一千多家酒楼,一万多家铺子,外面其他的生意什么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到底有多少银子。」 他说到这里朝长宁猥琐一笑道:「我虽然没有王爷的权势,也没有王爷长得好看,但是我的性格好啊,我温柔道体贴会照顾人,最重要的是,我钱多啊,这世上只要有郡主看得上的东西,我就能买给郡主。」 他的模样其实长得还算俊朗,但是此时露出这般猥琐的样子来,就多少有点下流的味道了。 长宁当即就恼了:「你……你给我滚一边去,你根本就配不上我!」 曲听风见她恼了,他反倒更加平静了几分,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其实我也知道我配不上郡主,但是我仰慕郡主已久,王爷他已经明确表示他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不甜,不如郡主将就一下?」 他说到这里眼睛微变,狡黠一笑道:「再说了,当日与郡主有婚书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并不是王爷。」 「怎么可能!」长宁大怒道:「那纸上写得清楚明白,我嫁给王爷做侧妃,和你有什么关系?」 曲听风笑着道:「真的是这样吗?郡主要不要拿出来仔细看一看?」 长宁冷笑一声道:「我真没料到钰王居然有你这种没有节操的臣子,更没有料到梦州这般欺辱人,让我将婚书拿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需事先说好,若婚书上写的是我要嫁的人是钰王,那么钰王需在今日就定下迎娶我的日子,更要将鱼安安休了,立我为正妃!」 北燕的民风比起梦州来要更加开放,长宁看似柔弱,但是却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 她虽然有女子的羞涩,但是她今日先被长夫人打了顿,挨了打还不能还手,然后又被曲听风占便宜,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对此时的她而言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她不是一个能藏匿得住心事的女子,所以话说到这里她干脆将将她心中所想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曲听风笑眯眯地道:「若是婚书上写的是要嫁给我,那你今日是不是也当着大家的面定下婚期?」 长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他素来是个没皮没脸的,被她瞪了不但不恼,反而朝她猥琐一笑。
第1366章 婚书有变(4) 长宁怒道:「婚书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 曲听风笑着道:「可是在王爷看来,婚书也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王爷和王妃恩爱异常,又怎么可能会娶你?」 长宁又如何受得了他这一激,当即便道:「好啊,那就依婚书上所说的那般来!若真写的是我嫁给你!」 曲听风言笑宴宴地道:「那劳郡主将婚书拿出来看一下。」 长宁今日本是砸场子来的,婚书自然是带过来的,当即把手一伸,知儿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长宁见知儿迟迟没将婚书拿出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扭头朝知儿看去。 知儿和曲听风打过几回交道,知他看着没个正形,但是却狡猾得很,此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必定是有所倚仗的,她对着长宁摇了摇头。 长宁淡声道:「将婚书取出来吧,我相信钰王的为人,这里虽然是梦州,但是我相信钰王绝对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她这话说得挺大声,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也非常笃定,只要婚书一拿出来,凤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必定是不能赖帐的,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定下两人的婚期。 她出门之前还将婚书细细地看过,婚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她才敢如此自信。 她有些挑衅地看了一眼鱼安安,只差没给鱼安安白眼了,她的意思非常明白,那就是你的位置马上就是我的了,看你往后还有什么好得瑟的。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看了站在那里的曲听风一眼,曲听风表情淡漠,嘴角若有若无的含着笑,那双眼睛看起来贼坏贼坏,她心里有些好奇,曲听风为何会如此笃定? 她记得她刚来梦州的那天,看了一眼长宁拿出来的婚书,上面的确是写着凤钰的名字。 知儿知劝不住长宁,只得将婚书取了出来。 因为婚书对长宁很是重要,所以她将婚书放在一个极为精緻的楠木盒子里装着,盒子上还有一把精緻的小锁,需要钥匙才能将盒子打开。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盒子上,坐了几十个人的房间倾刻间一点声音都没有。 凤钰在看到那个盒子的时候眸光便淡了下来,他看了曲听风一眼,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一下。 长宁拿起钥匙将盒子打开,取出了里面的婚书,婚书上的内容她近来看了不下百遍,里面所有的句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也不看婚的内容,直接将婚书摊在曲听风的面前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曲听风难得配合的睁大眼睛去看那纸婚书,面上的笑容敛去。 长宁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屑地道:「眼下你可心服口服?」 她说完又将婚书往凤钰的面前放了放后有些骄傲地道:「婚书定时,王爷虽然不在,但是这婚书上却有王爷的印鑑,那么这事就是定下来的了!今日里还请王爷将鱼安安休了,然后将我们的婚期定下!」
第1367章 婚书有变(5) 长宁的下巴微微抬起,眼里透着几分高傲,从本质上来讲,她一直都是个骄傲的少女,她喜欢凤钰已久,摄政王离开时将她留在梦州便是让她用尽法子搏得凤钰的欢心。 她知道摄政王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但是她却是真真切切地喜欢凤钰,是想和他白头到老的。 她知道凤钰对鱼安安情有独钟,之前她只要一想起要和鱼安安分享凤钰她就觉得特别痛苦,眼下有这样的机会将鱼安安休掉,在她看来是大好机会。 凤钰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然后瞟了一下那纸婚书上的内容,他依旧是那******冰块脸,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在看完婚书之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长宁的身上。 长宁终究是个少女,再加上她心仪的人又是凤钰,此时看到凤钰的目光时,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红,她微低着头轻声道:「等我与王爷完婚之后,我必会好好侍奉王爷,今生今世只爱王爷一人。」 凤钰的眉毛轻轻动了一下,淡淡地道:「多谢郡主美意,只是你的这般美意本王实在是消受不起。」 鱼安安就在凤钰的身边,在长宁打开婚书的时候,她也将婚书上的内容看了个清楚明白。 她浅笑道:「郡主对王爷如些有心,我在这里先替王爷谢过,只是这事郡主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怎么可能会弄错?」长宁瞪了鱼安安一眼道:「你是不是在吃醋?」 鱼安安还没有回答,她却已经将嗓门拔高了几分,用无比得意地语气道:「只是这醋不是你吃得起的,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今日看到这纸婚书,你也该死心了!」 鱼安安眨了眨眼睛道:「要不郡主把这婚书给大伙都看看,也许这样我就真的死心了!」 长宁原本就想将那婚书给所有人看,鱼安安的这句话倒很合她的心意,于是她一边拿着婚书给在场所有的官员看,一边对凤钰道:「我知王爷和鱼氏感情深厚,但是鱼氏品行败坏,根本就配不上王爷,我信王爷是重诺守信之人,今日里必定会给我一个说法!」 她将婚书给那些官员看过时,他们面上的表情和长宁想像中的相差甚远,一个个甚至用有些吃惊地目光看着她。 鱼安安缓缓地道:「王爷自然是重诺守信之人,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实现,虽然当初写下这纸婚书的时候王爷并不在梦州,但是我相信王爷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她说完眼里含了三分笑意又道:「我也相信郡主是个重信守诺的女子,既然将这婚书给大伙看了,肯定也不会抵赖,曲听风,你真真是个有福气的。」 曲听风眼里虽然有些无奈,但是脸上却堆满了笑意,他微微躬身道:「谢王妃夸奖,其实我也觉得我是个有福气的,能娶到郡主八成是我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长宁看到四周的人看她的表情好像有点怪,到此时她终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第1368章 婚书有变(6) 长宁打算细细看婚书上的内容时,曲听风笑眯眯地站在她的身边道:「小宁宁,我知道昨夜我们吵架是我不对,你就算是想用王爷来气我也不用如此,如今事实已经大白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房说,别让人家看我们的笑话。」 「小宁宁」三个字听得长宁后背寒毛倒竖,她再看到曲听风脸上的表情时,先噁心了一回,伸手一把将曲听风推一边去:「你是什么东西,值得本郡主和你吵架,一边呆着去!」 曲听风一脸受伤地道:「你这样会伤人家的心的,人家这会心好痛!」 长宁闻言更加噁心,而她自己也将婚书上的内容看全了,她的面色顿时一片煞白,手也剧烈的抖了起来,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她大急道:「怎么会这样?」 婚书的内容和她所熟悉的内容完全不同,其实也不能叫完全不同,只是上面的男主的名字从凤钰变成曲听风,然后侧妃变成正妻,上面是还有凤钰的私印,但是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样,最可怕的是最下面的见证人上还有摄政王的签名! 长宁是对于摄政王的字是再清楚不过的,那签名也的确是摄政王的真迹! 她顿时如同疯了一般,将上面的内容再看了一遍,她还是看不到她之前看到的内容。 她大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曲听风笑眯眯地道:「小宁宁,就算我们昨夜吵架了,你也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来,我知道你要嫁给我你很开心,但是这里这么多人看着,真的有些羞羞,不如我们回去细说?」 「是你!」长宁似乎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她瞪大眼睛看着曲听风道:「是你将婚书改了!你还我的婚书!」 她说完就将曲听风的衣领抓住,眼里怒意难掩。 曲听风对于她此时的反应早就预料,所以他非常淡定,脸上依旧是那种极为浅淡的欠抽笑容:「改婚书?方才郡主不是说了,婚书自从写成之后你就贴身放着,你又将婚书放进了盒子里,还用锁锁了起来,若是婚书有所改动的话,只怕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长宁此时其实也没有想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是婚书绝对不是她之前的那一张,她咬着牙道:「一定是你们动的手脚!」 曲听风嘆道:「这手脚要怎么动?小宁宁,昨夜就当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便是,你就别生气了。」 长宁其实也在想这手脚要怎么动,就算是婚书是假的,但是摄政王的亲笔签名如何造假?还有她今日下马车之前还看了一遍婚书就在里面,最重要的是放婚书的盒子上的钥匙是她贴身放着的,她之前去买锁的时候锁匠说了,她手上的那把锁是独一无二的。 她今日虽然落水了,但是其实她并不没有真正晕过去,更没有发现有人动了她身上的钥匙,那么问题来了,她的婚书是怎么变了的?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动的手脚?
第1369章 婚书有变(7) 长宁朝知儿看去,知儿也被如此的变故吓了一大跳,见她看来,不由得轻摇了一下头。 鱼安安微笑道:「郡主此时这般失神的模样,莫非是不舒服,要不要宣个大夫为你看一下?」 长宁恶狠狠地看着鱼安安道:「是你!一定是你!你嫉妒我要嫁给王爷,所以你就在婚书上做文章,我今日晕倒的时候,只有你一人进过我的房间!」 鱼安安面色淡淡:「郡主这话只怕说得不太妥当,我是进了你的房间,但是我根本就没有走到你的身边,更不知道你将婚书放在哪里,再说了,我统共进去不到半刻钟,还一直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敢问郡主,我是如何拿走你的婚书的?」 这个问题问得长宁有些蒙,鱼安安不客气地道:「倒是郡主明明和曲听风有婚约在身,此时却还要缠上王爷,如此行事,会不会太轻浮了些?」 长宁的眼神飘浮不定,心里只觉得诡异至极,她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里万分不舒服,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曲听风没再给长宁喘息的机会,他含笑对长宁道:「如今婚书已经大白于天下了,小宁宁我知道脸皮薄,但是我们之前有话在先,不如今日趁着王爷王妃和各位同僚都在这里将我们的婚期定下?」 长宁一肚子怒气无处发泄,见他凑过来,当即扬掌就给了他一记巴掌道:「我才不要嫁给你!」 她说完拔腿就朝外跑发,那模样几近颠狂,那张被她视若至宝的婚书也被弃在当场。 曲听风在她的身后喊道:「小宁宁,你怎么能将我抛下了,我们的婚期还没有定下来了!」 知儿瞪了他一眼,抬脚就追了过去。 知儿此时想的比长宁的要复杂得多,婚书被改,摄政王走之前交待的事情只怕是难以完成了。 她不由得在心里骂:「梦州的这一堆人,真真是一群不要脸的主,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长宁一走,今日的戏码便自是到此结束了,因为老夫人和秋叶白站出来力证鱼安安是清白的,再加上今日又有那么多的人在场亲见,凤钰再用了一些手段,之前针对鱼安安的那些不好的流言,剎那间也变烟消云散了。 反倒是长宁,因为那纸婚书的缘故,原本被塑造出来的贤淑温婉的形象也就变得荡然无存了,因为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调戏凤钰,于是她顺理成章的得了个轻浮的名头。 而之前坊间传闻她和凤钰才是天生一对的话也成了天大的笑饼。 长宁一走,老夫人看着鱼安安道:「安安,你平安便好,我真没想到这一生还能再见到你。」 她说到这里眼里满是泪光。 鱼安安和老夫人之间的感情算不得深,只是老夫人如今终究一把年纪了,今日又帮了她,她自然不能将老夫人轰走,她还有些事情要问老夫人,只是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而她心里也得好好想想以后要如何对老夫人。
第1370章 婚书有变(8) 于是鱼安安扭头对管事道:「祖母舟车劳顿而来,想来是累了,你先带他们去客房休息。」 管事应了一声便对老夫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老夫人在心里嘆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鱼安安越发觉得陌生,鱼伯仲还想说什么,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他立即闭上了嘴,跟着老夫人一起退下。 秋叶白心里此时也有些复杂,当下并不多言,也跟着离开了。 鱼安安看着他们离开的样子,眸光有些深沉。 宴席散后,鱼安安问曲听风:「那婚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听风笑得有些苦瑟:「王爷和王妃之前说了,那婚书是谁签下的就由谁来娶长宁,我估莫着我若不将这事给担下来,十之**哪天会死在王妃银针之下。」 鱼安安挑眉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是啊,所以我这一次也就豁出去了。」曲听风说到这里有些得意地道:「所以我之前就打听好长宁用什么东西放婚书,于是便找人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再跑到长宁打锁的地方打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锁,然后在安排她休息的时候给了她一间有些特别的客房,她将盒子放进柜子之后,我从另一面将盒子取了出来,然后换成我早已经准备好的那张婚书。」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又问了句:「你是如何打听长宁打锁的地方的?」 「这事说来也巧,长宁买盒子和买锁的地方都是我的产业。」曲听风轻声道。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如此看来,那长宁也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撞上这些事情。 曲听风对她轻拱了一下手道:「还请王妃看在我诚意悔过的份上,放我一马吧!」 鱼安安又问道:「那婚书又是哪来的?怎么会有王爷的印章?」 曲听风看了凤钰一眼道:「其实我昨夜做好这些的时候到王爷那里报备过了,顺便让王爷盖了一个章。至于信里的内容,自然是我写的,可能王爷忘了告诉王妃,我模仿人的笔迹是一绝,这绝活虽然多年没有用了,如今用来略有些生疏,所幸是宝刀未老。」 鱼安安见他略有些得意的样子嘴角抽了抽,这货也是一个极度得瑟的主。 倒是凤钰此时很是冷静:「你这法子说到底只是不入流的法子,也只能解此时的一时之急,一旦北燕的摄政王过来不认这些事情,你做的那些就显得有些蠢了,还给人留了证据。」 曲听风的面色顿时就有些紧张了起来,凤钰眉眼里尽是疏淡道:「不过这也无妨,左右这所有的祸事都是你闯下的,到时侯本王将你推出去便好。」 曲听风闻言只差没给凤钰跪下,凤钰又不紧不慢地说了句:「不过就算是你有千错万错,你都是本王的部下,任何人想要动本王的人,都得先问过本王的意见。」 曲听风知他素来护短,听到他这句话心里一安,有些嗔怪地道:「王爷你可不可以一次把话说完,你这样说话的方式会把人吓死的。」 凤钰的眸光如刀般射向他,他忙又拍马屁:「王爷英明神武!」
第1371章 暗夜有约(1) 凤钰斜斜地看了曲听风一眼却终究是懒得和他一般计较,鱼安安轻笑了一声,眼下虽然没有将长宁的事情全部解决完,但是至少一时半会不会有麻烦。 别院的风景甚少,鱼安安提出在这里住上一日,凤钰在这些小事上自然不会有意见。 傍晚时分,晚霞映红了天边,湖光映着山色,天边倒影湖面,画就一副绝美的画面。 鱼安安坐在湖前看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夫人在她的身后轻喊了一声:「安安。」 鱼安安扭头,见老夫人已经梳洗完毕,换了一套干净的布衣,看起来比方才要精神了不少,只是五年前她只有些许白髮,如今的发已经白了大半,她原本挺直的背如今也已经有些弯了。 鱼安安淡淡一笑道:「祖母休息好呢?」 老夫人也笑了笑,在她身边的石头上坐下来道:「许是前些日子太过颠沛流离,如今见到你了,心也放下来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鱼安安问道:「颠沛流离?」 「是啊,颠沛流离。」老夫人轻嘆一口气,用有些感伤的语气道:「自五年前王爷带着青骑军南下之后,侯府就被抄了家,家中的下人四散,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也充军的充军,充妓的充妓,太皇太后见我年事已高,又见你父亲病弱,法外开恩,没将我们流放,却也贬为庶人。」 鱼安安自穿越过来后在忠勇侯府住的时间并不长,且住在那里的时候多数时候都在想着如何保命,如今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一些,和侯府里的那些庶子庶女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对侯府也没有什么感情,所以此时老夫人说起那些事情,她并没有什么伤感的情绪。 她只淡声道:「不管怎样,祖母如今安好,那便够了。」 老夫人苦笑道:「安好?如今这光景哪里能算得上安好?家都没了,说安好不过是自欺欺人,我和你父亲不过是凭着一口气活到如今罢了。」 这话鱼安安觉得没法去接,于是静默。 老夫人扭头看着她道:「安安,你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鱼安安淡淡地道:「我过得很好。」 老夫人见她面色从容淡定,眉眼间透着宁静与智慧,和五年前相比,五官完全长开,更加出落的楚楚动人,只是她周身的气质终究是有些冷的,疏淡的看不到太多的情绪。 五年前老夫人就觉得有些看不懂鱼安安,如今老夫人只觉得她完全看不懂鱼安安了。 而鱼安安的那一句过得很好,老夫人却并不怎么相信,当初她那么狠绝的跳了湖,然后音讯全无,全天下人都以为她死了,而她再次现于人前的时候,还顶了一个活佛的名头。 老夫人不知道这些年来她经歷了什么,自也不知这中间的种种曲折,看了她一眼后道:「那就好。」 老夫人说完这话后,鱼安安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四周顿时就静了下来,安宁静然。
第1372章 暗夜有约(2) 夏日的天气,虫鸣四起,水边还不时传来阵阵蛙鸣。 老夫人早前就知道如今的鱼安安不再是当年的鱼安安,对忠勇侯府的感情已不深,所以她清楚的知道,此时不管她在鱼安安的面前说侯府有多惨,鱼安安都会无劝于衷,既然会无动于衷,她自然就不会再说,只是陪鱼安安坐在这里看夕阳。 「祖母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鱼安安终是开口问道。 「有人把我们引过来的。」老夫人答得淡然:「这些年来我和你父亲一直都生活在栗城,我们在那里生活了半年之后遇到了秋叶白,前段日子听说你出现在天弃庙,还成了活佛,我们本想去天弃庙找你的,走到半路听说你来了梦州,我们便又中途折了过来。」 鱼安安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轻声道:「我们到达梦州之中,遇到了长宁郡主的人,她许下重金让我们把当年的旧事全揭发出来,当然,主要是说你的不是,我们三人,一个年迈,一个身体不好,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怕拒绝对被人为难,便假意应下,然后才顺利进了梦州城,再被送到这个别院里。」 「是秋叶白的主意吧?」鱼安安问道。 「是。」老夫人淡然答道:「五年前我对秋叶白存了很大的成见,若不是他,你也不至于被人羞辱,承欢也不会死,当日再见他时是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只是后来又想,若不是他,你也许就不会遇到王爷,如今也不会是名扬在下的钰王妃。」 鱼安安冷冷地道:「别人只看到我身上的辉煌,却没有看到我曾经的九死一生,若要说谢,只怕我不但要谢秋叶白,还得谢谢祖母和父亲,若非你们在旁推波助澜,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老夫人默了默后问道:「安安,你还是怨我们了,对吗?」 「算不上。」鱼安安淡声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是今日你终究帮了我不是吗?」 老夫人的脸上有了几分悲凉,鱼安安又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一听到我的消息就要来找我,许是觉得我如今的身份还能重振忠勇侯府,但是若你们真有那样的打算的话,我劝你将这念头都收了起来,在你们将我和鱼承欢易嫁之时,我和你们的亲情就已经断绝。」 老夫人愣了一下,好半晌后才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你怨我们我无话可说。」 「祖母多虑了。」鱼安安的声音清冷干脆:「怨也要有感情才怨得起来,而我和你们早断绝了亲情,自也谈不上怨这个字。」 老夫人的面色暗淡,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鱼安安又道:「但是你们今日终究是帮了我,你们也是我义上的亲人,所以我也不会不管你们,往后若你们能安份守已的话,我会侍奉你们到终老,但是若是你们还和五年前一样,存了诸多算计我的心思的话,那么我定不会对你们客气。」
第1373章 暗夜有约(3) 鱼安安的语气平静,没有什么波澜,似只是在陈述什么一样。 老夫个敛了目光,又嘆了一口气,问道:「你打算如何安置秋叶白?」 鱼安安依旧平静地道:「不管怎么说,他今日也算是帮了我,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他往后若安份守已,自可以梦州安然生活,若是他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么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老夫人笑了笑后道:「安安,如今的秋叶白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秋叶白了,经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变化最大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鱼安安不置可否,只清浅地道:「祖母似乎很喜欢他?」 老夫人也不掩饰:「这些年来若非有他照顾,我和你父亲怕是都死了。」 鱼安安笑了笑,夜幕在此刻终于降临,夜色笼罩四方,她淡声道:「入夜了,我们回去吧!」 她说完伸手去扶老夫人,老夫人颇有些意外,忍不住看向她,她依旧还是方才那副冷淡的样子,却让老夫人的眼里有了几分泪光,她在心里嘆息了一声。 鱼安安扶老夫人回房的时候遇到鱼伯仲,他下午许是睡了一觉,此时才晚来,他见鱼安安将老夫人当即笑着道:「安安还是和以前一样孝顺。」 鱼安安回了一句:「我孝顺起来的时候是蛮孝顺的,当我不孝顺的时候也是相当不孝顺。」 鱼伯仲被她这句话堵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有心想要摆一下他这个做父亲的架子,只是他也不算蠢,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鱼安安想要对付他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本质的区别,于是他只得把那些教训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讪讪一笑道:「安安还是和以前一样爱说笑。」 鱼安安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我从不说笑,鱼老爷太健忘了些。」 今日在人前,鱼安安是称鱼伯仲为父亲的,但是此时这里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鱼伯仲已经担不起父亲这个称唿了。 鱼伯仲的面色微变,有心想要教训鱼安安几句却终究不敢,于是那张胖胖的脸显得很是难看。 鱼安安不再理他,扭头对老夫人道:「祖母暂时先在这别院里住下,有什么需要交待管事一声便好。」 她这话是不会带老夫人他们回王府,鱼伯仲顿时就急了:「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不住在一起成何体统?」 「一家人?」鱼安安的嗓门微微抬高了些许:「鱼老爷何时将我当成是一家人过?」 鱼伯仲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他方才忍了鱼安安那么久,此时再也忍不住:「鱼安安,就算你现在是钰王妃了,我也还是你的父亲,有你这样对父亲说话的吗?」 「哦。」鱼安安冷笑道:「那不如我们现在就断绝父女关系吧,这别院你也别住了,继续回你的栗州好好过日子。」 鱼伯仲胀红了脸,知她这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却还是觉得被她这样教训不爽,便道:「你若是敢这样做的话,我明日便告诉全天下人你当年的丑事!」
第1374章 暗夜有约(4) 鱼安安轻笑一声:「当年的丑事?这也有意思得紧,我倒想问问鱼老爷,我有什么丑事可以诏告天下?」 鱼伯仲愣了一下,鱼安安有些鄙视地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本以为你那个猪脑子能分得清一些事情,同时也能知晓一下自己的处境,却没料到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听到你这话后,我倒起了几分其他的想法,听说人只要一死,就不会再胡说八道了,不知道鱼老爷认不认同这件事情?」 她这话只差没别说她要杀人灭口了,鱼伯仲怒道:「你敢!」 鱼安安的眉毛一掀道:「鱼老爷真是个蠢到家的大蠢货,到如今竟还觉得这世上有事情是我不敢的。」 鱼伯仲只觉得脚底有寒气漫了起来,他对上鱼安安那双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他突然发现他竟真的有几分怕他的这个女儿了,不知何时,鱼安安身上的气息竟和凤钰有了几分相似。 老夫人在旁道:「安安,你父亲他也就那一张嘴,在他的心里还是很关心你的,这些年来他也想你想得紧,他方才的话有些地方说得过了,你别和他一般计较,我们是一家人,自然会好好保护你,又岂会害你?」 鱼安安冷冷一笑,她和他们实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鱼伯仲有多不要脸,她比谁都清楚,在他们的心里,何曾将她当做是一家人? 她缓缓地道:「鱼老爷好自为之,若你真的想要寻死的话,我会成全你的。」 她说完抬脚便走,鱼伯仲气得脸通红,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他原本还想要吼一嗓子的,那些话也被老夫人尽数瞪了回去。 等到鱼安安走远后,鱼伯仲再也忍不住道:「母亲,你刚才也看到了,在鱼安安的心里,她何曾把我当成是她的父亲过?她对我没有一分尊重!」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似想起了什么,便又补了一句:「也是,只怕我原本就不是她的父亲。」 「闭嘴!」老夫人喝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 鱼伯仲闷闷地道:「不说便不说,只是我心里一想起这些事就觉得有气,忠勇侯府是因为鱼安安才会被家败人亡,这个逆女真的是扫把星,当年她刚生下来的时候,我真的应该将她掐死了事!省得如今受她的鸟气!」 老夫人轻声道:「眼下忠勇侯府復兴难望,如今安安就是我们全部的希望,当年的事情你做得的确是过了些,她有些记恨也属正常,若你心里不舒服的话,也可以像安安说的那样,你自己回栗州吧!」 「不要!」鱼伯仲闷闷地道:「我是她的父亲,生养了她,她养我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栗州的那几年,对鱼伯仲而言绝对是苦不堪言的,他自小就娇生惯养,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当时他们到栗州之后,身边没有银钱,家里的那些姨娘也全都散了,没有人愿意跟着他。
第1375章 暗夜有约(5) 鱼伯仲当时穷困潦倒,更没有银子去请丫环伺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亲手去做。 最困难的时候,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他之前的那些爱好,僻如喝酒,僻如逛青一楼,僻如赌搏,都不敢再想。 只是他将这所有的苦都推到鱼安安的身上,觉得要不是鱼安安,他也不会落到这一步! 眼下到了梦州,他知道往后吃喝至少是不用愁的了。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道:「以前你在栗州时说的那些话,往后再不许说了。」 鱼伯仲闷闷地应了一声,却似又想起了什么:「母亲,我以前也在朝为过官的,你说我要不要去找女婿,让他给我个官做做?」 他做官的时候,就算不是鱼肉百姓也差不多了,天天想着如捞油水,更不要说为百姓做事了。 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这里是梦州,不是京城,还有,钰王是什么样的人物心里也应该清楚,他可不是大拓帝,我听说这边的官场是从不养闲人,你就将你的那些心思收起来吧!你就不是当官的料!」 鱼伯仲被老夫人训斥了一番,心里觉得更加憋屈,只是他终究有些怕凤钰,不敢在这里胡来。 秋叶白在外间听到两人的对话,眉头微微一皱,眼里多了几分烦燥,鱼伯仲这副性子他这几年来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所思所想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以前鱼伯仲是忠勇侯时的时候,顶着那个世袭的光环,有些事情还不是太明显,但是这世上没有忠勇侯府之后,鱼伯仲所行之事就不是噁心这个词能形容得了了。 他这几年之所以会照顾鱼伯仲和老夫人,一个是他无处可去,另一个则是他在用他的法子在赎罪,当他将以前的事情看透之后,他终是知道他曾经错过了什么,他想要补偿一二。 秋叶白在听说鱼安安还活着的消息时,他的心里是发自内心感到欢喜的,不管他们曾经有怎样的恩怨纠葛,在他的心里,鱼安安终究和寻常人不同。 他对着寂寂的夜色道:「鱼安安,你信这世上会有浪子回头吗?」 鱼安安此时已经回到主屋,凤钰正在和邵先生议事,议的是重建清川水库的事情,眼下梦州虽然还算太平,但是终究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她进去的时候,事情已经议得七七八八,邵先生一见她来,先是一笑,然后便朝她一拜,她忙将他扶起来道:「先生不必行此大礼。」 邵先生认真道:「我不是向王妃行礼,而是谢王妃回来,往后就有人和我研讨医术了,王妃是不知道,这政事真的很烦人,不如医术让人舒心。」 鱼安安失笑,她险些都忘了,邵先生对医术是相当执着的。 邵先生又补了一句:「不知王妃什么时候得空?」 凤钰插话道:「等你把青川县的水库修好了,估计安安也能得点闲了。」 邵先生无语,凤钰将手里的一叠图纸递给他道:「按之前商议的去做。」
第1376章 暗夜有约(6) 邵先生看出了凤钰的心思:「王妃不在的时候,王爷是霸道不讲理的,王妃回来的时候,王爷就是个小气的。」 他话是这么说,却很配合的拿着一大叠图纸出去了,末了还不忘替两人把门带上。 鱼安安笑了笑,凤钰拉过她的手道:「这别院后面有一大片月见草,此时正值花期,一会我带你去看看。」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有情调呢? 凤钰似猜到她心中所想,淡声道:「这里的花草是下人们种的,种的时侯我还没有找到你。」 鱼安安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他难得好脾气地又补了一句:「去年月见草花开的时候,我便想着若你多好,今年难得你回来了,那么便一起去看看,难得今日都有空。」 鱼安安看着他道:「看月见草这事是你想的还是有人给你出的主意?」 凤钰瞪了她一眼道:「有差别吗?」 鱼安安如今再见他这副清冷的样子又哪里还会再怕,轻撇了一下嘴伸手勾着他的脖子道:「当然有差别,这事关你是否已经懂得浪漫。」 凤钰默了默,眉头微皱,却没说话,鱼安安凑过去道:「所以这是邵先生给你出的主意?」 凤钰看了她一眼,有些别扭地道:「你管他谁出的主意,我只问你,你去不去?」 「当然要去!」鱼安安笑嘻嘻地勾起凤钰的下巴道:「有王爷这么个美人陪重去看月见草,岂有不去之理?」 凤钰没料到她有些举动,当即愣了一下,鱼安安知他的性子,她调戏完他当即就朝外走去:「凤钰,快点,要不然花都谢了。」 凤钰的嘴角抽了抽,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调戏,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只是看到鱼安安如此调皮却又极为鲜活的样子,他便觉得再被她调戏几回都无妨。 别院里的风景远胜城里的王府,后山虽然种满了梅树,但是在后山的山坡上却种满了月见草,此时月光甚好,倾洒下来后,便能看到一大片雪色的月见草正在山坡上怒放。 淡淡的香气盈满了鱼安安的鼻子,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突然想起似乎五年前凤钰也曾夜里带她去看过月见草,只是当年的心境和现在却完全不一样。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那些烦心的事情似乎倾刻间已经离她远去,她喜欢这样的宁静的悠然,连带着她的心也似乎飞了起来,飘向那么遥远的地方。 凤钰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虽然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些个花花草草有什么好看的,但是鱼安安喜欢,那就足够。 鱼安安扭过头看着他道:「凤钰,谢谢你。」 凤钰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她轻声道:「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谢谢你对我的包容。」 凤钰对于谈情说爱这事终究不擅长,他顿了一会后道:「不客气,你是我的女人,我允许你任性。」 鱼安安实在是无言以对,他这性子也真是够了!
第1377章 暗夜有约(7) 只是凤钰后半句的话却还是很合鱼安安的心意,于是她淡定道:「嗯,我知道了。」 两人坐在草地上,任微风将他们的髮捲起又放下,四下寂静,只余风声,今年的月见草长得甚高,两人坐在那里几乎将他们的身形完全掩盖。 鱼安安虽然觉得这里的风景很好,很适合谈情说爱,只是凤钰却不擅此道,她便觉得和他这般坐在这里便挺好,于是她也不说话。 天边的月光静好,四周的气氛也极好,鱼安安有些昏昏欲睡,往凤钰的怀里钻了钻,他浅浅一笑,眼里满是温柔,正想为她调个舒服的姿势时,他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 这样的脚步声若是寻常人必定是听不见的,但是凤钰的耳朵却比一般人要好使得多。 他将花丛拔开了些,便见得一人踏月而来,掠过花草,直接房舍那飞去,这一手轻功竟极为高明。 凤钰将鱼安安摇醒,她刚欲问他怎么的时候,他轻捂住她的嘴,指了指那个人影,她顿时就警醒了几分,她轻声问道:「是什么人?」 「还不清楚。」凤钰轻声道:「我们过去看看。」 鱼安安点头,凤钰便将她抱在怀里,施展轻功朝那人走的方向掠去,只见那人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便飞身到了别院唯一的井旁,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直接就倒进了井里。 那人做完这些之后,欲施展轻功离开,冷不防一把剑刺了过来,那人大惊,往后极快的掠过,头上的头巾被斩断,一头长髮便露了出来在夜色中画了一个一大圈,竟是个女子。 凤钰手里的剑再次一挥,直噼那女子的面门。 天底下能在凤钰的手里走上几招的人并不多,可是那女子却还是险险避过了,然后她手里挥出几枚暗器朝站在一旁的鱼安安射去。 凤钰皱眉只得回剑将那几枚暗器击落,那女子趁着这个机会施展轻功疾飞出去,她的轻功极好,几个起落竟已经飞出去很远,就算是凤钰想要追上她都不是一件易事。 鱼安安走到井边打起一桶水用银针试了试,银针没有变黑,她再用手指沾了一点水放进嘴里,然后面色大变:「有毒!」 凤钰的面色也变了:「什么毒?」 「暂时还不清楚。」鱼安安回答道:「眼下看来是很厉害的毒药,不会立即要人的性命,但是如果喝多了这井里的水,人的身体就会变得非常虚弱,然后重病死亡,如果是寻常大夫来看的话,怕是会以为人是病死的,看不出是中毒死的。」 凤钰冷冷地道:「若如此的话,我们明日喝了这种水,只怕都会着他们的道,到底是什么人,竟会如此处心积虑的来害我们?」 「我们今夜宿在这里只是偶然。」鱼安安轻声道:「这人虽然是针对我们而来,但是这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女子今夜来得太巧了些,她的轻功也太高明了些,竟连凤钰都没能拦下。
第1378章 暗夜有约(8) 「是不对劲,因为这水要喝一段时间才会对人体有损伤,而我们只是在别院里小住,就算今夜没有发现井水里有毒,我们明天一离开不喝这里的水便没用了。」凤钰缓缓地道。 鱼安安的眸光变了几变:「若王府的水井也被人投了毒呢?」 凤钰的眼里透出了杀意:「胆子还真大!竟敢在本王的地盘上生事。」 鱼安安的眼里有了几分担心:「这事也许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怕就怕有人往梦州城里所有的水井都下毒,到时候就真的麻烦大了。」 她说到这里仔细回想投毒那女子的身形,有些熟悉,但是却又一时间想不出来那女子是谁。 「我们明日便去看看城里的几处水源。」凤钰立即就做了决定。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道:「这毒寻常大夫怕是发现不了,我明日亲自去查。」 凤钰幽幽地道:「不管是谁敢在梦州生事,本王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语调很冷,杀意毕现。 因今夜凤钰在这里,别院里的侍卫格外警觉,方才凤钰和那女子打斗的时候已经有侍卫听到了动静,只是这处水井的位置是在内院里,侍卫赶过来就慢了些,直到此时才过来。 凤钰交待下去:「这口井被下毒了,去通知厨房别日不能从这口井里取水,另外,严守别院里的各处水井。」 侍卫长一听吓了一大跳,忙去执行凤钰交待的事情。 别院井里被人下毒之事立即就传开了,管事当即就吩咐下人去看看其他几口井是否有事,一时间别院里到处灯火通明。 鱼安安想了想,取过一旁的竹筒,取了一小筒水带回了房间,她光用尝一时间也没办法确定药的成份,当即取了一点放进空间实验室。 她放完后见凤钰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突然想起她将水盛着放进空间实验室,那水就相当于是凭空不见了。 她期期艾艾地道:「这个……那个……」 凤钰此时倒比她要淡定得多,他见过她凭空取物,此时看到这一幕他并不吃惊,他自从知道鱼安安来自另一个世界,他就知道她的身上有属于她的秘密。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她此时却有些纠结,在心里组织词语这事要怎么向他解释? 她心里也有些懊恼,她怎么能一急就直接当着他的面打开空间把水放进去呢?难道是她的潜意识里觉得她的这些事情可以跟他分享呢? 鱼安安看到凤钰那双带着几分探究的眼神,她只得道:「我把水拿去分析了,这样能尽快确定下的是什么毒,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配出解药。」 她说到这里略一顿后又道:「至于我是把水拿到哪里去分析的事情,这事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但是我保证我这法子非常有效,数据会非常的精准,再说了,这世上准没点自己的小秘密了?」 这个世界没有随身空间这个说法,她觉得这事对凤钰来讲也太过诡异离奇,不是她想瞒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1379章 嫖个小妓(1) 凤钰看着鱼安安若有所思地道:「安安,你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 鱼安安眨了眨眼道:「嗯,我也这么觉得,只是我们是夫妻,我的秘密往后就是你的秘密。」 凤钰:「……」 长宁从别院里跑出来之后,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知儿跟在她的身后,有心想要劝上几句,却发现根本就无从劝起。 在知儿看来,今日之事,长宁的确是丢脸丢大发了,再加上长宁素来有些骄纵的性子,此时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只是知儿也有她自己担心的事情,当下也没通知长宁,直接就将这里的消息传给了北燕的摄政王。 长宁没有回驿站,而是在路边寻了个无人的空旷地放声大哭。 知儿也不说话,等长宁哭得差不多的时候将手里的手帕递了过去,长宁没有接手帕,而是看着知儿道:「你是不是也在笑话我?」 知儿微低下头道:「奴婢不敢,郡主身份何等高贵,今日钰王他们如此作贱郡主,来日必定让他们好看。」 长宁抹了一把泪,抽泣了几声后才道:「我喜欢钰王那么多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鱼安安?还有,鱼府的那两个贱人,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知儿轻敛了眉眼道:「郡主,他们终究是一家人,就算是有矛盾那也是一家人,对他们来讲,郡主只是个外人,所以临时变卦,也属正常。」 「你帮谁说话?」长宁怒了:「你到底是我的丫环还是他们的丫环?」 知儿并不怕她,只嘆了口气道:「我自然是郡主的丫环,我也没有帮他们说话的意思,只是告诉郡主这个事实罢了,往后郡主怕还得小心一些。」 长宁眼里又有泪流下,她胡乱抹了一把看着知儿道:「你现在是不是也在笑话我?」 知儿认真地道:「奴婢不敢,只是眼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婚书完全变了样,王爷知道怕是会生气。」 这话直击长宁的心脏,她愣了一下后道:「父王一定会替我做主的。」 知儿没接话,长宁却清醒了几分,她知道摄政王虽然宠她,但是这一次摄政王也有他的打算,她因为爱慕凤钰所以心甘情愿地做这一枚棋子,而眼下事情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以摄政王以往的行事风格,只怕会追究责任。 长宁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知儿看到她的样子轻嘆了一口气:「郡主是聪明人,当知道往后要怎么做,对于这梦州,王爷一直都是势在必得。」 长宁轻轻闭上眼睛:「我不想去管父王的那些事情,我只想嫁给我喜欢的人。」 知儿不客气地道:「当郡主当初在王爷的面前许下承诺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和郡主想的不太一样了,如今郡主走到这一步,怕是再也没有退路了。」 长宁咬紧了嘴唇,她朝知儿看去,知儿的头微微抬了起来:「眼下的情况虽然对我们不是太利,但是却也不算太坏,郡主眼下是嫁不了钰王了。」
第1380章 嫖个小妓(2) 长宁闻言泪又流了下来,知儿却又道:「话虽如此,但是要在梦州生出什么事情来,或者想办法拆散钰王和鱼安安,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其实只要把钰王和鱼安安拆散了,郡主还怕找不到机会吗?」 长宁愣了一下后道:「你的意思是?」 知儿将长宁扶起来道:「郡主与其在这里懦弱的哭泣,还不如想出其他的法子来解决这件事情,我北燕的女子,又岂是让人随意欺辱的?」 长宁一向都知道知儿是个有主意的,而此时知儿这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让她的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握了握拳头道:「你说得对,我不能就此认输,我是北燕最高贵的郡主,又岂能如此轻易被打败?」 她说到这里一字一句地道:「鱼安安,我迟早会让你一无所有!」 知儿看到长宁这副样子轻松了一口气,正在此时,一记略带冷意的男声传来:「郡主不愧是北燕最高贵的郡主,在下佩服得紧。」 长宁和知儿一惊,一扭头,便见得一个模样还算俊朗的男子站在那里,他的五官深邃,有着异于梦州人的特点,知儿将长宁挡在身后,然后问道:「你是什么人?」 男子缓缓地道:「和你一样想要鱼安安命的人。」 长宁和知儿对视了一眼,男子又接着道:「鱼安安杀了我的女人,我跟她誓不两立。」 男子是成修,当日天弃庙事件之后,他便去了南贵,他见到了南贵的皇帝,定下了计策,然后便只身来了梦州,他来的时间尚短,却也知晓了长宁和凤钰的事情。 只是和他有仇的其实是凤钰,他想杀的人也是凤钰,对于像长宁这种陷入爱河里的人来讲,他自然不会说他的仇家就是凤钰,反正凤钰和鱼安安夫妻一体,先对付了鱼安安,再对付凤钰也是一样的,所以他投其所好,只说要对付的人是鱼安安。 知儿的眼里满是警觉,她冷声道:「你若想要和我们合作,总需拿出一点诚意来吧,你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肯表明,我们凭什么要信你?」 成修也不恼,只缓缓地道:「我是南贵的驸马,我的妻子秦怡然就是死在鱼安安的手里。」 秦怡然当年纠缠凤钰的事情可以说是闹得四国尽知,长宁和知儿自然也是知晓的,而秦怡然的身份其实是有些争议的,长宁还有些看不起。 她鄙视了一句:「原来你是秦怡然的男人,她都不被南贵皇族承认,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合作?」 成修也不急,只浅陌一笑道:「怡然生前是不被南贵皇族承认,但是她死了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对南贵皇族而言,认了她这个已死的公主对皇族没有任何损伤,而且有了这件事,南贵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向钰王讨要公道。」 长宁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南贵的皇族还真不是一般的鄙卑无耻,说到底,不过是看上了梦州的富庶!想要据为已有罢了。」
第1381章 嫖个小妓(3) 「没错。」成修缓缓地道:「但是郡主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在梦州折腾,不也是看中了梦州的富庶吗?」 长宁的眉头皱了起来,成修又道:「梦州之富,天下皆知,而钰王善战,他麾下的青骑军更是号称铁骑,放眼四国,没有一支军队能与青骑军对抗,摄政王想来也是极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先派郡主来探虚实,我说的没错吧?」 「这是我北燕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长宁冷声道。 成修哈哈大笑道:「怎么可能会和我没有关系?以北燕之力,怕是很难拿下梦州,但是若是再加南贵,到时候北面的大拓再出兵,就算青骑军再强,只怕也没有以一敌三的本事。」 长宁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虽然恨鱼安安入骨,但是却也是喜欢着凤钰的,眼下成修说的这些,哪里是要杀鱼安安,分明是要杀凤钰。 她虽然性子骄纵了些,但是却也不是煳涂的,她冷笑道:「少把话说得那么好听,说到底不过是你们自己的私慾罢了,这般无耻的事情,我北燕不屑去做。」 成修也不急:「这事郡主可以先好好考虑,左右现在时间还充沛,郡主也不要急着拒绝我,等你想好之后再告诉我也不迟。」 他说定施展轻功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长宁骂道:「真真是无耻,也只有秦怡然那样对感情不忠的人才会嫁给这样下贱的男人!」 她骂完后之后知儿却道:「他说他是秦怡然的相公怕也不过是託词罢了,他这模样明显是北疆那边人的长相。」 长宁愣了一下,知儿又道:「其实所谓的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青骑军的强大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而钰王又是天底下最宁折不弯的性子,想要从中取巧实是极难,若强行用武力来处理这件事情,终究又显得有些不妥,所以这件事情先看看南贵和大拓那边的态度,到时侯我们再做决定也不迟。」 长宁平素对于这此国家大事所知不多,知儿说是婢女,其实却是摄政王身边的谋事,对于这些事情她看得反而比长宁还要清楚得多。 长宁有些吃惊地看着知儿道:「我不许你们伤害钰王!」 「郡主过虑了。」知儿的语气平静:「眼下这些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先看看再说,在郡主你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钰王,他的心里怕是从来就没有过你。」 长宁的眸光顿时就暗了下来,轻吸了一下鼻子,才咽下的泪水此时又有上涌的徵兆。 知儿看到她的样子轻轻皱了一下眉,她觉得这些年来摄政王将长宁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她到如今还如此天真。 第二日一早,凤钰便和鱼安安回了城,果然,城里有几口水井都被人投了毒。 鱼安安在医药方面的能力从来都是极为突出的,她只花了半夜的时间就已经调配出了解药,然后她将那些解药投进了井中,做完这些,她轻松了一口气。
第1382章 嫖个小妓(4) 那毒药虽然厉害,但是只喝少量的水不会对身体造成大的伤害,井里的毒一解,时间一长,身体自然也就能将那些许的毒素排尽了。 鱼安安将这些做完之后轻舒了一口气,只是她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想,昨夜那个往井里投毒的女子到底是谁? 那身形不是长宁也不是知儿,却依旧让她觉得有些眼熟,只是短时间她根本就想不起来那人是谁,她此时倒想拥有凤钰过目不忘的本事了。 凤钰和鱼安安并排走在梦州的街头,她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凤钰淡声道:「这件事情你也不用多想,我会派人去查,他们一次没有得手,自然还会有下一次,往后这城里的井水我会派人日夜值守看着,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 「话是这么说。」鱼安安嘆道:「但是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终究是吃亏的那一方。」 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缓缓前行,路过一间青一楼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被人从窗户上扔了下来,差点砸到凤钰的头上。 原本那男子直接从窗户口摔下,就算不摔死也得摔残,今日算他们运气好,凤钰的手一挥,化解了大部分的下坠之力,那男子竟毫髮无伤。 「发生什么事呢?」鱼安安皱眉问道。 那男子被吓得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又有人被从窗户口丢了出来,然后便又隐隐听得有女子的哭泣声。 凤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冷着脸对身后的铁知宵道:「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铁知宵犹豫了一下,然后便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进去。 片刻后,铁知宵面色有些古怪地出来道:「王爷,王妃,这事你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鱼安安和凤钰对视了一眼,终是走了进去,铁知宵缩着脖子走在后面,脸上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 这是梦州城里最大的一间青一楼,里面布置的很是富贵奢华,雕栏如画,丝带轻挂,绮丽的气氛四下散开,空气中还残存着脂粉味,暗香浮动。 凤钰几乎一进来就打了一个喷嚏,他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是发自内心的讨厌。 因为凤钰讨厌这种地方,所以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变得不好了,他扭头看向铁知宵,铁知宵轻咳一声,对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上楼。 凤钰冷声道:「最好理由充分,否则的话本王将对你不客气。」 铁知宵的脖子再次缩了缩,这一次却是连辩解都懒得说了,只道:「王爷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凤钰轻哼一声,抬脚上楼,青一楼里的老一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迎上来道:「这位官爷,你可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我们不过是做这门生意的,哪有人睡了姑娘不给钱还打人的!」 做青一楼生意的,都会有些后台,这家青一楼既然号称梦州最大的青一楼,那么他们的后台自然是最硬的,平素是谁也不怕。
第1383章 嫖个小妓(5) 可是今日闯进青一楼里的那位大爷却更加的强横,竟敢直接动手打人,楼子里养的那些的打手竟还不是那几个客人的对手,着实让让老一鸨很是恼火。 老一鸨正打算出去搬救兵,不想铁知宵就带人进来了,看那情形似乎还和前面那赖帐又打人的客人相熟,她心里先慌了三分,此时凤钰进来,又见原本极有气势的铁知宵变成温驯的绵羊,那么进来的这位长得好看到过份的男子必定更有来头。 老一鸨是个极擅工察言观色的主,一看这架式,她怕惹来更大的祸端,于是便直接先说出缘由,免得吃亏。 老一鸨一靠近,便带来阵阵香气,凤钰对那香气极为讨厌,又打了几个喷嚏,然后伸手掩了鼻子看了老一鸨一眼,那一眼只看得老一鸨全身如坠冰窖,原本还打算再说几句的话顿时也咽进了肚子里。 凤钰和鱼安安上得二楼之后,发现那里现在乱得紧,里面的东西打得七零八落,所有的一应用具更是凌乱不堪,几个粗壮的汉子堵在门口,想要往里沖又不敢。 凤钰听得里面传来一记极嚣张的声音:「老子不过是睡一觉罢了,给你一两银子也就够了,你丫居然还敢要一百两,最贵的客栈也要不了这么多钱,我看你们就是黑店!」 那记声音太过稚嫩,嫩得凤钰和鱼安安的心尖都颤了一下,两人都听出来了,这记声音是他们的宝贝儿子离生的! 几乎离生的声音落一落,就有人附和道:「对,你们就是家黑店!」 然后离生又大声道:「你们是黑店让老子安安生生睡个觉也就罢了,半夜还弄个女人爬上老子的床,对老子左摸摸,右摸摸,又是亲嘴又是脱老子的裤子,害得老子一晚上没睡好!给你们一两银子那都是看得起你们,嫌少的老子打死你们!」 「对,打死你们!」有人附和道。 那附和的声音也很熟,第一次因为声音小四周吵鱼安安没有听清楚,但是此时她却听得清清楚楚,那记声音不是岑寂又是谁? 鱼安安在外听得只觉得心头火直冒,心里却有些个纳闷,离生不是在军营吗?怎么会来到这间青楼里? 岑寂是她担心离生在军营里会不适应,前几日派去照顾离生的,难不成是他把离生拐到这里来的? 老一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对凤钰和鱼安安道:「两位听听,这不就是白睡了姑娘想要赖帐吗?」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一眯,没有说话,凤钰身上的气息已经冷得像冰。 老一鸨一看这光景,以为两人已经被她说动了,于是不遗余力地道:「两位怕是想不出来,里面那个叫得最凶的色狼不过只是五六岁的光景,他昨夜来的时候我见他年纪小,欲将他请出去,不想他却非要进来,他进来后不是掀姑娘的裙子,就是脱姑娘的裤子,要不就钻到外桌子底下摸姑娘的腿,还将脑袋埋在姑娘的胸口说要吃奶!」
第1384章 嫖个小妓(6) 鱼安安和凤钰的面色再次变了变,这一次鱼安安也握紧了拳头。 老一鸨看到两人发青的脸,轻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泪道:「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到这位小魔王,也不知他的父母是怎样的人渣才能教出这样的儿子来!」 凤钰眼里的杀意更浓了些,里面又传来离生嚣张的声音:「还不快给爷滚,否则的话等我爹娘来了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凤钰到此时已经忍无可忍,他一动怒,杀气四溢,他一句话没说,伸手将堵在门口的那些大汉全部给扔到一边,终是看清楚里面的光景:离生衣衫不整的站在桌子上,单手叉着腰,气势十足,岑寂则很狗腿的站在离生的身边,他的衣衫比起离生来还要凌乱得多,脸上还有一个大大的红唇印迹。 两人的样子,真的很有嫖一客的风范。 离生正说得起劲,原本还想再说几句狠话,一看到冷着一张脸的凤钰他心里就暗叫了一声不好,然后他直接就跳到岑寂的身边,有粉嫩嫩的小手指着岑寂的脑袋道:「是他带我来的!你要找麻烦找他就好,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岑寂一看到凤钰腿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他原本想着闹一下带着离生离开便好,反正像凤钰那样的性子永远也不可能逛妓一院,却没料到竟在此时遇到了凤钰,最让他恼怒的是离生居然直接就将他出卖了。 凤钰的目光落在岑寂的身上,他此时脸上的笑容再也堆不住,他假笑道:「这事只是一场误会。」 凤钰将门口清空之后,鱼安安也走了进来,岑寂一看到鱼安安腿哆嗦的就更加厉害了,这世上最出格的事情莫过于他带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逛妓一院,然后还被孩子的父母给逮个正着。 就算岑寂平时的嘴灿若春花,此时也有些哑口无言。 鱼安安没理会岑寂,目光缓缓地落在离生的身上,离生虽然有些怕凤钰,但是也只是有些怕而已,可是鱼安安就不同了,他太清楚他老娘折腾人的手段了。 于是离生完全不讲义气地将整个身体全躲在了岑寂的身后:「这事是他的主意,与我无关!」 老一鸨此时也挤了进来,见方才还嚣张的要死的两顿时成了软脚虾,她心里底气反而足了:「我打开门做生意,两位今日的事情做得实在是太过,怕是还得给个说法!」 岑寂原本六神无主,觉得这一次他死定了,看到老一鸨之后,他顿时就有了主意,他伸手指着老一鸨道:「我不过是带离生进来听听曲子,可是她见离生年纪小,又长得好,就往我和离生的茶里下药,想要将离生留下,然后还差了一群姑娘对离生上下其手,我当时着了他们的道手脚无力,只能看着他们欺负离生。」 他说到这里痛心疾首地指着老一鸨道:「你做生意就算了,竟连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依我看,你这家店就该查封了事!」
第1385章 嫖个小妓(7) 老一鸨怒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的事!想封我的店,你认识沈四爷吗?这事还得问过他!」 「沈四爷?」一直没说话的凤钰开口了。 老一鸨当即就有些得瑟地道:「是的,沈星南沈四爷,这家店是沈四爷的,我不过是替他打理的。」 凤钰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似在想些什么,鱼安安想起昨日在别院沈星南对她的为难,她的眸光微冷了几分。 不想他们的样子看在老一鸨的眼里只当他们是怕了,当下便觉得中气也足了些,她颇有些得意地道:「几位想来也是认识的,不如他们的帐你们替他们买了,这件事情便算是揭过去了,我也就不告诉四爷了。」 那边离生听到岑寂的话后,眼睛转了几圈,别人看不透凤钰和鱼安安脸上的表情,他却是能看懂的,于是他大声道:「娘亲,岑寂说的是真的,他们昨天对我下药了,然后一堆姑娘来摸我,我好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娘亲。」 老鸨一听离生喊鱼安安为娘,她这才发现,离生的脸竟和鱼安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鱼安安和凤钰明显是夫妻,如此说来他们就是一家人了,她心里暗惊,此时也弄不清楚凤钰的来头,当下只大声道:「没有的事,我们楼里的规矩是既然来到楼里,那自然要用心伺侯,这位小客人又给了银子,我们断然没有不理的事。」 对于离生和老一鸨的话,鱼安安和凤钰都只信三分,但是这家青一楼如果是沈星南的产业的话,那么不管离生的话是真是假,今日便是一个极好拔除的机会。 于是凤钰冷声吩咐:「来人,这家青一楼涉嫌强行拉客,连孩童都不放过,更涉嫌逼良为娼,将这里查封,主事之人下狱,其他人员细查!」 岑寂和离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好险,小命算是保住了! 铁知宵的手臂一挥,当即便有侍卫将老一鸨扭住,老一鸨实没料到事情会了陡然有这么大的反转,她顿时大急道:「这里是沈四爷的产业,谁敢动!」 凤钰斜斜地看着她,她似又有了几分底气道:「这梦州城里,虽然是钰王的天下,但是就算是钰王来了,也得给沈四爷几分面子,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碰我!」 她这话一说出口,鱼安安的眼里有了几分冷意,岑寂和铁知宵都笑了,只是凤钰虎威在那里,他们不敢笑得太夸张,但是都知道这老一鸨是死定了。 凤钰早前虽然知道沈星南在梦州地位不低,只是他对于那些末小事并不太管,平日里,他管得最多的就是军队和大的政令,早前虽然也听到有人说沈星南狡猾得很,行事还有些嚣张,却并有往心里去,却没料到今日却被沈星南产业里的一个老鸨这样威胁。 他冷冷地道:「不巧得很,本王正是凤钰,本王倒想看看,本王今日将你拿了,沈星南会如何对付本王。这么多年来终于遇到一个敢对本王叫嚣的人,还真是难得了。」
第1386章 嫖个小妓(8) 老一鸨听到凤钰的话后目瞪口呆,她经营青一楼多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擅于察言观色的主,只是凤钰在所有人的心里,那就等于是杀神一般的存在,他们都觉得凤钰就算不是孔武有力的汉子,至少也是一个面目狰狞的人,何曾想他竟长得如此好看! 正是因为她有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愣是没将凤钰往钰王这个身份上靠。 凤钰的手一挥,早有侍卫将老一鸨拖了下去,拖到二楼的楼梯间时,她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老婆子有眼无珠不识王爷真面目,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老婆子一般计较!」 此时哪有人理会她,有侍卫嫌她吵,直接拿起一块抹布塞进她的嘴里,她的眼里顿时满是绝望,她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才会遇到凤钰! 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早有机敏的管事从后门离开去给沈星南报信去了。 老一鸨被拉走后,凤钰看了岑寂和离生一眼,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眼里却透出杀意:「来人,把这岑寂和离生给本王绑起来,本王也很想知道你们昨夜在这里到底做了什么。」 离生没料到凤钰还要追究这件事情,顿时就急了,忙向鱼安安求救:「娘亲,救命啊!」 鱼安安伸手捏了捏离生的小脸道:「小兔崽子,真有出息啊,五岁就知道逛妓一院了,老娘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离生知她的性子,知她这么一说就是不会管他了,果然,她又补了句:「王爷,这熊孩子我是管不住了,你是他爹你来管,若是他实在不听管教的话,打死了拉倒,省得祸害人。」 离生一听这话立即眼泪鼻涕横流,开始卖惨道:「娘亲,这事真的不关我事,我也是受害者!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岑寂的主意!」 鱼安安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道:「出卖同伴,推卸责任,嘿嘿,老娘这几年是这么教你的吗?」 离生的脸顿时就白了,连惨都不敢卖了,他知道他这一次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岑寂也苦着脸道:「王爷王妃息怒,这事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真不是存心带离生来逛妓一院的,这事另有隐情。」 鱼安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理由我权且接受,但是岑寂,在回王府的路上,你可千万把理由编好了,因为只要你编的有一丝的不合理,我就让你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合理的地方。」 岑寂泪流满面,他此时存心想为自己解释几句,一来地方不合适,二来鱼安安和凤钰不会信,他心里那叫一个悔不当初啊,早知道就算是死,他也不带离生来这种地方。 只是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怎么就碰上了凤钰和鱼安安?难道他今年流年不利? 铁知宵的嘴抽了抽,他看了看凤钰,又看了看离生,凤钰到这个年纪还不知情为何物,对于女色之事就没有开过窍,可是离生倒好,这才五岁的年纪竟就开始逛起妓一院来,果然是物极必反啊!哈哈!
第1387章 儿子难养(1) 回王府的路上,离生和岑寂都格外的老实,两人都耷拉着脑袋,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鑑于鱼安安和凤钰行事素来都有那么点狠,两人都对自己的前途很担忧。 因凤钰有令,所以铁知宵忙着查抄梦州这间最大的青一楼。 又因为这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讲是临时起意,所以里面保持着最为原始的状态。 也不知是岑寂运气好,还是离生运气好,还真让铁知宵查出了几个逼良为娼的典型例子。 铁知宵是个实在人,觉得既然要查,那么就需要认真的查,不能让凤钰失望,于是他命人将这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然后发现了一间密室,密室一打开,里面竟关了四五个姿色绝佳的美貌少女,只是被发现的时候她们身上未着寸缕,让铁知宵很是尴尬了一回。 除了这事,铁知宵还在里面的一间阁楼里发现了很多书信,那些书信上的内容很是细緻,里面竟有很多梦州城里官员的详细资料,包括他们的爱好和兴趣。 铁知宵是聪明人,又知道这里是沈星南的产业,心里隐隐猜到了一些事情,当即便命人将所有的书信收好,将那几个美貌的女子一起带回了衙门。 鱼安安和凤钰回到王府后,看着岑寂和离生一大一小低着头站在那里,竟颇有几分了认错的架式,她又看了一眼全程黑着的脸的凤钰,她伸手轻按了一下眉心。 「跪下。」凤钰当先开口道,威仪无比,冰冷异常。 岑寂是个没骨气的,直接就跪了下去,倒是离生站得直直的。 凤钰的目光落在离生的身上,离生嘴硬道:「我又没有错?你凭什么让我跪?」 岑寂拉了一下离生的胳膊,示意他先服软,谁不知凤钰的脾气有多坏,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可言,此时又在气头上,不管事情对错,还是先让凤钰先消气再说。 离生扁了扁嘴,看向鱼安安道:「我知道那个地方是不适合我去,但是这件事情我真的没有错!」 这一次就连鱼安安的脸都黑了几分,岑寂只得道:「这一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发现了那间青一楼有些异常,所到才打算亲自过去探看,然后离生知道了,便要跟来,我想着他还这么小,便在军营里呆着,也怪可怜的,就将他带了过去。」 他说到这里突然站起来对鱼安安道:「你这个当娘的真不是一般的狠心,你看看他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你也不心疼?」 鱼安安之前就发现离生比之前瘦了不少,也黑了一些,只是身体看起来比之前结实了不少。 鱼安安淡淡地道:「难为你到现在还如此理直气壮,既然你如此理直气壮,为何方才还要跪下认错?」 凤钰开口道:「本王是让离生跪下,你跪什么?」 岑寂哭丧着脸道:「我虽然觉得我没有错,但是我终究带着离生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你们两位又一个比一个兇勐,我怕你们直接把我杀了,还不如先把错认了,然后再求你们给我点时间解释这件事情。」
第1388章 儿子难养(2) 岑寂素来是个没节操的,这些年来他经营听风楼遇到了很多的危险,若是示弱能解决的事情,那他一定会示弱,反正其他的东西再重要也没有他的小命重要。 鱼安安让浣溪倒了一杯茶,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今日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一说吧,我也想知道你能把故事扯成什么样子。」 岑寂听她这么说倒轻松了一口气,问道:「若我说的合理你们是不是会放我一马?」 「看心情。」凤钰冷冷地给了他答覆。 岑寂有些幽怨地看了鱼安安一眼,他有心想要给自己再说几句好话,只是看到凤钰的态度和鱼安安的表情他便又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于是他便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的始未说了一遍,原来自离生去了军营之后,就算是有江焰的格外关照,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总归有些不适应。 再加上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自没有人敢欺负他,只是他是个闲不住的主,整日在军营里上窜下跳,凤钰又说了要歷练他,所以平时的操练他自然也是要参与的,只是量会小一点,但是就算如此,也把他折腾的够呛。 前几日岑寂到军营的时候,离生就似看到了救星。 离生自出生起就和岑寂混了个烂熟,自知道岑寂吃哪一套,于是离生对岑寂又是卖萌,又是卖惨,外带威胁和利诱,岑寂的心自然也就软了。 到了昨日的时候,岑寂接到他线人的消息,说是醉怡楼里有些古怪,线人查了好些时间没有什么进展,他便决定自己去一趟,离生一知道这消息,自然是坐不住了,死活也要跟过去。 岑寂想着醉怡楼那种地方真的是不适合离生,但是他又挡不住离生的软磨硬泡,便答应带离生去看看,走之前和离生约法三章,只能喝茶聊天,其他事情都不许做。 不想离生也是个人才,他一进到里面看到那么多打扮的妖娆美丽的姑娘,小傢伙的眼睛就亮了,他虽然没有其他的心思,但是那些姑娘们见他长得好看,粉粉嫩嫩的,自然就忍不住调戏了一二。 岑寂原本来这里就是有事的,进来之后就拥着姑娘们去了后院,极尽调情之能事,一时间也顾不上离生了。 离生到了这醉怡楼里,虽然觉得那些人做的事情有点羞羞哒,但是却又充满了好奇,还跟着要楼里最漂亮的我花魁进了房间,没料到那嫖客不是什么好鸟,见离生长得好看,起了几分坏心思,于是就抛下花魁去跟离生玩。 离生年纪虽然小,却是真正的古灵精怪,再加上从小又见多了鱼安安惩治人的手段,那是要心机有心机,要手段有手段,那嫖客虽然厉害却还不是离生的对手,然后就被离生忽悠的在楼里的跳起了脱衣舞。 等岑寂忙完后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离生又玩得兴起,根本主不听他的,小人儿上窜下跳玩得好不开心。
第1389章 儿子难养(3) 老一鸨也不是什么好鸟,觉得有离生这个小傢伙在保不齐还能为她赚很多银子,竟直接就给离生下了药,好在岑寂及时发现调了包,但是离生死活要在醉怡楼里过夜。 半夜的时侯,老一鸨让当红的花魁进了离生的房间,离生酒喝多了有些迷煳直接就把花魁当成了他的亲娘,搂着便睡了,不想一早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花魁不是鱼安安,他也清醒了几分,隐隐知道这事不是他这个年纪能做的,怕鱼安安和凤钰发现之后抽他。 于是离生叫醒岑寂两人打算开熘,不想老鸨派人将窗户和门口都守死了,一开口就找他们要嫖资,离生和岑寂其实都算不得是什么好脾气,老鸨又另有算计,所以一言不合就开打。 只是老一鸨估计错了岑寂和离生的武力值,里面的打手又哪里是他们俩人的对手,直接就被两人修理惨了,然后就遇到凤钰和鱼安安。 岑寂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离生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他当做没有听到,他说的时候有些不利于离生的事情,离生少不得要插几句嘴,辩解几句,但是整体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凤钰和鱼安安听完之后两人的心里都憋了一口气,两人心里都有些纠结,离生这么小个小东西,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色坯,这到底是像谁了? 离生也知这一次他是在劫难逃,他知这一次的事情他若是推责任的话怕是会真的被凤钰和鱼安安打死,他想躲到岑寂的身后去却又不敢。 倒是岑寂主动道:「这事虽然有些不妥,但是也不能全怪离生,他终究年纪还小,不知道那种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昨夜到那里之后,我告诉他那里是里面有很多美人的客栈,虽然他玩得过了些,但是错的根源在我,王爷和王妃要罚就罚我吧!」 他这么一说离生也觉得不好意思:「是我非粘着他要去的,虽然说他没有细说那是什么地方,但是其实我也是知道的,昨夜是我玩得过了,娘亲罚我好了,和岑叔叔没有关系。」 鱼安安见这两货之前互相推责任,只恨不得把事情从自己的身上摘个干干净净,这会又开始往自己的身上揽责任,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 凤钰冷声道:「你们既然如此有情有义,本王又岂能不如你们的愿?」 岑寂哆嗦了一下道:「在王爷罚我们之前,能不能先让我把话说完?」 凤钰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岑寂忙道:「我虽然才来梦州时间不长,不算特别了解梦州的事情,但是听雨楼原本就是世上最强大的情报组织,所以对于梦州的大概情况我还是了解的,我之所以会亲自去醉怡楼里查事情,是因为一个月前有人买手一份关于梦州的城防图的情报,那图是从醉怡楼里传出去的,因为城防图太过重要,又不是经我的手卖出去的,所以我就额外关注,好在昨夜去醉怡楼里也不是一无所获。」
第1390章 儿子难养(4) 岑寂说到正事时再无一分调笑之意,凤钰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警觉,问道:「你查到了什么?」 岑寂的眼睛眨了眨后道:「王爷若是絮了我带离生去醉怡楼里的罪我就说。」 凤钰的眸光凛了凛,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你竟还敢跟本王谈条件。」 岑寂苦笑道:「王爷罚起人来惨无人道,我害怕,我本是去做正事的,是你家儿子缠上了我,我心软固然有错,但是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鱼安安是了解岑寂的,知道这货是什么样的打算,他之前把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揽其实不过是想着投凤钰所好,再用这些事情来和凤钰谈条件,希望凤钰能放他一马。 凤钰冷声道:「好,你说吧。」 岑寂忙又正了正面色道:「想来今日闹了那一出之后,王爷也知道那醉怡楼是沈星南的产业,据说在别院的时候,沈星南还和长宁郡主一唱一和为难过王妃,而眼下,梦州的城防图从沈星南的产业里流出,这事就值得深思,这个沈星南对王爷怕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恭敬。」 这事凤钰自然是想得到的,岑寂又从怀里取出一张梦州的军事布防图递给凤钰:「这东西是我昨夜在醉怡楼里找到的。」 凤钰接过去一看,竟是梦州最新的布防图,他的面色一凝,问道:「可有查到城防图的买主是谁?」 岑寂答道:「对方很谨慎,我的人也是在无意中发现的,当时他们是商人的身份将城防图买走的,这身份我自然是不信的,便派人细细的追踪,只追查到他们和南贵的皇族有接触,然后便断了线索,就算是我的人也再不能找到当初的那个买家。」 凤钰的眸光更冷了些,鱼安安皱眉道:「这事竟还牵扯到南贵?」 岑寂笑道:「话说到这里,还有个消息也好叫王爷和王妃知道,秦怡然的死讯传回南贵之后,南贵的皇族承认了她的公主身份,还给了她一个『灵婉』的封号,据我那边的探子来报,力促此事的是南贵的太子。」 鱼安安在东明的时候就知道南贵太子的性情,那是一个有些邪气还有野心的人,她轻轻嘆了一口气,果然如凤钰所料,南贵想要在秦怡然的死上做些文章了。 凤钰冷冷一笑道:「倒是本王小看了这沈星南。」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鱼安安昨日见过沈星南一回,有印象不过是因为他原着长宁对付鱼安安,后面长宁落了败像后,沈星南就再也没有替长宁说话,如果岑寂调查到的事情是真的话,那么这个沈星南绝对是一个心机非常深沉之辈。 「王爷没来梦州之前,他其实是就是梦州的土皇帝。」岑寂答道:「早前梦州这边刺史都得看沈星南的脸色行事,他之前虽然没有任何官职,但是伸向官场的手却极深,手里还握着整个梦州的财权,可以说是梦州真正的主人,牛叉的不行。」
第1391章 儿子难养(5) 岑寂略顿了一下后又道:「当初王爷来梦州的时候,以绝对的武功让沈星南屈服,然后曲听风又用了些手段将沈星南手里的产业夺了近一半,想来他是极恨王爷的吧!」 鱼安安皱眉道:「这样的一个人留着他做什么?」 「他在梦州的经营多年,然后又是一个极为做人的人,在梦州的声望极高,我想当初王爷在让他做官时,便是存了安抚他的心思吧?」岑寂笑着分析道。 凤钰凉凉地道:「这些事情是邵先生安排的,本王并不过问。」 他虽然总揽整个梦州的大局,但是那些细节上的事情他是不太过问的,军队的事情交给江焰处理,安抚民心以及政令的推广则由邵先生去完成。 当初凤钰刚来梦州的时候,因鱼安安的事情心情极差,再加上极忙,那些事情他交待完之后便不再去管,只是给了邵先生一个方向。 邵先生也是一个人物,只用了几年的时间就将凤钰的政令推向整个梦州,且执行的极好,也没让凤钰操什么心。 岑寂贊道:「邵先生的确有相才,王爷是慧眼识珠,只是邵先生平素需要处理的事情极多,沈星南又是个极善于伪装的,邵先生又不屑来那些虚的,难免就会有遗漏的地方。」 他之前对于凤钰重用邵先生的事情他是存了一个问号的,虽然说邵先生曾经中过状元,也有些才能,但是在来梦州之前,邵先生并没有做过什么大事,而凤钰让邵先生打理梦州的政务后,表现出了非一般的能力,这能力比之大拓的乔相和秋叶白,以及东明内阁之首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于凤钰识人的能力,岑寂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正在此时,铁知宵命人抬了一箱书信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鱼安安笑道:「铁知宵,从哪里找来了这些美人?」 铁知宵忙解释道:「王妃莫我误会,我对浣溪真心一片,绝不敢有其他的心思,这几个美人虽美,却非我所爱,她们都是在醉怡楼里的密室发现的。」 「像她们这样的角色,就算量醉怡楼里,随便拉一个出来怕都是花魁的料吧!」鱼安安伸手勾起一个美人的下巴道:「美人,你们怎么会在醉怡楼里?」 她这么一问,那几个女子都跪了下来:「请王妃救救我们!」 鱼安安微愣,铁知宵解释道:「我方才已经问过她们了,她们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是被人骗来的,在她们的家乡,她们都是出了名的美人。」 一个女子跪下来道:「求王妃救救我们,放我们回家!我们再也不荣华富贵了!」 另一个女子则哭道:「回家?怎么可能还回得去,当初他们把我们拐来的时候怕我们的家生事,已经把我们的家人全部给杀了。」 此言一出,几个女子立即嘤嘤地哭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可怜。 凤钰最烦女子哭哭啼啼了,当即大手一挥,便有侍卫将她们带下去安置。
第1392章 儿子难养(6) 鱼安安看着那几个女子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她们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这沈星南好本事啊,竟能找到这么多的美人。」 「只怕不止这几个。」铁知宵答道:「我方才问过她们了,原本她们有十几个,被训练好之后就送出去了,她们几个前几日犯了错,所以将她们关起来惩罚,还没来得及被送出去。」 鱼安安和凤钰还没有表态,离生已经怜惜地道:「她们好可怜。」 鱼安安和凤钰齐齐朝他看了过去,他自知说错了话,忙伸手捂住了嘴。 岑寂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离生一眼,他好不容易把话题岔开,这个蠢货又把祸往自己的身上引,真是猪一般的队友! 凤钰问铁知宵:「醉怡楼是如何处罚她们的?」 铁知宵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把她们的主服脱光了关在密室里,然后不给饭吃。」 一直在鱼安安身边没说话的浣溪看了他一眼,他忙解释道:「我一眼都没有看!」 凤钰看着离生道:「你不是很有怜香惜玉之心吗?如今也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她们所承受的。」 离生愣了一下,凤钰已经开口:「铁知宵,把凤离生带到王府的地牢里去,然后把他的衣服剥了,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去看他。」 离生傻了眼,忙向鱼安安投去求救的眼神,鱼安安凉凉地道:「你爹已经是从轻处罚你了,换做是我的话早就将你吊起来打了。」 离生哭道:「你还是不我亲娘啊?」 「你若不是我亲生儿子,就凭你那色眯眯的样子,我早就把你打死了。」鱼安安看着离生道:「但是就算你是我的亲儿子,往后再敢做出类似的事情来,我一准打死你。」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冷意,离生知这一次鱼安安是真的生气了,当下卖萌卖惨都不敢做了,只低着头乖巧地道:「娘亲,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铁知宵将离生带下去之后,岑寂的脖子已经缩得快看不见了。 鱼安安看了岑寂一眼道:「你看起来很心疼离生,不如也去地牢里陪他吧,反正他不管做什么坏事的时候都有你的份,少了你他估计心里也不舒服。」 岑寂忍不住道:「王爷不是说不罚我了吗?」 凤钰淡淡看了他一眼:「本王是不罚你,但是安安没说不罚你。」 岑寂闻言只差没一头栽在地上,真正的欲哭无泪,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道:「比我娘还狠啊!」 鱼安安的眼风朝他扫去,他一个不备脚绊到门槛,摔了个狗啃屎。 鱼安安和凤钰此时都有心事,都懒得管他。 凤钰将铁知宵搜来的那些书信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大部分是无用的,然后有些地方有一些比较奇怪的标识,上面的字迹有些凌乱,看起来倒有些像是暗语。 凤钰的眉头微皱,他虽然聪明,但是也不可能凭着那些微的字眼和符号就能弄明白书信上的意思,便只得暂时做罢。
第1393章 儿子难养(7) 凤钰想了想又吩咐道:「让梦州府尹好好查一查醉怡楼的案子,本王想知道沈星南他想做什么。」 沈星南一早上睡醒的时候听说醉怡楼被查封了,他当时就跳了起来道:「谁那么大的胆子,竟连我的人都敢动!来人,跟我去要人!」 随从没动,说了句:「是钰王爷。」 沈星南大惊,忙问了事情的始未,气得骂道:「陈宝花那个贱人,怎么那么不长眼,竟去引诱凤钰的儿子,她脑子里是进水了吗?」 随从没敢说话,沈星南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都是大的,然后想起了紧要的事情:「陈宝花找到的那些绝色美女,还有密室里的那些书信如何呢?」 随从小心翼翼地道:「人是被铁将军带走了,然后他带走人的时候命人抬了一个大箱子,看那情景,东西应该也全部带走了。」 沈星南觉得事情更大,他满腔怒气无处发泄,抬手就打了随从一记耳光:「蠢货,你们怎么能让他把东西拿走呢?不行,我得去找他要人!」 他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满脸沮丧,突然想起凤钰不是他得罪得起的,就算整个梦州的人都给他几分面子,凤钰却是不会给的,因为凤钰才是真正的梦州之主。 沈星南又坐了下来,单手支着头,随从轻声道:「老爷,那些书信都是用密语写的,王爷怕是看不懂。」 「不要心存侥倖。」沈星南缓缓地道:「天下间谁不知钰王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再加上他原本就极为聪明,难保哪一天他看到一些线索而看出端倪来。」 他话是这样说,人已经由最初的狂乱中恢復了过来。 他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陈宝花那个蠢货只怕也被骗了,凤钰是什么样的人,他极其自律,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无端端的就去逛妓一院,这事十之八九是个圈套。」 随从贊同他的观点,只是眼里的担心更浓了些:「老爷,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先静观其变。」沈星南咬着牙道:「只是这凤钰真的是太狡猾了,之前表现的对这些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出手就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不过是昨日在宴会上帮着长宁说了几句话,他就直接来对付我,真真的是卑鄙无耻!」 随从说出了他的意见:「以前我瞧着钰王做事大开大合,这般行事不像是他的所作所为,我听说钰王妃也是个狠角色,那个女人相当不简单,这件事情怕是钰王妃的主意。」 「鱼安安?」沈星南深吸了一口气道:「是啊,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好对付的,看来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了。」 随从的头低下,沈星南却又些坐立不安了:「通知下去,我们所有的人都暂停行动,一应事情等过了这个风口再说。」 随从应了一声,沈星南又想起了一件事情:「看来我们的动作得加快了,否则的话怕是会吃亏,眼下还有长宁这么一个棋子可以用,又为何不用?」
第1394章 儿子难养(8) 随从没太明白沈星南的意思,沈星南已经开口道:「备轿,去驿站,我要见长宁郡主!」 他原本就管着礼部的事情,眼下去见长宁,自然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 只是他人才一到长宁那里,凤钰和鱼安安就收到了消息,鱼安安单手撑着头道:「我原本以为沈星南会来求你开恩,然后撇清他的关系,眼下看来,他比我们预期的要更加聪明。」 「是啊,以前还真是我小看了他。」凤钰的语气平静:「但是他再聪明又如何,眼下既然发现他有问题,那么往后不管他做什么,都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鱼安安笑着道:「也对,这事还真是这么人事,我只是有些好奇,他搜罗那么多的美人要做什么?我听说他的后宅里只有一个妻子,当初你下达一夫一妻的政令时他是第一个响应的,那些美人不在他的后宅里,她们又在哪里?」 「只要他做过这些事情,总归能查得出来。」凤钰看着她道:「这事刚好让岑寂将功折罪,有他在,要查出这些事情想来不难。」 鱼安安问道:「你不生他带着离生逛妓一院的事情呢?」 凤钰想了想后道:「离生这孩子性情和你我都不一样,也不知他这性情是随了谁,他才这么点大,就动了那些心思,我也有些烦忧,这一次若不严加管教,往后还不知道生出什么事情来,我可不想我的儿子长大之后是个花心大萝蔔。」 鱼安安难得看到凤钰发愁的样子,轻笑道:「离生的事情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孩子聪明得紧,会明白我们是为他好的,只是他到现在还不肯叫你父王,我也弄不清他是心里别扭,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事情,终究让人担心。我觉得你该把心思放些到他的身上,你们父子两人总不能这么过一辈子吧?」 今日凤钰罚离生的时候,她故意把话说得狠了些,为的不过是让离生觉得凤钰还是爱他的,只是这事一直这样处理也不是件事,长此以往对凤钰和离生都不好。 凤钰嘆道:「这事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没人知道沈星南见了长宁之后对她说了什么,只是当天下午,长宁便给鱼安安送来了帖子,大意是说她误信他人的话,这才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情,伤害了鱼安安,为了表达她的歉意,她请鱼安安三日后去游湖。 鱼安安看到这帖子后笑道:「长宁这又想要做什么?」 紫烟儿在旁道:「这事一看就知道不是是什么好事,长宁郡主怕也没有多少的诚意,王妃还是不要去得好。」 鱼安安淡定地道:「不去?那多不好,人家不管怎么说都是北燕的郡主,身份是摆在那里的,再说了,她还把姿态都摆出来了,我若是不去的话,在她看来那就是我怕了她,以后指不定还会在这件事情上编排我,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去?所以,我不但要去,还要大张旗鼓的去!」
第1395章 我陪你玩(1) 被关在地牢里的离生很苦恼,他此时心里也后悔跟着岑寂跑到醉怡楼里去,凤钰和鱼安安为何处罚他他虽然能理解,但是眼在一个人被关这在这里的感觉实在是非常不好。 凤钰说是要将离生脱光了扔在地牢里,但是地牢阴寒,离生身份摆在那里,再加上他年纪实在是太小,还会卖乖卖萌卖惨,再加上鱼安安有授意,看守地牢的守卫自然不敢真的去脱他的衣服。 但是就算如此,离生还是觉得很冷。 地牢里虽然干净,没有虫鼠蛇蚁,但是依旧透着一股子的霉味,那股霉味难闻的要死,让离生想吐。 离生从来就不怀疑凤钰和鱼安安的话的可信度,因为他之前就没少被鱼安安收拾,而凤钰又是以冷血无情着称于世,他扁了扁嘴道:「我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才会有这样的父母,再这样下去,真的是生无可恋啊!」 他的话是这样说,其实心里想的却是其他的事情,比如说外面的太阳,还有那些可爱的小女孩,还有这世上一切好吃好玩的东西,他还是很热爱生活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他听到了地牢门开启的声音,能到这里来的只有凤钰和鱼安安,在他看来,凤钰是不可能来看他的,那么就只有鱼安安了。 于是他不等人进来,就在那里大声道:「娘亲,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吧!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肯定是被凤钰那个大坏蛋吹了枕边风才这样对我,娘亲,你把我放了,等我出去之后我替你找十个八个比凤钰更好的男人给你……」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没音了,因为他看到了冷眉冷眼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的凤钰走了进来,他紫色的衣袍轻舒,整个人透着几分杀伐之意。 离生没料到会是他,吓得傻了傻,然后低叫了一声直接就跳到石床之上,拉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只是他钻得匆忙,小屁股还露在外面。 凤钰看到他这副蠢样心里有些好笑,伸手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离生听到动静又往里面钻了些许。 凤钰缓缓走到石床边坐下,不紧不慢地道:「你方才说要给你娘找十个八个比本王更优秀的男人,你觉得谁比本王更加优秀?」 离生装死道:「我死了,听不见你说话。」 凤钰的嘴角抽了抽,却依旧冷着声道:「是吧?既然你死了,想来也就不知道痛了,来人,上刑具。」 离生心里一恼,把被子一掀,直接站起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残忍啊!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儿子,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你居然比老虎还要毒!」 凤钰看到他那副暴怒的模样很是平静,凉凉地问了句:「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跳,还会说话?」 离生愣在那里,好半晌才道:「那个……那个……我现在是在诈尸!」 凤钰淡淡地道:「哦?这尸诈得真不错,继续。」
第1396章 我陪你玩(2) 离生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就算他再机敏多变,对上凤钰这么一个冷血毒舌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钰扫了他一眼将食盒打开道:「你既然已经死了,想来也吃不下任何东西,这些本王一会拿出去餵鱼。」 「鱼才不吃这些东西。」离生已经饿了一整天,看到食盒里的饭菜直流口水:「我现在又活了,能吃东西了!」 他说完伸手就去抓,只是凤钰却比他更快,已经将食盒盖上,险些夹住了他的手,他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凤钰,那小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凤钰却不为所动:「你既然已经活了,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方才的话题,你说你要给你娘找十个八个比本王更优秀的男人……」 「你听错了!」离生打断他的话道:「谁不知钰王是天底下出了名的美男子,无论是文采还是武功都天下无双,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比你更优秀的人呢?」 凤钰的眼皮子跳了跳,离生此时这副无赖的样子竟和鱼安安某些时候一模一样,他在心里嘆气,他怎么会有离生这么个熊孩子。 他淡声问道:「听你这么说,那就是在你的心里任梓舟也远不如本王呢?」 离生愣了愣,这个问题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任梓舟于他而言地位非同一般。 凤钰看到他的样子冷冷一笑道:「怎么?哑巴了吗?」 「没有。」离生的头微微低下道:「我只是觉得当面说实话会让你不高兴,虽然你是我的亲爹,但是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所以就不说了。」 凤钰的眉心跳了跳,离生这话说的让凤钰恨不得给他一巴掌,离生知他生气了,忙又来给他戴高帽子:「我听说钰王是天底下最公正的人,同时也是最赏罚分明的人,我相信我说几句实话应该不会让你生气吧?」 凤钰原本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而离生还分分钟挑战他的极限,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他可能就动手了,可是眼前的这个小人儿是他的亲生儿子,离生那细胳膊细腿的样子站在那里,让他觉得他若真的动手的话怕是就会将离生一巴掌打死。 他冷冷地道:「恭喜你猜对了,本王是真的生气了,凤离生,你就准备在这里关一辈子吧!」 他说完抬脚就走,离生却直接抱紧了他的大腿:「你要走可以,把东西留下。」 「想要将东西留下也可以,你有本事打赢本王。」凤钰冷冷地道。 离生也火了:「你是成名已久的英雄,我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那你就准备饿死在这里吧!」凤钰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离生急了:「我全力以赴,你只许用一只手,如果我赢了,就把吃的留下!」 凤钰掀眉道:「好!」 于是父子两人大打出后,然后离生被揍得很惨,基本上被打的鼻青脸肿。 离生哭道:「我是你儿子,你为什么不让我?」
第1397章 我陪你玩(3) 「终于知道是我的儿子了。」凤钰的语气依旧和之前一般冰冷:「既然知道这事,那还不快叫父王?」 「我不叫!」离生抹了一把鼻血道:「这世上哪有像你这样的父亲!」 「那是你知道的太少了。」凤钰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老子打儿子,那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我父君从不打我!」离生跳着脚道,结果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痛得他直咧嘴。 凤钰冷冷地道:「那是因为任梓舟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不敢打你。」 「才不是,我父君对我最好了!他比你好多了!」离生大声道。 凤钰看了他一眼道:「他宠着你不是为你好,而是在害你,否则也不会让你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现在很好!」离生急道:「只是遇到你了才不好!」 凤钰此时倒不生气了:「没事,反正你是我的儿子,你若是不听话,我以后天天打你,若哪天一不小心把你打死了,我和你娘重新再生一个就是,再生下来的孩子,我从一开始就好好管教,决不会让他变成你这副样子。」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认真,离生的心里倒真有些怕了,他哭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凤钰引诱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的父亲,你叫一声父王听听?」 离生抹了一把泪道:「是不是我叫你了,你就把食盒留下?」 他到此时也明白了,鱼安安遇到凤钰后,那就和凤钰是一条心,罚他的事情是凤钰定下来的,鱼安安肯定不会再管他,往后他若是想要过好日子,还得看凤钰的心情。 离生心里委屈,别人说有了后爹才有后娘,可是他现在明明是亲爹亲娘,弄得他好像是捡来的一样,一下子就变成是爹不亲,娘不爱的主了! 凤钰扫了他一眼,见他直咽口水,显然是饿坏了。 凤钰想起来之前鱼安安说的话:「离生这孩子早慧,不管什么事情点到就好,你无须跟他一般计较,若是他服了软,你也就给他一个台阶下,总归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总不至于真的饿死他。」 因为想到这事,凤钰轻点了一下头。 离生看了看凤钰,又想了想任梓舟,看了看饭盒饭,又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他咬了一下唇后终是喊道:「父王。」 他的声音很小,因为心里别扭,这一声叫得那绝对是心不甘情不愿。 凤钰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淡淡地道:「你方才说什么,本王没听清楚。」 离生磨了磨牙,又叫了一声:「父王。」 凤钰淡淡地道:「今日身体有些不舒服,耳朵也不太好使,听不清楚。」 离生怒了,大喊道:「父王,父王,父王,父王,父王!这下听清楚了吧!」 凤钰看到离生那张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又觉得有几分心疼,而这一声父王其实他已经等了很久,虽然他之前盼着离生能很自然的喊他一声父王,但是这熊孩子性子倔强得紧,竟怎么都不喊。
第1398章 我陪你玩(4) 这一次凤钰算是用了些手段才让离生喊他。 但是就算如此,这一声「父王」也依旧让他听着极为舒服。 凤钰伸手摸了摸离生的小脑袋道:「早些服软不就好了,来,再叫一声父王听听。」 离生抬眸看他,见他那张素来无波无澜的眼睛里透出了几分慈祥的味道,离生愣了一下,心里其实是奇怪的,这样的凤钰让他有些不适应,只是他本是极聪明的孩子,在这一刻终是明白凤钰并不讨厌他。 离生乖乖地又叫了一声:「父王。」 凤钰眼里更温和了几分,拿起一旁食盒打开后呈在他的面前道:「吃吧!」 里面的饭菜都是离生喜欢吃的,他的眼睛顿时就瞪得大了些,伸手就要去抓鸡腿,凤钰拿起筷子就敲了他一下:「用筷子,还有,先喝粥。」 离生跟在鱼安安身边久了也略通晓一些医术,知道他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粥对他而言是极好的食物,于是他嘻嘻一笑,直接就将端起碗将那碗粥喝了个精光。 凤钰看到他的样淡声道:「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 离生自不会理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凤钰坐在一旁看着离生吃东西,他突然就想起了他小时侯,似乎也曾人关起来饿过,是父皇找到了他,他才没有饿死,而他当时的心情却和离生差很多。 一晃就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父皇早就已经死了,而他如今也成了父亲,如今也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离生吃东西虽然很快,但是动作却很优雅,颇有皇族之风,他知道这些必定是任梓舟教的,他虽然并不认同任梓舟教孩子的方式,也不喜欢任梓舟,但是他也知道任梓舟应该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着离生。 凤钰看着这样的离生,心也软了下来,似乎他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讨厌任梓舟了。 离生见凤钰看着他,他想了想,夹了一筷子菜递到凤钰的面前道:「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凤钰见离生的那双眼睛明亮无比,这副样子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他竟不忍拒绝,他素有洁僻,从不吃别人吃过的任何东西,可是此时竟鬼使神差的就着筷子吃了一口。 吃完后他见离生看着他,他无比淡定地道:「味道是还不错。」 自己儿子餵来的吃食,味道自然是极好的。 离生觉得今日的凤钰多少有些奇怪,但是这样的凤钰他并不讨厌,只是抿了抿小嘴,说了一句让凤钰有些吐血的话:「方才我在菜上加了一点巴豆,父王有没有觉得肚子痛?」 凤钰眼里的温和不在,他隐隐觉得肚子是有那么点痛了,他瞪了离生一眼道:「小兔崽子,你当真是想上天啊!」 原本离生还是有些开心的,觉得他终于占了一点上风,只是转眼间他就知道他错了,这个上风他是占了,但是他却得付出极大的代价,生生让离生尝到爽了一时,痛得要死的滋味。 比如说屁股开花。
第1399章 我陪你玩(5) 凤钰将离生的裤子脱下,「啪啪」就是几巴掌打下去,这几掌夹着几分怒气,于是也就有了三分力气,直打得离生哭爹喊娘。 末了,凤钰还不觉得解恨,冷冷地扔一句话:「你就等着被饿死吧!」 离生又怕了,抱着他的腿道:「父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把我饿死了,你赶紧去找娘亲吧,她能治好你。」 凤钰又气又怒又好笑,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儿子! 离生似知道他的想法又补了一句:「娘亲曾经教我,面对强大的敌人不能力敌时就要智取,我是打不过父王你啦,但是我也不能白被你揍啊,所以怎么着也得想办法给你一点教训,要不然你以后还不得天天欺负死我啊!所以我给你下巴豆,只是想要求告诉你我的能力,并没有真的想要害你,因为如果我真的想要害你的话,我就给你下剧毒的药了。」 凤钰听到这一番话只恨不得吐三升老血,他这儿子的强大的思维方式他也是服了,这理论乍一听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但是却依旧让他想疯。 他这一生纵横朝野,天底下能算计得了他,且还让他吃过亏的也只有鱼安安和离生,在鱼安安的手里吃点亏他也就认了,但是他被他才五岁的儿子坑成这样,这事若是传出去,他的脸往哪里搁? 凤钰冷冷地道:「浑小子,迟些我再来找你算帐!」 他说完大步走了出去,他在离生的面前没表现的如何,可是在走到转角处的时候却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肚子,真他娘的疼啊!离生真是个大坑爹! 离生坐在石床上,略有些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只是牵动了他脸上的伤,他痛得再也吹不起来。 鱼安安在知道凤钰着了离生的道之后,笑得直不起腰:「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离生这孩子聪明得紧,让你不要掉以轻心,你看看你,竟真的被他给坑了。」 凤钰没好气地道:「你没事给他那么多的药做什么?」 鱼安安也不恼:「早前在东明的时候常有危险,我也是怕离生吃亏,所以就教了他一些简单的用药方式,为的是让他有自保之能,他又聪明,自然也就一学就会,如今又通了些许药理,还能自己配一些药来了。」 凤钰的眉头依旧皱着,鱼安安笑道:「你若是觉得这样不好的话,改天我将他身上的药全部搜走便是。」 「不用了。」凤钰服下解药后肚子已经不痛了,他想了想后道:「眼下的梦州也不见得安全,他这副样子我倒再不需要担心他会吃亏了。」 鱼安安轻轻一笑,凤钰又道:「我的儿子自然是极为出色的,就算是坑了些,也不能让他从老虎狐狸变成绵羊白兔,所以现在这样也挺好。」 鱼安安眨着眼睛问道:「所以你现在不生气呢?」 「这气我也生不起来。」凤钰嘆道:「他终究是我的儿子,若真的弱了,难保不会被人欺负。」
第1400章 我陪你玩(6) 这个观点鱼安安也是认同的,于是轻点了一下头,凤钰又道:「安安,我们再生个女儿吧,若是女儿的话,就算是将她宠上天也不是什么大事。」 鱼安安微笑道:「我听说女儿都会比儿子要乖巧一些,我也想要个女儿。」 凤钰将她扑倒在床,才凑过近俊脸便抽了一下,鱼安安问道:「怎么呢?」 「好像肚子还有些痛。」凤钰苦逼的道。 鱼安安笑弯了眼睛,见凤钰瞪来忙敛了笑意:「虽然吃了解药,但是之前的药效在,你可能还要再跑一回茅房。」 凤钰从茅房回来之后却是再无其他念想,在心里又将离生念叨了一回,终是道:「不管怎么说,那浑小子今日终于叫我父王了,肚子痛这一回也算是值得了。」 「要不我再去收拾他一回?」鱼安安又问了一句。 「不用了。」凤钰看了她一眼道:「难道在你的心里我是那么无能的,连自己的儿子都收服不了?」 鱼安安一想也的确是这个理,于是轻耸了一下肩,凤钰又道:「听说你应了长宁的约?」 「嗯。」鱼安安答道:「你放心好了,这事我也处理得过来,我也不是那么无能的。」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他想了想后道:「那你千万小心。」 鱼安安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 很快就到了鱼安安和长宁约定的日期,鱼安安收拾好之后就去赴长宁的约。 长宁说是要向鱼安安赔礼道歉,还约了一起游湖,所以地点选在梦州城外的清烟湖畔。 此时正值感夏,湖畔的水草茂盛,里面有不少的游鱼游来游去,湖畔浅水的地方还种不了不少的红莲和白莲,此时开得正好,映着碧波和青山,竟自成一景,比起凤钰别院里的莲花更添几分生气。 鱼安安喜欢这种景色,只是她却不敢有一分大意,长宁上次在她的手里吃了亏,这一次约她出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而她自也不会对长宁客气。 鱼安安到的时候,长宁早就到了,她一见鱼安安过来便微笑道:「我还以为王妃不会来了!」 鱼安安看了一下日头道:「和郡主约定的时间,不差一刻。」 长宁淡笑,鱼安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道:「再说了,郡主有约,我又没有负过郡主,又为什么不会来?」 长宁被她这话呛得不轻,知儿适时地插话道:「郡主,王妃,船已经布置好了,请上船吧!」 鱼安安微笑道:「郡主请!」 长宁挤出一抹笑容道:「王妃请!」 正在此时,一记男音传来:「王妃和郡主今日是要游湖吗?那真是太巧了,我今日也约了一些朋友过来游湖。」 鱼安安扭头一看,见沈星南不知何时来,她的眸光深了些。 长宁的眼里露出笑容道:「原来是沈大人,还真是巧得紧。」 鱼安安淡淡说了句:「是啊,真的很巧啊!」 沈星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此时脸上满是得体的笑意。
第1401章 我陪你玩(7) 沈星南对着鱼安安便拜了下去:「那日沈某被流言所惑,在别院的时候对王妃不甚恭敬,还请王妃看在我不知缘由的份上,不与我一般计较。」 鱼安安轻轻一笑道:「沈大人客气了,那日的事情我早就忘了。」 沈星南笑着作揖道:「那是王妃大度,沈某自那日从别院回来之后就一直极为后悔,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一直想找机会给王妃赔罪,不如这样好了,今日的花销全算在沈某的帐上,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鱼安安还没有说话,长宁已经开口:「沈大人你今日可不能和我抢,王妃是我约出来的,总归要讲个先来后到吧?你若存心想向王妃道歉,你改日再请王妃便是。」 沈星南立即朝鱼安安拱手道:「不知王妃哪日得空,到沈府去做个客,我让贱内给王妃做几个拿手菜。」 梦州的民俗是,如果不是至交好友是不会请进家门的,若还让当家主母亲自下厨,那就是只有极重要的客人才会有的礼遇。 鱼安安依旧是那副眉眼淡淡地样子:「沈大人客气了,那日的事情我真的没放在心上,沈大人也不必放在心上,那样事情过去了那便过去了。」 沈星南似非常为难,用极为诚恳的语气道:「我是真的想请王妃到我家去吃顿饭,王妃不去,可是看不起在下?」 鱼安安打了个哈哈道:「沈大人言重了,没有的事,不过沈大人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就不能不去了,这件事情我回去后跟王爷商量一下,定好日子再回沈大人。」 「王爷和王妃当真是恩爱,真真是羡煞旁人。」沈星南满脸推笑道。 在长宁看来,两人的这副样子都不过是惺惺作态,假得不能再假,她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也是一副客气的样子:「既然如此,今日是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沈大人把你的那些朋友一起叫上,我们去游湖吧!」 她说完又似想起了什么,问鱼安安:「王妃不会介意吧?」 紫烟儿在旁听着只觉得噁心,长宁把该说的话全说完了,此时根本就容不得鱼安安拒绝。 鱼安安微笑道:「郡主说好那便好,我没有意见。」 长宁的嘴角微扬,非常亲热地拉过鱼安安的手道:「我和王妃一见如故,却远没有王妃那么宽的眼界,更没有王妃的大度,今日蒙王妃不嫌弃赏脸游湖,往后我们可需多加走动,诸多事情还请王妃多多指教。」 鱼安安不客气地道:「郡主是北燕的郡主,怕是不能常住在梦州吧?」 紫烟儿适时地道:「王妃你忘了吗?郡主和曲先生有婚约在,等曲先生和郡主成亲之后,想来郡主就会在梦州常住了。」 长宁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鱼安安轻拍了一下脑门道:「瞧我这记性,倒把这事给忘了。」 长宁咬了一下唇,心里这一次是真的气得半死了,那纸婚书如今已经成了她心里的痛!
第1402章 我陪你玩(8) 鱼安安浅笑道:「上次在别院的时候,并未为曲先生和郡主定下婚期,早前王爷曾说过,曲先生大婚的时候需要好好操办,郡主的身份贵重,那就更加马虎不得,不知道郡主对婚事有什么要求,到时候尽管提,我亲自来为你们操办婚事。」 长宁的脸立即就黑了,依着她的性子,此时只恨不得甩手走人。 知儿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她强自一笑道:「这事以后再议,我今日是专程来给王妃道歉的,不提其他的事情。」 鱼安安笑眯眯地道:「郡主这是害羞了吗?若是的话,郡主大可不必,大家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再说了,你早前不也喊过我一声姐姐吗?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多操点心。」 长宁在心里暴粗口:「尼玛,上次我不过是叫了你一声姐姐,就被你说得一无是处,你这会又自动攀起姐姐妹妹来了,鱼安安,你还要不要脸?」 她忍着心里的怒气,强撑起笑脸道:「王妃真是个好人,以后我定不会跟你客气。」 沈星南也在旁边打着哈哈道:「王妃宽厚,郡主聪慧,梦州有你二人在,其他的女子就都失色了。」 知儿怕他们再说下去,长宁会忍不住伸手打人,当即便道:「郡主,可以游湖了。」 长宁闻言便直接岔开话题,拉着鱼安安上船。 紫烟儿对长宁极不放心,鱼安安又不会武功,她自不会让长宁来拉鱼安安,只是知儿若有若无的将两人隔开,然后还笑着对紫烟儿道:「王妃有郡主扶着,烟儿姐姐不必担心,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能抢了主子的风头。」 紫烟儿看了知儿一眼,知儿笑得眼角生花。 两人说话的功夫,长宁已经拉着鱼安安走了约一丈远了,已经准备登船了。 今日游湖的船是长宁花了些银子包下来的,船虽然是普通的游船,但是长宁做了一番布置,远远看去,竟还显得颇为华丽。 从岸边上船有一块用木头搭着的木板,因为船太大,不能离岸太近,所以那木板搭得有些长,下面还用木棍支着,以供人上船。 木板不是太宽,鱼安安和长宁一起一走上去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挤了,走到一半的时候,长宁似乎脚下一滑,身体一个不稳就扑向鱼安安。 鱼安安在她的身体动了一下的时候心里就有数了,她看到长宁的举动后嘴角泛起冷笑,他大爷的,又是这种落水的招数,就不能换点新鲜一点的吗? 她的手极快的取出银针,直接就扎在长宁的腰间,长宁原本是想做个样子然后直接将鱼安安推下去,因为打听到鱼安安根本就不会武功,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不会武功的鱼安安出手竟比她还要快得多。 长宁的腰一被扎,全身上下再无一分力气,她推鱼安安的手没了力气,只是身体已经朝鱼安安那边倒了过去,于是乎,她直接从鱼安安的身边一头栽进了湖里。
第1403章 不会客气(1) 鱼安安的眸光闪了闪,眉毛微挑,身体也象徵性地晃了晃,大声道:「郡主,你千万小心!」 长宁不是喜欢装吗?那她就陪长宁装一下,想推她下水,长宁还太嫩了些,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她却会医术,且她之前早有防备,要将长宁放倒,那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知儿一看到落水的人是长宁,面色不由得一白,欲跑过去救长宁,紫烟儿一把拉住她道:「知儿妹妹不必着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能抢了主子的风光,这天热得紧,保不定是郡主想下水凉快凉快!」 紫烟儿这话便算是直接还给了知儿,知儿心里大恼,扭头朝她看去,她却是一副淡定怡然的样子。 知儿知此时不是和紫烟儿计较的时侯,当下一把将紫烟儿的手拂开,直接就去拉长宁。 长宁落水后便惨叫了起来,湖里污泥甚多,她掉下去后一搅一和,里面的水便一片混浊,离她最近的鱼安安已经在这个关头跑上了船。 长宁何曾如此狼狈过,此时嘤嘤地便开始哭了起来,原本昨日她设下这个局的时候,因为心里恨鱼安安入骨,所以恨不得将鱼安安往死里整,在某些细节方面她也是很花了功夫的。 比如说这落水的地方早就被她在污泥里插了很多的瓷片,她原本是想着把鱼安安往死里整的,这泥里有瓷片的事情她也能直接撇个干净,可是此时被扎的人是她的时候,这种感觉就非常不好了。 几乎在长宁一落水的时候就感觉到脚上的剧烈的痛意,她每挣扎一回就觉得痛意深了一回,她心里憋屈到暴,此时想要骂人却又无从骂起,因为这事原本就是她自己做的,如今的她也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等到知儿并一众侍卫将她从湖里救出来的时候,她的脚上已经有十余道口子,鲜血四流。 长宁心里那叫一个悔啊,昨日里她唯恐将鱼安安整得不够狠,所以让人放了很多的碎瓷片,此时却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放那么多的瓷片下去。 而她知道鱼安安不会武功,她自恃还有几分武功认为这一次是一定能成功的,到如今她还没有弄明白鱼安安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呀,这是怎么回事?」鱼安安看得真切却还问了一句。 长宁吸了吸鼻子看了她一眼,眼里的怨恨更浓,却又发作不得,只得道:「不知道为什么湖里好多瓷片!」 「真是天杀的。」鱼安安嘆道:「谁这么闲得慌往这里扔瓷片,真是缺德啊!」 长宁此时哪里有心情和她讨论谁更缺德的事情,忙让知儿扶她进船仓换衣服。 因为她落了水,鞋子掉了,裙子又粘了搭在身上,她的脚便露了出来,鱼安安眼尖看到了她脚上的东西,用略有些惊慌的语气道:「郡主的脚下是什么?」 长宁和知儿一看,两人都愣了一下,似乎不太认识那种生物,而紫烟儿却一眼就认出来了:「瞧着好像是蚂蟥。」
第1404章 不会客气(2) 北燕水少天冷,很少有蚂蟥这种生物,长宁之前更是没有见过,此时看到脚上如虫子一般黑乎乎的东西,顿时吓得尖叫出声,再叫上她之前就失血过多,到如今也没有补回来,此时一惊一吓,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知儿也吓得不轻,她的胆子不小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紫烟儿看出了她的惧怕,淡定道:「蚂蟥虽然噁心得紧,但是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你用手拍一拍它就掉下来了,切忌用手去拉,越拉它就钻得越深,若是钻进血管里,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郡主了。」 蚂蟥钻进血管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容易,只是紫烟儿为了吓唬知儿,自然是要添油加醋的。 知儿的面色变了变,她做为长宁身边唯一的婢女这种活似乎只有她能做,蚂蟥吸在长宁的脚上,那些侍卫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拍长宁的脚。 紫烟儿看了知儿一眼,又说了句:「据说这湖里的蚂蟥最是厉害,如果数量多的话能把人身上的血吸干,郡主身上此时虽然只看到那了一条,但是谁保证郡主的裤脚下没有其他的蚂蟥,知儿姑娘此时还不帮郡主把蚂蟥除掉,难不成是要谋害主子?」 这个罪名扣得就有些大了,长宁身边的那些侍卫也朝知儿看了过去,知儿心里憋屈,她这一生最怕虫子之类的软体动物,今日却是再怕都得上了。 她壮着胆子将蚂蟥从长宁的腿上拍了下来,然后扶着长宁进了船仓。 沈星南在旁看着这幕闹剧,他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看着悠然站在那里,衣服连半滴水珠子都没有溅上的鱼安安,他的心里对鱼安安和长宁之间的能力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准确的判断。 长宁不是鱼安安的对手。 沈星南之前想着借长宁的手来对付鱼安安的事情,如今想来似乎有些不切实际了,他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气。 这戏到这里似乎没有太多的看点了,但是长宁现在昏迷着,又受了伤,他此时反倒不好走了,于是便干笑着站在那里。 鱼安安斜斜地瞅了他一眼,他的那些算盘她能猜个七七八八,眼下只是不说穿罢了。 紫烟儿和鱼安安交换了一个眼神,主僕两人心里都非常的淡定,且都还有些好奇长宁受了伤今日这戏还不知不唱不唱得下去。 长宁被扶进去之后就已经醒了过来,她醒来后看到身上的伤以及自己狼狈的样子,她的心里就不是一般的悲推了,她忍不住骂道:「鱼安安这个死贱人,我要杀了她!」 知儿见她身上的伤口虽然大部分都不怎么重,但也有几处地方已经皮肉外翻,她轻声道:「郡主身上的伤甚重,急需处理,鱼安安精通医术,不如……」 「不行!」长宁咬牙切齿地道:「我今日在她的面前已经很狼狈了,难不成还要再让她来看我现在的惨状?」 她腿上的伤足有十几处,用鲜血淋漓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她不想让鱼安安看到。
第1405章 不会客气(3) 知儿知长宁素来好强,有此想法实属正常,当下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替郡主包扎一下,只是今日出来的匆忙,没带什么金创药,只能将伤口简单包扎。」 长宁痛得满头大汗道:「好,你一会轻一点,今日这事我跟鱼安安没完。」 知儿没再接话,只问道:「郡主如今受了伤,我们之前准备的事情要继续吗?」 「当然要!」长宁恨恨地道:「我今日定要让鱼安安身败名裂!」 她心里实在是恨啊,明明谋划好的事情却愣是被走到这一步! 知儿在心里嘆了一口气,长宁和鱼安安交了几回手却愣是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若只有一次的话可以说是鱼安安的运气,但是连着这么多次了,再不能用运气这个词来解这件事情了。 知儿此时已经有心劝长宁等摄政王来之后再去和鱼安安斗,只是她知道长宁的性子,此时她的劝说长宁必定是听不进去的。 既然长宁听不进去,那么她就只能帮着长宁。 她细细地想了想后道:「郡主,眼下事情对我们不利,鱼安安也没有落水,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做一些调整。」 长宁有些狐疑地看着知儿,知儿敛了眸光,轻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她的嘴角漫上笑意道:「知儿不愧是父王身边最为得用之人,果然聪明,就按你说的是做。」 知儿微微一笑,长宁冷冷地道:「鱼安安啊鱼安安,这一次我看你怎么逃得掉!」 鱼安安原本以为长宁今日吃了这么大亏也当知道知难而退了,只是当她看见长宁收拾妥当后走出来的样子,她便知道她还是轻看了长宁,这货也是个战斗力极强的主。 她含笑问道:「郡主的腿不妨事吧?」 长宁也笑着道:「只是被颳了几道口子,处理了一下便不打紧了。」 鱼安安将长宁上下打量一番后问道:「真的不要紧吗?我方才看到郡主的身上伤口甚多,还是需要仔细些,若是感染溃烂了可就不好了,我粗通医术,不如替郡主看看?」 她这话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若她想去的话早就去了,而她这段时间对长宁也有了些了解,知道这个被娇纵惯了的郡主心气甚高,是不可能再让她看到伤口。 而她若是不说这句场面话的话就多少有些失礼了,因为她毕竟是梦州的女主人。 长宁淡淡地道:「多谢王妃美意,真的不妨事。」 她说到这里微微嘆息一声道:「我今日约王妃出来游湖,不想自己先落了水,若有殆慢之处,还请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鱼安安非常轻昵地拉起长宁地手道:「说来也怨我,今日出门的时候就觉得可能会有血光之灾,我应该早些提醒郡主的,没料到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出了事,真是对不住。」 她这话听在长宁的耳中那就是落水的事情根本就是她咒的,这种感觉对长宁而言实在是非常不好。
第1406章 不会客气(4) 长宁的眼角的肌肉狠狠抽了一下,却还是强忍着心里不快道:「王妃当真是料事如神啊,长宁佩服。」 鱼安安浅浅一笑,对于这种没有什么营养的场面话也不想再说,长宁也是这般心思,便道:「我在船仓里备了一些酒水,一会亲自给王妃赔罪,王妃里面请。」 鱼安安发自内心觉得长宁很拼,便道:「其实郡主真的没有必要将过去的事情放在心上,我真的不介意。」 她话是这样说着,却也极为配合的跟着长宁走进了船仓。 这艘船甚大,中间最大的船仓竟能容下几十人,此时里面已经布置妥当,只在四周放了几张桌子,中间露出一片空地来,长宁拍了拍手,便从外间走进来十几个舞娘。 长宁浅笑道:「我听说梦州的舞娘个个舞艺高超,一直没机会看,今日托王妃的福,我让知儿请了几个舞娘地来舞上一曲,绝艷的湖光就着动人的舞姿,想来极好。」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在梦州,只有男子宴客的时候,且宴请的客人都是男子的时候才会有舞娘助兴这一说,长这和她都是女子,此时却请了女子来跳舞实是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只是当那些舞娘走近一些的时侯,她便看出了异常。 那些舞娘哪里是什么舞娘,分明是一群长相阴柔的男子,他们此时穿了女装,戴上假髮,再束了腰垫上胸,竟和女子一般无二,只是他们终究是男子,喉结还是相当分明的。 鱼安安扭头看向长宁,长宁浅笑道:「王妃没有看错,他们的确是男子,我们是女子在赏舞当然是要看男子跳,只是梦州城里男子舞妓并不多,这几日为了凑出一支舞队,知儿可没少费心。」 知儿温温柔柔地一笑道:「这是奴婢的份内事。」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长宁笑着问道:「王妃喜不喜欢?」 「郡主喜欢就好。」鱼安安掀眉一笑道:「我无所谓,毕竟今日郡主才是主人。」 长宁斜着眼睛看了鱼安安一眼,也不在这事上多做纠结,笑道:「王妃真是善解人意。」 沈星南此时也瞧出几分乐趣了,当即微笑道:「郡主善解人意,王妃体贴入微,看到你们相处,我回去可得好好说给贱内听,也好让她学学。」 鱼安安挑眉,长宁咯咯一笑似乎也并不以为意,领舞的男子此时微妖媚一笑道:「两位贵人身份高贵,今日我等能为两位贵人舞上一曲,实是我等的荣幸,小的先敬两位贵人一杯。」 他的声音阴柔得紧,只听得鱼安安头皮发麻,她突然明白不是每个男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能招人喜欢,此人单论长相只是稍逊几分于凤钰,其实光说容貌是极为出色的,但是她看习惯了凤钰那张脸,这张脸就显得实在是平淡无奇。 不,不是平淡无奇,还有些噁心,长宁这是故意来噁心她的吗? 长宁已经拿起了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1407章 不会客气(5) 长宁饮完酒后笑道:「听说你的舞技极好,一会可得好好跳,我今日请你们来是为王妃跳舞的,若你们不能让王妃满意的话,我可是会罚你们的哦!」 领舞的男子面色微僵,却还是笑着道:「那是自然,小的自然会尽力。」 鱼安安的眸光冷了些,长宁的这些算盘虽然不算顶高明,却是相当阴损的,虽然她和凤钰如今感情深厚,等闲人是不可能拆得了两人的,但是她在船仓里看**跳舞,这事再经长宁别有用心的一传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到时候就算凤钰度量再大,只怕也是会生气的。 鱼安安并没有碰杯中的酒,只是眉眼淡淡地看了领舞的男子一眼道:「你们是郡主请来的,郡主觉得好便好,我无所谓。」 领舞的男子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他接下这桩生意的时候原本只是想着这事和以前他接的那些生意一般,不过是城里的贵妇们寻乐子罢了,此时知晓鱼安安和长宁的身份后,再看两人的神色,便知道今日的银子怕是没那么好赚了。 他微笑道:「王妃和郡主都是身份高贵的人,小的不过是一个舞者,今日能为两位一舞实是小的荣幸,今日小的必定会尽力,若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王妃和郡主多加包涵。」 长宁看了他一眼道:「行了,你就不要再在这里说这些八面玲珑的话了,还是赶紧跳吧,王妃还等着看了。」 领舞的男子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扭头对琴师说了几句话,琴师调动琴弦,一曲极悦耳的曲子便倾泄而出。 紫烟儿的眉头微微皱着,暗骂长宁不要脸,长宁是北燕人,北燕民风开放,女子看男子跳舞算不得什么事情,但是这里是在梦州,虽然梦州自凤钰接手之后,比起往日民风是要开放不少,但是其实对女子还是有着极强的道德约束。 鱼安安是个已经嫁人的女子,划着名船到湖心来看男子跳舞,这事传出去对鱼安安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而长宁还未成亲,这里又是梦州,她自能轻易将这中间的关系摘清。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鱼安安,鱼安安看到她的目光后示意她不用着急,先看看再说。 那边长宁已经对着鱼安安端起一杯酒道:「早前我冲撞了王妃,这一杯酒是特意给王妃赔不是的。」 鱼安安将那杯酒喝掉之后,也端起一杯酒递到长宁的面前道:「早前的事情一笔勾消,往后我和郡主便是好姐妹了。」 长宁极为爽快地把酒喝掉,又倒了一杯递到鱼安安的面前笑着道:「我早前就听说了王妃的事情,发自内心佩服王妃,王妃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往后还请王妃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鱼安安喝掉后又给长宁倒了一杯道:「郡主性情疏朗明快,性子直率得紧,我也甚是喜欢,这杯酒我敬你。」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互相敬着,倒没有人去看那些男子跳的是什么舞了。
第1408章 不会客气(6) 鱼安安和长宁说话的时候言笑宴宴,似佛聊得极为投机一般,话语间似乎还有些相见恨晚。 紫烟儿看到鱼安安喝了那么多的酒暗暗担心,虽然说长宁知道鱼安安医术了得,不会傻到在酒里下药,但是那毕竟是酒啊,就算鱼安安医术再了得,那也是会醉的啊! 她有心想要拦着,知儿笑着道:「我与烟儿姐姐一见如故,不如我们也来喝一杯?」 紫烟儿看了知儿一眼道:「我不会喝酒。」 「喝酒这事没有人从一开始就会的。」知儿被拒绝也不恼:「多喝几次就会了。」 紫烟儿淡淡地道:「抱歉,喝酒误事,我还要照顾王妃。」 知儿本也不是找她喝酒,只是不让她去帮鱼安安罢了,所以也不以为意,两人说话的功夫,鱼安安和长宁似乎都喝得有些多了,两人说话的嗓门都大了些。 鱼安安此时伸手搭在长宁的肩上,笑嘻嘻地道:「来来来,我们继续喝,这酒真的很不错!」 长宁巴不得她如此,便替她将酒倒满,两人酒杯一碰,就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紫烟儿心里实在是担心,拉过鱼安安的手道:「王妃……」 鱼安安将她推开道:「没事,今日难得这么开心,你不许拦着,回去之后也不许告诉王爷。」 紫烟儿无奈只得退下,长宁又给鱼安安将酒满上,两人喝得相当痛快。 如此喝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左右,鱼安安打了一个酒嗝后站起来道:「我去一下人茅房。」 紫烟儿见她走路的样子都有些晃了,心里担心得紧忙跟了过去,只是两人出去之后,鱼安安就将紫烟儿轻轻推开,她的眼里又哪里还有一分醉意,紫烟儿心里轻松了一口气。 两人出去后,长宁揉了揉眉心,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知儿点头道:「郡主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长宁非常满意,却又骂了一句:「谁说那个鱼安安不会喝酒的,我这酒喝一瓶就能醉死一头牛,就连我这个千杯不醉的再喝下去都受不了,她竟能喝到现在!」 知儿笑了笑,两人为了摘掉嫌疑以及怕再出现落水那样的事情,所以都没有追出去。 两人静静地等着鱼安安回来,那些**的舞技当真不错,长宁此时有了几分酒意竟也看得有滋有味。 只是**们已经连着跳了五首曲子了,鱼安安还没有回来,外面也没什么动静,长宁有些坐不住了,她对知儿道:「你去看看。」 知儿此时也甚是有好奇,起身就去查看究竟,只是她才将门拉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盆乌漆抹黑的东西就朝她兜头浇了下来。 知儿顿时便蒙在那里,她闻到了极为浓郁的血腥味,于是她立即就明白这是长宁为鱼安安量身定制的黑狗血,为的就是破了鱼安安那神奇的预言技能,可是那些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鱼安安哪去呢? 长宁腿上有伤,不方便行走,看到这一幕也愣在了那里,她刚欲发作,领舞的男子已经凑到她的身边道:「郡主,让人家陪陪你好吗?」
第1409章 辣手摧花(1) 长宁素来自视极高,哪里容得下被她视为极其下作的男子调戏,她想也不想,直接就给了那男子一记巴掌,怒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滚!」 领舞的男子闻也不恼,反而因为她那一巴掌而露出舒爽的表情来,他的身体几乎凑到了她的身上,温柔地道:「再打一下。」 长宁怒极,只恨不得抬脚就踹那男子,只是她的脚才微微一抬,便有刺痛传来,她才想来她之前受了不轻的伤,早前没有太放在心上,此时一动发现竟然比方才还要痛上几分。 她抬手又扇了那男子一下,那男子只顾着对她呵呵傻笑,不但不远离,反而离她解更近了。 长宁喊道:「知儿,快过来帮忙。」 知儿被那狗血淋完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呆,她听到长宁喊她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当即大喝道:「大胆,休得对郡主无礼!」 那男子根本就不听她的话,她顾不得一身狗血直接就奔了过来。 只是她才走到半路,腿便被人一把拉住,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倒在了地上。 沈星南原来是来看热闹的,可是热闹此时才看到一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想不明白那些男子哪来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对长宁下手。 他正准备喝斥的时候,鱼安安带着紫烟儿回来了,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愣在那里道:「郡主,你们这是怎么呢?哎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继续。」 她说完便带着紫烟儿又走了出去。 船仓里因为狗血洒了一仓,腥味四散,极为难闻。 紫烟儿跟在她的后面大声道:「真没料到郡主是个如此开明之人,难怪会找这么多的**来跳舞,原来存的是这般心思。只是王妃才一出去,她就如此迫不及待,莫非郡主也是个急色鬼?」 「别乱说。」鱼安安喝道:「郡主岂是那样的人?咦,怎么不见沈大人?」 沈星南原本还在决定今日要如何将这齣戏看出,看到此时发现事情竟已经扯到了他的身上,他本是聪明人,知道今日鱼安安和长宁之间的斗法到此时其实胜负已分。 他到此时已经明白长宁根本就是个蠢货,他根本就借不到长宁的势了。 于是他忙大声道:「我在这里,郡主你们继续,就当没有看见我。」 他说完还打了个哈哈,猫着腰,抬脚就走了出去。 长宁知道这事如果真的完全闹开的话,她也就真的没脸见人了,她恨恨地咬了咬牙,大声道:「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我们想的哪样?」鱼安安略有些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哦,应该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我素闻北燕民风开放,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郡主你们继续,就当我们不存在好了。」 沈星南此时已经走了出去,他也打着哈哈道:「郡主喜欢就好,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对外人说的,所以郡主尽管放心。」
第1410章 辣手摧花(2) 长宁恶狠狠地瞪了沈星南一眼,沈星南在她看来就是个人渣,之前沈星南找上她的时候,话说得极为好听,马屁也拍得极好,她在了解了沈星南的身份和地位之后,以为找到了一个帮手,却没料到沈星南根本就是墙头草。 长宁知道这些人根本就算不住,而此时已经有好几个**爬到她的身边,对她上下其手。 长宁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她今日怕是真的会失节在这里,于是她大声喊道:「侍卫何在?你们都死了吗?」 那些侍卫早就被鱼安安支到船下去了,船的隔音效果甚好,她喊得再大声,他们也听不到。 长宁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绝望过,当初她被关在大牢里的时候,觉得那时的她已经很惨了,可是此时才发现,那时的她比起现在来要好得多,船上此时有不少的人,但是除了知儿外竟没有一人会帮她。 长宁就算再心高气傲,此时也尝到了绝望的味道。 她心里怒意和绝望交加,身上还有数个男子的手在摸她,她的衣服都被扯破了一道极大的口子,她没有再犹豫,直接就拔出发间的髮簪朝伏在她身上的那些男子刺去。 她出手极又快又狠,此时又在怒气之中,劲也要比平时大上一些,竟一簪子就刺死了一个,只是其他的那几个男子并没有因为她的怒意而停手,反倒一人压着她一只手,不让她动弹,然后欺身就压到她身上来。 长宁又羞又气又急,忍不住大声喊道:「救命啊!」 沈星南在外面听到长宁惨烈的惨叫,他的心颤了一颤,扭头朝鱼安安看去,见她依旧神色淡淡,他的心里不由得一凛,他之前觉得凤钰极难搞定,此时却发现鱼安安狠起来竟一点都不比凤钰逊色。 沈星南知鱼安安是见过大世面且做过大事的,他此时有些后悔跟着长宁上船了。 鱼安安语气平静地道:「我这人素来好说话得紧,只有一个原则,别人如何待我,我就如何待人,沈大人也是个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来也是极清楚的。」 沈星南打了一个哈哈道:「可是郡主毕竟是北燕摄政王最宠爱的女儿,她若是有些闪失的话,只怕不太好。」 鱼安安笑了笑道:「这条路是郡主自己选的,人是她找来的,我们哪里能多说什么,只能说北燕的女子和梦州的女子比起来,真的是要放得开的多。」 沈星南僵着脸笑了笑道:「王妃要不要去管一管,郡主叫得那么惨烈,会不会出事?」 「郡主是女中豪杰,今日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此时发生这么点小事,她又岂会放在心上。」鱼安安微微一笑道:「沈大人如此关心郡主,要不要也进去陪陪郡主?保不定郡主一高兴,还会再赏你些什么。」 沈星南听到她这句话只觉得一股寒意自他的脚后跟升起,然后直接凉过他的后背,他只觉得全身全冷。
第1411章 辣手摧花(3) 于是沈星南忙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员,哪里值得郡主去赏。」 鱼安安笑着道:「我听说过一些关于沈大人的传闻,知沈大人是整个梦州的传奇人物,很是厉害了,我还有好些地方想向沈大人请教。」 「请教就不敢当了。」沈星南忙道:「王妃是何许人物,只有我向王妃请教的分,又哪里能在王妃的面前担得起请教这个词?」 鱼安安扫了他一眼,见他眼里眸光闪烁不定,知他此时必定在想着如何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她挑了挑眉道:「沈大人客气了,但凡在梦州呆过的人谁不知道沈大人你的名号?」 沈星南此时实没有心情和她讨论这种事情,因为长宁的惨叫声越来越大。 鱼安安知他的心思,淡声道:「沈大人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人,郡主似乎带了不少侍卫过来,他们此时都在仓房里,我相信如果沈大人将他们放出来的话,郡主一定会很感激你。」 沈星南知道他方才在里面没有管长宁的时候,他便算是和长宁结了仇,此时鱼安安再这么说,便是让他仇上加仇,而这事到了这一步,他似乎也没有选择了。 因为他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鱼安安是如何让那些男子扑向长宁的,因为他们是知道长宁的身份的,按理来讲就算是中了那种药在有一分理智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方才所有的一切沈星南看得真切,鱼安安不过是和紫烟儿一出去,那些男子便如得了失心疯一般朝长宁扑了过去,而在前一刻,他们还在那里弹琴跳舞,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若是方才呆在里面的话,一个不好还会变成那些男子的模样,到时候他只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想了半晌,知鱼安安必定是用药物控制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药物,他之前知道鱼安安会医术,却觉得她的医术十之**只是半吊子,根本就拿不出手,可是此时他才知晓,鱼安安的医术怕是比他想像中的要厉害得多。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听出鱼安安的意思将那些侍卫放了出来。 那些侍卫一出来听到长宁的惨叫忙过来帮忙,他们进来的实在是时侯,若是再晚一分的话,长宁怕是就要被那些**给那啥了。 他们进来看到那副情景其实也都吓得不敢动,长宁大喊道:「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将他们全部杀了!」 那些侍卫怕惹上官司,再加上长宁此时正在气头上,她的话自然当不得直。 所以他们只将那些男子全部踢到一边去。 长宁扬手就打了为首的侍卫一记耳光:「你们方才死哪里去呢?怎么这么久才来?」 侍卫长心里委屈,只得如实回答:「方才我们去了仓底,被人关在里面出不来。」 「没用的东西!」长宁怒道,抬手又给了他一记巴掌。 侍卫长知道他今日是失职了,所以不敢再多说什么,他看了长宁一眼,眼里有些别扭。
第1412章 辣手摧花(4) 长宁此时已经衣不蔽体了,她气得眼泪直流,怒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侍卫长的头忙低了下去:「属下什么都没有看到!」 其实他是看到了一些,长宁的肤色白净,胸口被撕开,里面的春光全露了出来。 长宁知不是教训侍卫长的时候,她此时再也顾不得许多,伸手将身上的衣服拉得平整了些,只是她身上的衣服此时已经被那些男子撕破了,她只得命侍卫长再去拿衣服过来。 只是她今日过来就带了一套衣服,之前穿的那一件还是湿的,侍卫长还算是个机敏的,忙取过来一个披风披在她的身上,这才将她的身体遮住。 知儿就没有长宁幸运,方才她在拼命挣扎的时候,竟被那些男子打晕了,此时她倒在血泊中,也不知是她的血,还是之前洒下来的狗血。 长宁的脚上有伤,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外面,见鱼安安此时正带着紫烟儿在看风景,她心里的怒意更浓了些,当即大声喊道:「鱼安安,你好狠毒的手段!」 鱼安安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的脸上满是血污,头髮更是乱成一团,当即笑道:「郡主快活完呢?我还以为还要一会了,没料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毕竟他们全部都是郡主你找来的人,想来你对他们也是满意的。」 长宁闻言气得半死,有心想要骂上鱼安安几句,可是这船是她订的,人是她找来的,最最重要的是,这里所有的酒水吃食也都是她备的,而鱼安安从始至终都没有接触过那些食物。 她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鱼安安,鱼安安却浅笑道:「我来梦州的时间尚短,王爷又是个大忙人,平素也没有多少时间能陪我出来逛逛,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游湖,这里真的很漂亮,今日还得多谢郡主。」 她说到这里凑到长宁的耳畔道:「只是郡主若是好那一口的话,下次还是自己一个人来和好,你一个人的话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没有人会拦你。今日我虽然也没有阻止郡主寻欢乐,但是还是觉得有那么点不好意思,毕竟梦州远不如北燕开放,我真的不太适应。」 长宁只差没咬碎一口的银牙,她深吸一口气道:「鱼安安,你不要太得意!」 鱼安安有些好奇地道:「我只是寻常和郡主说话,郡主哪里看出来我得意呢?」 「你!」长宁看着她那张带笑的脸只恨不得抽上一巴掌,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只是她的手却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她愣了一下,定睛一看才发现手臂上插着一枚银针。 鱼安安淡声道:「梦州是个讲理的地方,没有动不动就打人的乡俗,而我本人也觉得女子打架这种事情实在是粗俗了,此时看到郡主这副样子,我也就能理解郡主在北燕为何嫁不出去了,女孩子家家,还是温柔一点比较好,天天喊打喊杀多杀风景啊!」
第1413章 辣手摧花(5) 长宁被鱼安安这句话气得只差没晕过去,鱼安安说到这里眸光却冷了下来:「还有,打架这种事情,最好还是挑个能打的对象,否则遇到打不过的,主动挑衅了,挨打的却是自己,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长宁扬在空中的手剧烈的发抖,鱼安安的头微微一歪,往她的身边凑得近了些道:「我若是你的话,是断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明明已经吃过亏了,还想着法子要来,你当你是变形金刚吗?」 「你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长宁咬着牙道。 鱼安安笑道:「什么狐狸尾巴?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倒是郡主你得好好想一想,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好不容易诓得曲听风愿意娶你,眼下这样的光景,只怕就算是他也不会娶你了。」 长宁瞪着她道:「你真无耻,明明和我有婚约的人是钰王,你毁我姻缘也就算了,还要毁我清白,鱼安安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恶毒?」鱼安安气笑了:「今日是谁想处心积虑的害我?不过是被我识破了自识苦果罢了,长宁,你也不小了,难不成你以为这天底下的人都要等着被你算计吗?你算什么东西?」 她此时身上怒意一浓,竟有了几分骇人的气势,长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鱼安安冷冷地道:「你来抢我的男人这也就算了,我可以理解为我的眼光很好,所以喜欢他的人多,可是你想抢走他也就算了,竟还想要杀我,杀我不成之后,又想毁我的名节,我自认为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可是你却完全不当回事。」 她说到这里略略一顿后又接着道:「今日说到这里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的脾气素来算不得好,这里是梦州,不是北燕,别人怕你是北燕的最得宠的郡主,可是我却不怕你,依着我的性子,今日必定会让那些人将你先奸后杀,然后把你的尸体扔到湖里去餵鱼!」 长宁的面色一白,她的心里莫名的就失了几分底气,按理说,这船上都是她的人,要对付鱼安安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情,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就算是她的人再多也没法动鱼安安一分。 而她此时也不知怎的就信了,这事鱼安安真的做得出来! 鱼安安的眉毛微微一挑道:「今日没有这么做,是最后一次给你父君面子,若你以后再来招惹我的话,哼哼……」 她伸手轻轻勾起长宁的下巴道:「那就休怪我辣手摧花了。」 她说完将手收了回来,面色淡淡地道:「今日发生了这么噁心的事情,我不想再游湖了,你们把船划到岸边,我要回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给长宁一分拒绝的机会,是直接对长宁身后的侍卫长说的。 此时她身上迸发出来的气息实在是吓人,侍卫长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听从了她的安排。 船靠岸之后,鱼安安没有再看长宁一眼,抬脚便走。 沈星南一见她走,忙也跟着遁了。
第1414章 辣手摧花(6) 只是沈星南怕鱼安安,便推说要去城外的亲戚家游玩,就不送鱼安安回去了,鱼安安只扫了他一眼便由得他去。 鱼安安才一走,长宁就坐在船头放声大哭起来,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欺负过! 今日她原本觉得是要将鱼安安放倒的,可是她所有的招数还没有出,却已经被鱼安安放倒了,这事简直就不能忍!这中间的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紫烟儿跟在鱼安安的身后道:「王妃,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男子怎么突然就对长宁那样?」 「我在和长宁喝酒的时候往她的酒里添了点东西,她的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味道,然后又给那些**用了点药,他们一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就会疯狂。」鱼安安轻声解释道。 紫烟儿一直跟在鱼安安的身边,根本就没有发现她何时动的手脚,她轻声道:「只是那些**太可怜了,他们今日原本不该死的。」 鱼安安扭头看了她一眼,她问道:「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鱼安安淡淡地道:「你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根底罢了,他们全部都是沈星南的人,长宁是北燕人,虽然在梦州城里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但是她终究是名头闺秀,从哪里去找这些人?」 紫烟儿顿时恍然大悟,鱼安安又道:「这么阴损的主意,怕也是沈星南给长宁出的,昨夜我岑寂就送来了消息,告诉了我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他们其实都是沈星南的谍子,专门收集情报的,今日这些人全死在这里,沈星南估计得心痛死。」 紫烟儿并不知道有这一出,当即惊得目瞪口呆。 鱼安安嘆道:「怕也只有长宁自己以为自己是个聪明的,其实却被人利用了,我也是瞧着她可怜,今日才放她一马,否则的话今日里定让她生不如死。」 她做事有她的手段,有她愿意做的,也有她不愿意做的。 而如今她的这个身份,註定是要遇到很多事情的,她也需要拥有独立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否则的话就是凤钰的拖累,而她从不愿意拖累任何人。 紫烟儿看着她的眸光里有了一分敬佩,她淡淡一笑道:「我们回去吧!」 紫烟儿轻点了一下头,当即便让车夫了驾着马车回王府。 从这个湖畔到梦州城,要经过一个不是太长的山谷,那里平素甚是安静,今日却显得更加的安静。 鱼安安今日折腾了这么一回,此时也觉得有些累了,于是自上马车之后就单手撑着头在那里假寐,只是自马车进到山谷后她就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只是一种感觉,并没有任何缘由。 紫烟儿见她突然睁开眼睛,问道:「王妃,怎么呢?」 鱼安安没有说话,只是将车帘拉开,却见马车如风一般朝着一边的山道疾奔,和回城的方向截然不同,且此时马车跑的实在是太快了,不像是王府里那个沉稳的车夫赶的车。 她冷声喊道:「这是要把车往哪里开赶?快点停车!」
第1415章 趁火打劫(1) 车夫有些粗的嗓音传来:「难得把王妃身边的暗卫全部放倒,能有个和王妃聊天的机会,还请王妃不要拒绝。」 车夫的声音并不是她熟知的声音,鱼安安顿时明白车夫已经被调了包。 鱼安安看了紫烟儿一眼,紫烟儿会意,手持短刀,轻身一掠直接就朝那车夫刺了过去。 只是她才扑到一半,便见前面的马鞭袭来,鞭梢直袭她的脸,她心里大惊,知道若是再朝前刺,那马鞭必会将她的脸抽个稀烂。 她的反应极为敏捷,当下细腰一扭,再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一抓车辕,生生止住了身形。 车夫冷笑道:「早前便听说钰王妃身边有个身手极好的丫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只是今日我既然敢来劫王妃,那么必定有劫王妃的本事,这世上没有哪个蠢蛋会自寻死路。 鱼安安的眉头微微皱起,紫烟儿还欲再动,鱼安安伸手一把将她抓住,对她轻轻摇了一下头。 就那一招,鱼安安便看出来那车夫的武功比起紫烟儿来要高明不少,紫烟儿若是强行和他打斗,只怕根本就讨不到好处。 且凤钰给她的那几个暗卫此时一直没现身,想来这汉子说的已经将暗卫们放倒的事情并不假。 她淡声道:「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我何时得罪过你?」 「我的来歷你不必问,你也没有得罪过我,得罪我的人是钰王。」车夫不紧不慢地道:「你们夫妻一体,我听说钰王对你很是在意,所以便想着请你到我那里住上几日,也好帮你考验一下钰王对你的心意。」 「你们想要做什么?」鱼安安冷声问道。 车夫淡淡一笑道:「别人都说钰王妃是天底下难得的了聪明人,怎么今日竟也犯起了傻不成?」 「这里是梦州。」鱼安安看着他的背影道:「只怕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你的你意来。」 车夫不以为然地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梦州,但是今日王妃赴的是北燕郡主的约,你若是失踪了,你觉得钰王会去找谁?长宁郡主为了今日的事情谋划了好些日子,但是她的那些谋划说到底不过是女儿家的小手段,根本就上不得台面,我们要做的事情,和长宁郡主可不一样。」 他说到这里极为不屑地道:「女子都是蠢货,除一拈酸吃醋外再无其他本事,真真是可笑至极。」 鱼安安冷冷一笑道:「只怕你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高明,有些事情未必会如你所想。」 她说到这里,一把将马车的后门打开,正常的马车是不会设后门的,只是凤钰这些年来遇到了无数的麻烦,坐马车的时候更是容易遇到危险,所以王府的马车都设有后门,以备不时之需,此事是车夫所不知晓的。 车夫听到后面门响心里一惊,当下一甩马鞭,马车跑得更快了几分,此处虽然是上坡路段,但是马车行驶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第1416章 趁火打劫(2) 鱼安安看着那快速倒退的眼前风景,心里有些犹豫,这是一个极长的长坡,她若是这样跳下去的话危险更大,非死即伤,但是她若是落到那车夫的手里,只怕会给凤钰带来巨大的麻烦。 所以鱼安安也只是犹豫了一剎,然后抬脚就跳了下去,紫烟儿紧随其后,伸手就去拉鱼安安。 车夫一边赶车一边看到这边的风景,骂道:「你女人还真是个疯子,胆子也真够大的!」 他的话一说完,当即也跃下了马车,然后直接就朝鱼安安扑了过去。 鱼安安不会武功,这几年身手虽然有了很大的改善,却也只是比几年前灵敏了些。 鱼安安在着地那一刻,差点没一头撞在石头上,还好紫烟儿赶了过来,伸手一把将她拉住。 那辆马车无人驾驶,又少了三人的重量,顿时跑得比之前更快了,很快就消失在山道之中。 鱼安安惊魂未定,紫烟扶着她还未站稳了,一把短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紫烟儿大急,欲救鱼安安,却听得车夫冰冷的声音传来:「你若敢动,我现在就杀了她!」 「放开王妃!」紫烟儿大声喝道。 车夫冷笑一声道:「抱歉了,你家王妃我今日还真要带走了,原本想着将你一併带着,只是你这丫头身手太好,留在身边反倒不好。」 他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没有闲着,在鱼安安才将银针扣到手的当口,直接就将她的手扭脱了舀,她一吃痛,手里银针如何握得稳,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车夫轻哼一声道:「早前就听闻钰王妃有一手极好的医术和针灸术,手里的银针那是相当的厉害,好在我早有防备,要不然只怕还真会着了你的道。」 鱼安安手被扭脱了舀时只痛得大汗淋漓,紫烟儿怒道:「不得对王妃无礼!」 以紫烟儿护主的性情,此时是恨不得扑上来替鱼安安受这罪,只是此时鱼安安在那车夫的手里,她投鼠忌器,那车夫的武功又比她还要高明几分,一时间机敏如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车夫哈哈大笑道:「她在我手里,就算是你对她再无礼你又能奈我何?」 他此时闻到极淡的香气,贊道:「钰王妃就算是双手脱了舀,还能使毒,当真是个人物,只可怜我今日来之前就已经服过解百毒的解药了,你这点毒我还真不怕!」 鱼安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身上的毒是她方下跳下马车时就启用的,因为她知道车夫一定会赶过来,只是没料到他来得如此之快,更没有料到他竟做了如此充分的准备。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别院里看到投毒的那个黑衣人,她此时虽然还有诸多事情弄不清楚,但是这些脉络一出来,她立即就联想到了近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 这车夫的准备如此之充分,怕是为了今日劫她之事谋划了良久,她之前虽然也有些猜疑,也让岑寂去查了,但是这般人的行事极为隐秘,竟连岑寂也没查出什么来。
第1417章 趁火打劫(3) 鱼安安突然就想到了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在她的脑中极快的闪过,但是一时间却没办法将所有的一切串在一起,就算是她想抓住什么也来不及。 她还没来得及理情头绪,只觉得身上一轻,这才发现她已经被车夫扛在身上,她大吃一惊,手脱了舀她就算是挣扎也挣不动,想要给那车夫插几针也做不到。 她心里气得不轻,紫烟儿看到这种情况立即就追了过来。 鱼安安被车夫扛在背上,一扭头见一旁的草丛里还几个黑衣人,这几人明显是车夫的同伙,她暗叫不妙,大声喊道:「烟儿,快走!别过来!」 紫烟儿哪里肯听,与此同时,埋伏在那里的黑衣人已经跃了出来,扬刀就朝紫烟儿砍去。 鱼安安大声喊道:「烟儿,别管我,快走!」 「王妃!」紫烟儿一边挥刀迎敌,一边大声喊道。 她的武功原本不低,在这种情况下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她此时心神俱乱,进攻的也没有什么章法,一个不留心便受了伤。 她也是聪明人,知道今日这般情况凭她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救得了下鱼安安,当下敛了心神全力以赴,终是从那几个黑衣的手里逃脱,只是她也受了不轻的伤。 紫烟儿脱险儿心神还极为挠乱,她深吸一口气,顾不得身上的伤,极快地往王府的方向赶去,只是她还没走几步,一张巨网朝她罩了过来,她身上有伤一时间又如何避得过? 只听得一记女音冷冷地道:「真没料到,竟还会遇到鱼安安的丫环,这可真是有意思,当日就是她杀了路儿,今日她落在我的手里,我要为路儿报仇!」了 紫烟儿心里还在想路儿是谁的时候,一扭头便看见了长宁那张有些扭曲的脸。 原来长宁今日被鱼安安羞辱了一番之后气得不轻,她先在船上呆了一会缓过劲来后,这才缓缓回城。 因为鱼安安和长宁离开的时间不同,紫烟儿这般回来恰好遇到长宁,其实紫烟儿从那边的山路过来的时候长宁就看见她了,长宁对付不了鱼安安若能杀了紫烟儿也能让她消消气。 她知道紫烟儿的武功极好,她虽然不知道紫烟儿在哪里受的伤,但是还是小心为妙,所以她让侍卫早早布下大网,只等紫烟儿一过来便来对付紫烟儿。 而紫烟儿因为鱼安安的事情心绪不宁,一时间竟也没有发现长宁的人在这里布下了陷阱,这才着了道。 紫烟儿知长宁恨极了鱼安安,对她也是极恨的,若是正常情况她自不需要惧怕长宁,但是今日她身上有伤,还要急着回去给凤钰报信,此里哪里愿意和长宁纠缠? 她急道:「王妃如今有危险,我急着回去见王爷,还请郡主开恩放过我这一回,来日定重谢!」 「鱼安安有危险?」长宁一听这话却来了劲:「如此甚好,倒省得我去费这功夫了,这个对付鱼安安的人,实在是合我的心意,哈哈!」
第1418章 趁火打劫(4) 长宁说到这里哈哈大笑道:「看来鱼安安得罪的人真多,想要她死的人也真多!真是太好了!」 紫烟儿原本觉得长宁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性情固然骄纵,但是还是个明白人,此时才知道她是个煳涂蛋。 紫烟儿急了:「今日王妃是来赴郡主的约,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情,郡主还将我扣下,只怕这笔帐王爷都得算到郡主的头上,到时候王爷雷霆一怒,就算郡主是北燕摄政王的女儿,只怕都保不了郡主的命。」 长宁的眸光微变,冷笑道:「你少来钰王来威胁我,我还真不怕,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要保住你自己的性命,我偏不让你如愿!」 紫烟儿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长宁,长宁冷冷地道:「来人,将她身上绑块石头然后扔进河里。」 紫烟儿急道:「郡主,你杀了我逞一时之快,若王妃有事,王爷必将恨你入骨!」 「我就是想让鱼安安有事。」长宁的眉峰微挑道:「所以我不会让你回去报信,我和你们离开的时间相差很多,我有人证证明我我没有向鱼安安下手。」 其实长宁一听紫烟儿说鱼安安有危险,她心里就乐开了花,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让紫烟儿这赶回去给凤钰报信,她不想让凤钰将鱼安安救下。 紫烟儿咬了咬唇后道:「郡主迟早会为今日的决定付出惨痛的代价。」 长宁冷声吩咐道:「掌嘴!」 立即就有侍卫给了紫烟儿几记巴掌,这几巴掌打得甚狠,就算是隔一层鱼网,也直接将紫烟儿的脸打得高高肿起。 长宁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我?」 紫烟儿瞪大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长宁,长宁看到她的眼神心里大感痛快,只觉得近来在鱼安安那里受的委屈此时已经消了不少,她冷声吩咐道:「把她扔进河里,莫让人看见了!」 几个侍卫应了一声,先点了紫烟儿的哑穴,然后再将她抬到河边。 此时天色已晚,四下竟一个人都没有,紫烟悲愤欲绝,她歷经无数的危险,在那宫庭之中无数的危险没能要了她的命,没料到今日竟死在长宁这个丫头的手里。 长宁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大感快意,晃悠悠的回了城。 凤钰今日眼皮子一直在跳,他觉得心里有些暴躁,却又知道是为什么。 他担心长宁会对鱼安安动手,只是他想着他派了四个极为得力的暗卫保护着鱼安安,再加上有紫烟儿在,鱼安安自己本身也极有实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是凤钰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看着天色将晚,他决定亲自去接鱼安安。 没料到他却在城门口遇到了长宁,他直接问道:「安安呢?」 「王妃不是早就回城了吗?」长宁装傻道。 「她还没有回王府。」凤钰冷声道:「她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长宁回来了,鱼安安却还没有回来,如此看来只怕是出事了。
第1419章 趁火打劫(5) 长宁笑道:「今日是我宴请王妃向王妃陪罪没错,但是王妃并不领我的情,中午的时候我和王妃吵了一架,她就先回了,她要先走,我自然也拦不住她。」 凤钰的眸子在长宁的身上来回扫了一回,她身上的衣服破烂,早前就让侍卫去附近的农家寻了一套粗布衣服过来,她虽然极为嫌弃,但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还是穿了,只是她身材娇小,那件衣服又实在是大了些,穿在她身上并不合身。 长宁由得他打量,她因为知道鱼安安遇险的事情,所以她的心情极好,巧笑嫣然地道:「王爷这般关心王妃,当真是羡煞旁人。」 凤钰的眸光变了几变,将她身边的随从扫了一眼,问道:「你那个贴身婢女呢?」 「今日她冲撞了王妃,被王妃打晕了,这会还没有醒过来。」长宁答道。 凤钰在她的身上问不出更多的消息,此时又实在是担心鱼安安,当下懒得跟她废话,直接策马就走了。 长宁看着凤钰策马离开的样子潇洒又帅气,她痴痴地看着凤钰离开的方向,轻声道:「鱼安安有什么好的,竟能让他如此钟情?」 她心里想想是有些恨意的,只不过想着眼下鱼安安可能已经死了,她的心里便又舒坦了。 凤钰出城之后四处寻找鱼安安,却都没有她的踪迹,他心里不安的感觉更浓了些,鱼安安不是第一次失踪,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也失踪过一回,那一次她几乎九死一生。 他一想到那件旧事,便觉得心口一痛。 自从天弃庙回来之后,鱼安安一直用心替他治疗心疾,他的心疾也有些日子没有发作了,此时却因为心里的慌乱,心疾竟又隐隐有发作的趋势。 铁知宵策马过来道:「王爷,没有找到王妃,但是找到了保护王妃的那几个暗卫。」 「他们在哪里?」凤钰皱眉道:「为何没一直跟在王妃的身边?」 铁知宵的眸光闪了闪,轻声道:「他们全部死了。」 凤钰闻言大惊,他派给鱼安安的暗卫有什么样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他们的身手虽然不及铁知宵,却也极为出色,四个暗卫齐齐惨死,那么鱼安安的处境就更加让人担忧了。 「带本王去看看!」凤钰冷声道。 铁知宵应了一声,走了约莫一里多远,便见得几个暗卫倒在草丛里。 铁知宵是个机敏的,知道今日的事情极为严重,所以众暗卫找到那四个死掉的暗卫时,他没让他们挪动他们的位置。 凤钰见那几个暗卫都是被人一刀毙命的,几人的尸体隔得不是太远,四周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想来他们发现异常时就被人杀了。 「他们几个的武功都极好,却没有还手之力,看来杀他们的人武功极为高明。」铁知宵轻声道。 凤钰没有理会他的结论,而是四处看了看,此时正值夏季,四周草木繁多,长得为极茂盛,草木本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第1420章 趁火打劫(6) 在那草木的香气之后,似乎还有什么香气在那里浮动。 凤钰的鼻子比一般人的鼻子要灵得多,就算空中只有一丝残留的香气他也能闻得出异常来,而他这段时间和鱼安安生活在一起,天天看着她捣鼓药材,她也会跟他说一些用药性。 所以凤钰在闻到那股香味时他很快就能确定那是一种极为厉害的迷一香,他冷声道:「杀他们的人武功未必很高明,但是用毒的手段却不低。」 铁知宵愣了一下,凤钰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道:「他们是被人下了迷一香反应变慢后被人下的手。」 铁知宵大惊道:「他们是如何被人发现的?又是如何被下的药?」 他问完后就觉得不妥,凤钰是他的主子,他哪有能耐让凤钰为他解答? 而凤钰此时也的确没有为他解惑的心情,他冷着声道:「来人,调动所有暗卫,找王妃!」 来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鱼安安,这样的手段,不是长宁那个蠢货能有,但是这件事情若说和长宁一点关系都没有,凤钰自是不信的。 他此时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的目标是他,抓走鱼安安只是为饵,那样的话鱼安安还能有一线生机。 铁知宵轻声安慰道:「王爷不要担心,王妃素来聪明,她还是个有福之,一定能平安归来。」 凤钰的人马只恨不得将梦州城掘地三尺,他更是命人点燃了峰火,严守各处卡,不放任何人离开梦州,但是搜寻到天亮,还是没有任何关于鱼安安的消息。 凤钰心里的不安加重,只是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眼下没有找到鱼安安的尸体,那么也证明现在的鱼安安至少还没有死,这事在这种情况下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凤钰昨夜便已经下令把岑寂放了,让他帮着去找鱼安安,岑寂一听鱼安安又不见了,他也一个头两个大,却还是嘻嘻哈哈地安慰凤钰:「王妃那性格那本事,谁绑了她谁就倒八辈子的大霉,这世上,除了王爷外,我还真没有看到有人能从她的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凤钰的眸光如刀,岑寂只得收起调笑的心思,认真地道:「王爷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将我的线人全部派出去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王妃的消息。」 他说到这里似想起一事:「离生现在还在地牢里关着,据说又饿了他两顿了,这几日想来王爷会很心忙,要不将他放出来吧,这几天没人照顾他,万一忘记给他送饭,他只怕就要饿死在里面了。」 凤钰昨夜心疾发作过一回,此时面色苍白,他没理会岑寂,只将王府的管事叫来,让他每天给离生准时送饭菜,吩咐完后他见岑寂看着他,他冷声道:「他们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安安掳走,那么离生也是有危险的,所以现在将他关在地牢里反而安全。」 岑寂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离生和鱼安安的感情极好,一知道鱼安安有事情,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到时候若是也跟着出去找鱼安安,再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只怕事情会更加麻烦。 他嘆了口气,心里有些好奇,到底是哪个不想活的绑了鱼安安?
第1421章 欲行轻薄(1) 鱼安安的头上被蒙了块黑布,然后被塞进一辆马车里,就算她再精明,再懂得辨别路径,被塞在这闭塞的马车里一颠一颠再蒙了眼睛,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的心里有些担心,也不知道紫烟儿是否安然脱困,她失踪了凤钰一定格外担心,她现在手脱了舀,就算她有滔天本事,此时也无能为力,只能先看看再说。 她想通之后干脆闭上眼睛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有应对之策。 她素来心宽,这么一想之后竟就真的睡了过去,虽然说睡得很浅。 她不知道马车驶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几经兜转,被人扛着似乎坐了船,然后又换了马车,最后才被拎进这间石牢里。 进去之后,有人将她身上的东西搜罗一空,甚至连衣领和鞋底都被拆了,然后才将她头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石牢里有一个巨大的火把,照得四周明晃晃的,她适应了一下视线后见对面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但长相却偏清秀的男子,那人见她看过来,淡淡地道:「钰王妃,好久不见。」 「你认识我?」鱼安安问道。 成修语气平淡地道:「钰王妃的事迹,如今整个天下,谁人不闻?就算是我想不知道只怕都难。」 鱼安安浅笑道:「是嘛,我还真不知道我有那么有名。」 五年前其实成修也派人掳过鱼安安一回,只是当时她遇到了任梓舟,然后摔下了枯井,却没和成修没有打过照面,所以她并不认识他。 成修挑了一下眉道:「王妃远比你想像中的要有名得多,我对王妃很是佩服,但是我和凤钰有杀父之仇,所以只能委屈王妃了。」 鱼安安知道凤钰的性情霸道疏狂,这些年来,凤钰的仇家甚多,而凤钰之前在朝堂上的那些事情她知道的也不多,所以短时间内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什么来头。 她点头道:「无妨,俗话说得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是凤钰的妻子,你抓我,我能理解。」 成修有些意外她会这么说,寻常女子遇到这种事情早就怕的不知道像什么一样了,可是她的眼底却无一分惧色,那双含笑的眼睛里反倒有几分浅薄的笑意,似乎她不是被绑架的,而是到这里来度假的。 成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见鱼安安原本是想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如此淡定倒让他有些失望,他看着她道:「王妃果然非同寻常。」 鱼安安嘿嘿一笑道:「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罢了,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若真有那么厉害的话,我也就不会被你们抓到这里了。」 成修缓缓走到她的面前道:「好像是这样,而我对于王妃其实仰慕已久,左右王爷一时半会也找不过来,不如我先陪王妃温存一番。」 他说完伸手来解鱼安安的衣带,两人挨得极近,他闻到了她身上的淡淡幽香,若兰若梅,淡雅怡人,于是他原本只是有些想吓吓她的心思倒又添了几分淡淡的兴趣。
第1422章 欲行轻薄(2) 论姿容,鱼安安有倾城倾国之貌,论气质,这天底下的女子少有人能及,论能力,她更是出色无比。 成修这些年来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事情,却直到此时他才真正见到她,心里却道了声可惜,这么好的女子配了凤钰,如今落在他的手里,对她而言,除了折辱就只有折辱了。 鱼安安的面色终是变了,冷喝道:「你要做什么?」 「凤钰杀了我父亲,我睡了他娘子,又有何不可?」成修说话间已经将她的衣带又解下了一根。 鱼安安的眉毛挑了一下,淡淡地道:「听起来好像是有点道理,只是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 「那是自然。」成修说话手已经极不规矩的往她的胸口摸去,他一边伸手一边看她脸上的表情,见她此时眼里已满是寒霜,他很是得意。 鱼安安淡淡地道:「既然你确定你要这么做的话,那么想来你是不会后悔的,既然如此,你做便好。」 她说到这里话锋微转:「不过我个人对于你的这种行为非常讨厌,所以若你今日敢碰我的话,你必定会不得好死。」 「哈哈!」成修笑道:「你还真当你自己是活佛语出必灵吗?我已经替你查过了,在天弃庙的时候,你说的话之所以会成真,不过是知未那老秃驴使的诡计罢了,那所谓的天机不过是一个天大的骗局罢了!」 鱼安安闻言也愣了一下,其实她从来就没有觉得她说的话就会成为天机,会全部实现,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她之前说了那么多的话,为何没有应验过? 而活佛之说,在她看来终究太过荒诞无稽,如今成修说出这番话来倒让她有些吃惊,知未动的手脚?当时天打雷噼这种事情又哪里是凭人力所能控制的?她倒宁愿相信只是巧合。 她浅浅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妨来试试。」 成修见她说得笃定,心里倒有三分担心,只是他自知晓了那件秘事之后,知道鱼安安其实并没有什么预言的能力,所以他又将心放了下来。 他冷笑一声,手已经快抓到她的胸上了,她依旧是面不改色的样子,他没有再犹豫,手便欲按下去,只是眼见得他的手要按下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枚银针,直接就扎在他的手上。 成修大惊,只一扎上,他便觉得整条手臂都是的麻的,转瞬间就没了知觉,他知道那银针上必淬了剧毒,而他并没有活佛断臂的魄力,当下只极快地伸手封了穴道,不让血气流通。 他冷喝道:「谁?谁藏匿在暗处。」 鱼安安打了个呵欠道:「你猜猜看啊!」 成修听到她的这句话只觉得气血上涌,她却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样子:「虽然我也觉得我没有预言的能力,但是我对我自己的人品还是蛮看好的。你看看你,现在可不就是遇险了吗?一个不好很可能就真的会不得好死了,我觉得,我此时应该再口诅咒你几句。」
第1423章 欲行轻薄(3) 鱼安安说得淡定,其实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自上次在天弃山遇险之后,她便觉得她不会武功实是在个短板,便仔细想了想自救的法子,于是她以空间里放了一个机括,机括里放满了毒针,她将那个机括放在她能用意念控制的实验室上,若是遇险,用意念触发实验室里的一个短柄,短柄就能按下机括,直接伤人。 她之前被人掳的时候不是不想用,只是当时她先是被人将胳膊下了,夺了银针,而后又被人反身扛着,那枚机括射出来的方位不对,根本就伤不到人。 而此时,成修不但和她靠得近,方向也极为合宜,所以她没有犹豫直接出了手。 没有人知道她有空间,那枚毒针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成修气得面色发青,石室里根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帮鱼安安,而他知道他身上的毒很是厉害,此时不是和鱼安安说话的时候。 他当即冷声吩咐道:「把她给我看紧了!」 外面的几个黑衣人齐齐应了一声,眼里却有些骇然,他们也不知道成修到底是被何人所伤。 鱼安安见他一走,缓缓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还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她早有准备的话,她今日只怕是要吃大亏的。 只是那机括的射程不远,中间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准头,也不可能助她脱得了身。 她四下看了一眼这间石室,见四周潮湿,有的地方还有水迹,她便知这里十之**是在地底下,却因为无法确定自己的具体位置,所以她也不知道她是否出了梦州城。 她的手臂使不上力气,软软的搭在那里,她心里有些忧伤。 成修从石室出去之后,脸已经有些青紫了,头也有些晕了,毒气已经上涌,他心里暗骂了几句,知道再不解毒的话他可能小命就得丢了,于是匆忙走进了另一间石室。 那间石室比关鱼安安的那一间不知道要大多少倍,里面也要干燥得多,一个白髮女子坐在里面,他一进去便大喊道:「鬼医救命啊!」 那白髮女子正是鬼医,她一看见成修的面色便皱起了眉头,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便对成修施针,然后再给成修餵了一颗药,再帮他将毒术逼了些出来。 做完这些之后,鬼医才问道:「你这是怎么呢?难不成还被鱼安安算计呢?」 「那娘们邪门得紧。」成修咬牙切齿地道:「我的人已经搜过她身上再无毒药,更无毒针,当时她的胳膊还被下了,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枚毒针,今日若非鬼医在这里,我只怕这条命就得交待到她的手里了。」 鬼医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有人跟过来了吗?」 她问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对,这里他们防守的极为严密,没有几人能混进来。 「没有。」成修非常确定地道:「当时除了我和鱼安安之外只有两个守卫在,当时那枚毒针明显是从鱼安安的那边射过来的。」
第1424章 欲行轻薄(4) 成修说到这里做了个总结:「所以不可能是门外的守卫动的手,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鱼安安的身后只有一堵墙。」 鬼医冷冷地道:「这个鱼安安从来就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人物,当年在京城的时候,我还险些着了她的道。」 成修咬着牙道:「她也太邪门了,你说会不会是她的那些话显了灵?」 鬼医冷笑道:「那事你也信吗?说到底不过是一些骗人的把戏而已,只是今日这事实在是有些蹊跷,还是要小心一二,你一会还是将这里细细地查上一查,可千万莫要混进来钰王的人,若是让钰王找过来,只怕我们会吃亏。」 成修点了一下头道:「前辈说的是,这个中厉害我心里也甚是清楚。」 鬼医缓缓地道:「我知你素来稳重,只是一心想要报父仇,报仇这事是绝对不能心急的,你之前有什么打算我不算管,但是现在鱼安安看起来太过诡异,你暂时就不要去招惹她了。」 这事成修自己也清楚,方才他中的毒有多厉害他也是知道的,这样的险他绝对不愿意再冒第二回。 他咬了咬牙道:「真是便宜鱼安安那个贱人了!」 鬼医笑了笑道:「你也不用生气,眼下只要鱼安安在我们的手里,凤钰就会有所忌惮,你又何愁报不了父仇?再说了,要杀鱼安安的话,就算是近不了她的身,但是只要我们不给她吃的,她也迟早会饿死。」 成修有些恨恨地道:「只是不能动她,多少有点不解恨。」 「你的目标是凤钰,只给能将凤钰杀了便行,鱼安安不过是个陪衬罢了。」鬼医淡声道。 成修一想事情的确如此,倒又淡定了下来,鬼医又道:「之前我们的人往梦州城的水井里下毒却没有成功,不过是因为有鱼安安在,如今鱼安安在我们的手里,之前的计划也可以付诸行动了,这一次一定要毁了凤钰的一切。」 她和凤钰其实细算起来并没有什么仇的,只是鬼医是个小肚鸡肠的,五年前她在钰王府没有治好凤钰的眼睛,然后被凤钰赶了出来,这件事情被她视为耻辱。 这几年来她被仇家追杀,日子也不是太好过,无奈之下她只得躲进了南贵的皇宫,她凭藉着高明的医术,这几年在南贵过得甚好。 成修找到南贵去的时候,南贵王知鬼医是秦怡然的师父,所以成修来梦州之前,南贵帝让鬼医陪同前来。 鬼医虽然知道凤钰很厉害,她正面是绝对不敢和凤钰交手的,但是有了南贵的支持之后就又另当别论,她也刚好能借着南贵的力量报一下她的私仇。 成修和她的打算接近,所以两人在对付凤钰这件事情上就达成了一致。 凤钰带着人马找了一天一夜依旧没有鱼安安的下落,他原本以为那些绑匪将鱼安安绑走之后,必定会出言要胁,可是到第二日下午的时候他依旧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绑匪的书信。
第1425章 欲行轻薄(5) 聪明如凤钰,此时都有些弄不明白绑匪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而鱼安安没有找到,梦州城里又发生了大事,今日一早有人来报,城里已经有数百百姓全身长满给疹,高烧不止,这情况和五年前的瘟疫似乎有些相似,但是又有些不同,那就是这一次的发病速度似乎比五年前还要快得多。 凤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里布满了杀意。 铁知宵急道:「王爷,这事我瞧着是有人刻意而为,我问过邵先生了,那些百姓并不是染上什么疫症,而是中了极厉害的毒,邵先生解不了。」 凤钰伸手轻轻揉了一下眉心,沉声问道:「这几日不是让你们全城戒严了吗?就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可疑的人物倒是发现了几个。」铁知宵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后才道:「可是却没能从他们的身上发现任何线索,他们被我们的人一抓住,立即就服毒自尽了,看起来他们都是死士。」 事实上,今日一大早,铁知宵带着人四处和找鱼安安的时候,在南面的山里发现了一个寻常百姓穿着的正在往溪水里倒白色的粉未,铁知宵当即就觉得不对劲将那人拿下了。 最近的时候那人一概不忍认,而后有士兵用银针验出有毒之后,铁知宵立即採取行动,只是还是晚了,那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为这事,铁知宵也甚是苦恼,只是眼下城里的百姓又出了事情,他便知道事情大发了,他们这几日派人守了城里的井眼,却并没有去守山上的水源,不想如此一来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虽然说用山泉水的百姓并不是很多,但是城里还是有百姓用山泉水,于是便有了中毒的事情。 凤钰冷着声道:「这里是本王的地盘,可容不得旁人在这里撒野。」 曲听风过来道:「王爷,城里百姓中毒只怕和擒走王妃的人是同一伙人,否则的话事情也不会如此之巧,这伙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多的事情,足以证明他们在城里有人,而且谋划了很久。」 凤钰早就想到了这件事情,冷笑道:「这伙人胆子还真大,倒是本王小看了这些宵小。」 「王爷,这一次的事情来得虽然古怪,但是却还是有迹可寻,我今日去见过长宁郡主了,她否认是她下的手,然后沈星南也做证王妃的确是先行离开的。」曲听风眨了眨眼道:「但是长宁郡主的神色还是有些异常,所以这件事情她就算不是主谋,只怕也是知情的。」 凤钰的眸光顿时变得冰冷,他没有说话,直接策马便去了驿站。 长宁自从知道鱼安安被人掳走后心情就大好,凤钰到时,她正对着镜子在梳妆,镜中的女子因为良好的心情而显得神采飞扬。 她看见凤钰进来的时候她眼里的笑意浓了些,忙迎上去道:「王爷怎么有空来看我?」 凤钰冷冷地看着她,周身寒意浓冽,长宁却似没有看见一般,巧笑嫣然地道:「王爷请坐,我来为王爷泡茶。」
第1426章 欲行轻薄(6) 「不必了。」凤钰冷冷开口道:「本王今日来此,只问郡主一句话,安安的失踪真的和郡主没有关系吗?」 长宁当即摇头道:「我虽然是很嫉妒王妃,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说完轻轻扁了扁嘴道:「今日里已经有好些人来问我这个问题了,当真是烦得紧。」 她这般模样其实很有少女的娇俏和天真,只是凤钰从来就不是一个怜花惜玉的主,而她恰好又伸手在凤钰的面前比划,凤钰的手一伸,直接就将她的手扭断。 长宁惨叫一声,凤钰轻捏着她的手骨道:「据说你昨日处心积虑想要毁安安的名节,若安安没有出事本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却不行了。」 他的手一动,直接就将长宁的小指骨捏碎,知儿忙过来道:「王爷饶命啊,这件事情真的和郡主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有人想借王妃赴郡主的约而陷害郡主,然后挑拔北燕和梦州的关系!」 凤钰却理都不理她,只看着长宁道:「本王的耐心一向不好,说出来的话从来不愿意说第二遍,你若再不说实话的话,本王就慢慢地将你的手指捏碎,然后再让你享受一下梦州的刑罚。」 他说这些话的时侯身上冷得像冰,杀意凛凛。 长宁的脸此时已经痛成一片雪白,她此时一点都不怀疑凤钰话里的可信度,她心里不由得大恨,为什么凤钰会如此在乎鱼安安?鱼安安又有什么好,竟能让凤钰这般相待? 她哆嗦着说了实话:「昨日我的确是想对付鱼安安,但是她那么狡猾,我根本就没能在她的手里占到任何便宜,我也的确有派人在路上想对她动手,可是我的人都被她身边的暗卫给杀了!她真不是我的人绑走的,只是……」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后终是道:「只是我昨日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身边的婢女浑身是血的往回走,我心里对那婢女也恼得紧,就命人将那婢女抓了,然后沉了河。」 凤钰见她此时眼里满是畏惧之色,虽然不信她的话完全是真的,却还是问道:「你们将那婢女沉在哪里?带本王过去。」 长宁应了一声,忍着手指的上的剧痛在前面带路,走到一条河畔往里一指道:「将她沉在这里。」 凤钰立即命人下去捞,只是捞了半天却只捞到一张巨网,并没有发现紫烟儿的尸体。 长宁当即大惊道:「没在网里吗?这小贱人的命也太大了些,居然这样都没有死!」 凤钰朝她看去,她忙掩了唇,不敢多说什么。 正在此时,一支利箭朝凤钰射了过来,他伸手一捞便将那只箭给捉住了,箭上绑着一张纸条。 铁知宵吹了声口哨,河对岸那边立即就传来了动静,很快就见得暗卫将一个男子拿下绑了过来,这一次他们早有所备,直接就将那男子的下巴给卸了,他就算是想寻死也不可能了。 长宁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到此时,她才隐隐觉得她似乎做了蠢事。 凤钰将箭上绑的信展开,上面只写了一句话:「钰王,你女人的味道真好!」
第1427章 我睡了她(1) 凤钰看完后眼里杀意凛凛,鱼安安下落不明,此时又收到这样一张纸条,对他而言实是憋屈至极的一件事情。 只是他却没有将纸条撕碎,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再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有些眼熟。 对凤钰而言,只要是眼熟的东西那么自然就能想得出在哪里见过,他冷笑了一声,方才沖天而起的怒意此时已经散了不少。 凤钰的深吸了一口气,朝对岸望去,那边的暗卫已经将人绑了过来。 那人被铁知宵一拳打得极惨,脸上又青又紫,看起来形容可怖,只是他的那双眼睛却满是掩不住的恨意。 凤钰冷笑一声,直接抬起脚将那人一脚踢飞,那人倒地喷出一口鲜血,铁知宵怕凤钰暴怒之下把人给杀了,这几日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抓到了这么一个活人,此时若是死了,这几日的辛苦便是白费了。 铁知宵忙拦着凤钰道:「王爷,也许能从他的嘴里问到一丝线索。」 「他什么都不会说的。」凤钰的语气笃定:「他是成峰族的人,就算是死,只怕也不会多说一个字,且就算他说了,也一定是假的。」 铁知宵大惊,他实在是不明白凤钰从哪里看出眼前的人是成峰族的人? 那人听到凤钰的话怪笑了一声,他的下巴被下了此时不能说话,但是眼神却依旧兇残。 凤钰淡淡地道:「早前在京城的时候,你不是说宫里的那些太监折磨人的法子很是恶毒吗?今日便跟那些人学上学,先用壶开水将他全身上下烫了,然后用铁刷子去刷他的皮,再撒上一把盐。或者用烧红的铁棍直接插到他的大腿里,左右让他生不如死。」 凤钰为人虽然霸道嚣张,但是却并非残忍好杀之辈,也一向极不屑用那种私刑的手段,此时是怒到极致,只觉得鱼安安在受苦,那么成修的人也该受受苦。 那人的眼里终是有了惧色,他不怕死,但是生不如死却比死要可怕得多,他欲大声痛骂,却说不出话来,嘴里满是呜咽之声。 凤钰却不再理他,铁知宵让暗卫将人拖了下去,然后问道:「王爷,若抓王妃的人是成峰族人的话,只怕王妃这次会相当兇险,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凤钰冷冷地道:「左右是族不入流的人渣罢了,他们最擅长打地洞,我们之前按正常的法子很难找到他们,那么如今便换一种法子。」 铁知宵愣了一下,凤钰又道:「以成修的性格,必定是想看着本王痛苦,所以他一定不会走远,而他的那些人,我们设下的那些关卡,也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所以他们现在必定还在梦州城的附近。成峰族人身上都有一股子味道,你将我们之前训练好的猎犬拉出来,全城搜捕成峰族人!」 铁知宵闻言眼前一亮,成修这些年来虽然一直没有露面,但是成修五年前从凤钰的手里逃走后,凤钰知成修狠毒会成祸患,所以来到梦州之后,他就命人训练了一些猎犬,以备不时之需。
第1428章 我睡了她(2) 到如今,那些猎犬已经具备不俗的能力了,之前也执行过几个任何,效果甚好,这一次 铁知宵当即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凤钰站在河边神思幽幽,在他的下属面前,他表现的一直都很淡定,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现在的他是百鼠挠心,难受至极。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安安,你可千万要挺住,千万不要有事,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的。」 岑寂早就发动了他的情报组织四处找寻鱼安安的下落,此时也寻到了一丝端倪,有下属打听到有山中的百姓看到了那日的打斗。 岑寂亲自去查,那百姓便将那日看到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只是那百姓也只是看到有人将鱼安安掳走,至于将鱼安安掳到哪里他却并没有看见。 岑寂最大的本事不是便是跟踪和查探消息,此时有了这一条线索后要查后续的事情反倒没有那么难。 他站在百姓告诉他将鱼安安绑走时最后看到的地方向远处看去,山路上有人走过的痕迹是极容易看清楚的,他沿着那痕迹一路追了过去,然后发现了马车的痕迹,马车驶上官道,然后便失了踪影,而那条官道是通向梦州城里的。 岑寂的眉头皱了起来,冷笑道:「还真是邪门了,居然有人跟爷玩这种迂迴的把戏,这事倒有些意思了。」 他身边的探子问道:「爷,线索断了,现在怎么办?」 「好办。」岑寂的嘴角微勾,他此时的模样早已经没有在鱼安安面前懒散不入流的样子了,看起来成熟又稳重:「尚着这条官道和往前追查,我倒想看看他们要怎么玩这个游戏。」 探子应了一声,只是那条官道朝前足有百十个岔道口,要一一排查并不是一件易事,就算岑寂手里掌着巨大的情报网也不是一件易事。 岑寂查到一半,见卖花女曲无忆背着一筐鲜花从一条小道上走了过来,他一看到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在这世上,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曲无忆发疯,自上次他们俩人在街上打架引发群架后两人被鱼安安各骂了一顿后,岑寂便在王府里住下了,而曲无忆觉得梦州城很是好看,也捨不得到离开,于是便在城外的一处山坡上种起鲜花来。 曲无忆种的鲜花为时尚短都还未曾开花,只是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每日将她的花田打理完之后,就四处找盛开的野花,精心剪插之后就拿到城里来卖。 梦州的百姓原本就极为富庶,再加上她手艺极好,虽然只是些野花,却被她打理的极为精神,是以她的生意竟极好,这些日子还赚了不少的银两。 两人此时在这里撞见,虽然不至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是也绝对算不上顺眼。 在岑寂的眼里,曲无忆是个女疯子,在曲无忆的眼,岑寂就是个没品的大色狼。 两人在看到对方时几乎是同时的露出了鄙夷之色,都在心里喊了一声晦气,竟在这里遇到了他(她)。
第1429章 我睡了她(3) 然后岑寂和曲无忆两人都准备就这么擦肩而过谁也不理谁时,岑寂的探子过来道:「公子,发现那辆马车的车迹了。」 岑寂眼前一亮,立即就奔了过去,曲无忆微皱眉道:「岑寂,你该不会又想去拐哪家的姑娘吧?」 岑寂火了:「我若说我想拐钰王妃,你信吗?」 曲无忆对他的印象再不好,她知道他对鱼安安是极为敬重的,而这几日有关鱼安安失踪的消息可以说是闹得满城风雨,她立即就明白他今日是来做正事的。 她对鱼安安的印象极好,想着今日既然遇上了,左右无事不如帮着找一下鱼安安,于是她便也跟了过来。 岑寂见她跟来瞪了她一眼道:「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要发疯改日再发,我今日没空理你。」 曲无忆冷哼道:「谁说没我的事?王妃也是我的朋友,我是来帮她的!跟你可没有任何关系!」 岑寂此时没心情跟她吵,也知她发起疯来的战斗力,于是他懒得理她,只对身边的探子道:「是这里吗?」 探子点了一下头道:「就是这里,爷请看这道车辙的印子。」 岑寂走过去细细看了看,再用手摸了一下旁边的泥土,轻轻点了一下头。 曲无忆好奇地道:「光凭一道印子就能认出这辆马车就是掳走王妃的马车吗?」 岑寂本没有回答她的心思,只是又知她是个夹缠不清的,若是不说清楚以她的性子十之**会一直追问,于是他只得道:「每辆马车因为大小尺寸以及车上所载东西的多少不同,车辙的印子都会不一样,或深或浅,或大或小,我们从山间追查那辆马车到这里,对那车辙的印子已经有了解,所以只要这条路上有过那条印子就能认得出来。」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丈量那道车辙的深浅,来做最后的确认。 他做完后眉头皱了起来:「不对,这辆马车虽然是掳走王妃的那一辆,但是重量有些许不同,车印变深了些许,车上应该多了一个人。」 如果成修听到他这番话的话必定会大为吃惊,当时绑鱼安安的那个高手是他花重金请来的,那人把鱼安安交给成修之后就走了,而后由成修的两个最忠心的侍卫押送鱼安安,两个人自然比一个人要重。 岑寂能凭着那浅淡的车痕而发现车上人员数量的变化,实不愧是追踪的高手行家。 曲无忆见他此时做事的样子极为认真,再无一分平时和她打闹时的浮躁和不靠谱,她这才发现那个平素看起来极不靠谱的人此时和往日完全不同。 她这才细看他,这才发现他虽然没有凤钰长得好看,也不如任梓舟那般温文尔雅,却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她的心跳不由快了些,却又想起他的品性,于是又撇了一下嘴,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 岑寂此时一心寻找鱼安安的下落,根本就没有心情理会她,极快的确定追查的路线,然后一路朝前疾奔。
第1430章 我睡了她(4) 只是在岑寂奔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马车的车辙却在一个码头处消失了。 岑寂的眉头微微皱起,水面比不得地面,就算是他有再高明的追踪技巧,也不可能在水面上找出花来。 这个码头位于梦州的西面,不是什么大的码头,只是寻常百姓从这里摆渡过个河,或者运载一些货物。 只是就算是码头不大,却也是人来人往的,他不太明白绑了鱼安安的人怎么会如此大胆,竟敢在众目睽睽下将鱼安安送上船。 岑寂觉得这里有些线索,至少能从这里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于是他立即命身边的探子去打听前日傍晚这里可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而探子打探到的消息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前日附近村子里的村长过大寿,在家里放大戏,附近的百姓都看戏去了,那天下午这个渡口竟没有人! 一直站在那里看热闹的曲无忆听到后问道:「是前天傍晚吗?」 岑寂此时心里烦躁,没耐心理会她,只道:「这里没你的事,你一边凉快去,别来烦我。」 曲无忆撇了撇嘴道:「前天下午我卖花回来刚好路过这里,然后还从在那边的石头上歇息。」 岑寂愣了一下,觉得这事有些巧,而她在他的心里又是个半疯,他对她的话其实是不太相信的,只是此时情况紧张,多问一句终究不会有错,于是他便道:「真的假的?哪有那么巧?」 曲无忆最是受不得人激,当即便道:「自然是真的,那****坐在这里,看到一辆马车上下来几个人,扶着一个女子上了船,那女的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斗篷,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看身材却是有些熟悉的,你之前不说我没觉得如何,此时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那女子和王妃的身形是有那么点像。」 这番话对岑寂而言实在是重要,他当即愣在那里,然后深吸一口气道:「如此说来,还真是巧了!你可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呢?」 曲无忆怪笑了一声,微歪着头看着岑寂道:「你是我的什么人啊?你问我什么我都需要回答吗?」 岑寂想起她那副性子,只得耐着性子道:「王妃平素待你也不薄,如今她有难,你若是袖手旁观你过意得去吗?」 「过意不去啊!」曲无忆双手抱在胸前道:「但是我现在心情不好,什么都不想说,你奈我何?」 两人原本就是说不到三句话不是大打出手就是破口大骂,岑寂被她的那句话呛的只恨不得抬手就给她一巴掌,只是他也知眼下不是和她置气的时侯,只得道:「你要如何才肯说?」 这是两人第一次曲无忆出言挑衅而岑寂却还耐着性子说话,曲无忆立即觉得好玩,便笑嘻嘻地道:「这事也简单,只消你在我的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是龟孙子』,我便告诉你。」 岑寂气得眉毛跳了两跳,他真的是想拂袖就走,只是眼下这光景他还真是走不得。
第1431章 我睡了她(5) 岑寂扭头见身边的几个探子正好奇地打量着两人,想笑又敢笑,憋得极为辛苦,他觉得他今日在这些属下的面前也算是颜面扫地了。 岑寂伸手指着曲无忆道:「你不要太过份!」 「我就是过份你又能拿我怎样?」曲无忆挑衅地道,她和岑寂自相识以来,两人打打闹闹,她吃亏的次数其实比岑寂多,此时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可以扳回一局的事情,她自不会放过。 岑寂原本想要说上几句狠话的,只是眼下鱼安安生死未卜,多耽搁一刻鱼安安的危险就增加一分,他此时实没有和曲无忆置气的心情。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是龟孙子,我是龟孙子,我是龟孙子,够了吗?」 曲无忆没料到他今日这么快就服了软,心里也是有些诧异的,见他此时满身的冷气,和两人平时打闹时的样子截然不同,她隐隐明白两人平素怎么打闹其实岑寂都没有生气,但是今日岑寂是动了真怒。 她撇了撇嘴道:「真不好玩,逗你两下就服软!」 「人命关天!」岑寂冷冷地道:「没有人陪你玩,现在可以说了吗?」 曲无忆也觉得自己今日做得似乎真的是过火了些,她心里有些发虚,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道:「他们是朝那个方向走的,他们上的是一艘普通的乌篷船,船不是很大,随处可见的那种。」 岑寂闻言没再理会她,带起一众探子抬脚就走。 曲无忆抬脚欲跟上去,岑寂的脚步微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滚!」 这一声气势十足,虽然没有凤钰的杀意,但是却也比他平时的气势要足得了多,胆大包天的曲无忆也被吓得不敢跟去。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岑寂已经带着一众探子走远了,她跺了跺脚,低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你让我不跟我就不跟吗?那样我岂不是太没有面子?」 她说完欲追过去,只是发岑寂等人早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曲无忆今日明明在岑寂的面前占了上风,此时一个人站在这河畔,却觉得她好像做了一件蠢事,她隐隐觉得,往后岑寂怕是不会再理她了。 她是副野得不得能再野的性子,寻常事情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这一次她却隐隐觉得以后岑寂怕是再也不会理她了,她心里觉得有些堵,但是却不明白是为什么。 岑寂一路追寻而来,所有的情报网全面铺开,没有人能在他的追查下还能藏匿住行踪,就算是早有准备的成修和鬼医也不能倖免。 而此时,凤钰训练好的猎犬此时也追了过来,在一间看着极为普通的屋舍前站定。 两队人马一汇合,岑寂眼里露出佩服的光华:「王爷当真是厉害,竟也追到这里来了。」 凤钰之前就知道岑寂的追踪术天下无双,此时见到他并不奇怪,却也觉得他有些本事,竟能凭一些极简单的线索就寻了过来。
第1432章 我睡了她(6) 凤钰淡淡地道:「小心为上,这些人中间只怕有一个极擅用毒之辈。」 岑寂点了点头道:「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不要脸的鼠辈而已,王爷也不用太担心,我们人多,这一次谅他们插翅难逃,只是王妃在他们的手里,我们终究先了先机。」 凤钰的眼里已满是寒霜:「他们最好不要动安安一根毫毛,否则的话本王一定会让他们悔不当初!」 暗卫的武功高强,他们进了宅子,而岑寂的密探打听消息是一把好手,却并没有太高明的武功,所以在外围守着。 凤钰担心鱼安安,和众暗卫一起进去,岑寂怕外面生变,便和那些探子一起在外面等着。 凤钰进去后,见那宅子虽然不大,但是却显得很是幽深,四处透着冰冷的气息,越往里走,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在走到第三间房的时候,凤钰还是没能从里面发现一个人影,早有暗卫四处敲敲打打听起声音来,然后过来道:「王爷,这下面有密室。」 凤钰跟着暗卫走进了一扇暗门,一条幽黑的地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正在此时,地道的那头突然迸出一道光亮,便见得成修执了一个火把正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 「你果然还没有死。」凤钰冷着声道。 成修冷笑道:「灭族之仇未报,我又怎么能死?」 凤钰冷冷地道:「安安呢?她在哪里?」 「她啊?」成修笑嘻嘻地道:「她现在正在享受了,我杀了我那么多的族人,我自然要让我活下来的兄弟好好享受一下钰王妃味道。」 凤钰闻言气得全身发抖,他的耳力原本就比寻常人要好,此时竟能听到里面传来男子的盪笑声和粗喘声,中间还混夹着女子的低吟轻哼声,那声音夹在这里,就算是他的耳力再好,一时间也不能听清楚里面是那记女声是否是鱼安安的。 他怒道:「你好无耻,有事沖本王来便好,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弱女子?」成修哈哈大笑道:「鱼安安可不是什么弱女子,我险些都栽在她的手里,不过说句心里话,她的味道真不是一般的好,她不但模样长得好,身材好,皮肤更好,摸上去便如缎子一般,又柔又滑又细又嫩,啧啧,那滋味真不是一般的**!」 对天底下任何一个男子而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妻子被人****,成修又说得下流无比,凤钰又与鱼安安感情极深,就算他平素再沉稳又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 凤钰没再说话,手里长剑一抖,直接就朝成修扑了过去。 成修说那些话原本就是为了激怒凤钰,此凤钰下来,他狞笑一声,在凤钰跃起的时候他将手里的火把一扔,然后调头就跑。 铁知宵见那火把下有引线燃起,他大惊道:「王爷,小心!下面有火药!」 他说完顾不得许多,拉过一旁的铁链便朝凤钰的身上捲去。 其实凤钰方才虽然暴躁却还是留了些心思,他也看到那根引线,只是他此时见成修要从一旁逃走,他又岂会如成修的愿,他将手里的长剑一掷,长剑便如长了眼睛一般朝成修的后背飞去。
第1433章 她的希望(1) 与此同时,引线也燃到了尽头,在长剑刺进成修身体的那一刻,火药也轰的一声变引燃,剎那间,火光沖天。 铁知宵大骇道:「王爷!」 他几乎在喊的时候就奋力一拉,直接就将凤钰拉了起来,只是那火药的暴炸力实在是太强,巨大的气浪冲来。 就算铁知宵武艺高强,力气再大,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办法拉得住凤钰。 四周的石块铁块到处乱飞,一旦被击中,非死即伤。 有一块尖锐的铁块朝凤钰飞去,他的反应极快,极为灵敏的空中翻了一个身,险险避开之后,手按在破毁的墙头借力一跃,人便飞快的跃了出去。 凤钰落地之后,轻咳一声,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来,方才火药暴炸,他被震伤了,虽然要不了性命,却也伤得不算太轻。 铁知宵因为离得远,比他稍好一点,此时也飞了出来,刚落地时还有些蒙,见到凤钰吐血,他的心里一急,忙撑着跑到凤钰的身边道:「王爷,你怎么呢?」 「本王没事。」凤钰伸手将嘴角的鲜血擦去,缓缓站了起来。 这样的事情其实在凤钰五年前抓成修时就发生过类似的,凤钰知成修很是狡猾,今日去之前也曾担心他会故技重施,所以最初的时候并没有下去,只是当他听到成修那般说鱼安安时,他又如何能忍得住? 他就算明知那是成修的计策,若是让他再选一次的话,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 只是让他遗憾的是今日竟没有见到鱼安安,而他那一剑,也不知能不能取了成修的性命。 岑寂站在外围,听到巨大的动静心里突的跳了一下,只是他还没跳完,便见得一队人马从一旁的草丛里钻了出来,说来也巧,那里竟是通向地下密道的出口,只是这里的杂草布置的极为精巧,竟就连岑寂这种追踪老手也没有发现这里精巧。 两波人马陡然相见,顿时剑拔弩张。 岑寂没有犹豫,直接拔剑:「交出王妃!」 成修此时身上还插着凤钰的剑,那剑锋微偏,没有刺入他的要害,但是他也伤得不轻,在他的身边,站着满头白髮的鬼医,还有好几个成峰族人,却并没有鱼安安的身影。 鬼医冷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说完手轻轻一扬,暗香浮动。 岑寂这几年在鱼安安的身边见识过不少厉害的毒药,他也认得鬼医,自然知道鬼医的手段,当下不敢大意,只得往旁边疾退,他身边退得慢的几个探子已经倒地而亡。 鬼医冷冷一笑,带着一众人冲到河边,跳上船便逃之夭夭,只是片刻的功夫,船便已经驶入了河中央。 岑寂大急道:「我劝你们放了王妃,否则的话就算你们有通天遁地之能也休想活着离开梦州!」 鬼医不以为然地道:「在这世上,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成修大声道:「就算是死,也能拉着鱼安安陪着我死,能让凤钰痛苦,我就很开心!」
第1434章 她的希望(2) 成修说完还大笑了起来,只是他身上插着一把剑,这般一笑震动伤口,伤口处又有鲜血流了出来,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岑寂大怒,鱼安安对凤钰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此时又没有见到鱼安安,也不知道这些王八蛋把鱼安安藏匿在哪里,左右现在鱼安安没在他们的身边,那么自也不需要客气。 于是岑寂大声喊道:「来人,发炮!」 他这一声喊得有那么点突然,在外面的探子听到他这声吩咐极快地奔到他的身边,将背上那个不是太大的包裹打开,极为迅速的组装完毕再填上弹药,对着那稻不是太大的船射去。 成修看到岑寂的人在那里装东西,他们的动作熟练好看,看在他的眼里就像是杂耍一般,他原本还想要嘲笑一番,而在此时,那些东西已经落在了船上,剎那间船舱口起了大火。 岑寂的手一挥,第二发炮弹也到了,再次带来一片大火。 岑寂手里的那些枪弹是他偶然从一个江湖术士那里得来的,那炮弹的射程不算远,威力也不大,也没什么了准头,更没有那种一轰就能轰一片的巨大威力,根本打不死人,打在人身上,顶多也就是烧伤而已,他之前拿来最大的用处是放火。 这一次出来的时候,他怕遇到特殊情况,所以就让探子将东西带上,没料到却真的派上了用场。 成修大怒道:「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灭火啊!」 只是他的还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有成峰族的族人大叫道:「不好了,船漏水了!」 这一次成修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原本以为今日的布置是万无一失的,却没料到遇到岑寂这个拦路虎,他咬了咬牙道:「今日若我死了,鱼安安也必死无疑!」 岑寂冷笑道:「你不死,只怕也不会放过王妃,与其让你在那里得瑟,还不如连你一块剁了,也省得看着心烦。」 成修暴怒,而此时又有几支火弹打来,整艘船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偏此时成修和鬼医一点法子都没有。 鬼医也怒极,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还有人会用这种法子对付他们! 船上大火,所有人都乱了心神,原本是有人要划船的,此时火烧起来之后,就再无人去划船舶了,河水在这一段流得极为缓慢,此时就算是到了河心处,也没能前进几丈。 此时凤钰和铁知宵也已经赶了过来,两人的身后跟着了几个未受重伤的暗卫,凤钰一把取过暗卫手里的大弓,也不说话,扣箭拉弦,也不见他如何瞄准,一箭射出,必有一人惨叫,或倒地身亡,或一头栽进河里。 河水倾刻间被染得通红,四周的百姓何曾见过这样的情景,一个个吓得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成修曾经见过凤钰的箭法,他原本以为这一次就算不把凤钰炸死,也能将凤钰炸成重伤,可是此时的凤钰却像没事人一般拉弓引箭。
第1435章 她的希望(3) 成修身边只带了十余人,都是族中精锐,看这光景,只怕会被凤钰屠杀殆尽。 成峰族人原本活下来的就不多,这些人若是都死了的话,那么成峰族就真的是被灭族了,成峰族人是他最为在意的人。 成修暴怒:「住手,给我住手!你放了他们,我告诉你鱼安安的下落!」 凤钰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箭锋瞄准了成修,鬼医知这些族人对成修有多重要,只是成修的这个举动在她看来是蠢不可及的,她咬着牙道:「你自己陪他们玩吧!我先走了!」 她说完竟不知道从哪里拉出一个小舟,那小舟甚少,堪堪能承受一人的重量,这本是她以防万一用来逃命的,没料到竟在此时主派上了用场。 鬼医原本就有着不错的身手,当下伸手轻轻一划,那小舟就划出去很远,凤钰知她是个祸害,直接将箭瞄准了她,她心里一惊,知以她的能力很难身躲得了凤钰这一箭,当下只得用尽全力将小船划了起来,凤钰的箭擦着她的后颈飞了出去,划破皮,鲜血四溅,若是再往前一分,鬼医怕是得和就此送命,她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凤钰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如果他没有身受重伤的话,这一箭鬼医是绝对避不开的,而他方才连射几箭,此时已经撑不住了,鬼医越逃越远,他也没有力气再射箭了。 只是他知道此时他一定要撑住,不能让人看出他受重伤,于是他冷声道:「来人,将成修给本王带回去!」 数名暗卫和探子划起小船将河中的大船拉了回来,成修此时身上的衣服被烧得缕烂,眉毛被烧掉大半,模样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凤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直接将他的手筋脚筋挑断,然后让暗卫拉进一旁的马车。 成修痛得惨叫连连,他知道今日落在凤钰的手里断然没有活路,只是他看着凤钰的眼睛依旧兇恶无比。 凤钰在坐上马车的那一刻,就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吐出便倒在马车里,把铁知宵吓得魂都要掉了。 邵先生替凤钰施完针后嘆了一口气,鱼安安不在,他的医术便是梦州城里最好的了。 铁知宵见他嘆气,急问道:「王爷怎么样呢?」 邵先生见他一脸急色,便道:「王爷看着身体似乎很好,其实这些年来颇为劳累,身体多有亏损,更兼他还患有心急,今日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实在是让人担心。」 「有生命危险吗?」铁知宵急切地问道,他最烦邵先生说话的方式,慢吞吞的跟乌龟似的,让人着急。 「那倒没有。」邵先生答道:「但是这一次若是不好好调理的话,怕是会落在病根,眼下王妃下落不明,只怕王爷很难静下心来医治。」 铁知宵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只要凤钰没有身命危险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情,只有缓缓图之了,此时也的确是急不得的。
第1436章 她的希望(4) 鱼安安如今下落不明,也着实让人担心,以之前凤钰对鱼安安重视和不喜欢喝药的事情来看,凤钰的身体也真的是让要担忧。 铁知宵想了想后道:「王爷是个明事理的人,想不会愿意王妃看到他这副样子,眼前的情况终究和几年前不同,邵先生也不用太过担心,你现在还是先想办法将王爷救醒,然后再好好为王爷调理身体。」 这些事情邵先生又如何不知道?只是他原本在梦州就相当于是宰相的存在,平素要处理的事情就有一大筐,若再天天守着凤钰吃药喝药的话,他是真的能忙到脚不沾地了。 邵先生有些苦闷,也有些无可奈何,眼下这种情况,他就算是撑也要撑下去,因为他知道他虽然辛苦,但是凤钰却更加辛苦。 铁知宵此时已经忍不住骂了起来:「那个成修当真是有病,将王妃掳去,此时却不告诉我们王妃的下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几乎成修一被拉回王府铁知宵就去问他鱼安安的下落,而他却无论如何也不开口了。 铁知宵用成锋族人的性命要挟成修,成修只说了句:「你们若是敢伤他们一根头髮,鱼安安就必死无疑。」 因为有这一句话,铁知宵也不敢对他用刑,再加上成修也受了重伤,他们替他把剑拔出来之后,他也一直昏迷着,眼下铁知宵也不敢把成修弄死,还得找大夫为成修治伤。 成修明明是阶下囚,眼下还得好生侍侯,铁知宵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的火。 鱼安安此时有些发蒙,今日一早也不知道成修发什么疯,将她关进了一间四周密闭的房间,里面一片漆黑。 那间房间的隔音效果甚好,在里面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只是她在里面迷迷煳煳的呆着,听到一声巨响,然后石室也跟着晃了几晃,好在她在的那间石室很是坚固,所以她才没有被活埋。 只是如此一来,石室被破坏,她想要出去怕是就难上加难了。 她实在是不知道成修想要做什么,她的手还是脱舀的,此时就算是想要去看看也不可能。 鱼安安不知道的,凤钰当时就在距她不到三丈的地方,只是她听不见他说话,她就算在里面喊破了嗓子凤钰的耳力再好也不可能听得到。 鱼安安等了半晌没有再听到其他的动静,她知道她不能再坐大这里等死,她仔细想了想,将身体靠在墙上,然后往那里蹭了蹭,用了些巧劲将右手接上,她连试了十余次才算成功,只是就算是成功了,她也痛出一身的汗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坐在那里缓了缓劲,右手接上之后,再用右手接左手就不是太难的事情了,只是她的右手才刚刚復原,使不上什么力气,此时她也不敢再用力。 她自被成修抓来之的,成修就没有给过她吃的,她此时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更渴得厉害,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就进了空间。
第1437章 她的希望(5) 鱼安安那天出来见长宁,怕长宁会在饭菜里面做手脚,所以她在空间里放了些吃的,空间里的时间是恆定的,不管外面过了多久,放在里面的东西都可以保持原样。 鱼安安此时饿得要死,拿起吃的就啃了几口,只是她不知道会在这里困多久,所以没敢一次将里面的东西吃完,只吃了个三分饱就停了下来,然后喝了一大碗的泉水,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鱼安安恢復了几分力气后才伸手将左手也接好,再将空间里的夜明珠取出来将这石室照亮。 外面此时再无一分动静,她也不知道外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她现在手接好了,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堆的毒药放在身上,就算是成修的人突然进来她也没有什么需要害怕的。 她粗粗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能力,想着要从成修的手里逃走有多大的机率,她在心里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觉得还是有几成的,便打算等成修下次再来看她的时候想办法脱走。 她心里一定,便也放松了些,眯着眼睛休息一会,此时四周俱黑,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更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但是以她肚子肌饿的程度来算,怕是又过去了好几个时辰。 鱼安安原本有些淡定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如果成修不来看她,凤钰也找不到这里来,那么她被困在这里十之**会活活饿死。 她想起五年前她和任梓舟双双被困井底的时候还有个人说着话,还能提点神,现在就她一个人,四周又静得可所,只要她的心志不够坚定的话,怕是自己就得先疯。 鱼安安知道她不能再等了,于是她再次取出夜明珠,仔细研究那扇石门,她发现那扇石门很是厚重,以她的力量根本就不可以推得开。 她也试过用撬的方式打开,但是却连个着力点都没有,她心里很是沮丧。 只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的实验室里还有放着一桶盐酸,普通石头的成份是硅酸盐、氧化铝和碳酸盐,从本质来讲用盐酸是能融解掉的。 她素来有实干精神,当下直接将东西从空间里取出来,然后就往石门上浇,浇完后再用备用的棰子去敲那石门。 初时她还担心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会把成修等人引来,所以她一边敲一边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更将机括等物准备妥当,只要一有人进来,她就直接用机括射他们。 只是她在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外面却一直没有人进来,鱼安安终于明白,只怕方才那一声匹响的时候成修等人已经离开了。 鱼安安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既而又紧张了起来,成修费了那么大的劲才将她掳到这里来,绝对不可能轻易放了她,没派人看守只怕是想将她生生饿死在这里,然后再以她的名义去对付凤钰。 她此时的猜想,其实猜对了七八成,成修当初的确是这样的打算,他故意把凤钰引下来想要炸死凤钰,就算是炸不死凤钰也能将鱼安安活埋在地底下。
第1438章 她的希望(6) 而凤钰在这里没有搜出鱼安安来,肯定会认为鱼安安不会在这里,到时侯成修再狠狠的戏耍一番凤钰,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中途遇到了岑寂,将他的如意算盘打破。 鱼安安想到这里心里更急,当下盐酸也用得更急了些,石室里的味道变得极为难闻,只是她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想快点出去。 那扇石门不算太厚,她在里面折腾了几个时辰之后弄出了一个可供她钻出去的小洞,可是当她用夜明珠往外探照时,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这里已经被炸成了废墟,除了她所在的那间石室外,其余的石室全部被炸毁了,此时残砖断瓦塞满了整个空间。 鱼安安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情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被埋地下,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凭她一人之力在这乱石中打出一个洞来逃出生天。 最重要的是,她空间里的食物不多,就算她有创造奇蹟的能力也没有创造奇蹟的力气。 鱼安安当年和任梓舟被困在枯井里的时候都没有此刻绝望,她呆呆地站了半晌,然后苦笑了一声,她此时真的是想骂人了,这个该死的成修,竟将这里炸了,是真的想将她生生饿死在这里吧! 她单手拖着腮,一时间有些无措,她就算是再聪明再强大,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调整了一下。 她想起在外面为她百般担心的凤钰,再想起年幼的离生,所以她绝对不能死! 她不管成修有什么样的阴谋,反正她要活着!为了她在意的人活下去! 绝境之所以被称之为绝境,那是因为被困在里面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不见得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这里打个洞爬出去的机率虽然很低,但是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强! 她这般打定主意后又从空间里取出了一套挖掘用的工具,虽然不专业,却比她用双手去挖要好得多! 凤钰到傍晚才醒过来,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痛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却牵动了伤口,他不由得轻咳了一声。 此时恰好曲听风在旁侯着,忙为他倒了一杯水道:「王爷总算是醒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虽然邵先生说凤钰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凤钰迟迟不醒他们又岂能不担心? 凤钰喝完水后第一句便问道:「成修可有说了安安的下落?」 曲听风无奈摇头道:「他心里对恨王爷入骨,此时王妃在他的手里,他又在王爷的手里,他怎么可能会轻易说出王妃的下落?」 凤钰的眉头皱起欲起身下床,曲听风忙将他按住道:「王爷也不用太过担心,王妃是个有福之人,应该不会有事。」 凤钰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拂开,直接就朝关成修的房间走去,曲听风知拦不住他,不由得嘆了一口气,怕他身体支撑不住,曲听风只得也跟了过去。
第1439章 生不如死(1) 凤钰到的时候,成修还没有醒过来,凤钰没说话,拿起一桶水就朝成修兜头淋下。 成修伤得不轻,他此时正在发烧,被凤钰这一淋倒淋醒了,他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睛,待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凤钰的时候,他咯咯怪笑了一声。 两人结仇多年,这些年来,一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般面对面说话还是头一回。 「安安在哪?」凤钰问得直接,声音满是寒霜,不带一丝表情。 成修见他面色冷然,却看得出来他的脸色苍白,他不知凤钰受伤,只道是凤钰找不到鱼安安,太过担心才会如此,他心里顿时一阵快意。 他伸手将桌上的杯子拿了起来,然后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这才不紧不慢地道:「鱼安安嘛!那真是国色天香,那身段,那容貌,简直就是万里挑一,将她压在身上看她碾转求欢的样子,真的是太好了。」 他说到这里看了凤钰一眼道:「王爷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就连味道也是极好的。」 凤钰面色平静,自上次在地道里被成修激怒后,他便明白了成修的打算,成修就是要将他激怒,他看破这些之后,就算心里还是有些恼,面上却看不出分毫来。 成修自说完那句话后就一直在看凤钰的面部表情,但凡凤钰脸上有一丝怒气都会让他感到无比快意,可是凤钰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心里倒不痛快了。 凤钰淡淡地道:「若你真碰了安安,你此时就不是这般模样了,而是已经死了。」 他说到这里缓缓地道:「以安安的性子,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的事情,这一点本王信她有那个能力。至于你嘛,你说这么一大堆不过是想激怒本王罢了。」 成修心里暗惊,凤钰对鱼安安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上次他欲动鱼安安时险些丧命,自那之后,没有人敢再靠近鱼安安。 他哈哈大笑道:「王爷对鱼安安也太信任了些,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弱女子,只要是弱女子,就能被人压在身下,她是很聪明,可是她再聪明又如何?聪明在绝对的武力下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说到底王爷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说完似在回味一般:「初时她的确是往死里挣扎,不肯从了我,于是我便让人将她的手脚按住,然后再去脱她的衣服,你是不知道,她越是挣扎就越是有味,不止是我,就连我的几个兄弟们也尝到了她的味道。」 他咋了咋舌,脸上带笑,似无比享受一般。 曲听风在旁听的都恨不得一刀将他杀了,可是凤钰依旧面无表情:「是嘛,可是你这话和你的那些兄弟们说的不太一样,他们说的是你是打过安安的主意,却杀点被她杀了,然后你再也不敢动她。」 凤钰抓来的那些人中间有一个不是成峰族人,他对凤钰的恨意远没有那么深,所以铁知宵对他用了刑之后,他便什么都招了。
第1440章 生不如死(2) 只是又因为他不是成峰族人,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他不知道成修的计划,所以也不知道成修将鱼安安关到哪里去了。 他为了表达诚意,还刻意说了成修被鱼安安所伤的细节。 成修愣了一下,凤钰又道:「攻心之术虽妙,却也需根本,这件事情本王觉得你也可以享受一下。」 凤钰的手轻轻一扬,但立即有人带了几个成峰族的族人进来,然后极为有序的将他们全部绑在成修对面的刑架之上。 成修怒道:「凤钰,你要做什么?」 「本王虽然不知道你的人是如何对安安的,但是本王却觉得可以让你亲眼看着你的亲人在你的面前是如何的生不如死,而你却无能为力。」凤钰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冷得就像千年玄冰。 成修的眼里终于有了惊恐,凤钰在他的心里等同于恶魔,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比凤钰更加可怕。 凤钰淡淡地道:「行刑,本王要在这里看着。」 他的话毕立即就有人搬来一把太师椅,他极为悠然地坐上去道:「成修,从现在开始他们的命就握在你的手里了,当你愿意说出安安的下落时,本王就会让他们暂停行刑。」 成修咬牙切齿地道:「凤钰,你有本事沖我来,为难他们算什么?」 「这话本王也想对你说。」凤钰不紧不慢地道:「与你有仇的是本王,你有什么事情沖本王来便好,何必处心积虑的对付本王的妻子?这事你既然开了头,那本王自不会再跟你客气。来人,行刑!」 早有主刑罚的差役站在那里,凤钰的话一落,立即就有人把开水倒在其中一个成修族的族人手上,他顿时惨叫一声,然后便差役便拿起钢刷刷了起来,那人痛得晕了过去,立即就会有人用水将其泼醒,然后继续刷,很快就刷至手臂间的白骨了。 这种刑罚是之前大拓的内事衙门发明的,凤钰之前很是不耻,觉得这种方子太过残忍受,他之前从未用过。 这一次他被成修逼得动了真怒,原本不屑做的事情也让人去做了。 而他也早就明白,他和成峰族族人的关系早就不可调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付这么一群人,凤钰自然不会再客气。 成修在旁看得全身发抖,他重伤在身,一丝力气也无,此时纵然气怒交加,却也拿凤钰一点法子也没有。 他大吼道:「凤钰,你是禽兽,你简单是灭绝人性!」 「对一个打本王王妃主意的人,本王不介意变成禽兽。」凤钰缓缓地道:「跟你这种人,更不需要讲究礼义仁信。」 成修怒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来啊!」凤钰的眉毛微挑道:「本王现在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来杀了本王啊!」 成修发了疯一般想朝凤钰扑过来,只是他才一动就牵扯到伤口,顿时就又缩了回去,他瞪大一双有如能喷出火焰一般的眼睛看着凤钰。
第1441章 生不如死(3) 凤钰缓缓地道:「你想死本王不会拦你,但是只要你死了,你的族人必定都会生不如死,然后本王将他们折磨够之后,就将他们挫骨扬灰。」 「你敢!」成修大怒道。 凤钰冷冷地道:「这世上的事情有什么是本王不敢的?」 成修一时间语塞,他听得最后同族人的惨叫,全身大汗淋漓,眼里有了绝望,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要我们不说出鱼安安的下落,那么这件事情就会成为你的心病,鱼安安也就必死无疑,她若死了,你这一生都不会快活,用我们死换你一生不快活也值了!」 他说罢大声道:「兄弟们,在凤钰这个贼人当初灭我族时,我等就算是已经死了,能活到如今已是天赐,如今我们的死还有这样的用处,那也是值得的!」 有人一边惨叫一边道:「族长说的是!我们死了也值得,死也不说鱼安安的下落!」 他们这般一喊,气势十足,整间屋子里竟透着一股誓死不畏的气息。 他们被带进来的时候,差役们想着他们叫得越惨越能打动成修,所以并没有堵住他们的嘴,没料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一急,当即便将成峰族人的嘴极堵上了。 凤钰此时眼里也有了几分怒气,他之前虽然料到他们可能不怕死,却没料到这样的刑罚他们也能承受,他看着成修道:「很好,你们既然打定了这个主意,那么本王也不需要客气,大拓宫里的那几十种酷刑就挨着让他们受一遍吧!」 凤钰拉让差役带了五个人进来,但是却并没有同时让那五人受刑,而是一个一个的来,受刑的那个是真正的生不如死,没受刑的那四个则瑟瑟发抖,他们不怕死,但是这样的刑罚实在是太过可怕,这种等着生不如死的感觉在精神上给了他们巨大的压力,比自己受刑还要可怕得多。 凤钰对于这种刑罚自己也不喜欢,当即便缓缓走了出去,也不去听里面的惨叫声,他的心里终究有些憋闷。 如果成修死活不说出鱼安安下落的话,时间拖得越长,他心里就越是担心。 成修在里面大喊道:「凤钰,我已经把鱼安安杀了,然后奸了她的尸!你不是要为她报仇吗?给我一个痛快吧!」 看着自己的族人在在面前受苦,对成修而言同样是个巨大的折磨,到如今他也有了求死的心,他心里清楚,这般落在凤钰的手里,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凤钰站在外面,并没有理会成修,只对跟在他身后的差役道:「看好他们,别全部弄死了,至少要留一个活口,中间若有人有松口的迹象,立即汇报给本王。」 差役应了一声,然后便退了下去。 曲听风在旁轻咳道:「王爷,他们这般嘴硬,只怕等他们愿意说出王妃下落时她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事凤钰自然也早就想到,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捂着心口。 曲听风大惊道:「王爷,你怎么呢?」
第1442章 生不如死(4) 凤钰低声道:「心疾又犯了,安安,你到底在哪里?」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听在曲听风的耳中便透着万千的压抑,那声音里的悲伤是怎么都掩不住。 曲听风在对待女人的事情上,他素来是个没心没肺的,此时听到凤钰的这句话,他的心里也有了些触动,他突然就觉得若是在这个世上也有一个人对自己用情极深,那也是一件极幸福的事情。 曲听风劝道:「王爷也不必太过担心,就算那成修什么都不说,将楚州掘地三尺也定能将王妃找到。」 「岑寂在哪?」凤钰问道。 「他将在梦州地界上的探子都派出去找王妃了。」曲听风低声道:「还没有回来。」 凤钰轻轻嘆了一口气,岑寂的探子找人的功夫是极厉害的,只是如今这般大海捞针一般的找鱼安安,找到她的机会实在是有些渺茫。 岑寂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他连着几日不眠不休的亲自带人去找鱼安安,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却并没有任何进展,这对他而言还是第一回。 他已经连着几日没有休息好,整个人蓬头垢面,眼睛也红得像兔子,他此时站在山岭上发着呆。 他最初跟在鱼安安身边的时候,不过是因为她的医术,她将他整得要死不活,当时他心里还有些不甘愿,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对她的感觉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 他一直没有弄清楚他为什么对她的感觉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更不明白当初天弃庙里分开的时候,他为何要选择跟着鱼安安来梦州。 而他之前那些不甚明白的情绪这一次寻找她的焦灼情绪中,他终是明白了,只是他心里更清楚的知道,这种感情他自己明白就好,这一生都不能让她知晓。 岑寂将思路再次顺了顺,准备去下一个地方寻找,只是他才一转身,就见得曲无忆站在他的身后,他如同没看见她一般抬脚就走。 曲无忆急道:「喂,你还没有吃饭了,你要去哪里?」 岑寂心情极差,再加上她上次拿乔的事情,他此时自然懒得理他,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曲无忆急了,欲来拉他,他脚下一点,人已经到百丈开外,就算是她想追也不可能追得上,她顿时明白以前都是他让着她,若是他不想理她的时候,就凭她的身手不可能抓得住他。 曲无忆想着他以后可能再也不会理自己了,心里又不禁有些后悔,她喃喃地道:「我是来给你送饭的,又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你躲什么躲?」 若是往常,这话她定会大声喊出来,但是今日她却说得很小声。 她打开带来的食盒,里面是她亲手做的精緻饭菜,她心里有些烦闷,只是一时间却又弄不明白这些烦闷到底是什么,眼里竟还有泪珠缓缓滚落了下来。 她流下泪之后自己还有些纳闷,她怎么为这么点事就哭呢?真是太没出息了!
第1443章 生不如死(5) 这里距上次暴炸的那间民房并不远,曲无忆想着岑寂应该会再去那边看看,于是她把泪一抹,直接就去了那里。 只是她到达后,见四周一个人都没有,这才明白岑寂并没有到这里来,她有些失望,只是却也不知道岑寂还会去哪里,她走得有些累了,便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 这里已经成了一片荒地,自上次的暴炸之后,那间民房也已经被夷为平地了,能想像得到当时的惨烈,只是刀不远处的小河在缓缓流动,却是再也看不出之前的惨烈了。 曲无忆有自己的小心思,这几日连卖花的心情也没有了,她也想帮着岑寂找到鱼安安,只是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乡野女子,来梦州城的时间也短,就算她爬山涉水的本事很强,但是也不个具备那样的能力。 她扁了扁嘴,时值正午,她走了一大圈的路后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便将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饭菜自己吃起来:「你不吃,我自己吃,最好饿死你个王八蛋!」 她骂完后似乎心里舒服了不少,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她吃得正开心的时候,眼角看到那片废墟上竟飘起一股青烟,她揉了一下眼睛,发现青烟还在。 她有些纳闷了,当日凤钰和成修的人血拼的时候她其实在后面跟着,是全程目睹的,当时因为暴炸大火腾起,还很烧了一会,难不成是火一直烧到现在都没有熄? 曲无忆长年生长在乡下,烧火这事她其实是一把好手,所以对于烟火之事也有自己人判断。 她很快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在她看来,这么一间屋子就算是都是柴火做的,也不可能烧到现在,于是她走过去仔细看了看。 那烟不算大,从下面缓缓冒出来,似乎随时都离会熄灭一般。 曲无忆的头微微歪了歪,轻声道:「这下面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在烧?不对,火都熄了这么久了,就算是下面有能烧的东西,如果没遇到火种也不可能会烧得起来,除非……除非有人在下面点火!」 这个想法让曲无忆很是兴奋,只是她一时间在下面点火的是什么人,毕竟那天打起来的时候里面有凤钰的暗卫也有成修的人。 曲无忆觉得那天那么大的暴炸还没有把下面点火的人烧死,那人的命真不是一般的大,只是如今她也不知道里面活着的是什么人,自然不敢冒然去救。 于是她站在上面大声喊道:「下面有人吗?」 鱼安安已经在石室里呆了两日了,这两****喝空间里的泉水,吃之前的饭菜,那饭菜不多,她省着吃这才撑到现在,就在一个时辰前,她把最后的个饭菜都吃完了。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活活在里面饿死,她挖了两天也没有什么进展,还险些把自己给活埋了。 到现在为止,她也在石室的外面挖了一个不大的口子,然后在挖的时候捡了一些没有被烧掉的木头。
第1444章 生不如死(6) 好在暴炸的时候并没有将泥土压实,这是又是大石头和木头的构造,中间有空间能透得进来,要不然她不被饿死也早就窒息了。 鱼安安在发现有空气进来的时候,她心里就生出了一个想法,将她捡来的那些木头点燃,她的实验室里还放着她穿越前放在里面的打火机,此时派上了用场。 她只盼着有人看到这里的烟火来看个究竟,也是她运气好,竟遇到了曲无忆。 曲无忆的嗓门很大,她在下面能隐隐听到人声,于是她也扯着嗓门喊道:「有人,有人!」 曲无忆听到下面传来的是女音,她心里大喜,问道:「是王妃吗?」 鱼安安在下面听不清楚上面说的是什么,只是大声音回应:「救命啊!」 曲无忆对鱼安安还算熟,此时终是能隐隐分辨出是鱼安安的声音,她顿时大喜道:「王妃不要着急,我这就来救你!」 她说完伸手就来扒石块,可是那些石块很多都有几百斤重,以她的能力不可能搬得开,她累得直喘气后道:「王妃,你不要着急,我现在就去找人来救你!」 她说完拔腿就跑,满脸都是兴奋,她心里实在是开心,岑寂和凤钰遍寻梦州都找不到的鱼安安居然被她找到了! 这里离梦州城不算近,有十余里路,她一路飞奔而回,原本想着能遇到岑寂的探子或者王府的暗卫,却不知岑寂早就吩吩探子们不要理会曲无忆,看到她就躲,而这一片由岑寂在搜索,王府的暗卫便到其他地方找人去了,所以她才一个都没有碰到。 曲无忆气喘吁吁的进了城,正打算往王府的方向跑时不小心撞到了人,她忙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便准备离开,不想却被人一把抓住喝斥道:「冲撞了郡主难不成就想如此一走了之?」 曲无忆扭头一看见是长宁,她知道长宁和鱼安安不对付,她听说了一些关于长宁的事情所以她也非常不喜欢长宁,于是她嘴贱的骂了句:「什么郡主?王爷和王妃只有一个小世子,可没什么郡主,若是其他国家的郡主还请看清地方,这里是梦州,可不是你家!」 长宁早就认出了她,此时再被她揭了短处,顿时火冒三丈:「来人,把这贱人给我乱棍打死!」 曲无忆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我是北燕的郡主!」长宁冷笑道:「就算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打死你这么一个乡野丫头想来也没有人敢说我什么?」 她的手一挥,她身后的那些侍卫拎着刀柄就往曲无忆的身上拍。 曲无忆知道留下来怕是真的会被打死,她极为机敏的挣开搭在她肩上的手,一边拔腿跑一边大声喊道:「乡亲们,北燕的蛮子当街打人了!他们今日打的是我,来日就会打你们!北燕蛮子打人了,救命啊!」 长宁气得半死,命人追着打,曲无忆飞快的跑着,再次撞到了人,抬头一看,却是岑寂。
第1445章 你算什么?(1) 岑寂一见是曲无忆,没好气地道:「这么慌张作什么了?有人要打你吗?」 「你眼瞎啊!」曲无忆也没好气地道:「你没看到那么多人追我吗?」 她嘴里骂着,却直接就躲到了岑寂的身后,此时长宁的人已经追了过来,岑寂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近来他是有些烦她,但是他再烦她也觉得她比长宁要好得多。 于是他冷冷地道:「郡主这是要做什么?」 长宁怒道:「这个小贱人胆大包天,竟敢骂我,我要杀了她!」 长宁对于岑寂的身份来歷不是太清楚,只是上次见面的时候见他和曲无忆两人在那里斗嘴,她上次的牢狱之灾说到底就是因两人而起,她对两人都极为讨厌,此时在这里见到两人,直觉这两人就是同伙,所以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岑寂这几日因为鱼安安的事情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冷笑道:「有些事情郡主最好弄清楚,这里是梦州,可不是你北燕,燕州的人,哪怕就是最普通的百姓,也不是郡主想杀就能杀的!」 他平时没个正形,更多的时候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光看他的模样,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他是江湖上最大门派的帮主。 可是他此时把脸一板,身上竟就透出了几分杀意,那模样再不是往日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竟还颇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度。 就是这副气度把长宁给弄得愣了一下,她冷笑道:「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在这梦州,不管是哪个阿猫阿狗竟都敢对我无礼,我今日还真就要将她杀了,你能耐我何?」 她的话一说完,身边的侍卫直接就将岑寂和曲无忆团团围住。 曲无忆说到底只是一个寻常村姑,近来虽然跟着鱼安安等人也算是见了世面,但是这样带着极重杀意的场景还是第一次遇到,她极没骨气地哆嗦了一下,然后不自觉地伸手拉住了岑寂的袖子。 这样的岑寂让她很有安全感,她此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躲在他身后,她就能平安无事。 岑寂的眼里透出了几分邪气,这些年来他在东明的时间长了,对于江湖中的事情过问得少了,没料到今日却被人这样威胁,他冷冷地道:「若如此的话,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长宁还真没将他放在眼里,当下眼睛微微一斜,比了一个动手的手势,她身后的那些侍卫立即就动了手,而岑寂手里的长剑也拔出来:「都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长宁冷笑一声,觉得岑寂真是太自以为是了,凤钰的暗卫都已经出城找鱼安安去了,这梦州城的府尹可没有胆子来拿她,这里又只有岑寂一人,谁会帮他? 她原本还想着要取笑他几句,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原本站在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中有好几个人拔了剑,他们拔剑的速度极快,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就直接将长宁的那些侍卫杀了好几个。
第1446章 你算什么?(2) 如此变故,让长宁气得俏脸大变,她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只有傻子才会站在那里等着被人砍!」岑寂冷笑道:「郡主大人,这里可不是你的北燕,这里梦州,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岑寂在没有遇到鱼安安之前,在江湖上曾有过笑面阎罗的称号,只是后面被鱼安安整得太惨,他对江湖的事也淡了,所以平素不轻易动怒,也不轻易杀人,但是若真将他惹怒了,那他也是一个当之无愧的杀神。 动手的那些人都是岑寂的探子,他们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是比起寻常的侍卫还是高得多,最重要的是他们人多,此时那般疏疏拉拉的一站,无意中已经将长宁等人包围在中间。 于是便形成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最中间是岑寂,然后是长宁的人,紧接着又是岑寂的人,一层叠着一层,无论是从人数还是从战斗力来看,都完全碾压长宁。 长宁看到岑寂那副杀意浓浓的样子,她心里也有些怕了,她大怒道:「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岑寂冷冷地道:「你这样子算是客人吗?就算是客,也是恶客。不巧得紧,这里不紧你是客,我也是客,想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吧?今日也刚好让你知晓,东明的岑家听说过没有?听雨楼听说过没有?」 东明的岑家长宁自然是听说过的,在东明,那是除了皇族外最大的家族,同时也是权柄在握的家族。 听雨楼长宁也是听过的,在江湖上,那是绝对的赫赫有名,他们除了拥有强大的情报组强织外,楼里还有数千名极为厉害的杀手,传闻只要是听雨楼接的活,就没有完不成的,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王公贵族,都必死无疑。 四国间都有传闻,天底下只有一王一帮绝不能得罪,那个指的是凤钰,帮指的就是听雨楼了。 而凤钰作为名扬天下的战神王爷,他平素行事虽然有些嚣张霸道,但是一般情况下你不去招惹他他也就不会来招惹你,但是听雨楼却不是,他们遍布四国,且行事极为情绪化,招惹上了他们,很可能会灭你满门,且他们背景强大,就算是四国的皇族他们也未必会给面子。 长宁此时听他提及,沉声问道:「你是东明岑家的什么人?」 岑寂笑了笑道:「区区不才下是岑家现任家主的嫡子,然后也是听雨楼的楼主。」 听到他这句话,长宁的脸色也变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太入流的男子竟就是极为神秘的听雨楼的楼主,她冷声道:「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你怎么可能是听雨楼的楼主?」 其实听雨楼的名声这些年来之所以会这么响完全是鱼安安的手笔,而如今的岑寂虽然名义上是听雨楼的楼主,但是其实楼里的大事和决策都是鱼安安拿的。 岑寂初时对鱼安安将这些要权拿走是有些不爽的,而后他发现鱼安安在打理这些事情的时候能力远在他之上。
第1447章 你算什么?(3) 所以听雨楼这几年的发展更是惊人,而岑寂需要操的心也少了,以至于他现在对这个分工情况还是相当满意的。 只是此时长宁对他的身份竟还有这样的怀疑,他心里不禁觉得好笑:「看来我久不在江湖上露面,竟还有人怀疑起我的身份来,既然如此,那我总该让人见识一下我的能力吧!」 他的话一说完,手一挥,那些探子再次动手,直接就将长宁带来的所有侍卫杀了个干净。 长宁顿时面无血色,她用手指了岑寂半晌,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岑寂不紧不慢地道:「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王爷和王妃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好动手,他们不方便做的今日我来做,我倒想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这话里自有属于他的霸气,那微挑的眉眼又哪里还有一分往日的温和。 长宁看着四周染血的尸体,她紧咬着唇,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岑寂竟真的说杀就杀,此时岑寂眼里的杀意未散,她一点都不怀疑只要她再惹上岑寂,岑寂就会动手杀了她。 她的嘴张了张,却愣是没说出话来。 躲在岑寂身后的曲无忆也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她实没有想到岑寂竟是个说杀就杀的人,她哆嗦了一下,却伸手指着长宁的鼻尖道:「你这贱郡主方才不是很嚣张吗?你丫有本事现在继续嚣张啊!」 长宁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心里恼到极致,只是此时却发作不得,她瞪大眼睛看着曲无忆。 她此时只有一人,气势明显不如方才强了,曲无忆又岂会怕她,当即兇巴巴地道:「你瞪什么瞪?你再瞪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掉!」 长宁就算是再落魄,也容不得别人如此辱她,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就要来打曲无忆,曲无忆一见她动手很没有节操的躲到岑寂的身后。 岑寂此时怒气消了些,知道他不可能亲自动手杀了长宁,当下冷冷地道:「郡主这是要逼我动手吗?」 长宁磨了磨牙,正在此时凤钰冷声问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长宁一见他来了,心里觉得更加委屈,若不是因为他,她怎么可能受这样的折辱,偏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鱼安安,并没有她的存在。 她的眼睛一红道:「他们当街行兇斩杀我的侍卫,还请王爷给我一个说法!」 凤钰看到满地的尸体眉头微皱,他看了岑寂一眼,岑寂知今日冲动行事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终究有几分心虚,却道:「什么当待行兇?分明就是你带着你的侍卫欺负寻常百姓。」 长宁怒道:「放屁!我什么时候欺负寻常百姓了,是这个贱人辱骂于我,我不过是想给她一点教训的,你就动手把我的侍卫全部杀光!」 岑寂冷笑道:「你方才大声喊着说要将她杀了,这事很多人都听到了。」 「谁听到呢?让他出来做证啊!」长宁决定耍赖,反正这话她是说了,只要她不认,谁也拿她没有法子。
第1448章 你算什么?(4) 「我们都可以做证!」几乎长宁的话一落,四周也不知是岑寂的探子还是寻常百姓齐声说道。 围在四周的人不少,难为他们说得如此异口同声。 长宁原本气得通红的脸顿时胀得发紫,岑寂颇有些小人得志地道:「怎么样,郡主?这些证人够不够?」 凤钰的眉毛微微一掀,凉凉地看着长宁道:「郡主,你在梦州的地盘上喊打喊杀只怕不太合适,就算是北燕的摄政王来了,本王也不惧和他理论。」 他说到这里眸光更冷了三分:「若是郡主还是不服的话,本王不介意将这里变成公堂,来好好审一审这桩案子。」 鱼安安下落不明他其实并没有心思问案,只是鱼安安失踪的事情虽然不是长宁做的,但是却也因长宁而起,若是长宁不将紫烟儿拦下的话,他们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线索,也许早就找到鱼安安了,所以此时撞见长宁,他是真的动了杀意。 就算是此时他不好杀了长宁,也打算将长宁关进大牢。 长宁气得眼睛红成一片,在她看来,他们分明就是合起伙来欺负她! 曲无忆此时倒回过神来了,她突然想起她匆忙回城的目的,忙道:「王爷,我找到王妃了,她现在正等着我们去救她!」 凤钰一听这话,再无一分方才的冷然,他急切地问道:「安安在哪里?」 曲无忆忙道:「就在上次暴炸的那个地方,王妃似乎被埋在地底下了。」 凤钰一听这话,立即朝前飞奔。 岑寂瞪大眼睛看着曲无忆道:「你有了王妃的消息怎么不告诉我?」 「方才不是一直没机会说嘛!」曲无忆有些委屈地道。 岑寂看了她一眼不再理她,打了个手式带着他的那些探子就朝前奔去。 曲无忆急道:「你们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啊!」 她说完忙跟了过去,倾刻间,原本无比热闹的大街,顿时就只剩下长宁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在那里。 长宁的眼神有些茫然,有些无措,有些痛苦,为什么这里所有的人都围着鱼安安打转?鱼安安到底有什么魔力,竟能让这些人如此在乎? 长宁想不通,她看着地上一地的尸体,那些尸体都是摄政王赐给她的近卫,这段日子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们今日出来的时候,一个个还生龙活虎,倾刻间竟就全成了尸体,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几欲颠狂。 她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在这个午后的街头,她坐在墙角边失声痛哭。 四周不时有百姓走过,只是她坐在尸体的旁边,普通百姓何曾见过这么多的死人,一个个都吓得不轻,看见她坐在那里像看怪物一般绕道而行,不时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沈星南听说了这边的事情,过来看了她一眼,他轻轻嘆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这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真是个没用的,遇到这么点事就成了这副样子,就这点本事,竟还想陪在凤钰的身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第1449章 你算什么?(5) 沈星南站在长宁的面前道:「郡主,你是摄政王的女儿,想来也经歷过很多的风雨,难道你不知道眼泪这东西甚是软弱,除了让你的敌人更加开心之外,现无任何用处。」 长宁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他,她不看到他还好,一看到他顿时火大:「你个两面三刀的混蛋,若不是你出主意让我请鱼安安出来游湖,说能对付得了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她说到这里火气更大:「而你呢?当时我们明明说好的,你到了之后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就是人渣!」 沈星南由得她骂,自始自终都是一副冷然的样子:「骂完了吗?」 长宁双眼似能喷火一般看着他,他缓缓地道:「那天你又做了什么?你也什么都没有做,不对,你还杀了鱼安安的丫环,若是鱼安安死了倒还好,可是她还活着,我听说鱼安安最是护短,你既然杀了她的丫环,那么她有很大的可能会杀了你替丫环报仇。」 这话长宁并不相信,一个丫环而已,鱼安安还不敢杀她。 沈星南看到她面上的表情能将她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只淡淡地道:「郡主可能并不相信这些,你信不信也无所谓,但是你和鱼安安已经势同水火,这事想来你是再清楚不过的,她回来了,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你不是想要得到钰王吗?难道你觉得你哭上一哭,钰王就会对你动心吗?」 长宁的眸光暗了下来,她的性子虽然娇纵了些,但是却并不蠢,她低低地道:「眼下我还能怎么办?」 沈星南看了她一眼后道:「其实你手里的筹码还有很多,比如说摄政王,若你执意要争的话,你还是可以再争上一争的。」 长宁先是一愣,继而眼里有了几分迷濛,沈星南又说了一句:「不过人在这个世上,大部分时候还是得靠自己,谋划好了,总有心想事成的那一日,若是连谋划都不谋划,就这样认输的话,那么你这段时间受的委屈也就白受了,若郡主能放得下这些事情,那也无妨。」 他说罢指着地上一地的尸体道:「若郡主觉得他们该死的话。」 这简短的几句话勾起了长宁的斗志,她近乎咬牙切齿地道:「我不会让他们白死的,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夺回来!」 沈星南看着她眼里的恨意和斗志,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了起来。 凤钰和岑寂赶到那片废墟的时候,那里的烟已经灭了,根本就看不出一点有人活着的迹象。 岑寂皱眉问曲无忆:「你真的没有看错吗?」 「当然不会!」曲无忆答道:「我虽然听不清王妃当时跟我说了什么,但是她的声音我还是听得出来,绝对不会听错,王妃就在地底下!」 凤钰对着地面大声喊道:「安安,你在吗?」 鱼安安此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半猫在那里,整个人微有些迷濛,此时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听那声音似乎还是凤钰的声音,她忙用尽全力喊道:「凤钰,我在这里!」
第1450章 你算什么?(6) 凤钰的耳力比起曲无忆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他听清楚了下面传来的声音,他大喜道:「安安,不要急,我现在就来救你!你千万要撑住!」 鱼安安应了一声,然后缓缓回了那间石室。 这里四周都被炸得面目全非,只有那间石室是完好的,凤钰他们从上面来救她,她躲进石室是最安全的。 凤钰一旦确定鱼安安的下落,便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来救,在他将信号发出去之后,在远处的暗卫都奔了过来,再加上岑寂的探子,人多力量大,再加上他们都身怀武功,要将这片废墟清理出来并不是一件难事。 事实上,因为来的人实人在是太多少,那不大的废墟根本就装不下,于是这些人分批来清理。 他们不能确定鱼安安的具体位置,凤钰却能判断出个大概,于是所有人都往那个方向在清理。 只是那些石头真的很大,清理起来实在是麻烦,他们从下午一直忙到深夜,才将鱼安安救了出来。 凤钰找到鱼安安的时候,伸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道:「安安,没事了!」 鱼安安此时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只是有他在身边,她便觉得无比安心,她轻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曲无忆此时还在,她傻乎乎地说了句:「今日是我先发现王妃的,所以救出王妃我的功劳最大!」 凤钰以前最烦别人争功,此时听到她这话却淡淡一笑道:「是,你的功劳最大,你先好好想想你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份的要求,本王都可以满足你。」 曲无忆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岑寂白了她一眼,真是没有见识的乡野丫头! 鱼安安被困了好几日,身体虚弱得紧,早有大夫在那里侯着了,一边替她解施针,一边让她先喝米粥暖暖胃。 鱼安安这几日是真的快要饿死了,此时一看见吃的也顾不得全身上下都是灰,抓着便一口气将那碗粥喝完,她还是饿,凤钰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让她再吃了。 她有些傻乎乎的朝凤钰笑着道:「凤钰,看到你真好。」 凤钰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起,带着她直接回了王府。 曲无忆看着两人的模样心里好生羡慕,她低声道:「王爷待王妃真好!」 岑寂之前也曾看见凤钰抱过鱼安安,只是以前都当戏在看,这一次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后他轻轻嘆了一口气,然后自嘲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曲无忆有些好奇地问道。 岑寂白了她一眼道:「要你管!」 曲无忆扁了扁嘴,岑寂也准备回城了,她直接就抱住屯他的腿道:「我累了,走不动了,你找辆马车把我拉回去吧!」 岑寂知她今日来来回回跑了这么久,方才大家救人的时候她也一直在帮忙,她此时说累当不是诓他,只是这里是田梗小道,马车哪里进得来? 他将他的马牵过来,把她往上面随意一丢道,然后翻身上马:「坐马车?美不死你!跟着我颠回去吧!」
第1451章 我只爱你(1) 鱼安安这一次被困在石室里的时间远没有五年前被困在枯井里的时间长,再加上她的空间里还放了点吃的,又有空间里的泉水喝,她这一次倒没有伤到根本,只是饿得惨了些,身上沾满了灰尘。 等她回到王府将身上洗净之后,便觉得舒服了不少。 凤钰又命人端来一碗白粥,她满足的喝下后力气便也恢復了几分,由得凤钰替她绞着还未干的秀髮。 她半猫在那里,此时心里轻松了一大截,之前浣溪和宝儿忙前忙后的照顾她,她却一直没有看到紫烟儿,便问道:「烟儿哪去呢?怎么没见她?」 凤钰知紫烟儿的事情瞒不过她,当下也没瞒她,便粗粗将这几日查到的关于紫烟儿的事情说了一遍。 鱼安安听完后的面上寒霜笼罩,冷着声道:「早前一直因为长宁的身份,想着眼下不是和她撕破脸的时候,不想她竟直接对我身边的人下了手!」 「我寻到岸边的时候,只找到绳子没有找到紫烟儿的尸体,她武功高强,又素来机敏,也许并没有死。」凤钰轻声道。 鱼安安担心地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如果烟儿没事的话,她怎么不回王府?」 这事凤钰也有想过,这几****的人为了找鱼安安几乎将梦州翻了个遍,可是却并没有找到紫烟儿的人,也未曾见到她的尸体。 他宽慰道:「你也不要多想,没有寻到她的尸体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鱼安安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心里不禁有些暗然,她在东明的五年,紫烟儿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细算起来,紫烟儿算得上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陪在她身边最长时间的人,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极深的。 她轻声道:「你说的对,只是她终究是因为我才出的事,我心里发生难过。」 凤钰将她拥在怀里道:「等我们找到她之后再好好补偿她便是,你先把身体养好。」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凤钰轻嘆了口气道:「你被掳走的这段日子,可把我担心坏了,原本以为成修将你掳走一定一会匆匆将你带走,没料到他的马车绕了梦州城一大圈,竟只将你安置在城外十里的地方,倒真让人有些意外。」 鱼安安一听到成修这个名字恨得咬牙切齿:「这混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五年前绑我一回,这一次又绑我一回,这一次我若不将他的皮扒了我就不是鱼安安!」 她想起成修在地牢里欲对她行不轨之事,也是她早有准备,要不然这一次只怕还真的要着了成修的道,若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算她和凤钰的感情再深,她都没脸见凤钰了。 凤钰知她的性子,此时也不劝,他想起成修之前说的那些无耻的话,此时见鱼安安如此愤怒,知她这一次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却也吃了不少的苦。 他将她抱进怀里道:「往后我再不许你一个人出门了,哪怕身边跟再多的人都不行,一定要有我陪着。」
第1452章 我只爱你(2) 鱼安安伸了伸舌头,知他是担心自己,只是她这性子是不可能安安份份缚在王府之中,而凤钰平素有极多的公务要忙,他也不可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她吃尽了苦头才又回到他的身边,自然也不愿意再让他为她担心,于是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道:「好,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凤钰难得听她说这般乖巧的话,扭头看去,见她的眼睛晶亮,眸中却有狡黠之光,他立即就知道她此时不过是不让他担心,随口应下罢了。 他心里微恼,将她抱进怀里,伸手往她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道:「今日既然答应我了,日后可不许胡来!」 他虽然自认没用几分力道轻拍她而已,可是他的武功高强,这样的轻拍对鱼安安而言却不算轻了,她的脸一红,伸手捂着屁股道:「好端端的干嘛打我?」 凤钰看了她一眼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这一次都吃了这么大的亏了,还不知道长记性。」 鱼安安顿时明白他已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她扁着嘴撒娇道:「人家刚刚才回来,你就打人家,也不知道让着人家一点!」 凤钰何曾听她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又何曾见过她这般撒娇的样子,顿时目瞪口呆,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反应。 鱼安安眨了眨眼睛,将身子撑起来一些,伸手勾过他的脖子道:「你打痛我了,帮我揉揉嘛!」 凤钰低头看她,见她眼里透着笑意,又哪有一分生气的样子,而他方才打的是什么地方他心里也极为清楚,她让他去揉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鱼安安轻笑了一声,凤钰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风情为何物,更不知道如何讨女子欢心,自也不知道她些刻的心思。 两个虽然成亲多年,但是相守在一起的日子实不多,鱼安安以前只道凤钰性子冷硬霸道,而后才知他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心里的情意,平素他在人前都是一副板正冷酷的样子,可是此时看起来多少有些呆。 鱼安安眼里的笑意更浓,眨着眼睛道:「你若不愿意帮我揉,那便脱了裤子,让我也重重地打你一下!」 凤钰有些哭笑不得,待看到她眼里的戏嚯后将脸板了板道:「才九死一生的回来,就又这般不消停,我瞧着你是真的想让我好好收拾你了。」 鱼安安伸了伸舌头,凤钰又道:「你身子还弱得紧,就别在这里瞎折腾了,好好休息!」 他说完伸手点了一下她的眉心,将她挤到床里头去。 鱼安安轻趴在他的怀里,轻轻一笑道:「凤钰,我往后都听你的。」 她这几日其实是精神都崩得紧紧的,身体早已疲累不堪,此时放松下来,又靠在他的怀里,虽然方才她是打着还要调戏他一番的心思,此时却已经全身都松软了下来。 凤钰看到了她那副若慵懒的小猫一般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将她的身体往他怀里拢了拢。
第1453章 我只爱你(3) 凤钰这几日为了寻鱼安安也累得不轻,此时心全放松了下来,他和她靠在一起,沉沉睡了过去。 鬼医自那日逃独自坐着小舟逃走之后,心里的怒意浓郁,她实没料到成修如此没用,竟这般轻易就被凤钰给抓走了,而她如今在梦州的地盘上,以她之能虽然能逃得出去,但是却得易容,如此一来,她倒需要加倍的小心了,更显得有些仓惶有如过街小鼠了。 鬼医生完气之后,却又有些无奈,她好不容易攀上南贵的皇族,省了以后在江湖的飘泊之苦,眼下她的年纪越来越大,已经厌倦了江湖的生活,此番从南贵到梦州,不过是她之前把话说得太满,不得不走这一趟。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些烦闷,如果她就这样回到南贵的话,只怕南贵的皇族对她不会再有尊敬,她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眼下能扳回一局的不过是她在梦州的水源里下了毒,然后再仗着轻功极为高明不会被人所擒,还能再在这梦州城里做出一些事情来。 她不愿意捨弃好不容易得到的荣华富贵,所以她思考一番后心里便有了计较。 她回到了她之前驻扎的地方,那里很是隐秘,她之前配置的药都放在那里,她将那些药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心里也有了计较。 只是她也知道梦州城里如今戒备森严,她想要再次下手实不是一件易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在此时,门被人推开,她当即便皱起了眉头,冷喝道:「谁?」 一记男音传来:「鬼医大人的藏身之处实在是太难找,今日终于等到大人回来了。」 鬼医心里暗暗警觉了三分,一扭头便见得一个白面无须略有些胖的约莫三十几岁的男子走了进来,她行走江湖多年,以前也曾来过梦州,所以她认得眼前的人就是之前梦州真正的主人沈星南。 她不知沈星南来意,却知沈星南是个心机极深之人,凤钰来到梦州后其实受影响最大的是沈星南,以她对沈星南为人处事的了解,不觉得沈星南真的能安安份份做凤钰的官。 她冷笑道:「原来是沈老爷,不对,我现在应该唤你一声沈大人了,沈大人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找到这里,不知道有何贵干?」 沈星南见鬼医相较上次见虽然依旧是一头白髮,但是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更年青了些,他在心里骂:「这老妖婆一身的邪术,真的是人老成精,她难不成还想返老还童不成?」 他的面上却是满满的笑意道:「鬼医看起来越来越漂亮了,乍一看,比之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要娇美三分。」 容貌之事一直是鬼医的得意之事,此时听沈星南夸她她的面色缓和了几分,只是声音依旧冷厉:「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吧!」 「鬼医大人果然一如既往的直爽。」沈星南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我是来送鬼医大人一场大富贵的。」
第1454章 我只爱你(4) 沈星南略一顿,直直地看着鬼医道:「若是事情能成,鬼医大人你这一生也就无忧了,往后不管你要用多少童男童女的脑桨来驻颜都没有问题。」 鬼医的面色大变,她的驻颜术其实极为阴邪,这门术法是她偶然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然后她再施以医术相配,这才能保住她面容越来越年青。 只是这门术法虽然神奇,却不能让白髮变黑,而她自己也喜欢这一头白,所以就由得去了,她如今的真实年纪其实已经八十有余。 她的驻颜术因为太过阴毒,所以就算是她的弟子也知之者甚少,这个沈星南是如何知晓的?她自知那术法太过邪门,一旦传开她的不但会声名尽毁,怕还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鬼医的眼睛一眯,眼底有了几分杀意。 沈星南何等机敏,立即就察觉到了她的用意,当下呵呵一笑道:「鬼医大人不必惊慌,这件事情我也是偶然得知,我说也这些,只是想表达我的诚意。」 他说完轻轻拍了一下手,便有人搬进来一个用布罩着的大笼子,沈星南将布掀开,里面竟关着五六个孩子,有男有女,他们的嘴里都塞着布,此时都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 鬼医的眸光微动,她近来事忙,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吃有的脑桨了,眼角已经隐隐有皱纹迸了出来,气力也比往常要小了些。 沈星南一挥手,那几个家丁便退了下去,他含笑道:「鬼医大人,我们的诚意可还够?」 鬼医冷笑了一声道:「你的话我听不懂,你将这几个孩子带来做什么?」 沈星南见她此时还在装蒜,知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在人前承认此事,当下只微微一笑道:「我瞧着鬼医你练药辛苦,便送这几个药僮过来相助。」 鬼医的眸光明明灭灭变了好几回,她权衡一番后冷笑道:「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你的人也请立即带走,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沈星南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只浅笑着道:「鬼医大人实在是太过紧张了,我并无恶意,虽然你我之前并不算熟,但是眼下我们却有共同的敌人。」 鬼医的眉毛跳了跳,沈星南不紧不慢地道:「鬼医大人奉南贵帝之命到梦州探听消息,这事到如今,若大人就此回南贵的话,南贵帝必定会百般猜忌,但是如果大人能带回大拓修好的消息,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早在凤钰和鱼安安回到梦州的时候,大拓的太皇太后就命人给南贵修书示好共伐梦州,只是南贵和大拓的中间隔了一个梦州,她的信使在半路被凤钰的人发现了,直接就将人关进了大牢,信也早就呈到凤钰那里。 凤钰对此事早有预料,当时送信的官员放了,让他回去告诉太皇太后,他很想她,日后定会寻机会回京看太皇太后,等他回去时,定会重谢太皇太后。
第1455章 我只爱你(5) 太皇太后对凤钰也是极了解的,知他如今因为鱼安安的事情早就恨她入骨,之前那原本就只是流于表面的母子之情更是淡到极致,凤钰自不会在这事上有所顾忌。 所以太皇太后在收到凤钰的回信之后气得不轻,而大拓与南贵结交的文书若是由那暗道送进南贵,在太皇太后看来那便是她怕了凤钰,在南贵那边也抬不起头来,而这信又能不送,万一凤钰哪天要是突然发疯,直接带兵进攻京城,那么大拓的江山怕是要易主。 太皇太后思前想后,终是动了沈星南这枚暗棋。 其实早在大行皇帝定下凤钰的封地后,太皇太后就已经在梦州布局,沈星南当时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之一,他凭藉着极出色的能力,成了在凤钰来梦州之前梦州真正的主宰。 「原来你竟是太皇太后的人。」鬼医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因为沈星南透了自己的底,倒让她觉得安全,她的话虽然说得还不算好听,但是却已经没了敌意。 沈星南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鬼医前后的差别,他浅笑道:「是啊,在这梦州呆久了,便有了些感情了,被人这样骑在头上,终究觉得不舒服。」 鬼医冷冷一笑道:「你让我做这中间人,有什么好处?」 沈星南面色淡淡:「这中间有多大的好处,以鬼医你的能力不可能不知晓,还需要我一一细说吗?扳倒凤钰这件事情,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对大拓还是南贵,都是一桩大大的好事。」 鬼医略一沉吟,问道:「你有太皇太后的信物吗?」 沈星南将手里的一个盒子递了过去,里面是一封大拓一位叫曾静的大学士写的信,上面还有太皇太后的印信。 鬼医将东西收好后道:「我不日将会回一趟南贵,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今日既然遇到沈大人了,就还请沈大人帮我一个帮。」 沈星南只道她是在谈条件,当下自然自允,只是当他听到鬼医要的东西后便愣在了那里,他忍不住问道:「敢问鬼医大人,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鬼医的面色冷凝:「做一件大事,此事做成之后于你我大有益处。」 沈星南想不出来那东西能有什么益处,那东西虽然不是太好弄,但是也不难弄,所以他也没有多想,他刚与鬼医结盟,鬼医又性情古怪,定不会回答他,所以他一口便应承了下来。 离生被关了好几日,放出来的时候小傢伙情绪稍低,从头到尾没给凤钰好脸色,只是他知道鱼安安这一次险些丧命,立即就乖巧到不行,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顺便把成修给骂成屎,然后再含沙射影的把他老子骂了一顿,说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媳妇都照看不好,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云云,把凤钰给气的只差没再揍他一顿。 鱼安安看到家里的两个男人在那里互相攻击,也觉得头大,凤钰收服人的本事一流,只是遇到离生这么个小东西,他的那些本事大多都用不上,一时间倒不能把小傢伙怎么样。
第1456章 我只爱你(6) 因为有百姓中了如同瘟疫一样的毒,邵先生搞不定,鱼安安的身体也没有大恙,第二日便去看那些中毒的百姓去了。 凤钰因为公务被搁置了好些天,此时也需要处理,一时间也懒得理会离生。 离生听说成修就被关在王府里,他一想起这混帐欺负他老娘,和他极亲近的紫烟儿也因为他而生死不明,以他的性子又哪里还忍得住,寻了个空档直接就去找成修的麻烦了。 之前凤钰抓了成修等人,为的是找鱼安安,如今鱼安安已经找到,成修就直接被扔在那里了。 其实昨夜被抓的人中有一人已经愿意说出鱼安安的下落了,而鱼安安已经平安回来,他的供词已经不再重要,所以此时暗卫们虽然还对他们严加看管,却并没有再用刑。 离生到的时候,成修还在昏睡,他看了成修一眼,冷哼了一声,他也不多说,直接就用一盆水把成修给浇醒。 成修缓缓睁开眼睛,离生个子太子,他初时还没有看见,离生不满地道:「找什么找,在这里!」 成修听到这记稚嫩的声音先是一愣,低头看到面前那个小男孩的时候,他的眼睛先是一亮,继而一笑,问道:「你就是凤钰和鱼安安的儿子?」 其实这根本就不需要问,离生和鱼安安长得实在是像。 离生的下巴微微一抬道:「没错,就是小爷我!」 「哈哈!」成修大笑道起来:「不错,没等来凤钰和鱼安安,倒等来了他们的儿子,这也不错!」 他这笑声笑得极为诡异,离生毕竟年幼,人虽然聪明却一时间也闹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冷着声道:「敢情你之前都是在等我爹娘来收拾你?」 成修冷笑了一声,离生头抬了起来,冷冷地道:「收拾你不需要他们来,我来就够了!」 他说完操起一旁的木棒,抡起来就朝成修的腹部个击去,成修闷哼一声。 离生笑道:「就你这种阶下囚,还敢在我的面前嚣张,我告诉你,小爷我分分钟弄死你!」 他是鱼安安养大的,平素说话的语气和鱼安安极为相似。 成修的眼里满是怨毒,瞪大一双眼睛看着离生,嘴角却泛起了极为诡异的笑。 离生不觉得到了这个时候,成修还能伤得到他,所以成修此时嘴角的笑容在他看来实在是蠢不可言主。 身边的暗卫也看到了成修嘴角的笑意,在他们看来,成修四肢被绑,身上有伤,不可能伤得了小世子,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旁看着,一旦成修有任何危险动作,他们就会立即把他杀了。 离生看到成修那样的笑容很是不爽:「你看什么看?」 他拿起木棒再次朝成修的身上打去,成修的嘴一张,一口鲜血就朝离生喷去,离生见机极快往旁跃了一步,他的血没有喷到离生的身上,但是从他的嘴里喷出一只小虫,直接就落在离生心口,他伸手去拍的时候,那只小虫已经钻进了离生的肌肤里。
第1457章 母子连心(1) 离生的反应也算极快,他没有拍死那只小虫时以防万一直接就拿出鱼安安给他解百毒的药丸服下,再在虫子落下的地方面拍上一记药膏。 与此同时,成修的身体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极快的的**,无数的虫子从他的身上钻了出来,吓得一众暗卫抱起离生就跑。 离生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大活人倾刻间就变成了一堆虫了,成修的眼珠子「当」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甚至还滚了几滚,然后被那些虫子吃了个精光,整个人只剩下一堆的黑色的骨头和头髮,看起来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离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噁心的场景,只差没当场吐起来。 众暗卫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也见过不少的事情,但是像这样的场景却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他们也有些慌神,除了带着离生离开这里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日曲听风恰好到王府送公文,听到刑房那边的骚乱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跑了过去,他还没有靠近,就见得一堆的虫子像潮水一般从刑房里冒出来。 曲听风是知晓成峰族极擅养蛊的,这此虫子分明就是蛊虫,他不由得骇了一大跳,当即大声道:「来人,速去将火油取来,把这些虫子烧了!」 这此蛊虫繁殖的速度极快,一旦钻进人体就会变得极为可怕。 王府里的没有人擅长对付这种东西,所以最好的法子是将它们全部烧死! 他一大吼,那些有些慌乱的暗卫立即就反应过来了,当即就去拎火油,他们的反应极快,再加上有曲听风在旁指挥,虽然有些慌乱,但是很快就将局面控制了下来。 火油被拎过来之后,立即就倒在那蛊虫的身上,然后将点燃的火摺子一丢,倾刻间那个院子就成了一片火海。 曲听风怕有遗漏的,便命人将另一面浇上火油,将整个刑房烧成灰烬。 那些蛊虫是成修用自己的身体孕育出来的,极为霸道厉害,一旦在王府里传播开来,后果极为可怕。 那些蛊虫在大火中腾腾燃烧,发出「吱吱」的叫声,听起来甚是可怕。 一众暗卫看到这般光景,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们实在是没有料到,成修在死之前竟还有这样的手笔。 离生也捂着心口道:「乖乖,真的是太吓人了!」 他本来是想给成修一点颜色看看的,没料到他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然后觉得心口似乎有些痛,那股痛意一旦觉察到了,竟就再难以忍受,他痛得直接缩成了一团。 曲听风看到这光景刚松了一口气,一扭头看到离生的样子,初时他还不以为意,以为是这小傢伙因为闯下了祸事又在扮可怜了。 他走过去道:「小世子,王爷和王妃都不在这里,你不用如此敬业,你放心好了,等王爷回来了,我会替你求情的,你今日想来也受了惊,先回房休息吧!」
第1458章 母子连心(2) 离生此时已经痛得面色惨白,额前冷汗直冒,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口说话,那张可爱的小脸更隐隐透出青色,那是中毒的特徵。 曲听风也察觉出了异样,他心里不由得一惊,忙将离生抱了起来,离生痛唿出声,他顿时也慌了神,一把拉开离开的衣服,只见他的胸前贴了个药膏,他一时间不敢去揭,忙大声喝道:「快,快去把请邵先生。」 他的话一说完觉得邵先生只怕解决不了这件事情,当即又道:「不,快去请王妃,就说小世子中蛊了!」 一众暗卫闻言只差没吓得半死,他们今日在王府里照顾离生,却让开生中了蛊,这事凤钰怪罪下来,那绝对不会轻,再则离生甚是可爱,他们平素也极为喜欢离生,此时又哪里愿意他就此死去。 于是他们中间轻松最高的那个,拔腿便往外跑去。 曲听风急得团团转,看离生这情景根本就撑不了多久了,鱼安安今日到城外给那些中了毒的百姓看病,不可能那么快回来,只怕等鱼安安到了,小离生已经没命了。 曲听风素有急智,但是这种事情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他急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他扭头看时,离生已经晕了过去,他跺了一下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初凤钰在剿灭成峰族时,曾取了一些专门治蛊毒的药丸,当时从京城搬到梦州来时,他记得那些药丸也是带过来的。 他此时再也不顾不得许多,直接拔腿就奔进了凤钰的书房,然后发了疯一般的找了起来。 守书房的侍卫在听他说明来意之后,也跟着翻箱倒柜找了起来,最后在柜子里找到了那盒药丸。 时隔多年,曲听风也不知道那些药丸还有没有用,但是眼下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拿起那些药丸就餵离生吃了一颗。 曲听风见得离生的胸口似有虫子爬动的痕迹,服下药丸的离生并没有什么变化,小脸也更加苍白了,再没有往日那分调皮灵动的样子。 「曲先生,现在怎么办?」有暗卫问道。 「眼下只能等王妃回来了。」曲听风嘆了口气道:「只是王妃医术虽然高明,只怕对付这种蛊虫未必在行,这样等下去不行,你立即将城里擅长治蛊虫的大夫全部找来。」 暗卫应了一声,然后匆匆跑了出去。 曲听风看着离生道:「小世子,你千万要挺住,千万不要有事。」 暗卫在城外找到鱼安安时,她正在为一个妇人施针,暗卫急匆匆地跑到她的面前道:「王妃,小世子出事了,快回王府!」 他此时已经来不及细说了,也顾不得尊卑之别,拉起鱼安安就往马上扔。 鱼安安素知王府里的暗卫都是极为素质的,虽然还不至于天崩下来不形于色,寻常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此慌乱,只怕离生是出大事了。 她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一边骑马一边问道:「离生怎么呢?」
第1459章 母子连心(3) 暗卫将离生去找成修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然后再把成修全身变成蛊虫的事情说了一遍,他们并没有看到离生中蛊,但是猜离生十之**是中蛊了。 鱼安安一听顿时心急如焚,当即一夹马肚,飞快地就回了王府。 她回到王府的时候,曲听风便迎上来道:「王妃,你总算回来了,小世子快撑不住了!」 鱼安安素来极为镇定,而此事事关离生,她走跑的时候腿竟微有些抖,她没有说话,只是极快地奔到离生的身边,此时离生的面上再无一分血色,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 鱼安安一看到离生这副样子,只觉得心痛如绞,只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此时能救离生的只有她一人了,所以她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自乱阵脚。 她深吸一口气,吩咐道:「将我的药箱取来!」 曲听风之前就已经将她房里所有的药都搬了过来,也不管是否有用,此时一听到鱼安安的吩咐便将个药箱放到她的面前。 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替离生把过脉了,离生体内除了蛊虫外,还中了毒,很厉害的毒。 鱼安安调了调紊乱的唿吸,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知道眼下情况紧急,却是连一息都不能拖了,她扭头对曲听风道:「这里你们帮不上忙,都出去等着,我在救世子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就连王爷也不可以!」 曲听风听到她的吩咐知她如今是绝对不能分心的,他当下便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要宽慰鱼安安几句,却发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便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然后将那间房间守得极为严实。 鱼安安伸手揭开离生贴在胸口的药膏,然后便看见那里有一个血洞,里面隐隐可以看到有虫子在爬,她知道蛊虫这种东西,说到底就是一些能够寄居在人体的虫子,这些虫子对人体的伤害巨大,而他们一旦进入人体就会对人造成极大的伤害。 以她的医术,对付这些虫子其实是没有太多的胜算。 只是她知道此时如果她不动手的话离生必死无疑,她手里拿起手术刀略犹豫了一下,然后直接就将空间实验打开,然后将离生放了进去。 她取出一枚强效解毒的药餵进离生的嘴里,那种药对身体有极大的副作用,但是此时她也顾不上了,救离生的命要紧,副作用什么的以后再说。 她将离生抱上了手术床,然后打开实验室里的医用的氧气罩插在离生的嘴鼻间,她粗粗消完毒后藉助实验室里的精准仪器为离生做手术。 她知道实验室只能供五分钟的氧气器,她这次遇险后觉得这个空间实是救命的不二法宝,所以她有脱险后就启动了实验的设备生产氧气,此时氧气的存诸量不是很大,最多只能撑四个小时。 所以她必须在四个小时内完成这项手术,将离生体内所有的的虫子全部取出。
第1460章 母子连心(4) 这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因为这样的手术是需要助手的,若只有鱼安安一人就需要盯太多的数据,对她而言是个极大的考验。 而她这几年来几乎就没有给人作过手术,对于手术的一切,她已经有些陌生。 只是当她戴上手套开启所有的仪器时,她发现那些陌生的感觉已经离她远去。 她看着奄奄一息的离生,她没有任何犹豫,先给他打了麻药,然后拿起手术刀轻轻划开离生胸口的那个洞,她几乎一打开,里面就有虫子蹦了出来,她极为敏捷的用钳子夹住,然后扔进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桶里。 那蛊虫一被扔进桶里之后立即就没了性命。 这种蛊虫繁殖的速度极快,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前钻进离生体内的那一只便已经育出了几十只来。 有一只甚至还差点钻进鱼安安的身体里,好在她早有准备,在那只蹦出来的时候她就手术刀将其斩为两截。 离生的胸前此时已经被那些虫子咬得面目全非,好在离生贴了那块药膏,将那些蛊虫控制在那个医域,再加上他自己吃了解毒的药丸,那药丸能解毒,却也带了几分毒性,便连带着他的血里也有些毒性,所以那些蛊虫没有将他的血管咬破钻进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是鱼安安医术再高明,只怕都无力回天。 只是就算如此,有一只也差点就要将胸膜咬破,若是咬破后,那里往下就是心脏,一旦咬破,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她看到时惊出了一头的汗。 鱼安安有了高科技的设备在,那些蛊虫在她的面前无所遁形,就连那些虫卵也清清楚楚,她知道这些东西一个都不能留在离生的身上,否则离生还将有生命危险。 清理这些东西极为麻烦,好在她并不缺耐心,而她在清楚的过程中也看到了那些蛊虫惊人的繁殖速度,中间有好些虫卵里钻出来。 等到鱼安安清理完成的时候,四个小时已经过去,实验室里的氧气也马上用完了,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离生的面色渐渐有生气,她知道离生的小命算是救回来了。 她替离生将伤口包扎好,离生的伤口创面不算太大,却因为那些虫子极快的繁殖,却还带有剧毒,眼下只要再将离生体内的毒解掉就没事了。 只是这样的伤口很容易感染,若是可以的话,鱼安安是想离生呆实验室里的,只是这里的氧气快要用尽了,也不可能将离生一直放在里面。 鱼安安轻嘆了一口气,眼下离生的伤口虽然容易感染,但是只要细心照料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她轻松了一口气,将离生从空间里抱了出来。 只是她之前连着被关了几日,今日又做了这么一台大手术,做手术的时候集中精力时尚没觉得如何,此时一放松下来,她只觉得全身都是软的,自己都快站不稳了,更不要说抱着离生了。 她的身体一晃,朝一旁就栽了下去。
第1461章 母子连心(5) 一双强有力的手将鱼安安扶住,她不由得愣了一下,一扭头便看见了凤钰担心的眼神:「你没事吧?」 他开口问的是她,而不是离生。 鱼安安以心里骂了一句曲听风,这货太不靠谱了,只是她也知道凤钰要进来,曲听风也拦不住,她轻声道:「我没事,你来了多久呢?」 「有一个半时辰了。」凤钰轻声道。 他说完后伸手一把将鱼安安抱进怀里道:「安安,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啊?」鱼安安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事实上,鱼安安才抱着离生进了空间实验室凤钰就进来了,他进来之后没有看到鱼安安和离生,他的心里是极为担心的,只是他之前便已经知道鱼安安有隔空取物本领,她当年跳湖后就无影无踪,他便知晓她应该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此时十之**是带着离生进去了。 凤钰不知道鱼安安的空间在哪里,也不知道她会离开多久,而他的心里其实是无比担心的。 他担心她这一次又像上次一样一走就是好多年,他没有看到离生的惨状,所以也不知道离生的情况。 他一个坐在那里,觉得时间是那么的漫长,他心里甚至还生出了一股全城寻找鱼安安和离生的冲动,只是他又觉得两人在经歷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再细想近来他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来,她当不会就这般离开他。 而他在这里等待的时间就变得是那么的漫长了,他进来前曲听风说鱼安安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他想也许是鱼安安不让他担心,是去救离生去了。 但是不管他如何宽慰自己,不管他将这件事情想得有多么的乐观,他都无法压抑心里的害怕。 对他来讲,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就是鱼安安和离生,若是鱼安安再次带着离生离开他,他知道他再也无法承受。 他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个决定,等到天亮的时候,如果鱼安安还没有带离生回来的话,他就去找她,哪怕是将这天下翻个遍,他也要找到她! 鱼安安感觉到凤钰情绪的波动,她的眼里有了淡淡暖意,她轻声道:「傻子,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凤钰原本空落落的心此时才算是有了着落,他将脸板起来道:「鱼安安,你做你的事情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你能不能把你心里的事情跟我说一声,免得我天天在这里担惊受怕!」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道:「方才离生根本等不得,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快会回来。」 凤钰的眉头微微一皱,她轻声道:「你可以帮我把离生抱到床上吗?我抱不动了!」 凤钰这才发现她的手在发抖,而他心里又被失而復得的喜悦所取代,就算他此时存了几分要训斥她的心思,在这一刻那些话竟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伸手将离生抱过去,见小傢伙面色苍白,他才又问道:「离生怎么样呢?」
第1462章 母子连心(6) 「他中了蛊,蛊中有毒。」鱼安安解释道:「我为他做了手术,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他的伤口不感染,过几日就能大好。」 凤钰轻松了一口气,见离生的伤口甚大,他轻声道:「这浑小子平素天不怕地不怕,这一次的事情他该长些记性了,往后看他还敢不敢胡来。」 他的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把离生放到床上的动作却小心翼翼。 鱼安安轻嘆道:「他只是一个孩子,又哪里懂这些江湖险恶。」 她说到这里眉头皱起来道:「成修怎么好端端的会变成全身的虫子?」 「成峰族的人擅长养蛊,当年我的人攻陷成峰族时还吃了不小的亏。」凤钰缓缓地道:「当年我一则是觉得成峰族的人太过恶毒,野心太大,另一方面则是觉得他们的养蛊之术实在是太过邪恶,这才决定灭他们的族。」 他说到这里略一顿后又道:「我曾听说所有的成峰族人都会在身体里养一只本命蛊,这种蛊虫很是厉害,平素养在身体里是没有太大的影响的,但是他们却能依着本命蛊繁殖出很多厉害的蛊虫来,在他们遇到危险决意一死的时候,可以摧动身体里的蛊虫以自己的血肉为源,然后与敌人同归于尽。」 鱼安安第一次听说这世上竟有如此邪恶的同归于尽的法子,她轻咳一声道:「你的意思是今日就算离生不去,成修也会用自己的身体养蛊,何时暴发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是。」凤钰解释道:「他们自己是养蛊人,对蛊虫的控制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厉害得多,就算他们被我们所制,命在旦夕,却还是能控制住蛊虫暴发的时间,你之前下落不明,成修知道他落在我的手里肯定是活不成的,而我为了你的事情必定会再去找他,所以他的本命蛊应该是为我准备的。」 他说到这里嘆了一口气,看了离生一眼道:「可是没有料到我竟已经找到你了,他知道如此一来我很可能不会去见他了,然后离生去了,他便对付离生了。」 鱼安安顿时有些无语,这些虽然是凤钰的猜测,但是她知道这些猜测十之**是对的,如此说来离生却是代凤钰受了这一劫。 「不过有件事情却有些奇怪,本命蛊和着成修身体的精血飞溅而出是极为厉害的,中者立毙,离生却还能撑这么久,实在是奇蹟。」凤钰轻声道。 他不知道的是,离生当时险些被成修的精血喷中,他极为灵敏的避开了,当时离生若是慢上些许,只怕小命就没有了。 「管他了!」鱼安安轻声道:「只要离生没事就好,成修如此恶毒,也活该他死无全尸。」 成修等人的尸体被蛊虫吃尽之后,曲听风就放火烧了那间房间,屋子里的骨头大部分都被烧成了渣。 鱼安安打了个呵欠,她见凤钰看着她,她笑了笑道:「我现在很累,想睡一会,你要不要一起睡?」
第1463章 同命夫妻(1) 凤钰深深地看了鱼安安一眼道:「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和你一起睡,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略一顿后又道:「我觉得到如今你的那些秘密也是时候该告诉我了。」 鱼安安挠了挠头后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凤钰冷冷侧目,她有些心虚地道:「其实你之前不也猜到了一些吗?此时这般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我有一个空间,空间里有些医用的仪器设备。」 这话说开之后,后面的事情要说起来就不再那么难了,她粗粗说了一下她的空间实验室的事情,把这事说完,她在凤钰的面前就真的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她说完后眨巴着眼睛看着凤钰,凤钰的眉头微微皱起,似在那里沉思。 她轻咬了一下唇后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怪物?」 「不是。」凤钰定定地看着她道:「我只是在想当初你跳湖之前是不是就已经想到要钻进空间里,然后让我对你彻底绝望?」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这个嘛……咳咳……当时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其实说到底当时是对你绝望了,总觉得我在你的心里什么都不是,然后又知道你的性子极为霸道,不可能轻易放过我……」 她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道:「所以我觉得既然要走,那么就走彻底一点。」 「我性子霸道吗?」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之前一直觉得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 「难道你不霸道吗?」鱼安安一说起那些前尘旧事也来了几分怒气:「当初在王府的时候,你的话说得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平素就连笑一下都难,动不动就说要弄死我,我看到你就害怕,只恨不得能躲得远远的!」 凤钰的眉毛皱了起来:「我有那么难相处吗?」 「有!」鱼安安此时也激动了起来,她原本跪坐在床上,此时直接就凑到他的面前道:「你自己是不知道你有多难相处!动不动就要人的性命,还不讲道理!」 凤钰是知道自己的性子的,他此时看到鱼安安这副激动的样子心里有些感触,看来早前真的是把她吓坏了,所以她才会逃婚,才会跳湖。 他素来嘴硬,此时也强撑着道:「就算我的话说得不好听,但是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吗?你的性子也真是太硬了些,动不动就逃婚,就装死,又何曾消停过?」 鱼安安听到他这话立即就觉得有些委屈了,她瞪大眼睛看着他道:「是,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就没有错,所有的错都在我,行了吧!」 她说罢下床将被子一掀直接就钻进被窝,然后冷着声道:「王爷你身份贵重,我配不上你,等离生好了我就带他走,不给你添麻烦了!」 凤钰听到她这话先是怒意直往头上沖,只差没一把将她从床上拎起来,却在动手的时候又生生忍了下来。
第1464章 同命夫妻(2) 凤钰不懂女人心,却又觉得她这般在他的面前摆出这副生气的样子似乎还有可爱,也知他若是这般去拎她以她的性子怕是还得发作。 他嘆了一口气,伸手去拉被子,她将被子拉得死死的,但是也敌不过他的力气,被子拉开时,他看到了她那张泪眼朦朦的脸,他吓了一大跳,有些手足无措地道:「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你至于这般模样吗?」 鱼安安听他这说话的语气,顿时更恼了:「是我小题大做了,这里没王爷的事了,我睡觉!」 她说完就来拉被子,凤钰其实一直都拿她没脾气,但是说到哄人这事他是真的不擅长,最重要的是,他到现在为止也没觉得他哪句话说错了。 只是他看到鱼安安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的模样,他又发自内心的心疼,他伸手将她拥在怀里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气,但是至少你如今生气愿意跟我说了,我便也知道我惹你生气了,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所以也不能向你道歉,但是安安,我待你如何,你还不知吗?」 鱼安安听到他这话真的是哭笑不得,凤钰这性子就算是说软话那也没有说软话的调调,只是她也知道他能这般说话,那便是在哄她了。 她伸手轻拍着他的胸口道:「凤钰,你就是个混蛋!」 凤钰幽幽地嘆了一口气,由得她拍他的胸口,只道:「安安,你可知道在我的心里真正在乎的也只有你和离生而已,我在遇到你之前,虽然身份贵重,但是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遇到你之后,我才知人活在这世上还能如此有滋有味,你说我难相处,但是对我来讲,你每次想方设法的离开我,又何尝对我不是巨大的伤害?」 鱼安安愣了一下,抬头朝他看去,他的凤眼暗淡无神,定定地看着她道:「安安,其实在我的心里,你的位置比你想像中的还要重要得多。」 他此时的声音暗哑低沉,脸上有几分无助,此时的他和人前那个淡定冷然的样子是完全不同的。 鱼安安的心颤了一下,知这便是他的情话。 她轻抿了一下唇,凤钰又道:「所以安安往后就算再生气,也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说你要离开我的话了,往后也不许再动这样的心思,若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直言告诉我便是,我会试着去改的,而离开我的话,对我而言比你想像中的伤害要大得到多。」 鱼安安轻抿了一下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凤钰将她拥进怀里道:「安安,我这一生的软肋也只有你一人了,不许再任性,也不要再让我伤心了。」 鱼安安难得听他这般温言劝着,她也觉得她方才的反应太大了些,她轻轻咬了一下唇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是知晓的,但是有些时候我心里也有怒气,怒气上来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
第1465章 同命夫妻(3) 其实鱼安安的情绪自我管控能力是极好的,只是每次凤钰都能轻易挑动她的情绪,她之前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今日听到凤钰的话后她终是明白了,因为她在乎他,她爱他,所以她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她轻声道:「凤钰,其实不是我想要离开你,之前对你有太多的猜疑,也不知晓我在你心里到底有何不同,对我来讲,那些未知事情既然把握不了,与其让自己受折磨还不如就此离开,我曾问过你何为感情,你到如今只怕也不太明白,其实我也不太懂。」 凤钰闻言愣了一下,她又道:「在你看来,我的身上是有很多的秘密,其实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因为我害怕,我怕你会觉得我是个怪物,也怕自己从此之后在你的面前再无退路。」 「你在我的面前不需要什么退路。」凤钰将她拥得紧了些:「安安,你有没有觉得,其实我们是在相依为命?」 鱼安安愣了一下,细细一想,觉得他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两人虽然都有极为强大的内心,但是对方对自己而言其实都非常重要。 两人都能独自应对世上最为复杂的事情,同时也有能力去摆平那些麻烦,但是他们的心是孤单的,两个人的心里其实都是寂寞的,当两人相遇之后,心里才算是有了依靠,彼此的依靠。 她轻声道:「凤钰,以后你也不许再凶我!」 「我方才没有凶你!」凤钰解释了一句。 鱼安安轻哼道:「你有!不许否认,我说有就有!」 她说完这句话后自己却又有些想笑,她这话说的其实是有些任性的,她之前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个任性的,可是回想她和凤钰之间的相处,她隐隐觉得她好像在他的面前任性了好几回。 她轻咬了一下唇,轻笑了一声。 凤钰有些无奈地道:「罢了,你说有便有吧,只要你往后不要再动离开我的念头便好。」 他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将她抱得紧了些,心里生出了一些宠溺的心思,往后这些许小事她说如何便如何,他一个大老爷们,何必跟她去计较那些小事。 她说他说话不好听,呃,他是说话不太好听,这事要改难度挺大,大不了以后多哄哄她,多让她一些便是。 鱼安安哪里知道他这样的心思,她折腾了这么久,此时其实已经累到极致,这般靠在凤钰的怀里只觉得无比安心,似乎那些烦人的事情都能由他一人担下来。 她的眼睛轻轻合上,竟就沉沉睡了过去。 凤钰低声道:「安安,你知道吗?我比你想像中的还要爱你。」 这是他这一生最大尺度的情话,原本是想让她开心的,说完之后他自己还觉得有些别扭,却竖起耳朵等着她的回应,只是等了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低头一看,却见她竟不知何时睡着了,他先是一愣,继而浅浅一笑,只是扭头的时候见离生睁大一双晶亮的眼睛在看着他,他顿时觉得有些窘。
第1466章 同命夫妻(4) 凤钰跟鱼安安说的情话竟被自己的宝贝儿子听了去,他的脸皮在这方面素来薄得紧,此时不由得微微一红,却冷着声道:「看什么看?」 离生此时麻药的劲已经过了,伤口有些痛,他看到凤钰的样子轻扁了一下嘴道:「我不但看了,我还听了,你和娘亲方才的对话我全听到了,你就是根又蠢又呆的木头,也不知道她喜欢你什么。」 凤钰觉得和自己儿子讨论这种问题实在是不妥,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还被他的儿子给鄙视了,他冷着声道:「我的优点多着了,你娘亲遇到我是她的福气。」 「我觉得是她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才遇到你。」离生轻声道:「你太不解风情了,你方才若是从一开始就哄着她,她又岂会哭?」 凤钰愣了一下,离生又补了一句:「所有让女人哭的男人都是坏男人!」 凤钰有些哭笑不得,离生看到他的样子颇有些得意:「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气馁,只要你努力了,娘亲应该也不会嫌弃你,我跟你说,这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要哄的,你要让她们觉得在你的心里,她就是独一无二的,这事你不但要做,还要说,要不然她们哪里知道?」 凤钰觉得有些道理,如果跟他说这话的对像是个成年男子的话感觉可能会好一点,离生这么一个小屁孩跟他说这个,这事就要多怪就有多怪了。 他冷声道:「这一次你娘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你救回来,往后不许再任性了,否则再有类似的事情,我就不让你娘去救你,让你这小混帐好好吃点苦头。」 离生鄙视道:「钰王爷,你这话明明是关心的话,怎么就说得那么难听呢?我虽然是你的儿子,我是要尊敬你,但是你能不能顾忌一下我的感受?」 凤钰无语,离生却已经闭上眼睛道:「你这性子也是我爹,若是其他人的话,我定理都不理!可是你是我爹,我也挺倒霉的,往后的几十年还得天天听你这有些扭曲的感情表达方式。」 离生其实对凤钰和鱼安安之间的事情所知不多,在他小一些的时候,一直都觉得任梓舟是他的亲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凤钰的事情,只是他在四国志里经常会看到一些关于凤钰的传闻。 离生尚武,其实他一直对凤钰是极为崇拜的,之前也曾拉着任梓舟和鱼安安讲过凤钰的故事,只是两人提到凤钰的时候多少都有些古怪,后来他就去问岑寂,岑寂在听他问起凤钰的事情时也有些古怪,却还是将他所知道的关于凤钰的事情一一说给离生听。 在离生还很小的时候,其实给凤钰的定义就是盖世英雄,他甚至还曾期盼长大后能变成凤钰那样的人。 只是后来当他知道凤钰是他亲爹的时候,再看到凤钰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周身带着杀意的模样,他想像中关于凤钰的形象就有些破灭了,他不太能接受凤钰是他亲爹的事实,所以他用着他的方式在反抗。
第1467章 同命夫妻(5) 前些日子凤钰将离生丢在军营里,然后又将他关在地牢里,他心里其实对凤钰是有些怨气的。 只是今日在听到鱼安安和凤钰的对话后,他才知道他老爹就是这副性子,当年他的亲娘都受不了凤钰,还想一脚把凤钰给踢了。 然后他再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他便觉得他的这个亲爹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讨厌了,至少不是凤钰当年将他们母子丢下不管,而是一直在找他们,他在军营的时候也听到那些士兵说凤钰是如何重情重义的一个人,他便觉得凤钰是冷了些,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离生迷迷煳煳的想着这些事情,感觉有一双手替他将被子拉了拉,然后再摸了摸他的额头,他此时额头微有些烫,只片刻他便觉得头上搭了一个凉凉的毛巾,想来是凤钰为他拧的。 离生今日受创甚大,此时觉得舒服便又迷迷煳煳的睡了过去,只是他的伤口实在是痛,没睡一会就又醒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凤钰还守在他的身边。 凤钰问道:「是不是伤口痛?」 离生轻应了一声,凤钰低声道:「我方才帮你看了一下伤口,伤口甚大,痛得睡不着也属正常,若你睡不着的话,我讲些故事给你听可好?」 离生的眼睛亮了些:「不如你讲你在战场上的故事给我听吧!你听说你很会打仗。」 凤钰的语气浅淡:「战场上的那些事情有什么好讲的?左右不过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然后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惨烈有余,故事感却并不强,真讲起来就太枯燥了,你不会喜欢听的。」 「你又不是我,又怎知我不喜欢听?」离生轻声道:「不如你挑几个你觉得有趣的事情讲给我听。」 任梓舟虽然宠离生,但是他国事繁忙,平素陪离生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从来没有给离生讲过睡前故事。 凤钰知离生此时伤口痛得紧,可是这孩子却没有喊一声痛,他想起他幼年的时候,也曾受过伤,只是他的父皇和母妃都去得早,从未有人安慰过他,他当时很是期盼身边能有人陪着。 他想了想后道:「在我第一次领军的那一年,恰好遇到北疆的冰灾,我当时年少不懂得在那边遇到冰灾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所以没有做出相应的应对手段,导致后续的粮草供给不上,我们的军中断了粮,当时没有法子,只得到附近的部落去借粮。」 「你借到粮了吗?」离生问道。 凤钰不答,只缓缓地道:「当时北疆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北燕控制,那边的百姓对大拓士兵的敌意不小,再则他们本是游牧民族,哪有什么过冬的粮食,有的只是一些马匹的牛羊。当时我去和那边部族的首领交涉的时候,他们欺我年幼,欲将我诱杀,我当时识破他们的计划后,一个人带了百来位将士将那个部族的个引开,然后让副将连夜将他们的牛羊全部给抢走了。」
第1468章 同命夫妻(6) 离生轻骂道:「他们也太过份了,不借你粮草也就罢了,竟还想杀你!」 他说到这里又道:「不过你也挺过份的,居然就将他们的粮草全部给夺走了,他们回来之后只怕会气得半死吧?」 「嗯!」凤钰淡淡地道:「他们当时的确很生气,只是事情已经晚了,他们做不了主了,后来他们就联合其他部族来对付我,我就将那些向我进攻的部族全部收服了,于是也就解决了粮草的问题。」 其实当时的事情无比兇险,只是凤钰此时不愿在离生的面前说起那些残忍的事情,所以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揭过了,其实那一次,他险些送了性命。 这个故事凤钰讲得平淡无奇,却还是勾起了离生的兴趣,他拉着凤钰问东问西,愣是让他又讲了好几个故事,凤钰耐着性子细细说给他听。 鱼安安虽然睡得沉,但是父子两人说话的声音还是吵醒了她,她醒来后听了一会,然后浅浅一笑,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离生的身体恢復的很好,虽然第二天有感染的迹象,但是有鱼安安在,给他用了些消炎药,很快就控制住了,第三天就退了烧,伤口渐渐长好。 这几日凤钰一将公务处理完就来陪离生,那些不是太重要的文件,凤钰都丢给邵先生去处理,于是好不容易稍微轻闲了一点的邵先生又忙得团团转。 鱼安安那日匆忙离开后,那些百姓有诸多猜测,而她第二日便又赶了过来,她过来的时候已经找到了对付鬼医毒药的解药,给那些百姓服下之后很快就有好转。 鱼安安听岑寂说起鬼医那日离开的情景,她心里存有几分担心,她对鬼医说不上了解,但是也算是打过几回交道,知鬼医绝对不是一个消停的主,这一次逃走了,难保不会捲土重来。 所以她让岑寂全城寻常鬼医,一旦找到,立即射杀,只是鬼医狡猾得紧,自那日之后,竟就如人间蒸发一般,再无任何消息,就算是岑寂也查不到她的踪影。 找不到鬼医,这事就只能慢慢找,急也没有用。 最让鱼安安意外的是长宁,她这几日安份得紧,竟没有一点生事的倾象,到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只是长宁的身份摆在那里,鱼安安一时间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只是紫烟儿终究是因为长宁而失了踪影,这事鱼安安不打算就此算了。 只是要如何不动声色的将长宁解决掉,还不能让北燕那边抓住把柄,这事多少就有些棘手,就算是鱼安安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法子。 鱼安安正在发愁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秋夜白,她对秋叶白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自上次秋叶白和老夫人到别院后,她便没有再见过他们,此时秋叶白主动找上门来想做什么? 她直接对传话的下人道:「将他赶走,我没空见他。」 下人轻声道:「他说他有办法替王妃将长宁郡主赶走以赎前罪。」
第1469章 旧日情人(1) 秋叶白不犯贱的时候光看他的模样是当得起谦谦君子这个词的,他来时对下人极为温和,先赢得了下人的好感,然后又塞了一锭银子,下人这才将他的这句话带给了鱼安安。 只是此时下人看鱼安安面色不快,他也曾听说过鱼安安和秋叶白的旧事,当下不敢再说什么。 鱼安安的眸光微微变了变,她非常讨厌秋叶白,当年在京城的时候,秋叶白做下的那些噁心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让人极度不耻。 只是长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鱼安安想了想后对下人道:「请他去那边花亭里候着吧!」 下人应了一下便退了下去。 花亭只是王府里一个赏花的亭子,那里算不得是正儿八经会客的地方,那里四面透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鱼安安选在那里见秋叶白说到底是存了避嫌的心思。 凤钰虽然知道她和秋叶白是清白的,但是两人毕竟成过亲,前段时间关于两人的谣言还满天飞,她如今的身份,有些细节终究还是需要注意的。 秋叶白在花亭里等了约莫一个时辰鱼安安才到,倒不是鱼安安拿架子,只是方才出来的时候离生有些不舒服,她替离生换了药,这般一耽搁就到了现在。 秋叶白见她过来起身行了个礼,却并没有什么谄媚的模样,淡定中透着儒雅,周身的气度比起五年前来只好不差,那微敛的眉眼也没有像五年前那么欠抽了。 鱼安安的眼皮子微抬,淡淡地道:「这些年辛苦你照顾祖母和侯爷了,这些银子赏你了。」 秋叶白一扭头见浣溪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满了银子。 他嘆了口气道:「我如今虽然是有些缺钱,但是王妃也不必如此侮辱我,这些银子王妃还是收回去吧!」 他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我照顾老夫人和侯爷,原本也不是想让王妃赏我什么,当时只是想着赎罪。」 鱼安安闻言倒笑了:「事隔多年,你倒还有了一分人性,实属难得。」 不是她不想给他好脸色,而是他此时的来意她猜不透,再加上他的人品,她不可能把他往好里想,说话做事自不需要对他客气。 秋叶白的面上有些尴尬,嘆道:「当年利慾薰心,做起事来便有些不折手段,如今想来自己也颇为不耻,王妃今日这般评价我,也是我活该。」 鱼安安没料到他竟当着她的面就认了错,这态度让她颇有些意外,只是她想起以往秋叶白的行事,细算起来,他一直都算是那种为达目的能屈能伸的人。 她淡淡地道:「你今日来见我想来不是来找骂的,有什么事情开门见山的说便是,我也还有其他事情,没空陪你这里闲聊。」 秋叶白闻言心里倒有些苦涩,他当年是多么的有眼无珠才会对她做下那样的事情,到如今,她不管如何奚落他他也只能受着,且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要弄死他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第1470章 旧日情人(2) 秋叶白知道,鱼安安没派人弄死他不是因为顾念什么旧情,不过是连那句话也懒得吩咐罢了,他于她根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安份守已,她便懒得理会,他若生事,等着他的便是地狱。 他轻声道:「我今日来是为王妃解忧的,长宁郡主一直呆在梦州对王妃而言实非好事,她若是在梦州出什么事情,便又是王妃的过错,我这里有个法子,可以让她马上离开梦州,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打王爷的主意。」 鱼安安闻言倒笑了:「哦?该不会又是什么毁人清白,断人念想的毁招吧?」 秋叶白的脸不由得一红,轻声道:「王妃说笑了,那等缺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做的。」 「哦?你如今竟也能想出什么高明却不损的法子了吗?说来听听。」鱼安安淡淡地道。 她这一样的态度让秋叶白在心里长长地嘆了口气,只是他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有些损,此时她这般奚落他,他实在是无言以对。 他轻声道:「我说过我今日是来赎罪的,王妃又何必如此笑话我?」 鱼安安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和几年前比起来似乎是有了几分差异,她淡声吩咐道:「来人,上茶。」 秋叶白这才想起他来了这么久竟连一盏茶都没有,鱼安安让人上茶那便是愿意听他说话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日若是他的主意不能让她满意的话,他也不用在梦州混了,好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思虑周全了。 他顺了顺气后才道:「北燕的摄政王之所以让长宁郡主嫁给王爷,看中的也不过是梦州的富庶,然后将这里占为已有,而如今对梦州虎视眈眈的不止北燕,还有大拓和南贵。」 这个大前提鱼安安也是清楚的,秋叶白当年做过大拓的左相,这些事情自然也是看得清楚的,于是她并不插话,想听听秋叶白的想法。 秋叶白开了头之后倒少了一分方才被鱼安安奚落的拘束,淡然道:「眼下的局势若是这三国连成一气对王爷自然是不利的,这也是北燕的摄政王敢把长宁郡主单独放在梦州的底气,他唯一算漏的怕是王妃平安归来。在王妃回到梦州这么长时间了,摄政王那边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这说明长宁郡主在北燕摄政王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她和其他的郡主公主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用来揽权的政治手段而已。」 鱼安安听他说得淡定,将这事分析的条理清楚,便问了句:「所以你想怎么做?」 秋叶白站了起来,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放在胸前,缓缓踱步道:「而以长宁郡主的性子,必定也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摄政王,摄政王却迟迟没有动静,只怕长宁郡主自己也极为不安,她心里一旦不安,又在梦州受了许多委屈,心里难免就会生出浮躁的情绪来,此时若是给她一些其他的信号,她就会坐立不安,自己就会离开梦州。」
第1471章 旧日情人(3) 鱼安安见到秋叶白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他此时的模样显得很是自信,竟又有了几分居高位的模样。 她淡淡地道:「只怕现在不管给长宁郡主什么信号她都不会离开梦州了,上次她的侍卫被杀了个精光,以她的性子若是不达到她的目的话是不会罢休的。」 「上次岑寂只是杀了她身边的侍卫,并没有杀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她诸多事情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若是她身边带来的所有人全部死光呢?」秋叶白问道。 鱼安安一下子就听懂了他的意思,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秋叶白缓缓地道:「她本身骄纵惯了,性子也极为高傲,在梦州吃了亏自然是不会罢休的,但是她身边还有一个叫做知儿的婢女,那婢女可不是一般的婢女,而是摄政王身边得力的谋士,摄政王走时将知儿留在长宁的身边怕是有深意的。」 鱼安安的面色微微一变,秋叶白一直被关在别院里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秋叶白却依旧淡定地道:「如王妃所料,摄政王将知儿留下其实是为了固宠的,而我当时和老夫人之所以能及时出现在别院,其实都是长宁郡主的安排,是打算用我们毁了王妃的。」 鱼安安冷冷一笑,问道:「那当时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我们来之前就没有想过要听长宁的安排。」秋叶白嘆道:「别人不知王妃的手段,我们还不知晓吗?当时我们被她所掳,若是不从怕是必死无疑,为了活命只能和她虚以委蛇,而到了王府的别院之后,她便奈何不了我们,而我对于长宁郡主的心思却是极为了解的。」 鱼安安虽然不太信他的话,但是这样的行事也的确是秋叶白的行事风格,她淡淡地道:「继续。」 秋叶白淡淡地道:「长宁郡主这一行人其实真正能拿主意的是知儿,她才是他们中间最难对付的人,所以要让长宁郡主无助和绝望,一定要先将知儿给除了。」 鱼安安想起紫烟儿的死,她之前也没打算留知儿的性命,只是知儿对长宁如此重要,只怕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杀。 秋叶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又道:「王妃要杀知儿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寻个合适的由头便好,知儿一死,长宁郡主便失了主心骨,她就算对王爷再爱慕想来也及不上她自己的小命重要,这中间的厉害关系她只要不蠢想来也就能拿捏的清楚。」 鱼安安听到这里已经明白秋叶白的心思,说到底不过是要将长宁逼走罢了。 秋叶白又补了一句:「只要到时候长宁郡主心生退意,再加以引导一二,要让她离开梦州就不是难事了,只是她素来是个记仇的,若真将她直接放回北燕,只怕又会让摄政王找到无数的藉口来对付梦州,如此一来就有些得不偿失。」 鱼安安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将她逼出梦州之后然后再将她杀呢?」
第1472章 旧日情人(4) 秋叶白点头道:「不但如此,在杀知儿的时候也要和梦州撇清关系。」 鱼安安失笑:「她们都在梦州的地盘上又如何能撇得清关系?」 「这事其实很简单。」秋叶白看了她一眼道:「只要在长宁的眼里看来和梦州没有关系便好,眼下只怕大拓和南贵都有不少的探子在梦州。」 鱼安安以前就知道他有一肚子坏水,此时听完后更觉得他是一肚子坏水了,处处透着阴险,处处透着残忍。 秋叶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后苦笑道:「想来王妃又要觉得我是个小人了,王妃之前在后宅里都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朝堂上的惨烈程度比之后宅更甚,从来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任何一丁半点的仁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受教了。」鱼安安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这些我会仔细想想。」 秋叶白嘆了一口气道:「王妃是聪明人,我言尽于此,要怎么做想来王妃心里是有权衡的。」 鱼安安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秋叶白拱了拱手,准备离开时似想起一事:「我之前为相时,曾听过一个传闻,太皇太后在得知王爷的封地是梦州时就派了人过来,到如今,那些人只怕已经无孔不入,王爷用人唯才是用,只怕有些人是有才却别有异心,王妃可千万要小心了。」 他说完这句话扭头便走,鱼安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太皇太后很早之前就在梦州安插人的事情她还真不知晓,他们到梦州多年,就算是凤钰已经将梦州的掌控权握在自己的手里,只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不会就此死心。 鱼安安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伸手按了按眉心。 浣溪今日是全程陪在鱼安安身边的,轻声道:「王妃,秋叶白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话怕是不能尽信。」 「这个我当然知道。」鱼安安缓缓地道:「只是他如今也没有容身之处,眼下是想在我这里立下一些功劳,如此一来才不会那么被动,他的能力是有的,只是品性实在是低劣了些。」 浣溪咬了咬牙道:「当年的事情虽然都过去了,但是我如今只要一想起当年他的所作所为,心里就来气。」 鱼安安笑了笑,浣溪又道:「也是王妃心宽还能让他活着,若是我的话,早就一刀把他给砍了,省得看着碍眼。」 鱼安安见浣溪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嘆了一口气,淡然道:「先看看再说,若他这一次不怀好意的的话,自然是要将他一併给拔除了。」 浣溪闻言脸上一喜道:「王妃心里有数就好,反正我是不待见他!」 鱼安安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待见铁知宵,原本说是近日要为你们筹办婚事的,没料到最近事情太多,竟一时间抽不出时间来为你们办喜事,你心里可曾怪我?」 浣溪一听她说这话脸立即就红了:「王妃你就别取笑我了,这事不急。」
第1473章 旧日情人(5) 「真不急吗?」鱼安安一本正经地道:「若是真的不急的话,那不妨再等个十年八年,你觉得如何?」 浣溪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了:「王妃是坏人!」 她说完扭头就跑了,鱼安安不由得大笑出声。 只有她笑完之后便又淡定了下来,她将长宁的事情想了想,有了秋叶白的这番话,她要什么也就更加得心应手了,只是这事她还有地方需要布置,不能操之过急,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定要将长宁这根祸根从本质上解决掉。 凤钰中午回来的时侯离生已经醒了,小傢伙经过几天的休养已经大好,这几日凤钰对他虽然说算不上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却也是极致的细緻。 父子两人的关系到如今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虽然每次见面还是少不得要吵上几句,却不再是之前那种我要弄死你的架式了。 凤钰今日回来的时候给离生带了一个竹蜻蜓,这竹蜻蜓做得极为精緻,离生看了很是欢喜,一问才知道是凤钰亲手做的,于是便又缠着凤钰给他再做一个。 凤钰奇道:「你已经有了一个了,再做一个你也办法玩。」 「我可以拿来送给香香啊!」离生笑嘻嘻地道。 香香是王府管事的孙女,和离生年纪相仿,离生回府后觉得无聊,看到香香后就常拉着小丫头一起玩。 此时管事恰好在一旁,他听到后冷汗都冒出来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让凤钰亲手给他的孙女做竹蜻蜓,于是忙道:「这可使不得,香香那丫头粗野得紧,哪里能得小世子这一般赏赐。」 离生自不会管那么多,只看着凤钰道:「你就帮我再做一个好不好?」 凤钰看到管事那张淌汗的脸,淡声道:「只是孩子们玩耍的玩意,你不必往心里去,回头本王让铁知宵比着这个竹蜻蜓的样子做一个便是,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管事退下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去告戒香香,以后不许拿离生任何东西玩,一个不好拿了王爷轻手做的,若是弄坏了,那就真的事大了,就算王爷不追究,他心里也会不自在。 离生扁着嘴道:「小器鬼!」 凤钰懒得理会他,只是看了看他的伤口道:「伤还没有好全,就又想着淘气的事,你这性子还真是像你娘。」 「我是我娘生的自然像她。」离生说得理直气壮,却对凤钰挤了挤眉眼道:「你有没有送过娘亲什么东西?」 凤钰想了想,送是送过的,但是却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离生一看到他的样子又开始鄙视:「女人是要哄的,你这副样子,也只有娘亲那种实心肠的女人才会嫁给你,你这辈子没做光棍真的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凤钰闻言气得又要揍他,他却在那里伊伊呀呀地怪叫起来:「伤口好痛啊,好难受啊!」 凤钰明知是这混小子装的,此时却也拿他无可奈何,只冷声道:「我瞧着你就是个找抽的。」
第1474章 旧日情人(6) 离生嘻嘻一笑,鱼安安恰好进来,一看这情景就知道他又在耍赖了,当下伸手按了一下他的额头道:「伤口又痛了是吧,来来来,我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离生忙道:「哎呀,又不痛了,娘亲果然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我这伤口一见到娘亲都不敢让我痛了!」 「不痛也得检查检查。」鱼安安淡笑道:「我也想知道这伤口怎么就如此听话了。」 她说完伸手按了离生一把,不会弄伤他却会让他感觉到痛意,他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娘亲是有了相公不要儿子,我好可怜!」 鱼安安给了他一记暴栗,他却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他受伤后一直躺在床上其实挺无聊的,又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府里没有人敢跟他说笑,这几****一直盼着凤钰和鱼安安来陪他,此时两人都在,他心里莫名觉得幸福,那些微的痛处,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一家三口闲聊了会,鱼安安亲自餵离生吃完饭,小傢伙身体还未大好,这么折腾一番后就有些乏了,又拉着凤钰讲了会故事这才沉沉睡去。 将他哄睡后凤钰问道:「听说今日秋叶白来找你呢?」 鱼安安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酸味,她浅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如今对你情比金坚,他再也入不了我的眼了。」 「如些便好,他不过是个人渣。」凤钰总结道:「他找你做什么?」 「他素来是个有野心的,应该是想要梦州再谋个官职什么的。」鱼安安答道:「只是他也知道我们都不喜欢他,他若是不表现出悔改的意思,然后再将他的能力展现出来,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用他,所以他今日是来展现他诚意的。」 凤钰微微皱眉,鱼安安懒懒地道:「他想了一个对付长宁的法子,我瞧着中间有些地方是可用的,有些是不可用的,还有,这法子既然是他想出来的,那么怎么着也得将他拉下水,若他没有异心便好,若有异心的话就还能将他推出去,省得他再害人。」 凤钰闻言心里大安,淡笑道:「你既然拿定主意了那便去做好了,要用人自己去调配便好。」 他说完给了她一块令牌:「这梦州是我们的梦州,这东西你拿着,用起人来方便。」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一勾,知这块令牌可以调动梦州所有的兵马,她笑着问道:「你就不怕我哪天生气了,拿着这块令牌把你的人全调走?」 「听你这么说似乎你拿着这块令牌风险还挺大,不如还我还好了。」凤钰作势便要来抢。 鱼安安直接就将令牌藏进怀里,笑嘻嘻地道:「晚了,这块令牌现在是我的了,谁也休想拿走。」 她说完见凤钰用恶狼一般的眼神看着她,她低头一看,发现令牌塞进去之后,胸口似乎鼓了起,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凤钰却已经将她打横抱起:「这事可没有绝对。」 他抱着她回房后也不多说,直接就将她扑倒在地,她的脸一红推着他道:「这大白天的做这事不太好吧?」
第1475章 自荐枕席(1) 「有什么不好的?」凤钰的唿吸粗了些:「本王睡自己的王妃,何时都好。」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顿时无言以对,他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有些冷的,如今这般热情起来,她是真的不太适应,偏心里又觉得甜蜜,于是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这般动作看在凤钰的眼里,那便是允许了,他的眸光一深,俯身便吻上了她的唇。 不管眼下梦州是如何的山雨欲来风满楼,两人相守在一起的时光那就是美好的。 离生原本是睡着的,只是凤钰和鱼安安说话的声音稍大一些后,他就醒了过来,他年纪虽小,但是懂的事情却不少,凤钰将鱼安安抱出去后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欢乐的想,看来是要再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那到底是弟弟好,还是妹妹好呢?离生有那么一丢丢的纠结,男孩子肯定会比女孩子要淘气,但是却能跟着他上窜下跳,以后他闯了祸还能有人背黑锅,可是女孩子可爱又软糯,似乎更招人喜欢。 于是他也只是纠结了一下下,心里便有了结论,娘亲还是替他生个妹妹吧,以后他便也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只是他却忽略了,这事其实他是做不了主的,就算是鱼安安和凤钰他们也做不了主…… 离生满意的闭上眼睛,终于又睡了过去。 这几日王府里不得安生,驿站那边也不安生,长宁这几日心情极度不好,逮着谁修理谁。 知儿看到她这副样子也甚是发愁:「郡主,这样下去也不是件事,王爷那边今日有消息传来,让你先稳着性子,不要急躁,他很快就会赶过来。」 「他怎么可能赶得过来?」长宁闷闷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朝中的那些大臣一直都对父王极为不满,如今北燕的朝堂上也乱得紧,父王根本就抽不开身。」 知儿轻嘆道:「郡主终于长大了,也懂得体谅人了,王爷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长宁闻言面色却白了些,神情也有些发怔:「这便算是长大吗?若是的话,我宁愿永远也不要长大,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用想,却能快快乐乐的活着。」 知儿笑道:「每个人都会长大的,王爷待郡主极好,这也是郡主的福气。」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王族女子的婚事是自己做不了主的,像落玉姐姐一样,嫁给一个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人,然后郁郁而终,当时我就求父王,说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的夫婿我要自己挑。」长宁想起当年的事情,轻轻嘆了一口气,纵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每次只要一想起这些事情,她的心里就很不开心。 「王爷没有食言。」知儿看着她道:「王爷让郡主自己选夫婿了。」 「是啊,父王的确没有食言。」长宁的眼睛里有了泪光:「可是我却还是错了。」 泪珠如雨般落下,她心里此时也不知是悔还是恨。
第1476章 自荐枕席(2) 长宁将泪水擦了擦后道:「我以为凭着我的身份,这世上就不会有男子不喜欢我,毕竟在北燕的时候,想要娶我的男子都排到了青喀拉草原。」 知儿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不说话。 长宁咬着唇道:「可是我还是错了,我只是自己觉得自己很好罢了,却终究入不了他的眼。我费尽心力说服父王带着我来到梦州,原本想着只要能见他一面便好,真到了这里后,便又想着能嫁给他就好了,见到他之后,便觉得他就是我这一生的良人,可惜对他而言,他的良人是鱼安安,而不是我。」 她说到这里恨恨地说了句:「在他的心里,怕是从来就没有我,更不要说正眼看我一眼了,知儿,我是不是特别的蠢?」 「郡主怎么会蠢,是钰王他不识珍宝。」知儿轻声道。 长宁幽幽地道:「这事怕也只有你会这么认为了,凤钰怕是不会这么想,而我和鱼安安斗了几回,我也知道光凭斗的话我如今根本就斗不过鱼安安,父王不来,我却是连个倚仗都没有,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 知儿听她这语气似乎是生出了退意,不由得微微皱眉,心里却在骂长宁没用,上次在街上岑寂将长宁身边的侍卫全部杀光后,长宁回来发了好大一通火,说要杀岑寂,杀鱼安安,让凤钰对她一心一意什么的。 这才几日的光景,长宁竟就像是又泄了气一般。 知儿轻声道:「郡主其实也不必想这么多,你和钰王的婚事终究是王爷亲自定下来的,鱼安安虽然容不下郡主,却也不敢对郡主如何,所以郡主不用担心,眼下梦州真正做主的人还是钰王,其实只要郡主能得到钰王的宠爱,那么其他的事情就都不是事情。」 长宁苦笑道:「哪里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凤钰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事若是传回北燕的话,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 知儿看着她道:「别人会不会笑话郡主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不需要考虑,只要郡主成钰王的人,那么那些人自然也就看不了郡主的笑话了。」 「成为凤钰的人?」长宁冷笑道:「这事哪有那么容易,我们之前就曾谋划过,可是根本就没有实施的地方。」 知儿淡淡地道:「早前郡主把心思都花在如何对付鱼安安的事情上,又何曾想过如何讨钰王的欢心?如今想来,那般行事实有些本未倒置。」 长宁的眸光亮了几分,只是眼里的担心更浓:「你有什么好法子?眼下凤钰连见都不想见我,我根本就无从对他下手,还有,勾引他这种事情会不会太下作?」 「事情到了这一步,郡主又何需想太多?」知儿见她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却满是期盼,便又道:「再说了,郡主本与钰王有婚书在身,又哪里有勾引之说?」 长宁轻咬了一下唇,想起凤钰的态度,终有些纠结。
第1477章 自荐枕席(3) 知儿略一顿后又道:「再说了,郡主这般好,只是钰王不识你的好,若知道郡主的好了,怕也就放不下了。我听说钰王是个极为负责的男子,只要他得了郡主的身子,自然就会对郡主负责。事情到了这一步,郡主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退路,至于见钰王的事情,倒也简单。」 「怎么个简单法?」长宁问道。 知儿浅笑道:「郡主来梦州也有些日子了,此时说要回北燕,依着规矩,钰王是要来送郡主的,这是场面上的事情,钰王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授人口舌。」 长宁的眼睛先是一亮,继而又暗了下来:「话虽如此,但是如果凤钰让鱼安安来送呢?」 「这个简单得很。」知儿的眸光深了些:「只要鱼安安受个伤什么的出不了门不就好了,虽然我们眼下没有机会杀得了鱼安安,但是让她受点伤什么的实不是难事。」 长宁一听立即乐了:「知儿,你真是太聪明了!」 知儿微微一笑道:「能替郡主分忧是奴婢的荣幸。」 两人商议妥当之后,长宁的心便安定了几分,她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又好了不少,整个人又燃起了熊熊斗志。 知儿看到她的样子眸光冷了些,缓缓走了门,等到出去之后,她脸上的笑意已经一分也没有了。 她打开手里的纸条,那是她今日一早送到的摄政王的消息,摄政王的确一时半会来不了梦州,所以授权让她全权处理梦州所有的事情,摄政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得让长宁变成凤钰的女人,摄政王在北燕那边也不太顺,急需这件事情来巩固他的政治地位。 知儿一向都知道摄政王行事不择手段,他宠长宁是真,但是那也是建立在长宁还有利用价值的基础上的,不要说长宁只是他的女儿,就算是亲生儿子在必要的时候他都是可以牺牲的。 只是这些事情长宁并不清楚罢了,而知儿做为摄政王的心腹却是看得清楚明白。 知儿幽幽地嘆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同情长宁,在她看来,长宁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见沈星南从驿站的门口经过,她轻瞟了他一眼,然后几不可见的轻点了一下头。 沈星南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有了浅淡的笑意,然后直接就进来了,他本是负责礼部的一应事情,此时象徵性的又问了驿站的官员几句,然后便走了。 两人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知儿这几日也将沈星南的底细翻了一遍,知道他的来头也不算小,她是聪明人,隐隐猜到了他是大拓那边的人,但是这事在她看来暂时是无妨的,至少现在的目的不同,至于事成之后该如何,那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以知儿看来,梦州已经是摄政王的私产,那些不相干的人不管打什么主意,她都不会放过,只是眼下他们势弱暂时需要他们的支援罢了。
第1478章 自荐枕席(4) 只有长宁那个蠢货,才会真的以为沈星南只是不服凤钰想要得到执掌梦州的权利罢了。 虽然沈星南有他的打算,但是并不影响现在的合作。 鱼安安一边着手安排对付长宁的事情,一边还得去看看那些中了毒的百姓,她虽然之前调配出了解药,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些百姓的病情有些反覆,她自然就需要操些心了。 她站在城外的一个院子里查看着病人的病情,施完针之后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岑寂懒洋洋地问道:「有什么地方不正常吗?」 自她上次出事之后,只要她一出王府,岑寂就跟在她的身边,如今他终是有了几分贴身保镖该有的样子了。 他的武功不是最高的,但是江湖阅歷是最足的,没有人能在他的手里翻出什么浪花来,有他跟在鱼安安的身边,凤钰也是放心的。 鱼安安想起那天在别院里遇到的那女子极为高明的轻功,她之前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到如今却明白了,那人就是鬼医。 鱼安安之前听说过鬼医有一身极高明的轻功,却没料到鬼医的轻功竟高明到能从凤钰的手里逃走了。 她轻声道:「我的药不可能有问题,所以昨夜鬼医应该来过这里。」 岑寂立即就坐直了身体:「不是吧,我在这里布下了不少的探子,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说看到有人来过,鬼医有这么神吗?」 「她有没有这么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轻功很高明,要从你的人中间来去自如,可能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她如果没有藏身之地的话,只怕也不能轻易到这里来,所以在梦州城里,一定还有她的同党。」鱼安安的话说得非常的笃定。 只是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梦州城里还有谁会和鬼医有勾结。 岑寂把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冷着声道:「不管是谁,我都要将他给找出来,这么一个祸害在身边,连觉都睡不好了。」 鱼安安笑了笑,岑寂凑到她面前道:「你这个时候竟还笑得出来,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鱼安安不觉得眼前的情况有多坏,当下眨了一下眼睛道:「你的心情就算是再坏,也要抽空谈恋爱,总憋着对身体也是不好的。」 岑寂还没有弄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听得曲无忆的声音传来:「王妃,这束花送你了。」 岑寂一听到她的声音身体就抽了一下,自上次把鱼安安救回来之后,曲无忆每天都会借着给鱼安安送花的空档缠一缠岑寂,两人如今见面还是和以前一样遇到必吵,一吵就要死要活要升天,岑寂有时候烦了就板着张脸,而曲无忆明显是个没皮没脸的,缠的他直想哭。 鱼安安每次看到两人在那里斗嘴吵架弄得鸡飞狗跳的场景只是一笑了之,她觉得这两人还是很有意思的,所以今日她一见曲无忆过来,便抱着花到一边休息去了。 她虽然喜欢花,但是天天被塞一大包便也有了审美疲劳,直接就分给其他人。
第1479章 自荐枕席(5) 鱼安安长这么大没收过凤钰什么花,倒收了曲无忆这么多的花,真是造孽啊! 她在分花的时候那些百姓也是开心的,一一向她道谢,她没注意到地上放了一块瓜皮,一个不留神便踩上去身体朝前一滑,前面放了一把秧锄,她一时间控制不了身形就撞了上去,脚上顿时鲜血淋漓。 岑寂也懒得和曲无忆吵闹了,忙跑过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紧?」 曲无忆在旁边看着岑寂那副关切的样子,她轻咬了一下唇,她也曾在岑寂的面前受过几回伤,但是岑寂从来就没有在她的面前露出一丝关切的样子,她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朝鱼安安看去,鱼安安咧了咧嘴道:「无妨,只是皮外伤,不打紧。」 岑寂的眉头皱成一团道:「都流了这么多的血,还说不要紧。」 「我自己是大夫,我难不成还不知道这伤怎么样?」鱼安安虽然觉得腿上痛得厉害,却也知道只是皮外伤,只是受了这样的伤,这几日怕是都乖乖在王府里的呆着了。 她说完取出一些止血药和金创药,然后细细包扎了一番,她包扎好后,岑寂忙将她扶上了马车,然后便将她送回王府。 曲无忆站在那里原本是想要帮忙的,看到这光景,她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 曲无忆的心里有些失落,她知道自己失落的是什么,只是从她认识岑寂开始,他就一直呆在鱼安安的身边,她之前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一直在鱼安安的身边,如今初尝情滋味的她却是有些明白了。 只是她素来尊重鱼安安,自然不会把岑寂和鱼安安往那方面想,但是心里却还是难过得紧。 曲无忆扁着嘴,静静地站在那里,突然就有些想回家了。 凤钰一听说鱼安安受伤的事情,立即就将手里的事情全部放下赶回了王府,见她的脚上包着纱布,心里一阵心疼,嘴上却道:「怎么那么不小心?眼下倒好了,再不能四下乱跑了,倒让人安心了。」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道:「你个没良心的,难不成还巴不得我受伤?」 「对啊,真的是巴不得你受伤。」凤钰看着她道:「你受伤了,老实了,我也就不用想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离生在一旁拍着手道:「娘亲以后就能天天在王府里陪我了,真是太好了!」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他嘻嘻哈哈的很是开心。 离生的身体到如今已经恢復了个七七八八,他年纪虽小,但是底子却极好,这一次虽然受了大创,但是鱼安安的医术却极为高明,他如今虽然还不能蹦蹦跳跳,但是下床随便走走却没有问题了。 岑寂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样子,分明无比温暖,他心里好生羡慕,只是却也只是羡慕罢了,他觉得,也许他也应该娶个娘子,然后他家娘子再给他生个孩子,这种感觉似乎很是不错。
第1480章 自荐枕席(6) 岑寂觉得他此时站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多余,于是笑了笑,便退了出来,在这王府里,鱼安安自不再需要他的保护。 他出去的时候见曲听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吓了一大跳,问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曲听风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以前没发现你竟还长得挺帅的。」 岑寂打了个寒战,他和曲听风打了些交道,知这货虽然是好色了一点,却是个真正精明的,他除了偶尔在女人的事情上犯些浑,在其他的事情上还是相当精明的,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轻咳一声道:「谢谢,你也长得不丑,听说王爷要为你赐门婚事,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 「是啊,我挺有福气的。」曲听风听他说起这事一笑置之:「早前我也睡了那么多的女人了,如今也该收收心了,尤其是看到离生后,我也想当爹了,以后的那些风流事也可以揭过去了。」 岑寂实在是没料到曲听风这个花心萝蔔竟也收了心,不由得一笑道:「你有这个觉悟我觉得挺好,王爷和王妃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曲听风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呢?近期可有成亲的打算?」 曲听风的眼睛里藏了太多的锐利,看得岑寂心里莫名有些发虚,岑寂隐隐觉得他的那点小心思凤钰和鱼安安看不出来,只怕瞒不过这位花心萝蔔的眼睛。 岑寂笑道:「这事顺其自然,你也知道这段日子我身边一直跟了个跟屁虫,她挺有意思的。」 曲听风笑道:「那位曲姑娘细算起来还是我的本家,她在梦州城里也没什么亲人,我昨日已经认她做干妹妹了,你别说,那小丫头笨是笨了点,心眼却是个实诚的,昨日便跟我说她喜欢你,一定要嫁给你,还让我从中说和,我原本还有些为这事犯愁,不想你对她竟也有意思,这事就真是太好了!」 岑寂的笑僵在了脸上:「你说她喜欢我?这怎么可能?」 「她若不喜欢你的话,为什么一直粘着你,不粘着我?」曲听风脸上的笑容更加得瑟了。 「你和她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她竟连这般女儿家的心事都告诉你?」岑寂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曲听风眨了眨眼道:「你忘了爷之前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吗?我实话告诉你,这世上也就只有王妃不买我的帐了,其他的女孩子就没有爷出马搞不定的,更不要说只是套套近乎,打打关系。」 岑寂相当无语,曲听风笑嘻嘻地道:「老弟,改日我请王爷和王妃为你们做个主,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他说完扬长而去,岑寂却气得只差没吐血了。 鱼安安和凤钰不知道这两人的嘴仗,一家三口在屋子里处得倒是极为和睦,正在说话音,门房进来道:「王爷,长宁郡主派人送来了书信,说一定要亲自交给你。」 凤钰的眉头微皱,鱼安安笑道:「你看一看吧,保不齐是她写给你的情书。」
第1481章 秋日思情(1) 凤钰瞪了鱼安安一眼,她笑了笑,他将信展开粗粗看了看后道:「她要回北燕了,说是临走前想要见我一面。」 鱼安安的面色冷了下来:「我这前脚才受伤,她后脚就约你见面,也真是太巧了些!」 「你这是在吃醋?」凤钰有些好笑地问道。 鱼安安撇了撇嘴道:「我吃她什么醋,只是觉得她实在是太不消停了,以她的性子,此时说要回北燕,我是不信的,再说了,她要回就回吧,见你做什么?」 凤钰难得看到她这副样子,他的心情却很好:「你若不想我见她,我不见便是。」 「不,你去见她吧!」鱼安安咬着唇道:「我倒想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离生睁大眼睛道:「娘亲,你这是羊入虎口啊!」 鱼安安和凤钰两人齐齐看向他,他一本正经地道:「那个什么郡主摆明了是一头吃人的勐虎,你这么把父……咳……他送过去,我猜她十之**会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他这话说得有些夸张,鱼安安笑道:「你当你父王傻吗?」 「我当然知道他不傻,这才最可怕。」离生看了凤钰一眼道:「那个女人摆明了是要打他主意的,说什么见最后一面都是藉口。」 「浑小子,你懂得还真不少啊!」鱼安安也发愁,有个早慧的儿子也是一件非常悲摧的事情。 「戏摺子都是这么说的。」离生一本正经地道:「我是根据我看戏摺子的经验来分析的。」 鱼安安极度无语,她之前一直以为离生对这些事情懂得多是岑寂带坏的,没料到罪魁祸首居然是戏摺子,她在东明无聊时看的戏摺子对她而言是消遣,没料到对离生的涂毒竟如此之深,她真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凤钰问离生:「所以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去?」 「是,你应该去!」离生大声道。 「哦?」凤钰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我应该去?」 「因为那个什么郡主摆明了是打你的主意,你若是不去,她肯定不会罢休,以后还不一定生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还不如直接去,看看她到底想要玩什么!」离生一本正经地道。 凤钰和鱼安安对视了一眼,他们的儿子果然与众不同。 只是离生紧接着说了一句让凤钰险些没吐血的话:「做为男人,若是知道有危险就躺,那也太怂了,我相信你有坐怀不乱的定力,绝对不会负了我娘亲!若你敢做对不起我娘亲的事情,我就带着她私奔!」 鱼安安抚额,儿子啊,私奔这个词语不是这么用的! 离生虽然早慧,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罢了,他懂一些字字面上的意思,但是却对于那些稍微深一点的意思,就不明白了。 凤钰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浑帐,整天乱说话!」 一家三口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凤钰去会会长宁。 只是凤钰这日去赴长宁的宴会之后,鱼安安坐在那里有些心绪不宁。
第1482章 秋日思情(2) 可是鱼安安的脚受了伤,不方便跟过去,她的手轻轻敲着椅背,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离生歪着头看着她:「娘亲,你不要再敲了,再敲下去我头都晕了!」 鱼安安懒得理他,他又道:「若娘亲真的不放心的话跟去看看就好,我陪你一起去。」 「你就安生坐在那里吧!」鱼安安轻斥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是你自己在府里憋了几日快憋死了吧!」 离生讪讪一笑道:「娘亲真是个大知慧的女人,有窥人心思之能。」 鱼安安对于他这样的马屁拍的有些哭笑不得,她冷着声道:「我真不明白我和你父王这样的性子,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来,难不成是基因突变?」 离生好奇地问道:「什么是基因突变?」 这词鱼安安自然是没办法向他解释清楚的,只是瞪了他一眼道:「真闲的慌去看戏摺子去。」 「不去。」离生扁着嘴道:「这几****已经把府里搜罗来的戏摺子全部看完了。」 鱼安安知他有和凤钰同样的能力,把什么东西看完了那便就是全背下了,这项能力听着拉风其实也有很多弊端。 恰在此时岑寂过来了,鱼安安问道:「你怎么来呢?」 「我听说长宁郡主在东园演了一齣好戏,王妃真不去看看?」岑寂眨着眼睛道。 鱼安安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有话直说,少在那里拐弯抹角。」 「那我就直说了。」岑寂老神自在地道:「王妃不是让我盯紧长宁吗?我便将我的影探用上了,让他们十二个时辰盯着长宁和知儿,你猜怎么着?」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他干笑了一声后也不再卖关子:「她们计划让长宁把王爷给睡了,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这事鱼安安之前就猜到了几分,只是想要勾引凤钰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的眉梢轻挑道:「长宁对她自己倒很有信心。」 岑寂笑眯眯地道:「不是她对自己有信心,而是知儿对她有信心,王妃,王爷这一次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你真的不管一管吗?」 鱼安安闻言声音冷了几分:「肉包子打狗?」 「我只是打个比方。」岑寂轻咳一声道:「毕竟长宁对王爷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 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消息早就打探到了吧,到现在才来跟我说,你想做什么?」 「冤枉啊!」岑寂忙道:「我的影探虽然厉害,但是我也是才收到消息。」 他说到这里一本正经地道:「主要是王爷怕你担心。」 「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呢?」鱼安安有些好奇地道。 「是的,是王爷让我瞒着你的。」岑寂回答,其实鱼安安脚受伤的那一日,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影探传回来消息,他本来是想来告诉鱼安安的,只是鱼安安在养伤,凤钰不让鱼安安分心,就没将这件事情告诉她,而是做了其他的安排。
第1483章 秋日思情(3)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岑寂笑着道:「你们两口子也真有些意思,你为我着想,我为你着想,却又没有一人是省油的灯,你就不好奇王爷是怎么安排的吗?」 鱼安安一时间还真的猜不出来凤钰的安排,当下抬眸朝岑寂看去,他鬼鬼地道:「要不要去看热闹?」 鱼安安看到他那副样子真的很想抽他,她问道:「你是不是很想去看?」 岑寂笑着点头道:「是啊,但是我现在是你的贴个身保镖,你不去,我也不好意思去。」 鱼安安闻言极度无语,顿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难怪他方才进来的时候那副贱兮兮的表情,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岑寂手掌天下第一大帮听雨楼,他本来也是个八卦的,他事后是能听到最精准的消息,但是这事绝对算得上是大事了,他心里痒得紧,所以就来找鱼安安一起去。 他就不信这事关鱼安安的大事,她真能无能于衷。 鱼安安原本就想跟着凤钰去的,此时听岑寂这么一讲,凤钰早就有安排,那安排似乎还有些劲暴,她一时间实在是想不明白凤钰会如何应对。 凤钰的性格鱼安安是知晓的,他一出手基本上就没有小事。 她咬了一下唇只稍作沉吟便做了决定:「走,我们看热闹去。」 岑寂的嘴角微扬,轻拍了一下手,帘子拉开,一顶轿子露在门口,鱼安安看了岑寂一眼,这架式明显是早有安排的,他就那么确定她会出去? 她瞪了岑寂一眼,岑寂笑了笑,并不多加解释。 东园里,长宁早就准备好了一切,里面布置的极为精緻,却相对简单,她故意不让人将东园的落叶扫去,然后在亭台处又放了几首她亲手写的诗,诗自然是那种雅致却又带着离肠别绪的诗,整个东园看起来有些萧瑟。 里面的游人更是早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今日在东园的只有长宁等人。 今日的事情她做了诸多准备,自凤钰答应见她最后一面后,她的心里是有些高兴的,但是却又带着几狠绝,今日之事她一定要成功! 因为她有了这番心思,所以她的心里便有了三分紧张。 知儿看到长宁的样子眼皮子微掀,眼底掩着一抹鄙视,真是个藏不住事的,于是她轻声道:「郡主不用紧张,今日过后,你就是钰王妃了,如此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长宁看了知儿一眼,深吸一口气后道:「这事我自然是懂的,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要怎么做。」 知儿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说了句:「王爷是早就把钰王当成是女婿的。」 长宁轻咬了一下唇道:「父王有说什么时候来梦州吗?」 和北燕联络的事情,都是知儿在负责,长宁也时常给摄政王发消息,但是到此时都没有太确切的回信,长宁的心里也有些没谱,所以此时才会问知儿。 知儿浅笑道:「郡主不用担心,你和钰王大婚时,王爷肯定会来的。」
第1484章 秋日思情(4) 长宁的眼里也有几分不痛快,知儿虽然是丫环,但是因为是摄政王的谋士,所以表面上对她很是客气,但是知儿偶尔展露出来的眼神绝对算不得温和,眼底时常会有些鄙视的情绪。 只是长宁现在需要知儿的帮助,所以平时也不敢给知儿脸色看。 主僕两人心里都有各自的打算,早已经离心离德。 门口侍卫匆匆跑进来道:「郡主,知儿姑娘,钰王来了。」 长宁轻松了一口气,只要凤钰来了,那么一切就好办了,主僕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互点了一个头。 凤钰今日来的时候没有带鱼安安,后面甚至连铁知宵也没有跟过来,长宁轻松了一口气,鱼安安没来是预料中的事情,而铁知宵也没有跟过来,那就更好了。 铁知宵从见到长宁的第一眼起就表达了浓郁的厌烦,长宁也极度不喜欢铁知宵,因为铁知宵一直跟在凤钰的身边,所以她这一次的计划里原本还有对付铁知宵的那一项,如今倒又可以省些力气了。 凤钰看了长宁一眼,见今日的她是刻意打扮过的,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裳,然后脸上薄施一些脂粉,刻意画了淡妆,却画得极有技巧,将她整个人画得有些憔悴,惹人怜惜。 她原本身材就比较娇小,再这般一打扮,似乎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走一般。 她一看到凤钰便盈盈拜倒道:「我原本以为王爷不会来了。」 凤钰的语气淡漠:「郡主马上要离开梦州,于情于理本王都应该来见一见郡主。」 长宁轻咬了一下唇,用有些哀怨的语气道:「我知道王爷其实并不欢迎我来,因为在王爷的心里从来就只有王妃一人,而我又最钦佩王爷对王妃的用情之深。」 凤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今日的气场较之往日那般杀意凛凛有些不同,他整个人只是有些冷,却并没有往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长宁的心里却暗喜,若是他一来就表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今日倒不好做了,他这般模样倒让她安心了不少。 知儿在旁道:「郡主,你不是早就备好了酒宴,不请王爷入席吗?」 长宁忙道:「王爷,这边请!」 凤钰看了她一眼,由她带着一言不发地跟了过去,他的袖袍微微卷着,手臂轻轻颤了一下,只是这细微的动作,长宁和知儿都没有发现。 东园景色最美的地方是秋日亭,今日的离别宴也摆在那里,此时那里早已经摆好了酒宴。 亭子不算太大,四周缀起纱帘,那纱不算太厚,却也比一般的纱要厚上一些,此时纱帘轻挂,半遮半掩,配着一旁的落叶和潭水,倒有了几分萧索的意境。 凤钰看到这样的布置眉头微皱,脚步停下站在那亭外不走了。 长宁轻声道:「此处亭子四面开阔,从外面能看到里面的布置,我知王爷对王妃用情至深,自不会再对王爷动心思,王爷此时停步,莫非是怕我吃了王爷不成?」
第1485章 秋日思情(5) 凤钰冷冷地道:「这个本王自然不怕,只是本王不喜欢这些花绡的东西,有时候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 长宁的面色一僵,知儿在旁道:「王爷言重了,只是一个亭子而已,郡子设纱帘不过是心有所感,并无其他意思,王爷里面请!」 她们之前就想到凤钰可能不会进这个亭子,所以早早就想好了措词。 凤钰的眼里有几分不奈烦,冷冷地扫了长宁一眼,然后缓缓走进了亭子。 亭子里除了那一桌酒饭之外,还有一把古琴。 凤钰才在亭子里站定,知儿便为他和长宁各倒了一杯酒,然后就站在一旁。 长宁温声道:「自古离别多伤情,我与王爷今生无缘,唯望来生,今日一别,以后恐无再见之期,我早前听闻王爷喜欢听琴,来梦州之前,曾特意学了琴,只是来到梦州之后,一直没有机会为王爷弹上一曲,今日还请王爷奈耐着性子听我弹上一曲。」 凤钰的脸上有明显的不痛快,长宁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道:「这是我最后的愿望,还请王爷满足我。」 长宁是北燕出了名的美女,此时又故意做出这副表情来,真真是我见犹怜,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无法拒绝,果然,凤钰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点了一下头,然后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长宁见他坐下心里一喜,然后开始拔动琴弦缓缓调出几个音符来,她的指法算不得熟练,却弹得很认真。 她轻弹琴弦的时候,有淡淡的粉末飘荡而出,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粉未,只会以为那是琴弦上的灰尘。 这一曲弹的也不是大拓这边的曲子,而是北燕那边的风格,几乎在琴弦一被撩动的时候就透着极致撩拔人的调调,那调调算不上美,却能牵动人的心弦。 长宁的这首曲子她是真的练了很长时间,她也是真的想要弹给凤钰听,只是她之前想的是那种只有两人的情况下弹,而不是在这种时候,因为这首曲子是真的很有情调。 凤钰最初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那琴弦一起时他的手就再次抖了一下,似有什么在他的心里炸开,他略有些慌,然后便将知儿倒的那杯酒给喝了。 那杯酒一喝下,他便觉得整个人开始热了起来,似乎有一团火在他的身上燃烧,他的眉头微皱,心里却大唿不妙,更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 没错,他并不是真的凤钰,而是庄离。 昨夜凤钰找到他的时候,说让他来赴宴,他也没有太往心里去,不过是装成凤钰的样子喝点酒而言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事情,只是他又知凤钰一向腹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于是他又多问了几句。 凤钰便如实相告,有关凤钰和长宁之间的事情如今传得梦州满城风雨,长宁在这个时候请凤钰过去喝酒,凤钰不去让他去,他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没好事,于是他拒绝了。
第1486章 秋日思情(6) 然后凤钰开出了让庄离心动的条件,并告诉他明日的宴会他只要面上扮好凤钰就行,面上扮好了,不会暴露凤钰的身份,其他的事情他想怎么做都可以。 但是庄离也没有料到,长宁竟会在他一进来就对他下药,他在女色方面素来是没有什么克制力的,所以此时他只恨不得将长宁直接扑倒,只是他想着以凤钰对长宁的讨厌,是不可能直接扑过去的,所以他只能生生忍住,他想离生,却又发现脚上没有一点力气,他心里顿时就有些慌。 他不知道的是,长宁知道凤钰的武功极高,今日过来不可能没有一点准备,所以这个亭子里是布满了机关,那些摧情的药粉借着脂粉的香气挂满了整个亭子。 长宁的琴弦上也抹了摧一情的药粉,且还是强力的,再配上那一杯酒,就算是菩萨也会动凡心,更不要说长宁还在弹那么撩人的曲子。 庄离此时虽然是竭力忍奈,但是看在长宁和知儿的眼里却是定力不凡了。 庄离虽然不排斥这种事情,但是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却还不算好,他在心里演练了一遍,如果凤钰遇到这种事情会是什么反应。 于是他的手重重一拍桌子,怒斥道:「够了!你身为一国的郡主,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本王还真是错看你了!」 他说完抬脚就走,长宁又岂会让他就此离开,当下将琴弦一按,伸手一把抱住庄离道:「我仰慕王爷已久,如今也只有这个小小的心愿,还请王爷成全!」 她说完便伸手摸向庄离的腰,庄离本来就是个没节操的,在这种情况下被她这么一摸,只差没伸手摸回去,只是他在凤钰和鱼安安手里吃的亏极大,此时也不知这是不是一个套,只能强自忍耐,还出口训道:「贱人,松手!」 知儿此时已经替两人将帘子放下,然后抬脚就走了下去,她出去的时候对庄离带来的那些侍卫道:「此时已到饭点,几位大人想来也饿了,我已经为几位大人备好酒席,请几位到那边用膳。」 她见那几位侍卫不动,又浅笑道:「王爷和我家郡主有话要说,一时半会也不会走,几位大人请。」 那几位侍卫犹豫了一下,终是跟着知儿走了。 知儿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一眼秋日亭,嘴角泛起淡淡笑意,这种局其实不需要太高明的布置,简单粗暴就好,以凤钰那样的性格,这种事情一旦做下也不可能反悔。 虽然长宁是用这种方式得到凤钰以后凤钰不可能给长宁好脸色,但是凤钰却不得不娶长宁。 她要的是这个结果,所以眼下这样处理就已经够了。 那边长宁死死抱着庄离道:「王爷,你可知我想这一日想了多久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不要再拒绝我了。」 她说完大着胆子伸手探进了庄离的袍子,朝着某关键处摸去。 庄离的唿吸立即就急促了起来,伸手欲推她却似没有一分力气一般,她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
第1487章 我认栽了(1) 也不知道长宁拉动了哪里,亭子里竟就多了一张床来,她伸手将他推到了那张床上,然后娇软的身体也紧紧压上他的身体,送上她火热的红唇。 庄离在这方面一向没有什么忍耐力,只是他想起长宁的身份,心里还是有些顾忌,可是此时他欲一火焚身,这种感觉也极度不好。 他心里在极度的纠结,美色当前,药力又发作,他是直接上还是直接上呢? 他这副纠结的样子看在长宁的眼里就更加得意了,心里原本还存在的担心倒散了,只是她心里又有些不舒服,鱼安安在凤钰的心里得多重要,才会让凤钰如此纠结? 她娇娇软软的在庄离的耳畔道:「王爷,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你就成全我吧!」 长宁的手轻轻一撩就将庄离的衣服撩开,她的手再缓缓一拉,便将她的衣服也拉了下来。 这些动作她做得并不算熟练,她的胆子就算再大说到底也不过是黄花大闺女,这种事情虽然昨夜知儿跟她说了一大堆,但是她此时面对庄离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轻抿了一下唇,外面的那些侍卫此虽然还在,但是他们早就得了她的命令,此时没有人敢往亭子这边看。 她心里此时其实也是有些屈辱的,而这笔帐她全算在了鱼安安的头上,若不是鱼安安从中挑拔,凤钰又岂会对她视而不见?至于鱼安安比她美这一类的事情,她选择性忽略。 她把心一横,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了庄离的胸口,那挑逗的味道就更浓了。 庄离极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他想起来之前凤钰对他说的话,他可以随他心意做事。 他此时好想睡长宁,这事可以吗? 庄离一时间也没有主意,所以他也就格外的纠结,而他此时也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长宁又如妖精一般的缠了过来,他心理的防线彻底榻了,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反身就将长宁扑倒在小榻上。 他久经风月,对于这种事情,他比起长宁来要熟练得多。 所以在他反身将长宁压下的时候,主导权就彻底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亭子里顿时春色无边,带着情潮的声音四下响开。 长宁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是有些娇羞的,她的第一次在这种地方交出去,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只是想着以后她就能名正言顺的呆在凤钰的身边了,那么这一次稍微忍耐一下也无所谓。 她的心里这般一想,也就彻底放开了,她的心里又生出了和鱼安安较劲的心思,所以在这事上也格外的用心。 她的卖力让庄离只差没飞起来,若不是有落红他都不敢相信长宁是第一次,这也太疯狂了好吧! 知儿在亭外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她轻松了一口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也该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了,之前摄政王交给她做的事情也可以安排了。 她的眼里染上淡淡的笑意,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见得凤钰带着铁知宵从东园的大门口走了进来。
第1488章 我认栽了(2) 知儿一看到凤钰先是一愣,继而一惊,凤钰不是和长宁在亭子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一时间有些蒙,完全弄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是她再聪明,此时也想不到事情的关键。 凤钰的面色清冷,缓缓地道:「本王有事耽搁了些许,让郡主久等了。」 他这话说得相对客气,知儿却蒙得更加厉害了,就算她再有心机此时也忍不住道:「你是谁?钰王不是早就到了吗?」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起,眼里有几分不快,冷笑道:「本王之前一直在处理公务,此时才到,怎么可能会早早就到?你是不是弄错什么呢?」 知儿的心跳顿时如鼓,她此时再也顾不得许多,瞪大一双眼睛朝凤钰看去,此时的凤钰因为心里不快,所以面上冷到极致,属于他的气场立即就展现了出来。 她素有识人之能,立即就明白眼前的凤钰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凤钰。 她扭头朝亭子的方向看去,那里此时还没有消停中,男女的销魂声不时传来,她的脸瞬间就白了。 凤钰的目光随着知儿的目光看了过去,他不紧不慢地道:「看来本王来得不是时候,郡主此时还有客人,本王今日已经来过了,劳知儿姑娘跟郡主说一声,她走时本王就不送了。」 他这话明显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意思也极为明显,他不会再见长宁。 知儿大急道:「不对,这件事情不对,你根本就不是钰王,亭子里的人才是钰王!」 凤钰的面色更冷了几分:「本王不是本王?这事倒有些意思了,那你告诉本王,本王若不是本王的话,本王又是谁?」 知儿在心里努力回想方才进去凤钰的样子,越想她的面色就越是苍白,刚进去的那个凤钰虽然和眼前的凤钰长得一模一样,气质神情也极为相似,若没有对比,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和此时的凤钰一比,差距立现。 她就算是再不识货,也知道眼前才是凤钰本尊。 一个念想在她的脑中形成,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凤钰。 凤钰之前一直不愿意见长宁,平时更是能避则避,这一次长宁的邀约凤钰虽然一开始也是拒绝的,还是她过来说了不少的好话凤钰才同意见长宁,她因为达到了她的目的所以并没有多想什么,可是此时再想她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凤钰是谁?这些年来关于他的传闻就没有一个是和妥协有关系的,当他不愿意见人的时候,那么谁都不能勉强他,他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几句劝就来见长宁的? 知儿的身体抖了一下,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凤钰,她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像凤钰那样的一个人竟也会有如此无耻的时侯。 若是其他的事情,以她的急智自然是可以呵斥几句的,可是她这一次的安排说到底是见不得人的,就算是她想要呵斥几句也不能说,现在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第1489章 我认栽了(3) 但是知儿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就如此认栽的话,摄政王的布置就完全泡汤了,她这个谋士除了一死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路。 她心里在百转千回的想着,铁知宵已经冷冷开口道:「早前就听说知儿姑娘聪慧绝伦,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你也见过我家王爷几回了,莫非还认不出他来?」 知儿的牙磨了磨,铁知宵又道:「还有,你方才说我家王爷已经到了,就在亭子里,可是我家王爷就在这里,那么亭子里的人又是谁?」 知儿怒极,心道:「那人摆明了是你们安排的,你此时竟还问我他是谁?」 没料到铁知宵又道:「之前我听说过有人扮成王爷的样子坑蒙拐骗,抓了几次都没有抓到人,这货胆子也真大,竟敢扮成王爷来骗郡主,真是岂有此理!」 他说这话一副极为生气的样子,只是心里却笑开了花。 让你下贱!让你不要脸!让你和我家王妃抢王爷!真是不长眼!这一次看你们的脸往哪里搁! 凤钰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样子:「如此甚好,要王倒想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假冒本王!」 他说完对铁知宵道:「去把人给本王拉出来。」 铁知宵看了一眼亭子,此时里面虽然消停了些,但是里面的人肯定没穿衣服,这事好像有点那啥。 他轻咳一声道:「王爷,这样只怕不太妥吧?要不我们再等等?」 凤钰把脸一板,铁知宵立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咬了咬牙,却在心里想,一会看到那些不该看的,也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浣溪也不知道会不会生他的气?只是眼下明显是顾不得许多了,再不动手王爷就要发怒了。 于是铁知宵手里的长剑一横,直接就将亭子上挂着的白纱斩落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冒充王你,给爷滚出来!」 他这气势是挺足的,却没敢往里面看,只是眼角的余光分明看到两具白花花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娘啊!会长针眼啊! 亭子里的长宁和庄离都吓了一大跳,方才他们在里面的时候因为太过投入太过激情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此时纱帘被斩,再被铁知宵这么一喝,两人立即尖叫出声。 长宁身无寸缕的躺在庄离的身下,她见到站在亭前的铁知宵顿时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铁知宵虽然也算见多识广,但是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处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道:「奉王爷命,抓捕冒充王爷的骗子,打扰郡主了,只是此时和郡主在一起的人很可能是骗子,还请郡主配合一二。」 长宁又羞又怒道:「你眼睛瞎了不成,连你家王爷都认不出来吗?」 庄离此时药劲也过了个七七八八,他抹了一把额前的泠汗,他知道铁知宵来了,那么凤钰肯定也来,他此时应该是怂一点,还是需要表现的男人一点? 他略一权衡后道:「就是,连本王都认不出来吗?还不快给本王滚下去!」
第1490章 我认栽了(4) 铁知宵的声音冰冷:「王爷就在下面,我决不可能认错人。」 他说到这里又道:「劳郡主看一下他的耳朵上是否个耳洞,若有的话,那么他就是假的了。」 长宁的身体抖了一下,忍不住就朝庄离的耳朵上看去,上面的确有耳洞,她顿时就有些蒙,她强撑起身子往外看了一眼,便见得凤钰长身玉立站在距亭外不过二十余丈的地方,她再看了一眼此时还伏在她身上的男子,整个人顿时就傻在了那里,她惊叫一声顿时就晕了过去。 四下里顿时就乱成了一团,只是此时长宁和庄离的样子实在是不成样子,无论男女此时都不方便进去。 还是庄离脸皮厚,他涎着一张脸道:「铁侍卫劳你大驾,帮我把帘子拉一下,我要起来穿衣服了。」 铁知宵此时自然配合,而晕过去的长宁此时刚好悠悠醒转,她才睁开眼睛就看到庄离那副小人模样的表情,便将她心里最后的那一分念想打破,她眼睛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知儿此时也知道这事彻底完了,她心里大恨,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素来以霸道嚣张闻名于世的凤钰,做起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竟也如此得心应手。 只是她还不想死,此时飞快的在心里想着对策。 恰在此时,东园的门口出现一顶软轿,鱼安安坐着软轿带着岑寂过来了。 鱼安安一来,知儿的面色就更加难看了,方才想的那些法子也在她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桨煳。 凤钰一看到鱼安安,面色立即就温和了几分,却用有些责怪的语气道:「你脚上有伤,怎么还到处乱跑?」 「我听说王爷今日为郡主送行,郡主不管怎么说都是梦州的客人,她要走了,我这个梦州的女主人若是不来,又成何体统?」鱼安安微微一笑道。 凤钰扭头看了岑寂一眼,他却是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 鱼安安一看这里的架式,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却问道:「郡主呢?怎么不见她?」 「本王来之前,有人冒充本王来见郡主了。」凤钰淡淡地道:「那人似乎对郡主不怀好意,许是出了事情,本王让铁知宵在查。」 鱼安安一听这话就知庄离和长宁之间就是有事了,事情到这一步,就算摄政王亲自前来,只怕也救不了长宁了。 她皱眉道:「何人如此大胆,竟能王爷也敢假冒,此事绝对不能就此罢休!」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道:「本王也是此意,郡主是何等身份,自然不能被人轻薄了去。」 两人说话的功夫,庄离的衣服已经穿好了,他也算是有良心的,还替长宁将身上的衣服也草草穿了几件,他听到两人的对话在心里骂:「你们两个倒说得轻巧,这事明明就是你们布的局,这一次还不知道要怎么整老子。」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自然不敢露出一分来,他低着头极为乖巧的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知儿就直接冲过来,对着他的脸就打了一记大耳光,然后冲进去将长宁扶了起来。
第1491章 我认栽了(5) 庄离挨了打心里也恼,却也知道今日的事情要是一个处理不好,他的小命怕也得丢了。 他抬起眼皮子看了看凤钰,又看了看鱼安安,两人的脸上都没有太多的表情,他心里的担心又浓了几分。 知儿好不容易将长宁弄醒,长宁的哭声便传了出来,北燕的女子虽然都比较豪放,但是女子的第一次对她们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如今这般丢了,长宁又岂能不恨,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夺走她清白的男子到底是谁! 一个时辰后,长宁终究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她脚步虚浮,整个人看起起狼狈不堪,再无一分之前的嚣张之态,只是一双眼睛却满是恨意,一看到鱼安安只差没有扑过去。 庄离此时跪在地上,见她过来还朝她笑了笑,他此时的这般模样,又哪里还有方才扮凤钰时的稳重,看起来一点节操都没有。 鱼安安冷喝道:「庄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扮成王爷的样子来欺负郡主,你该当何罪?」 在庄离出来之后,铁知宵便装做认出了庄离,说他是凤钰偶然找的一个和凤钰长得相似的人,平素他都在王府里好生呆着,今日也不知怎么就跑出来了。 他这话和前面的说的话其实是有些冲突的,只是如今长宁和知儿心神大乱,倒没有人去追究他的话是否前后不一致,他偷偷的抹了一把冷汗,这事没做过,果然不太得心应手。 如今庄离的身份也算是在长宁和知儿的面前确定了下来,在她们看来,庄离不过是凤钰的替身罢了,替身这种事情其实在各国王侯间常见,越是位高权重之人就越是喜欢备上一两个替身,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庄离这个替身,和凤钰长得实在是太像,是真正的能以假乱真。 庄离此时已经被铁知宵等人暴打过了一顿,此时的样子看起来很惨,只是之前凤钰早有交待,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惨,身上的伤却并不严重,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庄离哭道:「今日一早王爷说要来见郡主,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心里好奇就想来看看,恰好王爷有事一时半会不能来,我便想着我进来见一眼郡主,替王爷安抚一下就走,没料到郡主一见到我就把我拖进亭子里,然后就脱我的衣服,我奋力挣扎她却将我抱得死紧,我又不能说我不是王爷,只能劝她放手,没想到……」 他说到这是看了面色铁青的长宁一眼道:「没料到她竟在我的酒里下药,我一时没把持住就……」 他也是个天生演戏的料,对着凤钰磕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请王爷责罚。」 凤钰还没有说话,鱼安安已经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胡说八道,郡主是何等身份的人,岂会做出这般下作的事情?」 「那些东西都在那里,王妃精通医术去那里一看便知我有没有撒谎。」庄离大声道。
第1492章 我认栽了(6) 长宁怒喝道:「你给我闭嘴!」 庄离看了她一眼,小声道:「你方才还万般小意温柔,此时这般兇悍,你若是没做那些事情也就罢了,你都做下那样的事情,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的声音虽小,但是却能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 长宁的面色极为难看,鱼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长宁道:「郡主,为了你的清白我过去看一眼,若他撒谎的话,今日我定让王爷斩了他!」 她见长宁恶狠狠地瞪着她,又温声道:「今日的事情,郡主也大可放心,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和王爷都会替你保密,不会告诉任何人。」 「王妃不必去检查了。」长宁咬牙切齿地道:「今日是我技不如人,栽在你的手里了,我认了。」 鱼安安没料到她这么快就认下这件事情,倒有些意外,只是转念一想她心里便又明白了几分,今日凤钰和她来得都不慢,亭子里的那些东西都还没有收走,她此时过去一查,自然就能查个清楚明白,长宁此时自己认了,倒也省了她的力气。 鱼安安看着长宁道:「如此说来,郡主今日辞行是假,是想得到王爷是真呢?」 「没错!」长宁缓缓走到鱼安安的身边道:「我今日就是想要睡了王爷。」 知儿拉了一下长宁的袖子,示意她这些话不能说,只是长宁此时已经不会再听她的话了,当下袖子一拂,直拦就将知儿的手拂开。 知儿看了长宁一眼,见她的眼里满是怨毒和坚定,她知长宁的性子一向任性,此时这副样子只怕已经做了决断。 鱼安安也没料到长宁会直接承认这件事情,倒笑了:「郡主这样做又何苦?」 「何苦?」长宁哀怨地看了凤钰一眼道:「从我懂事起就喜欢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当年我听说他娶了你的时候,我心里是那么的难过,我只恨我自己不能再长几岁,否则的话我定要在他娶你之前嫁给他!」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冷声道:「郡主错爱了。」 「我从不觉得自己错了。」长宁冷冷地道:「至少在今日之前我不这么认为,但是此时我也觉得我错了,你的眼光太差劲了,竟娶了鱼安安这么一个恶毒的女子为妻!还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她根本就不配!」 凤钰的声音里有了几分杀意:「恶毒的那个人是你才对,你明知本王对你无意,却动了歪念,竟想着对本王用那般下作的手段,今日若不是庄离前来,本王只怕都会着了你的道!」 他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错了,就算今日亲自前来的是本王,也断不可能走进那间亭子,就算进去了,一旦发现异常,本王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你,绝对不可能和你做下那等噁心的事情。」 原本还有些亢奋的长宁在听到他这句话时身体抖了一下,她忍不住道:「噁心的事情?」 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原来在你的心里,竟是这般想的,我怎么说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你竟是这般想我的!」
第1493章 你强了我(1) 「你今日做的事情哪一桩是黄花大闺女做得出来的?」凤钰冷声道:「只怕青一楼的女子都没有你大胆!」 长宁只差没晕过去,知儿扶着她道:「郡主……」 长宁站稳后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庄离,把庄离看得全身寒毛倒竖,她却伸手指着他道:「我要嫁给他!」 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庄离更是抖了一下,有没有搞错? 这个长宁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重视名节的女子,总不会因为两人睡了一觉就要嫁给他吧? 鱼安安问长宁:「郡主这是想好了吗?」 「当然。」长宁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道:「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钰王,眼下既然嫁不成了,那么嫁给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当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同意!」庄离立即反对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我绝对不会娶你!」 开什么玩笑,睡一觉就多个女人管他,他才不要! 长宁听到他的拒绝后冷笑了一声:「只怕这事由不得你。」 她近乎一字一句地道:「你若不娶我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凭什么杀我?」庄离也火了,他平时是个没节操的,但是不代表他是个没脾气的,尼玛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心思深沉的。 「就凭你毁了我的清白!」长宁冷冷地道,她也是受够了,凤钰嫌弃她她也认了,如今这么一个看起来极度不入流只长了和凤钰一模一样的脸的人竟也敢嫌弃她? 「什么叫我毁了你的清白。」庄离没好气地道:「分明就是你强了我!」 鱼安安也没料到庄离此时竟还有气节,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没料到那货又用极为鄙夷的语气道:「你今日可以下药对我用强,谁晓得你以后会不会对其他的男人下药,真把你娶回家,你还不得给我戴上一堆的绿帽子?所以,我绝对不会娶你!」 原本庄离和长宁有了夫妻之实后,以庄离这种见不得人的身份是活不了的,只是他终究是凤钰的同胞兄弟,也不可能真的杀了他,只是让长宁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打他的主意罢了。 长宁怒极,伸手一把拉过庄离的领口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揣测我!」 「什么叫揣测,我说的根本就是事实!」庄离此时也被激得有了三分火气,很不客气的瞪了回去,他知道他是个没出息的,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脾气:「难不成你今日强我的事情是假的不成?」 长宁伸手就要扇了他一记耳光,他顿时更加火大:「操,你丫还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就你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啊?我告诉你,今日是你求着我娶你,可不是我求着你嫁我,你的态度都没有弄明白就动手打人,这世上有比你更不懂事的娘们吗?」 他这话粗话连篇,把长宁气得只差没吐血,她终究是女子,在这方面和庄离吵原本就要弱势得多,吵不过就只能再次动手,于是庄离的脸又挨了一巴掌。
第1494章 你强了我(2) 庄离大怒:「你丫还打上瘾了,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吗?今日是我一直兴起冒充王爷过来,你原本要勾引的人就是王爷,如今发现睡错了人就要嫁给我,我凭什么要收了你这只破鞋!」 他这话是越说越难听了,凤钰和鱼安安原本想着两人闹上一闹,也能打打长宁的脸,可是这庄离净说实话,再说下去长宁怕是就要被庄离说成这世上最下贱的女子了。 鱼安安开口道:「郡主,今日的事情你做得的确有欠考量,若是庄离愿意娶你的话,我和王爷自然是乐见其成,可是他不愿意娶你,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我和王爷愿意成全你们,只怕你也得不到幸福,你不如听我一句劝,不如……」 「不如直接滚加北燕是吧?」长宁接过她的话头道:「鱼安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我今日就明着告诉你,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北燕,我死也要死在梦州!」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长宁又道:「我就是要嫁给他,就是要呆在梦州,我要让你每次看到我心里噁心一回,我也明着告诉你,只要我在梦州,我总有一日会睡了钰王!」 鱼安安的心里也腾腾的升起了几分怒火,长宁又接着道:「我不但要睡了钰王,我还要杀了你的儿子,让你天天活在恐惧之中,我会买通菜农,给你们的菜里下毒,我知道你肯定会看好你的儿子,但是总有你看不到的时候不是吗?」 鱼安安从来就算不得什么好脾气,此时她听到长宁用凤钰和离生来威胁她,她这一生最在乎的人就是他们两人,她可以容许别人骂她,别人各种诋毁她,但是她绝对无法容忍别人用他们的安全来威胁她。 和她一起面色大变的还有凤钰,他这一生何其骄傲,何曾沦落到那种被人拿来威胁鱼安安的地步。 杀意在凤钰的心意升起,四周的温度顿时就降了好几度。 长宁看到鱼安安那张变了色的脸,心里倒有了几分快意:「我就是要让你这一生都不得安宁,把欠我的全部还给我!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提心弔胆,永远都不会开心快乐!」 她满意地看着鱼安安,又接着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们如今北面有大拓,南面有南贵,如果我再和我北燕交恶的话,就算你们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州之力敌三国之力,所以我知道你不敢杀我,给你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她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一把剑直接就从斜刺里刺出,一剑封喉。 长宁有些惊恐的回头,却见凤钰手里的剑不知何时出了鞘,她都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痛意,就觉得生命已经开始从她的身体里流逝,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凤钰。 倒不是她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北燕有信心,眼下的局面她自认是看得极为清楚的,只是她终究还是不懂凤钰,凤钰是何等性子,岂会受这种威胁?
第1495章 你强了我(3) 「郡主!」知儿大惊,失声喊道,她方才听到长宁的话里就觉得有些不妙,凤钰的满身杀气更让她惊恐不安,只是她也和长宁是一般的心思,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凤钰和鱼安安是不可能再和北燕交恶。 可是他们都太不了解凤钰了,又或者说是把这段时间凤钰的沉默当成了是他的退让,却不知凤钰之所以没有动手杀长宁,不过是他寻常不对女子下手,而不是她是什么北燕的最受宠的郡主。 此时长宁这样威胁他,凤钰自然不会再顾忌他的剑不杀女子的禁忌,直接就送长宁归了西。 凤钰此时动了手,那么梦州和北燕的关系就再没有一丝缓和,他面沉如水,抽刀的手一横,那些侍卫立即就动了手,将长宁的侍卫全部斩杀。 刚开始还有些嚣张的庄离一看到这些血,脸就白了,抱着脑袋子缩在那里一言不发,唯恐惹得凤钰不高兴也给他一剑,凤钰太暴力了,真的是太暴力了! 知儿虽然是摄政王的谋士,但是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凤钰身边的侍卫比起摄政王身边的侍卫还要可怕得多,动手之利落干脆,砍起人的脑袋来就像是在砍西瓜。 她往后退了一步,眼里满是惊恐,只是她很快就知道在这种时侯跪求是没有用的,于是她忙道:「今日的事情是郡主咎由自取!」 鱼安安也没料到凤钰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事虽然很符合他的性格,但是她终究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动手杀人,而且长宁的身份还那么特别。 她轻咳了一声后道:「长宁郡主这般危胁于我,的确是该死。」 她扭头看着知儿道:「知儿姑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我现在就写信给王爷,告诉她郡主在梦州偷了人,被王爷和王妃发现之后羞愤的自杀了。」知儿忙道。 鱼安安淡淡地道:「你这话似乎有些言过其实吧?」 知儿忙道:「是是是,我会将今日的事情如实禀报给王爷,是郡主对王爷用药勾引未遂,**于人,被王爷发现后羞愤自杀。」 鱼安安定定地看了知儿半晌,知儿只觉得她的目光扫过来时似能将她的心事看穿,心里顿时有些不自在,可怜她纵有无数的智谋,在此刻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鱼安安嘆道:「郡主死在梦州实在是可惜得紧,只是这事我们也没有法子,事情的经过你看得清楚明白,你这么聪明应该也能分得清是非对错吧,所以这事就有劳姑娘了。」 知儿应了一声,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一时间心思纷乱。 鱼安安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却吓得抖了抖。 鱼安安和凤钰离开后,她扭头对岑寂道:「余下的事情你去处理吧!」 「我就知道会这样!」岑寂淡淡地道:「她们在梦州住了这么长时间,我早就已经将她们和北燕那边的沟通方式弄明白了,王妃放心,她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第1496章 你强了我(4) 鱼安安轻轻嘆了一口气,凤钰对她道:「这些事情由我来处理便好,你这段日子身子也不好,好好休息吧!」 鱼安安苦笑了一声,眼下梦州情况绝对不算好,她之前不懂朝政的时候倒还好,眼下懂了之后才知道凤钰有多难,他今日动手杀了长宁,终究会有些麻烦,她又如何能做到不管这些事情好好休息? 凤钰似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鱼安安的嘴角微扬道:「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不杀了知儿。」 「有什么好问的。」凤钰的语气平淡:「此时梦州只有她能向北燕的摄政王通风报信,若是全死光了,摄政王收不到这里的消息只怕会生出怀疑,有个人通风报信挺好。」 鱼安安轻笑了一声,凤钰其实挺腹黑的,这事他只怕也是想得极清楚的。 知儿呆呆地看着满地的尸体,整个人有些呆,她看到长宁那双瞪大的无神的眼睛,她轻咬了一下唇,岑寂笑眯眯地道:「知儿姑娘放心,我们会厚葬郡主的。」 知儿知道眼前这个笑眯眯地男子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看起来好像很是无害,其实心狠手黑,她不是太清楚为什么会留着她一人不杀,但是没有人愿意死。 她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道:「多谢公子。」 「客气。」岑寂淡声道:「姑娘要谢就谢王爷和王妃吧,是他们宅心仁厚。」 知儿咬紧了牙关,宅心仁厚?宅心仁厚的人会一动手就杀了那么多的人吗?她强自一笑。 回到驿站后,知儿见里面已经一个侍卫都没有了,她知道他们从北燕带过来的那个百来人的仪仗队,此时只有她一人活着了,她此时觉得她没脸见摄政王了,而有关于这里的消息还是要传出去,长宁不能就这么白白死去。 只是她此时能做的事情不多,更多的只能等着摄政王来救她,可是她只是一个谋士,摄政王怕是不可能会为了她而犯险。 知儿深吸了一口气,岑寂进来道:「还请姑娘给摄政王先报个平安,王爷和王妃的意思是明日就让你带着郡主的尸体回北燕。」 知儿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就放了自己,一时间她倒有些弄不明白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此时她明显处于劣势,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于是她轻声道:「多谢。」 岑寂笑了笑道:「姑娘动笔吧!」 知儿点头,她的信写得很是简单,因为不是太明白凤钰和鱼安安的用意,所以就干脆将在东园里说的话写了一遍,倒和之前在鱼安安和凤钰面前说的是一样的。 岑寂看了一眼,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轻点了一下头。 知儿看到他的样子轻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了计较,只是面上的表情还是那副讨好的样子。 岑寂能将听雨楼建成四国最大的帮派,又岂会没有识人之能?事实上,他也只是在鱼安安的身上栽过跟头,其他人他是一看一个准。
第1497章 你强了我(5) 知儿此时明白岑寂的心思之后,做起事来倒淡定了不少,将信写好后熟练的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鸽子飞到窗前,她将鸽子抓住后将方才写好的信绑在鸽子腿上。 岑寂笑呵呵地道:「辛苦姑娘了。」 知儿温雅一笑道:「还请公子在王爷和王妃的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让我活着回到北燕,我若能平安回去,必定重谢公子。」 岑寂笑道:「姑娘太客气了,王爷和王妃从来都不是好杀之辈,今日实在是被郡主的话激怒了,不得已才动的手,郡主死了,他们心里也挽惜得紧,王妃其实一直是把郡主当做是亲妹妹的。」 知儿嘆道:「郡主今日的行事的确是有些过了,我之前也劝过她,只是她听不进去,我也没法子,如今她也算是为她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岑寂看了看她后道:「所以我才说姑娘是真正的聪明人,这些事情看得通透得紧。」 被他这么一表扬,知儿似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这副样子被一直跟在岑寂身后的曲无忆看了去,她看到岑寂那副笑得无害的样子,她心里极度不是滋味,似乎在她的记忆中,岑寂就没有好好对她说过话,更不要说笑了。 曲无忆狠狠地看了知儿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岑寂并不知道她来过,他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后便也出去了。 知儿见他一走,眸光剎那间便冷了下来,她当下把门关了起来,然后就着方才的笔墨又开始写起信来,信上的内容和方才的那封完全不同,字里行间也冷了许多:「钰王野心甚大,梦州极为富庶,王爷宜联合大拓和南贵共伐梦州。」 她写完后将墨吹干,然后将后面的小窗打开,一只黄嘴的青鸟停在那里,她拿起一个哨子吹了一声,青鸟便落在了她手臂上,她将信绑在青鸟的腿上后青鸟展翅飞向天空,消失在天际,她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消息传出去之后,摄政王必定会有所行动,如果岑寂说的是真的,明日就放她回北燕,那么她到北燕边境的时候,摄政王的兵马差不多也集结好了。 知儿的眸光深了些,她原本想着还要去见一见沈星南,只是这种时候多有不便,眼下也只能见机行事了,若是沈星南聪明的话,明日她出城时他应该会来相送。 她这么一想,心里也就安定了几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不管是她放出去的那只鸽子还是那只青鸟,此时都被摆在鱼安安的面前。 「果然如王妃所料,这个知儿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女人还真有些可怕。」岑寂感嘆道,今日知儿那温驯的样子明显看起来是吓坏了,可是她做的事情却没有一件是吓坏了才做的事情,件件做得都相当冷静。 鱼安安淡淡地道:「之前长宁在梦州的行事说全是知儿的意思也不为过,她从来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岑寂问道:「王爷和王妃想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第1498章 你强了我(6) 鱼安安答非所问地道:「这只青鸟长得还蛮好看的。」 岑寂:「……」 凤钰淡声道:「重新写两封信给北燕的摄政王就是,给他想看的内容。」 「这样是可以,但是等他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岑寂有些担心地道。 「难道他现在就会罢休?」凤钰反问道。 岑寂:「……」 这般便算是商议妥当了,岑寂心道:「你们夫妻二人这是要合伙欺负我吗?」 模仿人的字迹,这事是曲听风的长处,凤钰和鱼安安的意思一确定,便由曲听风来写。 曲听风早就听了今日里发生在东园的事情,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感嘆的,以凤钰的性子断然不会就这么杀了长宁,但是这事若是再牵扯上鱼安安,就变得非常正常了。 他知这事极为重要,眼下梦州看起来一片太平,其实暗流涌动,如果北燕、南贵和大拓同时出兵的话,梦州怕是会有灭顶之灾。 所以曲听风今日只是调侃了几句,便开始写起信来,那信一写成,赫然是知儿的笔迹。 这边才准备妥当,岑寂正打算将鸽子和青鸟放飞的时候,离生蹦蹦跳跳的进来了:「娘亲,父君今日托人送了我一只猫,好可爱,你快来看看!」 他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和岑寂撞了个满怀,于是方才还在他怀里的那只雪白温驯的波斯猫立即亮出它锋利的爪子,将岑寂怀里的两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鸟给抓死了。 这件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快得连岑寂也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岑寂呆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青鸟被雪白的猫儿给吃了个干净,只余下一地的鸟毛。 岑寂傻了眼,鱼安安和凤钰也傻了眼。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曲听风,他痛心疾首地道:「我辛苦写出来的信毁了!」 离生看到众人的表情知道自己十之**是闯祸了,他轻咳一声道:「这只猫是不是很可爱?」 猫是任梓舟派人送来的,任梓舟回到东明之后甚想离生,恰好有人为了讨好他送了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过来,他想着离生一直都喜欢这种小动物,所以便命人千里迢迢的送了过来,也是巧了,刚好就在今日送过来。 离生一看到波斯猫那么可爱,就拿到鱼安安的面前献宝了,没料到那猫看着温驯,却不是好惹的,被关得久了,一看到活鸟直接就动了爪子露出尖牙,它此时吃得痛快,全然不知已经闯下了大祸。 鱼安安揉了揉眉心,她怕她会忍不住揍离生一顿。 岑寂苦笑道:「可爱是蛮可爱的,但是怎么能这么残忍?我的鸟啊!啊啊啊啊啊!」 曲听风也跟着鬼叫道:「我的信啊,啊啊啊啊啊!」 离生一看这光景心里也有些怯了,却还是壮着胆子道:「不就是两只鸟嘛,大不了我赔你便是。」 「只怕你赔不起。」岑寂无奈地嘆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离生的头然后对鱼安安道:「他终究是你的亲儿子,打是肯定可以打的,但是不要打死了。」
第1499章 太强悍了(1) 曲听风也摸了摸离生的头道:「其实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王爷和王妃的亲儿子,否则怎么能做得出这么坑爹妈的事情来?」 离生此时也有些心虚了,睁着一双圆熘熘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着,岑寂和曲听风两人笑了笑,然后缓缓走了出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这里也没他们什么事了,他们总不至于怂恿凤钰亲手把他的宝贝儿子给杀了吧! 曲听风还好,岑寂不由得想,这只猫什么时候送来不好,偏在这个时候送来,会不会是任梓舟有意为之? 只是他想了一圈后又觉得不可能,因为今日的事情任梓舟不可能在千里之外就能预料得到,哪怕任梓舟懂得卜算之术,而且今日的事情说到底就是偶然事件。 他在心里嘆气,果然这一切都是天意。 他站在台阶上,望向远方,此时天边已经透出暮色,只有在东南的方向有云层卷着金光,透过青色的云层穿了出来,映得半边天空都透出了异样的色彩。 四下俱静,可是岑寂却知道这样的寂静不会太久,就如梦州眼下看得到的安宁一样,没有人知道这样的安宁还能维持多久。 天亮之后,岑寂亲自将知儿从驿站里接出来,长宁的尸体已经装进了一具棺材里,棺材的质地是上好的梓木,在这件事情上,凤钰在明面上的事情做得还是相当不错的。 知儿看着长宁的尸体发了一下呆,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他们来梦州的时候个个意气风发,长宁更是抱着嫁个如意郎君的心思来的,却没有料到反倒送了命,且还是死在凤钰的剑下。 她在心里把凤钰鄙视了一回,不管长宁嫁给凤钰的事情上有多少其他的打算,但是长宁对凤钰的心却是真的,凤钰就算是对长宁无情,也不至于如此赶尽杀绝。 只是这事在她的心里想了一回后,就放下了,不管她多么挽惜长宁的死,她做为一个谋士,就该有一个谋士该有的决断和魄力。 她此时应该想的是她自己的去留,她要如何才能保得住自己的性命。 而在保住她自己性命的情况下,她要如何才能实行北燕利益的最大化。 「姑娘节哀。」岑寂淡淡地道。 知儿伸手抹了一下眼角,她的眼里有泪流出,她自己也有些意外,原来这段时间她和长宁之间的相处,两人已经有了一些感情了。 她轻声道:「多谢公子,回北燕的路上,还请公子多多关照。」 好说。」岑寂浅笑道,根据他和凤钰商议出来的结果,他派一队人马送长宁的尸体回北燕,他自己是不会亲自送的,但是这中间自然有属于他的关照。 知儿欠了欠身,坐上马车带着长宁的尸体往北而行。 城中的百姓看到是北燕的车队,一个个对着马车指手划脚,有些不太好听的话就落进了知儿的耳中,她却始终面色不变,就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第1500章 太强悍了(2) 那些话左右不过是说长宁下做,竟那么不要脸,勾引他们的王爷不成反倒把自己弄死了,这事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知儿敛了眉眼静静坐在那里,北燕来了那么多的人,如今只有她一人活着回去,她此时显得格外的温驯。 沈星南也站在人群里看热闹,他轻轻嘆了一口气,他原本想借着长宁这把刀好好磨一磨鱼安安,然后再分化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乱凤钰的心神。 可是长宁也太不争气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就已经死了。 沈得南暗骂长宁太没用了,可是此时骂再多也无济于事,以他的性子,今日原本是不会来送行的,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女子实没有必要浪费他的时间。 他来是为了知儿,早前他和知儿达成了共识,眼下知儿离开,他需要确认凤钰和鱼安安是如何处置这件事情的,他原本是想找个机会和知儿说几句话,但是眼下看来,他似乎没有机会了。 他发现没有机会之后就不再浪费时间,扭头就走。 他回家之后,拉动一副画,画轴一卷,一条暗道便呈现在他的面前,他缓缓走了下去,那是一间不是太宽的石室,石室里有一张床,一把椅子,还有一个女子。 那女子算不得千娇百媚的绝色,但是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万分风情,说她风骚入骨也不足为过。 那女子赫然便是鱼承欢,这几年的歷练,早就让好脱胎换骨,让她去街边装小贩她有小贩的样子,让她去做其他的事情她也能完全沉得下心来,和当年那个冲动任性的鱼承欢已经完全不同了。 她一见到沈星南进来,当即吃吃一笑,然后便如水蛇一般缠了过来,伸手搂住了沈星南脖子,送上了红艷的嘴唇,那双眼睛更是媚眼如丝,带着万分的挑逗。 沈星南的唿吸顿时就急促了起来,他轻骂道:「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他的话一说完就将鱼承欢压倒在那张算不得华丽的石床之上,紧接着便响起了**的声音,男女喘息声夹杂在一起,一时间石室里春色无边。 一个时辰后,终于云消雨住,鱼承欢的嗓音里夹杂着**的气息,她娇滴滴地道:「大人,你真是太勇勐了!」 沈星南哈哈一笑:「方才也不知是谁让我再用力一点。」 「讨厌!」鱼承欢吃吃一笑,坐进沈星南的怀里道:「你真是太坏了!」 沈星南在的脸上又亲了一口:「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吗?不过我也非常喜欢你方才的样子。」 两人因利而交,平素行的事情没有一件上得了台面,却又各取所需。 沈星南虽然极度看不起鱼承欢,但是却也不知道她的来歷,只知她是太皇太后派来的人,也是他的接头人之一,这个女人行事狠辣至极,在床上浪得不行,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 他最初还以为她是太皇太后网罗来的名妓,可是见她摆起谱来的样子又分明受过良好的教养,一看就知道出身并不低。
第1501章 太强悍了(3) 只是就算沈星南绞尽脑汁脑汁也不可能知道她竟就鱼安安的妹妹。 鱼承欢吃吃一笑,手也不规矩的攀在他的身上,问道:「事情做得怎么样呢?」 「都已经布置妥当了。」沈星南笑眯眯地道。 鱼承欢点了一下头,却道:「这些布置你千万要小心,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用太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说了,这一次的事情你若是做好了,等回到京城之后你就是当朝左相,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沈星南笑着道:「你放心好了,这事我自然会竭尽全力,这梦州迟早会回归大拓。」 「这是自然。」鱼承欢笑弯了眉眼:「等你以后富贵了,可别忘了我!」 「那是自然。」沈星南淫笑着在她的身上摸了一把后道:「我怎么可能忘得你这个会吃人的小妖精。」 鱼承欢轻笑一声,又道:「长宁的消息有传给摄政王了吗?」 「知儿肯定已经想办法传出去了,如今凤钰的人盯得紧,我也不好有大的动作。」沈星南说到了这事也觉得憋屈,自上次他在别院里说了几句话后,凤钰对他防备的更紧了,他行动很是不便,有几次行动的时候差点被凤钰的人发现,险得紧。 「有岑寂在,知儿肯定是传不出什么消息的。」鱼承欢鄙视道:「就算知儿的花样百出,也逃不过岑寂的那张巨网,如此一来,我们就需要多花些心思了。」 沈星南笑道:「你说的我早就想到了,也已经做出了适当的安排,这会说不定摄政王已经收到消息了,这事对于北燕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以摄政王的性子,又岂会放过?」 鱼承欢笑眯眯地道:「你办事我最放心了,如此甚好。」 沈星南问道:「太皇太后有新的指示吗?」 他其实也有些好奇,在凤钰掌控梦州之后,太皇太后怎么会派这么一个女子跟他联络,看得出来,她和凤钰之间的恩怨极深,他有好几次试着打听他们之间的旧事,都被鱼承欢巧妙的化解了。 而鱼承欢如今的化名是杨洁。 鱼承欢淡淡地道:「你不问我险些忘了,昨日太皇太后命人送来消息,让你全力毁坏凤钰的军备,以配合大事的进展。」 「这事只怕有些难。」沈星南嘆气道:「你也知道,凤钰一直都对我有疑心,我当初本想趁着他不在梦州的时候在军中安插一些人手,不想他们守得天衣无缝,我用了很多种法子却都没有用。」 他知道鱼承欢怎么可能忘记跟他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在故意吊一吊他的心绪,让他心中不宁,因为这件事情对现在的他而言真的有很大的难度。 鱼承欢的面色一变道:「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一个月之内,你必须往军中各营都安插几个人手!」 沈星南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又道:「你也知太皇太后她老人的家的心思,这事有多重要想来也不消我多说,以大人你的聪慧应该知晓的。」
第1502章 太强悍了(4) 沈星南不喜欢鱼承欢此时对他说话的态度,但是太皇太后对她明显极为信任,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道:「这事我会尽力的,只是若是万一达不到太皇太后的要求,还请洁儿在太皇太后的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鱼承欢的眼睛一斜,他只得又道:「洁儿也大可放心,有我之前安排的那件事情在,就算这件事情办得不太完美,也一定不会影响大局。」 鱼承欢轻轻点了一下头,勾唇一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 庄离这几天一直都很老实,自从那天看到凤钰大开杀戒的样子后,他连着做了几个晚上的恶梦,原本他还在王府里做做怪,折腾点事情,还不时的跟在宝儿的身后想占点便宜,如今却是连一点便宜都不敢占了。 庄离的某个关键部位,这些天也很老实,似乎从那天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反应。 他知道那天他被吓得傻了,如今不需要鱼安安给他下一药只怕他都不举了。 和庄离一样老实的还有离生,虽然说那天离生闯祸之后凤钰和鱼安安都没有处罚他,可是却也懒得他,只命人严加看守,不让他有任何逃出王府的机会。 离生是个坐不住的,原本一直谋划着名出府玩玩,现在鱼安安都不理他了,他怕他再惹出什么事情,惹得鱼安安对他大开杀戒,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所以他每天都老老实实的呆在王府里。 当老实的庄离遇到老实的离生时,两人难免有些同病相怜。 庄离此时也已经知道他和凤钰之间的关系,细算起来,他还是离生的叔叔,他看到离生的时候,他勐然醒悟,如果他当年没被太皇太后坑的话,他就算没有凤钰那样有出息,至少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按他的年纪,怕也早该娶妻生子了。 他之前对于小孩子什么的没有什么兴趣,觉得他们都太麻烦了,但是离生明显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在他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到寻常孩子的影子,聪明起来的时候让人佩服,卖起萌来的时候又可爱的要命,弄得他都想正儿八经的找个女子成亲,然后生个孩子什么的。 因为他心思的转变,再加上离生的无聊,原本水火不容的叔侄二人倒在王府的后院里玩得不亦乐乎。 庄离虽然心术不正,但是本性却并不坏,他虽然没有凤钰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却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两人闲来无事竟从书阁里翻出一些箭弩武器的书开始研究。 没几日,两人竟能按照书上的图示似模做样的做出一些武器来。 凤钰尚武,王府里原本就有正常的军需用品,再加上离生的身份摆在那里,凤钰和鱼安安只让他不要出府,并没有不让他在后院里瞎捣腾,所以那些军需用品当他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去库房里领。 有了这些材料,庄离和离生两人也玩得格外开心,这天鱼安安从前院回来的时候,一支利箭从她的头顶飞了过去。
第1503章 太强悍了(5) 鱼安安还没有回过神来,那支箭直接就插进她头顶上墙体里,只露出一点羽毛在外面。 浣溪当即惊道:「来人,保护王妃!」 几个暗卫也被吓了一大跳,方才那支箭若是射到王妃的身上,那事可就大了。 那只箭来势实在是太快,就算他们个个身手不凡,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挡得下那只箭。 只是他们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王府重地,谁那么大的本事竟能闯得进来暗杀鱼安安? 正在此时,庄离兴奋的跑进来道:「离生,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他才喊完就发现鱼安安一脸铁青的站在那里,然后再看了那只离鱼安安头顶只有一尺的箭羽,他的脸立即就白了,完了,这下又闯祸了。 离生听到他的声音后兴沖沖地跑过来道:「真的吗?让我看看,我就说嘛,小爷就是个天才,做什么像什么,这么一只小破箭又怎么可能难得住小爷……」 他原本还想再吹几句牛的,在看到那只箭后乖乖闭嘴,再看到鱼安安不是太好的面色,他立即就变了脸,伸手指着庄离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王府里乱射箭!」 庄离瞪大眼睛指了一下自己,再气乎乎地去看离生,他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的时候,离生已经极没有节操的跑到鱼安安的身边道:「娘亲,你没事吧?方才真的是吓死我了!」 他说完还用手轻轻拍了拍胸口,一脸的担心。 他这担心倒不是假的,而是想着方才的箭若是真的射到鱼安安的话,他这祸闯的就比上次的还要大得多。 离生是鱼安安生的,她又岂会不知离生的性情,当下冷着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离生低着头欲解释,那边庄离已经开了口:「回王妃的话,小世子这几日一直在研制弓弩,这支箭就是他新研制出来的一种弓箭射出来的。」 这便是把责任全往离生的身上推了,离生急了:「什么是我研制出来的,分明就是你把弓弦做了调整,然后再把箭身也做了改变,否则的话哪里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庄离也开始推责任:「这事哪里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分明也参与了,如果不是你说想要把箭射出王府,我又怎么可能调整弓弦和箭身,分明是你想玩,如今出了事情就往我一个人的身上推,离生,你也太不讲道义了!」 离生犯错可能就挨顿骂好了,他这身份不同啊,一个不好,只怕凤钰就能一剑砍了他。 鱼安安闻言微愣,离生去库房里领那些东西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往心里去,在她看来,那些事情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小孩子拿来玩玩而已的东西,可是方才她看到那只箭飞过来的速度,那分明是极为厉害的武器,无声无息,厉害的要命。 她看着庄离道:「所以东西是你做出来的?」 她因为在思考所以面色凝重,那双时常带了三分笑意的脸此时看不到一丝表情。
第1504章 太强悍了(6) 离生看到鱼安安的样子顿时也有些慌了,他终是想起庄离的身份,也怕鱼安安把庄离给杀了,两人这段时间天天玩在一起,也有了点革命的友谊。 于是离生挡在庄离的面前道:「娘亲,这事也有我的份,你就不要杀他了,大不了再把我关一段时间的禁闭就好!」 他这么一说,庄离的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来,在他的记忆中,身边的人都是不可信的,为了达到目的或者推掉责任可以出卖伙伴和朋友,只求活下来。 所在离生是他这一生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他的,虽然离生之前也推过责任,但是那些事情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子怕事的一种心态,此时才是离生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他轻抱着离生道:「在关就连我一起关吧,这事毕竟是我先想出来的。」 离生扭头看他,他朝离生一笑,他和凤钰的气场不同但是拥有同样的容貌,这笑起来的杀伤力依旧惊人。 鱼安安看到两人的样子倒有些好笑,方才两人都在推责任,转瞬间就互相担责任了,这事在她看来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她故意板起脸有些威严的看了两人一眼,两人都缩了缩脖子,眼里露出了几分紧张,她走到两人的面前淡声道:「很好,到时候你们两人一起受罚,不过在受罚前,你们无带我去看看你们新研制出来的弓。」 离生和庄离对视了一眼,耷拉个脑袋应了一声,忐忑不安的把鱼安安带到了百丈之外的一个阁楼里。 王府是后建的,梦州城又极大,曲听风在帮着凤钰建府的时候想着他是堂堂的梦州之主,就得有梦州之主的样子,所以王府的面积极大,足有百来亩地。 王府里建筑极多,离生又想着要把箭射出王府,所以两人就跑到王府后院最高的阁楼上试箭,只是弓是庄离制出来的,离生非要拉第一弓,两人又怕惹祸,所以就让庄离去捡箭,他射完之后也跑过来看,这才有了方才发生的那一幕。 鱼安安听到了两人的叙述后有些吃惊,离生虽然比一般孩子的力气要大,但是从本质上来讲他就还是个孩子,力气还不如她,离生拉一箭竟就能射这么远,这把弓得多有多变态。 在她看到那把弓时却有些哭笑不得,那把弓不算很大,上面缠满了各色装饰物,花里胡哨得很符合离生和庄离的审美。 只是在她将那把弓拿起来的时候眼神就变得凝重了起来,她虽然不懂弓箭,但是也能看得出这把弓的不同,上面用的材质她不清楚是什么材质,但是却弹性极好还很轻,难怪就连离生都能将弓箭射那么远。 她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只箭对着王府没有人的方向射了一箭,那只箭立即就以极快的速度射向远方,然后消失在视线里。 鱼安安眉头微皱,又拿起一只箭对着天空一射,箭没入云宵,所有人都抬头往天空看去,只是片刻的光景,便听得急坠的声音传来,鱼安安最先反应过来,抱着离生就跑。
第1505章 再次有孕(1) 庄离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等看到箭的时候他叫了一声「妈啊」便也挑腿就跑,最后那只箭顺着他的后背插到了地上,他全身如同水洗了一般。 他只觉得他的魂魄都要出窍了,这种感觉真他娘的太**了! 鱼安安带着离生从一旁探出头来,看到这光景娘俩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惊魂未定。 庄离设计的这个弓箭也真的是杀伤力巨大,只怕他在设计的时候都没有料到能设计出这么出色的弓箭来。 当那把弓放在凤钰的面前时,他的面色顿时就凝重了起来,他拿起弓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看了庄离一眼,庄离怕他,见他的目光扫过来他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凤钰心里却有万千感嘆,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原本瞧着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可是如今看来,这货也不完全一无是处,在这方面竟有这样的天份。 他问庄离:「这弓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庄离也不知他是喜是怒,此时也只能老实回答:「离生给了我一本书,书上有一些武器的制做方法,我见那些做法不是太靠谱,所以就改良了一下,恰好库房里有一些韧性很好的材料,拼接了一下,就做好了了。」 「只是拼接了一下?」凤钰皱着眉头问道。 庄离轻咳一声:「当然这中间也失败了很多次,这一次是最成功的。」 凤钰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他轻声道:「你若是觉得不合适的话,我以后就不做了。」 「你以后继续做。」凤钰看着他道:「这弓做得很好。」 庄离愣在那里,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他这一生被人骂过无数次,天天被人鄙视,这般被人表扬还是第一回,他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呆呆地看着凤钰。 凤钰又道:「这种弓再做一些出来,重赏。」 庄离的脸上笑意扩大,眼底透出了几分得意,问道:「真的吗?」 「你想要什么,本王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凤钰淡淡地道。 至从他知道庄离的存在后,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鄙视的,有些时候甚至迴避去想庄离的存在,因为两兄弟的分离中还藏着惊天的秘密,可是此时他才发现,原来庄离的存在也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堪,不管怎么说,两人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庄离的脸上立即就透出得瑟的表情,他掀着眉毛道:「我听说梦州美人如云,你能不能送我一百个绝色美人?」 凤钰的眼睛眯了起来,带着几分冷意,他犹自不觉,继续道:「要是有一百个美人的话,我就每天睡一个,三个月不重样,这样想想都觉得太美!」 「是嘛!」凤钰冷冷地道:「安安,再给他一剂药,让他断了那方面的心思。」 庄离立即撤了美梦回到现实中,他打着哈哈道:「我就随便说说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凤钰冷冷一笑,庄离心里已经有些怕了,便又道:「做弓这事只是小事,不敢求赏,你们能让我在王府里住着就行了,我哪里敢再要求那么多。」
第1506章 再次有孕(2) 鱼安安听到两人的对话嘴角抽了抽,这两人真的是亲兄弟吗? 后来当庄离造出很多这种杀伤力巨大的弓箭时,他又后悔当初怎么就不找凤钰要点好处,这玩意一上了战场,那分明是人命收割机啊! 只是现在的庄离并没有这样的远见,看不到往后发生的事情,又觉得自己闯下了祸,无比老实的准备做弓。 那弓是特殊的,箭的材料也是不是寻常弓箭所用的材料,所以庄离将单子开出来之后,凤钰便交给曲听风去採买了,曲听风看到那张单子上的材料咋了咋舌,那些材料很多都极为稀少,根难弄得到。 只是凤钰下的是死命令,所以曲听风也不敢推脱,当即就将他的商贸网打开,四处去寻找这些珍贵的材料。 这些东西若是寻常人去买,是很难买到的,但是曲听风在这些事情上从来就不是普通人,别人买不到对他而言只是有些难度罢了。 近来梦州相对太平,鱼安安也相对空闲,她闲来没事的时候就去看庄离做弓。 这货平素看着是没有半点正形,可是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竟也颇有几分样子,再也看不到他身上的轻浮之气了,她在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以为庄离做出那样的一张弓来,不过是巧合罢了,但是事实却告诉她,这事真的不是巧合,他除了做出那张弓之外,还根据那本书上的图纸做出了一些极为精巧的机括,那些机括只要经他改良摆弄过的,杀伤力都巨大。 这天傍晚鱼安安拿着庄离新做出来的机括摆在凤钰的面前道:「王爷,你没把庄离杀了真的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他真的非常不一般,这些东西做的真的让人大为观止。」 她说完拿起其中的一个正方形的机拓往旁边一按,无数的钢针从盒子里飞出来,全部钉在墙上,然后没得连尾巴都没有。 那墙都是青砖所制,坚硬无比,足以证明那机括的力道极大。 凤钰看了也暗暗心惊,这种东西实在是可怕,若是近距离有人拿这玩意射他的话,只怕他都躲不过去,这玩意是他见过的暗器中最为厉害的一个。 他伸手将盒子打开,却见里面竟还有许多钢针,鱼安安解释道:「他把机括做了改良,东西虽然很小,但是放的钢针却不少,这个盒子能够连射四次,中间基本上没有冷却的时间。」 凤钰到此时眼里才有惊嘆:「真没看出来,他竟有这方面的能力。」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庄离虽然被太后太后养废了,但是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被关起来的,百般无聊的他就自己用小刀做雕一些木头玩,时间长了之后,他竟能做出能走路的小猫小狗。 只是他的这项能力一直没有关注,他一直就如同废物一样活着。 在他被囚禁的那些年里,他的这个技艺伴着他渡过了人生最无聊最难过的时期,让他平稳的撑了过去。
第1507章 再次有孕(3) 鱼安安浅笑道:「是啊,真的没有看出来,虽然他曾害得我们分开了五年,但是细算起来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有些事情也根本由不得他选择,所以我决定原谅他了。」 她这么一说,凤钰也笑了笑道:「你还真是个大度的。」 鱼安安单手撑着头道:「那是,也不看我是谁的妻子?」 凤钰轻轻将她轻搂进怀里,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他轻搂着她的腰道:「安安,遇到你真的是我这一生的幸事。」 鱼安安浅浅一笑,没说话,她喜欢靠在他怀里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有安全感,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对她而言,有他的岁月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凤钰的眼里也满是温柔,只是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此时在那里发愣。 鱼安安问道:「怎么呢?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当年母妃为什么对外宣称只有我一个儿子,庄离的存在,就算能瞒得过全天下人,母妃是绝对会知道的,但是在我的记忆中,母妃从来就没有说过,更没有找过庄离。」凤钰轻声道。 如果不是庄离近日连着做出这么多的机括,他此时也不会去想这些事情。 鱼安安轻声道:「如果我是母妃的话,当时生下两个儿子,一个被人抱走,然后另一个养在身边,若是有人拿身边的这个孩子做为威胁,不让我说出当时生下两个儿子的事情,我想我会妥协的。」 凤钰闻言面色微变,这事如此一来便算是说得过去的,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当年父皇对母妃专宠,后宫里其实很多人都容不得母妃,只有太皇太后对母妃还有些关照,那些关照看起来好像是为母妃好,只怕里面还有太多的算计。」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鱼安安轻笑道:「不管怎么样,庄离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这事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凤钰的记忆力实在是太好,今夜想起那些事情之后一时间也没办法将思绪完全抽回来,他的童年算不得幸福,也正是因为这分不幸福所以他平时都不太愿意去想,真的想起来时又总是一时半会走不出来。 他轻拥着鱼安安道:「你说得很对,不管往后会如何,现在这样的状况真的还不错。」 鱼安安挑了一下眉,眼里带着几分浅笑。 凤钰的头一低,见她红唇粉润柔嫩,他心里便有些情动,低头便欲去吻她的唇,正在此时,离生抱着枕头走进来道:「娘亲,我睡不着,我想和你一起睡!」 他的话还未落,人已经进来了,他看到这一幕后先是一呆,然后捂住眼睛。 凤钰也有些不自在,这种事情被人看到放谁身上都不会自在,更不要说看到的那人还是他的亲儿子。 只是这事却又没法说,鱼安安的脸都红了,挣扎着想要从凤钰的怀里起来,只是凤钰搂得紧,她一时间竟没法子挣开,顿时就更窘了。
第1508章 再次有孕(4) 离生已经开口说话:「咦,屋子里没人?娘亲这是去哪里呢?我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他说完抱着枕头捂着眼睛以极为怪异的姿势走了出去,鱼安安觉得这事她实在是太丢人了。 倒是凤钰很是淡定:「离生比你想像中的要成熟得多有,他这样出去也挺好。」 鱼安安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晌才道:「往后记得锁门,这一次他闯进来的时候我们衣衫完整,他要是再晚上些许……」 她简直不敢想,这脸丢大了。 凤钰轻笑了一声,对于她的这个意见他是贊同的。 自离生上次受伤之后,凤钰得空就会陪在他身边,还会给他讲些故事,父子两人的感情明显比之前好多了,至少离生再不是每次看到凤钰就吹鬍子瞪眼了。 第二日凤钰起床时,鱼安安还在睡,他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唯恐吵醒了她。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扭头见鱼安安睡得正香,他的眼里透出了暖意,如今妻儿都在身边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将门打开的时候一个东西滚了进来,他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定晴一看,竟是离生。 「你怎么在这里睡?」凤钰皱眉道。 离生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迷迷煳煳地道:「我想娘亲了,想和她一起睡。」 凤钰原本是有些怒意的,此时听他这么一说,他自有些自责,离生这话说的好像他把鱼安安抢走了一般,做为离生的父亲,这种感觉又多少有些怪。 凤钰问道:「你之前不是都自己睡吗?」 「不是的。」离生答道:「之前在东明的时候我都是和娘亲一起睡的。」 凤钰一愕,旋即释然,也是,离生到如今也不过五岁而已,这么小的孩子放在寻常人家里都是和父母一起睡的,只是这孩子早慧,很多时侯凤钰就没觉得他是个只有五岁的孩子。 他伸手将离生抱起,然后将房门带上,轻声道:「还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一会?」 离生昨夜自然是没有睡好的,但是此时醒了却也没有太多的睡意,反而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凤钰道:「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父君那么好,她为什么心心念念的人都是你,毕竟你的脾气那么坏,不招人喜欢。可是我现在明白了,你也的确有属于你自己的长处,你心里也真真切切的有娘亲。」 凤钰瞪了他一眼道:「浑小子,就你知道的事情多!」 离生嘻嘻一笑道:「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像中要多得多,不对,应该和你想像中的一样多,你不也和我一样,身负过目不忘的本事嘛,那么从小在书上看到的东西就要比寻常人多得多。」 凤钰冷声道:「什么叫我和你一样,分明是你和我一样。」 「管他哦!」离生不在乎地道:「反正我们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谁像谁不重要。」 他这话说得似乎还很大气,仿佛是在抬举凤钰一般,凤钰一时间倒有些哭笑不得。
第1509章 再次有孕(5) 离生伸手摸了摸凤钰的浓眉道:「不过,你长得是真的挺好看的,当我的父王也是合格的。」 凤钰将他的爪子拉下来轻喝道:「没大没小!」 「别跟我讲父子伦常的规矩!」离生扁着嘴道:「我总觉得古人传下来的那些规矩其实挺影响父子感情的交流,我出生的时候你不在我的身边,所以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一般父子那么亲近,我心里的父亲是东明太子任梓舟,你虽然很好,但是我却再也不能把你当成是我的父亲,更想把你当成是我的朋友。」 凤钰听到他这句话只差没吐血,他却已经楼着凤钰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嗯,我已经把你当成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了,以后你可不许欺负我!」 凤钰将他放在一旁的石凳上道:「你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理论?」 「娘亲教我的啊!」离生一本正经地道:「娘亲说了,人和人之间有很多种相处方式,不是每种相处方式都适合于每个人,有的人註定只能是敌人,有的人註定是这一生的朋友,有的人註定是父子,而有的人其实做朋友比做恋人合适,有的人则是做朋友比做父子合适。」 凤钰想了想,这种想法从鱼安安的嘴里说出来真的一点都不奇怪,她一直都有很奇怪的理论,那是专属于她的那个世界的。 离生歪着头看着他道:「你也不用难过,我虽然心里把你当朋友,但是我以后还是会叫你父王的。」 凤钰此时已经不知道是该谢他还是该揍他了,偏他此时还摆出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那模样赫然是在告诉他「快来谢我,这是我对你的恩典!」 凤钰给了他一记暴栗道:「没大没小,你娘亲以前真的是太宠着你了,再这么宠下去,只怕你以后就得无法无天了。」 离生抱着头嘻嘻一笑道:「你放心好了,这是我们的小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也不许告诉娘亲!」 他说完一熘烟的跑了,腿虽然短却跑得极快。 凤钰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的笑意浓了些,他这个儿子似乎真的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 亏他方才看到离生滚在地上的时候还为离生心疼,只怕这熊孩子根本就是睡在那里等他起来,然后对他说这么一堆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 离生离开之后,心里其实是有些小得瑟的,他早就想喊凤钰为父王了,只是又因为之前他曾在凤钰的面前说过狠话,说是死也不会认凤钰这个父亲。 如今他这般说到底是在给他自己找台阶下,他叫凤钰父王,但是却告诉凤钰两人是朋友,但是其实在他的心里是早就把凤钰当成是父亲了。 离生虽然觉得凤钰很兇,很不好接近,但是他这段时间跟凤钰生活在一起,是真的很有安全感。 他也就明白当初鱼安安为何要选凤钰了,和他在一起真的让人很安心,凤钰总用他的法子在保护他。
第1510章 再次有孕(6) 只是凤钰并不知道离生如今对他的评价已经如此之高了,他还在想着离生对他说的那句话,把他当做是朋友,他这一生没什么朋友,他不是太清楚那到底是哪种感觉,但是眼下离生对他比起以往来不知道要亲近多少,这对他而言也就足够了。 鱼安安起来之后,他将这事对鱼安安说了,言语间似乎还有些烦恼,鱼安安的眼睛却亮了,轻笑道:「离生这是发自内心把你当成是他的父亲了,这是一件好事。」 凤钰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她轻笑道:「你傻啊,如果是父子的话,他的心事是肯定不会告诉你的,在你年少的时候,你的那些心事你肯定会告诉你的朋友而不是父母……」 她说到这里想起他算是自幼丧父丧母,这些感觉他怕是体会不到,于是她轻咳一声道:「总而言之,离生是完全接受你了,往后他应该会跟你说些心事,你往后不可再向以前一样摆足父亲的谱,动不动就训斥他,他做错了,管教是肯定的,但是他若是做对了,你就该表扬他,他聪明又敏感,只要你真心待他,那么他就一定会真心待你。」 凤钰的眸光温和了些,低低地道:「离生是真的和寻常的孩子不一样。」 「那是。」鱼安安笑道:「他是我们的孩子啊,自然和寻常孩子不同。等往后我们再有孩子的时候,也得好好疼他,他也绝对会成为一个极好的兄长。」 凤钰听到她这话似乎还有其他的意思,便问道:「再有孩子?安安,这段日子我们也挺努力的,怎么你的肚子一直没见什么动静?」 鱼安安听他把话说得露骨,面色微红,伸手轻抚着小腹,轻声道:「谁说没动静?」 凤钰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大喜道:「你又怀上呢?」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道:「是啊,才一个月多一点,我之前也不是太肯定,如今脉像是越来越明显了,我也便能确定下来了。」 凤钰的眼里满是喜悦,她轻笑道:「我原本也没有太在意,这几日总觉得没精神懒得紧,以为是自己哪里不舒服,没料到是又有了。」 她心里是真心高兴的,之前知道有离生的时候,是她这一生最为痛苦的时候,如今情况已经完全不同,有凤钰陪在身边,就算梦州如今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但是她却不怕。 凤钰笑得嘴角只差没咧到耳朵根,他伸手去摸鱼安安的肚子,见她的腹部平平,他便问了句傻话:「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鱼安安笑道:「一般要到四个月的样子才能显怀,眼下才一个多月哪里能看得出什么来?」 凤钰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安安,你怀离生的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眼下这个孩子我一定要加倍照顾好你,要对你更好一些。」 鱼安安轻轻点了一下头,凤钰又道:「至于孩子的名字,我也已经想好了,不论男女,都叫归期。」
第1511章 君之归期(1) 「归期?」鱼安安愣了一下,这名字有些怪。 凤钰轻声道:「离生是分离后生的,所以叫离生,而归期是你回到我身边之后生的,那自然就要叫归期了。」 其实在他心里对归期的这个名字的理解是离开的妻子归来,归期归妻,只是这话他觉得没有必要说得那么透。 鱼安安的眼圈微微一红,她伸手轻轻抱着他道:「好。」 凤钰的眼睛微微一弯,将她抱得紧了些,轻附在她的耳边道:「无论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但是我希望能是女孩,然后就可以好好宠着她。」 鱼安安轻笑道:「是不是觉得离生太皮呢?」 「离生太聪明了。」凤钰轻声道:「太过聪明的孩子长大后都会比较辛苦,所以我希望我的孩子笨一点,这样就能更加快乐幸福。」 鱼安安问道:「这是你的经验吗?」 凤钰点头道:「是啊,记得太多的事情,很多人是会委羡慕,但是等真正拥有这一项能力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挺痛苦的。」 鱼安安之前听凤钰说的时候就有此感触,却不如这一次这么深,在看到小离生的时候,她这方面的感触就深了不少,她轻声道:「也是,所以我们下个孩子还是笨一点比较好。」 两人说到这里相视一笑,这天底下的父母哪个不是盼着自己的孩子聪明一点,可是他们倒好,都盼着自己的孩子笨上一点。 凤钰的额头轻抵着鱼安安的额头,眼里的笑意漫了出来,他觉得此时的他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子。 因为有孕的关系,鱼安安近来精神都不是太好,她没有太多孕期的反应,至少没有在怀离生时那么大的反应,不会吃什么吐什么,但是她却格外嗜睡,每天都睡得有些昏沉。 凤钰又因为她有孕在身,对她格外的关心,是真正的无微不至,平素不管她要做什么,凤钰都格外的小心,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因为有凤钰的吩咐,府里的下人们自然也就格外的关心,她基本不管想要做什么事情都有人想要代劳。 鱼安安初时觉得还挺好玩,她这是超熊猫的待遇啊,简直不要太好! 只是弄了两日之后,她的新鲜劲也就过了,便觉得她就像个瓷宝宝,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她走几步路有人担心她会摔到,便有人过来扶她,她喝口水浣溪还会替她试一下水温,水热了怕烫着,水凉了怕凉到她,这些小事都如此了,其他的事情自不用说了。 上街?不行!人太多了,怕别人撞到她,也怕累到她。 游玩?开玩笑,那些景点都要爬山,小心动了胎气。 跟着庄离做机括?还是歇着吧,机括多危险,万一伤到她怎么办? 到第三日的时候,鱼安安也烦了,她不过是刚刚有孕罢了,前三个月虽然会出现胎像不稳的事情,但是她现在很稳啊,很稳! 她动手给自己倒水的时候,浣溪忙过来为她倒。
第1512章 君之归期(2) 鱼安安很是无奈,她只是怀孕而已,又不是没手没脚,倒是浣溪一边倒水一边道:「这水壶挺重的,王妃还是不要碰了,万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鱼安安嘆道:「妹纸,这个水壶只有区区几斤,我要拎个水壶就动了胎气,我得多弱啊!」 「这是王爷担心王妃。」其实浣溪也觉得凤钰太过小心了些,她虽然听说女人怀孩子辛苦,但是也觉得没有那么娇气。 鱼安安有些无奈地道:「我知道是他在担心我,但是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头猪,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这才几日的光景,我就胖了一大圈。」 「胖一点好。」浣溪抿着嘴道:「王妃就是太瘦了,长胖一些比较好。」 鱼安安想哭:「我是大夫,我清楚的知道这些,虽然说是胖一些好,但是也不能太胖了啊!按我速度长下去,孩子还没出生,我已经胖得不轻动了。」 她决定这事要跟凤钰沟通沟通,否则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成猪! 且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若是太胖的话,反而不利于生产,孩子过大的话也不好生,在这个生孩子就要从鬼门关走一趟的世界,她觉得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浣溪满脸羡慕地道:「王爷对王妃真好,这世上不会有比他更好的男子了。」 鱼安安笑着问道:「铁知宵呢?他不好吗?」 浣溪的脸顿时就红了:「王妃太坏了,竟打趣我,不跟你说了!」 「先别急着走。」鱼安安笑着道:「你和铁知宵的婚期也许下一段日子了,这几****也闲得紧,便替你们将婚事操办了好了,左右他也是住在王府里,你们成了亲也还在王府里,和现在也没有什么不一样,而往后你要去见他也不用再避着人了,他也不用再偷偷把你约进竹林了。」 前日王府侍卫听到竹林里有动静,因近来梦州一直不是很太平,王府里也出了几回乱子,所以侍卫们都格外的小心,一听到动静还以为是有人潜进王认意图不轨,于是便围了过去,不想正好见到铁知宵光着膀子和浣溪站在一起。 虽然事后证明当时是铁知宵的衣服破了,浣溪又刚好带着针线为他缝衣服,两人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是孤男寡女同在王府最僻静的竹林里,这事原本就会让人浮想联翩,当时就在王府里传为笑谈。 因为这事,浣溪这几日一直避着铁知宵,此时鱼安安提及这件事情,浣溪的脸顿时更红了起来:「王妃是坏人!」 她话是这么说,但是终究没有再跑出去,而是红着脸低着头站在那里。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的笑意浓了些却用很板正的声音道:「是嘛,我既然这么坏,不如将你许给其他人如何?江将军也还没有娶妻,岑寂也不错,还有那曲听风,最近好像也改了心性,没再去外面眠花宿柳了。」 浣溪的脸剎那间就白了,一抬头看见鱼安安那双打趣的眼睛,她顿时明白鱼安安在逗她玩,她轻声道:「王妃!」
第1513章 君之归期(3) 浣溪的语气里就满是撒娇的味道了,鱼安安不说话,只是笑看着她,她终是轻声道:「他们哪里有铁知宵好!」 鱼安安笑出了声:「嗯,所以嘛,在你的心里,你的铁将军比什么人都好,你这心思我懂了,你陪我出去走走,我们去採买一些大婚用的东西。」 浣溪又急了:「王妃有孕在身,王爷说了,你不能上街,我和铁知宵成亲所用的东西我们自己准备便是。」 鱼安安坏坏地看了她一眼道:「可是我觉得铁知宵不太适合你,要不你嫁给曲听风吧!」 浣溪跟在鱼安安身边多年,知她的性子,更明白她今日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让她陪她出去走走,她扁了一下嘴道:「王妃真是太坏了,你要上街可以,但是不能走远,得将侍卫全部带上,然后也不许往人多的地方挤。」 鱼安安感嘆道:「果然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我的丫环竟还管起我来了!」 浣溪纠正道:「王妃,这两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鱼安安摊了一下手道:「看不出我家浣溪还如此博学多才,竟还能指出我的错误来了,看来这些年来铁知宵教了你不少东西啊!」 浣溪扁着嘴道:「王妃不过就是想出趟门嘛,不让你出门的是王爷,你此时却在欺负我!王妃真的是越来越坏了!」 「是啊,我就是越来越坏了!」鱼安安的嘴角微勾道:「我就是说服不了王爷只能来欺负你了!」 凤钰平时是宠她宠到了极致,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却根本就不听她的,她这几日也没少在他的面前软磨硬泡,但是却愣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正是因为如此,鱼安安才从浣溪着手。 浣溪虽然是她的丫环,但是她不在王府的这五年,王府里的内务都最浣溪和宝儿并管家三人在打点,从某种程度来讲,浣溪在王府下人的眼里是说得上话的,所以有浣溪做掩护,要出一趟王府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宝儿听到两人的计划后轻嘆了一口气,王爷想要管王妃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王妃这性子也就不是那种能安安份份坐在那里的人。 主僕三人准备好要出门的时候,离生蹦蹦跳跳地来了,他一来看到鱼安安的样子,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娘亲要出去吗?带上我,带上我!」 以前凤钰是允许鱼安安出门的,当时离生也缠过鱼安安几回,都被鱼安安拍了回去,如今鱼安安也被凤钰下令不能随意出门了,这样出去便算是偷熘。 鱼安安板着脸喝斥道:「小孩子家家,好生呆在家里便是,哪都不许乱跑,我只是到前院看看,有客人过来,我去接待一下。」 「娘亲又在骗人了!」离生鄙视道:「去前院用得着套马车?去前院见客人穿这么低调就不怕失了王妃的仪度?去前院需要准备篮子等物?」 鱼安安被他连着问了几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生个孩子太聪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第1514章 君之归期(4) 离生又鄙视地道:「之前娘亲在教我的时候说过,做人要诚实不能撒谎,娘亲却当着我的面撒谎,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 鱼安安抚额,对他招了招手,他忙凑了过去,她拎着他的耳朵道:「要跟我出去可以,如果你父王发现问起来的话,你就得说是你想出去,我不放心你才带你出去的,知道吗?」 离生瞪大眼睛看着她道:「娘亲,你现在出去肯定会被父王发现的,你把亲生儿子推出去当挡箭牌会不会太过份了些?我是你亲儿子啊!」 鱼安安笑眯眯地道:「每个人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时,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或者是交换,或者是冒险,或者是承担应尽的责任,这事也是你的选择,要不要去随你的便。」 离生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后道:「娘亲,你真的是太狡猾了!成,这黑锅我背了!」 鱼安安其实是想用这事把离生吓得乖乖呆在家里,毕竟以她的观察离生也是蛮怕凤钰的,至少表面上如此,如今看来,离生怕凤钰只怕也只是假怕。 鱼安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轻嘆了一口气,这孩子也真是人精,她的话已经说出了口,此时也不可能不带着他了。 浣溪在旁捂着嘴轻笑,小世子威武! 离生一听说现在能出门,他兴奋的不行,要知道自从到了梦州之后他就没有出去过,所以他比起鱼安安来还要兴奋不好。 也是鱼安安出门时再在交待他不能随意乱走,要跟在她的身边,只怕他早就撒丫子跑得不见踪影了。 就算如此,离生睁着一双大眼睛,东边看看西边看看,那模样显得是那么的激动,看到好玩的东西,就买买买! 好在鱼安安这一次本来也就是打着买东西的口号出来的,所以身边的银子带得也是够够的,她看到离生的样子想着他前段日子病得不轻的模样,想着就宠他这一回吧,由得他去买。 没一会功夫,马车里已经塞了不少的东西,因为要替浣溪和铁知宵准备大婚的东西,而大婚要用的东西大多都是红色的,离生又偏好红色,于是马车里装了一马车红色的东西,有红纸,红缎,红绸,红烛等一系列大红的东西,看着当真是喜庆得紧。 鱼安安初时还想乖乖的坐在马车上,而后看到离生买得开心,她便也放开了,直接就下了马车,浣溪少不得要阻止一二,鱼安安便将她个大夫的事情搬了出来,然后又是一副威逼恐吓,浣溪见拦不住便由得她去。 鱼安安对自己的身体最清楚,这样走几步路对她的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于是兴致也颇高。 她之前天天能出府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但是这才关了几天她就坐不住了,她便觉得果然人是越不让做什么就越想要做什么。 鱼安安想着浣溪之前最是喜欢锦宁记的胭脂水粉,她便想去买一套送给浣溪,恰好锦宁记离她所在的位置很近,她便带着离生走了过去。
第1515章 君之归期(5) 众侍卫原本一直都跟在鱼安安和离生的身边,只是两人一边买这个一会买那个,一会这里看看,一会那里摸摸,把一众侍卫也折腾的够呛。 而梦州城里其实这段日子一直都很是太平,这一路来也没有见到什么危险,众侍卫跟的也就没有那么紧了,此时都在店外侯着。 鱼安安才挑好一盒胭脂,一双手从斜刺里伸了出来,直接就挑起她的下巴,她一愣,抬头一看,便看见了一张长得还不错的脸,只是那张脸上却有一双色眯眯的眼睛,那人在看到她清楚她的长相后,眼里满是惊艷。 那人嘆道:「早前就听说梦州多美人,我这一路行来却没看见几个,如今看到姑娘你,才知道这梦州产美人的话可不假,姑娘当真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啊!」 大梦州,女子成亲之后头髮是要挽起来的,她今日出门的时候嫌挽头髮太麻烦,所以就直接出来了,这男子见她未挽发,以为她是未出阁的少女。 他说完还欲伸手来摸鱼安安的脸,却她一手拂开,她的眉头微皱,她这算是被调戏了吗? 她想起小说里那些狗血的调戏戏码,心里有些鄙视,这货该不会是哪个不长眼的纨绔子弟吧? 她冷冷地道:「滚!」 她居高位已久,自有一股属于她的气势,这般把脸一板,端的有些气势逼人。 那人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先是一愣,继而一笑道:「姑娘出身不低吧?这性子还真是刚烈,我好生喜欢了!」 到此时,鱼安安终是确定她被人调戏了,她冷冷一笑还未说话,那人已经开口道:「我虽然和姑娘才初次见面,但是却对姑娘一见如故,不知姑娘许人了没有?若是没有许人的话,我今日便上门提亲,如何?」 那人说完将手里的扇子打开,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来,再顺便将他腰间挂了一堆的金银等物露了出来。 鱼安安这才发现他头上束着金冠,那金冠看起来极重极大,占了他半个脑袋,足有好几斤重,也不知道他顶着脖子酸不酸,他身上的衣服料子倒是极好,是时下最为昂贵的碧雪丝,寸丝寸金,最重要的是就算是有银子也很难买到,最难得的是他的腰间挂了好几块玉佩,那些玉佩都嵌了金丝银边,看起来花里胡哨。 他见鱼安安在打量他,他心里得意的味道路更浓,他自认为他模样出众,家世出众,此时更露了富,但凡是个女子都会喜欢他。 鱼安安冷冷一笑道:「你头上戴的是砣屎吗?」 那人脸上的笑容一僵,那金冠的造型很是独特,鱼安安不说还不觉得如何,她一说,那人便也觉得那金冠的形状好像是有些像砣屎了。 鱼安安缓缓地道:「我是蛮佩服公子的,戴砣屎出门也就算了,竟还想凭着这砣屎就想要调戏正经人家的姑娘,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底气?」 那人还未说话,他身后的侍从怒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家公子无理!」
第1516章 君之归期(6) 另一个侍从则道:「我家公子能看得上你,那是你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这边闹将起来,已经惊动了鱼安安外面守着的侍卫,她轻摆了一下手让他们不要过来,因为这间胭脂铺的店面着实不大,此时这些人一进来里面就已经站满了,那些侍卫往里挤并不好挤,若是那人的侍卫动手的话,她反而容易受伤。 鱼安安扫了那人一眼道:「依我看是你祖上有你这么一个纨绔子弟怕是气得冒烟吧!」 那人平素从来就没有被人拒绝过,此时听到她这番话脸也拉不下来,当下扇了扇扇子道:「你这姑娘长得美是美,这脾气实在是不好,不过美人有几分脾气倒也是可以容忍的,左右今日遇上就是缘份,你也不用回家告诉你的父母了,今日便跟要公子走吧!」 他这话一说出来那便是要直接掳人了,鱼安安心里对他更加好奇了,这是哪个奇葩教的儿子,竟长了这么一副熊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钰王妃! 他身后的两个侍卫待他的话一说完就来抢人,鱼安安逛个街自然不会带着毒药,但是却还带了银针,在两人侍卫凑过来的时候她手里的银针就出了手,直接就扎在两人的手臂上,他们立即就觉得手臂不是自己的,重得根本就抬不起来。 与此同时,离生已经钻了过来,小傢伙的身手不错,他身形暴起,直接就踢在那两个侍卫的脸上,将两人踢退了数步,鱼安安的侍卫立即就抢了过来,将两人拿下。 一众侍卫都是王府侍卫的精英,此时已将胭脂店团团围住,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那人。 情形陡变,那人也愣了一下,他之前其实也看到外面的这些侍卫了,却没料到那些侍卫竟全是鱼安安的人。 离生冷笑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娘亲的主意?」 「娘亲?」那人皱着眉头看着离生道:「她不是你姐姐吗?」 鱼安安也蛮佩服那人的,在这种他明显吃亏的情况下,关注点竟还那么奇特。 她不知道的是,她如今虽然已经二十了,但是因为她平素极注重保养,所以皮肤极好,看着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差不多,母子二人站在一起,还真像是一对姐弟。 离生哈哈大笑道:「姐姐?娘亲,有人夸你年轻咧!」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他嘻嘻一笑。 那人看了看离生又看了看鱼安安,眼里满是惊奇,他却又说了一句让鱼安安无语的话:「原来你拒绝我是因为你已经成了亲配不上我,你放心好了,你是我见过的女子中最为美貌的一个,我不和你一般计较,就算是你已经成了亲生了孩子,我也不嫌弃你。」 鱼安安觉得他的脑袋一定被门轧了,他这是得有多大的自信,认为他是万人迷?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想嫁给他? 她心里对那人也厌恶到了极点,当下冷声吩咐道:「揍他,揍到他爹娘都认不出他来为止!」
第1517章 太子好色(1) 鱼安安的话一说完,离生和一众侍卫同时出了手,直接往那人的脸上打。 「喂,你们动手归动手,不要打脸啊!」那人抱着脑袋大声喊道。 他不这么喊还好,这么一喊,所有的拳头都往他的脸上打,只片刻,他便被打成了猪头。 他的两个侍卫又惊又怒,大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家公子,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这种话鱼安安听着觉得实在是白痴,那些出去外面惹事生非的公子哥被打回去的时候,这句话简直是必说的台词,只是在这梦州的地界,鱼安安实不知道还有哪位大人的公子敢欺到她的头上来。 她的眸光微敛,笑眯眯地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位公子是谁,但是不管他是谁,敢当众调戏良家女子,这事告到哪里去我都不怕。」 两个侍卫被鱼安安的侍卫架着,原本想唬上唬,至少能让他们不要再对他家主子下手,可是鱼安安的这些侍卫一个个就如同勐虎下山,动作就不带停的。 他们真怀疑再这么打下去他家主子怕是会被人打死在这里! 他们眼见得他家主子初时还能痛唿出声,到此时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他们也不由得急了:「他是南贵的太子殿下,奉国主之命来的梦州!」 鱼安安一听眸光深了些,南贵的太子?要不要这么巧啊?该不会是骗子吧?至少她近来就没听凤钰说南贵的太子要来梦州。 最重要的是,如今梦州和南贵的关系自秦怡然死后,好像就不是太好,南贵的太子怎么可能这般傻乎乎的就跑到梦州来? 她冷声道:「南贵的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又岂会做出调戏良家女子的事情来?我瞧着你们十之**是骗子,来人,把这骗子往死里揍!」 两个侍卫大急道:「我们真是的南贵皇族的侍卫,不是什么骗子,你若是不信的话,我们身上有令牌!」 鱼安安的侍卫从那两个侍卫的身上搜出了两块令牌,上面的文字不是梦州的文字,还真是南贵的文字,她的眉毛一挑,她的运气不要这么好吧?逛个街买盒胭脂还能撞上南贵潜伏到梦州的南贵太子? 她的手轻轻一摆,众侍卫会意让开了些,她伸手拉下那人系在腰间的一块玉佩,细细一看,上面雕着南贵的图腾跳蛙。 只是光有这些依旧说明不了那人的身份,她站在那里又看了那人一眼,此时他已经被打得气息奄奄。 有巡城的士兵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鱼安安和凤钰回来的那日,那士兵曾去接过两人,所以认得鱼安安,立即站得笔直,行了个礼道:「见过王妃!」 这一次那人带来的那两个侍卫也傻了眼,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子竟是名扬天下的钰王妃! 也是,只有她才敢当街打人,才会在他们报出身份后如此淡定。 只是如此一来,事情就大条了,他们要脱身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1518章 太子好色(2) 他们心里也有些无奈,他家太子的眼光也太好了,随便调戏个人,竟还调戏到了钰王妃的身上,真是运气暴表! 鱼安安原本想把人打一顿就算了,她可不想偷熘出门就被凤钰抓个正着,只是那人若是南贵太子的话,这事就大了,此时巡城的侍卫都过来了,不管那人是不是南贵的太子都得查一查了。 于是她轻点了一下头道:「此人自称南贵太子,你将他带进府尹衙门查个究竟,若他是骗子的话就直接打杀了吧!」 那士兵立即就应了下来,谁不知道钰王对王妃宠得紧,只要办好了王妃交待的差事,以后升官发财那还不是小意思!所以他办起这事来也格外的认真。 那人被拉起来的时候已经如死狗一般了,他此时身份不明,但是就冲着他调戏鱼安安的事情,这事就不能便宜了他,于是他才站起来就被离生往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直踹得他想吐血。 巡城士兵把那人带走时,那人醒了,看着鱼安安道:「美人,你迟早是我的!」 这一次巡城士兵都知道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极度鄙视那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打他家王妃的主意,一会定让你生不如死! 鱼安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而她的身份此时也不宜再呆在这里,于是她交待了几句直接就带着离生熘了。 因事涉鱼安安,再加上南贵太子极敏感的身份,这件事情终究是惊动了凤钰。 凤钰在听得邵先生说起这件事情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当即命人彻查那人的身份,然后他直接就回了王府。 今日鱼安安和离生都知道闯了祸,所以母子二人难得无比乖顺,凤钰回来的时候,鱼安安正带着离生在捏小面人,不时说上几句笑。 凤钰看到两人的样子倒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鱼安安看见他回来,笑着道:「凤钰,你看,这个面人捏得怎么样?是这个好看还是这个好看?」 凤钰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被看得有些发虚,不由得讪讪一笑,他这才去看她手里的两个面人,他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那面人捏的如果还是人的话,那一定是长崎形了的人,他冷声道:「真丑!」 离生在旁问道:「是这个丑还是那个丑?」 他说完晃了晃手里的另一个小面人,凤钰看了一眼,眼角不由得抽了抽:「果然是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这个评语让母子两人都心虚了一下,凤钰又道:「不过这两个泥人再丑,都比不过某些跳樑小丑,凤离生,去抄一百遍弟子规。」 离生立即苦了一张脸,以前鱼安安罚他的时候还是十遍十遍往上加,到了凤钰这里倒好,起步就是一百遍,他可不敢跟他这个不近人情的亲爹求情,其结果只怕比对上鱼安安还要惨上十分,于是他乖乖地应了一声,就乖乖的出去了,只是他在出去的时候给了鱼安安一记「娘亲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第1519章 太子好色(3) 鱼安安看到离生的小眼神有些哭笑不得,当下轻抿了一下唇,难得温柔地问道:「我让厨房做了些点心,你饿不饿?饿的话我让他们端进来。」 她说完也准备开遛,却被凤钰一把抓住,她见他一脸不快的样子决定先发飈:「我今日是出门了,但是那又怎样?我们之前就说好的,你不限制我的自由,我要做什么都可以,眼下不过是刚刚有孕你就这也不许,那也不让,凤钰,你是不是想借着我有孕的事情欺负我?」 凤钰对她还是极为了解的,听到她这话眉毛一挑道:「怎么?心虚呢?要先发制人呢?」 「谁敢对你行先发制人这一招?」鱼安安闷闷地道:「我只是觉得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才会摊上你这么一个讲道理的相公。」 凤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再骂我一顿?」 鱼安安是有这个打算,但是此时被他说穿这一招也就不管用了,当下轻哼一声不理他。 凤钰嘆了口气道:「安安,你也这么大人了,还跟着离生一般胡闹!你明知道我不让你上街是让你好好养胎,你倒好,有了身孕却还是个坐不住的。」 「你都知道我是个坐不住的,还给我定那么多的条条框框,真的是太讨厌了!」鱼安安有些不高兴地道。 凤钰有些无奈地道:「我只是想要照顾好你,眼下梦州事多,我又不能时刻陪在你的身边,心里担心得紧,虽然我们如今已经有离生了,但是你怀他的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又听人说女子怀孕的前三个月要格外注意,我自然也就会担心一些。」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鱼安安轻笑道:「你看,我上一趟街回来之后神清气爽,一点损伤都没有,你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了,还有,女子有孕的时候需要有良好的心情,你可不许惹我生气!」 凤钰有些啼笑皆非,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道:「我知道你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自然不会惹我生气,但是我也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这样的鱼安安凤钰从来就没有招架之力,他嘆道:「罢了,往后由得你去吧!」 鱼安安的眼里立即满是笑意,问道:「那人该不会真的是南贵的太子吧?」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他的身份。」凤钰一提起这事眼里就有着几分不快:「只是不管他是不是南贵的太子,他都休想活着离开梦州。」 连鱼安安都敢调戏,真的是活腻了! 其实凤钰早前就收到探子传来的消息,说是南贵太子你南贵帝巡游南贵,前段时间到了南贵和梦州交界的地方就失去了踪迹,对外宣称是还在行辕之中,但是凤钰的人到那里去查探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而南贵太子好色之事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结合他的行事,以及在他身上搜到的东西,凤钰已经能确定他就是南贵的太子。
第1520章 太子好色(4) 但是如果凤钰说他不是,他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南贵太子的话,那么凤钰就能将他扣押到南贵那边的确认书到达后再做安排。 而能证明他身份的玉佩已经被鱼安安顺手牵羊给牵走了。 南贵太子落在凤钰的手里,杀是不能杀的,但是他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太好过。 此时南贵太子南凌飞心里其实是崩溃的,他觉得他也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才会在路上随便调戏一个女子竟就是钰王妃。 他之所以会来梦州,其实是因为他听说梦州美女如云,于是他便打着查看梦州地形的藉口来了,其实为的不过是找几个美貌的女子回南贵。 他虽然好色,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堪,这一路过来,其实他已经细细地观察过梦州的地形,更打听到了凤钰布军的一些细节,在他的心里,战备已经做好了。 他原本打算是办完正事之后就回南贵,昨日他的正事已经办完,所以他打算回去了,只是想着梦州城里繁华无双,他的美人还没有着落,所以就进城来看看,这一看就看见了鱼安安。 他心里郁闷的想吐血,这光景,倒有些像是他自己一头撞进凤钰的手里。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却那么兇悍,明明看着还像个处子,却已经是五岁孩子的娘了,这落差实在是太大。 他好不容易寻到机会想装一回纨绔子弟,然后将人掳走,没料却装成了人人喊打的大尾巴狼。 南凌飞还是第一次下狱,这梦州的大狱蹲起来的滋味不会比其他地方的好,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会变成阶下囚。 他原本是不愿意暴光他的身份,但是如果不暴光的话依着凤钰那护妻狂魔的行事风格只怕会将他剁了,可是说出来之后他虽然能保住性命,但是要从凤钰的手里逃走,那就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 南凌飞此时头上的伤还发作的厉害,整个脸又紫又肿,看起来实在是狼狈不堪,他伸手按了一下眉心,却忘了脸上有伤,这一按直把他按得痛得要命,忙撒了手。 「殿下,现在怎么办?」侍卫陈诚问道,太子殿下落入凤钰的手里,就算这一次太子殿下能想办法回国,以后他也没有好果子吃,但是现在被关在梦州的大牢里,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南凌飞烦躁地道。 陈诚不敢再说话,连抱怨都不敢,至少明面上不敢,可是他心里对南凌飞其实是无比鄙视的,鱼安安昨日虽然着的是一身的便装,但是气质明显和寻常女子不同,他竟也敢上前去调戏,他当梦州是南贵的都城吗? 另一个侍卫担心地道:「也不知钰王会不会杀了我们。」 「他不会。」南凌飞有些笃定地道:「在他看来,我活着比死了更有利用价值。」 他是南贵皇后唯一的嫡子,南贵皇后的母族是南贵的第一大族,地位非比寻常。
第1521章 太子好色(5) 正因为如此,南凌飞的太子之位没有任何一个皇子能撼动。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也更有利用价值,在南凌飞看来,只以凤钰不傻,就应该知道拿他谈条件,他现在只盼着母后能顶得住巨大的压力,把他要回南贵。 陈诚轻声道:「四皇子一直不太安份,也不知这一次会不会趁机生事。」 这事南凌飞也担心,但是眼下明显不是担心这件事情的时候,因为担心根本就没有用。 主僕几人正在商量着,牢门打开,一个看起来颇为文弱的书生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斜着眼睛对衙差道:「我来就是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傻缺竟敢去调戏王妃。」 「是,曲大人你慢慢看。」牢头点头哈腰地道。 曲听风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朝南凌飞看了过来,南凌飞对于凤钰身边的人也是有所了解的,凤钰身边只有一个姓曲的,他也听说过曲听风的传闻,细算起来,两人还是同道中人,好色的同道中人。 曲听风看了南凌飞一眼,「啧啧」了两声:「我当是怎么一个杰出的人物,原来是这么个丑八怪!」 南凌飞的眉头微皱,曲听风又道:「我还听说你自称是南贵的太子,南贵是没人了吗?选你这么个傻叉做太子?」 南凌飞此时虽然是阶下囚,却觉得输人也不能输场,于是冷声道:「钰王呢?我要见钰王!」 「王爷身份何等尊贵,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曲听风冷笑道。 南凌飞的眉头皱了起来,将他的气势摆了出来:「我是南贵的太子,我要求见钰王!我相信只要钰王见了我,就会相信我的话!」 「你倒挺自信。」曲听风嘻嘻一笑道:「但是你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你凭什么见王爷?」 他说到这里眼睛一斜,眼底冒出了几分杀意:「连南贵的太子也敢冒充,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上刑!」 他的话一说完,便走进来几个衙差,拉着南凌飞去了刑房,陈诚等两个侍卫大惊道:「放开太子殿下!」 「还太子殿下,失心疯了吧!」曲听风抬起一脚将陈诚踢飞:「南贵的太子若是这种不开眼的蠢货,南贵也该亡国了,也不知你们哪里来的自信,到此时还能这样演戏,我先给他上刑,就不信你们不说出你们的真实来歷!」 南凌飞被拉到了刑架上,他看到四周一熘烟带血的刑具,他先打了个冷战,曲听风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心里想笑,而这全武行既然开唱了,那么就要认真的唱下去。 甩一下鞭子,摆弄一个铬铁,把玩着铁勾,哪一样都看得南凌飞心惊肉跳。 曲听风也是个坏的,笑着问道:「蠢货,想先试哪一样,或者是一样一样的来?」 南凌飞怒道:「我是南贵的太子,你敢!」 曲听风哈哈大笑道:「还装,行,那你就接着装吧,不如我们先试一下铬铁。」 他拿起来往南凌飞的胸口烫去。
第1522章 太子好色(6) 南凌风惨叫一声,铬铁拿开时,南凌飞也晕了过去,他的胸口留下「蠢货」两个字。 曲听风也没让人用水淋南凌飞,而是命人拿来几个鸡飞掸子,直接就挠起他的脚底板来,南凌飞被痒醒了,那样的痒意配着身上的剧痛,真真是生不如死。 曲听风笑着道:「你不招是吧,那以后我每天来给你上一次刑,包管让你天天舒爽无比。」 南凌飞原来以为他亮出身份后凤钰虽然不会放了他,但是至少不会折磨他,没料到在这事上,他是完全失算了。 他咬着牙道:「我真的是南贵的太子南凌飞,我有证据!」 曲听风之前就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此时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任何证据,此时笑着道:「我还有证扰证明我是玉皇大帝了,听你瞎吹,来人,继续挠他的脚底板,这样好了,每天先挠上他两个时辰,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免得他不老实。」 牢头当即便应了,曲听风是凤钰身边最得力的人,牢头平素见不到,此时有机会在他的面前做事,牢头自然会全力以赴,曲听风说要挠两个时辰,牢头就一息都不会少,然后再添上一个时辰。 于是南凌飞上午被挠一个时辰,下午再被挠一个时辰中,睡到半夜再被挠醒,那种滋味,已经不是**这个词能形容得了的,有时候牢头再加上一点私刑,反正曲听风交待了,不能打死人,但是也不能让他活得太痛快,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 南凌飞每天都被整的恨不得不要活在这个世上,牢头整人的花样每天都层不出穷。 其实凤钰治下相对太平,他又反对严刑逼供,所以牢里的那些刑具大部分是一年难得用一回,有些还从来就没有用过,眼下倒好,那些让人痛苦不堪,却又不会在身上留下太重伤口的刑具南凌飞每个都挨着试了一遍。 牢头平素大多数时候是闲着的,闲着没事就审一审南凌飞,他不管怎么审,都一口咬定自己是南贵的太子,因为他知道,这事要是否认了,他的死期怕也就到了。 南凌飞也是聪明人,被折腾的狠了便也是明白这中间的道道了,知道凤钰怕是早就信他是南贵的太子,否则早就弄死他了。 只是这事他知道归知道,却连凤钰一面都见不上,每天受的那些刑罚他还得受着,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度日如年,痛苦不堪! 南凌飞在心里把凤钰骂了千遍万遍,但是在这间地牢里,不管他用任何法子无不可能改变他的处境。 这种明知道这是个坑,他却还跳不出去的感觉真的是坏到了家! 而凤钰只要不露面,等到南贵那边送来确定他身份的文书时,凤钰就能推个干干净净,他这苦就算是白受了,连口头上找凤钰麻烦都不能。 南凌飞初时还想着鱼安安那绝色的容貌,被凤钰整得狠了之后他就再也不敢想了,自己也无比后悔当初为何手贱的要去摸鱼安安!
第1523章 风流皇帝(1) 南凌飞被关进地牢后,凤钰就已经命人将消息传回了南贵,南贵的皇族收到消息后,顿时乱成了一团,满朝上下对如何将南凌飞救出来展开了极为激烈的讨论。 初时,众人还以为这是凤钰的疑兵之计,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蠢到自投罗网落入凤钰的手里? 而后,边城太子行辕处发来了紧急信息,太子殿下真的不见了! 于是,南贵的朝堂乱成一片,太子殿下居然真的被凤钰给抓了,这事可就大条了! 满朝文武开始想对策,要怎么才能将他们的太子殿下给救回来? 而那些庶出的皇子们原本以为他们这一生都没有机会了,没料到突然冒出这么一件事情,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喜事,他们都开始摩拳擦掌想着怎么借凤钰的手把南凌飞给杀了。 一时间,朝堂上下分成几派,各有心事,南贵的朝堂因为南凌飞的被擒的消息可以说是弄得鸡飞狗跳。 南贵帝心里烦不胜烦,前朝大臣们在吵,回到后宫皇后又在那里哭,其他的妃嫔也各怀心事,这个说一句,那个说一句,最后,他终于怒了,对于南凌飞,他还是很看重的,一国的储君落入敌手,这是天大的耻辱,但是他素来宠爱南凌飞,也不可能不管,于是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太子救回来! 他的话是这么放出去了,下面的臣子们就开始急了。 要将南凌飞赎回来,那是谈何容易的事情? 打仗?凤钰本身就是战神,放眼天下,单凭一国之力的话没有哪个国家打得过他,所以南贵帝把话放出去时,徵招战帅时,原本叫得兇悍的武将,愣是没有一人出列。 任谁知道这仗不好打,再加上南凌飞在凤钰的手里,多少都有些投鼠忌器,于是,这仗就更加不好打了。 重金赎回?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赎得回?这事没有人心里有谱,毕竟凤钰的杀名天下皆知。 到最后,满朝上下议论了一回后都採取双管齐下的策略,一方面将兵马屯于梦州和南贵的边境,另一方面派出使臣到梦州去赎人。 南贵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北燕和大拓自然也就得到了消息,早前三国已经达成了同盟,算是有了共识,这一次南贵的太子突然被凤钰所擒,将他们的步伐全部打乱了,南贵投鼠忌器,在商议共同出兵时就有些推诿了。 太皇太后知道这个消息后,气得一把将茶盏摔倒在地,她怒道:「没用的东西,一国太子居然去做谍子做的事情,南贵离亡国也不远了!」 她身边的宫女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低头脑袋在那里。 太皇太后骂完之后知道此时就算她再发脾气也无济于事,只是她心里的烦闷却依旧,她毕竟年事已高,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这几年操心国事,对她身体的损耗也特别的大,白髮一日多过一日。
第1524章 风流皇帝(2) 年青稳重的女官为太皇太后倒了一盏茶,她浅抿一口后伸手按了按眉心,又问了一句:「沈星南有没有消息送过来?」 「今日刚收到他的消息,他说已经和鬼医联繫上,只等太皇太后一声命下,他就会採用奇兵对付钰王,至于奇兵是什么,他在信里并没有明说。」女官轻声道。 太皇太后的眉头微微一皱道:「他倒好,如今还学会卖关子了,不过不管他要用什么奇兵,你都嘱咐他千万要沉得住气,暂时不要暴露身份。」 女官应了一声,太皇太后心里微松,当初将沈星南安插在梦州,如今看来,真的是一枚极好的棋子,有他在那边做内应,她能省下不少的心。 只是如今大拓也不太平,北疆那边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已经恢復了不少的战力,更已扣关几次,朝中的大军勉力支撑,也不知还能撑得了几时。 朝中的事情,若非她在支撑,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情来,太后不省心,如今的大拓帝也不省心,他虽然比在做太子的时候强上不少,但是近来却染上了一个坏毛病,那就是好色。 一国的皇帝好色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后宫多纳一些妃子就好,可是如今的大拓帝却不然,他喜欢年纪比他大一点的女人,最喜欢已经为人妻的女子。 前几日祭典的时候小大拓帝看上了兵部尚书的新娶的续弦夫人,用了点手段将他的夫人弄到了手,兵部尚书知道这件事情后,气得只差没找小皇帝拼命,只是皇权在上,这种事情又是天大的丑事,太皇太后出面周旋,这事才算是压了下来。 而好色的小皇帝今年也不过十五罢了,这么点的年纪就如此好色,绝非好事。 太皇太后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大拓的江山若是由得小皇帝乱来,迟早会出大事。 她心里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打算,只是她知道一国的君主牵扯太大,一个处理不好,就会酿成大祸。 太皇太后终究是上了年纪的人,将这些事情想一番后也觉得头痛,再加上昨夜未睡好,她此时的精神已经不太好了,却又了无睡意,这般撑在这里,实在是难受至极。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匆匆跑了进来,大声喊道:「太皇太后,不好了!」 太皇太后没好气地道:「还有没有一点礼仪呢?哀家还没有死了,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进来的是她宫里的掌事太监,平素处事是极为稳妥的,他此时这般慌乱只怕是有大事发生。 掌事太监见太皇太后动怒,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太皇太后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太皇太后的话,皇上他……他……」掌事太监的脸胀得通红,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用词。 太皇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脸的不悦,掌事太监只得道:「皇上今日微服出宫了,去了左相的府上,他将左相支开后,将左相新纳的小妾给……给……」
第1525章 风流皇帝(3) 后面的话不消掌事太监说,太皇太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吓得掌事宫女忙替她顺气,她好不容易气顺了些,坐在那里问道:「然后怎样?」 掌事太监忙道:「左相新纳的小妾是个性子烈的,被发现后直接就投了井,左相大怒,拿了把刀追着皇上砍,被侍卫打成重伤。」 太皇太后听到这里反倒淡定了,小皇帝这祸闯得绝对不能算小了,他先是睡了兵部尚书的续弦,然后又睡了左相的小妾,然后打了左相。 满朝大臣以左相为尊,再加兵部尚书的事情,这小皇帝便算是把满朝文武都得罪光了,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人会为小皇帝卖命了。 太皇太后在那里坐了半晌,掌事太监又道:「左相带着全家一百八十六口人此时正跪在午门外,请皇上灭了他的门。」 太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现在人在哪里?」 「在他的寝宫。」掌事太监轻声道:「这事闹得太大,朝中的大臣们都知道了,已经有不少的大臣都跪在那里为左相求情,此时午门外跪了一地的人。」 太皇太后知道这事一旦处理不好,只怕明日早朝就没有大臣上朝了,为君者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情,只会和朝中的大臣们离心离德,大拓的江山危矣! 太皇太后缓缓站了起来:「来人,摆驾午门!」 小皇帝那边,太皇太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他,她此时心里恨得紧,她这些年来努力维持着的稳定格局就被小皇帝连着睡几个女人给睡成一团煳煳。 她眼里闪过一丝狠意,也许只有那样才能给满朝文武一个解释了,只是小皇帝终究是皇帝,代表着皇族的尊严,有些事情又不能做得太过明显。 太皇太后是个极有手段的,当刀子决定做某件事情的时候,那么那个把事情就非做不可,而且会以极为凌厉的手段去做,至于后路,她也已经想好了。 所以她在出门的时候,连着下了好几个命令,把掌事太监吓了一大跳,只是他也很快就回过神来了,知道太皇太后这是要用雷霆手段处理这件事情了,掌事太监觉得这样挺好的,如今的皇上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太皇太后到达午门的时候,看到左相浑身是伤的样子,她亲手将左相扶起来道:「你是百官之首,这般站在这里成何体统?」 左相大哭道:「臣不才,犯下大错,如今只求一死!」 「你的事情哀家知道了,这一次的事情哀家会给你一个交待,但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又岂容得你那般对待,皇上年幼,你做为左相本就该多担待一些。」太皇太后的面色还算温和,但是言语里却透满了杀机。 左相朝太皇太后看去,她轻敛了目光,沉声道:「先回去歇着吧!」 她又说了几句话,左相对她还是相当尊重的,也知道这件闹到这步再闹下去怕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第1526章 风流皇帝(4) 左相想到惨死的小妾,又想到当时自己的冲动,不管怎么说,小皇帝年纪再小,那也是皇帝,他拿着剑追杀小皇帝本也是理亏的事情。 他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如今大拓的格局都靠太皇太后来主持了,只是如此下去,只怕满朝文武都会离心离德,臣受辱事小,满朝文武离心离德事情就大了。」 太皇太后安抚了他几句,他便起身回去了。 左相一走,其他的臣子见没有热闹可看,便也离开了,朝中的御史倒有心想写些本本,但是这件事情牵扯到小皇帝和左相,且还是那些风花雪月之事,根本就上不得台面,那些本本也就没地方参了。 太皇太后将朝臣全部劝走之后就转身回宫,此时小皇帝的寝宫已经被团团围住,太后守在门口根本就进不去,她见太皇太后过来,先行了一个礼,然后有些不悦地道:「母后,你虽然是皇上的长辈,但是这般将他关起来怕是不太合礼法。」 太皇太后走到太后的身边,伸手就给了她一记巴掌,这一巴掌把太后打得有些蒙,太皇太后怒斥道:「皇上是你一手带大的,你看看你,你把他带成了什么样!」 太后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当即怒道:「母后将这事都怪罪在我的身上只怕不妥吧?皇上幼时是我带大的,但是这几年他可一直都跟在母后的身边,是母后在亲自教导他。」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道:「皇上幼时一直都极为规矩,谁不夸皇上是个文冶武功双全的好孩子,可是这才几年的功夫,他都被母后你教成什么样了,母后当年背着父皇做下的那桩事情,实为天下人不耻,此时又凭什么教训皇上?」 她这话便算是说到了太皇太后的痛处,她之前是以端庄娴淑的形象示于人前,是整个大拓女性的楷模,可是当她和活佛的姦情暴光之后,她就成了天下人不耻的盪一妇。 太皇太后气得发抖,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太后这些年来一直被太皇太后压了一头,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儿子登基之后她的日子就会好过了,可是这几年她却过得并不如意,所以此时话说得也不客气。 太皇太后因与活佛有私,这事她是有些心虚,但是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她此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于是她冷着声道:「那些事情不过是凤钰为了毁我形象捏造出来的,你竟如此愚蠢的信了,你到如今还有没有脑子?」 太后虽然有些怕太皇太后,但是不代表她能容得太皇太后这样骂她,她冷笑道:「是吗?真的是这样吗?这事只怕没有人比母后更加清楚吧! 何曾有人敢这样对太皇太后说话?她冷笑了一声道:「蠢不可及!」 她说完便欲进到小皇帝的寝宫,太后的眼睛一转,似笑非笑地问道:「听说母后已经将左相等人打发回去呢?」
第1527章 风流皇帝(5) 「不打发回去难道让他们一直在那里跪着吗?」太皇太后冷声问道。 太后笑着道:「依我看,那左相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敢拿剑追杀皇上,这等罪名,就算是灭他九族也不为过。」 太皇太后的脚步顿住,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太后,太后淡淡地道:「我说的是事实,自古以来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能被皇上看上,那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还投井?真的是蠢得紧!」 太皇太后的心里生出了无力感,这些年来她其实在教导小皇帝的事情上费了很多的心思,只是她每次在教小皇帝的时候,太后总会拖一拖后腿,以至于小皇帝这么多年还没个正形。 太皇太后不是不知道太后的狠毒,只是她觉得处在太后的那个位置上狠毒一点是没有关系的,所以这些年来她对这件事情一向是不闻不问,可是此时太后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太皇太后才发现她这些年来真的是太纵容太后了。 太后被太皇太后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忍不住道:「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这天下如今都是皇上的,皇上不过是睡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女子罢了,又有什么打紧?」 太皇太后此时也后悔,当年怎么就给大拓帝挑了这么一个蠢不可及的皇后,然后生下那么一个蠢不可及的皇子,她当初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将还是太子的小皇帝扶上皇位。 她冷着声道:「来人,把太后送回去!」 她的话音一落立即就有两个侍卫过来请太后,太后的眼睛微微一眯,冷笑道:「母后这是要做什么?」 太皇太后根本就不愿意再理她,手一挥,那两个侍卫就将太后拉了下去。 太后怒道:「我是皇上的生母,就算你是皇上的祖母,你也没有权利这样对我!」 「蠢货!」太皇太后只送了她这两个字,然后就走进了小皇帝的寝殿。 在她走进寝殿的那一刻,她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思彻底散去,变得坚定无比。 她这般走进小皇帝的寝殿,大拓的风云又起,是继五年前凤钰血洗皇宫后最大的变数。 当天夜里,左相府大火,全家一百八十六口人全部葬身火海,无人生还。 第二日凌晨,宫门口的大钟连敲四十五下,依着大拓的规矩,这是九五至尊也就是当今皇上驾崩才会敲的数。 大臣们忙去打听消息,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却让所有人的都吓了一大跳「皇上突染恶疾,驾崩了!」 朝中大臣们先被左相府的那一场火吓得不轻,然后再听到小皇帝病逝的消息,一个个觉得脑子不够用,这事情发生的也太快了些。 小皇帝昨日还活蹦乱跳的在好里蹦搭,今日就病逝,什么病这么厉害? 能在朝中居高位的大臣都不蠢,立即就猜到了这中间的种种,只是这些事情没有人愿意说透,心知肚明就好,只是他们的心里都生出了寒意,太皇太后真的是太狠了
第1528章 风流皇帝(6)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太皇太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了这一消息后,大臣都以国不能一日无君为由,推选新的的皇帝。 依着大据的规矩,皇子皇孙们都有继承皇位的权利,第一顺序自然是皇帝的儿子,可是小皇帝今年也才十五岁,自己还是个孩子,哪里有孩子? 第二顺序那就是皇帝的兄弟了,先帝子女不少,但是能活下来的不多,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七皇子凤桩了,而他比起刚死的小皇帝还要小上一岁,但是他年纪虽小,却以聪慧名扬朝野,再加上他宽厚的性子,体恤百姓的名声,早有贤王之名。 似乎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皇帝了。 所以当太皇太后将他推出来做为皇帝的侯选人时,朝中的大臣们没有一个有意见,因为这局势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清楚,凤桩是太皇太后属意的的皇帝人选。 违背太皇太后的意思?你活够了吧!当初小皇帝就是她一手立起来的,如今小皇帝只怕也是死在她手里的,昨夜左相府的那一把火来得太过古怪了些,若说和太皇太后没有关系,谁信! 太皇太后如今权柄滔天,说到底她才是这大拓真正的皇帝。 凤桩对于太皇太后的安排,先是推辞一番,然后太皇太后和大臣们屯一起劝说,他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在他坐上龙椅的那一刻,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沉的光华,他终于坐上了这个位置! 他坐在龙椅上往下看时,朝中的大臣跪了一地,嘴里山唿万岁,他非常中正平和地道:「众卿平身!」 朝中大臣依言缓缓起身,凤桩非常享受这种感觉,从今往后,这大拓的江山就彻底属于他了,不管太皇太后为什么将他推到这个位置,但是这是他一直想要的。 他在心里轻声道:「姐姐,你再忍耐忍耐,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的。」 他嘴里的姐姐自然就是早在五年前被凤钰送到北疆的凤菲。 太皇太后见他进退得宜,他虽然年幼,但是坐在龙椅上的样子竟颇为沉稳,和之前的小皇帝完全不同,她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愿这个孩子不会再让她失望。 凤钰看着暗探传回来的消息,他的眼里透着冷意,他对太皇太后是极为了解的,有些事情他只需扫一眼就能明白这中间的关健。 鱼安安嘆道:「太皇太后下手还真够狠的,一百八十六口人,说杀就杀。」 「她一直果绝的很。」凤钰的语气平淡:「在她看来,小皇帝固然有错,但是他是皇帝,代表的是整个皇族,任何人都不能打皇族的脸,哪怕你是位高权重的一国左相。」 「这大拓左相真不是个好位置。」鱼安安笑着道:「好像当上左相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鱼安安又道:「太皇太后这一手也真是狠,只怕从今往后大拓的臣子再也不敢说皇族的一个不是了。」
第1529章 凤钰之心(1)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凤钰淡淡地道:「不过这样的手段用在后宫里还可以,用在前朝的话她就有些想当然了,她迟早有一天要为她今日的决定付出惨痛的代价。」 鱼安安轻笑道:「你倒是了解她。」 「还好。」凤钰的语气清冷:「当初我从京城来到梦州的时候,想着我喊了她二十年的母后,总不能一箭将她杀了,因为那时我还不能确定是她动的手脚,然后我也不想受那些约束,便到梦州来生活,不想她竟已经将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再也容不下我了。」 鱼安安笑着道:「我觉得你当时就应该将太皇太后那一堆人全给杀了,弄个皇帝做一做。」 「你想我称帝?」凤钰问道。 鱼安安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年他逼宫的时候,她的的心里其实是最紧张的,当初那种复杂的心情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凤钰做皇帝这事,其实她心底的深处是不想的,因为她知道做为一国之君,那就有他的责任和义务,註定要操很多的心。 而她也知道她的性子是个坐不住的,她也实不是当皇后的那块料,天天在人前端着架子,一副母仪天下的模样,那日子也太难过了。 凤钰定定地看着她道:「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们夫妻之间没有话是不能说的。」 鱼安安看了看他后道:「其实我对你称帝这事没有什么意见,你想称帝便称帝,不想称帝便不称帝,左右你现在的样子和一国之君已经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凤钰看了她一眼道。 鱼安安嘻嘻一笑道:「其实我最想要的是你当一个闲散的王爷,从此以后都不过问那些民生民计民权的事情,就这么陪着我和离生,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我又何偿不想。」凤钰幽幽地道:「只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鱼安安知他也有他的难处,当即伸手抱着他的脖子道:「不过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其实对我而言,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心里有我,那就足够了。」 凤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你有时候看着挺聪明,但是有些时候又笨笨的。」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又道:「我们现在这样的局面根本就不可能维持得了多久,四国的格局也终究会被打破,安安,我的身份註定了我不可能做一个闲散王爷,要么兵败成寇,要么雄霸天下。」 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知他说的是大实话,她略一沉吟,终是道:「那还是你赢吧,我要看着你雄霸天下。」 凤钰笑了笑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胎,好好把归期养好,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去操心了。」 鱼安安立即就扁了嘴道:「养胎神马的是最无聊的事情,天天就吃了睡,睡了吃,哪都不许去,烦都烦死了!」
第1530章 凤钰之心(2) 「你上次偷偷上街之后,我细细地想了想,左右你也不可能真的闲得住,再束着你只会让你难过,所以我也决定了,你以后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也不再拦着你,只是你自己要拿捏好分寸,不要做那些危险的事情,毕竟你还怀着归期。」凤钰柔声道。 鱼安安轻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分寸的!」 凤钰看着她欢喜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他好像已经有些日子没看到她这样的笑了,看来他之前的决定怕是真的错了,她从来就是那种越是约束着她,她就越要生事的主的,真将她放开了,让她由得她自己的性子来,她反倒知道分寸,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鱼安安毕竟有孕在身,和他说了这么一会话,便已经呵欠连天,他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让她先去睡一会。 她睡着之后,他起身去了书房,那边曲听风、铁知宵和邵先生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们怎么看大拓的事情?」凤钰问道。 邵先生当先开口:「太皇太后行事太过,朝中大臣如今对皇族已经没有一分尊敬,若是我们此时发兵,必定能将其扫平。将大拓攻下来之后,便少了一个威胁,北燕也就不足为惧,至于南贵,如今他们的太子在我们的手里,投毁忌器,一时间不会有大的动静。」 曲听风贊同道:「邵先生说的在理,眼下大拓那边内乱,新帝登基根基不稳,这几年来,大拓赋税极重,百姓苦不堪言,大臣们对太皇太后颇为不满,朝臣百姓,都在流传王爷执政时的事情,再加上如今梦州富庶,他们看着也极为眼热,近来边关常有百姓个越境来到梦州,想藉此逃离那些重税,此时举兵是个机会。」 「我也贊同邵先生的意见。」铁知宵一脸正色地道:「太皇太后根本就是个老妖婆,她重用外戚,行事狠毒,对百姓颇为苛待,百姓和朝臣都不喜欢她,还有就是,凤桩小皇帝可不是之前的那个小皇帝,那个小皇帝是个蠢货,根本就不足为惧,但是他不一样,他在朝野的名声都极好,而且是个有能力的,之前小小年纪就得了贤王之称,行事厉害得紧,等他坐稳了龙椅,只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王爷,所以我们不能给他机会。」 以前凤钰不想称帝,又因鱼安安下落不明而来到梦州,这几年梦州和大拓常有小的战事,算不得太平,却也没有弄出大的事情来,再加上凤钰之前不想管那些事情,也就听之任之,除了不让大拓了攻占梦州的地盘外,其他的那些事情,凤钰都没有过问。 但是眼下的局势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如今鱼安安回来了,凤钰就算对那个位置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梦州若有事,凤钰便不能再给鱼安安安定的生活。 而近来,北燕、大拓和南贵都蠢蠢欲动,凤钰从来就不是那种任人欺辱的人。
第1531章 凤钰之心(3) 到了此时,也的确是需要做决断的时候了。 梦州的兵马经过这些年的休养,战斗力极旺,军中的操练一日都未曾歇过。 对凤钰而言,与其等着别人打过来,还不如他主动出击。 他站在那里沉声道:「准备军需,以清君侧灭外戚的名义向大拓发兵。」 他不是好战之人,却也不是畏战之人,既然这场战非打不可,那么就由他主动出击。 邵先生和曲听风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满是激动,这一天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而铁知宵已经在摩拳擦掌了,真恨不得立即打回去。 这几年不少风言风语从大拓那边传过来,说凤钰是个无能之辈,只要美人不要江山,再加上这几年来一连串的挑衅,早就让他们积了一肚子的怒气,如今凤钰动了打仗的心思,他们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凤钰一声命下,梦州上下就开始准备战事。 鱼安安见王府里所有的人都忙成一团,只有她一人成了大闲人,就连离生也跟在庄离的身边做弓弩,以前小傢伙最喜欢粘她,如今也不粘了。 鱼安安实在是无聊,这日去军需处找离开,他倒好,直接道:「娘亲,你好生歇息,到时侯给我生一个和父王一样漂亮的小妹妹,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鱼安安有些无语,和凤钰一样漂亮的小妹妹?她脑补了一下,然后嘴角抽了抽。 凤钰的容貌一直都是极为出色的,也是他全身都是杀气,否则的话他扮成女子的样子,那绝对秒杀天下的美女,若是她生一个长得和凤钰一模一样的女儿,光想想就让人有些激动,那样的绝色,只怕会令全天下的少年疯狂。 只是她脑补完这个画面之后,她又轻轻摇了摇头,在经歷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觉得还是平凡一些好,太过出色的人只会更加的累。 鱼安安摸了摸还是平坦一片的小腹,自嘲一笑,现在孩子还不过两个月罢了,她实在是想太多了。 「王妃,你的信。」门房拿着一封信送了过来。 鱼安安有些莫名其妙,她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虽然不少,但是与她相熟的人都在梦州,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会给她写信。 她将信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一行极娟秀的字迹:「钰王妃亲启。」 鱼安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打开之后,没看内容,直接看的落款,竟是凤菲。 鱼安安冷笑了一声,五年前她和凤钰的分离,凤菲是出了大力气的,她对凤菲是没有一丝好感,所以她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凤菲还有什么脸面来给她写信。 她将信展开,凤钰第一段粗粗讲了一下她在北疆那边的生活,然后再隐晦的向鱼安安道歉,说她当年太过年少,又暗恋秋叶白,所以当时鬼迷心窍,才会配合太皇太后做下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在信里再三道歉。 鱼安安的眸光微凝,眼里的冷意漫开,凤菲也是个人才。
第1532章 凤钰之心(4) 鱼安安对凤菲实无什么好感,就算凤菲当初因为秋叶白的事情对她生恨,却也足以证明了凤菲的心狠手辣,她至今还记得凤菲当年为她布的几个杀局。 而凤菲从某种程度来讲是个极为清高的人,此时拉下身段向她道歉,若说没有其他的打算她是不信的。 于是她接着往后看,后面的内容就相对了简单了,凤菲隐晦地说她在北疆已经有一定的权利,她心里恨极了太皇太后,所以她想出兵攻打大拓,还请鱼安安说服凤钰对大拓出兵,他们从两边夹攻,一定能将太皇太后诛杀。 鱼安安心里其实是觉得有些好笑的,凤菲在这个时候写信给她,请凤钰发兵打大拓,这事她粗粗一想就明白了凤菲的意思。 凤菲和凤桩是亲姐弟,两人的感情极深,到现在鱼安安还记得凤菲为了救凤桩,当时对她下跪,只求她救凤桩一命,如今凤桩登上帝位,太皇太后就是最大的绊脚石,因为如今大拓的天下其实是捏在太皇太后的手里的。 凤菲这是想要借梦州的兵马灭了太皇太后,只是鱼安安一想这事又觉得有些说不通,她虽然知道凤钰对于当天下霸主是没有什么心思的,但是其他人不会这么看,至少凤菲就绝对不会这么认为,在他们的心里,凤钰一直是个野心勃勃之人,如果凤菲借凤钰之手杀了太皇太后,那么大拓也必成凤钰的了,凤菲谋划那么多做什么? 若说凤菲恨太皇太后入骨,只想将太皇太后杀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这事鱼安安是说什么都不会信的。 信的末尾凤菲又委婉的表达了一下她的歉意,说等鱼安安的回信。 鱼安安将信折起来塞回信封,她一时间想不透凤菲的心思,自然也不可能给凤菲回信。 离生见她在那里发呆,问道:「娘亲,怎么呢?」 鱼安安淡声道:「没什么,离生,如果有个人想方设法想要杀你,有一天,她突然向你示好,你觉得她会是什么心思?」 「这还不简单!」离生笑道:「娘亲是不是一怀孕就傻呢?这事简直一眼就看得明白,这根本就是诈降计,她想要取得你的信任,然后再藉机把你杀了。」 他说完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模样很是可爱。 鱼安安听到离生的这句话后心里先是一愣,继而豁然开朗,她一把将离生抱起来道:「我的离生真是太聪明了,这事竟看得如此通透。」 她说完低头就亲了离生两口,离生自己觉得自己大了,对于被亲之事如今是有那么点反感的,当下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道:「我是大人了,娘亲不要乱亲!」 鱼安安自然不会把他这句话放在心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在娘亲的心里,我的离生永远都是个小孩子,更何况你现在本来就是小孩子。」 离生不服气地道:「娘亲,我已经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第1533章 凤钰之心(5) 鱼安安笑了笑,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如今距离生的生日已经近了,这是自离生出生之后一家三口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她觉得怎么着也得好好准备一下,虽然如今战事欲起,但是她想在战事起来前先给离生过个生日,还有铁知宵和浣溪的婚事也要好好操办了。 她想到这里,便觉得她也有事可做了,王府里的家丁被她操练了起来,极为利落的布置起王府来。 凤钰忙得紧,她抽空跟他说了她的想法后,他没有一丝犹豫,当即便表示支持,只是他支持归支持,需要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这些事情他实在是无力帮忙。 鱼安安也没打算让他来帮她,她紧锣密鼓的张罗了起来。 鱼安安看过黄历,三日后就是良辰吉日,再要等到下一个良辰吉日就得再等上三个月,时间明显不等人,于是她就直接拍板将两人的婚期定在三天后。 她将这个决定告诉铁知宵和浣溪时,铁知宵只知道傻笑着点头,浣溪也红着脸点了头,这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虽然浣溪在外人看来只是鱼安安的一个婢女,但是在鱼安安的心里,等同于亲妹妹,所以时间虽然赶了些,但是好在之前零零碎碎都有些布置,再加上王府里原本就备了不少的东西,这场婚事虽然赶,但是并不简陋,甚至还有些豪华。 岑寂看着鱼安安忙前忙后轻轻摇了摇头,他之前还真没发现她有这个僻好,只是他担心她会累着,凤钰为了军中之事也顾不了王府的事情,他相对来讲要闲一点,于是便过来帮鱼安安。 鱼安安对于他这种主动送上来的劳动力自然是极为欢迎的,更不可能会对他客气,便支着他忙东忙西,等他忙完后歇下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岑寂也还没有成亲。 于是她问道:「你今年多大呢?」 岑寂有些戒备地道:「王妃,你近来是做红娘做上瘾了吧?该不会想给我指个女子做娘子吧?」 「我倒是想。」鱼安安笑着道:「但是你不在靠谱,我怕误了别人的姑娘。」 岑寂轻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道:「我的媳妇还没出生了,不急。」 鱼安安看到了他的目光,不由得微微皱眉,问了句:「还没出生?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许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见你和哪家小姐走得近,你该不会喜欢的是男人吧?」 岑寂只差没喷出一口老血:「王妃,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些!我喜欢的是女人,女人!」 鱼安安心里略松,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到时候我给你留意一下。」 岑寂的心思有些飘乎,他意识到这一次可能是他这一生唯一吐露心事的时候,于是他笑嘻嘻地看着她道:「我都跟了你五年了,难道你没有发现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吗?」 鱼安安吓了一大跳,岑寂看到她的样子在心里嘆了口气,知道话不能再往下讲了。
第1534章 凤钰之心(6) 岑寂依旧是那副笑嘻嘻地样子道:「你还真信吗?傻不拉几的,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根本就是一头母老虎,我不是任梓舟也不是王爷,没那找虐的心思。」 鱼安安心中略定,岑寂又道:「不过说句心里话,跟在你的身边久了,可能你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看习惯了你看天底下其他的女子就都成了丑八怪,而我又不想娶个丑八怪,所以我想着,如果你的归期生下来是个女孩子的话,不如我先定下来,我娶她好了!」 「美不死你!」鱼安安轻啐道:「我最近没收拾你,你又欠抽了不成?」 岑寂嘻嘻一笑道:「开句玩笑嘛,那么凶做什么!」 鱼安安白了他一眼,这种事情哪里能用来当做玩笑开? 恰在此时,管事过来道:「王妃,老夫人来了,你要不要见?」 鱼安安愣了一下,问道:「鱼伯仲有跟着一起来吗?」 「没有。」管事回答:「只老夫人一人过来,她听说王妃有孕了,想来看看王妃。」 鱼安安愣了一下,如果鱼伯仲和老夫人一起来的话,她是不想见的,但是只是老夫人一人过来,不说别的,当说老夫人的年纪,她都不可能将老夫人直接赶出去。 于是她轻点了一下头:「带老夫人去花厅吧,我现在过去。」 管事应了一声便退下去了,岑寂看着鱼安安离开,轻嘆了一口气,她看起来好像不近人情,谁又知她其实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谁对她稍微好一点,她都会记在心里。 等鱼安安到花厅的时候,老夫人也过来了。 老夫人将鱼安安细细打量了一番,眼里满是笑意,高兴地道:「之前你怀离生的时候,没有一个亲人在你的身边,如今有王爷在,你的气色看起来很好。」 鱼安安笑了笑道:「祖母在别院那边可还住得习惯?」 「你看我的气色就知道好不好了。」老夫人眼里满是笑意,她此时看起来比刚过梦州的时候要精神得多,眼角的皱纹似乎都要浅不少。 鱼安安浅笑道:「祖母住得习惯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老夫人轻轻拉过她的手道:「你也是个有福气的,王爷待你如珍似宝,往后再不可任性而为了,眼下在家里好好养胎,再生个儿子便好。」 鱼安安听老夫人似乎话中有话,忍不住朝老夫人看去,老夫人笑着道:「王爷只有你一个正妻,连个妾室都没有,儿子才是根本,所以多生几个儿子都是好事。」 鱼安安笑了笑,她一直都知道她和老夫人的思维方式不是一个频道,此时也没有必要和老夫人为了这路小事争论什么,只道:「生男生女这事全靠天意,我哪里能做得了主,只是王爷似乎更想要女儿一些。」 老夫人嘆了口气,鱼安安问道:「祖母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事?」 老夫人点了一下头,看着她的目光复杂了些,好半晌才道:「安安,我前几日上街的时候遇到承欢的,我上去喊她,她否认她就是承欢,但是我又岂会将她认错?当年她下狱后失了消息,怕是没死。」
第1535章 不是亲生(1) 鱼安安愣了一下,鱼承欢没死?这货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她竟还到了梦州?这倒有些意思了。 鱼承欢来梦州的目的是什么?鱼安安只消粗粗一想就能明白,她和鱼承欢之间恩怨已深,说你死我活也不以为过,鱼承欢秘密来到梦州,怕就是为了对付她。 她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嘆道:「承欢幼时本是个善良的孩子,却被田氏宠得没了边,这才会做下当年的那桩事情,这孩子当真让人失望。」 鱼安安没有接话,老夫人有属于她的立场,做为家里的长辈,对于下面的晚辈总有偏爱的那一方,以前的鱼承欢就属于被偏爱的那一方。 老夫人又道:「眼下她连我也不认了,这一次过来只怕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来,安安,你如今有孕在身,万事要小心啊!」 鱼安安的心里一暖,老夫人说到底就是这个世界最典型的老太太,以家族利益为重,平时处事也极为谨慎小心,如今忠勇侯府已经覆灭,老夫人能依靠的说到底也只有她一人了。 她轻声道:「祖母放心,我会小心的。」 老夫人轻松了一口气,看着鱼安安的目光有些犹豫,鱼安安看到她的面色后问道:「祖母有话直说无妨,这里并没有外人。」 老夫人终是鼓起勇气道:「安安,若是承欢真的要害你的话,你给她留个全尸吧!」 鱼安安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太弄明白老夫人话里的意思,老夫人又道:「承欢死里逃生只怕性情比之往日要更加的任性,我知道你的手段,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亲妹妹,我没有别的请求,只求你给她一具全尸。」 鱼安安的面色变了几变,这些年来她在东明用了些手段对付朝中的那些政见不同的对手时,曾有一些被人拿出来说的手段,比如说曾将东明一个贪桩枉法的官员施以剐刑,还曾对一些贪官污吏处以极刑,那些事情其实都是任梓舟在实施,很多都是任梓舟的主意。 但是任梓舟在人前的形象一直都极为宽厚仁慈,所以满朝上下都觉得那些事情是她的手笔,而她当时觉得她欠了任梓舟许多,所以别人要如何抹黑她的形象她都没有做过任何表示,因为她没有表示,所以天下人都以为那些事情是她的主意。 她轻笑道:「难不成在祖母的心里,我就是那种杀人恶魔?」 老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鱼安安又道:「我还真没有那样的心思,对我来讲,只要鱼承欢不找我的麻烦,我就不会为难她,若她真招惹了我,那么我自然不会再给她活路,我虽然讨厌她,但是还没有神经到要将她碎尸万段的地步。」 老夫人听鱼安安这么说,面色终是松了下来,接下来的话题就相对轻松了起来,左右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祖孙两人闲话一番而已。 鱼安安有孕在身,此时也露出乏色,老夫人便准备道别回去。
第1536章 不是亲生(2) 老夫人原本是存心思在鱼安安的身边照顾她,只是王府里下人如云,老夫人年事已高,实没有照顾鱼安安之力,这样的话老夫人自然不会再说。 老夫人起身时鱼安安道:「祖母在别院里好生养着,若是下人有殆慢的地方大可告诉我,绝不能让祖母吃苦。」 老夫人笑道:「别院里的下人很好,把我和你父亲照顾的无微不至。」 「那就好。」鱼安安淡淡地道:「前几****听人说父亲嫌别院的下人照顾不周,我原本打算查实之后好好收拾他们一回,今日听祖母这么一说我倒放心了。」 老夫人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鱼安安说的基本上是一件事实,鱼伯仲刚到别院的时候还算老实,也许是因为之前吃过苦的原因,他对他自己的性命也格外的看重,再加上之前就是个喜欢享乐的主,所以到了别院后见鱼安安都不在那里,他便开始拿捏主人的架式。 而别院的管事本是凤钰的人,凤钰早前就有吩咐只需要照好他们便是,对于他们的过份要求一概不理,所以管事他们对鱼伯仲也就生活上打点好,那些过份要求一概不理。 鱼伯仲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却还是个好色的,早前那几年生活清贫他苦不堪言,对于这方面的爱好就只能生生忍下,如今他往别院一住,便觉得自己又是个人物,就又在那里开始得瑟起来,于是动手调戏别院里的婢女。 凤钰对下人一向宽厚,再加上梦州本是民风彪悍的地方,府里的婢女地位不低,鱼伯仲年纪大了,被调戏的婢女根本就看不上他,于是直接就拂了鱼伯仲的面子。 鱼伯仲急了,竟想对那丫环施暴,不想那丫环竟是个练家子,直接就将他拍飞。 鱼伯仲觉得被打了脸,当即就要发作,让管事把那丫环绑了,管事早就看不不习惯他那副自以为事的样子,此时见他摆架子,也没听他的,更没给他面子,只道:「就算是王府里的下人,王爷和王妃也不会干涉他们的对婚姻的选择,侯爷年事已高,已经能做小漫的父亲了,这般强迫她终究不好,传出去怕是还会有损王爷和王妃的名声,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鱼伯仲从来就不是一个安份的,当即就骂骂咧咧,可是管事却根本就不吃那一套,鱼伯仲终是意识到这些人虽然表面上对他客气,却从来就不会真正的尊重他。 于是他骂了一番后就说找鱼安安来收拾他们,不想那管事也是个有主意的,直接就命侍卫将鱼伯仲禁了足,自己到王府来向鱼安安请罪。 鱼安安当时听到鱼伯仲的所作所为后心里大为鄙视,不管她心里多么的鄙视鱼伯仲,但是从本质上来讲,鱼伯仲还是她的父亲,鱼伯仲无耻,她脸上也无关。 于是她直接就下令让管事将别院那边的丫环都换到其他地方去,别院那边清一色的男子,且都是长了年纪模样长得有些丑的。
第1537章 不是亲生(3) 这番闹腾一回后,鱼伯仲连鱼安安的面都没有见到,却被狠狠地打了脸,鱼伯仲气得想要吐血,少不得又骂了鱼安安一回,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人再理会他。 老夫人听鱼安安隐晦的说起这件事情,她轻嘆了一口气,其实她也约束过鱼伯仲几回,只是鱼伯仲根本就听不进去,鱼伯仲又是个缺心眼的,还当自己是当初那个权势滔天的忠勇侯。 老夫人轻声道:「你父亲有时候是有些犯混,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鱼安安淡淡一笑道:「祖母说什么了,他就算有百般不是,他也是我的父亲,今日话说到这里了,我也请祖母给他带句话,他若是不想过有人侍候的日子,我便将下人撤了便是,总归不能惹他生气。」 老夫人听鱼安安这么一说自然知道她是极不耻鱼伯仲的行为,若鱼伯仲再生事的话,鱼安安只怕就要对鱼伯仲不客气了。 老夫人轻声道:「你父亲年纪大了,有时候脑子也不是太好使,你不要和他一般计较,只是他终究是长辈,你也不要太让他没脸了,否则的话他只怕会更加生气。」 「祖母说的是。」鱼安安悠然浅笑道:「左右他也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是他的女儿,若论生气的话只怕也不会太重,他自己应该能想得开的。」 老夫人无言以对,鱼安安又道:「在我的心里,对祖母是真正尊敬的,还请祖母回去后好好劝劝父亲,不要弄到最后连父女都做不了。」 老夫人默了默,最终点了一下头,鱼安安亲自将老夫人送到门口。 老夫人坐上马车后还在那里嘆气,鱼安安和鱼伯仲当真没有半点父女该有的样子,这样下去,只怕迟早会出事,她回去会要多多约束一下鱼伯仲了。 鱼安安站在门口,眸光清冷,之前鱼伯仲和老夫人来到梦州的时候,她就知道日后肯定会生出没必要的麻烦来,如今看来,这一切都被她料到了。 梦州得孝,鱼伯仲始终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光是这一层关系就得压她一大头,她也不可能明着对鱼伯仲做出太出格的举动来,否则的话怕是会被口水给淹死。 但是鱼伯仲是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如同一味退让的话,那老东西怕是要上天。 就算她机变百出,在对付鱼伯仲的事情上也终究有些头痛。 她觉得留这么一个人在身边,真是一件极为噁心的事情。 岑寂站在她的身边道:「是不是在想要如何处理忠勇侯的事情?」 「你有法子吗?」鱼安安笑着问道:「我这身份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这事简单得很。」岑寂笑嘻嘻地道:「他那么好色,你干脆送几个姑娘给他,左右他年纪也大了,那方面的能力也就那样,很快就精一尽人亡了。」 鱼安安闻言想要吐血,这都什么烂招,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哈哈大笑道:「本来就是嘛,对他这种人,你绝对不能用常规的法子,要出奇招才有效。」
第1538章 不是亲生(4) 鱼安安不想跟岑寂说话,他又说句:「你要实在噁心的话,我帮你从妓一院里替他找几个女子,包管个个都有花柳病,让他染上那种羞人的病后再也不能生事。」 「滚!」鱼安安没好气地道:「这么损的招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 她说完扭头就走,不打算再理岑寂,只是她想到一事,便又扭头对岑寂道:「鱼承欢到了梦州,你查一下她在哪里?想要做什么?当年又是谁将她从大牢里救出来的。」 岑寂听到鱼承欢还活着的消息也有些意外,却也只是意外而已。 岑寂也不生气,依旧笑吟吟地站在那里,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对付这种人,自然是要想办法弄死他,他不要脸,当然就得用不要脸的招数去对付他,你做不来这些事情,那就由我来做就好。」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岑寂是算不得一个好人的,他在筹备听雨楼的早期也是用了不少的手段的,他虽然出身名门,但是因为性子的关系,并没有太多大家公子的气场,可是高门大户里那些阴暗的手段他却是再清楚不过。 岑寂将身边得力的探子喊了过来,然后在那个探子的耳畔说了几句话,那探子闻言咽了咽口水,怪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离开。 岑寂望着街边悠然一笑,笑得有些坏。 第二日一早,鱼安安依旧忙得紧,她想起离生最是喜欢吃红豆糕,府里又恰好没有红豆了,难得想做一回贤妻良母的她决定亲自去买红豆,然后为离生做一款特别的红豆生日蛋糕。 她素来是个想到就去做的人,于是便带了浣溪和宝儿去买红豆,红豆买到之后,她打算回来的时候隔壁的裁缝铺里传来一记熟悉的声音:「我就这二十两银子,你爱要不要!」 鱼安安的面色微变,缓缓走了过去,却见鱼伯仲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站在那里,得瑟至极,他身后跟了几个侍卫,那些侍卫面露难色,没有说话,却也不能让人伤到鱼伯仲。 鱼安安的面色有些难看,昨日还在说鱼伯仲,今日竟就见到他了,她心里有些纳闷,她之前不是让别院的下人看好鱼伯仲的吗?他怎么又跑出来呢? 栽缝店的掌柜见他气势极强,忙道:「这位老爷,你这件绸缎衣服用的是上好的料子做的,这料子一尺就十两银子,这一件衣服用了六尺的料子,那就是六十两银子,再加上小的工钱,怎么着也得六十二两银子啊!我这是小本生意,你是大老爷,就不要为难我了。」 鱼伯仲得瑟地道:「这衣服要么二十两银子卖我,要么我就不要了!」 梦州的百姓穿衣服都是量体裁衣,鱼伯仲如果不要的话,那么这件衣服就没有人要了,裁缝铺本是小本生意,如果这件衣服鱼伯仲不要的话,他这一个月怕是就要白干了。 掌柜急道:「老爷,你不能这样啊,我们不是早就说好的吗?」
第1539章 不是亲生(5) 「谁跟你说好的?」鱼伯仲冷冷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掌柜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他将上巴抬起来道:「知道钰王妃吗?我就是钰王妃她亲爹!」 鱼安安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老王八居然打着她的招牌在这里欺负小贩! 宝儿看到鱼安安面色不好,在心里嘆了一口气,鱼伯仲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仗着他是一个侯爷,没少欺负寻常百姓,这样的戏码发生过好几回,只是普通的百姓哪里敢得贵这种权贵,这种亏也只能生生吃下。 她走过去对掌柜道:「我家太爷跟你开玩笑,这是七十两银子,你收好。」 掌柜以为今日的亏是吃定了,此时见宝儿送来银子不由愣了一下,他一时间也弄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只得道:「不用了,不用了,这件衣服就当我送给老太爷了。」 宝儿笑道:「掌柜太客气了,王妃说了,只要老太爷高兴,做多少件衣服都没有关系,老太爷平素喜欢开个玩笑,你也不用当真。」 掌柜顿时就放心了,忙道:「那我再找姑娘五两银子。」 「不用了。」宝儿微笑道:「这点银子我家老太爷说了,这衣服做得好啊,老太爷赏你了。」 掌柜的顿时眉开眼笑,连说了好几句吉利话。 宝儿看了鱼伯仲一眼,对他比了个请的手势,鱼伯仲看了鱼安安一眼,眼里也没有害怕,反倒有些得意。 鱼安安也不多说,直接就带着鱼伯仲进了王府,冷笑道:「侯爷还真有雅兴啊,居然都能打着我的招牌去欺负小商小贩了,我可得好好谢谢侯爷。」 鱼伯仲骂道:「你这个不孝女,将我束在别院里,你在王府里吃香的喝辣的,却让我在那里吃苦,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孝道?」 鱼安安一直都知道跟他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当下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被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这副兇巴巴的看着我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脸。」鱼安安的语气平静冷漠,没有一丝表情。 鱼伯仲往后退了一步道:「我是你父亲,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鱼安安的眉梢一挑,不紧不慢地道:「原来你也知道你一把年纪了啊!」 鱼伯仲的老脸肿得通红,鱼安安缓缓地道:「来人,把鱼老爷送回别院,严加看管,没有本王妃的命令谁将他放出来的话,杀无赦!」 她之前在别院的时候其实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别院那边的管事想着他终究是鱼安安的生父,再加上他又能作,所以他们也不管太过管他,以至于他后面大骂侍卫和管事,自己跑了出来。 此时鱼安安再次说出这样的话时,再加上这段时间鱼伯仲的行事,所有人都知道这位鱼老爷根本就是个人渣,且和他们的王妃的父女关系并不好。 「你敢!」鱼伯仲大声道:「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第1540章 不是亲生(6) 这种话鱼安安已经听得烦了,她连理都懒得理他了,鱼伯仲大怒道:「鱼安安,你简直就是丧尽天良,老子辛苦把你养这么大,你竟如此对我!你娘是个贱货,在外面偷人才生了你,你比她还要下贱!」 此言一出,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唿吸。 鱼安安勐的转身,扭过头定定地看着他道:「把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鱼伯仲看到她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心里一阵犯憷,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他说错话了,只是话已出口就再也没有转弯的余地了。 鱼伯仲的面色变了几变,终是强撑着道:「你不尊孝道,当心天打雷噼。」 鱼安安想起这些年来鱼伯仲对她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父女之情,平素对她更是没有一点父亲该有的样子,她心里有了好些猜疑,然后缓缓走到鱼伯仲的面前道:「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鱼伯仲心里开始慌了,他此时恨不得抽自己一记耳光,他如今的一切说到底都是鱼安安给的,而鱼安安对他一直不算好,若知道他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只怕会直接不管他。 他咽了咽口水道:「我方才不过是一时气急了,所以才胡说八道,你若不是我的女儿,你又是谁的女儿?」 鱼安安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冷冷地看着鱼伯仲,鱼伯仲此时哪里敢看她的目光,眼神不由自主的乱飘,他虽然给了她否认的答案,可是他此时的样子却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鱼安安不置可否地道:「说得好像挺有道理啊,鱼老爷。」 她的声音清冷如霜,只听得鱼伯仲心里发冷,她的手一挥,众侍卫便将鱼伯仲拉了下去,这一次,鱼伯仲没有再出声,只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 宝儿轻声道:「王妃可是怀疑什么?」 「其实早前就有怀疑。」鱼安安淡淡地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凉薄的亲生父亲,他今日把那话说出来之后,我倒明白了几分,如此倒也好。」 宝儿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她悠然一笑道:「如此一来不管我怎么收拾他好像都可以了。」 鱼安安对于她的身世她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因为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鱼安安,谁是她的生父并不重要,反倒是知道鱼伯仲不是她的生父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岑寂行动极快,到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将鱼承欢在梦州藏身的地点找了出来,他在找出鱼承欢藏身地点后,顺便将鱼承欢和长宁见过面的事情也挖了出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岑寂虽然查不出当年是谁救了鱼承欢,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将鱼承欢救出来的人并不多,再加上如今梦州的境况,有的人有的事也就浮出了水面。 鱼安安看到岑寂手里的资料时,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地道:「先盯紧她,别惊动了她,看看她都跟谁接头。」 岑寂明白她的意思,却终究担心鱼承欢来者不善,便问道:「这件事情要不要通知王爷?」
第1541章 晚上收拾你(1) 「他近来忙得紧,这点小事就不要去烦他了。」鱼安安淡淡地道:「五年前我收拾得了鱼承欢,如今也一样收拾得了她,眼下只是暂时不清楚鱼承欢隐藏的实力,所以先不要打草惊蛇。」 岑寂点头同意,这里是梦州,说到底是他们的地盘,就算如今的鱼承欢再厉害,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凤钰忙得紧,他手里的人手并不少,虽然他们没有凤钰的暗卫那么强悍,但是战斗力绝对不弱,要对付鱼承欢的确是绰约。 两人商议妥当后,岑寂去负责实施,鱼安安则去做她的贤妻良母。 由于明日浣溪和铁知宵成亲,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她便自己去厨房里煮红豆了。 要做红豆蛋糕,首先得先将红豆煮得面面的,然后再用蜂蜜制好,工序相对复杂。 若是五年前的鱼安安,是做不了这么复杂的东西,这几年她带着离生,在太子府不和朝臣们斗的日子相对轻闲,那时离生尚小,她便跟着御膳房的大厨学了几道菜和几样点心。 到如今她的厨艺虽然说还是平平,但是她擅长做的那些菜和点心却已经做得似模似样了。 离生嘴馋,他听人说鱼安安下厨了,当下把手里做到一半的机括全扔了,直接就朝厨房跑去,他扔下的机括触发了,钢针满屋子乱飞,有几枚扎在庄离的屁股上,气得庄离哇哇大叫。 离生嘴甜,哄得鱼安安将刚做好的红豆就餵了他一口,他眉开眼笑起来表扬鱼安安:「娘亲,你做的红豆真的是越来越好吃了!比御厨做的还要好吃得多!」 鱼安安的嘴角微扬,又餵了他一嘴,他嘻嘻笑着,她心里暖意浓了些,想起她第一次做红豆蛋糕时离生也是这般站在她的身边,只是那时的离生比现在还要矮得多。 当时任梓舟也会在旁打下手,他当时说是打下手,其实他才是主角,提醒鱼安安每一个步骤。 如今任梓舟虽然远在东明,但是这些步骤鱼安安却已经记得清清楚楚了,而她心里关于任梓舟的记忆却渐渐淡去了,只是短短几个月的光景,那五年的时光似乎就成了一幕虚幻的动画,虽然在脑中留有印迹,却只是过往的云烟。 而远在东明的任梓舟他时刻关注着梦州的变化,同时也在研究四国的形势。 他回国之生用了些手段从东明帝的手里将皇位夺下,然后以雷霆手段清剿了朝中反对他的势力,然后再将一心对付他却没有什么真本事的大皇子任子宇悄没声息的处事了,对外只说任子宇在狱中染上重症,不治而亡。 将这些势力清除之后,任梓舟的皇权就四平八稳了。 只是他的身体却大不如前,自上次从天弃山回到东明之后,他就病了,初时病得不算太严重,只是寒邪入体,若是细细治疗再休息上几日就能大好。 但是他回到东明后一日都没有歇就开始夺权,以至于病情一再延误。
第1542章 晚上收拾你(2) 等到任梓舟将大局定下来时,他的病症已经有些重了,常一咳就是一日,太医对于他的病症虽然说尽力了,但是他的如今是一国之君,太医们没有人敢下勐药,只能开些温和的方子,但是那些温和的方子已经治不了他的病了,这般一****拖延下去,他病得日渐沉重。 任梓舟此时将手里的摺子扔在一边,努力压下嗓子里的痒意,轻咳了几声。 此时已经入秋,天气也变得有些干燥起来,这样的天气对他的病不太好。 龙幽在殿外听到他又咳嗽了起来,轻声道:「皇上,歇息一下吧!」 任梓舟看到他担忧的眼神悠然一笑,伸手捂了捂胸口,然后往椅子上靠了靠道:「这一病就是数月,你说这是不是我当初在天弃山里做下那等恶毒之事,老天爷给我的报应?」 「没有的事!」龙幽顿时就急了:「皇上当初所行之事从本质上来讲并没有错,你与钰王是公认的绝世双雄,在那样的情况下将他除去也是除去后患。」 「说到底那事也只是我的私心。」任梓舟轻轻嘆了一口气。 龙幽眼里的担忧更重了些,他知道任梓舟这段日子虽然从来不提天弃山的事情,对梦州也从来只是打听大的方向,并没有打听鱼安安的事情,但是龙幽知道任梓舟心里对鱼安安依旧记挂得紧。 任梓舟说要将鱼安安彻底放下,可是在他的心里,又哪里真的能将她放得下?不去打听不代表他就不想知道。 自回国后任梓舟一刻都没有闲下,也不过是怕闲下来就会去想鱼安安。 五年的感情对任梓舟而言早已经深入骨髓,当初分别时任梓舟说得再洒脱,心里却是在滴血。 那次他做下的事情,鱼安安虽然没有当面质问任梓舟,但是离别时也没有多看任梓舟一眼,任梓舟便知她心里对他做下的事情很是不耻。 这件事情是任梓舟自己做下的,怨不得任何人,也怪不得任何人,这事便如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头。 龙幽知道他这一次的病与其说是身体病了,倒不如说是心病,心病若是不除的话,只怕任梓舟这一关是很难闯过去了。 龙幽轻声道:「那件事情鱼姑娘心里自然是在意的,但是钰王并无损伤,事情都过去了,皇上就不必再介怀了。」 鱼安安本是任梓舟的太子妃,现在却是钰王妃,龙幽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称唿她,于是便称她为鱼姑娘。 任梓舟笑了笑,那笑容里多少带着些苦意,轻声道:「我这一生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她是否在意并不重要。」 龙幽的眼里满是担心,任梓舟又道:「只是近日也不知怎么回事,想离生想得紧,也不知离生是否已经把我忘了,之前送给他的那只波斯猫也不知道他收到了没有,若收到了,不知道他是否喜欢。」 「那只猫那么可爱,小殿下一定会喜欢的。」龙幽含笑安慰道。
第1543章 晚上收拾你(3) 任梓舟轻嘆了一口,缓缓站了起来,他的披风掉了下去,龙幽忙替他将披风披上,他缓缓走到出了大殿,站在他的这个位置,能看得到整个东明皇宫的全景。 他对于皇位其念比凤钰要执着,在他十余岁的时候,其实就一直在想着要如何登上帝位,如何成为一代名君,如何挥兵一统四国,成为一代霸主。 只是如今他得到了东明的帝位后,看着这大气的宫殿,看着满朝文武都跪在他的身下,他便觉得这一切也不过如此,这种感觉还不如当初鱼安安和小离生陪在他身边的日子。 他做太子时,时常会出宫视察民情,查看民生,但是成为一国之君时,不管去哪里,却没了自由。 他想起之前鱼安安曾对他说过自然的感觉,他那时没有太多的感触,如今想来却体会颇多。 他想鱼安安,想离生,想得入骨,偏他因为害凤钰的事情而没脸见他们。 任梓舟轻敛了目光,一阵风吹来,他轻咳了几声。 龙幽紧张地道:「皇上,这里风大,太医说你的身体如今吹不得风,不如回去休息吧!」 任梓舟站在那里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梦州的方向,隔了万水千山,他根本就不能看清那边的光景。 一个内侍走过来道:「殿下,梦州有信来!」 任梓舟顿时就来了精神,他忙道:「快呈过来!」 信是离生写来的,小傢伙的字写得很是不错,只是年纪终究太小了些,缺了点风骨,但是在任梓舟看来,就算是有人拿前朝书圣的墨帖来换他都不会换。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说他收到那只波斯猫是如何的欢喜,然后又在信里把凤钰骂了一顿,再问侯了他一番,表达了一下思念之情,最后还说了一句:「父君,离生好想你!」 任梓舟看到这一句时似乎能想像得到离生说这句话时萌萌的样子,他的心顿时软成一片,眼里的笑意漫了出来。 这封极简单还充满稚气的信,任梓舟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不下一百遍,他贊道:「离生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信写得真好。」 龙幽难得见他这么高兴,也笑道:「小殿下是皇上亲自教出来的,自然不同凡响。」 任梓舟笑了笑,眸光却又暗了下来,他再疼离生,离生终究是凤钰的亲生儿子,眼下也许还记得他,再过几年,只怕也就将他忘了,他顿时便觉得有些心酸。 到晚间,他忍不住又将信拿出来看了看,心酸后终是在最信的背面看到了一行字:「甚好,勿念,保重。」 只有六个字,却让任梓舟欢喜不已,因为他已经认出来那六个字是鱼安安的字。 他的眼里有了泪花,她能写下这六个字是不是代表她也没有那么怨他呢? 任梓舟的手轻轻抚过那一行字,心里松轻了些,他喃喃地道:「我以为你这一生都不会再给我写信,如今虽然只有六个字,你是否也挂念着我?」
第1544章 晚上收拾你(4) 任梓舟说完后自嘲一笑道:「你如今回到凤钰的身边,又岂会再挂念我?不过无妨,只要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人那便够了,哪怕你还在生我的气。」 他此时情绪波动太大,忍不住又重重咳嗽了起来,这一咳竟一时间没忍住,咳的极为厉害,值守的太监忙餵了他一枚止咳的药丸,御膳房那边也将煮好的药端了过来。 任梓舟将药喝完之后眉头皱了起来,早有太监将蜜饯端了过来,他吃了一颗压了压味,然后才觉得舒服了些。 门外传来太监扯着嗓子的尖细声音:「太后娘娘驾到!」 任梓舟还没说话,明姝便已经走了进来,她见他今日面色极度不好,微微皱眉:「怎么呢?又不舒服呢?」 她说完喝斥身边的太监:「你们就是这样侍伺皇上的吗?」 太监宫女们跪了一地,明姝皱起了眉毛,任梓舟轻声道:「母后,不关他们的事情。」 明姝看到他的样子很是心疼,便又问了太监宫女他今日的情况,知太医有准时来把脉,他也有准时喝药,她心里这才松了一分,挥手让那些太监宫女退了下去。 明姝看到他面前的那封信,拿起来看了一眼,便知道他今日病情不好的原因,说到底是想鱼安安和离生了,她的心里也不禁有了几分恼意。 之前鱼安安在东明的时候,明姝待鱼安安是极好的,对小离生也掏心掏肺,可是此时看到任梓舟因为思念两人而病成这副样子,明姝却是连他们俩也一併怨上了。 她轻声道:「她和凤钰相守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一载,可是却和你一起生活了五年,五年的时间就算是枚石头也捂化了,可是她的心却是暖不热的,对你竟如此狠心。」 「不怪安安。」任梓舟笑着道:「母后也知道,当初我带她来东明时原本就存了私心,她心里既有了凤钰自然也就容不下我了,若她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女子,母后又岂能看得上她?」 「那倒也是。」明姝嘆了口气道:「但是你现在这副样子我真的很担心。」 「我只需要将养一段时间就能大好。」任梓舟含笑道:「母后不用太过担心。」 明姝知他素来是个死心眼的,当下眼里有了泪光道:「我早前就知道你在天弃庙里有将有一个大劫,原本以为你闯过去了便好,如今看来,那劫却是还没有过去,早知道如此,我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让你去天弃庙,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母后不必自责。」任梓舟幽幽地道:「安安心里一直就只有钰王一人,就算没有天弃庙的事情,她也一样会走,可能顶多晚上两三个月罢了。」 明姝有些感伤道:「我真不知道凤钰那个冷冰冰的人有什么好的,竟让她那般念念不忘。」 任梓舟笑了笑道:「想来他有他的优势吧!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也不能否认,他对安安是真的很好,比我还要疯狂。」
第1545章 晚上收拾你(5) 「你这病情一直不见好,这样拖着也不是件事,安安的医术无双,不如你到东明去求医吧!」明姝实在是不忍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样子,才想出这么个法子。 任梓舟摇头:「不用了,我这病我心里清楚,只要好生养着,过一段时间就会大好,再则眼下梦州那边也不太平,我又是一国之君,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乱跑。」 明姝其实只是给他找了一个见鱼安安的理由罢了,此时他拒绝了,她只嘆了一口气,轻声道:「舟儿,不要太为难你自己。」 任梓舟淡声道:「我知道,母后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为别的,光为这东明的江山,我就有属于自己的责任,不会放任自己任性胡来。」 明姝幽幽地嘆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任梓舟是她的儿子,她自然是再了解不过的,任梓舟看着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其实他的性子倔得紧。 他是个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了即止就好,说多了并没有什么益处。 明姝又和他闲聊了几句,仔细叮嘱了一回,然后便缓缓走了出去。 她回到自己的寝殿之后思前想后,知道这事她若是再不管一下,只怕任梓舟这一次再难好得起来。 可是这事她要如何管?怎么管?这中间就又有大的学问,她得好好想一想。 她坐在大殿里想了一圈,终是想到了一个相对摺中的法子,她决定给鱼安安写一封信,任梓舟既然得的是心病,那也只有鱼安安这味心药能医得了。 明姝和鱼安安相处了五年,对鱼安安的性子也有极深的了解,她知道鱼安安看似锋芒毕露,其实是个心软的,且鱼安安还是一个很懂得进步的人。 明姝略一沉吟便落了笔,她自然不会求鱼安安来东明给任梓舟看病,这事不现实,所以她在信里只是将任梓舟的近况说了说,然后再求鱼安安给任梓舟写封信,助他将心事放下。 信写好之后,明姝便动用了东明的皇家快马,将这封信尽快送去梦州。 只是东明和梦州相隔千里,就算是用了快马传书没有个五日鱼安安也收不到。 鱼安安不知道路上有一封信正飞奔着朝她飞来,她操心的是离生的生辰、铁知宵和浣溪的婚事。 因铁知宵和浣溪都是王府的人,再加上如今战事将起,他们也不打算高调处理他们的婚事,只宴请了王府的侍卫和军中的高阶将领,梦州的官员并没有宴请。 就算如此,王府里也热闹非凡。 这一次婚礼的布置是鱼安安亲自操办的,所以规格不低,整个王府一片喜气洋洋。 铁知宵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和浣溪已经相恋了五年,感情深厚,如今终于娶到她了! 浣溪天没亮就被宝儿扒了起来,其实也不全是宝儿扒起来的,她自己兴奋的根本就没有睡! 天一亮,浣溪就已经打扮了妥当了,她身上的嫁衣是三个月前就绣好的,她的女红很好,这件嫁衣绣得极为精緻。
第1546章 晚上收拾你(6) 浣溪精緻的嫁衣看得鱼安安有些惭愧,当初她嫁给凤钰的时候,因为不擅长女红,好像就穿了一件光面的嫁衣就嫁了过去,就这样她当时还逃了婚。 鱼安安突然就觉得她好像有些对不起凤钰,她当时实在是太没有做新娘子的自觉了! 于是她轻拉着凤钰的袖子道:「王爷,我们当时成亲的时候好像太过草率了,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拜过堂,我想着,等梦州安定了,我们再重新拜一次堂,可好?」 凤钰的嘴角微扬道:「你觉得好便好,我没有意见。」 鱼安安的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凤钰又补了一句:「你从现在开始可以练习女红了,到时候做一件比浣溪这件还要漂亮一百倍的嫁衣。」 鱼安安抬眼望天,凤钰轻笑一声道:「若觉得为难,到时候我便找天底下最好的绣娘帮你绣。」 鱼安安嘻嘻一笑,觉得这话很是中听,忙迭声道:「好好好!我也忙得紧,哪有空天天绣那玩意。」 凤钰看到她这副样子甚是好笑,他很少看到她做女红,知她这方面并不擅长,他轻拥着她道:「等梦州平定的话,估计那时候已经将大拓也攻了下来,到时候我们便以帝王帝后之仪来办一场婚礼,大宴天下。」 鱼安安脑补了一下那画面,她虽然对做皇后没什么兴趣,但是却又觉得那样的一场婚礼很是拉风,这个可能是最皇后的最大好处了,她忙点头道:「好,到时候还要让人满城洒花瓣!」 「满城洒花瓣?」凤钰愣了一下。 鱼安安满脸欢喜地道:「是啊,我自小就有一个梦,想着成亲时我的新郎骑着高头大马来接娶我,然后天上下下来无数的花瓣!」 凤钰失笑,鱼安安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幼稚?」 「还好。」凤钰一本正经地道:「只要你喜欢,再幼稚都可以。」 鱼安安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拧了一下,他「嘶」的轻喊一声:「轻点,要拧我的话回去再拧,这里人多,不方便。」 鱼安安这才发现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她的脸皮这些年来也操练出来了,已经很厚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那么多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和凤钰平时在人前虽然没有刻意端着架子,但是他们毕竟都是王爷和王妃,气势是在的,再加上凤钰平时大部分时候都是冷着脸的,今日他只穿了一件常服,和她站在一起,全程都是带着笑的,那些侍卫和武将何曾看过凤钰这副样子,一个个顿时就看直了眼,他们王爷不板着脸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看了! 还有他们的王妃,此时笑得那么温柔,此时和他们的王爷站在一起,真真是男才女貌,登对至极。 鱼安安拉着凤钰的手,在他的掌心轻挠了一下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呢?」 凤钰掀眉不语,鱼安安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今天晚上再收拾你!」
第1547章 我喜欢你(1) 凤钰原本是想崩一下脸的,听到她这句话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但凭娘子收拾,为夫等着便是。」 这一次倒轮到鱼安安愣在那里,那个高冷的凤钰何时变得如此接地气呢?不过她喜欢,这样的他有了烟火的气息,让她更加安心。 她的脸微微有些红,却还是道:「你等着!」 「好,为夫等着。」凤钰从善如流。 鱼安安轻笑一声,此时鞭炮声大作,原来是喜娘扶着浣溪过来了,同在一府成亲,少了接亲的规矩,但是接亲这事终究是不能少的,铁知宵咧着嘴将浣溪抱了起来,一众侍卫跟在那里起闹,整个王府此时其乐融融。 铁知宵平素人缘不错,今日又是特殊的日子,他的那些下属们笑着打趣着他,他也不以为意。 在这么喜庆的日子,只有一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那就是曲听风。 他从头开始就站在一边,看着那些侍卫在那里闷。 他郁闷的是铁知宵都有妻子了,而他还没有,打光棍的日子不好过啊! 和他同病相怜的还有庄离,庄离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有些闷闷地道:「好想有个娘子夜里能搂着睡觉啊!」 庄离看了他一眼,把他的爪子拍掉道:「你就算了吧,就你这模样,拉出来都是个祸害。」 庄离有些不高兴地道:「不就是和你家王爷长得一模一样嘛,这模样是爹妈给的,又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曲听风看到他的样子也觉得他有些可怜,只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知道他的性子其实很靠谱,只是两人的兴趣相投,平素倒也能聊到一起,他们的话题十次有九次半是女人,还有半次是喝多了说胡话。 曲听风嘆道:「以前风流过了头,如今已经没有女人愿意嫁给我了。」 「我现在在王府里见到的女人用手指头都数得出来,还没有一个是我能招惹的。」庄离的嘴里泛起了苦意:「你丫也真是个没出息的,铁知宵都拐了一个婢女做媳妇了,你怎么就没拐到呢?」 曲听风心里泛苦,心道:「我也想拐一个,可是我的风流之名王府里人尽皆知,没有人愿意搭理我,看来以后还是要去外面骗一个姑娘回来。」 他嘴上却道:「小小婢女我可看不上。」 庄离白了他一眼道:「只怕是人家看不上你吧!」 曲听风正欲骂上他几句,鞭炮声又大作,巨大的烟尘迷漫,竟是看都看不见了,他也就歇了吵架的心思。 他扭头回望的时候,隐隐见得有个人影趁着那股烟雾闪进了一旁的库房,他的眉头微皱,一时间想不到谁会在这个时侯会去库房。 王府的库房和寻常人家的库房是不同的,里面放了很多的军需用品,近来庄离在庄里制做各色武器,乱七八糟的东西库里塞了一库。 曲听风的心思有些活动,拉了拉离他最近的庄离道:「好像有人去库房那边了,奇怪,这个时候去那边做什么?你陪我过去看看。」
第1548章 我喜欢你(2) 「你一个大老爷们,去哪里还拉着人,你丫还有没有一点阳刚之气?」庄离嘴里骂着,脚下却跟着他走了。 两人到此时,越发觉得他们同病相怜,互相帮衬一下没什么错,再说了,只是到库房看看,又不是其他什么危险的事情。 庄离的脑洞开得还蛮大,他觉得曲听风此时喊他去库房,也许还有其他的心思。 在梦州,大房人家养男宠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什么怪事,所以断袖之风甚行,曲听风是不是拉着他去玩那个? 庄离好色,睡过不少的女人,还没有睡过男人,一时间竟还有兴奋。 曲听风若知道他此时的心思,怕是会给他一记大棒子。 库房离喜堂不算太远,但是那边现在没有什么人,显得有些冷清。 曲听风过去的时候,见库房的门虚掩着,他心里便有了十二分的好奇,这门怎么没有关,他心里警铃大作,他不会武功,但是有心眼,于是便对庄离道:「你走前面。」 庄离只道他要玩什么好玩的把戏,自不会想到王府里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他极为听话的走在了前头,心里的那点小兴奋却更浓了,所以注意力也就比平时还要集中一些。 王府的库房甚大,里面各种各样的东西堆得有些满,因为东西太多,所以不可能一眼看透库房里是否有人。 曲听风的疑心一向甚重,再加上今日心情低落,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所以他继续往里走去。 两人走到最里面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任何动静,倒是庄离有些跃跃欲试,曲听风喊着他走到库房的深处,若没有其他的心思那才叫有鬼。 于是庄离的一双眼睛亮过天边的星子,开始在心里想一会如果曲听风扑过来他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曲听风自不知道他心里那分见不得人的心思,在那里极为认真的转了起来,他明明看见有人进了库房,那人去哪里呢? 庄离原本走在前面的,此时从库房的最里面走出来时就变成曲听风走在了前面,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四下看着。 曲听风的四下张望看在庄离的眼里那就是在寻找合适的地点,他也跟着四下看看,见一旁的架子上堆满了各色的缎子,那些缎子因为没来得及整理显得有些凌乱,似一座小山一般,看着却是极为松软的。 庄离顿时就动了些心思,然后又看了曲听风一眼,曲听风不会武功,又是个进士出身,模样长得倒是极为清秀的,再加上他常年经商,见多识广,便没有寻常书生的柔弱。 庄离的喉结紧了紧,想着他也好久没有睡过女子了,虽然曲听风不是女子,但是曲听风对他有了那分心思,他要不要主动一些? 庄离虽然是个不靠谱的,但是对某些事情却是个执着的,他执着起来的时候有些时候就显得有些那啥了些。 他等了一会,曲听风还在那里东张西望,还没有任何动静,他心里就有些急了。
第1549章 我喜欢你(3) 庄离觉得他可以主动一些,要不然一会铁知宵拜完堂人就要散了,要是有人过来的话他们的好事也就黄了。 此时曲听风又恰好站在那些缎子的旁边,他想了想,轻喊一声,直接就一把拉着曲听风倒在了那些缎子的上面。 松软的缎子立即就深深的陷了下去,然后就听得有人怪叫一声从那些杂乱的缎子里窜了出来。 如此变故,把曲听风和庄离都吓了一大跳,缎子里有人! 从缎子里窜出来的那人和两人才打了一个照面就欲往外奔,他的心里也是崩溃的,他今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潜进王府,原本打算是将王府里库房的火药点着,只是他才找到火药,然后就听得有人进来了。 库房虽大,但是能藏身的地方并不多,他看了一圈后发现最好的地方就是那一堆杂乱的缎子,于是他便钻了进去,他以为钻到里面就会非常安全,却没料到进来的那两个大老爷们竟直接就摔在了缎子上! 那人在心里骂娘,真的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才会遇到这种事情。 三人打了一个照面,都有那么点晕,曲听风最先回过神来,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闯进库房重地!」 那人看了两人一眼,看到庄离时先吓了一大跳,然后直接拔刀就朝曲听风砍了过来,他此时心里有些不明白,传说中的凤钰对鱼安安情有独钟,没料到却和下面的谋士还有一腿,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曲听风不会武功,一看那人拔刀立即就躲到庄离的身后,庄离的武功其实也就是比三脚猫好上一点,此时看到那人砍了过来,吓得他直接就从袖子拿出一个他新做的机括朝那人射去。 那人一直在提防着他,原本以为他会大开大合的大打出手,看到他甩袖袍时,那人的心里是有些紧张的,直接就往后疾退。 只是庄离手里的机括是他近来精心研制出来的,很是厉害,这一按之下无数的钢针就朝那人射了过去。 那人没料到他竟是这样的打法,一时避闪不及,身上就中了数枚钢针,他一见今日事败,此时又受了伤,再也顾不得许多,忍痛跳上矮窗,一翻身就朝外跑去。 庄离再蠢也知道此人不是什么好人,他当即扯着嗓门大叫道:「来人啊,有刺客!」 曲听风看到他的样子在心里大骂白痴,此时四周鞭炮声响,就算王府的暗卫耳力再好也不可能听得到。 他直接从庄离手里将机括抢来,对着那人的屁股就是一通乱射。 那人听到庄离喊的时候却还是吓了一大跳,因为那一吓,他的动作就缓了一下,与此同时,曲听风手里的机拓已经发动,他的屁股上又挨了几针,他闷哼一声,一时间也顾不得去想名扬天下的煞神今日怎么没有拔剑,还这么乍乍乎乎。 他逃出库房的时候曲听风也追了过去,只是那扇矮窗对那人而言不算什么,但是以曲听风的身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跃得过去。
第1550章 我喜欢你(4) 曲听风骂了一声,然后飞奔着走到库房的大门口,拉响了王府的防卫警报,一时间暗卫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那人一看情况不对,骂了一声娘,拉下脸上的面巾,直接就混进了暗卫的队伍。 庄离傻愣愣的也跟了出来,曲听风已经开口骂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要是找不到那个刺客的话,小心我剁了你!」 庄离心里也有些委屈,看曲听风这架式,似乎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他忍不住道:「要不是我,你根本就不可能发现那个刺客!」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曲听风便看着他道:「你方才好端端的为什么把我往那一堆缎子上扑?」 庄离的眼睛转了一圈,干笑一声道:「我方才脚下滑了一下,没站稳,所以摔倒了。」 曲听风对他这话将信将疑,只是此时也不是和他计较这事的时候,找到那个潜入王府的刺客要紧。 他素来想得多,王府这么大,那个刺客去哪里不好,为什么要去库房? 曲听风心里有这个想法后便又钻进了库房,他将里面的东西看了一圈,只是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边个巨大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那些看热闹的侍卫和武将,待暗卫将库房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凤钰后,凤钰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冷笑道:「他们的胆子还真大!」 王府平素守得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外面的人很难混得进来,今日铁知宵大婚,来了不少的侍卫,他们中间有军营的,有城防营的,还有梦州卫所的,也不可能认得全,来的时候只要拿出铁知宵之前写的请帖就有机会混得进来。 鱼安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问道:「可看清那人的长相?」 「没有,但是曲先生一发警报,整个王府就戒严了,没有人能出得去,那个刺客应该还在王府里,很可能就混在人看热闹的人群里。」管事答道。 他心里也恼得紧,今日的婚事本是王府里的大喜事,此时被人这么一搅,他便有失职之嫌,所以他对那闯进王府里的刺客格外的恼火。 凤钰缓缓地道:「如此一来就简单了,把人全部叫来,对一下花名册便好。」 铁知宵请客的时候,要请哪些人来王府里观礼,他都做了细緻的记录,所以谁来谁没有来,他也是清楚的,再则今日宴请的宾客大多都和他相熟,有生面孔他自认是能认出来的。 他当即站出来道:「王爷,这人我来找!」 他心里忍不住开骂,他大爷的,老子好不容易娶个媳妇,还被人跳出来搅合了,这事绝不能忍!让我找到那个奸细,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凤钰知他的心思,轻点了一下头,铁知宵立即杀气腾腾的去找刺客了。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天底下的新郎官怕也只有铁知宵这么不忌晦了,不过细细一想,凤钰身边的人就没有个忌晦这些事情的。
第1551章 我喜欢你(5) 只是今日毕竟是浣溪的大日子,鱼安安怕浣溪多想,轻拉过她的手道:「铁知宵素来是这番性子,这事你也别往心里去。」 浣溪的心里其实是郁闷的,在心里暗骂铁知宵就是个二货,王府里这么多的能人在,今日两人大婚,他却跑去找刺客,真的是一点都不省心。 只是她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姑娘,此时听鱼安安这般劝着,心里的怒意散了些,却觉得这事终究让她心里觉得有些不爽,等刺客的事情处理完,两人入洞房后她再好好收拾他! 铁知宵的办事率效非常高,纵然着了喜服,却也对他做事没有任何影响,他很快就找出有异常的那个人,他的眼里透出了几分杀意。 那人感觉到他的目光心里暗叫不好,知道他今日绝对离不开王府了,而落在凤钰的手里绝对会生不如死,他的牙一咬,便咬破了藏匿在牙中的毒药。 等到铁知宵的手搭在他肩上的时候,他的身体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铁知宵一看,他已经七窍流血而亡了。 铁知宵暗骂了一声,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尸体,发现他的身上果然插了好几枚钢针。 他们也不知道王府里混进来了多少刺客,此时找到这一个后,立即将王府上下全找了一遍,不给那些别有用心的刺客任何机会,于是极为严密的搜府行动开始了。 这般折腾下来,原本浓郁的喜气也就淡了不少,浣溪有些烦闷,成亲是女子这一生的头等大事,没料到却遇到了这种事情,她心里自然痛快不起来。 好在她此时已经和铁知宵把该行的礼都行完了,她心里还稍微好受了一些,若是礼没有行完,这边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就真的太扎心了。 今日进府的人都是各支军队的精锐,行动极为快捷,很快就将王府全部搜了一遍,并没有再发现任何异常。 凤钰看了一眼那个死去的刺客,这样的死法他曾经见过,这种人都是死士。 只是如今和他敌对的人不少,这样的死士是谁派来的他一时间也没有头续。 那刺客也早就被人搜了身,他的身上除了一些没有任何标记的武器外,然后就只有一根火摺子。 凤钰看了看那根火摺子,听着曲听风说怎么发现刺客的经过,他便做出了正确的判断:「王府有火药,他是来炸王府的。」 这个总结让在场所有的人一阵后怕,因为战事将起,凤钰近来备了不少的火药在王府里,火药这种东西很是重要所以平时都是在放在特定的库房里,只是因为那个特定的库房装不下火药,所以放了一小部分在普通的库房里。 今日那刺客闯进去的库房里就有一部分火药,若是那里的火药被点燃然后暴炸,只怕会将那间全部放置火药的库房引暴,到时间只怕整间王府都会被移为平地。 曲听风得瑟地说了一句:「所以今日爷救了你们大家的命!」
第1552章 我喜欢你(6) 铁知宵在心里轻嘆了口气,这倒霉悲摧的,他大婚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今想来都一头冷汗。 刺客的尸体上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线索,早有人将尸体搬了下去。 凤钰看了一眼还呆站在那里的铁知宵,淡声道:「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就别在这里发呆了,进洞房陪浣溪吧,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了。」 铁知宵见浣溪的盖头不知何时已经被她自己揭下来了,她此时冷着一张脸,明显是有些生气的,铁知宵挠了挠头,想要说几句软话,只是他素来不擅长做这些事情。 他看了浣溪半天,见她都不怎么理他,他干脆一把将浣溪抱起来道:「娘子,我们回房吧!」 四周立即响起了打趣的声音,浣溪顿时脸红成一片,手也不自觉地勾着他的脖子,她本来是想要抱怨几声的,只是又觉得这里人多,不能让他没面子,于是头低了下来,一脸的娇羞,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曲听风看到两人的样子心里羡慕,却说了句损话:「你就等着进洞房跪搓衣板吧!」 顿时哄堂大笑,铁知宵轻哼道:「浣溪最是知书达理,怎么可能这般对我,我瞧着你是娶不到媳妇所以就不盼着我好,我偏不如你的愿!」 曲听风鼻子朝天:「只要我说一句话,就会有无数的美人愿意嫁给我,爷是不想被女人绑死而已!」 「你就吹吧!」铁知宵不给他面子:「谁不知道自从上次王爷下了那个命令后,你身边的女人全部都走了个干干净净,眼下,可没有人愿意嫁给你了!」 曲听风顿时急了,岑寂见两人这架式又要吵架,于是在旁打圆场道:「以曲少的条件,怎么可能娶不到娘子?铁将军,你还是快点带新娘子进洞房吧,**一刻值千金哦!」 他说到最后还朝铁知宵眨了眨眼,铁知宵虽然是个武人,心思却甚是细緻,他立即就懂了岑寂的意思,当即嘿嘿一笑道:「就是,**一刻值千金,我和你斗个什么嘴!眼下你也就是干羡慕罢了!」 他抱着浣溪在众人的笑声中走进了后院。 鱼安安的心里很是宽慰,浣溪出嫁了,了了她心里的一桩大事,要不然她总觉得欠浣溪太多。 铁知宵和浣溪一走,那些宾客们也就开始闹腾起来,有人提议要闹洞房,立即就得到了大部队的响应,众人一窝峰似的就跟去了洞房。 鱼安安看到他们的样子不由失笑,她扭头对凤钰道:「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好像没有人来闹洞房吧?」 凤钰的眼睛一斜,威风凛凛地道:「闹我们的洞房,谁敢?」 鱼安安一想还真是,这世上还真没有人敢闹他们的洞房,她正想着,却觉得身体一轻,她不由得一惊,凤钰淡声道:「来,我们回房,你来收拾我吧!」 鱼安安愣了一下,想起方才说的话,她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 两人的动静被其他的宾客看到了,众人只是一恍神,便如没看到一般,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
第1553章 绝不放弃(1) 鱼承欢站在小院的门口,她一直在等王府那边的动静,等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她便知道今日的行动又失败了,她心里不由得大恨,狠狠跺了一下脚。 她的眼睛微微闭上,为了今日的行动,她费了不小的劲,用了些手段勾引兵所的一个参将,然后将那人杀了,让自己的心腹带着帖子去参加今日的喜宴。 她之前花了很大的精力去打听王府的情况,只是王府里固若金汤,她的人根本就混不进去,每天只能借着送菜的光景,粗粗查看一番王府里现在的情况。 她根扰查探来的些许消息画成了一张图,如今的她也算是有些本事的,居然就凭着送菜的机会将粗粗的将王府的布局图给画了出来。 她原本以为有了这张图,成功的机率会大得多,可是此时才知道她终究还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些。 鱼承欢的手握成拳,骂了一句:「鱼安安你个贱人,总有一****会要你的狗命!」 她骂完后又有此沮丧,她已经败在鱼安安的手里数次了,这种感觉实在是不算好,她活着原本就是为了復仇,因为现在的她除了復仇之外已经一无所有了。 她静静地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习惯性的吩咐道:「帮我倒一杯茶。」 说完后没有个答应,她才想起来那个为她倒茶的人今日去了钰王府,此时人还没有回来只怕是已经死在那里了。 她的心里顿时就生出了几分烦躁,她多年前就觉得她已经断情绝爱了,可是那人陪在她的身边五年了,又岂会没有一丝感情? 就算是没有感情,她也却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夜凉如水,她的心也跟着冷了起来,她坐得久了,腿已经有些麻了,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晃了晃,扶着旁边的柱子才站稳。 门口传来敲门声,她的心里暗生警觉,在这个时候,谁会来找她? 她在梦州住了已经有半年,和附近的街坊也算熟识,只是他们断不会在这个时间来找她。 她大声问道:「谁?」 没有人搭理她,她的眉头微皱,伸手扣了把短刀在手里,这五年的光景,她虽然也习了些武,但是身手却还是很弱,拿把短刀也不过是壮自己的胆。 敲门声继续,却没有说话声,鱼承欢抿了一下唇,敲门的声音又响了几分,看那架式似乎是如果她不开门,门外的人就会一直敲下去一般。 鱼承欢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将门打开,待她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之后,她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你果然还活着。」秋叶白的语气里充满了嘲弄。 鱼承欢没料到他会找到这里来,她展眉一笑道:「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秋叶白看着她那张微微有些圆的脸上再无当年的稚嫩,整个人看起来添了几分妖娆的媚惑,那眼角眉梢间的风情让他看着无比陌生,他阅歷丰富,一看就知道在鱼承欢的身上曾发生过什么。 秋叶白看着这样的她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冷笑。
第1554章 绝不放弃(2) 秋叶白此时只觉得当年的自己巨蠢无比,怎么会弃鱼安安而看上这么一个女子,果然当然的他是被猪油蒙了心。 他问道:「你到梦州来做什么?」 鱼承欢轻笑一声道:「你能来梦州,我为什么不能来?」 秋叶白看了她一眼道:「若你不想死的话,赶紧离开这里,这是我念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给你的最后一个忠告。」 「夫妻一场?」鱼承欢哈哈大笑道:「在你的心里何曾把我当成是你的妻子过?你当初背着鱼安安和我偷情时,为的不过是巩固自己的地位,你待我但凡有一点真心,你我之间也断然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秋叶白的眉头皱了起来,冷声道:「当年我纵有不是,但是你做得却太过份了,鱼安安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亲姐姐,当你生出那分心思的时候,就已经是不该。」 「亲姐姐?」鱼承欢冷笑道:「什么亲姐姐?她对我但凡念一点姐妹之情,我也不会是这样!」 秋叶白的面色更冷了几分,鱼承欢却笑着道:「你此时这番话说得如此大义凛然,怎么?想要装正人君子吗?」 秋叶白想起当年他自己做下的那些混帐事情,此时也有些汗颜,只道:「当年太过年少,太看重功名利禄,如今将这些事情看透了,也悔当年太过轻浮,我虽然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能算浪子回头,鱼承欢,我知道你的心思,眼下只以劝你趁早收手,否则的话你必定会死无全尸。」 鱼承欢的眉毛一挑,整个人也冷了起来:「收手?这话当年好笑,我需要收什么手?」 秋叶白看着她不说话,她却又笑了起来:「死无全尸?五年前我就应该死掉的,多活了这五年又哪里还会在乎是不是死无全尸?」 秋叶白轻轻嘆了一口气,鱼承欢凑到他的面前道:「看来你对我的事情知道的不少。」 秋叶白看着她,她冷笑道:「在我看来,你这个连自己亲生孩子都杀的禽兽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秋叶白的面色白了白,当年他们的孩子流产的事情是他这几年唯一对鱼承欢愧疚的事情,他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件事情当年是我想岔了,对不起。」 鱼承欢没料到他此时竟会对她说对不起,她不由得愣在那里,继而眼里满是泪花,骂道:「对不起?你一句对不起就想把所有一切都撇清吗?一句对不起就能让我那可怜的孩儿起死回生吗?」 秋叶白站在那里没有动,鱼承欢哭了一会后拉着他的手道:「我现在只问你,当年你对我可有一分感情?」 秋叶白看着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心里微有些慌,不管怎么说,两人也曾同床共枕过,也曾相亲相爱过,就算当时两人的心里都各有盘算,但是那些事情却都是事实。 「感情自然是有的。」秋叶白敛了眸光道:「事实上,我也曾想过要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只是你当年的性情实在是太过骄纵。」
第1555章 绝不放弃(3) 鱼承欢抹掉眼角的泪珠道:「你现在也一无所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鱼安安害的,你过来帮我,把鱼安安杀了之后我们就重新开始。」 秋叶白有些震惊地看着她,她却一无所觉,只又道:「其实我的心里也一直是爱着你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着你,想着我们当初的美好。」 秋叶白如今回想和她在一起的岁月,却是想不到有一分美好。 鱼承欢的脸上露出微笑,柔声道:「我知道你是整个大拓最聪明的男子,你更曾是大拓百年难得一遇的少年左相,论能力,天下间没有几人及得上你,若你能来帮我,鱼安安必死无疑!」 秋叶白将手从她的指间抽了出来,她看着他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愠怒,他冷声道:「我如今回想当年的自己都觉得羞愧得紧,当年我之所以会一无所有,说到底其实是自找的,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恨过鱼安安,既不恨,自然就不存在报仇这种事情。」 「你就是个没种的懦夫!」鱼承欢骂道:「鱼安安夺走了你所有的一切,你此时竟还为她说话!」 秋叶白看着眼前这个情绪有些失控如同疯子一样的女子,他心里有些后悔为何要答应老夫人来劝她,她早已经疯魔,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 两人之间隔了这五年的岁月,便如又隔了多年的沟壑一般,变得更加的陌生。 一人自醒当年的错处,另一人则将自己的不幸全推到别人的身上,两人之间的距离竟是比秋叶白来之前想像中的还要深得到多。 秋叶白幽幽一嘆,低声道:「我方才已经说过,我今日来劝你,不过是看在我们当年的夫妻情份上,如今你不听劝,那么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对你说一句好自为之。」 他说完扭头就走,到了今日的光景,他觉得多和她说上一句,那都是多余的,两人如今是真正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日说完这些之后,他也盼着两人今生今世再也不要相见。 只是他才走上两步,就听得鱼承欢唤了他一声,他回头朝她看去,可是身体还没有转过来,只觉得后脑一痛,整个人就失去了力气,他转身朝她看了过来,只看到她那张满是冷笑的脸。 鱼承欢拿起手里的棒子挥了挥,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 她说完这句话后伸手将秋叶白的身体往屋子里拖。 等到秋叶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他的头痛得厉害,睁开眼睛一看,见鱼承欢含笑看着他,他心里一惊,挣扎着一动,却发现手脚都不能动,竟被鱼承欢绑了起来。 秋叶白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鱼承欢缓缓地道:「你如今不是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鱼安安吗?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鱼安安弄死的。」 秋叶白皱眉道:「鱼承欢,你这个疯子,你想要做什么?你快把我放了!」
第1556章 绝不放弃(4) 鱼承欢哈哈大笑道:「你求我啊,也许你把我哄得高兴了,我就把你放了。」 秋叶白顿时气结,鱼承欢凑到他的面前道:「秋叶白,你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也不要在我的面前装什么好人,我今日不但不会放了你,反而要和你好好快活一回。」 她说到这里问道:「你难道此时还没有发现身上的异样吗?」 她不说还好,一说秋叶白只觉得身上炽热难挡,他怒道:「鱼承欢,你给我吃了什么?」 鱼承欢的眉毛微扬道:「自然是能让你快活的好东西。」 她说完手一伸,顺着他的小腹往下滑,他的身体不受控的起了巨大的反应,他又羞又恼,骂道:「鱼承欢,你这个贱人!」 「秋叶白,当初我嫁给你之后,你不天天将我当成玩物一般吗?今日我就让你尝尝我当年的感觉!」 这一夜,秋叶白只恨不得不要活着,他只觉得鱼承欢疯了,再无一丝理智可言。 鱼安安这一夜睡得甚好,她醒来的时候,凤钰已经起床了,他昨日因为铁知宵和浣溪的婚事歇了半晌,今日却得将因为歇下来而累积下来的一堆公事处理完。 鱼安安伸了一个大懒腰,想叫浣溪来帮她梳头,喊到嘴边的时候才想起来浣溪今日是新娘子,此时怕是还没有醒,她不由得一笑。 宝儿在外面听到动静,忙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 如今已经入了秋,天气渐冷,梦州地处南方,温度还没太低。 鱼安安此时只穿了一件雪色中衣,宝儿进来后将洗脸水放下,然后就为鱼安安披上一件披风:「王妃如今有孕在身,哪里能这般不注意,若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鱼安安嘆道:「自从我有孕之后,你们一个个都紧张的不行,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自己是个鸡蛋,一碰就碎。」 宝儿笑道:「王妃可比鸡蛋宝贵得多,所以要更加小心才是。」 鱼安安有些无语,她看着宝儿在那里忙来忙去的样子,笑道:「如今浣溪已经成亲了,你比她还大一岁,若有合适的人你告诉我,我帮你做主。」 宝儿红着脸道:「王妃是帮浣溪操办完婚事有经验了,还想替我操办吧?」 「那是!」鱼安安笑道:「你和浣溪水从鱼府跟我到现在,就如同我的亲姐妹一般,看着你们有好的归宿,我心里也开心得紧。」 她说到这里敛了笑意道:「烟儿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就一直下落不明,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虽然宝儿和浣溪是从鱼府跟过来的,但是陪在她身边最长的却是紫烟儿,紫烟儿又因她而遇险,虽然如今长宁已经死了,也算是为紫烟儿报了仇了,但是鱼安安每次一想起紫烟儿就觉得心里甚是愧疚。 「王妃放心,烟儿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定还好好活着,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罢了。」宝儿轻声劝慰道。
第1557章 绝不放弃(5) 鱼安安轻掀了一下眉,这话到如今她自己也是不信的,却又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对于紫烟儿,她的心里实是存了太多的愧疚。 她梳洗好之后,厨房也将早膳端了过来,是她喜欢吃的菜式。 她感嘆她现在就跟猪一样,天天除了吃就是睡,之前还替自己找了些事,如今浣溪的婚事已经操办完了,她再也没有事情可以做了,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她才感嘆完,铁知宵陪着浣溪进来了。 两人都是孤儿,家里并无亲人,对两人而言,鱼安安和凤钰就是他们的亲人,所以昨夜两人也商议好了,今日一早要来给鱼安安和凤钰敬茶。 只是凤钰一早就出门了,他们便只能敬鱼安安一人。 「王妃,请喝茶!」浣溪将手里的茶盏递到了鱼安安的面前。 鱼安安失笑道:「我又不是你婆婆,这茶好像不是我能喝的吧?」 「新娘子的茶不一定要敬婆婆,敬给最亲最敬的人也是可以的,再加上铁将军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这一盏茶,王妃是当得起的。」宝儿在旁轻笑道。 鱼安安伸手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个便宜占得有些大。 她笑着道:「好吧,那这茶我就先喝了,只是我之前没做这方面的准备,所以红包是没有了。」 她说完将头上的一根织金点翠髮簪拔下来插在浣溪的头上道:「没有红包,就将这支簪子送你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那只簪子是她来到梦州之后凤钰命人打造的,上面的金子足有一两多,算不得顶重的,但是那工艺却是极好的,上面嵌的那枚东珠也价值不扉。 鱼安安平时很少会戴这支簪子,今日起来的时候心血来潮插在头上,此时用来送给浣溪却是再合适不过。 浣溪知道那只簪子很是名贵,更知道鱼安安是真心将她当做亲人,她此时情绪有些激动,轻声道:「谢王妃!」 铁知宵做了新郎今日看起来很是精神,原本有些冷意的眼睛里今日更满是温柔,那双眼睛就没从浣溪的身上离开过,嘴角咧到耳朵根,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极好。 几人在屋子里说了些闲话,曲听风进来喊铁知宵:「知你新婚,原本不该打搅你的,但是眼下实是非常时期,你就白天暂且抛下你的******去为王爷解忧,晚上再好好疼你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小别胜新婚,你们如今又是新婚,又是小别,晚上回来那就更加是蜜里调油!」 他这话多少有些胡说八道。 「我去你的小别胜新婚。」铁知宵没好气的伸手在曲听风的肩上拍了一下,他这一下用了几分力,痛得曲听风直咧嘴,低低的抱怨了几声。 浣溪知道近来王府里的确事多,她又哪里能霸着铁知宵,她轻声道:「你去忙吧,我伺候王妃。」 「你别累着了。」铁知宵轻声对她道,说完后又对鱼安安道:「浣溪身子弱,还请王妃多关照一二。」
第1558章 绝不放弃(6) 浣溪的脸一红,伸手在铁知宵的胳膊上拧了一把:「我身子哪里弱呢?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知道的是知道你在关心我,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妃会欺负我了!你快去忙你的吧,我不需要你操心。」 铁知宵一见浣溪大发雌威,他这铁打的汉子也就成了绕指柔,当下笑呵呵地应了,又细细地叮嘱了几句,这才跟着曲听风往外走。 曲听风还是第一次看到铁知宵这副样子,他心里有些发酸,明明他长得比铁知宵好,性子也比铁知宵温柔,为什么铁知宵如今有媳妇了而他还没有? 他撇了一下嘴道:「行了,行了,你们要不再上演一出十八相送?」 铁知宵笑着道:「这个使得,我再过去跟浣溪说几句话。」 曲听风一把将他拉住道:「你丫够了,不就是娶了房媳妇嘛,至于这么得瑟吗?」 「这事还真就值得得瑟。」铁知宵拍了拍曲听风的胸膛道:「你丫瘦成这副样子,估计也没有女人看得上你,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先把身子骨练好再说。」 曲听风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气得直跺脚,怒道:「铁知宵,老子跟你没完!」 在屋子里还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扭头朝浣溪看去,浣溪的脸顿时红得像块布。 宝儿打趣道:「我以前从来不知道铁将军如此细心体贴,浣溪,你真是好福气。」 浣溪瞪了她一眼道:「我瞧着你也是想嫁人了,王妃,赶紧把宝儿也嫁了。」 「那可不行!」宝儿大声道:「我若是再嫁人了,谁来侍侯王妃?所以在没有找到比我更适合照顾王妃的人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嫁的。」 鱼安安抿唇轻笑,其实方才浣溪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浣溪走路的样子和平时不太一样,还下意识的伸手扶过腰,想来昨夜里洞房里的战况相当激烈,她也没有想到铁知宵平素看起来那么低调老实的人,竟在这事上如此不低调,不过这都是好事。 几人笑闹了一番后,鱼安安趁宝儿出去给她拿东西的空档,伸手给浣溪一瓶药道:「把这瓶药擦到那里,就没那么痛了,这铁知宵虽然疼你的紧,却是个没轻重的。」 浣溪顿时就明白鱼安安什么都看出来了,昨夜进洞房的时候她原本是不太高兴的,先是狠狠地收拾了铁知宵一回,铁知宵这个老实人在这方面却不算老实,很有诚意地向她道了歉,哄得她怒气散了后,又拉着她说了好些好话。 后面的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只是他这些年跟在凤钰的身边一直洁身自好,从未近女色,昨夜初次品尝到这中间的滋味后,一时间又哪里克制得住,抱着浣溪连要了好几回。 浣溪也是第一回,哪里经得起铁知宵的折腾,这一晚上下来,她也就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今日因为怕人笑话,她才早早爬起来,只是身上的酸痛却也暴发了,此时还疼得紧。
第1559章 旧爱情痴(1) 浣溪红着脸接过鱼安安给她的药,轻声道了谢,她的脸皮终究薄得紧,自接过鱼安安的药后就不说话了。 鱼安安笑着道:「今日我这里不需要你伺侯,你先回房好好休息。」 浣溪也知道她今日是什么事都做不成了,道了声谢后便回了房。 她才走,岑寂便走进来道:「王妃,对付鱼承欢的事情都准备好了,何时动手比较好?」 鱼安安略一沉吟道:「若单将鱼承欢除去,只是将她一人灭了而已,对于整件事情的大局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太皇太后布在梦州的这些牛鬼蛇神不可能一网打尽。」 「王妃另有安排?」岑寂闻言立即来了精神,对于连根拔起的事情,他一直很喜欢。 鱼安安淡淡地道:「说不上什么另有安排,只是想着鱼承欢能从大拓追到梦州来,也实在是不容易,想来对我是恨之骨,她既然如此恨我,那么除掉我必定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王妃是想要以身为饵吗?」岑寂皱眉道:「你如今有孕在身,实经不起一点折腾,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只怕王爷会将我直接撕了,所以这件事情我绝对不能答应王妃。」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鱼安安笑道:「我真不是一碰就碎的鸡蛋,只要做好准备工作,不会出事。」 「那也不行!」岑寂立即板起了一张脸:「这件事情我绝对不同意!」 鱼安安把眼睛一斜道:「你如今倒长了本事了,这些年来你可见过我做过任何没有把握的事情?」 岑寂想了想,当年她在东明的时候,为了帮任梓舟对付朝中反抗的势力,她可以说是用尽了手段,那些事情她基本上是事事计划周详,从来就没有让自己涉过险。 只是当年的她并没有做过以身诱敌的事情,更不曾有孕,所以他此时还是把头摇得像拔浪鼓。 鱼安安看到他这副样子没好气地道:「你把头摇得这么厉害做什么?你都没有问我是如何安排的。」 她说完凑到岑寂的面前轻轻说了几句话,他愣了一下,然后看了她一眼,再细细地想了想,紧接着嘆了口气,最后咬着牙道:「我拧不过你,这事我可以由得你来安排,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身边必须得时刻将王爷配给你的暗卫带在身边。」 鱼安安笑道:「你当我傻吗?我自己有孕在身,我比任何人都关心自己的安危。」 岑寂嘆道:「你真的是长了一副铁胆,王爷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娶了你。」 鱼安安往他的胸口打了一拳,骂道:「胡说八道什么!」 岑寂夸张的叫了一声,然后很没有节操的直接倒在了地上,鱼安安看到他那副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当下没好气的又踹了他两脚,他怪叫两声道:「我死了!」 鱼安安有一阵子没看见他耍弄宝了,此时见他这副样子,真有些哭笑不得。 这事这般便算是定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按计划行事了。
第1560章 旧爱情痴(2) 当天下午,鱼安安要到梦州城西郊白马寺祈福的事情传播了出去。 大战当前,鱼安安去祈福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拓和梦州信奉佛教,每次遇到大的事情,或喜或忧都会到寺里上上几柱香。 鱼承欢之前知道鱼安安并不是太信佛,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她先是冷笑了一声,却很快就明白这是鱼安安心里生出了担心,怕凤钰会出事,这是真正的临时抱佛脚。 鱼承欢冷笑道:「你平时都不信神佛,此时却去拜佛,一点诚意都没有,佛祖又岂会帮你?只怕你之前不拜佛祖还不知你心不诚,你这一拜怕是会显得更加不诚。」 「还有,你不是号称活佛吗?你自己那么灵验还用得着去求佛?」 鱼承欢越想越是觉得鱼安安就算是有千般手段,有修罗一般的心肠,可是在牵涉到那个让她在乎的人时,就又显得是那么的幼稚可笑。 她在心里将鱼安安鄙视完之后,又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西郊的白马寺她熟得很,清楚的知道那里可以做很多的布置。 她取过地图细细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拿过笔在上面画了几个圈,笑眯眯地道:「鱼安安,这一次我看你怎么逃!」 她说完又用手轻轻抚了一下那张地图:「当年你对我百般算计,害得我一无所有,如今我也要让你一无所有,你在意的是凤钰,凤钰同样也在意着你,只要你出了事情,凤钰一定会方寸大乱,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鱼安安如今身分贵重,再加上近来梦州一直不得安宁,鱼安安出门一定会带很多侍卫。 鱼承欢是见识过凤钰那些暗卫的本事的,那么强大的暗卫,必须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才能对付。 她是以细作的身份来的梦州,虽然她的身边已经建成了一支强大的信息网,在梦州化身为寻常百姓的细作有好些,但是那些人都不是那些暗卫的对手。 而且这边只要一交上手,凤钰必定就会发极快的派人来救,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只能求快求狠求准,一定要一气呵成,不给鱼安安和凤钰反应的机会。 鱼承欢顿时陷入沉思,这是一个机会,但是也伴随着极大的风险。 鱼承欢拿起纸笔做了些推演,她原本算不得心机深重之人,这些年来太皇太后对她的训练,已经让她脱胎换骨,对于那些阴暗而又深沉的事情,她做得可以说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鱼承欢冷冷一笑道:「鱼安安,这一次你必死无疑!」 她知道要一击成功的话,必定要用到沈星南的力量。 这些年来沈星南在梦州经营得甚好,虽然他如今的权势比不得以前了,但是他现在的府兵和侍卫就有一千多人,这中间还有不少他花重金雇来的江湖好手,那些江湖好手早前都是横扫江湖的江洋大盗,个个手上染血,身上背负了无数条人命。
第1561章 旧爱情痴(3) 鱼承欢心里做了决定之后就让暗哨去通知沈星南,她这些事情明面上做的可以说是看不出任何端倪来,但是岑寂的人已经观察了她多日,对她手下的那些联络方式可以说是瞭若指掌,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消息传给岑寂时,他轻嘆了一口气道:「王妃还真是了解她这个便宜妹妹,这反应还真和王妃之前预料的一模一样。」 他心里有属于他的担心,当下便将身边得力的探子唤来,细细的交待了一番,那探子离开后,他心里才算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眼下他能做的事情不多,说白了就是盯紧鱼承欢,以及任何和她有过接触的人。 他心里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鱼安安,只是他想着秋叶白当年和鱼安安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和鱼承欢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一般的噁心,如此一来,似乎就没有告诉鱼安安的必要了。 岑寂有些阴暗的想,反正秋叶白是个烂人,鱼承欢也是个烂人,他们之间爱互相折磨那就互相折磨去吧! 他这般想完后心里又觉得好笑,虽然眼下的几桩事情证明如今的秋叶白和五年前的秋叶白不太一样了,但是那根本就不重要,秋叶白跟他可没有关系。 鱼承欢把消息传给沈星南之后,她就进室看秋叶白,此时的秋叶白全身裸着,他原本就长得颇为消瘦,此时被鱼承欢折磨了几日,就更加显得瘦弱不堪。 他听到动静眼皮子微微一抬,一看到她满面春风走进来的样子,他心里就一阵噁心。 他看到鱼承欢的目光将他赤一裸的身体打量了一遍,他额前的青筋跳了跳,耻辱感油然而生。 他此时很后悔为何要听老夫人的劝来找鱼承欢让她收手,原本想着两人当年毕竟有过一段感情,鱼承欢当听得进他的话,就算听不进去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得太过。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将所有的一切想得太过天真了。 鱼承欢的手摸到了他的小腹上,他的身体颤了一下,她却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怕我?」 秋叶白冷着脸没有说话,只是眉眼间的冷色很是明显。 鱼承欢轻笑道:「你真的没有必要怕我,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曾经是夫妻,我还曾有过你的孩子。」 她说到这里似又想起了什么:「只是可惜得紧,我在失去我们的孩子时,就再也没有生养孩子的能力。」 秋叶白的面色变了几变,她已经单手拖着腮道:「不过这事也未必就是坏事,这些年来我睡了不少的男人,完事后完全不用担心那件事情,这也就能让我放心的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 她凑到他的面前,用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道:「我也就再也不用担心会怀上你的孩子了。」 她说得不要脸,只是语气中却还是有些失落,哪个女人不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而她却早就被告知失去了这个机会,这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
第1562章 旧爱情痴(4) 秋叶白闭上眼睛,由得她在那里胡作非为,他的身体在她的挑逗下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他知道这是她给他下完药的后遗症。 她吃吃一笑道:「你知道吗?当年的你对我而言是我最后的希望,可是你却对我做下那样的事情,让我彻底绝望,我之前就对你说过,我要把你当年对我做过的事情一桩桩还给你,我会慢慢玩死你。」 秋叶白依旧闭着眼睛,只是气息却急了些,她的舌尖在他的耳朵上挑逗的勾了一下,他的身体抖了一下,引得她「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敏感。」 秋叶白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鱼承欢又道:「有件事情你骗得了凤钰,骗得了祖母,却骗不了我,我知道,在鱼安安当众给你写下休书的那一刻,你其实就已经后悔那样对鱼安安了,你早就喜欢上了她!」 秋叶白身体再次一抖,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不想鱼承欢竟看得那般清楚。 当年,他真真假假的在鱼安安面前说过几回他的心事,他想着若鱼安安能回头,那么他自会将鱼承欢踢掉,好好待鱼安安,可是当年的鱼安安一看到他就横眉毛竖眼睛,根本就不愿意和他和任何接触。 如今,这个心事被鱼承欢当面揭破,原本变赤一裸的他只觉得全身上下再无一丝可以藏匿他心事的地方,就算是闭着眼睛也逃不过鱼承欢那一针见血的言词。 他陡然睁了开了眼睛,却看到了鱼承欢那张放大的脸,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满眼的怒火,而另一个则满是戏嚯的冷意,她冷冷地道:「这些原本只是我的猜想,不想却是真的,秋叶白,你真是个人渣!」 鱼承欢想到当年的事情,有些微妙的感情就在此时漫上她的心田,她怒意难消,当下头一低狠狠地咬上了秋叶白的肩,她心里恨意太重,这一下又用尽了全力,唇齿间尝到了血腥的味道,而秋叶白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他只平静地道:「鱼承欢,不管你用了多少的手段,你永远都比不上鱼安安,我当年也实在是有眼无珠,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所以现在我所承受的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鱼承欢怒道:「报应?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秋叶白冷笑道:「好啊,你杀了我吧,左右我早就该死,苟活到现在,原本就是偷来的时光。」 鱼承欢定定地看了他半晌,他依旧从容清冷,她却笑了:「你这一次来梦州是不是因为听说鱼安安回来了,所以赶来看她?」 「是。」秋叶白直接承认道:「她现在过得很好,我很放心。」 「过得很好?」鱼承欢哈哈大笑道:「她也就是表面上看着过得很好,她很快就要一无所有了!」 秋叶白冷冷地道:「你不过是嫉妒罢了,她如今的身份早就和往日不同,你如今就算是费尽心机,也不可能伤得了她,你的那些所谓的阴谋诡计,到她的面前绝对是不堪一击。」
第1563章 旧爱情痴(5) 鱼承欢扬手就给了秋叶白一巴掌,这一下打得有些狠,他的嘴角渗出了血丝,脸很快就高高肿了起来,原本有些秀气的模样立即就变得狰狞起来。 她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道:「鱼安安要去西郊给凤钰祈福,她这一次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你心里对她放不下是吧?我行动的那天会一把火把你烧死,你去阴间陪她吧!」 秋叶白额前的青筋跳了几跳,他冷着声道:「你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本事,你杀不了她!」 「正常情况下是挺难的。」鱼承欢的眼底透出狠意:「但是我有万全的法子,她这一次必死无疑!」 她轻「啧」了几声后笑着道:「真没想到啊,你对她竟用情如此之深,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没有心的人,如今才知道你的心只是没用在我的身上罢了。」 秋叶白心里怒意上涌,他当下一言不发,头突然往后疾摆,然后伸着那一摆之力狠狠地撞到了鱼承欢的头上,这一撞他用尽了全力,将他整个人都撞得有些发晕,鱼承欢更觉得头痛欲裂。 她暴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到这个时候了竟还敢伤我!」 她说完伸手左右开弓,就将秋叶白打得脸肿得有如猪头,她还不解恨,又从墙上摘下一条皮鞭,恶狠狠地抽在秋叶白的身上,他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她发泄完之后发现头痛得厉害,取过镜子一照,发现额上好大一个包,又青又紫,按之痛到极致。 鱼承欢气得要命,原本想要好好折磨一下秋叶白,不想却让自己受了伤。 地下传来细微的动静,她知道是沈星南来了。 她住的这间宅子的地下有一条不长的地道,那条地道通向对街的一间客栈,那间客栈是她的据点,沈星南收到消息到那间客栈之后,然后直接从客栈的地道到她这里。 沈星南看到她额前的大包,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鱼承欢将他的手拂开后道:「不小心撞到的,不要紧,今日喊你来是和你商议如何将鱼安安杀死在白马寺。」 沈星南的眉头皱了起来:「之前长宁也动过这种心思,只是鱼安安实在是狡猾得紧,这一次也许是个陷阱,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动手。」 「陷阱?」鱼承欢笑道:「沈大人,你在梦州呆的时间长了,胆子变得越来越小了啊!」 沈星南淡声道:「鱼安安和钰王从来就是省油的灯,我也谋划了几次想将他们除掉,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还险些被他们识破了身份,鱼安安的狡猾程度和凤钰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要再权衡一下。」 「再权衡下去只怕凤钰就挥兵北上了!」鱼承欢没好气地道:「眼下能左右凤钰情绪的只有鱼安安一下,他所争夺的一切也都是因为鱼安安,只要将鱼安安除掉,凤钰这头勐虎就是一头被拔了牙的虎,再无一分斗志可言,到时候还不是由得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拿捏。」
第1564章 旧爱情痴(6) 沈星南的眼里还有些犹豫,鱼承欢又道:「难道你想这一辈子都这么窝囊的呆在梦州吗?就算你想,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允许,你在梦州这么多年,却没有做出什么拿得出手的事情,太后太后她老人家对你已经很是不满了!」 沈星南看着她道:「你有几成的把握?」 「我手里的人以探子居多,武功高强的并不多,只要你将你府里的那些高手借给我,我就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鱼承欢笃定地道:「实不相瞒,白马寺里也有我的人,到时候里应外合,这件事情又要增加两成的把握。」 沈星南这些年来看过她的手段,知她是有几分本事的,他略一沉吟后道:「你既然有如此把握,那么我们就干一票大的。」 鱼承欢有些吃惊地看着沈星南,只见他的眼睛眯了起来,透出了几分阴险的味道:「实不相瞒,我在梦州这些年来也不是白经营的,我手里的人很多都从了军,五年的时间,他们的军阶虽然还没有太高的,但是已经有了一股不小的力量,眼下凤钰要杀回大拓,边关那边虽然有兵马镇守,但是如果凤钰亲自出兵的话胜算不大,如果这一次我们暴发这一场内乱,便能将凤钰杀得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没有能力能征伐大拓。」 鱼承欢的眼里顿时满是喜色,她含笑道:「这才是太皇太后欣赏的沈大人!」 沈星南淡声道:「这一次我们是倾全力而战,所以只能胜不能败,因为一旦败了,我们的实力就全部暴露在人前,太皇太后布置在梦州的一切就会浮于水面。」 倒不是他喜欢冒险,而是鱼承欢一旦刺杀鱼安安成功,那么凤钰必定会倾梦州之力来查这件事情,那几个杀手的身份根本就无从隐藏,所以还不如直接行动,直接杀凤钰一个不备,然后将梦州搅乱,和太皇太后的边军联手,将梦州一举夺下。 他的想法比起鱼承欢来要周全一些,做起事来也要狠得多。 鱼承欢微微一笑道:「还是沈大人想得周全,到时候我会让探子在整个梦州散布谣言,就说是凤钰是天杀星下凡,是个灾祸,能激起民变就激起民变,若是不行的话,也要坏了凤钰的名声。」 沈星南点了点头道:「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 因为鱼安安去白马寺上香是三天之后的事情,所以他们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便显得这一次的行动有些仓促,只是鱼承欢虽然忙得脚不沾地,心里却是相当开心的。 她对鱼安安的恨意经过五年的发窖,如今较之之前要更加浓郁,一想到这一次就能将鱼安安杀了,然后报了多年前的大仇,她就亢奋不已。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边的动静全落在鱼安安的眼里,鱼安安岑寂细说起鱼承欢的那些布置时,眼里就露出了淡淡杀意:「她如今还真有出息了,竟能做出如此周密的布置,之前我竟还小看她了。」
第1565章 一触即发(1) 「王妃,眼下的光景,你怕是不能以身涉险了。」岑寂担心地道。 鱼安安淡声道:「怕什么?他们的行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中,我若是不去的话,他们的那些人只怕都不会行动,只是我原本想着这只是件小事,不需要惊动王爷,如今看来,这事牵扯到了军营,就不是我们的人所能控制得住了,这事还得让王爷去安排。」 鱼承欢的根基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深,这一次如果不是老夫人前来示警,她只怕还不知道鱼承欢还活着,更不可能动心思把鱼承欢布在梦州的暗线拔出来。 不管老夫人有多少私心,但是这一次总算没有再坑她。 岑寂看着她道:「如今的鱼承欢已经不是以前的鱼承欢了,你有孕在身,行动不便,白马寺的地形又颇为复杂,万一到时候有个什么差池,我可没法向王爷交待。」 他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还有,这一次的事情王爷知道后,只怕也不会让你去涉险。」 鱼安安伸手摸了一下小腹,她此时还没显怀,根本就看不出来,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有些不快,这一怀孕就真的做什么都不方便了。 她想了想后道:「这事我自己去跟王爷解释,如果我不去的话,是不可能将鱼承欢引出洞的。」 岑寂眼里也有几分为难,她说的基本上是事实,不过这一件事情凤钰知道了,自有凤钰来收拾她。 「不行!」凤钰拒绝的极为彻底:「你绝对不能以身涉险。」 鱼安安已经磨了他不下八百次了,他却一次比一次拒绝的彻底,被拒绝的多了,她也被拒出了几分火气:「没有人想要以身涉险,只是事急从权,大不了你多调一些侍卫给我便好。」 「那也不行!」凤钰冷着声道:「但凡有一点危险的事情你都不能沾,这件事情我来安排,你就在家里安心养胎。」 鱼安安闻言郁闷的不行,宝儿见两人吵了半天,谁也不让谁,她在旁插话道:「要不由我来扮成王妃的样子,然后把鱼承欢的人马全部引出来?」 她这么一说,鱼安安和凤钰就同时朝她看了过来,她轻笑道:「我跟在王妃身边多年,对王妃的言谈举止再熟悉不过,左右鱼承欢也不可能近得了王妃的身,只要能远远的骗过她就可以了。」 鱼安安之前其实也曾想过找人代替她去,却又觉得仓促间不好找,宝儿的身体纤瘦,比她要略矮一些,两人的身体特徵其实不是太像。 她微微皱眉,凤钰已经开口了:「好,就由宝儿代你前去。」 他见鱼安安要说话,当即将她的话头一截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宝儿笑嘻嘻地道:「王妃不用担心,我一定能胜任的。」 鱼安安到此时也有些无能为力,眼下这一个二个全部都反对,她的意见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有些惆怅的摸了摸平平的小腹,怀孕真不是一般的耽误事。
第1566章 一触即发(2) 这日大清早,岑寂就来帮宝儿装扮,他的江湖经验最为丰富,还有着极为高明的易容术,要把宝儿扮成鱼安安的样子不算是件大难事。 他先找了双有跟的鞋子把宝儿的身高垫起来,再取过易容的东西在宝儿的脸上一阵捣腾,然后再换上鱼安安的衣服,他细细看了看,还不是太满意,于是又用了些东西往宝儿的身上这边塞塞,那边塞塞。 宝儿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她虽然是婢女却自小生长在高门大院,大拓的男女大防很严,从来就没有哪个男子靠她的身体这么近,更不要说岑寂那双手还在她的身上这边摸摸那边摸摸。 她虽然知道岑寂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尽力将她扮成鱼安安的样子,可是就算他无心,这种感觉也实在是古怪,因为鱼安安就站在一旁,她就算是想要发作也不好发作,只能生生忍着。 纵然如此,她的脸还是忍不住红成一片。 等到岑寂装扮完之后,她轻舒了一口气,岑寂颇为兴奋地道:「这么一来,应该就能瞒得过去了。」 鱼安安看了看宝儿,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嗯,的确蛮像的。」 「你走几步路看看。」岑寂满脸期待地对宝儿道。 宝儿红着脸,收了心神,她回想了一番鱼安安走路的样子,然后缓缓地走了几步,这一次,鱼安安和岑寂都很满意。 岑寂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这般就有了王妃八分的神韵,你一会走的时候再拿点架子,那样就更像了。」 宝儿瞟了他一眼,第一次觉得这个被她家王妃整得惨不忍睹的男子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堪,她的心跳快了些。 岑寂此时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而是扭过头对鱼安安道:「王妃,如此一业就万无一失了。」 鱼安安站起来围着宝儿看了一圈后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宝儿可以扮我扮得这么像。」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庄离很没节操地道:「我扮王爷很像,宝儿姑娘扮王妃很像,由此可见,我和宝儿姑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他说完盼着一双凤眼眨都不眨地看着宝儿,只差没流口水。 鱼安安看到他这副德性有些哭笑不得,他还真是个不要脸的,宝儿俏脸一板,眼睛一斜,冷着声道:「滚!」 庄离讨了个没趣,不由得撇了撇嘴,他就那么不招人喜欢吗? 鱼安安失笑,看着庄离道:「你就安安生生的呆在那里,回去陪离生吧!」 庄离有些委屈,一时间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他刚着他们来王府的时候,众人看着他的目光更加怪异,如今时间一长,大家也习惯了他的存在,他心里反倒有些失落。 只是他也不是个蠢的,知道他能好好活着,说到底是因为他和凤钰的血缘关系,只是这事说到底却又让人有些无挫,他和凤钰是双生子,可是两人如今的地位相差甚大,性情也相差甚大。
第1567章 一触即发(3) 庄离到如今更不敢对凤钰生出一分不满来,他更知道王府里的这些人谁动一根手指头都能要了他的命。 最重要的是,王府里的众人虽然说对他不客气,但是对他却也不错,至少是他有生的这些年里对他最好的,之前他为太皇太后卖命,随时担心掉脑袋,但是在王府里,这事却不用再担心了。 他轻轻一笑道:「王妃,我想娶媳妇了,你改天帮我指门亲事吧!」 他这话说得直白,这几日鱼安安等人忙得要死,他却闲得蛋疼,这话说完还朝宝儿瞅了两眼。 鱼安安打着哈哈道:「这事也得人家姑娘同意,你放心好了,等遇到合适的姑娘,那姑娘对你也有意思,我一定做这个媒,但是如果人家姑娘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的话,那么强扭的瓜不甜,你也就不要强求了。」 庄离嘆了口气,抱着脑袋道:「我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他这副样子看得众人都轻笑出声,这段日子众人对他也有所了解,他其实人并不坏,只是嘴巴有些贱,在王府里和众人处得还不错。 宝儿原本是有些烦他的,但是看到他此时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番准备妥当之后,已经到了出发的时间,宝儿准备出去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拉她的袖子,她扭头一看,竟是庄离,他见她回头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你今日做的事情危险得紧,千万要小心,这件武器给你防身。」 宝儿平时就有些烦他,今日更知他对她的心思,她心里下意识的有些排斥,她微微皱眉道:「不用了,王爷会派好些侍卫保护我,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说完抬脚就走了出去,庄离手里拿着那个小机括有些怅然若失。 他这些天来其实对于某些事情一直有些胡思乱想,他之前又胡作非为惯了,根本就不知道情为何物,前几日更是对曲听风生出误会,还想和曲听风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被曲听风发现他的用意后,更是被曲听风用了些手段整得很惨,他脸皮厚,也没觉得如何,可是此时被宝儿这么拒绝,他心里竟有些难受。 鱼安安看到两人的样子,轻笑道:「宝儿,你把庄离给你的机括拿着,有备无患。」 宝儿最听鱼安安的话,这才转身把机括拿在手里,庄离这才又笑了起来。 鱼安安看了庄离一眼,轻掀了一下眉毛,这货是个花心加没节操的,他在男女之事上比起曲听风来还要不靠谱得多,这样的一个人,她怎么可能放心把宝儿交给他? 他们出去之后,王府里便清静了不少,只是鱼安安心里的担心却更浓了些,也不知宝儿能不能顺利骗过鱼承欢的眼线,她的眼里有些担忧。 庄离也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鱼安安看了他一眼道:「在想什么?」 「在想我何时才能娶得上一房正妻。」庄离有些惆怅地道,他说完还长嘆了一口气。
第1568章 一触即发(4) 鱼安安顿时有些无语,这货的脑迴路明显异于常人,她和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鱼承欢为了今日的事情,做了不少的准备,所以她格外关注王府外的动静,她因为不放心,还亲自到王府外来踩点,只是她怕人认出她来,所以她不敢靠得太近。 等到门口传来动静时,她朝门口看去,果然看见「鱼安安」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上了王府最华贵的那辆马车,凤钰站在门口,靠在马车前和「鱼安安」还说了好几句话。 虽然隔得远,鱼承欢听不见凤钰对「鱼安安」说了什么,但是凤钰的神色温和,看起来很是温柔。 鱼承欢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有些扎心,当年她对凤钰也是一片痴情,可是凤钰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实在是想不出鱼安安有什么好,竟让凤钰如此温柔以对。 鱼承欢暗暗咬了一下牙,在心里道:「凤钰,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后悔爱上鱼安安的,我会让你一无所有,到时候跪在我的脚底下求我!」 她自己脑补了一下这个画面,心里顿时觉得舒爽了不少,眼底绽出笑意,然后轻巧的闪身到墙后。 她心里有了动力,所以此时做起这些事情来便觉得动力满满,当下发出信号:鱼安安已经上了马车! 她这个信号一发出去,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探子立即就开始动作,他们把消息一层一层的传递了下去,这一次他们会集体行动,在凤钰的军营生出大的乱子。 江焰坐在将帐中,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沙盘,凤钰昨日已经传来消息,将这五年来在梦州新收纳的士兵名字全部勾了出来。 他看着那些名字,眼里有了几分杀机,若这些不是奸细还好,若是的话,今日註定会是他们的死期。 就在昨夜,他连夜调防,从军中调出一队士兵去白马寺保护鱼安安,这一队人马,是精锐。 而军中夹杂着的那些人马,他更是连夜做了调查,只是因为人数太多,他也不能确定那些人就一定会有问题,所以只能等他们发作后一次擒拿。 与此同时,沈星南也在紧锣密鼓的做着安排,若是一击得手之后,他们的人若是胜了,那么在将梦州搅乱之后就需要做出相应的行动,不能给凤钰的人马喘息的机会,要将梦州附近的几个城池全部夺下来。 他这五年来看着凤钰的行事,那是绝对的凌厉,他清楚的知道只要让凤钰有喘息的机会,那么他就会败。 他在行军打仗以及布置战事的这些事情上,比起鱼承欢来要老到得多,虽然只有三天的时间,却愣是让他将整件事情理清楚,做出了最为适合的布置。 梦州之乱,从今日开始,一旦乱起来,那么就没有人能控制得多。 沈星南将手里的地图细细看了看,在上面用笔画了好几个箭头,这是他的军队得手后行军的箭头。 沈星南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透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
第1569章 一触即发(5) 沈星南觉得这些布置如今看来是万无一失的,因为他们是突然袭击,凤钰只怕做梦都想不到,他已经在军队里做了这么多的布置。 只是这一切看在沈星南的眼里还是不够的,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做。 那就是王府里还关着一个必杀的人,南贵的太子。 因为南贵太子阴差阳错被凤钰关了起来,以至于和大拓那边商议的好好的行军计划生出了变数,南贵王迫于朝臣和皇后的压力,虽然在边关屯了不少的人马,但是却不愿发兵。 这一次凤钰调了不少的人马去了白马寺保护鱼安安,从本质上来说王府的守卫是最空的,绝对是进攻王府的绝佳机会,只是他也是聪明人,知道王府就算是抽走了那么多的人去了白马寺,但是留守的那些王府暗卫,绝对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要在这些人的手里将南贵的太子杀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沈星南看事情和鱼承欢是不一样的,鱼承欢因为私人的恩怨恨不得置鱼安安于死地,而他却更愿意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将南贵和梦州的战火彻底挑起来。 所以他在答应帮鱼承欢的时候,是挑了几个武林高手前去刺杀,却只用了一半的力量,另一半的力量他决定拿来对付王府。 这个计划在他看来是相当完美的,到时候只要将南贵的太子杀了,那么他就能将这事全栽在凤钰的身上。 沈星南阴险一笑,眼里颇有些得意。 他身边的谋士轻声道:「大人,如此一来我们的人就散得太开,如果凤钰反应过来的话,只怕我们就会有危险,这件事情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番?」 「不用了。」沈星南的话说得相当的笃定:「富贵原本就是险中求,就算凤钰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多的地方做得了防备,今日不管是杀了鱼安安,还是杀了南贵的太子,这两件事情只要完成一件,都会给凤钰造成致命的打击,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谋士听他说得笃定,一时间也不好再劝,却总觉得好像有些不放心。 白马寺里此时很是安静,因为鱼安安要来上香,所以今日一早方丈就已经拒绝所有的香客上香,而凤钰的暗卫更是将寺里的里里面面全部梳理了一遍。 众暗卫还将进出寺里的几个口子堵了个严严实实,更派出侍卫四下值守,整个白马寺可以说是如同一只铁桶,除非长了翅膀,否则休想进来。 宝儿第一次扮成鱼安安的样子,别看她是自告奋勇的,此时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只是她在下马车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她原本就是要吸引鱼承欢的主意的,她既然来了,那么就需要认真的扮好她的角色。 她跟在鱼安安的身边已久,也算有了强大的心理素质,等她下了马车的时候,她便已经平静了下来。 宝儿正准备进寺,却听得一记女声喊她:「王妃,王妃!我在这!」
第1570章 一触即发(6) 宝儿愣了一下,扭头一看是曲无忆,因为岑寂的关系,曲无忆经常往王府跑,所以宝儿也是认得她的。 曲无忆一见她看过来,立即努力对她招手,她还在犹豫,曲无忆已经伸手将拦着她的暗卫甩开,兴高采烈的跑到宝儿的身边道:「我听说王妃今日要来上香,我想和王妃一起去!」 因为曲无忆去王府的次数多,所以暗卫也有不少认识她,此时也不好拦着。 曲无忆说完还拿出一大捧开得开艷的百合塞到宝儿的手里,宝儿的身体不由得一僵。 宝儿的样子若要隔得远了骗骗人那还是可以的,此时曲无忆凑得这么近,又怎么可能还骗得下去? 宝儿在看到曲无忆的面色微微有变之后,她立即拉住曲无忆的手道:「不许乱叫!」 她知曲无忆的性子,一高兴或者一受惊都会大喊大叫,所以此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曲无忆此时也看出来她是宝儿了,她不由得愣了一下,一脸的不解,却终究没有像以前一样傻乎乎的大喊大叫,宝儿的心略略一宽道:「好了,从现在开始到我们离开白马寺,这一段时间我就是钰王妃。」 「你们在玩什么?」曲二货一脸兴奋地道,她素来有极强的好奇心,此时又见宝儿扮成鱼安安的样子,她的心里自然是好奇的,所以低声开问。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宝儿含笑道:「这事说来话长,你也不要急着问,这里四下有人看着我们,保不定还有人在旁偷听,我也不能说太多,你只需要知道这是王妃授意的,而这段时间你暂时先把我当成王妃,其他的事情等离开白马寺之后我再告诉你。」 曲无忆也是个聪明人,一看这架式就知道是有事了,她轻声问道:「那我现在能不能走啊?」 「不能!」宝儿的语气清冷:「在我离开白马寺之前你不能走。」 曲无忆嘻嘻一笑道:「好吧,我不走了,这事瞧着挺好玩的,有这么多人保护我们,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宝儿听她这么一说轻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个二货硬要走的话,就算她能拦着曲无忆,只怕也会让藏于暗处的人生疑,到时候反倒容易出事,难得她这么安份,真是上天保佑。 曲无忆拉着宝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给宝儿讲着她这几日卖花的趣闻,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藏于暗处的人也认识曲无忆,她经常进出王府,还曾和鱼安安一起出游过,所以此时两人这副亲昵的样子不但没有让人生疑,反倒更加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鱼安安,他们松了一口气,打了个手势,然后便准备行动。 方丈大师早就在山下等着鱼安安了,一番见礼之后便将宝儿和曲无忆迎进了山门。 宝儿自小在忠勇侯府长大,从骨子里来讲,她比鱼安安更像一个大家闺秀,言谈举止甚是优雅,再加上她刻意学鱼安安的样子,便成了活脱脱的钰王妃。
第1571章 王府被围(1) 曲无忆看到宝儿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只是她也是聪明人,自不会说破。 今日她来找鱼安安本来是想让鱼安安帮她牵牵和岑寂之间的红线,此时虽然和她想的相差甚远,但是又觉得好玩,所以也便在旁看热闹。 宝儿以前常和老夫人去寺里上香,对寺里的规矩原本就懂得不少,此时和方丈说起禅来也算头头是道,然后说起祈福的事情,方丈也早有准备,立即就引着她们去了一间禅房。 她们进去之后,禅房里已经坐了好些个和尚,那些和尚一看到她们进来忙起身施礼,礼毕之后便开始颂起经来。 做戏做全套,宝儿当即依着鱼安安事先的安排给寺里捐了三千两银子,方丈笑着受了,说了好些好听的话。 接下来便是听经了,宝儿是能静得下来听经的,但是曲无忆却不行,她一直东张西望,然后竟被她发现了异常,左边第一排最后面的那个和尚怎么一脸的兇相? 都出家了,一双眼睛还那么凶,就不怕佛祖生气吗? 曲无忆撇了撇嘴,那和尚见她看过来敛了目光,她实在是觉得有些无聊,心里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跟过来听禅,这事完全不适合她嘛! 只是她见宝儿一脸端庄的坐在那里,她挪了挪坐得有些发痛的屁股,伸手拉了拉宝儿的胳膊小声道:「你屁股痛不痛?」 宝儿看到她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实在是无语,只沉声道:「好好坐着听禅。」 她因为扮了鱼安安的样子,此时又摆出这么一副冷然的样子出来,竟也颇有几分气势。 曲无忆撇了撇嘴,嘆道:「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老成的一副样子,难怪到现在都嫁不出去。」 宝儿知道她一向缺心眼,但是这缺心眼的缺到这个地步简直让人不能忍,于是宝儿凉凉回了一句:「说的你好像嫁出去了一样。」 曲无忆被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后才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很快就能嫁出去了!」 宝儿懒得理她,曲无忆又道:「你怎么不问我喜欢的人是谁?」 宝儿很想一巴掌把这个二货给拍死,此时却还不得不配合的问一句:「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岑寂啊!」曲无忆一脸的理直气壮地道:「我喜欢他好久了!」 宝儿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想起今日岑寂为她化妆时两人的肢体接触,她酸酸地问了一句:「那他喜欢你吗?」 曲无忆立即就耷拉在那里了:「不知道,他近来都不见我,看到我也没给我好脸色。」 宝儿心里又畅快了些,敢情这货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说到底竟还不知对方是否喜欢她,当下淡声道:「好好听佛经,别再添乱了。」 「我没添乱。」曲无忆扁着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今日为何要扮成王妃的样子,但是我这会真的觉得有些无聊,你看那边那几个和尚,哪里有一分出家人该有的样子,一个个一脸的杀气,根本就不像和尚,而像江洋大盗。」
第1572章 王府被围(2) 曲无忆这话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宝儿原本没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此时听她说起这些事情,保险起见她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见她的眉心就跳了起来。 那几个和尚站在队未,又低着头,若不仔细看的确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认出了两个,那是大拓的官府曾经通辑的江洋大盗。 宝儿的心跳顿时就快了些,她沉声道:「不要东张西望!」 她的声音里微微有些发抖,曲无忆这个二货却还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不由得又朝那几个和尚看去,然后顺便也发现那几个和尚的样子也很兇悍,不像是和尚,她就更加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轻咳了一声,对宝儿道:「为什么啊?」 宝儿此时只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此时宝儿借着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几个和尚正朝她看了过来,她忙敛了目光。 宝儿是所有的丫环中见机最快的一个,但是她终究只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丫环,虽然聪明,却还不具备鱼安安的冷静和急智。 她原本以为今日的事情有暗卫保护就算有些危险却也不会太要紧,可是此时那些刺客们就夹杂在这些和尚的中间,那么事情就和她想像中的有些不同了。 她不由得想,若是王妃发现了这个异常,她会如何应会? 宝儿把鱼安安的性格想了一番,然后就冷静了下来,她把庄离送给她的那个机括握在手里,再算了算外在的暗卫赶过来的时间,到时候她只要能挡上片刻,暗卫们就能冲进来救她了,她这么一想,心里就更加冷静了几分,心跳也渐渐缓了下来。 宝儿和曲无忆在这边窃窃私语以及再三张望,让那些江洋大盗们的心里很是不安,他们不是太清楚她们看出来了多少,但是这件事情到如今怕是起了变数,不能再按原计划行事了。 几个江洋大盗们互看了一眼,他们平素一起行动,对彼此的都是极为了解的,此时眼神一对,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几个眼神交换完毕,他们就达成了提前行动的前提。 杀气剎那间便溢了出来,他们伸手去摸腰间放在蒲团下的刀。 宝儿透过佛像的金身看到了他们的举动,抢在他们之前道:「大师,本妃肚子有些不舒服,要到厢房去休息一会。」 她的话一说完也顾不得方丈听不听她的安排,当即大声道:「来人!」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禅房的门被人打开,与此同时,那些江洋大盗手里的大刀就朝宝儿砍了过来。 宝儿没有惊唿,而是极为冷静的将手伸出来,手里的机括直接就朝离她最近的江洋大盗射了过去。 离她最近的江洋大盗没料到她竟会有这么一手,又听得那机括的声音来得兇勐,忙往旁边一闪,于是她手里的机括便刺进了他身后刺客的身体,兵器入肉的声音,那刺客的面色大变,随即一头栽在地上。
第1573章 王府被围(3) 有这一阻,外面的暗卫便已经攻了进来,和那些江洋大盗战在了一起,只是大殿不算太大,那些和尚挤在那里便嫌人多,众暗卫一攻进来,里面顿时就乱成一团,不时能看到正儿八经的和尚抱头鼠窜。 曲无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她有些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宝儿拉了她一把道:「不想死的快走!」 说完拉着她就往佛像后的后殿跑去,那边刺客少,也有暗卫守着,相对安全。 那些刺客们都是得了死命令,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杀了鱼安安,此时有人阻止那些暗卫,掩护同伴朝宝儿杀了过来,气势逼人。 一把刀砍在曲无忆身边的门上,那扇门立即就被砍成两截,曲无忆吓得面如土色,她不由得想,要是方才那一刀砍在她的身上,她只怕也会被砍成两截,真他娘的太可怕了! 于是原本是宝儿拉着她跑的,立即就变成她拉着宝儿跑。 她平素野惯了,和宝儿这个养在深闺的小丫环的体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窜出去的速度如离弦的箭一般,快到吓人,竟将那些刺客甩到了身后。 宝儿哪里跟得上她的速度,只是此时似乎随了跑也没有别的法子。 后门处的暗卫此时也加入了阻截那些刺客们的战团中,那些正儿八经的和尚一个个吓得抱着蒲团躲在佛像的后面,看起来要多挫就有多挫。 刺客们的武功很高明,暗卫们的武功也很高明,一时间大殿里刀光剑影,不时有鲜血迸出,双方各有胜负。 只是刺客们要杀的人已经跑出去了,他们也不敢恋战,想速速解决这场打斗,好出去追杀宝儿。 暗卫们出门前也得了鱼安安的死命令,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保证宝儿的安全,而凤钰在这件事情上也有有所交待,这些刺客们危害巨大,今日要趁这个机会将他们全部除去。 一个想逃,一个想战,如此一来,此消彼长,再加上暗卫的人数多于那刺客,很快就变成了一面的屠杀,那些刺客死伤大半,其中武功最好的几个,仗着之前在大殿里的安排,竟拉动机关,寺顶露出大洞,他们竟直接就从那里逃了出去。 曲无忆拉着宝儿没命的跑,宝儿欲哭无泪:「你别跑了,我们的人就在前面,我们去和他们汇合!」 曲无忆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飞快的跑着,她此时其实是被吓到了,除了本能的跑之外她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她只想着怎么跑出这间见鬼的寺庙。 而这白马寺早前就已经被人做了手脚,在宝儿他们进来的时侯就发动了布在这里的大阵,路更是早就已经封死,他们这么一走,竟又走了回来。 「停!」宝儿急道:「我走不动了!」 曲无忆此时也气喘如牛,见此处相对安全,她也停了下来,捂着胸口道:「吓死姐了,你从哪里招惹了这么一堆杀神?妈蛋,早知道会遇到危险的话,我就不来找你了!」
第1574章 王府被围(4) 曲无忆来找鱼安安说到底只是她的私心,近来她见岑寂对她爱搭不理的,便想着走鱼安安的路子好好劝劝他,再撮合两人一番,保不定还能成其好事,谁晓得却变成这副光景。 宝儿此时懒得理她,再无一点形象的坐在地上喘气。 正在此时,方丈过来道:「王妃,今日有匪人混进了寺里,惊扰了王妃的凤驾,是老纳失察,请王妃责罚!」 他说完宣了一记佛号,一脸的惭愧之色。 宝儿看了他一眼,只淡声道:「今日的事情想来只是意外,只是方丈也太大意了些,怎么能让那些匪人混进佛门圣地来?」 「说来惭愧。」方丈嘆道:「老纳年事已高,平素不常管寺里的俗务,都让大弟子戒嗔在打理寺里的事情,他被人许以重金这才做下这样的错事。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都是老纳失察,好在王妃平安无事,否则的话老纳万死难辞其咎!」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宝儿又见他一把年纪,再加上他本是梦州城里数得着的得道高僧,再则这一次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们的一个计划,在这里引起杀戮本就不妥,所以她淡声道:「这件事情我会报于王爷,由他来定夺。」 方丈点头应下,然后对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老纳已经让寺里的武僧帮着维持局面,王妃请到禅房里休息。」 宝儿心里略定,便跟着方丈去了一旁的禅房。 方丈在转过身时,那双眼睛里透着几分狠毒,脸上泛起几分杀意。 宝儿和曲无忆跟在方丈的身后,她看着方丈稳健的步伐完全不像是个七八十岁老人该有的样子,她心里不由得疑云满布,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方丈方才就在禅房里为她们颂经。 当时她们出来的时候方丈还没有出来,他的年事已高按理来讲不可能这么快追得过来,最重要的是,此时的方丈他身上的袈裟没有一丝皱纹,更没有一线血迹,那件袈裟看起来干净又整洁。 宝儿不觉得方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将袈裟换掉,而且眼下四周危机四伏,只怕再讲究仪容的人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刻还去换袈裟,所以只有一个可能,眼前的这个方丈有问题! 她没有看到的是,一旁的窗棂上探出几个箭头,那些箭头全瞄准了她。 鱼安安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把宝儿送走之后一直有些心绪不宁。 她伸手捂了捂胸口,眉头皱了起来,难不成今日真的会出事? 她细细想了一番,又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以凤钰的能力,自然能保证宝儿的安危,她轻声安慰自己道:「应该是我想多了,这秋日的天气,人容易心浮心燥。」 她才安慰完自己,就听得门外传来巨大的喊杀声,她大惊,管事已经奔到她的面前道:「王妃,你先到剑阁暂避,今日有人闯王府!」 鱼安安顿时就有些明白她方才的不安是从何而来了,原来是应在她这里。
第1575章 王府被围(5) 管事说的箭阁是王府的正中央,同时也是王府里最高的建筑,从那里可以看到王府四周所有的动静。 鱼安安的眸光微沉,打仗这种事情她不擅长,王府里的府兵和暗卫都是凤钰一手调教出来的,其战斗力自然不同凡响,铁知宵今日不在府里,但是暗卫的副统领却是在的,并不需要她调兵遣将。 她知道这一次大家的重点都放在白马寺和军营里,王府里的兵马并不多。 好在凤钰不放心她一人呆在王府里,所以将暗卫的副统领朱一荆留下,让他来负责王府的安全。 朱一荆和铁知宵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子,铁知宵平素看着冷,却还是会嘻嘻哈哈,朱一荆平时就是个闷葫芦,鱼安安也经常见他,但是他一直没有太多的存在感,凤钰不问他话他基本上不说话,但是做事却是个极为稳妥的。 此时朱一荆的脸色冷硬,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依旧没有表情,却很快就做了决定:「退守第二道防线!」 凤钰在建造这座王府的时候,其实是按照他的习惯,按军营的阵法做的布置,当时也曾考虑过有人攻府时的应对之策。 今日王府里暗卫被抽调手一半,第一道防线的人数已经达不到凤钰建府里的人员布置,而外面进攻的那些人攻势极勐,如果硬守,在他看来反而会增加伤亡,对他不利,所以他直接就将人员人部调到第二道防线。 鱼安安站在剑阁里,看着四周的黑压压的人群朝王府呈包围圈式直接就逼了过来,喊杀声震天。 暗卫和府兵的人数不多,外面进攻的士兵起码是他们五倍的人数。 只是就算如此,朱一荆并没有一丝慌乱,他极为冷静地指挥着暗卫和府兵们防守。 论武功,暗卫比府兵们要高得多,只是他们平素是负责保护主子的安全,单打独斗和暗杀都很在行,但是论这样的群战,他们的战斗力比起经过百般厮杀练就的府兵却要差一些,杀人的速度没有府兵快,但是他们有他们的阵法,或三人或七人一组,互相配合,互取长短,杀伤力也相当惊人。 鱼安安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的退守第二道防线,眼里满是赞嘆。 也是到了今日,鱼安安才知道王府里竟有那么多的机关和机括,擂木上浇着火油从第二道防线上滚下去,直接放翻一片,墙上的的机括触动,丈余的长矛疾射而出,挡者立毙。 府兵们在这一轮的防守中已经全部将弓箭取了出来,强弓先行,先阻一波刺客,等这一轮的弓箭射完之后,便已经收割了一大批的人命。 沈星南看着他精心培养的精锐这么倒在地上他的心在滴血,但是这件事情一旦开了头,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手一挥,后面的士兵又蜂拥而上。 而此时暗卫们已经完全退进掩体里,他们拿起手里轻弓对着下面就射了下去,凌厉的攻势不给任何人思考的时间。
第1576章 王府被围(6) 那些弓箭都是凤钰命人铸造的精箭,杀伤力巨大,尤其擅长于这种不算太远的进攻,因为有掩体的掩护,他们能轻易杀掉敌人,而敌人要杀他们却不容易。 沈星南看到这架式已经明白凤钰的这第二条防线从本质上来讲是将王府变成了一个城池,这个城池也许算不得很高,掩体也不是极致的坚固,但是防守这里的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个个弓箭武器都极为精通,个个一拿起武器就成了人见人怕的杀神,他们都是经百战的英雄。 那样的杀意,又岂是沈星南身边那些没有经过战事的士兵所能应付得了的? 虽然他们的人数是王府守卫的五倍,但是这才一开战,他们就已经丢下了一地的尸体,反观王府里的守卫,伤亡微乎其微。 沈星南咬了咬牙,将手里的令旗一扬,命令他的人继续进攻,因为他知道他的时间并不多,眼下虽然军营那边起了暴动,但是他知道以凤钰的能力要镇压下来不会花太多的时间。 而王府这边对凤钰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凤钰只要一听说这里出了事情,一定会火速赶来支援。 所以对此时的沈星南而言,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将王府攻下来,杀了南凌飞,毁了钰王府! 他立即对部下许以重诺:「王府里有无数的金银财宝,谁先攻进去,里面的东西任由你们拿!」 「第一个攻破防线者,我会向太皇太后请特旨,连升三级!」 「王府里有无数的美人,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在金钱地位和美人的诱惑下,沈星南部下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立即高涨,无视那些已经死去的同伴不要命的往前沖,只求第一个将王府的防线攻破。 这一波的杀意比起第一波来要强悍得多,朱一荆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凤钰知道军中会有事,昨日将王府里的弓箭几乎全部调走,里面只余平时用来防守的每人两壶箭,方才那一波已经用了不少,再打下去箭怕是都得用光,到时候就只能近身肉搏了。 朱一荆沉声道:「王爷让我们保护王府,我们在王府在,我们就不算不在了,王府也必须在!」 众暗卫和府兵沉声应道:「副统领放心,我们决不会让那些宵小踏入王府第二道防线!」 战事一开始就呈白热化,虽然地方不大,投入的人数也远没有一场小规模的人数多,但是其惨烈程度绝不输任何一场大的战事。 鱼安安看到这光景眉头皱了起来,今日她和凤钰都没有料会有这么多的人攻打王府,所以此时无疑是有些被动的,她知道只有这么点暗卫和府兵守在那里,就算他们再英勇,只怕都有被攻破的时候。 而她有孕在身,不要说帮忙了,连不能他们添乱就是好事。 只是让她坐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暗卫和府兵在和敌人厮杀,对她而言其实也是一个巨大的折磨。 她问庄离:「你之前研制出来的那些弓箭在哪里?」
第1577章 太狡猾了(1) 没有人回答鱼安安,她一扭头没看到人,不由得愣了一下,那货该不会被吓跑了吧? 正在此时,一把弓从桌子底下伸了出来,她低头一看,才发现那个没出息的竟已经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她顿时大怒,喝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给我滚出来!」 庄离极没出息地爬了出来,轻声问道:「王妃有什么吩咐?」 鱼安安看到他那副怂样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道:「去,把站在那里指挥的那个男人给我杀了!」 庄离怂的缩起了脖子,鱼安安指着他手里的弓箭道:「用这个杀!还有,把你之前做好的那些弓箭全部拿出来!」 那种弓箭的射程远,杀伤力巨大,但是用材讲究,做起来也颇为复杂,前几日原材料才全部到齐,他虽然做了几十把,但是多数都被凤钰带到了军中,如今留在府里的只有十余把。 庄离松了一口气道:「这个好说!」 鱼安安此时扇他巴掌的心都有了,在他的身上,真的是看不到太多的男子汉气概,一遇到事居然躲到桌子底下去了,这货难道不知道如果王府被攻破了,他除非躲到茅缸里否则很难逃过这一劫。 好在庄离接下来的反应没有太过出格的,居然老老实实拿起长弓利箭进行瞄准,弓箭是他自己发明的,所以他是这些人中间对这张弓最为了解的一个人。 庄离调好弓弦,再调将箭调到最合适的位置,闭着眼睛瞄了瞄方向,然后问鱼安安:「要杀哪个人?」 鱼安安对这货也真的是没脾气了,当下伸手指着沈星南道:「他!沈星南!」 只是隔得远了,庄离和鱼安安看的角度又有那么点不一样,庄离看到的量沈星南旁边不远正在指挥士兵朝前沖的一个精壮男子。 那男子的身材极为高大,隔得这么远还像一座塔一般站在那里。 庄离点了一下头,认真地道:「他死定了!」 他说完调了调角度,弓弦拉开,利箭离弦,一箭以极为凌厉的速度直接就将那个如塔一般的男子射了个对穿,直接将他硕大的身体射了一个两寸见方的血洞,男子轰然倒地。 那男子是沈星南身边最为倚重之人,武功极高,却没料到此时竟被人毫无预期的射死! 沈星南的面色大变,欲找到那个放冷箭的人,可是此时四处厮杀声震天,四下弓箭翻飞,那支箭来得实在是太快,他也没有看到那只箭是从哪个方向射出来的。 他怕再出意外,大声喝道:「进攻,进攻,进攻!」 鱼安安看到这情况眉头皱了起来,扭头瞪着庄离道:「我让你射的是沈星南,你把那人射死惊动沈星南做什么?」 「我又不认识沈星南!」庄离有些委屈地道。 鱼安安见沈星南还站在那里,当即便道:「我现在细细指给你看,就是那个站在最远的地方穿着白色铠甲三十几岁的男子,这一次你千万不要再认错人了!」
第1578章 太狡猾了(2) 鱼安安觉得她现在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居然没将庄离一脚从楼上踹下去。 第一次射错了人,沈星南必定会有所警觉,只是眼下以沈星南的反应来看,他还没有觉查到这里的危险。 所以第二次绝对不能射错,再射错沈星南绝对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庄离点了点头,将箭尖喵准了沈星南,他平素瞧着是个极没有出息的,但是此时在他擅长的领域动手杀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再不是方才躲在桌子底下的蠢样了,竟颇有几分男子汉的样子,鱼安安心里略宽。 庄离瞄准了沈星南,箭如闪电一般朝沈星南疾射而去。 而沈星南原本在观战局,此时总觉得有些不安,于是向旁边走了一步,利箭夹着劲风扑面而来,他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直接就被射倒在地。 只是他方才动的那一下却救了他的命,这一箭偏离了他的心***中了他的肩膀。 鱼安安暗叫了一声可惜,还要再射时他已经极为机敏的躲到了一旁的墙后失去了踪影。 庄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不知道他突然会走那一步。」 鱼安安此时自然不会怪他,只是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冷声吩咐道:「偷袭那些看起来像是首领的人!」 这事庄离擅长,他自小被太皇太后囚禁,最擅长看人的模样定人的阶品,再加上他的射攻很是厉害,竟没有一人能躲得过他手里的箭。 离生瞧着热闹,也拿起一张弓抽出一把箭开始射杀那些首领。 鱼安安觉得这样打下去他们依旧还处于劣势,沈星南龟缩在那里虽然不能像刚才一样鼓舞士气,但是只要有他在,这一场战事就不会停歇,第二道防守迟早会被他们攻破。 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立即就将管事喊来道:「你一会带着家丁在里面大喊「沈星南死了!」 管事也是个聪明人,立即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当即就带着几个家丁走出了剑阁。 鱼安安又对庄离道:「你一会紧盯着沈星南藏身的那堵墙,只要他一现身,立即将他射杀。」 庄离点了一下头,倒是离生在那里拿着那些弓箭玩上了瘾,左边射一支,右边射一支,小傢伙的力道虽然还不是很大,但是那弓箭的威势吓人,竟也百发百中,连杀了十几个了。 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了喊声:「沈星南死了,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初时沈星南的那些人还不相信,只是他们扭头看时,却没有看到沈星南的身影,他们不由得一阵心慌。 他们算不得正规的军人,都是沈星南用各种手段纠集起来的人马,他们的武功也许很厉害,但是都只听命于沈星南一人,他们的荣华富贵州自然也就系在沈星南一人的身上。 此时他们突然听到沈星南的死讯,一个个就慌了神。 战场上的事情素来是比消彼长,一方的士气一弱,另一方的士气就暴涨。 朱一荆趁机大喝道:「犯我王府者,一个不留,杀!」
第1579章 太狡猾了(3) 他们原本就是极为厉害的杀神,此时便如勐虎出笼,将墙体上最后的机括全部发动,造成了一波极为兇勐的攻势,杀得沈星南的那些人马人心惶惶。 他们之前所想要的,不过是沈星南为他们描述的一个大饼,而沈星南一死,他们就不知道将这王府攻破了那个大饼找谁要,最重要的是,以他们的能力真的能攻得破这个固若金汤的王府吗? 而且他们的首领,方才已经被人用暗箭杀了个七七八八,他们一扭头找不到负责的人,军心顿成一盘散沙。 他们的心里没有数,因为没有数,心里的惧意和退意就生了起来,再看到那残忍又惨烈的厮杀,便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沈星南听到那么的叫声心里就暗叫一声不好,于是他顾不得许多,直接就从墙后出来道:「我还没有死,我还活着,进攻,进攻,进……」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一支利箭射中他的另一个肩膀将他钉在了墙上,余下的话他因为巨痛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原本受了重伤就已经浑身是血,此时再加上身上的伤口,整个人就成了血人,那些后退的士兵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只是一个人都被钉到了墙上,又哪里还有活的道理? 于是军心再次涣散,攻势立即就弱了下来。 庄离欢喜地道:「我射中了,我射中了!他大爷的,这老王八蛋简直不要太狡猾!」 鱼安安看到外面的情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此时这样的情况便算是将局面控制住了。 庄离此时却来了劲,拿起弓箭就是一通乱射,只是他才射不到五支箭,就发现箭竟没有了,他愣了一下,才发现余下的那些箭都被离生给用光了。 他瞪了离生一眼,离生却根本就不看他,拿着手里的箭射得正欢。 沈星南的亲卫将他从墙上取了下来,背着他欲突围,正在此时,王府的门口传来惊天动地的马蹄声,沈星南因为失血过多,此时人已经有些迷煳,此时一听到这样的声音,当即就知道大事不妙,十之**是凤钰的人马回来了。 此时后有追兵,前有凤钰带兵归来,他腹背受敌,如此一来,今日不但达不到他的目的,只怕他的小命还得交待在这里。 沈星南急道:「从侧方突团!」 王府外虽然有围墙,但是他们刚才攻进来的时候已经把那一堵不算太高的围墙给拆一片,此时那里成了他们逃命的地方。 只是沈星南的运气实在是不算好,他遇到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凤钰。 凤钰看到他们的人马从围墙的缺口处逃了出来,他冷笑一声,整个人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声喝道:「弓箭手准备!」 他的话音一落,四周便响来了弓拔弩张的声音,所有利箭全对着那个缺口。 凤钰此时是有些恼怒的,他今日一早就去了军营,因为他早有所备,所以那些譁变的士兵并没有生出什么浪花来就丢了性命。
第1580章 太狡猾了(4) 只是凤钰还是小看了沈星南这些年来的布置,譁变的士兵数量比他想像中的要多得多,他们打的旗号居然是清****,而他似乎也一跃而起成为了大拓的****。 凤钰行事素来随性,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但是他却讨厌别人将那些不属于他的名头栽在他的身上,于是他便以雷霆手段将那些譁变的士兵清理掉,然后再下令让江焰对整个军队进行一次大的整合。 江焰做事素来极有效率,将所有相关人员全部抓了起来,再一一进行盘问。 凤钰正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见到王府的方向有人燃起了狼烟,他心里顿时大惊。 因为王府的是按军营布置的,一遇到重大险情就会燃起狼烟。 凤钰当时看到狼烟,知道王府必定出了极大的事情,他便将所有的事情交给江焰处置,然后带三千骑兵就直接奔回了梦州城。 他一回来听到王府里喊杀声震天,到王府里,再看到一地的死尸,他顿时大怒,斥侯将打探到的王府里的消息一一向他报备,他知道王府的第二道防线并没有被人攻破,这才算是稍稍宽心,立即就开展了阻击战。 「今日擅闯王府者,一个不留!」凤钰冷着声下达了杀令。 他身边的士兵个个都身经百战,是精锐中的精锐,剎那间杀气沖天。 沈星南带着他的人马沖了出来,无数支利箭飞射而出,这般的距离中者立毙,鲜血顿时染了一地,满地都是尸体,杀意腾腾。 沈星南见这一队人马的杀伤力比之王府里的那一队士兵更加凌厉,他原本还寄希望这队人马不要是凤钰亲自带队,可是此时一看这光景,他便知道那是他的希望破灭了。 宝儿站在阶前,将鱼安安给她的那把短剑握得紧了些,她知道那把短剑是极致锋利的一把剑,这是她手里唯一的武器了,庄离给她的那个机括她已经用了,里面的钢针全部用完。 宝儿没有犹豫,欲行偷袭,只是她还没有动,曲无忆已经抱着她滚了下去,她方才站在的地方已经插满了利箭。 宝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曲无忆急道:「****,这和尚有问题。」 原来曲无忆不但发现了方丈的异常,同时也发现了那些藏在暗处的弓弩。 方丈冷笑道:「你们现在才发现这事实在是太晚了!」 他说完便欲飞身欺过来,扬掌就朝宝儿的头上打了下来,宝儿心里一急,下意识的抬手去挡,短剑立即就将方才的手给削了下来,鲜血淋漓。 这样的变故让宝儿自己也吃了一惊,而方才的手则像是自己送上去被宝儿切的一般,宝儿这才发现她手里的那把短剑比她想像中的还要锋利得多。 曲无忆怪叫了一声,抓起一把沙子就朝方丈的眼睛洒去,然后拉起宝儿就跑。 方丈断了一个掌,只觉得痛到极致,怒气浓郁,欲来追两人,却发现全身没有力气,原本那把短剑鱼安安在送给宝儿时还在上面淬了毒。
第1581章 太狡猾了(5) 方丈他此时毒发,竟生生摔倒在了地上。 曲无忆拉着宝儿进了一间大殿,然后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她本来就有晕血症,按理来讲她应该早就该晕过去的,只是方才在听禅的时候她一看情况不对就跑,只隐隐看到鲜血,知道自己若是晕掉的话十之**会送命,所以她生生压下了心里的那种感觉。 方才宝儿断方丈一掌她却是正面看到的,也强力支撑着,此时一到这个她觉得相对安全的地方,她才让自己晕了过去。 宝儿不知道曲无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此时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得拖着曲无忆往大殿里的佛像前走去。 只是宝儿方才逃跑的时候已经脱力,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弱女子,这么折腾一番后,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又哪里还拖得动曲无忆,又见后面并没有人追过来,她不由得坐在那里喘气。 大殿里隐隐有香气浮动,只是她此时有些迷濛,也分不清那股香气到底是什么,于是只得喘着气坐在那里,忽然,她听到一记女音传来:「姐姐,我们又见面了,你是不是很意外?」 这记声音宝儿也是熟悉的,她不由得手抖了一下。 宝儿实在是没有料到她竟会在这里遇到鱼承欢,更没有料到鱼承欢竟如此大胆,敢到这里来。 而她此时心里也有些担心鱼承欢认出她不是鱼安安来,当下头微微低着,她此时髮丝四散,整个人狼狈不堪,遮了半张脸,鱼承欢也看不真切。 鱼承欢「咯咯」笑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很会说的吗?此时怎么不说话呢?是害怕了吗?」 宝儿咬了一下辱,模仿着鱼安安的声音道:「你不用得意,我的人马上就会来救我,我不需要怕你。」 她受了惊,此时声音有些发抖,和平时的声音不太一样。 鱼承欢并没有听出异常来,每个人受到惊吓时,声音都会有些变化,所以鱼承欢根本就没有将这样的变化往心里去,她轻笑道:「是吗?你若不怕我的话,你的手又岂会发抖?」 宝儿一惊,见她的手果然在抖,她忙将手缩了回来。 这样的动作看在鱼承欢的眼里自然是更加得意,她恨鱼安安入骨,从来就只有她怕鱼安安的,鱼安安这般怕她还是第一回。 她笑着道:「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也会有落在我手里的这一天?」 宝儿没有说话,在那里快速的想着对策,只是此时这样的情况,她实没有好的法子。 她的沉默在鱼承欢看来是很正常的,鱼安安每次在遇到麻烦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的时候都会先沉默一阵,鱼承欢笑着道:「你是不是在想办法逃跑?我此时也不妨明着告诉你,你就算是带了再多的人马过来,都救不了你。」 宝儿咬了咬唇,将手里的短剑握得更紧了些。 鱼承欢颇有些得意地道:「要怪只怪你有眼无珠,哪里不好选,竟选在白马寺,这白马寺早就是我的据点了。」
第1582章 太狡猾了(6) 宝儿大惊,想起方丈方才的样子,她便明白了过来。 鱼承欢笑着道:「你我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是到如今却是完全不同的命运,你现有所有的一切原本应该是属于我的,眼下我却要让你尝一尝我这些年来受的苦!」 「你指望着凤钰来救你吗?若是的话,我劝你最好把你的这分心思收起来,因为凤钰现在自身难保,根本就不可能顾得了你。」 「军中已经起了巨大的骚乱,这梦州今日就要易主了,凤钰那么狂妄的一个人,如今也是让他尝到失败的滋味的时侯了。至于你嘛,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念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今日不杀你,却要让你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等那件事情发生后,如果你和凤钰还能有重逢的机会,但愿他还能像五年前那样说他一切都不在意,还会要你。」 「你想做什么?」宝儿沉声问道。 「你别急嘛!」鱼承欢娇笑着道:「一会就知道了。」 她轻轻拍了拍手,立即就有四五个高大的汉子狞笑着朝宝儿走了过来,宝儿立即就明白鱼承欢想要做什么了。 宝儿知道到了此时,也是摊牌的时候了,于是她把脸抬了起来,看向鱼承欢:「二小姐,你一直都自认为你比大小姐聪明,但是事实上,你一直都是个蠢货!」 宝儿此时的声音沉稳,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嘲弄,微弯的眉眼里讽刺的味道极重。 鱼承欢听到这记声音大吃一惊,不由得朝宝儿看了过去,眼前的女子虽然和鱼安安有几分相似,但是那眉眼间的神色却绝对不是鱼安安。 宝儿笑着道:「过了这么多年,二小姐想来也认不出我了,我是宝儿。」 「鱼安安呢?」鱼承欢的气息顿时就乱了,她方才露出来的得意此时也尽皆散了,只余下浓烈的怒意。 宝儿微笑道:「大小姐,哦不,是王妃,王妃她早就知道你到了梦州,对于今日的一切她早有预料,今日里,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请君入瓮的戏码,而王妃则是设定这个规则的人,她早知道你会来,所以早就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今日你死定了!」 鱼安安曾告诉过宝儿,当你觉得害怕没有用的时候,那么你就想办法去解决问题,如果敌人太过强大的话,那么你就攻她的靶心,从内心将她彻底打倒,让她再无反抗的余地。 宝儿知道此处暗卫一时半会肯定找不过来,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拖延时间。 鱼承欢气得胸口直起伏,她咬着牙道:「鱼安安!」 当她知道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鱼安安的时候,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她更知道,今日若是败了,那么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就白费了,这又如何能让她不恨?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冷笑道:「很好,真的是太好了,说到底还是我小看了鱼安安!不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鱼安安的心腹吧?」
第1583章 他的安慰(1) 宝儿没有接话,心里却暗暗戒备,鱼承欢露出白森森的牙道:「虽然你不是鱼安安,虽然我今日很可能会失败,但是我又岂会让鱼安安不付出一些代价?」 宝儿暗叫不好,果然,鱼承欢冷笑道:「她不是总说自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吗?她不是总说待你和浣溪有如亲姐妹吗?你说如果她知道你因为她而被毁了,她的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的话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然后用极为冰冷的声音道:「她现在供你们好好享用,记得千万不要怜香惜玉。」 那几个大汉嘿嘿一笑道:「大档头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伺侯这位姑娘。」 「你们要做什么?」宝儿看到那些人的神色,她再也不能维持方才的淡定,身体不由得微微发抖。 鱼承欢轻轻一笑道:「你既然是鱼安安的人,我这一次的谋划也是针对鱼安安,她既然没来,你又是她的心腹,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就该由你来承受。」 她说到这里再无耐心,抬脚就走了出去。 宝儿看到那些大汉如山一般粗壮的身材,再看到他们满是油光的脸,以及他们露出来发黄的大牙,她心里惊恐不已,将手里的短刀握得紧了些:「你们不要过来!」 她这样的举动反而将那些大汉兴奋了起来,有人笑道:「这小娘子长得细皮嫩肉,但是性子还蛮烈的,我就喜欢性子烈的妞!」 他一记空手夺白刃,宝儿手里的短刀就被抢走了,一双毛茸茸的大手摸上她的下巴,她吓得尖叫出声,与此同时,另一双手将她的外衣拉了下来,露出她雪白如玉的肌肤。 下一刻,宝儿便被粗壮的身体扑倒了,毫无反抗之力。 鱼承欢走到门口看到这一幕冷笑了一声,当年鱼安安还未出嫁之前,因为珠儿的死,曾血洗了刑房,害得田氏断了一臂,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们母女的日子越来越难过,然后一步步走向深渊,最终田氏惨死,她生不如死。 今日来的纵然不是鱼安安,那么她也要毁掉鱼安安在乎的人,鱼安安总说这几个丫环对她很重要吗?那么她倒想看看鱼安安知道发生在宝儿身上的事情时还会保持怎样的冷静。 鱼承欢怪笑一声,她知道如果今日的事情鱼安安早有准备,那么她和沈星南的计划就很难实现,她知道这一次若是失败了的话,怕是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既然註定要失败,那么怎么着也要噁心鱼安安一回! 宝儿只觉得全身上下如同被撕碎了一般,她的眼睛无力的望着佛像,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佛祖满是悲悯的眼神看着她,她总觉得她气息要断了,却又总若有若无的留着一线,她不知道她晕迷了几回,却又总被身上的刺痛弄醒,她觉得她现在这副样子还是死了的好。 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她全身上下早被折腾的没有一丝力气,恨意充满了胸腔。
第1584章 他的安慰(2) 宝儿拼尽全身的力气一口咬住了压在她身上大汉的耳朵,这一口咬得极狠,竟将那大汉的耳朵给咬掉了,大汉吃痛,一把将她拉开,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她此时又如何承受得住,当即就晕了过去。 曲无忆此时其实离宝儿的位置并不远,方才宝儿把她拖进大殿的时候,怕出意外顺手用佛殿里的黄幔将她盖住了,所以鱼承欢和那几个大汉并没有发现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卖花女的存在。 曲无忆的性子素来是张扬的,有些时候还有些拎不清的犯着二,这一次却似被吓傻了一般躲在黄幔的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她只是寻常百姓,在她前面的人生里,这个世上的人是好人居多,那些烧杀掳掠奸人妻女的人渣只存在于戏摺子里,如今这般发生在她的面前,她本能的畏惧着,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更不要说冲过去救宝儿。 她知道她救不了宝儿,她不会武功,她的那拼命三郎打架的法子也许打得赢乡野里的悍妇,但是绝对不是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的对手。 她眼里泪水直流,然后她伸手死死的捂住了嘴。 鱼承欢站在殿外,看到宝儿带来的暗卫如潮月一般从外面涌了过来,许是他们吃了那些假和尚的亏,这般杀过来的时候见和尚便杀,她手里的人已经死伤大半。 她心里有些不甘心,咬了一下手牙,冷声道:「走!」 眼下她的计划虽然是失败了,但是她手里的人还不能让他们全部死在这里,她带着他们钻进了地道,然后从里面撤退。 地道的另一端通向山的另一侧,那里有一条大河,她之前过来的时候在河畔放了几艘可供他们逃走的大船。 可是她此时出来的时候,河畔的大船却不见了。 鱼承欢大惊,冷声问道:「船呢?」 他身边的那些人也不知道,一个个眼里满是迷茫,互相看了看,都不太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情。 鱼承欢一看这光景便骂道:「一群废物,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 她还没有骂完,四周便响起弓弩的声音,紧接着她身边的人倒了一片,都被射成了马蜂窝。 鱼承欢顿时就明白着了人的道了,只是前面大河拦路,后面是呈半包围的王府暗卫,她就算再厉害,此时也没有反抗的机会。 她大怒道:「有本事出来单打独斗,做出这么阴险卑鄙的布置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丫就是个人渣,跟你需要讲什么江湖道义?」岑寂冷声吩咐道:「把他们全给我射成马蜂窝!」 鱼承欢对岑寂并不算熟,她只以为岑寂是王府里一个寻常的头目,她当即大声道:「我若是你,现在就去救宝儿姑娘了,她现在可有好几位男子在服侍她。」 岑寂一听她这话只觉得头顶冒烟,今日出发之时,鱼安安再三吩咐,无论如何要保护好宝儿的安全,这话他当时也就是听听而已,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第1585章 他的安慰(3) 在岑寂看来,王府里的那些暗卫个个都身手高强,有他们护在宝儿的身边,是不可能出得了事的。 因为他心里有这个想法,所以他将重点都放在抓鱼承欢的事情上。 他早就发现了山后的那个停船的地方,只是他今日过来的时候,那里的船已经停好了,而鱼承欢却失了踪影。 他的计划是王府的暗卫在那里进攻,然后他守在这里,将鱼承欢的人一网打尽。 只是岑寂虽然布置的很缜密,却没有查到寺里的和尚竟大部分都是鱼承欢的人,宝儿在发现情况不对后被逼得朝后逃走,然后和一众暗卫分开了。 而寺里的和尚大部分换成了鱼承欢的人,寺里的阵法发动,暗卫中虽然不乏破阵的高手,只是却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再加上曲无忆这个变数插了进来,她拉着宝儿慌不择路的乱跑,反倒将宝儿拉进了危险之中。 岑寂怒道:「你方才说你对宝儿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我只是把想对鱼安安做的事情全部做在了宝儿的身上。」鱼承欢颇有些得意地道。 岑寂气得想要吐血,咬牙切齿地道:「来人,把鱼承欢给我拿下,把她的皮剥了做鼓,骨头拆了餵狗!」 鱼承欢知道此时断无生路,她咬了一下牙,不待岑寂的人靠近,她大声道:「我就算是死也不要落在你们的手里。」 她说完之后纵身一跃,直接就跳进了夺逃的大河里。 岑寂心里气闷难挡,当下拔下手里的长弓,对着鱼承欢跳河地方就是一箭,鲜血从河里漫了出来,染红了河面。 此处河水湍急,他也不可能下水去捞鱼承欢,在这样的河里,鱼承欢受了伤就再无生理。 此时岑寂担心的是宝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跟鱼安安说这件事? 他咬了一下牙,先回到寺里,他此时只盼着鱼承欢只是跟他说说而已,王府的暗卫必定能护宝儿周全。 只是当他到达寺里之后,这一次负责保护宝儿的暗卫副统领陈书河的面色非常难看,一看到他过来便道:「岑少,宝儿姑娘出事了。」 岑寂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妈蛋,还真被鱼承欢那个贱人说中了! 岑寂怒道:「你们是怎么保护宝儿姑娘的,今日来之前我们不是就已经商量好了吗?我负责诛杀鱼承欢,你负责保护好宝儿,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跟王妃交待?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妃待宝儿姑娘如同亲妹子!」 陈书河原本就理亏,此时由得岑寂骂,今日就算将鱼承欢的人全部杀光,宝儿一出事,这次的任务便等同于失败,他也没有脸见鱼安安。 岑寂骂完之后长嘆了一口气,问道:「宝儿在哪里?」 陈书河轻声道:「就在那边的大殿里,我派人守在外面,宝儿姑娘不让人进去,这事到如今怕是惹下大祸了,回去后只怕王妃生气,今日的差事办成这副样子,我也没脸见王妃了。」
第1586章 他的安慰(4) 岑寂瞪了陈书河一眼,抬脚就去了大殿那边,他将大殿的门打开之后,地上倒了好几具粗壮的尸体,那些尸体具具衣冠不整。 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然后唤了一声:「宝儿!」 他的话音才一落,佛像后怯怯地走出了一个单薄的少女,曲无忆一边抹泪一边道:「你怎么才来,宝儿姑娘她……」 她说到这里放声大哭起来,这哭声里有懦怯,有害怕,还有恐惧,之前暗卫们进来的时候她不敢出声,直到见到岑寂时,那些情绪才全部暴发。 岑寂看着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宝儿呢?」 曲无忆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角落,岑寂便看到在宝儿穿着一件破烂到不能遮体的衣服,双目无神的蹲坐在那里,她身上感觉不到一线生息,虽然此刻眼睛睁得极大,却让人觉得她已经死了。 岑寂心里大悸,他一把将曲无忆推开,然后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盖在宝儿的身上,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宝儿的身体抖了抖,睁着无神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睛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曲无忆围过来道:「宝儿姑娘……」 「滚!」岑寂的声音冷若冰霜,周身散发出了冷厉的气息,这样的气息让曲无忆觉得无比陌生,她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岑寂已经开骂:「我早就跟你说过很多次,让你不要跟着我,可是你却从来都不听,今日若非是你,宝儿又岂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曲无忆,这一次只怕王妃也饶不了你!」 他抱着宝儿大步离开,曲无忆再也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曲无忆看着是二,却并不傻,她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岑寂怕是再也不会理她了,她和岑寂那原本就不算太浓的缘份怕是要彻底断了。 王府西侧门,沈星南在手下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们几乎一出来,就被人给射成了刺猥。 沈星南原本就有重伤在身,此时又如何还能撑得住,顿时就丢了性命。 他带来的那些人马在凤钰和朱一荆的围杀下,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所有的人马全部被杀,没留一个活口。 凤钰从来就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这一次沈星南处心积虑的叛乱,几乎是在一有苗头的时候就被劫杀,整个梦州的军营看起来虽然有些乱,却在很短的时间就恢復了正常。 铁知宵看着一地的死尸骂道:「真是太无耻了!活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他说罢就命人打扫战场,凤钰挂念鱼安安,这些收尾的事情也不再需要他操心,他大步走进了王府。 王府的第二道防线前,死尸遍地,鲜血流了一地,依稀可以看出惨烈的战况。 凤钰的眉头皱成一团,朱一荆过来沖他施个礼道:「属下失职,没能守住第一道防线,请王爷责罚。」 凤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今日府中人手不足,你若执意守第一道防线,只怕整个王府都会被攻破,你遇事果断,已经做得很好了。」
第1587章 他的安慰(5) 朱一荆心中顿安,凤钰对身边的人要求一直都极高,此时这般说那便是在表扬他了。 凤钰没有再跟他多说,直接进了第二道防线去找鱼安安,鱼安安站在剑阁的楼下,见他进来微微一笑,他见到她笑他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她平安无事便好。 他轻声道:「今日没吓到你吧?」 鱼安安的嘴角微勾,轻笑道:「做为战神的妻子,如果这般就被吓到的话,那也太没用了。」 凤钰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道:「是我大意了,没料到他们居然分散攻击,今日里梦州各处大乱,王府里的人马实在是太少了些。」 鱼安安问道:「军营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不过是一群宵小罢了,成不了气侯。」凤钰的语气清冷。 鱼安安听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屑,知军中必定已经完全安定了下来,如此一来,之前和沈星南安插在梦州的各方势力便能清理的差不多了。 她有些担心地道:「也不知道宝儿那边有没有事情?」 「你不用担心,今日调了王府近一半的暗卫,再加上岑寂在,不会有事。」凤钰轻声道。 他回来的时候,其实是带了两队人马,一队他亲自带回王府,另一队则去了白马寺,就算鱼承欢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得掉。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正听得岑寂略带惊慌的声音传来:「王妃,快来看看宝儿!」 鱼安安大惊,一扭头,岑寂风风火火的抱着昏迷不醒的宝儿跑了进来,她大声问道:「宝儿这是怎么回事?」 岑寂平素脸皮厚比城墙,嘴也是个没把门的,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可是此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睛红得像兔子,好半晌才道:「是我大意了,请王妃责罚!」 鱼安安初时以为宝儿受了重伤,当下只狠狠瞪了岑寂一眼,没有多说,只让岑寂将宝儿抱进了偏房,进去之后,她一把脉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面色苍白。 鱼安安怒道:「跪下!今日出门前我是怎么交待的?你又是怎么保护宝儿的?」 岑寂此时没有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只低着头依言跪在那里,鱼安安看到他这副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滚出去!」 岑寂轻声道:「王妃,这一次是我小看了鱼承欢,你罚我吧!」 「罚你?」鱼安安冷冷地道:「罚你是肯定要罚的,但不是现在,我现在要先将宝儿救活,迟些再来收拾你!现在,你马上立刻给我滚出去!」 岑寂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看到鱼安安这般板着脸的样子了,他的心里生出了几分惧意,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扭头看了没有一丝血色的宝儿,心里愧疚得紧,低着头走了出去。 浣溪在一旁看着宝儿的样子直流泪,鱼安安轻声道:「你去打盆水来,帮宝儿仔细擦擦身子。」 浣溪应了一声,一边抹泪一边去打水,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宝儿一眼,这才快速走出去。
第1588章 他的安慰(6) 鱼安安拉着宝儿的手道:「宝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活着重要!所以你千万不要放弃,也不要有寻死的念头,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相信我,所以欺负你的人我必定会帮你百倍报之!」 她心里其实极为难过,对宝儿她一向有如亲妹妹一般,今日宝儿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到底是在替她承受,今日若去白马寺的那个人是她的话,只怕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鱼安安越想越是内疚,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宝儿。 浣溪打好水走了进来,替宝儿将身上的破衣服换下来,只是将外面的衣服打开后,看到宝儿身上星罗密布的各种青青紫紫的痕迹时,她才止住的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忍不住骂道:「鱼承欢这个毒妇!」 鱼安安素来极稳的手此时也忍不住抖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取过剪刀替宝儿将身上的破衣全部剪开,待她看到宝儿的下一体时,看到那惨不忍睹的画面时,她的手又抖了起来。 浣溪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她和宝儿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最深,此时看到这样的情景她哪里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 鱼安安眼里的泪也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回到药房配药,只是配着配着,她再也忍不住在那里大哭起来。 一双强有力的胳膊搂着她,将她拥进怀里轻声道:「安安,不要多想,这件事情不关你的事。」 「怎么可能不关我的事?」鱼安安扭头看着凤钰道:「若不是宝儿代我去白马寺,又岂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又道:「我虽然也不会武功,但是却还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是我去的话,那些人根本就近不了我的身!」 她说完实在是恼不过,伸手拍着他的胸膛道:「都怪你!都怪你不让我去!我若去了,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凤钰,宝儿性子看似温和,实则刚烈至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她怎么活?」 从某种程度来讲,宝儿比她更像个大家闺秀,对于女训女戒女德之类的东西,影响比她要深得多。 凤钰原本就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只道:「你有孕在身,不管让我选多少次我都不会让你去涉险。」 鱼安安闻言更恼了几分,张嘴在他的胸前狠狠咬了一口道:「凤钰你知不知道,我宁愿这一次出事的人是我!」 她这口咬得有些狠,唇齿间尝到了鲜血的淡淡腥味,凤钰却依旧不动如分毫,只道:「安安,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眼下还是先想想如何解决宝儿的事情。」 他这话依旧有着他平素的冷静,没有太多的感**彩,鱼安安听着心里更堵了几分,就算他说的是事实,她也知道眼下除了面对之外再没有其他的选择,可是她还是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语。 凤钰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冷清,除了她和离生外,没有任何人能调动得了他的情绪。
第1589章 我会负责(1) 以前鱼安安觉得这是凤钰的优点,但是此时却又觉得他的这个优点实在是让人讨厌得紧。 鱼安安深吸一口气后一把将凤钰推开道:「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是怎样一个毁灭性的灾难,你也不是我,体会不到那种明明是自己的祸事,却让自己至亲的姐妹去承受的难过。」 她一把抓起配好的药,扭头就走,竟不再看凤钰一眼。 凤钰不来劝还好,越劝越让她难过。 凤钰看到她此时的样子,他并不太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但是却还是知道她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的那一种。 凤钰想了想,也没有弄明白他方才哪里说错了。 鱼安安拿着药回到偏房的时候,浣溪已经替宝儿全身清洗干净了,因为洗干净了,那满身的青紫痕迹看着也就更加的触目惊心。 鱼安安替宝儿上好药之后浣溪问:「王妃,宝儿她怎么样?她现在的样子我看着好担心。」 「她身上的伤大部分是皮外伤,所以不打紧。」鱼安安轻声道:「她的伤是在她的心里,她这副样子,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浣溪捂着嘴流泪,鱼安安又道:「这几日我们多陪陪她,多开导开导她,我一会会再替她施一遍针,替她护住心脉,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时辰她应该就能醒了。」 浣溪轻应了一声,然后替宝儿拢了拢被子,其实此时的被子盖得平平整整,根本就不需要拢,只是此时她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能做一做这样的小事。 鱼安安的心里也甚是无力,这些年来她一路走来,经歷了很多的事情,原本她早就以为她练就了波澜不惊的本事,遇到再大的事情,她都不会再难过再伤心。 可是此时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宝儿,她却发现当身边的人遇到苦难的时候,尤其是那所谓的苦难还因她而起,那种感觉就极度不好。 她心里难过,腹部也跟着出现了不适,她是大夫,知道在孕期过度的忧伤对孩子和自己都非常不好,只是此时的她却很难控制住她的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些。 宝儿替她去白马寺,不过是想要保护她,她此时若是再出点什么事情又哪里对得起宝儿? 这么一想,她的心便平静了许多,她看了一眼宝儿,缓缓走了出去。 院子里还是以前的模样,前院忙得紧,后院却几乎看不到人,此时诺大的后院里,只孤零零的跪了一个人,是岑寂。 鱼安安看到他心里有些恼火,他走时她千叮嘱嘱咐让他好好照顾好宝儿,可是现在宝儿却成了那副样子,她又岂能不恼? 只是她看到他狼狈而又懊恼的样子时,她又知道他已经尽力了,这些事情也不能全怪他。 她走到他的面前轻声道:「起来吧,再跪下去换不回宝儿的平安。」 岑寂却并没有起来,只道:「我心里难过,跪一跪心里会舒服一些。」
第1590章 我会负责(2) 岑寂这近乎直白的话,却让鱼安安哭笑不得:「既然如此,那就你跪到死吧!」 岑寂的头低在那里,又说了句:「我也不能跪到死,我会负责。」 「负责?」鱼安安冷声道:「你想怎么负责?」 「我想娶宝儿。」岑寂轻声道。 鱼安安闻言心里一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娶宝儿?这事你问过她吗?」 岑寂愣了一下,鱼安安又道:「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因为做错了事而想要负责罢了,在你的心里,又不是真的喜欢宝儿,我了解宝儿,她绝不会同意嫁给你。」 岑寂长嘆了一口气,鱼安安沉默了一会道:「若你真的想要负责的话,现在就将鱼承欢找出来。」 「她溺了水,还受了重伤,不可能活得下来。」岑寂轻声道。 鱼安安近乎一字一句地道:「死?她就算是死了我也绝不会放过她!这一次,鱼承欢,我生要见她的人,死要见她的尸,她若还活着,我必将她抽筋剥皮,她若死了,我也要让她永世不得轮迴,将她挫骨扬灰!」 岑寂被她声音里透出来的狠意吓了一大跳,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鱼安安,她平素在人前,笑着的时候居多,就算是要害人那也是在笑,像此时这般露出森森寒意说着这样的话,绝对是第一回。 他顿时就知道她这一次是动了真怒了,他缓缓站了起来,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鱼安安也不看他,只抬头看着北方的天空:「找鱼承欢,生死不论,利用我们这些年来布下的巨大探子网络,将鱼承欢残留的势力全部拔除,一个不留!」 「还有,鱼承欢五年前原本就该死掉的人,是太皇太后那个老王八救了她,说到底,这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因太皇太后那个老王八而起,所以你调一半的探子,用各种手段去造一个势,说她是祸国的老妖婆,然后再将她和活佛当年的那些事情画成册子,制成春一宫图册,广发天下。」 岑寂听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些事情做完之后,太皇太后这些年攒下来的名声就全完蛋了,至于那春一宫图册,那就是将太皇太后多年的伤疤全部揭开,从今往后她就不再是国母,而是盪一妇。 这些事情之前鱼安安其实也做过一些,只是当时她和凤钰重逢,心里满是欢喜,让岑寂造了一下势,然后也就将这事给搁了下来,当时因为力度不大,所以效果不是太明显。 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动了肝火,这便是要彻底毁了太皇太后。 鱼安安没理会岑寂的目光,又接着道:「我们之前不是已经得到大拓的两支密卫的印信了吗?现在去通知他们,发动暴动,让太皇太后下台。再通知我们在朝中布置的人,上朝弹骇太皇太后。」 岑寂愣了一下道:「如此会不会将我们的人马全部暴露出来?」 那些人马是几年前鱼安安发现军机处事件端倪时布置的,颇费了些心思。
第1591章 我会负责(3) 「这有什么关系?」鱼安安不紧不慢地道:「再说了,在这一连串的事情背后,谁知道这是我们的手笔,凤桩年纪虽幼,却是个有主见的,太皇太后把持着朝政,他心里必定也是不服的,必定也是要夺权的,只要他动了这分心思,那么这些事情看起来就是他做的,眼下我们就将大拓那潭原本就有些乱的水再搅和一番,让他们自己都分不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岑寂立即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如此一来,他们的人反倒安全了,他不由得轻松一口气。 鱼安安又接着道:「再则王爷和大拓之间的战事也快要暴发了,先将水搅混,等到战事起时,王爷的军队也就更加的名正言顺。」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道:「所以宝儿的仇既然要报,那就往大里报。」 岑寂轻声道:「是,我现在就去安排。」 这段时间她一直表现的很是温和,都险些让岑寂忘了,当年的她是怎样的一个杀伐果断的女魔头,他默默的告诉自己,她这段时间的温和只是假像。 这样的她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却终究还是觉得,她温和一点的时候比较好。 他正准备走的时候,管事将曲无忆带过来道:「王妃,曲姑娘说有事要见你。」 以前曲无忆和鱼安安熟,来的时候管事会前来禀报,然后再带人,今日实在是太忙了,再加上曲无忆已经来过王府很多次,管事也熟悉,再被曲无忆一缠,就带她过来了。 她不来还好,一来岑寂的面色就难看到了极点,今日事发的经过到他已经查了个清楚明白,他当即没好脸色地道:「你竟还有脸来见王妃!」 鱼安安还不是太清楚宝儿的事情和曲无忆有什么关系,闻言不由得微皱眉头,问道:「怎么呢?」 岑寂怒道:「若不是这个惹祸精拉着宝儿乱跑,又岂会让宝儿陷入险地?还有,若非她突然出现,只怕也不会有这样的变故,宝儿会如此,她有脱不了的责任。」 鱼安安的面色大变,冷着脸朝曲无忆看过去,曲无忆抹着泪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只是想带宝儿到安全的地方,我……」 「不必再说了。」鱼安安打断她的话道:「我相信你对宝儿没有恶意,但是你要知道,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不是没有恶意就不会害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是好了心办坏事。」 曲无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大声道:「我知道,我这一次犯了大错,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你回去吧!」鱼安安扭过头不看她,只冷声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曲无忆此时心里又后悔又害怕,她一边哭一边道:「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 「管事,将她带走。」鱼安安伸手揉着眉心道:「以后不要再放她进王府了,我不想再看到她。」 管事应了一声,伸手来拉曲无忆。
第1592章 我会负责(4) 曲无忆也知自己犯下了大错,只是这错犯的又终究有些冤,而事已至此,她却完全没有替自己辩解的能力。 她抹了把泪,甩开管事的手道:「我来只想问一声,宝儿她现在怎么样呢?」 「她很不好。」岑寂冷声道:「这些事情眼下也和你没有关系了,你可以滚了!」 曲无忆扭头朝岑寂看去,他以往那张笑嘻嘻的脸上此时已经满是杀气,她一点都不怀疑,她再多说几句,他就会暴起一剑将她杀了。 曲无忆看着他的脸,面色变成一片剎白,她之所以会闯下这个祸,根由却是他,可是她的根由却又完全不能和整件事扯到一起,她就算是再二也知道她此时若是将她的心事说出来的话,他会狠狠地给她一巴掌,再将他赶得远远的。 她以前没觉得两人有多大的距离,可是现在却突然觉得,两人之间似已隔了苍海桑田,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打打闹闹了。 她眼里的泪再次滚落,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岑寂的眉头微皱,鱼安安轻声道:「她似乎喜欢你,你方才对她太兇了。」 岑寂愣了一下,半晌之后用极为鄙视的语气道:「如此说来,我倒宁愿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我对她并无感情,与其让她误会,还不如这次让她彻底死心。」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所有的人都知道曲无忆其实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有时候还很二,说到底,她是个没有吃过亏的少女,如今她也是该成熟了。 岑寂离开后,鱼安安坐在石桌前发呆,凤钰在旁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心,他有心再过来宽慰她几句,只是他心里也清楚,他就不是安慰人的料,他去了还不如不去。 他轻嘆了一口气,曲听风在旁道:「王爷不过去劝劝王妃?」 凤钰看了曲听风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曲听风摸了一下鼻子,再想了一下凤钰的性情,知道自己说了傻话,他默了默,然后对身后的暗卫吩咐了几句,只片刻,暗卫便抱了套茶具放在石凳上,然后再拎了一壶开水过来。 鱼安安愣了一下,曲听风已经开始清洗茶具:「王妃放心,我今日给你泡的是花茶,孕妇也能喝。」 许是「孕妇」这两个字对鱼安安有的触动,她轻嘆了一口气,伸手摸了一下依旧平坦的小腹,闷闷地道:「这个世界对女人来讲太不公平,凭什么让女人生儿育女?」 这话头借曲听风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接,他也是男人,女人生孩子这事在他看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他轻笑道:「王妃且尝尝我的手艺,我还没有给人泡过花茶了!」 鱼安安轻声道:「你是来给王爷做说客的吧?你去告诉他,我不但生他的气,也生自己的气,如果他要骂我矫情的话,那我现在就是矫情!」 曲听风哪里敢说她矫情,他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来了。
第1593章 我会负责(5) 只是此时曲听风自己都坐在这里了,就这么落荒而逃又实在是太挫。 他轻咳一声道:「王妃哪里是矫情了,分明是个重情重义的。」 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他原本就是个脸皮厚的,所以也不以为意,极为利落的为她泡了一杯茶,也不知他是用什么泡的,水色晶莹,看着口感极好。 鱼安安忙活了这么久,确实有些渴了,于是她不拿起茶盏就喝了一口,口感微甜,透着淡淡果香,让她的心神微微一凝,有些微久远的情绪飘进了她的心里。 她低低地道:「我在忠勇侯府一共有三个丫环,其中珠儿的茶艺最好,我在侯府过得并不好,她每次见我烦闷的时候都会替我泡一盏茶,每次喝到她泡的茶时,我的心里都会轻松了一些,可是,当年我不过是离开了候府几日,她便被人活活打死了。」 这事曲听风也听说过,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鱼安安的脸色,没敢说话。 鱼安安吸了吸鼻子道:「我当时急沖沖地赶回了侯府,救下了宝儿和浣溪,可是任凭我有着极高明的医术也不能让珠儿起死回生,我当时心里很难过,曾发下重誓,再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人。」 曲听风原本是个没心没肺的,此刻心里也有些发堵。 鱼安安又道:「我到了东明后,任梓舟让紫烟儿照顾我,初时我对她是有些戒备的,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最知道进退,五年的相处,在我的心里已将她当做好姐妹。在天弃山时,她背弃了任梓舟跟着我来到梦州,说句心里话,其实我曾因为她是任梓舟的人对她还有些担心,嘴上不说,暗地里却是戒备着的,可是她却因为我被长宁沉了河,至今下落不明。」 曲听风彻底沉默了,脸上惯有的笑意也散了。 鱼安安深吸了一口气:「紫烟儿的事情让我一直都颇为戒怀,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找她要,可是紫烟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宝儿又出事了,还是因为我!」 曲听风见她满脸的后悔和痛苦,他犹豫了一下,终是道:「王妃是至情至性之人,以真心待她们,能跟在王妃的身边,对她们而言,怕也是一场福气。只是说到底她们终究是下人,王妃是她们的主子,为主子而牺牲原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他的手一摊道:「也许王妃不认同我的观念,但是我说的却是事实。」 鱼安安默了默,在这个世道,很多奴僕婢女的命运很是悽惨,他们可以为自己的主子牺牲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只是这样的观念,对她来讲,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同。 她扫了他一眼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曲听风发自内心觉得他不该自作聪明的来劝鱼安安,眼下似乎他说什么都是错,话说到这里,要是不将话说透,他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蠢。
第1594章 我会负责(6) 于是曲听风轻咳了一声道:「我知道我的话王妃不爱听,但是这真的是事实,王妃这些年待她们极好,对她们而言便已经够了,王妃千万不要去想她们是你的身边人,身边人接二连三的出事,是不是不祥之类的事情,其实并非如此,在这乱世,原本就多变,人命更是极为脆弱。宝儿只是出事,只要她心志坚定,定能挺过去,过了这个坎以后还是能正常生活的。」 他说到这里略一顿后道:「至于紫烟儿姑娘,她如今生死未卜,却不代表她一定会有事情,王妃也说了,她聪明机敏,必定能逢凶化吉。」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他为她倒了一杯茶,然后轻轻一揖,转身退下。 鱼安安从没觉得他如此知道知进退,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她看起来多少有那么点可怕,曲听风那么机敏的人,把他觉得该说的话说完之后自然会遛之大吉。 宝儿是黄昏时醒的,她醒来时浣溪欢喜地道:「宝儿醒了!」 鱼安安当时在外间,听到动静忙奔了进来,伸手替宝儿搭了搭脉后道:「嗯,脉像平稳,已无大事了。」 宝儿一看到她便轻声哭了起来:「王妃……」 「傻丫头,事情都过去了。」鱼安安轻声道:「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宝儿愣了一下,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后忙道:「这可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鱼安安打断她的话道:「若非是我,又怎会累你至此。」 宝儿的眼里有泪流出,轻声道:「是宝儿自己无能,又岂怪得了王妃?」 鱼安安欲说话,她抢在鱼安安之前道:「我们能得以伺奉在王妃的身边,其实是我们的福气,王妃无需自责。」 鱼安安看到她此时这般冷静的样子反倒更加难过,只是这种事情却是连安慰都无从安慰,她轻声道:「你的身体还很弱,好生休息。」 宝儿看着她道:「王妃真不需要难过,在白马寺的时候我见到了鱼承欢,她明着告诉我,让人糟蹋我,不过是让王妃难过,王妃若是难过了,那就如她的愿了,所以王妃不用为我难过,这次的事情我还承得住,大不了以后不嫁人便是。」 鱼安安心里堵得慌,宝儿却朝她浅浅一笑道:「若王妃心里真的过意不去的话,到时侯帮我杀了鱼承欢便好。」 宝儿若是又哭又闹的话,鱼安安还会觉得好受一些,此时她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冷静,鱼安安轻声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放过鱼承欢的。」 宝儿想了想后道:「若王妃能将鱼承欢抓住的话,能不能把她交给我处置?」 鱼安安想都不想便点了头,只道:「岑寂说她掉进了河里,身上还有受了重伤,可能现在已经死了,但是我现在答应你,不论生死,我都会将她找回来交给你处置。」 宝儿点了点头后想起一事道:「王妃能否为我配一剂药?」 鱼安安愣了一下,宝儿的脸上有些不自在:「我怕万一怀上脏东西。」
第1595章 自作聪明(1) 鱼安安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她轻声道:「好。」 宝儿朝她笑了笑,她想笑得让鱼安安不要那么担心,可是她的脸被人打肿,这么一笑扯动伤口,痛彻心扉,这一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三分。 鱼安安心酸不已。 长河滚滚东去,落日西斜,金色的光华洒落大地,留下最后一丝余晖。 鱼承欢随着河水流动的方向一路向东,她的伤口早已经泡得发白,皮肉外翻,剧痛让她已经麻木,河水流得甚快,她不知从哪里搭了一块木板,已随着河流飘了一天一夜了,此时的她早已经离开了梦州城。 她知道只要还在梦州的范围之内,她就还是危险的,所以就算她饿得全身乏力,也不敢轻易上岸。 只是这样泡在这里又实在是难受,就着夕阳最后一丝光华,看到河畔有个山洞,她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此处非常偏僻,四周荒无人烟。 那个山洞很深,乍一看根本就算不到尽头,此时四下漆黑,她只能咬着牙往里面爬。 她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摸到了干燥的地面了,她轻舒了一口气,然后就「咯咯」的怪笑了起来,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今日鱼安安和凤钰为她布下了天罗地网,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逃出生天,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 鱼承欢冷冷地道:「鱼安安,等我活着回到大拓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说完轻咳了几声,她泡在水里这么久,寒气早就顺着伤口渗了进去,此时这般一笑一说话,只觉得肺都是疼的,箭头还在身上没有被拔下,她被泡了太多天,肉都被泡胀了,此时夹着箭头,只觉得更加难受。 她这些年来的体质比起之前是有很大的改善,但是这一天一夜她都没有睡,又被泡了这么久,自然困到了极致,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倒在地上便睡了起来。 她睡得迷煳,感觉好像有人在看她,她当即惊喜,直接就坐了起来,才发现此时天竟已大亮,在她的对面坐了一个披头散髮的女子,那女子此时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鱼承欢吓了一大跳,却很快就认出来那披头散的女子她竟认识,是鱼安安身边失踪了已经很久的婢女,她之所以能认出紫烟儿,是因为她实在是太恨鱼安安,所以曾费了颇大的心思去研究鱼安安身边的人。 她心里有些紧张,却很快就缓了过来,她从未在紫烟儿的面前露过面,紫烟儿自然是不认得她的,于是她忙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紫烟儿不答反问道:「你肩上的伤是哪来的?」 鱼承欢自不会说实话,当下眼睛一红,轻声道:「我本是商户之女,跟着爹爹跑生意,不想路上遇到劫匪,他们将爹爹杀了,我拼命逃跑,他们还不放过我,我被逼的跳了河,他们往河里射了箭,我被射中了,然后顺着河水飘到这里来的。」 她说到这里还抹了把泪,似很是伤心。
第1596章 自作聪明(2) 紫烟儿听到鱼承欢的话颇有些意外,当下皱眉道:「哪里还有如此兇恶的山匪?」 「许是我家的生意做得大了,引起对头的仇视,这才买兇扮成山匪吧!」鱼承欢抹了把泪后道:「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紫烟儿嘆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来,细算起来算是我倒霉,被人暗算扔进河里,也是我命大才活了下来。」 鱼承欢立即眼泪汪汪地道:「如此说来我和姑娘算是天涯沦落人了,不知姑娘可有吃的,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紫烟儿点了一下头,轻声道:「你等一会,我给你拿。」 她说罢往洞的深处走去,没一会便拿着一串螃蟹走了过来,那些螃蟹明显是烤熟的,一根树枝上穿了五六只,只只硕大,看起来颇为美味。 鱼承欢咽了咽口水,紫烟儿微笑道:「这里除鱼蟹之类的东西外,也没有其他吃的,你就将就一下。」 「在这个时候哪里还能讲究?」鱼承欢柔声道:「我瞧着很是好吃了!」 紫烟儿将棒子放到鱼承欢的手里,鱼承欢接过后大口吃了起来,螃蟹肉不多,虽然这个季节正是肥美的时候,但是吃起来依旧费劲,更不要说还没有专业工具,只能靠牙咬。 紫烟儿意味深长地看了鱼承欢一眼,问道:「听姑娘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不知道仙乡何处?」 鱼承欢的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圈,权衡了一番后道:「我是北燕人。」 紫烟儿轻点了一下头,笑着道:「难怪姑娘的胆子如此之大,北燕的女儿家个个都是有胆色的。」 鱼承欢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事实上她此时根本就没有和紫烟儿说话的心思,她的心思都在那几只没有太多肉的螃蟹身上,她是真的饿坏了。 紫烟儿不再说话,眸光有些幽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鱼承欢吃饱之后她问紫烟儿:「听姑娘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不知道姑娘是从哪来的?」 「我本是东明人,跟着我家主子到的梦州。」紫烟儿答道:「这梦州听着好像是个极好的地方,其实却是个极为邪门的地方,这里哪里是什么梦中的地方啊!」 「我也这么觉得。」鱼承欢嘆道:「我之前听说梦州在钰王的治理下如今一切井然有序,但是到这里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这里的民风彪悍,百姓个个兇悍如虎。」 她这话其实是有些试探的成份,她知道紫烟儿是东明人,也知道紫烟儿跟着鱼安安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眼下听紫烟儿的语气似乎对鱼安安还有些不满,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紫烟儿贊同道:「可不是嘛,都太兇悍了,没有一点寻常百姓的温和。」 一说到这里,两人似乎就有了共同话题,就能扯着一直往下讲了。 最后鱼承欢问了紫烟儿到这里多久了,紫烟儿嘆道:「我也不知道多久了,我之前腿受了伤被水送到这里来之后就没有算过时间。」
第1597章 自作聪明(3) 紫烟儿说到这里略略一顿,又接着道:「初时还盼着我的主人能带着人马来找我,可是到如今才知道人心凉薄,我不过是个寻常的侍女,在我的主人眼里,我是生是死只怕从来就不重要。」 她说到这里眼里有些哀伤,还有些无奈。 鱼承欢是知道紫烟儿是个厉害的角色,她立即就起招揽之心,当即便附和道:「你这主人当真是生惊凉薄,怎么可以对你如此不闻不问?等我们这一次脱险之后,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北燕吧,我定让爹爹好生待你!」 紫烟儿的眼里有些犹豫,鱼承欢看到她眼里的犹豫后心里大定,如果紫烟儿直接就的答应了她,她怕是会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她轻笑道:「可是还捨不得你的原主人?」 「我的卖身契还在她那里,就这么走了只怕不合适,我想回去把卖身契拿回来。」紫烟儿轻声道。 鱼承欢立即就在心里盘算这件事情,鱼安安找紫烟儿的事情她是知晓的,这也就证明在鱼安安的心里,这个紫烟儿并不是那么的无足轻重,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借着紫烟儿的关系回去杀了鱼安安? 这个念头一冒进她的脑海,她的心里就有些兴奋。 她这些年来活着的最大目的就是杀了鱼安安,所以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过。 只是她知道在她现在的身手根本就杀不了鱼安安,最好的法子是能说动紫烟儿去杀鱼安安,那样成功的机率就会大很多。 于是鱼承欢故意用疑问的语气问道:「若是你的主人不肯将卖身契还给你呢?」 紫烟儿的眉头微皱道:「她平素待我极好,曾说过只要我愿意,她随时可以将卖身契还给我。」 「怕只怕她只是说说而已。」鱼承欢嘆道:「不说别的,光说你这一次遇险她就没有派人来找你,足以证明她是一个心性凉薄之人。」 紫烟儿咬了一下牙道:「若她不还的话,那我和她的主僕情就断了,我自然不会再对她客气!」 鱼承欢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下却又假意道:「你不要冲动,若你真的想要拿回卖身契的话,还是要从长计议,这一次若非有你相助,只怕我早就死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紫烟儿满脸感激地道:「你真是太好了,多谢!」 鱼承儿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时有些不屑,鱼承欢曾见过她的武功,当时她在大街上对长宁的人大打出手,她的武功是很高明,如今看来她也就只有武功了,其他什么都没有。 只是鱼承欢此时却还是很温柔道地道:「我们是生死之交,你跟我又何必客气?」 紫烟儿闻言轻笑道:「那我以后就不跟你客气了。」 有了这一番话,两人的「感情」似乎就又深了不少,紫烟儿的话不算少,不时的鱼承欢说上几句她之前和鱼安安的事情,在她的话里,鱼安安就是一个假仁假义的主人了。
第1598章 自作聪明(4) 当然,这「假仁假义」四个字是鱼承欢总结出来的,如此说了近一个时辰,紫烟儿已经被鱼承欢挑拔的对鱼安这破口大骂,恨不得立即回去将卖身契抢回来,如果鱼安安不给的话,她就动手杀了鱼安安。 两人一起骂了鱼安安一回,似乎心里都舒畅了不少,于是两人商议脱身之身。 这里太过偏僻,平素是没有商船从这里过的,就算是有也是靠河的另一侧行驶,根本就不会到这边来,所以她们除了顺着河水往下游并没有更好的法子。 而鱼承欢的肩上有箭伤,再不将箭头挑出来就会化脓,紫烟儿当即立断,替鱼承欢将断箭挑了出来,然后也不知她从哪里找来了些金创药为鱼承欢敷上。 两人因为趣味相投,所以相谈甚是投机,几番相处下来,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了。 山洞里光线昏暗,鱼承欢看到挨着石缝生长着一种墨绿色的植物,她有些好奇伸手要去碰,紫烟儿一把拉过她的手道:「碰不得,这种叫千夜草,其性甚毒,一个不小心被它毒死。」 「是吗?这么厉害?」鱼承欢有些后怕地道。 「我之前的主人精于医术,我跟在她身边几年,所以也认识一些药草和毒草。」紫烟儿含笑道:「以前不觉得学那些东西有什么用,这一次落难之后,当初跟她学的那些东西已经救了我几回命了。」 鱼承欢笑了笑道:「你的那个主人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是挺厉害的。」紫烟儿若有所思地道:「她有着极高超的手段,下手也极狠,如果不是这一次我落难了,只怕也不会知道她是如此冷血之人。」 鱼承欢的眸光冰冷:「只怕她本来就是个冷血无情之辈。」 她看到紫烟儿有些诧异的目光,知道自己此时无意中流露出来的表情过了些,便又道:「姑娘这么好的人,她居然都不管你,可此可见她的凉薄。」 紫烟儿幽幽地道:「谁说不是呢?」 等鱼承欢把伤养得差不多已经是十天以后的事情了,这天一大早,鱼承欢和紫烟儿便将山洞里飘散着木板寻了过来,然后扎成了堆,抱着那堆木板顺着河流往下游。 她们的运气很不错,往下游了不到十里地四周就再也没有山地了,两人拔拉着就游到了岸边。 上岸之后紫烟儿以鱼承欢有伤为名不宜劳累,她亲自出面去找了一辆马车,这中间遇到了几波岑寂的探子,只是鱼承欢换了男装,贴上八字鬍,那些探子也没能认出她来。 鱼承欢换上男装的理由是她这一次从北燕出来的时候便是以男子的身份出来的,再则紫烟儿也是女子,两个女子上路易被人欺负,其中一人扮成男子则会安全得多。 对于这个提议,紫烟儿拍手贊同,还连夸鱼承欢想得周全。 紫烟儿带着鱼承欢朝梦州城的方向驶去,此处离梦州城已经有三百多里的距离,以她们的速度回到王府还需要差不多两天的时间。
第1599章 自作聪明(5) 鱼承欢不时会要求车夫把车停下来看看,她也会藉口找她家的商队去逛逛市集,看不出她做了什么,只是她回来的表情一次比一次难看,而这些紫烟儿只当做什么都看不到。 出梦州城盘查的甚严,进去却不算严,再加上如今凤钰已经将梦州前段时间军队的譁变处理完,眼下看起来又到了梦州对大拓用兵的时候,倒没有人太在意这看起来颇为瘦弱的一对男女。 等离得梦州城近了,紫烟儿也很少会走下马车了,而是把银子交给车夫,让车夫去买吃的。 鱼承欢实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快就会再回到梦州城,在路上,她已经说服了紫烟儿,让紫烟儿把鱼安安约出来,在茶楼里对鱼安安发难。 这一路上,鱼承欢试着联络她之前的部下,看看还有多少活着,这不联络还好,一联络就让她心惊,她之前的那些部下活下来的很少很少,都是这一次因为生病或者其他事情没有参加这一次活动的人。 她知道这是她杀鱼安安最后的机会了,于是她便暗中将那些人全部调了过来,勿必一击成功。 这一段时间紫烟儿对她表现在的可以用言听计从来形容,所以她的这个提议提出来之后紫烟儿便同意了,等紫烟儿一离开,她就立即开始布置人手。 鱼承欢这些年来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这一次倾尽全力来杀鱼安安时,她却莫名的有些紧张。 她想一想这些年来的精心谋划,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些不甘心的,但是只要这一次能杀得了鱼安安,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鱼承欢知道,以紫烟儿在鱼安安心里的地位,鱼安安一定会来,而这里又是梦州城,是鱼安安的地盘,所以这一次鱼安安过来一定不会带太多的人。 她知道,鱼安安的身边有几个暗卫是时刻跟在鱼安安身边的,所以只要将那几个暗卫引开,杀鱼安安的成功机率就会很大。 鱼承欢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紫烟儿会不会生出变数来,她细细回想她这段时间和紫烟儿的对话,确定紫烟儿对鱼安安已经在心里生出了恨意,所以紫烟儿应该不会进王府。 只要紫烟儿不进王府,那么在鱼承欢看来,紫烟儿那边的变数也就几乎为零。 鱼承欢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冷笑着道:「鱼安安啊鱼安安,你这一次一定没有料到你身边的人会背叛你,所以你这一次必死无疑!」 她这句话才落,就听得外面传来一记透着杀意的男音:「将这酒楼给我团团围住,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 鱼承欢顿时有些蒙,她带来的硕果仅存的属下就更蒙了,当下用不解的目光朝她看过来,这事和她方才交待的有些不一样啊,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紧接着大门外传来鱼安安的声音:「鱼承欢,出来吧!」 鱼承欢顿时大惊,鱼安安怎么可能知道她在这里?她的心跳顿时就有些乱了。
第1600章 自作聪明(6) 鱼安安自认这一次的行踪自认极为隐秘,只有紫烟儿一人知道,她的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这一切都是紫烟儿的局?她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紫烟儿不过是武夫,哪里来的如此缜密的手段? 鱼承欢此时拿不定主意,自然不会让自己出去涉险,在心里飞快的想着脱身之策。 没料到鱼安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是不是还在想着要如何逃走吧?那我此时也不妨告诉你,这间酒楼里外我已经布下了三百名武功好手,今日你插翅难飞。」 鱼承欢咬了一下牙,将窗户微微推开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便让她的心里凉了半截,酒楼外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青衣汉子,他们个个一身杀意,肃杀的气息满布,更有弓箭手拿弓拉得有如满月从各外方向瞄着酒楼,真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鱼承欢磨了磨牙,大声道:「鱼安安,你真无耻!」 「我哪里无耻了,分明是你想要见我,我们姐妹一场,又岂能拒你于千里之外?」鱼安安的语气冰冷:「再说了,你上次见到宝儿的时候说很是想我,为我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我心里一直觉得有些遗憾,以为这一生再难有见你的机会,如此你巴巴的跑回来,我又岂能不给好好招待招待你?」 鱼承欢大声道:「紫烟儿,你这个贱人,你竟敢骗我!」 紫烟儿此时就站在鱼安安的身边,她语气淡淡地道:「二小姐这话说得就有些过了,什么叫做我竟敢骗你?我就是明着骗你的!再说了,你不也骗了我?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利用我,此时这样说我便多少有些不厚道了。」 她这番话让鱼承欢气得想吐血,她突然就想起来紫烟儿是鱼安安从东明唯一带过来的人,如果真的是个没长脑子的武夫,又怎么会让鱼安安刮目相看? 鱼承欢咬着牙道:「你从来没有见过我,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这个说来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紫烟儿缓缓地道:「当日你从水里爬出来在岸上自说自话的时候,我恰好就在距你不到三丈的地方,所以你的话我听得清楚明白,我当时只是有些不明白,你和王妃有多大的仇恨,也不太清楚你到底是谁,在你接下来对我百般试探的时候,我便也就将你的身份弄明白了,鱼二小姐,你虽然聪明,但是别人也不是傻子。」 鱼承欢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但是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意,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耍得如此厉害,紫烟儿这一次扮猪吃老虎算是断了她的全部生机。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我从来就没有小看过二小姐。」紫烟儿大声道:「实不相瞒,我当时本来想的是直接将你一刀杀了事,省得你给王妃再添麻烦,可是转念一想,你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能逃这么远,想来是个极有本事的,有本事的人必定是有帮手的,你既然能给王妃造成困扰,那么最好的法子就将你的帮手一併除了,所以我才会将计就计把你带回梦州。」
第1601章 报应不爽(1) 鱼承欢惨笑道:「我这一生算无遗策,不想今日竟栽在一个小小的婢女的手上!」 「我呸,你是什么玩意,竟敢说算无遗策这一类的话,真的是不要脸!再说了烟儿可不是什么小婢女。」鱼安安冷声道:「她是东明皇宫里的首席女官,曾是东明皇后最为倚重之人,在东明,不知道有多少人栽在她的手里,你栽在她手里,不亏。」 她越这么说,鱼承欢便越是觉得怒不可抑,她似想起一事,又咯咯笑了起来:「上次在白马寺里我没有见到你,然后便将大礼送给了宝儿,姐姐可还满意?」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起,不动声色地道:「满意至极,所以今日我要替宝儿百倍奉还于你!」 鱼承欢此时摆明了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心里清楚,今日直接被杀绝对是她最好的下场,若是落在鱼安安手里的话,只怕会更惨。 鱼承欢咬了一下牙,直接拿出背在身后的硬弩就朝鱼安安的方向射来,只是她才刚刚冒出来些许,一支箭就将她的手钉在她墙上。 原来鱼安安方才和她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鱼承欢的位置,她不动还好,一动就等于自己送上了门。 鱼承欢一被钉住,她的那些手下立即就有了反应,只是他们一动,立即就有无数的箭朝他们射了过来,只是片刻的功夫,她的手下便全送了命。 鱼承欢更是早就被暗卫折断了手脚拖了下来,如死狗一般扔在鱼安安的面前。 这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只持续了不到半刻钟就完全结束。 鱼安安伸手将鱼承欢的下巴挑起来道:「之前在忠勇侯府的时候,我是真没把你当回事,因为你真的蠢不可及,所以当时对于你的生死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你这一次到梦州来还真有那么一点让我觉得意外,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上苍,让你没有不明不白的死掉,而是落在我的手里。」 鱼承欢咬牙切齿地道:「鱼安安,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你是肯定的,但是要怎么杀就得由我说了算。」鱼安安的眸光有若万年寒冰:「而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比我更适合杀你。」 鱼承欢感觉到她身上透出来的冷意,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她大声道:「鱼安安,你这个贱人,当年你抢走我的夫婿,抢走我的宠爱,抢走了我的一切,你简直就是个人渣!」 「抢走你的夫婿?抢走你的宠爱?」鱼安安闻言忍不住想笑:「当年和秋叶白有婚约的人是我,你背着我爬上了他的床,跟他一起害我,这叫我抢你的夫婿?至于宠爱嘛……」 她的眉毛微挑道:「我是忠勇侯府里唯一名正言顺的嫡女,我自然就该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这需要我抢吗?」 鱼承欢愣了一下,鱼安安又道:「我早前不太明白你为什么那样发疯,还以为是田氏把你养残了,如今看来,就算田氏没将你养残,你也是个残的。「
第1602章 报应不爽(2) 鱼安安说到这里,略顿了一下后又接着道:「这么重的被害妄想症,以为全天下人都欠你的,可是你有想过,你是什么东西?谁又欠你什么呢?」 鱼承欢一呆,继而想要暴起,只是她手骨脚骨已断,站都站不起来。 鱼安安却已经没有跟她说话的心思,手一挥,自有暗卫将她拉了下去。 紫烟儿的眉头皱了起来,轻声道:「就她这样子居然还想着与王妃为敌,脑子被驴踢了吧!」 鱼安安笑了笑,最后目光落在紫烟儿的身上:「你瘦了。」 紫烟儿愣了一下,鱼安安又道:「今日双喜临门,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双喜临门?」紫烟儿有些不太明白鱼安安话里的意思。 鱼安安笑道:「活捉了鱼承欢,此其一喜也,你回来了,此其二喜也,在我看来,你回来比抓住她更让我开心。」 「是我让王妃担心了。」紫烟儿轻声道:「当时被困在山洞里,脚上有伤,山洞里又没有足够的木材让我离开,于是只能在那里养伤,好在后面发了大水,又沖了不少的木柴进来,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鱼承欢又来了,这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她这话便简短的说了一下她这段时间的情况。 鱼安安的手搭在她的肩头道:「没有什么比你平安归来更重要的事情了!」 紫烟儿朝她看去,见她的眼睛微微有些红,紫烟儿的心里不由得一暖,她之前在鱼承欢的面前说鱼安安不曾派人来找她,她心里很难过,这话倒也不全是说说而已,任凭谁一个人无助的在山洞里生活那么长的时间都不会觉得开心,想七想八那是肯定的。 她当时还在想,鱼安安遇了险,也不知获救了没有,山洞与世隔绝,自然也不知道外面已经连着发生了好几回大事了。 可是她却并没有真的去恨鱼安安,因为她知道她所在的那个山洞有多偏僻,鱼安安的人找不到也属正常。 她这一次带着鱼承欢一起回来的时候,鱼承欢在联络她的人,她却发现鱼安安竟到现在还派人在找她,几乎在她一上岸的时候,那些来找她的人就和她联络上了,只是因为有鱼承欢在,他们并没有当面说出来。 她心里的那一点小疙瘩到此时尽皆化去,她也红着眼道:「看到王妃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鱼安安轻笑一声,拉过她的手道:「走,我们回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子给你做。」 紫烟儿有些扭捏地道:「我想吃的东西,王府里的厨房里只怕没有。」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才又道:「我这几段时间天天被困在山洞里,每日只能在那里捕些鱼虾为食,吃得难受得紧,于是就特别怀念在东明的时候吃的酸面汤……」 鱼安安忍不住笑道:「原来是酸面汤啊,这东西王府里怎么可能没有,只是可能没有你幼时吃的那么地道吧,但是还是能将就着做的。」
第1603章 报应不爽(3) 鱼安安说完凑到紫烟儿的面前道:「我这段时间也喜欢吃酸的,一会让厨子给我们两人一人做一碗!」 紫烟儿嘻嘻一笑,忙叠声说好。 因为紫烟儿的归来,原本略有些沉闷的王府也变得喜气洋洋,就连素来在人前板着脸的凤钰也难得露出温和的表情:「回来便好,往后再不可冒失行事了。」 紫烟儿是见过凤钰和气的时候,但是那都是在面对鱼安安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说话,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忙道:「是,奴婢日后会小心行事的。」 凤钰扭头对鱼安安道:「今日珍宝斋送来了一批首饰,你来挑一些。」 鱼安安瞟了他一眼:「我天天呆在府里,要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做什么?王爷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她说完拉着紫烟儿越过凤钰直接就进了内堂,紫烟儿看到夫妻俩这副模样,聪明如她,自然不难猜出来这对恩爱夫妻八成是吵架了,所以方才凤钰温和对她说话,根本就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鱼安安说的。 紫烟儿有些同情的忤在那里的凤钰,发现她家王妃还是相当彪悍的,普天之下,敢给钰王爷脸色看的,怕也只有她一人了。 最重要的是,鱼安安这般对凤钰说话,他竟没有一点生气的徵兆,难不成他们那个英明神武的王爷惹王妃生气呢?想来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紫烟儿可知道凤钰不是什么好脾气,想通这些后立即就将头低了下来,忙跟着鱼安安进了后院。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实在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以至于能把鱼安安惹得这么生气,这都十来天了,愣是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色。 这几****一直忙得紧,也没有多少时间陪鱼安安,几乎他每天回来的时候鱼安安已经睡下,而且还是带着离生一起睡的,他就算是想要去找她也不方便,毕竟离生那个小鬼头精的跟什么一样。 今日他特意早早将手边的事情处理完,让曲听风准备了一些上好的首饰来哄鱼安安,结果他回来的时候鱼安安带着一众暗卫抓鱼承欢去了,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居然还不理他。 曲听风见凤钰这几日的脾气已经趋于暴发,他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去招惹凤钰,只是眼下他配合凤钰处理相应事情,就算他想躲都没地方躲。 此时他一见凤钰皱眉,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果然,凤钰下一刻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他忙道:「瞧我这记性,邵先生那日叫我帮他做的粮草记录还没有做好,我先去忙一下,王爷有什么事情差人喊我一声便好。」 他说完便走,心里更是打定主意一会凤钰若真的差人来找他,他就装病装疯装死,总之不要近凤钰的身。 凤钰哪里知道他心里那些弯弯曲曲的心思,此刻凤钰的心情也的确不好,自然也就没有心思理会他。 凤钰此时心里愁的是鱼安安这样生他的气,要怎样才能让她消气。
第1604章 报应不爽(4) 鱼安安拉着紫烟儿回到后院的时候,浣溪欢喜的迎上来道:「烟儿姐姐你总算回来了,你失踪的这段日子,王妃担心得紧,如今看到你平安回来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紫烟儿其实和浣溪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此时看到浣溪真诚的笑意,心里也满是温暖,柔声道:「是我不好,让大家担心了。」 「我们都还好。」浣溪笑道:「就是苦了王妃了,她有孕在身,自从知道你出事之后,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出去找你。」 紫烟儿出事的时候还不知道鱼安安有孕的事情,此时她听到后满脸欣喜地道:「王妃又有身孕呢?怎么还看不出来?」 鱼安安笑着道:「眼下才刚三个月,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再等一段时间就显怀了。」 紫烟儿忙道:「王妃有孕在身,不宜劳累,快些坐下来休息。」 「我没那么娇弱。」鱼安安有气无力地道:「这些日子,他们天天用我有孕在身为幌子,这个不让我做,那个不让我碰,烦都烦死了,眼下他们那个劲才稍过一些,你回来了就莫要再天天耳提面命了。」 紫烟儿失笑,浣溪也抿着唇在那里笑,一时间后堂里满是轻快的笑声了。 鱼安安的心略略轻松了些,紫烟儿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块石头,如今这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的心里自然要安定一些。 主僕三人闲话了一些家常,再将近况说了一些,紫烟儿听到她出事之后梦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心里暗惊,待她知晓鱼承欢对宝儿做的事情时,她不由得磨了磨牙,眼里的怒意难掩。 三人才将这些事情说完,宝儿替三人各倒了一盏茶过来,她看起来比之前清瘦了不少,脸上的青紫痕迹早已经完全消失,依旧是往日那个乖巧懂事的宝儿,只是她周身的气息却终究于往日有些不同了,少了一分少女该有的开朗,多了一分冷寂,整个人往那里一站,清清冷冷的。 鱼安安一见她进来便道:「鱼承欢被烟儿引进了梦州,我已经派人将她拿下,我之前答应过你,由你来处罚她,眼下她被关在地牢里,你想如何处置她都可以。」 鱼安安将鱼承欢抓回来的事情宝儿早就听说了,她将手里的托盘放下,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在鱼安安的面前行了个大礼道:「多谢王妃!」 鱼安安伸手将她扶起来道:「傻丫头,跟我客气什么?我都说了,你不再是府里的婢女,而我的亲妹妹。」 宝儿的眼里漾出了几分笑意,轻笑着道:「这个是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 她这一笑,就又透出了几分属于她的天真了。 四人说着话,似乎那些不痛快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只是四人聊完之后,宝儿就去了地牢。 浣溪有些担心地问道:「王妃,宝儿会不会出事?」 鱼安安淡淡地道:「鱼承欢的手骨腿骨已折,身上但凡有一丝危险的东西都取了出来,宝儿不会有事。」
第1605章 报应不爽(5) 浣溪嘆道:「许是我多虑了,这几日宝儿格外的安静,没有哭过也没有闹过,她平静的有些不太正常,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不是太踏实。」 鱼安安听到她这话心里一惊,有什么在她的心间滑过,却因为速度太快,她一时间竟没有抓住,只道:「不用担心,我会让暗卫照看好她,不会让她出事。」 浣溪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才略安了些,便又拉着紫烟儿去问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宝儿面沉如水,缓缓地走进了地牢。 如今王府的地牢里只关着两个人,一个是南贵的太子南凌飞,另一个则是鱼承欢。 南凌飞对鱼承欢这个新关进来的「狱友」很是好奇,他不太明白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子为什么会受到那样的虐待,他是见多识广的,自然也就看出来鱼安安的手脚全部被人打断了。 南凌飞被关在地牢里很多天了,这些年来凤钰虽然没有对他用刑,但是却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要跟他说话,他原本就属于话多之人,被关了这么久却没有人跟他说话,他憋都快憋疯了。 所以鱼承欢被关进来的时候,他充分展现了他的口才,问了鱼安安不下一百个问题,而鱼安安因为身上痛得厉害,也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憋得他难受至极。 此时宝儿这般走进来,南凌飞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王府里的这些人是不是脑子都坏了,大牢这种地方怎么尽关女人呢? 只是他很快就发现宝儿和鱼承欢的区别,他立即就明白眼前这个娇弱的小婢女只怕也不是个善茬,于是极盼着和人说话的他也闭上了嘴。 鱼承欢没有抬头,宝儿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她没有说话,而是抬起脚踩上了鱼承欢那只断掉的手。 鱼承欢原本以为她的手已经麻木了,可是此时却又分明还感觉到了痛意,她微微抬头,看到了她两条手臂以极为丑陋的样子摺叠在那里,骨头的碎渣折破了她皮肤,有血渗出。 鱼承欢再往上抬头时看到了宝儿的脸,她的唿吸立即就急促了起来,却笑道:「真是没有想到啊,你竟然还会来见我,哦,我明白了,是鱼安安的主意吧?她是想让你来对付我是吧?」 宝儿没有说话,南凌飞却是竖起耳朵在听,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中间绝对还藏匿着极为劲暴的内容。 鱼承欢「咯咯」笑了起来:「我知道鱼安安的打算,说句心里话,我觉得她的这个打算很蠢,若是她来了,我也许还会担心她会用那些惨无人道的法子让我生不如死,但是她现将你这个弱得跟鸡一样的女子送到这里来,我就觉得她很蠢了,我那日是让人毁了你,但是我却不怕你来毁我,因为你连毁我的能耐和本事都没有。」 南凌飞在心里暗骂鱼承欢蠢不可言,他虽然不是太清楚宝儿的身份,但是他知道王府里的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鱼承欢这样说就不怕惹怒宝儿?
第1606章 报应不爽(6) 只是他再将两人打量一番后却又明白了鱼承欢为什么要这么做,鱼承欢十之**是和眼前的女子有仇,而鱼承欢自己也知道落在宝儿的手里绝对没有好结果,所以她想要将宝儿激怒,然后让宝儿一剑杀了她。 他想明白这些后忍不住朝宝儿看去,却见她的面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冷漠到可怕,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炉子里的火生得大了些。 那个炉子是之前的暗卫生好端进来的,此时炭已经全部点着,正是火势最旺的时候。 宝儿将火生得大了些之后,将刑台上一熘的刑具看了一眼,最后拿了几个铬铁放在炭上,放好这些后,她见旁边还有一根约一指粗的铁棍,她似是想了一会,又将铁棍放了进去。 就算鱼承欢此时已经存了必死的心,看到那堆东西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试图再次激怒宝儿:「宝儿,当年你在忠勇侯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善与的,你跟了我姐姐之后,自然也就学会了她的手段,就是你之前再有手段也不过是个没有男人的老处女,我觉得你也怪可怜的,所以就让那几位身强力壮的汉子伺候了你,看你这样子,似乎是他们做得还不够好,所以才会让你如此介怀。」 宝儿拿着铁棍的手轻轻抖了一下,鱼承欢看到她这样的动作不由得轻轻一笑,宝儿还是太嫩了,只是这么一番话就受不了。 于是鱼承欢又接着道:「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对女子是不公平的,男子能三妻四妾,女子为什么就不能和多个男子欢好?你现在经验少,还不知道这中间的味道,我跟你说,不同的男子有不同的好处,有的持久,有的手段高,还有的性情好……」 她才说到这里,便觉得一股刺痛袭来,她惨叫出声,一扭头,宝儿已经将手里的烧得通红的铁棍插在鱼承欢的大腿上,她的大腿顿时被通给的铁棍给戳了一个漆黑的洞洞。 鱼承欢痛得全身汗透,她实没有料到看似柔弱的像小白兔一样的宝儿竟会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对付她。 南凌飞的眼睛瞪得极大,他看了一眼鱼承欢腿上的那个洞,他便觉得肉疼,他心里却暗挫挫地想,这么残忍的用刑手段我是又学了一回,等以后回到南贵之后,我就用这种手段去对付他们。 宝儿终是缓缓开口说话:「我知道你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死掉,所以这些天我一直在研究前朝的刑法,看看有哪些酷刑是一时半会不会让人死,却又恨不得立即死去。」 鱼承欢的眼里终是有了惊恐之色,宝儿看着她的眼睛道:「所幸我的运气还不错,找到了好些,这些手段我会让你逐个尝尝,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跟鱼安安一样是个疯子!」鱼承欢再也忍不住大声喊道。 宝儿轻轻一笑,拿着烧得通红的铁棍道:「一根铁棍捅下去,人不会死,但是会痛苦不堪,这滋味你受着可好?」
第1607章 承欢之死(1) 鱼承欢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宝儿,她又道:「书上说虽然只是刺到一部分的皮肉,但是却能让人全身的肌肉都跟着发抖,这话我初时看到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方才刺下去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书诚不欺我也!」 她说完拿起铁棍就直接扎进了鱼承欢的另一条大腿,鱼承欢想要躲,但是她手脚俱断,此时连闪躲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惨叫出声。 南凌飞看着宝儿平静从容的样子,如同见到恶魔一般,因为宝儿在很短的时间内已经将鱼承欢的手上腿上连扎了十余个洞,地上也不知是血水还是烫出来的油脂涂了一地。 鱼承欢中间晕过去,然后又被痛醒了过来,如此反覆,素来贪生的鱼承欢只恨不得立即死去。 而宝儿却收了手,说了一句让鱼承欢恨不得立即死去的话:「我明日还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将铁桿一收,再取过水将炉子浇熄,然后无比平静地走了出去,她在经地南凌飞的监牢时看了他一眼,他直接就哆嗦的缩成一团。 鱼安安听说了宝儿对付鱼承欢的手段,虽然她觉得那些手段残忍了些,并不适合宝儿去做,但是她知道宝儿心里必定恨鱼承欢入骨,此时也由得宝儿去发泄她的怒气。 而鱼承欢,这一生不知做了多少坏事,到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这段时间最难受的莫过于曲无忆,她这几日天天都会到王府的门口等着,只是王府的大门她却再也进不去了。 她本是极善良的一个女子,只是平素行事大大咧咧了些,有些时侯还有那么点犯浑,但是这一次她是亲眼看到宝儿遇害而她自己却帮不上忙,她在心里鄙视着自己的懦弱,却也知道当时的她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法子。 这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宝儿被人糟塌的样子,她几乎每天晚上都恶梦连连,根本就无从休息,她恨自己无能。 而来王府,她其实并不知道要做什么,或许只是想看看宝儿,但是她心里却似乎又有些害怕看到宝儿。 转眼又到黄昏,曲无忆决定先回去,管事却过来道:「曲姑娘,王妃请你进去。」 曲无忆愣了一下,然后呆呆地跟了进去,也没敢问鱼安安为何要见她。 鱼安安是后院的花园里见的她,此时花园里的花朵大多都谢了,只余下菊花开得正盛,她进来的时候,鱼安安正在採菊花要做糕点。 她过来之后鱼安安对她道:「你来得正好,你对花最是了解,帮我看看哪些菊花适合用来做糕点。」 曲无忆不知道鱼安安叫她进来的目的,她经白马寺一事后再也没有那么乍乍唿唿了,所以并没有多问,只是安安静静地帮着鱼安安挑选合用的花朵。 她将花挑出来之后,鱼安安看了看,眼睛亮了些,笑着道:「果然是术业有专攻,挑花这事天底下或许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
第1608章 承欢之死(2) 曲无忆低着头不说话,鱼安安难得看到她这般安份的样子,在心里嘆了口气,问道:「你离家多久呢?」 「好大半年了。」曲无忆回答。 「可想你爹娘?」鱼安安问。 曲无忆抬起头来有些迷茫地道:「想是想的,只是他们已经故去多年,我就算是再想也见不到他们了。」 鱼安安闻言略有些意外,曲无忆平素乍乍唿唿,性情看起来很是开朗,鱼安安之前从来就没有问过她的情况,自然不知道她竟是孤儿。 曲无忆轻声解释道:「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爹觉得我娘是我剋死的,所以平素总是借酒浇愁,然后在我八岁那一年,他喝多了酒一头栽在池塘里淹死了。」 「所以这些年来你都是一个人过的?」鱼安安又问了一句。 「不是,是我的族人把我拉扯大的。」曲无忆回答:「我爹死的时候家里还有十余亩良田,我一个小孩子家家自然是种不了的,族长由他的二十亩山地换我十亩地,让我在山上种花卖。」 「你之前不是说卖花的营生是你家传的吗?」鱼安安问道,她此时才发现曲无忆其实和她印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了,十亩良田换二十亩山地,听着好像数量是多了,其实良田是山地价格的十倍还不止,曲无忆的族人这是在欺负她弱小。 曲无忆轻声道:「我娘亲就是个卖花的,当年我爹也的确卖过一段时间花,卖花这活的确是家传的。」 鱼安安原本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呆在梦州城里也不是件事,打算给她一笔钱让她回家的,眼前这情况,却又和她预期的不一样了。 鱼安安笑了笑道:「嗯,你的花是养得非常好。」 曲无忆听她说起花的事情嘴角不由微微扬起,脸上又有了之前的自信:「不是我吹牛,这世上不会有人的花比我的养的好!」 鱼安安点头,她思索了一番后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曲无忆愣了一下,想了想后道:「打算?啊,我想起来了,之前爹爹曾说过,女孩子长大之后是要嫁人的,我打算以后找个忠厚老实的男子嫁了。」 鱼安安听到她这样的打算不由得失笑,当下缓缓地道:「无忆,宝儿出事那****的话说得重了些,那天的事情虽然和你是有些干系,但是细算起来却又和你并没有干系,那日宝儿出事了,我心里烦得紧,便有些口不择言了,我向你道歉。」 曲无忆听到她这句话眼泪立即就滚了下来,她轻泣道:「王妃那日说的并没有错,是我自己太没有用了,那日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去找宝儿姑娘,又拉着宝儿姑娘满地跑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是我对不起宝儿姑娘,我却连去求她原谅的胆子都没有!」 鱼安安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那日鱼安安在气头上把曲无忆大骂一顿,她的气消了之后,便又觉得自己做得过了些。
第1609章 承欢之死(3) 不管曲无忆有没有错,那日的事情终究是鱼安安排的,若说有错,她是最逃不掉责任的那一个。 这几****一直在忙,今日听管事说曲无忆一直守在门外,她知道后便让管事把曲无忆带了进来,她才知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姑娘其实一直在自责。 鱼安安递了一张帕子给曲无忆道:「宝儿并没有怪过你,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此时再去追究责任也没有意义了,眼下你还是将这件事情放下吧!」 曲无忆吸着鼻子抹着泪,没有说话,她本是乡野长大的丫头,自由散漫惯了,没有那么多的束缚,此时一哭,当真是眼泪鼻涕一大把,鱼安安的那块帕子立即就变得惨不忍睹。 鱼安安看到她此时的样子心里嘆了一口气,等她的情绪稳定些后鱼安安让下人端来了一盒金子递给她,她睁着一双眼泪朦朦的眼睛看着鱼安安一边哭一边问:「王妃这是做什么?」 「梦州城很可能不再太平,你呆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跟在我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出了些事情,我不想你再也有什么闪失,这些金子给你,回你的家乡或者找个安定淳朴的村子住下来,然后找个你喜欢的男子嫁了,过属于你的平安喜乐的日子去吧!」鱼安安轻声道。 其实鱼安安看得出来曲无忆对岑寂是有些意思的,只是岑寂如今却不愿搭理曲无忆,而曲无忆生性单纯,并不适合他们生活的这个圈子,此时让曲无忆离开,说到底也是为她好。 曲无忆看了看那些金子,又看了看鱼安安,那些金子不算少,足有一百两左右,折成银子值一千多两,在寻常百姓家,一千多两银子足以让他们一生衣食无忧了。 其实鱼安安之前想给曲无忆更多一些金子的,只是想着曲无忆如今的情况,拿太多的金子反而不安全,那就不如给她一笔可供她一生衣食无忧的金子了。 鱼安安笑着道:「你曾救过我一命,细算起来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曾想过要将你带在身边,只是跟在我身边的人大多会有危险,所以细细想想,对你来讲,还是让你过简单的日子最好。」 曲无忆眼里又有泪滚了出来,她拼命的擦了擦,她知道鱼安安说的并没有错,她以前不觉得跟在鱼安安的身边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近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她也知道,如果她拿着这些金子离开的话,她这一生怕是再也不能见到岑寂了。 岑寂是她这一生第一个喜欢的男子,她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她对岑寂的感情却细緻敏感,其实那日鱼安安的话并没有伤到她,反倒是岑寂的话伤到她了。 她知道现在的岑寂只怕讨厌她讨厌的要死,这一生也许都不愿意见她了,更不要说娶她了,她心里难过,却又知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她伸手将金子接了过来,轻声道:「谢谢王妃,但是我还有一个请求,请王妃答应我。」
第1610章 承欢之死(4) 「什么请求?」鱼安安问道。 曲无忆抿了一下唇道:「我成亲的时候,能不能请王妃过来喝喜酒?」 鱼安安没料到她竟是这样的请求,当下轻笑一声,点头道:「若是当时情况允许,我一定来。」 曲无忆盯着鱼安安的头上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王妃能不能把你头上的髮簪送给我一根?往后我跟别人吹牛的时候有了证据,也就有了底气。」 鱼安安闻言倒有些哭笑不得了,她不喜欢戴饰物,所以身上戴的饰物也就不是太多,头上髮簪看着样式简单,却也都是上上之品,如果是其他人找她要髮簪的话,她可能会怀疑那人是别有用心,但是曲无忆来要,那就真的就和曲无忆嘴里说的那样,再无其他用心。 只是她现在头上只有一根髮簪,一拔下来她的头髮就散了。 曲无忆看到鱼安安的表情也觉得自己的要求过了些,便又道:「若是王妃觉得不合适的话就算了。」 鱼安安笑了笑,从身上摘下一块玉佩递过去道:「这个送你。」 曲无忆见那是一块透体碧绿的玉佩,她也不识货,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这块玉价值千金,当下毫无压力的接过玉佩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她走后,紫烟儿过来道:「这位曲姑娘倒有些意思。」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基本上是全写在脸上了。」鱼安安微笑道:「这里不适合她,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的卖花便好。」 紫烟儿点头同意,递给鱼安安一封信道:「王妃,东明来的信。」 鱼安安愣了一下,紫烟儿解释道:「这封信是东明用快信的方式送来的,只是我之前一直在忙,也不知这信是何时到的,今日看到了便将它送给王妃。」 鱼安安看了她一眼,她淡然一笑,她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她的确和东明那边有特定的联络方式,但是这些事情此时这般说出来,便是在告诉鱼安安,就算她和东明会有联繫,但是她对鱼安安是忠心不二的。 鱼安安也笑了笑,然后把信打开,信是明姝写来的,用词还算仔细,只是字里行间终究是有几分责备的意思,在信末明姝才说出任梓舟重病请鱼安安为任梓舟治病的事情。 这是鱼安安离开东明后明姝第一次给鱼安安写信,而信里的内容却又让鱼安安有些为难。 不管任梓舟有怎样的私心,之前在天弃庙前,任梓舟要害凤钰是事实,但是任梓舟照顾了她和离生五年也是事实,之前救了她好几回也是事实。 此时看到这样一封信实有些让鱼安安为难,她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呢?」紫烟儿做了明姝好几年的女官,对明姝的性情还是了解的,东明的这位曾经的皇后现在的太后,性子素来沉静,若不是发生了大事,是不可能动用这样的资源给鱼安安写信。 鱼安安将手里的信递给了紫烟儿,她看完后又惊道:「皇上他……」
第1611章 承欢之死(5) 鱼安安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道:「这事让我好好想想。」 其实再怎么想,这事情都是极为简单的,只有去或者不去两人选择,她有孕在身,凤钰是绝对不允许她出远门的,更不要说是去见任梓舟,而若不救的话,撇开她欠任梓舟的那些,她是个大夫,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紫烟儿知这件事情实让她无比为难,此时也不敢再劝,只是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她。 只几日的光景,鱼承欢便被宝儿虐的断了气,又或者说她实在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死在了地牢的牢房里。 宝儿早上去找鱼承欢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情,她看着鱼承欢的尸体有些茫然,手里的铁棍也掉在了地上。 她前些时候一直想着如何杀了鱼承欢,她觉得她只有杀了鱼承欢才会觉得痛快,可是此时鱼承欢真的死在她手里的时候,她的心里却并没有什么痛快的感觉。 这几日,她对付鱼承欢的手段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鱼承欢此时的千疮百孔的尸体便是最好的证明,而她此时看到鱼承欢身上的那些痕迹却又像做梦一般。 而素来自视极高的鱼承欢,怕是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死去。 原来仇恨真的不会让人快乐,还会让人迷失自我,此时的宝儿,便是一个迷失了的少女,此时似乎是梦醒的时候,实痛苦不堪。 她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站在那里发呆,南凌飞也在那里发呆,只是他的心情和她的心情却差很多,他担心的是眼前这位娇弱的女子会不会把他当成她的下一个目标,这几****全程看到了宝儿对鱼承欢施刑的过程,真的是残忍至极。 宝儿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地牢,南凌飞轻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今日的她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今日的她看起来似乎格外的柔弱,那般走路的样子似乎丢了魂一样。 南凌飞的眉头皱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胸口,她总算是走了。 同时,他心里又生出了几分惧怕,钰王府里的人,哪怕是这般瘦弱的女子都如此可怕,他为他的前程担忧。 他觉得他一定要想办法救一救自己,否则的话只怕真的会被人给弄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牢里。 宝儿走出地牢的时候,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伸出手来,阳光照得她的手几近透明,只是她的手因为方才拿着铁棍而有些脏。 她轻声道:「人活在这世上也许有万千的意义,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追求,但是我却觉得此时的我实在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她的声音很轻,没有人听到,那娇柔的嗓音揉在风里,倾刻间便散了。 她轻轻眯起了眼睛,低低地道:「珠儿,我对不起你,当初你被万户侯夫人害死,我说过要替你报仇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还没有做到,不过我相信王妃她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第1612章 承欢之死(6) 宝儿略顿了一下后道:「而我,却不想再活下去了,我想来陪你了,我想你应该也是愿意的吧!」 她说到这里淡然一笑,然后缓缓朝后院走去。 此时的王府很是忙碌,之前鱼安安是派了几个暗卫跟在宝儿的身边,怕她有危险,只是在这王府里,又能有什么危险? 再则鱼承欢已经死了,那些暗卫此时在处理鱼承欢的尸体,便没有跟过来。 王府里的下人也是极忙的,这一路走来虽然有几个下人跟她打招唿,却并没有注意到她脸上平静的让人心惊的神色,一个个打完招唿后就快速离开了。 宝儿穿过王府的后花园,很快就来到了那个不大的湖边,湖边的风景很好,只是此时终究到了秋日,那满塘的碧色荷叶此时已经残败,上面有虫蛀的洞,也有因为被风捲起来的枯叶,景色略有些凄凉。 宝儿看着残荷淡淡一笑道:「你们是残荷,我是残躯,算起来我们也算同病相怜,既如此,那不如互相做个伴好了!」 她一步一步朝残荷走过去,秋日的湖水已经很冷了,虽然还不至于刺骨,却绝不会舒服,而她却像是没有一点感觉一般,缓缓走了下去,身体一点一点淹没在水中,很快就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湖面上。 她打算一头扎进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大声喊道:「宝儿,不许做傻事!」 然后她便觉得四周水波荡漾,有人朝她游了过来,她心里烦燥,谁这么多管闲事? 来人的水性似乎也不是很好,只是仗着比她的个子高,所以拼命的把她往岸上拉,她拼命的挣扎不肯上去,于是她把来人也拖下了水。 窒息的感觉随即涌了过来,一双冰冷的唇吻上了她的唇,为她度了一口气,她愣了一下,来人却趁着她发愣的这一刻,拼了命的把她往岸上拉。 她扭头的时候终于看清楚是谁了,竟是那个平素极不靠谱的庄离! 她心里一乱,又呛了好几口水,而庄离的身体却已经沉进了水里,她大惊,她是想死,却并不想再拉一个人陪她一起死。 好在此时,暗卫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当即就有几个水性好的暗卫跳下水救人,只是片刻,溺了水的庄离便被拖了上来,宝儿哭道:「庄离,你不要吓我,你快醒醒!」 「王妃来了。」有暗卫道。 鱼安安一过来,便有暗卫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她听完后狠狠地瞪了宝儿一眼,宝儿当时万念俱灰,觉得死并不可怕,可是此时却害得庄离生死未卜,她又觉得是自己的错,是以鱼安安瞪过来的时候她大哭:「请王妃救救他!」 宝儿在白马寺被人害了后都没有哭得这么厉害,此时这般一哭竟再也收不住,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鱼安安此时也顾不上教训她,只道:「将宝儿姑娘送回房!」 当即便有暗卫将宝儿拉走了,宝儿想要说些什么,因为哭得太厉害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第1613章 解她心结(1) 鱼安安查看了一下庄离的情况,她没有迟疑,极快的吩咐旁边有的暗卫对庄离採取急救措失,很快,庄离嘴里的水吐了一些出来,只是人还未清醒,鱼安安便让暗卫对他进行心肺復甦,直折腾了好一番后,庄离才悠悠醒转,他醒来后说的第一句是:「宝儿呢?快救救她!」 鱼安安看到他那双满是担心的眼睛,轻抿了一下唇,她一直不是太喜欢庄离,可是此时竟觉得他顺眼了不少。 她淡声道:「宝儿没事,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她的话音刚落,他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暗卫忙将他扶了起来,欲先将他回房,否则他只怕会染上风寒。 鱼安安却将他拦下,他有些错愕地看着她,她问道:「你喜欢宝儿?」 庄离脸皮一向极厚,此时听她这么问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于是点头道:「是啊,王妃看出来呢?」 鱼安安看到他这副样子微微皱眉,便道:「若你能让宝儿不再寻死,我就将她许给你。」 刚在鬼门关走过一回的庄离立即就眉开眼笑道:「真的吗?那我一定要努力!」 鱼安安对他也是无语的,淡淡地道:「我从来不说空话。」 她此时心里也是有些后悔的,说到底也是她大意了,宝儿自醒来之后一直没哭没闹,她以为把鱼承欢交给她处理后便能让宝儿心里舒畅了,没料到鱼承欢的死只是了了宝儿的心结,反而让宝儿走向极端。 不管是什么人,在受了那么大的刺激之后,若不发泄出来,心里又岂会好受? 鱼安安想起当年发生在她身上的旧事,当初她以为凤钰背叛了,那种痛入骨髓的味道如今想来依旧觉得心痛无比,当年的她也曾自己憋过一段时间,那种感觉不说生不如死,却也差不多了。 当年若非任梓舟的开导和帮助,她都不知道是否能撑得过去。 而对宝儿而言,失贞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对她而言其实是比杀了她还要难以接受的事情,她是来自异世的灵魂,对贞洁的观念绝对比不得宝儿,所以她之前对这事的预计就明显有些不足了。 她看了一眼一脸欣喜,却又冻得瑟瑟发抖的庄离,心里一时间竟也不知是何感觉的,这货这般二,这般不靠谱,也不知她这一次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但是不管怎么样,眼下先帮宝儿度过这个难关再说。 庄离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鱼安安淡声道:「你先回去休息,好些了就去看宝儿。」 庄离先溺了水,这会被风一吹也有些受不住,得了鱼安安的吩咐忙回了房。 鱼安安回去的时候宝儿还在那里哭,紫烟儿和浣溪正在劝宝儿,宝儿却似完全听不进去一般,只是放声大哭。 鱼安安进来后先皱了一下眉头,继而冷声道:「你倒是出息了,竟连寻死这事都做得出来,难不成你觉得活着还不如那一层膜的贞洁重要吗?你若要的话,我替你做一张便是。」
第1614章 解她心结(2) 紫烟儿和浣溪有些吃惊地看着鱼安安,宝儿还是第一次看到鱼安安这般动怒,当下抹着泪没敢说话。 鱼安安扫了紫烟儿浣溪一眼道:「你们先出去。」 两人知道鱼安安这一次是动了真怒,当下劝说的话也不敢说便退了出去。 两人才一走,鱼安安便道:「跪下!」 在这个朝代大家族中规矩甚多,府里婢女什么的动不动就需要下跪,而鱼安安并不喜欢下跪这事,所以从来就不让下人跪她,这么多年来,鱼安安还是第一次让人下跪。 宝儿抹着泪低着头依言跪在那里,鱼安安看着她道:「我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就算是再大的打击,也不可能比你的命重要。」 她知道如果这一次不帮宝儿把心里的结解开,就算宝儿以后不再寻死,只怕都会郁郁寡欢,那些安安份份的劝说只怕宝儿是听不进去的,因为这些天来浣溪已经劝了宝儿不知多少回了,可是宝儿还是做下了这样的事情。 所以要解开这心结,怕还需要下勐药。 宝儿轻声道:「王妃说的是,但是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天的事情,我就觉得自己脏得紧,我知道王妃待我极好,也知道府里的人不会说三道四,但是王妃你知道吗?我现在只要一走出这里,我就感觉到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也许他们也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还是同情,更有的还有几分羡慕,羡慕我出了那样的事情后却得王妃收为义妹,如今也算是王府里的主子了。」 她说到这里咬了咬牙后道:「可是我真的不在乎这些,我要的只是以前旁人如何看我,现在旁人还如何看我。」 鱼安安轻轻嘆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在这世上,我想也许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和你一起讨论这件事情了,当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宝儿点了一下头,鱼安安低低地道:「当初我可没有你这么好命,忠勇侯府里没有一人是真心护着我的,更有甚者,他们恨不得把那件事情捅得天下皆知,你可知当年我是如何过来的?」 宝儿愣了一下,这些年来凤钰对鱼安安太好,已经没有什么人会再去说当年的事情,但是宝儿做为老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丫环,当年是亲眼看到鱼安安的惨状,就算后面鱼安安得大长公主和皇后证明她的清白,宝儿也知那不过是鱼安安的手段罢了。 她轻声道:「王妃,我……」 「让我先把话说完。」鱼安安轻声道:「你可能会觉得我当年其实也算是运气好,把那件事情全瞒了过去,就算是王爷,只怕也被我瞒了,是不是?」 宝儿点了一下头,鱼安安淡淡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其实不是,那件事情我亲口告诉了王爷,我是不贞的,只是王爷并不介意这件事情罢了。」 宝儿的眼里满是震惊,若非她亲眼看到凤钰对鱼安安这么好,她怕是都要以为是鱼安安在骗她。
第1615章 解她心结(3)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鱼安安似看出了宝儿心中所想,又问了一句。 宝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鱼安安缓缓地道:「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是知晓的,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情是瞒得过他的,我就算是瞒得过全天下的人,也必定是瞒不过他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主动告诉他?」 宝儿咬了一下唇,鱼安安又道:「当年出事之时,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这一辈子都完了,不可能再嫁得如意郎君,这一生都不会幸福了,是不是?」 宝儿此时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鱼安安嘆道:「其实我当时也曾这么想过,而后细细一想,那事说到底我是被人害了,我为什么要上别人的当?别人不想让我幸福,我偏要幸福,我若是就此服软了,岂不是遂了那些害我们的人的心意?」 宝儿闻言心头一震,低低地道:「我没有王妃这般勇气。」 「你不需要有太多的勇气。」鱼安安轻声道:「每个人不逼到一定程度,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鱼承欢害了你,其实不过是把你当做一枚棋子,想让我这一生都活在愧疚之中,你今日若真的死了,她便算是如愿了,我可能后半生真的就会活在愧疚当中,若我心志再懦弱一些,心里装着这么一件事,哪天想不开了,一抹脖子就下来陪你了。」 「不要!」宝儿急道:「那日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怨过王妃,当时出发之时,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当时代王妃前去,为的就是保护王妃,王妃又岂能因我而生出这般念头,我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婢女。」 「别人不知,你们难道还不知晓吗?我何曾把你们当成是婢女?」鱼安安的眼里有了泪光:「你们陪着我度过了人生最困难的时光,在我的心里,你们早就是我的亲妹妹,这话我曾说过,今日再说一遍,往后却是不会再说了。」 宝儿捂着嘴哭了起来,鱼安安伸手将她扶起来道:「这些事情鱼承欢都能看得明白,可是你却还没有看明白,我知道我这性子其实也算不得好,有些时候还有些任性,所以我说出来的话也容不得人怀疑。」 宝儿抬起泪眼看着她,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这一生素来要强,所以从来就不屑用什么话去威胁别人,而我这一生也最是看不起那些懦弱的人,方才说了你今日若是出事了,我这一生都会安心,但是眼下话说出来了,你往后若还执意要做这样的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的话,我就当没有你这个人!」 宝儿「哇」的一声就扑进鱼安安的怀里大哭起来,鱼安安轻轻抚着她的背道:「傻丫头,这世上的事情又有哪一桩是走不过去的,只要还活着,就什么希望都有,若是死了,才是个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答应王妃,我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宝儿一边哭一边道。
第1616章 解她心结(4) 鱼安安的心略略一松,轻声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聪明又坚强的宝儿!」 宝儿闻言却哭得更厉害了,压在她心中多日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鱼安安由得她哭,并不劝。 宝儿哭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她的眼睛已经肿得像桃子了,只是面上的神情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僵硬了。 此时她的情绪一稳定,看着鱼安安,她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轻声道:「是我不好,让王妃担心了,我今日也答应王妃,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 鱼安安淡笑着看着她道:「不是王妃,是姐姐。」 宝儿微微一愣,继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那双红肿的眼睛竟似又有泪流了下来,然后她乖巧地道:「是,姐姐。」 鱼安安笑道:「早前我听人说女子是水做的,我在我自己的身上不太能看到这个特质,此时看着你,我终究有了这样的体会,嗯,女子个的确是水做的。」 宝儿的脸微红,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轻声道:「姐姐是坏人,笑话我!」 宝儿的身体终究虚弱,在水里泡了那么一会后就换了衣衫,却还是病倒了,她的风寒来势汹汹,到晚上竟就高热不止,好在鱼安安的医术很是高明,还控制得住,知道宝儿近来终究还是伤了身,往后怕是还得花上一段时间好好调养。 而皮厚的庄离在水里泡的时间比宝儿要久得多,他反倒没事,只是他听说宝儿病了,便厚着脸皮来看宝儿。 宝儿病中烦闷,他是个没正形的,让他做什么大的正事他也许不是那块料,但是他的口才却很好,也不知是他自己编的还是书上看来的笑话,时不时的冒些出来,倒也颇能逗宝儿笑上一笑,倒让宝儿的心情好了不少。 岑寂听说宝儿寻死的事情后轻轻嘆了口气,也曾来看过宝儿几回,他原本也是口才极好的人,但是心里对宝儿有愧疚,那巧舌如簧的本事就使不出来了,每次去的时候只说上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 这些鱼安安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她也不干预,由得他们去,而宝儿虽然病着,但是心情却比之前好了不少,再不会像以前一样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发就是几个时辰的呆。 这样的变化,鱼安安觉得终究是好事,宝儿心里的阴影想来便能慢慢淡去。 只是鱼安安心里也有她担心的事情,任梓舟的病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了,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只怕东明就得出大乱子。 她一想到这里立即就坐得直了些,眼下北燕南贵和大拓对梦州都不算友好,唯一会帮着他们的也只有东明,如果东明再出什么乱子的话,对梦州只怕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鱼安安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对于政治上的那些事情她其实并不擅长处理,更不愿意用什么手段去达成政治上的共识。
第1617章 解她心结(5) 尤其是以鱼安安和任梓舟微妙又复杂的关系,她更是不敢生出一分利用的心思。 只是鱼安安知道,眼下这样的局势,就算是她现不懂政治,她也觉得光凭凤钰一人之力应对也颇为不易,她想帮帮凤钰,哪怕现在她还有些生凤钰的闷气。 而此时,她想通这些之后便算是找到了说服凤钰的方法,只是她依旧没有把握说服凤钰。 紫烟儿问道:「东明的事情王妃可有想好呢?今日我又收到一封信,明太后在摧了,说东明的皇上病情日重,再这样拖下去怕是会出事情。」 她原本是不敢摧的,因为她是从东明过来的人,怕鱼安安会多想,但是她也清楚鱼安安和任梓舟的关系,若这般让任梓舟慢慢病死,只怕重情重义的鱼安安会后悔。 鱼安安长长地嘆了一口气,轻声道:「你给明太后回信吧,让她先想办法稳住皇上的病情,毕竟东明那么多的大夫肯定有医术高明的,而我有孕在身,终究不便远行,若有合适的机会,我自然会去东明为皇上治病。」 紫烟儿闻言略有些失望,只是一想鱼安安此时的情况,的确是不太适合长途劳累,于是点了一下头。 两人才刚说完凤钰便回来了,紫烟儿识趣的退了下去,凤钰在鱼安安的身边坐下来道:「今日可还觉得乏困?」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不理他,扭过头自去整理药材了。 凤钰皱眉道:「安安,你这是怎到呢?就算是我曾说错了话,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难不成是你怀孕之后,脾气也跟着变大呢?」 鱼安安听到他的这句话就觉得气往脑门上沖,这货哪怕是认错哄人的话,也说得如此**的,她也是服了他了,她其实并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又岂会还真的生他的气? 她只是想让他哄哄她,跟她说上几句软话,无奈这货是怎么都学不会这事。 每次她想着只要他的话再软上一分,她就将那事揭过,可是这般几次下来,却反倒让她没有气的心里也憋了气,虽然知道他就是这副性子,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恼火。 她懒懒地道:「那倒不是,是我的脾气原本就不好,王爷难道现在才知道吗?」 凤钰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道:「还说没有生我的气,这摆明了还在生气,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的气才能消?」 鱼安安听他这么说觉得他也不算完全没救,至少如今还有这意识了,她轻哼道:「我哪里敢生王爷的气。」 凤钰伸手将她抱起来道:「这嘴都能挂油壶了,还说没有生气!」 他将她放在床上,俯身吻上她的唇,这一吻缠绵温柔,吻到后面鱼安安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气息也渐渐乱了起来,伸手去解她的衣裳,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凤钰静静地看着她,他原本就长了一双极好看的眼睛,此时他的眼睛明亮到极致。
第1618章 解她心结(6) 尤其是凤钰的眼底少了人前的冰冷,此时染上了丝**望,便连带着他的眼梢也透出了勾人的风情,这般看过来,鱼安安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凤钰低声道:「安安,不管我哪里做错了,你要告诉我,你也知我的性子,我很少和女子接触,自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是你知道的,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所以你不要不理我,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有多难过。」 他近来忙的只差没飞起来,平时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是想这些事情,只是只要稍微闲下来一些,他就都会去想,然后他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他知道鱼安安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和他置的气,但是他却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惹她生气了。 鱼安安知道他近来辛苦得紧,她好像似乎大概是做得过了些,心里早就软了,此时听他这般说话心里虽然还是觉得他在这方面实在是傻傻的,却也知道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她轻声道:「我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只是王爷你也真的是个大能人,每次我心里软些的时候,你总能说话勾起我的怒意,有时候真的是后悔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人。」 凤钰看了看她,眨了眨眼道:「好吧,那我以后只做不说。」 鱼安安还没有弄明白他这句话的真意,他的唇又重重的欺了过来,轻轻碾过她的唇,勾起她的舌,手探进了她的衣衫里,将她的衣带解开,然后再一路吻下去,轻轻咬开她衣衫的带子,抚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他轻声道:「往后我们不要再生孩子了。」 鱼安安初时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略一想后就知道了,他这是在嫌孩子麻烦了,自她有孕后到现在,他似乎一直都是素着的,呃,似乎也挺难为他的。 她有孕在身,凤钰自也不敢太过了,一直都很是小心,怕伤到她,也怕伤到孩子。 鱼安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凤钰已经起床了,她笑了笑,却又觉得有那么点让她无奈,他是梦州之主,他是她的夫婿,却也有他的责任。 中午的时候曲听风过来了,是来提南凌飞的,恰好鱼安安在园子里散步,看到后有些好奇地问道:「提他做什么?可是南贵那边来人呢?」 「可不是嘛!」曲听风看了南凌飞一眼道:「这货之前说他是南贵的太子,南贵那边的态度又一直有些古怪,王爷也不知道他是真太子还是假太子,所以就将他一直关在这里,原本也没指望什么,今日南贵的使臣到了,王爷让我提他去给南贵的使臣看一看这位是真太子还是假太子。」 鱼安安失笑,南凌飞的身份凤钰自然是早就确认的,这么做说到底不过是要为难为难南凌飞,而此时的南凌飞也早就没有之前的嚣张模样了,他虽然梳洗的整整齐齐,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看起来就要差那么一点了,看向她的眼神也有那么一点飘。
第1619章 欺人太甚(1) 鱼安安不知道的是,原本南凌飞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觉得凤钰不可能把他怎么样,可是前几日宝儿虐杀鱼承欢的事情却给他留下巨大的阴影,而后他知道鱼承欢还是鱼安安的庶妹时,他就更怕了。 一个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要杀的女人这得多可怕?所以现在的南凌飞对鱼安安的惧怕要远胜过凤钰,他更是无比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他真的是瞎了眼啊! 鱼安安挑了一下眉道:「原来如此,那你可得看仔细了,若他是假的,就将他一刀杀了了事,省得在王府里吃白饭,我们王府可不养这种闲人。」 曲听风知道她的意思,当下也笑着道:「王爷也是这个意思。」 他说完看着南凌飞道:「走吧,太子殿下!」 南凌飞觉得他是南贵史上最窝囊的太子,曲听风这话里讽刺的意思实在是太重,他们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了,他若是再不说点什么,那他也太挫了些。 于是他冷声道:「我本来就是南贵名正言顺的太子,你们这样对我,迟早会付出代价。」 鱼安安笑了笑,曲听风也笑了笑,南凌飞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似乎又说了傻话,他伸手拍了一下脑门,便又道:「我方才说的其实只是一时的气话,还劳王妃在王爷的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等我返回南贵后,我一定会好好回报王妃的。」 「谁晓得你会如何回报我。」鱼安安淡淡地道:「而我也不需要你的回报。」 曲听风觉得这南凌飞还真是个蠢的,在这个时候还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是找死啊! 曲听风欲将南凌飞带下去的时候,鱼安安对曲听风道:「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曲听风一看到鱼安安面上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又要害人了,他当即就凑了过去,鱼安安轻声说了几句,他笑了笑道:「好,我听王妃的,不过做为奖励,王妃是不是也帮我解决一下终身大事啊?我听说庄离那小子这几日往宝儿那边跑得可勤快了!」 鱼安安「呵呵」一笑,眼角扫了曲听风一眼,这一眼虽淡,却让曲听风后背寒毛倒竖,他忙道:「王妃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说完一熘烟拉着南凌飞跑了,南凌飞此时和他有同样的想法,就是想离这个貌美如花的钰王妃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以后都不要再见面! 鱼安安看到曲听风离开的样子微掀了一下眉,紫烟儿在旁轻笑了一声。 南贵的使臣此时正紧张的站在梦州府衙前,自凤钰到了梦州之后就将这里徵用了,把几个衙门一合併,这里是除了王府之外的重要行政机构,平素一些关于百姓生活的事情都在这里解决。 平时军中和朝政之事,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王府里的解决的,只是凤钰对南贵的使臣们实没有什么好感,于是便在这府衙里接见他们。 此时凤钰还没有到,是邵先生接待的使臣。
第1620章 欺人太甚(2) 邵先生一想到南凌飞那个蠢货曾调戏过鱼安安,心里就先鄙视了他们一回,此时看到那使臣如此焦急的样子,他倒更加淡定了。 自那使臣来之后,就先问了一大堆的问题,邵先生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此时南凌飞在他们的手里,是他们有求于他,他摆架子的功夫本就是一流的,所以由得那使臣问七问八,他愣是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生生没把那使臣憋死。 使臣叫刘平生,是南凌飞母族的重要人物,同时也是南贵的礼部尚书,在南贵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和他同来的还有南贵的另一个皇子南凌云。 这样的使臣组合,其实也算得上是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了,只是邵先生之前就已经收到消息,这南凌云和南凌飞之间的关系原本就不是一个差字了得,两人是水火不容的。 南贵对南凌飞的事情,一半的朝臣是主张救的,另一半则是主张打的,而南凌云虽然早就想将南凌飞取而代之,但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这样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所以他在南贵帝的面前自然也是主张救的。 原本以南凌云的身份,自然是不需要亲自到这梦州来认南凌飞,只是他为了让南贵帝觉得他是一个仁厚的人,是个尊敬兄长的人,在南贵帝的面前演戏演过了头,南贵帝见他如此关心兄长的下落,直接就亲点了他到梦州来接南凌飞。 把南凌云弄得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而南贵帝没有再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就下了旨,让他把南凌飞平安带回南贵,南凌云领旨后气得脸都绿了,只得带着刘平生来了梦州。 不想到了梦州已经三日了,不要说见到南凌飞了,他到现在连凤钰都没有见到,只见到了油盐不进而且颇有些高傲的邵先生,他也憋了一肚子的气。 邵先生自将这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眉梢透出几分冷意,之前大家都觉得南贵帝不想管南凌飞了,可是眼下看来却似乎不是如此,否则的话也不会派南凌云来接南凌飞。 因为在南贵,南凌云是仅次于南凌飞皇位唿声最高的一位皇子,只怕在南凌云的心里,是巴不得南凌飞死吧,可是南贵帝把南凌云派了过来,让他将南凌飞送回南贵,如果南凌云做不到的话,那就有莫大的嫌疑,而且还非常的失职,所以现在的南凌云只能想方设法把南凌飞带回南贵。 邵先生觉得这件事情也蛮有意思的,再加凤钰原本就另有安排,他就像是看大戏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刘平生已经问了邵先生好几回了,问人怎么还没有到,邵先生也不答,如同聋了一般继续处理公务,他处理的非常认真,似乎真的一点都没有听到刘平生的话,把刘平生气的想吐血。 就在刘平生等的快要发疯的时候,曲听风晃晃悠悠的把南凌飞带了过来,虽没绑着他,却也看得极紧。
第1621章 欺人太甚(3) 刘平生一看到南凌飞就眼泪盈眶,抛开国事,在亲戚的关系上,南凌飞喊刘平生一声舅舅,算是极亲的关系了,再加上南凌飞幼时曾在刘府住过一段时间,两人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 南凌飞看到刘平生的眼睛也红了红,轻声唤道:「舅舅!」 「殿下瘦了。」刘平生心疼得紧,南凌飞此时的样子再也没有在南贵朝堂上的意气风发,整个人看起来是有那么点瘦弱,最重要的是,身上的气息弱了不少。 南凌飞苦笑了一声,刘平生立即扭头对邵先生道:「邵先生,我可以完全肯定这位就是我南贵的太子殿下,如假包换!」 邵先生将手里的公务放下,似乎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是吗?你如何能证明?」 「这哪里需要证明!」刘平生的声音大了不少:「我对太子殿下熟悉得很,他若不是我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邵先生问道:「哦?那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刘平生气得不轻,只差没站起来骂娘了,只是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他只能生生忍着,冷声道:「我家太子玉树临风,面貌板正,高大威武,品性高洁,只消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是嘛!」邵先生淡淡地道:「可是他在梦州是调戏女子被抓进监牢的,刘尚书确定说的那位太子殿下就是站在这里的这位流氓?」 刘平生如何能忍得下南凌飞被人这般骂?他正欲发作,倒是南凌飞开了口:「那日的事情是一个误会,本宫从来就没有要调戏王妃的意思,那件事情让王妃误会了,本宫已经向王妃道过歉了,不过这件事情终究是本宫错在前头,我愿意送出南城的玉城当做赔礼,不知邵大人意下如何?」 刘平生愣了一下,南城和玉城都与梦州连在一起,早前梦州和南贵为了这两个城池没少打架,这在两城的归属上也有颇多争议,来之前,南贵帝也交待过,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就用这两座城池去换南凌飞。 南凌飞此时说出这句话后,刘平生对着邵先生一揖道:「太子殿下是诚意道歉,不知邵大人是不是可以将太子殿下放了?」 邵先生打着「哈哈」道:「如此说来,这位还当真是贵国的太子殿下了,倒是我失礼了,只是太子殿下所行之事实在是让人有些不耻,此事还牵扯到王爷和王妃,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得请示一下王爷。」 刘平生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当下冷声道:「敢问王爷现在在何处?劳烦邵大人帮忙引见一二。」 邵先生似乎一点都听不出他的怒意,只笑着道:「王爷忙得紧,此事我得亲自写文书向他请示才是,只是王爷的公务都已经排到了半月后,怕是还得劳烦诸位等上一等了。」 南凌云也有些恼了,冷笑道:「王爷的架子还真大,我大哥怎么说是一国的太子,他将我大哥关了这么久也就罢了,此时还是这般态度,你们梦州不要欺人太甚!」
第1622章 欺人太甚(4) 邵先生一听南凌云这话就知他这是存心想要激怒他,然后好借他们的刀把她南凌飞给杀了,这些心思他若是都识不破的话那他也就不是邵先生了。 邵先生的脸也冷了下来:「我梦州之主要如何行事,这天底下可没有几人敢指责,这位公子若是觉得等不起的话,那么请回吧!来人,把这个孟浪之人关进大牢!」 他说完伸手直指南凌飞,他的话音几乎一落,立即就有侍卫上来拉南凌飞。 刘平生瞪了南凌云一眼,南凌云只是想借梦州的人杀南凌飞,但是在此之前还是得花心思把南凌飞救出去,可是眼下这位姓邵的男子根本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寻常对付人的法子到了他这里还真没有用武之地。 南凌云只得道:「邵大人且慢,他是南贵的太子,并不是什么阶下囚。」 邵先生的眼睛一斜,阴阴一笑道:「那也只是你们这么说的罢了,说到底也只是口说无凭,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在没有看到你们诚意之后,我哪里知道他是不是你们南贵的太子?」 刘平生和南凌云都气的差点没吐血,倒是南凌飞这段时间见识到了梦州众人的行事之后,知道他们跟在凤钰的身边久了,多少沾了几分他身上的气息。 南凌飞打着哈哈道:「邵先生说的有道理,这世上的确没有人说什么便是什么,王爷既然在忙,那我就在梦州等他回来便是。」 邵先生看了他一眼道:「我以前有些瞧不起你,今日看你还算是个明白人,这样吧,眼下你的身份还没有完全确定,万一你真是南贵的太子倒是我们失礼了,你今日先跟着他们住在驿站里,等王爷空了我再带你们去见王爷。」 他这话便算是将南凌飞从大牢里放出来了,只是南凌飞知道,在驿站里,必定会有更加严密的监控,这事放在以前他绝对不能忍,但是自从被关在地牢这么久之后,他就再也不想回去,那里真的是太他娘的变态了! 于是南凌飞对邵先生一揖道:「多谢邵大人。」 邵先生笑了笑,对众侍卫道:「你们送他们去驿站休息。」 南凌云想要说什么,却被南凌飞拉了一把,他本是高贵的皇子,初来梦州,又如何能适应得了这般嚣张的处事方式,只气得脸都白了。 几人走的,曲听风笑道:「邵先生,你当真是厉害,佩服啊!」 邵先生的眼里则有几分不屑,不紧不慢地道:「南贵帝也是人才,居然又送了一个儿子过来,我的筹码好像又重了些,不坑他们坑谁?」
第1623章 欺人太甚(5) 曲听风笑了笑,嘆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倒有些担心王爷了。」 「你担心王爷做什么?」邵先生有些不解地问道:「在这世上,可没有人能为难得了王爷。」 曲听风白了他一眼道:「你不长去王府所以你不知道,王爷把王妃快宠上天了,前些日子王爷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王妃,王妃可没给过他好脸色,依着王爷以前的性子,必定要收拾王妃的,可是你知道怎么着,王爷不但没有这么做,反倒想方设法去哄王妃开心,唉,夫纲何在啊!」 「你想得到太多了。」邵先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王爷素来就疼王妃,而王妃也的确是值得王爷这般用心去疼她,你有空操这些有的没有的心,还不如早些将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吧!难不成你想打一辈子的光棍?」 曲听风捂着心口做出中箭的样子,好半天才道:「算你狠!」 邵先生看到他的样子轻笑一声,心里却很是开心,王妃这些年来吃了那么多苦,是该让王爷好生宠着。 鱼安安看着在她面前摆了一长熘的各色珠宝和首饰,她轻咳了一声,因为那些珠宝盒子的打开,屋子里面光华大作,原本简单朴素的屋子竟有了几分华贵的色彩。 凤钰那日让她去挑首饰的事情她其实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原本以为凤钰顶多就准备了十样八样让她去挑,可是在她看到这么一大堆东西时她却傻了眼。 这些原本也不算什么,可是送东西过来的人说这些东西都送给她了,她素来不爱戴这些玩意,一下子弄这么多,只怕她一辈子也戴不完。 紫烟儿笑道:「王妃喜欢哪些,都试戴一下,喜欢的就留在檯面上,不喜欢的就先放到库房里,等想要的时候再来拿。」 鱼安安嘆道:「我嫁给王爷多年,虽然知道他的身份很是贵重,却也没有觉得他与一般人有什么不同,终究是我的夫婿罢了,可是此时才知道,原来我嫁了个土豪。」 紫烟儿和浣溪听到她这话抿唇偷笑,王府里只有她一个女主人,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只是她从来就不提,他家王爷在这些事情上又是缺根筋的。 鱼安安看到两人偷笑的样子她也轻笑出声:「不过这种感觉很不错,买买买想来是这世上的女子最喜欢的事情,而有人付帐的买买买就更加令人心旷神怡,所以我决定,以后没事就找凤钰吵上几架。」
第1624章 欺人太甚(6) 凤钰从里面拿了一只坠了东珠的步摇插在鱼安安的发间,看了看后贊道:「好看。」 是真的好看,鱼安安皮肤白净,气质典雅,东珠的光华莹润,衬得她气质出众,却又有着几分属于母性的温和。 鱼安安嘆道:「我刚才只是说笑的,你可别当真,其实在这种时候,你的银子应该拿来做军饷,而不是买这些无用的东西。」 「这些东西能让你一笑就是有用的。」凤钰轻声道:「我一直都想要对你好一些,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对你更好,这些东西俗是俗气了些,但是能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便够了。」 鱼安安的心里温暖,问道:「你打算何时对大拓用兵?」 「把南凌飞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发兵大拓。」凤钰淡声道。 鱼安安有些担心地道:「他若是回去了,只怕南贵就再也没有顾忌,一个不好还会对梦州不利。」 「他们没有那样的机会了。」凤钰的眉毛微微一掀道:「因为他们原本就没有选择。」 鱼安安的眼里有几分不解,凤钰又道:「我听邵先生说你给曲听风出了一个对付南凌飞的主意?」 「事还没做了。」鱼安安皱眉道:「曲听风的嘴巴真大。」 凤钰笑了笑道:「我听着很开心,你此时有心思去管这件事情,足以证明你是真的没有再生我的气了。」 鱼安安存心想说上几句狠话,只是那一屋子的珠宝晃得她有些眼花,她便觉得凤钰纵然性子不好,但是对她终究是极好的,那些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凤钰轻笑一声道:「我觉得你那事安排的不错,不过我做了一点小的调整,这事既然要做了,那自然是往大里做,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顺心才是。」 鱼安安的眼睛眨了一下,也笑了:「你觉得怎么处理妥当就怎么来。」 南凌飞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对腹黑夫妻已经开始在算计他了,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在梦州呆,但是他也知道,他一时半会怕是离不开梦州了。 他看着驿站内外的侍卫,他轻嘆了一口气,眼下这样的光景,只怕他插翅难飞。 他自被关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凤钰,一时间也不知道凤钰想要什么,但是在他的眼里,凤钰是个野心勃勃之人,断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他也不太确定当凤钰提出过份的要求时,他的父皇是否能满足凤钰的野心。 南凌云站在他的身边道:「这一次真是託了太子殿下的福,让我也一併被囚禁了。」 「我又没让你来。」南凌飞不客气地道。 南凌云闻言气得不轻,南凌飞却又笑着道:「你与我一向不亲近,这一次却能为我出头,实在是让我感动不已,眼下拖累了你,是我的不是。」 南凌云冷笑道:「你的话说得那么好听,其实也不过是兴灾乐祸罢了!」 南凌飞的眉毛轻轻一扫,微笑道:「是啊,我就是兴灾乐祸,你能把我怎么样?」
第1625章 就是坑你(1) 南凌云气得只恨不得伸手去打南凌飞一顿,他却又道:「是不是想要打我啊?眼下这样的光景,我觉得你还是少和我吵上几句,我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离开梦州吧!」 南凌云知他说的是事实,当下冷冷地道:「我肯定是要离开梦州的,但是你能不能离开可就说不好了。」 他的话音才一落,一支利箭就朝南凌飞射了过来,南凌飞恰在此时身体一转,那支箭便插着他的胸口插了过,若他方才转得慢上些许,只怕就会被射进心窝。 南凌飞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大惊道:「谁?」 似在回应他的话一般,又有好几支利箭朝他射了过来,他忙将桌子放下,躲到桌子后面,然后破口大骂道:「南凌云,你脑子有病吧!」 南凌云也有些蒙,他也不太清楚那些箭从何而来,而此时,外面的侍卫已经大声喊道:「有刺客!」 倾刻间,便有数十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守在这里的侍卫虽然多,但是黑衣人们来势汹汹,一时间场面很是混乱,凶像环生。 南凌云此时也不太明白那些黑衣人是从何而来,但是看这光景绝对不是凤钰的人,眼下也许是离开这里最好的机会,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杀了南凌飞,就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凤钰的身上。 他此时其实是恨不得一刀把南凌飞砍了,只是此时明显不适应他亲自动手,他准备趁乱从一旁熘走。 南凌飞见那些箭全朝他射却不进朝南凌云射,他的心里生出一个猜想,那些杀手该不会是南凌云带来的吧! 南凌飞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眼时便透出了几分怒气,他就说嘛,南凌云素来跟他不和,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来救他,只怕救他是假,想要他的命才是真的。 他这么一想,似乎就能想得通南凌云的动机了,只要他死了,南贵的皇位就落在了南凌云的身上了。 南凌飞心里大恨,只是眼下他手里可用的人太少,根本就没有还击之力。 他这段时间被凤钰关着,原本浮躁的性子有了很大的改善,若是放在以前他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来的,可是今日他忍下来时竟没有觉得太难受。 外面的刺客和侍卫交上了手,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了南凌飞救走南凌云,中间好些刺客的刀朝南凌飞砍了过来,好在侍卫全力保护他,他才没有受重伤,而南凌云则在刺客的掩护下逃出了驿站。 南凌飞原本对这一次刺杀的事情还抱了几分希望,希望那些刺客不是南凌云的人,可是此时的一切却让他失望至极,那些刺客的手法明显是南贵人。 刘平生是真心来救南凌飞的,事发后自然全力保护南凌飞,所以南凌飞受的伤不算重,可是刘平生却伤得不轻,胸口被人砍了一刀,已经气息奄奄。 南凌飞原本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再加上他和刘平生的感情原本就很不错,此时看到刘平生这副样子他不由得失声痛哭。
第1626章 就是坑你(2) 刘平生此时也大恨,他后悔和南凌云一起来到梦州,他知道自己怕是活不成了,他拉着南凌飞道:「殿下,你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眼下朝中的形式对你很是不利,多亏了皇后娘娘为你顶住了巨大的压力,你要尽快想办法回去,不能让南凌云那个小人得逞。」 南凌飞哭道:「舅舅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去的!」 刘平生轻声道:「殿下,你是南贵的太子,身份何等尊贵,岂能为我这般哭泣,你要记住,你是迟早要问鼎天下的人,断不能为了我而失了你的身份。」 南凌飞心里难过至极,闻言伸手抹去了眼泪,刘平生轻轻一笑,手上再无一分力道,眼里就失了神彩,倾刻间就断唿吸。 南凌飞被关了几个月,原本已经被关得有些没脾气了,刘平生的死将他心里的杀意和怒气都激了起来。 他木然的坐在那里,眼睛里红得充血,却没有再哭。 他对驿站的守卫道:「我要见你们的王爷,若是再不让我见他,我就死在这里。」 「本王最讨厌以死要挟别人的人。」凤钰清冷的声音传来:「你想死便死呗,本王可不在乎。」 南凌飞扭过头,便看到了凤钰那张冰冷的脸,这张脸在他被关在地牢里的时候,他曾一度想要将其打碎,眼下看到,却如同看到了救星。 南凌飞将刘平生的尸体放下,看着凤钰道:「我知道王爷是盖世的英雄,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生死,但是在我看来,我活着对你的好处更大。」 「让本王看着你们南贵的皇族自相残杀吗?」凤钰冷笑道:「本王生于皇族,对这种戏码再熟悉不过,还真没有兴趣,且在本王看来,那些被杀死的,大多都是无能之辈,你那个弟弟很不错,更符合本王的口味。」 南凌飞定定的看着凤钰,眼前的男子清冷如霜,话说得也相当残忍,而这些却又从某种角度证明了凤钰的为人风格,嚣张的目中无人,冷漠的不近人情。 南凌飞缓缓地道:「王爷说的没有错,但是眼下只是这般,我还不是失败的那一个,至少我现在还是南贵的太子,是未来南贵皇位的继承人。」 「说下去。」凤钰冷冷地道。 南凌飞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他活命的唯一机会,于是他缓缓地道:「首先我要感谢王爷这一次将我关在地牢里,否则我怕是会一直都觉得南贵的皇族兄友弟恭,他们都是这世上最好的亲人。」 凤钰看了他一眼道:「所以了,你想怎么谢本王?」 就算南凌飞对他也算是有些了解了,可是此时听到凤钰这样的话也依旧无法适应他说话的风格,犀利又冰冷,嚣张又狂妄,只是在他看来,凤钰的确是有这种资本的。 南凌飞看着凤钰道:「若王爷能护我平安回到南贵,我必重谢王爷,眼下四国的形式,王爷心里想来是极清楚的,大拓容不得你,北燕也容不得你。」
第1627章 就是坑你(3) 凤钰扭头看回看南凌飞,他又道:「南贵和梦州的嫌隙也极深,唯一对梦州友好的只有东明,可是这一任的东明帝君也是个极有野心的人,王爷就能保证战事一起,东明不会趁火打劫吗?」 凤钰的眼睛微微一眯,南凌飞又接着道:「就算王爷再厉害,我相信到如今也不具备以区区一个梦州,就与四国为敌的能力。」 「所以你想告诉本王,只要本王放了你,你就会帮本王?」凤钰反问道。 南凌飞一字一句地道:「若我只是南贵的太子,那么有些事情我可能还无法左右,若我是成了南贵的王,那么这一切就又不一样,而我是太子,要继承王位其实是名正言顺的。」 「说到底你还想本王扶你登基,你的胃口当真不小。」凤钰冷笑道:「从你这番话本王也看得出来,你是个有野心的,像你这么一个有野心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帮着本王,只怕等你的势力一大,就想着要吞併梦州吧!」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南凌飞嘆道:「等我足够强大的时候我可能会有那样的想法,但是给我再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对王爷下手,因为我了解梦州,了解王爷,以我的能力,实非王爷的对手。」 「你还不算有蠢,尚有自知之明。」凤钰扫了他一眼道:「对本王而言,南贵其实也就那样,本王还真没有将南贵放在眼里,所以本王也没有帮你的心思。」 凤钰说完就走,南凌飞顿时就急了,大声问道:「那王爷想要什么?」 凤钰的眼睛微微一斜,凉凉的看到他一眼道:「你连你自己能给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问本王想要什么,眼下本王想要的,你哪一样给得起?」 南凌飞顿时语塞,凤钰又道:「你先好好想想你的处境,想想你能给本王什么,想好之后再告诉本王。」 他说完没给南凌飞说话的机会,抬脚便走,只片刻,便有暗卫过来将他从驿站里带出来,继续关进了王府的地牢里,只是这一次,却配了两个守卫陪他说话。 而南凌云此时却在快速的逃亡之中,他此时还没有想明白那一大堆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歷,竟敢在那里行刺杀之事,他走时看到刘平生倒在了血泊之中,南凌飞似乎也受了伤。 南凌云更加确定这一次必定是凤钰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他原本也就没有想过要救南凌飞,此时这样的情况他就更不想救南凌飞了,他现在只盼着南凌飞死在凤钰的手里。 这个念头一冒进南凌云的心中时,他心里就有了其他的打算,他当即就匆匆往南贵的方向赶,他要告诉南贵的皇帝,南凌飞被凤钰杀了,只要南凌飞一死,那么南贵的皇位也就是他的了。 南凌云的眼里透出几分得意,主意一定,往后要怎么做似乎也就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他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之后,隐隐听到有人在议论驿站里有人行刺的事情。
第1628章 就是坑你(4) 南凌飞立即就来了精神,因为这件事情和他有关系,所以他格外的关心,见四周并没有巡城的士兵,便过去问道:「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刺客。」 「我们这些寻常百姓,自然是不用担心刺客,听说这一次是出了大事,南贵那边死了一个使臣,王爷很是震怒,正在下令严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道。 「你的消息不准。」一个老者道:「我的大侄子就在驿站里面当差,他告诉我今日有刺客闯进了驿站,不但杀了一个使臣,好像还杀了南贵的太子。」 「真的假的?」书生有些吃惊地道:「南贵的太子要是被杀了的话,南贵那边如何会罢休?」 「这事哪里是我们需要担心的,自有王爷和王妃去操心,我还听说,南贵太子曾调戏地王妃,王爷非常讨厌他,也是碍于他的身份没法下手,要不然早要了他的小命了!」老者有些神秘的道。 南凌云听到这个消息心砰砰直跳,眼里的喜悦都快跳出来了,南凌飞真的死呢?那真的是太好了! 也是这里人太多,也太过危险,否则的话他怕是要哈哈大笑起来。 南凌云行事还算小心,觉得光凭这些百姓的话还不足为信,他又偷偷的摸到了驿站外,此时那里正在抬尸体,那些尸体有白布蒙着看不真切。 恰在此时,一阵风吹了过来,将白布微微吹起了一些,他便看到了刘平生的尸体,在刘平生的尸体后,隐隐就是南凌飞的快,只是风此时又没有了,看得也不是太真切,只是那白布下透出来了衣服的颜色,那件衣服赫然就是南凌飞的。 南凌云一看到这光景,心里顿时大定,他能确定南凌飞真的死了。 若是依他以前的性子,此时必定会去找其他的使者,然后再一起离开,只是他今日见识到了梦州众官员的嚣张,他此时若是再回到使臣的队伍里的话,一个不好还得被关起来。 南凌云才不要再被凤钰的人关起来,眼下还是先逃出梦州比较好。 只要逃出了梦州,回到南贵,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南贵的新太子! 他越想越是得意,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当即欢欢喜喜的往城外混。 凤钰站在高墙之上,看着南凌云顺着出城百姓的队伍混出了楚州城,他冷笑了一声,铁知宵皱眉道:「王爷,你怎么把他给放走了,你就不怕他回到南贵后乱说,到时候对我们不利吗?」 曲听风用手里的摺扇敲了他一记道:「说你是蠢货你还真的是蠢货,你当王爷和你一样是猪脑子吗?」 凤钰斜斜地看了曲听风一眼,曲听风忙道:「王爷,我是在骂他,可没有半分骂你的意思。」 凤钰懒得和他一般计较,抬脚就走。 铁知宵拉着曲听风道:「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太弄明白,你再解释一下嘛!」 曲听风瞪了他一眼道:「你真的是蠢不可及,这么点事情都想不明白!」
第1629章 就是坑你(5) 曲听风觉得他在这事上比铁知宵看得通透一些,心里难免就有几分得意,当下将下巴微微抬了起来,颇有些得意地道:「这事其实很简单,此时放南凌云走,他若是回到南贵,他会怎么做?」 铁知宵想了想后道:「看得出来,他也是个野心的,如果他回去之后,一定会想方设法宣传南凌飞的死讯,然后再想方设法得到皇位。」 「你还不算蠢。」曲听风笑着道:「他是肯定会这么做的,今日我见他的时候,他就极为不耐烦,只怕在他的心里,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救南凌飞。」 铁知宵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但是这事和王爷放他走有什么关系?」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曲听风没好气地道:「眼下南凌飞只怕已经认定今日驿站的事情是南凌云做的,就算他现在不这样认为,王爷也一定会想办法让他这么认为的。」 「所以王爷是想让这一对兄弟彻底反目?」铁知宵问道,他问到这里,心里便也算是完全明白了过来,这事这么一说便就都说得通了。 曲听风笑着道:「那是自然,南贵的皇族不是一向对外吹他们的皇室兄弟之间感情多好多好吗?眼下就是打脸的时侯到了。」 铁知宵皱眉道:「只是我还是不是太明白,就算他们兄弟反目了,对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你今日果然是蠢到了极点。」曲听风骂道:「对王爷而言,他们兄弟是反目也好,不反目也罢,和我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如果他们那么和平友好的相处的话,对梦州肯定是不好的,而若是只放一个回去,那么他们肯定是要和我们梦州做对的,毕竟南贵都打了梦州那么多年的主意了。」 他说到这里略一顿后道:「但是如果把两个都放回去的话,然后再把时间好好掐一下,再让岑寂的探子到南贵那边放点消息,那就是没事也会生出事情来了。」 铁知宵愣了一下,笑着道:「说到底是要放他们回去自相残杀嘛!」 他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瞪了曲听了风一眼道:「你的废话真不是一般的多,你直说结果不就好了,却在那里胡七胡八的说一堆,比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都要麻烦。」 他说完抬脚就走,曲听风一听也有点火了:「老子为你解惑,你难不成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等等,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王府啊!」铁知宵头也不回的道:「快到用膳的时间了,浣溪必定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我回去吃饭。」 曲听风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被人打了一拳,怒道:「不就是娶了房媳妇嘛,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铁知宵开始得瑟了:「娶了媳妇就是了不起,你丫有本事也去娶一个去,眼下只怕梦州再没有好姑娘愿意嫁给你了,你丫就死心吧!」 自从他娶了浣溪后,他就觉得日子过得越来越美,原本平淡的人生似乎也变得精彩了起来。
第1630章 就是坑你(6) 说到这事必须说个小插曲,在凤钰为曲听风和铁知宵说好成亲的事情后,铁知宵天天在曲听风的面前说些酸话,让他从那一大堆的红颜知已中选一个做妻子。 曲听风原本是这个也想娶,那个也想娶,想要从中间逃一个合适的出来,他是这个也割捨不下,那个也割捨不下,最后还是铁知宵替他出了个主意,娶妻当娶真心,让他去试一下那些姑娘。 曲听风觉得这事可行,恰好那段时间鬼医在梦州下毒,有人谣传那是疫症,于是便对他的那一大堆给颜知已说他染上了疫症,让她们过来照顾他。 其结果是那些红颜知已白天一个都没有来,到黄昏的时候到来了一个他平时最终爱的女子,那妹纸也是个强悍的,到了他的房间他还没来得及感慨说要娶她的时候,她竟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东西来,打算把他身边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 曲听风去阻止还被那妹纸暴打了一顿,还是铁知宵出面将那妹纸收拾了一番,这才将他的东西拿了回来。 为这事,铁知宵已经笑话了曲听风不知道多少回了。 而曲听风也因为这件事情,对身边的那一大堆的娇柔美人彻底失望了,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才下定决心好好找个姑娘过日子。 可是他在梦州城里花名在外,寻常百姓都知道王府里的曲先生性好渔色,不是什么好人,那些普通百姓都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曲听风,更不要说梦州那些有官员了。 因为这事,曲听风很受打击,他原本一直以为他是人见人爱的,可是到如今才知道那些女子对他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并没有一分真情,他再想想他之前的那些相好,竟没有几个是什么良家女子。 再加上铁知宵时不时的在他的面前得瑟,浣溪为他做了衣服,浣溪为他做饭,浣溪天天嘘寒问暖,他的心里就更加羡慕了,他突然就有些后悔之前的那些行为,早知道如此的话,他之前就好生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 曲听风此时站在城楼之上看到铁知宵轻松的步伐,心里那叫一个嫉妒,却又无计可施。 曲听风坐在那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他都二十好几了,还没个知冷暖的人,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南凌飞身上的伤并不轻,却并没有到需要鱼安安出手的地步,凤钰请了一个大夫过来替他处理伤口,伤口处理完之后他就让守卫去请凤钰,守卫淡声道:「王爷事忙,太子殿下身子还不是太好,先在这里好生养伤,等你的伤养好之后我再去为你请王爷。」 南凌飞此时心里甚是着急,若是南凌云先回到南贵,只怕他的太子之位就会不保,他急道:「我这伤真的不要紧,我要见王爷,我有急事要见他!」 守卫淡声道:「太子殿下不必着急,王爷说了,眼下没有比你养伤更重要的事情,若你因为伤重死在我们梦州,终究会给梦州带来大麻烦,所以你还是先养伤。」
第1631章 尽在掌间(1) 守卫的话说得相对客气,却并没有商量的余地。 南凌飞看这光景也实在是没有法子,只能听他们的安排先养伤,事实上他现在的伤真的很重,实不适合长途奔波,只是他此时心里如何能安定的下来,不由得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负责给南凌飞送饭的是浣溪,浣溪将饭菜往他的面前一放就准备走,南凌飞问道:「姑娘可是王妃身边的人?」 浣溪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南凌飞忙道:「上次我不知道王妃的身份,对她多有冒犯,还请姑娘代我向王妃传句话,我向她赔礼道歉。」 浣溪轻哼一声道:「我家王妃是什么人,你的道歉又不值钱。」 南凌飞此时身无长物,就算是想要讨好宝儿也不能,他只能拿出好的态度来,强撑着站起来对她一揖道:「姑娘说的是,所以等我离开这里之后,一定会送上重礼来向王妃道歉。」 浣溪的态度这才稍微缓和了些,她淡淡地道:「我家王妃说了,她与我家王爷夫妻一体,只要王爷不生气了,那么她自然也就不生气了。」 浣溪说完拎着篮子就走,没再看他眼。 南凌飞在心里嘆气,真的是什么样的人身边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上次那个宝儿看着就极为可怕,鱼安安的这位婢女的性子当真也是极为不好的,跟鱼安安简直不要太像。 他此时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得安安份份的先在这里养伤。 浣溪虽然没给南凌飞好脸色,却还是把南凌飞的话带到了鱼安安那里。 鱼安安听完后淡笑道:「这位太子殿下只怕是真的被关怕了,难为他想着要走我这里的关系,他既然有了这分心思,我自然要成全他。」 浣溪有些不解地看着鱼安安,鱼安安已经起身去摆弄她那一大堆的药了,浣溪看到她的动作顿时明白了什么,不由得轻轻一笑。 鱼安安准备一番后,负责照顾宝儿的一个小婢女过来道:「王妃,宝儿小姐醒了。」 这几日宝儿病得晕晕乎乎,醒醒睡睡晕晕了好几回合,到今日病情才算是稳定了下来,之前鱼安安吩咐过,只要宝儿一醒来,就让小丫环来请她。 鱼安安应了一声,便带着浣溪去看宝儿。 宝儿因上次的事情就瘦了不少,这次一病,比起上次来更瘦了些,因为消瘦,所以一双眼睛也更大了些。 她见鱼安安进来,欲坐起来,鱼安安忙制止了她的动作,柔声道:「你还病着,行好生休息。」 宝儿嘆道:「是我太没用了,光给姐姐添麻烦。」 「自家姐妹不说二家话。」鱼安安一边替她把脉一边道:「身子还是弱得紧,看你这光景,估计得养上好几个月才能恢復元气。」 宝儿笑着道:「我能活下来就极好了,哪里还能在乎这些事情。」 她投河的时候是真的想死,只是那次没有死成之后,她想了很多的事情,有些事情自然也就想明白了,也就无所谓了。
第1632章 尽在掌间(2) 鱼安安见宝儿虽然消瘦,但是精神头却极好,当下微微一笑,看着她道:「你能这般想我很开心,只是身子你也要用心养着,等你好了之后,想来王爷已经把大拓打下来了,到时候你陪我去大拓的万户侯府,为珠儿报仇去。」 宝儿的眼眶一红,轻声道:「好!」 鱼安安看到她的样子微微一笑,柔声道:「眼下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姐姐,我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宝儿轻声道:「你能不能让人拘着庄离,不要总往我这里跑,他的事太多,又成日里喜欢胡说八道,让人心烦得紧。」 鱼安安的眼睛转了一圈后道:「怎么?他惹你生气呢?」 「那倒没有。」宝儿轻声道:「只是他天天在我的房间里转悠,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烦得紧。」 鱼安安轻笑了一声道:「他的那些心思你也是知晓的,他并无恶意。」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宝儿轻声道:「但是我如今这般模样,也不想跟任何男子有牵扯,昨日里说了他几句,姐姐也知道他就是个厚脸皮,就像没事人一样,方才我醒来的时候他就睡在我边上,这成何体统。」 鱼安安闻言便知道庄离那货这是打算缠上宝儿了,她轻声道:「他上次见你跳了湖,担心得紧,怕你再做傻事。」 她说到这里略一顿后道:「其实我心里也还有些不放心,王府里人人都忙得紧,就他是个闲人,便让他跟着你,你也不要多想,他虽然不是太靠谱,但是如今却也有些样子,是不敢乱来的。」 宝儿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知道鱼安安的心思,当下咬了咬唇后道:「姐姐放心,我那日既然答应了姐姐,那么就不会再做傻事,所以姐姐也跟他说一声吧,让他往后不要再来了。」 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宝儿想了想后又接着道:「自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就打定了主意,这一辈子不嫁人了,就陪在姐姐的身边。」 鱼安安轻轻嘆了一口气,轻点了一下头道:「你既然想好了,这些事情自然听你的,你既然不想见他,那我就拘着他,不让他再来烦你。」 宝儿闻言轻松了口气,又道:「我知姐姐是为了我好,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这也许就是我的命。」 鱼安安听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不能再劝,当下看着她道:「你既想好了,那么这一切也就都依你。」 宝儿拉过鱼安安的手,眼里依旧有泪光。 鱼安安却有些恍惚,眼下就算是宝儿再没有寻死的念头,但是终究是她害了宝儿。 她原本想去见南凌飞的,此时却是不想见他了。 鱼安安静静的站在院子里,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旁边庄离从一旁探出头来,她看到后道:「躲在那里做什么?又闯祸了吗?」 庄离忙过来道:「哪有,我现在不知道有多乖,怎么可能会闯祸。」
第1633章 尽在掌间(3) 鱼安安看着庄离那张和凤钰一模一样的脸,再听着他的嘴,嘴角不由得抽了抽,真的是太有违和感了。 庄离看到她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打鼓,轻声道:「王妃,你那日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许反悔。」 鱼安安想问她答应了他什么,扭头看到他那副略有些紧张的样子时她便想起来了,她淡声道:「这种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我这里是没有意见,宝儿答应便好。」 她说完抬脚就走,庄离却急了,伸手拉着鱼安安的袖子道:「王妃,你这是想赖帐不成?」 鱼安安的眼睛一斜,庄离也觉得他这个举动太蠢,于是把手收了回来:「宝儿她最听你的话,她根本就不理我。」 鱼安安自己此时心里也烦得紧,哪来的心情为他排忧解难,当下冷声道:「这般说到倒是我的错了,而不是你自己无能呢?」 庄离愣了一下,鱼安安又道:「你既然喜欢宝儿,那就用你的法子去讨她的欢心,此时在这里说上这么一大堆有个屁的用。」 她说完抬脚就走,庄离却觉得有些委屈了,他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就挨骂了?虽然说他的脸皮很厚,不怕骂吧,但是希望破灭的感觉真的不是太好,他挠了挠头道:「不帮便不帮,就算你不帮我,我也有法子!」 他话说完后又觉得自己没有太大的把握,难免就又有些泄气。 因为有了这一出事情,所以鱼安安去见南凌飞的时候,脸色还不太好看,如玉般的面色上压着几分怒色,婉媚的眉眼里也有了几分深沉,看得南凌飞心里真犯抽。 南凌飞之前就见识过她的手段,此时见她这副样子只得把身段再放低一些,轻声道:「当日对王妃不敬,实属意外,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 鱼安安看到他那副吓狠了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她知道那些事情其实跟南凌飞是没有关系的,她身上的怒意散了些,淡声道:「事情都过去很久了,本妃早就忘了。」 南凌飞看了一眼她的面色,见她此时的样子的确是有所缓和,他轻抿了一下唇后道:「今日求见王妃,是想请王妃帮我一个忙,只要我能平安返回南贵,必有重谢。」 鱼安安淡淡地道:「你的事情关系重大,王爷早有安排,我一介妇道人家,不过问这些大事。」 「我知道你们梦州的规矩。」南凌飞看着她道:「若是寻常女子说这话我是信的,但是王妃说这话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谁不知在这梦州城里,唯有王妃能影响到王爷的决定。」 「你说的也不算全错。」鱼安安笑了:「但是你得给我一个理由,我凭什么要背着我的相公来帮你,难不成是我之前打你打的还不够?」 南凌飞打了一个冷战,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子笑起来虽然很美,但是却能让人遍体生寒,他深吸一口气道:「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王妃捨弃王爷的利益来帮我。」
第1634章 尽在掌间(4) 南凌飞说到这里咬了咬牙后道:「只是如今南贵那边一直极不太平,南凌云回到南贵后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来,我实不能在梦州久呆。」 鱼安安问道:「然后呢?」 「我听说王妃的医术无双,我想请王妃送我一些上好的金创药,这样我的伤口也就能好得快一些。」南凌飞的眼睛眯了起来:「等我的伤口稍好一些,我就想回南贵。」 对现在的他而言,当真是一刻都不能多呆。 「我帮寻常人看诊,都有不低的诊费,你让我帮你,你能给我什么?」鱼安安似笑非笑地问道。 南凌飞看着她道:「为我诊治只是费了王妃些许药材而已,那些东西对如今的王妃而言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我若是能成为南贵的国君,对梦州而言,好处是不可言说。」 鱼安安双手半抱在胸前道:「但是这事对我而言还是有风险的,首先我不确定你的能力,其实你在我的手里也算是吃过亏的,我怎么知道我把你放了之后你会不会害我?」 「你要如何才能信我?」南凌飞皱眉问道。 鱼安安的面色温和:「我是医者,自然是信医者的手段,我手里有一枚药丸,寻常情况是不会发作的,也不会让你有什么感觉,只是每个月的十五会发作一回,若没有解药会生不如死。」 南凌飞的面色一白,鱼安安笑着道:「你若肯将那枚药丸服下,我想我就能放心了。」 南凌飞磨了磨牙道:「王妃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些?」 「过吗?」鱼安安轻笑一声:「我和你之间没有交情可谈,甚至还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能这么做,已经是让步了,若你不是南贵的太子,你怕是早就小命不保了。」 她的话说到这里透出了一丝冷意,杀气似乎倾刻间就漫了出来。 南凌飞早知她不是寻常女子,闻言心里纵然有怒气,但是他更清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明面上却不能就这么认了。 他冷声道:「王妃说的在理,只是放我离开,只怕对王爷和王妃也大有益处,南贵与梦州原本就不和,若有即位,至少不会对梦州出兵,但是若由南凌云即位的话,只怕梦州也会遇到一些麻烦。」 他说到这里语调一转道:「不过如果王妃对我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服下那枚毒药。」 鱼安安浅笑道:「太子殿下当真是个聪明人。」 南凌飞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他知道其实以鱼安安的能力,若真要给他下毒的话,他现在也没有拒绝的能力,此时鱼安安明着说出来总比偷偷摸摸的给他下毒要好。 这件事情如此便算是说定了,鱼安安当即就命人取来了她调配好的金创药。 她的医术较寻常太子高明何止十倍,那金创药一用下去,南凌飞立即就觉得身上的伤势缓和了不少不,痛到极处的手臂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他不由得感嘆这药也太神奇了。
第1635章 尽在掌间(5) 这件事情对南凌飞是好事,却也让他暗暗担忧,他之前还在想着等回到南贵后再让人为他解毒,眼下知道鱼安安的医术如此高明,只怕鱼安安下在他身上的那些毒,寻常大夫是不可能解得了了。 南凌飞长长地嘆一口气,心里有些无奈,只是眼下他似乎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 鱼安安从地牢里出来后,凤钰已经回来了,这些事情其实两口子早就有商议,所以他一回来,鱼安安便将对南凌飞下毒的事情告诉了凤钰。 凤钰问道:「你这一次下的是真毒还是假毒?」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淡声道:「早前你给岑寂还有曲听风都下过毒,可是后面都证明那毒是假的,不过是你用来吓唬他们的手段罢了。」 凤钰对鱼安安的医术自然是知道的,知这世上最高明的太医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她看着是个刺儿头,实则心软得紧,也没见她真的对谁下过毒,所以他一直觉得和她医术可以,用毒的手段怕是平平。 鱼安安撇了一下嘴道:「我没有王爷想的那么无能,当年的秦怡然,可是在我的手里真正的体会过什么是生不如死,我之前是吓唬过岑寂他们,那也是让他们吃过苦头的。」 说到秦怡然的事情凤钰倒笑了,因为秦怡然对凤钰而言实在是个无关的人,所以他几乎就不记得关于她的那些事情,此时鱼安安不提,凤钰也没有去想当年秦怡然被鱼安安整得生不如死的事情了。 他轻笑一声道:「倒是我白担心了。」 鱼安安嘻嘻一笑道:「也不算白担心,其实我手边的确是没有太适合的南凌飞的毒药。」 凤钰顿时无言,鱼安安却直接进了药房:「我现在去配,想来还是来得及的。」 南凌飞若知道鱼安安要给他吃的毒药还需临时去配,只怕也得鄙视她一回。 鱼安安摆弄药材的本事,天底下没有人比她高明,只是短短三天的功夫,她便真的配出来每个月发作一回的毒药来了,那药一旦发作,比起当年给岑寂吃的那种药还要恐怖得多。 岑寂知道这事后,对南凌飞掬了一把同情泪,心里却又隐隐有些兴奋,又有人和他当年一样要被鱼安安坑了,细算起来他们实是同类啊! 正是基于这一点,岑寂对南凌飞的态度要好了不少,而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转变,却让南凌飞的心里直打鼓,这个岑寂该不会是想要害他吧? 在南凌飞忐忑不安的过了三日之后,他身上的伤终是好了个七七八八,他实在是呆不住,再三请求凤钰放他离开,更兼他服了鱼安安的药,凤钰知道他也生不出什么浪花来,便也同意放他回南贵。 南凌飞一听到凤钰松了口,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于是便来辞行。 凤钰淡声道:「记住你对本王的承诺,若你做不到的话,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一如既往的冷傲如霜,整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第1636章 尽在掌间(6) 南凌飞嘆道:「这一次我是真的某在你们夫妻二人的手上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对你们二人恨不起来,只是如果我真的能继承南贵的皇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还请你们帮我保密。」 「等你真成了南贵的皇帝再说。」凤钰依旧是那副冷情冷性的样子。 南凌飞看了一眼旁边温柔乖巧的鱼安安,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像鱼安安这样的美人,怎么会喜欢凤钰这种性情冰冷,还极度不解风情的男人。 只是这话如今南凌飞自然是不敢说的,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而他这个念头还没有散掉的时候,他便觉得全身上下犹如针扎一般的痛,尤其是肚子,如同被人往里灌一肚子的开水一般,痛苦至极。 他痛得实在是太厉害,当下身体就缩成了一团。 岑寂问道:「咦,你这是怎么呢?该不会是毒发了吧?」 南凌飞朝鱼安安看了一眼,她轻咳一声道:「我算错时辰了,这药提前发作了,你等一下,我先去给你拿颗解药,你忍忍哈!」 她说得温柔可爱,语气里甚至还有几分娇嗔的味道,只是此时的南凌飞,哪里有心情去欣赏她这样的娇嗔,他痛得只差没满地打滚了,这样的疼痛,只怕就算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住。 鱼安安嘴里说得客气,好像很着急一般,但是她走路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一分焦急的感觉来,走得不要四平八稳,南凌飞她这样子立即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南凌飞身上痛得厉害,脑子还没有废掉,知道鱼安安这是让他在他们的面前尝一尝痛到极处的味道,也好让他长些记性,以后不敢对她生出其他的心思来。 他自认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可是那种痛却让他难以承受,比之前他挨的那几刀还要痛得多。 岑寂有些同情的看了南凌飞一眼,这种滋味他受过,所以知道有多痛! 那边鱼安安终于拿着一个瓶子施然而来,再慢吞吞的取出一枚药让南凌飞服下,南凌飞此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求那药丸能化解他此时身上的剧痛。 没料到他服下后鱼安安轻咳一声道:「好像拿错药了。」 岑寂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就连素来冷着脸的凤钰嘴角也抽了抽,曲听风和铁知宵两人则极不地道的大笑出声,南凌飞无语至极,他觉得自服下鱼安安拿错的那枚解药后他浑身上下痛感更添了数倍,他再难以维持一国太子应有的尊严,真的想满地打滚了。 鱼安安一本正经地道:「我想起来了,解药我之前就拿了过来,打算直接送给太子殿下的。」 她说完就让浣溪去翻她之前带过来的一个盒子,盒子打开后,里面果然有一瓶药,她把药递过去的时候南凌飞忍痛问道:「这次没有错吧?」 鱼安安浅笑道:「应该不会再错了,要不你先试试?」 南凌飞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笑得一脸的温和,他此时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药服下。
第1637章 揭破心事(1) 这一次的药自然是对的,南凌飞服下后痛感立即减轻,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经此一事,他便知道鱼安安也是副作弄人的性子,她这是用她的法子在整他,报他当初的调戏之仇。 南凌飞耷拉着脑袋,此时他真的很想抽自己一巴掌,他当初得多脑残啊,竟去招惹她! 此时他却还得面带微笑地道:「多谢王妃!」 鱼安安笑得温和:「自己人,不用客气,你身上有伤,回南贵的路上也不要太赶,身体要紧,还有,仔细别崩了伤口,我这里还有一些上好的金创药,你带在身上,万一伤口裂开了,或者你遇到了别的什么伤,也能用用。」 南凌飞的脸色顿时就不是太好看了,嘆道:「多谢王妃关心,我不会让伤口裂开的,也不会再让自己受伤。」 鱼安安也不在乎他此时是什么脸色,笑道:「殿下这般想就让人宽心多了,我和王爷如今可是把梦州南面的安危交给你了,你若安好,梦州的南面自也安好,你若出事,梦州也不太平,对我和王爷而言主,梦州不太平用些手段就能让他太平,但是南贵的事情殿下若是摆不平的说辞,那就是你自己的性命了。」 凤钰接过话头道:「人的命只有一条,且行且珍惜。」 南凌飞此时都有些想哭了,他这是遇到了什么人啊! 他咬了咬牙道:「王爷和王妃尽管放心,我素来爱惜自己的性命,绝不会让自己有事。」 他说完便跳上了为他准备的马车,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便朝前疾驶。 岑寂「啧啧」了几声道:「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们夫妻联手坑人了,此时还有些不太适应,这个南凌飞也是个倒霉的,遇上谁不好,偏遇上你们俩个。」 鱼安安朝他看了过来,他忙打着哈哈道:「王爷和王妃英明神武,普天之下无人能及!」 曲听风和铁知宵听到他的话有些鄙视,只是鄙视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他们又不傻。 鱼安安问凤钰:「他此时回去还来得及吗?他看起来好像很挫,他这样回去会不会送命?」 「他现在回去正好,我之前就让人把南凌云放走了,此时应该还在边境,然后我会让人在边境阻南凌云两日,这个时间对南凌飞刚刚好,南凌云会比南凌飞早上三日的样子回到南贵的都城,如此一来,南凌云不能准备太多,但是却又将他的野心暴露出来,此时南凌飞回到都城,两人掐起来才算是真正有看点。」凤钰的语气淡陌。 岑寂很老实的往后退了一步,曲听风则退了两步,只有铁知宵在那里听得津津有味。 鱼安安笑着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啊,也是,这个时间点是掐得刚刚好,如此说来南凌飞应该是不会送命了,那你觉得他们兄弟二人谁会赢?」 「这事不重要。」凤钰的眸光浅淡:「只要南贵乱起来就行,南贵一乱,自然也就没有法子来掺合我们梦州的事情了。」
第1638章 揭破心事(2) 凤钰说到这里略一顿,又接着道:「等我们把大拓和北燕摆平之后,就可以直接灭南贵了。」 鱼安安拍手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南贵谁做皇帝都不重要,只要南凌飞一回去,那边因为夺谪的事必定会吵着一团,自然就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还是王爷你聪明。」 凤钰非常享受她的赞美,当下淡笑道:「些许小事而已,算不得什么。」 曲听风和岑寂立即退了三步,这一次就连铁知宵也退了一步。 凤钰扫了三人一眼,问道:「你们很闲吗?」 「啊,不!我们很忙!」岑寂最先反应过来,抬脚就是走,紧接着曲听风和铁知宵也一熘烟的跑了。 曲听风问铁知宵:「之前王爷不是让你保护王妃吗?你跟出来做什么?」 「我去看浣溪。」铁知宵笑着道。 岑寂听到这话想着他是不是也该去看看宝儿了,于是对铁知宵道:「我们一起走啊!」 铁知宵应了,曲听风却郁闷了,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呢? 岑寂去了宝儿那里,她的烧终于退了,整个人清减了不少,衬得那双眼睛也就格外的大。 岑寂的话原本极多的,他一看到宝儿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中规中矩地道:「姑娘的身子好些了吗?」 宝儿也答得中规中矩:「好多了,谢岑先生关心。」 两人说完这句话竟就冷了场,岑寂没话找话道:「姑娘现在身体弱,需要好生调养,我那里还有几支上好的老参,迟些给姑娘送过来。」 「不用了。」宝儿直接拒绝:「王妃说我的体质不适合吃参,有劳公子费心了。」 岑寂也有些郁闷了,沉默了一会道:「上次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姑娘……」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宝儿打断他的话道:「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了,岑先生请回吧!」 岑寂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她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和往日的开朗完全不同了,他想说句打趣的话都无法说出口,于是一拱手,便准备离开。 宝儿却又道:「上次在白马寺我和曲姑娘聊过天,她似乎很是仰慕先生,王妃前几日送了曲姑娘一笔银子让她回老家,她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必定是捨不得先生的,先生心里若有她的话,便去找她吧,白马寺的事情其实和她并无关系,我也没有生她的气,若先生找到她,还劳先生把我的话转告给她。」 岑寂愣了一下,曲无忆对他的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心里实在是恼曲无忆疯疯颠颠的不知轻重,此时听宝儿说起曲无忆,他忍不住道:「我对她并无其他心思。」 宝儿笑道:「若先生真的对曲姑娘并无其他心思,最好也让她知晓,她生性单纯,很多事情若是不说得太透,她未必就明白,先生若真是为她好的话,不妨对她直说,否则的话只怕她这一生都放不下,若如此,这一切倒都是我的罪过了。」
第1639章 揭破心事(3) 自上次寻死的事情过后,宝儿又大病了一场,很多事情她也就看得比之前明白了,而那日的事情在经过生死之后,似乎也再不像之前那般让人难以接受了,至少如今的她能坦然面对了。 岑寂轻轻一嘆道:「姑娘当真是个善良的。」 宝儿淡淡地道:「善良这个词我是担不起的,实不相瞒,当初出事时,我是连你和曲姑娘以及王妃都恨了一回,只是如今将这些事情想通之后,却是无论如何也恨不起你们来,说到底,你们都尽力了,这只是我命中的一个劫而已,我知先生心里对此事也一直耿耿于怀,此时我也想告诉先生,我不怪先生了。」 岑寂站在那里呆了半晌,嘆道:「姑娘似乎比之前通透了不少。」 宝儿悠然一笑道:「那是因为我知道谁是真心为我好。」 她说完这句话后略一顿道:「先生以后莫要来找我了。」 岑寂看着她转入内室,他的心里在此刻竟有些七上八下,那些情绪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说,他忍不住喊道:「宝儿……」 宝儿扭头看他,他认真地道:「其实我也有话想告诉你,我……我很欣赏你,若你愿意,我想娶你。」 宝儿闻言笑道:「在那日事发之前,从来就没有人说要娶我,而那日事发之后,已经有好几个人说要娶我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们都是什么心思,但是我觉得感情之事从来就不需要怜悯,而先生的心事,王爷和王妃也许不太清楚,我这个旁观者却是清楚的,先生又何必为了我而勉强自己?」 岑寂顿时呆在那里,他有些发蒙,宝儿又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王妃。」 她这话算是说得相当明白了,岑寂的脸不由得一红,他一直觉得他将他的情绪藏匿的极好,没料到宝儿竟看得如此清楚。 宝儿看到他的样子嘆了口气,抬脚进了内室。 岑寂走出宝儿的院子后呆呆的站在那里,然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他自然是知道鱼安安让曲无忆回家的事情,也知道曲无忆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但是他没打算再去找她。 不管曲无忆对他是何种感觉,他终究觉得两人并不是合适。 岑寂扭头看向鱼安安所在的院子,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这天深夜,王府外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凤钰当即便起来了,鱼安安问道:「怎么呢?」 「有敌情。」凤钰将衣服上最后一颗扣子扣好,见鱼安安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道:「你有孕在身,战事你也帮不上忙,好生休息。」 鱼安安摸了摸已略有些显怀的肚子,轻嘆了一口气道:「有时候想想自己真的是没用,竟什么都帮不上你。」 「你把自己和孩子们照顾好好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凤钰柔声道。 鱼安安轻笑一声,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凤钰大步走了出去,她静静坐在床上,却了无睡意。
第1640章 揭破心事(4) 鱼安安知道能让半夜起来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外面的马蹄声也格外的急,怕是出大事了。 眼下的大事其实鱼安安也得想得到一些,不是北燕攻过来就是大拓攻过来。 鱼安安伸手轻轻按了一下眉心,心里生出了几分苦意,她其实只是想过过安生日子,眼下看来却似乎极难。 紫烟儿听到动静后也起来了,她打听了一圈后进了鱼安安的房间道:「是大拓打过来了。」 鱼安安问道:「只是大拓打过来吗?」 在她的印象中,大拓一向重文轻武,朝中并没有太优秀的战将,这些年来,也一直避着凤钰的锋芒,没料到却在这个时候打过来,这事多少就有些不合理。 紫烟儿答道:「确切的说是大拓和北燕联军打了过来,他们来势汹汹,已经攻破了孟县和曲城。」 鱼安安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孟县和曲城?那边王爷之前不是一直都有驻兵在那里吗?怎么这么轻易被攻破?这事有些不对。」 「王妃分析的是。」紫烟儿有些担心地看了鱼安安一眼道:「那两个地方是梦州的门户,王爷一直都有布下重兵,里面有内奸,打开了关门,把大拓和北燕的兵马放了进来。」 鱼安安坐在那里微微有些出神:「就算有内奸,那两个地方也没有那么快失守的,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她对凤钰训练出来的兵马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们的战斗力比起一般的兵马要强得多,此时连着败上两场,实是不可能的事情。 紫烟儿的眼里满是佩服:「王妃当真是料事如神,因为那一战有人用了手段,当时天下大雨,有人用乌鸦在云里投了毒,将士们猝不及防,就着了他们的道了。」 「是鬼医。」鱼安安长嘆了口气道:「一定是她。」 鬼医擅毒,放眼天下,再没有人能将毒用到这个境地。 鱼安安嘆道:「当时她从王爷的手里逃走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妙,找了她许久竟都被她躲了过去,我当时就在想她会不会再弄出些什么事情来,如今果然是出事了。」 她和鬼医之间的恩怨都要扯到五年前去了,她初见鬼医时就对她的印象极为不好,总觉得鬼医的身上阴气有些重,一看就是个心术不正的。 只是之前她也没有证据,鬼医在江湖上又还有一定的地位,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和杀了鬼医。 她不知道的是,鬼医当时之所有能从凤钰的包围圈里逃出来,其实沈星南帮了她的大忙,两人更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在沈星南带着兵马攻进王府的时候,鬼医就易了容北上,然后去见了大拓的太皇太后,两人有着共同的敌人,自然是一见如故。 鬼医将她在梦州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太皇太后之后,太皇太后便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再加上当时京城不利于她的谣言满天飞,朝臣对她怨言极大,于是她便联合北燕,一齐对梦州出兵。
第1641章 揭破心事(5) 北燕的摄政王在长宁的死讯传回北燕后,就已经有了伐梦州的心思,他固然是心疼长宁的死,但是更大一部分是他之前的算盘落了空,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不好。 当时他就有兵发梦州的打算,只是满朝文武都不同意,还有皇位上那位懦弱的皇帝也不同意,他只能暗中集结兵马,然后大拓的太皇太后写派了使臣到达北燕,双方的意见空前统一,于是北燕的摄政王力排众议,再将大拓的使臣诏上朝堂,便将发军梦州的事情定了下来。 由于他之前就已经集结了兵马,所以这件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不少,速度也要快得多。 原本凤钰是要先攻打大拓的,他的兵马都已经集结的差不多了,却发生了沈星南和鱼安安的事情,所以北伐之事就暂时耽搁了一下,不想就给了北燕和大拓可乘之机。 鱼安安虽然不懂战事,却知道战场上的事情是谁先占了先机,谁的赢面就会大一些,眼下的情形,对梦州是不利的,如果凤钰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有所突破的,梦州将有大劫。 鱼安安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她前段时间细细的研究过梦州的地理,知道梦州并没有太多的天险可守,孟县和曲城被攻破之后,就只有虎门关可守了。 一过虎门关,便是梦州最为富庶的田地,一览无余的千里平原。 紫烟儿看到鱼安安担心的样子轻声劝道:「王妃也不用不太过担心,王爷是赫赫有名的战神,这场战事只要他一出马,相信便能手到擒来。」 「若是正常打仗的话我自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现在那边有个鬼医,谁知道她还会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我怕王爷会吃她的闷亏。」鱼安安轻声道。 紫烟儿宽慰道:「其实在真正的战场上,一个人的能力是极为有限的,鬼医固然厉害,但是她只是一个人,凭她一人的力量又能做出多少毒药出来?」 鱼安安知道鬼医可没有她这样的空间,自然也就不可能有那么周全的工业化生产设备,做不出那么多的药来,但是鬼医轻松不错,用毒的手段又极为高明,有些时候实在是防不胜防。 她轻声道:「这件事情还是先看看王爷是怎么看的,若是实在不行我就跟他去战场。」 紫烟儿看着她道:「王妃有孕有身,只怕王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王妃涉场,战场残忍无比,也不适合王妃去,依我看,不如让岑寂安排一队人马刺杀鬼医。」 鱼安安拍了一下脑袋道:「对啊,之前不知道鬼医在哪里所以无从下手,如今知道她在哪里,要杀她就不再是一件难事,我这一急竟是连这事都没有想到。」 紫烟儿笑道:「王妃这是关心则乱,否则这件事情又岂会想不到,王妃有孕在身,战场终究不适合王妃。」 鱼安安长长地嘆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道:「说的也是,我一个孕妇上了战场,那不是找虐吗?」
第1642章 揭破心事(6) 紫烟儿听鱼安安说得夸张,不由得笑了笑,鱼安安又道:「只是就算我明白这些道理,让我这般呆在家里,那也真的能把我闷死。」 紫烟儿嘆了一口气,却是劝也无从劝起。 鱼安安和凤钰感情深厚,如今梦州有难,以鱼安安的性格让她安安份份的坐在那里等凤钰回来,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眼下偏偏鱼安安什么都做不了。 凤钰看着前线送过来的资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头微微皱起,江焰朗声道:「王爷,我愿为主帅,将那些个龟孙子杀的屁滚尿流!」 铁知宵也站起来道:「我原为前锋,帮着江将军杀敌!」 凤钰看了两人一眼道:「本王知道你们的心思,只是这一战至关重要,若是败了,梦州就无险可守了,所以本王决定亲征。」 论打战的能力,众人都知道他们不如凤钰,他出马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眼下他的身份和以前终究有些不同了,他是梦州的王,再出不得任何差池。 邵先生有些担心地道:「王爷身份尊贵,是整个梦州的精神支柱,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谁能来主持梦州的大局?」 曲听风也道:「邵先生说的有理,王爷还是让江将军和铁知宵去吧,他们两人杀敌的经验丰富,必不会让王爷失望。」 「本王自然也信得过他们。」凤钰幽幽地道:「只是如果这一战败了,梦州就再无关可守,到时候就算本王安好,只怕也难扭转局面。」 邵先生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他说的基本上是事实。 凤钰又道:「再则本王的天下本就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哪能因为成了梦州之主就退三缩四的?」 邵先生相对传统还想再劝,曲听风已经开口道:「王爷说的是,我愿跟王爷一起上战场。」 凤钰摇头道:「你和邵先生坐镇梦州,负责粮草的调度,将战后的事情处理妥当,若是有什么决策不了的事情就去请示王妃,本王不在梦州的时候,王妃就是梦州之主。」 这话若是放在大拓或者北燕的朝堂上的话,只怕所有的人都会有意见,可是在梦州,他们都觉得很正常,王爷出征了,那么这梦州有天下自然由王妃说了算。 他们君臣上下一心,就算眼前的局势对他们很是不利,却也没有一个人太过担忧,因为担忧是打,不担忧也是打,反正都是要打的,还不如拼了命的去打。 主帅的人选确定之后,后续的事情就相对简单了,凤钰逐一安排了下去,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是就算如此,这个会还是开到太阳升起,会散了之后,军队也集结了个七七八八,因为凤钰早有出征的计划,将士们也都准备好了。 凤钰走之前先回了房,他此时已经穿上了他的战甲,鱼安安在他宫变的那一次见他穿过一回,如今是第二次见他穿,看到他这般模样,她心里便明白了他的安排。
第1643章 我的英雄(1) 凤钰走到鱼安安的面前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道:「我不在梦州的这段时间,梦州就交给你了,若有什么事情不明白的话,就去问邵先生或者曲听风。」 鱼安安点头,然后就问了一句傻话:「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话问完后她就有些后悔,战场上的事情没有谁能说得准,又如何能给得了她准确的归期? 凤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道:「在归期出生之前,我肯定能回来。」 鱼安安也笑了,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道:「好,那我和归期还有离生一起在家里等你回来,你可不许食言!」 「我从不食言。」凤钰的语气笃定而又肯定。 鱼安安的眉眼里带着十二分的温柔,踮起脚轻轻吻上他的唇道:「嗯,我相信你。」 凤钰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依恋又乖顺的样子,眼里的笑意也浓了些,却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鱼安安知道他的性格,他是个果断的人,决定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向果断至极,她站在房门口,想要去看他出征的样子,却又觉得不管看还是不看,她都改变不了什么,于是只是站在廊下,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 如今已经入了秋,天气也渐渐冷了下来,在这样的清晨,薄雾未散,晨光刚透,她一袭轻衣罗裙站在那里便觉得有些冷了,而这冷,却又让她有些闹不明白到底是天冷还是她心里的担心。 在鱼安安的心里,凤钰一向是战无不胜的,只是这一次大拓和北燕的联军是梦州兵马的五倍,凤钰的压力可想而知,虽然她也听说过他打过不少以少胜多的仗,可是心里却还是没来由的担心。 她知道她这担心说到底是因为如今凤钰是她最重要的人,也因为这场仗的胜负影响极大。 「王妃,你昨夜一夜没睡,先回房休息吧!」紫烟儿将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轻声道。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她此时的确是有些累了,虽然精神还算不错,但是头却微微有些疼了,这些都是提醒她需要休息了。 她转身的时候,离生从一旁角落里钻了出来,他问道:「娘亲,这是怎么呢?」 他年纪虽小,却也感觉到了四周的气氛有异于往常。 鱼安安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有人要抢我们的地盘,你父王带着人马去把他们赶走。」 离生的眉头皱了起来,轻骂道:「那些人真的很讨厌,没事抢我们的地盘做什么?」 「因为我们的日子过得比他们好。」鱼安安轻笑道:「然后我们这里有肥沃的田地,有富庶的百姓,还有你父王累积出来的巨大的财富,他们都眼红想要。」 离生嘆道:「原来他们是强盗,真不要脸!」 「既然他们做了强盗,自然是不再要脸了。」鱼安安轻笑道:「所以你这段时间要是没事的话就去好好看看兵法,也许有朝一日,娘亲还需要你来保护。」
第1644章 我的英雄(2) 「我可比父王厉害多了。」离生吹牛道:「我绝不会让娘亲身陷险境,早早的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全给杀了。」 鱼安安想说那些人是无论如何也杀不完的,只是看着离生那张虽然稚嫩却透着几分杀意的脸,隐隐觉得她教孩子的方向可能有些偏差,而这个世界终究又是弱肉强食的,离生做为凤钰的长子,是要继承凤钰的一切的,做为一个君王,有些时侯又需要一些雷霆手段。 鱼安安揉了揉离生的头道:「杀人其实是极为粗劣的手段,上兵伐谋,在别人没有出手前就能先将那些人料理了,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离生没太听懂鱼安安话里的意思听明白,而他也有他的理解:「所以那些不听话的人就早早将他用计谋杀死,让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鱼安安抚额,离生看到她的样子以为他说对了,当下又有些不屑地道:「所以父王还是不够聪明,否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早就死了!娘亲,你也不用对他失望,等我长大了,我将这天下全打下来给你玩!」 对于这么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儿子,鱼安安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了好一会才道:「其实你父王真的很厉害了,正是因为他太厉害了,所以梦州比其他的地方都好,就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眼红了。」 离生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鱼安安终是道:「虽然我觉得打仗这事劳民伤财,对百姓也极为不好,但是人家找上门来了肯定要狠狠的打回去,他们不服,那就打到他们服为止!」 离生一本正经地道:「对,他们不服就打到他们服为止,我们才不怕他们!」 鱼安安看着离生那张和她长得极为相似的脸在心里默了默,她这儿子虽然长得和她一模一样,但是性格却不随她,更像凤钰,聪明而又暴力,还有野心,唯一让她欣慰的是,他的情商比凤钰要高得多。 凤钰带着军队奔赴虎门关,整个梦州城虽然气氛比起往日来要凝重一些,但是整体的气氛还是相对淡然。 在那些百姓的心里,凤钰是他们的守护神,这些年来,因为凤钰的统治,这里的百姓身上都多少带了些匪气。 鱼安安上街採买的时候,听到路边的百姓道:「听说北燕的大拓已经打到了虎门关了,这事陈兄怎么看?」 「这事能怎么看,大拓和北燕要打,那咱个打,谁怕谁是怂蛋!」 姓陈的那位百姓是位铁匠,因为力气大,还读过几年的私塾,在百姓中竟还有威望。 有人担心地道:「话是这么说,梦州原本就是大拓的,眼下大拓要将梦州收回,我瞧着也有些合理。」 「合理个屁!」姓陈的那位百姓道:「当年王爷没来梦州之前,梦州的税赋全国最高,这里虽然有着肥沃的土地,但是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可还记得?那日子简直就是暗无天日,过得苦不堪言!」
第1645章 我的英雄(3) 当先说话的那人不说话了,旁边有人道:「我当然记得,当年我家种了十亩地,每年都辛苦的不得了,但是却还吃不饱穿不暖,王爷来了之后,减税赋,教我们养蚕织丝,日子比当年不知道好过多少倍,我家的茅草房都换成了大瓦房,说句良心话,我才懒得管梦州原本是谁的地盘,反正我只认王爷!」 「就是,如果不是王爷减了税,我的小儿子怕是都要养不活了,当年差点没卖掉,这梦州若是再落到大拓的手里,只怕我们还得过猪狗不如的日子。」 「我听说大拓的那个什么太皇太后,根本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老妖婆,一把年纪了还把持着朝政,她心狠手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可能像王爷对我们这般好,边关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也不知道王爷要不要招新兵,要是招的话,我第一个报名!」 「我年纪大了上不了战场,但是我有三个正当年的儿子,我也让他们去报名!」 一伙百姓说到这里群情激愤,一个个叫喊着要去从军,只是眼下梦州并没有招兵的地方,他们直接就去了府衙。 鱼安安在旁看到他们的举动,她的心里生出了浓浓的暖意,百姓其实都相对单纯,他们并不管这天下是谁当权谁当政,他们在乎的是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好不好。 鱼安安之前见到梦州安居乐业,她还以为之前的梦州就是如上,此时听到这些人的话她才明白,原来之前的梦州虽然富庶,但是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她心里顿时对凤钰又生出了敬佩,她原本以为凤钰只会打仗,如今才知道,原来他治理国家也很有一手。 他能将梦州治理好,让梦州的百姓对他归心,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紫烟儿在她身边道:「王爷当真是个英雄!」 她之前在东明的时候经常听任梓舟夸凤钰,她心里也觉得凤钰不过是擅长打仗罢了,如今才知道,凤钰比她想像中的要厉害的多。 她看着繁华的梦州,实不忍这里也受战火茶毒,所以她发自内心盼着凤钰能将大拓的北燕打败。 鱼安安的嘴角微几天上扬,她柔声道:「王爷一直都是最好的。」 紫烟儿轻笑了一声,正在此时,有人淡声道:「只怕这一次王爷会遇到大麻烦。」 鱼安安扭头一看,却见秋叶白一袭青衫站在不远处,他比之上次见面瘦了不少,那件不算宽大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竟有几分飘荡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他这么瘦,所以他看起来倒有了几分出尘的味道。 鱼安安看到他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却淡定的朝她施了一礼,规规矩矩地问道:「不知王妃是否有空,能否请我喝杯茶?」 鱼安安对于请他喝茶这事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他自来到梦州后一向安份守已,平时也没有什么不当的举动,她还听说他曾去劝过鱼承欢,却被鱼承难剥光了绑在床上。
第1646章 我的英雄(4) 鱼承欢出事后,还是岑寂的探子找到了秋叶白,把他救了出来。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他目光清澈,整个人站在那时淡然而安静,再不见多年前的浮燥了。 于是她点了一下头道:「请!」 旁边便是梦州最好的茶楼,里面的说书先生正在说着一个故事,里面的百姓一边听着一边大声叫好。 鱼安安带着秋叶白进了二楼的雅间,坐定后小二送来了一壶水,本是要泡茶的,秋叶白却道:「不用泡茶了,喝白水便好。」 鱼安安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面色淡然:「你有孕在身,最好不要喝茶。」 鱼安安闻言笑了笑,他这样的话听在她的耳中实不像是他说的一般,五年前,他们之间可以说是掐得你死我活,恨不得让对方早点去死。 她淡声道:「你倒是有心了,只是我也没有料到我们竟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在一起喝茶。」 秋叶白看了看她,起身对她轻轻一揖道:「我多年前鬼迷心窍,给你陪个不是。」 这话他上次来见她的时候就说过类似的,只是这一次似乎诚意比起上次来还要够。 她笑了笑道:「事情过去多年,你也付出了你该付出的代价,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鱼安安之前在秋叶白的心里,其实一直是那种抓住别人的错处就不会松手的人,此时听到她这般浅淡怡然的话语,再见她温柔端庄的样子,他的心里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何感触。 他低声道:「王妃说的是,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他上次被鱼承欢关在暗室里折磨,他原本以为他活不过来了,而后被岑寂的探子所救时,他原本以为岑寂会再笑话他一回,然后再让他出出丑,没料到他们不但救了他,给了他一套衣服,然后再给了他一锭银子,让他寻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秋叶白原本来梦州的时候他还有些想法,那些想法里难免有些功利的心思,所以他那一日才会去找鱼安安,只是在经歷了被鱼承欢绑在暗室里羞辱的事情之后,他连那些心思都淡了。 他回想他前半生所经歷的一切,这里面有个极重要的人叫做鱼安安,两人曾互掐的你死我活,但否细细想来,那些互掐的背后都是他想要害鱼安安,而鱼安安只是反击而已。 「你今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鱼安安开门见山地问道。 秋叶白看着她道:「我被鱼承欢绑起来的时候,曾听说过一些事情,太皇太后和北燕联手,他们还有极为厉害的武器,王爷纵然是战神,在数倍兵力的倾压之下,再加上新式的武器,王爷的压力很大。」
第1647章 我的英雄(5) 秋叶白的脸上有了几分凝重:「将造兵器的事情放在了兵部,最大的目的就是瞒着王爷,不让他知晓,这件事情做得极致隐秘,我做为左相知道的都不多,还是一次偶然听前大拓皇帝说的。」 「滚天雷是什么东西?」鱼安安的面上有了几分凝重。 「是一种火药。」秋叶白回答:「具体是什么样的火药我并不是太清楚,因为那是极大的机密,鱼承欢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太皇太后在密信里提到一些,她不是太清楚滚天雷的来歷,我却是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当年,大拓帝集一国能工巧匠的能力去研制这么个东西就是为了对付凤钰,只是他还没有研制出来,凤钰就直接逼了宫,将大拓帝杀了。 当时如果凤钰守在大拓的京城,将几部全部梳理一番后必定是能发现的,但是当时鱼安安出了事,凤钰对于大拓的江山又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也没有人去查几部的事情。 而太皇太后接手大拓之后,立即就命人继续研制滚天雷,因为她一直担心凤钰会反扑回来,所以这些年的研制强度比起大拓帝在位时还要大。 太皇太后早就想要南伐梦州,只是因为滚天雷还没有制好,这件事情只能一直往后拖。 这一次太皇太后了联合北燕齐攻梦州,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滚天雷已经做得七七八八了,另一方面则是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再等下去她只怕都会死去。 鱼安安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有些不安,她是来自异世的人,自然知道如果将火药做好了,威力将有多大。 这个世界的火药到如今已经广泛应用于烟花暴竹上了,其他方面用得虽然少了些,但是在各种战事上也有了一定的运用,如果大拓帝早在多年前就开始研制这玩意,其杀伤力那是绝对小不了的。 她轻声道:「太皇太后这个老八婆,也是个战斗力暴表的老东西。」 秋叶白听她暴了粗口,不由得愣了一下,她看到他的表情后笑了笑,然后正色问道:「除了滚天雷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秋叶白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道:「王妃,有这一样滚天雷就已经很可怕了,若是再有其他更厉害的武器,梦州怕是早就不保了,眼下的情况是你还是想想怎么帮王爷渡过这一劫。」 他这话说得不算好听,但是鱼安安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鱼安安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她虽然有着极为高明的医术,但是同时她也只有一个弱质女子,而且她还有孕在身,根本就经不起任何折腾,就算她再足智多谋,此时也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第1648章 我的英雄(6) 秋叶白说到这里略一顿后又接着道:「若是能说服东明发兵北燕,我相信梦州的压力就会小一点,然后给王爷一点时间来研制对付滚天雷的东西,想来这一场祸事就能消弥大半。」 鱼安安的目光凉凉地落在他的身上,他轻咳一声后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一直站在那里听两人说话没插话的紫烟儿终于忍不住道:「你这是想要将祸水东引吧?」 秋叶白淡声道:「我听说紫姑娘是东明人,想来你姑娘对东明的感情我们不能理解吧,但是眼下姑娘人在梦州,又跟在王妃的身边,那么自然凡事就需要为王妃着想了。」 紫烟儿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想要教训秋叶白一回,可是细细一想,却又发现秋叶白说的其实也是事实,她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鱼安安深吸了一口气,对秋叶白道:「我知道你的心思,秋叶白,我原本以为这些年过去了,你的性格会有改变,不想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今日告诉我这些,你想要什么?」 秋叶白愣了一下,看到她略有些有冰冷的面孔,他心里有些堵,知道她误会了他的来意,他今日来其实真的只是向她示警罢了,他听说过她和任梓舟的事情,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是略有些吃味,但是真的只是有吃味,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他说出来的破解之法也只是从大局上考虑。 而鱼安安此时略有些清冷的样子,便让他知道他只怕还是错看了鱼安安,她看起来是个不折手段的人,但是其实还是个重情重义的,而他的这个主意说到底只是让东明加入战局,鱼安安这是不愿意拖东明下水了。 秋叶白的头微微一低,手轻轻握成了拳,然后又缓缓松了开来,他笑了笑后道:「王妃若是这样问的话,我若是再不求上一求,那也太蠢了些。」 鱼安安的眸光微转,他就又接着道:「我求的是如果王爷这一次能化险为夷,给我一个五品的知府官做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果然就看到了鱼安安眼里的鄙夷之色,他心里就有些闷了,他这些年来做了不少的坏事,总是算计这算计那,好不容易想不去算计什么,可是却没有人信了。 鱼安安淡声道:「其实若是梦州败了,以你的能力去其他国家都能混个一官半职。」 「但是我来到梦州之后就喜欢上了这里,想要和梦州共存亡了。」秋叶白淡声道。 鱼安安笑了笑道:「是吗?真没料到你会对梦州有归属感,我代表全梦州的百姓欢迎你。」 她说完便带着紫烟儿下了楼,秋叶白伸手摸了摸鼻子,他又说错话了吗? 他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低声道:「这年头要做个好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鱼安安和紫烟儿下楼之后,紫烟儿咬着唇道:「王妃,秋叶白人品不好,他的话未必可信。」 「眼下这个时候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鱼安安抿了一下唇,然后吩咐道:「你去找一下岑寂,让他用最快的法子通知王爷。」
第1649章 千里援手(1) 紫烟儿点了一下头,鱼安安终究还是不放心,又道:「你去将岑寂找来,我有话跟他说。」 紫烟儿见她此时面色不好,轻声劝道:「王妃,你有孕在身,还是不宜操劳,要多加休息。」 鱼安安嘆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偿不懂,只是现在这样的情景,我又如何能做得到?」 紫烟儿一想的确是这么个理,若换了她是鱼安安,只怕她还不如鱼安安。 回到王府之后,鱼安安先将曲听风和邵先生喊来,问了一下粮草和火药的储备情况,两人都细细做了回答,鱼安安一直都知道梦州甚是富庶,存了不少的余粮,但是却没有料到竟如此富庶,这般战事一起,库房里的粮草再打个三五年都没有问题。 至于火药,因为之前庄离在研究各种机括,曲听风做事是个极为周全的主,竟也备下了不少的火药,只是因为火药还没有做成东西,所以一时间也不好用在战场上。 鱼安安听到他们的这番话后,心里也安定了一些,有曲听风和邵先生做后备,再加上之前凤钰曾在梦州清扫过大拓的势力,所以眼下的梦州基本上是上下一心,共同对敌。 鱼安安让紫烟儿送走他们后又去找了庄离,庄离这几日因为宝儿拒绝的彻底,他如霜打的茄子,整天都是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他看到鱼安安也只是极为平淡的喊了一声:「王妃。」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感情的事情要慢慢来,你总归得给宝儿一点时间,毕竟那件事情对她的打击挺大。」 庄离闷闷地点了一下头,鱼安安又问道:「庄离,你真的不介宝儿失贞的事情吗?」 庄离有些奇怪的看了鱼安安一眼道:「我自己都不是处男,为什么要在意宝儿是否失贞?」 鱼安安被他这么一问倒问住了,当下哈哈一笑道:「也是,以前我倒没发现你有这个优点。」 庄离轻哼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在王爷和王妃的心里,我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渣,我在你们的心里,当真是一点优点都没有,你们在心里只怕也鄙视了我千百回。」 「以前是有点讨厌你的。」鱼安安实话实说:「只是近来相处的久了,便发现你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至于鄙视你,那倒没有,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庄离的嘴角抽了抽:「王妃,你会不会聊天,不会的话我来教教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挨了一记暴栗,他却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以前他在太皇太后和活佛手里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是个人,可是在他们的面前,他终是找到了属于他的尊严。 王府里的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或嘴贱,或高冷,或尖锐,或痞赖,但是他们对他一直都是那副样子,会骂上他几句,也会鄙视他几句,但是却让他觉得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第1650章 千里援手(2) 鱼安安骂道:「挨打了还笑,你真的缺根筋。」 「我只是想娶房媳妇好好过日子。」庄离笑着道:「王妃不成全我,改天我就自己熘进宝儿的房间。」 「你到时候被打死了别来我面前哭,我可不会帮你。」鱼安安没好气地道。 庄离耷拉着脑袋,有些泄气,鱼安安被他绕一圈差点忘记来意,当下问道:「知道滚天雷是什么东西吗?」 庄离一下子就坐得直了,问道:「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大拓那边拿这个打梦州呢?」 「你知道这事?」鱼安安的面色顿时就凝重了不少。 「我当然知道。」庄离答道:「当初我在大拓的时候,滚天雷这种火器还是我最先提出来的,只是后来我天天想着去逛青一楼,就没用心去钻研,被太皇太后打了几顿后她发现我的确没这本事,就将我踢出去了,另找了些人去做,当时做那玩意好像就是为了对付王爷的。」 鱼安安深吸了一口气,忙问道:「如此说来,你应该很懂滚天雷了,你来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庄离想了想后道:「滚天雷这个名字的起源是指的草原上有雷打下来,形成火球在草原上滚动,杀伤力巨大,基本上是逮着什么就烧了什么,我当时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只是觉得挺威风的,说到底,滚天雷就是大炮,一炮轰出去,方圆五丈之类不会有活口。」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之前就知道庄离在做武器这事上是有天份的,可是如今看来,她还是小看了他的天份,这货居然连大炮都会做。 庄离看到她呆愣的样子只道她是被吓坏了,于是他又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当初的设想,但是实际如何没有人知道,因为那大炮真的不好做,一个不好就成了哑炮,要不就炸膛了,我当时就觉得挺危险的,然后还挺费脑子的,就懒得再去做那玩意,寻了个由头躲开了。」 鱼安安对他也是极度无语,这货懒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是让人无法言说。 她轻声道:「既然如此,想来你对滚天雷也是极熟的,若是现在让你做,你还做得出来吗?」 「王妃你别开玩笑了!」庄离瞪大眼睛道:「滚天雷有多难做我心里太清楚了,当初我只是做了个样子出来,差点就被那玩意给炸死,还有,眼下梦州完全就没有图纸,也没有铸造用的工具,我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凭空生得出那些玩意来啊!」 鱼安安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她是来处异世的灵魂,所以对大炮的认识比一般人要强得多,也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才知道做大炮的难度,同时也知道大炮做出来之后巨大的杀伤力。 她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庄离觉得他的话说得也过了些,于是又安慰道:「就凭大拓工部的那些蠢材,就算是花五年时间也未必能做得出好的滚天雷来,再说那玩意用来攻打关口是挺有用的。」
第1651章 千里援手(3) 庄离见鱼安安的眼里有些担心,便又接着道:「但是那玩意却太大了,运输起来极不方便,他们的技术又不太纯熟,也不用太过担心。」 鱼安安白了他一眼,眼下大拓不就是用那玩意去攻击虎门关吗?虎门关若是破了,就算凤钰再厉害,在面对于数倍于已的敌人时,只怕也是心有余力不足的。 庄离看到她的样子有些不忍,他想了想后道:「我现在虽然是做不出来滚天雷,但是却能做得出其他的火器出来,威力肯定是没有滚天雷那么大的,但是杀伤力还是可以的,用来守关也算适合。」 鱼安安真的很想把他拉出来暴打一顿,这货说话都只说半句吗? 没料到庄离还和她讲条件:「让我一个人做实在是太无聊,我要求宝儿做我的助手,和我一起做!」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以这货一向的处事方式,以及他在大拓做滚天雷的前科,如果不答应他只怕他真的半路扔在那里不干,只是宝儿自那日的事情之后,性情有极大的变化,这事她还真不能替宝儿随便答应。 她淡声道:「这事我得问过宝儿,她若不同意我也不能勉强她。」 庄离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如果宝儿不来帮忙,我就不做了!」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鱼安安磨了磨牙。 庄离见她面色不好,又补充了一句:「别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宝儿对王妃是言听计从,我又不是让她跟我睡觉或者是嫁给我,我只是让她做我的助手,又没想占她的便宜,或是这样王妃都不能同意的话,那么这事我还真就不做了。」 鱼安安冷笑道:「你丫如今是本事看涨了!」 庄离笑嘻嘻地道:「我一直都是有本事的,王妃以前只是不知道罢了。」 话毕,他又被鱼安安赏了一记暴栗,他挨了打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鱼安安看着他的那张脸,想着他和凤钰截然不同的性格,她突然就觉得这样也挺好。 「我愿意做他的助手。」宝儿从一旁站出来道。 鱼安安和庄离都愣了一下,宝儿什么时候来的? 宝儿看到两人的样子笑了笑道:「我听烟儿姐姐说了滚天雷的事情,然后听说姐姐来找庄离了,便估莫着姐姐是为滚天雷的事情找庄离,便想过来看看有什么地方帮得上忙,眼下看来,我似乎还真的能帮上一点忙。」 厚脸皮如庄离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她一眼有些吞吞吐吐地道:「我只是瞧着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挺无聊的,所以就想着你反正也没事,还不如来帮帮我。」 鱼安安对于他的厚颜无耻,已经不想再听了,只是看到他一到宝儿面前那副小媳妇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她挑了一下眉道:「既然宝儿同意来帮忙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做?」 庄离挠了挠头,他是个天生的懒人,若说责任心的话,他几乎是没有的,便想要再等上几日。
第1652章 千里援手(4) 没料到宝儿直接道:「眼下战场上的局势未明,王爷那边只怕也甚是危险,我瞧着东西能尽早做出来会对王爷有所帮助,不如现在就开始好了。」 她说完看着庄离道:「你觉得怎么样?」 宝儿说话了,庄离哪里能反驳,忙点头道:「是是是,这事得尽快,现在就开始做!」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含笑道:「如此就辛苦你们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克星,而庄离的克星似乎就是宝儿。 紫烟儿跟在鱼安安的身后微有些失神,鱼安安看到后问道:「你今日是怎么呢?一直心不在焉的。」 紫烟儿欲言又止,鱼安安笑道:「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在我面前说的?」 「是今日东明那边又有信传来,太子……皇上快不行了。」紫烟儿轻声道。 鱼安安愣了一下,皱眉道:「不是说只是风寒引起的吗?怎么会如此严重,宫里的那些太医都是死的吗?」 她知道任梓舟病重的时候就想过要去为他治病,只是此去东明路途遥远,而她又听说任梓舟只是因为风寒而起的病症,在她看来,风寒就是个小感冒,实算不得什么,所以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他,却又觉得那不是太要紧的事情。 再加上近来梦州风云变幻,鱼安安一时间也没有空去管任梓舟的事情,就算之前明姝来信把他的病情说得有多严重,她也觉得有太医在,任梓舟不会有大事,过一段日子自然也就大好了。 紫烟儿嘆道:「太医们都尽力了,皇上的病情比想像中的要严重得多。」 鱼安安伸手轻轻抚了一下额,梦州如今这种情况她哪里走得开?而若是放任任梓舟病死不管,她也做不到。 紫烟儿想了想,对着鱼安安拜了下去:「我知道王妃现在必定是极为为难,但是皇上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好,也许皇上曾犯下过错,但是他之前待王妃如何,王妃想必也是清楚的,小世子与皇上感情极深,若小世子知道王妃在皇上病重时不管不救,他怕是会很难过。」 紫烟儿对鱼安安的忠心鱼安安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她终究从东明出来的,对东明是有着极深的感情的。 她说的这些事情鱼安安心里也是极清楚的,前些日子她也曾想过要熘到东明去看一看任梓舟,只是眼下梦州这样的局势,她又如何走得开? 鱼安安看了紫烟儿一眼道:「你先起来,这件事情让我再想想。」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此时却也觉得为难。 紫烟儿知道她的话说到这里就够了,现在的鱼安安也的确很为难,她起身道:「我此时求王妃,尽的是我当年主僕之情,实不相瞒,太后娘娘在信里苦苦相求,我看到后心里也甚有感慨,到最后王妃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相信都必定是最正确的选择。」 鱼安安看了紫烟儿一眼,轻轻地嘆了一口气,她心里有多少无奈,紫烟儿却是未必清楚。
第1653章 千里援手(5) 鱼安安之前就知道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虽然说她之前在任梓舟的面前说两人恩断义绝,从今往后再不欠彼此一分一毫,但是她心里清楚,这话是这样说,但是她欠他实在太多。 鱼安安回到房间,心里乱如麻,她此时既然担心凤钰在虎门关那边的情况,又担心任梓舟的病情,她在梦州,虽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却能让人心安。 她揉了揉脑袋,觉得外边有动静,她扭头一看却见离生在旁边探出了小脑袋,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对离生招了招手,他蹦蹦跳跳地抱着个枕头走了进来。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笑了笑,他滚到鱼安安的怀里道:「娘亲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我有些担心你父王。」鱼安安轻声道。 离生笑道:「父王不会有事的,娘亲不用担心,我听说你今日还没有用晚膳,你不吃饭,饿到妹妹了,父王回来会生气的。」 鱼安安愣了一下,离生笑嘻嘻地道:「娘亲是不是有些感动?其实真的没必要,因为父王出征前我和他有个约定,他不在的时候,就由我来照顾娘亲。」 他说完拍了拍手,便有几个侍卫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这些侍卫个个武功高强,但是端饭菜这样的事情却做得无比僵硬,一个个架着手臂,看起来有些呆笨。 鱼安安失笑,众侍卫把饭菜放在桌上道:「王妃请用膳。」然后便依次走了出去。 离生乖巧的给鱼安安盛了一碗米饭,认真地道:「娘亲这么大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真的是好没用!」 被自己刚满五岁的儿子说没用,鱼安安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是挺挫的,她看了一眼菜色,竟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菜,她的嘴角微勾,贊道:「真没想到,我家离生竟如此细心。」 离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父王出征前,给了我一张清单,上面列的是娘亲的喜好,所以这事真不是我细心,而是父王细心。」 他说到这里凑到她的面前道:「我以前觉得像父王那样的人最是呆板无趣,如今才知,他也有他的长处,我终于明白娘亲为何弃父君不要而选择父王了。」 鱼安安伸手给了他一记暴栗,他抱着头道:「娘亲不能再这么打我了,再打就打傻了!」 鱼安安笑了笑道:「大人的事情又岂是你能过问的。」 离生扁着嘴,鱼安安许是被他的话触动,问道:「你近来可有想你父君?」 「当然有。」离生微笑道:「父君送我的那只小猫很是可爱,我每次想父君的时候就会抱一抱那只猫。」 鱼安安想了想,他最近好像天天抱着那只猫不撒手,他的衣服上现在还有根雪色的猫毛,她幽幽一嘆,离生却又道:「我本来想带它来看娘亲的,只是我今夜要陪娘亲和妹妹睡,带他过来碍事,就让庄离帮忙照看了。」 鱼安安看着满桌的饭菜发呆,今夜的她实有些心事重重。
第1654章 千里援手(6) 离生替她夹了一筷子菜道:「娘亲,多吃一点,你再不吃妹妹就要饿坏了。」 鱼安安伸手摸了摸离生的头道:「若你父君病了,你会不会想回去看他?」 「父君病了吗?」离生坐起来道:「娘亲不用担心,他有皇奶奶照顾,还有那些太医照顾会很快大好的。」 鱼安安的眼眶微红,这熊孩子平素看着不着调,在这有些幽冷的夜里,仿佛一瞬间就长大懂事了一般,竟还懂得安慰起人来了。 她微微扭过头,离生看了看她,似明白了什么,问道:「娘亲,父君是不是病得很重?」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离生的头低了低,沉默了半晌,终是道:「我知道娘亲素来是个极有主意的,此时不去看父君也一定有你的难处,父君对你最好了,不会生你的气的。」 鱼安安的心尖颤了颤,她和离生听到任梓舟生病的事情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反应,她在纠结为他治病以及整个大局的权衡,他想的却是任梓舟会不会生她的气。 她听到离生的话时终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在她的心里,怕是从来就没有真正想过任梓舟的感受,因为自从相识以来,不管她做什么事情,任梓舟都是支持她的,从来就没有怪过她,也不干涉她,所以她也就从来没有想过他到底是如何看待她做事情的方式。 她静静地道:「是啊,你父君从来就没有生过我的气。」 离生看着她问了一句:「娘亲,你离开父君后可曾想过他?」 鱼安安愣了一下,离生扁着嘴道:「我知道,娘亲有了父王之后怕是从来就没有想过父君,但是我知道,父君和娘亲分开后一定很想娘亲,也很想离生。」 鱼安安呆了呆后道:「离生,感情这件事是双方面的,从来都是强求不来的。」 离生似懂非懂,只道:「娘说的这些我不是太懂,但是我知道娘这样做也没有错。」 他说罢坐到她怀里道:「我听浣溪姨说过娘亲和父王的故事,父王性格虽然很令人讨厌,但是他真的对娘亲很好,很好,很好。」 他连说了三个很好,倒让鱼安安微有些脸红,这孩子太过聪明,所以便有些早慧,极擅洞察人心。 她伸手将离生抱在怀里,嘆了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鱼安安心里有事,就算面前摆着的饭菜都是她喜欢的,此时也没有什么胃口。 正在此时,岑寂进来了,这货一看到满桌的美食,当即两眼发光:「哇,王妃一定是知道我还没有吃饭,为我准备的吧?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他说完自己拿过碗筷,大口吃了起来。 近来他也忙得紧,他做为四国消息最灵通的人,此时战事一起,就需要整理各类的信息,从中理出有用的给到凤钰,所以这些天来他的密探们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他也忙得脚不沾地。 鱼安安知他确实时饿了,那一桌的饭菜她一个人也吃不完,便由得他大吃特吃。
第1655章 兵临城下(1) 离生对岑寂的行为非常不满,只是他也没有拦岑寂,只黑着一张脸会在那里。 岑寂如风捲残云一般将满桌子的饭菜吃了个干净,然后打着饱嗝道:「这饭菜味道真是不错,府里的厨子手艺有长进,王妃该赏赏他们了。」 鱼安安的瞟了他一眼,问道:「你这么晚了闯进我的房间,不单单是为了吃饭吧?」 岑寂又打了个嗝道:「王妃当真是极了解我的,的确,往常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擅闯你的房间,今夜前来自然是有要事要告诉你。」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他面上的那些调笑的味道尽皆散了去,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根据探子飞鸽传书,东明已经对北燕开战了。」 鱼安安惊道:「什么?东明对北燕开战?任梓舟不是重病了吗?怎么会开战?」 「原来你知道他重病的事情啊!」岑寂笑了笑道:「我还想着这事要不要告诉你,此刻你既然知道了,倒少费我不少唇舌。」 他虽然在笑,心里却泛起了苦意,任梓舟待鱼安安的心思他最是清楚,同时他也清楚鱼安安对任梓舟的心思,就是因为太清楚了,他这个旁观者有些时候都觉得心里是苦的。 鱼安安此时情绪太过激动,她的鼻尖微酸,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岑寂淡淡地道:「他自回到东明后就病了,病情越来越重,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知道他的身体一直都不错,他眼下病得这么厉害,我估莫着他应该是心病。」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他又道:「他发兵北燕,东明的朝臣很多都是不支持的,他的压力应该很大,但是东明一旦对北燕用兵,王爷那里的压力应该就会小不少。」 这事哪里需要岑寂说,鱼安安自己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 就在今日,秋叶白还在她的面前出了这个主意,让她去找任梓舟,兵发北燕。 而此时,岑寂却告诉她,任梓舟已经对北燕开战。 北燕和大拓联兵发兵梦州,至今也不过十余天的光景,而任梓舟就已经对北燕发兵,这也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任梓舟时刻关心着梦州。 任梓舟就算是病重,也依旧用他的方式在保护着她,而她却还在纠结要不要为他治病。 鱼安安的眼里有泪滚落,她轻吸了一下鼻子,将眼里的泪水拭尽后道:「嗯,压力是会小一些,你去将曲听风和邵先生请来,我有事和他们商议。」 岑寂的嘴角微微上扬,轻点了一下头。 虎门关,梦州最为险峻的一道关口,那里因两山相夹有若巨虎之口而得名。 凤钰站在关口上,望着那茫茫夜色中连绵起伏的群山而面色凝重。 这一次大拓和北燕来势汹汹,虽然他早有防备,却还是有些吃力,当日他带着兵马赶到时,那里守关的将士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他来到这里的几天,几乎每日都能遇到大拓和北燕联军的疯狂进攻。
第1656章 兵临城下(2) 大拓的军队,凤钰是极为熟悉的,这一次领兵的将领凤钰也是极为熟悉的,是大拓北面的边军,之前一直驻守在北疆,是除了他的青骑军之外唯一战斗力还不错的一支军队。 依着原本大拓兵马的结构,这支军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调离北疆的,此时抽调离开,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太皇太后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稳住了北疆那边的局势,然后换了其他的军队去镇守北疆,再将这支精锐的军队调到了梦州。 凤钰知太皇太后恨他入骨,其实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恨太皇太后入骨? 只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太皇太后为了对付他竟会如此疯狂,这一战太皇太后若是败了的话,北疆那边必定会再生乱事,然后趁虚南下,直捣京城,大拓便是要亡国了。 就算是这一次太皇太后胜了,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北疆只怕也不会太过安份,而北燕原本就是狼子野心,必定也会趁机来分一杯羮。 而这一战,对凤钰来讲,同样不能输,若他输了,那么他也就再无退路,往后他就要带着鱼安安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做为一个男人,若不能给自己的妻儿安宁稳定的生活,在他看来,那也是极度无能的。 凤钰看着关外连绵的火把,知道今夜联军又将攻城,这几日下来,他的军队已经有些疲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脑中将虎门关的地形图又调了出来,他的眼里染上了血色。 朱一荆走过来道:「王爷,今夜联军有些不对。」 这一点,凤钰早就看了出来,他轻声道:「他们对虎门关志在必得,今夜的他们也要攻城,却显得过于安静了些,以本王的经验,他们应该在做其他的打算。」 「王爷,我们就这般守在这里也不是件事。」朱一荆有些担心地道。 凤钰问道:「江焰呢?他在哪里?」 「江将军去安抚士兵了。」朱一荆答道:「连着战了多日,战士们虽然并没有怨言,但是这段日子他们也是极辛苦的。」 凤钰待底下的将士一向不薄,眼下虎门关的将士是上下一条心,只是连着打了多日,他们终究有些疲乏了。 他们人数虽少,却有天险可守,战事一时间陷入胶着。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道:「江焰做事素来稳妥,他有这样的安排很是妥当,你盯紧对方的军营,若有什么变化及时来报。」 朱一荆应了一声,凤钰转身回了城楼,他取过纸笔在行军图上画了画,然后把笔丢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那双极致好看的凤眼里漾出杀机。 他当即喊道:「来人,请江焰和朱一荆过来!」 虎门关对面的军营里,乔让槿已经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他是大拓这一次伐梦州的主帅,同时他也是整个大拓继凤钰之后最有能力的战将。 大拓南伐大拓的战事是蓄谋已久的,自然也经过了极为精心的策划,志在必得。
第1657章 兵临城下(3) 只是此时乔让槿的眼里却透着几分无奈,他本人对凤钰是极为佩服的,只是他对于凤钰当年逼宫的事情是不认同的,同时也更加不认同凤钰拥兵梦州的事情。 短短五年,太皇太后让他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卒升为一军的统帅,在他的心里,对太皇太后是极为尊重的,只是在这些尊重的背后,他的心里又有着属于他的担心。 北疆那边他离开后,后续负责守城的将军能不能镇得住场面,能不能应对北疆那边的战事。 大拓这几年虽然努力在休养生息,太皇太后也实施了变法,希望能让大拓富强起来,只是大拓世族大家林立,太皇太后的变化触犯了那些人的他利益,他们极度不配合,甚至还变着法子推三阻四,以致太皇太后的变法进行的非常不顺。 对于这些事情,乔让槿也是无可奈何的,再加上这近一年来有关于太皇太后的桃色消息满天飞,她从一个人人敬重的太皇太后变成了百姓心中的盪一妇,朝中的大臣对太皇太后也极为不满。 在乔让槿出征的前一日,太皇太后特意在金殿上接见了他,曾对他说:「大拓的江山就由你来守护了,这一战成,成大拓兴,败则大拓亡。」 正是因为有了太皇太后的这番话,乔让槿觉得压力巨大,他拔营时,太皇太后送了他一些攻城用的武器,那武器做出来极为不易,所以他在用之前也需仔细思量。 乔让槿一直都知道大拓的粮草不多,太皇太后拔下来的军晌和粮草,其实是有限的,顶多再撑上两个月,而太皇太后给他攻打梦州的原则是以战养战。 也就是让乔让槿打下梦州之后就去抢,打下梦州之后就要将梦州洗劫一空。 他们之前打下孟县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极为顽强的抵抗,整个孟县人人皆兵,那些普通百姓如同疯了一般,见到大拓的士兵就杀。 这事让乔让槿很苦恼,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凤钰是如何让这些原本温驯的百姓变得如此兇悍,也因为这件事情,他下令屠了城。 因为屠了城,所以如今整个梦州的百姓都大拓的兵马为敌人,个个都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们几口。 前几****派出了斥侯去查探虎门口的情景,那些斥侯在山上遇到了大拓的猎户,被那些猎户发现身份后,直就打了起来,一队约十来个斥侯,只余一个重伤回来,其他的都死在猎户们的手里。 正是因为梦州军民上下一心,乔让槿现在一点都探听不到那边的消息,派出去斥侯十去九死,原本不算太危险的职业立即就成了全军最为危险的职业。 到如今,已经没有人愿意去刺探军情了。 乔让槿嘆道:「钰王,你真是个迷一样的人物。」 大帐被人撩开,是北燕的将军司徒在,他进来后就道:「乔将军,你在这里发什么呆,难不成还要给凤钰喘息的机会?」 乔让槿看了他一眼道:「凤钰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给他喘息的机会。」
第1658章 兵临城下(4) 司徒在有些恼火地道:「是你们的太皇太后找我们的摄政王联盟的,你这仗打到一半该不会就生出了退意,想要打退堂鼓吧?」 乔让槿皱眉道:「这几日进攻的时候,都是我们大拓的兵马在最前面,你此时说什么风凉话?」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司徒在有些傲慢地道:「还有,什么叫你们大拓的兵马在最前面?我们北燕的兵马可是一直尽力拼杀的,你们的人这几日是死得多了些,那不过是他们太过无能!」 乔让槿心里怒气上涌,这几日联军一起攻打虎门关,北燕的军队一直都在后面,短短几日光景,大拓的士兵死了好几千了,而北燕的士兵几乎是毫髮无伤。 因为这件事情,乔让槿下面的副将已经很多人不满了,是他一直在中间调和,到如今,他已经看出来了,北燕的军队其实是过来拣便宜的,是要等大拓和梦州的军队双方损失重大之后他们才会动手。 乔让槿知道此时不能和司徒在撕破脸,到了今夜,也的确是和凤钰决战的时候了,等到真正的战事一起,北燕的军队想要抽身都难了。 于是乔让槿将心里的火气压低了些,淡笑道:「将军此言说得过了些,我大拓的将士能力自然是有的,只是钰王的青骑军从来就是一支强横的铁骑,谁遇到都会吃点亏。」 他说到这里语气略一顿后道:「但是就算钰王的兵马再强大,他可用的兵马都是有限的,而今夜,我有十成把握,这虎门关必破,到时候还请将军协助一二。」 「虎门关必破?」司徒在的眼睛一亮,问道:「你如此有把握?」 乔让槿看了司徒在一眼道:「我的军中早就有了攻城的利器,今日那利器已经运到,可以对虎门关发起总攻了。」 他说的就是名叫滚天雷的大炮,因为滚天雷太大也太重,所以运输不是太方便,这一路运过来,愣是比军队晚了好几日。 「是吗?」司徒在笑着道:「那我今日就拭目以待了。」 乔让槿冷笑了一声,他原本是想和司徒在商议一下今晚攻打虎门关的细节,此时一看司徒在的样子,明显就没有商议的心思。 只是他该说的话还是得说,便道:「今夜我军主力会勐攻虎门关,等将主关攻下之后,还请将军为左翼掩护我军入关,进关之后,不管是士兵还是百姓杀无赦!」 司徒在听到乔让槿这句话笑了笑,眼里略有些得意,大拓和梦州说到底本是一家,他们这么喜欢自相残杀,那就让他们杀吧,反正对他们无害。 滚天雷被拉了出来,漆黑的炮口对准了虎门关的关墙。 虎门关天险上加上人工砌成的关墙,很是厚重,在这片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巍然屹立,便如一只能吞噬一切的的巨虎,犯者立毙。 只是此时乔让槿看着虎门关,却只是一只被扒了牙的虎,不再那么令人望而生畏。
第1659章 兵临城下(5) 乔让槿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虎门关时的情景,他当时被震憾了,觉得那样的一个关口,可能穷尽他毕生之力也难以打开,他做为一国主帅都有这样的感觉,他身边的士兵自然也就更有这种感觉了。 乔让槿知道他们勐攻虎门关而不克,多少和虎门关的险要有些关系。 因为连日攻关没有进展,如今的他们的士气已经不如之前了,再加上现在摆在他的面前的局势,这是一种极为微妙的关系。 士气若是再提不起来,只怕他们就会败了。 那几枚滚天枚来得正是时候,改变现在的被动的局面就全靠那几个滚天雷了。 三更鼓响,虎门关下列阵如云,在夜色中,杀气四下散开。 这一次攻城他们没再用云梯,也没有用战车,而是都守在关下,因为他们前几日已经试过了,寻常云梯和战车在这座极为险要的关前是没有用的。 「进攻!」乔让槿一声令下,填好的炮膛顿时发出剧烈的声响,直接砸在虎门关上。 一发落下,巨大的火光散开,将高高的虎门关的关墙轰下了一大块。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虎口上扒下了枚尖牙! 乔让槿之前虽然听说过滚天雷的厉害,却也觉得可能有些夸张,他原本打算是用滚天雷将关门轰开一些,然后激起士兵们的士气,再直接攻关。 可是此时滚天雷的巨大威力却让他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可以用其他的法子来应对,这样的效果对于整件事情的进展会更好。 「轰轰轰」十枚滚天雷吐出火舌,炮弹所落之地一片生灵涂炭。 凤钰站在帅府里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起来,江焰急匆匆地跑进来道:「王爷,不知道大拓从哪里弄到了极厉害的武器,关口怕是守不住了。」 凤钰的面色冰冷,淡声道:「本王之前还在想要如何才能骗得了他们,如今倒省事了,按计划行事便好。」 江焰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了过来,当下便去准备一应事宜。 凤钰的计划在他看来多少有些冒险,但是江焰对于凤钰的命令,不管是什么样的命令,他都是最好的执行者。 喊杀声震天,鲜血在这个夜晚显得是那么的不值钱。 马蹄声涌动,伴着炮声在虎门关响起,搅动人的心。 两轮炮响后,关口被轰塌了,梦州的士兵似乎被那巨大的炮声给吓傻了,他们吓得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关口被轰开,大拓和北燕的兵马要攻进来就容易得多。 就算关口摆满了拒马枪,地上也撒了很多的铁刺,却依旧挡不住联军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的军队。 有人将拒马枪挑开,有人将铁刺搬开,双方的士兵似乎杀红了眼,战况惨烈异常。 司徒在在听到炮响时也暗暗吃惊,方才乔让槿说他有厉害武器司徒在其实不是太信的,可是当他亲眼见到滚天雷的巨大威力时,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这么厉害的东西,当真是攻城的利器。
第1660章 兵临城下(6) 司徒在暗暗下定决定,等到这一次的战事结束之后,他一定要想方设法把这些滚天雷弄到手! 他原本是按兵不动的,此时看到大拓的兵马占了绝对的优势,于是他便带着他的三万兵马跟着杀了过去,然后冲进了虎门关。 虎门关内,早就已经将所有的百姓全部迁走了,青骑军且战且退,一路往后关内退走。 所有熟知梦州地形的人都知道,只要过了虎门关,整个梦州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再无关可守。 只是在过了关之后约有二十里地的峡谷,那里原本是一条古河流,只是那条河在多年前就已经干涸了,绵长的河道成了峡谷里的一条通道,那里四周长满了比人还高的野茅草,河道的边缘,还有着极高的芦苇,此时正值秋季,正是芦花白时,若白日来看,这里是一片极美的风景。 只是今夜,没有一人来看这绝佳的景色,他们的眼里只有杀杀杀! 此时青骑军已经一路南撤,顺着那条古河道朝前奔走,北燕和大拓的军队夹在后面,看起来似乎一溃千里。 乔让槿策马入了关之后轻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凤钰的青骑军的厉害,方才炮轰得惨烈,战事也极为惨烈,双方各有死伤,青骑军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有打过败仗,此时却败在了他的手里,他在心里暗道了一声侥倖。 乔让槿是个极为谨慎的人,他见青骑军退去,又素知凤钰用兵如神,今夜虽然是他夹滚天雷之威才攻破关口,但是他却不敢有一分大意,于是他便打算先将兵马收回,将关口占牢了,然后再找机会将青骑军全部掩杀。 司徒在策马过来,见乔让槿打算收兵,他皱眉道:「怎么就收兵呢?好不容易占得先机,正是将青骑军赶尽杀绝的时候!」 「凤钰用兵一向诡诈,今夜攻关太过顺利,我担心有诈。」乔让槿淡定回答。 司徒在冷笑道:「我之前也听说过钰王的大名,知道他很厉害,但是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说他是战神难不成他还真成神呢?」 乔让槿愣了一下,司徒在又道:「我瞧着你是被凤钰吓破胆了,明明是大胜之师却停在这里不前,要留在这里你留,我是要去追的,等杀了凤钰,我将他的首级提给你看!」 他说完带着他手下的几万兵马顺着河道往前追。 乔让槿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想起太皇太后的吩咐,再想起他手里原本就不多的军资,若是让司徒在抢了先机,到时候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再加上梦州富庶,北燕对梦州也一直极为垂涎。 乔让槿分析了一番,想着他们现在手里的兵马数倍于凤钰,就算凤钰再擅长用兵,现在也无关可守,他们实没有什么好怕凤钰的。 乔让槿这么一想,心里便有了决定,眼睛一眯对身边的副将道:「传令下去,追杀青骑军,取得凤钰首级者,赏银万两,连升三级!」
第1661章 大杀四方(1)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将士一听这话,当下便如疯了一般朝前奔去。 秋日的夜,日渐长了起来,四周的荒草上都挂了点点白霜,此时已近黎明,却是一天之中最黑的时候。 火把漫天烧着,延绵向远方,配着喊杀声竟也似带出了丝丝杀意。 乔让槿的很快就带着兵马到了一旁的山道口,此处已经过了一半的虎门关,再往前走十里就是富庶的村庄和城镇,他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野心。 这一路过来都平安无事,乔让槿也觉得可能是他太过谨慎了些,凤钰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只要是人,就有被打败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勾,知道这一仗他若胜了,日后就能名留青史了。 「将军,前面有块石碑!」一个士兵过来禀报。 乔让槿皱眉,河道的中间怎么可能会有石碑?他勒马过去,走到石碑旁,拿起火把一照,上面只有一行字:「乔让槿死于此碑旁。」 乔让槿的心里生出不详的预感,他叫了一声:「不好,快退!」 只是一切已经晚了,十余里的河道立即响起连环的暴炸声,无数的利箭从河道旁的茅草堆里往外射。 惨叫声起,乔让槿身边的亲卫便已经倒了一地,那弓来势极快,夹着极大的杀意。 乔让槿大惊,扭头一看,却见凤钰一身白色的铠甲站夜色之中,他的身后剎那间燃起无数的火把,那层火光,似乎是同时亮起来的,照得凤钰那张绝美的脸上杀意腾腾。 乔让槿在这个时候看到凤钰又如何还不明白这不过是凤钰的诈降之计,他心里虽然怕凤钰,却也知道此时如果不冲过去的话,他的兵马怕是都会死在凤钰的手里。 「杀!」乔让槿大喊一声,一夹马肚,便策马朝凤钰奔去。 凤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那张素来满是冰霜的脸上此刻竟有了一丝怜悯的表情,他还没来得想凤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四下里立即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原本平坦的河道立即就变成了一丈多高的火墙,所有冲过来的人立即全部被火海吞没。 惨叫声在黎明前响起,那巨大的火浪照亮还一片漆黑的天空。 乔让槿冲进火海的那一刻就想往后撤,只是他根本就没有往后撤的机会,倾刻间,他已经全身着火。 一支利箭射穿了他的咽喉,他还不及说最后的话,人已经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然后被烧成灰烬。 四周的士兵一见主帅落马,一个个顿时就傻了一眼,刚刚激进来的士兵倾刻间就消散了个干净。 凤钰的手一抬,冷声吐出一个字:「杀!」 四周的令箭顿时沖天而起,刚入关的联军士兵想要退出来,却发现虎门关的关口不知何时被堵了起来,他们连退的地方都没了。 惊恐,绝望,无助自他们的心底生起,求生的**也就被激得空前高涨。 他们拿起手里的武器去扒那厚重的关墙,希望能挖出一个洞来逃出生天。
第1662章 大杀四方(2) 原本消失的青骑军突然出现,手里的弓挽圆,利箭如蝗虫般漫天飞舞,他们占着地利之便,倾刻间便将那些士兵杀了大半。 「和他们拼了!」也不知谁喊了一声,联军立即就有士兵拿起弓箭反击。 只是不是联军并不是每个士兵都配有弓箭,此时还在关口的大多都是寻常的步兵,他们的手里只有长茅或者大刀这一类的武器。 箭能射到他们,他们却杀不到对方,这不再是以多欺少的战争,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凤钰治军极严,他手里的兵大多都具备各项技能,此时负责害关的士兵又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的战斗力甩联军的士兵不知道多少条街。 尸体堆满了关口,鲜血将关口的土地都染红了。 司徒在原本是沖在前面的,只是河道有一条往西的岔道口,他去了那边,此时火光沖天,他立即就觉得不妙,直接就带着人马往茅草堆里躲,只是他们才一进去,茅草堆里机关便将他的士兵杀了不少,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茅草里便起了火。 事实上不止茅草里起了火,那条不是太宽的路上也成了一片火海,剎那间,火舌如同疯了一般直接就将司徒在的军队卷了进去,他们想往林子里沖,但是没沖几步,就被人当成活耙子射杀了。 司徒在的身心里生出了极为浓郁的恐慌,领着一队兵马朝西南角突围。 只是他们才一过去,那里便冲出一群勐兽,发了疯一般朝他们扑了过来,勐虎饿狼如同疯了一般扑了过来。 司徒在的心里终是有了绝望的感觉,其实这一次在关下与凤钰做对手的时候,他对凤钰这位名扬天下的战神其实是有些不屑的。 因为在他看来,所谓战神那只是没有遇到厉害的对手罢了,而他是北燕最能打的将军,所以他从来就没有怕过,而凤钰前几日的表现其实只是平平,只是死守着关口而已。 他原本以为凤钰只是死守而已,如今才知人家守着关口只是做样子给他们看而已,他暗地里已经做了许多的布置,只等今夜将他们放入关,然后将他们直接剿杀。 这几十里地的河道,一夕之间就成了鬼门关。 勐兽虽然可怕,但是终究只是勐兽,终有杀尽的一刻。 司徒在手里的刀都有些钝了,等他带着士兵突出重围时,他的三万士兵只余下三千跟在他的身边,这三千人还或烫伤或被勐兽咬伤。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凤钰竟会将战场放在虎门关内,凤钰打仗真的是不拘一格,这般行事其实是犯了军事上的大忌,一旦凤钰退守时守不住,梦州就真的要落入他们的手里了。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巨大的诱惑,所以他们一定会追杀,只要追杀过来,就会着了凤钰的埋伏。 他此时有些后悔拉着乔让谨追杀凤钰,是他的这个举动致整个军队的覆灭。 司徒在心里又悔又恨,发自内心觉得凤钰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第1663章 大杀四方(3) 司徒在咬牙切齿地道:「凤钰,有朝一日我必将你斩于马下!」 他说完恨恨地带着那三千残兵剩将如丧家之犬一般顺着山道翻了过去,离开了梦州,往北逃亡。 凤钰站在山林间看着那支队伍远逃,朱一荆问道:「王爷,为什么放他们走?」 「三千兵马而已。」凤钰淡淡地道:「眼下这个光景,我们也不可能将他们全部剿杀,说到底也不过是占着天时地利之便而已,他那三千人都是精锐,此时强留只会让我们的士兵受到损伤。」 经过一夜的奋战,士兵们此时都累了,不宜再做出追剿的行为。 朱一荆看着凤钰的眼里满是敬佩,凤钰带兵一向异于寻常的将军,他固然有极强的决断能力,但是这种决断能力都是在最大限度保全士兵的生命的前提。 凤钰幽幽嘆了一口气道:「再说了,放司徒在走,大拓和北燕的联盟必定会瓦解,就由司徒在做这个点火的人好了。」 朱一荆此时还不是太明白凤钰这句话里的意思,只是他素来少言,自不会多问。 凤钰这几日为了布置今夜的战事,其实也有些累了,只是此刻站在这片山岗上,他却了无困意。 今夜的事情固然是他的布置,但是也有让他吃惊的地方,比如说威力巨大的滚天雷,那几炮轰下来,守城的青骑军死伤不少。 若他之前没有做出今夜的布置的话,只怕真的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一个不好,怕还真的会兵败。 一想到这事,凤钰的心里就有些火气,他对大拓的军队还是很了解的,他实没有想到,五年的光景竟让他们做出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来。 他朝四下看了看,此时天色已经大明,那场惨烈至极的战斗其实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全加起来只有五个时辰左右的光景。 可是就是这五个时辰,造就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事,也奠定了梦州在与联军对战时根本的胜利。 此时四下里依旧有烟尘未灭,死尸被大火烤着,以至于此刻的空气中夹杂着极为浓烈的焦味,这样的焦味让凤钰觉得有些噁心。 青骑军的战士们此时已经开始在打扫战场了,昨夜他们的伤亡也不少,但是却杀了数倍于他们的敌人,且他们的伤亡和联军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王爷,昨夜大拓攻关用的武器拖回来了。」朱一荆过来禀报导。 凤钰一听这事眉头微皱,当即抬脚下了山。 当凤钰在山下看到那黑乎乎的炮孔时,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江焰朝滚天雷踢了一脚道:「这玩意真不是一般的吓人,昨夜就是这玩意让我们损失惨重。」 凤钰伸手摸了摸铸铁造就中的滚天雷,淡声道:「这玩意的杀伤力是挺大的,虽然是大拓造的,但是从本质上来讲却是个好东西。」 江焰笑道:「王爷说的是,他们拿这些东西打我们,那我们就用这东西打回去,他大爷的,谁怕谁!」
第1664章 大杀四方(4) 「就是,谁怕谁!」其他的将领附和道。 凤钰当即就下令:「派军械处的老董仔细研究,尽早摸索出他们的使用方法,我们就用这些东西把大拓的城墙轰倒!」 大拓固然可以用这些滚天雷来攻打梦州,当这些东西落入凤钰的手里之后,他也可以同样用这些东西来攻打大拓的城门。 大拓皇宫,太皇太后这几日的心事一直都颇重,自她决定对梦州用兵之后,朝中大臣反对她的声浪就一阵高过一阵,她知道,如果这一仗若是败了的话,她只怕会失去大部会朝臣的支持。 可是到如今,她却不得不放手一搏,搏赢了的话她还有机会,不搏的话,她迟早会钻进凤钰专为她而设的深重陷阱里再也翻不了身。 她素来要强,年青的时候如此,年纪大了之后她看透了各种风云变幻,就更加觉得她能握得住的只有权利了。 可是她终究是老了,这些年来她的心操得太多了,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联军攻破孟县的战报就放在她的案上,这几日,这个消息对她而言实是最好的消息了,她看得出乔让槿的将才,所以才会委以重任,只是她心里更加清楚的知道,乔让槿虽然有将才,其能力比起凤钰来差的就不止一点点了。 所以她才会给乔让槿数倍于凤钰的兵马,同时还拉来了北燕的联军,为的是将凤钰一招击败,然后让凤钰再无还手之力。 太皇太后是个有远见的老太太,同时也是个极有见识的老太太,所以她清楚的知道孟县的成功算不得成功,只有将虎门关攻克之后才算是真正的成功。 那边每天都有战报用千里马将消息传回京城,这几日细算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进展,所以太皇太后的内心其实是焦急的。 她算了一下时间,问掌事太监:「今日的战报可到呢?」 掌事太监答道:「已经在殿外了。」 「快呈上来。」太皇太后有些急切地道。 掌事太监的面色有些犹豫,却也知那事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于是亲自去将战报取了过来。 太皇太后焦急的打开火印,将里面的战报取了出来,当她看到战报里的内容时整个人跌坐在大椅里,仿佛只是一剎那,她就老了十岁。 太皇太后有属于她的骄傲,且她这些年来也一直活在她的骄傲里,此刻她的骄傲却崩塌在她的面前,她的心里是愤怒的,只是此刻那无边的愤怒却似乎无从发泄。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这种愤怒比之当年凤钰当着她的面杀了大拓帝还要强烈得多。 当日凤钰杀大拓帝时,她愤怒又绝望,心里却又还存了一线希望,可是这一次却让她彻底绝望了。 她大吼一声,一把将案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推倒在地,怒道:「凤钰,你当真是欺人太甚,早知你会成如此大患,在你幼年时我就应该将你杀了!」 没在凤钰幼年的时候将他杀了,其实是太皇太后这些年来最后悔的事情。
第1665章 大杀四方(5) 只是太皇太后再后悔也没有用,因为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当年在凤钰展现出他非凡的能力时,太皇太后其实就已经存了除去他的心思,可是他实在是太聪明了,仅仅只有十余岁的孩子竟就有了强大的保能力,能机敏的利用身边各种人物矛盾去保护自己,她当时为了维护她贤良淑德的名声,不能明面出手,就这样让凤钰去了北疆。 她原本以为凤钰当时还太小,去了北疆必定活不下来,却没料到他在那里几年的光景,竟成了一代战神,赢得了天下百姓的拥护和尊重。 而她如今却因为他而成了人人喊杀的淫一盪太皇太后,早年辛苦累积的名声成了一场巨大的笑话。 掌事太监吓了一大跳,轻声宽慰道:「太皇太后不用担心,我大拓人才辈出,必定有能人强横之人能与凤钰一战的。」 「就连乔让槿都不是凤钰的对手,谁人会是凤钰的对手?」太皇太后的身体微微发抖。 掌事太监看到她这副样子终是觉得她此时终是像是个老太太了,就算她再强大,手里握有再大的权利,她也都一把年纪了,还这样折腾,有意思吗? 他躬身道:「太皇太后可以贴出皇榜,从全大拓徵集,那些能人异士大多都比较低调,保不准还能找到比乔将军更有才华的将军。」 太皇太后觉得这事多少有些虚妄,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讲却又似乎是眼下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于是她轻点了一下头道:「那便姑且一试吧!」 掌事太监从她的宫里退出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他知道,太皇太后的气数快要尽了,不说这一次的败仗,就说太皇太后之前的那些丑闻,宫里的规矩森严,他此时要为自己找到退路,否则的话,只怕会一命乌唿。 掌事太监将贴皇榜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宫女走过来道:「公公辛苦了,皇上有请。」 掌事太监笑道:「莫棉姑姑有劳了。」 莫棉浅笑道:「从议政殿到这里也不远,便过来了,公公这边请!」 掌事太监知莫棉是新皇身边最为得力的宫女,是以格外客气,莫棉也笑得温和,两人有说有笑的去见凤桩。 凤桩立在龙案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今年还不足十五,但是站在那里的气场竟极强,隐隐有了君临天下的气势。 莫棉带着掌事太监进来后就退在一旁,掌事太监欲行礼,凤桩亲手将他扶起来道:「这里没有外人,公公不必多礼,你在皇祖母的身边伺候想来也饿了,莫棉,将御膳房新作的芙蓉糕端过来。」 莫棉应了一声,掌事太监受宠莫惊,忙道:「使不得。」 凤桩淡然一笑道:「无妨,近来公公帮朕在皇祖母面前说了不少好话,不要说是一盒糕点了,就是更贵重的东西公公都受得起。」 掌事太监知凤桩的心思,当即便道:「今日的军报已经传回来了,乔让槿死了。」
第1666章 大杀四方(6) 这短短的一句话里透出了太多的消息,凤桩愣了一下,乔让槿死了,那就意味着大拓败了,凤钰胜了。 太皇太后那里的军报是最快的,若要等正常的军报传回来,还需要三天的时间,而三天的时间,对现在的凤村桩而言,却是可以做很多事了。 凤桩的眉头皱了起来,眼里有着难言的复杂,这一次不管乔让槿是胜还是败,对他这个皇帝而言都不算什么好事,但是有了这桩事情,从眼前来看,至少他能脱离太皇太后的掌控,从长远来看,大拓却没有武将是凤钰的对手,这江山怕还是要易主。 只短短几瞬,凤桩就在心里将这件事情盘算了一番,心里便有了主意,眼下先夺了太皇太后的权,其他的事情以后再做打算。 且从本质上来讲,他和凤钰并没有仇,和凤钰有仇的是太皇太后,且依之前凤钰夺得大拓的江山又南隐到梦州的情况来看,凤钰对大拓的江山也许并没有那么志在必得,这战事是太皇太后挑起来的,那么也就该从太皇太后的身上结束。 凤桩看着掌事太监道:「公公的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还请皇上早做打算。」掌事太监轻轻一揖道。 凤桩的眸中光华流转,他轻声道:「朕需要公公的帮助。」 掌事太监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是大拓之主,奴才只是宫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奴才,皇上有事尽管吩咐。」 他这便是告诉凤桩他同意了,且是站在凤桩这一边的,他知道这位皇上年纪虽小,却和上一任皇上完全不同,行事果决,心思缜密。 凤桩将他扶起来道:「公公起来说话。」 掌事太监站起来之后,凤桩在他的耳畔轻说了几句,他先是一愣,继而点头应了,这一桩关系到整个大拓宫庭的大事就这么轻易的定了下来。 太皇太后因为心里有事,她寝食不安,她知道三天后军报就会传回朝堂,她再难遮掩大拓兵败的事实,到时候她必定会被文武百官弹赅,到时候她只怕得交出手中所有的权利。 她本有头痛的毛病,这几日因为思虑过度,此时又犯了,痛得她苦不堪言,到半夜还难以入睡。 就算她再有能耐,将眼下能用得上的势力都用了一遍,却还是悲哀的发现无法解她如今的困局。 京城秋日的夜晚已经很冷了,但是她全身的衣服还是湿透了。 她觉得有些渴了,便唤宫女为她倒杯水,只是进来的却不是宫女,而是凤桩。 太皇太后此时看到凤桩大惊,问道:「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朕想着皇祖母年事已高,身子又不好,所以朕来看看皇祖母,明日皇祖母便到临惜宫里好生休息吧,朝中的事情就交给孙儿来处理。」凤桩的语气温和,没有一丝夺权时该有的杀伐之气,有的只是冷淡和不屑。 临惜宫是冷宫,那里只有失宠的妃子才会被发落去,到那里的妃子没有一人能活着出来。
第1667章 少年天子(1) 太皇太后略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有了几分惊讶,她似第一次看到凤桩一般,见少年竟似又成熟了不少,再不是她之前可以任意拿捏的少年了。 太皇太后冷声道:「来人,送皇上回宫!」 她这一声落罢,四周站着的宫人侍卫竟没有一人有任何反应,竟似都没有听到一般。 太皇太后一看这光景立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早年类似的手段她用过好几回,却没料到这一次却轮到她来承受这种事情,她面色顿时就变了几变。 凤桩笑道:「他们都心疼皇祖母年事已高还需要操劳国事,朕来之前他们就都告诉朕了,他们愿意帮着朕扶皇祖母去临惜宫。」 「你真是个……」太皇太后说到这里怪笑了几声,然后连说了三个「好」字:「以前还真是哀家小看你了!」 「皇祖母从来就没有小看过朕,你只是高看了你自己罢了。」凤桩淡淡地道:「皇祖母这些年来为大拓操碎了心,孙儿在旁看着颇为不忍,原本想好好劝劝皇祖母,却也知皇祖母的性子素来高傲,那些劝说的话必是听不进去的,所以孙儿便想着,等孙儿接替了皇祖母宫里的事情,再来跟皇祖母说。」 太皇太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报应啊!真的是报应啊!」 凤桩淡淡地道:「皇祖母言重了,其实这些年来你做下的事情不满的人极多,只是你老人家手里握着大权,大家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你当年的那些丑事做得太过明显,满朝上下人人都在议论你的事情,朕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毕竟皇族的权威还是需要维护的。」 太皇太后敛了眸光淡声道:「你不必说那么多,这些事情我明白,皇族里从来就没有所谓的骨肉亲情,有的只是权利,谁手里握了权,谁就有话语权。」 「皇祖母说的对。」凤桩定定地看着太皇太后道:「所以还请皇祖母将兵符给朕吧,左右那些东西你拿着也没有用了。」 太皇太后幽幽地道:「满朝文武都说众皇子中你的心最善,最有治国之才,但是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有野心的,眼下皇族血脉凋零,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也活不了多久了,这大拓的江山迟早都是你的,你今日的行事太过心急了些,今日想来你意已决,我便送给一句话吧!」 凤桩的眉头微皱,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道:「往后你万事淡定些,不要太操之过急,你的对手从来就不是我,而是凤钰,若不将凤钰除去,你的江山是坐不稳的。」 凤桩定定地看着她道:「要如何治理江山朕心里有数,就不劳皇祖母操心了。」 太皇太后轻轻一嘆,起身将一旁的抽屉打开,从里面取出了虎符递给他道:「你年青听不进去忠告我也不多说,总有一****会明白了,事到如今,皇族的那个秘密我也不再瞒你,你的皇叔并不是皇族中人,这也是我一直想要将他除去的原因。」
第1668章 少年天子(2) 凤桩大惊,一时间不能消化这个消息,太皇太后却已经道:「这件事情皇上知道便好,往后遇到凤钰的时候心里有数便成,千万不要让大拓这万里河山落到凤钰的手里。」 她说穿上外衣,然后直接就朝临惜宫走去。 凤桩对于太后的这句话其实并不是太信,但是就这么一句话却又勾起了他万千的思绪。 他想了一会后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骂道:「皇祖母真的是太狡猾了,朕差点被她骗了。」 若凤钰不是皇族中人的话,皇爷爷又岂会对凤钰那么好? 掌事太监此时就守在凤桩的身边,听到他这句话后轻声道:「皇上,太皇太后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无数,就算将她关在临惜宫里,只怕她还能生出事来。」 「她如今已经一把年纪了,还能生什么事?」凤桩不屑地道。 「皇上圣明。」掌事太监低着头道:「当初正仪皇帝(前任皇帝的封号为正仪)也是这么想的,孝敏太后(前大拓帝的皇后)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太皇太后一翻脸就不认人,直接将他们全杀了。」 凤桩闻言心里有所触动,掌事太监又道:「太皇太后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心思之深,手段之狠,实让人匪夷所思,她所谋者,往往不动声色,真的被人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凤桩想起这些年来太皇太后所做的事情,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的确如掌事太监所说,太皇太后行事之狠绝对是前所未有。 当年的凤钰都差点栽在太皇太后的手里,凤桩觉得他的确需要小心一点。 凤桩扭头看着掌事太监道:「你以前是皇祖母身边的人,对她自然是极了解的,但是她终究是你的前任主子,你这般劝朕会不会过了些?」 掌事太监心里一惊,知他方才一时情急犯了大忌,忙跪下来道:「太皇太后虽然曾是奴才的主子,但是皇上才是天下之主,才是奴才真正的主子啊!奴才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皇上!」 凤桩笑着将掌事太监扶起来道:「你不必紧张,你的忠心朕看得到的。」 掌事太监抹了一下额间的细汗,不敢再看凤桩。 他之所以会对凤桩说这些,不是因为他太了解太皇太后,而是知道太皇太后最讨厌背叛,所以只要太皇太后还活着,就一定会想办法将他们这些背叛了她的人全部除去。 他背叛太皇太后是知道她大势已去,他只是想好好的活着罢了,眼下大拓也只有凤桩的大腿最粗,他自然要想办法抱住。 凤桩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掌事太监的那些心思,这些自也算不得什么错处,而他做一国之君,所思所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掌事太监知道太皇太后太多的秘密,同时也掌握了更多的资源,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他自然不会为难掌事太监,相反,他还会重用。 太皇太后在转过身时,眼里便有了狡黠的微笑,有些事情只需要一句话,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1669章 少年天子(3) 太皇太后一步一步走向临惜宫时,在心里默默的发誓,敢关她?那么她就让那个关她之人付出更为惨烈的代价。 她不知道掌事太监对凤桩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此时的凤桩已经对她动了杀心,她有着属于她的谋划,眼下就算是她失了权,她也还有她的底牌,若她愿意,可以随时将凤桩拉下皇位。 只是她心里终究有些失落,今夜之事固然是凤桩筹备良久的结果,但是她宫里的那些人对她的背叛同样是不争的事情。 她喃喃地道:「难不成你们真的觉得哀家老了,所以就拿你们没有法子了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觉得堵得慌。 她缓步走进了临惜宫,里面蜘蛛网密结,门窗坏了不少,寒风直往里面灌,最可怕的是,里面的被褥已经发黑,还散发着一股异味。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太监不客气地道:「太皇太后可是以嫌弃?你如今是戴罪之身,皇上仁慈留你一条命就很不错了,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太皇太后看了那太监一眼,心火直冒,她在皇宫多年,从来就没有人看这样对她说话。 被她这么一看,积威之下,那太监心里也不由得一惊,往后退了一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太皇太后已经转过身去了,他骂道:「你还当你是从前那个威风八面的太皇太后吗?不说别的,光说你那些偷人的丑事,就可以将你浸猪笼了。」 太皇太后虽然知道后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是攀高踩低的主,却没料到他们竟做得如此明显,如此噁心。 她冷声道:「哀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她这般说话还是带着上位者的威仪,那太监顿时就来了火气,抬起一脚就将她踢倒在地,然后在她的脸上狠狠踩一脚道:「本来咱家瞧着你年纪大了,不跟你一般计较,没料到你这老不死的,到了这种地方竟还如此嚣张,今日咱家若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怕是不懂得这里的规矩!」 太皇太后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她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不是咱家胆子大,而是你进到这里来就不可能出得去!」太监有些嚣张地道:「难不成到了这里你还当自己是权倾天下的太皇太后?如今这满宫上下,只有皇上一个主子!」 太皇太后趴在冰冷的地上,气得手发抖,却也知以她如今的状况还真拿这个太监没有法子,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太监又骂了几句,见她不还嘴也觉得没意思,当下又骂骂咧咧了几回,然后拎着那盏昏暗的风灯嚣张的走了。 太皇太后听到太监远去的声音后嘆道:「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今日之辱,我一定会还回来的!」 地面又脏又凉,太皇太后挣扎着欲起来,却发现她此时竟起不来,她突然意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真的老了!
第1670章 少年天子(4) 不管太皇太后是否愿意承认,这都是事实,容不得她不面对。 太皇太后闭了闭眼睛,做了几次深唿吸,用尽了全力,终于坐了起来,在她坐起来的那一刻,她的眼里满是戾气,她讨厌这样柔弱无助的自己。 借着浅淡的月光,她看到了散落下来的白髮,也看到了自己长满皱纹的手,她不甘心的大叫一声。 大拓的这场宫变相对于五年前的那一场温和了太多,几乎就没有见到血腥的味道,第二日早朝时,太皇太后没在帘后,朝中的大臣才知道昨夜宫里出了大事,才知道这位年少的皇帝正式亲政了。 对于这件事情,朝臣们并没有太多的异议,如今的太皇太后对他们而言,真的没太多的尊敬了,她所行之事,实为人所不耻。 任梓舟半靠在床榻之上,他的案上摆满了各色的摺子,那些摺子都是劝他不要出门北燕,如今战事一起,各部之间争吵不休,那些骂架的摺子也摆上了他的龙案。 只是他根本就没有看那些摺子,由得他们在那里闹得不可开交。 他轻咳了一声,欲坐起来却发现手竟有些撑不住他那瘦弱的身体,他的心里有无奈,眼下他的身体是一日差过一日。 龙幽将药汤端进来,见他这般模样忙将他扶起来道:「皇上怎么起来了,快些躺下休息吧!」 「再躺下只怕朕的骨头就要散架了。」任梓舟轻笑道。 他看到了龙幽眼里的担心,便又道:「朕说过了,朕没事,过些日子想来就能大好了。」 龙幽天天跟在他的身边,如何不知道他的病情,如今的他一晕就是好几日,醒来的时间却是越来越短,偏他每次醒来的时候就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总说自己没事,哪有人没事是他这副样子? 龙幽忍不住道:「太后娘娘已经给钰王妃写了好几封信了,我实在是没有料到她竟如此绝情,竟真的不来看你。」 「你也说了她是钰王妃,她有她的难处。」任梓舟听到鱼安安的事情时,面色终是暗了下来,若说他这一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话,那就只有鱼安安和离生了。 他知道凤钰必定会好好照顾他们,他们这一生也不会过得太辛苦,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担心。 又或者说,他想见他们,他知道他活不久了,所以想在临死之前再见他们一回,如今看来这所有的一切怕是成了奢望。 龙幽忍不住骂道:「皇上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却如此薄情,就算当初在天弃庙的时候皇上是想杀了凤钰,但是那又如何?凤钰对她好,可是皇上却对她更好,怎么能因为那件事情就这般对你不闻不问呢?」 任梓舟轻咳了一声,龙幽忙替他拿个靠包让他靠着,他咳完后轻声道:「我对她只是想对她好,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报,又或者说我曾经想过要回报,可是事实证明那只是我的空想罢了,眼下她不来看我,实属正常。」
第1671章 少年天子(5) 任梓舟不怨鱼安安不来看他,毕竟是他对她曾别有用心,只是眼下他知道她有孕在身,梦州又出了事,凤钰不在梦州,她有她的责任,不来也属正常。 龙幽嘆道:「皇上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替她找藉口。」 任梓舟笑了笑,门口传来动静,明姝走了进来,她见他醒了略松一口气,想着朝中的那一大堆烦心事,她也不忍再让他操心,进来后只问道:「今日可觉得舒服些?」 「好多了。」任梓舟轻声道。 明姝见他面色苍白,知他这话也不过是骗她而已,他这副样子哪里有半分好转的迹象? 她心酸嘆气,却也不愿意再说什么,只道:「你好生休息,国事什么的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任梓舟知明姝早前对于国事一直没有任何兴趣,这一次他病倒之后,她不得不站不出帮他。 东明的皇子并不算多,任梓舟之前又曾经为强势的处理过东明的事情,在百姓中,他有贤名,但是在皇族之中,却是人人畏他如虎。 在他的积威之下,多方反对他的势力才一直按捺不动。 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他久不上朝的,这种局面就将被打破,很可能会生出大的事情来,到时候以明姝的能力是很难压制得了。 他轻点了一下头道:「是儿子没用,让母后如此操劳。」 明姝幽幽一嘆,此时却是连劝说的话也不忍不再说,她给鱼安安写了很多封信,那些信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紫烟儿回了一封信过来,却是在说鱼安安的难处,让任梓舟延请名请诊治。 明姝也知梦州之事,只是看着任梓舟病成那般模样,实在是受不了这才写下任梓舟病危的信,算算日子那封信鱼安安怕也早就收到了,那信怕也和之前的信一般石沉大海了。 任梓舟见明姝走神,轻声道:「母后,可否扶我起来走走?」 「你身子不好,太医说你多躺会有助身体康復。」明姝劝道。 任梓舟一笑:「我听说今年宫里新种的菊花开得正好,久病卧床终无益,多出去走走也许对身体恢復有帮助。」 明姝哪忍再拂他意,当下点了一下头,亲自为他将头髮梳好,为他选了一件翻云纹厚重龙袍。 任梓舟病得久了,脚步虚浮,由明姝这般拂着只觉得脚下虚软无力。 出了殿门,向南略走便是东明的御花园,此时的御花园里万物凋零,除了菊花之外就是一片萧索之色,好在菊花此时开得正灿烂,红黄粉白开了一园子。 任梓舟被秋风一吹反倒觉得舒服了些,他顺着当年常带着鱼安安走的那条小路走下去,再走个转角,便是镜湖,当年他曾带着鱼安安泛舟湖上。 如今天色已冷,他的身体又不好,泛舟这事想来明姝是不会允的。 任梓舟在心里盘算着种种,不禁有些怅然,此时他刚好走过那个转角,镜湖便呈现在他的面前,如同一块硕大的绿色宝石嵌在那里,美则美矣,却太过清冷。
第1672章 少年天子(6) 任梓舟幽幽一嘆,觉得这湖太像面对他时的鱼安安,清冷疏离,看得到,却永远也触碰不到。 「舟儿,回去吧!」明姝劝道:「你身体不好,不宜久行。」 「我不是才出来嘛!」任梓舟的嘴角微扬道:「我这会觉得舒服了些,母后不必扶我,让我自己走走。」 明姝如何能放得下心来,只是见他面色坚定,这御花园里又安全得紧,她也不忍拂他的意,当下点了一下头。 任梓舟缓缓前行,前方是一扇极为偏僻的宫门,那里常年落锁,鱼安安在的时候,觉得镜湖风景无双,从大殿那边走过来又实在是太远,所以她当年寻了把利刃将那锁给削落了,只装模作样的挂在上面掩人耳目。 任梓舟觉得他实在是没救了,越是病重对鱼安安的恩念越深,而她对他从来就无情意。 他缓缓走到那扇偏门那里,想起她当年从那里钻出来略带调皮的笑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忍不住,若她还在东明的话,想要进皇宫十之**会从这里钻进来。 他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摸着那扇角门,上面的铁锁还在,他的手摸上去时,铁锁发出铮的一声轻响。 他忍不住想要唤一声:「安安你来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她怎么可能会来,怕是他病久了发臆症了吧! 只是当他把手缩回来时,那条铁链还在动,似对面有人在拉,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哪个宫人如此大胆?竟敢这般穿行于宫中。 他往旁退了一步,想看看到底是谁。 那条铁链被人拉了几下,然后便将角门上的那把不算太大的锁给拉开了,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 任梓舟觉得那人开门的手法实在是熟悉,却又觉得不可能,便站在那里等着。 片刻后,那扇门被人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一双灵动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大圈,在小脑袋看到任梓舟时愣了一下,然后欢唿一声:「父君,离生好想你!」 离生的话一说完,直接就朝任梓舟扑了过去,可怜任梓舟如今病重,又哪里禁得起他如此生勐的一扑,直接就被扑倒在地,好在他的身后是一片枯萎的草,足有一尺多高,倒也没将他摔伤。 惊喜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任梓舟觉得他估计是在做梦,于是轻轻闭上眼睛,身上小人儿重量仍在,他便又将眼睛睁开,然后便看到了离生那双难欢喜的骨碌碌直转的眼睛,他有些蒙。 鱼安安的声音传来:「离生,快起来,你父君病重,哪容得你这般撒野?」 离生怏怏应了一声,从任梓舟的身上起来了,嘴里却没停:「父君,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你,和你分开之后,我****夜夜都在想你,娘亲是个没良心的,知道我想你,她这交次过来的时候却还打算偷偷过来,不肯带我!好在我发现了她的异常,早早就躲在她的马车里,然后再施展粘人大功,她这才肯带我过来!」
第1673章 南柯一梦(1) 这一段话离生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说完之后小脑袋往任梓舟的怀里拱了拱道:「父君,离生真的是太太太太太太想你了!」 鱼安安伸手一把将他拉开道:「都说了你父君病重了,你还这般模样,小心抽你!」 她说完将任梓舟扶起来道:「你没事吧?」 任梓舟其实此时还有些发蒙,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抚上鱼安安的脸道:「安安,真的是你?」 鱼安安有些好笑地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任梓舟的眼里满是笑意,轻笑道:「是啊,不是你还能是谁?此时还能再见你一面,便是死也安心了。」 「不许说傻话!」鱼安安看着他道:「我既然来了,自然就不会让你的。」 任梓舟轻轻一笑,眼里的笑意漫开:「嗯,我还不能死。」 鱼安安和离生七手八脚的把他扶了起来,当鱼安安摸到他的手骨时,她愣了一下,他怎么瘦成这般模样呢? 在她的记忆中,他的样子看起来虽然温厚儒雅,身形偏厚,但是他的手臂一向是强健有力的,可是此时他的手上已经经感觉不到一点力道了。 她之前收到的消息说任梓舟病重,她心里其实是带有三分怀疑的,因为有了天弃庙里的局,所以她怕他又要生出什么事情来,并不是真的相信。 此时看到他这般模样,她便知她错了,任梓舟虽然在天弃庙里做下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但是从本质上来讲他还是个君子,又岂会做出这般小人的行径来? 她的手往他的脉上一搭,他的脉像极其虚弱,虽然还不是奄奄一息,却也相差不多了,她忍不住朝他看去。 他此时却在笑,离生拉着他的手叽叽喳喳地诉说离别之情,欢喜溢于言表。 任梓舟感觉到鱼安安的目光,他温和一笑,却觉得头晕眼花,轻声道:「这里有些冷,我们回去再说。」 他的话一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父君,你这是怎么呢?」离生急道。 鱼安安此时有孕在身,任梓舟就算是再瘦也是有些份量的,她根本就抱不动他。 她再次替他把了一下脉,发现他竟命悬一线,她心里大惊,再顾不得许多,对离生道:「你让开!」 离生忙让开些许,鱼安安取出金针直接就刺向他身体的几处大穴,等她施完针,他的身上已经插满了针,而她的鼻尖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明姝自不放心任梓舟一个人在御花园里行走,她在远处听到这边有动静忙赶了过来,看到鱼安安和离生时她愣了一下,继而眼里有了泪光,轻声道:「你们终于来了!」 「皇祖母!」离生乖巧的唤了一声,然后就滚进明姝的怀里道:「我好想你!」 明姝素来疼离生,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的头,然后眼里便有了泪光,看着鱼安安道:「你来了便好!」 鱼安安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来晚了。」
第1674章 南柯一梦(2) 任梓舟做了一个梦,梦里光怪陆离,有各色妖精鬼怪,争抢着要把他吃了,他匆匆逃命,不想那些鬼怪个个都极为厉害,不管他怎么躲他们都能找过来,眼见得和那些妖怪要将他给吃了,鱼安安拿着一个大棒子从天而降,怒吼一声:「放开他!」 鱼安安一棒敲下,妖怪被敲死了,然后也将他敲得满头是血,他头痛难忍,勐的睁开眼睛喊了一声:「安安!」 他欲坐起来,一双手将他按倒道:「别动!」 任梓舟恢復了神志,深吸了一口气,见她果然在身边,便躺了下去:「难道我还在做梦?」 离生凑过来道:「父君怕是做了一天一夜的梦了,这会却是醒了,没有再做梦了。」 任梓舟欲扭头,脸上传来刺痛,鱼安安急道:「别动,刚为你扎上针!」 任梓舟的眼角果然看到头上的针,他轻声道:「我头疼。」 「呃,方才扎针的时候你突然动了,我那一针扎偏了,然后还扎得有些深,你觉得痛很正常。」鱼安安在旁解释了一句。 任梓舟轻笑道:「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好多妖怪。」 鱼安安也笑道:「都说了那是梦,醒了便好了,你现在身子弱得紧,做些梦也属正常。」 任梓舟问道:「我睡多久呢?」 「一天一夜了。」鱼安安替他压了压被角道:「你这一次是真的吓到我了,往后可要好生调理身体,再不许胡来,我配好的药可要按时喝,不许耍滑头。」 任梓舟笑道:「我如今已经是东明的一国之君了,除了你怕是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鱼安安想了想,认真地道:「我不管你是东明的太子还是国君,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好朋友,而且此时我是大夫,你是病人,就该你听我的话。」 「好兇!」任梓舟嘆了一口气道:「原本以为我病得这般重,你怎么着也得温柔一些才是。」 鱼安安嘆道:「没办法,谁让我摊上一个不太配合的病人,若再不凶一点,这病人如此不配合,怕是我砸了我的金字招牌。」 任梓舟闻言轻笑一声,这一笑让他觉得身体舒畅了不少,那积压在心中已久的不快剎那间烟消云散。 鱼安安却没有笑,反倒板着脸道:「就算你再怎么对我用美男计,你该喝的药一口都不能少。」 任梓舟嘆了口气,鱼安安又道:「你这毛病和凤钰简直不要一模一样,他也是,一听说要喝药,恨不得能躲我三里地,眼下你也是这般,我还有秘密武器对付你。」 她说罢扭头对离生道:「娘亲交给你一个任务,若是父君不肯吃药的话,无论你用什么法子都要让他把药喝了。」 她一来就查了一下之前太医给任梓舟开的方子,方子虽然不算高明,但是整体方向却是对的,他若按时吃药的话,绝对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离生纠结道:「娘亲,若父君还是不乖乖喝药呢?」
第1675章 南柯一梦(3) 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亲生儿子一眼:「那他的药就由你来喝。」 离生乖乖的闭上了嘴,然后看着任梓舟道:「父君,你也知道娘亲一向心狠手辣,说得出做得到,我可不敢喝你的药,所以你以后就乖乖喝药吧!」 任梓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母子二人这般说话的样子了,他心里觉得格外舒服,笑道:「行了,大不了我以后按时喝药便是。」 他在鱼安安的面前从来就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所以他乖乖把药喝完了,整个人无比配合。 明姝在旁看到这光景,轻轻舒了一口气,鱼安安来了,想来任梓舟就能平安渡过这一劫了。 寝殿里原本有不少侍侯的太监宫女,明姝打发走了大半,只留下几个可靠的侍侯,毕竟鱼安安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传出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鱼安安走了殿门,见明姝站在殿前的白玉阶上,她缓缓走了过去,明姝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嘆道:「你来了我也就能放心了,往后也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鱼安安微低了头,问道:「母后可曾怪过我?」 「怪你那是自然的。」明姝幽幽地道:「当年你来东明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舟儿命中的劫。」 鱼安安轻抿了一下唇,明姝扭头看着她道:「当年真的是不愿舟儿和你有任何牵扯,只是舟儿对你用情极深,我说的话他也听不进去,我的理智虽然排斥你,但是心里却又喜欢你,当初让他带你去天弃庙其实我也有我的私心,想着若是成了的话,往后他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若是不成,便也能和你断个干脆。」 鱼安安知道她通晓易术,有些事情她是能算出来的,此时听她说得如此直白,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姝嘆道:「可惜啊,天弃庙里你们虽然有了决断,但是他却终究还是放不下。」 她说到这里瞪着鱼安安道:「舟儿如何待你的,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可是你怎么能那么狠心?竟真的对他不管不顾?若你能早些回来,他又岂会病到这种境地?」 鱼安安轻声道:「你眼下要如何骂我都可以,我欠他良多,原本的确是该来看看他的,若他对我无意,我也许早就来了,但是我知晓他的心思,也知晓自己心里的人是谁,冒失回来怕是还会害了他。」 明姝一噎,知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心里却还是有怒气。 鱼安安缓缓地道:「我收到你的信时,细细看了一下对他病情的描述,说到底他不过是因为染上风寒罢了,算不得什么大病,原本想着宫里的太医再不顶事,治个风寒当是能治得好的,却没有料到他竟不准时服药,一拖再拖。」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明姝怒道:「你若留在他身边又岂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鱼安安知明姝一向是个讲道理的人,此时这般说她不过是太担心任梓舟,她是当娘的人,能理解明姝的心情,所以她也不恼。
第1676章 南柯一梦(4) 鱼安安只微微一笑道:「我心里只将他当做朋友,又如何能骗自己?勉强自己留在他身边只会让我们更加痛苦,还不如分开。母后也是过来人,这种事情又如何能不清楚?」 明姝闭了闭眼,嘆道:「若有机会,我真想见见凤钰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好的,竟将舟儿这般比下去!」 「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鱼安安笑道:「他除了长得比皇上好看一些外,其他方面可能都不如皇上,不如皇上性子宽厚温和,脾气也很坏,动不动就板着一张脸,还不解风情,平素处事也**的。」 「那你为何还喜欢他?」明姝问道。 鱼安安的手一摊道:「我哪里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欢他,他在世人的眼里有万般不好,他的脾气对外人也是极其不好的,但是他却对我极好,宠着我,纵着我,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自在,很开心,然后这世上就算有比他好一万倍的人我也不会喜欢,我就喜欢他。」 这世上好的人何其多,但我就是喜欢他,有了他之后,其他任何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明姝无言以对,就算东明的民风再开放,也没有哪个女子敢这般大胆的说出心里的爱情,而鱼安安从来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若爱了,那就天涯海角都随你去,若不爱,那么就算是机关算尽也不可能让她动心。 明姝之前之所以欣赏鱼安安,说到底就是因为她的性子,此时她听到鱼安安的这句话竟是连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鱼安安看到她的样子笑了笑道:「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他给母后看看。」 「不必了,我不想见他。」明姝直接拒绝道:「我有时候是真的很生气,生你为何迟迟不来看舟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到你我却一点气都生不出来。」 鱼安安淡然一笑,明姝深吸一口气道:「罢了,你有孕在身,别累着了,好生休息,舟儿就交给你了。」 「是。」鱼安安应了一声。 明姝走后,鱼安安看着威严的大殿轻嘆了一口气。 鱼安安进去的时候任梓舟正在和离生说话,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此时离生「咯咯」乱笑个不停,他一见她进来,忙掩了笑,乖巧地道:「娘亲,快坐下休息,别累到妹妹了。」 凤钰和离生都觉得鱼安安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 鱼安安轻笑了一声,坐下后摸了摸离生的脑袋道:「等你妹妹出生了,可不许欺负她。」 「我疼她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欺负她。」离生笑眯眯地道。 鱼安安对他道:「你父君身子不好,别扰到他,出去玩会吧!」 离生看了她一眼,神秘一笑,起身凑到她的耳畔道:「娘亲,我觉得还是父君比父王可爱,要不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好了,别回去了。」 鱼安安的眼睛一斜,他忙捂了小嘴,打着哈哈道:「我方才就是开个玩笑,娘亲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第1677章 南柯一梦(5) 鱼安安早知离生就是个小人精,此时往他的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道:「一边玩去!再胡说八道小心撕烂你的嘴。」 离生伸了伸舌头便一熘烟的跑了。 任梓舟在旁看到这一慕轻轻一笑,他这大殿里平时是没有什么人的,总让他觉得冷清,似乎鱼安安和离生一来,里面就有了烟火气息。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温暖,因为他贪恋这分温暖,曾经想过要将这分温暖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事实证明他越是那样做就越是将鱼安安推得更远。 任梓舟看着鱼安安突出来的腹部,轻轻一笑,问道:「几个月呢?」 「差不多五个月了。」鱼安安答道:「每天都要在我的肚子里翻腾好几回。」 「也是个淘气的。」任梓舟浅笑道:「估计以后也跟离生一般,可爱得紧。」 鱼安安觉得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多少有点奇怪,便伸手搭在他的脉上,轻舒了口气道:「总算有见好的倾向,你也太过任性了,身体是自己,哪能那么任性。」 「我自小就知道我是皇子,身上有很重的责任,所以平素都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藏匿起来,不让人发现,所做之事也都依着皇子的礼法来约束自己,所以平素做事,都是先将就礼法,想想自己的做法有没有违制,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从来就不可能任性而为。」任梓舟轻声道。 这话他从未对鱼安安说过,她此时听到后微微一愣,同样是皇族中人,凤钰活得其实比任梓舟还要难得多,同时也要任性得多。 任梓舟看了她一眼轻声一嘆道:「其他事情我都妥协了,这一次却想任性一回,没料到任性的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所以说啊,我真不适合做一个任性的人。」 鱼安安轻笑一声道:「你如今是一国之君了,东明有如今的局面也颇为不易,哪能由得你任性,你若真出个什么事情,东明怎么办?母后怎么办?」 任梓舟敛了眸光,幽幽地:「安安,对不起。」 鱼安安没料到他会在此时道歉,不由得一愣,任梓舟又道:「我还欠你一声对不起。」 「你并不欠我。」鱼安安看着他道:「再则以前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不需要再提,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 任梓舟笑了笑,轻声道:「我这一次生病的时候想了很多的事情,细细想想,觉得真的挺对不起你的,当初我的必定给你带来了巨大的麻烦,让你很为难吧?」 鱼安安略低了头道:「还好,不算为难,其实你从来就没有勉强过我做任何事情,又照顾了我和离生五年,若是细算的话,倒是我欠了你不少的东西。」 任梓舟听到她这话后坐在那里想了想后道:「我曾救过你的命,你这一次又不远千里来救了我的命,我们之间其实牵扯了许多,若要细算这中间的欠和不欠的话,怕是早就算不清楚了,其实这些用你的话来讲,那就是我们是朋友,这些事情不需要细算的这么清楚。」
第1678章 南柯一梦(6) 任梓舟说完轻挑了一下眉毛,看着她问道:「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鱼安安的嘴角微扬道:「很有道理。」 任梓舟又道:「向北燕发兵的事情其实和梦州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也许不知道,我们在去天弃山前遇到凤钰的那个小镇上,凤钰曾以幽云十六州许诺于我,当时我和他之间有些不太愉快,两人说着说着就要吵起来了,他说我穷尽一生之力也收不回幽云十六州,我很不服气,这一次北燕的兵马调动,东明这边的边防不如以前严密,于是我就动手了。」 鱼安安心里一软,他说这些不过是要告诉她,他这一次攻打北燕并不是为了解梦州之围,而是为了收回东明曾经的领土,她一轻声道:「不管你出于何种心思,这一次都帮了梦州大忙,我相信凤钰也会感谢你的。」 「他才不会谢我,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怕是恨死我了。」任梓舟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道:「你怀着孕带着离生来东明给我治病,这事一传进凤钰的耳中,他只怕就要擒着刀子来砍我了。」 他这话说得有些夸张,鱼安安轻笑了一声,有些发愁地道:「其实我也有些担心,等战事平熄一些之后再见到他,他一定会收拾我,到时候你得帮帮我。」 「我还是不要帮你了。」任梓舟摸了摸鼻子道:「我若是帮忙的话,怕到时候会越帮越忙,他会先拎刀砍了我,我如今身子大不如以前,真要和他对上了,怕是打不过他了。」 鱼安安闻言哈哈大笑道:「蛮有道理的,那还是我自己去哄他吧,到时候你躲远一些。」 任梓舟的唇角绽出笑意:「好。」 两人说完相对一笑,之前所有的事情似乎在这一刻远去,这一笑很有一笑泯恩仇的味道,将之前的那些过往,那些快乐的或者不快乐的事情全部都付于这一笑之中。 任梓舟突然就觉得这般和鱼安安相处的感觉竟比之前要舒服得多,当初的他对她有所图谋,总想着如何将她拐到自己的身边,怎样才会让她开心,那分心思里透着几分讨好,却让他自己觉得很是辛苦。 而眼下,在经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又如何能不清楚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心,所以将她彻底放下,没有了那些心思之后,他反倒开心得多。 他此时不由得想,当年的他是不是真的错了,像她这样的性子从来就不能拘着,也不要妄想用其他的事情绑着她,对她而言,给她自由,让她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对她算计,她心里永远不可能把他当成爱人,却可以将他当成好朋友,这般悠然的处着。 鱼安安的心里彻底松了一大口气,这样的任梓舟让她觉得很舒服,若他对她没有那么心思,那么和他这样相处着,她也没有什么压力。 只是她心里还是担心着凤钰,不知道虎门关那边现在是怎样的情景。
第1679章 情羡鸳鸯(1) 恰在此时,龙幽拿着探子打听到的消息回来道:「皇上,钰王在虎门关大败大拓和北燕的联军,将大拓的主帅乔让槿斩杀,北燕的主帅司徒在重伤,仓惶逃出了虎门关。」 鱼安安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她抓着龙幽的手问道:「真的吗?」 龙幽被她抓得有些不自在,再加上他对她一眼有几分看不顺眼,当下挣开她的手,没好气地将手里的密报扔到她的手里道:「是真是假你自己看便是。」 鱼安安此时自也不会跟他计较这些,忙再细细看了一下密报,心里的大石也就放了下来,她有些自豪地道:「我就知道他可以的!」 虎门关那一仗胜了的话,那就表示梦州守住了,以凤钰的能力,在那样的局势下还能反败为胜,后续的战事虽然还很是兇险,却终究让她看到了希望。 任梓舟嘆道:「钰王这个战神的名号当真是名不虚传,这样的战事或许也只有他才能打得赢,之前我有些生气他小看了我,如今却是连这个气也生不起来了,论打仗,我的确不如他。」 龙幽有些不服地道:「钰王打仗是厉害,但是论到治国,他是不及皇上的。」 对于这一点,鱼安安也不想和他争论什么,只要凤钰赢了,那便什么都好。 而此时的凤钰已经带兵收回了孟县等城池,一路上,青骑军所过之处,大拓的军队几乎没有一合之将,他并没有乘胜直追,而是驻兵在孟县不动。 江焰不是太明白他的行事,问道:「王爷,为何我们不乘胜追击?」 「北燕的兵马就驻扎在梦州的边境,我们的兵马不多,除了要守梦州之外,分不出太多的兵马攻击,这般打下去,对我们并不利,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要将大拓的城池拿到手里,而是要让北燕和大拓的联盟瓦解。」凤钰淡声分析。 江焰有些担心地道:「北燕行事素来首鼠两端,眼下这样的情景,他们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这事不难。」凤钰淡声道:「我们和大拓打,理由很简单,这是大拓的内乱,北燕插手其实从本质上是于理不合的,所以我一会会修书一封给北燕的摄政王,告诉他之前长宁死在梦州,这一次的战事我当他是为长宁抱不平,不会跟他一般计较。」 「王爷真的打算放过北燕吗?」江焰看着他道:「我瞧着北燕摄政王极具野心,这一次又岂会善罢甘休?」 「他不罢休也得罢休。」凤钰的眸光冰冷:「东明已经对北燕出手了,眼下他只怕顾不上我们了。」 「原来如此。」江焰骂道:「北燕的摄政王就是个不要脸的,他之前趁着王爷不大梦州,强行将长宁郡主塞了过来,也是王妃心宽,要不然还得影响王爷和王妃的感情。」 凤钰一想到鱼安安眉眼便温和了许多,淡声道:「我和安安的感情又岂是一个长宁郡主挑拔得了的?」
第1680章 情羡鸳鸯(2) 江焰笑道:「王爷和王妃之间情比金坚,当人羡慕得紧。」 凤钰平素不喜欢别人拍他马屁,但是拍这样的马屁他却很喜欢,他贊道:「那是自然,等战事平息之后,本王到时候也给你们各指门婚事,不能再这么单着了。」 江焰和帅帐里的将领们都笑了起来,然后朝他道谢。 正在此时,门口的亲兵道:「曲先生,你怎么来呢?」 曲听风掀帘而入,凤钰一看到他问道:「可是梦州有什么变故?」 曲听风此时心里有忐忑不安,鱼安安离开梦州的事情是在她走后第三天才发现的,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鱼安安早就离开了梦州,追都追不上了。 几天前,他和邵先生两人疯议了一圈,最初两人是倾向于瞒着凤钰的,但是这件事情这么大,他们想瞒也瞒不住,再则就算他们现在瞒过去了,等以后凤钰知道的时候十之**会拔他们的皮。 既然不能瞒,那就需要找个人来给凤钰报信,报信的这个人还得肩负起说服凤钰之责,不能让他因为鱼安安的离开而直奔东明。 两人商量了一晚上,都觉得只有他们中间的一个来做报信的人才可以,但是两人都不想来,于是他们採取了非常公平的手法: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胜的那个来报信。 曲听风输了,所以他来了。 曲听风来的路上一直在骂邵先生太狡猾,用了损招他才赢的,而他这一路上也细细的想了想告诉凤钰这件事情的方法,既不能太过直接,也不能太过委婉,最重要的是,要挑凤钰心情好的时候说。 眼下凤钰虎门关大胜,凤钰的心情应该很好吧?此时凤钰的眸光温和,脸上还略有几分笑意,更是心情好的症状,那么是不是此时说就是最佳时间? 曲听风打着哈哈道:「梦州有我和邵先生在,能出什么变故,那里现在好得很。」 凤钰伸出了手,曲听风问道:「王爷要什么?」 「你此时过来,难道不是替王妃送信的吗?」凤钰问道,他在离开梦州城的时候,曾再三交待鱼安安,每天要记得给他一封信,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收到鱼安安的信了。 正是因为如此,凤钰认为曲听风过来是来帮鱼安安送信的,他估莫着鱼安安必是因为曲听风要过来,所以这几日才没有给他写信。 曲听风傻了眼,轻咳一声道:「王妃没有给王爷写信。」 凤钰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那你来做什么?」 曲听风感觉到四周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浓烈的寒气自凤钰的身上散开。 曲听风觉得眼下绝对不是告诉凤钰鱼安安去东明帮任梓舟治病的时候,他灵机一动道:「是王妃担心王爷的身体,让我给王爷送药来了。」 凤钰有心疾,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作了,但是平时药并没有停。 鱼安安走之前,配了好大一瓶给凤钰治心疾的药,曲听风这次过来的时候就一併带了过来。
第1681章 情羡鸳鸯(3) 凤钰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些,淡声道:「是安安让你来送药的?只是药而已,让侍卫过来跑一趟就好,哪里需要你亲自跑这一趟?」 曲听风硬着头皮道:「王妃有些日子没见到王爷了,平时侍卫只负责送信送药,很难见到王爷,自然也就不知道王爷的身体情况,所以王妃特意让我过来一趟,细细看看王爷,问问王爷的身体情况,然后再回去告诉她,让她心安。」 凤钰身上的冷意剎那间便散了个干干净净,他淡声道:「女人真是麻烦。」 他的话是这样说,在场所有的人都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宠溺和暖意,于是一群大老爷们就开始打起哈哈来,他们都知道鱼安安是凤钰的心头肉,于是都在那里夸鱼安安。 对凤钰而言,别人夸他如何他会觉得心烦,但是夸鱼安安他却很开心,这证明他的眼光很好。 军中之事此时已经商议完毕,众将领便散了。 凤钰拿着曲听风带来的那瓶药心里暖暖的,在这世上,有个人关心自己的人感觉真的很不错。 曲听风打算跟着大部队离开大帐,没料到凤钰单独把他留了下来,他有一种作死的感觉,只盼着自己这一回能骗得了凤钰,否则的话这会大帐里没有人了,凤钰一动怒,一掌把他噼了可怎么办? 他知道凤钰素来精明,要骗过凤钰绝对不是一件易事,他在心里搜罗了一番骗人的法子,默默的总结,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觉得那事是真的。 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眼下他也懒得管往后凤钰发现他撒谎会怎么样,反正他先想办法过了眼前的这一关再说。 凤钰问道:「我走后安安如何,她气色可好?肚子可又大了些?」 「王妃挂念王爷得紧,初时不知道虎门关这边的情况,王妃很是担心,后来听到虎门关王爷大胜,可把王妃高兴坏了,还特意请我和邵先生到王府吃饭。」曲听风笑呵呵地道。 当一个人撒了一个谎后,就需要再撒无数个谎来圆这个谎。 凤钰轻嘆了口气,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他很想鱼安安,很想很想的那种,他轻声道:「当年她怀离生的时候我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当初她刚怀上归期的时候,我想着要好好照顾她,看着归期在她肚子里长大,没料到眼下却还是失信于她了。」 「这不是情况特殊嘛,王妃自不会怪王爷。」曲听风微笑道。 凤钰把玩着手里的药瓶,他细细看了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然后将药瓶放在桌上,淡声道:「是啊,安安通情达理得紧,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跟我生气,但是我现在好生想她。」 曲听风笑道:「等王爷将大拓打败之后,就可以和王妃不再分离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凤钰缓缓地道:「但是本王现在很想安安,想回去看看她,左右眼下这里也没有太多的事情,江焰就能主持得了局面,本王现在就回梦州。」
第1682章 情羡鸳鸯(4) 凤钰说完就站起了身,曲听风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心惊肉跳,此时凤钰要是回到梦州城里然后见不到鱼安安,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再顾不得其他的,忙拉着凤钰道:「王爷想见王妃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眼下虽然将孟县夺了回来,但是大拓和北燕对梦州都虎视眈眈,王爷做为主帅,若是离了军营,怕发生突发情况,到时候江焰应付不过来。」 凤钰扫了曲听风一眼,他忙缩回了拉在凤钰手上的手,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凤钰淡淡地道:「从这里回到梦州城,快马的话来回也就三天三夜,这么短的时间出不了什么岔子。」 他说完就朝帐外走,曲听风急道:「王爷你现在不能回去!」 「为何?」凤钰冷声问道。 「因为……因为……因为……」曲听风连说了三个因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凤钰朝曲听风走近一步道:「曲听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 「没有。」曲听风轻咳道:「我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是嘛!」凤钰的面色更冷了几分:「说,是不是安安出了什么事情?」 「啊?」曲听风愣了一下道:「王妃没出事情啊,她只是去了东明而已。」 这句话一说出口,他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此时他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记大嘴巴。 「安安去东明做什么?」凤钰皱眉道,鱼安安因为凤钰和任梓舟不合的事情,任梓舟病重的事情她并没有在他的面前说,凤钰却对任梓舟很是关心,这件事情却是知晓一些的,只是他觉得这事也没有必要告诉鱼安安,所以他以为鱼安安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曲听风知这事瞒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道:「任梓舟病重,然后还发兵攻打北燕,王妃不想欠他这个人情,又觉得任梓舟若活着的话还能牵制一下北燕,若是任梓舟死了的话,东明的政权旁落,到时候不要说帮着我们的北燕了,只怕还会打梦州的主意,王妃觉得这一来一回对梦州的影响太大了,就带着小世子去了东明。」 凤钰怒道:「什么,离生也跟着她去呢?」 曲听风轻咳道:「我估计小世子是偷偷的跟过去的,王妃离开的信里并没有说要带小世子去东明。」 凤钰大怒,一掌拍在了桌上,可怜的桌子立即就断成两截,曲听风缩了缩脖子,鼓起勇气劝道:「王爷其实也不用如此生气,王妃她也是为了梦州好,而且她的也在理,若是任梓舟真的死了的话,对梦州的确很是不利。」 「本王现在倒巴不得任梓舟死了!」凤钰的面色极为难看。 曲听风附和道:「是是是,任梓舟该死!」 凤钰咬牙切齿地道:「鱼安安,你胆子真大,本王一不在你的身边,你就想飞天不成!」 这话曲听风不敢接了,他可不敢再在凤钰的面前说半句鱼安安的坏话,人家是夫妻,而且是感情极好的夫妻!
第1683章 情羡鸳鸯(6) 曲听风知道别看凤钰这会生气的时候话说得难听,一会气消了还得搂着鱼安安喊心肝宝贝,他又不傻,才不要再触霉头。 凤钰冷声道:「本王现在就去东明把她给找回来!」 他说完就走,骇得曲听风直接就扑在他的身上道:「王爷,眼下这样的局势你哪里能去东明啊!虽然说任梓舟那个混蛋太渣,他不是人,但是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害王妃的事情来,王妃去东明只是为了帮王爷,并无其他意思,若是王爷此时弃大局于不顾,那不是白白浪费了王妃的一片苦心吗?」 这些道理不消曲听风说凤钰都是懂的,他怒归怒,却也不会做出本末倒置的事情来,只是他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鱼安安。 他的脸此时比锅底还黑上几分,而曲听风此时只恨不得吊在他的身上,他怒意难消,衣袖一挥就将曲听风甩开,冷声道:「这些事情本王不用你教。」 他此时只恨不得把鱼安安拉过来狠狠地打她的屁股,他磨了磨牙在心里道:「鱼安安,你背着我乱跑,这事我记下了,往后定让你天天下不了床!」 他看着灰头土脸的曲听风一眼,冷冷地道:「你的本事看涨,竟连本王也敢骗,自己去领十军棍。」 十军棍对于武将而言不是大事,但是对曲听风那副柔弱的身子骨而言就是天大的事情了,这十军棍打下去,曲听风得脱层皮。 曲听风知凤钰的性子,他此时心里无比后悔,方才他真是鬼迷了心窍,早知如此的话,方才就不撒谎了,正所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缩头的这一刀明显会比伸头的那一头砍得要狠。 他此时连求饶的话也不敢讲,因为他知道越求打得越多,只是他还是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我方才自认为藏得极好,王爷从哪里看出的破绽?」 凤钰冷声道:「你拿给本王的药瓶是安安最喜欢的,她平素都捨不得拿来装药,她说过用来插初春的蔷薇最是合适,放药的话染上药味就不好了。」 曲听风因为鱼安安留下的药太多,所以他用瓶子取了一些,不想事情竟出在这个瓶子上,他此时却是连怪的人都没有,他没话,自己抽了自己一耳光,他怎么就那么手贱呢?那么多装药的瓶子不拿,偏拿了这一个,其实也不过是因为这个瓶子最好看。 凤钰看到他的蠢样懒得理他,直接把他轰了出去,只是凤钰自己心里的怒意还未平歇,他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鱼安安和任梓舟在一起的画面。 凤钰之前一直觉得他不是什么嫉妒的人,又或者说,他一直觉得大老爷们吃醋什么的太掉身价,吃醋那事只是那种心眼小的女子才会做的事情,但是他此时发现,他吃醋了,而且醋的还特别厉害。他腾的从床上坐起来,若是可以,他此时是真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鱼安安的身边。
第1684章 情羡鸳鸯(6) 等凤钰将鱼安安带回来之后,就将她带回来绑在自己的身上,让她再也去不成任何地方。 但是现在他却不能这么做,这种感觉就更加不好了。 自他成年之后,他行事大多是随性而为,很少再压抑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这一次却不能再由得他的性子了。 凤钰觉得他的心口有些疼了,他闭上眼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意,然后起床吃了一枚药丸,突然就觉得有些沮丧,他之前觉得他能将身边所有的事情掌握在手中,可是如今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他知道今夜他不可能再睡得着,也知道他不可能再这么等下去,而要解决眼前的局面,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比如说尽早结束这场战争。 于是他便将眼前的局势再次分析了一遍,他的心里便有了主意。 第二天天一亮,一道命令从大帐里发了出来:兵发大拓。 江焰有些不解地问:「王爷,昨夜不是说,暂时不进攻大拓,先看看北燕的动静吧?」 「那是昨天的决定,本王昨夜想了想,与其在这里等着,还不如主动进攻,刚好也让北燕看看我们的实力。」凤钰冷着脸道。 青骑军的将领从来都唯他命是从,此时他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不会有人有意见,因为他们的王爷从来就没有做过错误的判断,而在他们的心里,也更倾向于打大拓,于是这条将令被执行的很好。 他们一早也听说了曲听风被打的事情,便猜到凤钰做出这样的决定跟曲听风有些关系,但是他们却绝对猜不出来凤钰这样做的真正原因。 而昨夜被打了十军棍的曲听风早上起来看到所有的士兵都在拔营,他问清楚后知道凤钰要兵发大拓,他的嘴张开便合不拢来了。 曲听风发自内心觉得他家的王爷太强悍了,这样也可以! 任梓舟的病情虽重,但是他身体的底子还是不错的,再加上心结已解,鱼安安用心为他治疗了几日之后,他的身体状况便有了极大的改善的,再不会像以前一样昏睡了。 对于这个结果,鱼安安还是相当满意的,她估算了一下时间,知道再为任梓舟治上几日,然后再开一副调理的方子就可以离开东明了。 她离开梦州的时候用了点小手段,却也并没有瞒邵先生和曲听风,她的用意便是将这两人一直拖下水,也不知道她离开的消息凤钰是否知道的,等以后秋后算帐的时候她该怎么哄他才能平熄他的怒气。 这日鱼安安正在给任梓舟施针时,龙幽匆匆跑进来道:「皇上,不好了,城防营譁变了。」 任梓舟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譁变?」 龙幽嘆道:「皇上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批阅奏摺了,然后自钰王妃来了之后,你又闭门不出,宫内外流言四起,都说……都说……」 「都说什么了?」任梓舟的面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龙幽看了鱼安安一眼道:「都说皇上被妖女迷了心智,将要大归,妖女欲夺皇权,置东明子民于水火之中。」
第1685章 妖女当道(1) 鱼安安摸了摸鼻子,真是不容易啊,她竟也有当妖女的潜质啊,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啊! 任梓舟看了鱼安安一眼,嘴角绽出一抹笑意:「朕将大归?妖女惑国?不错啊,这哪里是城防营譁变,分明是要宫变夺权了。」 「眼下城防营将各宫门都堵住了,朝中的大臣都集聚在正阳门外,要求开宫门见皇上。」龙幽大声道。 这件事情说到底是东明的内务,鱼安安曾是任梓舟的太子妃,如今又是凤钰的正妃,她的身份实有些尴尬,不太适合参与这件事情。 她知道当初从天弃庙回来的时候,任梓舟对外宣称她和离生因为意外已经死了,现在她再活过来,东明的那些大臣们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任梓舟的眸光一冷,问道:「这些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是成义王。」龙幽答道。 「朕早该料到是他。」任梓舟的眸光里透出了杀机:「年初的时候朕将城防营交给成义王的亲信于自成时,他好生高兴了一回,原来他早有这样的打算。」 成义王任明泉是任梓舟的小叔,前东明帝的弟弟,两人并非一母同胞,他比任梓舟长十余岁,以前在京城里还算安份,他有本有封地,但是却一直没有就藩,长年住在京中。 任梓舟和他的关系算是不远不近的那种,两人见面还算客气,任梓舟登基之后,他一直都很恭顺,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其实这些说到底不过是表象而已,真相永远都是藏在表象之下的。 事实上,任明泉一直都是个极有野心,当年前东明帝即位时,他心里是有些不平的,他一直觉得他的那位兄长性格懦弱,不堪为一国之君,只是当年前东明帝即位时将手里的兵权握着,他又还年幼,实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他原本对于夺君位之事兴趣也不算太浓,后宫里发生了一件事情助长了他的野心。 当年他的母妃因为得罪了太后,被寻了个由头赐毒酒毒死了,当年他也受到了牵连,前东明帝怕他有异心,若放到他的封地去的话怕会生出事来,所以一直将他拘在京中。 他成年之后被赐了府第,就在京中最繁华的街上,平素来皇宫来得也算勤快。 任梓舟病得的事情,满朝皆知,再加上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上朝了,朝中关于他病情的传闻更是传得沸沸扬扬,正是因为如此,任明泉才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任梓舟有好几个兄弟,只是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太出色的,大多性子随了前任东明帝,软懦至极,稍有些出息和野心的,之前也被任梓舟给收拾了。 若任梓舟病得而亡的话,他无子女,他的那些兄弟就是皇位的继承人,怎么轮是轮不到任明泉的。 正是因为如此,任明泉才动了其他的心思,他知道只要任梓舟一死,他掌握了宫中的一切之后,他就能明正言顺的登基称帝,成为东明的新任皇帝。
第1686章 妖女当道(2) 原本任明泉一直在发愁,找不到兵发皇宫的理由,这几****安排在宫里的探子传回消息,任梓舟的大殿里出现了一个来歷不明的女子,只是他的探子进不了任梓舟的大殿,并没有见到鱼安安,自然也就不知晓她的身份。 在任明泉看来,此时出现在大殿里的女子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趁着任梓舟还活着,好给任梓舟留下皇嗣。 任明泉并不在乎那女子的身份是什么,进宫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他要的是一个藉口,兵发皇宫藉口,那个女子此时出现的正是时侯。 他为了今日已经等了好多年,此时自然不会再等,于是便将他能把握的城防营的兵马带了城中,兵围皇宫。 东明相较大拓和北燕,其实是有些重文轻武的,所以兵力相对不强,只是任梓舟手掌皇权之后,就开始了强兵之路,换句话说,眼下东明京中的兵马都是他亲自练出来的。 任明泉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求一个快字,只要任梓舟一死,任梓舟那些懦弱的兄弟们就再也成不了他的阻力。 因为他行事实在是太快了,再加上任梓舟还病着,所以任梓舟根本就来不及发现这些事情,这才能任由任明泉带着兵马围了皇宫。 任梓舟听得龙幽将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番后冷笑道:「朕倒是小看朕的这位皇叔了。」 「皇上,他们已经围了宫门口了。」龙幽有些担心地道:「城防营的兵马受了任明泉的蛊惑,和守宫门的侍卫战成了一团,侍卫人数少,怕是会出事。」 任梓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龙幽忍不住看了鱼安安一眼,发自内心觉得她就是个惹祸精,似乎她走到哪里,祸事就会追到哪里。 鱼安安看到龙幽的眼神只当做没有看到,她知道龙幽不喜欢她,她无所谓。 任梓舟原本要起身下床的,却似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了下来,沉声道:「吩咐下去,看看朝臣们的反应,今日随着任明泉一起逼宫的大臣把名字全给朕记下来。」 龙幽一听这话就知道他的目的,当下应了一声。 任梓舟不紧不慢地道:「朕还没有死了,他们就那么迫不及待,朕对他们真的很失望。」 龙幽出去做他交办的事情,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任梓舟却依旧躺在床上。 鱼安安看着他沉思的样子一时间也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身为东明的一国之君,肩上担负的东西从来就不轻,时隔数月,他看起来也似乎更加深沉。 鱼安安问道:「你现在要起来吗?」 任梓舟看了她一声道:「你能扶我一把吗?方才龙幽在的时候我侧着身子听了太久,这会腿麻了。」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敢情他这会赖在床上不是因为他不想起来,只是因为身体麻呢? 她没有伸手去扶他,只是伸手帮他按了几个穴位活血,他看着她目光里有了几分笑意道:「瞧你如今的样子,比起早前要温柔多了。」
第1687章 妖女当道(3) 鱼安安大言不惭:「我一直都很温柔。」 任梓舟笑了笑,从床上下来后自己拿了一套正黄的龙袍穿在身上,这是皇帝的正装,任梓舟自夺得皇位之后因为身体不好都没有穿过几回,龙袍繁复,他一人也穿不过来,鱼安安只得过来帮忙,只是她对穿这套复杂龙袍实没有什么经验,实帮不上太多,顶多就是帮他扣下扣子。 任梓舟浅笑道:「看来你平素也没有怎么帮凤钰穿过衣服。」 「他的衣服简单,平素就是一件简袍,最为简单的那种,系上就好。」鱼安安淡笑道:「他的性子不喜有太多的束缚,所以就连衣服也穿得简单。」 任梓舟回想一下凤钰的样子,凤钰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身上的气势迫人,因为他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所以他从来就没有注意凤钰穿了什么衣服,此时听鱼安安一说,他细细一想,好像凤钰平素都是一身极简单的紫衣,简单到那件紫衣上没有一点装饰,甚至连个花纹都没有。 他怔了怔,笑道:「这一点我不如凤钰。」 鱼安安没弄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好端端的就说自己不如凤钰,她笑着道:「嗯,在我的心里,他一直都是最好的。」 任梓舟见她的脸上带着笑意,那温婉柔顺的样子前所未见,怕也只有提到凤钰时她才会有这副温柔的样子。 任梓舟又问道:「若是凤钰遇到逼宫这种事情他会怎么做?」 鱼安安想了想后道:「若由他来治军,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发生逼宫的事情。」 任梓舟默了默,鱼安安看到他的面色笑着道:「不过若是真的在他的治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依着他的性情,会直接拎把剑冲出去把那些意图不轨的人全给杀了。」 任梓舟失笑,这般行事的确是凤钰的凤格,他淡笑道:「这一点我也不如他。」 鱼安安笑道:「你和他的性格原本就完全不同,既然是完全不同的性格,那便没有可比性。」 「也是。」任梓舟又问道:「那你现在怕不怕?」 鱼安安问道:「我需要怕什么?」 这一问反倒把任梓舟给问住了,鱼安安的语气平淡:「你是一国之君,若是连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了的话你也就不配当一国之君了,对我而言,不管你能否控制住东明现在的局面,我都不会害怕,因为你若输了,我肯定会让岑寂直接把任明泉给杀了,为你报仇。」 任梓舟笑道:「你嫁给凤钰后,这性子也越来越像凤钰了。」 鱼安安认真地道:「哪有的事,我之前分明就是这副性子。」 任梓舟想了想,之前鱼安安在东明的时候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当初帮着他处理朝堂之事,手段那叫一个迅勐,她并没有受凤钰的影响,她的确原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只是他之前并没有意识到罢了。 任梓舟有些沮丧地道:「这一点我也不如凤钰。」
第1688章 妖女当道(4) 鱼安安被任梓舟说得有些蒙,没太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任梓舟却已经长长地嘆了一口气,轻声道:「其实我也一直在骗我自己,眼下倒是都弄明白了。」 鱼安安笑了笑,任梓舟拿起皇冠道:「你来帮我戴上吧!」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鱼安安有些犹豫地道,依着东明律,只有皇帝自己或者皇后才可以碰龙冠。 任梓舟看了她一眼道:「这一次真不是我想要为难你,而是我这会气力有些不济,真的戴不上去,眼下外面打成一团,我也不能拖太久了。」 鱼安安看到他一脸无奈的样子不由好笑,他方才拉龙袍的时候用了几分力气,这会手有些抖,她知道他这不是装的,是真的。 她笑着替他拿起厚重的龙冠为他戴上,然后再替他固定住,龙冠固定起来颇有些麻烦,她又有孕在身,这般折腾完,她也累出了一身毛毛汗。 任梓舟嘆道:「等把这次的事情平息之后,我要改制!」 鱼安安轻笑一声,明姝的声音传来:「这个可以有,我支持你。」 鱼安安转身,见明姝穿了一件太后的正装走了过来,明姝平时也是懒的,这套太后的正装她在东明呆了五年也没见明姝穿过几回,此时见她一身的华贵,更显得她整个人端庄威严。 任梓舟走到明姝的身边笑问道:「母后怎么来呢?」 明姝答得简单:「朝中大臣不是说你的身边有个妖女吗?我现在这副样子可有几分妖女的样子?」 任梓舟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道:「有!母后这般细细一装扮,乍一看,母后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端端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贫嘴。」明姝笑骂了一句道:「走,今日为娘跟你一起去会会那些脑子进水的大臣!」 她说到这里下巴微微扬起来道:「本宫年青的时候他们就说本宫是祸国的妖后,眼下本宫倒想看看,还有谁敢这么说!舟儿,今日我们母子便去杀他个三百回合!」 「好。」任梓舟笑着去扶明姝,结果却是明姝将他扶着。 鱼安安站在殿内,看着那一对母子身着最为华贵的龙袍凤服缓缓走出了金碧辉煌的大殿,她的心里却有着异样的感动。 现在的任梓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似乎这一次一病他想透了很多的事情,似乎也更加豁达了,也许是因为他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的身份,所以他做起事情来思虑的更周全。 鱼安安看着他的背影略呆了呆,她呆在他身边的时间其实比呆在凤钰身边的时间都长,对他也是极了解的,如今的他虽然大病初癒看起来很是削瘦,但是当他正步朝前走时,自有一股强大的气场,那是帝王之威。 她是第一次见他穿皇帝正装的样子,他的五官原本是偏文气的,那繁复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竟让他整个人变了样,那是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度,她觉得这样的任梓舟才是真正的任梓舟。
第1689章 妖女当道(5) 鱼安安并不担心今日的宫变,她知道以任梓舟的能力肯定是能应付的过来的,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无能之辈,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法子去处理今日的宫变,是要血洗皇宫还是以最少的牺牲将整件事情处理妥当。 相对凤钰,任梓舟其实是幸福的,就算前东明帝并不喜欢他,但是他还有一个疼他的母后。 她的嘴角绽出微笑,突然就有些想离生了,于是她喊了一声:「离生!」 没有人回答她,她才想起来,好像她有一会没看见离生了,这熊孩子跑哪里去呢? 鱼安安想起今日的暴乱,心里不由一惊,虽然现在城防营的士兵还未进宫,但是东明的皇宫未必就是安全的,她当即将加大声音喊道:「离生!」 值守的宫女过来道:「夫人不用担心,许是小公子去其他地方玩去了,我们找找他便是。」 这座皇宫离生无疑是极为熟悉的,他也极为机敏,若是寻常时候鱼安安自然是不会担心的,但是今日宫里乱得紧,她又如何能安心? 只是她的身份在东明实在是太过特殊,眼下又有孕在身,实不宜四下乱跑,当即便唤道:「岑寂!」 岑寂从一旁的门廊下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道:「怎么呢?」 鱼安安这一次来东明身边只带了岑寂一人,他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真正做起事来的时候却是极为靠谱的,来东明的路上,他将鱼安安和离生照顾的很是周全。 「离生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岑寂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将手里的苹果一扔,安慰道:「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找他。」 岑寂本是东明的贵族,是他最初发展自己势力的地方,再加上这一次他和鱼安安一起来东明,怕万一出状况,所以明里暗里调集了很多探子和杀手回来。 在东明的皇宫里,他还安插了很多人,此时他一听说离生不见了,立即就开始找人。 鱼安安现在不能乱跑,只能干着急。 岑寂的人效率很高,很快就带回了消息:离生去了正阳门。 鱼安安有种吐血的冲动,这熊孩子跑到正阳门那边做什么?只是她微微一想就能明白一二,离生的性子最喜欢凑热闹,他估计是听说那边有很多大臣跪在那里,所以过去看热闹了。 「你去把他带回来。」鱼安安对岑寂道:「他若是不听话,直接揍他!」 岑寂笑了笑道:「行,我现在就去将他带回来。」 鱼安安伸手揉了揉额头,眼下只盼着离生这个闯祸精不要闯下祸来才好,否则的话就又是一堆麻烦事,她现在有孕在身,真不适合去操这些心。 任梓舟知道今日所谓的逼宫,不过是因为他有一段日子没有朝臣的面前露面,再加上他发兵攻打北燕,朝中的大臣对这件事情多少都有些不满。 任明泉也就是借着这一点煸动朝堂跪到正阳门外,然后自己再带兵逼宫,明面上做得还算漂亮。
第1690章 妖女当道(6) 任梓舟还未到时,正阳门外已经站满了朝中大臣,这些大臣们各有心思,也各有盘算。 任梓舟病重的事情他们都是知晓的,朝中的大臣近来也有不少要进宫探望,却都被挡在了门外。 之前朝臣求见任梓舟的时候,他偶尔还会见见,可是近半个月来,他却一律不见了,朝中大臣们不由得有万千猜想,朝中的大事都由首辅递了摺子进宫,然后任梓舟批覆后再发还出来,因为近来所谓的大事都是东明和北燕用兵之事,为这事朝中的大臣来来回回吵了好多回,任梓舟也懒得批覆,将他们晾在那里。 正因为如此,他们原本猜想任梓舟可能不行的事情似乎就得到了证实,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当中虽然有很多是任梓舟的心腹,但是任梓舟若是不在的话,他们的地位也就变得岌岌可危,哪位王爷登上帝位对所有的臣子影响都是极大的。 此时那些朝臣们个个在心里想着这些事情,个个都有自己的打算。 只是忠心于任梓舟的臣子们相对来讲要气闷一点,眼下任梓舟只是病重不起,大家就都沉不住气了,今日一早,已经有不少的臣子表示会效忠任明泉,因为任明泉是所有的王爷中最有帝王之相的一个,也是最有手段的一个。 任明泉此时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他没有下跪,而是让身边的几个侍卫在大喊:「手刃妖女,救出吾皇!」 他身边的那几个侍卫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有一副极好的嗓门,声音极为响亮。 任明泉此时的眼里颇有几分得色,他早就知道任梓舟病重不行了,他也没算杀了任梓舟,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来也不过是要告诉其他的皇子,眼下他手里有兵权,他们若是敢跟他抢皇位的话,他就会将他们杀了! 他此番威摄的效果非常好,其他的亲王们没有一人敢放个屁,此时都老老实实的跪在他的身后。 他的身边站着东明的首辅,柳尚书令,当初任梓舟将鱼安安带到东明的时候,就是放在他的家里,以他女儿的名义嫁给了任梓舟,他是任梓舟真正的心腹,鱼安安来到东明为任梓舟治病的事情并没有瞒着他,所以他此时非常淡定的站在那里。 今日一早,就有不少的朝臣冲到他家里去,喊他来正阳门外跪见任梓舟,他自然不愿意来,然后任明泉来了,几乎是绑一般将他绑了过来。 所以他虽然很淡定,但是脸色并不好,他来到这里后,曾告诉所有的朝臣任梓舟病情见好的事情,但是除了任梓舟一手扶上来的大臣外,没有人愿意相信他说的话,反而觉得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那些大臣们的原话是:「若皇上病情好转,为何不批覆奏摺?为何不面见大臣?柳大人今日可有见过皇上?」 这些问题柳尚书令又如何能回答得了?他到如今也不知道任梓舟到底要做什么,话自然也就不能乱说了,而眼下的情况以他之能,是很难镇住局面的,他该怎么办?
第1691章 天子一怒(1) 于是那些大臣们的面色更冷:「吾皇多日不批覆奏摺,多日不见大臣,摆明了是病情加重,而且已经有近半个月太医院的大人们都没有再被诏进正德殿为皇上诊脉,这不摆明皇上被人制住了吗?」 柳尚书令听到他们这番话眉头微皱,一扭头又见得他们去讨好任明泉,他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对任梓舟是极为了解的,眼下又知道任梓舟病情大有好转,虽然他的心里有所担心,却也不怕。 柳尚书令的不语更是坐实了那些大臣们的猜测,于是更多的人围着任明泉转。 「大人,现在怎么办?」户部尚书有些担心地道,他也是任梓舟的近臣,虽然没有柳尚书令的那些消息,但是他却无条件的相信任梓舟绝对不会轻易死去。 柳尚书令淡淡地道:「一个字,等。」 户部尚书轻轻嘆了一口气,一手握成拳打在另一手的掌心,今日六部罢停,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几乎全部到齐了,他们的心里是真的着急啊! 任明泉看了看时辰,又看了看那些大臣们的面前,觉得造势造到这种程度也就差不多了,于是他大声道:「妖女若是再不执迷不悟的话,我等就只能闯宫营救皇上了!」 他这一声立即就收到了极大的回应,身后一熘的大臣们都在喊:「打开宫门,我们要见皇上!」 这般一喊,无数的人回应,那些守在外围的城防营的士兵也在大声喊,虽然就算打开了宫门,以他们的身份也不可能见得到皇帝。 任明泉非常满意这个效果,他说是逼宫,其实也不过是让城防营的士兵将所有的宫门都围了起来,并没有真正进攻,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宫里的禁卫军和城防营的士兵起了磨擦,朝阳门外两拔两马已经打了一架了,各有胜负后禁卫军退回了宫门之中,然后将宫门紧闭。 任明泉看着身边的柳尚书令道:「柳大人似乎很是淡定,难不成你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 柳尚书令冷笑道:「宫里的事情我一介臣子如何知晓,但是我却知晓有人狼子野心,心怀不轨,迟些我皇出来之后,必定会拔乱反正,肃清宫闱!」 「出来?」任明泉淡淡地道:「宫内外已经有十余日没有皇上的消息了,他只怕早就被妖女给害了!至于柳大人所谓的拔乱反正,那是必须的,本王一定还东明一片净土,让那等妖邪在东明无立足之地!」 柳尚书令冷冷地道:「王爷怕是高看了自己,你没有那样的能力。」 「你好大的胆子!」任明泉也怒了:「要不是看在你是老臣和皇上岳丈的份上,本王早就杀了你了,如今竟敢如此说本王。」 柳尚书令见他动了怒,反倒笑了:「王爷自己做下这样的事情,一会皇上出来自有公断,至于老夫的命,只怕王爷你还要不起。」 今日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除了维护任梓舟还是维护任梓舟。
第1692章 天子一怒(2) 任明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此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他夺得东明的天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除去柳尚书令,这老头子真的是太讨厌了! 任明泉盯着宫门道:「只怕皇上再也出不来了!」 他说完对身边的侍卫道:「来人,将这正阳门给本王撞开,本王现在要去救皇上!」 「我们要去救皇上!」他身后立即有无数人回应这句话。 柳尚书令的眉头微皱,大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宫门是你们能撞的吗?根据我朝律法,有人擅自撞宫门者,视同谋反!」 「本王只是要进宫探望皇上!」任明泉对着正德殿的方向拱拱手:「可没有谋反的心思,眼下天下人都知道皇上被女所掳,生死不明,我们此番闯宫实是不得已而为之,相信皇上能明白我等的良口用心。」 他说完瞪着柳尚书令道:「倒是柳大人,三番五次阻止我们进宫面圣,你是不是和那妖女是一伙的?」 他这话一说完,立即就有好些朝臣对柳尚书令怒目相向,柳尚书令怒道:「王爷口口声声说皇上被妖女所掳,方才王爷也说了,皇上已经半个月没有诏见任何,你从何得知皇上被妖女所掳?」 这一句倒把任明泉给问住了,柳尚书令又道:「还请王爷明示,若王爷说不出来的话,我等只能视王爷谋夺皇位,故意散播谣言!」 「你这话真不是一般的诛心!」任明泉冷声道:「本王从何探听来的消息需要向你汇报吗?」 柳尚书令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若是寻常,王爷从何处听来这样的消息自然是不需要向老夫汇报的,但是这件事情牵涉到一国之本,老夫做为东明首辅,自然有权过问这件事情!」 他身后的那些大臣立即就站出来挺他:「对,敢问王爷从何处探听到的消息?」 任明泉的面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却道:「自然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哪一宫?」柳尚书令大声道:「若老夫没有记错的话,王爷的生母早殁,这些年来王爷很少进宫,不知道王爷和后宫里的哪位太妃相熟?」 他这话问得相当毒辣,你的生母死了,你平时又很少进宫,此时得到这种消息,是不是勾结了你的皇嫂? 任明泉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污衊本王!」 「老夫问的是实情,还请王爷解惑!」柳尚书令看着他道:「皇上至今没有后妃,宫里更没有皇子皇女,诸位王爷也都已经成年,全部住在宫外,若非哪位太妃透出来的消息,那便是宫人们透出消息了,难不成王爷在宫里设了耳监视皇上?」 此言一出,四周的大臣们面色也都跟着变了变。 其实在宫里布眼线的事情,大伙都知道任明泉肯定是干了,而且朝中其他的王爷和大臣也都有做,只是大家做归做,那都是私底下的,此时拿到檯面上来讲又是另一回事。
第1693章 天子一怒(3) 眼下柳尚书令给任明泉栽的罪名,要么是私通太妃,要么是收买人监视任梓舟,这两个罪名哪一个都是杀头的大罪。 任明泉眼里迸出杀机,柳尚书令却寸步不让,他知道他做为任梓舟的心腹,如果任明泉掌权,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眼下他不知道任梓舟为何迟迟没有露面,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帮任梓舟争取时间。 任明泉冷声道:「柳尚书令这是一定要往本王的头上栽罪名了,你可知道陷害亲王是要诛九族的,来人,把柳尚书令给本王关进大牢!」 「你敢!」柳尚书令大喝道:「王爷这么做可是心虚呢?老夫乃朝中一品大员,又岂是你想杀便杀的?你今日若是不回答老夫的这个问题,你就是谋逆!」 任明泉此时已经被激得火起,怒道:「来人,把这老匹夫给本王杀了!」 「谁要在正阳门口杀人?好大的胆子!」一记威严的男音响起,厚重的宫门被打开,任梓舟一身皇帝的正装站在那里,威仪无比。 随着正门的打开,君临天下的气势便倾泄而出,将所有的人都震住了。 柳尚书令最先反应过来,他挣开拉着他的侍卫跪下来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跪倒,其他的大臣们也就反应过来了,跟着跪倒在地,山唿万岁。 任明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任梓舟,他此时一身的龙袍加身,虽然比之前瘦了些,但是精神却甚好,脸上的病气似乎也散了,眼睛里满是精光。 任明泉喃喃地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半个月前他还见过任梓舟一回,当时任梓舟病得甚是厉害,他还特意为用重金贿赂给任梓舟看诊的太医令,从那里得到了任梓舟病重难治的准确消息。 难不成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任梓舟布的局,太医令对他撒了谎? 任梓舟的目光落在任明泉的身上:「王叔看到朕似乎很吃惊,怎么?朕此时完好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很失望?」 「臣不敢。」任明泉虽然是任梓舟的叔叔,但是却有些怕任梓舟。 任梓舟凉凉一笑道:「今日之事,朕都听说,王叔今日当真是威风啊,让朕开了眼界。」 任明泉听到这句话时心里一惊,他的手抖了抖,他心里清楚,今日他做下的这些事情一个不好就是要掉脑袋的,以任梓舟的行事手段,又岂会留他的命? 他心里一横,看着任梓舟道:「皇上言重了,我做为皇上的叔叔,自然是要对皇上多加关心,我听说宫里来了一个妖女,她****宿在皇上的宫里,怕她对皇上不利,所以赶来看看。」 「哦?如此倒要多谢王叔了。」任梓舟的语气冰冷。 任明泉微笑道:「大家是一家人,皇上不用客气,眼下看到皇上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说完朝任梓舟走了过来,离任梓舟三步远的时候他突然暴起,手握利刃就朝任梓舟刺了过来。
第1694章 天子一怒(4) 龙幽随时保护任梓舟的安全,只是他也没有料到任明泉居然说动手就动手,竟敢在大庭广众下对任梓舟出手 若是以前的任梓舟自然是不会将任明泉的这一击放在眼里,只是他如今大病初癒,身上的气力还未恢復,根本就挡不住任明泉这拼尽全力的一击。 眼见得任明泉手里的刀就要刺进任梓舟的胸口,一粒石子打他的手上,剧痛传来,他的手再也握不住刀,刀便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龙幽沖了过来,直接将任明泉制服,将他的手反手缚在身后。 任明泉气得哇哇大叫,方才只差一点点他就要成功了,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他抬头一看,便见得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坐在宫墙之上,他怒吼道:「皇宫里怎么会有孩子?」 离生从墙上跳下来道:「皇宫里为什么不能有孩子,难不成你小时候不是在皇宫里长大的?」 任明泉被噎得不轻,任梓舟轻轻招了招手,离生走到他的面前道:「父君,这混蛋要杀你,我帮你打他。」 他说完抬起一脚便踢在任明泉的脸上,他的脸上顿时便有一个小小的脚印,离生这一脚踢得不轻,任明泉的鼻樑骨被踢断,鲜血淋漓。 朝中所有大臣的目光都落在离生的身上,他们中间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离生,但是却都见过鱼安安,离生和鱼安安长得实在是太像了,而那一声「父君」更是让人的心里有万千猜测。 任梓舟也不拦他,只道:「他的确该打,只是仔细踢疼你的脚。」 离生顿时就来了兴致,左三脚,右三脚,几个回合就将任明泉踢成了个猪头。 离生的脚才一停,任明泉便大声道:「他是谁?」 「他是朕的义子。」任梓舟淡淡地道:「你今日刺杀朕,不就是因为朕没有子嗣,想要从朕的手里将皇位夺走吗?今日朕就当着文武百官的下一道圣旨,往后朕的皇位就由他,凤离生继承。」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呆了呆,唯有离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对着任明泉道:「坏蛋,听到没有,就算是由小爷来做这东明的皇帝也轮不到你!」 柳尚书令自然是认得离生的,但是他也搞不清楚离生是不是任梓舟的孩子,而任梓舟此时说离生是他的义子,那么离生应该不是任梓舟的儿子了。 他急道:「皇上如今不到而立之年,后宫里并无嫔妃,如此立皇嗣恐有不妥!」 任梓舟看了他一眼道:「朕没觉得有何不妥的,今日的事情你们也都看到了,所以朕必须先立下太子以防万一,不说今日凤离生于朕有救命之恩,单说这孩子的聪慧机敏,宽厚仁德,就足以做这东明的太子。」 柳尚书令此时心里百感焦急,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劝。 任明泉大声道:「这孩子一定是那妖女的儿子,就算不是也一定会有莫大的牵扯!那妖女用了术法迷惑皇上,所以皇上才会做出这样的决断!」
第1695章 天子一怒(5) 任明泉说完悲怆无比地道:「皇上,你千万不要上那妖女的当啊!」 「妖女?」明姝站出来道:「你哪里觉得哀家像妖女呢?」 任明泉一看到明姝忙道:「太后娘娘自然不是妖女,我说的是这几日在正德殿里迷惑皇上的那个女子。」 「这几日在正德的女子只有哀家一人,哪来的什么妖女!」明姝怒喝道:「哀家瞧着你根本就是想要夺得东明的天下,在这里信口雌黄!」 她这般一说,便算是彻底断了任明泉的念想,他急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明姝冷笑一声,任明泉急道:「那这孩子是谁的?为何会在宫中?」 「方才已经说了,他是朕的义子。」任梓舟冷声道:「朕收个义子,难不成还要向你禀报?」 任明泉大唿道:「皇上如此行事,将东明的江山拱手送给异姓之人,你死后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任梓舟大声道:「一国之君,在朕看来,立贤不立亲,朕立离生为太子,不过是告诉天下人,若朕没有子嗣前,朕若有事,这孩子便是东明的国君,而现在,尚书令听旨!」 柳尚书令当即跪倒在地:「臣在!」 「朕着你立即下达诏书,将朝中七品以上官员的适龄的女儿画像採集入宫,朕要纳妃立后!」任梓舟大声道。 柳尚书令的脸上满是欣赏,忙应道:「臣遵旨!」 之前的柳尚书令曾数次劝过任梓舟充盈后宫,也曾轰轰烈烈的选过几回,但是最后却愣是一个进宫的女子都没有,这件事情一直都让忠心于任梓舟的朝臣们很是担心,劝了任梓舟几回,都被他驳了回来,今日他主动说要纳妃立后,这件事情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明姝站在任梓舟的身边,轻舒了一口气,果然,解铃还需系铃人,任梓舟的病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都只有鱼安安才能治得好。 明姝原本有些怨鱼安安来看任梓舟来得太晚了,此时那一丝怨气也消散了。 明姝的嘴角微微上扬,知道任梓舟这一次是真的走出来了,这实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任梓舟看到下首那些大臣们欢喜的样子,他淡然一笑,朝中的大臣们说到底都是势利的,他此番充实后宫他们中间是有人能获利的,他们自然高兴。 他眼下身体大好,这东明的江山自然也就是他说了算。 这中间最不开心的便是任明泉,任梓舟之前一直没有充实后宫,唯一的子嗣又死在天充庙,他原本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机会,如今看来这哪里是机会,分明都是坑人的陷阱。 任梓舟此番充盈后宫,他又还年轻,只需几年的光景,后宫的妃嫔必然为他生下一大堆的皇子皇女。 任明泉实在是不甘心,大吼道:「任梓舟,你好大喜功,动不动就动兵戈,残忍好杀,实不堪为东明之帝,你这样的人当皇帝,迟早会置东明于水火之中!东明迟早会在你手里亡国!」
第1696章 天子一怒(6) 任梓舟冷笑一声,走到任明泉的身边道:「好大喜功,妄动兵戈?朕何曾做过?若你说的是朕练兵之事以及讨伐北燕之事的话,那么朕倒想问问你。」 他略一顿后看着任明泉道:「朕没有整肃军队时,每年向大拓以及北燕纳了多少岁贡?」 任明泉愣了一下,柳尚书令在旁答道:「每年大约要纳五十万两白银,而我东明一年的税收是一百五十万两,也就是说每年要拿出三分之一的银两纳贡。」 这件事情东明的官员大多都是知情的,东明一向重文轻武,文官们素来是和平派,觉得出点银子买来和平是值得的,只是他们也没有细算这笔帐,竟不知每年需要缴纳的贡银竟如此之多。 任梓舟朗声道:「我东明对邻邦的态度是以和为贵,但是这样的和平在没有强大的军力支撑,只会让邻邦觉得我们好欺负,若再不练兵的话,北燕的铁骑迟早会踏破青泯关,将整个东明纳入他们的版图,你们想要亡国吗?」 文臣们此时哪里敢答,一个个低下了头。 武将们则欢唿道:「臣支持皇上练兵,打北燕他娘的!」 任梓舟又道:「东明在父皇的治理下,虽然不算富庶,但是还算稳不定期,可是百姓们的税赋极高,你们可有曾问过他们愿意吗?在八年前,东明就暴发了一场民变,你们知道是因何而起吗?为何八年前有民变,而这些年来却一直相安无事?」 任明泉的面色极为难看,这些问题他真的从未想过,他想夺得东明的天下说到底只是为了他的私心,从来就没有从百姓的角度考量过,又或者说,对于国计民生的这些事情,他想得极少。 柳尚书令答道:「八年前的那场民变是因为百姓们交不起税,上面的官吏处置不当,激发了民变,当时那一变,险些毁了东明的根基,是当年还是太子的皇上亲自去处理这场民变,以疏导为主,镇压为辅,巡视大半个东明,改了税制,惩了贪官,让百姓有休养生息的机会,免了三年的赋税,这才将整件事弹压下来。」 他说到这里略一顿后又道:「自那件事起,还是太子的皇上就下令强兵,从免赋税的百姓家里徵集男丁,保家卫国,两年后,东明就不再向大拓和北燕纳贡,时年北燕陈兵南下,欲与我军一战,是太子殿用了巧计引发北燕夺谪之争,杀了北燕的皇帝,暗助小太子即位,摄政王辅政,北燕一乱,再无心南下,东明得以有时间强兵壮国。」 这些旧事,朝中大臣们知道的人并不少,他们这位看起来宽厚的皇上,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展露了他绝佳的治国之能,他的手段和他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做起事来是真正杀伐果断。 「吾皇英明!」朝中的大臣再次扣拜。 对于任梓舟的治国之策,在他年幼的时候,朝臣常有怀疑,伴随着东明的国富民强,再没有大臣对这件事情有异议。
第1697章 稀世珍宝(1) 任梓舟大声道:「北燕素来狼子野心,我东明对其一让再让,成化年间,他们南侵,夺了我东明的幽云十六州,当年若非大将军成义奋勇抵抗,只怕我东明就要亡国了,对于北燕,你们真的觉得一味的忍让就能让他们放过东明吗?」 文武不语,武将们则大声道:「不能,把北燕打回,夺回幽云十六州!」 任梓舟扫了满朝文武一眼:「前些日子朕重病,下达了攻打北燕的命令,你们是不是觉得北燕如虎,我们太弱了,根本打不赢吧?可是事实是什么?龙幽,你将昨日送达的战报念给他们听!」 龙幽应了一声,大声道:「我们昨日与北燕交战,战况虽然惨烈,但是攻破了朝白城。」 这军报一读,下首所有的大臣们都愣在了那里,朝白城是幽云十六州的门户,同时也已经不在东明的手里好几十年了,此时将朝白城夺加,无异于一个巨大的喜讯。 任梓舟大声道:「谁说我们东明人就打不赢北燕人?谁说我们东明永远也夺不回幽云十六州?幽云十六州是我东明的,虽然被北燕占去多年,但是朕今日当着满朝文武立誓,在朕的有生之年,一定夺回幽云十六州!」 「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众臣集体欢唿。 任明泉呆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之前就知道他和任梓舟是有些差距的,只是一直没有太弄明白这个差距在哪里,如今才发现,这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他不由得也低下了头。 任梓舟扫了他一眼后又道:「朕知道诸位一直不太明白,朕为何会选择在此刻发兵北燕,今日朕就告诉你,那是因为朕和梦州达成了战略目标,一直伐北燕!」 梦州任谁都知道是谁的地盘,任谁都知道凤钰那是名扬四国的战神,论打战,天底下没有人是凤钰的对手,当年他逼宫夺大拓,也是他对大拓没有兴趣,否则的话大拓早就是他的了。 这五年来,凤钰没有和谁发生什么战事,众人便也鲜少听到凤钰的事迹,但是就在前几日,凤钰以少胜多,大败北燕和大拓的联军,这事东明也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他们对于凤钰加入这场战局顿时就显得极为兴奋,也就都能明白为何任梓舟会选择在此时发兵北燕了,原来是因为有了梦州的支持。 朝中的大臣们到此时已经显得很兴奋了,顿时议论纷纷,于是不少的大臣都站出来道:「有钰王相助,必能灭掉北燕!」 龙幽的眸光轻轻一闪,在心里嘆气,皇上和凤钰不说势同水火却也是差不多的,什么时候达成了联盟,这谎撒的他都有些脸红,且这件事情分明是皇上帮的凤钰,此时被皇上这么一说,倒变成了凤钰在帮他,皇上这到底是什么心思,难不成只是为了安抚朝中的大臣。 在他看到原本还算平静的大臣们一个个溢于言表的欢喜,他默了默。
第1698章 稀世珍宝(2) 不管龙幽心里对凤钰有多大的成见,他的心里终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只怕皇上要收服幽云十六州是真,他也算是借的凤钰的势。 龙幽的心里有些不平,他们的皇上明明英明神武的不输凤钰,为何朝中的这些大臣们一听说凤钰加入战局就如此兴奋,凤钰真的有那么好吗? 或许真的有吧!龙幽无奈地再次嘆了一口气,他不喜欢凤钰,很不喜欢的那种,但是他同样佩服凤钰用兵如神的能力,同样佩服凤钰的本事。 任梓舟看到群情激昂的大臣,他心里有些发酸,这个凤钰的影响力也实在是太大了,他要打北燕,居然还得借一下凤钰的光,这算什么事! 他心里有些闷,伸手摸了摸离生的头,离生却有些兴奋了,原来他那个终日板着脸的父王居然这么厉害!他做为凤钰的儿子,真的是与有荣焉。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处理了,任梓舟和柳尚书以及内阁的诸位大臣议事,大局算是定了下来,其他的就是实施的环节,眼下最为重要的两件事,一件是任梓舟纳妃立后的事情,另一件则是和北燕的战事。 任梓舟身体还未大好,匆匆议了几句便有些精神不济,好在充盈后宫的事情明姝可以主持,北燕的战事现在只要先坚守已有的城池,并不需要下达新的战令,然后嘱咐柳尚书令做好后勤工作,将粮草等军需要准妥当。 任梓舟出来的时候,柳尚书令追了出来,轻声问道:「皇上,太子妃她……」 「她已经死了。」任梓舟笑了笑道:「朕记得你府里还有好几位待嫁的女儿,迟些将他们的画像拿进皇宫送给母后看看。」 柳尚书令大喜,任梓舟这话的意思就是要从他的女儿中选一个做为皇后了,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和鱼安安之前那种冒牌货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他突然就觉得今日的坚持没有白费,于是伏在地上道:「谢皇上!」 任梓舟扫了他一眼道:「起吧,今日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 离生被岑寂带回正德殿时,鱼安安就拧着他的耳朵把他收拾了一顿,他装萌求饶,鱼安安无视,岑寂一笑付之,他苦着一张脸道:「娘亲,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走了!」 「他现在是皇上的义子,方才皇上已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了旨意,还将他立为太子了。」岑寂往火上再加了一把油。 鱼安安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这混帐真是天生的惹祸精啊,她扬手就给了离生一记暴栗。 她正打算抽离生的时候,岑寂又道:「哦,皇上今日亲自下旨纳妃选后,说有了自己的子嗣之后就会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鱼安安松了口气,离生怒了:「姓岑的,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你想害死小爷我吗?」 岑寂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一个小屁孩而已,竟敢称爷。」 离生气的就要动手来打他,却被鱼安安一把拧住了耳朵。
第1699章 稀世珍宝(3) 「疼!」离生惨叫道。 鱼安安冷声道:「混帐,你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粗了,是不是觉得到了东明就没有人能管得了你呢?」 离生抱着脑袋道:「娘亲,我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你老人家自然是能管我的,我往后都会乖乖的!」 鱼安安这才松了他的手,然后认真地道:「离生,虽然你出生后就一直生活在东明,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弄清楚,我们只是东明的客人,我们的身份也不适合在东明跑来跑去,今日你固然救了你父君是大功一件,但是你要清楚,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救你父君,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若让我发现你再乱跑的,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离生看到鱼安安眼里的严厉,知她此时绝对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她说会打断他的腿,那就真的做得出来,他不怕任梓舟,甚至对凤钰也不是那么的怕,但是他怕他的娘亲。 他此时还不太清楚鱼安安此时为什么要这么严厉,却也知道她这么做必定是有理由的,于是他乖乖地道:「是。」 岑寂在旁听到母子二人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的笑意也浓了些。 任梓舟此时就在殿外,殿内母子的对话他听得清楚,若是以前他听到这样的话必定会有些难过,但是今日他却并没有感觉到难过,鱼安安这样教离生并没有错。 他听到里面鱼安安又训了离生几句,小傢伙轻声应着,他突然便想,若他也有个这么大的孩子,教他做人的道理,宠着他,管着他,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里面的训斥声渐消,他这才走了进去,离生看到他进来耷拉着脑袋,再没有像以前做错事后就滚进他的怀里卖萌撒娇了。 鱼安安轻松了一口气,嘆道:「离生又给你添麻烦了。」 「算不得麻烦。」任梓舟淡笑道:「之前京中见过他的人并不多,所以臣子们虽然有些猜测,却也不也乱说,朕毕竟是一国之君,他们明面上可不敢胡乱编排朕。」 他说到这里略一顿后道:「就算是私底下编排朕他们也得小心再小心。」 鱼安安轻笑了一声道:「是啊,你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所以你还是赶紧找个贴心的女子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早些废了离生的太子身份吧!」 「当然。」任梓舟微笑道:「尚书令已经替朕找画像去了,刚好这段日子你也在这里,给朕参谋一下。」 鱼安安笑道:「这事倒不必了,我马上就要走了。」 「马上要走?」任梓舟的眉头微皱:「可是我的病还没有大好了!」 「你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后续要做的事情不过是调理身体罢了,我会留下一个方子,然后后续调理的事情,宫里任何一个太医都能做到,就不需要我在旁盯着了。」鱼安安浅笑道。 任梓舟想了想后道:「也是,眼下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再留你在这里也不合适。」
第1700章 稀世珍宝(4) 「我如今已经五个多月的身孕了,再往后,身体日益笨重,就不再适合长途奔波了。」鱼安安笑道:「凤钰说这一次要看着归期出生,我要呆在他的身边。」 她也是经过今日的宫变才更加明白,她的身份是真的不太适合呆在这里,她在这里呆得越久,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拿她说事,他们如今天是不太知道她的身份,若是知道了,哪里能容得她在他的偏殿里一住就这么久,就算她是大夫也是不行的。 再则她离开梦州已久,就算凤钰再信任她,知道她绝不会做出任何越轨的事情来,但是她却得顾及他的感受,不能让他在那里瞎想。 任梓舟明白她的想法,笑了笑道:「也是,他做为归期的父亲,应该由他守在你的身边。」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眼里的笑意更浓,他又道:「你打算何时走?」 「明日一早便走。」鱼安安回答。 任梓舟点头道:「你既然想好了,那我也不留你,路上小心一些。」 鱼安安嘆道:「抱歉,不能参加你的大婚了,等你家儿子满月的时候,若有机会,我和凤钰再一起过来给你家儿子洗周。」 东明的习俗是孩子满月的时候会有一场大的庆祝活动,名叫洗周。 任梓舟看着她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认了离生做义子,就不再认归期做义女了,她出生的时候我估计也没法去看她,眼下将这个送给她,就当我提前给她做了洗周。」 他说完从身上扯下一块玉佩递给鱼安安,那是块万金难求的暖玉,暖玉的作用甚大,说是暖玉,其实是一块冬暖夏凉的宝石,带在身上,对身体有很好的调节作用。 前段日子他身子不好畏冷,这块暖玉是从宫里的宝库里取出来的,为的是助他的身体恢復。 此时将暖玉送给还未出生的归期,有着谢鱼安安为他治病的意思。 鱼安安伸手接过,笑道:「那我就替归期谢谢你了。」 鱼安安要离开东明,任梓舟和明姝都没有拦,知道她什么都不缺,两人都只是为她准备了一些吃食,临行前任梓舟又送了她一块腰牌,那块腰牌的功用甚大,对东明的官员而言,见腰牌如见天子。 鱼安安也没有拒绝,因为她有孕在身,这回梦州的路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有这块腰牌在身上,能避免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她来时是悄悄的来,走时也是悄悄的走,带着离生和岑寂从那扇偏僻的角门离开了东明的皇宫。 任梓舟并没有远送,只是送到那扇角门口,随着那扇角门的掩上,鱼安安便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任梓舟望着那扇角门若有所思,明姝淡声道:「怎么?还放不下吗?」 任梓舟淡淡地道:「若现在还放不下的话,朕也就不配做这东明的皇帝了。」 明姝失笑,然后敛了笑,认真地道:「我觉得这样其实挺好,你过你的,她过她的,往后虽然隔了千山万水,却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第1701章 稀世珍宝(5) 任梓舟也笑了,眸光温和,轻点了一下头,他知道凤钰并不是一个特别有野心的人,却生就了一副坏脾气,凤钰灭大拓是肯定的,北燕和大拓勾搭一气,凤钰也必定不会放过北燕,所以在摆平大拓之后必定会兵发北燕。 对任梓舟而言,他要的也不算多,只想将落于北燕手里的幽云十六州夺回来,如此他便也算是对东明的诸位先皇有了交待。 他知道,这事说起来似乎颇为容易,但是做起来其实甚难,往后只怕还有好些仗要打。 明姝看了他一眼道:「走吧,回去吧,尚书令挑了好些品貌俱佳的东明官员之女,这会应该要将那些画像送进宫来了,过去看看吧!」 任梓舟有些意外地道:「这么快?」 「朝中的大臣早就盼着你纳后妃,那日一听到你的旨意,就有不少官员将他们女儿的画像送进了柳府,柳府又还有几个适龄的女儿,这事他自然也是积极的。」明姝解释道。 任梓舟笑了笑道:「我以前真不知道我这么受欢迎。」 「净说浑话。」明姝轻喝道:「你是一国之君,相貌堂堂又如此年青,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盼着你能看她们一眼,你以前是自己不开窍。」 任梓舟失笑,问道:「母后,方才钰王妃走时好像送了你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她送了我什么。」明姝拿起手里的一个盒子道:「她给我时说是送给你的,我就纳闷,送给你的东西为什么要先放在我这里。」 「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任梓舟拿过盒子打开一看,然后面色就有些古怪。 明姝看着稀奇,鱼安安送了凤钰什么以至于他会是那副表情,于是拿过来一看,嘴角抽了抽,笑呵呵地看着任梓舟道:「你眼下身子虚,这东西指不定真用得上,我迟些让人去泡酒。」 任梓舟有些哭笑不得,盒子里面装的是十支虎鞭,他看了看自己,如今的他看起来有那么弱吗?至于要这些东西吗? 那边明姝已经乐呵呵地抱着盒子高高兴兴地走了,任梓舟摸了摸鼻子,然后也笑了,送的是这种玩意,鱼安安自然是要经过明姝的手转赠了。 任梓舟朝那扇关好的角门看了一眼,嘴巴上扬。 「你猜他看到那些虎鞭会是什么表情?」岑寂一边捂着肚子大笑一边道,送任梓舟虎鞭其实是他的主意。 失去幽云十六州的东明虽然有山,但是那些山上却都没有虎,虎鞭这玩意在东明是极为昂贵的。 那十条虎鞭是任梓舟在梦州时,见曲听风的房里放了不少,于是就顺了一些过来,他想着只要鱼安安来了东明,任梓舟肯定是能大好的,而虎鞭可是大补元气的东西,所以他便带了过来。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鱼安安发现后就将虎鞭全部没收了,临别时才拿出来送给任梓舟。 鱼安安看了一眼岑寂那副贱贱的样子,心里对他实有些鄙视,这货也真是个人才。
第1702章 稀世珍宝(6) 鱼安安淡淡地道:「我觉得你应该替你自己留个几条的,否则的话以你的身体素质很快就要用得上。」 这句话把岑寂堵在那里一口气上不来,他瞪大眼睛看了鱼安安半晌才闷闷地道:「算你狠!」 「虎鞭是什么东西?」好奇宝宝离生问道。 鱼安安答得简单:「就是公虎的生一殖器官。」 岑寂听到这句话只差没一头栽在地上,他对鱼安安真的是服了,离生还是个孩子,竟就跟他这样解释。 鱼安安却觉得没什么,孩子的教育是要多元化教育的,性也是其中的一方面,而这种事情对于学医的她来讲,实在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离生的反应也很平淡,用极为怪异的眼神看着岑寂道:「你好噁心!居然藏了那么多玩意在身上,啧啧!」 岑寂也算脸皮厚的,此时被这一对母子愣是给挤兑的脸红脖子粗,他有些恼怒地道:「那玩意不是我的!」 「我们知道。」鱼安安和离生极有默契地道:「你的还在你自己的身上了。」 母子两人说完对视一笑,两人还击了一下掌。 岑寂的老脸胀得通红,他是招谁惹谁了,竟摊上这么一对母子,女人不像女人,孩子不像孩子! 鱼安安和离生看到他那张胀红的脸的脸,两人都觉得有些好笑,事实上两人也都笑出声来。 一路朝梦州而行,因为考虑到鱼安安有孕在身,他们前进的速度并不快,马车被铺得极为舒服,她坐在马车里并不难受,只是坐得久了,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舒服,更不要说一个孕妇了。 这日到了一座小镇,几人下了马车在那里休息,鱼安安来时尚不觉得如此辛苦,回来的时候身体日渐笨重,她的身体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岑寂瞧着她的状况不是太好,便决定在这小镇上休息几日,这里距东明的皇城已远,离梦州也不近,但是却离北燕不算远,从小镇上出发,一路往北,快马的话也就一天一夜的路程。 这座小镇是去梦州的必经之路,所以小镇虽小,往来的客商却不少。 此时梦州和大拓打仗,东明和北燕打仗,但是仗要打,饭要吃,寻常百姓的日子照过,只是眼下闲聊时就多了一个话题——打仗。 岑寂扶着鱼安安进到小镇上最大的客栈里时,里面好几桌商贩都在讨论打仗的事情,他们只是寻常百姓,并不知道战场上的那些事情,所谓的战报,他们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每个人都有发言权,每个人都能发表自己的意见,隔壁的那一桌正在为是北燕赢还是东明赢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以至于鱼安安等人坐下后他们也没有发现隔壁桌坐了人。 大鬍子道:「当然是我们东明会赢,自从圣上掌政事后,就改革了兵制和吏法,如今的东明国富民强,才不会惧怕北燕!」 他这一声立即就引起在场所有东明人的附和声,在他们的心里,皇上是无所不能的。
第1703章 稀世珍宝(7) 粗壮的男子道:「你们东明的皇上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文弱的皇上,我北燕才是真正的国富民强,我们北燕人自人就要学习骑射,个个自小练就一身的功夫,且这一次领军的将军是北燕最擅打战的将军,就算现在你们东明赢了一阵,往后打下去,你们也必输无疑!」 时下东明和北燕虽然交战,但是除了战场之外,民间还未禁市,所以普通百姓还有往来,说话的那个粗壮男子是北燕人,他常年往来东明经商,知晓东明的百姓性子大多都温和,也知晓东明的富庶,他发自内心希望北燕能将东明打败,到时候他们到东明来经商,就更加的名正言顺。 他这句话立即就引起了在所所有东明人的不满,有人大声道:「什么叫往后打下去,我们必输无疑?我们东明人什么时候怕过你们北燕!」 「别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粗壮汉子道:「你们东明向我们北燕称臣多年,幽云十六州早就是我们北燕的,你们东明迟早也成为我们北燕的!」 「放你娘的狗屁!」有人骂道:「到了我们东明的地盘还敢如此嚣张,看我不打死你!」 那人挥着拳头就朝粗壮汉子打了过去,北燕人尚武,别人打过来岂有不还手的道理,当即就打了回去,他是走南闯北的练家子,胆气原本就极粗,这一拳打的也不客气,直接打中那人的鼻樑,鲜血直流。 粗壮汉子鄙视道:「就这点本事,也敢在爷的面前逞强!小心爷打死你!」 也不怪他如此嚣张,他来东明这么多次,东明人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温和,所以他根本就没将这瘦弱的东明男子当回事。 而那些东明的百姓此时却已经怒了,北燕商人有五六个人,个个身材高大,东明的百姓比他们人数要多得多,此时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看什么看!」粗壮汉子冷声道:「不服气是吗?不服气过来打啊!试试爷拳头的厉害!」 他身边另一个汉子拉了拉他,然后站起来笑道:「我这位兄弟脾气不好,大家别和他一般见识,打仗那是朝庭的事情,和我样这些老百姓可没有关系。」 他虽然是在笑,话也算说得客气,但是神情间的傲慢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鱼安安看了那几个北燕人一眼,对岑寂道:「我们坐到那边去。」 她看得出来,今日这一架肯定是逃不掉的,她可不想被波及。 北燕和东明素来不和,但是因为东明曾向北燕称臣纳贡,北燕人自觉地位比东明高一等,所以就算是寻常的商贾也极为嚣张。 岑寂扶着她道:「这几个北燕人实在是太蠢了,今日活该被人打死。」 他这句话声音不算大,原本北燕人是听不到的,只是那群北燕人中有一个耳力极为出众之人,立即就听到了他这句话,又见他长得斯文秀气,旁边还带了女眷,便觉得他是那种好欺负的人。
第1704章 稀世珍宝(8) 于是粗壮汉子一把伸手拉住岑寂道:「你方才说什么?」 岑寂是土生土长的东明人,对于东明他自然也是有感情的,早就想动手教训那几个洋洋得意的北燕人,于是他笑眯眯地道:「我说你们太蠢了,到了东明的地盘还如此嚣张,会被活活打死的。」 「你找死!」那人挥着硕大的拳头就朝岑寂的脑门上砸了过来。 岑寂冷笑一声,当即手一伸,抓住那人的手臂,一扭一扔一甩那人硕大的身体便被重重甩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到了墙上。 如此变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鱼安安往旁走了一步,离岑寂远了些,这祸也是个惹祸精,只是她想起他也是东明人便也觉得情有可原。 几个北燕人一看同伴吃了亏,立即就朝岑寂扑了过来。 岑寂的武功虽然不如凤钰,走的也是轻巧路线,但是要对付这么几个只蛮力的大汉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几招的光景,便将那些北燕人全部打翻在地,他冷笑道:「我觉得是你们在找死。」 他说完后看着客栈里其他的东明人道:「你们觉得呢?」 众东明百姓方才受了那些大汉的气,早就按捺不住,此时一听到岑寂的话,立即就有操起板凳跳出来对着那几个北燕人就砸:「打死你丫的!」 有一个人动了手,其他人自然也就忍不住了,抄起手里能用的东西就朝那些北燕人砸了过来,气势汹汹,那些北燕人初时还能还手,到后面就再无招架之力了。 那群北燕人有一个同伴,他方才小解去了,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岑寂动手,再看到同伴被打,他心里大惊,想着如何搭救同伴,当他看到岑寂身后妖滴滴还有着身孕的鱼安安时便有了主意。 他凑到鱼安安的身后,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道:「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你家娘子!」 岑寂听到这句话面色有些古怪,问道:「你怎知她是我家娘子,而不是别人家的娘子?」 那北燕人冷声道:「你们一路同来,她不是你家娘子还能是谁的娘子?」 岑寂看了看鱼安安,又看了看那北燕人,笑着道:「不错,不错,你小子很有眼光,我家娘子长得不错吧?」 那北燕人看到他的反应直皱眉头,谁家相公看到自己娘子被劫持还如此眉开眼笑,这小子脑子有病吧! 脑子有病的岑寂笑嘻嘻地对鱼安安道:「抱歉啊,我要做一回你家相公了,回去可别跟你家相公说!」 鱼安安白了他一眼道:「今日这祸是你闯出来的,你站在那里看戏好意思吗?」 岑寂想了想后问同样在那里看戏的离生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离生认真地道:「有人一心求死,我们拦也拦不住。」 鱼安安无语至极,她现在是孕妇啊!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劫持鱼安安的北燕人再也忍不住了,大怒道:「你们有完没完?再不住手,我就真的将她杀了!」
第1705章 稀世珍宝(9) 岑寂好心劝道:「小伙子,你年纪青青,要珍惜生命,你难道不知道玩刀枪的人一般都死得比较早吗?」 那北燕人再也受不了,拔刀就要杀了鱼安安,只是他的刀才扬起来,只觉得浑身一软,身体软绵绵的就倒在了地上,嘴里的泡沫狂涌而出,身体剧烈的抽搐着,痛苦至极。 几个北燕人他最后出现,却死得最快。 岑寂「啧啧」了两声:「我好心劝你,你却听不进去,真的是活该。」 鱼安安白了他一眼道:「你方才占了我的便宜,一会再跟你算帐!」 岑寂极没出息地缩起了脖子,这才是真的大麻烦。 其他的几个北燕人被打得鲜血淋漓,被人人麻绳绑了起来,可是客栈里毕竟死了人,掌柜的掌柜报了案,立即就有官差赶了过来。 因为这一场架从本质上北燕人和东明人在打,再加上东明和北燕边关本来就有战事,众百姓又都群情激愤,说那些北燕人如何欺人太甚,又说北燕人欺负孕妇,所以才会被打死,知府见这事牵扯众多,总归需要处置,当即便命人将客栈里的众人带回府衙。 官差来拿岑寂和鱼安安时,岑寂亮出了一块牌子,官差拿到知府手里,知府一看是岑认的牌子顿时吓了一大跳,忙过来跟岑寂见礼,岑寂淡声道:「我夫人有孕在身,实不堪折腾,有什么事的话大人来这客栈找我们便是。」 岑府是东明的百年世家,和皇族交从甚密,如今更有好几人在朝中任要职,哪里是一个寻常知府得罪得起的,于是知府忙道:「夫人有孕在身自当好好休息,是下官唐突了。」 岑寂笑着打了个哈哈,知府难得遇到这么个大人物,自然要好好巴结一番,未了,岑寂和鱼安安不但不用去府衙报到,还命人请来了本地最好的大夫给鱼安安看诊把脉。 岑寂笑嘻嘻地受了,再夸了那知府几句,等到回房时看到鱼安安那双带着戏嚯的眼睛,他就又变成一条虫了:「你的身份终究不太适合摆在明面上,我这只是权宜之计,你想啊,我们一路同行,你又有孕在身,不扮成夫妻扮什么?你说是不是?」 离生专业拆台五百年:「那我是不是要喊你一声爹?」 岑寂看着离生嘴角抽了抽:「我哪来你这么大的儿子?」 真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喊他爹也太他娘的恐怖了! 离生问道:「那我叫你什么?哥哥吗?」 岑寂想了想,觉得这个称唿不错,便点了一下头,离生鄙视道:「你和我娘亲假扮夫妻,我却扮你的兄弟,这关系会不会太乱?娘亲,你怎么看?」 「把他扔下去。」鱼安安淡声吩咐。 离生拿了岑寂的麻穴,将他的身体一翻,真的就将他从二楼扔了下去,岑寂的反应还算快,凌空一翻堪堪站稳,一枚银针刺入他的穴道,他痛得立即就缩成一团道:「姑奶奶,饶命啊!」 鱼安安问道:「我有那么老吗?」
第1706章 稀世珍宝(10) 「姐,是小弟错了,小弟给你赔不是,你别跟小弟一般计较!」岑寂满头大汗地道。 鱼安安又岂会真的为难他,下楼拔了他身上的银针道:「下次再嘴贱就扒了你的皮。」 岑寂忙叠声应是,他发自内心觉得想占鱼安安一点便宜,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不远处的墙角边有人睁着一比阴冷的眼睛看着这一幕,见两人回了房他也走出了客栈,眼底里透着几分恨意。 这一路过来,岑寂不想招来麻烦,他戴了一张人皮面具,是极普通的那种书生模样,放在人群里也看不出来。 鱼安安的容貌原本就极为出众,自然也戴了张人皮面具,也是极普通的一张脸,容貌平平,不会让人多看一眼。 那人走进一间僻静的房间,她将门关上,扯下罩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头白髮,再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竟是鬼医。 鬼医原本帮着北燕和大拓联军对付凤钰的人马,她用乌鸦帮着投毒,赢了第一阵,然后岑寂的探子便杀了过来,那几日,她被连着刺杀了好几回,有一次险些送命。 原本有乔让槿的保护,她在军营里虽然会遇刺,却还能应付的过来,而后乔让槿在虎门关被凤钰的所杀,她在军中也就失了保护,再加上当时大拓大败,军中乱成一团,司徒在又见势不必,连夜逃回了北燕,根本就没有人管她。 她空有一身用毒术,但是手里的毒药终究有限,再加上她又被岑寂的探子盯上,她根本就发挥不了她的本领,最重要的是,岑寂的那些探子和岑寂一样无赖,知道她擅长用毒,从来都不近她的身,天天躲在暗处放冷箭,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细细地看一下哪里有可能会有冷箭放出来。 可是哪有千日防刺杀的道理,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而岑寂对那些探子下的又是死命令,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杀了鬼医,她不露行踪还好,一旦暴露,那些探子便发附骨之蛆一般跟在她的身后,令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又甩不掉。 后面鬼医被缠得快要疯了,实在是没有办法,趁着一场庙会,她夹在人群里,用药粉遮盖了身上的味道,戴了人皮面具,换了件衣服这才逃了出来。 就算如此,那些探子还是将她有可能要去的地方全部封了起来,她无处可去,只得来到东明。 鬼医也算是个有本事的,她通过一些极为特殊的渠道打听到鱼安安可能来了东明,于是她便在这必经之路上等着。 今日鱼安安和岑寂进来的时候她其实也没认出两人来,只是她却认出了离生,因为离生和鱼安安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她原本也不是太确定鱼安安和岑寂的身份,只是当两人出了手之后,她就彻底确定了下来。 在经歷了这么一系列的事情之后,鬼医对鱼安安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了,同时她也恨透了岑寂。
第1707章 稀世珍宝(11) 鬼医觉得若不是岑寂,她又岂会落得如此狼狈?若不是岑寂,她的那些江湖朋友怎么会不帮她? 鬼医在确定了两人身份后,心里固然欢喜,但是却也有些担忧,因为她清楚自己的能力,论用毒她未必是鱼安安的对手,论打斗,她也未必能赢得了岑寂。 最重要的是,岑寂的身边还有一队侍卫守着,他们是最出色的探子,个个武功都不低,她一旦冒了头,很可能就会死在他们的手里,所以她清楚的知道,她只有一次机会。 鬼医是个极为谨慎的人,因为知道她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她会格外珍惜,也会格外小心。 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太好的主意,只是在她想到东明和北燕的战事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想到法子了。 鬼医从掌柜那里打听到鱼安安会在小镇住上几日后,她立即就开始了她的布置。 鱼安安就算是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她不过是露了一手医术就被人认出身份,因为连着几日赶路,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她怕出什么意外,所以她听岑寂的安排,决定在小镇休息几日。 她身体不太舒服,便让小二将饭菜送进了她的房间,离生陪在她身边,为她夹菜。 客栈太小,厨子的手艺着实平平,鱼安安因为有孕在身,近来也有些挑食,那些饭菜实有些吃不下,便将饭菜推到了一旁。 离生鄙视道:「娘亲,你教过我的不能挑食!」 鱼安安辩解道:「不是你娘亲我挑食,是你妹妹挑食。」 离生哪里会信她的话,轻哼了一声,岑寂抱着个托盘走了进来,里面放了两个菜,是一味川椒牛柳和一份暴炒膳丝,看起来很是美味。 离生皱眉道:「岑叔叔,你这样给我娘开小灶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一边凉快去!」岑寂白了他一眼道:「如果你怀孕了,我肯定也会这么照顾你。」 离生想暴粗口,鱼安安的嘴角微抽,她此时其实是有些饿了,菜一合胃口,便又吃了些,她吃完后见岑寂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她问道:「怎么?知府大人为难你呢?」 「他可没那能耐。」岑寂若有所思地道:「还记得我之前派出去刺杀鬼医的探子吗?」 这事鱼安安自然是记得的,问道:「出什么岔子了吗?」 「算是吧!」岑寂看了她一眼道:「那老妖婆初时借着乔让槿的势逃脱了几回,王爷杀了乔让槿之后,她就逃了,我的人在路上劫杀了她几回,只是她极擅用毒,他们也不敢靠得太近,再加上她的轻功很是高明,让她逃走了。」 「逃走了?」鱼安安笑着道:「竟有人能从你的探子底下逃走,这鬼医也牛大发了。」 「什么我的探子,那些探子也是你的好吧!」岑寂没好气地道:「她若只是逃走的话,我也不担心,反正我已经下了江湖缉杀令,只要她一冒头,立即就会发现,到时候继续劫杀便是。」
第1708章 稀世珍宝(12) 岑寂看了鱼安安一眼后,又补了一句:「但是这有个十来天了,一直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最重要的是,探子说她很可能来了东明。」 「她来东明做什么?」鱼安安问道。 「鬼知道,但是那老妖婆行事那么邪门,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岑寂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 鱼安安会意:「你是说她可能会对我不利?」 「你和她之间积怨已深,眼下她犹如过街老鼠,她又岂会不恨你?」岑寂缓缓地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我到了东明?」鱼安安皱眉道。 「阿舟病悬一丝却突然好转,还不是太医治好的,这世上有这么高明医术的人并不多,别人也许不知道你的医术,鬼医不可能不知晓。」岑寂分析道。 鱼安安一想这个可能性还真的很大,她苦笑道:「原来医术好这么招麻烦啊!」 岑寂看了她一眼道:「眼下你有孕在身,比不得以前,所以近来我们要格外小心,我决定从今天晚上起就睡在你的房间里。」 鱼安安皱眉道:「有那么严重吗?」 「有!」岑寂正色道:「万一个你和归期有个什么意外,就算你不会把我怎么样,凤钰也不会放过我,你顶多就用了毒药毒一毒我,未必会杀我,但是凤钰一怒之下,不但会杀了我,还可能把我碎尸万段,所以我为了我能多活几年,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鱼安安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这叫什么理由? 只是岑寂平素看着不靠谱,在这种事情上却是格外的执着,不给鱼安安拒绝的余地。 鱼安安看到他那么坚持,知他是为了她好,便也由得他去了。 两人之前也不是没有同房睡过,她对这事并不是太在意,便由得岑寂在她的房间里打起了地铺。 与此同时,两人也收到了凤钰向大拓进攻的军报,军队是由岑寂的探子经秘密通道送来的,岑寂看到那份军报后吓得眼睛都直了。 鱼安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家男人真的是太兇残了!」岑寂感嘆道:「真真的兇残啊!我好怕怕!」 鱼安安见他又抽风了懒得理他,从他手里将军报接过来一看,她心里突突的跳了两下。 军报上的内容其实并不复杂,只说凤钰在虎门关大破联军之后,稍做休整,便开始大举向大拓进攻,短短几日的时间已经攻破了秦楼、振川、闵州等地,直逼京城。 这样打仗的方式其实是很有凤钰色彩的,但是却和凤钰离开时对鱼安安说的话有些出入,看这光景,钰王爷是要将大拓彻底攻下了。 鱼安安想着是不是大拓这一次对凤钰出兵的时候哪里惹到他了,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其实大拓南伐已经算是惹到了凤钰,他不至于这般下狠手狂攻大拓吧! 她的眼睛转了一下,一个设想冒进了她的脑中,她顿时就有些想当缩头乌龟了,她的男人实在是太兇勐了,她怕怕!
第1709章 稀世珍宝(13) 岑寂显然也想到了,看到鱼安安的样子「嘿嘿」怪笑了两声,然后便道:「王爷对王妃真的是情深意重,早日将大拓打下,就能早日和王妃团聚了,真的是太让人感动了。」 他嘴里说着感动,鱼安安却从他的嘴里听出了兴灾乐祸的味道。 只是此时鱼安安却没心思理他,开始非常认真严肃的找理由找藉口了,她原本还想着她来东明这事还能瞒着凤钰,就在昨日曲听风送来消息,告诉她凤钰已经知道她去东明的事情了。 瞒眼下是瞒不过去了,那就只余下哄了。 鱼安安觉得,到时候实在不行,大不了她就把女人的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全部用上,若这还不行,大不了再把卖萌卖惨卖险再用一回。 她觉得她也是个苦逼的,不就是来救个人嘛,偷偷摸摸的和小偷一般无二,这叫什么事! 鬼医其实就住在鱼安安隔壁的隔壁,她除了自己的谋划外,还想着看看能不能再寻到机会,只是在岑寂近乎滴水不漏的保护下,她实在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鱼安安休养了几日后觉得舒服了不少,再加上心里实在是怕凤钰发飈,想了想还是趁早赶回梦州为妙。 所以她一觉得舒服便准备离开小镇,只是她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就在她要离开的清晨,北燕的军队攻破了东明的边防,一支骑兵直袭东明。 此处距北燕又近,那骑兵来势又快,就算岑寂的探子再厉害,也只比骑兵早一个时辰送来消息。 岑寂一收到这则消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大爷的,这算什么事! 就在他刚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北燕的前锋已经到了,一队轻骑如恶狼般奔来,利箭出弦,直接就将离岑寂没多远的一队商队首领射下了马背。 鱼安安惊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岑寂当机立断:「回去!」 他说完立即调转马头,往小镇的方向奔去。 他身后又有数个百姓死于利箭之下,四处惨叫声一片。 鱼安安坐在马车上一手撑着车壁,一手捂着肚子,眉头皱成一团。 北燕人善骑射,他们的骑兵不说天下无敌也差不到哪里去,因为在这样的冷兵器时代,马的功用是极大的,杀伤力也是极大的,这些普通的东明百姓,手里连刀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力量与他们抗衡。 离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战事,手拳头握得极紧,骂道:「强盗,他娘的全是强盗!」 岑寂回了句:「北燕原本就是以掳掠发的家,你说他们全是强盗真的是太有道理了。」 离生怒道:「等爷长大了,要灭了这群强盗!」 「有志气!」岑寂到此时还在开玩笑:「不过你得快点长大,要不然这些强盗可能就要被你老子全灭光了。」 鱼安安也是服他,这个时候还在说浑话,她问道:「这些北燕人哪里来的?」 「鬼晓得哪里来的。」岑寂笑道:「不管他们哪里来的,他们现在人多,我们打不过他们,所以现在最好的法子是先找个地方躲过来。」
第1710章 稀世珍宝(14) 岑寂生长于东明,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的影响会有多大,眼下这样的情况,就算是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来解决这件事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鱼安安,毕竟远水解不了近火。 岑寂是个反应极快的,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做了一大堆的布置,只是鱼安安有孕在身,根本就不能东奔西跑,只能找个妥贴的地方将她安置好。 只是这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战事一起,逃无可逃。 岑寂的靠谱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致,对他而言,现在的鱼安安让他冒不得任何风险,于是他将附近的探子全部聚集了起来,他没有逃,而是给任梓舟发了求救的消息。 眼下他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希望北燕这一批攻入东明的人数不是太多,附近卫所的官兵能应付的过来。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件事情他想得太过乐观,他堪堪将鱼安安和离生送进附近的掩体时,北燕的兵马便如狂潮一般涌了过来,而卫所的官兵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北燕人一入东明境内,烧杀掳掠无所不用其极,一时间,原本繁华的小镇哀鸿遍野。 岑寂能做的第二件事情,那就是死守鱼安安,不让北燕人闯进他们所在的掩体。 鱼安安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成为拖累,而且是那种拖累的不成样子的拖累,只是她觉得很奇怪,此处虽然离北燕很近,但是却有强有力的边军镇守,这些北燕的军队是如何穿过东明的防守线到达这里的。 她感到奇怪的第二件事情是北燕的军队掩杀过来,为什么不去其他的地方,单单跑到这个小镇来,此处既非军事要地,也非富庶的城池,他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的第一个疑问暂时还没有人能回答她,但是第二个疑问岑寂给出了她准确的答覆,那就是那些北燕的士兵是冲着她来的。 因为北燕士兵掳掠百姓的时候问的第一句话是:「钰王妃在哪里?」 百姓哪里知道鱼安安的下落?于是给不出答案的人全死了。 活着的百姓顿时都知道北燕的士兵之所以会冒奇险闯进东明,是为钰王妃而来。 他们不太明白,钰王妃不在梦州,怎么会到东明的这个小镇上? 一时间小镇上下,活着的百姓人心惶惶,心里却都揣着一个疑问,钰王妃到底在哪里。 鱼安安知道他们所在的那个掩体迟早会被北燕人找到,找到之后必是一场死战。 岑寂已经在掩体周围布下了无数的机关,只是他布置的终究是仓促了些,不算完美,若是被北燕人发现,以他们的战力,顶多也就能挡个一两日。 眼下他只希望任梓舟收到消息后能尽快赶过来救他们。 鱼安安将空间检查了一遍,把里面能用的毒药全取了出来,岑寂看着她凭空取出那么一大堆的东西惊得目瞪口呆:「王妃,难不成你是变戏法的?」 他认识鱼安安多年,一直都觉得他看不透她,此时更觉得她道行深厚。
第1711章 稀世珍宝(15) 「你见过这么斯文的变戏法的?」鱼安安白了他一眼:「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我来告诉你这些东西的用法以及注意事项,有这些东西相助,应该能再拖延个一时半会。」 岑寂对于她配制的毒药是无条件信任的,他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厉害。 于是他立即依着鱼安安交待的法子,将那些毒药和他的机关配合起来,只希望能凑奇效。 岑寂出去后,离生守在鱼安安的身边道:「娘亲,你好厉害,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这个以后娘亲再跟你解释,眼下我们还是先想办法过了这一关再说。」鱼安安说完又从空间里拖出十余把弓和十来壶箭。 这些弓都不是普通的弓,是之前庄离设计出来的那种箭,射程极远,杀伤力巨大。 鱼安安当初来东明之前,她考虑到她是那种惹祸的体质,很多时候不需要她去惹祸,祸事都会从天而降。 而且基本上她挪个窝都会有一些她难以预期的麻烦,所以她走之后,去庄离那里顺了一大堆武器。 事实上,她除了拿了那些弓箭外,还将庄离新发明的火药各带了不少,装备的非常齐整,她的空间不算大,除了空间实验室外,里面可用的空间并不多,在那有限的空间里,她塞满了各色武器和各种应急用的东西。 「娘亲,你竟连这种弓都带了!」离生无比吃惊地道。 「有备无患。」鱼安安淡声道:「多带一点东西出门总归安全一点嘛!」 离生的眼里满是佩服:「娘亲,你是活佛嘛,这事的危机是不是你之前预料到的?」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我要是能预料到这些,当时就不会在这个小镇休息了,就算不舒服也先回了梦州。」 离生一想很有道理,又感嘆了一句:「娘亲,敢情你这个活佛根本就没有用?」 鱼安安无言以对,她从来就没有做活佛的自觉,这个名号实在是虚得不能再虚。 「有人过来了。」岑寂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鱼安安和离生立即就停止说话。 这个掩体是探子在打听消息的时候发现的,是一个废弃的洞窖,位置很是偏僻,四周还有绿植物掩盖,若是不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这个山洞里藏了人。 只是此时已经到深秋,洞外的植物已经枯黄,这个山洞也就露出了一些端倪。 最让鱼安安吃惊的是,外面此时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队人,这一队人马并不少,至少得有百来个,一个个骑在马背上,铠甲森森。 在这一队人的前面有人领路,那人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长袍有一个硕大的帽子,将她的脸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下巴。 这一队人在山洞外约莫二十余丈的地方站定,黑袍人沉声道:「钰王妃就在里面。」 她说完将头上硕大的帽子揭了下来,竟是鬼医。 鱼安安在洞里看到鬼医后眉头皱了起来,鬼医,竟真的是鬼医,她真的来了!
第1712章 稀世珍宝(16) 岑寂低声骂道:「我勒了个去,这老妖婆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真不愧是叫鬼医啊!这德性真跟鬼没什么差别!」离生忍不住道:「真特么的丑!十足的丑八怪!」 隔这么远,寻常是听不见的,但是鬼医的耳朵格外灵敏,竟听了个清楚,她气得面色大变。 鬼医这一生自负美貌无双,就算她现在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也依旧觉得自己极美,这些年来她为了维持住那张和少女无二的脸,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孩子的脑髓,此时竟被离生说成是丑八怪,她磨了一下牙,袖袍一飞,直接就朝山洞扑了过来。 鱼安安的眼睛一眯,拿起大弓扣上箭直接就朝鬼医射去。 庄离设计的这种弓威力巨大,对于力量的要求却不高,鱼安安又跟着庄离做过几日这种弓,对其性能可以说是极为了解,这一箭射出,准头十足。 鬼医飞到一半,感觉到利箭的凌空杀意,她反应极快的往地上一扑,利箭擦着她头皮飞了出去,将她的白髮射断了不少,带出来的劲飞将她的白髮吹起,杀气腾腾。 鬼医心里大惊,实没料到他们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器。 她落地的那一刻还想朝前扑,却听得一声异响,这记声音也极少,也是她的耳朵极好听到了这细微的动静,忙往后一跃,几枚细针朝她射来。 这细针来得极快,就算她轻功极好,此时也有些晚了,不可能避得开,那枚细针直接就扎进了她的肉里。 鬼医闷哼一声,鱼安安又扣上一支箭朝她射了过来,她识得厉害,忙用最快的速度后撤,纵然如此,她的左臂还是被利箭射了一个血洞。 如此变故发生在眨眼之间,鬼医却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回。 「鱼安安!」鬼医磨了磨牙,她伸手将针从身上拔下来,那枚钢针上泛着幽冷的光华,透着淡淡的蓝色,她一看知道这枚钢针淬了毒,当下忙吃下一枚解毒药。 她的解毒药配得相当高明,在她看来就算是解不了百毒,至少能解这枚钢针上的毒。 她服下解药之后,也的确是觉得身上舒服了不少,所以并没有将这一次中毒的事情太放在心上。 北燕这次领队的首领是大将军司徒在的堂弟司徒功,他比起司徒功来,要残忍好杀得多,他看到这光景,冷笑道:「有点意思。」 鬼医朝他拱了拱手道:「司徒将军,鱼安安就在里面,他们这般模样摆明了是早有所备,眼下这情形怕是不能硬攻,不如直接放火将他们烧死!」 「烧死他们?不不不!」司徒功笑着道:「就算我们在这里点燃大火,也烧不到里面去。」 「那现在怎么办?」鬼医问道:「难不成就任他们在里面逍遥自在?要知道东明的大军随时会赶过来,只要他们一过来,我们就得撤退。」 我当然不会放他们在里面逍遥。」司徒功淡声道:「若如你所言,鱼安安有孕在身,根本就跑不掉,他们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第1713章 稀世珍宝(17) 鬼医的眉头微皱,司徒功的脸一板,冷声道:「来人,冲进去,活捉钰王妃!」 鬼医方才靠近的时候已经发现,洞门口摆满了各色机关,这些在前面淌的士兵,说白了就是去送死的,只是她也是个生性凉薄的人,人命在她的面前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她要的是鱼安安的性命,北燕的这些士兵说到底也不过是她的跳板罢了。 司徒功一声命下,立即就有一位副将策马带了一队士兵朝山洞走去,他们方才已经看到了鬼医被人用箭射的事情,所以他们还算小心,只是他们人多,并不觉得这事能有多么危险。 只是他们过去之后才发现他们轻敌了,领队的副将走在最前面,他骑着马跑得飞快,也不知马蹄踩到了哪里,又触发了哪里的机关,无数的钢针冒了出来,将冲到前面的数十名北燕的士兵全部杀死,因为钢针上淬了剧毒,几乎是中者立毙。 方才鬼医中了钢针后之所以还能活上来,不过是因为她常年与毒物打交道,体内也有抗体,所以才没有那么快发作,但是这些士兵就没有那么好命了。 司徒功的脸上有了凝重之色,冷声道:「好厉害的毒!」 鬼医在旁道:「鱼安安极擅用毒,这些不算什么。」 「你能解这些毒吗?」司徒功问道,他这一次带来的士兵都是他的亲卫,是他花了很多心血培养出来的,此刻见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他有些肉疼和。 鬼医想了想后道:「我暂时还不清楚这毒药的成份,一时半刻制不出对应的解药来,但是我这里有能解百毒的药物,让将士们服下,应该就无妨了。」 司徒功瞪了她一眼道:「你方才就知道那些钢针有毒,你怎么不早些拿出来?」 鬼医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要知道她配治这些解万毒的药丸颇为不易,耗费了她极多的心血,不到万不得已她怎么捨得拿出来? 也是此时她不知道山洞前还有什么机关,她需要用司徒功的人前去趟趟,否则的话她还不会拿出来。 另一个副将从鬼医的手里接过解毒的药丸,分发给其他士兵服下,然后带着那一队人朝前走去,因为有了前车之鑑,所以他们并没有骑马,解毒的药丸实在有限,不可能分给马吃。 那副将带着那队士兵奔过去时,离山洞口还有十余丈的距离,一个黑色的东西从里面扔了出来,他们有些纳闷,只是他们还没有想明白那是什么的时候,那东西突然就炸了。 惨叫声大作,那些士兵全部倒在地上,那东西炸开后虽然没有把人全部炸死,但是靠近的每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有好几个肚皮炸开,惨像环生。 「我日一你大爷!」司徒功有些恼了:「那又是什么玩意?」 那玩意就算是见多识广的鬼医也不认识,她不认识其实是很正常的,因为那是鱼安安让庄离新做出来的手榴弹。
第1714章 稀世珍宝(18) 当初鱼安安把她的设想告诉了庄离,但是庄离再厉害也不可能做出和二十一世纪相仿的手榴弹,因为此时的火药和密封技术还远不如二十一世纪。 只是庄离也是个人才,他发现手榴弹的威力不是太强时,他便在里面放了很多细碎的铁片等锋利的物品,伴随着火药的炸开,那些东西也跟着炸了出来,虽然不能炸死很多人,但是却能让人丧失战斗力。 因为时间太过匆忙,这种手榴弹庄离做的也不多,只有十几枚罢了,这一次鱼安安过来的时候就都带了过来。 她带这些玩意过来的时候原本以为有点小题大作,却没料到竟派上了大的用场。 岑寂看着手榴弹炸开,他笑得合不拢嘴:「炸死他娘的!」 鱼安安远没有他那么乐观,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就算这两轮的进攻杀了他们几十人,如果他们不要命的往前沖,门前摆放的那些机括和毒药也挡不了太久。 离生也笑着道:「娘亲,我突然就觉得庄离还是蛮厉害的。」 鱼安安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淡声道:「我也这么觉得,但是眼下我们被他们这么围在这里,也实在不是一件事,还得尽早想办法解决。」 连着折了两队人马,司徒功收起了轻敌之心,他此时是真的有些火了,他打了无数次仗,却还是第一次打这样的烂仗,连对方的人都没有看到,他就已经折损了几十人。 他怒道:「来人,给我进攻,就算是用趟的也给我趟出一条路来!」 他身后的士兵齐齐应了一声,顿时喊杀声响彻云宵,那些士兵不要命一般沖了过来。 岑寂冷声道:「弩箭准备!」 他身边的探子们一应,齐齐将他们身后的弩箭取了下来,取弓装弦,再将弩箭射出,只是片刻的光景。 岑寂探子们所用的弩箭比起一般的弩箭要厉害得多,射程也极远,杀伤力巨大,他们又有山洞为掩护,司徒功的人弓箭射不到他们,他们手里的弩箭却能杀了司徒功的人。 惨叫声再次响起,山洞口字被乱箭一射,很多箭射了进来。 好在这个山洞虽然不大,但是却了是袋形结构,就是外面的口子不大,但是里面却宽,四周又都是岩石,再厉害的弓手也不可能射得穿结实的巨石,所以鱼安安和离生呆在里面很安全。 第三轮的进攻又以司徒攻的人丢下数十具尸体告终,司徒攻要疯了,这种感觉就像是狗腿刺猥,猎物就在面前,但是却不知道如何下口。 司徒功的肺都快气暴了,他原本以为极好执行的一个任务,却变成了他从军十几年来最难打的一仗。 这进攻的三轮,每一轮对方所用的武器都不一样,似乎他们手里拥有武器层出不穷,永远也用不完一般。 司徒功在原地转了三圈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却显得更加暴躁,他瞪大眼睛问鬼医:「你不是最有办法的吗?你现在有没有法子将鱼安安引出来?」
第1715章 稀世珍宝(19) 鬼医愣了一下,这事她一时间还真的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 司徒功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后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鬼医何曾被人如此骂过,当下气得脸通红,只是现在司徒功于她还有利用价值,她不愿和他翻脸,于是冷着脸站到一边去。 司徒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早前就听说过很多关于鬼医的传说,在北燕,鬼医的名气也不算小,只是眼前的鬼医却多少有些令他失望。 「将军不要伤了和气。」军师李龙站出来陪笑道。 鬼医曾经救过李龙的命,所以这一次鬼医派人带着她的信物给李龙,让李龙说服北燕人带着兵马来杀鱼安安时,他才一口答应。 李龙在北燕朝中的地位不算低,是司徒功的军师,所以司徒功在听说李龙说起鱼安安就在距他们极近的小镇时,司徒功便动了心思。 凤钰将鱼安安当成是宝的事情,在四国间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而长宁郡主死在鱼安安手里的事情在北燕却是被视为奇耻大辱,摄政王可以说是恨鱼安安入骨。 司徒功知道若是能将鱼安安擒住献给摄政王,那绝对是大功一件,而且有鱼安安在手,北燕便有了钳制凤钰的利器,凤钰为了妻儿的安危还不得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正是因为有了这一番思量,所以司徒功和李龙一商量,便决定从险要的白云关潜入东明。 白云关是北燕和东明接界处比较险要的关口,那里有一处卫所,派有重兵把守,更由东明的名将岑无忌镇守,按正常的情况,他们是不可能闯得过来的。 只是鬼医这一次送信的时候还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白云关下还有一条极为隐秘的山路,从那里可以绕进白云观。 那条路很是险阻难走,所以知道的人很少,能从那里过来的人也并不多。 这一次司徒功带着士兵从那里过来的时候,就有好几个摔下了悬崖。 他们进关之后,抢了一座马场,骑了里面的良驹一路掠夺而来。 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白云关守将岑无忌知道有数千北燕人绕道东明之后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以至于他们带兵追过来也会比司徒功晚上一日,最重要的是,白云关是极重要的关口,岑无忌不敢动用太多的兵马,原本他是打算派五千兵马过来劫杀司徒功,没料到北燕人突然袭击,他支是连五千兵人都匀不出了,只能匀出两千兵马。 就算是小镇附近的卫所不能及时攻过来,司徒功他们围杀鱼安安也只有两日的时间。 司徒功就是因为太清楚这一点了,所以他的心里才更加焦急,他和李龙有些交情,此时听到李龙在旁劝,他稍微压下了些许怒气道:「眼下的情景你是知晓的,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如果不能尽早掳走鱼安安,只怕我们会有大祸!」 他们这一次出关虽然有上报了上级,但是进到大拓后却并没有什么接应的军队。
第1716章 稀世珍宝(20) 此时北燕和东明交战,他们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来了,就算此时他们占了优势,但是这里终究是人家的地盘,等东明的士兵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就要倒大霉了。 再加强上东明和北燕素来不合,谁也容不下谁。 眼下的局势李龙自然也是极为清楚的,他忙道:「将军稍安勿燥,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法子解决……」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支利箭从山洞里射了出来,直接就射入了李龙的后颈,那只箭射中之后还贯穿而出,从司徒功的耳朵边飞了出去,余势未歇,李龙的鲜血溅了司徒功一身。 司徒功此时离山洞已经有百来丈,早过了箭能射得到的地方,这支冷箭放得他吓了一大跳,忙往后退了好几丈。 洞内的岑寂则嘆气道:「可惜了,只差一点点。」 他的轻功还不错,射箭的本事就平平,只是他的武功是所有人中最高的,所以射这一箭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鱼安安也嘆了一口气,此时他们离得实在是太远了,以他们这一堆人的射箭水平是很难再射中了。 庄离设计的箭厉害至极,之前鱼安安也射了两箭,只是她的力气和岑寂比起来差得多,那张弓拉开之后杀伤力虽然惊人,却也因人而异,力气越大射得也就越远。 鱼安安有孕在身,不敢太过使力,所以方才那两箭射的其实是有些软趴趴的,她当时也存了迷惑他们的心思,为的就是岑寂那必杀的一箭,结果岑寂还没有射中。 离生有些担心地道:「他们现在离我们那么远,若是将这里团团围住,我们只怕也出不去。 「他们困不了我们太久。」岑寂肯定地道:「只要我们能坚持住两三天的样子,你父君一定会带人来救我们。」 「为什么是父君而不是父王来救我们?」离生问道。 岑寂默了默:「因为我只给你父君传了消息,你父王现在在大拓和人打仗,离这里远着了,等他过来,就算北燕人不杀进来,我们也饿死了。」 离生闻言点了一下头,他见鱼安安此时的眉头皱得厉害,便又问道:「娘亲,你在担心什么?」 「今日北燕人连攻了三次却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我担心他们一会还会强攻,鬼医又在他们的中间,只怕他们会用毒。」鱼安安有些担心地道。 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外面草木摆动的位置道:「此时的风向对我们也不利。」 岑寂往外看了一眼,果然,风向此时已经变了,此时已经有风能吹进来了。 他看着她道:「你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想来已经有应对的法子了。」 鱼安安苦笑一声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手边虽然是有些解毒的药丸,但是你也知道,鬼医用毒极为厉害,我也不知道我的那些解毒的药丸解不解得了她的毒。」 「那怎么办?」岑寂有些担心地道,此时他们处于劣势,鱼安安又有孕在身不能冲出去,只能被困在这里,若是全部中了毒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第1717章 步步杀人(1) 鱼安安略一沉思后道:「这事只能随机应变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如果她到时候真的用毒的话,你们就先服一枚解毒的药丸,到时候我再想办法。」 她有极为强悍变态的空间实验室,就算一开始不能完全解开鬼医的鬼,但是有实验室的分析数据,要找到对应的解毒法子她还是有些把握的。 那边司徒功只差没暴跳如雷了,如果不是王龙恰好站在他的面前,今日被射杀的人只怕就会变成他了。 他玩了一辈子的弓箭,且自认为他的弓箭玩得非常好,不想今日竟险些就着了别人的道。 以他的性子,此时真的是恨不得拎把弓把里面的人全杀了,但是他的弓的射程没有那么远,且对方的弓射程却极远,他们能射得到他,他却射不到他们,这事想想就憋屈死了。 司徒功瞪在鬼医道:「都怪你,若不是你,又岂会有现在的事情!东明的士兵很快就会杀过来,我们若是天明之前还掳不走鱼安安的话,也必须返程了,否则的话只怕会被人剁成肉酱!」 他的性子一向张扬,又加上他存心要给东明人一个下马威,所以出了白云观之后一度极为嚣张,此时目地没有有达成,他又折损了那么多的人马,便有些坐不住了。 鬼医最看不起像他这种只知道把事情往别人头上推的人,只是此时她也非常聪明的没有和司徒功吵架,只道:「我有杀了鱼安安的法子了。」 司徒功不在耐烦地道:「什么法子?快说!」 「现在的风向是吹到洞口,所以我们现在可以靠着风向用毒了。」鬼医的下巴微微抬起来道:「我知道鱼安安的医术非常高明,但是我这一次用的毒她一定解不了。」 司徒功将信将疑地道:「你确定?」 鬼医笑了笑道:「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但是如果将军不放心的话,还可以用另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司徒功问道。 鬼医的脸上现出腾腾杀意道:「鱼安安虽然不是东明人,但是她一向自诩是个极善良的人,而岑寂则是正儿八经的东明人,他对东明的百姓绝对是有感情的,所以我的法子是请将军的人到附近的村落里掳上几十个百姓来,最好掳来的人是女人和孩子,到时候用那些百姓逼他们出来,他们一刻钟不出来就杀一个人。」 司徒功闻言眼睛立即亮了,贊道:「你有这么好的法子怎么不早说?」 鬼医淡声道:「我也是才想到的。」 其实她早就想到了用百姓逼鱼安安他们出来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实在是狠毒,一旦实施,她的名声便算是全坏了,以后在东明再无立足之地,其他几国的人也必定会极为鄙视她的做法。 只是司徒功此时已经萌生了退意,而鱼安安还完好无损,就这样走了,她又如何能甘心?所以她此时不介意将这计谋献上,以司徒功的性子採纳了之后,到时候她将这所有的一切推给司徒功便是。
第1718章 步步杀人(2) 司徒功对鬼医用毒逼鱼安安他们出来的兴趣并不大,他对抓人的兴趣就要大得多,他当即就吩咐一队士兵去附近的村子里抓人。 那队士兵领命很去,很快就离开了。 以山洞里的岑寂看到这一幕有些奇怪地道:「他们这时候调走这么多的人要做什么?」 鱼安安也想不通他们的用意,只道:「十之**没有好事,我们小心一些就是。」 岑寂点了一下头,看到对面又生出了好几堆火,他皱眉道:「他们这是准备陪我们在这里过夜吗?」 鱼安安仔细往外看了看,皱眉道:「这火似乎是鬼医生出来的,不好,她怕是要用毒了!」 「他大爷的,还真用毒啊!」岑寂站在洞门口大声喊道:「老妖婆,用毒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我们单挑!」 「单挑你也未必打得过她。」鱼安安在旁淡声道:「人家武功不低又擅用毒,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毒死。」 「你也太过份了吧,怎么能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岑寂嘴里这样说,却也有些泄气,一遇到用毒这种事情,他是一点法子都没有,这所有的一切只能依靠鱼安安。 鱼安安的面色却相对淡定,她取出了一瓶药丸分给众人。 岑寂见她又隔空取物般拿出了东西,嘆道:「王妃大人,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东西?」 鱼安安了看了他一眼道:「差不多都拿完了,没了。」 岑寂笑了笑道:「我有时候是真的佩服你,也不知道你哪里来那么多古古怪怪的东西。」 鱼安安此时没有说话的兴致,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前面的火堆,她看到鬼医往火堆里放了些东西,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她和鬼医积怨不浅,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怎么正面交锋,今日这光景,两人似乎是要拼一个你死我活了。 鱼安安之前学医其实想的是如何救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用她所学的东西去害人,但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固人是用她的医术救了不少的人,却也害了不少的人。 鱼安安站在洞口,她将她的空间打开,让这里的空气能流进空间里,然后启动了空间实验室,只要实验室一打开,鬼医的毒飘过来的时候,实验室就能在第一时间获取准确数据,然后就能配出相应的解药来。 鱼安安此时无比庆幸她这一次出来的时候准备做得极充分,空间实验室里放了很多药草,能配出很多药来。 毒烟飘了过来,实验室里的设备开始运转,却并没有响起警报,她的眉头一皱,一时间不太明白鬼医这是在做什么,她用鼻子闻了闻,这种药草她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一时间也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而站在远处的鬼医则对她笑了笑,那抹笑容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和得意。 鱼安安知道鬼医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她,此时拿出来的东西绝对段位不低,她再次吸了些许从鬼医那里飘过来的东西,她的心里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强烈的**。
第1719章 步步杀人(3) 鱼安安立即就明白了鬼医的用意,他大爷的,鬼医真他娘的不要脸啊!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她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材做成的毒,但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那是极度厉害的媚药! 媚药这玩意说它是毒,它的确是毒,若说它不是毒的话,那它也就不是毒,而鬼医的这一味媚药更是极为厉害,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唤起人心里最为强烈的渴望,是鱼安安见过的媚药当中最为高明的一种。 鱼安安之前一直防着鬼医下那种见血封喉或者沾者立毙的毒药,没料到鬼医竟用的是这玩意! 她方才给岑寂和一众探子服下的解毒药根本就解不了这种毒,她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此时眼神都透出了一几分古怪。 鱼安安轻咬了一下唇,在心里嘆了一口气,在这山洞里,只有她一个女性,其他都是男性,那味媚药的药力那么强,鬼医的用意实在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鬼医除了要分化他们外,还要彻底毁一鱼安安,她有孕在身,外面是司徒功的人,她就算是想跑都没地方跑。 鱼安安的手握成拳头,她没有说话,伸手拔出银针,极快的封了岑寂的穴道,岑寂问道:「老妖婆这是给我们下了什么毒啊?我怎么觉得心里痒痒的?」 鱼安安觉得他也是个二货,这话让她怎么回答他? 岑寂虽然问了一个傻得不能再傻的问题,但是他很快就回过味来了,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于是他又说了一句强悍的话:「一会如果我要是忍不住的话,你就把我毒晕,这一次我不怪你,还要谢谢你!」 鱼安安冷声道:「闭嘴!真将你们全部毒晕了,一会他们攻过来,难道我一个人独自面对他们吗?」 岑寂一想也是,他此时也没了主意,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鱼安安微微低下头道:「我先想办法配出解药。」 她现在不知道这媚药的主要成分是什么,也不知道药性有多强,能持续多久,会有什么副作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配出解药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因为长年接触药物,所以她的身体对药物有一定的抗体,这味强劲至极的媚药还耐何不了她。 岑寂此时心里痒痒的,似有什么东西搅动他的心湖,让他口干舌燥,他那双贼熘熘的眼睛就一直在鱼安安的身上打转。 不止是岑寂,其他的诸多探子也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鱼安安,此时他们尚有理智,还不会如何,只是知道鱼安安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中了毒,强自忍受着,不敢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只是就算他们此时完全不动,鱼安安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他们的眼睛此时和饿狼实没有太大的差别,她自认心理素质极好,此时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她极快的调整实验室里的设备,只是仪器要将那些药物的成份分析出来是需要时间的。
第1720章 步步杀人(4) 鱼安安不知道,眼下他们能不能撑得住,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挡得住北燕的人马。 离生粘在鱼安安的身边道:「娘亲,他们这是怎么呢?」 「你没事?」鱼安安问道。 离生点头道:「我没事,娘亲,他们是中毒了吗?」 鱼安安嘆了一口气道:「是啊,中毒了,而且是非常麻烦的一味毒,你老娘我暂时也没有办法替他们解毒。」 她大概知道离生为什么没有事,说到底离生是她生的,她的体内有各种药物的抗体,想来离生这是遗传了她的本领。 只是鬼医的心思实在是太过恶毒,这种毒药要不了人的命,但是在这个时候却很要命! 现在的他们别指望能有多强的战斗力,一个不好,还会将她扑倒,到时候后果难料。 而她的身份是摆在那里的,若是今夜这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实无脸见凤钰,而岑寂等人只怕也会因为这件事情羞愧万分,到时候怕是也活不成了。 除了这些外,一会鬼医若是带着人攻过来,她身后有岑寂等人如恶狼般虎视眈眈,前面有强敌,光凭她和离生两人,又如何能应付得了这样的局面。 所以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尽快研制出解药。 鱼安安不敢有一刻的停顿,在脑子里飞快的做出了各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她听到身后的喘息声,便知道他们中毒已深,她咬了一下牙,直接就取出银针将他们身上的穴道暂时全部封住。 岑寂只觉得全身上下如火在烧,问道:「王妃,解药研制出来了没有?真他娘的难受啊!」 鱼安安瞟了他一眼,只见他浑身上全是汗水,脸胀得通红,她没有了说话,只是又往他的身上加了一针。 岑寂有一种被放在火上烤的感觉,他忍不住骂道:「鬼医这个该死的老妖婆,我日一她娘!等爷一会好了,定要剥她的皮,抽她的筋,扒了她的肉,拿她的骨架炖汤喝!」 其他的探子们也纷纷开骂,他们都是岑寂的心腹,都是心志坚定之辈,只是鬼医的毒下得实在是邪门,他们现在全都着了道,一个个苦不堪言。 鱼安安在心里嘆了一口气,他们的毒发作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如此下去,他们只怕会很快就失去理智。 离生也感觉到了危险,轻咽了口水,拉着鱼安安的衣角道:「娘亲……」 「别怕!」鱼安安轻声道:「有娘亲在,不会有事。」 她对于医术有极高的天份,在这世上,还没有她配不出来的药。 正在此时,空间实验室里「叮」的响了一声,她面露喜色,原本实验室已经分析出了毒药的成份。 她在脑海里将那些数据看了一眼,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里面的成份多少带有些坑爹的味道,要配制解药就算是对她而言也不是一件易事。 最重要的是,如果这种毒不能及时解掉的话,对身体的伤害不小,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很可能失去某方面的能力。 鱼安安骂道:「鬼医这个死贱人!」
第1721章 步步杀人(5) 鱼安安骂完后极快的在脑中想法子配最合适的解药,而此时,外面的喊杀声已经响了起来,北燕人又发动了进攻,且这一次攻势明显更勐了。 离生急道:「娘亲,北燕人又打过来了!」 他拿起一把弓,脸上有几人急色,他虽然聪明,但是年纪终究还小,此时岑寂他们都倒在地上一点忙都帮不上,那些北燕人进攻时又杀气腾腾,他心里一时间有些着急。 「别怕!」鱼安安一边在脑中用空间实验室配着解药,一边指挥离生道:「你往旁边站一点,别让他们伤到你,然后取出你的弹弓,打在岩石边的木头上。」 离生依言而行,他人小,力气也小,但是他的弹弓用得极为娴熟,准头也极好,这一下打得又准又稳,石头落下时,立即就有无数的利箭朝北燕人攻了过去。 利箭入肉的声音鱼安安听得极为真切,惨叫声响起,一排尸体倒在了地上。 离生欢喜地道:「真的是太帅了!」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有些无语,如此血腥的场面,他得出来的竟是这样的结论,她也是服他了,他毕竟是凤钰的亲生儿子,还真有几分他老子的潜质。 原本慌乱的离生在取得第一轮的胜利后就冷静了下来,他展现出来的冷静和军事才华让鱼安安暗暗吃惊,以前她总觉得离生调皮了些,有些时候还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可是今日她的心里却生出了骄傲,她的儿子真的优秀。 外面的那些布置,离生和鱼安安都是知晓的,如何触发机关两人更是清楚得紧,只是两人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孕妇要将洞口守住比起方才岑寂带着一众探子要难得多。 而鱼安安此时还不得不一心两用,一方面要用脑力控制空间实验室的运转配出合适的药物,一方面要藉助之前布下的机关将北燕人打退。 许是知道里面能动手还击的人数有限,北燕人如同疯了一般朝洞口攻了过来。 鱼安安没做任何犹豫,将她手里能用的武器全部用上了,毒针,机括,利箭,投枪,她有孕在身,行动极为不便,只稍做折腾,便累得满头是汗。 离生看到她的样子后怕她出事,体贴地道:「娘亲,你坐在那里不要动,让我来!」 鱼安安的心里生出温暖,她的儿子虽然年幼却也是个懂事的,而她的身体也的确不能再加折腾了,于是点了一下头,她并不擅长排兵打仗,但是她胜在心思细密,了解洞外所有的布置,于是她说,离生去做,母子二人竟配合的极为默契,连着打退三次北燕人的进攻。 司徒功气得哇哇大叫,他怒道:「这就是你所谓极厉害的毒药吗?他们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鬼医对自己的用毒术还是相当信任的,她此时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难不成鱼安安竟真的能解她传为对付鱼安安研制了五年的毒药? 山洞里人影晃动,却只有一个孩子和一个孕妇。
第1722章 步步杀人(6) 鬼医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后终于确定了这件事情,她扭头对司徒攻道:「将军,里面此时在做抵抗的应该只有鱼安安和一个孩子,其他人并没有动静,这足以证明他们中了招。」 「那又如何?」司徒功怒道:「我们现在还没有攻进去!」 鬼医也有些恼了,冷声道:「他们早有所备,在洞外布置了很多的机关,威力巨大,你的人在努力了这么多次还没能靠近沿口,足以证明你的人没用。」 司徒功气得要死,鬼医说完这话后又觉得说得过了些,便又道:「其实此时将军的士兵已经比方才离洞口近了不少,现在将军还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等着抓百姓的士兵回来,另一个是用人趟出一条路来,生擒鱼安安!」 这事司徒功自然也是清楚的,他磨了磨牙道:「老子的这些亲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用的高手,今日竟有大半折损在这里,鱼安安,等你落在我手里的时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他原本以为来抓个孕妇,就算她身边有好些高手,也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料到却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他此时心一横,已经决定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都要将鱼安安抓到手,他对鬼医说的用百姓的命把鱼安安逼出来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太多的信心,在他看来,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在自己的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哪个傻缺会付出自己的性命去换那些不相干的人的命? 他咬牙切齿地道:「今年我一定要趟出这条路来!」 他说完大手一挥:「来人,列队,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生擒鱼安安!」 「生擒鱼安安!」他身后的士兵高声叫着。 鱼安安在洞内听到外面的声音,面色平静,轻声吩咐离生去做相应的事情。 这一次那些士兵来势比哪一次都要兇狠得多,杀气在洞外瀰漫,若是胆子小一点的此时吓都被吓死了,而鱼安安和离生都无视了他们的气势,他们的杀意再浓,能嘴凤钰比吗?他们可是天天在凤钰的杀意下吓过来的,才不怕这些人! 岑寂此时已经有些迷煳了,此时被这浓烈的杀意一激,听到震天的吼声,他反倒清醒了不少,只是他躺在地上手脚软绵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他看着关忙来忙去的鱼安安和离生,他有些汗颜,原本应该是他保护他们的,此时却变成了他们来保护他,一个大老爷们要孕妇和孩子来保护,真的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偏他此时无能为力,他轻声道:「王妃,仔细身体,我们死了无所谓,若你有一丝损伤,我往后怕是再没面目活在这个世上了。」 「闭嘴!」鱼安安此时要应北燕的军队,要配制解药,哪里有空理会他? 岑寂心惊肉跳地躺在那里,他心里的**此时非常的强烈,却又还拥有理智,这种感觉极致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解得了体内的毒。
第1723章 卑鄙手段(1) 岑寂侧过头看着鱼安安,见她无比冷静地坐在那里,那模样像是征战了多年的将军,就算是身处绝境也不可能放弃,他突然就有些骄傲,他喜欢的女子真的不一样,虽然那分喜欢藏匿在心里今生今世也不可能说得出口,但是他依旧感到骄傲。 鱼安安此时哪里会去管和岑寂的想法,她知道这一次北燕的进攻和前面几次都不同,同时他们这是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将她生擒了。 她咬紧了唇,解药的配方她此时已经完全想出来了,幸运的是,她这一次来的时候屯了很多的药在空间里,解药需要用到的药竟都能从里面找得到。 找到了解毒的法子,再将其配成药丸,就不再是难事了。 实验室里的设备在抓取着药粉开始进行合成时,北燕的军队已经攻到了距山洞只有五丈的距离了,他们手里一打着火把,她在里面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狰狞的面孔。 鱼安安喊道:「离生!」 她递给了她一个手榴弹,离生的眼睛一亮:「对啊,还有这玩意了!」 手榴弹离生也参与了制造的过程,所有熟知使用方法,他当即就将鱼安安递过来的那一个扔了过去。 一声巨响,手榴弹再次炸开花,好些北燕人倒在地上,惨叫声起,但是此举只是让他们的动作稍微缓落了些入许,后面的北燕人又攻了过来。 离生此时已经杀得眼红了,门口布置好的机拓此时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余下的威力都不算大,而那些北燕人却似乎永远杀不光一般,不要命的朝他们扑过来。 利箭乱飞,山洞口的地上插满了利箭,还有人往里面射了火箭,可是里面并没有什么可烧的东西,火箭起不了什么作用。 离生再也顾不得许多,将余下的那些手榴弹又扔了好几个出去,门口的尸体已经堆了一地,鲜血已经流进了山洞,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的他想吐。 其实此时最想吐的人是鱼安安,她怀归期后其实一直没怎么吐过,这段时间的操劳将她的身体变得虚弱了些,这近一天一夜的激战更是让她觉得疲惫不堪,再闻到这样的血腥味,她是真的很想吐! 她强自给自己扎了一针,缓解了这症状,然后机敏的发现,山洞口的风向变了。 她的眼睛一亮,喊过离生,两人将外衣脱下来拿起一把药粉,等那些北燕人靠得近时,立即往外一扇,毒粉纷飞,被飞带着扑向北燕的士兵。 这一次却是连惨叫声都没有,一群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已经没了鼻息。 药粉这东西,鱼安安并不缺,事实上她的空间实验室里还有好些,量大的几乎能将这一次所有的北燕人全部毒死,山洞口尸横遍野,寸草不生。 司徒功的心在滴血,这种感觉极度不好,这一次派过去的数百士兵竟全部死光! 山洞口分明成了修罗声,专索人命的修罗场,恐怖到了极点!
第1724章 卑鄙手段(2) 鬼医也有些意外,她知道她的药也许对付不了鱼安安,但是却没料到也对付不了离生,这一对母子的战斗力实在是可怕到了极限。 因为山洞口杀得太地惨烈,余下的那些北燕的士兵眼里有了几分畏惧,不是他们怕死,而是眼前的情形实在是太过诡异,似乎只要朝那个山洞踏近一步,他们就会丧命,这里算不得正式的战场,却比寻常的战场要可怕得多,死亡率实在是太高。 而此时鱼安安也有些撑不下去了,年幼的离生因为拉弦拉得太地频繁,此时小手剧烈的抖着,纵然如此,母子两人的眼神满是坚定。 鱼安安也做了最后的打算,如果他们守不住这里,等不到援兵的到来,那么在北燕人冲进来的那一刻,她就自尽,到此时,她太清楚北燕人要什么,而她杀了他们那么多人,若落到他们手里的话,绝对会比死还要惨得多。 她轻声问道:「离生,你可害怕?」 「有娘亲在我就不怕!」离生笑着道:「娘亲,离生今天有没有很乖?」 「嗯,很乖,很乖!」鱼安安夸道:「等从这里出去之后,娘亲允你吃三个糖人。」 「来,拉勾,娘亲可不许耍赖!」离生朗声道。 鱼安安笑了笑,轻点了一下头道:「你当我是你啊,我从来就不会耍赖。」 母子二人说得轻松,此时还在笑,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次他们怕是很难从这里逃出去了。 「叮」的一声响,是实验室里传来的声音,鱼安安的嘴巴弯得更加厉害,轻笑道:「解药配出来了,谁先来试试?」 因为付出了数百具的尸体,所以北燕那边后续的进攻略微顿了一下,约莫有一刻钟左右的安静。 夜色迷濛,似染了无数的鲜血,连空气也似乎变得凝重了起来。 司徒功觉得他丢脸丢大发了,他是名扬北燕的勐将,可是却被一对柔弱的母子打得这么惨,他觉得他的脸都被丢光了。 他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所有人给我上!」 他在最惨烈的战场上都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千余名北燕最精锐的战士朝山洞口沖了过来,留在最后的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 轰的一声巨响,倒下了数十个北燕的士兵,然后无数支利箭从山洞里射了出来,这些利箭不同于方才离生射出的有些软的箭,这些箭都带着极致的凌厉和杀意,箭势逼人,一支箭能穿透多人的身体,变成了索命的鬼符。 「不可能!」鬼医站起来道。 她是聪明人,已经看出来这些箭绝不是鱼安安母子射得出来的,山洞里中了毒的人似乎一下子就恢復了生机。 她知道山洞里有岑寂和莫干探子,他们能射得出这样的箭来就表示鱼安安已经替他们解了毒。 鬼医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她方才一直在观察山洞那边的动静,方才一直有冷箭放出来触到机关等物,这就证明鱼安安和离生同时在应战。
第1725章 卑鄙手段(3) 鬼医实在是想不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鱼安安哪来的精力去研制解药?还给他们解了毒。 「这就是你说的他们全中了你的毒?」司徒功怒不可抑,恶狠狠地瞪着鬼医,鬼医还在那里喃喃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司徒功气得直跳脚道:「不可能个***下事情就发生在你的面前,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号称鬼医能活死人肉白骨,在我看来,那就是个屁!」 鬼医此时哪里会接司徒功的话,光是鱼安安制出解药的事情对她而言就是巨大的打击。 鱼安安此时和离生靠在石壁上休息,解了岑寂他们的毒了,余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了,她实在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休息了。 归期似乎感觉到了她此刻的心情,在她的肚子里翻滚了好大一圈,她不由得失笑,伸手摸了摸肚子。 离生问道:「娘亲,是不是妹妹不乖呢?」 「没有,她很乖。」鱼安安微笑道:「方才我们和北燕人动手的时候,她一直乖乖的在为娘的肚子里休息,想来这会也放松了,所以在娘的肚子里玩耍了。」 「我来摸摸。」离生伸手小手摸了过去,鱼安安的肚子动了一下,他欣喜地道:「娘亲,归期她在摸我了!」 鱼安安轻轻一笑,心里暖意渐生,她轻声道:「娘亲实在是太困了,先睡一会,有事你喊我。」 她方才一边配药一边和北燕人战斗,脑力消耗巨大,她此时实在是累到了极致。 离生点头道:「娘亲你靠在我肩上睡吧,我扶着你。」 鱼安安看到他乖巧的样子心里一暖,离生年幼,平时早睡了,折腾了这么久,想来他也累池,于是她轻笑道:「你还这么小,我怕把你压扁了,你也过来,靠在我身边休息一下。」 离生轻哼道:「我是男子汉!没那么脆弱!」 他话是这么说,却还是乖乖的靠着他亲爱的娘亲睡着了,基本上是秒睡。 鱼安安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眼里满是慈爱的光华,她的儿子真是太可爱了。 洞口的厮杀相当惨烈,但是她并没有参与,因为她知道她此时帮不上什么忙,外面布置的机括用尽,她的毒药虽然还没有用完,但是她挺着个大肚子去了根本就是帮倒忙。 她是个心宽的人,知道帮不上忙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休息,眼睛合上,缓缓进入了梦乡。 洞口鲜血流成了小溪,尸体几乎堆的要堵住了洞口,虽然绝大多数尸体都是北燕人的,但是探子们也死伤不少,到得天色将明时,只余下五个武艺高强的探子还站在岑寂的身上,就这五个人,身上都多或多或少的受了伤。 素来轻袍缓带风流倜傥的岑寂此时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他的身上也有好几个伤口,鲜血流下,脸上却带着一抹笑意,在这清晨的风里,竟有几分邪魅的气息。 司徒功此时已经快疯了,一夜的撕杀竟还没能将鱼安安揪出来。
第1726章 卑鄙手段(4) 司徒功的亲卫已经死伤过半,此时军心涣散,众亲卫看着那不太起眼的洞口,眼里都浮出了畏惧之色,此时竟没有人敢再去撕杀。 他再也忍不住,亲自拎刀走了过来,只是他还没有过来,一支利箭从洞里射了出来,直直刺向他的胸口,他大吃一惊,伸手一把将利箭抓住,那支箭带着他往后退了十余步,就算如此,还射入了他心口约半寸的深度,只是没有射进心脏。 鱼安安暗叫一声可惜,她的力量实在是太少,若是换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来射这一箭只怕司徒功必死无疑。 她没做停留,再次拔箭拉弓射出,她不是专业的战士,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并不流利,速度也不快,却是难得的稳,且这一次她更用了些力,射出来的箭更显凌厉。 司徒功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么一个征南战北的大将军竟被一个弱小的孕女逼成这般狼狈的样子,他火了,趁着一个空档拉弓拔箭就朝鱼安安射了过来。 鱼安安一看到他有所动作,直接就躲进洞里,有巨石做掩护,司徒功根本就伤不到她,箭射进了洞口的石壁之上,没了一半。 司徒功骂道:「鱼安安,你有胆子就站出来我们战上一场!」 鱼安安大声道:「我就一个弱小的女子,不及将军的胆色,再加上还有孕在身,就算我今日不应将军的战,想来也不会有人会笑话我,倒是将军带着这么多的人马来欺负我一介弱小女子,传出去只怕将军会英名尽毁。」 她这话把司徒功气得脸通红,他征战多年,对手都是孔武有力的大老爷们,方才那样对鱼安安说话说到底也是习惯使然。 他沉了沉心头的怒气,冷笑道:「你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是却绝不是弱女子,你屠了我手里这么我的兵马,我今日不可能放过你!」 鱼安安笑道:「将军过奖了,你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擒我,我又不傻,怎么可能那么乖巧的听天由命,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承认打不过我了,你若真的爱惜你手里士兵的生命,此时离开便是,否则的话,你再在这里呆下去,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司徒功的眉头皱成一团,他知道鱼安安说的是事实,只要他们能一直守得下去,那么等到东明卫所的大军赶过来,他的确会非常危险,但是他费了那么大的劲,又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若是就此逃走,又难免心有不甘。 鬼医看出了他心思,冷声道:「将军,你别听鱼安安胡说八道,这妖女素来口舌伶俐,最擅动摇人心,依我看,不如趁着他们早已疲惫,直接冲过去将她拿下。」 鱼安安听到了鬼医的话,大声道:「如果我没有料错,将军此时来到东明应该是受鬼医所惑,我和鬼医是有颇多的恩怨,但是在此之前我和将军可没有什么恩怨,将军本是聪明人,这一次却被人拿来当刀使,将军真的觉得值得吗?」
第1727章 卑鄙手段(5) 鬼医的面色大变,怒喝道:「鱼安安,你少在这里挑拔离间!」 鱼安安笑道:「是挑拔离间还是事实,你心里清楚,将军心里也清楚。」 鬼医扭头对司徒功道:「将军,你别听她的,只要能擒住她,钰王和东明必定都会有所顾忌。」 司徒功的面色变了几变,最后哈哈大笑道:「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我心里自然清楚,鱼安安,今日任你巧舌如簧,我都不会放你离过你!不为别的,也得为我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他知道他的亲卫在这一战里几乎被鱼安安磨平了锐气,此时如果不将她制住的,这件事情将会众亲卫的奇耻大辱,往后他们很难过得了心里的那一道坎,到时候战力会大打折扣。 鱼安安也没指望这样就能说服他,只嘆道:「将军一心要为人作嫁衣裳,我也没有法子,如此只能与将军拼上一拼了,我是小女子,你也别指望我跟你对打,你有本事的话就自己闯进来吧!」 司徒功的眼睛微微一眯,有杀意散开,正在此时,他昨天派出去掳百姓的队伍回来了,掳了约有二十余个孩子和妇人回来,中间有两个妇人还有孕在身,此时脸上满是惊惶之色。 鱼安安在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岑寂却看到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司徒功已经大声道:「本将素闻钰王妃宅心仁厚,最是体恤百姓,今日我想看看这个传言是否属实。」 他的手一挥,立即就有士兵将那些孩子和妇人赶在最前面,他们看到满地的尸体,吓得不轻,却又不敢哭。 司徒功拉过一个有身孕的妇人大声道:「本将给你半刻钟的时间,你若是不出来,本将就将她杀了!」 鱼安安还未说完,岑寂额间的青筋直跳,怒道:「司徒功,你还要不要脸!」 「本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司徒功冷着声道:「鱼安安,从现在开始,他们的命就握在你手里了。」 鱼安安听到了异常,从山洞口向外望去,看到那些孩子和孕妇时,她心里的火气也被勾了出来。 她冷笑道:「司徒将军好胆气,除了欺负我这个孕妇外,竟还欺负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得了,你也别叫征西将军了,直接叫欺孕妇将军好了!」 司徒功还是有些廉耻之心的,听到这话后脸红了红,却道:「随你怎么说,反正今日本将对你志在必得,你若不出来,本将便半刻钟杀一人,来人,计时!」 鱼安安的眼睛微微闭上,她气得手握成拳,她实在是没有料到司徒功竟如此无耻,竟用这些孕妇和孩子来逼迫她,她冷声:「司徒将军打不赢我,竟用这种手段,我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只是在我看来,将军虽然无耻怕也不会无耻到这种境地,这主意应该是鬼医给你出的吧!」 司徒功不再和她说话,只道:「还有片刻一刻钟就到了,鱼安安,你的时间并不多。」
第1728章 卑鄙手段(6) 鬼医的眼睛转了两圈,她方才一直怕司徒功做出不明智的决定来,眼前的这个局面她还是满意的。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只要他们撕破了脸,那么她就有机会。 她和鱼安安之间的恩怨,也到了了结的时候了,她的心里有些得意。 岑寂忍不住道:「司徒功,你有本事沖我来,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孩子有意思吗?」 司徒功听到他的话后挑了一下眉毛道:「你算什么东西?没资格给本将说话!」 岑寂气得半死,他算什么东西?他是名扬天下的一帮之主,拥有这个世上最强大的情节组织,就算是北燕的摄政王见到他都得客客气气,此时他竟被鄙视了! 他冷声道:「人渣!你丫千万别落在爷的手里,否则定让你生不如死!」 他说完往外走去,鱼安安一把拉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去救那些女人和孩子。」岑寂扭头看着鱼安安道:「他们是东明人,不是梦州人,和你并没有干系,我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鱼安安鄙视道:「你身上受了重伤,虽然还能站得稳,也还能和人干上一架,但是你确定你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妇人和孩子被他们杀呢?」岑寂红着眼道。 鱼安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心里一暖,不管岑寂平素表现的有多么的不靠谱,又有多么的胆小,但是这一天一夜他所展现出来的男子的担当,让她心里佩服。 她拉过他的手道:「岑寂,听我的安排。」 「到现在你还能有什么安排?」岑寂怒道:「我告诉你鱼安安,就算他们全部都死了,你也不能出去,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以你家那位的性格,怕是会屠尽天下!所以你给我安安份份的呆在这里,这件事情由我来处理!」 「只怕你处理不了。」鱼安安温声道:「因为眼下能保护我们的只有你了,你出了事,我和离生都逃不掉,还是得死,所以两者相害取其轻,我去,你留下来照顾离生,我们不能全死在这里。」 「不行!」岑寂冷声道:「我不会让你去的!」 鱼安安凑到她面前道:「你觉得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在这世上又有谁能真正欺负得了我?」 岑寂一愣,鱼安安又道:「最重要的是你去了必死无疑,而我却不一定,对他们而言,我活着比死了更有利用价值,所以他们不会让我死的。」 岑寂知道她说的在理,但是他却又觉得有些不妥,怎么能让她去冒这样的险呢?若她真有什么意外,他怎么向凤钰交待? 他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不能去!」 鱼安安朝他笑了笑道:「就算我此时不站出来,我们又还能撑多久?」 这话直接把岑寂问哑了,他们此时其实已经没有战斗力了,只是他们之前的杀伤力太过可怕,以至于把北燕人吓到了,短时间不敢过来罢了,但是他们会放弃吗?答应是肯定不会。
第1729章 王爷驾到(1) 北燕人真过来的话,岑寂和一众探子们全部重伤,鱼安安是孕妇,离生是孩子,他们拿什么跟北燕人拼? 鱼安安轻声道:「所以我现在出去,能多拖得一时半会就多拖一时半会,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几支箭吗?」 她朝岑寂眨了一下眼睛,他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昨夜近乎一夜的战事,基本上耗光了他们手里的武器,鱼安安带过来的箭也只剩下了三根。 三根箭只要有一根能杀得了司徒功,那么他们就有逃出去的希望,而鱼安安也有她的打算,她还有空间,如果真的有什么情况的话,她还能在空间里躲上一时半会,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保命的时候足够了。 岑寂见她的眼里满是坚决,也知她终究不是寻常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拉着她的手道:「鱼安安,千万小心,因为你若是有事,我铁定也是活不了的。」 这话是他这一生最胆大的告白,只是在这个时候,这句话可以引申出来的意思很多,最大的意思还是鱼安安出事,凤钰会杀了他,而这也是鱼安安的理解。 她轻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话,转过身朝前走去。 原本离生还在睡觉,在她走出山洞的那一刻他突然就醒了,刚醒来的他有些迷茫,却很快就想起来了,他站起来朝洞口走去,看见鱼安安走了出去。 他欲追过去,岑寂一把将他抱住道:「别让你娘分心。」 离生有些急了,大声喊道:「娘亲!」 鱼安安扭头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和岑寂在洞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离生虽然年幼,却是极聪明的,他意识了某种危险,顿时大急:「娘亲,我陪你!」 岑寂将他抓紧道:「离生,你是男子汉,此时不要拖后腿。」 这话还是他以往的调调,却不知为何有了几分心酸的味道,离生眼里的泪就流了下来,他没有再挣扎,而是对岑寂道:「我不会去追娘亲,你放开我!」 岑寂此时信他才有鬼,当下根本就没理会他,他急得满头大汗,却也不再叫鱼安安。 鱼安安今日穿着的是一件紫色的长裙,她昨夜并没有的距离杀人,所以身上并没有染上鲜血,只是她这般走过来时,长裙拖上地上,地上的鲜血浸了上来,裙裾间已一片血色。 司徒功还是第一次看清她的样子,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早前就听说鱼安安是人间难得的绝色,只是传闻终究是传闻,他没太往心里去。 此时看到她这么缓缓地走过来,他终是知道什么叫做倾国倾城。 她的美不仅是她五官的秀美,还有她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气质,她虽然看着娇柔秀弱,但是眉眼里却透着沉稳与淡然,仿佛此刻她并不是行走在死尸堆里,而是鲜花盛开的草地上。 司徒功的眉毛微挑,他到现在还是很难相信就是眼前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昨夜带着一个孩子杀了他们数百人,而且身上还没有沾上一滴鲜血。
第1730章 王爷驾到(2) 司徒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鬼医当先开了口:「鱼安安,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鱼安安浅笑回了句:「是啊,又见面了,我真没料到我们会这样见面,我之前一直以为我们还有机会切磋医术了。」 「哼!」鬼医冷笑道:「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她说完身形一飘,手一扬就朝鱼安安拍了过来,只是她离鱼安安还有三步的距离,就觉得全身上下难受至极,心口更是一阵绞痛,她腾起来的身体「砰」的一下就落在了地上。 「你什么时候用的毒?」鬼医惊叫。 鱼安安的唇角微微一勾,笑意淡淡:「这是昨夜的回礼,你喜欢吗?」 昨夜鬼医用了那么不入流的手段害她,她怎么可能不回赠鬼医一点东西? 方才她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料到鬼医会先动手,所以她早有准备,鬼医的手里拥有她所不知道的毒药,而她的手里也同样拥有鬼医所不知道的毒药,而且药性会更兇勐。 鬼医气得脸都变了形,只是此时她使不出一点力气来,却还是努力站起来,只是她才一站起,一支利箭从洞**出来,直接就射穿了鬼医的心脏。 鬼医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她直勾勾地看着鱼安安道:「怎么可能!」 她至死都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鱼安安懒得理会她,她和岑寂相处多年,两人是极有默契的,他知道她要做什么,也知道他何时出手比较好,在鱼安安微微错开身形,将鬼医的身体暴露在岑寂面前时,他毫不犹豫的就动了手。 如此变故,实超出了司徒功的预料,他实没料到在这种情形下,洞里的人还敢杀人! 他的亲卫当即将他团团护住,一个个睁着戒备的眼睛看着鱼安安。 司徒功怒道:「鱼安安,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 「我是凤钰的女人。」鱼安安淡淡地道:「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给他丢脸。」 她说到这里秀眉微掀,眼角微提:「我人已经过来了,你可以放了他们了。」 她的手指指向那些已经吓傻了的孩子和女子。 司徒功本来也只是用那些人逼鱼安安出来,他冷笑一声,手一挥,他的亲卫手起刀落便将那些孩子和女子全部杀死:「我是北燕人,落在我手里的东明人岂能再活?」 孩子的鲜血溅到了鱼安安的脸上,她顿时动了真怒:「司徒功,你个人渣!」 司徒功冷笑道:「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就好,我不在乎会死多少东明人,鱼安安,你逃不掉了。」 他的话一说完,一众亲卫将鱼安安团团围住,她冷冷一笑道:「难不成你真的以为你能困住我吗?」 话落,围在她身周的北燕士兵全部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立即毙命。 司徒功何曾见过这样的光景,吓得立即往后退了一步,她朝前走了一步道:「我这一辈子,最恨以强欺弱,司徒功,今日你有本事就将我杀了,否则我必杀了你!」
第1731章 王爷驾到(3) 鱼安安的眼里透着冷到极致的凌厉,杀气腾腾。 她此时明明手里没有拿任何武器,柔弱点似一阵风就能吹跑,却愣是将司徒功心生寒意,他来东明是打算生擒了鱼安安的,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将她从山洞里引出来,眼下她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觉得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她。 司徒功冷笑道:「是嘛,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他说完手拿过一把连弩,刷刷刷的几箭疾射,鱼安安的手脚上各中一箭,她再也站不稳,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离生惊唿道:「娘亲!」 岑寂大怒,手里的弓弦一拉,一枚箭再次朝司徒功射去,这一次司徒功早有所备,在将鱼安安击倒的时候就换了个位置,那支箭射了个空。 鲜血从鱼安安的伤口处渗了出来,染红了她素淡的紫衣,她的眼睛微微一闭,继而淡笑道:「你就只有这种手段吗?」 司徒功冷笑,示意亲卫将她拖起来带走,只是那些亲卫还没靠近鱼安安,又倒地而亡了。 司徒功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以为将鱼安安的手脚射伤后她就不可能再有还手之力,却不知道她还有空间,可以凭她意念掌控的空间,里面她早就备好数种见血封喉的毒药,她可以调整她空间的位置,朝她的身边放毒。 司徒功气得哇哇大叫,还活着的那些亲卫看向鱼安安的眼睛如同看到了怪物,她实在是太可怕了,手脚都不能动了,却还能这般杀人。 正在此时,一个亲近飞奔而来,急道:「将军,东明的军队朝这边赶过来了。」 司徒功气得胸口直起伏,鱼安安淡声:「将军还想将我带走吗?若是的话,你可能会付出相当惨烈的代价。」 「将军,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一个副将急道。 就这样走的话,让司徒功实在是接受不了,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才到了东明,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将鱼安安弄出山洞,此时鱼安安就在他的面前,他却拿她缚手无策。 他此时心里在快速的衡,如果此时杀了鱼安安会怎么样?和凤钰结仇那是一定的,以凤钰的性子只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若是就这样将鱼安安放了,他心里实在是不甘心!眼前的局势实在是让他有些为难,他心里恼到了极致。 「将军!」副将又摧了一句。 「闭嘴!」司徒功冷声道:「该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 副将此时心急如焚,却也知道不能再摧下去,只得在旁焦急的等着。 鱼安安此时手脚都中了箭,痛得厉害,但是她知道此时绝对不能示弱,也知道司徒功此时的所作所为决定了她的生死,于是她开口道:「我若是将军的话,此时就会马上离开,杀了我此时也不能让将军的人马死而復生,对我来讲,若将军此时能放了我,之前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我是杀了将军不少的人,但是我也被将军所伤。」
第1732章 王爷驾到(4) 鱼安安说到这里略一顿后道:「若是将军此时选择将我杀了的话,那么北燕和梦州的仇是必定结下来了,王爷是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她的神情淡定,话说得也中肯,仿佛是局外人一般。 司徒功磨了磨牙,看到她那副淡定的样子心里却生出了几分怒意,这一天一夜,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对于凤钰,他也是闻其名,并没有真正交手过,他还真不怕! 于是他冷笑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钰王妃并不是那种心胸宽阔的人,今日我伤了你,你日后必定会找我算帐。」 他说到这里把头一扬道:「当初郡主在梦州的时候为你所杀,今日我杀了你为郡主报仇,回去也能向摄政王交待了!至于凤钰嘛,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他!我北燕迟早将梦州踏平!」 他说完手里的连弩对准鱼安安的心口,眼里杀意腾腾。 岑寂看到这光景哪里还忍得往,再次拉弓,这一次对准了司徒功的咽喉。 只是他的这一箭终究隔得远,哪里及得上司徒功手里的连弩来得快。 鱼安安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在看着司徒功,她盼着司徒功能改变主意。 她离得近,听到了司徒功手里连弩机括的声响,她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 她这一生,歷经兇险,却没有一次如这一次这般危机四伏,她在这一刻,突然发现她好想凤钰,想他温暖的怀抱,想他那张冷的有些欠抽的脸,还想他那副坏得想让人揍一顿的脾气。 鱼安安并不后悔这一次的东明之行,若是再给她选一次的话,她依旧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只是她有些后悔,当初凤钰出征的时候,她怎么就没跟上去多看他一眼?她实有没有想到,那一次的分别竟会成为两人的永别。 若再来一次的话,那****定要冲过去抱一抱他,再亲一亲他,然后告诉他她比他想像的还要爱他,在乎他。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又想起五年前她跳下高台的那一刻,若是再来一次的话,她就不跳了,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也不至于两人白白浪费了五年的时光。 若她这一生有什么后悔的事情的话,怕也只有那两件事了。 但是她真的不想死! 鱼安安听到了劲弩就要射出来的声音,她也同时开启了空间,让所有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凭空消失了,那几支箭钉在了地上。 司徒功一脸错愕,与此同时,岑寂的箭射来了,呆掉的他被副将拉着避开了,一支锋利的投枪带着极度凌厉的攻势攻了过来,这一次又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那支投枪带着司徒功的身体飞出了足有一丈多远,然后被钉在了地上。 司徒功到死都没有弄明白那支投枪是哪里来的,他此时还在想,鱼安安呢?她到底去哪里呢?她怎么会凭空消失?难道她是妖怪吗? 这些问题他问不出来也没有人能回答他,他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咽了气。
第1733章 王爷驾到(5) 岑寂和离生都揉了揉眼睛,两人都觉得方才一定是他们眼花了,只是他们再怎么揉也没能将鱼安安揉出来。 离生急道:「娘亲!娘亲!你在哪里?」 这事也是在场所有人想的事情。 只是北燕人此时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了,无数支利箭从他们的身后射了过来,他们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有人身着一身雪色的铠甲带着一队兵马飞驰而来。 马蹄声起,地面都在摇晃,带着无人可以可以抵挡的凌厉之势。 离生和岑寂都以为是以任梓舟带着兵马过来了,但是兵马近了一看,来人却是凤钰!竟是凤钰! 离生和岑寂都惊得目瞪口呆,只是此时他们也来不及想为什么来的是凤钰而不是任梓舟,离生已经迈着他的小短腿沖了出去,大声喊道:「父王,娘亲不见了!」 凤钰看了他一眼,却拉起了弓箭,他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时,他身后传来惨叫声,原来方才有一队北燕的人马见掳鱼安安无果后,决定来掳离生,此时已经有人绕到了离生的身后。 离生顿时就火了:「你们这群王八蛋,还我娘亲,还我娘亲!」 他说完就拔了刀,他年岁虽小,武功却是得任梓舟和凤钰的亲传,差不到哪里去,虽然他的力气还是小了些,但是他手里的刀是凤钰送他的削铁如泥的宝刀,便将他力气小的事情给遮掩住了,他仗着身形灵活,冲进那队北燕的队伍里就是一顿狂砍。 那些原本是想要占便宜的士兵哪里料到这么一个小孩子竟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再加上司徒功已死,他们也无心战事,便打算要逃。 只是离生和凤钰此时怎么可能会让他们逃! 只听得凤钰冷声吩咐:「一个不留!」 他身后的士兵如饿狼一般扑过来,看见北燕的士兵就杀,有凤钰加入,形势立转,岑寂等人和北燕人就完全换了一个角度,没有一人能挡得过凤钰身边的近卫一回拿的厮杀。 杀意四下腾开,这才是杀人时该有的样子,北燕人朝另一个方向逃亡。 与此同时,对面一队兵马全速跑了过来,两边合围,所有的北燕人全部死于刀下,无人活口。 岑寂已经从山洞里跑出来了,他看到那队人马先是喊了一声:「阿舟!」 喊完后他就闭上了嘴,完了,这次事情大条了。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任梓舟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凤钰,他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钰没说话,直接将手里的剑举了起来了,剑尖此时还在滴血,他微挑了眉:「若非是你,安安岂会遇险?」 任梓舟此时没有和他打架的心思,问道:「安安呢?」 凤钰听到他这句话杀意更浓,岑寂见势不妙,这两人此时身边都带了不少的兵马,真的要打起来的话只怕会尸横遍野,他急道:「王妃不见了,找她要紧,你们两人要吵要打等找到她后再来!」
第1734章 王爷驾到(6) 「不见呢?」任梓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突然就想起五年前他带着鱼安安来东明的路上遇到凤钰的情景。 他的眼里透着几分古怪,那一次鱼安安也是突然不见,他后面并没有问她躲到哪里去了,却知道那件事情必定是鱼安安的秘密。 凤钰对于鱼安安有空间的事情他却是知晓的,因为他见过几回了,只是知道归知道,他心里还是非常担心鱼安安,因为他方才过来的时候,分明看到她受了伤。 只是他此刻心里怒气正浓,将剑尖朝任梓舟递过去一分,冷声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我不跟你打。」任梓舟皱着眉头道:「因为我知道安安一定不会同意你我大打出手。」 「她是为你来的东明,她若有事,本王便灭了你东明!」凤钰冷声道。 任梓舟不屑地道:「凤钰,朕让着你不代表朕怕你,真要打,谁怕谁?」 岑寂见两人一言不和就要动手,他跳出来道:「王妃有孕在身,现在下落不明,你们可以等一下再打吗?」 他说完一把拉过站在那里有些傻的离生道:「你们要打的话,先杀了你们的儿子!」 离生此时还在伤心难过,根本就没理会他,也没听他这句话,他掐离生时,离生红着眼「哦」了一声。 有离生在中间横着,凤钰和任梓舟的架怎么都打不成了。 正在此时,传来鱼安安惊喜的声音:「凤钰,你怎么来呢?」 凤钰和任梓舟齐齐朝那边看去,她此时其实还是躺在她方才消失的地方,她的手脚上插了四支箭,此时还在流血,更兼她躺在地上,那模样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凤钰一见她再也顾不得任梓舟,策马了奔过去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她看着他嘻嘻一笑道:「凤钰,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做梦?」 任梓舟原本也想策马过去,看到这光景便将马勒住了,人家夫妻团聚,他过去掺合什么? 凤钰曾经发过誓,见到她时一定要狠狠的教训她一顿,可是此时看到她这副样子又心疼无比,他连脸都板不起来,只道:「你没做梦,是我!我来救你了。」 鱼安安轻应了一声,傻笑了一声道:「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我好睏,先睡一会。」 她说完闭上了眼睛,把凤钰吓了一大跳,他大惊道:「安安,你怎么样呢?」 鱼安安再次醒来是一天后了,她醒来的时候手上和脚上的箭都已经拔去,敷上了上好的金创药,此时她的手脚包和像巨大的包子,动都都不了。 她刚醒来的时候有些迷煳,四下看了一眼,房间里并没有人,四处的摆投很是陌生,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却想起昏迷前似乎见到了凤钰。 她觉得她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凤钰远在大拓打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她太想他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只是现在谁能告诉她,她这是在哪里?
第1735章 没有下次(1) 鱼安安想她该不会还是被司徒功掳走了吧,否则的话身边怎么可能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鱼安安努力挣扎了一下,归期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动静,在肚子里狠狠地翻腾了一下,她感觉到归期安好,再次松了一口气。 门被打开,离生抱着一个包子走了进来,见她睁开眼睛,他当即欢喜的喊道:「娘亲,你醒了啊!」 他说完朝外喊了一声:「父王,父王,别和父君吵架了,快过来,娘亲醒了!」 鱼安安听得有些煳涂,然后凤钰和任梓舟同时跑了进来,她有些呆,轻轻甩了一下脑袋,她这会应该是清醒的吧! 凤梓轻松了一口气,问道:「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 任梓舟则笑道:「你可算醒了,你若是再不醒,钰王爷怕是要将这座知府衙门给掀了。」 鱼安安看到凤钰知道她之前见到他不是什么幻觉了,而她的肚子此时响了一声,她是真的饿了。 凤钰的眸光难得温和中带着笑意,扭头对任梓舟道:「去把粥端过来!」 任梓舟瞪大了眼睛,看了凤钰一眼,他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谁敢这般像支小厮一般的支他? 眼见得两人又要吵架,离生乖巧地道:「我去帮娘亲端粥!」 任梓舟想着离生这么小的人哪里端得动粥,万一烫到怎么办?眼前的两人也明显不想见他,于是他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道:「离生,小心烫着,朕和你一起去!」 两人走了,四下里就静了下来,鱼安安看着凤钰的样子有些心虚,她的眼珠子一转,用类似于撒娇一般的语气道:「凤钰,我好想你!」 凤钰本来是窝了一肚子的气,打算她一醒就狠狠地训一训她,只是此时一看到她这副样子,他那些训人的话愣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他在她的床畔坐下,板着脸道:「想我却跑到东明来,鱼安安,有你这么想我的吗?」 鱼安安这一次很乖:「我知道错了……」 她说完看了一眼他的脸色道:「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也还是会来。」 凤钰闻言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她又轻声道:「眼下北燕和大拓一起打我们,南贵那边又态度不明,如果任梓舟死了,东明易主,也对我们动手,我怕你应付不过来,我……」 她低着头一副极为委屈地样子:「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凤钰虽然明知道她此时的样子虽然有些是她真心的想法,但是多半却是装的,他却还是很受用。 鱼安安来东明他之所以会生气不过是因为任梓舟,他虽然不担心鱼安安和任梓舟有什么事情,但是任梓舟对鱼安安有想法这事他再清楚不过,他怕任梓舟故技重施,也怕鱼安安一时心软就陪在任梓舟的身边。 这些事情他近来来来回回的想了好多次,心里着实恼得紧,是真的很想狠狠地收拾她一顿,以消心里的怒气,也好让她知道天高地厚。
第1736章 没有下次(2) 可是凤钰此时看到鱼安安这副乖巧柔顺的模样,再想起她手脚都受了伤的事情,他又哪里还能再骂她。 他只道:「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难不成你觉得我连这些事情都应付不来?」 鱼安安对他再了解不过,知他这么说便是已经不生她的气了,只是这样的他还是需要哄的,于是她柔声道:「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你是应付的过来的,但是我是你的妻子,我想帮帮你。」 凤钰愣了一下,眸光暖了几分,她想帮他?是啊,若不是想帮他的话又岂会来东明?任梓舟若是死了,对梦州的影响的确很大。 鱼安安继续道:「自从跟你回到梦州之后,我见你天天那么辛苦就想帮帮你,只是我能帮到你的地方实在是很少,以有些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能。」 「我是你的相公,是梦州之主,保护你们原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凤钰看了她一眼道:「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极为聪慧机敏的,怎么会无能?」 「我知道你不会怪我无能。」鱼安安轻声道:「但是我真的想帮帮你。」 她难得这么温柔的说话,凤钰听得心里都暖了起来,他嘆了一口气道:「这一次的事情就算了,往后不许再自作主张的跑出来,这一次若是我现晚来一会,只怕会果不堪设想。」 鱼安安乖巧地道:「嗯嗯,我下次不敢了。」 「下次?」凤钰又炸了毛:「你竟还想着下次!鱼安安,你胆子可真大啊!」 鱼安安自知口误,忙道:「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她说完欲将手抬起来,只是手才一动就觉得刺痛难忍,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很疼吗?」 鱼安安扁着嘴道:「是啊,很疼啊!钻心的疼。」 她说完看了他一眼道:「人家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你还凶人家,一点都不知道关心人。」 凤钰轻嘆了一口气,他觉得他这一生怕是都要栽在她手里了,明明知道她这一次有错,此时也是在他的面前撒娇,但是她受伤是不争的事实,她想帮他也是她心里最真实的写照,所以他再无法板着脸对她说话。 他的长臂一舒,将她抱进怀里道:「安安,往后不许再乱跑了,眼下你怀着归期,你若出事,归期必出事,若你们真的出了事,我怎么办?离生怎么办?」 凤钰难得说出这么温情的话来,鱼安安的心里也暖暖的,见好就收:「我方才不是答应你了吧,以后都不乱跑了,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凤钰,你知道吗?昨日司徒功的那一箭射过来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凤钰知道她这个问题不需要他回答,他只伸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她柔声道:「我当时只想到你,怕你出征前的那一别是我们的永别,我好后悔当时没有多抱你一下。」 凤钰轻声道:「我现在不是在你的身边吗?你想抱的话,随便抱多少次都可以。」
第1737章 没有下次(3)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我现在手上有伤,想抱也抱不了你。」 凤钰轻笑了一声,嘆道:「那就换我来抱你吧,我多抱抱你。」 鱼安安轻应了一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眼睛微微合上,鼻子里闻到的是他身上的味道,两人靠得极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他温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了过来,让她的心格外的静。 在这一刻,她觉得若是两人能这样一直抱到地老天荒就好了。 她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觉得凤钰对她这般重要,她从没有觉得两人就这么抱着就是如此的幸福。 门被推开,离生和任梓舟两个超级大电灯炮走了进来,任梓舟端着粥,离生伸手捂着眼睛,指缝却比眼睛还大,他嘴里嚷道:「父王抱着娘亲,好羞羞!」 凤钰见他们进来并没有松开鱼安安,任梓舟看到两人的样子笑了笑:「朕知道钰王夫妻很是恩爱,朕也不介意在旁看着你如此恩爱,但是钰王爷,钰王妃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什么东西了,你能不能先将她放开,让她先吃些东西,迟些再抱?」 他这话说得不是一般的坦然,眉眼间有几分打趣的笑意。 这样的话,这样的神情,是之前的任梓舟不可能做到的。 凤钰这一次见到任梓舟就觉得他和之前不一样了,如今看到他这副样子,凤钰的心里舒服了不少,凉凉地回了句:「本王抱自己的王妃,想抱多久就抱多年,关你屁事。」 任梓舟闻言笑了笑,他将粥放在床畔道:「钰王妃也许不饿,但是归期应该饿了,你们为人父母了,却这么对孩子,真是不负责。」 「某人是不是想要个孩子,嫉妒呢?」凤钰冷声道。 「是有那么点嫉妒。」任梓舟感嘆道:「只是朕的后宫也快建起来了,相信不用多久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凤钰并不知道任梓舟广纳后妃的事情,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任梓舟也没什么心情跟他闲扯,只对鱼安安道:「你家的男人脾气实在是太坏,往后好生修理他。」 鱼安安闻言轻笑一声,这话头在这个时候她可不敢接,惹毛了钰王爷吃亏的可是她。 任梓舟拉过离生的手道:「你父王和母后想来还有很多悄悄话要说,我们就别在这里碍事了,走,陪父君下棋去,你今早赢我的那一局,我一定要赢回来。」 离生撇了撇嘴,对凤钰道:「父王,我陪父君下棋去了,你要好生照顾娘亲啊!不许凶娘亲,也不许骂娘亲,否则的话等你老了我不养你!」 凤钰眉毛一挑,离生已经跟着任梓舟走到了门口,小傢伙还不放心的又补了一句:「娘亲现在有伤,想来是不能自己喝粥的,父王你餵娘亲的时候温柔点,不要摆出那副兇巴巴的样子,你太兇了的话,会吓到娘亲的,小心她以后不要你。」 凤钰忍无可忍,拿起案上的一本书就砸在了他的头上:「滚!」
第1738章 没有下次(4) 离生一看凤钰这副样子,拉起任梓舟一熘烟的跑了,任梓舟看到这一对父子的相处方式嘴角抽了抽,他早前就知道离生对凤钰的感情和对他是不一样的,此时刚看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再细细一想又觉得羡慕得紧。 任梓舟在走出去的时候轻嘆了一口气,他回到和都之后,一定要尽快让他的妃子为他生下一个孩子来。 至于生孩子的妃子是谁,他并不关心,左右曾经深爱过一个人,那么往后不管他拥有多少女子,那都有了几分曾经苍海的味道,是难以再入他的心了。 其实离生交待的事情还是很重要的,提醒的也相对客观,凤钰那么拿剑的手,拿勺子的时候真的很笨,餵人吃东西的样子完全没有一分他往日的英明神武。 鱼安安喝了三口粥,脖子里便淌了一脖子的粥,她肚子饿得要死,东西还吃不进嘴里,偏那吃的东西还在眼前晃啊晃,就算方才自认有些理亏的她此时也憋了几分怒气。 她急道:「凤钰,钰王爷,你到底会不会餵人吃东西啊?」 「我当然会。」凤钰镇定地道:「这么简单的事情,本王怎么可能做不好,来,张开嘴!」 鱼安安张开了嘴,结果他的勺子递进嘴里太狠,差点没把她噎死,她将粥咽下后怒道:「你想弄死我吗?」 凤钰轻轻掀了一下眉毛,顿时也觉得有些理亏了。 鱼安安又道:「将离生唤来,让他来餵我!」 「这种事情他哪里做得好。」凤钰一本正经地道:「乖啦,张开嘴巴,我们继续吃。」 鱼安安欲哭无泪,餵人吃饭这种事情做得好了可以是情调,可以是温暖,可以是感人,但是到了她和凤钰这里,就是活生生的折磨。 偏凤钰对这方面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就算是他将鱼安安餵得全身上下都是汤汁,他也不愿意假手他人,这事他要一手包办,不给任何人给鱼安安餵饭的机会。 鱼安安看着她流了一身汤汁的衣服,真的想给凤钰跪下,她现在是病人啊,是孕妇啊,不带这么折磨她的! 她甚至可以了预见她悲惨的未来,在她手上的伤口没有好彻底之前,她怕是吃不饱饭了。 只是她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向没什么耐心的凤钰在餵她吃饭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超好的耐心,事实的结果固然是鱼安安的身上满是汤汁,但是她的肚子也有撑破的倾向。 凤钰一直喂,她拒绝也不行,总说她有孕在身,要多吃一点,基本上每次要把鱼安安餵吃到差不多吐为止。 鱼安安无比悲摧的发现,她有成为一头猪的潜质。 每次任梓舟和离生来看她时,两人的眼里都有几分兴灾乐祸的神色,鱼安安是真的无言以对。 鱼安安开始的时候还会做一下抵抗,后面也就放弃了,她决定改变话题,于是她问凤钰:「你不是在大拓吗?怎么会这个时候到东明?」
第1739章 别冲动啊(1) 凤钰抬眼看了鱼安安一眼道:「听说你来东明了,我不放心,所以就带兵过来了,如果任梓舟敢勉强你,我就剁了他,却没有想到这一次阴差阳错,来的却正是时候。」 鱼安安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和大拓打得正凶,你这般突然跑过来,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凤钰淡淡地道:「你不要忘了,军中还有曲听风,还有江焰,还有铁知宵,这三人加一起,打起仗来威势也惊人,根本就不需要我担心。」 他说到这里又加了一句:「再说了,大拓那群人渣,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守城的将士,再加上这些年来变法频频,百姓早就不堪其扰,所以梦州的军队所到之处,经常会受到极为热烈的欢迎。」 鱼安安闻言无言以对,能将打仗这种事情说得如此轻松的也只有凤钰一人,能将战事丢下不管,带着一队兵马就跑到东明来的人也只有凤钰一人。 她知道他嘴里是这样说,但是心里想的却要周全得多,他看似狂妄,其实他从未低看过他的对手,所以他才能一直保持他的胜迹。 而江焰等人跟在他的身边已久,这几个人各有所长,个个都是极有能力之人,有凤钰制定了打仗的方针,他们去做那些攻城掠地的事情,实没有太大的难度,再加上大拓和梦州说到底其实是一体的,如今凤钰的唿声比起坐在皇位上的凤桩唿声要高得多。 再加上一个品性不端的太皇太后,大拓皇宫里的那些皇族已经让天下的百姓无比失望。 鱼安安轻声道:「你说的在理,但是这事我还是觉得不太妥当,眼下我身上的伤并无大事,不如我们现在就赶回去吧!」 「赶回去?」凤钰问道:「难不成你要和我一起上战场?」 「那倒没有。」鱼安安轻咳道:「我这副样子跟你去战场就真的是拖累了。」 「我不觉得。」凤钰认真地道:「为了防止你以后再闯祸事,我决定往后都把你带在身边。」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看到她的样子以为她不同意见,皱眉道:「你反对也没有用,因为你每次出门都有麻烦,我对你真的不放心。再则归期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这一场战事在归期出生前不可能结束得了,我之前没有看到离生出生一直都觉得欠了你良多,我无论如何也要守在你的身边看着归期出生。」 鱼安安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考量,眉眼里透出笑意,他又说了句:「以后我会照顾好你。」 一说到「照顾」这个词鱼安安的脸又黑了下来,拆他的台道:「王爷,你确定你真的会照顾人吗?」 凤钰愣了一下,鱼安安用眼睛扫了一遍她身上的汤汁道:「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王爷你在这方面的能力还需要向离生学习,而我觉得王爷是做大事的人,这些小事就让其他人来做就好了,就不劳你大驾了,王爷你觉得如何?」
第1740章 别冲动啊(2) 凤钰将鱼安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几日在餵她吃东西这件事情上,他的脸皮已经缎练的非常厚了:「没事,本王多做几次就熟练了。」 鱼安安郁卒。 凤钰看到她的样子笑了笑后道:「还有,回到大拓战场上的事情不急,这一次北燕这般对你,这事情还没完。」 「你要怎么做?」鱼安安嘆气道:「难不成你先灭了北燕,再灭大拓?」 她这话其实不过是随口说说罢,并没有这个想法,因为梦州的兵马实在是有限,跟大拓打起来也许不会太费事,但是若是再加上北燕的话,就算凤钰用兵如神,也会觉得吃力。 没料到凤钰淡声道:「有何不可?」 鱼安安立即坐直了身体,有些难以置信地道:「凤钰,别冲动啊!这一次我虽然是吃了点亏,但是从大局来讲,我们还是赢了的,我们将北燕最精锐的一支骑兵灭了,还杀了他们的将军,我受这点伤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事。」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自有主张。」凤钰的语气清冷淡气,却透着杀伐之气,他冷冷一笑道:「那****赶来的时候,山洞前尸横遍野,你受了伤,离生受了惊,我凤钰的妻儿被人如此欺负,我如果没有一点表示,往后那些阿猫阿狗还不得骑到我的头上来。」 鱼安安想说,没有人敢骑到他的头上来,只是他此时的面色极为难看,这话她也就不好说了,她只道:「若是此时对北燕开战,对我们不太利,这事还是三思而后行。」 「我觉得可行。」任梓舟掀帘而进道,他手里端着一碗粥,他方才过来送粥的时候听到两人在说话,他便在外面等了一会,而两人说的话题他也是有兴趣的,所以他直接进来了。 凤钰朝他看了过来,任梓舟将粥放下后道:「北燕人这一次绕道进关,杀了我东明不少的百姓,这件事情断然不能就此了结,否则的话,他们会觉得我东明好欺负。」 凤钰冷笑道:「东明给北燕纳了多年的贡,还曾做过北燕的属国,在北燕人的眼里,你东明的确是好欺负的。」 「那是以前。」任梓舟也不恼,淡声道:「今时不同往日,有朕在,岂能还让北燕人如此嚣张?」 凤钰看了他一眼,见他因为重病瘦了不少,但是眉眼间此时却添了几分英气,那双眼睛显得比往常凌厉了不少,他还是那副儒雅温和的样子,整个人的气质却有了极大的变化。 这样的任梓舟,不知道为什么,凤钰看着竟觉得顺眼了不少。 鱼安安是见过几回任梓舟这副样子的,她还曾觉得他本来就该是这副样子,她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任梓舟却并不看她,而是看着凤钰:「当初在那个小镇的时候,钰王爷曾对朕说过一番话,钰王爷可还记得?」 凤钰的记性冠绝天下,哪有什么他记不住的事情,此时任梓舟一开口,他就知道任梓舟说是什么事。
第1741章 别冲动啊(3) 凤钰淡声道:「自然记得,本王的承诺,永远都有效。」 任梓舟定定地看着凤钰道:「眼下便有这么一个机会,王爷要不要试一试?」 凤钰的眸光闪动,眼底透着几分高深莫测,他上下看了任梓舟一眼道:「你敢吗?」 「为什么不敢?」任梓舟淡声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你儿子的义父,而且就在不久之前,我还将你儿子立为我东明的太子,我做到这般,这世上还有我不敢做的事情吗?」 凤钰以前一直看任梓舟不顺眼,听到他这番话他觉得任梓舟顺眼多了,但是很快他就炸了毛:「我儿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义子呢?还有,他为什么要做东明的太子?」 「我高兴。」任梓舟淡淡的回了凤钰一句,这三个字以前凤钰用得最多,此时由任梓舟说出来,却把凤钰堵得想要杀人。 凤钰怒道:「我不同意,离生是我的儿子,他的事情我做主,他才不要做你东明的劳什子太子,往后他要接管我所有的事情,至于你东明的基业,你自己生个儿子继承去,我不同意!」 任梓舟看着凤钰的眼里多了几分趣味,世人只知凤钰是不败的战神,都道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物,谁又能想到他其实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 他当时因为有形势将离生立为太子的事情,明姝曾表达了她的担心,万一凤钰是个有野心的,想要得到东明,然后借着离生是太子的时候,然后在东明生出一些事情来,到时候东明的大业怕是会危险。 这件事情,柳尚书令也曾发表了类似的担心。 任梓舟原本并没有为这件事情多想,当时立离生为太子时固然是因为形势所迫,但是他从内心里也是极为喜欢离生的,也愿意将东明交给他,只是如果凤钰要插一手的话,也的确会生出很多事情来。 所以这段时间他对这件事情存有一分担心,此时看到凤钰的这副表情,他便觉得他之前的那些担心实在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任梓舟淡淡一笑道:「这件事情先这么定下,你有意见也得等我先生下儿子再说。」 凤钰看了他一眼,他已经端起茶盏喝起茶来。 鱼安安看到两人的样子,她其实是有些煳涂的,忍不住问一句:「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任梓舟嘆道:「我要打理国事,眼下东明还乱得紧,东明固然有极为优秀的战将,但是放眼四国,谁人打仗的经验和能力能比得过钰王爷?所以我决定请钰王爷帮个忙,带着我东明的士兵灭了北燕。」 鱼安安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她急道:「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任梓舟问道。 鱼安安想说你和凤钰一向不和,就不怕他带着你的兵跑了?或者是挖个大坑被凤钰坑了,还有,任梓舟的兵马都是东明人,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追随凤钰杀北燕?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问题,他怎么能让凤钰带着东明的士兵上战场?
第1742章 别冲动啊(4) 鱼安安咬着唇道:「你是东明的帝王,他是梦州之主,毕竟谁也不是谁的附属,哪能这样?」 任梓舟笑着道:「你说的没错,谁也不是谁的附属,但是现在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北燕,我东明与北燕积怨已深,这一点不需要多说,如今你们梦州也和北燕积怨已深,眼下我有人,却没有最好的领兵之帅,而钰王爷是天底下公认最为优秀的帅才,我手里又有兵,为什么不能将我的兵借给他来打北燕?」 鱼安安看到他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他这样做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忍不住朝凤钰看去,想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没料到凤钰只是眉毛一挑,问任梓舟:「你真放心?」 「我为什么不放心?」任梓舟反问道。 凤钰挑眉笑了:「很好,你既然放心,本王又有什么不敢做的?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等一下。」任梓舟看着他道:「灭了北燕之后朕要幽云十六州,北燕其他的地方归你。」 凤钰看了他一眼道:「好,成交!」 任梓舟的嘴角微微上扬,将手伸出来道:「成交!」 凤钰看了看他的手,将手伸了过去,这件事情到此时便算是完全定了下来。 鱼安安有些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看到两人握手的样子她的心里生出了感动,这两人都是跺一跺脚便能地动山摇的人物,在他们的身上,都背负了很多的东西,平素两人一见面那也是掐得你死我活的,可是此时不担握手言和,还凭着三言两语就达成了一件极大的战略共识。 她不得不说,这两人的格局比她大多了,又或者说,她对男人的世界还是不太了解。 任梓舟离开后,她问凤钰:「你就不怕任梓舟坑你?」 「他没有那个必要。」凤钰的语气平淡:「我虽然非常不喜欢他,他也曾坑过我,想要我的性命,但是他的能力和魄力我却是佩服的,所以我不需要担心他坑我,反倒是他要担心我会坑他。」 「那你会坑他吗?」鱼安安问道。 「我需要这么做吗?」凤钰皱眉道:「虽然我有坑他的能力,但是却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坑他。」 鱼安安闻言轻轻一笑,这样的结果和她预期的完全不同,现在的她也还是不太能理解两人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决定是她乐于所见的。 很多年之后,她再回想起这一次凤钰和任梓舟的合作,她便能理解他们的行为了,从本质上来讲,他们两人都是一代枭雄,其胆识和魄力绝非寻常人所能拥有。 当他们着眼天下时,个人的那点私人恩怨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因为达成了这个共识,接下来的几日,凤钰和任梓舟都非常的忙,忙得凤钰再也没有时间来餵她吃饭,忙得任梓舟再也没有时间来陪她闲聊。 东明的军队在小镇旁集结,因为东明和北燕的战线拉得比较长,所以任梓舟也不可能抽调来更多的人马,他交到凤钰手里的军队只有五万人。
第1743章 打北燕人(1) 而对凤钰而言,有这五万人马他就可能做很多事情了。 只是当他看到那五万人马时,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一支军队是临时凑起来的,军心军纪都比较涣散,和他带过来的那五千青骑军完全不同。 任梓舟看到那五万兵马的样子,他觉得微有些丢脸,轻咳一声道:「眼下是特殊时期,这里虽然是东明,但是我一时半刻也调不出太多的人马过来,你先将就着。」 凤钰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他又道:「早前朕就听说钰王练兵的本事天下第一,不管什么军队到了你的手里,都会变成极为强悍的雄狮,朕现在很是期待。」 「滚!」凤钰的语气绝对称上和气:「我瞧着你就是故意的。」 「还真不是。」任梓舟正色道:「你也知道东明一直都有些重文轻武,我亲政之后这方面才有所改善,但是我之前终究只是太子,有些事情还是没法做,只是短短几年的光景,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只能做到这般。」 凤钰对于他的事情自然也是极了解的,当下淡淡地道:「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还是很佩服你,你给我的这五万人马虽然挫了点,但是只要他们是男人,我就能将他有点男人的样子,这队人马你今日既然给了我,那么要如何训练他们就是我的事,在攻破北燕的都城之前,他们都要我的人,你休想调动他们,等战事一了,我自会将他们还给你。」 任梓舟笑着道:「那是自然,将他们调给你时,我就做好了准备,凤钰,有句话我也想跟你说。」 凤钰皱眉看着他,他的目光温和了几分,缓缓地道:「我也很佩服你。」 「不必。」凤钰淡淡地道:「本王除了安安的佩服之外,不需要任何人的佩服,本王只需要别人的膜拜。」 任梓舟被呛了一下,却也并不生气,只道:「你真的不好聊天,这世上怕也只有鱼安安能受得了你这副样子。」 凤钰有些不耐烦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我要练兵了,你滚吧!」 任梓舟回个一句:「朕也没打算多看,免得一会你出丑了在朕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说完施然而去,淡定从容,凤钰看着他的背影轻挑了一下眉,眼里难得有一抹温和。 鱼安安自然也听说了任梓舟已经给了五万兵马给凤钰的事情,她轻轻嘆了一口气,岑寂在旁道:「这事你就不用嘆气了,那支军队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你要相信你男人啊,就算是一摊烂泥他也能将他们烧成铮铮砖石。」 鱼安安白了他一眼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岑寂淡笑道:「你是女人,男人的事情你还是不懂,既然不懂,那就发挥你以前的优势,不要去过问,让那两个男人折腾去。」 鱼安安默了默:「可能是最近身体病着,躺在这里实在是无聊,所以难免就会想多,你说得对,这事到此时已经不是我能干涉得了的。」
第1744章 打北燕人(2) 鱼安安说完又有些郁闷地道:「他们最初在商议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在他们的身边,就算是这样我都干预不了,我现在在这里操什么烂心啊,完全就是给自己添堵。」 岑寂看到她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道:「你是聪明人,明白这个道理就好,眼下闲着没事,不如我们来讲故事吧!」 鱼安安给了他一记白眼,上次岑寂受了重伤,但是他的身体底子毕竟甩她很多条街,所以他恢復的比她要快得多,这才几日,她还在床上躺着,他却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两人都是病号,其他的事情都参与不了,再加下两人又都做不了任何事情,下棋都不行,于是只能动嘴巴了,闲得无聊的两人,你给我讲个故事,我给你讲个故事,你逗一下我,我哄一下你,日子才过得没那么无聊。 只是鱼安安此时并没有讲故事的兴趣,便道:「我乏了,你讲,我听吧!」 岑寂皱眉道:「明明这一次轮到你讲故事了啊,之前我们就说好,不许赖皮,谁赖皮谁就不是好汉。」 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汉,我是一个小女子。」 岑寂被堵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嘆道:「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爷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竟会天真无比的相信你的话。」 他正在抱怨的时候,凤钰来了,鱼安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岑寂笑了笑,慢悠悠的站起来准备离开,没料到凤钰却对他道:「你回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鱼安安惊道:「去哪里?」 「打北燕人。」凤钰回答的极为简单。 鱼安安目瞪口呆地道:「现在就开始打?」 「是啊,不行吗?」凤钰问道:「我的女人被欺负了,若是我都没有反应,那我还是男人吗?」 鱼安安知道他这几日和任梓舟在折腾兵马的事情,只是她也知道现在任梓舟给他的那队兵马实在是不怎么样,就这样去打北燕,她真的担心他会吃亏啊! 凤钰似知道她心中所想,淡声道:「打战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本王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这一次本王定要灭了北燕。」 鱼安安咽了咽口水,若是其他人说这种话的话,她会以为对方吹牛,但是这话从凤钰的嘴里说出来,她却莫名的就信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现在身上有伤,不太适合跟你一起出征,不如我在这里养好伤之后再去找你吧!」 「不行。」凤钰直接拒绝:「我说过,往后不管我去哪里,都要带着你。」 鱼安安有些无奈,她现在身上有伤,还有孕在身,真的不适合去瞬息万变的战场啊,只是她也知道凤钰是个倔的,此时不可能将她放在东明。 而他这样说了,自然也就有他的安排,她轻嘆了一口气,只能同意。 岑寂在旁轻笑一声道:「北燕这一次也欺负了我,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打他们!」
第1745章 打北燕人(3) 「随你。」凤钰冷冷说出这两个字,便不现理会他,去做其他的准备了。 当天下午,鱼安安便被扶进了一辆宽敞又舒适的巨大马车,马车太大太重,需要八匹马才能拉得动。 鱼安安看到这超级奢华版的马车嘴角抽了抽,凤钰这真的是要带着她去打仗吗?她怎么觉得他像是带着她去旅行一般? 岑寂是个没皮没脸的,他打着他也是伤员的招牌也上了为鱼安安精心准备的超豪华牌马车里。 凤钰看到直接伸手将他拎了出来,然后扔到了后面一辆极普通的马车里。 岑寂表示抗议:「我是保护王妃才受的伤,这一次若没有我,王妃怕是早就死了,所以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凤钰给了他一记白眼:「这一次是你保护安安还是安安保护你?」 岑寂语塞,他突然就想起中了鬼医媚毒时他的样子,当时若非鱼安安带着离生保护他,他怕是也早就死了,只是这事他死也不会说。 他又是个脸皮厚的,此时只差没抱凤钰的大腿了:「这一次算起来我们是互相保护,王爷,我这一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让我坐那辆马车吧!」 凤钰看到他的德性相当无语,一个大老爷们摆出这副模样来,实在是让人心里一阵恶寒。 他的眼睛一斜,直接将剑拔了一半出来,然后冷着脸看着岑寂。 岑寂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杀意,又挤出一抹笑:「我觉得这辆马车也是相当不错的,我坐这辆就好了,就不去打扰王妃了。」 凤钰懒得理他,直接翻身上马。 倒是离生抱着个玉米一边啃,一边挤眉弄眼的嘲笑他:「平时瞧着你也是个人物,眼下看来你就是一条毛毛虫,你那些本事,也就欺负一个小孩子,一到我父王的面前,你真耸。」 岑寂对着离生比了一下拳头,离生从来就没有怕过他,不客气地朝他扮了个鬼脸。 岑寂郁闷地道:「没天理啊,王爷欺负我,王妃欺负我,现在就连你这个小屁孩也欺负我!你们一家都欺负我!」 离生抱着玉米笑得欢快:「那是因为你太挫了,不欺负你欺负谁?」 鱼安安在马车里听到离生和岑寂的对话,不由得轻笑一声,眼下战事在即,有这两个活宝在,似乎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鱼安安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们都是共同患难过,岑寂看着不靠谱,却也是个铮铮男儿,他这一次为了保护他们母子受了多重的伤她都看在眼里。 马车前行,鱼安安意外的发现这辆马车的减震措施做得极好,她这般躺在马车里,竟感觉不到多少抖动。 她不知道的是,凤钰从找到她的第一天开始,就找了东明最好的工匠开始做这辆马车。 原本这辆马车也不可能这么多做好,恰好之前那工匠要为东明的一个贵族做一辆超级马车,凤钰听说后,直接就将那辆已经快要完工的马车抢了过来给鱼安安用。
第1746章 打北燕人(4) 工匠原本是死活不同意的,只是东明贵族的腿都没有凤钰的手粗,再加上还有一个任梓舟在,谁敢跟凤钰抢东西?于是,那辆马车就变成鱼安安的专用马车了。 凤钰为了让马车更加舒适,又让工匠再加了一些减震的措施,然后再铺上厚厚的毛毯,这辆可躺可卧可坐犹如一间小房间的马车就涎生了。 凤钰对这辆马车是相当满意的,而他杀北燕人的心思是急迫的,所以马车一做好,他就挥兵北上,讨伐北燕。 这辆马车是极个优势的,虽然它不能在狭窄的路上行驶,但是从东明到北燕都有官道,过了苜岭之后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了,就算那辆马车再宽上一倍都能行驶。 又由于凤钰採用的是八匹健马拉车的方式,所以马车前进的速度一点都不慢,虽然赶不上单独骑一匹快马奔驰,速度却也相差不多,这辆马车在鱼安安看来简直就是狂奔的房车,牛叉到了极点。 所以凤钰虽然带着鱼安安前行,但是行军速度却一点都没有慢下来。 任梓舟今日也来送鱼安安了,只是他并没有过来给他们饯行,而是站在不远处的山岗上看着凤钰带着鱼安拔营离开小镇。 他看着千军万军中的那辆华贵的马车轻轻一笑,那辆马车虽然很宽大,但是到了千军万马之中,也就显得有些渺小了,而那辆马车中将他曾经的爱恋也一併载走了。 许是因为最近连着分别了两回,他的心态又和往常不同,所以今日他的心情还不错。 从本质上来讲,他是一个大气而又聪明的人,以前钻过牛角尖,如今将一切看透只觉得万事都顺意了,那些爱过恨过的往事就如云烟一般消散在他的身后。 龙幽轻声道:「皇上将五万兵马给了钰王,并给了他调动东明兵马之权,他会不会……」 「不会。」任梓舟打断他的话道:「我虽然不喜欢凤钰,但是却非常欣赏他,也许我和他都曾想过要做统领四国的明君,但是我们又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我能治国,可以将一个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也能让一国繁盛起来,却并无征伐之能,开疆僻土这种事情我虽然能做,但是做得并不好。」 他略一顿后道:「而凤钰则和我相反,他于征伐之事有他独到的见解和能力,若在战场上相逢,我很难胜他,而他虽然能征善战,但是说到治国之策却并不如我,他也许能治理得了梦州,但是却治理不好一个庞大的国家,他对于他自己的能力也有着极为清晰的认识,这一次我们达成了共识,有些话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是我们的心里都清楚得紧。」 龙幽嘆道:「皇上对钰王真的是太放心了!这般没有防备只怕会出来。」 「你错了。」任梓舟淡声道:「我欣赏他,不代表我就不会防备他,他眼下代我征伐北燕,我是要尽我全力给他补给,但是他将北燕的地方征伐完之后,我就会立即派出官员去接手幽云十六州。」
第1747章 钰王其人(1) 任梓舟说到这里略一顿后道:「他可以继续北上,却不能南伐东明,我也许攻城掠地不如他,但是要守住自己的国家却问题不大。」 龙幽愣了一下,顿时就放下心来,他跟在任梓舟身边多年,知他方才的话说得是相对客观的,却也有些自谦,任梓舟绝对有治国之才,同时也有守国之能,这些年来他在军中花了不少的力气,东明虽然没有能与凤钰抗衡的强将,但是却有忠国忠君的将军。 若凤钰真的有其他心思要攻打东明的话,以任梓舟之能是一定能守住东明的。 任梓舟看着远处的群山,嘆道:「我自懂事起就想着要将幽云十六州夺回来,但是在见识到了北燕人打战的本事之后,我就知道我要收復幽云十六州并不是一件易事,却从来没有想过,我收復幽云十六州竟要靠凤钰之力。」 他略顿了一下后道:「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和凤钰这一生都会水火不容,却没有料到我竟会和凤钰这般合作。果然是世事无常啊!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 龙幽轻声道:「皇上是难得一遇的明君,在皇上在,东明必定会成为一个强大繁盛的国家。」 任梓舟淡淡一笑道:「是非功过自有人评说,史官们会怎么说,我不在乎。」 他说完转身离开,对身后的一众侍卫道:「拔营,回宫!」 凤钰征伐北燕,他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军需的供给,粮草的补给,这桩桩件件都马虎不得。 东明眼下虽然比之前富庶了不少,但是之前的底子却太薄了些,眼下国库算不得十分充盈,但是要支撑前线战事一年半载还是有的。 任梓舟是一个极好的后勤补给者,再加上他又是一国的君王,有他一声命下,众大臣分工合作,虽然朝中偶有争执,但是却都能很好的解决,如今东明上下,是一条心要灭了北燕! 司徒功带着兵马闯入东明关口劫掳鱼安安的事情北燕的摄政王是知晓的,他和司徒功的看法其实是类似的,他觉得只要他的兵马出动,鱼安安绝对逃不掉。 只是他的人马在边关那边等了十余日都没有见到司徒功带着兵马返回,北燕的将领打算去救司徒功,只是东明的守将将关口守得滴水不漏,北燕人在那里苦战了几日却仍无任何进展。 消息传回北燕的大都时,摄政王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这一次打算奇兵突袭,他也是存了些私心的,鱼安安杀了他的爱女长宁,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他恼怒,他打算生擒鱼安安之后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却没有料到反倒折了一军强悍的骑兵。 这件事情朝中也多有争议,龙椅上的皇帝虽然还年幼,却也一年一年的长成,这几年皇帝在他母族的帮助下,已经和他发生了好几回争执,虽然最后都是他胜了,但是这种感觉却很不好,近来朝中反对他的声音更大了。
第1748章 钰王其人(2) 摄政王处事强势,手段暴烈,基本上他每次出手的时候必定血流成河,也正是因为他如此强硬的手段,所以朝中的大臣对他大多是敢怒不敢言。 他将手里的战报扔进火堆里,怒道:「一群没用的饭桶!」 知儿小心地看了一眼被火烧毁的战报,此时战报还没有完全烧毁,还能看得到上面的字迹,她隐约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摄政王看着她问道:「你在梦州那么久,和鱼安安也打过一些交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知儿答道:「杀伐狠绝,果断机敏,和钰王的处事方式极为相似。」 上次凤钰和鱼安安将知儿从梦州放回北燕,两人原本是打算在边境将她杀了,也是知儿命大,她到边境时,恰好遇到了到边境来执勤的军队,她又是个机敏的,用了些手段就从那些士兵的手里逃脱了,只是就算如此,她还是受了不轻的伤,将养到现在才大好。 一说起梦州之行,知儿到如今也依旧后怕不已,就算没有长宁那个不靠谱的主子,她同样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摄政王冷冷地看着她道:「你对鱼安安的评价这么高,是不是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摄政王今年四十几岁,长相偏斯文,但是他行事从来就和斯文没有关点关系,此时他的眼里泛着杀机,冷的如同万年的寒霜。 知儿吓了一大跳,忙跪倒在他的身边道:「知儿不是夸钰王妃,而是实话实说,她的手段知儿见识了几回,绝非寻常女子,只是她就算是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女子,相信以司徒将军的能力一定能将她擒住。」 「只怕出了变故。」摄政王冷声道:「若是没有变故的话,司徒功早就回来了,可恨的是现在东明那边全民皆兵,本王想要从东明那边探听到消息也极难。」 知儿在心里嘆了一口气,原本北燕在东明也布下了不少的探子,可是就在前几日,那此探子竟全部莫名其妙的死了,好不容易有个探子逃了回来,说了那边的情况,但是后续的事情却再也没有人能打听得到了。 她轻声道:「我在梦州的时候,见鱼安安的身边有一个叫岑寂的人,他是听雨楼的楼主,我方探子被杀很可能是他的手笔,司徒将军怕是将岑寂给惹恼了。」 岑寂跟在鱼安安身边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他平素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谁能想到那样不靠谱的的他,竟就是天下第一大帮听雨楼的楼主? 知儿之所以知道岑寂的身份,也是在梦州时,鱼安安出事之后,岑寂发动了他的探子满梦州找鱼安安之后。 摄政王皱眉道:「岑寂在鱼安安身边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本王?」 知儿答道:「这件事情臣回来的时候曾禀报过王爷的,只是这一次鱼安安去东明的事情做得极为隐密,当时探子们也不知道谁跟着鱼安安去了东明。」
第1749章 钰王其人(3) 其实发现鱼安安在东明的消息还是鬼医传过来的,鬼医志在鱼安安,对岑寂并不感兴趣,她还担心北燕知道岑寂在鱼安安的身边就不派人来擒鱼安安,所以故意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以至于他们并不知道鱼安安这一次出门的时候带的是岑寂。 摄政王朝知儿看去,他的王位是用武力得来的,手上指了太多的血,这般看过来,杀机腾腾,知儿吓得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臣失言,请王爷责罚。」 摄政王冷冷地道:「知儿,你随郡主去了一趟梦州后就越来越蠢了。」 知儿不敢说话,摄政王冷声道:「眼下既然知道听雨楼在这件事情里搞鬼,那么就由你带着人马将听雨楼在北燕的分舵全给拔了。」 知儿忙应了下来,摄政王又补了一句:「如果你连这件事情都做不好的话,你也就不用再呆在本王的身边了。」 知儿知今日她是真的得罪了摄政王,当下应了,躬身退下。 摄政王此时心里有些暴燥,对另一个谋士乎儿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乎儿方才亲眼看到摄政王对知儿的情形,知摄政王此时心情差到极致,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道:「王爷不用担心,东明就算是换了君主,眼下翅膀硬了,但是东明人说到底都软弱得紧,实在是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只是司徒将军久去未归,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摄政王皱眉道:「本王问的是你怎么看凤钰和鱼安安这一对夫妻?」 「凤钰宠妻成魔,当年鱼安安跳湖之的,凤钰弃得手的大拓江山于不顾,直接去了梦州,当年就传闻他对鱼安安很是宠爱,如今看来所言非虚,而鱼安安敢杀郡主,则足以证明她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她这一次带着身孕去东明,只怕除了带着岑寂之外,东明帝任梓舟也派了人保护她。」乎儿答道。 他这番分析其实基本上等同于没有分析,凤钰和鱼安安的传闻满天下,但是真正和他们接触到的人并不多,凤钰性情冷傲,平时对谁都不假辞色,鱼安安又消失了五年,就算传闻这五年她在东明做太子妃,那也只是传闻。 摄政王对乎儿的回答很不满意,手拍在案上道:「本王身边的谋士若都像你们这般,那也太丢本王的脸了!」 乎儿急道:「若鱼安安就是东明的前太子妃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她和任梓舟的关系非同凡想,凤钰又是那样张狂的性子,如何能忍受得了这件事情?眼下司徒将军必定已经事败,而要对付凤钰和鱼安安的话,或许可以从任梓舟着手。」 「怎么说?」摄政王来了几分兴趣。 乎儿轻松了一口气,却更加不敢殆慢,忙道:「凤钰现在正在大拓那边指挥战事,而鱼安安有孕在身,不管是在东明还是在梦州,反正不在凤钰的身边,我们可以造出一些谣言来,关于鱼安安和任梓舟的谣言。」
第1750章 钰王其人(4) 乎儿说到这里见摄政王的面色变缓,便又接着道:「就算凤钰和鱼安安的感情再深,是人都会有疑心病,感情越深就表示越在乎对方,一旦听到谣言就会想办法探听,而这颗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他们夫妻二人必定就会离心离德,以凤钰那嚣张霸道的性子,只怕不等打败大拓,就得兵发东明,到时候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处。」 摄政王闻言眼里有了一丝笑意,淡声道:「你这个主意不错,散布谣言的事情就由你去负责。」 乎儿应了一声,便也退了下去。 摄政王的手重重的握着椅背道:「凤钰,鱼安安,你们杀了长宁,此仇必报!」 与此同时,北燕的皇宫里,小皇帝郑青枫坐在御书房里,他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依着北燕的规矩他可以亲政了,但是摄政王手握重权一点都不愿意外放,他心里对摄政王可以说是又恨又怕。 他听说大拓的皇帝凤桩曾设下一计将原本手握重权的太皇太后打入了冷宫,他很想效仿一二,只是他虽然有这分心思,却明显没有这分能力。 他的性格比较凤桩来要软弱得多,就算他有着极为强大的母族,也依旧对付不了摄政王。 只是到了他这个年岁,终究有自己的想法了,让他身为君主却这般被人压着,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甘愿的。 司徒功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了,他原本打算用这件事情问摄政王罪的,只是今日在朝会上微一提到这件事情,摄政王就极为强势的把他的话给压了下去,为此,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散会朝之后,他坐在书房里已经将所有能摔的东西全摔了。 侍侯他的小太监们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郑青枫咬牙切齿地对身边的心腹太监道:「摄政王真的是欺人太甚!」 心腹太监李广德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同情地道:「皇上,若不将摄政王除去,只怕往后他会加倍欺凌于皇上。」 「朕当然知道。」郑青枫嘆气道:「但是眼下的局势,朕还真就拿他没有法子,兵权政权大多都握在他的手里,朕拿他是无可奈何啊!」 他说完又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这是他唯一可以泄愤的法子。 郑青枫的眼睛眨了一下,轻声道:「若皇上真的下定决心要除去摄政王的话,奴才这里倒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郑青枫立即就来了精神:「快说!」 李广德见此时四下里都是郑青枫的人,这才壮着胆子在郑青枫的耳畔说了几句话,郑青枫的面色变幻不定地道:「这事这般只怕会有些不妥当。」 「奴才知道皇上担心的是什么,但是在奴才看来,就算是摄政王手里握着军权和政权,但是那些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奉摄政王之命行事,只要摄政一死,皇上是真龙天子,谁又敢违逆皇上?所以眼下只要想办法将摄政王除去,其他的事情就都不是事情了。」李广德从容道。
第1751章 北燕政乱(1) 郑青枫有些担心地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朕自然是都明白的,但是眼下摄政王一手遮天,身边更有高手护卫,寻常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又如何能杀得了他?」 李广德笑了笑道:「皇上所虑不无道理,只否摄政王身边的高手再多,总有疏忽的时候,再则我们要杀摄政王也不一定非要用我们的人,奴才听说听雨楼除了有天底下最厉害的探子,同时也拥有天底下最厉害的杀手,而听雨楼里的杀手说到底是认钱不认人,只要给够银两,这世上就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 郑青枫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当即哈哈大笑道:「果然还是你最懂朕的心!」 李广德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已经同意了,当下微微一笑道:「皇上过奖了,奴才做为皇上的人,自然要想办法为皇上分忧,只是听雨楼的人虽然厉害,但是他们毕竟是江湖杀手,要怎么刺杀摄政王的事情,还需要皇上安排。」 郑青枫点头道:「你说的在理,摄政王行事素来极为小心,一旦打草惊蛇,他就会觉察到,到时候反倒麻烦,所以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就要将他置于死地!」 他说完这话,原本温和眉眼里也透出了几分戾气,和他平素示于人前的样子截然不同。 李广德却对他这副样子并不陌生,郑青枫虽然性子软,但是这些年来他被摄政王欺负的太过厉害,心里早就积满了怨气,平素没人的时候一说到摄政王那真是恨得一个咬牙切齿。 主僕两人计议已定,郑青枫便让李广德去处理相应的事情。 李广德从大殿里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得意,他换了一套常服出了宫,回到他在宫外置的宅子里,一个一身冰冷的男子正坐在他的房间里喝茶。 李广德一见那男子忙道:「公子,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是不是可以将我兄长放了?」 他少年家贫,父母早亡,所以才会进宫做太监,他的亲人如今只余一位兄长,他的兄长对他而言极为重要。 男子看了他一眼道:「不忙,等事成之后我自会放了你家兄长。」 男子话极少,身上的杀意不轻,却是凤钰身边暗卫的副统领朱一荆。 凤钰那日看到鱼安安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当时便发誓要将北燕给灭了,在鱼安安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他就找岑寂要了听雨楼安排在北燕那边的探子和杀手的明细,然后将朱一荆派到了北燕。 岑寂的那些探子身手也许不是最厉害的,但是打听消息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轻易就知晓了李广德有一位兄长的事情,朱一荆看着性子木讷冷酷,其实心思是个活泛的,他到北燕的大都不过短短几日的光景就已经制定了一整套的计划。 以李广德为突破口,打开北燕朝堂的乱局,让北燕人自己先乱起来。 其实这事也是凤钰交待给他的,凤钰的性子是别人不要惹他,惹到他了绝对会想方设法将你整得哭爹喊娘。
第1752章 北燕政乱(2) 虽然凤钰平素看起来冲动,能动手的时候绝对不会动口,但是当他面对不对面对面用刀剑砍杀的敌人时,他腹黑残暴的一面就会彻底展现出来。 摄政王凤钰是一定要杀的,和北燕的战也是一定要打的,只是眼下的光景要赢了这场战事,多用些手段他是不在乎的,只要能达到目的便好。 李广德顿时就有些急了:「大人,小的兄长素来体弱……」 「你放心好了。」朱一荆的语气依旧冰冷:「你兄长现在我们好吃好喝的供在那里,安全得很,只要你把事情做好,他就会平安无事。」 他说完拿出一个不算太大的盒子推到李广德的面前:「这些是谢礼,事成之后加倍。」 李广德愣在那里,他实在是有些弄不明白眼前男子的意图了,掳了他的兄长,却又还送他金银,朱一荆看出了他的困惑:「用你兄长胁迫你是我们对你不放心,给你财物那是你应得的。」 「大人处心积虑对付摄政王,不知大人是哪路人马?」李广德试探着问了一句。 朱一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只看得他心里发毛,他忙道:「摄政王这些年来倒行逆施,朝中多有人对他有意见,想来大人是其中的一位。」 朱一荆自也不会解释,只道:「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安排。」 李广德算了一下时间,三天的时间差不多能将这些事情做完了,于是低头应了一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朱一荆已经不见了,就算是李广德这几日已经适应了朱一荆来去如风的方式,还是吓了一大跳。 他抹了一把额前的汗水,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心里却有些无可奈何,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家国大事他想得不多,更加不知道眼前的这件事情对北燕的影响有多大。 因为有兄长在朱一荆的手里,所以李广德对这件事情格外的认真。 而郑青枫则因为能够扳倒摄政王而显得格外的兴奋,只要摄政王死了,他就是北燕的主人了! 他心里是这般心思,所以也是非常的积极,计划制定的又快又完美,三日后是北燕每年一次的祭天大典,他和摄政王都要参加,因为是祭天大典,所以那些他们身边的那些死士都不能登到祭坛的最高处,所以这是绝佳的机会。 三日后,大典如期举行,在那高高的祭台上,早就摆好了三牲和瓜果,由郑青枫带头,摄政王站在他的身边,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大臣,齐齐登上了祭台。 此时祭台内外,早已经被细细的梳理了无数遍,就连苍蝇也难飞进来,而祭典开始之后,众侍卫退后,将整个祭坛团团守住,以保证里面所有大人物的安全。 郑青枫毕竟年幼,心里有些紧张,额前满是汗水。 因为祭坛极高,爬上来颇为不易,所以摄政王也没有多想,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到那个任他搓揉的少年天子会有买兇杀他的勇气,摄政王只当他爬累了。
第1753章 北燕政乱(3) 冗长祭典仪式,繁复的文字,抑扬顿挫的声调,处处都透着庄重的味道。 郑青枫站在最前面,默算着时间,心里有些焦急,祭坛下有一个极为私密的空间,这件事情只有皇帝才知晓,听雨楼的那些杀手此时就藏匿在里面。 时间缓缓流逝,杀手却没有一丝影子,郑青枫有些弄不清楚他们到底来是没来。 眼见得祭典就要过半,郑青枫有些累了,便将身子放松了一下,往地上趴了趴了,正在此时,一阵巨响响彻天空,郑青枫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整个世界似乎都疯了,颠倒了干坤,巨大的气浪袭来,将他的身体冲上了天空,他惊唿了一声。 祭坛被炸得四分五裂,杀机腾腾,一时间祭坛上血肉横飞,跪在那里的大臣可就没有郑青枫的命那么好了,他们被炸得血肉模煳。 摄政王被炸得有此晕,也没能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他也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机会了,因为第二枚大炮又轰了过来,乌漆抹黑的洞口,带着屠杀一切的腾腾杀意,将那些大臣们都轰上了天,同时也将刚刚站起来的摄政王轰成了一团烂肉。 北燕大乱,朝堂上下乱成一团。 郑青枫因为胆小,从一开始就趴在地上没有动,反倒命大的躲过了这一劫。 朱一荆的目标是摄政王,所以他在看到摄政王被炸死后,便将那枚巨大的滚天雷给炸废了,侍卫很快就会追过来,而他不想让这枚滚天雷落在北燕人的手里,所以就算是再心疼,也直接将军滚天雷炸毁了。 到此时,他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留着软弱无能的北燕皇帝比杀了他更加管用。 三天后,凤钰便接到了朱一荆传来的消息,而他此时也才到达关口,刚刚驻扎完毕。 他看到这个消息表现的很是淡定,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鱼安安的身体终究是弱了些,就算那辆马车非常的舒适,她到达关口的时候也觉得有些累了,归期似乎也觉得不太舒服,在她的肚子里狠狠地蹬了她一脚。 鱼安安嘆道:「小坏蛋,你再调皮,等你出生后为娘就揍扁你!」 归期又蹬了她一脚,这一脚颇有些示威的味道,鱼安安有些无奈。 她当年怀离生的时候相对安定,并没有觉得有多辛苦,这一次归期却将她折腾的不轻。 关口那边现在正在打仗,凤钰粗粗将她安顿后之后就带着兵马过去帮忙了,原本有些疲惫的守军在得到生力军的支持之后,压力大减,再次将北燕的军队打了回去。 关口守将岑无忌在知道凤钰的身份之后吓了一大跳,只要是军人,就没有人没听说过凤钰的光辉事迹,只是他实在是没有料到任梓舟竟能将凤钰这么一尊大佛请过来领兵打仗。 而凤钰身上散发出来的迫人气息,就算是他这么一个沙场老将也有些顶不住,好在凤钰帮他打退北燕人之后并没有太多的表示,直接就领着兵马回到总督府。
第1754章 北燕政乱(4) 岑无忌是岑寂的堂兄,他此时对于凤钰的到来有些摸不清楚头脑,岑寂非常同情他这位堂兄,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岑无忌这才知道岑寂来了。 这一对堂兄弟自小一起长大,因为岑寂自小就表现出对于接手家族的权利没有兴趣,所以两人没有什么利益纠葛,感情还不错。 岑无忌一看到岑寂,走过去伸手打了他一拳道:「你怎么来呢?」 「命苦啊!」岑寂苦着脸道:「哥,我身上有伤,你打疼我了。」 岑无忌是知道岑寂的身手的,忙问怎么回事,岑寂便拣着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就含煳其词的说了,就算如此,岑无忌还是吓了一大跳,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前段时间熘进东明的那一队北燕士兵是冲着鱼安安去的,而凤钰则是千里赶来救妻的。 他其实之前也是见过鱼安安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鱼安安还是东明的太子妃。 岑无忌呆了半晌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皇上让钰王带着兵马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岑寂知他心中的担忧,笑着道:「皇上都给了钰王兵符,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岑无忌皱眉道:「但是钰王终究是大拓的王爷,如何能领东明的兵马,皇上他就不担心以后会生出事情来吗?」 「这话我也问过皇上。」岑寂淡淡地道:「其实皇上一点都不喜欢钰王,但是却还是没有一丝犹豫就给了钰王五万兵马,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岑无忌也是聪明人,愣一下后微惊道:「你是说……」 「你知道就行了。」岑寂笑着道:「皇上用人从来就不记恩仇,谁能将事情做好就让谁去做,而钰王又是何等人物,岂会轻易听人差遣?可是这一次两人却达成了共识,乍一听这事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细细一想,这些事情却又是有迹可循的,说到底,他们两人都是不世的枭雄,敢这么做自然是绝对信得过对方的。」 岑无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苦笑道:「如此一来,我却不知道该将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了,我原本是这里的主帅,现在钰王一来,我当如何?」 「这事简单。」岑寂笑眯眯地看着岑无忌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觉得是你打仗厉害还是钰王打仗厉害?」 「这还用说?」岑无忌嘆道:「我自认在东明的一众将领中是极优秀的,但是不觉得自己是钰王的对手。」 「这不就结了?」岑寂的眉毛上挑,眼里透出几分淡淡邪气:「打仗这事我是不太懂的,但是我却知道战场上的规矩很简单,那就是胜者为王。」 岑无忌愣了一下,岑寂笑着道:「哥,你是聪明人,难不成连这事都想不明白?」 岑无忌嘆道:「我看了那么多的兵书,打了那么多的仗,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法。」 岑寂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马上就能将这事想通的,我们兄弟好久没见面了,走,一块喝酒去!」
第1755章 有仇必报(1) 「军营里禁止喝酒。」岑无忌直接就拒绝了:「我去找一下钰王,商议一下这场仗后续要怎么打。」 他说完竟就直接将岑寂抛下,朝凤钰的住处走去。 岑寂也不恼,站在那里笑了笑,眉眼里却透着几分无奈,临走前,任梓舟虽然什么都没有跟他说,但是他却明白任梓舟的意思,挑岑无忌这里向北燕发起进攻,走的其实还是他的关系。 眼下他该说的话都说了,余下的事情就应该由凤钰自己去解决了,能不能说服岑无痕跟在凤钰的身后兵发北燕,这就靠凤钰自己的能力了,对于凤钰的能力,他还真不担心,只是他的这位兄长是个认死理的,只怕凤钰还得费些心思。 只是让岑寂吃惊的是,岑无忌从凤钰的房间里出来之后,整个人是一副木木的样子,那神情有震惊,有欣喜,还有几分纠结。 岑寂问道:「哥,你和钰王商议的怎么样呢?」 岑无忌看了他一眼道:「钰王的能力非我所及,我已经决定在攻打北燕的事情上听从他的号令和指挥。」 岑寂闻言颇为意外,有些吃惊地道:「你这么快就做了决定?」 「是啊!」岑无忌的眼神此时无比复杂,他轻嘆了一口气道:「也是今日见到钰王,否则的话我都不知道我和他的差距在哪里,他是真正做大事的人。」 岑寂知道岑无忌虽然不是那种心高气傲的人,但是很少会对哪个人表现出这般佩服的模样,他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钰王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以至于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下定了主意?」 岑无忌看了他一眼道:「其实我进去的时候钰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了我一份北燕摄政王被刺杀身亡的军报,然后就让我出来布置兵马,明日便对北燕进行反攻。」 「摄政王死呢?」岑寂的惊讶一点都不比岑无忌的小,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岑无忌嘆道:「但是这样的大事,钰王实没有必要撒谎。」 岑寂想起凤钰从他手里借探子和杀手的事情,他哆嗦了一下,凤钰真的是个有仇必报的啊,这胆子也太粗了,竟直接就派人去北燕杀摄政王! 当时凤钰从他手里借人的时候他并没有多想,以为凤钰只是想到北燕探听一点消息,事实证明,凤钰比他想像中的要可怕得多。 岑寂坐在那里朝北燕的方向看去,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的笑意浓了些,他之前觉得凤钰带五万弱兵弱将就想灭了北燕多少是有些狂妄自大的,可是他此时听到北燕摄政王的死讯后,他便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凤钰的行事,当真不是般的嚣张和牛叉。 岑寂轻轻一嘆,近乎自言自语地道:「东明歷代君主都想将幽云十六州收回,没料到这件事情竟着落在凤钰的身上,阿舟,到此时我竟连你也想一起佩服了,你这魄力天下间罕有啊!」
第1756章 有仇必报(2)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此时天气已冷,山间的树叶都变成了极明丽的黄色。 岑寂的心里生出了万千的豪气,这北燕,怕是真的要倒大霉了。 凤钰在前面进攻,任梓舟在后面安抚,两人的配合绝对是史上最完美的。 岑寂的嘴角绽出笑意,他一直是个懒散的,在这一次被北燕人的围攻之前,他并没有太强的民族情怀,但是经过那一场战事之后,他就彻底改变了这个观念。 他虽然还是喜欢用那种近乎于看戏的方式来看这一场战事,但是一想到可以将北燕打得落花流水,他就心花怒放,颇有一些得意。 第二日反攻开始,岑寂又吃了一大惊,他原本以为这一次反攻是以守关的那些将士为主,凤钰带过来的那五万兵马为辅,可是真正开打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又料错了,这一次的主力竟是任梓舟刚给凤钰的那五万人马。 岑寂是亲眼看到任梓舟交给凤钰时那五万人马的精神面貌,那些战士跟绵羊没有太本质的差别,可是这才不过短短十来天的光景,那些人就似乎变了样。 岑寂站在关口看得目瞪口呆,只见那些士兵跟在凤钰的身后,如同一群发了疯的野狼直接朝北燕的军营沖了过去,所到之处中,尸横遍野,大部分都是对方的士兵。 岑寂想不明白那些士兵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变了个样,凤钰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岑寂想不通,也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在他的心里,对凤钰的膜拜更添了几分。 他以前其实是非常不喜欢凤钰的,也闹不明白凤钰有哪里好,值得鱼安安将整颗心掏出来,在以前的他看来,凤钰除了会打仗之外什么都不会。 可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发现凤钰身上的优点还是相当多的。 在这个世上,又有哪个男子能做到像凤钰这般,千里追妻而来,又有谁能像凤钰这般,因为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了,他点足兵马就反攻,直接灭人一个国家。 这事对其他的北燕人也许是不太公平的,但是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而北燕,做为一个马背上的国家,欺负邻国是常有的事情,凤钰的所作所为,对东明和大拓人而言,其实是一件再好不同的事情。 国与国之间的所谓公平,说到底不过是弱肉强食。 在岑寂站在关口佩服凤钰的同时,北燕那边却完全疯了。 他们从没想到,一向被动挨打的东明人会主动发起疯狂的进攻,更没有想到,东明人不但疯了,战斗力比之前还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最可怕的是,东明修有关卡和城墙,而他们素来是挑事打架的那一方,所以他们从来就不修城墙,顶多就在关口那边挖了一些军事防御的深坑。 此时东明人一攻过来,他们却是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除了迎战! 可是他们却无比悲摧的发现,他们素来骄傲的骑兵全歇了菜!
第1757章 有仇必报(3) 大部分战马此时就如同得了重病一般趴在那里起不来,任凭他们发了疯一般拍打战马,战马愣是一动不动。 只有少部分昨夜没有被圈进马厩里的马是安好的,但是那些马根本就成了气侯,甚至每个骑兵都不能分配到一匹马。 于是他们失了先机,他们只能用他们不是太擅长的步战和冲过来的东明士兵打。 在他们的心里,其实是看不起东明人的,他们原本以为只要他们将大刀挥起来,东明人就会吵破胆,乖乖的再爬回关内。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错了,不但错了,还错得非常离谱,杀过来的那些东明人在和他们肉搏之后,不担不退,反而前进,这些东明人的战力是他们见过的最为强悍的,强悍到可怕。 军心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东西,当军心凝固起来的时候,是越战越勇,所向披靡,可是当军心涣散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就会生出怯意,怯意一生,原本能一刀噼成两半的了大刀,此时也就只能发挥八成的力量。 只是北燕人终究善战,此时又没有退路,只能拼命的还手反击。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粮仓火光大起,有人大喊道:「快来救火,粮草被烧了!」 北燕人心里大惊,粮草是军队的根本,那么多的士兵,每天都需要吃喝,一旦粮草被烧,他们很可能就会饿死,而此时东明人个个攻势极兇勐,从东明人的手里抢粮食的这个愿望都不可能实现得了,于是他们的军心就更加涣散了,也是北燕军队治军一向严明,否则的话此时怕是就要出现逃兵了。 北燕的将军孙楚大声喊道:「杀了东明人,夺关抢粮!」 他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和司徒功是多年好友,这一次守关他是主将,他的军事能力犹在司徒攻之上。 他这一喊,他身边的亲军奋力砍杀东明人,一时间,原本涣散的军心又回来了些。 北燕的士兵觉得只要主帅在,那么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军心刚刚提升些许的时候,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接就射穿了孙楚的咽喉,孙楚直接就坠了马。 孙楚一坠马,首先是孙楚身边的亲兵疯了,忙将他扶了起来,可是被刺穿咽喉又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一人着白色的铠甲破空而来,有人大喊道:「东明人攻过来了!」 东明的将士则大声喊道「孙楚死了,王爷威武,杀!」 被打得头晕眼花的北燕人甚至来不及想东明人嘴里的王爷是谁,因为他们所知道有关于东明皇族的事情,是东明的那些王爷没有一人是有能耐的。 他们此时能做的只有逃跑,求生的**大过于一切,他们发了疯一般的往后溃逃。 凤钰勒住马,对岑无忌道:「你带一万兵马去追,尽最大可能将他们全杀了。」 岑无忌此时对凤钰已经心服口服,忙应了一声,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齐兵马就追了下去,这一次他要扬东明的军威!
第1758章 有仇必报(4) 岑无忌和北燕人对恃了多年,这些年来说到底他都是据关而守,平时虽然和北燕人有些战事,但是有了关口的保护,他们守起来的难度不算特别高。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带着了自己的兵马反攻,冲进北燕的军队里,将北燕人杀得落荒而逃。 可是这一切,凤钰做到了,似乎非常轻易的就做到了。 东明人对北燕人之前其实都要有些畏惧的,在他们的心里,曾觉得北燕人似乎是不可战胜的,但是这一切他们发现原来北燕人也不过如此,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身躯,他们也会流血,会死亡。 在省得这一切之后的东明人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热血沸腾,再加上心里的仇恨,以及主帅下的命令,他们顿时就成恶狼,能啃食一切的恶狼,见到北燕的士兵就杀! 而凤钰此时却勒住了马,将打扫战场的事情交给副将,他自己撤身回了关口。 鱼安安此是手脚上的伤口还没有大好,还不能下地走路,今日一早,她就听到外面喊杀声震天,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忧的,就算她明知道这些担忧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她依旧难以抑制的担心。 离生剥了一个桔子餵进她的嘴里道:「娘亲,你好生休息啦,父王那么强悍,肯定不会有事的!」 鱼安安把桔子吃下道:「谁说我担心你父王了?」 「我可没说你担心父王,是你自己说的!」离生哈哈一笑凑到她的面前道:「我就说娘亲怎么这么心神不宁,原来是担心父王了啊!」 鱼安安愣了一下,才发现她竟被自己的儿子嘲笑了,若是以前她肯定给他一记暴栗,可是此时她手上有伤,根本就没有力气,打不成了。 她轻撇了一下嘴道:「熊孩子,你翅膀长硬了啊,竟连你老娘也敢笑话!」 离生嘻嘻一笑道:「我哪里是笑话你,我是在羡慕你。」 他说完眨了眨眼睛道:「娘亲,其实在你儿子的面前承认你关心你的男人并没有什么错的。」 鱼安安瞪一他一眼道:「等老娘手好了再来收拾你。」 离生轻笑一声道:「等父王回来了,这事我肯定要告诉他,让他乐呵乐呵!娘亲啊,不是我说你,你嘴里口口声声说了父王不懂得关心人,不知道情调为何物,我瞧着你也没比他强到哪里去。」 鱼安安愣了一下,离生不说她还没有感觉,好像她很少在凤钰的面前表现出她对他的关心,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却还是嘴硬道:「有吗?」 「当然有!」离生看着她道:「我就从来就没有看到过。」 鱼安安抿了一下嘴道:「我要如何关心你父王,需要告诉你吗?」 离生呵呵一笑,不答腔了,只是那双眼睛里的鄙视是那么的浓郁,鱼安安就有些纳闷了,别人家的儿子乖巧懂事听话,她的儿子怎么就成了人精,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有这么一个成了精的儿子,真不是什么好事。
第1759章 父子之情(1) 离生看到鱼安安脸上的表情笑着道:「不过娘亲,你不觉得父王去打仗了,其实享福的是你吗?」 「怎么说?」鱼安安本来想要吼他几句的,见凤钰此时就站在门口,她就改变了主意。 离生撇了撇嘴道:「父王打仗什么的那是一把好手,但是论到照顾人这事,啧啧,那真的是让人嘆为观止啊!他都餵你吃饭餵了多少次了,还蠢得跟什么一样,次次都把饭餵得到处都是,那些粥汤哪一次不是淋了娘亲你一脖子,汤汁里沾了油,擦都擦不尽,娘亲你是不知道,父王餵你吃饭的时候,你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超大的鸡腿,油腻的不得了,让人看了就退避三舍,也就父王那个蠢货觉得你是香的。」 鱼安安听到他这近乎于夸张的评论,嘴角抽了抽,生了个聪明的儿子,有好处,也有坏处,这熊孩子也算得上是个才了,而他们如今这样相处的方式,说是母子,但是其实更像是朋友,她虽然总是会给他几记暴栗,但是也没见他改过什么。 她轻咳一声道:「所以你觉得你父王很蠢?」 「当然啦!」离生非常肯定地道:「这话我也就在你的面前说说,你可千万不许告诉父王啊!说句心里话啊,我真的不明白父王怎么能蠢成那副样子,不就是餵你吃顿饭嘛,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怎么都做不到!」 这话他当然只能在鱼安安的面前说,他要在别人的面前说凤钰是个蠢货,别人会信吗?再说了,凤钰是他的亲爹,他可以诋毁,但是却容不得别人来诋毁。 鱼安安觉得他这话实在是太过孩子气,这样的话在她年少的时候也听到很多人说过,但是哪次不是一告诉了对方,对方就立马告诉其他人,然后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可能有点晚了,你父王怕是已经知道你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了。」 离生愣了一下,扭头一看,便看见了凤钰那张有些发黑的脸,离生抱着脑袋号啕了一声:「娘亲,你太坏了,你竟坑我!你这样坑你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丧心病狂啊!」 凤钰冷冷地看着他,他见凤钰没有动手,眼睛眨了眨,嘻嘻一笑道:「父王,其实我方才不过是在逗娘亲开心,你今日一出门,就是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担心你担心的不得了,我这个儿子最是孝顺,就想着怎么哄哄她,毕竟他现在是孕妇,肚子里又还怀着妹妹,太过忧心对妹妹也不好,不想我正哄着她,你就回来了。」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她这儿子也是个人才,这话编得那叫一个熘。 凤钰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离生觉得被他这一记眼神盯着,真的是全身上下都极不舒服,于是他轻咳一声后又接着道:「眼下见父王平安归来,想来已经打了大胜仗了,儿子在这里恭喜父王,旗开得胜!我就知道我父王是盖世英雄,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
第1760章 父子之情(2) 鱼安安强忍着笑道:「离生,你的节操呢?」 「节操是什么东西,又不能吃。」离生答得坦然:「只要父王不打我,我再多说一百句好听的话都可以。」 「那你说吧,我在这里听着。」凤钰将衣袍一撩,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模样,赫然是气定神闲到了极点,微扬的凤解眼里透着几分冷淡的笑意。 离生「啊」了一声,看看凤钰,又看看鱼安安,原本舌灿莲花的小人儿此时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啊!」凤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眼皮子微抬,神色冷淡。 离生嘿嘿一笑道:「我是有心想要说些好听的话哄父王开心的,但是我知道父王最疼娘亲了,此时刚刚打了胜仗就回来见娘亲,想来是要和娘亲分享这份喜悦,我就不横插在这里让你讨厌了,我现在就走。」 他说完准备开熘,只是才走到门口,凤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去把弟子规抄十遍。」 离生愣了一下,凤钰又道:「我明天要看。」 离生立即就苦着一张脸,他最讨厌抄这种东西,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最讨厌这种重复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凤钰的手段,要是不抄的话,只怕会被治得更加的惨,于是他只得闷闷的离开了房间。 鱼安安的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看到离生这副样子她是真的觉得好笑。 「北燕败呢?」鱼安安问道。 「嗯。」凤钰应了一声道:「有我出马,他们没有赢的可能。」 鱼安安轻笑一声:「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信,不过我也知道这一次你必赢。」 凤钰的眸光暖了几分,他轻声道:「不过这一次是北燕那边没有足够的准备,所以我们才能赢得这么轻松,下一仗可以就不是这样的光景了,所以还是需要小心一些。」 鱼安安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敌的人,她原本微有些悬的心到此时才算是完全放了下来。 凤钰却又问道:「安安,在你的心里会不会也觉得我很笨?」 「怎么会!」鱼安安笑道:「离生那熊孩子不过是在胡说八道,你若是信他的话,估计能把你气死。」 凤钰沉思了片刻后道:「其实离生很好,平素看着不着调,却是个极为细緻有担当的孩子,做为他的父亲,我其实挺骄傲的。」 「你别看他平素喜欢胡说八道,嘴里说着不喜欢你什么的,其实他心里很关心你。」鱼安安轻声道:「我们被北燕围困的那一回,岑寂说任梓舟会来救我们,他就问为什么不是你来救我们?在他的心里,其实你比任梓舟要重要得多。」 这话凤钰是爱听的,于是他淡声道:「那是自然,我是他亲爹。」 鱼安安看到凤钰那副微有些得意的样子不由得失笑,似乎也只有在她的面前,凤钰的脸上才有表情,这样的他其实真的很可爱。 而凤钰下面的一句话却让她愣了一下:「因为是亲爹,所以我会严加管教他,往后我会带他上战场。」
第1761章 父子之情(3) 门外似有东西倒在地上,凤钰出去一看,是放在门口的一根棍子倒在了地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极快的潜进了另一间房间,凤钰不由得掀了一下眉。 「是离生。」凤钰进来后道。 鱼安安有些担心地道:「带离生上战场,他会不会太小了些?」 凤钰淡淡地道:「带他上战场只是让他知道如何布军排阵,以及如何应对战场上的千变万化,他年纪虽小,懂的事情可不少,所以这件事情带上他并没有什么不妥。」 鱼安安对于教孩子这种事情一向是从严,但是此时听到凤钰这样说,她还是有些心疼,战场上的事情没有人能说得准,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她怕是难以承受。 凤钰知她的心思,轻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将他时刻带在身边的,他不会有危险,再说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独自面对很多事情了。」 鱼安安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眉眼间还是有些担忧之色,凤钰又道:「他之前曾说过他要做一统四国的君王,这一点从目前来看算是他的志向,虽然他这分心思和我的处事方式相差甚远,我却是尊重他的,他要做一统四国的君王,那么征战之事自然是少不了的,他的愿望我可以替他铺一下路,却绝对不会去帮他做这些事情,所以他还是需要自己去努力。」 鱼安安没料到凤钰是这么想的,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后道:「凤钰,你从任梓舟手里要了兵马打北燕,该不会存的是这方面的心思吧?」 「不全是。」凤钰的语气平淡:「北燕人欺负了你,这件事情本就没完,且北燕又和大拓联手,所以我大拓要灭,北燕也要灭,只是离生有那样的志向,自然是要带着他一起来参与这件事情。」 鱼安安抿了一下唇,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凤钰看着她道:「男子的心思和女子的心思终究不会是一样的,你也不会担心,我会看看离生在战事上的表现,他如果真有这方面的能力,我自然是要助他一把的,若没不是那块料,那他就乖乖的跟在我们的身边,做一个太平王爷便是。」 鱼安安以前总觉得凤钰对离生并不关心,又或者是关心的太过内敛,她还暗暗后悔当初没让离生在他的面前长大,父子之间的亲情总会淡上一些,此时听到他的这番话,她才知道是她想岔了。 她轻声道:「嗯,这些事情你想好了便好,只是我觉得离生的话有些也挺有道理的,你如此关心他,干脆直接告诉他,让他明着知晓,往后他也就更加知道你对他好了。」 凤钰听到这句话笑了一声,鱼安安问道:「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安安,你当离生是你我吗?」凤钰淡淡地道:「我们的这个儿子机灵的跟什么一样,我们的这些心思他哪里不知道,只是平素在那里乱蹦乱跳装傻卖痴而已。」
第1762章 父子之情(4) 离生在外面听到他亲爹亲娘的话其实是有些泪奔的,他方才弄出动静后走了,见凤钰进了屋之后他就又爬了过来,所以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明白。 他想告诉他那个自以为是的老爹:「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归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个孩子啊,我也需要有人哄一哄啊,也盼着你们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是你们的乖儿子,你们很爱我啊!」 「离生,你怎么爬那么高?」岑寂的声音传来。 离生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今日得多倒霉啊,被人抓了三次现形了! 他瞪了岑寂一眼道:「你在哪里看到我了,我分明就不在这里,我现在在房里吃东西,你看到的是假的我!」 他说完施展轻功一熘烟跑了,把岑寂弄得莫名其妙,这里是鱼安安的房间,离生在外面猫着做什么?听墙脚吗?岑寂一想到有墙脚可以听,一双眼睛立即就亮了,他在心里骂:「钰王真是禽兽啊,王妃身体还没有大好了,他竟就做出这种羞羞的事情来!还有,他方才不是才打了一仗吗?难不成还有体力?天啦,这体力也实在是太好了,改天要向他取取经啊!」 门被打开,岑寂因为贴门贴得太紧,差点没一头栽进去,他抬头见凤钰冷着脸看着他,他轻咳一声道:「王爷好,啊,我没打扰到你吧?」 他此时脸上的表情要多贱有多贱,凤钰的眼睛微微一眯,他吓了一大跳,忙正色道:「啊,我是来恭喜王爷的,王爷真的是用兵如神,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北燕人打得落花流水,王爷你真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他这番话和离生方才的那番话实是异曲同工,凤钰一看这光景,便知道离生平素那副没个正形的样子是从哪里学来的了,凤钰在心里暗暗琢磨了一番,迟些是不是该寻个机会把岑寂打发走,省得把他儿子给教坏了。 岑寂此时哪里知道凤钰的这番心思,他微笑着道:「王爷,我真的挺好奇的,你是怎么办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那群没有半点军纪的军队给打造成虎狼之师的?」 这事是他最为关心的地方,虽然他也问过他身边的探子,凤钰是有练过兵,但是也没有太过异常的地方,他想了很久都没能将这事想明白。 凤钰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想知道?」 岑寂立即捣头如蒜,凤钰看他的眼神就更加不屑了:「层次的问题,以你的智商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得明白的,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他说完直接就关上了门,因为关门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岑寂没有心理准备,又拉长了脖子在那里等下文,结果鼻子就撞上了门板,痛得他直抽气。 岑寂想发飈,但是一想到对象是凤钰,他想了想就又只得算了,反正他打不过凤钰,他觉得他实在是倒霉,才会撞上凤钰这种煞神,他是真的虚心求教,凤钰至于那么小气吗?
第1763章 悍勇无比(1) 此时关前打扫战场的士兵已经回来了,他们个个眼里都是欢喜的表情,北燕人在关口聚集多年,他们平素没事就喜欢来东明劫掳一些百姓,所以军营里还有很多他们没来得及运走的金银等物,东明的士兵搜集到了这些东西,因为有凤钰的将令在,不需要上缴,他们自然也就收得开心。 岑无忌的兵马直将北燕的残兵追过了多顺河,那条河流是北燕境内最大的河流,此时天气已冷,他的兵马并没有船只,也不便再追,而此时过了河的北燕人也不过只有数千之众,这一次他们的损伤极大,又被打破了胆,一时间不可能过来,于是岑无忌便留了一个副将和一部分军队在那里驻守,他自己则带着一部分兵马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战场已经被全部打扫完毕,北燕人的尸体堆积如山,此时东明的士兵拣了干柴,浇上烈油,准备将那些尸体全部烧毁。 岑无忌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些尸体几乎被拔得干干净净,先是一诧,继而瞭然,他在心里轻嘆了一口气,对于凤钰的做法,他虽然不是太认同,但是他也不得不否认,这样的效果很好。 原来东明一直自认是礼仪之邦,再加上重文轻武,他们的观念一直都是很温和的,从死人身上劫掠财物这事之前是从来就没有过的。 他回来找凤钰復命的时候遇到了岑寂,岑寂还在想那件让他极为纠结的事情,此时看到他便问道:「怎样?北燕人逃到哪去呢?」 「已经过了多顺河了。」岑无忌嘆道:「钰王手里的兵当真是悍勇无比,我好生佩服。」 「悍勇无比?」岑寂笑道:「钰王带过来的那五千精锐的确是悍勇的,只是他手里的其他兵马不过才到他手里不到一个月,那些人和悍勇这些词是沾不上一点关系的,只是我心里也在纳闷,那些兵马怎么在跟到他的身边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了如此兇悍的模样。」 岑无忌愣了一下,问岑寂:「那些兵马皇上是从哪里调集过来的?」 「皇上这一次急着赶过来救人,将禁卫军调了三千过来,又怕这些人手不够用,于是又从京中各大人的府里将他们的府兵以及精壮的家丁带了过来,然后再将护盐用的盐军调了过来,这些人七拼八凑全加在一起,也才凑够五万之数,至于禁卫军皇上自然是要带走的,所以留下来的那些士兵其实都算不上是什么士兵,根本就是一盘散沙。」岑寂感嘆地道。 岑无忌却似明白了什么,嘆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怎么呢?」岑寂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想明白了什么?」 岑无忌嘆道:「前几日钰王带着那些兵马做先锋的时候我其实是不太明白的,因为我所领的军队已经是东明的精锐了,在东明,除了北面和北燕正在交战的那些兵马外,没有谁的兵马强过我的。」
第1764章 悍勇无比(2) 岑无忌说到这里眼里有几分迷茫又接着道:「可是钰王带来的那支兵马却兇悍异常,我之前还以为是皇上给他的精兵,如今才知,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精兵,而是一群和悍匪一样的兵。」 「怎么说?」岑寂有些不解在问道。 岑无忌和他亲厚,这些事情自然不会瞒他:「京中各位大人的府兵,那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的身手自不必说,所以他们虽然不是打战的料,但是却有极好的底子,至于那些盐军,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土匪了,他们平素守着盐,打架,偷鸡摸狗那更是常态,因为天天要出去巡守,所以个个身体的素质也是极好的。」 岑寂终于明白了些什么,他轻嘆道:「所以现在只需要一个能驾驭住他们的人,他们就是一支极为厉害的军队?」 「谁说不是了。」岑无忌感嘆道:「钰王久战沙场,带兵这事自然是难不到他的,他要在军中立威也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情,再加上他原本还带了五千精锐过来,要将那一群兵痞调教好他只怕有无数种法子,只怕自他领兵之后还斩了不少和人吧?」 岑寂听他这么一说便想起了之前探子告诉他的事情,当下忙点头道:「是的,他刚接手那支军队的时候,的确有人不服,在那里生事,然后他用极厉害的手段镇压了。」 岑寂说到这里伸拳打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道:「原来如此,我懂了!他先用厉害的手段将那些士兵镇住,再晓之以利,那么那五万人自然也就齐心了。啊,我想起来了,就在昨日,钰王根据军功提升了一波将领,他这样做也算是在收买人心吧?」 「算是不是收买人心。」岑无忌轻唿出一口气道:「带兵者,不过是利与厉,将军队的升迁权握在手里,这便算是有了奔头,再许以重银,哪还有人不拼命?他此时提升将领,便是在告诉军中所有的人,只要做战英勇,提升便不是问题,只要冲在前头,就会有数不完的金银财宝,再加上严明的军绩,钰王亲平自带的那五万兵马便就成了虎狼之师。」 他说到这里嘆道:「我自认熟读兵书,但是却很难做到这些,这一次钰王可是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啊!」 岑寂此时心里也有万千感嘆,他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喃喃地道:「皇上将这些兵马给到钰王,是不是也有考验他的意思?」 「这个谁知道。」岑无忌笑道:「只是皇上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他这样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岑寂也觉得极有道理,对凤钰而言,一群遵害军纪的怂蛋还不如一群毫无纪律的土匪有用,他想明白这一层后轻轻一笑,弄明白这件事情,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大军在边关修整了几日,便开始向着北燕的都城进发。 北燕的朝堂上自上次祭典的时候摄政王被活活炸死后,便乱成了一团,再无井然之序。
第1765章 悍勇无比(3) 北燕朝中的大臣各有各的猜想,各有各的顾虑,在多数朝中大臣的心里,他们的摄政王是极为厉害的一个存在,不想竟就如此轻易的死了! 郑青枫那一日也被吓得不轻,几乎去了半条命,他回宫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李广德给大骂了一顿,李广德当日也受了点伤,只能乖乖由得他骂,等他骂完后,李文德才弱弱的说了句:「不管怎么说,已经除掉摄政王了,这都是一件喜事。」 郑青枫也觉得有道理,而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选择。 只是他终究是个胆小的,被这会一吓,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他连烧了好几日之后终是觉得舒服了些,而此时,一张万分紧急的军报呈上了他的案前:「东明人找到多顺河畔了!」 他一看到这个消息,吓得差点没从龙椅上栽下来,他只是想夺回属于他的皇权罢了,哪里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太过可怕了些。 于是他广诏朝臣商议如何如理这件事情,朝中的大臣们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都吓得有些蒙了,他这一问,朝臣们各自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却都觉得东明人这一次发了疯,否则怎么敢打他们北燕? 眼下东明又真的打了过来,他们实不能置之不理,便都主张将东明人打回去,最好再顺便将东明灭了。 听着他们似乎真的很厉害,也很有主意,于是郑青枫问:「哪位可愿意领兵攻打东明。」 这一问,又把朝中的大臣给问哑了,北燕人是喜欢打战,但是这些朝中的大爷们,养尊处优的久了,都不太愿意领兵吃苦了,一时间又各推责任,你举荐我,我举荐你,一堂朝会愣是被和得稀巴烂。 郑青枫本来胆子就小,又在生病,被这些朝臣们一吵,只觉得脑仁都是痛的,这堂朝会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东明人都打过来了啊,他们又不可能不应战,别人都可以在那里推脱,他做北燕的皇帝却不可以,于是他一忧心,他的病又变重了。 北燕的太后因为这桩事情只得又强势起来,从她的娘家挑选了一个能征善战的侄儿带了十万兵马去阻东明军队。 因为北燕的这一乱,原本应该办大丧的摄政王愣是被停尸在府里,一时间根本无法出殡。 摄政王府的众子女自然极度不服,想从皇族的在争些权,只是郑青枫病重,太后和国舅理政,他们之前在摄政王的手里吃了很多亏,此时虽然外敌压境,只是在他们看来,东明人实在是拿不上檯面,随便派个将军过去打一架就能把东明人赶走,眼下北燕的祸事还是在摄政王的身上,于是北燕的皇族对整个朝堂进行了极为疯狂的血洗活动。 所有摄政王那一系夺权的夺权,以谋反罪处死的处事。 摄政王那一系的自然不会坐在那里等死,立即就进行了反击,他们的手里原本是握有重权的,只是摄政王一死,各自都有其他的算盘,自家的阵脚也就乱了。
第1766章 悍勇无比(4) 于是他们的反击相对来讲并不算太过激烈,但是因为有了这些反抗的事实,倒坐实了他们谋反的事实。 一时间,朝中大员有被杀了近三分之一,摄政王派系的为求自保投向了皇族。 这个过程不算很长,也就十天左右的时间,十天在寻常时候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在这样的战时,便能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 等朝中的大佬们争完之后,他们惊骇的发现东明的军队已经过了多顺河,已经夺得了近半个北燕的江山,他们这才算是真正的慌了神,开始点兵点将准备和东明拼了。 至于还未入土的摄政王,摄政王府已毁,他的子女们死的死,囚的囚,府里的下人也散了个七七八八,王府里东西也被下人们搬得七七八八。 原本让人尊敬,让人害怕的摄政王就那么躺在那具棺材里,只是那具棺材原本是极为贵重的木头做的,早在几天前就被看门的老头抬了一具薄棺将那具昂贵的棺材换了下来。 新换的薄棺很小,摄政王的身体几乎装不下去,是侧着身勉强装进去的。 就算如今天气渐冷,摄政王的尸体没有人管,如今也已经散发出了异味。 知儿因为被摄政王派去对付听雨楼,而后摄政王身死,也就没有人管她了,她反倒躲过了一劫。 她此时站在那具薄棺前嘆了一口气:「人死如灯灭,任你在世时有万千智慧,百般聪明,死后也都化做尘埃,王爷,眼下属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你下葬。」 她站在那里轻轻嘆了一口气,她跟在摄政王身边多年,算是亲眼看着摄政王手揽大权,然后再看着他化归尘土。 这种感觉实在是极度不好,但是此时的她却是无可奈何。 知儿是个有见识的女子,她能成为摄政王身边最为得用的谋士,是用她聪明的智慧换来的,而她因为一直接触北燕政治的核心,所以她非常清楚的知道眼下的局势对北燕有多么的不利。 而她一直也没太弄明白,一向软弱可欺的东明这一次怎么会这么强势,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败北燕的强兵,这些事情在她看来多少有些不合理。 她轻轻嘆了一口气,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乎儿,她问道:「王爷之前不是让你去大拓了,你怎么回来呢?」 「我在大拓听到王爷出事的消息,就回来了。」乎儿对着摄政王的尸体拜了三拜。 「你这么快在大拓那边听到了消息?」知儿有些吃惊地道。 乎儿点了一下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消息怎么可能传得那么快,事实上,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有人存心骗我,可是后面我就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知儿和他相识多年,知他的能力,以前两人为了争摄政王的信任,也曾掐过,但是到了这个时候,那时候的掐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知儿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她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第1767章 生死无常(1) 「发现的事情多着了。」乎儿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嘲讽道:「在我们都以为钰王带着兵马在进攻大拓的时候,他其实早就不在军营里了。」 「什么?」知儿惊道:「钰王不在梦州的军营里?那他在哪里?」 「应该是来了东明。」乎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轻声道:「只怕他早就去了东明,司徒功之所以会迟迟没有消息,十之**是被钰王杀了。」 「这怎么可能?」知儿大惊道。 只是她在梦州的时候对凤钰也算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在凤钰的身上还真有可能,她站在那里微微一想,只觉得后背一阵透凉。 乎儿问道:「你是不是也已经想到摄政王是被凤钰的人杀了?」 知儿点了一下头道:「放眼北燕,没有人有这样的能力,之前司徒在就说过,杀摄政王的大炮大拓有的,而在虎门关那一战的时候,钰王从大拓的手里夺了十余枚滚天雷。」 乎儿咬着牙道:「可是两地相距如此之远,他们是如何将滚天雷运过来的?」 「是听雨楼!」知儿咬着牙道:「一定是听雨楼,除了听雨楼,没有谁拥有这样的本事,而听雨楼说是岑寂的,但否据说现在听雨楼是由鱼安安在掌管的。」 乎儿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些事情前后想了一番道:「真没料到,钰王行事竟如此不记后果,说杀就杀。」 「你没见过钰王。」知儿想起在梦州发生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气道:「他的胆子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大得多,而他对鱼安安的宠溺也比你想像中的要重得多,他极度不好相处,但是对自己却是极为护短。」 她略一顿后道:「对他而言,鱼安安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人,谁欺负了鱼安安,他第一个会打回去,而且他不是一个能藏得住仇的人,基本上一有仇,他会立即就报。」 她说到这里,乎儿也明白了过来:「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派人暗杀摄政王,就是为了给鱼安安报仇?」 知儿嘆道:「这事谁知道了,但是眼下看来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乎儿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他想起他在大拓那边散发鱼安安和贪任梓舟有私的事情,他的后背便有些发冷,如果凤钰真的对鱼安安宠到这种地步,那么他下一个倒霉的人会不会是他? 知儿并不知道乎儿的那些心思,只又道:「眼下这样的情形对我们是极为不利的,我之前弄不明白东明人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厉害,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乎儿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知儿深吸了一口气后道:「那是因为东明的军队是钰王在带的。」 「这怎么可能!」乎儿大惊道:「素闻任梓舟和凤钰极为不和,任梓舟又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把东明的军队交给凤钰,他就不怕凤钰到时候生出一些事情来,反手就将东明灭了?」
第1768章 生死无常(2) 「任梓舟和凤钰不和,这事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没有人知道真相。」知儿轻声道:「如果他们真的不和的话,当初我们和大拓联军讨伐梦州的时候,为什么任梓舟立即就发兵攻打我们?」 乎儿的后背汗透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任梓舟疯了,凤钰也疯了!」 如果这些事情真的像知儿猜测的那样,那么他只能用疯这个字来形容两人了。 这种事情,在天底下任何一个君主的身上都不可能发生。 知儿幽幽地道:「眼下我也只能盼着他们是疯了,而不是真的联手了,只是这一次东明人和往日打仗的方式完全不同,攻势兇狠,依我看,那领兵之人必定是凤钰了。」 乎儿呆呆地坐在那里道:「如果是凤钰来领东明的兵马的话,朝中哪位将军能与他匹敌?」 「司徒在吧!」知儿淡声道:「他号称我北燕第一勇士,打起仗来很是兇勐,之前和东明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由他在主导,所以除了他估计没有人能挡得住凤钰前进的脚步。」 「你说的没错。」乎儿深吸了一口气道:「也只有他了,只是在虎门关时,他就败在了凤钰的手里,听说那一仗凤钰已经将他的胆打破了,你觉得他还能是凤钰的对手吗?」 知儿无从回答,她嘆了一口气,看了乎儿一眼,两人的眼里此时都有几分迷茫。 好半晌之后,乎儿才道:「这件事情我要去禀报太后。」 他说完准备离开,知儿嘆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去,谁不知我们是摄政王的人,太后的母族这些年来被王爷压得很惨,而你我也都曾经出面对付过她的母族,我们只怕一现身,立即就会被抓起来关进大牢。」 乎儿额前的青筋直冒:「难道我们就在这里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不是看着,而是立即逃走。」知儿咬着嘴唇道:「我们是王爷的谋士,在朝中没有官职,所以这一次朝中的大清扫还没有扫到我们的头上来,如果不是东明此时已经过了河,只怕他们还会将我们一起扒出来,然后将我们杀了,你此时冒头的话,必死无疑。」 「妇人之见。」乎儿瞪了她一眼道:「你虽然聪明,却是个没有骨气的,眼下我们的国家将倾,哪里是计较这些个人得失的时候,太后也不蠢,当知道大局为重。」 他说完一甩衣袖便走,知儿有心想拦他,只是他的武功比她高明何止一点,她根本就不可能拦得住他,只得由他去,她看着他的背影道:「看来我得再去准备一口棺材了。」 次日中午,她将摄政王草草下葬后易了容进城,在西面的菜市口上看到乎儿的尸体被人高高地挂在旗竿之上,他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却已经没有一点气息了。 知儿的眼睛瞪得大了些,她虽然算到太后可能不会信乎儿的话,可能会重罚乎儿,却没有料到太后竟直接就将乎儿杀了!
第1769章 生死无常(3) 知儿觉得这样的朝庭为了一已之私而弃大义于不顾,太后的心胸真不是一般的小。 知儿呆呆地站在那里,她原本还想用其他的方式通知朝庭,让他们小心一些,可是到了此时,她却改变了主意,这样的朝庭根本就不值得她去报效。 只是此时她心里纵然是这样想的,却发现她根本就无处可去。 她一直都是依附摄政王府而生,如今摄政王死了,朝庭又如此昏庸,她能做的事情似乎很少,她能去的地方似乎也很少。 知儿轻抿了一下唇,眼里透着无可奈何。 似乎从她从梦州的那天起,她的运动就相当不好,几乎九死一生,回到北燕,北燕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她知道这样的北燕离亡国不远了,这里也没有可以让她效命的人,所以她决定离开北燕。 至于要去哪里?她想了想,决定去梦州,她当初陪长宁在梦州的时候,其实就喜欢上了那个城市,那里有着极美的风景,同时也拥有极为淳朴的百姓,还有着富庶的生活,往后若是在那里定居的话,要活下来应该比其他地方要容易得多。 知儿去到摄政王的坟前拜了拜,然后便决定去梦州。 她离开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摄政王的墓,那个墓上连个名字都没有,她想起摄政王辉煌的一身,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是让人感嘆万千。 知儿一路南下,机敏的躲过了战火,在梦州城外的一个偏僻的村子里定居了下来。 而此时的梦州,也因为战线的拉长,虽然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富庶,但是战争终究摆在那里,不管想或者不想,战事总是在那里,虽然很多百姓应徵入伍,要报效凤钰,但是他们终究还是新兵,凤钰对于他手里的兵将一直都是极为宽厚的,不愿让他们面对不属于他们的危险,所以新入伍的新兵都还在操练。 因为铁知宵和朱一荆都被凤钰带到了前线,所以练兵这件事情也就着落在了曲听风的手上。 别看曲听风平素没个正形,又文弱得紧,但是他跟在凤钰的身边已久,也见凤钰练过很多次兵,他是个好学的人,当初看到凤钰练兵的时候曾将那些事情都记了下来,所以这事他也是能胜任的。 凤钰治军极严,他手里的兵将入伍后第一件要学的事情就是军纪,眼下第一批新兵的军纪已经背了个七七八八,他将那些新兵也练得似模似样。 凤钰此时不在梦州,梦州能做主的人也就是曲听风和邵先生,两人要负责粮草的供给,还有新兵的操练,以及寻常政务的处理,当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庄离的武器此时也做了一大批出来,宝儿在旁协助,两人配合的相对默契,只是庄离一向嘴贱,没事就想着占宝儿一点便宜,少不得被宝儿狠狠的修理,只是他又是个脸皮厚的,由得宝儿修理,反正他还是要往宝儿的面前凑,挨骂挨揍是常事,但是他被打之后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
第1770章 生死无常(4) 庄离没事还摆出一副宝儿打我了我好光荣的样子,宝儿看到他那副德性只恨不得狠狠抽他一顿,他却是个没有半点自觉的,宝儿无奈,只得由得他去。 他这样的性子註定了他处事的方式,不相熟的时候觉得他真是贱不可言,而真正相熟之后,宝儿发现他也就是嘴贱了一点,做起事来还是相当靠谱的。 因为前线的军队需要用到他制做出来的大量武器,所以他已经不可能一个人做了,邵先生早将他搬到了军营,然后从军中挑选一些心灵手巧的士兵帮着制做武器。 他感觉到了他的责任,也越发显得有担当,军中全部都是男子,男子多了少不得就会在一起说些荦话,他对这事相当的擅长,和那些士兵居然都相处的很不错。 再加上他长得极为秀美的外表又没有了凤钰的杀伐之气,看在寻常士兵的眼里,他多少有些娘,那些士兵有一个也是个坏的,军中没有女子,便存了想要占他便宜的心思。 这天中午,那人将他诱到僻静处对他上下其手,他其实是有些武功的,要对付那个士兵其实是够了,只是那个士兵狡猾得紧,中午在他的饭菜里加了点东西,让他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眼见得那人要得逞了,一记棒子就敲在那个士兵的头上,直接将那个士兵敲晕了过去。 庄离看到这光景有点呆,宝儿已经火了:「庄离,你是蠢蛋吗?竟不知反抗?」 自庄离到军营之后,宝儿不在,他就很少见到宝儿了,此时他一看到宝儿心里高兴坏了,一双眼睛也笑成了月牙:「宝儿,你来了啊,我好生想你!」 宝儿今日之所以会来军营,不过是给曲听风送新到的军报,平素紧急的军报都是往王府送的,她见事情急,曲听风也在军营,她便匆匆赶了过来,不想一过来就看见庄离傻不拉几的跟着那个士兵出来了,然后就发生了方才的那一幕。 宝儿的俏脸一红,冷声道:「一边去,你长了一张和王爷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这性子怎么能差这么多?」 庄离笑道:「那是因为我善良啊!」 宝儿被他这歪理气的也没有法子,当下磨了磨牙,懒得理会他,抬脚便走。 庄离是个得寸进尺的:「宝儿,我腿软,走不动了,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他这样的把戏在宝儿的面前也算是用了好几回了,宝儿怎么可能会着他的道? 于是宝儿拿起手中棒子往他的腿上重重一敲道:「还软不软?要是还软的话我再好好敲你一顿!」 庄离苦着脸道:「不软了,但是好痛!」 「活该!」宝儿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却将手里的棒子扔给他让他撑着走路。 庄离立即眉开眼笑地道:「我就知道,在你的心里对我还是很关心的。」 宝儿不想理他,而他又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笑眯眯地凑到她的面前道:「宝儿,你知道我方才为什么不反抗吗?」
第1771章 光棍之命(1) 宝儿没答腔,庄离也不需要她答腔,立即将着往下道:「那是因为我想着,如果我也失了身,就和你一样了,那样的话你也就不会嫌弃我了。」 宝儿闻言面色一白,当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在他的脚上狠狠踩了一脚,然后骂道:「混蛋!」 她说完一熘烟地跑了,庄离摸了摸脑袋想不明白他什么话说错了。 曲听风全程看完这个过程,啧啧了两声后道:「和王爷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却是个猪脑袋呢?蠢成这样子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庄离和他熟得紧,忙凑过去问道:「我哪里说错了?」 「哪里都错了。」曲听风白了他一眼道:「**那件事情是宝儿心里的一根刺,你什么不好提,偏提那件事情,真的是蠢到无可救药了,就算你喜欢宝儿,你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说你喜欢她也不会像这次这么招她讨厌。」 庄离有些沮丧地道:「我其实只是想在他的面前告诉她,我真的很喜欢她,根本就不介意那件事情。」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不适用于宝儿。」曲听风淡声道:「宝儿虽然是个丫环,却是在忠勇侯府里长大的,对于贞操这件事情看得比一般人要重要得多。」 庄离嘆道:「难道我这一生註定是光棍命?」 曲听风和他同病相怜,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没事,还有我陪着你了,你眼下至少是有个目标,我却是连这个都没有。」 庄离想了想,也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没事,我相信总会有个女子愿意收了你的。」 曲听风听到这话只觉得牙都是疼的,他轻轻磨了磨牙后道:「你丫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宝儿找了一圈没找到曲听风,却看见曲听风和庄离一起过来了,她的眉头微皱,然后将信递给曲听风**地道:「边关的紧急军务,曲先生还是早些处理吧!」 她说完抬脚就走了,却是连曲听风也没给好颜色。 曲听风笑了笑,他也是个厚脸皮的,自不会和宝儿计较这些事情。 他将信展开后面色大变,然后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庄离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呢?你怎么是这么一副表情?」 曲听风此时没空搭理他,直接道:「你一边凉快去,快将你之前做好的那些火药装箱准备好,我一会就会派人运走,快去!」 庄离见他收了笑容,知道是发生了大事,庄离哪里敢多问,一熘烟的就跑去准备相应事宜。 曲听风却在那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真的是见了鬼了,王爷疯了,任梓舟也疯了,还有铁知宵和江焰两个蠢蛋,怎么不拦一下王爷,万一任梓舟不怀好意,王爷可怎么办?」 那封信是凤钰命人送过来的,信里大概说了一下救鱼安安的事情,再大概说了一下他领着五万东明的兵马伐北燕,然后让曲听风准备一些火药和武器运过来,他要灭了北燕。
第1772章 光棍之命(2) 曲听风的性子在攻伐之事上相对保守,再加上他听说过任梓舟在天弃庙曾坑过凤钰的事情,他心里又哪里放心得下,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却是连阻止都不可能,只能按凤钰要求的去做。 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他需要找邵先生商量一二。 邵先生看到信上的内容和曲听风的想法极为接近,当初鱼安安跑到东明去救任梓舟的时候,两人就没少提心弔胆,如今倒好,他们的王爷不但去了东明,还领着东明的兵马打北燕。 这事绝对是有史以来最为疯狂的一回,借兵的任梓需要怎么的胆色,而凤钰又是如何的大胆。 邵先生呆了半晌后道:「事已至此,我们除了全力支持王爷之外再无其他的选择,好在眼下北燕大乱,朝中的几派互相残杀,王爷便有了练兵的时间。眼下王爷让我们将武器送过去,想来也是怕任梓舟到时候耍花招,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可是邵先生,现在我们怎么办?」曲听风有些担心地道:「若是铁知宵和江焰对付不了大拓的军队,只怕北燕没打败,我们梦州倒会先遇险。」 「你要相信王爷,他绝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邵先生嘆道:「你也要相信铁知宵和江焰,他们跟着王爷打过那么多次仗,想来这次的战事也能应付的过来。」 曲听风幽幽地道:「我自然是信得过王爷的,但是铁知宵那个蠢货我却是信不过的。」 邵先生笑一笑:「你和铁知宵天天吵吵打打,自然也就看不到他的长处,我之前跟着王爷在北疆的时候,可是见他带过几回兵的,他打起仗来的时候还是很有一手的。」 曲听风对于邵先生的这句话多少有些不以为然,邵先生又道:「眼下前线在打仗,我们现在只需要做我们能做的,不给他们拖后腿!」 这事曲听风自然也是知晓的,他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只是如邵先生所言,前线的那些战事他是做不了主的,也帮不上什么忙,眼下只能把这新兵练好,把粮草药草准备送上前线。 他想到这事后道:「粮草眼下库房里还是够的,只是现在天气渐冷,伤员们受了伤治起来更加麻烦,之前王妃在的时候採买了一大批的药材,眼下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到了,我再去摧一摧。」 他心里有事,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出去了。 邵先生看到他的样子笑了笑,曲听风是个生意人,遇事会想得多一点,这也没有什么错,粮草的补给,药材的供给,以及新兵的操练,他都做得很好。 眼下梦州上下一心,邵先生觉得要灭了大拓,打败北燕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东明嘛,如果任梓舟存有其他的心思,那么就将东明一起灭了。 如果任梓舟真的对梦州是友好的,是真心帮着王爷的话,到时候要如何处置东明,这事就由王爷来主意了。
第1773章 光棍之命(3) 邵先生将这些事情想通之后,他的心里反倒轻松了不少,至于凤钰带东明的兵马打仗的事情,在他看来实在不是什么事,虽然有风险,但是在这种时候,哪件事情是没有风险的? 邵先生看这些事情就比曲听风要通透得多,也要犀利得多。 而远在东明的任梓舟,却是早就收到了凤钰大败北燕的消息,他将那些战报拿起来来来回回的看了几回,眼里的敬佩之意更浓了些。 他不喜欢凤钰,这一点不用怀疑,但是对于凤钰的能力,他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他问龙幽:「以你之能,若要将北燕打败需要多长时间?」 龙幽的面色微红,轻咳了一声,嘴硬道:「这一次钰王不过是占了摄政王被杀的便宜,若是以前,北燕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落败。」 「如果是你的话,你能派人到北燕将其摄政王杀了吗?」任梓舟又问了一句。 龙幽想了想后摇了一下头,任梓舟笑道:「你也知道你不可能,所以就不要说凤钰占了摄政王被杀的便宜,这世上哪有什么便宜可以占,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凤钰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这事说到这个份上,龙幽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只道:「只是凤钰行事实在是张狂……」 「他哪里张狂了?」任梓舟淡声道:「打北燕打到如今,他还没有将自己的名字报出来,只是用他的实力去碾压对手,有他的地方,根本就不需要倚仗他曾创下的威名,因为他就是他的威名。」 龙幽轻声道:「他打仗的确是很有一手,北燕这一次真的是要倒大霉了。」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却没有料到这件事情会来得如此之快,会如此的顺利,更没有料到他会派人去杀了摄政王。」任梓舟缓缓地道。 龙幽心里还有些别扭,他之前也曾想过带兵将幽云十六州收回来,没料到他用了极大力气想要做到却一直没有做到的事情,凤钰竟如此轻易就做到了,他是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任梓舟轻轻一笑道:「我之前让你调派过来后官员都进京了吗?」 「今天下午应该都能到了。」龙幽答道。 任梓舟点了一下头后道:「让他们来见朕,朕要将他们调到幽云十六州去,替凤钰守住后方,灭了北燕。」 他这一次调回京的官员都是之前从朝中外放到地方上的,他们都是官场中的精英,是极有能力的,眼下幽云十六州那么的情况很乱,必须派出有能力的官员才可以稳住那边的情况。 龙幽应了一声,明姝走了进来,龙幽知母子二人又有体已话要说,当即寻了个理由便退了下去。 明姝身后的女官手里抱着一大堆的画像,任梓舟轻笑了一声,上次鱼安安走后,他便开始了扩充后宫的准备工作,可是那件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各地的佳丽还未进京,鱼安安出了事情,他又带兵去救,那件事情也就耽搁了一阵子。
第1774章 光棍之命(4) 近来因为东明和北燕的事情,任梓舟需要调度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朝中又有异声,他一方面需要安抚朝臣,一方面又需要制定一些应对的方案,一直没有闲着。 直到凤钰打了胜仗的战报传了过来,他才算是轻松了一口气,而他要做的事情也做了个七七八八。 明姝自从上次任梓舟被任明泉逼宫之的,她就发自内心觉得任梓舟应该有自己的孩子,她虽然很喜欢离生,但是离生终究不是任梓舟的亲生儿子,在她心里,还是不愿将东明的基业交到别人的手里,所以对于给任梓舟选秀的事情她是空前的积极。 战事她是插不了手的,也不打算插手,她能做的只是为任梓舟选一个合他心意的皇后。 她只有任梓舟这么一个儿子,对他极为了解,知他喜欢的是哪一类的女子,之前任梓舟太忙,她也不愿意再给他添麻烦,到今日,她觉得任梓舟的事情也处理的七七八八了,便将那些女子的画像全部带了过来。 任梓舟对于他的母后是极为尊重的,因为他知道他的母后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从来都知道什么事情是做得的,什么事情是做不得的。 明姝笑着道:「你看看可有中意的?」 任梓舟淡笑道:「母后选出来的女子又岂会有不合适的?对于女子,容貌虽然重要,但是品性更重要,我听说柳尚书令家里的两位小姐性情温婉,很是不错。」 「柳府的家教是很不错。」明姝淡声道:「之前安安在的时候,我曾跟她去柳府小住过几日,见过那两位小姐,说句心里话,她们温婉有余,聪慧却不足,再加上如今柳尚书令已经位及人臣,若是再娶他的女儿的话,恐生事端,毕竟你的第一任太子妃就出自柳府。」 「还是母后考虑的周全。」任梓舟浅笑道:「那母后觉得谁做我的皇后比较合适?」 明姝早有主意,只是这件事情还需要任梓舟的同意,于是她实话实说:「我觉得兵部尚书于真的女儿于意茹不错。」 「于真的女儿于意茹?」任梓舟以前对于京中的女子并没有留意,所以此时明姝说出那个女子的身份来,他一时间完全对不上号,不知道到底是谁。 明姝答道:「对,就是他,于府的家教比起柳府来是一点都不差,我听说这位于小姐自小就熟读兵书,对于朝中的事情很有自己的见解,她又是个聪明的,平素做什么事情都极有分寸,唯一不足的是,她的女红做得不好,琴弹得也不好。」 任梓舟笑了笑道:「母后,我真的已经将安安放下了,你不需要按照她的标准来为我选皇后。」 明姝见心思被他揭穿,她敢不恼,只道:「我这还不是为你好,娶妻娶贤,能选到聪明一点懂事一点的女子为什么不选?难得她还是朝中大臣的女儿。」 任梓舟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问道:「可有她的画像?」
第1775章 一起过年(1) 明姝点了一下头,将一幅画像打开在任梓舟的面前,他看到画像中的女子愣了一下,那女子不算极美,至少比起鱼安安来是要差上一些,但是她却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睛顾盼生辉,和鱼安安竟有七分相似。 「如何?」明姝问道。 任梓舟轻咳一声道:「想来母后为了她很花了些心思吧,那么对她的生活习性以及品性必定是极为了解的,母后觉得他合适,那便就是她吧!」 明姝轻笑了一声,眼里略有些得意地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她。」 任梓舟笑了笑,这话他却是不愿意多说什么了,喜欢这种事情,一辈子有一次就够了,他不愿意再来第二次,有了鱼安安,这天下又岂能还有女子能入他的心? 只是这于意茹的这双眼睛他却是极为喜欢的,若她的性子真如明姝说的那般,那么就这么安安份份的到终老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他牴触。 明姝看着任梓舟道:「那就定她为皇后了,有了皇后,还需有四妃和八嫔,四妃我是觉得可以从朝中大臣的女儿中选取,八嫔的话可以从其他的官员的选取。 任梓舟淡声道:「母后觉得合适就好,只是柳尚书令这一次在任明泉围宫的时候表现极为出色,不管当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思,终究他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为了能让他安心,便从他的女儿中选一位做为四妃之首吧!」 明姝也有这样的打算,自然也就同意了,皇后的人选定下了,其他的后妃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母子两人计议已定,任梓舟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母后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明姝笑着道:「也不算什么事情,只是想起安安如今腹中的孩子已经快六个月了,虽然离出生还有几个月,但是凤钰是个粗人,这些事情未必能考虑同全,我想从宫里调几个机敏的女医去照顾她。」 「母后对她可比我好多了。」任梓舟笑道:「便依母后所言,调几个女医过去便是。」 明姝轻轻一笑,任梓舟又道:「只是母后调女医过去的时候,便将她们的亲人放走,再将她们的卖身契也一定带过去好了,凤钰多疑,安安也是个心思周全的人,若不这样做,他们恐怕不放心。」 明姝嘆道:「还是你想得周全。」 她说完后看着他道:「依我看,你对她可比对我这个母后要好得多,真是事事为她着想。」 任梓舟倒极为淡定:「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在我的心里,谁能比母后更重要?」 明姝笑了笑,任梓舟又道:「只是眼下凤钰在为我们东明流血流汗,而安安又是我的好友,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他们生出疑心,事既然做了,那自然要做得周到一些。」 明姝笑道:「行了,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我先去挑人去,包管不出岔子。」 任梓舟起身相送,眼里的笑意浓了些,现在这样和鱼安安相处,他觉得很好。
第1776章 一起过年(2) 原本任梓舟的心里是有些担心的,而按眼下这样发展下去,似乎是很不错的选择。 皇宫里的风起风落,吹过片片落叶,捲起又了放下。 任梓舟拿起今日需要批覆的摺子,若可以,他愿做东明的明君,保他的子民一世平安。 凤钰的军队早已经度过了多顺河,向前推进了两个城池之后就停止了向前推进,此时天已经进入了严冬,滴水成冰,东明的士兵并不适应这样的天气,军中的士兵已经有不少长了冻疮,士气渐低。 北燕在北面,这里的天气更是冷到怕人。 鱼安安此时手上脚上的箭伤已经大好,只是她的肚子却越来越大,如今已经八个月了,她的行动很不方便。 因为这段时间她天天好吃好喝的养伤养胎,以至于她的身材肥了不止一点点,她自己觉昨现在的她和球没有本质的差别。 她并不太适应北燕这般苦寒的天气,于是就天天猫在屋子里,房子里的炕烧得热气腾腾,屋角放了几盆水也依旧挡不住屋子里的干燥之气。 鱼安安有些上火了,她自己调理了一番后有些好转,只是天气如此,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解决这些事情,再加上她有孕在身,火气也就比寻常人要大一些,再加上行动不便,天天憋在房间里,她有一种想要疯掉的感觉。 她很苦恼,却没有更好的法子解决这件事情,眼下凤钰已经将半个北燕攻了下来,攻完城之后有任梓舟派出的官员接手并不需要凤钰操太多的心,但是这战事打到一半,也不可能停下来,眼下只能等着明年开春之后再打。 凤钰在布置战事,在这种时候,他需要操的心就更多。 打仗这种事情,不是简单的你拿刀子砍过来,我拿刀子回砍过去那么简单,这中间牵涉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在布防,要军需,要各种打探敌心,要稳固军心,要协调各方面的关系。 凤钰在这方面算得上是老手了,他做起来虽然轻车驾熟,但是之前他惯用的人手只有朱一荆在他的身边,所以他需要操的心也就更多了。 而大拓那边,江焰和铁知宵已经连攻了好几座城,原本攻城还算顺利,过了平岭之后就遇到了极为顽强的抵抗,大拓和梦州的兵马胶着的战了几回,各有胜负,一时间战线也不能往前推进。 眼下的情形是梦州供应着梦州那边的军需,东明供应着凤钰的军需用度。 梦州和东明虽然都还算富庶,眼下虽然还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凤钰知道再这样下去,拖个一年半载,东明和梦州都会觉得和吃力。 凤钰对任梓舟原本也是存有一分戒心的,在军事的安排上他也有一些布置,而任梓舟接下来的表现却让凤钰也暗暗佩服,现在的情况是凤钰要什么,任梓舟就给什么,所有后期的供给补给,竟周全到极致。 这样的任梓舟让凤钰也生出了敬佩来,这样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都值得尊重。
第1777章 一起过年(3) 对于凤钰用兵的事情,任梓舟一点都不干预,给了凤钰最大的权利,并严令东明的将士全权听从凤钰的调遣和安全,再加上凤钰原本就是个极有能力的,将东明的那一众将领折腾的服服帖帖,没有人对于他的军令有任何置疑。 自渡河以来,岑无忌就成了凤钰的副将,打关口的那一回他是亲身经歷的,再加上他跟在凤钰的身边打的仗最多,以至于东明的诸多将领中,就属他和凤钰最亲近。 军人的世界,比起文人的世界要简单得多,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通常都是谁最能打最有本事他们就服谁。 凤钰又是夹着威名而来,他的能力更是让岑无忌见识了几回,他又哪里还有那些曲折的心思,一心一意跟在凤钰的身后打北燕人。 凤钰眼下操心的事情虽多,却还能应付的过来,他现在最担心的其实是鱼安安,眼下鱼安安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身体一天比一天笨重,虽然明姝派了几个得力的女医过来伺侯鱼安安,但是他心里还是担心。 凤钰早前就知道女子生孩子无异于从鬼门关走一回,他如今是再也冒不得任何风险了,以他的性子,要做的事情大多简单,能替她受的只恨不得全替她受了。 可是生孩子这事他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而鱼安安又是那副娇娇弱弱的样子,他的心里又岂能不急? 于是他也有些上火,对外的脾气自然也就更加火暴了些。 眼下军中的士气低落,凤钰着他们每日操练不息,在这数九严寒里,一众士兵天天练得满身大汗,原本有些弱的东明士兵愣是被折腾的龙精虎勐。 凤钰打开门,撩开帘子的时候,鱼安安正在给离生讲一则离奇的故事,那故事正讲到精彩处,离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唯恐错过一个细节,鱼安安突然两眼一睁,两人往在脸畔亮出爪子,把离生唬得往后退了一步,鱼安安哈哈大笑起来。 离生意识到被他亲娘给耍了,便往她的身上滚:「娘亲是坏人,娘亲是坏人!」 母子二人闹做一团,屋子里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凤钰看到母子两人这副模样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的笑意浓了些。 离生见他进来,忙扑进他的怀里道:「父王,娘亲太坏了,你帮我教训她!」 这段时间离生天天跟在凤钰的身边,父子二人在战场上也算是遇了些险,离生对他亲爹的膜拜劲也更浓了些,以至于父子两人近来的感情深了不少,聪明的离生立即就发现他的亲爹凶归凶,对他却是真的好,所以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没事就在凤钰的身边撒撒娇。 凤钰虽然觉得男孩子还是要多点阳刚之气,但是离生现在还太小,他觉得孩子也可以拥有一些孩子的天真,所以也就由得离生去,如此一来,离生对他的亲亲父王就更加的亲近了。 凤钰伸手把他的爪子拉开,冷着脸道:「功课做完呢?又来闹腾你娘。」
第1778章 一起过年(4) 离生现在已经不怕凤钰那张冰冷的脸了,当下嘻嘻一笑道:「娘亲可喜欢我来闹腾她了,要不然她一个人闷在这里,怕是无聊死了!」 他说的这句话基本上是事实,因为鱼安安的身份摆在那里,虽然明姝派了几个女医者过来,但是她们都是从深宫里出来的,个个都恪守着规矩,哪里敢在鱼安安的面前造次,基本上是鱼安安问一句,她们就答一句,那叫一个有规矩。 可是鱼安安从来就不是一个讲规矩的人,以前在东明的时候她虽然贵为太子妃,却从不来不愿意住进东宫,天天都住在任梓舟安置在宫外的宅子里。 她也试着给那些女医们洗脑,但是短时间内她又怎么可能改得了那些女医根深蒂固的想法,所以也只能由得她们去,她实在是无聊的时候就拉着离生陪她聊天。 离生年纪虽小,却因为继承了凤钰过目不忘的本事,以至于他懂的比一般的大人还要多,所以母子两人聊起天来还是相相愉快的,一般时候,鱼安安在离生的面前是没把自己当成长辈的,她没将自己当长辈,离生自然也就没将她当成是长辈,母子俩人一聊起来就天南海北的瞎扯。 今日离生拉着鱼安安做一个游戏,然后鱼安安很光荣的输给了她才五岁的儿子,再然后依着之前立下来的约定由鱼安安给离生讲一个故事。 讲故事这事鱼安安还是擅长的,她前世没事也会看一些小说,各种民间故事她更是熟悉,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被她换了一些剧情,于是更具有戏剧性,直把离生听得眼睛都直了。 因为离生听得太过用心,这才会被鱼安安吓了一大跳。 凤钰伸手敲了一下离生的小脑袋道:「知道你事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月已经第四回藉口来陪你娘亲,而不去练功了。」 离生被他识破了自己的「阴谋」,嘻嘻一笑道:「我虽然觉得练功很重要,但是陪娘亲也同样重要!」 凤钰横了他一眼,他又没出息地躲到鱼安安的身后去了,凤钰看到他这副德性,一时间倒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倒是鱼安安笑着道:「原来你是躲到我这里来的,那么现在就把你没有练的功去补上吧!」 她说到这里脸一板后道:「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许贪图享受,该吃的苦还是要吃的。」 离生怏怏地应了一声,见亲娘亲老子一条战线,他哪里敢多说什么,只得抬脚朝外走去,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道:「我算是发现了,只要父王一来,娘亲就不要我了!娘亲啊娘亲,你真的是个重色轻友的女人啊!」 他说完这话一撩帘子就沖了出去,却忘了外面还有一道门,他这一撞就将小脑袋撞上去了,痛得他「哎哟」的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就走了。 鱼安安看到他这副熊样有些哭笑不得,她这儿子也是个宝货,让人大开眼界。
第1779章 龙凤之胎(1) 凤钰嘆道:「你平素将离生宠得过头了些,如今他这副样子根本就是个没大没小的。」 「说我宠他,你也没强到哪里去。」鱼安安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凤钰刚想否认,见鱼安安将眼睛瞪得大了些,他想起近来对离生的态度,好像真的是有些宠了,于是他摸了一下鼻子道:「其实我也只是想让他多感受一下父爱。」 鱼安安轻笑一声道:「凤钰,你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到如今竟能为自己找理由和藉口了。」 凤钰闻言一愣,然后轻轻一笑,他幼时没有体会到多少父母的关爱,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想着要多给他们一些,他严厉的时候归严厉,但是不严厉的时候还是相当温和好说话的。 鱼安安最能感觉得到凤钰的变化,她清楚的记得刚和凤钰相识时,他那副冷情冷性的模样,再加上他杀伐果绝的样子,以至于那时候的她看到他恨不得能退避三舍。 她伸手轻轻抚过他的脸:「怎么这么凉?」 「外面冷得紧,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自然就带了几分寒气。」凤钰轻声道:「有冻到你吗?」 鱼安安笑道:「我们家的钰王爷如今越来越具备一个好相公该有的特质了,眼下竟是会关心人了。」 凤钰闻言愣了一下,继而一笑,他伸手摸向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道:「归期今日乖不乖?」 「我觉得她和离生是一样调皮的。」鱼安安笑了笑后道:「然后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了。」 「你还有什么事情瞒成我不成?」凤钰看着她道。 鱼安安嘆道:「也不算瞒着你,只是到如今终于能确定了,凤钰,我这一生怀的可能是双胎。」 凤钰闻言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道:「真的吗?」 「其实之前的脉象就有显示是双胎,只是我之前没有见过这样的脉像,所以不是太确定,如今胎儿渐大,我也就能完全确定了,而且很可能还是龙凤胎。」鱼安安感嘆了一声。 其实以她的医术是能早早就确定腹中的孩子是一个还是两个,只是她觉得怀双胎的机率不是太大,她的祖上似乎没有谁有过这种先例,所以也一直没有多想,再则怀是的一个还是两个,在她看来都没有什么,反正都是她和凤钰的孩子,她都喜欢。 只是近来她感觉肚子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笨重,到如今行动极不方便,她才细细为自己把了脉,终于能确定她怀的是双胎了,而且很大的机率会是龙凤胎。 凤钰轻笑一声道:「如此一来也挺好的,只是这样的话你这一次生孩子的时候会很辛苦。」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道:「这事说到底也不是我能自己选择的,所以眼下只能接受了,只是钰王爷,你之前给孩子取名叫归期,眼下是两个孩子,你怕是还得再想一个名字出来,否则的话对另一个孩子怕是不太公平。」 凤钰想了想后道:「你说的挺有道理的,这样好了,另个孩子就叫归来好了。」
第1780章 龙凤之胎(2) 鱼安安一个没忍住,笑道:「王爷,你这样给孩子取名字会不会太懒了些?」 「哪里懒了。」凤钰也笑道:「双胞胎孩子,名字取得相似些无妨,归期归妻,归妻归来,我觉得挺好的。」 鱼安安被凤钰的这个说法逗乐了,细细一想,这名字也不算太难听,他有他的用意,那么就这样的挺好,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道:「嗯,那就叫归来好了。」 凤钰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嘆道:「看着你怀孩子这么辛苦,等归期和归来生下来之的,你给我一碗药,往后我们不生了。」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愣在那里面,眼里透着几分淡淡惊讶,在这个时代,男子对于子嗣是极为看重的,他们先有了离生,眼下又有了归期和归来,虽然有三个孩子了,但是在这个时代动不动就有十几个孩子的男子来讲,他们的孩子算是很少的了。 而她也不愿意把她的后半生都浪费在生孩子的事情上,眼下凤钰有这个想法,她觉得也不错,于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还要多久才能生?」凤钰又问一句,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有些心惊肉跳的,鱼安安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总有些担心孩她的肚子会不会被撑破。 鱼安安算出一下时间道:「依着正常的产期,是要等到年后的,只我怀的是双胎,可能会提前。」 凤钰皱眉道:「那就是现在没有确切时间呢?」 鱼安安笑着道:「算是这样吧,只是你也不用担心,我本身就是大夫,而且还是个医术还不错的大夫,所以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 她的话是这样说,可是凤钰又岂能不担心?鱼安安又道:「再过几日就在过年了,凤钰这是我们成亲后第一次在一起过年,这个年我想和你好好过。」 凤钰愣了一下,算起来他们已经成亲多年,只是这些年来两人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少之又少,过年这种事情真的是第一回。 凤钰轻声道:「嗯,我们一起好好过年,等过完年之后你将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再带兵攻打北燕。」 鱼安安认真地道:「王爷,战事这种事情,很多时候是容不得我们选择的。」 「对别人来讲或许如此,但是对本王来讲,战场上的事情本王说了算。」凤钰的这句话说得霸气沖天。 鱼安安非常喜欢他这副样子,当下眼角眉梢里尽是笑意,她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道:「也是,我的男人是盖世的英雄,我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凤钰的眸光剎那间便深了,在鱼安安要后退的时候,他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不让她避开,然后头一低,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近来忙得紧,她又有孕在身,做某些事情是不太现实的,所以他近来大部分时候都不敢去亲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伤害到她和孩子的事情来。
第1781章 龙凤之胎(3) 但是今日鱼安安主动亲了凤钰,那娇柔的唇覆上他的时,他的心里是极为悸动的,他再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其他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但是亲一亲她却是可以的。 这一吻直吻得鱼安安气喘吁吁,在她快唿吸不过来的时候凤钰才放开她,他有些惆怅地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有些忧伤地道:「真的很碍事。」 鱼安安轻笑了一声,难得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她靠在他的怀里道:「凤钰,我们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而我的后半生都是你的。」 凤钰伸手摸着她柔顺细緻的发,轻点了一下头,四周此时甚是安静,他能听到北风从墙上吹过的声音,他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岁月静好,有她在身边足矣。 鱼安安近来因为肚子太大一直都睡不好,此时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得无比安心,这般被他拥着竟就沉沉睡了过去。 凤钰听到她的唿吸声,嘴角的笑间加深。 北燕人是没有过年这一说的,只是东明和大拓都要过年,时间也差不多一致,所以在年前的一天,任梓舟命人送来了大量的过年用的物资。 那些物资里还有几箱烟花,离生看到那箱烟花简直高兴坏了:「我就知道父君最疼我了!」 凤钰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即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到凤钰的面前道:「但是我知道父王也很疼我!」 凤钰还是知道自家儿子是什么德性的,当下轻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反正是有奶就是娘,少在本王的面前拍马屁,一会放烟花的时候看着点,别撞到你娘亲了。」 离生立即就愉快的应了下来:「父王放心,我保证照顾好娘亲!」 他说完还似模似样的行了个军礼,凤钰看到他这副样子嘴角微勾。 凤钰每天都会去查一下防务,越是过年这种时候,就越是需要小心,他少不得将东明的那些士兵耳提面命一回,众将军近来也发现了他的好,他打仗胆大心思,军纪严明,对所有的士兵一视同仁,他们和凤钰的贴身五千铁骑基本上是一样的待遇,所以对他也更加尊敬。 朱一荆跟在他的身后,见凤钰今日还来查防,号称一根筋的暗卫副统领也笑了:「王爷放心好了,有我们守在这里,不会给北燕人任何机会。」 「万事小心为上。」凤钰淡声道:「本王打仗素来是该大胆的时候大胆,该小心的时候小心。」 朱一荆笑道:「王爷说的是,这里的事情交给属下便是,王妃有孕在身,王爷得空了还是多陪陪她才是。」 凤钰点了一下头,指着对面高耸入云的平岭道:「仔细一些,这山虽然很陡,寻常北燕人是攻不过来的,但是就怕他们想不开,真的翻山越岭的爬过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朱一荆点了一下头道:「我一会派人士兵过来守在这里,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也能应时应对。」
第1782章 龙凤之胎(4) 凤钰离开后继续巡城,其他的士兵见他大年夜里还亲自巡城,原本松下来的戒备又拣起来了些,只是终究过年了,他们的戒备比起往常用要低不少。 凤钰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跟他们太过较真,见这些士兵虽然松懈下来了些,却也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那些微偷懒的举动,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了。 他们所在的是一个叫做度边的城池,这个城池在北燕算是很大的一个城池了,北燕和大拓人不同,不是太喜欢修建城池,这里因为是军事要地,所以才修了这么一个城池。 当初凤钰带着东明的兵马过来的时候,他还颇花了些力气才从北燕人的手里将这个城给夺了过来。 东明的兵马进城后并没有为难北燕的普通百姓,那些百姓初时还有些担惊受怕,后来发现这些士兵攻城的时候虽然很是兇狠,但是他们整体的生活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和东明的士兵能和睦相处,至于这些和睦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就没有知晓了。 凤钰知道越往北去,北燕的抵抗就会越厉害,他带着东明兵马过来的时候不过是趁着北燕内部暴发矛盾的时候,这才能连着攻破诸多城池,眼下北燕的朝中众人已经回过味来,倾整个北燕之力相抵,纵然没有太优秀的名将却也还有着不错的战斗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这座叫做度边的城池里先安顿下来。 往后的战略布置需要做相应的调整,这事在他看来也不算太难,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鱼安安生孩子的事情,眼下他也只盼着归期和归来不要太折腾她才好。 凤钰巡完城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回到帅府,眼下离生玩得相当正开心,手里拎着一根仙女棒在那里又蹦又跳,只差没蹦到屋顶上去了。 岑寂前段日子出去打听北燕的动静了,今日才回来,他是个不要脸的,一看到凤钰便笑着道:「王爷,好久不见,好生想你,来抱抱!」 凤钰瞪了他一眼,他摸了摸鼻子,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然后一把将离生抱起来道:「离生,有没有想我?」 离生也是个坏的,说了声响后直接拿起仙女棒去点他的头髮,他一时没有注意到,被离生把他好不容易留长的头髮给烧了一截。 原本离生是烧不到的,只是近来不知道岑寂是觉得将头髮放下来比较好看还是怎么回事,他的头髮都放了下来,只用一根髮带松松的绑着,此时被离生一烧一个准。 岑寂火大:「凤离生,你怎么这么坏?」 离生笑嘻嘻地道:「岑叔叔,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你喜不喜欢?」 岑寂气结,离生又道:「岑叔叔,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学什么女人把头髮放下来,你这么娘小心一辈子娶不到媳妇!所以我现在是在帮你,你要感谢我!」 岑寂瞪着他道:「浑小子,你烧了爷的头髮还有理了!」
第1783章 下山夺城(1) 岑寂说完扭头看着凤钰道:「你家儿子这副样子你不管管吗?」 凤钰的面色浅淡:「我也觉得他烧得挺好的。」 「你们欺负人!」岑寂佯怒道:「我跟你们没完!凤离生,你给爷站住,爷要收拾你!」 离生朝他扮了个鬼脸,嘻嘻哈哈的一边笑一边跑:「你来追我呀,追不到我的就不是男人!」 两人顿时就在院子里跑作一团,凤钰轻掀了眉毛,懒得理会这两人。 鱼安安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众医女怕冻到她,给她戴了一个火红的狐皮围脖,身上却穿了一件雪色的大麾,看起来明丽动人。 凤钰一见她出来便伸手来扶她,她笑着道:「离生早早就吵着要来放烟花,结果岑寂一回来,竟就又缠着岑寂玩去了,这熊孩子真是没一刻消停的。」 凤钰淡声道:「我瞧着岑寂看到他也开心得紧,岑寂都这么大人了,却还没有半点稳重的样子,我瞧着他怕是真的难娶上媳妇了。」 鱼安安笑道:「他心里其实是个通透的,眼下他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罢了,等往后他遇到了对的那个人,想来一切就都好了,你也就不用为他操心了。」 凤钰想说他就没为岑寂操过心,最好岑寂一直是这副样子,先陪着离生玩,然后再陪着归期和归来玩,如此一来,他也就能端着架子做他高冷严肃的父王了。 只是他这心思自然不会告诉鱼安安,只是嘴角含了几分笑意看他们打闹成一团。 岑寂的轻功好得紧,离生再机敏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将离生抓住后用手挠小傢伙的痒,离生顿时笑得滚做一团。 两人闹完后岑寂见鱼安安出来了,看到她的肚子后嘆道:「乖乖,我才离开多长时间,你这肚子就长这么大了,王妃,你往后少吃一点,吃太胖了可不好生。」 凤钰听到他这话少不得又狠狠地瞪一他一眼,他嘻嘻一笑道:「之前离生被阿舟先抢去做了干爹,我现在要做归期的干爹!」 凤钰懒得理他,倒是鱼安安笑道:「想得倒美。」 她话是这样说却并没有拒绝,岑寂嘿嘿笑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给归期送什么见面礼才好。 这边闹做一团,几人围着桌子开始吃年夜饭的时候,平岭山上已经满是北燕人。 司徒在站在平岭山上,一双冷如寒霜的眸子狠狠地盯着山下的万家灯火。 自凤钰将这座城池攻下来后,就一直没有北上,关于凤钰的这个举动,北燕那边有许多的猜想,而那些猜想无不是环绕着各种阴谋论,其中最大的阴谋论就是凤钰打算用其他不入流的法子灭了北燕。 谁也不会知晓,凤钰之所以停下来进攻北燕的步伐,不过是因为鱼安安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就算是坐着那辆极为舒适的马车也觉得难受了,这才会停下来。 自摄政王死后,北燕大乱了一段时间,到此时,算是半稳定了下来。
第1784章 下山夺城(2) 只是北燕的这种稳定也只是表面上的稳定,郑青枫这个性格软弱的皇帝虽然摆脱了摄政王把持政局的局面,却又陷入了外戚专权的局面。 他有他的苦恼,只是他的那些苦恼根本就改变不了眼前的局面,眼下就算他有心想将外戚除去,可是北燕如今已经处于战火之中,再经不得什么动盪了,没有太大魄力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下纷乱的局面。 北燕的骑兵一向骄横,自诩天下无敌,在遇到凤钰不按常理的进攻后,屡战屡败,以至于北燕的战将现在一听说要和凤钰做正面的对决,便往后退。 郑青枫在朝堂上问有谁可愿领兵出征时,除了司徒在之外没有人敢出列。 郑青枫看到司徒在一出列,顿时心花怒放,便给了司徒在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 朝中的大臣对于司郑青枫给司徒在这样的兵权不是没有异议,但是他们一想到对手是纵横天下无敌人的凤钰,便又释然了。 在北燕的大臣们看来,就看司徒在此时得到的兵马再多,也不可能是凤钰的对手,不消多久,必定会死得很惨。 正因为他们的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们觉得司徒在为他们出头也不容易,少不得好好夸赞了一番,而他们中的大多数则开始为跑路作准备。 不要说他们没有骨气,而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骨气真的不算什么。 而司徒在也知道北燕的那些大臣们是什么样的心思,他懒得理会他们。 在司徒在被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当晚,郑青枫轻装便服去了他家,拉着他的手道:「爱卿,若你能将凤钰杀了,保住北燕的天下,朕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司徒在心里对这个软弱的皇帝也是有几分看不起的,只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于是他看着郑青枫道:「臣这一次请战,不是为了要得到什么,而是眼下国难当前,竟无一人站出来,实在是让人心寒,皇上放心,臣一定会手刃凤钰,将他从北燕的国土上赶出去!」 郑青枫听到他的这番话心里才算是安定了些,当时满脸激动。 司徒在站在山岭上想起年青帝王当时面上的表情时,他的眼底有些讥讽,原因无他,这个帝王真的是太无能了,由这么一个帝王带着北燕,北燕迟早亡国。 而司徒在也有司徒在的想法,他和凤钰之间因为虎门关的事情,算得上是有深仇大恨了,那一次大败之后,也是他的家族在北燕还有根基,否则的话当时摄政王就会杀了他! 他到此时再也不愿将自己的性命寄放在任何人的手里,摄政王已死,他有他的追求。 北燕没有人敢领兵和凤钰一战,偏他就敢! 他知道这一战他若是胜了,那么他就能拥有北燕至少一半以上的兵马,然后再趁乱夺权,往后他就是北燕的君主了! 这个野心眼下他不会让任何人知晓,因为在这个野心之前还有凤钰这座大山。
第1785章 下山夺城(3) 司徒在的下巴微微抬起,若要成为人上人,就看这次了! 他对身后的死士招了招手道:「下山,夺城,杀凤钰!」 那些死士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有着极好的身手。 这座山岭因为冰封雪阻,看起来不可能有人能翻得过来,可是却有一条极为隐秘的小路能爬上山,虽然能上山,但是路还是很陡,所以这一次参加行动的,都是武功高明的死士。 远处的军队也早就做了安排,只等他们进城之后,将城门打开,就将那些军队放进来。 只要那些军队一进城,就算是凤钰再厉害,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北燕的铁骑。 司徒在近来一直在研究凤钰和北燕交战时的手段,凤钰每次和北燕交手的时候,都是避其锋芒,让他们的铁骑发挥不出他们的优势来,如此一来,就落了下成。 而这一次,司徒在将不会再给凤钰任何准备的机会,一定能将凤钰打得落花流水! 司徒在命人扣好绳索,穿好抓地鞋,然后便顺着绳索往下滑去。 他知道今夜对凤钰而言是大年夜,一定是守卫最松的一晚,也是他最好的机会。 夜色深沉,白雪飘风,山岭上狂风阵阵。 那些死士小心翼翼地往下爬着,他们需要加倍小心,因为一个不小心小则送命,大则会暴露行踪,很可能会导致行动的失败。 那些注意事项,他们出发前司徒在已经对他们说了至少十遍以上,他们几乎都能背得出来。 而此时的凤钰正在陪鱼安安吃年夜饭,他巡完城后,见那些士兵并没有因为过年有所松懈,心里还算放心,在这样的夜晚,没有什么比陪在鱼安安的身边更令他安心的了。 这是凤钰和鱼安安第一次在一起吃年夜饭,但是因为此时还在战期,所以桌上的饭菜不算太丰盛,当然这是以凤钰的眼光在看的,其实桌上各类肉食满堆,更放了一只硕大的烤羊腿,还有北燕最为有名的梭梭鱼,配上暖棚里种的新鲜蔬菜,这样的年夜饭鱼安安是相当满意的。 离生因为岑寂也来了,开心的不得了,一晚上都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不时的和岑寂再斗斗嘴,小脸上满是欢喜的表情。 岑寂也很开心,全程很配合的和离生搭着话,虽然说两人说不到十句必吵,吵不到十句必和好,然后再吵,如此循环,听得鱼安安头都有些大,但是两人却乐此不疲。 凤钰今日心情甚好,他也懒得管两人吵成什么样子,由得他们去折腾,他现在关心的只有鱼安安,从不知温柔为何物的他今夜全程为鱼安安布菜,她喜欢吃哪个他就帮她夹哪个。 鱼安安刚开始不是太适应,见他夹的勤了,她便也告诉了他她的意愿,于是一个吃的开心,一个夹的开心,整个年夜饭的气氛都显得非常的好。 酒过三巡后,岑寂一边夹菜一边对凤钰道:「今日一早探子传来消息,说是北燕又换了主帅。」
第1786章 下山夺城(4) 岑寂见凤钰一脸的淡定,并没有对他的话太过关注,便又接着道:「那货你也是认识的,叫什么司徒在,我听说他恨你恨得紧,你可得小心一点。」 「不过是手下败将败了。」凤钰的语气极为平淡。 岑寂之所以在大年夜赶过来,一方面是想和他们一起过年,另一方面则是来告诉凤钰这个消息。 岑寂淡笑道:「这世上但凡和你打过架的人,哪个不是你的手下败将?」 凤钰轻掀了一下眉,岑寂又道:「不过这一次司徒在来势汹汹,五倍兵力于你,你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五倍兵力于我?」凤钰微有些意外。 岑寂嘆道:「可能是你在这里呆得太久,北燕那边的人又不太放心,好不容易有人愿意领兵出征,北燕帝就大方了一回,将北燕现在能调得动的大部分兵马都给了司徒在。」 「北燕没人了吗?」凤钰的语调清冷:「不过也好,将全部兵马给了司徒在,也省得我往后去找人厮杀了。」 岑寂轻咳了一声道:「王爷,你挺狂的,若是北燕人知道你是这么看待他们的,我估计他们会哭。」 凤钰冷哼一声没有答话,岑寂又道:「不过就算司徒在是个废物,他现在手里也有五倍于你的人马,你还是应该小心一点的好,万一那司徒在想不开,今夜就攻过来呢?」 「我在战场上从来不小看任何人。」凤钰的语气淡淡:「我不怕司徒在来,就怕他不来。」 岑寂原本还有些想要提醒他的话此时也说不出口了,这样的话若是其他人说出口他必定是极为鄙夷的,但是由凤钰说出来,他又觉得好像是这个理。 于是他笑了笑道:「我敬王爷一杯,祝王爷大败司徒在。」 凤钰平时不喝酒的,此时岑寂将酒杯端了起来,他也不拂岑寂的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鱼安安在旁插话道:「司徒在的兵马离我们还有多远?」 「这个看怎么算了,北燕原本就有十万大军屯在距我们只有三十里的地方。」岑寂答道:「这些军队如今已经由司徒在接手了,而北燕从其他地方拔过来的军队,现在还没有过来。」 鱼安安对于战事并不算懂,只知道眼下凤钰带着岑无忌的兵马,再加上之前任梓舟给他的五万兵马,合起来也不过只有十万人罢了,这十万人并没有都守在城里,有一大部分得了凤钰的将令出了城,如今在哪里她是不知晓的。 她知道打战这事以她现在的情况也帮不上凤钰什么,只道:「离的这么近,那就是随时都能发起进攻了,凡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凤钰细心地为她挑着鱼刺,淡声道:「你眼下只需好好养胎,其他的事情就别操心了,我早前就有布置,你不用操心,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里就算是北燕的十万大军攻过来也守得住,安全的很。」 他都这样说了,鱼安安还能说什么。
第1787章 深夜围城(1) 鱼安安笑了笑后道:「我知道我不需要操太多的心,近来天天听到那些喊打喊杀的声我都麻木了,就算是眼下有人拎着刀冲到我的身边我也不会紧张。」 凤钰淡淡地道:「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鱼安安笑了笑,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譁声,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一个暗卫跑进来道:「王爷,有奸细爬过大岭山进城了,被朱将军发现了,此时正发生巷战。」 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真杀风景,居然在此时过来了。」 岑寂一脸看热闹的表情道:「王爷,这事难不成也在你的预料之中?」 凤钰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早前便觉得你是瘟神,如今还真是证实了。」 岑寂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凤钰没再理会他,对那暗卫道:「将原计划行事。」 暗卫轻应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岑寂有些坐不住了,问道:「你怎么知道司徒在会在今夜发起进攻?」 「他一向自视极高,最喜欢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今夜在他看来是防备最弱的时候,他若是不动手,他就不是司徒在了。」凤钰难得解释了一句。 其实大岭山山上有条山道的事情凤钰是早就知晓的,早早就派人守在那里,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不过是因为当初司徒功从小道越过山岭进入东明伏击鱼安安,有了那件事情后,凤钰又打算带着鱼安安在这个城池里待产,又怎么可能会不小心行事? 倒是岑寂有些意外,他忍不住问道:「如此说来,你是说你早就知道司徒在得到北燕兵马大无帅的事情呢?」 凤钰这一次是理都懒得理他了,扭头对鱼安安道:「今夜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在这里好生休息,外面可能会有些吵,你别理会就好。」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凤钰又对离生道:「留在这里陪你娘亲,哪都不许去。」 离生扁了扁嘴道:「知道了,反正你心里只有媳妇,没有儿子。」 凤钰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他忙坐得正了些:「请父王放心,我保证照顾好娘亲!」 凤钰冷哼一声抬脚就走了,岑寂在旁看到这一幕可以说是看得津津有味,他用手肘轻捅了一下离生道:「我还以为你多有出息了,原来在你老爹面前,你这么怂!」 「他是我爹,我在他面前怂一点又不丢脸。」离生的眼睛一斜,看着岑寂道:「倒是你,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看到我爹时,那副怂样才叫丢人。」 这话直接把岑寂气得脸通红,离生看到他这副样子就开心了,拿起小刀道:「娘亲,我来给你削苹果吃!」 岑寂瞪大了眼睛,离生直接无视他,把个岑寂郁闷的不行,偏生离生说的基本上是事实,他在凤钰的面前好像是有点怂的。 鱼安安看到两人的样子有些好笑,岑寂这么大个人了,却总是被离生给挤兑的不轻,他却每次都很开心,她也服他。
第1788章 深夜围城(2) 只是此时的鱼安安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外面大军压境,她的心理素质虽然极好,在这样的时刻终究也会有些紧张。 于是她问岑寂:「司徒在后续的兵马离这里还有多远。」 「最多一百多里。」岑寂答道:「我今日一早过来的时候,那些兵马离这里还有两百多里,只是他们一直是急行军,所以现在最多也就是一百多里了,也就是说,那支兵马很可能会和那十万军马合围这个城池。」 鱼安安闻言吓了一大跳道:「那支兵马有多少人?」 「二十万。」岑寂答得淡定。 鱼安安有些急了:「你方才怎么不说?」 「这事你家男人只怕都是知晓的,我说不说都不重要。」岑寂看着她道:「我觉得吧,反正你家男人那么强大,又那么淡定,这些事情就让他去折腾吧,反正这事说险也险,说不险也不险,不会比我们上次守在山洞里的那一回惨,你说是不是?」 「是个鬼!」鱼安安想骂娘,他们退守山洞的那一回绝对的九死一生,她身上的伤养到现在才算是大好,她才不想再来这么一回。 岑寂看到她的样子笑着道:「其实你真的不用太担心,你家男人近来和北燕打的那几仗可以说是漂亮的让人侧目,北燕人怕他怕得要死,这一次他手里的兵马人数虽然少,却不一定会输,再说了,他不是一向极擅长打以少胜多的仗吗?」 鱼安安觉得他这安慰的话里有太多兴灾乐祸的味道,她瞪了他一眼道:「你说的那么轻松,你怎么不去帮忙?」 岑寂笑道:「我的那些人探听个情报还可以,论到打仗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再说了,我这么弱小,去了也是帮倒忙,不如在这里陪你聊聊天,解解闷。」 鱼安安白了他一眼,他笑了笑后正色道:「眼下虽然大军围城,但是真的不用太担心,一则你家男人早有所备,所以你们肯定是吃不了亏的,再则北燕的那些军队不可能这么快赶得过来,前面来的是轻骑,后面的大军没个一天是赶不过来的,我相信你家男人必定会在北燕的大军赶过来之前将围城的这些北燕人打败的。」 鱼安安知道北燕的兵马以骑兵为主,走在前面的多是轻骑,再往后才是重骑,紧接着才是步兵。 若是没有她的话,她知道凤钰还可以带着他的那些兵马边打边撤,可是现在她在城里,凤钰不可能带兵离开,除了守城之外没有其他的法子。 她知道凤钰打过很多次以少胜多的战事,但是那样的战事大多都是攻其不意的,眼下已经失去了这样的先决条件,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以少胜多谈何容易? 她咬了一下唇,岑寂又道:「方才你家男人不也说了嘛,你在这里等着他就好,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去操心,再说了,你现在这副模样,操心除了让你自己心情不好之外,你什么忙都帮不上。」
第1789章 深夜围城(3) 岑寂说完指了指鱼安安高高隆起的肚子,她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后也有些郁闷,有孕在身受制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现在的她根本就经不起任何折腾。 岑寂难得看到她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由得失笑道:「我觉得你的孩子还是很体贴你的,为了让你能少操一点心,尽量拖着你。」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道:「岑寂,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嘴很贱?」 岑寂摸了一下鼻子,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有啊,你说过几回了,但是我真的没觉得。」 鱼安安也拿他没有法子,岑寂笑道:「这样吧,你若是真的不放心,我便帮你看看外面的战况,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你,如何?」 「你还有得救。」鱼安安回了他一句。 岑寂感嘆道:「我一向体贴细心,你却只给我这么一个评价,真是太没良心了。」 他嘴里说着浑话,人却已经走了出去。 离生在两人斗嘴的时候一直左看看右看看,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转过不停,等岑寂走出去后他轻声道:「娘亲,我怎么觉得岑寂他喜欢你?」 鱼安安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记暴栗道:「小孩子家家,天天胡说八道,你皮痒吗?」 离生抱着脑袋躲到椅了后道:「人家只是觉得你太紧张了想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至于这么凶吗?你这么凶,也只有父王才受得了你。」 鱼安安的手又扬了起来,离生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表示他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司徒在领着兵马从山上滑下来的时候一切都是顺利的,他们没有一人发出大的声响,没有惊动任何人。 对这样的结果,司徒在还是相当满意的,他仿佛看到胜利在望。 这座城是依山而建,三面都是修筑的极高的城墙,从山上下来绝对是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 司徒在曾经在这座城池里驻守过,所以对这里的一切都是极为了解的,知道只要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就能走到城墙边,到城墙边之后将城门边的千斤顶拉起来,就能将城门打开了。 只要城门一开,他就有把握夺得这座城。 因为看见了胜利的曙光,所以司徒在格外的小心,他怕出现任何意外。 在最后一个士兵站在那不是太宽大的巷子里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据探子来报,凤钰随行有一辆巨大的马车,那辆马车里似乎坐了极重要的人。 而凤钰为何会出现在北燕的战场上,到如今他也已经原因了,不过是司徒功去劫掳鱼安安,他千里赶来相救。 在司徒在的心里,女人从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所以之前他听说凤钰极宠鱼安安的时候,他是不以为然的,所谓的极宠,只怕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的,能宠成什么样子? 可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司徒在不得不在心里重新评估凤钰和鱼安安之间的感情,凤钰能千里来救鱼安安,只怕也就能带着鱼安安上战场。
第1790章 深夜围城(4) 司徒在想到这里眼睛微眯了起来,他对凤钰的恨不止是因为在虎门关的那次败北,还因为凤钰杀了司徒功,司徒功是他的亲弟弟,两人自小感情极好。 司徒功到底是怎么死的北燕没有人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司徒功绝对是死在凤钰的手里的,杀手足之仇,司徒在必报。 以前没有合适的机会,他只能想想,眼下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他绝不会放弃。 司徒在冷冷一笑:「凤钰既然那么在乎鱼安安,那么这一次就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 他这话声音很小,近乎自言自语,他说完之后立即就点了几个士兵跟着他,其他的人让副统领带着去城门那边。 他这临时改变主意,让副统领有些不解,忍不住问道:「将军,你要去哪里?」 司徒在冷声道:「眼下我们既然进了城,那么自然就要发挥最大的作用,城门口那边凤钰必定有极为严密的防备,所以我们兵分两路,你带人开城门,我带人去擒凤钰最在意的人。」 副统领有些担心地道:「将军,眼下我们兵力不够,若是再分开恐生事端。」 司徒在看了他一眼道:「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放心好了。」 他都这么说了,副统领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远处传来巡逻的脚步声,他们也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他知道司徒在此时有这样的安排,必定是有把握的,当下不再劝,带着其他的士兵从一旁飞快的离开了。 司徒在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带着几个士兵极快的落入夜色之中。 而副统领那边却没他那么幸运了,在走过转角的时候,便遇上了巡逻的士兵,一开始,便是极为激烈的巷战,这一次北燕过来的都是精锐,巡城的士兵论单打独斗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他们胜在人多,一**如狂潮一般袭来,根本不给北燕人喘息的机会。 副统领在遇到巡城的士兵时就知道大事不妙,可是此时却又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迎敌。 可是在巡城的士兵发现他们的时候,就立即发出了传消息,将他们彻底阻在小巷之中。 副统领大声喊道:「兄弟们,今日我等必须成功,否则就是白死了!」 参加行动的北燕人都知道这一次的行动失败意味着什么,若是不能将城门开启将外面的大军放进来的话,他们没有一人能活下来! 正是因为有这一层的觉悟,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拼尽了全力。 他们这一次参加行动的人并不多,只有一百来人,除了司徒在带走的十余人外,其他的都在这里。 副统领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他将身边的一个东明的士兵杀了之后,立即就拿出怀里的信号弹,拉开,点燃,焰火直冲云宵。 这个信号是为城外的大军准备的,原本是他们开城门的时候,将这个信号弹点燃,然后让大军攻城来接应。 此时信号弹提前使用,他心里其实是相当纠结的,只是事到如今,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了选择。
第1791章 兵败如山(1) 城外的大军是由另一部副将统领的,原本以司徒在在军中的地位,他是不需要参加这次的行动,但是他坚持要亲自进城开城门,众副将劝不动他只好听从他的安排。 城外的副将一看到里面的信号,就知道事情出了一些变故,司徒在是主帅,不容有失,于是他们决定立即攻城。 大年夜,东明的士兵虽然放松了些许,却因为凤钰严令不许饮酒,所以他们此时虽然有些慌乱,却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拿起武器去守城。 城门口剎那间喊杀声震天,北燕那边各类攻城的武器全部派上了用场。 攻城梯,投石机,登天索,全部都被搬到了最前面。 只是他们最初计划的是打开城门由骑兵攻入城里,所以攻城的东西准备的并不是很多。 带兵的副将是个颇有军事能力的人,此时採取的应变措施无疑是极为适用的。 而副统领的那几十号人在抛下数十具尸体后且战且进,竟离城门已经不算远了。 但是他却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那些巡城的士兵不知何时已经退开,换上来的是一队杀气腾腾的士兵,说他们是士兵,却明显不同于寻常的士兵,个个武艺高强,眼睛里杀意浓郁。 副统领带过来的北燕高手,竟没有一人能在那队士兵的面前走上三个回合,或被杀,或被斩断手脚失去战斗力。 副统领大惊,拼命的冲杀,那队士兵见他杀招频出,竟往后退了些许,趁着这个机会,他直接就跃上了一旁的民房,抽出怀里的虎爪一甩便甩到不远处的城墙上,他的身体一盪,便极快的盪了过去。 如此变故,让那队士兵愣了一下,然后极快的跟了过去。 只是此处是小巷,他们从这里过去哪里及得上副统领从绳子上盪过去的速度快,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副统领已经跃上了城墙,拉动了千斤顶。 守城的士兵一看到这种情况,急忙举弓来射,他身上很快就被射成了马蜂窝,却还拼命的拉着机括,将城门打开了一道仅容一匹马穿行的小道。 东明的士兵大急,箭射得更急了,副统领此时嘴里满是鲜血,却大声喊道:「攻城,攻城!」 他的声音很大,在这乱成一闭的城门口,竟还能让北燕人听得到。 城外的副将一看到这光景,立即就带着人马往里沖。 只是他们在距城门还有五丈左右的光景,下面的冰雪突然暴起,发出剧烈的暴炸声,「轰」的一下,直接就将那一队人炸上了天。 副将落后了些许,侥倖逃过了一劫,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那扇门此时还开着,只要穿过这一片匹域就能攻进城里。 副将咬了一下牙,拔出手里的大刀,喊道:「将军用命换来这么一道口子,我们又岂能负了将军?沖啊!」 因为众将都知道司徒在在城里,又见得城门大开,顿时不要命一般朝那道口子沖了过来。
第1792章 兵败如山(2) 剎那间暴炸声四起,炸得北燕的士兵血肉横飞,剎那的功夫,至于有数百具尸体丢下。 而那扇城门却在晃了几下之后缓缓往下关,看得出来,里面的人已经撑不住了。 副将的眼睛一片通红,再次喊了几声,然后命先锋部队不要命一般往里沖。 机弩声响起,杀意更浓,城墙那边的墙体竟似活动了一下,然后便见得无数的劲弩从那城墙边探出了头,然后无数的弩箭如同疯了一般朝他们射了过来。 正在攻城的北燕人大惊,那些弩不是寻常的弩,是连环弩,可以一连串射杀一大片,杀伤力相当惊人。 百丈之内,中者无人能活。 副将此时也在百丈之内,那些弩并没有瞄准他,却如同疯了一般四下乱射,因为攻城的士兵实在是太多,不需要瞄准,就这般射出来也威力惊人。 北燕人善骑射,他们的弓箭是极为厉害的,但是此时他们却不知道在射谁,原本只是防御用的城墙在经过凤钰的改装之后,立即就成了杀伤力巨大的杀手,最可怕的是,城墙上开的洞实在是太小,只容机括的射出和调整方位,根本就看不到人! 于是他们只有挨打的份,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就算有箭射在城墙上,那也伤不到人。 副将此时身上已经中了好几箭,好在他身上穿了极厚的铠甲,那些弩箭虽然有些入了肉,却并没有射入太深,他身上的战马却没有他那么好的运气,已经被射死了。 副将看了一眼那扇还没有完全闭合起来的城门,他还不甘心,大声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必须冲进城里!」 他身后没中箭的士兵眼里已经有了惧色,他咬了一下牙,怒道:「违者军法处置!」 这句话一出,没有人再违逆他的意思,只得拼了命的往下沖。 攻城的北燕人如潮水一般涌过来,劲弩射出一波又一波,暴炸城不时响起。 北燕人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他们终于到了城边,然后拼命的拍马朝那道开得不算太宽的城门口冲锋,终于有人进到了门边,门却突然就关上了。 北燕人还在发愣,却发现头顶上有动静,抬头一看,巨石落下,他们来不及唿喊,便已经被砸成了肉泥。 副统领早已经死透,他的尸体也已经从千斤顶上掉了下去,此时在拉着城门的是东明的士兵。 小巷里还没有死透的北燕人看到这一幕流下泪水,他们已经隐隐明明这是一个局。 凤钰是借着他们潜进城里的这个机会,然后故意给他们一点希望,引他们拼了命的往城里沖。 而凤钰早已经在城门外布下了天罗地网,为的就是杀了他们! 能进城的北燕人,在军中的军阶都不算太低,所以也算是有些见识的,只是他们再有见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打仗还能这样打! 他们在心里嘆息,在心里挽惜,知道他们这一次是入了别人的局,可是他们的命怎么办?
第1793章 兵败如山(3) 凤钰此时就站在城门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场杀局。 因为鱼安安即将生产,所以他没打算离开这座城,所以他在攻下这座城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改造这里的城墙,将这城墙的防御做到了极致。 两军相持也并不多一个来月了,北燕人一直没有进攻,凤钰知道,北燕人肯定会有一次进攻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当他知道这一次北燕的主帅换成司徒在之后,他便觉得有了机会。 对凤钰而言,这仗要么不打,一旦打起来,那么就得打出威风来,北燕人要么不杀,要杀就得将他们杀得见到他们就怕。 他的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军需的供给任梓舟却做得很好,所有军械的储备基本上是凤钰要多少就给多少,弓箭等物更是无限量供应,这对凤钰来讲就已经足够了。 他之前一直在想怎么样诱司徒在跟他大打一场,而后就是年节,他心里便有了主意。 至于将城门开着引北燕人往死里拼杀的事情,那就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司徒在不是要开门放北燕人进来吗?那好,他就将门打开给他们进来的希望,然后往死里剿杀。 北燕人不是好战好杀吗?那这一次他就要将北燕人杀得不敢再杀! 因为只有如同地狱般的杀戮,才能将北燕人震住,才能让鱼安安平安的在这个城里生产,坐月子。 朱一荆在他的身后站定道:「王爷,方才听得北燕有人喊将军在城里,所以他们拼死往前杀,可是城里被杀的北燕人中并没有司徒在。」 凤钰的眉头微皱,他做好了详细的布置,余下的事情他不可能件件亲力亲为,而对于杀司徒在的事情,在凤钰看来交给他的暗卫来处理就好。 只要他的暗卫将进城的北燕人杀绝,那么司徒在也必死无疑。 此时他听说城内并没有司徒在的尸体,他当机立断地道:「全城搜索,杀司徒在。」 朱一荆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凤钰看着城下那些还在拼杀的北燕人,他眼里的杀意重重,他连着下了几个指令,再次对北燕攻城的士兵进行了屠杀。 是的,是屠杀。 凤钰的手里拥着庄离新制出来的各色武器,杀伤力惊人,再配合任梓舟的供给,再加上他们占有地利之便,杀起北燕人来不要太利索。 而在城门关上的那一刻,城外北燕人的副将心里一阵沮丧,北燕人并不擅长攻城,此时这座城池对他们来讲无异于一场恶梦。 原本城门开着的时候,他们心里还憋着一口气,觉得还能拼上一场,可是当城门缓缓关上的时候,他们心里提着的那口气立即就散了。 副将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不由得悲从中来,他的手一挥准备下令撤退,正在此时,一只利箭破空而来,直射他的眉心。 当他感觉到那支箭射过来的时候,却是躲无处躲了,他应声落马,被利箭穿脑而过,痛到极致似乎反倒是解脱,再不需要去想国雠家恨了。
第1794章 兵败如山(4) 副将最后的一丝意识下意识的朝向他射箭的人看去,只见得一个高大的影子立在城楼之上,那人手里挽着弓,威仪无比,他隔了这么远,依旧能感觉得到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杀气。 副将几乎没有想就知道那人一定是凤钰,他在心里嘆息,想爬起来让军队后撤,却发现他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些事情他已经做不到了。 他的眼睛睁得极大,眼底满是不甘,但是却已经完全改变不了一丝战局。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被凤钰射杀的同时,其他的军中统领只要是千户以上的将领,基本上同时被杀光。 因司徒在进了城,副将成了军中主帅,此时中军主帅的旗帜一倒,再加上城门前惨烈无比的厮杀,以及满地北燕人的尸体,那些失了主帅士兵顿时成了无头的苍蝇。 他们没有人敢上前,个个萌生了退意。 只是后退从来就拯救不了他们,他们甚至隐隐听到后方传来了喊杀人,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东明人从侧翼杀过来了!」 只这一句话,他们就吓得不轻,直接逃跑。 兵败如山倒这句话用来形容面前的场景是极为适合的,北燕人心里的恐怖惧一起,那些恐惧似乎会传染一般,很快就四下里散播开来,他们再无战意,什么都顾不上了,拔腿就跑。 司徒在命人带过来的那些援军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领军的将军看到这情况很是愤怒,拔出腰间的大刀砍杀了几个士兵试图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可是根本就改变不了已经溃散的军心。 溃败的兵马如蝼蚁一般四下乱涌,岑无忌领着一万兵马结成利箭的阵型,如同钉子一般钉进溃散的北燕军中,将原本就七零八落的队型沖得更加凌乱。 兵马所过之处,捲起一片血浪,四处杀意泛开,原本就没有战意的北燕士兵一个个哭爹喊娘,惨烈无比,杀气腾开,人心惶惶。 凤钰对于北燕的这一次奇袭早有准备,所以才会让岑无忌早早带着五万兵马屯在城外。 岑无忌在战事上他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五万兵马人数不少,愣是让他藏匿的滴水不漏,让人无法知道那些兵马的去向,此时战事一起,他便带着兵马冲杀而出,时间上也掐得极好。 他自己带了一万人,命其他副将各带一万人在北燕的队伍中冲杀,然后城门打开,朱一荆带着一队士兵冲杀出来,前后夹击,北燕兵马彻底败北,那些前来支援的北燕士兵也被沖得七零八落,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领兵的将军看到这样的情况只差没流泪了,此时大势已去,他约缚不了身后的部队,能约缚的只有他身边的数百亲兵。 而这些亲兵在这数十万人的战场上,便如海上的一叶小舟,浮起浮沉,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这一战算不得极致的惨烈,但是死伤却不在少数,北燕人在丢下数万具尸体后直接往大都的方向退去,这一仗几乎把北燕人打残。
第1795章 真没出息(1) 凤钰并没有去追杀,城里虽然有五万兵马,但是他只派出两万兵马去和岑无忌的七万人接应,余下的兵马他放在城里,以备不时之需。 他现在担心的是司徒在,城里城外都没有看到司徒在的影子,司徒在去哪里呢? 凤钰一时间想不出来,而他做为东明的主帅,此时需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整个大局需要他来把控,眼下没有见到司徒在,他有很大的机率夹在千军万马中逃了出去,又或者被杀了。 司徒在和副统领分开后,他很快就听到了前面的喊杀声,他曾想过去帮一把,只是当他看到蜂涌而来的东明士兵时他就改变了主意。 这里是东明人的地盘,他的那些人手就算全填进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于是他当机立断带着那些士兵进了一间民房,将里面的百姓绑了,抢了几套寻常百姓的衣服换上。 凤钰在占领这座城池的时候,并没有为难城里的寻常百姓,眼下是战期,只要那些百姓安份守已不给他们添乱子,他也由得他们在这城里生活。 此时战事一起,那些寻常百姓哪里敢生出乱子来,一个个猫在家里瑟瑟发抖,他们对突然闯进来的司徒在心里生出惧意,却也不敢出声喊。 司徒在瞪了屋里的百姓一眼道:「没出息的东西!」 他本来还想要再骂上几句泄愤,只是他也知道百姓寻常不过是求个安稳,眼前这样的局面也怪不得那些百姓。 司徒在听到城门边的喊杀声,他心里大恨,知道今日开城门放北燕士兵进来的计谋算是泡汤了,眼下他要扭转败局只有将鱼安安生擒。 司徒在在心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咬了一下牙,带着那几个士兵便朝城中心的府衙走去。 因为战事一起,就算凤钰统兵再厉害,此时城里都有些乱,北燕的寻常百姓时不时的探出头来看一下外面的情况,他们的眼里多是担忧。 司徒在发现,越往府衙的方向走,那边的兵马就越少,他的心里便又安定了几分。 只是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街上不时有人在探看,像是在找什么人,他心里一紧,立即就意识到那些人是来找他的,他忙闪身进了民房,房间的主人想要大叫,被他一刀就砍了:「你们虽然是北燕人,但是现在的你们真的是一点北燕人的样子都没有,实在是令人失望!」 他的眼底透着浓郁的寒气,眼里还有几分失落。 他曾想过要走城里百姓的路子,让他们为他所用,可是他试了几回,竟都没有成功,所以他对这些百姓是失望的,他也想不明白凤钰对他们做了什么,以至于让他们这些百姓安心做亡国奴。 夜色更深了几分,天气冷得滴水成冰。 司徒在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北燕兵败了!」 司徒在大惊,在他看来,今日就算是不能打开城门放北燕的兵马进城,也不至于落于兵败这一步,他们的人马可比东明多出好几倍,怎么可能会败?
第1796章 真没出息(2) 司徒在略一思索,便觉得这必定是凤钰诱他出来使的诱敌之法,所以就算他此刻心里无比煎熬,他也依旧沉稳的躲在那间民居里。 到得天外亮时,外面的动静小了些,攻城的喊杀声也算是彻底弱了下来,他打开窗户一看,外面的军队少了不少,此时又是一天中人的防备最弱的时候,他打起精神朝走了出去。 他的武功不弱,再加上对城里还算熟悉,又有夜色做为掩护,竟让他有惊无险的到了府衙门口。 许是因为战事已起,府衙又在这座城的最中心,所以这里的守卫反而不如面前的街道严,只是这也是相对的,想要混进去实不是一件易事。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年他住在这府衙里时,似乎西面的墙边有一个不大的狗洞,他的眸光里有了几分挣扎,觉得以他的身份去钻狗洞多少有些不合适,但是现在这样特殊的时期似乎也顾不上许多了。 司徒在小心的避开守卫到达西面墙的时候,发现那个狗洞还在,他心里大喜,四下环顾之后,身子一矮直接就钻了进去。 只怕北燕所有的将士都不会想到,在他们被东明的士兵打得落花流水的时候,他们的主帅在钻狗洞。 那个狗洞不算大,至少对司徒在这样的大汉而言是有些小的,只是他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身体缩成一团,直接就钻了进去,虽然弄得有些灰头土脸,但是却还算顺利。 司徒在进去之后,发现府衙里的守卫很是森严,他现在不知道鱼安安住在哪里,要过去不是一件易事,他微微沉思了一番,对跟在身后的一个士兵道:「你带三个人从正面进攻,往里面直接沖。」 那个士兵略有些迟疑却还是点了一下头,因为他知道今日进到这里来,如果不能成功,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三个士兵离开之后很快就惊动了府衙里的守卫,司徒在见有不少的侍卫前去支援门口的战事,但是不远处的阁楼外,那里的守卫根本就没有动,司徒在心里便算是有了计较。 司徒在的眼里透出了几分冷意,只要让他知道鱼安安的所在地之后,余下的事情就变得相对简单了。 今夜喊杀声震天,鱼安安哪里能安睡,她半撑着脑袋坐在那里,眼睛轻轻闭上,轻声问道:「岑寂,外面的战事怎么样呢?」 「王爷真的没诓我,他早有准备。」岑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道:「北燕人被杀得屁滚尿流。」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他摊了一下手道:「我没必要骗你,这是事实,我之前还在想钰王为何会那么笃定,如今却是明白了,他根本就是存心想要杀一点北燕人,今夜的一切,都是他布的局,王爷,你男人打仗真的是太兇残了。」 他说到这里感嘆了一声道:「什么叫料敌于千里之外,我今日总算是明白了。」 鱼安安打开窗户,果然听得喊杀声渐远,远处的火把也渐远了。
第1797章 真没出息(3) 鱼安安知道凤钰此时必定是极忙的,她有些感嘆道:「这是我和王爷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没料到却是这番光景,这些北燕人真的很杀风景。」 岑寂替她将窗户关上道:「现在也算是尘埃落定了,你应该学一学离生,早些休息。」 他虽然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此时那边到底是何光景,他并不算太清楚,只是他觉得他做到了他要做的事情,打仗是个技术活,凤钰最擅长,不需要他操心,他此时也累了,也想休息了。 鱼安安扭头见离生躺在她的床上睡得正香,她的眼里不由得盪出一抹温柔道:「还是小孩子好,不需要操太多的心,什么事情都能放得下。」 她的手轻轻抚过离生的发,低低一嘆。 岑寂看着她的侧脸轻轻一笑道:「快些休息吧,若是王爷明日回来了看到你的气色太差,怕是得修理我。」 鱼安安知她现在的情况的确是不能折腾,便点了一下头。 她要睡了,岑寂自然是不能再呆在房间里了,他替她将屋子里的主灯吹灭,只余下角灯,转身走了出去。 鱼安安和衣躺下,正在迷濛间她隐约觉得屋子里有人,她以为是岑寂去而復返,便道:「怎么?又有什么新的战报吗?」 她说完感觉脖子上一凉,心里一惊,忙睁开眼睛,站在她床前的并不是岑寂,而是一个满脸鬍子的陌生男子。 司徒在冷声道:「是啊,抓住了你,自然算得上是新的战报。」 他说完将手里的短刀朝前递了些许,锋利的短刃将她雪白的细颈划出一道血痕。 「你是谁?」鱼安安沉声问道。 司徒在的嘴角微扬,略有些得意地道:「司徒在。」 他今日潜进府衙里可以说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按照正常的方式他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鱼安安的房间,但是他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知道鱼安安住的那间房间下面是有地道的。 他对这里实在是太过熟悉,便从园子里荒井的入口爬起了房间。 凤钰带着鱼安安住进来的时候将这宅子上下查看过,只是这地道设得极为隐密,他的人也没有查出端倪,不想此时却被司徒在钻了个空子。 若是岑寂在屋子里的话,司徒在是不敢妄动的,只是鱼安安睡下,岑寂不好再呆在屋子里,他才有动手的机会。 而岑寂此时也绝对想不到司徒在竟潜进了宅子,是以他也不知道鱼安安此时会有危险,若是知道的话,他就算是死皮赖脸也会留在鱼安安的身边。 鱼安安听到司徒在自报家门后眼皮子往上抬了些许道:「你就是司徒在?」 司徒在一直盯着她的脸在看,看她脸上极致细微的表情,她除了最初的时候眼里有些惊讶外,其余的时候是平静的,不像寻常的女子遇险时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赞赏,觉得鱼安安不但长得好看,这性子也够沉稳,不错。
第1798章 真没出息(4) 司徒在淡笑道:「早前就听说凤钰宠你如命,我还在想怎样的女子能入凤钰的眼,今日这般见你,你倒没令我失望,这样的你,倒也能勉强配得上凤钰。」 鱼安安浅笑道:「我早前也听说过将军的名字,今日一见,将军也没令我失望。」 司徒在的眼里有几分得意:「是听说过我机智勇勐的事情吧,本将军带兵从来就不拘一格。」 「不。」鱼安安正色道:「机智勇勐?将军真不是一般的自恋,我听到的关于你的事情,不过是你在虎门关大败,然后带着一队兵马落荒而逃,在梦州将士和百姓的心里,你可是出了名的逃跑将军。」 司徒在的面色微变,鱼安安瞟了他一眼道:「就好像此刻的你,打不过王爷,然后就偷偷跑来欺负我的这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将军真的太有大将风度了,实在是让人佩服。」 她说完还将手轻轻举过胸前,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 司徒在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怒道:「你找死吗?」 「你不会杀我,至少现在不会。」鱼安安微笑道:「你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抓到我,为的不过是威胁王爷,如今你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又怎么会杀我?」 这事她是有些把握的,年夜饭的时候她听岑寂和凤钰说起司徒在的事情,也大概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眼下北燕的情形也绝对算不得好,她落在司徒在的手里,司徒在自然是要大做文章的。 她自己觉得自己是倒霉的,好好躺在床上睡觉还能睡出祸事来,这事也是没谁了。 她的面上淡定,心里却是极为担心的,她有孕在身,行动极为不便,此时被司徒在劫持很容易出事,而她落在司徒在的手里的话,他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她如果空间里还有毒药的话自也不需要怕司徒在,可是上次在东明被司徒功围攻的时候,她将身上所有能用的毒药和武器全用光了。 而后又手脚俱都受了重伤,将养到现在才堪堪算好,因为她的手脚不便,也就一直没有去配那些药丸什么的,她原本打算这两日期准备一些毒药什么的,没料到还没有动手去配,竟就先出了事。 司徒在冷冷一笑道:「你说的是没有错,我现在是不会杀手,但是却也不需要对你客气。」 他说完扬手就打了她一记耳光,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大爷的,她活了两世还没有人敢打她,这混帐真的是欺人太甚! 司徒在看到她那双透着杀意的眼睛冷笑一声道:「你这模样和凤钰还真有几分相似,难怪他把你当成宝一样宠着,你这张脸也的确是好看,若不是凤钰和我有大仇,我也捨不得打你。」 鱼安安将眼睛闭上,努力将心里的怒意压下,生气是没有用的,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她需要冷静的思考应对之法。 眼下的局面对她太不利,她若一直这般被动的话,不但会拖累凤钰,自己也在劫在逃,她该怎么办?
第1799章 以命相抵(1) 这边闹出来的动静将睡在鱼安安身侧的离生给吵醒了,小傢伙个子太小,屋子里的光线又太暗,他又睡在最里面,司徒在进来的时候竟没有看见他。 离生是个极为紧觉的孩子,他醒来后听到异常便乖乖地呆在那里没有动,他心里也是极为焦急的,只是现在鱼安安受制,他心里也极为担心,转动着他极为灵光的小脑袋想着要如何才能将鱼安安安然无恙地从司徒在手里逃出来。 他此时在鱼安安的背后,身体轻轻往下一滑,直接连脑袋一直钻进了被窝中,他的个子小,外面的人很难看得出来被子里还藏了一个小人。 司徒在抓住了鱼安安心情极好,他笑着道:「你此时没有更多的选择,起来,跟我去见凤钰!」 「我若不起来呢?」鱼安安反问道。 司徒在也不生气,只道:「你若是不起来的话,我就先在你的脸上划上几道印子,如此一来就要可惜了你如花似玉的容貌。」 鱼安安睁开眼睛道:「行啊,那你划吧,你敢在我的脸上画一道印子,我就立即死给你看。」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孩子气,似乎在赌气一般。 司徒在笑道:「死给我看?就算是你想死,你怕是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 鱼安安顿了一下,然后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道:「我的确是会为了我腹中的孩子想想,但是我更知道你将我掳出去之后,会用我和孩子的命换成千上万将士的命,我虽然也有些自恋,也很惜命,但是若是能用我们母子的性命换来千万人的性命,那也是值得的。」 司徒在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鱼安安闭上眼睛道:「所以眼下你有种就划花我的脸,或者直接将我杀了,反正我死了,王爷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司徒在来劫她之前想过她的性子,可是此时在见到她之后,他却发现她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她这副样子多少有几分痞赖之气。 而眼下她有孕在身,他还不能将她像其他人质一般拎起来绑去见凤钰,因为这样的折腾她根本就折腾不起,到时侯还没有见到凤钰就出点什么意外,他只怕会死得很惨。 司徒在的眼睛一眯,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只能请凤钰来见你了。」 鱼安安的面色微微一变,司徒在已经大声道:「来人,去请凤钰就来,就说鱼安安现在在我的手里,他若是不想一尸两命的话就让他一柱香之类赶过来。」 他说完这句话后有两人轻声应着,鱼安安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好几个大汉。 她在心里把凤钰骂了几声,他说她住的这里安全无比,苍蝇都飞不进来,可是这一来就这么多人,门外的那些侍卫都是死的吗? 他这一声说的声音大了些,外面的侍卫听到里面的动静忙敲门道:「王妃,可有事?」 鱼安安还没有说话,司徒在已经开口道:「去把凤钰请过来。」
第1800章 以命相抵(2) 这一声外面的侍卫听得实了,抬脚将房门踢开,待他们看到屋子里的场景后一个个吓了一大跳。 鱼安安虽然还是躺在那张宽大的床上,但是脖子上却被架了一把刀。 这些侍卫个个都是凤钰精心挑选出来的,此时虽然惊慌,但是却并没有乱,他们很快就做出了分析,眼下鱼安安暂时是安全的,眼下首要任务是营救鱼安安,所以他们一部分人将司徒在团团围住,另一部分人则去通知凤钰此时的变故。 司徒在又道:「去告诉凤钰将城门大开,不许再杀一个北燕的士兵,否则的他杀一个我就在鱼安安的身上割上一刀。」 他说到这里用略有些得意的语气道:「若凤钰问起是谁劫持了鱼安安,你们就告诉他,是我司徒在。」 门外的侍卫互看了一眼,眼里透着几分恼怒,只是此时鱼安安在司徒在的手里,他们投鼠忌器,根本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鱼安安和司徒在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司徒在觉得外面攻城的士兵再不济,他们在人数上是能压倒凤钰的,自然也就能撑到现在,只要城门一开,今日这一战他就算是赢了,他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得意,凤钰号称战神,天下无敌,这一次却要败在他的手里,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啊! 鱼安安和他想的差不多,她虽然知道凤钰不是那种因私废公的人,但是眼下这样的局面她也不知道凤钰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若是凤钰真的因为她而败的话,那她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给凤钰传信的侍卫走了,司徒在的人团团将那张大床围住,他们的眼里满是紧张。 鱼安安看了他们一眼,将司徒在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往旁边推了些许,司徒在立即瞪了她一眼,将刀往她面前又递了些许,她轻笑一声道:「莫紧张,我只是这个姿势躺得有些累了,想换个姿势,你们也知道的,孕妇的身体比不得常人,同一个姿势呆久了身体承受不住。」 她说完比了一个要坐起来的手势,司徒在只得将刀微微抬高了些许,但是刀锋却始究不离她的脖颈。 鱼安安轻咳一声道:「劳驾帮我拿一下枕头,我不太顺手。」 司徒在听到这句话又好气又好笑,她这副样子是没有一点做为人质的自觉,偏她那双明亮至极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眼角眉梢那么一抬,便愣是让人拒绝不起来。 司徒在皱了一下眉,看了身边的士兵一眼,那士兵会意,伸手替鱼安安拿了一个枕头来将她的身体垫高。 鱼安安「咯咯」一笑道:「将军也太过紧张了些,我不过是个孕妇而已,能把你怎么样?」 「素闻钰王妃狡诈多变,我还是小心为妙。」司徒在冷声道,他之前也听说过一些关于鱼安安的传闻,今日虽然是第一次见她,她看起来也实在是太弱,但是他此时不敢有一分大意。
第1801章 以命相抵(3) 鱼安安也不以为意,只道:「将军行事如此小心,对我这么一个不能跑不能跳的孕妇还如此谨慎,实在是让人佩服。」 司徒在听出了她话里的嘲弄,却只作不知,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眼前的情况,其实和司徒在最初的预期相差甚远,只是他知道此时只要有鱼安安在他的手里,那么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鱼安安看到他的表情很是淡然,她浅笑道:「左右现在没事,这般枯坐着也实在是沉闷,不如我们聊聊天吧?」 司徒在的嘴角抽了抽,她方才还说得一副大义凛然要为国捐躯的样子,此时又淡定无比的说要和他聊天,她脸上的表情和寻常女子话家常的表情没有二样,他觉得他实在是弄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什么心思了。 若是其他人,他可能或打或骂的就收拾了,可是眼前的女子却是打不得,骂却未必能骂得过,最重要的是,她的长相实在是太过好看,让人不忍说句重话。 他再看到他之前打在她脸上的痕迹,他心里竟有怜惜,他方才怎么下得了手? 这个念头在他的心间想起来的时候,他心中警铃大作,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于是他板起脸道:「我和王妃没有什么好聊的。」 鱼安安笑道:「怎么会,我们方才都聊了那么多了,怎么会没有话题聊?」 司徒在干脆不接她的话,冷哼一声,坐在那里等着凤钰的到来。 鱼安安看到他面上的表情不以为意,只气定神闲地道:「我知道将军的心思,只是我现在这副样子,又还能再生什么花样来,我心里只是有些好奇,这里的防德如此森严,将军是怎么进来的?」 司徒在瞟了她一下,冷哼一声,不说话。 鱼安安笑道:「这事想来是个机密,将军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反正你都进来了,我再去纠结你是如何进来的多少有些蠢,而将军能于千军万马中摸到这里来,自然是极有本事的,我心里对你也是极佩服的,也是你和王爷的立场不同,否则的话你和王爷必定能成为好朋友。」 司徒在依旧没搭她的话,心里却有些得意,男人多少都是有些虚荣心的,喜欢被人夸,尤其是像鱼安安这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好在他心里还记得外面对她的传闻,以及方才她身上透出来的怒意,他将心思稳了稳,依旧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只是面色却比方才和缓和了些。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有数,当下便又道:「其实我之前听到将军在虎门关和王爷打仗的事情,我心里也曾做过其他的设想,当时王爷若是和将军明刀明枪的打,只怕那一次输的就是王爷了,而那一次统领兵马的是大拓人,若是将军的话,只怕也不会是那样的局面。」 提到司徒在生平最在意的事情时,他面上的表情又变了变,手下意识的握住了剑柄,心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
第1802章 以命相抵(4) 司徒在冷声道:「没错,当初若不是凤钰使诈,我又岂会败北?这场子我迟早会在凤钰的身上找回来!」 鱼安安嘆道:「以将军的能力,绝对是王爷最好的对手,往后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定劝王爷和将军明刀明枪的在战场上厮杀一回,这样才显得出男儿的快意恩仇。」 这话司徒在也是爱听的,他看了鱼安安一眼道:「你不必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我今日不可能放了你。」 「我也没指望将军放了我。」鱼安安微笑道:「当初在战场上王爷用计谋坑了你一回,如今你用计谋来坑王爷,我觉得这事从本质上来讲也算是礼尚往来,大家原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说到底也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司徒在冷声道:「那是你这么认为,在我看来,我和凤钰却是有仇的,他带着东明的兵马杀到北燕来,这事断然不能轻易了结,我迟早取他的项上人头!」 鱼安安轻笑了一声,她是真的不看好他有这样的本事,只是这话她也不会明说。 「你笑什么?」司徒在见她笑得古怪,便问了一句。 鱼安安淡淡地道:「我只是在笑将军如此辛苦不过是在为人作嫁衣裳。」 司徒在皱眉道:「什么意思?」 「很简单,将军爱国,所以王爷带着兵马进攻北燕的时候,北燕没有谁敢应战,只有将军一人站了出来,将军的勇气和胆色都让人很是佩服,可是将军可曾想过,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鱼安安问道。 「当然值得!」司徒在的下巴微微抬起来道:「做为军人,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保家卫国!国若不在,要我等军人有何用?」 鱼安安嘆了口气道:「将军说的在理,只是对于北燕的朝中之事我也听说了一二,将军虽然战功赫赫,但是在此之前,手里的兵权却不算多,这是为何?」 司徒在的面色再次一变,北燕朝中的党派之争极为严重,他之前是保皇派的,而之前的北燕是摄政王掌权,所以他一直没能得到重用,上次虎门关和大拓合作对付梦州,不过是摄政王将他当做一枚棋子,他之前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摄政王会派他出征,后面才明白,他不过是摄政王用来投石问路用的。 因为凤钰威名太盛,摄政王怕直接派出他手里的将军出征会吃亏,所以才会将他派出去。 鱼安安看到他面色的变化,又接着道:「我知道将军是个忠君爱国的好将军,可是就算是我这个外人也替将军感到不公平,以将军的能力,早就能统领天下的兵马,或是战事一起,北燕便派将军出征,只怕王爷也很难在将军的手里讨得好处,此时断然不可能打到这里来。我若是将军的话,断不会为这样的朝庭如此卖力。」 「鱼安安,不管你说什么,你都休想将我劝降放过你!」司徒在陡然觉察到鱼安安的用意,当下恶狠狠地瞪着她。
第1803章 这么死的(1) 鱼安安失笑道:「将军错了,我可没有动过劝降你的心思,只是为你感到不公罢了,我若是你的话,我早就将军队拢在自己的手里,将北燕帝拉下皇位,自己称帝。」 「闭嘴!」司徒在怒道:「我是绝对不会被人盅惑!」 「将军不必动怒。」鱼安安嘆道:「若将军没有这样的心思就当我没有说,我方才只是在想,若将军有这心思的话,我或许能劝动王爷能与将军隔河而治,河北是将军的地盘,将军得半壁江山可登基称帝,可惜将军没这心思,就当我没说。」 司徒在的面色顿时变了几变,一时间对着她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架在她脖颈上的利刃不自觉地往回缩了些许。 鱼安安的眸光流转,轻掩了眼底的寒霜,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起来更舒服一些,她方才对司徒在说这些,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从司徒在的那些过往里看到了他的野心,一个有野心的人又岂会满足眼前的这些东西? 对现在的司徒在而言,分走北燕的半壁江山绝对有着巨大的诱惑力,别看司徒在此时在人前表现的有多么的爱国,在他的骨子里只怕恨不得能得到北燕的半壁江山。 只是他的心里还有着属于他的犹豫,那就是鱼安安在凤钰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的位置,她是否真的能说服得了凤钰。 若是鱼安安真的能说服得了凤钰的话,那么他此时劫持鱼安安就显得有些不明智了,而这中间的种种细细一算就有些复杂了,他的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了几分不安。 司徒在看了她一眼道:「只怕你在凤钰的心里没有那么重要!」 鱼安安嘆道:「将军若是这么想的话,为何用我来逼王爷退兵?」 司徒在愣了一下,才发现他做的事情其实是有些前后矛盾的,他皱起了眉头,冷声道:「我和凤钰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管你许我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 鱼安安听他这句话说得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底气,当下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多言。 司徒在的眸子里散出了几分怒意,鱼安安笑道:「将军觉得我的话不可信不信便是,犯不着如此动怒,只是此时看到将军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司徒在的眉头微皱,鱼安安却问道:「不知司徒功和将军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胞弟。」司徒在听鱼安安说起他在乎的事情时便又问了一句:「他是怎么死的?」 「司徒功将军的死啊……」鱼安安的眸光流转,淡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你把刀拿远一点,我腰有些酸,想坐直一些。」 司徒在瞪了她一眼,却依言将刀又缩了些,鱼安安再次调整坐姿,然后将锦被拉了拉道:「关于司徒功将军的事情,我其实是有些遗憾的,他也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当初他存的也是和将军一样的心思,他想掳了我威胁王爷,只是他的运气不好,当时他险些便成功了,然而……」
第1804章 这么死的(2) 鱼安安说到这里故意一顿,语调里透着几分挽惜,而司徒在却竖起了耳朵定定地看着她,她这才接着道:「他当时来掳我时,突然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就像现在这样……」 她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将锦被一掀,司徒在方才为了听她说事以及更好的控制她,已经坐在了她的床头,原本她是不可能将被子掀开的,可是方才她连着调整了三次坐姿,已经姿式完全改变,更暗暗将锦被调整到最适合的位置,突然用锦被罩住了司徒在。 然后将她的空间打开,大开实验室里的排风扇,大风朝司徒在吹过来,一时间吹得他的眼睛下意识的闭上,殖与此同时,鱼安安已经用锦被缠住了司徒在握刀的手。 她这一系列动作计算的非常精准,角度以及司徒在的劲力都是算好的,只是因为她的力气小,她心里清楚她的锦被顶多缠住司徒在片刻。 果然,司徒在很快就回过神来,手用力一拉一扯,直接就将锦被拉开,只是在他将锦被拉开的那个空档,他胸前的门户大开,一把锋利的短刀直接就刺进了他的心脏,他满脸的难以置信。 离生拿着一把短刀站在床上,小人儿的眼里满是杀意,将鱼安安护在身后。 原本司徒在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至少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胸前露给敌人,只是他没有料到被窝里竟还藏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个子很少,杀伤力却极大。 从鱼安安撩锦被绑司徒在的手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极快,虽然不是什么电光火石的速度,却也相差无几,离生出刀的速度和准头都让人无可挑剔。 从本质上来,母子二人的第二次联手比第一次联手要熟练得多。 原来鱼安安在调整坐姿的时候,放在被子里的手一直在给离生的手心写着字。 告诉他她的打算,以及他们行动的时间。 这件事情,天底下的母子也只有他们才能做到,离生的聪明程度远超出寻常的孩子。 司徒在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伤口,再看了一眼鱼安安缩小版的离生,他的眼睛瞪得极大,鱼安安在旁解释了一句:「当初司徒功差不多也是这么死的,你觉得如何?」 这个时候司徒在还能觉得如何,他感觉到死神已经朝他逼近,伸着爪子,带着嗜血的杀意将他的生命一点一点的勾走,他到死都不明白离生是何时躺在床上的,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拥有如此可怕的隐忍和杀意。 他低低地道:「好,好,很好!果然是凤钰的儿子……」 他一边说话一边吐血,离生离他甚近,他嘴里的血几乎喷了离生一脸,小傢伙却没有后退一步,只是拎着把短刀冷冷地站在那里,他年纪虽幼,神情却有了几分凤钰的样子。 前些日子凤钰带着离生上过战场,凤钰告诉他,打仗这种事情虽然很无聊,但是却必须要去做,因为他们是男人,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第1805章 这么死的(3) 这段时间,离生跟着凤钰在战场上杀过不少人,他年纪虽然还小,却比很多成年人都懂得战争的残酷。 自上次他们在山洞里被司徒功围杀过后,凤钰便告诉离生,那一次是鱼安安站出来保护他,而往后却需要离生保护鱼安安。 这话凤钰说的时候其实是不太以为然的,因为现在的离生实在是太小,可是这话离生却记在心里了,上次鱼安安受伤,离生其实是最难过的,他不要让那样的事情再重演。 司徒在带过来的那些士兵虽然机敏,但是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直到司徒在说出那句话来的时候他们才回过神来,他们当即拔刀就朝离生和鱼安安砍了过来。 门口凤钰留下来的那些侍卫也回过神来了:「保护王妃,保护世子!」 他们极快的朝那些士兵沖了过来。 司徒在带来的那些士兵不愧是北燕军中的精锐,他们的反应也极快,几乎在那一瞬间就将人手分成两拔,一拔挡住门口的侍卫,一波朝鱼安安和离生攻来。 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不能擒住这两人当中的一个的话,他们很可能都会丧命于此,所以此时的他们几乎形同拼命! 那张大床便倒了大霉,只是片刻的功夫,锦被以及床褥就破损不堪。 离生的武功虽然不算低,但是这些士兵个个身手都不低,此时更是如同拼命,他的力气终究是小了些,又如何能挡得住那些人拼了命的攻杀? 离生自保还可以,但是要护住鱼安安却不是一件易事。 鱼安安在床上被刀剑逼得连退了好几步,她大着肚子行动不便,再加上她原本就不算高明的武功,此时要应付这些形同拼命的士兵便显得极为吃力,而床上只有那么大的地方,她被逼得没法只能先从侧面跳下床。 她知道只要门口的侍卫一赶过来她就安全了,可是她跳下来的动作还是大了些,她明显感觉到腹中的孩子剧烈的翻腾了一下,然后她便觉得腹部有些痛,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恰在此时,一把刀往她的腰部砍来,她此时避无可避,面色顿时一片苍白。 一把利剑从斜刺里伸过来挑开,再往手一削直接就将那把刀和那只手掌一齐切了下来。 鲜血溅了鱼安安一身,她肚子痛得厉害一个不稳往后栽去,岑寂一把将她扶住,手里挽起剑花将面前的那个士兵再次逼退。 「你怎么样?」岑寂担心地问道。 方才鱼安安睡时他也回去睡了,司徒在攻过来之后便有侍卫去通知他了,只是他大年三十才赶回来,附近的屋舍都没有了,他住的地方离鱼安安不算近,此时才能赶过来,却也正是时侯。 「我没事。」鱼安安强忍着痛意道:「离生有危险,快去救离生。」 岑寂扭头一看,却见此时离生以一人之力对付几个士兵,已经险象环生。 他刚欲动,却见得一个紫影沖了进来,利剑挥出如虹,以雷霆之势将离生身边的几个士兵砍成两截。
第1806章 这么死的(4) 离生愣了一下,定晴一看,却是凤钰,他欢喜地喊道:「父王,你终于来了!」 凤钰一来,强大的气场几乎横扫屋子里所有的士兵,剑锋所指之处,鲜血四溅。 他此时是暴怒的,在北燕的军队往后退时,他没有去追,而是固守城池以防万一,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没有出城,所以他的暗卫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他。 他当时听到司徒在劫持了鱼安安的事情后,他是真的怒了,他一句话也没有多问,直接就往府衙里沖,一进来看到屋子里的乱象,直接就拔剑杀人。 凤钰此时的脸色很难看,他瞪了值守的侍卫一眼,众侍卫的头低了下来。 他没有多说,直接走到鱼安安的身边,将岑寂拔开,亲自扶住鱼安安,她朝他微笑道:「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很好。」 「司徒在呢?」凤钰问道,司徒在被离生杀了之后倒在地上,他进来的时候太过匆忙,所以并没有看到。 鱼安安答道:「我和离生合力把他杀了,我们厉害吧?」 凤钰定定地看着她,面色更加难看了:「谁让你涉险的?」 「不是我要涉险,是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总归要处理一下嘛!」鱼安安笑着道。 凤钰冷声道:「他要对付的我是我,你应该等我回来再做处理。」 他简直不敢想方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鱼安安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带着离生就敢和人厮杀,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孕妇,离生是个还不满六岁的孩子吗? 鱼安安定定地看着他道:「我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拖累。」 凤钰听到她的这句话时面色微微缓和了些,然后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道:「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拖累,北燕大势已去,我不惧司徒在。」 他这话说得相当的自信,霸气逼人,竟有了君临天下才有的气度。 鱼安安轻声道:「我只是想告诉天下人,哪怕我有孕在身,哪怕我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我是你的女人,就算你不在我的身边,也容不得任何人欺负,有你在,我自然是安全的,而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有自保之力。」 其实当时司徒在劫持她的时候,她想的只是不要拖累他,而她之所以选择自救是怕会令凤钰为难,她不要让凤钰因为她一个人而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那样的代价她付不起,也不想他去付。 所以她在自救的时候其实是想了极为周全的法子,实在不行她还可以躲进空间,不会再让自己受伤,只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她的身体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笨重得多。 凤钰听到她这句话嘆息了一声,她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错的,至少从本质上来讲她是极为理智的,他是聪明人,又岂会不知道她是不想让他为难。 他伸手将鱼安安轻轻搂进怀里,柔声道:「下次不许这样了,我是你的男人,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第1807章 安安生产(1) 鱼安安听到凤钰这话轻轻一笑,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自不会再和他多说什么。 只是她觉得肚子似乎痛得厉害了些,她的眉头微微一皱,身体一僵。 凤钰感觉到了她的异常,问道:「你怎么呢?」 鱼安安伸手捂着肚子道:「我可能要生了。」 凤钰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有些蒙,往她的身下一看,却见鲜血已经顺着鱼安安的裤脚往下滴,他的面色一白,怒气暴涨,他伸手欲将她抱到床上,只是此时那张床上血迹斑斑,哪里还能睡人? 于是他大声吩咐道:「来人,将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去将稳婆全部请过来!」 相对于凤钰的紧张,鱼安安比他淡定得多,轻声道:「凤钰,不要怕,我是大夫,我知道我身体的情况。」 凤钰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就淡定下来,他沉声道:「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先保存体力。」 鱼安安对他微微一笑,只是因为她腹中痛得厉害,此时的微笑多少有了几分强颜欢笑的样子。 凤钰知她的性子,看到她这副模样只会更加的担心,虽然眼下鱼安安的肚子已经很大,但是毕竟还没有到产期,此时生产,明显是因为今日的事情动了胎气。 凤钰心里是真的怒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若鱼安安母子平安还好,若有一丁点意外,他必血洗北燕! 凤钰一怒,一众侍卫便有些慌神,好在岑寂还算冷静,他镇定的指挥着一众侍卫忙进忙出,一时间整个府衙虽然有些忙乱,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岑寂帮着把隔壁的床铺好,命侍卫去烧水。 鱼安安此时腹痛至极,却也只能强自忍着,稳婆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岑寂将事情交待完之后准备出去时见凤钰还坐在那里,他轻咳一声道:「王爷,我们出去吧!」 「你出去。」凤钰的声音里带着紧张地道:「本王留下。」 岑寂急了:「这里是产房,血气太重,男子留下来不太好。」 「本王手里染过无数的鲜血,又岂会怕区区的血气?」凤钰冷着声道:「再说了,安安生离生时本王没能陪在她的身边,她生归期本王能岂能不陪着?」 岑寂顿时无言以对,他默了默后道:「也是,王妃这一次毕竟是早产,有王爷陪着会安心一些,这种事情只要王爷自己不介意,那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他说完看了鱼安安一眼道:「我在外面侯着,王爷有什么吩咐喊我一声便是。」 凤钰点了一下头,却没有看岑寂,他此时的目光都落在鱼安安的身上。 鱼安安此时痛得额前满是细密的汗珠,凤钰柔声道:「若觉得痛得厉害就喊出来。」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轻声道:「好像还能撑得住。」 凤钰看着她的那张因为疼痛有胀得有些红的脸,面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他轻吻了一下她后道:「安安,不要怕,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第1808章 安安生产(2) 此时的凤钰其实心情很复杂,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代替她承受这些疼痛。 他之前就听说女子生孩子基本上算是从鬼门关走一趟,是极致的兇险,而她这一胎怀的又是双胎,此时产期未到又早产,这中间的兇险比起寻常的女子生孩子还要大得多。 凤钰从来就没有这么紧张过,偏生这样的紧张他还帮不上忙,因为帮不上忙所以他的心里更觉得堵得慌,一种无力的感觉从他的心头漫过。 他这一生除了上次鱼安安跳湖离开他时他曾生出过无力的感觉,其他时侯他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此时再度体会到,他非常的不喜欢。 于是他瞪着稳婆道:「王妃痛得紧,还不快些?」 稳婆赔笑道:「王爷,这女人生孩子是有个过程的,快不起来啊!」 凤钰的眸光一冷,稳婆只是寻常的婆子,何曾见过他这副冷然的模样,吓得只差没跪在地上。 鱼安安拉着凤钰的手道:「凤钰,这事是真的急不来的,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吓她们。」 她说完对那几个稳婆道:「你们只管好好接生便是,王爷哪里懂得女人家的这些事情,你们不用怕。」 她话是这样说,那几个稳婆还是吓得手有些发抖,有一个稳婆手里端着盆,此时手一颤,盆便掉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凤钰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你做什么!」 那稳婆吓了一大跳,当即就跪在了地上。 那稳婆一跪,其他几个稳婆就更加紧张了,一个站在那里连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放了。 鱼安安看到这光景有些哭笑不得,她知道凤钰这是紧张她,她习惯了他的强大气场,但是其他人却不并没有适应,他此时呆在这里说句难听的那就是帮倒忙的。 她轻声道:「凤钰,要不你先出去吧,你呆在这里她们会害怕。」 那几个稳婆闻言齐刷刷地朝凤钰看了一眼,那意思也明了,都盼着他出去。 「我要留下来陪你。」凤钰也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紧张,那些稳婆十之**是怕他的,他知道他呆在里面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鱼安安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生孩子。 鱼安安轻声道:「你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你在这里还会让大家不自在。」 凤钰的面色变了几回,这话也是鱼安安能说得,别人要这么说他早暴起了,他拉过她的手道:「孩子是我们的,以前不知道你怀着离生那也罢了,如今我既然知道你在生孩子,放着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我做不到。」 他说到这里略略一顿后道:「你方才说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不愿意拖累我,而现在我告诉你,我是你的男人,不管你在做什么,我都要陪着你,让你遇险是我无能,若再放你一人在这里生孩子,那我岂不是就成了人渣?」 鱼安安何曾听过他说这般感性的话,她的眼圈微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1809章 安安生产(3) 好半晌鱼安安才轻声道:「你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能赶你出去了,只是你也答应我,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骂人,也不许说那些兇狠的话来吓人。」 凤钰瞟了那些稳婆一眼后道:「她们若是认真为你接生的话,我自然不会骂她们,我也从来不吓人,因为基本上我说出来的话都能兑现,你和孩子们平安,我自然会重赏她们,若你和孩子出了一点差错,我便灭她们九族。」 他这话的语调恢復了他以往说话时的平静清冷,却带着更为浓郁的霸气,那几个稳婆早前就知道他的身份,知他这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她们心里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是重心却有一些改变,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想活着,都不想她们的子女受这件事情的牵连。 因为她们的心里对这件事情有了极为明确的认知,所以她们此时对凤钰怕归怕,却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因为她们整个家族的命此时都和鱼安安绑在了一起。 鱼安安听到凤钰的话其实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只是眼下这光景,她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她肚子痛得厉害,便抓紧了凤钰的手道:「好,便依你。」 接下来的时间鱼安安依旧没有喊出声来,因为她知道凤钰就在她的身边,她若是喊痛的话只会让凤钰更加紧张。 只是生孩子的痛又岂是寻常人能忍受得了的?她很快就撑到了极限。 凤钰看到她的样子心里紧张的不得了,看着她问道:「安安,你怎么样?」 鱼安安此时痛得要死,哪里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见他把手伸过来,当即张嘴就咬了他一口,如他所言,孩子是他们一起的,凭什么就只有她痛,他也得陪她感受一下。 凤钰吃痛,先是一愣,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抽回来,然后朝她看了过去,他便又将手朝她的方向伸过去了些许,那模样颇有些让她好好咬的样子。 鱼安安原本痛得要死要活,看到他这副样子又有些想笑,那痛到极至的痛意反倒淡了些,她对凤钰的不解风情不是没有抱怨,但是那些抱怨在这此刻尽皆散了。 痛意铺天盖地而来,鱼安安轻哼了一声,却松开了咬着凤钰的手。 凤钰的眼里满是担心:「安安,你若是觉得痛的话随便咬我。」 鱼安安朝他笑了笑,眼角眉梢里却暗藏着痛意。 也是之前凤钰答应鱼安安要淡定,不为难那些稳婆,他此时怕是都急得要杀人了。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孩子却还没有一点生下来的迹象,但是痛意却越来越浓,稳婆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后道:「我好像看到孩子的脚了。」 脚先出来,那便是难产了。 淡定如鱼安安此时也知道事情不太妙,她是这算是早产,孩子之前还未入盆,发生难产的机率的确比寻常要大得多,而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她的医术再高绝也很难调整孩子的体位。
第1810章 安安生产(4) 凤钰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 鱼安安却已经镇定了下来,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生产大多靠稳婆来接生,在这方面医术高明的大夫并不多,凤钰之前也曾命人去找名医以防万一。 只是鱼安安的产期还有些日子,那些大夫要等过完年才能过来,当时凤钰得到这样的回覆时曾打算直接将人绑来,是鱼安安阻止了他,她本身是大夫,再加上之前曾生过离生,再加上她之前息心调理,知道腹中孩子的情况甚好,所以她觉得应该不会出大的状况,便让那些大夫过完年再来。 她没有料到的是,竟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凤钰道:「把我的药箱拿过来,然后取来银针。」 凤钰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平安的生下归期和归来。」鱼安安沉声道:「一会我说穴道,你来施针。」 说完这番话,她已经痛得不轻。 凤钰不愿离开她的身侧,当即唤人去取,而他握着鱼安安的手此时竟微微有些发抖。 鱼安安感觉到他的害怕,她想要劝他一劝,却又觉得那些劝说似乎有些苍白,便静静地回握他的手。 银针很快就取了过来,鱼安安吩咐稳婆先将孩子的脚推回去,这样做其实是相当兇险的,一个不好后果很严重,只是她此时没有其他的选择,若是强行将第一个孩子按难产的方式生下来,她怕自己没有力气生第二个孩子。 稳婆心里害怕,想要劝上一句,只是见到鱼安安坚定的眼神时便依言行事。 因那一塞,鱼安安只觉得腹中的痛意更甚,她只能生生忍着,打起十二精神道:「凤钰,你先拿银针刺我的神阙穴。」 凤钰对于人体的穴位还是极为清楚的,他虽然此时心里非常紧张,但是他也相信鱼安安的医术,当即便按照她说的几个穴位扎了下去。 一套针施完,鱼安安的肚皮上已经施扎了好些针。 鱼安安说完这些也觉得累得够呛,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数了几个数,然后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又剧烈的翻腾了一下,她的心略一松,只是她提着的那口气还没有完全松完,就被剧烈的疼痛所取代。 稳婆欢喜的声音传来:「我看到孩子的头了!」 鱼安安轻松了一口气,她是大夫,最清楚人体的结构,同时也极为清楚身体的情况,她将气息沉于下丹田,便觉得孩子已经从产道里出来了。 然后便听得稳婆大声喊:「生了,生了,是个女孩!」 凤钰盼女儿已经盼了很久了,但是此时他却并不想去看孩子,在他的心里甚至对新出生的孩子有些反感,鱼安安为了生她,受了那么多的苦。 凤钰并没有看孩子一眼,而是紧张的看着鱼安安道:「还痛不痛?」 鱼安安此时略松了一口气,另一个孩子此时还没有出生,在这中间还有一点休息的空档,她轻声道:「这会还会,孩子怎么样呢?怎么一直没听到她哭?」
第1811章 只为了你(1) 鱼安安这么一说凤钰才想起来孩子一直没有哭,他扭头朝稳婆看去,稳婆此时正将孩子放在干净的布上,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稳婆此时也有些慌了,她们都是经验丰富的稳婆,知道这样的情景孩子十之**是救不过来了。 凤钰看到那微有些红皱闭着眼睛的小肉团,心里的感觉有些奇怪。 稳婆怯怯地道:「孩子没有唿吸。」 鱼安安忙道:「快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稳婆应了一声,将孩子抱到鱼安安的面前,鱼安安一看孩子的情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再也顾不得身体虚弱,忙将孩子放平,对着孩子的屁股打了几下,孩子没有反应,她当即将孩子翻过身来伸手将孩子的嘴打开,然后伸手将孩子嘴里的秽物掏了出来。 那些粘绸的液体被掏出来后孩子还是没有反应,她低低一嘆,对稳婆道:「对着孩子的嘴,用力吸,她的嗓子里卡了东西,再不取出来会很危险。」 稳婆有些为难,这事她从来没有做过。 凤钰直接说到孩子的身边,依鱼安安所言去吸孩子嗓子里的秽物。 鱼安安愣了一下,他素有洁僻,平时极不喜与人亲近,身上有一点脏东西他都无法忍受,可是此时孩子因为刚出生还没来得及清洗,身上绝对算不得干净,而孩子嘴里的秽物就更别说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做得非常用的认真,没有一分嫌弃的面色。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的满是温柔。 凤钰将孩子嘴里的秽物吸出来后,孩子的小脸一皱,立即放声大哭起来,鱼安安心里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一松下来后,她便觉得头有些晕,这种晕炫的感觉实在是不算好。 然后她听到了稳婆几乎是高了好几度的声音:「不好了,王妃大出血了!」 鱼安安有些迷煳,却也觉得好像腿上很湿很潮还有些温热,这应该是大出血的症状,她在心里感嘆,她得多倒霉才会赶上这种事情。 她之前替自己检查过体质,她产后大出血的机率不高,但是这一次是早产,而且早前她还受过重伤,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也受到了不小的创伤,这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好在她早前就替自己做了很多的准备,产后大出血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她备了止血的药丸。 凤钰急道:「安安,你怎么样?」 鱼安安此时已经手软脚软,使不出什么力气来了,她轻声道:「衣柜第二格抽屉……」 她说到这里再没有力气把话往下说了,只觉得晕眩的更加厉害了。 因为这一晕,她便觉得四周的声音离她渐远,她隐约听到了凤钰惊恐中带着暴怒的声音,只是她觉得实在是太累,没力气理会他,四肢再难使出一分力来。 她和司徒在斗智斗勇了那么久,紧接着便是生产,到此时,她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她真的觉得很累,很累,她要休息一会。
第1812章 只为了你(2) 鱼安安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迷迷茫茫的似乎睡着了,又似乎在半梦半醒间,她有些煳涂,她这是怎么呢?又在哪里? 她缓缓了站了起来,身周是团团的迷雾,那些迷雾里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厚重,似帘子一般,她伸手拔了拔,那迷雾便散了些,她看到自己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确切的说,那是穿越前的她。 她执行任务时失败了,被is组织的人打死了,她突然就想到她穿越前发生的事情,那件事情离她现在也不过只有几年的光景,却恍如隔世,她伸手抱住了头,眼里有了几分惊恐。 她自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整体上是很淡定的,并没有多想前世发生的事情,但是到了此时,她却不由得想,穿越前是我,穿越后也是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她有些煳涂,伸手去摸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自己,那具原本已经成为尸体的自己竟突然睁开了眼睛,把她吓了一大跳。 只是那双眼睛里神彩却是她陌生的,她的性子素来算不得好,所以眼神大部分时候是有些野性的,但是这双睁开的眼睛却是十二分的温柔。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一时间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她两人的身体互换了灵魂吧?若是的话,那也太扯了些。 她的脑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思考,只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后面接应的士兵进来将她带离了is组织。 鱼安安迷迷煳煳的跟在她自己的身后,然后看着她回了国,看着她适应着二十一世纪快节奏的生活,看着她身边那些原本极难相处的同事和她好好的相处,看着他们护着她,再看着她和她的顶头上司坠入爱活。 这一切过得很快,也过得很慢,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似乎又好像是过了好几年。 鱼安安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她似乎是真的回不去了,而在她穿越过来之后,她似乎也就没有想过要回去。 她前世的生活在别人看来也许是不错的,但是却不是她喜欢的生活,她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在看到前世的她坠入爱河之后她就明白了,原来她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不过是因为没有凤钰。 鱼安安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前世,她因为性格太强和她的顶头上司常常为了一些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可是那位代替她活着的女子却是极为温软娇柔的性子,和她的上司竟处得极好,那位平素号称极度不近人情的上司,在那位温柔聪慧的女子面前便成了绕指柔。 同样的躯壳,不同的性格,造就的却是不同的命运。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勾起,她顿时就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要穿越了,她遇到了她自己的幸福。 若她之前对她前世的生活还有一点点惦念的话,那么此时也都可以尽皆消散了,她想凤钰了,非常的想。
第1813章 只为了你(3) 鱼安安想生生世世都陪在凤钰的身边,陪他看庭前的花开花落,看天边云捲云舒。 可是现在凤钰在哪里?鱼安安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她此时在这里飘荡是她在作梦还是她已经死了?她不知道,她很迷茫,她很害怕! 她以前知道凤钰对她而言极重要,但是却不知道她的命早已经和他的连在了一起,再不能分开。 她忍不住唤道:「凤钰!」 这一声喊的空灵而慌乱,她的世界又成了一团迷雾,看不清过去也看不清未来,她的心里更加的慌乱,她大急道:「凤钰,你在哪里?带我离开这里!」 四周静然,没有一点声音,什么都看不到。 孤独、无助的感觉剎那间就四下漫延开来,她的心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若她一人留在这里,那真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了。 四周似乎冷了下来,无边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朝她侵袭过来,她冻得浑身发抖,一个人缩在那里,她突然无比想念凤钰的温暖,想念他霸道的温柔,想念他勾着手指对她说:「安安,过来!」 甚至曾经讨厌他的某些方面,在这片冰冷孤寂的世界里想来,也都变得千好万好了。 鱼安安无助的哭了起来,她其实很少哭的,因为她一直觉得哭是软弱的表现,而在这个世界里,软弱的人是很难存活的,她想活着,和凤钰一起好好的活着。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她哭得手脚都没有力气,就那么无力地躺在那里,望着灰濛濛的天,看着望不到尽头的迷雾,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还能撑多久。 她想打开自己的空间去制些药转换一下情绪,却发现空间打不了,她什么都做不了。 极度的绝望,极度的孤独,让她的身体瑟瑟发抖,她喃喃地喊道:「凤钰,凤钰,凤钰……」 若是还能回到她的身边,她一定不跟他吵架了,也不会再嫌弃他脾气差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也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却慢慢发现四周竟渐渐暖了起来,身体的温暖让她的心也变得暖了起来,四周响起了温和的佛音,佛声喃喃,她的心也静了下来。 她不知道这佛音从何处而来,却让她心里觉得舒服得紧,原本乏软的手脚也变得到有了力气,那流逝而去的生命似乎又回来了。 这所有的一切有些像梦一般,她又看到了前世的自己,此时那个她正在举行盛世婚礼,那个她回头朝她看了过来,温和的眼睛,整个人透着幸福和喜悦,嘴角绽出的笑意温和又真诚,微弯的眉眼里是掩不住的幸福。 鱼安安有些羡慕,她缓缓坐了起来,有些迷煳的四下看了看,前世的她又不见了,四周的迷雾却似乎略淡了些,然后便见得迷雾中亮起一盏灯,那盏灯不算明亮,却似乎指引了一个方向。 鱼安安下意识的跟着亮灯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那盏灯会将她带到哪里去,但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离开这里。
第1814章 只为了你(4) 一记佛号在这片迷雾中响起,带来一丝舒适的清凉,让鱼安安觉得每个毛孔都变得舒适了起来。 鱼安安将眼睛睁得大了些,隐隐看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石佛,石佛俯瞰天地,眉眼间带着佛意的慈悲和温和,石佛之下,有人正站在那里也不知在看什么。 鱼安安跑了过去,那人缓缓扭头,极熟悉的眉眼,是凤钰,她欢喜地道:「凤钰,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钰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轻声道:「安安,我来带你回家。」 「回家?」鱼安安有些不解地道:「回哪里去?」 「跟我走就好。」凤钰柔声道:「往后不许再乱跑了,要时刻跟在我的身边。」 鱼安安乖巧的点了一下头,凤钰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略有些凌乱的发,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的笑意浓了些,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凤钰的轻轻弯了眉眼,拉过她的手,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然后却觉得脚下一空,她大骇,低头一看,身下竟是万丈悬崖,而方才拉着她手的凤钰却突然不见了。 鱼安安大惊道:「凤钰!」 这一声喊的却不再空明,而是极度的虚弱,她觉得嗓子很是干涩,身体也似变得千般重,她勐得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凤钰那张憔悴的脸和布满红血丝的眼。 「安安,你终于醒了。」凤钰的声音沙哑无比,下巴上便是长满了鬍子,原本极为整洁干净的一个人,此时的样子多少有些邋遢。 鱼安安愣了一下,她轻声道:「我一直醒着的啊!」 一记轻笑传来:「王妃真的是众人皆睡你独醒。」这贱贱的声音是岑寂的。 鱼安安微微扭头,便看见床畔不但有岑寂在,知未竟也在,在她的身侧,更是点满了长明的油灯,她不由得一愣道:「知未,你怎么来呢?」 知未宣了一记佛号道:「贫僧算到活佛有一劫,便过来看看。」 鱼安安此时的脑子还有些煳涂,倒是岑寂笑嘻嘻地道:「王妃你忘了吗?你生孩子生到一半就晕过去了,这一晕就是三天三夜,可把王爷给吓坏了!」 三天三夜?鱼安安有些蒙,她感觉她不过是做了一个梦,居然就睡了三天三夜,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终于明白凤钰为什么是那副样子了,知未笑吟吟地道:「王妃这一睡便算是将前程往事都睡过去了,眼下这般实是一件喜事。」 鱼安安不由得朝凤钰看去,他的眼神深沉中透着极致的喜悦,她不由得朝他浅浅一笑。 只是她此时的面色实在是太过难看,这般笑着也显得有些单薄,但是对凤钰而言已经足够了,至少她现在能这般对他笑了,至少她现在是安好的,那就足够了! 鱼安安不知道的是她那日将第一个孩子生下来之的,她便因为大出血而晕了过去,她一晕过去,凤钰几近疯狂,抱着她大叫,完全没有往日的淡定,更将她留下的那一瓶药都餵进了她的嘴里。
第1815章 母子平安(1) 鱼安安的大出血因为凤钰将药都餵给了她而完全止住,却也因为餵得太多对她的身体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影响,她的体温越来赵低。 而凤钰一动怒通常都会伏尸万里,好在岑寂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不正常便沖了进来,否则的话那几个稳婆怕是都被凤钰杀了。 只是岑寂也仅能制住凤珏片刻,远在天弃山的知未赶了过来,他告诉凤钰他有法子能救活鱼安安,凤钰这才冷静了下来。 知未点起了起魂灯,也就是鱼安安醒来后看到的那一排长明灯,然后便念起了佛经。 凤钰是个不信神佛的,对于知未这样的做法他根本是不认同的,若是以前他只怕早就将知未轰了出去,只是这一次他实在是没有法子,鱼安安的气息几不可闻,就算是世上再高明的大夫只怕也难起死回生,他便只能信知未一回。 这三天的时间,对凤钰而言时时刻刻都是煎熬,是极致的痛苦和无奈,可是他的强势在这个时候根本就帮不了他,只会让他更加的无力。 鱼安安曾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了五年的时间,那五年,他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若她这一次出了事,那便是永远的失去她,这个后果凤钰更是完全无法想像。 最重要的是,那五年里他还能有些期盼,盼着她未死,盼着她能回心转意,可是这一次却是生生守着她,看着她的生命在他的面前一点点的消失,他又如何能承受? 更可怕的是,她这一次出事是因为生孩子,从某方面来讲,这事还和他有些关系,他曾想过要和她生一大堆的孩子,在看到她怀孕时辛苦的样子时他改变了这个主意,可是这一次他却恨不得她永远也不要再生孩子,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将孩子给塞回去。 他不敢想像当年她在东明生离生时是怎么过来的,那又将是怎样的痛? 这三天来,凤钰一直坐在鱼安安的身边,片刻也不敢离开,唯恐一离开她就彻底消失不见。 此时见她醒来,他恨不得立即将她抱进怀里,可是他却忍住了,因为此时的她看起来实在是太过柔弱了,他怕他的动作太大了,断了她那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唿吸。 岑寂看到两人凝视的样子,轻轻松了一口气,他的眼里盪出笑意:「王爷,王妃,你们俩人也太肉麻了吧!我们还在这里了,你们看我一眼好不好?」 鱼安安和凤钰都知道他长了一张欠抽的嘴,此时自然自动将他忽略,凤钰问道:「安安,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他不问还好,一问鱼安安便觉得她的肚子果然扁到了极致,于是她忙点了点头。 凤钰轻唤一声,便有一个妇人端着碗粥走了进来,鱼安安细细一看,那妇人是之前为她接生的稳婆。 她觉得她今年实在是多灾多劫,好像都这么饿了好几回了,她伸手欲去接,凤钰已经替她接过来了。
第1816章 母子平安(2) 鱼安安不由得想起凤钰早前餵她吃饭的情景,心里多少有些阴影,便轻咳了一声。 凤钰却道:「我端着碗,你自己吃。」 鱼安安朝他看去,他的脸上略有些不自在,她便明白他这是清楚的知道他服侍人的本事实在是太差,她笑了笑,拿起勺子便大口吃了起来。 知未和岑寂在旁看着,只觉得两人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温馨,都觉得他们呆在这里有些多余,于是对视了一眼,笑着走了出去。 鱼安安很快就将那碗粥喝了个精光,然后朝凤钰看去,凤钰轻掀了一下眉却没有说话,鱼安安便知道他这是不许了,关于她饿久了吃饭这事,到如今凤钰似乎都有经验了。 鱼安安只得怏怏把勺子放下,凤钰把碗端到一旁,只是他才站起来,便见得鱼安安的脸色大变,他紧张地问道:「怎么呢?」 「好像又要生了!」鱼安安苦着脸道。 凤钰吓了一大跳,他急道:「可不可以不生?」 这话听在鱼安安的耳中多少就带着几分傻意,孩子临盆在即,哪里说是想不生就不生的?她拉过他的手道:「你放心好了,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事,你快让人去准备东西。」 于是屋子里又是一番兵荒马乱的景像,几个稳婆匆匆奔了进来,因为早在三天前鱼安安生过一个孩子,这一次众人心里虽然紧张,却也觉得驾轻就熟,虽然慌乱,但是需要的东西很快就准备齐全了。 凤钰这一次又留在了产房,这一次他比上次还要紧张。 他之前觉得双胎是件很好的事情,可是到了此时他却觉得没有比这更闹心的事情了,他现在不想要孩子,只想要鱼安安安好。 他实在是不想鱼安安再受一份罪,遇一份险,可是这种事情偏他是做不了主的。 于是鱼安安身上痛到极致,他心里却紧张到了极致。 好在这一次鱼安安没有太让他担心,不过是半个多时辰的光景,鱼安安便将孩子生了下来。 这一次生下的是个男孩子,虽然才出生,却能看得出来几乎和凤钰的缩小版。 双胎像鱼安安这般隔了三天才生完并且母子俱都平安的医案是极为少见的,鱼安安自己也暗暗松了口气,她真的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在外面的岑寂和知未两人在听到孩子的哭声时,俱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至于此时孩子是什么性别,他们已经不关心了,反正和他们的关系都不大,鱼安安命悬一线已经有三天了,他们对孩子性别的好奇心已经全部消失。 岑寂嘆道:「好在孩子平安生下来了,孩子没事,王妃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事,王爷也就能安心了,我们也就不用再这么提心弔胆了!」 知未点头同意他的说话,然后宣了一记佛号道:「我佛慈悲。」 岑寂看了他一眼道:「我现在也觉得佛祖应该是慈悲的。」 知未知他指的是什么事,当下轻轻一笑,眼里透着几分温和。
第1817章 母子平安(3) 岑寂又问道:「我有一件事情一直觉得很奇怪,很想问问你,你可不许撒谎。」 知未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的是,有些事情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但是又都还一样。」 「我听不懂所谓的禅语。」岑寂没好气地道:「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王妃会有危险,还有那么万全的准备。」 「王妃是俗世间对她的称唿。」知未淡淡地道:「在我们这些出家人的眼里面,她不是什么王妃,而是活佛,她既然是活佛,自然是要受我们佛门子弟的顶礼膜拜,既然要顶礼膜拜,那么对于她的一切都会格外关注。」 他见岑寂一脸不屑的样子不由得失笑道:「这些在你听来可能是有些虚,但是天弃庙能成为万庙之祖,成为佛教的发源地,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岑寂挑眉道:「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知未笑了笑道:「人话就是我懂得一点关于天像的术法,也懂得一些观人命运的法门,所以曾算到活佛会有此一劫,然后早前就在想要如何替她化解,后来发现化解不了,那么自然就只能想着如何救她。但是就算是我再厉害,也没可能算到活佛遇的是什么劫,所以来的时候把能用得着的东西都带了过来。」 岑寂笑吟吟地道:「你早这么说不就结了,非得说得那么复杂,你们这些和尚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知未听他这话说得不算客气,但是却没有一分骂人的意思,也不由得一笑。 岑寂又贱贱地凑到他的面前道:「方才听你话里意思,你似乎对于算命这件事情很有一套,你要不要替我算一算,看看我何时能娶上媳妇?」 知未没料到他话锋转得如此之快,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将岑寂上下打量了一番,笑了笑欲开口,岑寂伸长了脖子在那里等着他开口,他却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 岑寂气得想揍他一顿,却又发现打人这种事情多少都有些不合适,最重要的是知未看着他脸上的笑意透出了太多瞭然的味道,在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在知未的面前是没穿衣服的,所有的心事所有不为人知的东西似乎都被知未看了个清楚明白,这种感觉很不好。 岑寂之前觉得知未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和尚罢了,可是在知未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他却改变了他心里的这个想法,他想的是如何能诱知未把所谓的天机说出来。 知未却在此时开口道:「既然是天机,那么自然是不能随意说出来的,因为一旦说出来就有了主观的意念,也就很可能改变既定的结局,既然会改变结局,那么也就是不准了,所以说出来和不说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未来的事情是不能为人知的。」 岑寂被他这句话吓了一大跳,岑寂瞪大眼睛看着知未,知未却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岑寂等他走远后才回过神来,急道:「大和尚,你给我站住,这事你得给我说清楚!」
第1818章 母子平安(4) 鱼安安休养了几日后精神便好了不少,她的身体原本并不好,经过这几年的调理好了不少,但是这一次生产亏空的太多,就又需要好好的调理了。 她自己给自己开了个方子,更将自己每天的饮食所需要的药材和食材列成一个单子,让凤钰着人去採买去做,她自己的身体她比任何人都爱惜,她想身体棒棒的,每天都能活蹦乱跳。 凤钰对于她身体的调理也极为上心,她开出来的单子每天都照做,有时候遇到她不太喜欢吃的东西,他都会想尽办法让她吃下去。 如此一来,鱼安安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给自己在自虐,但是心里却又是极为甜蜜的,有人如此关心着她,实在是一件极致幸福的事情,东西再难吃也都变得没有那么难吃了。 孩子的名字也确定了下来,先生下来的女儿叫归期,后生下来的儿子叫归来,至于为什么这样定下名字,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归期的名字是先定下来的,所以大的自然就叫归期了。 鱼安安听到凤钰的理论也有些无语,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凤钰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很随意,根本就不上心,只是这名字是两人早前就定好的,所以她也挑不出太多的毛病,便也就由得他去。 因为鱼安安这一次产后大出血,身体也不太好,并没有什么奶水,好在凤钰早前就在城里找来了几个刚生完孩子没有多久的产妇,让她们做孩子的奶娘,所以也不至于会饿到归期和归来。 只是两个孩子都是早产,身体不如足月的孩子那么强壮,鱼安安在他们的身上也要操不少的心,要为他们将身体养好,否则的话孩子长大后很可能会变成病猫。 离生对于弟弟妹妹则有十二分的好奇,这天凤钰去忙公务的时候,由他陪着鱼安安时,他看到两个有些皱巴巴的孩子问鱼安安:「娘亲,我生下来也是他们这副样子吗?他们真的好丑!」 鱼安安轻笑道:「你是足月生下来的,所以你刚出生的样子比他们好看多了,也比他们强壮多了。」 离生拍着胸口道:「还好,还好,还好我没有这么丑,要不然以后都没法见人了。」 鱼安安听到他这根本就不通的逻辑不由得一笑,孩子心里想的事情都是极为简单的,在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刚生下来的样子?事实上,每个刚生下来的孩子从公平公正的角度来看都不可能好看得起来,所以谁都不需要笑话谁。 她觉得这是一个教育离生不看脸的好时间,于是淡笑道:「在这个世上,人和人之间相处,外貌是第一印象,听起来似乎很重要,但是其实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重要,因为最亲近的人是要在一起相处很长时间的,所以好的性情才是最重要的,若一个人的性情不好,身边的人多少都会觉得吃不消,然后渐渐远离。」 离生撇了一下嘴道:「娘亲,你的这个观点我不太认同,因为父王的性情绝对不算好,可是你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他,而且他身边的人也没有嫌弃他。」
第1819章 我的珍宝(1) 鱼安安顿时有些语塞,但是她的口才还是极好的,便道:「那是因为你父王虽然性子不好,但是却只是嘴心软,而且他极具人格魅力,所以身边的人跟他相处下来,才不会嫌弃他。」 离生笑道:「我觉得吧,我长大后会比我父王更具有人格魅力。」 「哦?」鱼安安有些好奇地道:「你怎么会如此自信?」 离生眨了眨眼道:「方才娘亲不是说了嘛,人要有好的性情才会招人喜欢,我可比我父王招人喜欢多了,而且现在父王在打北燕,然后肯定会灭了大拓,所以以后大拓和北燕都会是父王的,父王的也就是我的,到时候我就是天下之主,到时候喜欢我的人只会更多。」 鱼安安没料到这熊孩子还有这么一套理论,而这套理论从本质上来讲是极为危险的,她冷冷地道:「虽然说从古制传来来,父母打下来的基业是要传给自己的子女的,可是这件事情只是大多数,并不是绝对,在我看来,一个人想要拥有什么,是需要自己努力奋斗争取的,光想着从父母这里继承什么,那是只有不上进的蠢货才会有的想法。」 离生愣了一下,鱼安安又道:「且我和你父王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若有这样的想法,你的弟弟妹妹也有这样的想法,各人都觉得各人都有理,那么你们这些至亲骨肉还要再厮杀,然后手足相残?」 「我没有这样想。」离生顿时就觉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道:「我记得你之前似乎想过要凭自己的努力成为天下霸主?」 离生点了一下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那时候还小,想法不成熟。」 一个才过五岁的孩子跟你说那时候还小这样的话,多少都显得有些可笑。 鱼安安忍笑问道:「那你现在的想法就成熟了吗?」 离生想了想后道:「我也不知道成不成熟,但是我知道我长大后肯定不会让娘亲和父王为难,也绝不会欺负弟弟妹妹,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你们,至于父王打下来的江山我其实也不想要的,方才的那些话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鱼安安定定地看着他,他认真地道:「娘亲,我方才就是胡说八道罢了,你可别生气!」 鱼安安近来发现离生比之前成熟了不少,他虽然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但是从根本上来讲,他还是个孩子。 而他此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就主动道歉,这也证明了他的高情商,这么一个聪明有担当高情商的儿子,让鱼安安觉得有些压力,她要怎样才能教好这个孩子? 她伸手摸了摸离生的小脑袋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方才听到你的那番话想到了很多的事情,其实我们人这一生很多时候都过得浑浑噩噩,有些事情很自然地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其实事实上却不是,而我和你父王终有离开你的一天,能对你守望相助的只有你的兄弟姐妹。」
第1820章 我的珍宝(2) 离生抱着她道:「娘亲,我不要你离开我!」 他说完就开始哭:「这一次你生完归期的时候就晕了过去,我真的好害怕!我听人说你已经死了,父王根本就不管我,岑寂叔叔也像疯了一下到处找大夫,没有人管我,我当时就觉得我似乎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我之前很讨厌你打我骂我的,曾经我也在心里偷偷地骂过你几回,可是你这次病了之后,我就觉得我还是喜欢你打我骂我,而不是躺在那里不理我!」 鱼安安自醒来之后离生就格外的乖巧,她因为忙着要照顾归期和归来,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管他,这几日对他多少都是有些忽视的。 而他在她的面前也一直都是笑嘻嘻地,她自然也就不知道小傢伙的心里竟有这样的想法,而他这番话一说,她便明白他这几日格外的乖巧是为什么了。 她伸手将他搂进怀里道:「傻孩子,娘亲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替他将泪抹了些后又道:「别在那里瞎想,往后你做错了,娘亲还是一样会收拾你的。」 离生破泣为笑,鱼安安将他抱进怀里道:「离生是娘亲心里的宝。」 离生将眼泪鼻涕直接都煳在了她的身上,她察觉后皱眉道:「凤离生,我知道你一定是故意的!」 她说完往他的小屁股上轻轻一拍,他将屁股翘得高了些道:「娘亲,继续!」 凤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的是这一幕,他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伸手拎过离生的衣领道:「又来闹你娘亲,是皮痒了吗?要不我来替你松松?」 离生伸了伸舌头道:「不敢劳父王大驾!」 他说完一熘烟的跑了,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要快。 鱼安安看到他这副熊样不由得失笑,似乎离生对凤钰比对她要尊敬得多,她这个娘当得似乎多少有些失望。 凤钰在她的身边坐下道:「你还是太宠离生了。」 「离生虽然年纪小,懂的事却不少。」鱼安安嘆道:「往后对他再不能像以前那样粗暴了,要好好引导了,培养他一些好的行为习惯,往后也就能少为他操些心。」 孩子太聪明了是件好事,但是同时也是一件烦心事,因为你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教育就成了一桩大事。 凤钰看着她后道:「你以后别为离生操太多的心,我来教他。」 鱼安安愣了下,凤钰的眉轻轻挑了一下后道:「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鱼安安再次一愣,凤钰又道:「他的心思虽重,却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他很敏感,很聪明,所以方才他才跑到你的面前来装可爱。」 「你的意思是他方才说那么多只是想要我多关心他?」鱼安安问道。 「否则你以为呢?」凤钰反问道。 鱼安安顿时无语,细细一想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只是再一想就又能理解了,她刚生了归期和归来,这几日没空管离生,以离生的机灵和聪明又岂会不到她的面前来刷一刷存在感?
第1821章 我的珍宝(3) 只是这事鱼安安不以为意,离生表现出了这样的想法,她往后更需要多关心他,总不能有了小的就不要这个大儿子了,离生调皮归调皮,有多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于是她轻声道:「往后还是我们一起管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长子,我希望他能开心。」 凤钰皱眉,鱼安安又道:「我不想他像当年的你一样那么无助,你也不要对他太兇。」 一说到当年的旧事,凤钰想起当年过的那非人的日子,便没了话语权,他略一思索,点了一下头,他是离生的父亲,他对离生的爱一点都不比鱼安安少。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轻轻一笑,凤钰轻拥着她,轻吻上她的唇,正在此时,归来「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凤钰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真么那么烦人?」 这几日凤钰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觉得小孩子烦死人了,基上是归期哭完归来哭,归来闹来归期闹,一整天下来就没个安宁的时候。 他隐隐觉得带这两个孩子比他在外征战要难多了,孩子太小,打不得,骂又听不懂,他们除了吃睡拉之外,余下的时间就是哭,且还饿了哭,拉了哭,要睡了可能还要哭一场,而他又是最讨厌哭声的人,也是孩子是他自己的,否则早拎出去扔了。 至于别人说的那种做父亲的感觉,他体会的实在是不多。 还有,因为鱼安安为了生这两个孩子险些连命都没了,他的心里多少有些牴触。 鱼安安将他推开些许道:「估计是又尿了,你给归来换块尿布吧!」 换尿布这种事情大部分时候是由新请来的照顾孩子经验丰富的婆子来做的,此时婆子出去煮粥了,不在屋子里。 鱼安安身子不好,此时还属于卧床休息的时候,凤钰此时在旁,她便直接支他去做这活了。 凤钰满脸的嫌弃,鱼安安定定地看着他,他想了想,又实在是嫌归来吵得厉害,只得从筐子里拿了块尿片去给归来换,只是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动作僵硬的让人无法直视,甚至让鱼安安有一种他在拔刀抽剑的感觉。 鱼安安见他拔拉了半天还没能将归来小屁屁上尿湿的尿布换下来,忍不住道:「要不还是我来吧!」 「你躺着。」凤钰的语气有些生硬:「我还不信这么点小事我都做不好。」 鱼安安听他这么一说便又躺了回去,只是终究不放心,半侧着身体看着他。 聪明无比的凤钰在这种事情上完全展示了他笨的一面,而归期此时又极不配合的在那里哇哇大哭,小手小脚在那里拼命的划拉着,那模样似乎对他老爹换尿布慢了几拍的速度极度不满意。 凤钰明显也有些急了,动作粗鲁了些,然后换来的结果是归来哭得更厉害了,原本在熟睡的归期也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归期和归来这几日养得不错,明显长大了不少,虽然哭的声音还不算大,但是比刚出生时如小猫一般叫着的声音就要大得多。
第1822章 我的珍宝(4) 一时间屋子里闹成一团,鱼安安也有些躺不住了。 她忍不住道:「孩子还太小,你不要那么大力,会吓到他们的。」 凤钰咬着牙道:「我很小心了。」 鱼安安嘆道:「凤钰,归来现在的手臂也就只有你一根手指头粗,你还觉得你很温柔吗?」 凤钰「……」 鱼安安又道:「还有,换尿片的时候你只需轻轻把尿片抽出来就好,不需要把归来整个翻过来,现在是冬天,虽然屋子里烧了好些火盆,但是温度还是很冷,你这么把他晾在那里,很容易冻到他的。」 凤钰一想似乎有些道理,他皱起了眉头,手忙脚乱的找了件衣服盖在归来的身上,小傢伙依旧大哭着抗议,他没做理会,终于将归来的尿片抽了出来。 鱼安安知他素有洁僻,此时他拎着尿片的手都有些发抖,然后下一刻尿片就被他伸手甩了出去,动作之大,让鱼安安觉得如果那是个人的话应该会直接撞成几截。 最重要的是,凤钰在换尿片的时候将干净的一併扔了出去。 鱼安安看到这一幕实在是觉得不忍直视,便道:「凤钰,只是换尿片而已,不是让你上阵杀敌。」 「我觉得这比杀人要难得多。」凤钰忍不住道。 鱼安安嘆了一口气道:「小孩子要养大,前期都需要非常精细的餵养和照顾,极为不易,你之前没有照顾过这么小的孩子不适应是很正常的,你若是真的想做个好父亲的话,可以细细的学一学……」 只是说完这句话后她就后悔了,当初凤钰在餵她吃饭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上做了好多次愣是没有做好,照顾归期和归来对他而言难度只怕还要大得多,他若真的下定决心要来做这些事情的话,只怕这将是一场恶梦的开端。 凤钰没有看她,而是重新拿了一块新的尿布去给归来换,只是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塞不进去了,而归来此时哭得声音都有些哑了。 鱼安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撑着坐起来道:「凤钰,这种事情真的不适合你,你先去休息吧,我来!」 凤钰有些粗暴的伸手按了她一下道:「你好生躺着休息,我还真不信邪这么点小事我都做不来!」 他这一下按得有些重,鱼安安被他按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这男人霸道的时候霸道的近乎不讲理!她也有些怒了:「凤钰,你够了!」 正在此时,婆子进来了,一见到屋子里乱成一团的局面忙过来帮忙,婆子是个心灵手巧的,三两下的功夫便替归期换好了尿片,然后把归期哄好了,见凤钰还在折腾归来,便道:「王爷是做大事的人,这些小事就由小的来做吧!」 凤钰瞪了婆子一眼,婆子吓得往后退了三步,他冷声道:「你难道觉得本王连自己的儿子也照顾不了吗?」 他此时真有些恼了,难道在别人的眼里,他就真的那么没用,不过是给归来换块尿片而已,多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会做?
第1823章 相知相惜(1) 婆子已到这里照顾鱼安安好几日了,也见过凤钰很多次,知这位长得极好看的王爷性子冷,不好说话,但是平时在鱼安安的面前还算和颜悦色,所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凤钰,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忙道:「不是,不是!」 「不是就一边站着!」凤钰有些拧的性子此时彻底暴发,他这是和归来的尿片拧上了。 婆子看到他的动作急得不轻,却不敢说话,只得扭头去看鱼安安,鱼安安此时也看不下去了,她心疼她儿子啊!可是折腾她儿子的是她的男人,她却是连火都不知道要怎么发。 她略一思索便道:「归来是王爷的儿子,照顾归来的事情自然不是什么小事,只是这种事情王爷毕竟是第一次做,今日不如由刘嫂(婆子的婚氏)来给王爷示范一回,下一次再由王爷亲自来做吧!」 这话说得是符合凤钰的性子的,他听着也算入耳,便点了一下头,只是他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归来的小屁股一动,便有一股水柱直接喷到了他的脸上。 剎那间,屋子里除了归来的哭声外再无其他动静,四周的空气冷得可怕,刘嫂已经缩在那里不敢动了,鱼安安伸手抚额,凤钰的洁僻那么重,却被他的亲生儿子这样折腾,她真担心凤钰一怒之下把归来如尿片一下重重地摔出去,于是她紧张的瞪大眼睛看着凤钰。 而此时的凤钰其实也是蒙的,何曾有人敢在他的脸撒尿?但凡有人存了这样的心思也必早就将小命给交待了出去,可是此时凤钰却拿归来一点法子都没有,因为归来几乎是鱼安安有命换来的。 凤钰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取过帕子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沉声道:「本王去洗把脸。」 他说完抬脚就走了出去,刘嫂忙趁机为归来换好尿片,鱼安安也轻松了一口气。 刘嫂嘆道:「王爷对小王子真好,他是做大事的人居然还替小王子换尿片,他真是个好父亲。」 鱼安安也嘆道:「是啊,他是个好父亲。」 归来尿了他一脸,他没有把归来摔死,这事就值得好好表扬凤钰一回。 刘嫂把归来哄睡之后,屋子里便静了下来,鱼安安也有些倦了,闭着眼睛沉沉睡去,刘嫂看了一眼沉睡的鱼安安,把归期和归来抱到里间去了,她进去的时候不由得想:「王妃真是可怜,要忍受王爷那副坏脾气,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大美人可以找个更温柔体贴的夫婿才是。」 因为鱼安安生的是双胎,所以在屋子里伺候的婆子丫环有好几个,此时其他几人也赶了过来,只是鱼安安睡了,她们的动作也就格外的小心。 这些婆子和丫环凤钰都是经过极为严格的挑选选出来的,能到跟前伺侯的都要知根底的老实可靠的人,再加上之前明姝送来的几个医女,已经能妥贴地照顾好鱼安安和两个孩子,这些事情倒不需要凤钰格外操心。
第1824章 相知相惜(2) 凤钰此时将脸上的那些水珠洗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能闻到一股子尿骚味,其实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身上的尿味很轻,他有这种感觉大部分是因为心里反应。 凤钰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早就体会过做父亲的感觉,但是他第一次见到离生时离生已经五岁了,基本上不需要他操什么心,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他算是从零开始。 凤钰不知道当年鱼安安生下离生时是怎么把离生带大的,但是他知道绝非易事,他望着天边有些沉重的铅云,他轻轻嘆了一口气,眼神里却有几分凌厉。 他望的方向是北燕皇宫方向,这一次归期和归来早产,鱼安安险些丧命,这一切是拜司徒在所赐,虽然司徒在早就被鱼安安和离生杀死了,但是他心里的怒意未消。 敢欺负他妻儿者必将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在鱼安安生归期和归来的这几日,他手里的军队并没有歇着,朱一荆带着一路兵马沿着那条古老的河流打到北燕的京城,岑无忌则领着一队人马几乎全歼上次围城的十万兵马。 眼下的局面是,北燕除了在最东面与东明交手的兵马,再无可以增援的兵马。 整个北燕比之前还要乱上了几分,而凤钰这一次动了真怒,再不像之前攻占北燕时的那么温和了,他的兵马所到之处,虽然不会劫掠寻常百姓,但是落在他手里的北燕士兵非死即残。 凤钰更是放出话来,此次北伐是为妻儿讨公道,要全歼司徒氏族人。 这一场原本看来是国与国之间的竟争和较量,此时似乎已经变成了私人恩怨,北燕帝郑青枫是个胆小的,听到这话后只差没将司徒氏全族送到凤钰面前,但是他却没有这样的能力,原因很简单,他的母后就是出生于司徒氏的正房嫡系。 他的母族和司徒在司徒功兄弟出自一族,只是司徒在他们那一支算是旁支,而嫡支这边因为年青这一代没有太出色的武将,所以就从旁支里选出了司徒在兄弟。 原本他们是盼着司徒在兄弟能解了这一次凤钰之危,却没有料到司徒在和司徒功两人都死在凤钰的手里,且还彻底触怒了凤钰。 为此事,北燕的太后诏见了她在朝握重权的兄弟和族亲,他们把司徒在和司徒功两人骂成了屎,只是不管他们怎么骂,都解决不了眼前的燃眉之急,他们在大殿里几乎争论了一夜,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却是议和。 在这种情况下议和,北燕的皇族和外戚心里都有些但心,毕竟在他们看来,凤钰是等同于虎狼一般的存在,如今的凤钰在占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会和他们议和吗? 朝中倒也有主战派,只是那些主战派在想起司徒在和司徒攻两兄弟的下场后他们也就熄了火,叫得凶,就需要在战场上打出威风来,换其他的对手也许还能战上一战,但是对手是凤钰的话,他们就怕了。
第1825章 相知相惜(3) 凤钰这一路过来,基本上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兇悍的北燕将军中没有一人是凤钰的一合之将,在朝的北燕人不觉得他们能比之前和凤钰对阵的将军要强。 郑青枫虽然恼外戚在他的母后帮助下专权,但是在这样的时侯,他的心里自然也是主张议和。 议和这件事情说着挺简单,中间却大有学问,在他们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要怎么样议和才能稳住凤钰,挡住凤钰一直向北推进的士兵。 因为他们有了这个想法,北燕人几乎将凤钰细细地研究了个透彻,只是研究完之后,他们又有些沮丧,凤钰不说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也基本上差不多了。 他不好色不好财不好权不好酒不好任何虚名,行事霸道任性外加嚣张,从来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所做之事完全凭一已喜恶。 若说凤钰要有什么缺点的话,那么他的缺点似乎就只有鱼安安一个了,这一次凤钰带着东明的军队打北燕的根本原因他们也弄清楚了,根源在于司徒功去东明劫掳鱼安安。 而现在凤钰停在那座城里一直没有北上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鱼安安生孩子了。 鱼安安既然如此重要,那么能不能走鱼安安这条线? 于是北燕人又将鱼安安研究了一个遍,然后又都萎了,这位钰王妃可不是善茬,性子刚烈,而且还是个记仇的,当初她在忠勇侯府的时候,因为家里人待她不好,她连自己的亲爹都敢算计,而后更是脱离了忠勇侯府。 且他们还查到,司徒功当初去劫掳鱼安安时,鱼安安只带着十几位侍卫就能将洞口守了一天一夜,这样的一个女子,又岂是好的突破口? 只是北燕的太后司徒珊在知晓鱼安安是忠勇侯府唯一的嫡女后面色有些古怪,她一个人坐在后宫里轻轻嘆了一口气,隔了长长的时空,再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有些不该想起的人她终究想了起来,有些不该想起的事情也终究想了起来,她心里却还有些犹豫不决,最后再让心腹把鱼安安的全部资料再送到她的面前。 心腹很快就将东西送了过来,司徒珊细细地看了看,当她看到鱼安安的生辰后面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嘴角边绽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因为太后的全力支持,最后北燕派出了一支议和的队伍赶往凤钰和鱼安安所在的城池。 因凤钰在北燕早就布下了耳目,所以对于北燕那边议和的消息凤钰在使团到来之前就已经知晓,对于这件事他冷冷一笑,只觉得他们蠢不可及。 鱼安安早产后几乎丧命的这件事情,凤钰是完完全全的算到了北燕的头上,所以他现在虽然还没有北上,却已经做好了各种灭北燕的准备。 鱼安安早前的事情任梓舟也知晓了,他同样是暴怒的,当凤钰提出要更多的钱粮时,他没有一分犹豫,直接就让户部去筹措,对于凤钰,他全力支持!
第1826章 相知相惜(4) 任梓舟此时的后宫里已经纳了不少的妃嫔,只是后位还悬空在那里,而这悬空也只是暂时的悬空,因为明姝已经向柳府送去了聘礼,柳府的嫡女入主后宫主位只是迟早的事情。 任梓舟处理完钱粮的事情后余怒未消,一掌拍在案上道:「北燕这些贼子们真不是一般的可恨,竟使出那么不入流的手段。」 明姝比他要冷静得多,嘆道:「自古战场上的事情只要能打胜仗,至于用什么法子并不重要,凤钰宠安安这件事情又人尽皆知,北燕在这件事情上做些手脚实是正常。」 她说完看了一眼任梓舟道:「细细算来,其实这件事情也怨不得北燕,要怨就怨凤钰自己,他征伐在前,哪里能带着一个孕妇上战场?那不是明着给北燕人可乘之机吗?」 任梓舟朝明姝看来,明姝又笑着道:「我知道你会说凤钰是不放心安安,换做你我只怕也放心不下,梦州如今虽然太平,但是却也有很多让人不确定的因素,但是他这样做,终究还是太过自信了些。战事比不得其他的事情,他停滞在那里多一日,那么多的军队,就要多消耗很多粮草,这战打的我其实很是忧心。」 「母后大可放宽心。」任梓舟在这件事情上比明姝要大度得多:「东明和北燕之战是迟早的事情,有凤钰带着东明的士兵向北燕发兵,其实可以更加的节省人力和物力,因为若由东明的其他将军去征战的话,只怕现在还打不到那里。」 明姝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当下不由得嘆了一口气,任梓舟又道:「由凤钰领兵,让我东明的将士学一学他的治军之术,对我东明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就不怕他拥兵自重,那些将领跟着他的时间长了,最后无视你的命令吗?」明姝问出了她心里最担心的一件事情。 任梓舟定定地看着明姝道:「母后,用人不疑,凤钰是个真君子。」 明姝无奈一笑道:「你和他原本是水火不容的,如今却替他说起好话来。」 「正是因为我和他水火不容,所以我对他就更加了解。」任梓舟淡笑道:「再则就算凤钰对东明生出了其他的心思,有安安在,也必不会同意他做下不利于东明的事情来。」 明姝轻点了一下头道:「这些事情你有主意便好,我再多说倒凭空成了恶人了。」 任梓舟淡淡一笑,明姝又问道:「礼部那边已经拟好了封后的流程,今日一早就送到我那里了,你要不要看看?」 任梓舟的眸光微凝,淡淡地道:「这件事情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母后觉得合适便好,我没有意见。」 明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看到明姝的目光后淡笑道:「母后不必这般看我,我是真的没有其他的意见,也没有对我未来的皇后有什么意见,只是眼下正处于战事中,我真的没有太多心思再去关注这样的细节。」
第1827章 他的礼物(1) 任梓舟做为一个君王,每日要面对的事情太多,儿女之情到如今被他看得很淡了,他曾那么用心的爱过鱼安安,那样的真心只可能付出一次,眼下要娶谁他是真的不在乎,他要的只是一个能为他生出太子来的女子,至于那个女子是谁,长得是什么模样,用什么法子娶进后宫他就不在乎了。 明姝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在他的心里,是真的放下了鱼安安,只是对他而言,这世上的女子除了鱼安安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个样。 她轻嘆道:「也罢,你忙得紧,这些事情我来处理便是,我瞧着礼部送上来的流程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些地方繁复了些,我怕是你累着,删减了一些。」 任梓舟点了一下头,略想了想后又道:「也不要太精减了,别让柳尚书觉得我娶他家的女儿太过随意。」 明姝笑了笑道:「放心好了,这中间的分寸我把握得住。」 任梓舟也笑了:「这事我相信母后。」 明姝看着他问道:「安安产下一子一女,你要不要送些礼物过去?」 「这事母后来安排就是。」任梓舟嘆道:「要送什么过去我是真的不知道。」 明姝知他素来心细,要送什么礼物他又岂会不知,他这样做只是想让她安心,他对鱼安安纵然关心,却已经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了。 明姝微笑道:「离生早前就吵着要弟弟妹妹,如今新添了一对弟妹,最高兴的只怕是他了。」 「说到离生,我真有些想他了。」任梓舟轻嘆道:「也不知他如今是胖了还是瘦了。」 明姝看着他道:「你还是早些生下皇储吧,不然让离生总顶着东明太子之位实有些不妥。」 任梓舟轻咳一声后道:「母后,这事急不来。」 明姝当然知道这事急不来,事实上她也只是说说罢了。 明姝走后,任梓舟坐在龙椅上发呆,心里却有些迷茫,有些事情他心里虽然清楚,却也不可能真的完全放得下心来,也不知道这一次鱼安安产下的两个孩子都是什么模样。 他不自觉地想起当初鱼安安生离生时的情景,当时他也被吓坏了,虽然没有发生难产的事情,但是她也足足生了一天一夜,其中的煎熬他是知晓的。 他更知道凤钰待鱼安安的心思只比他强,这一次鱼安安难产险些丧命,只怕凤钰比当年的他受的煎熬还要多。 任梓舟在听到鱼安安生下两个孩子的时候心里虽然欢喜,但是却更担心她,若可以,他真的想过去看看她,只是眼下的光景,他根本就不可能走得开,因为他需要做好他们后援,要最大的保证粮草的供给。 任梓舟觉得见鱼安安也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等将北燕平定之后有的是机会。 他遥望北方,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礼部尚书送来了一张摺子让他批覆,那是给鱼安安新生下的儿子和女儿送去的贺礼,他扫了一眼,东西很是周全。
第1828章 他的礼物(2) 任梓舟看着那礼单愣了一下,他原本是想让明姝以私人的明义送东西过去就好,不想明姝却是这样的安排。 礼部尚书见他面色不定,有些担心地问道:「可有什么地方不妥当?」 「没有,甚好。」任梓舟只发了一会愣的功夫就明白了明姝的用意,不管以前他和鱼安安是怎样的交情,到如今,那种交情终究是拿不上檯面了。 眼下东明和梦州之间的关系,算得上是战略上的一种合作,用国礼相赠其实更加合理一些。 想通了这些后,任梓舟的面色也缓了下来,抬笔批覆下去,礼部尚书拿起摺子退了下去,只是礼部尚书却还有些不太明白,皇上今日的表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出去的时候遇到了柳尚书令,说出了他的疑问,柳尚书令是东明朝臣里唯一清楚鱼安安身份的人,自然也就知道任梓舟今日的异常是为什么。 柳尚书令笑着道:「近来我国与北燕交战,皇上甚是忧心,给钰王新生的子女送什么样的礼物也就显得极为重要了,你无需多想。」 礼部尚书一想也的确是这个礼,当下便向柳尚书道了谢。 柳尚书令待礼部尚书离开之后,他不由得轻嘆了一口气,眼下任梓舟愿意把这些事情交给礼部去处理,是不是意味着鱼安安在任梓舟的心里已经没那么重要? 这个想法让柳尚书令的心里一宽,他之前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女儿嫁给任梓舟不幸福,到此时便又觉得所有的一切怕是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坏。 东明送过来的贺礼几乎是和北燕的使臣同时到达那座城池的。 此时归期和归来已经满月了,两孩子看着比出生的时候长大了不少,他们刚出生的时候多少都有些体弱,经过鱼安安这一个月来的精心调整,两个小傢伙的身体状况好了不少。 而鱼安安的身体也有了很大的改善,只是她终究大出血了,要将身体完全养好,那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她自己是大夫,对这些自然是清楚的,所以她并不急。 眼下她的身体虽然还很弱,站一会就会觉得头晕,但是至少比之前好多了,也比孕期要舒服,因为没有奶水的缘故,所以孩子们平时都由奶娘们看着,除了治疗的时候需要她操些心之外,其他的时间她是极为自在的。 鱼安安收到明姝以东明的名义送过来的那些礼品时,嘴角微微上扬,送来的礼单相当的长,东西也很多,中间有不少值钱的东西。 因为他们现在并不在梦州,所以送来的东西虽然很多,却大多都是一些精巧的东西,并不太占地方,却样样珍贵,对于这些,鱼安安还是相当满意的。 不止她满意,凤钰也很满意。 凤钰不在乎东明送什么东西过来,而在乎那些东西是以谁的名义送过来的,当那些东西代表的是东明皇族的时候,那么就有了一些政治意义,比如说他带着士兵在前线打仗,任梓舟所表达的关心。
第1829章 他的礼物(3) 凤钰和任梓舟的地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样的,纵然凤钰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称帝,可是又有谁敢小瞧他一分?谁不知晓若他想要这天下,带着兵马一劫,这天下至少有一半是他的。 他将那些礼单看过后对前来送东西的礼部侍郎道:「东明帝有心了。」 他在外人前素来话少,礼部侍郎久闻他的大名,又见他是那么一副冰冷的样子,哪里敢在他的面前多说什么,只恭敬地道:「皇上和太后娘娘很是关心小世子和小郡主,若是以后王爷得空的话,不如带小世子和小郡主到东明作客。」 这话是明姝让他说的,他自己心里觉得有些不妥,却也不敢违逆明姝的意思,便这么说了。 凤钰的眉毛轻轻一掀道:「这事以后再说。」 礼部侍郎哪里还敢多说,正在此时,一个亲卫过来道:「王爷,北燕派出使臣过来了,想要见王爷。」 凤钰的眼睛微斜,寒意绽出:「本王又岂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让他们滚!」 礼部侍郎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意,想起他来之前明姝的交待,便大着胆子插了一句嘴:「北燕人素来狼子野心,这一次过来只怕也是不怀好意。」 凤钰扫了他一眼,他立即就知道他说错话了,但是他却并不知道他说哪里说错了,当下忙赔了一记笑,然后寻了个由头离开了。 倒是鱼安安轻声道:「北燕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必定有他们的打算,眼下不如听听他们想要怎么做,见他们一面也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凤钰冷声道:「他们来的目的我早前就知道了,说到底不过是求和罢了,到现在这样的光景,他们说求和本王就要允吗?当初他们害得你险些丧命,这笔帐也是时候跟他们清算了。」 寻常鱼安安提出她的意见时,凤钰少有驳回的时候,这一次直接驳了回来,表示他意已决。 鱼安安想了想后道:「也是,左右都要和他们打,见不见他们的使臣都不重要。」 亲卫领命下去,外面北燕的一队使臣在那里侯着,他一见亲卫过来忙点头哈腰地道:「大人,王爷打算什么时候见我们?」 亲卫冷笑道:「王爷是何许人,又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王爷说了,他现在可没空见你们,等他打到你们北燕大都的时候,自有你们见他的时候,至于现在嘛,趁王爷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们麻熘的滚吧!」 使臣的首领是北燕太后的亲信,名叫阿刺加,他听到这句话后并没有太过吃惊,因为他来之前,也清楚的知道他这一次的事难度很高,在这样的情况,换做他是凤钰,也不会见他。 只是他也并不着急,依旧满脸堆笑地道:「有劳大人为我等通报了,我等这一次来其实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想要见一见王妃,还请大人帮个忙。」 他说完直接就塞了一大锭金子给到那个亲卫,脸上堆满了笑。
第1830章 他的礼物(4) 亲卫直接就将那锭金子扔到他的脸上:「王妃身体不好,自不会见你们,你们若再在这里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他虽然只是一个寻常的亲卫,但是能进出通报凤钰的人,都是凤钰一手带出来的,对凤钰的忠心自不必说,此时自也不会被那一锭金子收买。 阿刺加没料到这个亲卫如此强势,他是北燕太后身边最为得宠的人,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他险些便要发作,只是再想想他如今的立场,再想想北燕如今的形势,便生生将怒气压了下去。 他依旧赔笑着对那亲卫道:「我等当然知道王妃身份高贵,寻常又哪里敢打扰她,而是我等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见她。」 他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他将盒子打开后里面躺了一把极精緻的金锁,然后道:「劳大人将这把金锁呈给王妃过目,若王妃还不愿意见我等我等立即就离开。」 那亲卫有些狐疑地看了阿刺加一眼,那个金锁做工很是精緻,上面的图案也颇为特别,这么一个东西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只是他想起凤钰曾经交待过,鱼安安身体不好,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许打扰到她,他现在虽然不知道金锁里有什么门道,但是谁知道这些北燕人安的是什么心? 要知道当初连着有两位北燕的将军想要将王妃掳走,保不齐这位使臣也有同样的心思。 于是亲卫冷声道:「只怕你想见王妃是假,想劫掳王妃才是真,兄弟们,把这些别有用心的北燕人打出去!」 他的话音一落,便跑过来好几个亲卫,拿起刀枪就往他们的身上招唿。 阿刺加没料到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急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还有没有规矩?」 亲卫骄傲地道:「我们王爷的规矩,就是我们要守的规矩,至于其他的规矩,我们一概不认!」 他说完,拿起手里的大刀就拿阿刺加噼了过去。 阿刺加一看情况不对,立即掉头就跑。 好在那些亲卫也没想真的杀了他们,所以并没有将刀剑拔出鞘,只是狠狠地往他们的身上砸,他们受了些伤,倒也七零八落的全滚了出去。 他们跑出城门的时候,还能听得到那些亲卫的叫骂声。 阿刺加的身上也挨了好几下,此时身上正痛得厉害,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连骂了好几声娘,骂完后又有些担心,他此时只怕是完不成太后交给他的任务了。 一想到这事,他的心里就又有些不淡定了,他要怎样才能把金锁送到鱼安安那里? 他想了一圈也没能想到好的主意,正在此时,他听到了极为洪亮整齐的吼声,把他吓了一大跳,却见一个将军正在那里操练士兵,往南看去,那里黑压压的一片足有万余人,此时也在训练。 阿刺加也曾去过军营,见过北燕士兵训练的样子,他之前觉得北燕的士兵已经很有气势了,可是此时看到这一队士兵后,他才发现北燕的那些士兵和这些东明的士兵比起来差远了。
第1831章 不是蠢货(1) 阿刺加之前一直觉得北燕会败不过是凤钰会打仗,可是此时他才知道,原来凤钰不但会打仗,还极会带兵,这些原本没有太强战斗力的东明士兵经过这一连串的战事,如今已经变成了极为兇悍的勐兽。 他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惧意,当这股惧意漫开的时候,他心里就更加的害怕了,他知道在接下来的战事里,北燕更难占到便宜了。 他轻声道:「钰王这以战养兵的法子养出来的哪里是兵,分明是勐兽。」 他之前还在担心他这一次回去之后无法向太后交待,有了这一番所见所闻他便觉得又算是有交待了。 阿刺加再也不管其他事情,当即带着他的那一队人马逃也似的离开了凤钰的大营。 至于阿刺加要将一把金锁呈到鱼安安面前的事情没有人关心,在那队亲卫看来,那不过是北燕人使的诡计罢了。 三日后,三军整合,凤钰挥兵北上,直捣北燕的大都。 这一路过来,行军速度虽然一直不算快,但是基本上每到一座城池,便能攻下一座城池。 北燕人早就被凤钰打怕了,很多北燕的兵马几乎在看到凤钰的旗帜后就逃走了,一路过来,虽然凤钰也遇到了几股阻力,但是却并不算太强,那些兵马在凤钰的铁骑下很快就被碾压。 对于这所有的一切,感触最深的是岑无忌,他对东明士兵的战斗力是最清楚的,他们之前几乎是见到北燕人就跑,因为怕打不过。 如今的形势却是完全逆转,这样的光景也让他们的心里生出了豪迈之气。 若他们之前是没有开过锋的刀剑,那么如今他们便是开了锋的刀剑,所到之处,杀意腾腾。 凤钰治军极严,不让他们掳杀北燕的百姓,但是对于北燕的军人却是极致的残忍,初战不降者败后落在凤钰的手里,那便是屠军,一个不留,而见到凤钰的兵马投降者,凤钰都会留下他们的性命。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军令在,所以北燕的将士看到凤钰的军旗逃跑投降的人越来越多。 这所有的一切就如巨大的蝴蝶效应一般,向整个北燕漫延,东明的士兵所到之处,很难遇到像样的反击。 于是,凤钰仅仅只花了两个月的时候,兵马便已经集结到了北燕的大都。 北燕的一众贵族,一个个惊慌失措,机灵的早就逃离了大都,没逃走的那是无法逃的。 因为如今北燕的领土上,已经到处都是东明的士兵,北燕的那些贵族他们很多是逃也无处可逃。 「朕该怎么办?」郑青枫跌坐龙椅上,整个人都是蒙的,他原本就不是一个极为主意的帝王,再加上性格软弱,此时他是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 北燕的太后司徒珊看到他的这副样子微皱了眉头,郑青枫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寻常的妃嫔所生,上一任的北燕帝死得早,只留郑青枫一个皇子,所以皇位才会落在郑青枫的身上。
第1832章 不是蠢货(2) 司徒珊是个极有手段的女子,她在夺得后位后便将郑青枫过到自己的名下,所以郑青枫见到她要喊她一声母后。 而在她的心里,对郑青枫其实是相当看不起的,她的子女当和她一样杀伐果断,哪里会是郑青枫那个熊样? 只是这些话她自也不会在人前直言,当下冷冷地道:「皇上做为一国之君,听信摄政王的安排,才会招来这样的祸事,此时你又能怎么办?」 郑青枫被司徒珊一顿抢白,面色极为难看,年青的帝王手握成拳,却没有一分的杀伤力。 司徒珊的眼睛微微闭上,缓缓地道:「我北燕东临东明,西临大拓,南临了梦州,北面是一片荒漠,眼下北面根本就不能去,东南和南面也不能去,唯有去大拓才有一线生机,可是大拓此时被梦州的兵马围攻,也已经难以支撑,逃到那里去也没有半点用处。」 这些事情郑青枫自然也是知晓的,他的面色更苍白了些道:「朕愧对列祖列宗,竟让北燕亡在朕的手里!」 司徒珊看了他一眼道:「有些事情没到最后不算结局,眼下的局面不见得就是死局。」 「母后可有良策?」郑青枫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他是知道司徒珊并非他的生母,所以两人的关系实在是不算好,但是他也知道司徒珊素有北燕的女诸葛之称,最为狡诈多智,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必定有所权衡。 司徒珊缓缓地道:「凤钰虽然征伐能力极强,却并非好战喜功之人,否则当初他就会将大拓的皇权夺于手中,而不是避走梦州。这一次他和北燕的战事说到底不过是是因为鱼安安被司徒功劫掳,所以他才怒而从任梓舟的手里借兵征北燕。」 「母后难不成觉得他会放过我们?」郑青枫嘆道:「只怕不可能,如今摄政王死了,司徒功和司徒在都死了,就算他早前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这样的征伐也会让他的野心澎胀起来。」 司徒珊虽然看不起郑青枫,但是这番话她却是有些认同的,她淡声道:「皇上说得没有的错,正常情况下的确是如此,但是眼下却也不尽然,因为他带过来的兵马是东明的兵马,而不是梦州的兵马。」 「母后是想用离间之计?」郑青枫的眼睛先是一亮,继而就暗了下来:「任梓舟将东明的兵马交给凤钰统领的时候摆明了是完全相信他的,这一路过来,他领着东明的兵马杀伐前行,早已经将那些东明的将士收服了,到现在这个时候,只怕不管我们用什么法子都没有办法离间他们了。」 司徒珊冷冷地道:「那倒不见得。」 她说到这里下巴微微抬了起来,她如今虽然已经快四十岁了,但是因为保养得好,身上的皮肤及旧柔滑细嫩,她的脖颈又长,这般一抬下巴,那细緻的脖颈便如天鹅一般优美,雪白粉嫩,那顾盼流转间,竟有艷色在飞,倾国倾城。
第1833章 不是蠢货(3) 郑青枫愣了一下,司徒珊缓缓地道:「世间之事,都以利交,也许任梓舟最初将兵马交给凤钰的时候想要的只是幽云十六州,但是当凤钰将北燕整个打下来之后,任梓舟会不想要北燕?就算他不想要,他下面的臣子会不想要?开疆裂土这是怎样的功劳?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捨弃得了?」 郑青枫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忙问道:「那母后打算如何应付?」 司徒珊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已经修书给任梓舟了,我告诉他我愿意把北燕三分之二的土地送给东明,我们只留下北面接近荒漠的地方,只求他能让凤钰退兵。」 这封信她在阿刺加任务失败之后回到北燕时她就做出了安排,在她看来,任梓舟没有拒绝她这个提议的理由。 她知道凤钰也许是没有野心的,但是任梓舟却是有的。 而她的那封信写得也很是巧妙,她用词极为小心,中间有些地方写得也很有手段,她极委婉地告诉任梓舟凤钰好大喜功,欲将整个北燕吞下,而她则恨透了凤钰,不愿将北燕送给凤钰,只愿将北燕送给任梓舟。 她一向能谋善断,原本以为只要阿刺加能见到鱼安安,那么就能拖住凤钰的脚步,只要能将凤钰拖住,那么她就再能争取一些时间,就能更好的挑拔凤钰和任梓舟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受益最大的人就将是她。 只是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阿刺加竟那么无能,竟连鱼安安的面都没有见到,她后续一系列事情处理起来便显得有些慌乱了。 她虽然聪明,虽然极擅长谋权,但是她终究是养在深宫里的女子,对于战事她终究是不懂的,所以也不可能做出更合适的安排,再加上凤钰那一连串战事政刺的施加,她实在是没有料到,只是两个月的光景,凤钰竟就带着东明的士兵兵临城下,又如何能让她不急? 而她因为这一次的估算有误,此时就算要从大都逃走都不可能了。 因为她留了下来,所以司徒氏家族也几乎全部留了下来。 郑青枫急道:「母后,若我们合族到了荒漠那里,如何能活得下来?」 司徒珊瞪了他一眼道:「皇上真的觉得我们需要避到那里去吗?」 郑青枫愣了一下,再细细一想,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忙又道:「还是母后考虑的周全。」 司徒珊也是觉得他此时还有用处,否则的话都不愿意跟他说这么多,她沉声道:「我们的目的是离间任梓舟和凤钰,只要离间成功,大都的危机也就能解除了。」 「可是能离间成功吗?」郑青枫有些担心地道:「朕听说任梓舟是个极为雄才大略的君主,他和凤钰之间的关系似乎也还不错,眼下虽然有巨大的利益摆在他的面前,他只怕也能看得出来这是母后的离间之计,只怕他未必会上当。」 「他们上不上当不重要,只要留下这颗猜疑的种子,凤钰和任梓舟的连盟必败。」这一点司徒珊是相当肯定。
第1834章 不是蠢货(4) 司徒珊相信这世间的一切事情都以利交,没有诱惑不了的人,只看诱惑够不够大。 郑青枫不是太明白司徒珊说的这些,但是他的心里是真的紧张的:「可是母后,现在大都城都快要破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们还没有闹起来,我们已经死在凤钰的手里了!」 他说的基本上是事实,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司徒珊缓缓地道:「所以我们一定要死得守大都!无论如何也要守住一个月以上!」 「这怎么可能守得住?」郑青枫急了:「之前钰王带兵北伐而来的时候,没有一个城池他进攻超过十天而没有拿下的,就算大都的城高墙厚,也不可能守得住!」 「守不住也得守!」司徒珊咬着唇道:「因为守不住我们就会死,只要守得住这个死局就能解开!」 郑青枫见司徒珊动了真怒,此时也不敢再劝,只是他的心里却乱成一团,全然没了主意。 司徒珊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更加不屑,冷声道:「皇上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情先这么拖着,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皇上再带着大臣们投降,以皇上的名声和品性,想来凤钰也不会杀了你,也许还会封你为王。」 郑青枫就算是再软弱也知道这事虽然有一定的机率,但是这个机率实在是不大,因为纵观歷史,不管哪位君王灭了其他国家之后还会留着他们的国君,最好的结果是成为阶下囚,然后终身幽禁。 他咬着牙道:「国破了,其他人都可能活着,而朕是不可能活着的。」 他说完又道:「所以朕会全力支持母后,只盼着母后的计划能成功。」 这事他想清楚之后也就知道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于是只能如此。 司徒珊对他本是失望的,此时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大的作为,今日他们母子相商,不过是她告诉他的决定而已,至于他心里的担心和失落,她并不在乎。 郑青枫回到寝宫的时候,发现寝宫外的侍卫比平时多了一倍,他心里有些好奇,多问了一句:「今日这里怎么这么多侍卫?」 侍卫长答道:「我等是奉太后娘娘之命来保护皇上的。」 郑青枫一听这话面色就变得很难看,说是来保护他,不过是来看着他罢了,他气得不轻,但是眼下宫中禁卫军以及京中大军的兵权都握在司徒珊的手里,他一点法子也没有。 郑青枫觉得这个世上没有比他更惨的皇帝了,他也想奋起一回,却又没有那个魄力,他若是再蠢一点,看不明白这些算计,他只怕日子会好过一点,但是他看得明白却又无力改变,这种感觉实在是坏透了。 他拂袖进了寝宫,直接就将桌上的东西摔了,怒道:「在他们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四周静然,没有人敢说话。 郑青枫发作一通后发现依旧没有解决事情的法子,便伏在案上痛哭一场,他此时心里又怒又怕,他不想接受他的命运,却又无力改变,这种感觉实在是坏透了。
第1835章 是真无能(1) 作为一个帝王,郑青枫觉得他实在是没有半点权威,处处透着可怜的味道,这样的他,实已没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他在桌前静静地坐了良久,好半晌后才唤道:「李广德!」 李广德忙应了一声:「奴才在。」 郑青枫将李广德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后道:「你还能联繫得上当初用炮轰死摄政王的梦州人吗?」 李广德听到这句话吓了一大跳,忙道:「皇上,当初我们是从听雨楼里买的杀手,不是梦州人。」 「你真当朕是傻子吗?」郑青枫冷冷一笑道:「听雨楼说到底是岑寂的人,而岑寂又是鱼安安的人,那一次来杀摄政王的人只怕根本就不是听雨楼的什么杀手,而是梦州的士兵吧?」 自上次摄政王被杀之后,郑青枫表扬了李广德一番,而后就是北燕的内乱,郑青枫夺权失败后就没有再在李广德的面前提起那件事情。 因为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就算是杀了他一向以为是眼中钉肉中刺的摄政王他也依旧得不到他想要的权利,这些日子他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闷坐在那里。 只是他闷坐的时间长了,有些事情他也就能想得更加清楚,如果是听雨楼的人是不可能採用滚天雷将摄政王轰死的,而这个世上拥有滚天雷的也只有大拓和凤钰了。 大拓与他们是盟国,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么就只有凤钰了。 郑青枫最初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是吓了一大跳的,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李广德和凤钰的人有往来,若他手里握有大权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就要收拾李广德,可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一分帝王的样子,也就懒得再为那件事情操心了,也正因为如此,他从来就没有问过李广德。 可是此时凤钰兵临城下,他便又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李广德其实也一直没太将这个少年天子放在眼里,所以虽然当初他被朱一荆逼得用炮轰死了摄政王时有点害怕,但是那件事情一过,他也就又淡然了。 所以此时郑青枫问起那件事情时是真的把他吓到了,他跪倒在地道:「皇上,奴才只是想为你解忧,这才会做出那些安排来,奴才对北燕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做通敌之事!」 事实上,他通敌的事情做了不少,凤钰手里得到的那些关于北燕宫里的消息,很多都是从他这里散播出来的,只是这事他可以做,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认,一旦招认那很可能会掉脑袋。 他应该算是北燕后宫里这么一大堆人中最为淡定的一个,因为他早早就靠上了凤钰,就算大都城破,他相信凭着他给凤钰那些消息的功劳,保自己这一条命应该不是难事。 郑青枫看了他一眼道:「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不过,朕此时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白。」 他做了这么久的帝王,虽然性子软弱了些,但是该懂的事情也都懂了,帝王的权谋之术也算是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平素没有用武之地罢了。
第1836章 是真无能(2) 李广德听郑青枫这么一说心里才真的慌了,忙对着他磕头道:「皇上,奴才当初真的是猪油蒙了心啊!求你饶奴才一命,奴才当初那样做,本意是为了皇上好,谁晓得会招来钰王这头恶狼啊!」 郑青枫此时没有心情听他扯这些,当下只淡声道:「朕知道你的心思,也没有处罚你的心思,今日将话说到这里,不过是想让你为朕引见一二。」 这一次李广德是真的呆住了,他抬起头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郑青枫。 郑青枫的眼里却透出了几分杀意:「朕并非司徒珊亲生,她虽然顶着朕的母后的名头,对朕却并无一分母子之情,在她的心里,怕是一直想要把朕弄死,这一次这样的机会,她不会放过。」 其实他这话说得有些偏激了,司徒珊虽然看不起他,但是北燕的皇族只有他一个是皇子,她并无选择,在这等国破家亡的情况下,他们的利益其实是一体的,司徒珊不过是要用他做为桥樑,达到其他的目的。 李广德有些吃惊地问道:「皇上想要做什么?」 「他们天天把持着所有的一切,朕这个皇帝做得何其悲惨,说到底朕不过他们手里的一个提线玩偶,而如今……」郑青枫的牙重重一咬道:「朕不想再做提线玩偶,就算是要死,朕也要看着他们先死!」 李广德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又或者说他的性子素来软弱,此时说出这样的狠话来和他以往的形象实在是太不相符,他实在是回不过神来。 而郑青枫也没有打算让他回过神来,只道:「你想办法和钰王联繫上,然后告诉他,朕要献城!」 这句话直接把李广德轰倒在地,他的帝王难道疯了不成? 郑青枫当然没有疯,他也知道凤钰在战事上用的法子,所有抵抗过凤钰兵马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而他还想好好活着,不想再被人当成提线玩偶般活着。 最重要的是,他不相信司徒珊的计谋能够成功,也不想做北燕国破时被掳的帝王,因为若是那样的话,他就是那只出头鸟,被杀的出头鸟。 他知道司徒珊就想让他做那只出头鸟,万一司徒珊的计划失败,他还能被推出去挡祸。 凤钰收到郑青枫的密信时已经三更,早前他在北燕的城里布下了一些探子,郑青枫亲笔写下了一封书信,让李广德想办法送难凤钰。 李广德回过神来之后知道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他的身份被郑青枫识破,眼下也不是太明白郑青枫要做什么,那么他就只能全力配合郑青枫的行动。 所以他在给凤钰安排在城内的探子送信的时候,也加上了他自己的一番话,以往对郑青枫反常行为的分析。 凤钰的探子收到这个两封信后,就想办法混上了城墙,然后走到僻静处朝城下射了一箭,将两封信送了出来,在外面值守的士兵收到信后,发现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这才呈到凤钰的面前。
第1837章 是真无能(3) 凤钰将信展开细细看了看,眼睛微微一眯,嘴角泛出冷笑,鱼安安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围城也已经有五日了,这五日来除了第一日凤钰派出大队的人马攻过城之外,其他几天并没有任何攻城的举动,他也一直在等城里的消息。 鱼安安如今的身体已经恢復了不少,今夜凤钰的亲卫敲响了门外的暗号时,不但凤钰醒了,她也醒了。 凤钰淡声道:「算不得什么事情,只有北燕的皇帝来投降罢了。」 鱼安安闻言一惊,坐起来道:「这还不算大事?」 他此时的样子在她看来也实在是太过淡定了些,她虽然不懂军事,却也知道北燕的大都要攻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凤钰这几日屯兵在外没有进攻,不过是因为那城池太险,要攻破着实不易,他不愿增加无谓的伤亡,所以才一直没有攻城。 此时北燕帝送来了降书,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他竟还如此淡定,她也是服了他。 凤钰淡淡地道:「这事当然算是大事,但是眼下的情况却不容太过乐观,因为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北燕帝是真降还是假降,如果是假降的话,那就是一个天大的陷阱。」 他领兵多年,这些年来他遇到过很多投降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是一军主帅,需要对数十万的士兵负责,所以他行事也格外的小心,对于这种事情,他一向都非常冷静。 鱼安安听到他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下来,她皱眉道:「也是,他是一国的帝王,此时我们才兵临城下五日而已,他就来降,也着实太过着急了些。」 「他急也正常。」凤钰的语气淡定冷然:「他虽然已经当了多年的北燕皇帝,但是他却是这个世上最惨的皇帝,他今年已经十六了,也该亲政了,可是手里却一点权利都没有,最初是摄政王手里掌权,我当初借他的手杀了摄政王之后,当初摄政王的那些权利就又到了外戚的手里,他名义上是皇帝,却根本没有皇帝的权利。」 他说到这里冷笑道:「而对他而言,我若是破了大都,他却是第一个倒霉的人,所以他此时来降也不无可能。」 「这么说北燕帝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怜。」鱼安安笑道,之前长宁去梦州的时候,鱼安安就已经知道北燕是摄政王当权,北燕的皇帝手里并没有什么权利,只是后续的事情她因为有孕在身,凤钰不想让她烦心,也没有对她多提,所以她知道的甚少。 凤钰不屑地道:「他不是可怜,他是无能,谁都可以无能,但是做为一国帝王若是无能的话,那便会被人处处掐着脖子,一个不好,连小命都得送掉。而眼下这样的光景,我倒有些担心他是真心想降,但是这件事情却也可能是他在太后的胁迫下写下的书信,这中间很可能就有诈了。」 「既然如此,他应该是真心来降。」鱼安安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第1838章 是真无能(4) 凤钰略一沉思后道:「这件事情先放一放,若他是真心来降,那么他必定比我们还要着急,若他是被北燕的太后逼迫着来降的话,也可以试上一试,到时侯就清楚了。」 鱼安安知道处理这些事情他比她厉害何止百倍,她多加干涉的话反而会越帮越忙,于是她轻笑道:「也是,这事现在不急,我也就不问了,天色晚了,先休息吧,明日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你来处理。」 凤钰做为一军的统帅,需要他协调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们虽然已经到大都城下五日了,但是却一日都不得闲,她看着实在是心疼,想要帮忙,却又发现她根本就帮不上忙。 凤钰的嘴角微微一扬,将她轻拥入怀道:「知道你关心我,只是这会醒了,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你陪我聊聊天吧!」 鱼安安有些无语,这深更半夜的聊天感觉实在是有些怪,只是此时她的确是没什么睡意,这般躺在这里也实在是无聊,她便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道:「好啊,我们聊什么?」 她这一路跟着凤钰过来,因为归期和归来实在太小,这一路行军的速度就变得极为缓慢,原本以凤钰的能力,要攻到大都来,最多一个月的光景,他却愣是用了两个月。 且这两个月只是凤钰制定了全盘的攻攻计划后,由朱一荆和岑无忌带着兵马四处攻城,凤钰大部分时间都陪在在她的身边,原因凤钰从来就没有说起,但是鱼安安却明白,他不过是在担心鱼安安。 鱼安安连着两次被北燕人劫掳,虽然都没有成功,但是却已经让凤钰难以接受,所以他决定一直守在鱼安安的身边,哪里都不去。 凤钰这样的行事,鱼安安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她也不说破。 而凤钰这样的进攻方式鱼安安最初是有些担心的,战场上瞬息万变,她不知道岑无忌和朱一荆是否能应付的过来,但是往后她就淡定了,因为她发现凤钰抓了一个极不错的壮丁——岑寂。 这两个月来的战事,岑寂的那些探子基本上全部出动,他们收集了无数的消息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凤钰这里,然后凤钰再给他们交待了很多的任务,比如说造谣,比如说生事,再比如说搞些破坏。 大军在前,再加上极为周密的情报,以及各种破坏事件,让北燕的军队在凤钰的大军面前溃不成军。 这才有了一连串的胜利,凤钰以极为稳妥的姿态将大都团团围住,断了他们的支援,绝了他们的粮草的供应,现在的大都,从本质上来讲其实已经是一座孤城。 这样的一座城池,从本质上来讲是没有守的价值的,但是眼下北燕已经快要亡国了,此时守着大都似乎就有了其他的意义。 凤钰淡声道:「聊什么都好,其实我想更想做些其他的事情。」 「你想做什么其他的事情?」鱼安安有些好奇地道:「这深更半夜的,还能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有军务要处理?」
第1839章 学坏容易(1) 凤钰接过鱼安安的话意味深长地道:「是啊,这深更半夜的,还能做什么呢?」 鱼安安最初没有回过神来,待听到他那句透着别样意味的话后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脸不由得一红,她微微一抬头,凤钰的唇便欺了过来。 鱼安安对他哪里来的抵抗力?这一路过来,她先是有孕在身,他看得到吃不到,然后她生孩子九死一生,他怜惜她体弱,他看得到吃不到,紧接着这一路征伐,她又带着归期和归来,离生还时不时的来捣乱一番,他依旧是看得到吃不到。 今夜好不容易四下里的静了下来,虽然强敌还在前方,但是大局却终究算是定了下来,他对领兵之事又是轻车驾熟,此时她刚好又是醒着的,他又是一个素来不愿意太勉强自己的人,此时动了那方面的心思自然也就要付诸行动了。 他的大手轻轻抚过她软得似缎子般的肌肤,他心里的躁意渐浓,情意渐深,他加深了那一记吻。 鱼安安轻「嘤」了一声,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发现手上使不出一点力气来,她才发现其实她也很想他。 这些日子他有多辛苦她一直是看在眼里的,她帮不上他的忙她心里一直都有些愧疚,此时她推不开他,也不想推开他,她也不捨得让他一直忍着。 她轻轻钻进他的怀里,用手往下探去,他的身体一僵,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安安,你真坏!」 鱼安安轻笑了一声,他却加重了这一吻,直将她吻得七晕八素,迷迷濛蒙。 这一夜,纵然外面寒意浓重,大帐里却是一片春意。 鱼安安不知道凤钰这一晚上要了她几回,她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疼,几乎都起不来。 她在心里把凤钰骂了一顿,心里却终究是甜蜜的,伸手摸了一下被褥,他已经起床了,他睡的地方此时都透出了几分凉意,想来他起来已久。 几位医女进来伺侯她更衣,看到她身上的红斑时都羞红了脸,一个个轻掩着唇,却什么都没有说。 鱼安安只觉得她这一次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她想将这几个医女赶出去,可是她现在连手指头都是软的,还真需要她们的帮忙。 一个医女见她爬了两次都没有坐起来时,便笑道:「王爷吩咐了,若王妃身子不适的话,就再多睡一会,小公子和小郡主自有我们照看,王妃不用担心,我们会好生照顾小公子和小郡主的。」 鱼安安的脸不由得一红,伸手拉过被子把脑袋盖住,凤钰这个挨千刀的,他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那些医女看到她这有些幼稚的行为,不由得再次失笑,凤钰待鱼安安有多好,这些日子她们都看在眼里,她们是发自内心羡慕的。 鱼安安的身体原本就没有大好,此时实在是有些乏,她想着左右也被人笑过了,便干脆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她这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正午了,凤钰也回来了,见她还躺在那里不由一笑。
第1840章 学坏容易(2) 凤钰在鱼安安的在床畔坐下道:「可饿呢?我让厨子做了你最爱吃的几道菜,要不起来吃上一些?」 离生从凤钰的身后探出头来道:「娘亲,你快起来吃吧!我也想吃!」 「你先吃吧!」鱼安安一看到离生便觉得更加尴尬。 离生眨着眼睛道:「娘亲,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若是不舒服的话不如就再躺一会,我先去吃了!」 他说完便朝桌前奔去,凤钰伸手拉住他的衣领道:「等你娘一起吃。」 离生扁着嘴道:「父王真不是一般的偏心!」 他说完又扭过头对鱼安安道:「娘亲啊娘亲,你就快些起来吧!我对着那些饭菜已经流了小半个时辰的口水了,可是父王却碰都不让我碰!我知道那些菜是娘亲爱吃的,但是我也爱吃啊!」 凤钰给了他一记暴栗道:「出去等着,喊你进来的时候再进来!」 离生极夸张的惨叫了一声,却也不敢违逆凤钰的话,抬脚走了出去,在门外大声道:「娘亲,你快些穿衣啊!我饿死了,我真的快饿死了!」 鱼安安大窘,她这儿子是来拆她的台的吗? 凤钰只是一笑,亲自帮着她穿衣,她轻附在他的耳畔道:「往后不许这般了!」 凤钰看了她一眼,她此时脸上红霞漫天飞,粉色的皮肤看起来吹弹可破,那般嫩到极致的颜色,他再想起昨夜的滋味,他那双好看到极致的凤眼微微一弯,弯成了极度好看的模样,然后从善如流地道:「不许这般,不许哪般?」 他极少会露出这般温柔且还有韵味的表情,似乎有些坏,似乎有些捉弄的意味,那眸光流转中呈现出来的个艷色看得鱼安安只差没流口水。 她在凤钰这般的绝色面前,脑子便有些短路,她呆呆地道:「呃,这般?那般?什么啊?」 凤钰低笑一声,嗓音里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撩拔之意,鱼安安的心弦一动,却也回过神来,伸手在他的胸口轻轻一拍道:「凤钰,你变坏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凤钰淡淡地道。 他平素是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鱼安安顿时目瞪口呆,他轻咳一声道:「这话是岑寂说的,他这些日子天天在我的面前晃,动不动就说这句话,我便记住了。」 鱼安安感嘆道:「果然,人要学坏真的是太容易了!」 凤钰的眸子里透出笑意,见她的粉唇细緻,他想起昨夜良好的口感,便又想低头吻上,却听得离生在外面喊道:「娘亲,你好了没有啊!我好饿啊!」 这话不是一般的杀风景,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轻笑一声把他推开,应道:「马上就好!」 北燕人对吃东西这事不如梦州讲究,因为天气太冷,所做的饭菜大多都是一锅炖,军中的伙食就更不必说了,凤钰虽然挑剔,但是以往带兵的时候基本上是和将士们同吃同住的,这一次军中有鱼安安在,便有了一些转变。
第1841章 学坏容易(3) 在凤钰带着鱼安安在军中时,就已经为她挑了一个极好的厨子专门负责她的饮食,所以全军上下也只有鱼安安有专有的厨子,就连离生大多数时候也跟着士兵们吃大锅饭。 这一次的饭菜因为有凤钰的刻意吩咐,所以做得比以往更加精緻,离生终究是个孩子,也是个吃饭,又如何能抵挡得了美食的诱惑,所以在凤钰吩咐厨子用心做饭的时候,离生就开始蹲守在那里了,他哪里都不去,就等着美食出锅,然后大吃特吃。 所以当厨子把饭菜端上桌之后,小傢伙食指大动,再没有以前吃饭时废话一大堆的毛病了,吃得不要太开心。 鱼安安看到他吃饭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在东明的时候任梓舟是有些宠着离生的,基本上离生喜欢吃什么他都会细心准备,而早前离生也是有些挑食的,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基本上是一口都不会吃,这会倒好了,被凤钰这么一操练,却是把挑食这个毛病能治好了。 凤钰看到离生吃饭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下,眼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离生虽然吃得很快,但是动作却很是优雅,看得出来教养良好。 鱼安安为他夹了一筷子的菜问道:「你好像有心事?」 凤钰知她观察入微,他的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别人也许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鱼安安是一定能看出来的,他淡声道:「今日一早军中的将领对我守着大都城门而不攻城,有些意见。」 鱼安安微愣了一下,以往凤钰对于军中的将领的意见一向是採纳,然后再整合做出最为正确的判断,可是这一次他带的兵马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从东明那边接手过来的,这些将领虽然对他敬佩有加,但是终究不是他的人,他们此时有意见,凤钰也不敢大意。 尤其是到了现在的光景,北燕已经尽在凤钰的手里了,他对于领土扩张这事兴趣不算大,但是北燕是他打下来的,那么他该得到的东西他还自然是会要的。 任梓舟的野心比凤钰要大,只是他是个君子,和凤钰之前约定过他只要幽云十六州,那么他就只会要那些地方,其他的地方他不会拿。 但是跟着凤钰征伐北燕的那些将军却有了其他的心思,开疆裂土这样的大功,对任何一个臣子而言都是极大的诱惑,他们虽然知道凤钰和任梓舟的君子之约,却存几分其他的心思,也正是因为他们有这样的心思,所以他们才会对凤钰的布置有意见。 他们觉得凤钰带着东明的兵马攻到了北燕的大都却不再攻城,不过是为了等梦州的那些士兵过来接手,这样打法让他们的心里生出了许多的担忧。 岑无忌已经被他的副将和下面的千户拉出去请过一回命了,以如今凤钰的耳目,这件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凤钰的,只是凤钰一直没有将这话说白。 凤钰是个霸道的人,这一次却因为情况特殊没有用霸道的手段去处理这件事情。
第1842章 学坏容易(4) 因为凤钰知道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带来巨大的变动,他并不怕这样的变动,只是眼下他的妻儿俱在军中,很多事情就需要更为细緻妥贴的考虑,所以他比起以往要慎重不少。 鱼安安何等聪明,一听凤钰的这句话便明白了他大概的意思,在这事上她没有更好的意见,她略一沉吟后道:「要不我修书一封给任梓舟?」 「给他修书做什么?」凤钰淡淡地道:「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想不到军中那些将军的心思,他没有动静从很大的程度来讲是有默认了某些事情。」 他见鱼安安的眼里有些担心,他便又道:「这件事情眼下只是有一些端倪罢了,在北燕的大都没有被完全攻下来之前是不会发作的,你不用担心,这中间还在缓冲的时间,若他们要背信充义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若他们是守信的话,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他们。」 他的性子一向是别人敬他,他也不会为难别人,但是别人若是想要算计他的话,那么对不起,他绝不会客气,那高举的屠刀落下时,他是不太会管对方是谁。 鱼安安自不会怀疑她的能力,只是有些担心地道:「可是你才带了五千兵马过来,近来这一连串的战事折损了约一千人,其他的士兵都是东明人,我们不占便宜。」 这话令凤钰嘴角微扬,她这么说那便是完全站在他这边。 对他来讲,此时处于优势还是劣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怎么想的。 凤钰微笑道:「不用担心,我有应对之法,实在不行,还可以将北燕的地盘先行放弃,想要的话以后再打回来就是,算不得什么事。」 鱼安安有些无语,敢情在他的眼里,打仗这事和过家家是一个性质的? 离生此时也吃了个差不多,他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睁着圆熘熘的大眼睛看着两人,插话道:「父君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在战事上,他心里清楚不是父王的对手,所以他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凤钰朝他看去,他舔了一下嘴角边的饭粒后又接着道:「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父王早做准备是应该的,父君也许没有那些心思,但是他下面的那些将军难保没有,我瞧着那岑无忌就是个有野心的臣子,防着他总归没有错。」 他这番话让凤钰有些意外,因为在凤钰的心里,离生这个小人精的心一直是向着任梓舟的,平时说话时的字里行间透出来的都是帮着任梓舟,此时说出这么中肯却又有些偏向凤钰的话,实属不易。 最重要的是,他的年纪还那么小,就将这些事情看得如此清楚,这个孩子只怕比他预期的还要聪明得多。 凤钰问道:「你这话若是让任梓舟听到了怕是会生气,你不在乎吗?」 离生笑道:「我又没有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他为什么要生气?」 凤钰的眸光微凝,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接离生的这句话。
第1843章 北燕来降(1) 倒是离生又道:「有些事情我以前不清楚,如今却是明白的,父君待我很好,父王也待我很好,我的心里自然是盼着你们能和睦相处,若是哪一天真的打起来,最纠结最难过的那个人一定是我,所以我觉得在你们还没有打起来之前,还是先将矛盾先解决掉。争地盘这事和当年你们争娘亲的事情是完全不同的,娘亲只有一个,而地盘这事更多的是看谁的武力值更高,谁的智慧更高。」 鱼安安有些无语,他这例子举得也真的是够了,她也终是明白一件事情,这些年来他们谁也没有在离生的面前说起过任梓舟和凤钰之间的种种,但是这个熊孩子却是相当清楚的。 凤钰的嘴角微扬道:「你还不算蠢。」 离生撇嘴道:「我以为我说出这番话来父王会表扬我一下了,没想到却是在骂我。」 凤钰瞪了他一眼,小傢伙直接凑到他的面前,钻进他的怀里道:「我知道,在这个世上,父君对我很好,但是父王却对我更好,所以我更爱父王!」 「一边去!」凤钰实在个受不了离生这样表达感情的方式,伸手就将他扔到一边,凤钰的动作虽然看着好似很讨厌他这样的行为,只是那双眼睛里却满是温和。 离生的眼睛眨了眨,他知道凤钰是吃他这一套的,他心里自然是极开心的,拍马屁这事很多时候是个技术活,拍好了是一件好事,拍不好拍在马腿上则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眼下凤钰掌管着他的衣食住行,他晚上吃红烧肉还是吃白菜梆子都在凤钰一念之间,他又岂能不讨好凤钰? 离生的眼里笑意浓了些,等到出去之后,他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时,面色就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所以军中的那些将士对他是极为友好的,他人又机灵,所以常能听到一些他不该听到的事情,事实上,对于那些将士的心思,他知道的一点都不比凤钰的少。 今日离生在知道凤钰的心思之后,他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他很敬重任梓舟,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是把任梓舟当成是亲生父亲的,所以他不想任梓舟有损伤。 而他的心里对凤钰也同样敬重,且鱼安安如今刚生下他的弟弟和妹妹,从感情上来讲,眼下他自然是更倾向于凤钰这边。 他今日在凤钰的面前说他不想看到凤钰和任梓舟打架,这话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他是真的盼着他们能友好相处。 如今的他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大人世界里那些复杂的事情,但是基本原理他却是知晓的,很多人可以共患难,到富贵时,因为巨大的利益趋使,最后反目成仇,眼下凤钰和任梓舟的情况就有些类似。 离生想了想,决定给任梓舟写封信,他和凤钰相处了这近一年的时间,他对凤钰的性格也有了大概的了解,知道凤钰的逆鳞在哪里,他同时也了解任梓舟,知道他的底限在哪里。
第1844章 北燕来降(2) 这封信写起来的难度颇高,聪明如离生也觉得在措词上要仔细小心一些,最好是把任梓舟哄开心,然后还要把他的意思委婉的表达出来。 离生过完年也不过六岁而已,他纵有极好的记忆力和超出同龄孩子的智慧要写好这封信也不是易事,他一个人在小帐里写了好几个时辰才算将信写出来。 他把信写好后就去找岑寂,岑寂此时恰好收集情报回来,他把信递过去的时候岑寂还贱贱的取笑了他两回,然后再贱贱的要挟了一回。 离生对岑寂也是极了解的,知道这货看着是个极不靠谱的,其实心思缜密又细緻,于是离生也没瞒岑寂:「我知道你和我父君是极好的朋友,我也知道你对我父王极为个敬重,所以我此时的心思应该和你的心思是一致的,你此时少说那些有的没有的话,赶紧的把这封信送给我父君,若是晚了,真闹出什么事情来,有你哭的。」 岑寂是知道离生的老成的,听到这话后有些意外,他欲展开信看,见离生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只得又将爪子收了回去,笑着道:「凤离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离生瞪着他道:「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问。」 「为什么?」岑寂有些好奇地道。 离生白了他一眼道:「蠢货,因为我不会回答啊!」 这话堵的岑寂只差没喷出一口老血,他对离生比了个手势道:「算你狠!」 离生轻哼了一声,岑寂又道:「不过就算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现在的心思是向着你父王的,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吗?」 离生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岑寂颇为得意地道:「因为你最爱你娘亲呗,你娘亲向着谁,你自然也就向着谁了。」 离生无言以对,岑寂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做的是对的,换我也会做出和你同样的选择来。」 离生懒得理他,岑寂又嘆道:「这事你父君必定也能看得明白的,不过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怪你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喂,怎么不说话?你不想知道吗?」 离生伸手捂上了耳朵,岑寂凑到他的耳畔大声道:「因为你父君最宠爱的人其实是你!」 任梓舟原本最宠的肯定是鱼安安,只是鱼安安已经不需要他去宠了,所以最宠的那个人就变成了离生。 离生虽然捂着耳朵,却还是听到他的话,当下扭头就走。 岑寂看着他离开的样子笑了笑,眼底却若有所思,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封信,他打开来看了看,然后嘆了口气,用有些羡慕的语调道:「我也想要一个这么聪明乖巧的儿子。」 他手里的信被人抽走,他愣了一下,扭头一看是凤钰不由一愣,而凤钰扫了一眼已经把信看完了,凤钰的眼里更添了几分温和:「只怕你这一生都不可能有离生这么好的儿子。」 「为什么?」岑寂不解地问道。
第1845章 北燕来降(3) 凤钰扫了岑寂一眼指着他的脑袋道:「因为你这里不够。」 岑寂气得不轻,凤钰却已经将信放在他的手里道:「这信你不要告诉离生我看了,现在立刻就派人送给任梓舟。」 他说完这话,闲庭信步的走了。 岑寂站在原地,瞪着凤钰的背影道:「老子这是招谁惹谁了,被小的欺负完又要被大的欺负。」 郑青枫自那日把信送出去后就在皇宫里坐卧不宁,他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整个人都有些担惊受怕,已经一整天了,李广德并没有更好的消息带过来。 司徒珊中间来找过李广德一次,让他去安抚朝中大臣,全力抵抗东明的军队。 郑青枫本来是不愿意的,只是他对司徒珊很是惧怕,只得将听从她的安排。 这天夜里,李广德终于带来了凤钰的消息,凤钰的消息和他的人一样霸道,虽然接受他的投城,却让他拿出诚意来,至于诚意是什么,凤钰也说得很清楚,那就是献城。 这个条件让郑青枫犹豫不决,他原本就不是一个擅长决策的君主,且如今以他的身份来做这件事情,他多少都觉得有些不妥,他当初让李广德找凤钰,只是盼着在城破时凤钰能饶他一条性命,并不想为这事做些什么。 李广德看到他的犹豫轻声道:「皇上,钰王素来是个行事果决之人,且以您的身份此时投降,他只怕会多想,此时有这样的要求怕是对皇上诚意的试探,若皇上不配合的话,只怕反而会招来他的疑心。」 这事郑青枫心里也是清楚的,他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后道:「可是朕现在被人团团围在寝宫里,说难听一点那就是被软禁了,又如何去做这些事情?」 李广德看了他一眼道:「太后娘娘不是让皇上明日去安抚朝臣,让他们配合战事吗?奴才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若是利用得当,就能让皇上脱困。」 郑青枫站在那里呆了半晌,定定地看着窗外的明月,李广德此时不知他的心思,轻声唤了一句道:「皇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郑青枫却答非所问地道:「朕这样窝囊的皇帝,古往今来怕也只有朕一人了吧!」 李广德哪里敢接话,忙道:「皇上是天下少有的英名君王,只是朝中奸邪当道,所以皇上的抱负不能施展。」 「不用把话说得那么好听,朕有多大的能耐朕自己心里是清楚的。」郑青枫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纵观我朝史上的那些君主,际遇比朕还要惨的大有人在,但是他们都过得比朕好,最后因为那些磨难都成为一代明君,而朕眼下怕是要做亡国之君了。」 李广德轻咳了一声道:「皇上,不要如此悲观,没到最后,没有人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郑青枫惨然一笑道:「也许吧,这事朕也想明白了,反正不是被人这般掐着,就是被人那般掐着,朕也没有治国之才,更无统筹大局的能力,这样的结局对朕来讲也许不是什么坏事,活着总归是有希望的。」
第1846章 北燕来降(4) 在郑青枫在为他要如何给凤钰诚意而受着良心的谴责时,司徒珊也在做着紧密的布署,她有她的打算,她之前派出去的人见不到鱼安安,如今鱼安安就在城下,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司徒珊是个极为果决的女子,当晚就让人射下一封信给凤钰,要求和谈。 在这个时候和谈听着多少都有些不切实际,只是司徒珊的和谈里却带有附加条件,只要凤钰放过司徒氏一族,她愿意减少伤亡,将大都献出。 这一封信和之前郑青枫送出的信不同,上面盖着国玺,也不像郑青枫那样偷偷摸摸。 凤钰在收到那封信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再将之前郑青枫命人送来的那封信比对了一下,心里觉得有些好好笑,难不成这一对母子都生出投城的心思?只是在彼此的面前却没有说破? 凤钰虽然聪明,此时也不太确定北燕最尊贵的两个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他心里也有拖的心思,所以他便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凤钰将司徒珊的信给岑无忌看了,岑无忌的眉头皱了起来:「王爷,眼下我们的兵马数倍于北燕,根本就不需要惧怕他们,直接攻城便是。」 岑寂在旁道:「哥,这事不是这么说的,虽然说我们现在的兵力是远胜于北燕,但是他们若在据城死守,大都城门高阔,我们若是强攻的话肯只怕会死伤无数,眼下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还是可以试上一试的,左右不过是这几日的事情,若他们没有诚意的话,到时候再将他们灭了也不迟。」 岑无忌的眼里有几分犹豫,这几****的副将摧过他几回,他也明白那些副将们的心思,但是他对凤钰是发自内心的敬重,眼下大都又还没有攻下,所以这事他便压了下来。 他知道此时强行攻城胜固然能胜,但是却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只是他又有些弄不明白凤钰的心思,所以在这件事情上的考虑他就显得有些摇摆。 岑寂看到岑无忌的表情笑着道:「哥,要不这事你修书回去问一下皇上的意见?」 岑无忌有些不自在地道:「当初皇上让我们跟着王爷与北燕做战时就说过,战事一律听从王爷的安排,无需问过他,这件事情王爷既然已经做了全盘的衡量,那我便听从王爷的安排。」 岑寂笑了笑,双手半抱在胸前道:「这不就对了嘛,王爷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东明的士兵好,虽然说战场上是一定会死人的,但是能少死一些自然要少死一些的好,谁不想活着?」 这话把岑无忌呛得不轻,凤钰看了两人一眼,下了决定:「约司徒珊,本王亲自跟她谈。」 司徒珊收到凤钰送来的消息后很是淡定,这个结果和她预期的相差不大,于是她立即就命人送信到城下,她要跟鱼安安谈,至于她为什么要选择和鱼安安谈,这中间自然有属于她的考量,她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
第1847章 北燕太后(1) 司徒珊命人把信送出去的时候,眉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站在城墙之上朝下望去,却见城外凤钰的兵马如云,严阵以待,此时虽然入了春,但是大都的天却还有些冷,那些兵马却没有一丝畏寒之态,兵戈如林,杀气腾腾。 司徒珊想起了很多的事情,那所有的一切对她而言却如梦一般。 她轻轻闭上眼睛,任凭风轻轻吹过她的面颊,风虽然有些暖了,但是割在脸上依旧如刀子一般的痛。 她自言自语地道:「时间过得真的是太快了,一晃竟已经这么多年。」 她说罢睁开眼睛,看着远处的中军主帐,眼里露出极为奇异的笑容,幽幽一嘆,眸光顿时便亮了起来。 她身边随侍的女官轻声道:「太后,皇上今日已经依你的吩咐去宣抚朝中的大臣了。」 司徒珊轻轻点了一下头,对于北燕帝郑青枫她是发自内心的鄙视,那不过是一位极为软弱的棋子罢了,从来都只会听她的命令行事,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她淡淡地道:「他是一国之君,这些事情原本就应该由他去做,怕就怕他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 女官低着头道:「皇上年幼,自然需要太后娘娘多操一些心。」 「这事也只有你能理解了。」司徒珊嘆道:「朝中的大臣对我一直颇有微词,说我夺了皇上的权,可是谁又能知道我的苦处,这天下的事情需要操心的实在是太多,眼下这样的光景,我倒更愿意躲起来,由得其他人去交涉。」 女官嘆道:「朝中的那些大人们虽然个个满口仁义道德,但是他们的行事实在是让人不齿,早前他们对太后娘娘一直指指点点,眼下国有危难,他们一个个就跑得没影了。」 大都内外此时其实已经乱成了一团,朝中的大臣大多都没能来得及逃走,所以他们的心里更多的是担心,这几日没少烦司徒珊,城中大臣的心里不安定,早前一个个都叫嚷的极凶,此时却都缩在那里,没有人出头了。 这几日司徒珊见过不少的大臣,他们都是因为心里担忧,所以才想司徒珊出面解决这一次的危机,对于他们的心里,她心里又岂会不知? 司徒珊淡声道:「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也没有什么好指责他们的,他们现在不过是想找个人把这事担下来,只是凤钰后临城下,一旦国破,他们都会成为阶下囚,眼下没有人知道凤钰会如何对待他们,自然也就更加的人心惶惶,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们此时已经有很多人生出了投凤钰的心思,与其被动的耗在那里,不如主动出击。」 她这话其实只说了一半,朝中大臣的心思她自然是了解的,也知道如今的北并危在旦夕,她此时看起来很淡定冷静,其实她心里并不如她表面上展现的那么冷静。 因为她一向是个有野心的女子,有些事情其实她是更加不甘心的,只是身份在那里,有时候无能为力。
第1848章 北燕太后(2) 而有些事情司徒珊觉得可以图谋一二,自然也就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处理,比如说让北燕帝去安抚朝臣的心。 她看不起郑青枫,但是有些事情却又必须由郑青枫去做似乎才名正言顺。 女官的心里不无担心,只是此时以她的身份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司徒珊又看了一眼城下黑压压一大片的东明士兵,她暗暗咬了一下牙。 凤钰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眼里明显是有些意外的,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岑寂已经开口了:「我觉得每个朝中能混到太后极别的女人,绝对都担得起老妖婆这个称唿,这个北燕的太后可不是什么好鸟。」 岑无忌也道:「听说现在的北燕帝还不是她亲生的,郑青枫是过到她名下的,可是郑青枫在登基之后,都不敢认回自己的亲生母亲,甚至连像样的册封都没有,司徒珊享受着最为尊荣的地位,郑青枫的生母却只是一个寻常的太妃,这个女人真的不是好东西,不过她就算再有手段和算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现在的兵力和战力都远胜北燕,现在大可以直接进攻。」 凤钰看了看两人没有说话,直接回了他的大帐。 岑无忌想要再问上一二,岑寂却将他拦住,等凤钰走远之后,岑无忌问道:「你拦我做什么?」 「这事让王爷自己考量。」岑寂淡声道:「你知道的消息不比他多,你做出来的判断不见得比他的周全,眼下他是主帅,这些事情让他去做就好。」 岑无忌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着岑寂道:「虽然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但是我现在都很怀疑你是东明人还是梦州人。」 岑寂笑道:「我是自己人。」 岑无忌对于他这种没个正形的样子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当下瞪了他一眼欲离开,岑寂却道:「你知道你们的心思,但是我也想要提醒一下你们,眼下大局未定,你们的那些心思最好还是收起来,王爷的性子我也知晓一些,真惹到他的话后果会非常的惨烈。」 岑无忌皱起了眉头,岑寂又道:「开疆裂土可能是不世的功劳,但是再大的功劳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他说完拍了拍岑无忌的肩膀道:「你是我哥,所以我才会提醒你,眼下大家脸皮都没有撕破,就不要撕破了,否则的话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就算你是我哥只怕我也救不了你。」 岑寂说完甩着手晃着脑袋就走了出去,岑无忌看着他的背影轻嘆了一口气,他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皱着眉头站在那里。 凤钰回到大帐时,鱼安安正在逗归期,归期此时正手脚舞动着在那里「咯咯」直笑。 凤钰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便有了几分笑意,鱼安安见他进来,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她也能感觉得到他此时的心情不是很好。 她又轻逗了归期一下,便将归期交给奶娘。
第1849章 北燕太后(3) 奶娘是个机灵的,一看这情景知道主子有事要说,便抱着归期去一边玩去了。 鱼安安见奶娘抱着归期离开了,她转身搂着凤钰道:「怎么呢?」 凤钰看着她道:「司徒珊要和你谈议和的事情。」 鱼安安也有些意外,笑道:「难不成她觉得我好欺负,所以把我当软柿子捏?」 「不知道她到底有何算盘,眼下先走着说着。」凤钰缓缓地道:「这件事情其实不是太让我忧心,真心让我忧心的还是岑无忌的态度,他知道司徒珊信里的内容时,又主动摧我攻城,这几****的部下调动频繁,我怕出事。」 这事两人之前已经讨论过了,鱼安安自然也是极为担心的,此时听到凤钰又说起来,便道:「你准备的如何呢?」 「差不多了。」凤钰回答。 鱼安安笑道:「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有他们想要的,我们也有我们想要的,眼下这样的局面对我们而言也不能完全算是坏事。」 两人都没有把话说得很白,但是个中意思,两人的心里却都清楚得紧。 「我只是担心你和孩子们。」凤钰看着她道:「我怕到时候会吓到你们。」 「我们你就不用担心了。」鱼安安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唇道:「我们不会是你的负累。」 凤钰的眼梢微挑,细细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这事他们早前就已经讨论过了,两人心意是相通的,那么也就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他轻点了一下头,鱼安安又道:「至于和北燕招降的事情,司徒珊想和我谈,那我就和她谈一谈,让我先去探一探路,看看她是什么心思,也许把她利用好了,会成为一股助力。」 凤钰微愣,鱼安安沖他眨了眨眼道:「这件事情是不是我们想到一起去呢?」 凤钰对于他们抽身是有些打算和想法的,也曾想过要利用北燕的力量,只是这边的情况不是太明了,机会也不算成熟,所以他只把他们当做备用方案,他之前让郑青枫投城时想的便是这般,此时听到鱼安安的这句话,便知她的心思和他是一般,当下相视一笑。 而他却反对鱼安安见司徒珊,理由是怕有危险。 鱼安安则道:「若我此时还大着肚子那定然是有危险的,但是现在的我应该说就算有危险也有应对的能力,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司徒珊敢来见我,我又岂需要怕她?」 她说的是事实,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占了优势,要如何和司徒珊谈以及将地点安排在哪里,他们是有绝对的主导权,她相信在她去见司徒珊的时候,这些事情凤钰定能安排妥当,绝对不会让她遇险。 凤钰初时自然是不同意的,只是鱼安安坚持要去看看,他拧不过她便同意了。 只是在这件事情上凤钰却还是拿足了架子,当即回信给司徒珊直接就拒绝了她的提议,并且以极为霸道的姿态罗列了一堆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要求。
第1850章 北燕太后(4) 凤钰的话很简单,北燕没有选择,要么战要么降,就算此时他们暂时不能打进大都,但是大都破城那是迟早的事情。 司徒珊原本就存的是拖时间的心思,所以又拿出好些条件来跟凤钰谈,很多条件她都可以同意,唯一的要求是在投降之前要见一见鱼安安。 见司徒珊的事情是凤钰和鱼安安之前就已经想好的事情,所以在司徒珊同意其他条件时,凤钰也就答应让司徒珊和鱼安安见面。 司徒珊这边的动静,郑青枫那边自然是知晓的,只是郑青枫一时间也弄不明白司徒珊是真的要降还是另有打算,他细细观察了一番大都里的种种布置后,他的心里便有了结论,司徒珊是在诈降! 郑青枫在得到这个结论后心跳加速,他此时的心里其实是有些矛盾的,他既盼着司徒珊能赢,又盼着凤钰能破城,这般纠结一番后,他又将双方的兵力拿出来做了一番对比,他的心里便有了主意。 他的主意下得主观又客观,主观是凤钰是不可能战胜的,客观是现在凤钰的兵力远胜于北燕。 于是他决定把他在城里观察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凤钰,同时也加上了他的推测,而他那一日奉司徒珊之命安抚朝中大臣也不是白安抚的。 他将朝中的大臣做了一番比对,主战的他就去撩拔一下,不会说出他的真实意图,主和的他就再危言耸听一回,然后再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他是个不合格的帝王,做了亡国之君,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住能护住的人,他再极为委婉的说出了投降后凤钰会善待他们的承诺。 郑青枫在国事上一向没有多大的魄力,但是在决定做某些事情之后,行动力还不错,也充分发挥了他原本就极不错但是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的良好口才。 这么一圈走下来,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那些主和派的官员一看皇帝都做好了投降的打算,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再做无谓的挣扎,于是主和的就更加的主和了。 而此时所谓的和其实已经不能算是和了,那个和字应该改成降字。 国破城亡时,其实依着歷史来看,倒霉的只有君王,只要臣子们不是刺儿头,往后大多都会被留用。 凤钰在收到郑青枫送来的消息时,眼里有些不屑地道:「若郑青枫在与我军对阵和朝堂辩论时有这样的魄力的话,他的处境会比现在好得多。」 鱼安安淡笑道:「他所求的听着似乎有些可笑,却也能看出他的无奈,眼下有他在里面接应,这大都要破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两人正在商议的时候,岑寂又送来了司徒珊的信,司徒珊的这封信算是完全确定了和鱼安安谈判的时间和地点。 时间定在明天上午辰时未刻,地点设在城门口的瓮城。 时间没有问题,地点也没有问题,因为瓮城从本质上来讲算不得内城,只是城门口的一个类似于露天的房间的一个地点,在那里面,司徒珊可以随时逃回城里去,同样,鱼安安也同样能逃得出城。
第1851章 你别吓我(1) 且那个地方双方都不可能有埋伏,所以那里是此时谈判的绝佳地方。 只是此时凤钰在知道司徒珊是诈降的事情后,他就不愿意让鱼安安涉险了,便想取消这一次的会谈,岑寂若有所思地道:「王爷,我觉得这一次还是让王妃去见见那个司徒珊得好,她是诈降不假,但是根据我们的人这些天在城外观察看来,郑青枫是真降,这件事情若是处理得好的话,那么这一次北燕的诈降就能变成真降了。」 这中间的种种以凤钰领兵多年的经验又岂会不明白,这绝对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凤钰皱眉道:「司徒珊既然是诈降,那么这一次所谓的见面必定是队陷阱,我不能让安安涉险。」 鱼安安笑道:「这事倒未必,因为司徒珊既然要诈降,那么一定会想办法取信于我,而要取信于我的话,自然就会将表面上的事情做得极好,至少她在诈降之前绝对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且在瓮城里,她想要生擒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 这一路过来,鱼安安自然知道凤钰承担了多少的东西,她一直想要帮他,却没有机会,这一次能帮到他,她细细分析了一番后知道不会有危险,她自然想要帮帮他。 而此时她也好奇,司徒珊想要对她说什么,以至于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要见她。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又道:「如果司徒珊这一次见的人是你的话,我们倒要担心她会设伏杀了你,但是这个人是我的话,就不用太过担心,因为她生擒不了我,而设伏杀了我的话,于大局无益,反而会激怒于你,司徒珊是聪明人,她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凤钰还是不许:「话是这样说,但是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我陪王妃一起去。」岑寂插话道:「有我在,必保王妃万无一失。」 凤钰瞪了岑寂一眼,岑寂嘻嘻一笑道:「不是我想让王妃涉险,而是这个机会极为难得。」 他之所以陪鱼安安去,自然也是有属于他的考量,东明那些将士是何心思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宜尽早解决。 凤钰的眸光深了些,他知道鱼安安的性子,她决定要去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拦得了,且这事也的确很重要,她也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她素来机敏,而且她还有空间,真的遇到险情,她自保是没有问题的,基于这一连串的考虑,他终究是同意了这件事情。 只是他心里实在是担心鱼安安,又打算趁着这一次的机会解决掉这件事情,所以他做出了极为精细的布置,这一次的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岑寂原本是有满腹的心思,在凤钰下了决定之后,他倒淡定了下来,这夜入睡的时候,岑无忌进了他的帐篷,他颇有些意外,笑问道:「哥,你该不会是想和我一起睡吧?我现在对跟男人睡没有兴趣,我只想抱个女人好好的畅快一番。」
第1852章 你别吓我(2) 若是以往,岑无忌听到他这句话必定会笑骂他几句,但是今日岑无忌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岑寂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双手抱在胸前道:「哥,你别这样看我?你这样看我会让我觉得你想睡我!」 岑无忌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总是这副没正形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无奈得紧,只是我今日心里不静,实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岑寂笑了笑,岑无忌却突然抓住他的手道:「阿寂,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岑寂笑着道:「大家是好兄弟,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你这副表情我实在是不自在,会被你吓便秘的。」 岑无忌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你明日要陪鱼安安去见司徒珊,我想让你杀了鱼安安!」 岑寂当即便呆在那里,然后把岑无忌推开,他拉开大帐道:「滚!」 岑无忌轻声道:「我来之前就猜到你会是这般心思,所以我过来的时候也想过你的反应,但是阿寂,有些事情我现在需要细细和你说上一说,等我说完后你若还坚持心中所想,我立即就走。」 岑寂顿时呆在那里。 次日一早,鱼安安就收拾妥当了,从这里到瓮城不算远,策马也就是半个时辰的光景,而这件事情因为有深处的影响,所以准备工作还是做了不少。 比如说凤钰还是不放心她,为她穿子好几层皮甲,为此,她原本纤细解柔弱的身体立即胖了一大圈,好在她刚生产没多久,看起来胖一点也是极正常的一件事情。 岑寂就跟在鱼安安的身后,他也穿了一件铠甲,只是他今日的情绪实在是不高,整个人站在那里便如霜打的茄子,再无昨日站出来要陪鱼安安去瓮城时的精神。 凤钰今日还有其他的事情,他只将鱼安安送出门便去忙他的事情了,因为他知道他的事情准备的越是妥当,鱼安安就越是安全,他不会让她遇险,绝不! 「怎么呢?」鱼安安看着岑寂道:「难不成昨夜吃坏了东西拉了一夜的肚子?」 岑寂强打起精神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司徒珊这个老妖婆比起大拓的那个老妖婆谁更厉害而已。」 「这事等见过她之后就知道了。」鱼安安淡笑道:「现在无从比较,不过从民间的传闻来看,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等北燕的事情解决之的,也该处理大拓的事情了,眼下想来,似乎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岑寂点了一下头,他略犹豫了一下后道:「王妃,我觉得现在王爷胜卷在握,我们不见司徒珊也不打紧。」 鱼安安有些好奇地看着他道:「昨日贊成让我见司徒珊的是你,现在反对的又是你,岑寂,你是怎么呢?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你就不用陪我去了。」 岑寂咧嘴一笑道:「我就这么说说,我自然要陪着你。」 鱼安安看了他半晌,最后道:「我瞧着你今日很不对劲,把你的手给我。」
第1853章 你别吓我(3) 岑寂推辞了几句,见鱼安安看着他,他只得将手伸了过去,鱼安安细细为他把了握脉后道:「你的肝火实在是太旺了,今日事情了结之后早些睡,我这里先给你一枚药丸,你吃过后会舒服一些。」 她说完递给他一瓶药,岑寂看着那瓶药发呆,她皱眉道:「发什么愣,还不快拿着?」 岑寂心里百感焦急,伸手把药接了过去,鱼安安笑道:「岑寂,你也老大不小了,等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之后,你也该找一房媳妇了,其实我觉得曲无忆人不错,虽然看起来二了一点,但是她对你的心却是真的,你若不讨厌她们的话,就去找她,把她娶回家吧!」 岑寂愣了一下,鱼安安又凑到他面前有些神秘地道:「她走的时候我派人跟着她的,所以我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到时候你可以直接去找她。」 岑寂再次一愣,朝她看去,见她笑眼里透着三分笑意,可爱又俏皮,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管岑无忌昨夜对他说的事情对他的触动有多大,他怎么可能忍心害她? 他轻撇了一下嘴道:「王妃有心了,曲姑娘的事情请容我再考虑考虑。」 鱼安安知他因为曲无忆无意中害了宝儿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若说岑寂对宝儿有意的话也说不上,他恼的怕是曲无忆那有些天然虎的性子。 她点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整天这般没个正形,也实不是件事。」 岑寂笑道:「我亲娘都没这样说过我,由此可见王妃对我是真爱啊!」 鱼安安听他说不到三句话又没个正形,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当下别过头懒得理会他。 岑寂看到她的样子嘿嘿一笑,心情已经彻底好转,他素来是个看得开的人,就算对别人而言是天大的困扰,但是到了他这里很可能就完全不是件事,所以他此时的心情已经转好。 鱼安安看到他又恢復了以往的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得一笑,然后几不可闻地嘆了口气。 他们很快就到了瓮城,鱼安安四下一看,却见两边都布满了军队,一边是北燕人,他们有些惊疑地看着她过来,铠甲森森,气势如虹,只是他们和跟在她身后的那些士兵相比,气势上就要弱一些,尤其是她带着人走近时,那种感觉就更加明显。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司徒珊议降的事情传来,那些士兵心里也很是紧张,司徒珊却觉得此时她应该扮演一副输人不输阵的气势,这样才能在谈判中获利,同时也要让东明的士兵看看他们的战力。 可是这一次陪着鱼安安过来的士兵都是凤钰带来的精骑,个个都是身经百仗的战士,再加上连着胜了数场,他们身上的气势又岂是连吃败仗的北燕士兵可比? 两下一比较,差异立现。 鱼安安今日为了行动方便,做男子装束,一身的皮甲,满头秀髮高束,比之往日添了几分英气,那微挑的眉眼里透着上位者的不怒而威。
第1854章 你别吓我(4) 摆气势这种事情,鱼安安从来就没有输过。 司徒珊原本想着鱼安安不过是个久成后宅的女子,就算她的名声在外,司徒珊也另有计较,此时看到这样的鱼安安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心里顿时百转千回。 鱼安安立在瓮城的门口道:「北燕太后何在?」 司徒珊从一旁的鸾驾里站了出来,对她微微一笑道:「久仰钰王妃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这话说到底只是客套话罢了,做为开场白是合适的,却并无一分诚意。 鱼安安遁声一看,便看见了一袭盛装的司徒珊,她今日着的是太后正装,华贵大方,并未穿铠甲,却因为如此,更衬出了她的妩媚,配着久居上位者磨出来的气势,有这兵戈飞扬的军队做为陪衬,更衬出她的从容不迫。 待鱼安安看清司徒珊的脸时,她心里不由得一惊,因为司徒珊的脸和她的至少有七分相似,若不是司徒珊看起来要老一些,眼角长了皱纹,她险些都要怀疑是不是看到她自己,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与她如此相似之人。 她的眸光不由得一凝,心里一时间有些闹不明白司徒珊到底存了何种心思。 鱼安安将心思压下,淡笑道:「太后客气了,我不过是闺中人,哪里来的什么名气,若真的要有的话,那也必定是因为王爷,今日与你在此相见,闲话无需多叙,我们直接开门见山吧,这一次太后打算如何降?」 依着谈判的规矩,此时是要说上几句客套话的,鱼安安来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她在见到司徒珊的模样后,她就改变了主意,于是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司徒珊不是没有看到鱼安安眼里的吃惊,可是鱼安安的那种吃惊只是片刻的光景,她心里不得不对鱼安安又重新做了一番估量。 她没有接鱼安安的话,只浅笑道:「今日初次见到钰王妃,却觉得格外眼熟和亲切,敢问钰王妃与大拓的忠勇侯府有何关系?」 鱼安安心里冷笑了一声,她的身世,以司徒珊之前只怕早就查了个清楚明白,司徒珊今日着红妆而未着铠甲,只怕早就猜到她的容貌长相,她此时也明白,她和司徒珊长得如此相似,这事绝对不会是个巧合,这中间必定还有古怪。 如果她是真正的鱼安安的话,少不得要好奇一番,更会再追问几句,可是她不过是异世穿越过来的一缕灵魂,对于她和司徒珊之间的关系一点兴趣都没有。 于是她淡淡地道:「我今日过来,是来和太后议降之事,不是来和太后讨论我的身世。」 司徒珊听到她这话面色微变,却听得她又道:「我见太后的模样与我有几分相似,我虽然有些好奇,可是太后是北燕的太后,而我是忠勇侯府的嫡女,就算是我想和太后扯上些许关系,却是无论如何也扯不上的,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就无需再提。」
第1855章 打到你服(1) 司徒珊的目光在鱼安安的面上来来回回的扫了好几回,见她的眸光沉稳淡定,看着自己的眸光更是清澈幽冷,看不到太多的情绪,那张和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脸上,再无一分迟疑。 她知道鱼安安将话说到这里,便是要堵她的话了,她是聪明人,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不能在一开始就能鱼安安造成震憾,那么后续主很难再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司徒珊淡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谈谈和谈的内容,我早前就听闻,钰王对钰王妃很是宠爱,想来钰王妃是能代表钰王吧?」 「王爷对我的确甚好,今日出门前王爷也交待了由我来处理这招降的事情。」鱼安安看着司徒珊道:「再说了,太后若是不知道这些的话,又何必指明道姓要和我谈?」 她这句话把司徒珊呛到了,司徒珊笑道:「王妃这性子果然与众不同,难怪能得到王爷的独宠,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谈谈议和的内容……」 「不是议和,是招降!」鱼安安打断司徒珊的话道:「早在我和王爷在汾水城时,太后就派人来议和,可是在我和王爷看来,这和是没法议的,当初在那里的时候,我和王爷一致认为许是北燕的朝庭还不知道王爷打仗的本事,所以才会让北燕生出议和之心,那我们就打到北燕去,让北燕的文武武将皇帝太后明白我们的实力,所以我们打来了。」 她说到这里,一双妙目看向司徒珊道:「所以在这里,我们只招降,不议和。」 司徒珊没料到她的性格如此强势,此时看着鱼安安眼里有了几分复杂,似欣赏似担忧。 鱼安安的眉眼微挑道:「当然,此时太后若是心里还是不服,还有其他的心思时,王爷说了,他不介意打到你们服。」 司徒珊的面色顿时就有些难看,却强自压下心里的怒意,缓缓地道:「王妃这性子和王爷还真是像得紧。」 「那是自然。」鱼安安笑道:「我与王爷做了六年多的夫妻了,日子久了,性子自然也就受到他的影响。」 司徒珊淡淡地道:「可是过刚易折,这个道理王妃难道不懂吗?」 「这个道理自然是懂的。」鱼安安的眼里透着几分冷意:「但是这事也是对人的,比如说我和王爷对自己人的时候那是相当温和的。」 岑寂不要脸的插了一句嘴:「这事我可以做证!王爷和王妃是天底下顶好的人!」 鱼安安嘴角抽了一下,又道:「但是对付敌人,就不需要那么温和的手段,也许过刚易折,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面对对手心慈手软会有什么好下场。」 司徒珊的心口一窒,鱼安安的话说得很明白,这一次双方议事,北燕要么降,要么战,没有第三个选择,凤钰手里的屠刀已经高高举起,落下只是弹指间的事情,只要谈不拢,战事就是眼前,你不服是吧?行,那我就打到你服!
第1856章 打到你服(2) 司徒珊早前就是知晓凤钰的行事手段,所以才会约鱼安安来谈,再加上她心里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她便觉得能摆弄得了鱼安安,不想鱼安安同样也是铁板一块,根本就没有她能下手的地方。 司徒珊定定地看着鱼安安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王妃坐下来聊聊。」 她之前的那些手段既然派不上用场,那就换个法子,不管怎么样,她想让鱼安安知晓的消息无论如何也应该让鱼安安知晓。 鱼安安看到她眼里的阴霾如若无视,浅浅一笑道:「若太后是诚心带着北燕归降,那我们就来好好聊上一聊。」 瓮城里此时备了桌椅等物,那都是司徒珊命人备下的。 桌上还备有各色点心和茶水,鱼安安扫了一眼,便知道那些东西并没有做什么手脚,并没有毒。 她的嘴角微勾,淡定坐下,却将那些东西推到一边道:「我们既然要谈,那就好好的谈,这些东西都撤下吧!」 值守的侍从看向司徒珊,见她轻轻点头,他便将东西撤下。 司徒珊平素就是个强势的,今日她更是做了诸多准备,可是却从一开始就失了先机,几乎一直被鱼安安牵着鼻子走,此时她的心里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鱼安安见东西撤下后便道:「不知太后打算哪日归降?」 司徒珊见她这般咄咄逼人,心里的气早就不顺,当下看着鱼安安道:「让我们归降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要求。」 「原本你们不过是战败国,并没有什么底气在我的面前提条件。」鱼安安看了司徒珊一眼道:「不过看在太后和我长得颇为相似,也许在许多年前,我们还是本家,所以我决定听一听太后你的条件。」 司徒珊闻言气得只差没吐血,听鱼安安这话,明显是对两人的身份存了几分怀疑的,但是却并没有因为那会怀疑而给她一分面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只要鱼安安在意这件事情,那么她自然就会让鱼安安知晓她真正的身世。 司徒珊缓缓地道:「其实现在钰王的境遇并没有王妃说的那么好,若王爷领的是梦州的兵马,只怕这大都早就破了,而王爷如今领的是东明的兵马,他们也许在开始打北燕的时候和王爷是一条心的,但是现在只怕未必。」 鱼安安笑道:「原来太后也知道这件事啊,那就更好办了。」 司徒珊愣了一下,鱼安安接下来的话却有些让司徒珊吐血:「如果王爷带的是梦州的军队的话,那么攻城时王爷还需在意他们的伤亡,但是如果是东明的士兵的话,这事就不需要考虑了,也许东明那边现在是有些想法,但是现在大都还未攻破,他们不敢行动,如果借攻城之机让北燕和东明的兵马互相消耗,你觉得受益的那个人是谁?」 司徒珊的面色终于大变,她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王爷和王妃既然有这样的打算,此事便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第1857章 打到你服(3) 「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谈的啊!」鱼安安笑道:「是太后你非要跟我们谈。」 司徒珊看着鱼安安似笑非笑的那张脸,气得脸都是紫的:「我……」 鱼安安挑眉看着司徒珊,眼角眉梢俱是浅淡。 司徒珊的眼睛眯了起来,似想到什么,面色又缓和了下来,她淡声道:「就算钰王有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思,只怕东明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北燕和东明的战事,不管谁胜谁败,在这里终究不是王爷的地盘,到时候东明必将北燕占为已有,最后吃亏的那个人还是王爷。」 「听着似乎是这么回事。」鱼安安把玩着手指甲道:「但是太后也是手掌一国重权的人,有些事也当明白,首先,东明的底子薄,这一次和北燕的战事就已经倾尽一国之力了,若是强行霸占了北燕,他们只怕守不住。」 司徒珊的眼睛一眯,鱼安安此时把这些事情说得如此明白,便表示在这些事情上凤钰早有周全的打算,她心里不禁又犯起了嘀咕。 鱼安安又道:「再则东明现在的兵马虽强,但是将领却弱,现在东明带兵的那些将领虽然能统驭好东明的军队,可是若真的全由他们带兵打仗,最多也就能发挥一半以上的战力,而他们对于王爷的战神之名却是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这样的他们,又拿什么和王爷去打?」 她说到这里总结了一句:「所以我们从来就不怕东明。」 司徒珊的面部肌肉很是僵硬,她之前觉得她有把握挑动东明和凤钰不和,然后她再从中获利,可是此时听到鱼安安的这番分析,她便觉得她的那些想法,在凤钰强大的战斗力面前实在是不堪一提。 凤钰是什么样的人?司徒珊自然是极为清楚的,让他服软门都没有,最可怕的是这样的凤钰看着霸道蛮横,实则理智无比,对于大局的掌握也是极为清楚的。 鱼安安看了她一眼道:「若太后想用东明来威胁我们,然后从中获取好处的话,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呵呵,真的不好意思。」 岑寂守在鱼安安的身边,听到她全程的分析嘴角微抽,他对于凤钰和东明之间的关系是最清楚的,鱼安安说的是客观上的事实,但是有夸大之词,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投毁司徒珊心里的预想。 这中间那些虚虚实实的事情,就实在是不为人道了。 岑寂想起昨夜岑无忌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心里有些感嘆,岑无忌就算是心心念念的想为东明做些事情,想要得到不世的功劳,在面对鱼安安和凤钰这样的对手时,真的没有太多的胜算。 「砰」的一声,鱼安安的手拍在桌子上,把司徒珊和岑寂都吓了一跳,她含笑看着司徒珊道:「所以太后娘娘,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谈一谈呢?」 司徒珊的面色早已不如刚开始的容光焕发,她心里生出万千个念头来,同时也在心里做了好几种设想。
第1858章 打到你服(4) 只是司徒珊的那些设想很快就又打消了,因为那些设想多少有些不切实际。 她的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后道:「北燕可以向钰王称臣,但是只向钰王称臣,要帮北燕把东明从领土上赶出去!」 鱼安安闻言就笑了:「太后娘娘,我觉得你还是没有弄清楚你现在的位置,现在东明和我们是盟军,而你们是我们的对手,且现在你们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你真的没什么资格这样要求我们。」 她说到这里下巴微微一扬后道:「实不相瞒,在进攻北燕前,王爷就和东明的皇上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幽云十六州归东明,其他的地方归梦州。」 司徒珊实没料到他们出兵前竟就达成了这样的协议,这协议嚣张又霸道,似乎当时的北燕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而如今这情景北燕也的确没有还手之力。 她冷冷地道:「东明帝真不是一般的有远见,竟早早就做了这样的安排,只是人都是有野心的,没有拥有的时候想要,拥有之后就会想要更多。」 鱼安安微笑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可以参见我方才说的那些话。」 司徒珊一呛,愣是说不出话来。 鱼安安看了她一眼道:「这一点我不会答应你,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司徒珊自然还有其他的要求,只是面对如此强势的鱼安安,她不觉得她的那些要求鱼安安会答应,只怕最后还会被奚落一番。 虽然如此,她还是说了出来:「我要求王爷善待北燕皇族,准许我们依旧生活在大都里,由我们来治理大都附近的几个郡县。」 她这么说从本质上来讲就是要求凤钰夺得大都之后封北燕帝为王,因为只有封了王才有这样的权利。 鱼安安的眼里有了几分鄙视,她冷笑道:「太后,你确定你今日是来和我讨论受降的事情吗?我觉得现在的你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你的位置,说句难听的话,你现在并不比阶下囚好上多少,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勇气,敢提出这样的条件来?」 到此时,她心里也有些恼火了,司徒珊嘴里说着要降,可是说的话,做的事情哪有一件是要投降之人该说的? 她说到这里站起身来,看着司徒珊道:「我想你现在肯定还没有摆好你自己的位置,这样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再好好想上一想,或者请王爷攻一攻大都,你或许心里更明白几分。」 她扭头欲走,司徒珊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此时又岂会让她走,当下便道:「王妃何必动怒,既然是谈判自然是有谈有判,你觉得我的条件不合适,那么你可以将你的想法说出来。」 鱼安安皱眉停下脚步,司徒珊又道:「我也听说王爷和王妃平素待自己人极好,若我降了你们,那便算是你们的人了,就算王爷和王妃不答应我们继续留守大都的事情,想来也不会亏待我们,王妃,你说是吧?」
第1859章 我是你娘(1) 鱼安安扭过头去看着司徒珊,司徒珊的面色沉稳淡定,嘴角还含着几分笑,她之前连着几个回合打开了司徒珊的心理防线,司徒珊在她的面前已经算是节节败退了,为此,她心里对司徒珊便有了小视之心。 此时她看到司徒珊的样子,便想起司徒珊能做到北燕的太后,且能把持着朝政,又岂是善与之辈?方才的这一番话里已经满是陷阱。 鱼安安眉毛轻挑:「没错,王爷待自己人是很好,但是那所谓的自己人是绝对忠于王爷的人,而不是太后你这样的狼子野心之辈。」 在这种级别的谈判之事上,大家说话大多都只会说上三分,会给对方留些脸面,但是鱼安安今日的行事却是绝对的例外,她的话说得再直白不过。 司徒珊原本以为能用之前鱼安安的话来将住她,没料到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司徒珊只得又道:「王妃这话多少让我有些伤心难过,只是我也能理解王妃此时的所思所想。」 鱼安安冷笑一声,司徒珊又道:「眼下我提的两个要求王妃都不允,不如这样吧,我听听王妃想如何安置我们这些北燕的降臣。」 鱼安安的眸光如刀一般落在司徒珊的身上,眼底的冷意若寒霜泛起,刺得司徒珊的心里一惊,她冷冷地道:「我和王爷对北燕一众臣子的安置很简单,那就是称臣,割地,入梦州。」 这三点其实都是针对北燕的皇族,让他们对梦州称臣,将北燕的版图併入梦州,然后北燕所有的皇室成员全部到梦州,彻底断了北燕人所有的念想。 司徒珊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又道:「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我这些要求太不进人情,可是太后娘娘,你见过哪个胜利者对战败者是仁慈宽厚的?」 司徒珊深吸一口气道:「王妃虽然说的并没有错,但是这些要求似乎太过了些。」 「我不觉得。」鱼安安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太后娘娘居高位,想来也是看过史书的,敢问太后娘娘,自古以来,那些胜利者是如何处置战败者的头领的?」 她略一顿后道:「若太后娘娘不知道的话,我就直接告诉你,他们十之**会大开杀戒!我此时之所以在这里和你谈这些,不过是因为你说要降,我不想让平更多的士兵战死,让更多的人家破人亡,所以才想着你们心地仁慈,留你们一条性命。」 司徒珊知她说的这些基本上都是事实,只是若说凤钰对北燕的皇族有多少善意,那只怕也只是流于表面的东西,她的眼睛微微合上,缓缓地道:「非要如此吗?」 「除此之外,一切免谈。」鱼安安冷声道。 司徒珊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神采,呆呆地坐在那里,好半晌才道:「这件事情牵扯太大,我要回去和皇上商议。」 「悉听尊便。」鱼安安缓缓地道。 司徒珊幽幽地嘆了一口气道:「这些事情都是公事,眼下公事谈完了,我有些私事想王妃说。」
第1860章 我是你娘(2) 鱼安安奇道:「我与太后初次相识,能与你有何私事?」 她面上淡定,心里却知道司徒珊终于要掏出底牌了。 司徒珊看着鱼安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缓和,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把金锁递到她的面前道:「王妃可认识这个东西?」 鱼安安看了那金锁一眼,金锁上的花纹很是别致好看,虽然只是寻常合欢花的图案,但是处理的极好,看起来极美。 这样的金锁,鱼安安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的确有一把,之前这具身体留给她的记忆是那把金锁是她的生母留给她的东西,原主自然是极为爱惜的,但是对她而言,那把金锁也不过就是把锁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此时她见司徒珊拿出这样一把金锁来,她便知道司徒珊和她只怕真的会扯上什么关系。 果然,司徒珊轻声道:「这把锁当年我打制了两把,一把放在我的身上,一把放在我女儿的身上。」 鱼安安的眸光微转,依旧沉稳无比的坐在那里,听着司徒珊放柔了语调在那里说着话,她心里也想起了很多事情,之前在忠勇侯府的时候,她做为忠勇侯府唯一的嫡女日子却过得悽惨无比,鱼伯仲待她也极度不好,她之也曾想过就算她生母去了,她也终究是鱼伯仲的女儿,他至于那么对她吗? 鱼安安因为对鱼伯仲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对这事也没有多想,此时一看这光景,这摆明了是有事的,于是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司徒珊的脸上。 司徒珊的脸上有了几分温和,眼底有了几分慈爱的光华,她柔声道:「其实严格意义来讲,我是大拓人,而不是北燕人,我年少的时候是在大拓长大的,在那里曾嫁过人,还生过一个女儿。」 鱼安安的眼睛微眯,司徒珊又接着道:「只是那段过往对于现在的我来讲,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从不在任何人的面前提起,而我做为北燕的太后,身边有太多的人盯着我,那段往事若是被人知晓的话,难免会被有心人大做文章。」 鱼安安问道:「那你现在为何跟我说起这些?」 「因为现在北燕将亡,那件事情已经不再重要。」司徒珊幽幽地道:「最重要的是,你是鱼安安,是忠勇侯府的嫡女,是我的女儿!」 她说到这里眼里有了泪光,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里此时暗淡了不少,再加上她的美貌,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都会心软。 可是鱼安安却无动于衷,她轻笑道:「太后真不是一般的人编故事,我娘亲早就死了。」 她这具身体的本尊对于她的生母是有记忆的,记忆中的那个女子是极致温柔的,从面貌上来讲也绝对不会是司徒珊。 司徒珊的眼睛一闭,眼泪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再配上她的表情竟有浓郁的伤感和后悔,她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我将你抛下,独自一人远赴北燕,然后一去不返,你怪我原本也是应该的。」
第1861章 我是你娘(3) 鱼安安看到司徒珊的样子微微皱眉,眼里难掩厌恶,这样苦情的认女大戏,如果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不介意当做是个故事看上一看,但是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时,就算她不是这具身体的本尊,也应该觉得噁心。 她方才和司徒珊交锋了几次,基本上也能看得出来,司徒珊是个心机极重极功利的人,两人的外貌长得如此相似,也许是有些渊源的,也许司徒珊真的是这具身体本尊的亲生母亲,但是此时司徒珊来认她,这中间就加了太多的目地,并没有什么亲情。 鱼安安淡淡一笑道:「太后言重了,你此时语焉不详,就凭这一把金锁,就凭你我相似的相貌,也不能证明你我之间的关系,最重要的是,我记忆中的母亲并不是你。」 司徒珊听到她这么说微一愣,她查过鱼安安的资料,知她未出阁前在忠勇侯府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对自己的生母颇为追念,她以为此时将这话说出来就能触动鱼安安的心弦,不想却和她预期的完全不同。 她看到了鱼安安眼里的冷意,她在心里嘆了一口气,然后轻声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因为那个将你养大的母亲的确不是我,而是我的姐姐。」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虽然不在乎这一层的身世,但是她也有好奇心的,也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问道:「太后这话里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一会说你是我的母亲,一会又说我的母亲是你的姐姐,你若是要编故事的话,最好还是编得像一些,至少要能自圆其说吧?」 司徒珊见她的情绪终于有了几分变化,心里轻松了一口气,只要鱼安安对自己的身世感兴趣,那么她就能牵着鱼安安往下走了。 司徒珊轻声道:「这件事情是我说得急了些,你不明白也是正常的,我现在细细说给你听。」 鱼安安坐在那里没有动,司徒珊便道:「当年我曾是名动天下的舞者,一曲胡旋舞跳遍天下,当年不少人想成为我的入幕之宾,我都不为所动,直到遇到了你的父亲。」 鱼安安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司徒珊却似已经沉浸在往事之中,她轻声道:「你父亲是天底下极温柔的男子,当年他叛出家门,以一人之力做成大拓的首富,我爱慕他的风趣幽默,也爱慕他的满腹才华,便与他结成了夫妻,我们成了亲,我自然不能再去做舞娘了,于是便打算过起相夫教子的生活,我们成亲一年之后,我便发现怀了你,你父亲他很开心,当时便做了一对金锁。」 鱼安安听司徒珊这么一说,便知道她的生父十之**不是鱼伯仲了,因为以鱼伯仲那龟毛的性格,玩弄一下司徒珊还可能,娶她为妻是不可能的事情,上面还有老夫人盯着,这事自然就不可能被允许。 她此时也有些好奇,这个故事后续会如何发展,以至于是眼前这样的格局。
第1862章 我是你娘(4) 司徒珊接着往下道:「你父亲做好金锁之后,当时北燕的生意出了状况,必须他亲自前来处理,他当时放心不下我,细细交待了一番这才离开,不想……」 司徒珊的眼里有了泪光:「不想那一次分别意是永别,他在北燕的生意出了岔子,被人杀了,和他同去的伙伴将他的尸体运回了大拓,当时我怀着你已经六个月了,知道这个消息后几度昏厥。」 鱼安安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这中间还是没有牵扯到忠勇侯府,她心里的疑虑更重。 司徒珊抹了一把泪道:「你父亲的生意做得太大,原本就有无数人在打那些生意的主意,你父亲一死,四下里就乱了套,我那时还年轻,对于生意上的事情也不懂,只能任人欺负,其实当时你父亲去时,我曾决定陪他一起去,只是因为怀了你,无论如何我得为你父亲留下骨血。」 「听你这么说,那我是怎么成为忠勇侯府的嫡女的?然后你又怎么到了北燕?」鱼安安问道。 她虽然对于司徒珊的这番话不是太相信,但是如果司徒珊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却还有很多的疑虑。 而当时做为大拓的首富,家财自然是极为可观的,以司徒珊一人之力无法把控的话,势必会被人瓜分,这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司徒珊幽幽地道:「这些事情说起来都是命,当年你父亲死后,我们家便算是家破人亡了,我当时拼着命把你生下来时,听闻你父亲是被人设计害死的,我便决定为他復仇。」 鱼安安抿了一下唇,这种故事的梗真的不要太多,她听着却生出了很多猜想,在那种情况下司徒珊要去復仇的成功性实在是太低,而到此时司徒珊还没有讲到故事的关健处。 她心里有心去猜上一二,却又觉得还是先听司徒珊讲完再说。 司徒珊说到这里眼里已经满是坚决,她缓缓地道:「我知道復仇之路必定是万般艰辛,敌人太过强大,以我一人之力很难做到,而你当时才刚刚出生,我放心不下你,所以要如何安置你成了我首要解决的问题。」 鱼安安看着司徒珊,她此时许是想起当年的往事,目光也变得复杂了起来:「我当时露出要将孩子交人的讯息时,我的好姐妹找了过来,她认识一个嫁入忠勇候府的大家小姐,那位小姐当时刚生下一个女孩,然后因为被人使了绊子,往后再不能生养,而那个可怜的孩子因为生下来的时候出了些意外,因而非常虚弱,还未满月便夭折了。」 鱼安安顿时明白这又是一个狸猫换太子一样的戏码,她虽然不知道当年的具体情形,但是她知道当年的田氏有多么的嚣张,老夫人又是如何的注重门楣,鱼伯仲又是如何的混蛋,当年的那位忠勇候夫人不能再生养,若连唯一的女儿都死了的话,是不可能在忠勇侯府生活的下去,在这样的时候,买一个同样大的孩子当做亲生女儿来养的机率很大。
第1863章 爱情故事(1) 鱼安安不知道的是,当年这件事情里还大有文章,这中间的种种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复杂得多。 鱼安安忍不住问道:「所以你就把我卖给了忠勇侯夫人?」 「不是卖,是请她帮我把你养大。」司徒珊轻声道:「我当年离开的时候,是想着为你父亲报完仇之后就回来把你接回来的。」 「你好天真。」鱼安安冷冷地道:「如果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忠勇侯夫人把我当成亲生女儿来养,又岂能容得这件事情暴光?她若有些心机的话,只怕一扭头便将你杀了。」 司徒珊方才那样说不过是为了打动她,其实当年她将鱼安安交给忠勇侯夫人之后就没有想过要再回来看她,她当年离开的时候做的是必死的准备。 可是造化弄人,后面所有的一切便不再由她来掌控,命运的洪流很多时候就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司徒珊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轻嘆道:「你既然问起了,我便也告诉你实情,当初我以为我必死,而她无子女,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所以你自然会过得很好。」 鱼安安冷笑道:「是过得挺好的,忠勇侯夫人在我五岁的那年便病逝了,鱼伯仲的继室对我百般折磨,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前前后后算计和暗杀不下十次,我能活下来真的是个奇蹟。」 「我当时哪里知道她会那般不济?」司徒珊轻声道:「但是安安,你要相信我,我当时真的是觉得你跟在她的身边会比跟在我的身边好上千倍万倍。」 鱼安安看了她一眼道:「所以你当时离开的时候将金锁给了我一把,然后就只身一人来到了北燕,开始了你的的报仇计划?」 「是的。」司徒珊缓缓地道:「我的运气很是不错,到了北燕之后,我就顺利的成为当时已经被北燕的贵族边缘化的司徒家的家奴。」 鱼安安愣了一下,司徒珊的眼里绽出奇异的光采,似嘲弄,似好笑,又似有些得意,她低声道:「我到了司徒家之后,原本是想以司徒家为根本,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接近我的仇人,没料到,世事难料。」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道:「当年北燕帝恰好到司徒家来,司徒家的人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如果能把握得住的话,就能让司徒家徒一跃再成为北燕的贵族,而当时的司徒家一个有四个女儿正当妙龄,可是当年的北燕帝却没有看上她们,却在后宅里看上了我。」 鱼安安冷冷地道:「所以司徒家就将你认成义女,然后将你送给了北燕帝?」 「不是。」司徒珊嘆道:「若只是义女的话,多少都显不出我的身份来,对司徒家并没有太大的助力,所以我当时是以司徒家嫡出大小姐的身份送给北燕帝的。」 「嫡出大小姐?」鱼安安皱眉,这故事听到这里已经多少带有一些传奇的色彩,此时还有些离奇了,她的心里也充满了好奇。
第1864章 爱情故事(2) 司徒珊轻声道:「你不知道当年司徒家的情景,当初司徒家的嫡出大小姐因为身体虚弱,常年住在后宅,从不抛头露面,所以没有人认识她,所以我便能顶着这个身份到北燕帝的身边。」 她这话说起来很简单,但是这中间的种种,只要细细一想便知道其实是极致的复杂,在那样的情况下,司徒珊凭着司徒家给她的那点根基就成为北燕的皇后,只能说司徒珊的心机实在是深。 司徒珊笑着道:「说到这里,你一直没有问是谁杀了你的父亲?」 鱼安安想了想,司徒珊只说了她所谓的父亲是到北燕做生意时被人谋害,但是并没有说是谁,此时司徒珊这么一问,她便想起了一件事情,忍不住道:「你是说……」 「没错,就是当初的北燕帝!」司徒珊微笑道。 鱼安安有些难以置信,这事到了这一步比她预期的要复杂得多,这中间的恩怨情仇夹杂的也要多得多。 司徒珊缓缓地道:「当年的北燕帝贪图你父母富可敌国的钱财,设下一个陷阱让你父亲就范,你父亲平素性子温和,实则骨子里是极刚烈的,一方面应付着北燕帝的贪婪,一方面准备逃走,只是你父亲再厉害,也不可能是一国之主的对手。」 鱼安安幽幽地嘆了一口气道:「你真是个有勇气的人,这样竟也敢復仇。」 「左右我不过是一条命罢了,我当时都想随你父亲去的,又有什么好怕的?」司徒珊笑了笑道:「只是我没有料到我竟会被北燕帝看上,我当时就想一刀把他杀了,可是后来细细一想,便又觉得那般动手实在是太过草率,他让我一无所有,我也要让他一无所有,于是我在得到他的宠爱之后,用了些手段,杀了他刚出生的太子,然后再设计将皇后除了,我自己登上了皇后的宝座,我从到他身边的那一天起就给他下了毒,所以他不可能再有子嗣,至于郑青枫,那不个是野种罢了。」 鱼安安顿时目瞪口呆,司徒珊比她想像中的要疯狂得多,北燕帝若是知晓后续的这些事情的话,只怕会非常后悔杀了她的生父。 司徒珊看到她的表情后笑道:「是不是很吃惊?」 「是的。」鱼安安答道:「你比我想像中的要狠心得多。」 「那都是被逼出来的。」司徒珊缓缓地道:「曾几何时,我也是一个天真少女,若非拥有的一切一夕尽毁,我孔也断然走不到这一步,而眼下这样的结果其实很不错。」 鱼安安对于她的话自然是极不认同的,鱼安安淡淡地道:「你真是一个奇女子,只是这些年的侵淫,你已经成了一个野心家,在你的心里,怕是已经忘了当初你来北燕的初衷了。」 「我从来就没有忘记。」司徒珊大声道:「我从来就没有忘记!眼下这样的情况,你不觉得对我们很好吗?安安,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成为北燕的女帝!」
第1865章 爱情故事(3) 「抱歉,我对权势这种东西兴趣不大。」鱼安安淡笑道:「而你说了这么多,编了这么一个精彩纷呈的故事,最终的目的不过是要告诉我北燕是你辛苦得来的,让我和凤钰放你一马而已。」 「我没有编故事!」司徒珊怒道:「我方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鱼安安不以为然地道:「对我来讲,你是陌生的,就算你真的是我的生母,你也只是把我生下来而已,从来就没有养过我,我是不可能为了这莫名其妙的血缘关系而劝凤钰退兵的。」 司徒珊见她的面色冷淡,看着自己的面上没有一分感情,之前如何看她,现在还如何看她。 司徒珊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你这是在恨我吗?」 「不。」鱼安安答道:「我和你之间今日第一次见面,不管以前的种种如何,我都不可能恨你,因为根本就不需要,也许早前我会纠结一下我的母亲是谁,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我现在有疼我的相公,我自己也有了子女,对于自己的子女,我想我会比你负责得多,我会尽我所能的好好宠着他们,爱着他们。」 司徒珊有些挫败的坐在那里,一脸的难以置信,从她收集到的资料来看,她一直觉得若是告诉鱼安安她是她的母亲时,鱼安安必定会有所撼动,这世上所有人认亲时哪一个不激动万分?哪里会像鱼安安这般冷淡! 鱼安安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其实是有些感伤的,只是对于这么一个心机深重的女子,鱼安安知道在司徒珊的心里,对于所谓的亲情其实是极淡的,在司徒珊现在的心里,最重要的只怕是权势,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权势在做铺垫。 鱼安安想了想后道:「现在故事听完了,我们言归正传,你打算何时降?」 司徒珊此时还呆坐在那里,她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比方才要苍老不少。 她似乎没有听到鱼安安的话,只轻声道:「你还没有问我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他是谁都不重要。」鱼安安答道:「有你说的这个故事为蓝本,我若是有心想要知道他的身份的话,到时候查一下便知晓了。」 司徒珊低低地道:「你宁愿自己去查也不问我?」 鱼安安笑道:「你若是愿意说,又哪里需要我去问?」 司徒珊愣了一下,旋即一笑:「也是,是我自己想多了。」 她说到这里看着鱼安安道:「他便是汾阳王洛云天。」 鱼安安微怔,大拓的汾阳王她自然是听过的,那也是一个传说中极厉害的人物,他是大拓唯一的异姓王之后,是世袭的爵位,上一代的汾阳王便不再过问政事,而是经商。 而汾阳王府如今还好好的,在大拓的西面,到现在都没有覆灭,她忍不住看司徒珊一眼,司徒珊轻声道:「你猜对了,我并不是上一任汾阳王的正妻,也不是他的妾室,而是他的外室。」
第1866章 爱情故事(4) 鱼安安愣了一下,司徒珊又接着道:「我当初之所以将你送出去,一方面是下定决心要为他报仇不能带着你,另一方面则是不想让去汾阳王府,你若去了,你父亲的正妻必容不下你,而我出身太低微,不可能护得住你。」 听到这里,鱼安安发自内心觉得,这些事情已经不是狗血两个字可以概括得了的,对于司徒珊的所作所为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司徒珊走到鱼安安的面前拉过她的手道:「安安,我的女儿!」 她此时眼泪盈眶,也是鱼安安此时对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否则的话她此时必定已经伸手抱住了鱼安安。 鱼安安没有将手抽回,而是静静地看着司徒珊,司徒珊知道要让鱼安安接受她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毕竟她生下鱼安安之后并没有照顾过她,在她看来,要让鱼安安接受她并不是一件易事,但是两人毕竟是母女,那么有些事情就能另做他论了。 司徒珊轻声道:「安安,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你,午夜梦回时,我常后悔当年的安排,眼下这样的光景,只要你点头你就是北燕的王!」 鱼安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司徒珊。 司徒珊从见到她开始,她的话里就句句带刺,此时这般温和下来,让司徒珊心里生出了喜悦,她自觉说动了鱼安安,便将她之前早就准备好的说词说了出来:「安安,我知道钰王待你甚好,但是他的性子太过暴躁自我,眼下他虽然只有你一位正妃,但是等他问鼎极位时,就算他依旧宠着你,也拧不过一众臣子的规劝,到时候迟早会纳妃。」 鱼安安看着司徒珊的眸光犀利了些,司徒珊嘆道:「这些话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喜欢听,但是这是我的经验,是血淋淋的事实,你纵然有千般美貌也有老去的一天,而这世上的女子,年青貌美的如鲜花一般一茬一茬的盛开。」 鱼安安问道:「所以呢?」 「所以与其那么被动的等着被人抢走你心爱的男人,不如让自己强大起来,让他不敢轻易换掉你。」司徒珊苦口婆心地道。 鱼安安闻言却笑了,她早前其实也是有类似的想法的,她也曾极度没有安全感,担心凤钰会抛弃她,可是在和凤钰一起经歷了那么多的风雨之后,她对凤钰已经无条件信任了。 人老珠黄后被抛弃?鱼安安并不怕,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依靠男人而活的女子。 她的眸光里透着几分冷意:「所以你这是在离间我和凤钰的关系吗?」 司徒珊闻言一滞:「我这是为你好,因为皇家不比寻常百姓。」 「我知道。」鱼安安冷冷地:「但是你的这种为我好我并不觉得你是真的为了我好,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罢了,你不要否认,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 这种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实际上却透着极尽自私的人,她见多了。
第1867章 你好无耻(1) 司徒珊面上的肌肉抽了抽,她微微闭上眼睛道:「你这孩子的性子和我当年如出一辙,既然说不动你,那我只能用其他的法子了。」 她说完将眼睛睁开,她的眼里再没有一分方才的慈爱,只余狠厉:「我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有些晕?」 「对不起,我还真没感觉。」鱼安安不紧不慢地道:「你既然查过我的生平,当知道我这个人实在是没什么特长,若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我的医术,你从我进来到现在,已经对我用过三次毒了,这三种毒是完全不同的毒。」 她看到司徒珊眼里有了惊诧,她接着道:「第一种毒其实算不上是什么毒,单用的话还能当做是香料,在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就站在上风口,让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第二种毒只是微毒,但是若和第一种毒混杂在一起的话,就会让人失去力气,然后让人恍惚,会跟着你走,这毒是在你说故事的开始用的。」 司徒珊的面色一白,鱼安安又接着道:「第三种毒是在第一种和第二种毒混合的基础上,再回入一点药物,三种毒混合在一起后就会变成一种极为厉害的毒药,不会要人的性命,但是却会成为下毒之人的提线木偶,头会略晕,会听从下毒者的各种安排,这种毒是你方才在拉我的手的时候下的。」 司徒珊这一次是真的骇到了,她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鱼安安不紧不慢地道:「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对你有戒备,中间你讲故事的时候,其实我也是有些感嘆的,也曾在想你倒底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若是的话,我要如何安置你才好,可是每次在我的心里对你生出了一分动摇的时候,你就用了一次毒,母亲大人,又或者是太后大人,你的心思虽然很缜密,也很小心,但是你的法子用错了对像,所以你註定了只能失败。」 司徒珊就算脸皮再厚,此时被鱼安安将所有的事情这么揭穿,她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白着脸站在那里道:「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你只怕从头开始就没有信过我的话。」 「不不不。」鱼安安摇头道:「你若是不对我下毒的话我就信了,你的故事真的编得非常好,很感人,也很能打动人,只是你的心太狠毒了些,你的故事中虽然有些破绽,但是那些破绽在你的脸上丰富表情的掩饰下其实是能瞒过去的,只是你每次下毒的时候实在是太巧了,刚好踩在感情动时,别人防备最弱的点上,你真的是一个很有手段的政治家,只是你的那些手段太下三滥,然后你的眼界和胸怀也太小了些,这些手段说到底都是不入流的。」 司徒珊咬了一下唇道:「所以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你一句也不信?」 「当然。」鱼安安浅笑道:「因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不过你的故事讲得非常好,再加上你优秀的表演,很能打发时间。」
第1868章 你好无耻(2) 司徒珊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那模样似乎满是无奈何,眉眼间还透着几分哀伤,然后低声嘆道:「罢了,这是我自找的。」 她说完这句话原本挺拔的腰微微弯了下来,轻声道:「到此时只怕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可是我方才的话真的是真的,我真的是你的亲娘。」 「是吗?」鱼安安的眼里满是嘲弄:「那我得感谢你把我抛弃了,否则的话若是由你把我带大,为了你的那些所谓的目地,只怕会早早就将我卖掉。」 「不是这样的!」司徒珊的语调拔高了些:「我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 鱼安安此时懒得跟她说话,跟一个满怀恶毒心思且没有一句真话的人争论什么都是有些愚蠢的。 司徒珊幽幽一嘆道:「也是,到这个时候了,你不可能能再相信我。」 她说完看着个那高高城墙,不远处传来了厮杀的声音,她有些警觉地朝鱼安安看了过来,鱼安安朝她微微一笑道:「太后娘娘,真的很抱歉,鑑于之前关于你不良的风评,我和王爷对你也是有些戒心的,所以在我来和你聊天的当口,北燕的皇上已经打开了城门,王爷已经带着兵马进去了。」 她说到这里朝喊杀声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浅浅一笑道:「看这光景,大军应该已经攻进了城里,此时应该和你们的人马战在了一起。」 司徒珊怒道:「你好无耻!」 「还好啦!」鱼安安的眉毛微挑道:「细算起来,大家实在是彼此彼此!」 司徒珊气得胸口直起伏,她急急地想要回城,鱼安安并不拦她,只是她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鱼安安道:「你在撒谎,郑青枫性格软弱无能,怎么可能会做出投降的事情来?他也没有那个能耐!」 鱼安安笑道:「你此时心里是有些怀疑的,但是却又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郑青枫的性子一直那么软弱,哪里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事实上,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人呢?有件事情我想你现在应该知晓了,摄政王就是王爷在郑青枫的配合下杀死的,你听完后还坚持方才的想法吗?」 司徒珊的面色顿时再无一分血色,她第一反应是鱼安安在胡说八道,只是她再想起摄政王遇到刺杀时的情景,她再联想到当时郑青枫的异样,当时其实郑青枫的露出了很多的破绽,只是当时的她为了能接手北燕的大权,再加上郑青枫软弱可欺的性子,她也就没将那些破绽放在心上。 没料到郑青枫竟如此大胆! 她一确定这件事情,当即就能确定另一件事情,那就是郑青枫早就和凤钰的人勾结在一起了! 而今日的事情,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局,司徒珊想要和鱼安安谈,原本打的主意是能说服鱼安安站在她这一边最好,如果不能说服的话,那么她就将鱼安安掳走,以此来要挟凤钰退兵,这事在她看来是两全之策。
第1869章 你好无耻(3) 可是司徒珊有这样的打算,凤钰和鱼安安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打算。 由鱼安安将她拉在这里,大都城里至少在明面上就是郑青枫最大,他若是在此时做一些调动,那么就能达到出奇不意的效果,她再想起之前她让郑青枫去安抚朝臣的事情,而后朝中的那些保皇派的大臣便和郑青枫走得近了些,这事她心里是有些不快的,只是因为凤钰兵临城下,所以她便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却没有料到郑青枫这个北燕的皇帝竟先投了城!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投降,这事谁能想得到?怕也只有郑青枫这种被臣子们欺负的太狠的皇帝才会做得出来吧! 司徒珊怒道:「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是我们欺人太甚,还是你自作聪明,这事不消我多说吧!」鱼安安冷冷一笑道:「像你这样的女子,原本就是薄情无义的,我们需要对你客气吗?」 「可是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司徒珊大怒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鱼安安不屑地道:「你到此时还在撒谎吗?还是你因为你撒了这个谎,如今已经入戏太深,连你自己都信呢?」 司徒珊听到她这句话先是一愣,然后身子一软,险些就要摔倒在地,谎话说多了,是不是偶尔说上一句真话都没有人信呢? 此时的凤钰已经领着兵马进了大都,鱼安安是在东门的瓮城里见的司徒珊,而郑青枫打开的是南门,那里的守将早就被郑青枫收买,所以时间一到,他就依言打开了城门。 北燕的将士都听说过凤钰的行事风格,他们唯恐把他给惹毛了,最后杀他们的全家,他们此时开门放凤钰进来,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凤钰不会再为难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所求的实在是不多,眼下北燕的兵力远不及东明,他们这些人中间没有一人是凤钰的一合之将,这大都城迟早都会破的。 他们此时献了城,反而会让百姓少受些苦,让将士兵少流点血。 只是就算是他们降了,将城门打开了,城内司徒氏一脉的人立即就组织了极为激烈的巷战。 因为司徒氏的人都很清楚,凤钰攻打北燕,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因为司徒在和司徒功劫掳鱼安安,凤钰这一次进攻时打的旗号也是杀尽司徒氏一族,替北燕帝清理朝纲。 这个理由让所有司徒氏的人都心惊人胆战,他们害怕城破之时,凤钰大开杀戒,将他们合族全屠了。 而此时司徒珊还在那里对鱼安安进行攻心计,他们没有法子,只能全力拼杀,若是司徒珊能将鱼安安攻下来的话,那么他们就还有一丝生的希望。 凤钰领兵打仗从来都不会冲杀在最前面,再加上岑无忌如今也有了其他的心思,所以他便让岑无忌领兵进了城,而朱一荆则守在城门外,并没有加入这一次的厮杀。 朱一荆听到城里激烈的厮杀声,他轻咽了一下口水,轻声问道:「王爷,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第1870章 你好无耻(4) 「去安安那里。」凤钰淡淡地道:「岑无忌不是想做开疆裂土的大功臣吗?那就让他去做好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这北燕他们要如何折腾由得他们去。」 朱一荆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太明白凤钰话里的意思,而凤钰也不再多言,领着兵马便朝东门奔去,他忙跟了过来。 城内,此时岑无忌带着兵马和北燕的士后拼杀在一起,他原本以为城门已破,城内的那些北燕守军必定会放弃抵抗,可是他进来之后却发现错了,这一次遇到的这些北燕士兵,他们几乎个个都是亡国之徒,拼了命的和他们撕杀在一起。 以前由凤钰带着的战无不胜的东明士兵,此时和全力相拼的北燕士兵战在一起,竟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大都城里的宅子,很多都有些年头,此时街巷之中激烈的战事一起,鲜血将那古老的屋舍染上了鲜红的血,断肢断躯在今日充斥着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 城里的百姓早前也一直为了战事而担忧着,他们觉得这城怎么着也还能再守上一段时间,没料到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破了,他们的心里满是惶恐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岑无忌在城里大喊:「降者生,抵抗者死!」 这话起了一定的分化作用,却听得城里有北燕人在喊:「兄弟们,姐妹们,你们真的忍心做亡国奴吗?东明人与我北燕人是世仇,若是我们的国家被他占领了,我们就是亡国奴了!他们会把我们全部杀掉!」 这话剎那间就响彻了整个北燕的大都,那些还在发抖的北燕看到了满地的鲜血,被那鲜红的血性一激,竟有不少的百姓也跟着加入了巷战。 东明的士兵顿时火了,有人拔刀杀了在一旁观望的百姓。 立即就有人大喊:「东明要屠城了!兄弟姐妹们,我们不反抗是死,反抗也许还有一条活路!我们把东明狗杀了,保卫我们的家园!」 北燕原本是激牧民族,在很多年前,他们一直都处于游牧的状态,直到两百年前,北燕出现了一位极了不得的帝王,他在各地设下了城镇,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他将国都定在大都,然后开始砌城墙,做防御工事,让百姓有固定的住所。 这些年来,因为北燕的繁盛,商业的发达,城内百姓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但是就算如此,他们的本性未泯,一个个都习武练箭,骑射的本领极高,他们也许没有职业军人的素养,但是一加入战斗那便成了一股生力军。 且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还害怕屠城,若是东明人屠了城,那么他们就再也没有活路了。 因为屠城这两个字,让北燕的百姓更加的害怕,因为极度的害怕便激起了他们的杀心,他们拼了命的反抗了,个个拎起家里趁手的武器加入了战团。 巷战的惨烈程度再次增加,每时每刻都有人战死,血流成河,尸堆如山,却没有人去在意这些了,只有拼命的厮杀,才能有一线生机。
第1871章 真的怒了(1) 岑无忌在杀了好些东明的百姓后,微抖的手看着已经有些卷刃的兵刀,他忍不住道:「这些北燕人都疯了吗?」 因为他之前有话在,此时也不可能现说出他不会屠城这样的话来。 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他的心有些颤抖,他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战事,竟成了与北燕开战以来最为惨烈的一回。 岑无忌咬了咬牙,看到他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他终于怒了,下达了一个命令:「屠城!」 这个命令一下,他同时给外面的东明将领下达了战令,让他们再带两万兵马进城,余下的三万人马守在城门口,以防北燕人关上城门。 东明的士兵远比北燕的多,就算大都城里所有的北燕人全部加入战斗,也不足以改变整个战况。 只是如此一来,东明也要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 对于这些事情,凤钰的心里都是极为清楚的,事实上,那些在城里煽动百姓和东明人一拼的人都是他的人,岑无忌不是想要这盖世之功吗?行,那凤钰就给他! 只是在这个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岑无忌虽然是个不错的将领,但是对于全局的把控性以及人性的掌握,又哪里及得上凤钰? 而这一次入城时凤钰就算不让岑无忌领兵进去,岑无忌也要将这兵权争过来,而且他还有理由,凤钰带过来的梦州青骑军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不足以进城。 凤钰知岑无忌的心思,根本就没让岑无忌多加争取,便将所有的权利都给了岑无忌。 在凤钰领着兵马进攻北燕时,对于后续的这些事情他又岂能没有一点预料,这个大坑是凤钰一早就为东明的士兵准备的,他们不是觉得打北燕容易吗?行,那就让你们好好打上一打! 凤钰对于东明的那些将士别有用心的心思,他从来都清楚,而他们想要得到他们想要的功劳,那么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有了这一次的消耗,他倒想看看,还有谁敢来动他! 对于死亡和鲜血,凤钰的体悟比谁都要深,他是真正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人,从某种程度来讲,他就不是一个心善的人,杀伐果断他从来都不缺。 此时他听着里面的剧烈的喊杀声,他带着青骑军策马从城外奔过,此时城外并没有什么人,所以他的马前进的速度非常快,因为他不放心鱼安安。 鱼安安此时非常淡定地看着司徒珊,司徒珊却已经处于快崩溃的边缘,这样的打击对司徒珊而言是极大的,同时也是难以承受的。 司徒珊这些年来为了巩固她的权势,可以说是机关算计,却没有料到会栽在鱼安安的手里。 她咬着牙道:「很好,很好,很好!」 她在连说了三个句很好之后眼睛一团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拼上一回!」 她说完手一挥,鱼安安立即就听到了瓮城内外机括声四起,然后她便看见无数把利箭齐齐喵准了她。
第1872章 真的怒了(2) 鱼安安的眉头微微一皱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母女之情?」 「你既然不认我,还和我走到了对立面,那我也容不得你!」司徒珊近乎一字一句地道,她的眼里满是狠厉,而这中间却又还夹杂着痛苦的神色。 岑寂将鱼安安挡在身后道:「我勒个去,这世上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婆娘吗?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说要扶自己的女儿当女君,若是才一眨眼的功会就变了卦,只怕在你的心里,最爱的还是你自己吧!」 方才鱼安安和司徒珊说话的时候,岑寂是站在一旁的,只是因为两人说到最后越说越激动,而他又是八卦的性子,还担心司徒珊害鱼安安,所以方才两人的对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司徒珊仰天大笑道:「在这个世上,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拼上一拼!」 她说完看着鱼安安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如果你依旧执意而行的话,今日我就算是再难过,我也只能杀了你。」 鱼安安看了看四周森冷的箭芒,她冷然一笑道:「我今日敢来,就不怕你算计,若是要死的话,我也不介意拉一个垫背的。」 她的话音一落,司徒珊便听到了连绵的惨叫声,她安排在瓮城另一侧的那些士兵已经被鱼安安带来的人全部清除掉了,此时利箭只余下城内方向的那些了。 司徒珊对于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太过意外,当初在瓮城里谈,便是因为这个。 司徒珊深嘆一口气道:「安安,我们母女初次见面,真的没有必要走到这一步。」 鱼安安也道:「太后娘娘,眼下你的大势了已去,此时若能将手里的屠刀放下,不管你方才对我讲的故事是真是假,我都会放你一条生路,给你后半辈子养尊处优的生活。」 司徒珊的眼睛微微闭上,在这一刻,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她的心里一时间无比的纠结。 她的耳中听到的喊杀声更加的惨烈,她知道有凤钰在,今日大都城破那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她本不是正儿八经的司徒氏族的人,她留恋的只是唿风唤雨的权利,眼下大势已去,她真的要为了司徒氏而放弃她的性命吗? 司徒珊是有些不甘的,但是若让她就此放弃,她也不甘心。 城内喊杀震天,这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鱼安安看着她道:「你是一个聪明人,当知道什么对你最为有利,你现在放下手里的武器还来得及。」 司徒珊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就笑了:「有些事情不管你信是不信,都是摆在那里的事实,而我其实来找你的时候其实已经没了选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说完伸手一挥,那些利箭剎那间便朝鱼安安飞来。 岑寂早有所备,抱过鱼安安身形沖天而起,堪堪避过了那些利箭。 司徒珊的人一动手,鱼安安这边的人也动了手,无数支利箭朝司徒珊射了过去。
第1873章 真的怒了(3) 鱼安安大声道:「留她一命!」 她喊出这一声时还不算晚,那些射向司徒珊的箭中途改了方向,射向她的手足,一射将她射倒在地,她的身体便倒在了地上。 司徒珊身边的人也已经将她团团护住,拖着受伤的她往城门处走,只是眼下城里乱成了一团,城外又是凤钰的地盘,现在他们,又还能去哪里? 鱼安安看向司徒珊,此时的司徒珊也在看着她,目光微有些复杂。 瓮城外马蹄声响起,一支利箭以极为霸道的力量飞射而来,直接就将挡在司徒珊面前侍卫射杀,箭势未消,直接就钉在司徒珊的肩胂骨上,将她的身体重重的钉在厚重的城墙之上。 司徒珊惨叫一声,鲜血如注般流了下来。 凤钰策马出现在城门口,杀意袭卷,四下里腾起寒风,直透入司徒珊的心口。 司徒珊久闻凤钰的大名,却还是第一次见,她首先感觉到了是他霸道至极的气势,然后才看到他精緻的不像话的长相,而他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强,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模样。 司徒珊微微一呆,对上凤钰愤怒的双眸,她心底寒意遍生,在那一瞬间,她一点都不怀疑凤钰的怒火能把她烧死。 几乎只是一瞬间,凤钰手搭大弓,又是一箭对准了司徒珊的胸口,鱼安安急道:「她还有用,留她一命!」 凤钰冷然一笑,看了司徒珊一眼,手一挥,他身后的侍卫会意,便将司徒珊带来的那些人尽皆斩杀,此时城内乱成一团,也没有人再去管瓮城里发现的事情。 司徒珊虽然心机深重,但是何曾见过这样惨烈的屠杀,她有些呆愣,早有侍卫拔下钉在她肩头的箭,如拎小鸡一般拎起来扔在马背之上。 凤钰搂着鱼安安道:「还说没有危险!」 鱼安安柔声道:「我现在不是好好在这里吗?」 凤钰无语,只是担心她的那一腔怒意此时还未消散,当下将她的身体放平,然后往她的屁股上重重一拍,她顿时又羞又怒,却又发作不得。 她扭头看时,却见岑寂在那里偷笑,朱一荆板着那张冰块脸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他的眼睛里却有掩不住的笑意。 鱼安安觉得她这一次丢人是丢大发了! 到此时,凤钰安排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七七八八,眼下剩下的也只余下看戏了。 大都攻破,北燕便算是完全灭了,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显得犹为重要,如何将北燕併入东明或者梦州的版图,这是需要手段和能力的。 凤钰打仗的手段是一流的,但是论到战后安置以及处理地方上的政务,以及如何安抚百姓的事情上就要弱一点,而他在攻打北燕之初,邵先生也替他想到了这些。 最初凤钰打下来的幽云十六州根据凤钰和任梓舟的协议是由东明接管,余下来的城池则由邵先生派人接管。 只是梦州的官员人数原本就不算多,此时再这么一抽调,顿时就显得无人可用。
第1874章 真的怒了(4) 为这事邵先生也甚是烦恼,只是他本有相才,在处理这些事情上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子,梦州官员不够用,那就从民间去徵调。 自古高手出民间,在百姓中间,从来就不缺乏有才华的人。 他考虑事情很是周全,对凤钰的能力是百分百的信任,所以他在听说凤钰带着东明的兵马征伐北燕时,他就已经开始考虑后面的事情。 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不易,邵先生对于这些自之甚深,所以早在凤钰征北燕的时侯,他就已经开始四处网罗人才。 除了幽云十六州外,他的人手早就已经将北燕的各郡县城池接手了过来。 这个过程自然也会遇到很多问题,但是老邵在这个时候展现了他卓绝的管理能力以及协调能力,该强势的时候强势,该拉拢的时候拉拢。 北燕的那些门阀世家,那些各个部落的大头领先是被凤钰的兵马征伐一遍,再遇上他这么一个手段高超的政治家,自然被整得服服帖帖。 所以眼下的北燕,除了幽云十六州和大都如今都在凤钰的掌控之下。 只是大都的重要性,所有人都是知晓的,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谁占领了大都,就意味着占领了北燕,当然,凤钰并不认同这个说法,他有他的想法。 对他而言,大都不过是北燕的皇族的聚居地罢了,如今北燕的太后和皇帝都在他的手里,他还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郑青枫在打开城门后就跟在凤钰的军中,他的目的相对简单,他要抱紧凤钰的大腿,他不想死! 凤钰担心岑无忌屠了大都城之后,后续还会有其他的举动,眼下凤钰能调用的兵马实在是太少,所以他直接屯兵于迈哈湖畔。 在那里,进可直攻大都,退可回梦州。 那里距大都快马只需一天的时间,是眼下绝佳的战略布署处。 鱼安安被凤钰扔在马上到达迈哈湖畔的时候,心里苦的,她跟凤钰来北燕的时候,是有超豪华的马车坐的,这徒然改成骑马,她是真的很不适应! 她下马时,脚下一轻,差点没摔倒在地,好在一双小手的及时扶住了她,是离生。 离生笑眯眯地道:「我在这里等了娘亲半天了,没想到娘亲这么没用,连马都骑不好。」 当初凤钰同意让鱼安安见司徒珊时,就已经命人将离生、归期和归来送到了这里,只是他们是坐马车来的,也只比鱼安安早到半日而已。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小傢伙嘻嘻一笑,又乖巧的跑到凤钰的身边去拍他的马屁:「父王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将北燕的大都给攻破了!」 凤钰有意培养离生各方面的能力,所以这一次行动上关于战略上布置的事情都细细跟离生分析过,他伸手摸了一下离生的小脑袋道:「扶你娘亲进去休息。」 离生应了一声,扭头的时侯看到司徒珊被人从马背上扔了下来,朱一荆走过来问凤钰:「王爷,如何处置她?」
第1875章 千里相聚(1) 此时的司徒珊再也没有应对鱼安安时的从容不迫,她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狼狈,钗发俱乱,肩头还插着一支箭,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了,但是看起来却触目惊心,她的面色看起来非常不好,苍白无比,唯有那双眼睛,还保持着上位者的冷静和从容。 凤钰这一次是急行军,从大都到这里走了一整天,除了中午吃饭时根本就没有停歇,这一路上司徒珊那具养尊处优的身体可受了不少的罪。 她见凤钰看过来,心里虽慌,却还竭力保持从容不迫的样子,淡定地道:「王爷,我们谈谈。」 「都这个时候了,跟你谈个屁。」岑寂在旁暴了粗口,他实不喜欢司徒珊那满腹心机,明明已经穷途未路了还摆出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离生在旁怪叫了一声:「咦,她就是老妖婆吗?怎么和我长得这么像?」 他说完看了看鱼安安,又看了看司徒珊,眼珠子转得飞快,脑袋也转得飞快。 「别瞎想。」鱼安安揉了揉他的脑袋:「她是坏人,却还有利用价值,司徒氏是北燕最大的一个家族,能用她控制他们,不过现在嘛,先找个大夫帮她把箭头拔了,别弄死了。」 她的话等同于凤钰的话,侍卫当即便把司徒珊往一旁拉。 到此时司徒珊终于有些慌了,她急道:「王爷如果想要北燕的话,必先除去东明,可是现在东明的大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王爷真的愿意把北燕拱手让给东明?」 她这句话里有太多的讯息,凤钰的手一抬,那个侍卫便松开了拉司徒珊的手。 司徒珊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整了整仪容,嘴角微微上扬:「实不相瞒,在王爷围城的时候我就已经通知了东明帝,想来此时东明帝已经在来大都的路上了,只要他一来,王爷手里的兵马就会全部被他收回,到时候就算王爷再厉害,这数千人马只怕不是东明大军的对手。」 凤钰的眼里透出了杀意,她犹不觉地道:「王爷是不世的战神,战功赫赫,所向无敌,我们败在你的手里也是认的,但是若是败在东明人的手里,就多少有些不甘了。」 鱼安安在旁一听暗叫一声不好,她了解凤钰,知他心里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此时司徒珊的这些话挑拔的意味太浓了,她之前因为自己和司徒珊长得太像,所以对于她的话也是将信将疑,之所以留司徒珊一条性命不过是不想背上弒母的名声,可是眼下看来这个司徒珊根本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 她冷喝道:「我们与东明结盟,又岂是你区区几句话就能挑拔得了的?你若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司徒珊因鱼安安不杀她,她心知鱼安安必定是认她这个母亲的,心里多少有些有恃无恐,当下嘆道:「若你们真的和东明一条心的话,此时又岂会在这里,只怕早就进了大都。」
第1876章 千里相聚(2) 鱼安安皱眉,司徒珊嘆道:「安安,我之前只是猜测你的身份,心里实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当时才会想方设法离间你们和东明,若是知道你是我的女儿的话,我早就将北燕拱手相送了!我此时说这些,只是因为心里后悔,想要帮你们,绝无害你们的心思,更没有挑拔的心思。」 此言一出,四周只是猜测两人身份的人目光便在两人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扫了好几遍。 鱼安安磨了磨牙,冷笑道:「你这话怕也只有你自己会信,就在瓮城里,你还想杀我了!」 「就是!」岑寂在旁帮腔:「你这老妖婆心思恶毒得紧,你此时这么说不过是因为王妃没有杀你,你便觉得有机可乘,真他娘的不要脸!我也明着告诉你,你的那些心思根本就行不通!因为东明帝绝对不会被你挑唆动!」 「世上的君王,又有几人会不想着开疆裂土?哪个君王是没有野心的?」司徒珊笑着问道。 这一句话倒把在场所有的人都问倒了,任梓舟和凤钰是完全不同的性子,他自当上太子之后,就开始改革强国,然后游歷四国,打听一应军事民生之事,从此种种都能看得出来他其实是个有野心的人。 再则他曾在天弃庙里设计谋杀过凤钰,虽然事败了,但是难保他现在没有这样的心思。 眼下绝对是个极好的机会,东明的大军环绕凤钰四周,若是任梓舟再对凤钰动杀心的话,这一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真的会放过吗? 鱼安安心里打鼓,岑寂心里也打鼓,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眼里俱有担忧。 正在此时,一个负责打听消息的斥侯过来道:「王爷,南面发现东明的大军!」 凤钰的面色依旧不动如山,眼里却透出了杀意。 司徒珊也微有些意外,她得到的消息是任梓舟虽然离了东明的都城,却还需两三日才能到达这里,而东明岑无忌带的那些兵马此时还被困在大都,不可能那么快赶过来,这些东明的士兵是谁带来的? 她心里生疑,面上却露出浅笑道:「任梓舟来得好快,王爷如今对他可还有信心?」 鱼安安冷声道:「就算此时东明的士兵追过来也说明不了什么。」 凤钰对那斥侯道:「再探!」 斥侯飞奔而去,很快又回来了:「东明大军的中军中竖起了团龙皇旗!」 团龙皇旗是只有奉了圣旨或者皇帝亲至才能竖起来,东明的军中竖起这么一面旗帜,意思就非常明了了,那就是任梓舟来了。 鱼安安没料到任梓舟竟真的来了,她的心里不由得一紧,若是东明其他的将领过来,她知道凤钰早前就有准备,他们必定是吃不了亏的,可是在这个时候任梓舟抛下东明的政务跑了过来,那么事情就严重了。 她知道任梓舟治国很厉害,打仗如何她不清楚,但是像任梓舟那么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打起仗来绝对不会弱。
第1877章 千里相聚(3) 鱼安安下意识的朝凤钰看去,却见他的面色依旧从容镇定:「他来了也好,能少费诸多周折。」 岑寂和任梓舟自小一起长大的,此时心里也有些紧张了。 司徒珊则嘆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任梓舟,他的野心比我想像中的要大得多。」 「闭嘴!」岑寂抬手就给了司徒珊一记耳光:「就算他此时来了,也说明不了什么!」 司徒珊何曾被人这么打过,当下恶狠狠地瞪着岑寂,眼里的杀意浓烈,面上却堆出一丝笑意来:「说明不了什么?到这个时候你们还要自欺欺人吗?东明和北燕交战这么长时间,任梓舟什么时候不来,偏在攻下大都的时候赶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在窃取钰王胜利的果实!」 这话一时间竟没有人反驳,的确如此,任梓舟此时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离生往司徒珊的身上吐了一口口水:「这个老妖婆真的是太坏了!我父君是什么样的人,我信得过,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父君?」司徒珊的眼里有几分不解,离生方才叫凤钰父王,现在又称任梓舟为父君,她看了鱼安安一眼,觉得她这个女儿很有她年青时的风采啊! 鱼安安没理会司徒珊眼里别有趣味的目光,而是看着凤钰道:「不管他是什么意图,总要见了再说,我去见他!」 「不许去。」凤钰直接就拒绝了:「不管他是什么目的这事都由我来处理。」 他说到这里眼底浮出一抹杀机:「若他只是过来看看的话那便罢了,若想动我的话我必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鱼安安看到他的神色心里暗惊,却知他做出决定之后就再无更改,她若再执意要去见任梓舟反而会让他生出不好的猜想,便道:「那我们一起去!」 凤钰定定地看着她,她朝他嫣然一笑道:「你曾说过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我,我们这一生一世都不要再分开。」 凤钰眼底的杀气和寒意渐渐散去,点头道:「好!」 鱼安安也笑了,那边斥侯又过来了:「王爷,王妃,东明帝邀你们一起泛舟湖上。」 凤钰和鱼安安对视了一眼,两人轻点了一下头,眼下湖畔屯了太多的兵马,这些兵马都是步兵战将,这里也并没有什么战船,且湖面宽阔,不易设伏,这样的见面地点极好,至少表明现的任梓舟对他们并没有杀心。 见面的时间定在第二天的上午,时间虽然有些赶,但是凤钰先到,任梓舟后到,他此时阵营都还没有完全结好就来见凤钰,从这细节上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任梓舟若想要设伏做手脚的话,这么短的时间也来不及。 只此一件事情,便让凤钰和鱼安安的心宽了不少。 第二日一早,鱼安安和凤钰便登上船朝湖心驶去,与此同时,任梓舟的船也驶到了湖面之上,那是一艘不算大的画舫,是寻常百姓用来游玩的游船。
第1878章 千里相聚(4) 船身被漆得花里胡哨,大红的鲤鱼跃于碧绿的荷叶之上,鱼安安看着有些好笑。 任梓舟立于船头,见两人的船游了过来,不由微微一笑。 他此时的身体好了不少,虽然依旧清瘦,却比鱼安安上次见他时长结实了不少。 他今日着了一件雪色的轻袍,被湖风一吹,竟有几分出尘的味道,他此时的眉眼里并没有一分上位者的样子,那模样赫然只是俗世里的翩翩公子,温雅无双。 鱼安安看到这样的他,不由得想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话来,当下回了他一记微笑。 任梓舟的画舫放下一叶小舟,他乘上小舟驶向了凤钰的大船。 凤钰看到他这副磊落的样子眉梢微掀,也略松了一口气,若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和任梓舟为敌,任梓舟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船上的侍卫扶着任梓舟走到凤钰的面前,他对凤钰拱了一下手后道:「王爷,好久不见。」 他本极为温**人,此时这般模样便如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眼底俱是暖暖笑意。 凤钰淡淡地道:「你怎么来呢?」 「怕王爷会多想,所以我就过来一趟。」任梓舟含笑道,这里的局势每日都有人向他回报,所以他知道的非常清楚,以他的警觉和周全思虑,这后续的事情他自然是能想得到的。 又或者是在这件事情生出一点苗头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后续的发展,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若是不妥善处理的话,会带来极为严重的后果,所以他将国事交给明姝和柳尚书令一起打理,便匆匆赶了过来。 只是他觉得他来得还是晚了一些,因为凤钰已退至这里,而岑无忌还在攻打大都,他何等敏感,自然能猜得到这一系列举动带来的后果。 而这件事情要处理起来,说到底只是信任二字,他心里知道上次的天弃庙事件让凤钰和鱼安安对他都有些担心,所以他这一次来说到底是为了让凤钰释疑的。 凤钰冷然道:「本王从未多想,多想的似乎是你的人。」 「王爷也说了,多想的只是我的人,而不是我。」任梓舟语气淡漠:「我虽非君子,却也知君子有所取,有所不取,早前既然已经说好的事情,又哪里能再出尔反尔?」 他素知凤钰的性子,所以这一系列的话都说得极为直白。 凤钰挑眉看他,没有说话,他淡笑回望,也没有说话。 鱼安安站在两人的身边,看看凤钰,又看看任梓舟,虽然任梓舟上船后只和凤钰对答了两句,但是这两句话却至关重要,将两人的心思都说了出来。 她原本是略松了一口气的,但是此时看到两人对视的样子,她的心里又紧张了起来,此时虽然不是剑拔弩张的情景,但是四周的气压还是比平时低得多。 她轻咳一声道:「皇上远道而来,不如坐下来说话吧!」 说罢她浅浅一笑,因为她的打岔,四周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第1879章 我很敬你(1) 任梓舟的目光落在鱼安安的身上,她刚生完孩子不过几个月,此时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丰盈,那如画的眉目较之往日却添了几分英气,他嘴角微扬,笑道:「甚好。」 他一开口,原本有些冷凝的气氛便缓和下来了许多,北燕天气寒冷,此时虽然湖面上的冰都化了,但是温度却还甚低,湖风一吹,颇有些冷。 鱼安安轻缩了一下脖子,凤钰拿出一块狐狸毛的围脖系在她的脖子上:「仔细着凉。」 鱼安安还以一笑,凤钰素来不是个擅长表达感情和关心的人,此时这般却做得非常自然,她却知他有一半是做给任梓舟看的,另一半则是对她的关心。 任梓舟笑道:「王爷对王妃的宠爱不减,当真是伉俪情深,让人好生羡慕。」 「听说你的皇后已经入了中宫?」凤钰不冷不热地问了句。 「王爷的消息当真是灵通。」任梓舟淡笑道:「一个月前朕立了皇后,当时本想请王爷和王妃去观礼的,只是战事未歇,实不敢劳王爷和王妃的大驾。」 鱼安安对这件事情也是知晓的,微笑道:「青鸾真有福气,我在柳府的时候与她最谈得来,知她聪慧贞敏,性情更是难得稳重,放眼东明,怕也只有她能母仪天下。」 柳青鸾是柳尚书令最小的嫡女,当年鱼安安住在柳府的时候,她不过是个九岁的小丫头,六年过去了,如今却已经长大成人,还成了任梓舟的皇后,她想到这里,难免有些感慨。 任梓舟笑道:「我以为你会说我老牛吃嫩草。」 「她配你,的确会把你显得老了些,算起来,你似乎长了她十二岁吧?」鱼安安笑着问道。 「十一岁。」任梓舟纠正道:「不过她年岁虽小,性子却是个老成的,柳府的家教很好。」 鱼安安抿嘴一笑,任梓舟能清楚的记得柳青鸾和他相差的年纪,便表示在他的心里,至少已经有了柳青鸾的位置,她早前一直有些担心他,怕他因为她而钻牛角尖终身不娶,这样的他让她安心。 凤钰淡声道:「未能喝你的喜酒,这杯酒我敬你。」 他说完拿起桌上的杯盏倒了两杯酒,他拿起一杯喝尽,另一杯递给了任梓舟。 任梓舟笑道:「王爷有心了,你敬的酒我自然要喝。」 他接过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凤钰看了一眼他手中空空的洒杯,问道:「你不怕本王下毒吗?」 「若钰王都要用下毒这般卑劣的手段的话,这世上只怕都没有耿直的人了。」任梓舟直直地看着凤钰。 凤钰眉梢微掀道:「你不用给本王戴高帽子,这世上的事情对本王来讲只有两件事。」 他说罢放慢语速缓缓地道:「一件是本王想做的,另一件是本王不想做的。」 「王爷的性子天下皆知,这事我自然清楚。」任梓舟倒了两杯酒,自饮一杯,另一杯递给凤钰道:「王爷是真正的英雄,我对王爷敬佩得很,这杯酒我敬王爷。」
第1880章 我很敬你(2) 凤钰的眼里有了一抹趣味,将他递过来的酒喝了个精光,他抚掌笑道:「王爷果然是爽快之人!」 鱼安安发现她已经插不上嘴了,这事也许就是所谓的男人之间的事情,她往后退了一步,知道事情到了此时,两人只怕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她的心也不由得放下来了不少,从她的心里,是真的不希望这两个男人成为仇敌。 任梓舟将酒杯放下道:「我这一次来是要将东明的军队带回到幽云十八州,从今往后,在这个世上,再无北燕的存在。」 凤钰看了他一眼,他接着道:「我听说王爷这一次进大都是用了北燕帝的路子,只是我有一句话相劝,北燕帝虽然性情软弱,这一次又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会让他在北燕朝臣中的名声尽毁,但是他终究是北燕皇族唯一的血脉,对他王爷万不能心软。」 凤钰看着他没说话,他又接着道:「至于北燕其他的皇族,王爷也不可手软,自古以来,易帜变国,从来都是堆积在无数的尸体上的,这个道理王爷想来比我更加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北燕人要么被王爷驯化,要么再生变故,以王爷的智慧,这中间的一切自然早就参透了。」 「多谢提醒。」凤钰的语气依旧淡漠:「要如何处置北燕的事情,本王心里有数。」 任梓舟微微一笑道:「我自然知道王爷会如何处理这些事情,只是此刻见到了王爷,又蒙王爷替我打下了幽云十六州,我的话就多了几句,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他和人说话素来客气,此时来见凤钰更知凤鳊对他颇有些担心,而他的心中磊落得紧,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的,所以他也就显得格外的坦然。 两人没有在如何处置北燕的事情上做具体的定论,但是话里的意思到此时却已经非常清楚了,对于北燕,任梓舟只要幽云十六州。 正事谈妥之后,彼此明白了对方的心思,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于是气氛也就变得温和了起来。 任梓舟笑问道:「归期和归来长得像谁?」 「他们长得像谁关你什么事?」凤钰扫了他一眼道:「反正他们是本王的子女,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任梓舟也不生气,只道:「他们是离生的妹妹,离生如今还是我东明的太子,他还喊我一声父君。」 凤钰白了他一眼道:「那是你无耻。」 任梓舟哈哈一笑:「这哪里能算无耻,只不过是王爷你当年太蠢了些,被我钻了空子。」 这话说得凤钰都没法接了,只能瞪了他一眼,对于当年的事情,凤钰也觉得他是蠢了些,若他当初将爱意表达的明显一些,又岂会让鱼安安那般担惊受怕?若她不担惊受怕的话,又岂会远走东明? 凤钰朝鱼安安看去,鱼安安微微一笑道:「你还是快些把你自己的儿子生出来吧,离生可不要当什么东明的太子,他继承王爷的领土便够他折腾的了。」
第1881章 我很敬你(3) 任梓舟摸了摸鼻子道:「生儿子这事真的急不来!」 鱼安安失笑,凤钰看到任梓舟那副样子也不由得觉得好笑,气氛再次温和了起来。 三人也算是旧识,相识多年,这中间夹了很多的喜怒哀乐,此时回首前尘往事,三人都有很多感慨,都觉得如今这样的相处方式许是他们最好的相处方式。 三人正事谈妥,余下的时间则闲聊了几句,此时天色已近中午,两边都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任梓舟便决定先回东明的军队处理撤军之事。 只是此时要完全将军队从东明撤出,梦中的军队短时间之内又还过不来,所以还得留一部分东明的军队在北燕的领土,先帮凤钰看着北燕,不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北燕人藉机生事。 任梓舟回到他的画舫之后,回首看了两人一眼,他心生安定,一抹浅笑浮于他的唇角。 这边的事情一了,他便也上了岸回了营。 只是他才刚回营,龙幽的一句话便让他的笑容僵在那里:「皇上方才到凤钰船上去的时候,岑将军送来了消息,说要去袭营。」 「袭营?」任梓舟皱眉道:「北燕已经平定,他要去袭谁的营?」 龙幽看了任梓舟一眼,欲言又止,轻咳一声,最终也没有说话。 任梓舟却徒然醒悟过来,问道:「是袭凤钰的营吗?」 龙幽点了一下头轻声道:「属下知皇上是真君子,只是北燕这一次能被平定,用的是东明的士兵,东明的粮草,凤钰不过只是领了一下兵罢了,可是最后的结果,我们只能得到幽云十六州,其他的地方则全部归了凤钰,这事将士们嘴上说,心里其实是不服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任梓舟已经气得面色发青,抬手就给了他一记巴掌,怒道:「这些话谁跟你说的?」 龙幽跟在任梓舟身边多年,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顿时呆在那里,嗫嚅道:「这话不需要人说,只要是东明的将士心里都是这般想的。」 「混帐!」任梓舟暴怒道:「你们这样做是要陷朕于不仁不义,你可知朕为何千里迢迢辛苦赶来,就是怕你们生出其他的心思生出岔子来,朕才和凤钰鱼安安谈完,你们就背着朕做下这样的事情,你们哪里是在帮朕,分明是在害朕!是要陷朕于不忠不义!」 龙幽耷拉着脑袋没敢说话,他心里有诸多心思,却也有诸多顾虑,此时任梓舟怒气甚重,他心里畏惧。 任梓舟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大声道:「来人,传朕的旨意,着岑无忌即刻赶来见朕!」 他的话音才落,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了极为惨烈的厮杀声,马蹄踩着湖岸如雷动,他们在湖上都感觉得到那惊天的气势。 任梓舟的脸陡然间一片剎白,他知道岑无忌的兵马一动,这所有的一切都完了,他一掌拍在桌子上,那张桌子立即被拍成碎片。 他的眼睛微微合上,低声道:「不用去喊岑无忌了,已经晚了。」
第1882章 我很敬你(4) 那侍卫呆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脸的呆愣。 龙幽忍不住道:「皇上,此时实是开疆裂土的绝佳机会,只要这一次我们杀了凤钰,北燕所有的土地就是东明的了,眼下凤钰的身边只有数千青骑军,而我们有数十万大军,这一仗必胜。」 「放屁!」任梓舟怒道:「你们把凤钰当成什么人呢?他当年在北疆的时候,就任两千人的队伍灭了北疆一个万人的部落!我东明的那支军队与北燕交手数回,何曾占过便宜?为何他们到了凤钰的手里就能变成一支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 龙幽愣了一下道:「凤钰只是会练兵而已,就算他再厉害,也断然不可能用数千人抵抗数万大军。」 「你太天真了。」任梓舟咬着牙道:「凤钰是何许人,他若没有准备好退路,若没有做好万全准备,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扎营,而不是一路南下回梦州?」 龙幽嘴硬道:「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回去。」 「蠢不可言!」任梓舟气得不轻:「他若要走的话早就能走了!」 「皇上何必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龙幽急道:「钰王就算是再厉害,他也不过是一个人,他不是神。」 他说到这里不自觉地看了任梓舟一眼道:「再说了,若是这一次钰王死了,钰王妃也就是皇上的了。」 任梓舟听到这句话气得抬起一脚把龙幽踢飞,怒斥道:「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了!那般下作的事情朕岂能去做?」 他这一脚踢得甚重,龙幽一时间被踢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任梓舟此时已经心急如焚,自不会再跟龙幽多费唇舌,他只希望他此时赶过去一切还来得及。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他发现了就能制止得了的,又或者有时候就算他是一国之君也改变不了什么。 岑无忌对东明的忠心这一点是无需怀疑的,只是此时这样的忠心似乎就成了害人的所在。 任梓舟再清楚不过凤钰的性情,此时东明一旦发兵,他在凤钰和鱼安安的心里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小人。 而以凤钰的能力,就算这一次东明突然袭营,凤钰也一定能带着鱼安安逃走,这般一来,他和凤钰之间便算是彻底结了仇,而往后他也会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 龙幽看着任梓舟跃上了马背,他此时起都起不来,自然也就不可能拦得了任梓舟,他伏在地上长长地嘆了一口气,想起他出门前柳尚书令的话:「若有机会就除掉凤钰和鱼安安吧,若他们不死,皇上必定不能将北燕纳入东明的版图,同时还会阻止皇上成为天下霸主。」 龙幽对于任梓舟的心思其实是有些不能理解的,只是他也知道,从岑无忌领兵伏击凤钰的人马开始,东明和梦州的联盟便算是彻底毁了。 凤钰和鱼安安上岸时都松了一口气,任梓舟的态度让他们觉得安心。 只是他们才走到他们的军营边,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了惊天动地的马蹄声。
第1883章 凤钰还击(1) 鱼安安愣了一下,不太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情。 凤钰的面色却大变,他急道:「任梓舟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朱一荆,结阵!」 因为凤钰早前就有吩咐,他带来的那数千人马都严阵以待,此时不消凤钰出声,朱一荆已经进入了严密的防守,只是他们人数实在是太少,面对东明的千军万军实在是太过勉强。 鱼安安此时也回过神来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轻声道:「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是一国的帝王,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凤钰冷笑道:「这种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做,又有什么好意外的?」 鱼安安的眼里有泪流下,她虽然对任梓舟并无爱情,但是他们在一起相处了五年,处得久了,总有几分亲情,上次在天弃庙里任梓舟害凤钰鱼安安虽然不能接受他这样做,但是却还能理解,可是这一次她却有些不能理解了。 尤其是任梓舟方才还好好的跟他们说话,愿意从北燕撤兵,这才一转眼的功夫,他就反悔了,命人冲杀他们的军营。 又或者说,任梓舟这一次也不过是和在天弃庙里的那一次一样,表面上是个君子,背地里行的却是小人之事。 鱼安安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她的医术极为高明,救了不少的人,可是这些救下的人中间大多数却都是白眼狼! 她咬着牙道:「若我下次再见到任梓舟,我必杀了他!」 她鲜少如此气闷恼怒,这一次不但有心里有受骗的感觉,同时还有一种被人刺了一刀的感觉。 凤钰看到她的样子轻轻嘆了一口气,伸手拉过她的手道:「家国之事,从来就由不得天真,任梓舟这样做,我倒是能理解,毕竟那些高高在的帝王,哪一个不是心怀野心之人?任梓舟是东明最为贤能的帝王,他自小就展现出了他杰出的治国之能,这样的人又岂是没有野心的?当一个人有了野心,那么其他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对不起。」鱼安安轻声道:「若不是我主张去见他,我们此时也不会如此被动。」 他们此时离冲杀的阵地不算远,鱼安安能看得到翻滚的飞箭,飞溅的鲜血,倒地的尸体,此时朱一荆正在奋力的组织青骑军的士兵防守,他们的阵前,此时已经堆满了尸体。 「你又没做错什么,你不需要道歉,更不需要向我道歉。」凤钰拉过鱼安安的手道:「就算没有你在,任梓舟这一次过来要求见面,我也依旧会见他的。」 鱼安安朝他看来,他的嘴角微扬道:「我曾说过,如果他们动手对付我的话,我会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你可还记得这句话?」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凤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冷冷地道:「那现在你就看看,他们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鱼安安想说,眼下的我们完全处于劣势,此时东明攻过来我们只怕凶多吉少。
第1884章 凤钰还击(2) 可是鱼安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这一声实在是太响了,震得整个地面地动山摇,震得湖水波澜翻滚,震得不远处的群山也跟着抖了起来。 鱼安安被震得有些蒙,一时间不太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情,只见得不远处东明的军营剎那间燃城滔天大火,大火方圆近一里之内是一个巨大的大坑,尸体被炸得满天飞。 鱼安安有些震惊地看着凤钰,他冷然一笑道:「开始了。」 鱼安安不知道他嘴里的开始了是什么意思,是开始反击?开始还击?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情?她欲发问,却听得无数声马嘶声响了起来。 整个湖畔东明的马群如同疯了一般炸开了锅! 那一声巨大的声响除了炸死东明数千士兵外,还将所有的马都吓到了。 岑无忌这一次攻下大都后,他知悉凤钰带着兵马离开了,他立即就带着骑兵过来追。 东明原本并没有太多的骑兵,这段时间他跟着凤钰进攻北燕,从北燕人的手里抢了不少的战马,他怕凤钰逃走了,会造成极大的祸患,所以几乎在将大都攻下之的,他留下一部分士兵守城后,就直接带着轻骑追杀过来。 这些战马虽然训练有术,寻常的声音自然是吓不到它们的,但是这一次的声音足以令地动令山摇,它们又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剎那间,所有的马炸了窝。 一时间马声长嘶,马背上的东明士兵的骑术远不如北燕人高明,又如何能控制得如近乎疯狂的马,而且又事出突然,他们完全没有一点防备,顿时就被马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这个时候从马背上掀下来几乎是寻死,因为那些马在前足立起来长嘶一声后就撒开脚丫子四下乱跑了。 那些从马背上掉下来的东明士兵立即被骏马踩得死的死残得残。 纵有少数骑术高明的士兵能将自己的身形稳住不从马背上掉下来,此时也需全力用在维持自己的身形上,因为炸了窝的马已经开始狂奔了起来。 你能想像得到数万匹马跑起来的感觉吗? 鱼安安之前是想不到的,此时却亲自体验到了,那些失控的战马虽然离她还有几里地远,但是她能感觉到大地因为群马的奔腾而在颤抖。 人力在这样的群马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弱小,她的脸色不禁有些苍白。 她不知道凤钰在那些马群里做了什么手脚,那些马炸了窝之后就开始朝东明的军营里狂奔。 北燕的战马匹匹高大健壮,这般没有任何规律的乱跑过来,那气势实在是太过吓人。 若军营里人少的话,这些马奔过来时见机的快的还能躲上一躲,但是岑无忌这一次意图将凤钰杀了,再加上他跟在凤钰的身边知道凤钰有多么的可怕,他心里也怕,所以带来的士兵实在是太多,以至于这一次马群回袭时因为人太多了,根本无处可逃。 无数的东明士兵死于马蹄之下!
第1885章 凤钰还击(3) 任梓舟几乎是策着马出来的那一刻就听到了那一记巨大的声响,他的马也受了惊,只是因为那匹马跟了他多年,他知晓那匹马的性子,他的骑术也甚是高明,这才没有从马背上掉下来。 但是就算他没有掉下来,他的那匹马也夹在马群里没命的往远处跑去。 任梓舟虽然早前就知道凤钰敢带四千兵马在这里见他,必定会有所准备,却没料到竟是如此霸道惨烈的准备。 任梓舟早前也知道凤钰擅长打以少胜多的仗,知道凤钰打起仗来无比生勐,却没料到竟生勐到这一步! 虽然任梓舟并没有害凤钰的心思,但是岑无忌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后,他知道不管他如何解释都不可能让凤钰和鱼安安相信他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在这一刻,任梓舟的心里满是沮丧,他这个东明的帝王当得真的不是一般的失败。 他看到无数士兵死在自己的马蹄之下,看到自己的马踩过无数的尸体,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通红一片,可是就算他再厉害,此时在面对这样的局面时,他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龙幽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了万马奔腾的场景,骇得他直接就闪到了一旁。 他看到这样的光景,不用想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会是谁人的手笔,他轻咽了一口口水,眼里满是惊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们那么多的人马,此时不是优势,而是劣势,这样的事情让人如何相信? 他见机得快,见马奔过来时跳上了船,这才保住了性命。 至于岑无忌,他此时也无比后悔,兵马是他带过来的,他实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此事一发生,他便知道他犯下了弥天大错。 岑无忌面色苍白的看着地上一众士兵的尸体,想着他们一刻钟前还是鲜活的生命,却因为他的一已之私而成为一具具尸体。 这种看起来必胜的战事,最后却成了惨烈的战事,往后他拿什么脸见人? 他心里后悔不已,后悔他不听任梓舟的安排,后悔他的一意孤行,他骑在马背上整个人都有些蒙,如行尸走肉一般再无灵魂。 鱼安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件事情的发展和反转,她忍不住朝凤钰看去,他的面色平静:「就算本王不要北燕,那也是本王不想要,而不是由得他们来抢!」 鱼安安轻咳了一声,轻声道:「这一败只怕往后东明人再也不敢来惹你了。」 「他们实在是贪心不足。」凤钰的眉梢里透出讥讽之意:「而所有贪心的人必定会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鱼安安无言以对,因为那些马匹并没有朝他们的方向奔来,所以他们此刻身后并没有什么东明的士兵,她想问凤钰,他们的马都哪里去了? 她还没有问,凤钰已经道:「走吧,一会还有好戏看。」 「还有什么好戏?」鱼安安一脸不解地道,她一时间想不出来凤钰还有其他什么安排。
第1886章 凤钰还击(4) 只是有了方才的事情,鱼安安已经发现她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极度刚勐,不像是个腹黑的,可是她却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若是腹黑起来,那实不是一般的黑。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和东明便算是彻底撕破了脸,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么就已经成为了仇家,既然已经成了仇家,那么自然就没有必要再客气。」凤钰淡淡地道。 不知道为何,此时凤钰如此淡定,她却知道他还有大的举动。 她不由得转头看向他,他用手里的剑尖朝远方一指,嘴角边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既然都决定不客气了,此时我们又占了上风,自然要痛打落水狗。」 鱼安安呆呆地看着他,他却已经拉着她朝前走去。 那边朱一荆已经带着数个亲卫牵了数匹马过来,鱼安安朝凤钰看去,凤钰伸手从马耳朵里掏出一团棉花来。 其实那么大的动静,只在马耳朵里塞上棉花根本就不管用的,只是凤钰早有所备,那些战马他今晨就已经命朱一荆安置在不远处的一个巨大的地道里,那里能隔绝很多的声音,再加上塞了马耳,所以他们的马并没有受到大的惊吓,此时情绪都甚是稳定。 朱一荆满脸敬佩地道:「好在王爷早有吩咐,命人运来了滚天雷,还在那边的地里埋了炸药,滚天雷击中那堆炸药,杀伤力真不是一般的大,若没有那些布置,只怕这一次我们要吃大亏。」 鱼安安听到这里才明白为何会发出那么剧烈的巨响了,她问凤钰:「你是何时准备好这些东西的?」 「在发现岑无忌有异心之后就准备好了。」凤钰答道:「他们若是不动我,那我也不会动他们,他们一旦动手,我自然会还手。」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从那个方向攻过来?还会在那边扎营?」鱼安安又问了一句。 凤钰的嘴角微扬道:「这事实在是太简单了,我们占了湖的这面,他们自然就会在另一面。」 鱼安安一呆,凤钰又道:「虽然我的人马比较少,但是我知道岑无忌怕我,他若不集结极为雄厚的兵力是不敢对我发难的,那边地势宽阔,也利于结兵,他自然只能从那个方向来了。」 鱼安安听他这般一说,心中才明白过来,这些事情听着好像很简单,但是每一步又都将对手的心思算死,这样的凤钰,又岂有输的道理? 鱼安安轻嘆了一口气,凤钰又道:「这一次任梓舟真的是太心急了,他今日在湖上说的那些话,我已经全信了,既然信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对付他,那些炸药今夜也会命人取出来,不想他如此匆忙就地动了手。」 鱼安安看着那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的湖水,长长地嘆了一口气,眼底有了几分无奈,到此时,她和任梓舟再也做不了朋友,而成仇敌了。 她在东明住了五年,其实是有些感情的,所以此时的她心情极为复杂。
第1887章 天子一怒(1) 此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凤钰的性格自然是不会轻易放了任梓舟,往后两国之间只怕还会有战火上演。 「王爷,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朱一荆看着凤钰道。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对鱼安安道:「你先回马车上照顾离生他们,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去去就来。」 「你要去哪里?」鱼安安问道。 「去杀东明人。」凤钰回答的简单:「我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北燕,就算他们要走,也要把他们的精锐留下来,否则他们回去之后,必定剑指梦州,我不能让梦州的百姓陷于战火之中。」 鱼安安听了吓了一大跳,他带那么几个人就要去杀东明的残军,那也太危险了些! 她急道:「我跟你一起去!」 凤钰问道:「这一行可能会有危险,也可能会让你受到很大的冲击,你还决定去吗?」 「我要和你在一起!」鱼安安大声道:「我不要和你分开!」 她以为凤钰一定会拒绝,或者找些藉口把她留下来,没料到凤钰只是默了默便道:「也好,有些事情让你看看也无妨。」 鱼安安颇有些意外,却也松了一口气,她只要他安好便好,她不放心他一人离开。 凤钰带着鱼安安策马前行,往南走了约莫几十里地,那里有一处不是太高的山岗,却能清楚的看到湖那边的情景:东明的乱兵此时已经顺着湖岸朝前奔了好几十里,那里并没有什么人烟,而是一片巨大的草原,一马平川的草原,那些乱兵此时已经粗粗的结成队形,看起来人数众多。 鱼安安不太明白凤钰为何要带她来这里,她忍不住朝凤钰看去,他伸手一指道:「他们必须死。」 鱼安安还没有弄明白凤钰这句话的意思,却见得不远处有人推出三枚滚天雷,她的脑子飞快的转着,问:「你这要用这些滚天雷杀了他们吗?」 「滚天雷虽然杀伤力巨大,但是每发射一枚间隔时间太长,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此时动手不但杀不光他们,反而会把他们引来,若是拼死一战的话,我们的人马实在是太少,不是他们的对手。」凤钰缓缓地道。 鱼安安问道:「那你这是?」 凤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安安,战争这种东西若是没有的话,那么就一切都是太平的,一旦暴发起来,那就是全天下最惨烈的事情,今日你也见识到了什么是战争,最后的结果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但是整个过程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鱼安安听到他这句话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个猜想,她还没有去问凤钰的时候,他的手一挥,那几枚滚天雷便以极为霸道的姿态飞向巨大的堤坝。 鱼安安的脑子有「嗡」的一声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堤坝便「哗」的一个声被轰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夹着奔腾的水如同疯了一般朝下流去,带着无人能敌的兇勐。
第1888章 天子一怒(2) 原本平静的湖面,因为这一声巨响,水面陡然便起了巨大的波澜。 与此时,另外两枚滚天雷也响了,将那道原本不是甚宽的口子再撕大了好几倍,水流如同倒卷的飓风一般兇勐无比的朝扑了下去。 这个湖不算太大,却也连绵数十里,堤坝一毁,再没有任何东西能阻得住水流的速度。 鱼安安目瞪口呆地看着凤钰,眼里满是震惊,凤钰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就是战争。」 鱼安安的脑子里嗡嗡的响着,今日发生的这一串的事情打得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关于战争的残酷,她心里其实是知晓一些的,只是知晓和面对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实是不好,非常的不好。 凤钰的目光却很稳:「在遇到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对手时,那么就得利用所有一切能利用得上的力量,若要活着,就得让对方死。」 鱼安安看着那些刚刚集合在一起的东明士兵,此时见大水淹过来,他们飞快的逃跑,想要活下来,但是他们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跑得过水流的速度,很快他们就被水流卷了进去。 东明靠海,有不少士兵是懂水的,但是他们懂的终究是相对平和的水,眼下遇到这样奔涌而来的水,这般巨大的力量又岂是他们所能抗衡的? 很快,他们便没于水中,再也不能把头探出来。 这水一冲,前面的数万士兵几乎没有人能活得下来。 鱼安安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战争真的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残忍得多! 凤钰淡淡地道:「你也不用担心,这下面的百姓我早前已经让邵先生疏散开了,不会害了寻常百姓的性命。」 鱼安安低低地道:「我知道你在准备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必定做了极为周全的准备,可是我此时看到这些,心里还是很害怕。」 她说完看着凤钰道:「曾有人说天子一怒,伏尸千里,眼下你这怒,转眼间就要了数万人的性命。」 凤钰回看着她,问道:「你觉得不妥吗?」 鱼安安白着脸道:「如你所言,如今你今日不将这些东明的士兵杀了的话,来日他们必定会杀向梦州,眼下梦州和大拓的战事未平,南贵那边也没个准信,若是东明反过来回杀梦州的话,我们只怕会死很多人。」 凤钰默然,鱼安安苦笑道:「这些道理我自然是都懂的,但是懂归懂,眼下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太过残忍,凤钰,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些事情。」 凤钰点了一下头,轻声道:「好,那我们先回去吧!」 他今日原本是不打算带她过来的,不想她却跟来了,轰开提坝淹东明的大军这事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难接受,她此时这样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他虽然战无不胜,但是却很讨厌打仗,可是一旦他真的上了战场的时候,那就是战场上的人命收割机,为了能赢能让他的士兵更多的活下来,他无所不用其极。
第1889章 天子一怒(3) 说凤钰残忍,没错,他对敌人一向是极为残忍的,但是他对敌人的残忍不过是为了保全他的人。 所以,他不后悔这么做。 鱼安安做为他的妻子,这样的事情是需要面对的,他没打算瞒她。 鱼安安此时完全没有来时精神抖擞的样子,她半靠在凤钰的怀里,想起方才大水捲起巨浪朝东明士兵冲过去的那一幕,她的心里就是一滞。 她知道凤钰没错,这件事情的根本出在任梓舟的身上,若任梓舟不出兵讨伐凤钰,又岂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此时被鱼安安是罪魁祸首的任梓舟,就站在距她不到十里的一座小山上,他亲眼看到凤钰用滚天雷将大堤轰开,然后看着无数的个东明士兵被卷进巨浪之中。 任梓舟原本就微微有些苍白的面色此时更加的苍白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时间却不知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恨凤钰吗?凤钰为了自保这样做也不算有错。 恨岑无忌吗?岑无忌是为了整个东明的利益而做的选择,也没有错。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恨他自己了,恨他自己为何没早一点到,为何没有约束好岑无忌。 任梓舟的手握成了拳头,苦笑道:「凤钰,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霸道。」 他早前虽然猜到了凤钰一定会反击,原本以为造成了那一场骚乱后凤钰自行离开便算完了,谁曾想凤钰竟还有如此厉害的后着。 任梓舟知道这般一来,东明和梦州的战事便算是结束了,而之前由凤钰一手打造出来的东明精兵,也在这一场战事里毁于一旦。 任梓舟不知道他有何面目回东明去见东明的百姓! 龙幽站在他的身后,喃喃地道:「凤钰真的是太狠了!」 任梓舟扭头看了他一眼,他跪在地上道:「皇上,我错了!」 任梓舟冷冷地道:「你的一句错了能换回东明那些士兵的生命吗?」 龙幽哑然,跪在那里眼泪流成一片。 没多久,岑无忌也找了过来,他过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将腰间的长剑解下,拔出来递到了任梓舟的面前。 任梓舟扫了他一眼,没接刀,只道:「我知道在这一次战事发生之前,你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在开疆裂土这样巨大的功劳之前,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这个巨大的诱惑,且当时的凤钰看起来实在是不堪一击:他的身边只有四千兵马,这里是北燕,不是梦州。」 他说到这里闭上眼睛道:「可是你们可曾想过,当年他十二岁就带着数千兵马横扫北疆,多少比他经验丰富的将军都死在他的剑下?你们可曾记得你们久扣不开的北燕关口,他只带着朕给他的五万乌合之众就将关口扣开,然后便带着那些兵马横扫北燕?」 岑无忌和龙幽的脸上满量悔意。 任梓舟嘆道:「就因为他的身边只有数千人,你们就觉得他好欺负,你们真的是蠢不可言!」 「臣该死!愿以死谢罪!」岑无忌说完欲横刀抹脖子。
第1890章 天子一怒(4) 任梓舟抬脚将岑无忌手里的剑踢开,冷冷地道:「你犯下了这样的弥天大错,事败之后就想一死了之,让朕给你收拾残局吗?」 岑无忌两眼含泪地看着他道:「臣不顾皇上的再三叮嘱,瞒着皇上带着兵马奔袭凤钰军营,此为不忠,袭营失败后折损了东明无数的良兵良将,此为不义!臣实在是没脸见东明的百姓,甘愿一死!」 「你若死了便能让那些枉死的东明士兵復活的话,朕不介意让你去死!」任梓舟怒道。 岑无忌看到他那张暴怒的脸一时间根本就不敢接话,眼里的泪却流得更快了。 任梓舟看着他道:「可是不行!你死了他们也都活不过来!」 岑无忌听到这里放声痛哭,七尺男儿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任梓舟看了他一眼,长长地嘆了一口气,满心的无可奈何。 岑无忌固然觉得后悔不已,可是他的心里也不会好过,这样的结果比他来之前预想的最坏的结果还要坏得多。 且有了这件事情之后,他和凤钰鱼安安就结了仇,在他们的眼里,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往后离生再不会叫他父君了,他和凤钰他们再见面不管他是否愿意都得走到对立面,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他扭头望向凤钰方才所站的方向,低低地道:「就算你们做错了,你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东明好,东明在梦州的面前,终究是不能示弱的,这个决定非朕所愿,但是这后续的事情却需由朕来处理,而你们朕都不会轻饶。」 他说完拂袖离开,没有再看两人一眼。 鱼安安在回程的路上便病了,她这一病病得不算重,却也不轻,春寒袭来,再加上她心中有所郁结,这一病竟颇有几分缠绵之势。 离生这几日也变得沉默了,他没敢多问,只是安安静静地守在鱼安安的身边,为她端茶倒水。 如此又行了好几日,凤钰见鱼安安的病情始终不见好,便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 那里的知县一听凤钰到了,忙手忙脚乱的准备了行辕,行辕设在小镇上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家里,他们一到,便将那一大家子人赶到偏院去了。 凤钰将煎好的汤药递到鱼安安的面前道:「来,喝碗药吧!」 鱼安安此时的面色一片苍白,轻声道:「我是不是又拖累你呢?」 「怎么会?」凤钰淡声道:「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让你和孩子们过得更好,就算大拓那边的军情告急,也不如你重要,我相信,江焰和铁知宵一定能应付的过来。」 就在昨日,凤钰收到了大拓那边的战报,江焰和铁知宵遇到了极为强劲的对手,此时已经打了几个回合了,虽然他们没有吃亏,但是进攻大拓的进展因此受阻,所以他们才会在第一时间将消息报于凤钰。 鱼安安听凤钰这么说,一时间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心里生出了惆怅,低低一嘆道:「我也真是没用,尽给你拖后腿。」
第1891章 阶下之囚(1) 凤钰伸手轻轻摸了摸她柔顺的发,轻声道:「不要在我的面前说这些话,你从来就没有拖过我的后腿,眼下你正病着,不要想太多。」 鱼安安安轻靠在他的怀里,他将药往她的面前放了放道:「快喝药吧,趁热喝了,药效才好。」 鱼安安轻笑了一声,乖巧的把碗里的药喝完。 凤钰看到她的样子轻轻嘆了一口气,伸手抚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有些烫,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鱼安安宽慰道:「今日的精神比早前好了不少,你不用担心。」 凤钰看着她明明是蔫的却强打起精神的样子低低一嘆,轻声道:「你自己是大夫,轮到给你自己看病的时候却是一点都显不出你高明的医术来。」 「医者不自医嘛!」鱼安安回以一笑。 凤钰的眸光深了些,她轻声道:「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好的,别担心。」 凤钰点了一下头,门外有人敲门:「王爷,王鼎于求见。」 王鼎于是这里的县令,奉凤钰之命去请附近的名医,此时来见必是将大夫送过来了。 凤钰对鱼安安道:「你的医术虽然好,但是终究是医者不自医,我让人找了几个大夫过来,让他们给你看看。」 鱼安安知他是担心她,便点了一下头,凤钰便让那些大夫进来了。 几位大夫给鱼安安把完脉后,就各有各的意见,有的人说鱼安安脉弦数七,首先要驱寒。 有的说她表内俱热,乃是温病,需要散热。 有的则说她他饮食不震,是胃有实热,当用疏方。 鱼安安听到他们的话后忍不住辩了几句,然后那些大夫们就开始和她扯起皮来,他们是王鼎于请来的,却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自也不知道她精通医术,开始时那些大夫还小心翼翼地在说话,到后来说到兴起几乎等同于吵架。 凤钰看到这光景,顿时火大,直接将他们全轰了出去,把王鼎于吓得直发抖,然后他那些大夫全部狠狠地喝斥了一顿,众大夫才知闯了祸,忙跪在那里求凤钰放过他们。 凤钰原本就有了些火气,看到他们这副样子他的火气更旺,当即便让朱一荆把他们全拖下去关进了柴房。 这么一闹,鱼安安也有些倦了,等那些大夫退下后她轻声道:「王爷不必和他们一般计较。」 凤钰看着她道:「我也不想和他们一般计较,只是这些大夫全部都是庸医,自然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你也不必为他们求情,他们治不好你,一会便将他们全砍了。」 「不可!」鱼安安忙阻止道:「他们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是都是大夫,大夫们在一起讨论个方子什么的原本也没有什么错,你将他们放了吧!」 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轻声道:「我也是想放了他们,可是你的病……」 「我没事。」鱼安安嘆了口气道:「只是上次吓到了罢了。」 「安安,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在怪我?」凤钰问道:「怪我杀人如麻。」
第1892章 阶下之囚(2) 鱼安安咬了一下唇,轻声道:「凤钰,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件事情又岂会看不明白?又岂会怪你?你当时若不下杀手的话,死的便是我们,只是我是第一次看到那般杀人的场景,心里总有些触动罢了,你让我再休息几日,便能大好了。」 凤钰定定地看着她,她爬起来猫进他的怀里,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道:「在我心里,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加重要。」 凤钰的眼睛微微一合,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鱼安安又道:「把那些大夫放了吧,这些事情跟他们无关,你也不要再造杀戮了。」 凤钰点了一下头,扶她躺下道:「你好生休息。」 鱼安安应了一声,凤钰出去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的手上沾了很多的鲜血,这些年来死在他手里的人已经难以数计,而他杀人不过是为了活着。 在这乱世里,唯有强者才能活下来。 司徒珊站在门口道:「王爷在想什么?」 凤钰非常讨厌她,眼底剎那间便翻起了杀意:「本王在想要如何杀了你。」 司徒珊微愣,凤钰又道:「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这一次东明会对本王动手,你是做了手脚的。」 「是。」司徒珊坦然承认:「我是北燕的太后,我自然要为北燕谋划。」 「你是一个阴险的女人。」凤钰的眼睛微微一眯,手一动,寒茫一闪,直接就将司徒珊头顶的发削掉了一大片,冰冷的刀锋贴着她的头皮过去,把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凤钰手里的利剑却已经回鞘,他用极清冷的声音道:「只是你再阴险也不该打安安的主意,她的母亲?你真的很不要脸,在本王娶她之前曾细细查过她的身世,你根本就不是她的生母。」 在他那强大的气场碾压下,司徒珊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王爷既然查清楚了,也确认了,为何不杀了我?」 「因为你还有用。」凤钰的嘴角泛起了寒气:「本王听说北燕还有一支极隐密的军队,在黑河与白山之间,那里虽必于北燕,但是却十分偏远,从那里赶到大都最快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从你开始觉得本王已经危胁到你,到你派人去通知他们,眼下差不多刚好四个月,不如我们来猜一猜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原本一向淡定的司徒珊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她忍不住问道:「你想做什么?」 「本王不想做什么。」凤钰的语气冰冷:「本王只是在你用那个谎言让安安留你一条性命,为的不过是活下来,然后你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若是本王用他们去攻打大拓,你觉得如何?」 司徒珊冷冷地道:「他们不会听你的安排。」 「正常情况下是不会,但是如果有了这个就不好说了。」凤钰的手里不知何时个了一枚黑色的印章,那个印章比巴掌大概也大不了多少,但是上面却雕了极为精緻的花纹,一看就是极宝贵的东西。
第1893章 阶下之囚(3) 司徒珊大惊道:「怎么会在你手里?我明明……」 她说到这里便闭了嘴,她被凤钰掳到这里来,身上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好,行动极为不便,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而是真正的阶下囚。 凤钰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满是讽意,她终是道:「是他告诉你的?」 「是。」凤钰的头微微一侧,司徒珊便看到了一个身着布衣的少年,那少年正是北燕帝郑青枫。 司徒珊气得胸口直起伏,怒吼道:「你这个蠢货!」 原来那日郑青枫将城门打开后,凤钰的人马进去之后就将郑青枫一併带了出来,这些日子,郑青枫依凤钰的安排穿了件寻常士兵的衣服混在军中,今日在这里住下,他才换上了布衣。 郑青枫素来怕司徒珊,见她动刀他下意识的就要躲,只是他很快就想到如今两人的身份都差不多,且现在的他比起司徒珊来还要好上一些。 于是郑青枫的头微微扬了起来:「真正的蠢货是母后。」 司徒珊怒极扬手欲打郑青枫,只是她的手才一扬起来,就被郑青枫抓住,少年如今已经长大,他的力气不算小,此时抓着她的手重重一甩,她的肩上有伤,一个不稳便倒在了地上。 郑青枫冷冷一笑:「母后还当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吗?你如今的境况怕是还不如我。」 司徒珊气得不轻,却又奈何不了这个少年,他冷声道:「有些事情你知道,而我虽然蠢了些,却也知道,当年你将害得北燕的皇室断子绝孙,却独留下一个我,这事我早就让人查过了,你虽然杀了我的母亲,但是当年的事情却不能全部瞒下,我母亲临死前就告诉了我那个天大的秘密。」 司徒珊深吸了一口气,郑青枫又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北燕皇族的血统,而你们也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是北燕的皇帝,你杀了我的父亲,杀了我的母亲,细算下来,我和你还真的是有血海深仇。」 「你真是个混蛋!」司徒珊怒吼。 郑青枫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冷声道:「你们才是真正的混蛋!这些年来不过是把我当成是控制北燕朝堂的一枚棋子罢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将大都的城门打开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司徒珊瞪视着他,他缓缓地道:「因为我知道我没有北燕皇族的血统,我知道就算钰王的军队没有攻进北燕,我也活不了几年了,在我满十八岁能清政后你们就会将我杀了。」 司徒珊的眼里有了几分惊骇,她的心里的确是有这个想法,这事她和司徒氏一族是达成了共识的。 郑青枫咬着牙道:「我也知道以我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在你们的手里翻得出浪花来中,因为你们早就想尽办法将我架空,之前更利用摄政王在位时,明着把保皇派的人全部杀了,而我只想活下来,不受你们控制的活下来,钰王的到来让我意识到这是我唯一能活下来的机会!」
第1894章 阶下之囚(4)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司徒珊此时终是回过神来,问到了事情的关键处。 郑青枫冷笑道:「我方才说了,在我母妃死时我便已经知道了。」 司徒珊定定地看着这个少年,说句心里话,她是真的一直没将他放在眼里,因为他的性子自小就显得特别的懦弱和无能,可是来近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吃惊,他毫不犹豫地就将摄政王炸死,毫不犹豫地就打开了城门,就这两件事情,就足以说明其实他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绝不是他在他们的面前展现的那么无能。 司徒珊缓缓地道:「我错看了你。」 「你没有错看我,只是高估了你自己罢了。」郑青枫的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司徒珊低低一嘆,轻声道:「是啊,高估了我自己,我以为这所有的一切都天衣无缝,没料到竟早就出了天大的漏洞。」 她说到这里略一顿后道:「可是就算我们之间的恩怨再深,就算你不是北燕的皇族正统血脉,你也是北燕人,你怎么能把外敌放进来? 郑青枫闻言像是听到巨大的笑话一般,他用极度怜悯的目光看着司徒珊道:「你此时说这样的话你不心虚吗?难道你是正统的北燕人吗?」 司徒珊呆在那里,郑青枫又道:「你虽然顶了司徒氏嫡女的身份,但是却不过是个歌妓罢了,你把持着北燕的朝局,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慾,而你有私慾,想要掌权,却没有爱惜百姓的心思,也没有治理北燕的能力,若是北燕的天下真的落到你的手里,只怕不消多长时间,北燕就会民不聊生!」 他说到这里看着凤钰道:「与其如此,还不如将这北燕的天下送到钰王的手里,他才是真正有帝王之才的人!」 司徒珊咬着牙道:「不对,这些事情不是你一早就知道的,是凤钰告诉你的,你真傻,难道看不出来他是在挑拔离间吗?」 郑青枫看了她一眼,欲解释几句,却又发现那些的解释在此刻多少都显得有些多余,司徒珊则大喊道:「对,就是这样,是凤钰在挑拔离间!你不要上他的当!」 她说完就扑到郑青枫的身边,拉着他的手道:「我们才是北燕人,只有北燕人才会真心待北燕人好,你千万不要上凤钰的当,你快去杀了凤钰!」 郑青枫忍无可忍,抬起脚一脚将司徒珊踢开,她却如同疯魔一般,再次朝他扑了过来。 凤钰在旁冷眼看着这一幕闹剧,轻抬了一下手,便有侍卫扑过来,将她拉了下去。 她哭道:「你怎么可以如此煳涂,怎么能做下这样的蠢事?你这副样子,以后如何去见北燕的列祖列宗?」 那些侍卫嫌她太吵,见地上有块破布,拿起来就塞进了她的嘴里,将她拖了下去。 郑青枫对着凤钰轻轻一揖道:「多谢王爷。」 凤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世人皆说北燕帝性情懦弱,平素最是无能,可是此时的他看起来却是格外的沉稳,那双眸子里更是透着十二分的镇定。
第1895章 想做什么(1) 凤钰淡淡地道:「你是个聪明人,但是本王不会放了你,因为不管你是不是北燕正统的皇族血脉,在北燕人的眼里,你就是正统的,本王不会冒这个险。」 郑青枫淡笑道:「我当时献城,再将这枚印章偷来给到王爷,只是想要活下来,没有想过王爷会放了我,在我看来,王爷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后,应该不会再杀我了。」 凤钰扫了他一眼道:「本王的确不会杀你,但是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自由,等本王将北燕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会给你一个好的结局。」 郑青枫愣了一下,细细品了一番他的话,却还是有些弄不明白他的真实用意,不由得扭头看去,他却不再理会郑青枫,转身便离开了。 郑青枫看着凤钰的背影,低低地嘆了一口气。 鱼安安睡得昏沉,自然不知道外面的这场闹剧,凤钰也不愿她为这些事情烦心,自也不会告诉她。 许是鱼安安的心事放下,这几日烧竟退了下来,身体也渐渐康復了。 凤钰见她身体渐好,也便放心了不少。 此时梦州和大拓交战,而北燕那边的事情如今也没有完全停下,凤钰需要操心的地方实在是太多,此时他们在这里停下,那些公文便如纸片一般朝凤钰飞了过来。 凤钰处理公文的速度极快,再加上他本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看东西的速度又极快,所以那些事情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难度,要做的不过是决断罢了。 可是凤钰此时拿着那纸公文却已经看了近一个时辰了,这事实在是太过异常了,朱一荆问道:「王爷,可是有难以决断的事情?」 「算不上难以决断,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罢了。」凤钰将手里的公文放在案上,低低地道:「就算上次我大挫东明的锐气,东明的精锐也受到了不少的损失,却并不需要做出如此退缩的事情来,任梓舟想做什么?」 朱一荆看了一眼那纸公文,其实那张纸算不得是什么公文,只是在北燕的探子送回来的情报而已。 情报上说,在凤钰大败任梓舟后,任梓舟便收敛军队回了东明,他不再过问北燕的事情,却将幽云十六州划入了北燕的地盘,在那里设了卫所,屯了兵。 随情报过来的有邵先生的书信,邵先生在信中说他已经亲自去北燕总领大局,梦州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了曲听风。 之前邵先生就已经在北燕打下了根基,只是凤钰和任梓舟那一仗打得利落无比,整个北燕到处都是东明溃逃的兵将,军心大乱。 邵先生原本以为任梓舟会带着兵马尽可能的控制北燕更多的郡县,却没有料到,任梓舟将兵马收拢后就直接回了东明。 邵先生一时间也不知道任梓舟是何用意,但是现在的他真的是忙到极点,东明的兵马退出北燕后,由此也暴露了一大堆的问题,比如说治安的维护,对北燕各方势力的打压和利用。
第1896章 想做什么(2) 北燕现成军队的管控和治理,百姓的安顿,就算邵先生有相才,下面也有一堆得用的官员,他也依旧忙得团团转。 朱一荆的性子比起铁知宵来还要直接一些:「不管任梓舟现在怎么想,北燕现在是在王爷手里的,眼下将他们的军队入编,将他们的版图併入我梦州就行。」 凤钰听到他这近乎简单粗暴的说法,一时间有些无语,只是细细一想,这事似乎也的确是这样,这事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复杂。 只是眼下的北燕,遗留下来了很多的问题,这些问题要处理妥当,不引起动乱却是极为不易的事情。 凤钰轻轻嘆了一口气,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也是,不管任梓舟是何打算,我们如今首要做的事情却是先让北燕安定下来,倒是我将这些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 他这么说便是认同了朱一荆的说法,倒把朱一荆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凤钰知道邵先生那里严重缺人手,文官邵先生自能想办法提拔出来,得用的武将却不行,而眼下要统领北燕的兵马,必须要一个极有能力的将领才能胜任。 凤钰看着朱一荆道:「你收拾一下,迟些便去找邵先生,帮着他收拢兵马,北燕的事情,文由邵先生决定,武由你来你们统领,在军事上的事情你可以全权做主,但是全局上的事情你需听邵先生的安排。」 朱一荆愣了一下后道:「王爷,这个任务似乎有些重?」 其实不是任务重,而是凤钰给他的权利很大,如此一来的,他手里统领的兵马就极多,他一直以来只是凤钰暗卫的副统领,还从来没有带过这么多的兵,他心里有些没谱。 凤钰知他的心思,淡声道:「你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若是没和北燕打仗之前,我也许会担心你是否能胜任,可是这几个月来,所有的军事行动你全程参与,有了这些歷练,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 朱一荆朝凤钰长长一揖道:「王爷放心,末将必定竭尽全力,不负王爷所託!」 凤钰点了一下头,朱一荆行了一个礼便退了下去,回去后便开始收拾东西,明日便启程。 凤钰却将手里的书信再次翻了翻,尽管上面的字他都已经了字不差的全部记下,但是他的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任梓舟退出北燕不过是缓兵之计,瞅准时机会还会进行反攻。 且如今的北燕从本质上来讲还是一个烂摊子,要收拾好需要花费精大的精力。 凤钰低低地道:「任梓舟,不管你这一次打的是什么主意,我都不会让你得逞!」 这几日鱼安安的身体不好,但是精神却一日强过一日了,而她身边的岑寂却还和以前一样,蔫得跟霜打的茄子一般,一天到晚都耷拉的个脑袋,就连离生挑衅他他似乎也看不见一般。 鱼安安知道岑寂这般的原因,说到底是因为这一次梦州和东明是彻底翻脸了。
第1897章 想做什么(3) 而岑寂不管怎么说都是东明人,所以眼下的他很纠结,也很苦恼。 这日鱼安安披了一件披风站在廊下,见岑寂无精打采的蹲在屋前的台阶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微皱眉头,走到他的身后,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踢,他一时不备,险些一头栽在地上,他跳起来欲发作,一看是鱼安安顿时就又熄了火。 他蔫蔫地道:「你也太坏了,我还没娶媳妇了,你一个女儿家哪里能踢我屁股!」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转了一下眼珠子,问道:「不是让你去找曲无忆,怎么还不去?」 「我又不急着娶妻。」岑寂低低地道:「再说了,我找她做什么,难不成真的娶了她?可是我又不喜欢她。」 鱼安安盯着他看了半晌,他被看得不自在,便道:「你的病才好一些,还是乖乖躺到床上去休息吧!一会王爷回来了看到你这副样子,只怕就得把我们全部骂上一遍。」 鱼安安轻轻一笑,在他身边的围栏上坐下,嘆道:「还在纠结东明的事情?」 「其实我之前就知道我的兄长的心思,我也劝过他几回,只是他不听。」岑寂摊了一下手道:「所以我也没有法子,只能由得他去,这一次兵败,他回到东明后就被解除了职务,然后软禁了起来。我虽然不认同他的那些做法,却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就错了,而他是我们岑府这一代最为杰出的人物,我祖父可是将振兴岑府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此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家里只怕也乱了套,所以我若是还淡定的话,那我也不是人了。」 鱼安安听到他的话后想了想后认真地道:「你若是担心你家里人,你可以回去,我和王爷都不会为难你。」 「这个时候我若是回去的话,铁定会被他们念得耳朵生茧。」岑寂苦恼地道:「一个不好,怕是还会将我送到任梓舟的身边,由我来振兴岑府,我是什么性子你也是知晓的,那么有深度的事情真的不适合我去做。」 鱼安安的嘴角微勾:「原来这些事情你看得如此清楚,倒是我小看了你。」 岑寂白了她一眼道:「你就会说风凉话,所以我真的是讨厌你。」 他嘴里这么说着,却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嘆道:「你知道吗?那天你去见司徒珊的时候,其实我兄长是让我找机会动手杀了你的,并拿出了一堆的佐证以证明杀了你对东明有多少好处。」 这事鱼安安颇有些意外,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我动不了手。」岑寂答道:「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可能因为家族的那些利益而要你的命?若我真的那么做的话,那我就真的不是人了。」 鱼安安的眸光微深,岑寂又道:「只是你们和东明撕破了脸,而我说到底生长于东明,我也不能继续呆在你们的身边,所以我想最近回东明一趟。」 鱼安安听得他这话似乎有些前后矛盾,眉头微微一皱。
第1898章 想做什么(4) 岑寂却已经道:「你不要多想,我是肯定不会回岑府的,但是有些事情我想要弄明白,阿舟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那么做。」 鱼安安问道:「那些事情到如今真相还重要吗?」 「当然。」岑寂答道:「我和阿舟自小一起长大,我对他的性子还是极为了解的,他绝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鱼安安默然,岑寂又道:「我知道你可能会提及天弃庙里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那时候的他做得出那样的事情来不过是因为嫉妒,而这一次你还在军中,他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鱼安安皱眉问道。 岑寂苦笑道:「我只是在说我心里的想法,当然,我这里也查到了一些资料,当日你和王爷从湖上回来的时候,以阿舟的速度也不过是刚回到岸上,但是当时我兄长就已经带着一队兵马杀了过来,这中间的时间对不上。」 「你想说的是那件事情不是任梓舟的主意吗?」鱼安安问道。 岑寂点头道:「是的,我相信他。」 鱼安安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其实近来我也在想这件事情,以任梓舟的聪慧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但是也不排除他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有开疆裂土的心思,而有他现在身上背负得多了,有时候怕也有些身不由已。」 岑寂看着她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身不由已他若知道了会很伤心。」 鱼安安皱眉,岑寂又道:「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怀疑他,但是你却不可以。」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鱼安安低低地道:「人心永远是隔着肚皮的,而且就算我相信那天的事情不是在他的授意下做的,但是他是东明的国君,这个结果却是他要来承受的,而他在承受这个结果,那么就得为这件事情对东明的百姓有个交待。」 岑寂愣了一下,一想也的确如此,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也是,倒是我将这件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些,但是我还是想去找一下阿舟。」 「你要去找他,我不拦你。」鱼安安淡然道:「毕竟他是你的好兄弟。」 岑寂轻吁了一口气,低声道:「我现在很怀念你在东明生活的那五年,那段时光纵然你心中另有所思,但是整体来讲,却很纯粹,我们也活得相对简单。」 岑寂走后,鱼安安一直在想他的这句话,这句话里含了太多的意思,让她的心也跟着沉甸甸的。 鱼安安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乍一看似乎都有错,又似乎都没有错,这所谓的皇图霸业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这中间所牵扯到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 她伸手轻撑着下巴,天边划过一道白光,随即便响起了闷雷声,然后豆大的雨点便打了下来。 鱼安安这才发现,如今竟已经入了夏,这场雨来得有些突然,就像那日任梓舟的军队突然攻过来一样,无迹可循,却又是那么的真切。
第1899章 骗子之殇(1) 鱼安安还记得那年夏天她和任梓舟困在枯井里生死相依的情景,在那般看不到未来的深井里,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会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如今大家都好好的活着,她反而要担心这些事情来。 她了解凤钰的性子,任梓舟这一次已经惹到他了,所以就算此时凤钰不会去找任梓舟算帐,以后若有机会还是会算这笔帐的,而这件事情吃亏的一方却是任梓舟,她已经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任梓舟会不会也找凤钰算帐。 鱼安安伸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都是痛的。 「王妃,下雨了有些凉,你身子弱,小心着凉。」一记温和略带些稚嫩的嗓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鱼安安扭头看一看,见郑青枫就站在廊下,少年虽然身材高大,但是却因为常年处于深宫之中,整日里又思虑过多,面色微有些苍白,眼里有几分怯意。 凤钰早将郑青枫的事情告诉了她,她知道这个名扬四国的懦弱君主其实是个杀伐果决之人,就算他看着年青,却也不容小视。 鱼安安淡声道:「天已入夏,这雨又能凉到哪里去?我也没有弱到那个地步。」 郑青枫笑了笑道:「我是担心王爷看到了,又得斥责王妃身边的人。」 鱼安安看到他想起来了司徒珊,问道:「你和你母后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她不是我母后。」郑青枫低声道:「到如今,想来王妃也早已经知道我并不是北燕真正的皇族,司徒珊杀了我父亲后又杀了我母妃,所以细算起来她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了些,透着说不出来的杀意。 鱼安安的眉毛微微一挑,淡淡地道:「但是你的皇位却是她给你的,算起来她对你也是有恩的。」 「我不过是她手里的提线木偶。」郑青枫幽幽地道:「不是她想给我皇位,而是她的手边没有比我更适合掌控的人,所以她选择了我。」 鱼安安细细一想他说的也算是事实,这中间的是非曲直原本就是说不清道路不明的事情。 郑青枫看着她道:「司徒珊是个满嘴谎话的人,她若是曾对王妃说过什么千万不要信。」 鱼安安笑了笑,没接话。 郑青枫却又接着道:「她撒谎的功夫极为高明,在人前经常是五分真话,五分假话,所以她的话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鱼安安默然,好半晌才道:「她曾对我说她不是司徒氏的嫡女,而是大拓人。」 对于这种说话半真半假的人,她也是服气的,就算她极有识人之明,一时间也很难知道司徒珊话里的真假,早前她的那些猜测到此时她都没有信心了。 「她这句是真的。」郑青枫笑道:「她的确是从大拓来的,我曾经细细查过她的过往,虽然她和司徒氏一族对那件事情都讳莫如深,但是我在机缘巧合下还是查出了一些端倪。」
第1900章 骗子之殇(2) 郑青枫说完也不等鱼安安接话,继续道:「她本是大拓最出名的舞团水云间的领舞,传闻她曾一舞让汾阳王倾心,继而让汾阳王将她收为外室,而后汾阳王因为擅自铸造铜钱被大拓帝发现,便处死了汾阳王。」 这事和之前司徒珊在鱼安安面前说的相差不大,鱼安安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听说她是为了替汾阳王报仇而来的北燕。」 「怎么可能。」郑青枫极为不屑地道:「像她那样薄情无义的女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当年她一听说汾阳王出了事,就将汾阳王府的家财捲走了近一半,然后逃到了北燕,也许是老爷开眼吧,她在逃往北燕的途中,遇到劫匪,将她的财产洗劫一空,她无奈之下才到司徒府里做起了舞娘,然后她凭着极为高明的舞技赢得了父皇的欢心。」 鱼安安默了默,郑青枫的这个版本的消息和司徒珊当初的那个版本相差不是一般的大,虽然结果相差不多,但是性质却完全不同。 这个司徒珊的嘴里真的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没有人弄得明白她的话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郑青枫问道:「她可是对王妃说了什么?」 鱼安安笑了笑,没有回答。 司徒珊这几日过得不好,非常不好,她原本以为她已经窥到最适合她生存的法子,可是此时看来,她还是想得太过天真,太过自以为是。 凤钰其实也没怎么虐待司徒珊,只是将她关进了地窖里,然后给她送吃的小吏,听凤钰说只要给她留下一口气就行,送饭就送得不是那勤了,想起来就送,想不起来就算了。 为此,司徒珊如今已经饿得有些发昏了。 鱼安安来看司徒珊的时候,她靠在那里地窖的墙上,整个人都没几分力气。 司徒珊刚被关进来的时候,稍微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格外的激动,以为鱼安安来看她了,她之前一直觉得只要鱼安安来看她,她就能为自己找到活下去的机会。 可是这么几天折腾下来,她已经倦了,再没有力气去关注这些事情了。 此时她看着鱼安安缓缓走了进来,竟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眼皮子抬了抬,有气无力地道:「你来了。」 「是,我来见你最后一面。」鱼安安淡声道:「难为你那么辛苦为我编了一个故事,我若不来,你心里怕是会不舒服。」 「你要我杀我?」司徒珊问道。 鱼安安淡淡地道:「像你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原本早就该死了,不应该再活在这个世上。」 司徒珊听到这句话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盼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鱼安安道:「你都知道了什么?」 鱼安安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这中间只怕还大有文章,她不是这具身体的本尊,却也不想背上弒母的罪名,而她这一生又最是讨厌别人骗她,所以今日她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这中间的关系。 鱼安安的思绪飞快的转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第1901章 骗子之殇(3)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透出一抹极冷淡的笑意,她似笑非笑地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一些。」 司徒珊惊疑难定地看着她,眸光闪了闪后道:「我不相信,你在诈我!」 鱼安安心底暗惊,知道这个女人的生活阅歷极为丰富,想要骗她并不容易。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只是有件事情我相信你是知道的,听雨楼做为天底下第一大帮派,同时也是最大的情报组织,在这个世上又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 司徒珊此时也惊了:「听雨楼是你的?」 「是。」鱼安安淡淡地道:「这件事情也不怕你知道,之前楼里的一切事情都交给岑寂在打点,我大部分时侯是不过问里面的事情,但是我做为听雨楼的楼主,要想知道一些陈年旧事实在不是难事。」 司徒珊定定地看着鱼安安,鱼安安冷冷地回看,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里透着几分寒意。 司徒珊看到这样的鱼安安,心里便不淡定了,鱼安安一进来就说要送她最后一程,想来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当年的内幕。 当年的那些事情,其他人也许是查不到什么的,可是听雨楼的介入让司徒珊有些不确定起来。 司徒珊咬着牙道:「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鱼安安冷笑道:「你还要骗我你是我的亲娘吗?」 司徒珊的眸光闪了闪,鱼安安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是假的! 鱼安安面上不动分毫,心里却在骂娘,你妹的,这司徒珊得多不要脸,才能编得出这样的鬼话来! 尼玛,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明知道不是还在那里冒充别人的亲娘,真的是不要脸啊! 司徒珊咬着牙:「我虽然不是你的亲娘,但是也是你最亲的亲人!」 鱼安安冷冷一笑道:「怎么?还要往下编故事吗?」 司徒珊怒道:「当年的事情非我所愿,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将你卖到忠勇侯府的!是姐姐当年太过自以为是,以为攀上了汾阳王就万事无忧,结果却枉送了性命,真的是蠢不可及!」 「姐姐?」鱼安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司徒珊一听到她这句话当即便惊觉:「你果然是在诈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鱼安安看到她气闷难当的表情心里便生出了三分快意,鱼安安淡淡一笑道:「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如何我真的没有一点兴趣,我今日来见你只是想要确定你不是我的生母,你方才已经给我答案了。」 司徒珊气得想要跳脚,只是此时她身体虚弱,此时大怒之下不但站不稳,还一头摔在地上,她伏在地上哈哈大笑道:「可怜我骗了一辈子人,却在临死的时候被人骗了!鱼安安,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鱼安安看着她道:「可是我从来就没有小看你,你真的是太过无耻了些。」 鱼安安说完这句话扭头便走,司徒珊却道:「你真不想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第1902章 骗子之殇(4) 「只要不是你就足够了。」鱼安安答得从容淡定,脚下也没有停。 司徒珊却已经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真相,你的生母是的双胞胎姐姐。」 鱼安安之前已经想到这一层了,但是这句话从司徒珊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微有些吃惊,她的脚步便顿在了那里。 司徒珊轻声道:「我和姐姐因为长得太像,很多人都弄不清楚我们到底是谁,姐姐的舞跳得比我要好得多,所以平时在人前跳舞的那个人都是她,只是她性情贞静,不喜欢应酬,她每次下台之后就由我去打点里外的关系,为我们拉拢金主。」 鱼安安的眉头微微一绽,司徒珊抹了一把泪后道:「我原本以为我们姐妹二人能这么简单的过一辈子,结果遇到解汾阳王。」 她说到这里似陷进了回忆之中,整张脸上都是难言的温柔:「当年的汾阳王家大业大势大,再加上年青英俊,我和姐姐都喜欢上了他。」 鱼安安深吸了一口气,又是这种戏码,真的是够了。 司徒珊的眼里透着忧伤,她缓缓地道:「凤钰如今的姿容男子中鲜有人能及,而当年汾阳王的姿容远在他之上,再加上他的性情温和,待人有礼,全然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这世上的女子又有谁能抗拒得了他的魅力?当年当我们戏班子,就至少有六个女子都喜欢上了他,而他却对我们一直都极为疏远,我原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直到有一次,我看见姐姐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我就知道我错了。」 鱼安安想到一件事情:「你杀了你的亲姐姐?」 「没有!」司徒珊大声道:「我和姐姐自小相依为命,就算是我再丧心病狂,我也不可能会动手杀她,她是因为汾阳王死了,我又把你卖了,骗她说你染上了瘟病,她自尽了!」 鱼安安的眉心跳了跳,她虽然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是什么样的性情,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夫君被杀,唯一的孩子病死,天底下只怕没有几个女子能承受得住。 鱼安安冷笑道:「你不必多说了,就算你姐姐不是你亲生杀的,那也是被你设计害死的。」 司徒珊喃喃地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她的性命,只是当时见她和汾阳王太过相爱,我心里嫉妒得紧,便也想让她和我一般一无所有。」 「你真自私!」鱼安安咬牙切齿地道:「事后你就卷了汾阳王府过半的家财逃到了北燕?」 「是的。」司徒珊的眼睛合起来道:「因为我发现我没办法再在大拓呆下去了,在那些熟悉的地方,我总会想起姐姐,想起她赴死之时那双绝望而无助的眼睛。」 鱼安安深吸了一口气,司徒珊朝她看过来道:「可怜我机关算计,结果却还是死在你的手里,这也许就是因果报应吧!」 鱼安安冷冷地道:「我不会亲自动手杀你,因为你太脏!」
第1903章 生死无常(1) 「脏?」司徒珊哈哈大笑道:「是的,我的确很脏,当年,姐姐不谙世事,只知道跳舞,余下的事情都由我来应付,她只知她是我们戏班子最红的舞娘,却不知这种红是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得来的,我们姐妹二人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那些男人看到我们都挪不开眼,想方设法的想要得到我们,为了帮姐姐巩固台柱的地方,我陪了多少噁心的男人!」 鱼安安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的背后还藏有这样的事情,她只需要粗粗一想,便能明白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司徒珊姐妹艷色无双,自然会引来一堆色狼,而她们那个时候只是一对无依无靠的孤女,根本就拒绝不了,所以发生那样的事情也就变得很正常了。 司徒珊一边笑一边道:「世人只看到我们光鲜的一面,却没有看到我们偷偷流泪的一面,我当时觉得我失了清白便失了清白吧,只要姐姐好好的就行,等哪一日姐姐找到了真心待她的人,我也就能放心了。」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我自己的嫉妒心,而姐姐也远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好。」司徒珊一边抹泪一边道:「我当时真的没有想过她会那样做,我只是想着我和她的命运已经那么惨,我不想她的孩子还和我们一起四处流浪,被各种噁心的男人欺负,所以当时一听说是忠勇侯府要买个女婴,我想了不想就将你送了过去!」 鱼安安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感慨,不管司徒珊此时的这番话是真是假,这些道理其实是讲得通的。 忠勇侯府里虽然不好,虽然里面满是噁心的勾心斗角,但是自少不用愁吃穿,也不用四处飘泊。 鱼安安不由得想,当年如果她没被司徒珊送进忠勇侯府的话,她会再穿越过来吗? 司徒珊拍着胸口道:「可是我哪里会想到,姐姐她竟就寻了短见!她寻了短见啊!」 她此时的情绪极为激动,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那模样几近疯魔。 鱼安安嘆了一口气,她来之前想过要狠狠的修理一番司徒珊,可是此时看到她这副样子她却狠不下心来。 司徒珊却又道:「你来之前肯定还会以为我之前告诉你来北燕是为汾阳王復仇的事情也是假的吧?眼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是真的,我搜颳走汾阳王府的钱财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搭上司徒府的这根线,姐姐可以一死了之,我却不可以!姐姐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我也深爱着汾阳王!」 鱼安安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就又醒悟了几分,淡淡地道:「你真的是个演戏的高手,这齣戏码你真的是演得滴水不漏,只是你此时的情绪太过激动,就反而落入了下乘,反而让人出戏。」 司徒珊的身体剧烈一震,她转过身抓着栏杆,眼泪汪汪地看着鱼安安道:「你说我在撒谎?」 她此时的情绪颇为激动,眼睛一片通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第1904章 生死无常(2) 「难道不是吗?」鱼安安淡淡地道:「其实你真的不必如此,我对你们之前的那些事情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要知道你不是我的生母,我往后可以不必再为你手下留情便够了。」 她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司徒珊将手从栅栏里伸出来道:「鱼安安,我方才说的都是事实,我没有骗你!」 她这副样子让鱼安安觉得更假,再没有和她说话的心思,转身便出了地窖,那扇不是太厚的门关上,里面便是无止境的黑。 司徒珊呆呆地抱着栏杆,眼里的泪流成一团,她一边哭一边笑道:「我这一生难得讲几回真话,却已经没有人信了,真的是报应啊!」 她坐在那里有些恍惚,依稀似乎能看到当年她们为了生活跟着班主四海为家,当年,她的亲姐姐一舞倾城,让天下不知多少男子倾倒,也有人想将她们纳为妾室,姐姐一直说,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结果到最后,姐姐做了汾阳王的外室,而她到如今,却没有一个真心待她的男子。 她没有真心待她的男子,也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她能倚仗的唯有权势,可是现在她连最后的权势也没有了,换句话说,现在的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她呆在这昏暗的地窖里,听不到太多的声音,却能听到风从头底吹过。 她素来以为她的内心是极为强大的,强大到能面对一切,可是一连串的失败却让她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而她原本只是一个最为下贱的舞女,一步步成为北燕的太后,权倾天下,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只是在此时的她看来,这样看似无比风光的传奇背后却是一片鲜血淋漓。 她没想过要杀姐姐,姐姐却因为她而死。 她想让姐姐的女儿过上更好的日子,结果却让鱼安安恨她入骨。 人是主观的,而这个世界却是客观的,不是你觉得好便一切都好。 鱼安安说要杀她,她一点都不怀疑,而她的性子却又註定了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在别人的手里。 她已经被饿了两日,早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上次凤钰重伤她的伤一直未曾大好,这番和鱼安安说话又耗尽了她的心神。 若她决意求生的话,想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可是她此时心里存了死志,那么这世上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这生生死死的事情就多多少少看开了。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眼前赫然出现了多年前的情景,当年姐姐第一次登台,一舞艷绝天下,掌声雷动,她看到台上的姐姐温雅大方的笑了,真的是倾城倾国。 姐姐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台下找,找到了她,姐姐原本没有太多真意的笑容顿时就有了生机,她听得姐姐轻唤道:「珊儿,我们以后再不会饿肚子了。」 她喃喃地道:「是啊,再不会饿肚子了,姐姐……」 她的脸上盪出笑容,人活着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就看他怎想了。
第1905章 生死无常(3) 有的人註定这一生都会复杂的活着,有的人却只愿简单的活着,只是是复杂的活还是简单的活很多时候自己却做不了主,造反弄人。 若可以,司徒珊愿意还像以前一样四海为家,以一舞征服天下。 地窖里漆黑异常,司徒珊再也看不到眼前一丝光华,她忍不住想:「人死时大抵是先归于黑暗吧!」 这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缕想法,却已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寒意浸过来,先漫上她的手足,最后占据她的全身,让她的身上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侍卫早上过来查看时,她已经没有一丝生气,手足俱冷,心脏也彻底停止了跳动,侍卫吓了一大跳,忙将这事禀报给了凤钰。 当凤钰带着鱼安安过来的时候,侍卫已经将她的尸体用白布盖了起来,鱼安安揭开她身上的白布,看到她那张没有和鱼安安有七分相似的脸上竟挂着极浅淡的笑意时,鱼安安轻轻一嘆,吩咐道:「厚葬了吧!」 侍卫应了一声便将司徒珊的尸体抬了出去,县令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口梓木的棺材,选了一个背上靠水的向阳地将她入土为安。 她的事迹不知怎么传开了,后来举国的歌妓舞女常千里迢迢到她的墓前祭拜,称她为「娇舞夫人」。 鱼安安在司徒珊下葬时到她的坟前上了一柱香,轻声道:「细算起来,你是我的姨母,因我们长得太过相似,我其实也曾怀疑你是否是我的生母,然我的心却一直未乱,不是你的话没有触动我,而是这中间有其他的原因,因为我并不是真正的鱼安安,真正的鱼安安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死了。」 司徒珊已长埋于地下,再也听不到这句话了,她若听到的话,怕是会惨然一笑。 凤钰伸手将鱼安安扶起道:「你当初留她性命是因为怕她是你的生母吗?」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鱼安安轻声道:「虽然我并不是真正的鱼安安,但是既然顶了这具身体,那么自也需要相应的尊重,所以我不想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她是穿越者的事情凤钰早知,他伸手将她圈进怀里道:「我感谢老天把你送到我的身边。」 鱼安安的嘴角微微一勾,看着他认真地道:「我也是。」 这句话明显取悦了凤钰,他的眼里满是温柔。 鱼安安又道:「只是当时她对我说那些的时候我是将信将疑的,因为她的话里有好几处是自相矛盾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了她一条性命。只是我每次想起她的行事后又觉得很不放心,她被掳来后三番五次挑拔你我,若再留着难免会生出事情来,所以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她说到这里嘆了一口气,顿了半晌后才道:「那天我去地窖里诈她的时候,原本没有太多的把握,不想她因为心虚倒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我原本是有些恼她的,在知晓她之前的那些事情之后,再细细一想,便觉得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第1906章 生死无常(4)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凤钰淡淡地道。 鱼安安唿出一口长气,幽幽地道:「是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因为见了我竟萌出死志,这么快就死了,我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她却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她是自找的,你不必难过。」凤钰难得安慰一下人,只是安慰人的本事实在是平平,这话说得实在是苍白。 鱼安安心里却有些感动,浅笑道:「难过倒算不上,只是心里有许多感触倒是真的。」 她说到这里看着凤钰道:「近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多得很多我都理不过来,既觉得人生无味,又觉得人生美好,而在这短短几十年里,我们拥有一些恨不得让对方去死的仇敌,有一些可以拿性命去换的朋友,还有一个能让我用命去爱的男人,还有几个可爱至极的孩子,细数这人生,有苦有甜,却终究是甜大于苦,是以觉得这人生还是很有味道的。」 凤钰定定地看着她,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话道:「安安,你近来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吗?」 「算不上。」鱼安安笑道:「只是此时看着司徒珊有感而发吧,她这一生其实算是极苦的,但是这中间也自有属于她的幸福,所以不管是那些恨,还是那些爱,都是我们人生组成的一部分,我感谢命命让我尝尽人生的酸甜苦美辣,不开心的事情让我成长,开心的事情让我快乐。」 凤钰轻嘆道:「哪来那么多的感触!」 鱼安安素知他的性情,在他的心里,很多事情相对简单直接,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他想的事情也许并不比她的少,只是看事情的目光不同,在做事时也就完全不同了。 她伸手抱着他的腰道:「凤钰,我爱你。」 凤钰实没有料到她会在此时表白,对他说爱他,他的脸竟突然就红了起来。 鱼安安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失笑,她家王爷看似强大的不讲道理,做起事来也粗暴的不讲道理,但是其实他是一个非常可爱的人。 他们成亲这么多年了,到今时今日,他还会因为她的一句「我爱你」而脸红。 郑青枫也来给司徒珊上了一柱香:「自我记事起,我就特别恨你,因为你杀了我的父母,因为你限制着我的自由,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要杀了你,却一直未能如愿,我原本以为你死了我会很开心,可是此时你真的死了,我却发现我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开心。」 郑青枫将手里的纸钱投进火盆里,低低地道:「北燕亡了,我虽然并不是北燕的纯正血统,却终究是北燕人,北燕的皇族再无其他人了,往后我就是孤单一人了,也许会远离北燕,也许会客死异乡。」 他虽然知道凤钰不是那种容不得人的人,但是东明上次惹到了凤钰,他毫不客气就还手了,手段之残忍惨烈让人心惊。 他知道凤钰应该不会杀他,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很可能会被幽禁。
第1907章 这就是命(1) 郑青枫长长一嘆,再因为司徒珊的死而生出忧伤,两人名为母子,却只有在此时,才有那么一分像母子。 他站在那里想了很多事情,然后忍不住朝北面望去,那边已经看不到狼烟了,但是他却还能感觉到那边透过来的变化,凤钰治国,和他和司徒氏是完全不同的。 鱼安安的病终于大好了,他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凤钰在确定她身体大好之后便启程往大拓和梦州交战的地方而去。 鱼安安原本是想回梦州的,因为在战场上她真的帮不上凤钰什么忙,但是凤钰却不许,理由很简单:她曾答应他要一直和他在一起。 这个理由一搬出来,鱼安安却是连拒绝的话都无从说起了,只得答应跟凤钰前往战场。 她要去战声,离生肯定也要跟过去,归期和归来又实在是太小,将他们单独放回梦州鱼安安又有些不放心,到最后,竟又是一大家子一起奔赴战场。 而郑青枫却不可能再跟着几人去战场了,凤钰直接派了一支百人队将他送回梦州,封他为「忠义侯」,暂且在梦州住下。 凤钰的青骑军的能力他是从不担心,这一路过去也不算远,所以凤钰一点都不担心路上会出什么意外。 郑青枫也没有料到凤钰会是这样的安排,心里的那块石头便算是完全落了地,他对凤钰拱了拱手,便随那一队护送他的士兵去了梦州。 郑青枫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世人只知他的懦弱之名,却不知他自小便当成皇子在养,才学武功却是样样都要学,而且是好好的学,是以他年纪虽幼,却偏有才能,只是以前在北燕,他并无施展的地方罢了,他这般去梦州,因为梦州的官员奇缺,曲听风让他帮着处理一些事情,他竟都处理的极为妥当。 因为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倒赢了梦州王府里所有人的尊重。 而他因为能力出众,也直接或间接的帮了凤钰不少的忙。 这些都是后话,眼前的凤钰并没有做这么长远的考虑,凤钰想的只是不让他生出事来,到了梦州后就算他再能折腾也折腾不出个花来。 在凤钰带着兵马前往战场的时候,任梓舟也在东明安排一应战后的事情。 因为这一战,让他得到了幽云十六州,算是完成了先祖都没有完成的功绩。 可是也是因为这一战,让原本大胜的东明惨败,兵将折损了近三分之一,又因为之前粮草输出极大,整个东明因为这一场战事而元气大伤。 朝中的大臣因为这件事情颇有微词,明里暗里指责了数回,最后把任梓舟惹毛了,谁再说三道四直接就寻些名目直接在百官前庭杖。 说三道四的那些人大多都是文官,文官们都是要脸面的,被打庭仗打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是以这样的事情闹了几回后,那些大臣们也都知道皇帝对这些事情是恼怒的,而他们的这一任皇上比起上一任皇上手段要果决得多。
第1908章 这就是命(2)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更不敢去招惹。 只是就算大臣们不再跟任梓舟唱反调,他也依旧觉得压力山大。 不管怎么说,那件事情都需要给百姓一个交待。 前线的战事如何,其实除了内阁的心腹大臣知晓的人并不多,所以任梓舟给这一次损兵折将的理由是遇到了天灾,天灾之事,非人力可抗,可以平民怨。 而那些士兵知晓大水淹过来原因的人都已经死了,活着的大多不知真正原因,这件事情也就能说得通了。 只是民怨之事尚好处理,任梓舟却不知该如何向凤钰交待,以他的身份原本也不需要向凤钰交待什么,只是这件事情细算下来终究是他的错。 任梓舟清楚的知道岑无忌的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做得出那样的决断,朝中必定还有人支持。 而那个支持的人是谁任梓舟一查也就能查得出来,在他查出真相后的第二日,寻了个藉口将柳尚书令革了职,抄了家,柳府男丁充做苦力,女子则发配入贱籍。 柳皇后在后宫里知晓任梓舟的决断时,吓得一阵晕眩,她想去找任梓舟说情,只是她还没有见到任梓舟就迎来了一纸诏令,将她打入冷宫的诏令。 柳皇后呆呆地捧着圣旨,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咬紧了唇。 她和任梓舟虽然做了夫妻,但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却并不深,而她对她的皇帝夫君也有些畏惧,以至于两人相处时都甚是客气,并无一分夫妻间相处的温情。 柳皇后很清楚她为什么能成为任梓舟的皇后,同时也明白她为何会被打入冷宫。 她轻声问传旨的太监:「我能见皇上一面吗?」 太监低着头道:「皇上料到娘娘会有些要求,所以在命咱家传旨之前就曾交待过,皇上不见你,然后皇上让一咱家句话给娘娘。」 柳皇后的眼里满是泪光,朝太监看去,太监模仿任梓舟的语气道:「孤待柳府不薄,却有亏于你,柳府做下大不讳的事情,你却也不能再坐后宫主位,孤与你这一生最好永不相见,免得不快。」 柳皇后听到这话哭得更加伤心,她原本不是极有主意之人,逢大变更是心神不宁,只是转眼的功夫,她就成一国之母而打入冷宫。 而任梓舟话里的不快,是她见到他会不自在,而他见到她同样也是会不自在,既然如此,不如永生不见! 「皇后娘娘,请吧!」太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皇后知道此时再怎么哭闹都没有用,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也许就是命吧!」 她说罢跟着太监进了冷宫,那里四处荒凉无比,破败不堪,而这里将是她后半生生活的地方,任梓舟对她还算不错,为她配了两个太监两个宫女伺侯,除了她不能离开冷宫外,其余诸事基本上等同于之前为后时,吃穿用度并没有任何裁剪。 明姝看着任梓舟将手里的奏摺批完,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半途打住。
第1909章 这就是命(3) 任梓舟早看到明姝的这副样子了,轻声道:「母后想说什么便说吧,你我母子二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触了你的逆鳞,只是事已至此,你也该放下了。」明姝嘆道。 任梓舟淡淡一笑道:「放下什么?鱼安安吗?她我早就放下了,若放不下的话,她是冷艷,放下了她只是鱼安安,我这一次动怒其实并不是因为她,而是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自认为得宠而无所顾忌。」 他说到这里幽幽一嘆道:「母后,就算我不为这江山社稷着想,我也需要为那些枉死的将士打算,他们原本不应该死的,只是因为那些人的贪念和私心,而让他们枉送性命。」 「但是这些事情和皇后并没有关系,她与你成亲之后,一直都老实本份,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明姝轻声道:「只怕在她的心里也是极苦的。」 任梓舟无奈一笑道:「母后,不是我想迁怒于她,而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明姝想了想,嘆了一口气道:「罢了,你素来极有主意,这件事情你这样处理自有你的理由。」 任梓舟伸手按了一下眉心道:「母后虽这样说,其实还是替她抱不平。」 明姝看着他道:「其实也不尽然,虽然我有些为她抱不平,但是你是我的儿子,我的心肯定更向着你,我对国事知晓的不多,却也能知晓你的为难,眼下在你的心里,最难处理的怕是如何应付凤钰和鱼安安吧!」 「事发后,他们没有派人来质问过我,那就证明他们的心里认定那件事情是我做的。」任梓舟嘆道:「就算那件事情非我本意,却是由东明的将士做下,这锅我不背也得背。」 明姝定定地看着他道:「眼下凤钰因为大拓的战事,无暇东顾,但是以凤钰的性子,要将大拓解决掉之后,一定会来找你的麻烦,到时候你打算如何处理?」 任梓舟苦笑一声道:「母后,这个问题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若是可以的话,我这一生都不愿与凤钰为敌,而凤钰打仗的本事,这一次我们的体会都很深。」 「是啊!」明姝嘆道:「他能以区区数千兵马就将东明十数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由此可见,我们若是对上他的大军,实没有多少胜算。」 任梓舟轻轻闭上眼睛道:「是啊,可是就算如此,他若兵临城下的话我们也需要面对。」 明姝轻声道:「要不我给安安写封信解释一二?」 「他们不会信的。」任梓舟轻声道:「毕竟我曾骗过他们一次,你我是母子,你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上也是我的意思,所以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打不过,又解释不清,这可怎么办?」明姝嘆气道。 任梓舟轻轻一笑道:「凤钰要打败大拓挥兵东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好好想想法子,保不定哪天就想出妥贴的法子来了。」
第1910章 这就是命(4) 明姝试探着问道:「要不我们帮着大拓一起对付凤钰?」 「万万不可!」任梓舟急道:「这事绝对不能做!真做了,之前的那些事情不是我们做的也变成我们做的了,就算是生了一百张和嘴也解释不清!」 明姝嘆气,任梓舟又道:「还有,母后当记得北燕的下场,他们之前就是因为看梦州富庶,想据为已有,这才和大拓一起攻打梦州,结果呢?国破家亡!就连北燕帝和太后都成了他们的阶下囚。」 明姝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好半晌后才道:「我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任梓舟有些好奇地看着明姝,她轻声道:「我去找安安,有些事情你说不清楚,我却可以试一试。」 「不可!」任梓舟急道:「眼下他们已经把我当成是仇敌,母后去了只怕会有危险!」 明姝笑道:「我了解安安的性子,她的性子是很刚烈,但是本性善良,且我和她还有多年的交情,她不会对我下手,而凤钰虽然霸道好杀,却也不会杀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她说到这里略略一顿:「况且我是东明的太后,我也有我的责任。」 任梓舟定定地看着她,她认真地道:「所以为了免除东明日后受战火的涂毒,让我试一下吧,若能以我一人的安危而救下无数的东明百姓,这样的险我认为是值得冒的。」 任梓舟看着明姝,他的心里百感交集,他深吸一口气道:「若母后执意要去,我也不能拦你,只母后到梦州后,最好是避着凤钰,先见见安安,也许她还能听你说说话,若是遇到危险,母后万万不可逞强,应当机立断的离开。」 他轻嘆道:「我是东明的君主,当为东明的百姓负责,但是我也是你的儿子,容不得你为我而涉险。」 明姝笑道:「好,这事我听你的!」 她说到这里有些感触地道:「看到你我总觉得你还小,还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孩子,可是一眨眼,你却那么大了,已经知道关心我了,还能为我操心了。」 任梓舟失笑道:「母后,我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当了多年的太子,如今又是一国之君,早不是那无知的孩子了。」 「在父母的心里,孩子就算是再大,那也还是个孩子。」明姝认真地道。 母子两人相对一笑,这一笑里俱是温暖。 正在此时,太监总管进来道:「皇上,昨日废后身子不适,今日奴才为她延请了大医过去诊治,有件事情需要向您禀报。」 「什么事?」任梓舟脸上的笑容敛去,他第一反应却是柳皇后在冷宫里闹腾,生出了一些不太上得了台面的事。 太监总管轻声道:「太医给废后把了脉之后,发现她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此言一出,明姝和任梓舟皆呆愣在那里,这件事情对两人而言,多少都有那么点意外。 明姝是一心想要抱孙子的,但是任梓舟刚刚才把柳皇后打入冷宫,柳皇后就有了身孕,这事明姝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1911章 谁的默契(1) 好半晌后,明姝对太监总管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好生照顾好皇后,让她养好龙胎。」 太监总管应了一声,低着头退了下去。 任梓舟的眼睛微微合上,轻声道:「难道这是天意?」 明姝轻声道:「不管怎么说,孩子总是无辜的。」 任梓舟嘆了一口气,其实他和柳皇后成亲到现在,他根本就没记住她的长相,东明的帝业需要人继承,所以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他轻声道:「这件事情母后去安排吧,但是我不想见她。」 他实在是不知道见到她该跟她说什么,这样的情景,多少都有那么一点尴尬。 明姝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在劝他,只道:「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青鸾的。」 柳皇后的闺名是青鸾,这个名字此时任梓舟听来都有些陌生。 明姝后,任梓舟有些呆愣的坐在那里,这所有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只是这件事情虽然让他觉得意外,但是整体来讲,终究是一件好事,他将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任梓舟幽幽一嘆,岁月无情,他如今终成变成了他自己讨厌的样子。 这一下午,他坐在案前,却再也看不下一本摺子。 他心里的烦闷添了不少,索性将手里的摺子放下,信步在御花园里走了起来。 他是无目的随意走走,可是停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上次鱼安安带着离生来看他的角门边,那段有些幸福,却又有些无措的时光就这么冒进了他的脑海。 他伸手摸上了那扇门,自从她从这里进来过一次后,他就让人不要将这门锁起来,但是有了这次的事情之后,他清楚的知道她永远也不会从这扇门后走出来。 任梓舟苦笑一声,见锁门的大锁就挂在旁边,他拿起大锁亲手将那扇门锁上。 他想了想,最终决定去看一眼柳皇后。 他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他将陪在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全部打发走后,一个人缓缓地走了进去。 虽然他在吃穿这些事情上没有剋扣柳皇后什么,但是冷宫就是冷宫,一进去,破败的气息就从里面钻了出来。 屋角边挂着几盏惨澹的风灯,风灯在夜色里晃悠,微弱的光华似乎能很轻易就被吹灭,却又始终亮在那里。 任梓舟的眸光里有了几分飘远,虽然他没让人虐待柳皇后,但是冷宫永远都不可能如坤宁宫那般金碧辉煌。 最里面的那间房舍的窗口逸出几缕淡淡的光华,此时时辰尚早,还没有到入睡的时候。 说话声从屋子里传来:「我只张公公说,皇上和太后娘娘听到娘娘有孕的消息很是开心,娘娘千万要好生养胎,只要涎下龙子,想来皇上就会回心转意,放娘娘出去。」 柳皇后轻声道:「我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入贱籍的入贱籍,我出不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再说这里也挺好的,没有许多喧闹,也没有后宫那些妃嫔的勾心斗角。」
第1912章 谁的默契(2) 「娘娘怎么能这么想呢?」说话的宫女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后宫之主,是皇上亲自策立的皇后娘娘。」 「你往后莫要再喊我娘娘了。」柳皇后缓声道:「叫我一声柳夫人或者主子都可以。」 「娘娘,这不合规矩!」宫女轻声道。 柳皇后淡淡地道:「这里是冷宫,不会有人来,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是委屈你们了,要跟着我在这里呆一辈子。」 宫女对于她的不上进很是无耐,又劝道:「皇后娘娘不要这么想,你在皇上的心里终究是不同的,再说了,你现在怀有龙子,一切还有转机。」 「又能有什么转机?」柳皇后冷然一笑道:「用孩子去拴男人的心原本就是蠢不可及的,而且这样对孩子也是极不公平的,我现在却又只有孩子了。」 她说到这里眼里满是淡淡的忧伤,缓缓地道:「天色也不早了,我有些倦了,都早些睡吧!」 她是柳府最小的庶女,原本只是默默无闻的一个小女子,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得到更多的东西,被任梓舟选中入宫为妃,她心里其实是很欢喜的,对于这位天子,他的事迹她从小听到大,她对他还存了极浓的敬佩之意。 而这样的欢喜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帝王的恩宠让她一步登天母仪天下,也让她坠入了地狱,她知道,她这一生很可能就此毁了,但是她却没有什么好怨的,毕竟是她父亲无视皇权在先,而她细算起来也不过是他父亲稳固地位的一枚棋子而已。 她的心里其实是想不明白柳尚书令为何要那样做,他已经位列群臣之首,且她还入主了后宫,而且他也不是武将,贪那些功绩做什么? 这些事情以她的心思是想不明白的,想不明白她便不再去想,只是想到冷宫里永远止境的日子,她的心里又有几分绝望。 她轻掩了眉眼,伸手轻轻抚了一下肚子,低声道:「孩子,你来的真的是太不是时侯了。」 她坐得久了,有些累了,便缓缓站了起来,她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眼却看得她心里一惊,任梓舟着一般明黄色的便装站在廊下,此时正看着她,她惊道:「皇上!」 任梓舟并没有进去,只是看了她一眼扭头便走。 柳皇后心里一急,忙跑去开门,只是她将门打开之后,那条纤长的宫道连绵向远方,今夜月光灼灼,能看得清四周的事物,可是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她的心顿时就又放了下来,眼里难掩失望,轻声道:「我终究还是口是心非,终究还是想见见皇上,否则又岂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她说罢轻嘆一声,然后关上了门。 任梓舟从不远处的一堵墙后走了出来,他今夜终是看清了她的样子,她没有鱼安安的清艷明丽,也没有鱼安安倾城倾国的风姿,甚至还没有鱼安安的灵动机敏,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算不得是个美人。
第1913章 谁的默契(3) 柳皇后有着温婉的眉,温婉的眼,温婉的鼻,温婉的唇,她全身上下都是温婉这个词的最佳写照。 这样的一个女子,是标准的后宅女子,任梓舟并不喜欢。 而她今夜的话却又让他颇有些意外,让他意识到,他的这个皇后似乎真的和其他的女子有些差别。 任梓舟回到初寝宫时,心却静了下来,他也终于明白他心乱的根源了,原来在他的潜意识里是觉得对不起柳青鸾的,他埋葬了爱情后选择了她,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透着交易的味道。 他以前不愿看她,不愿细思两人之间的关系,说到底不过是他在心虚。 他做为帝王,有太多的事情要权衡,要思量,处理事情都会从大局着想,至于细微的那个女子是怎么想的,他从未关注过,又或者说在他的心里,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只是把她当成延续后代的工具。 若是寻常的帝王这样想便这样想了,影响不了什么,偏在任梓舟的心里,女子与男子的地位相等,他尊重女子,这一点就算是他成了帝王也很难改变。 任梓舟突然就有些想喝酒了,只是他刚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将它掐灭了,因为他想到喝醉酒第二天头会痛,他想到这里的时候自嘲一笑,大部分人都能任性一回,想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他自小就在权势中挣扎,在权谋中生活,所以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也正是因为如此,就能任性和放纵也变得不可能,因为他太理智了! 他伸手按了一下眉心,苦笑了一声,最终也没能在心里想好到底要如何处置柳青鸾和她腹中的孩子,杀母留子?他做不出来。母子俱存,他又觉得很怪。 任梓舟将拿起的摺子又放了下去,最后有些暴燥的将书案上的摺子全推倒在地,他觉得以他这样的性情,怕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合格的帝王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是冷情冷性的,从来就是利益最大化。 在任梓舟为了柳青鸾及她腹中孩子纠结的时候,邵先生在北燕的工作做得如火如茶,眼下这样的光景,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的限度让北燕安定下来。 而要做到这些事情谈何容易,北燕留下来的问题太多,他可用的军队太少,要用最快的速度做到那些事情,如果没有强大的武力支撑是很难实现的。 邵先生是聪明人,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方法:任用北燕杰出的人才为官,拉拢北燕的门阀大族。 世上之事,皆为利来,当北燕人尝到利的时候,对其旧主的忠诚度就会打折。 与此同时,他大力发展农耕,开放市舶,加大北燕和梦州的经济贸易往来,这一系列的举动为他打开了局面,也解决了他人手不足的根本原因。 此时朱一荆已经奉凤钰之命带着一队人马过来了,有了强大的武力支持,再执行其他的事情也就相对容易了不少。
第1914章 谁的默契(4) 而现在的北燕基本上百废俱兴,在这样的大背景下,邵先生要做一些事情就会显得容易得多。 只是个把月的时间,他举措的这些事情都大抵成了规模,再往后推行相应的条款就会显得容易得多。 北燕的士族不再成为阻力,在巨大的商机和官位的引诱下,很多人发现由凤钰建立的政权比起原北燕政权要有人性得多,他们的日子也就会过得更加的好,因为支持凤钰的北燕寻常百姓越来越多。 当然,这中间也有人冥顽不灵,发动了好几起小规模的暴乱,打着保皇的姿态要赶走入侵者,这个时候朱一荆就发挥了他的作用,他跟在凤钰的身边已久,他的处事方式和凤钰如出一辙,在他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立即就领着兵马前去,以极为残忍的方式镇压。 朱一荆领军所过之处,不说寸草不生,那也至少是那些参与暴乱的人没有留一个活口。 他们两人一文一武配合的默契十足,那意思也很明了,北燕如今已经是凤钰的了,跟着凤钰有酒喝有肉吃,若是还有那些暴乱的心思,那么就对不住了,必杀之! 这一连串的胡萝蔔加大棒把北燕的百姓和官员收服的虽然还不能说是服服帖帖,但是也差不多了。 邵先生对着凤钰在的方向轻嘆了一口气道:「王爷,我幸不辱命啊!」 他这一次就来就知道这边的事情处理起来颇为不易,眼下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他虽然满意,却觉得还有更多的努力的空间,于是便又细细推行政策,还时不时的微风私访一下。 而被邵先生惦念的凤钰此时已经到梦州和大拓的战场,他到后,江焰和铁知宵就过来禀报战况。 江焰施了个礼道:「未将这一次攻大拓不利,还请王爷责罚。」 凤钰淡淡地道:「只是没有将这城攻破而已,算不得大事,你们跟本王说说具体情况。」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算复杂,只是大拓有了北燕的前车之鑑后,太后太后换了主将,然后下达了死命令,命新任的战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城守住。 在太皇太后下达这样的命令之前,她先派人将这一次到前阵冲杀的主要将士的亲人软禁在京中,她的原话也很简单,那就是谁丢了城,本宫就杀了谁的一家老小,让你们一家人到地府团聚。 因为她的这个命令,大拓的那些将士们便都拼了命的想要拦住梦州军队的步伐。 凤钰的青骑军打仗是很厉害,但是再厉害的人遇到那种不要命的,多少都会有些吃亏。 这些事情凤钰之前就有收到战报,所以也知晓一些,此时过来才发现事情比他想像中的更加严重。 且梦州虽富,却也不过三府之地,以三府之地养这么多的军队,需要支付如此巨大的军需供给,若不是邵先生和曲听风手段高明,只怕现在就会捉襟见肘,就算眼下明面上看着还好,也需早早有所防备,尽量缩短战事的时间。
第1915章 尊贵霸气(1) 凤钰一听这些事情便明白太皇太后和凤桩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冷然一笑道:「她这是没有办法了,想将我们拖垮。」 虽然太皇太后已经被凤桩囚禁了起来,但是凤钰却觉得这件事情是太皇太后的主意。 鱼安安括话道:「话是这样说,但是如此一来我们就被动了。」 凤钰的眸光沉沉,缓缓地道:「那倒未必。」 鱼安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他淡淡地道:「既然知道癥结所在,想办法解决就好。」 鱼安安微一沉思,隐隐明白了凤钰想要做什么,他说得对,知道了癥结在哪里,想要解决也就容易得多。 江焰和铁知宵对视了一眼,却还没有明白凤钰的意思,只是凤钰来了,他们也就能安心了。 他们跟着凤钰征战多年,都是能独当一面的战将,独自面对大拓的军队他们是不怕的,事实上,这一路过来,他们已经打了很多的胜仗。 只是凤钰一来,他们就更有主心骨,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更有把握。 这边的事情便算是有了定论,铁知宵和江焰便先出去处理相应的军务。 这几日归期不小心着了凉,有些发烧,鱼安安心里挂念她,便去看归期了。 她去的时候小傢伙已经睡着了,小脸红红的,她伸手摸了一下归期的小脸,此时已经不烧了,她轻松了一口气。 奶娘在旁道:「小郡主吃了王妃配的药后便好了不少,刚睡下不久。」 鱼安安轻点了一下头,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睡觉的归来,他此时不知在做什么梦,将手指放在嘴里,脸上露出甜甜的笑。 鱼安安的眼里满是温柔,她如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有些时候真的是不敢想,岁月是一把利器,能让人拥有很多东西,同时也失去了很多。 之前她生离生的时候,其实想的事情不算多,也没有太多帮母亲的自觉,所以花在离生身上的时间并不多,这一次有了归期和归来后,她便觉得现在的她是越来越有母亲的样子了,对于这两个孩子花费的心思也比离生那时候要多得多。 因为两个孩子都是早产的,所以体质相对足月生下来的孩子要弱一些,所以她要在两个孩子的身上花费更多的精力,这样他们才能有很好的身体健康长大。 她细细地看了两个孩子的手纹(中医婴儿不把脉,看手纹),两个孩子的身体都变好了不少,此时的他们,比他们刚生下来的时候强壮了很多,也长大了不少。 凤钰进来的时候看到她正看着两个孩子出神,他过来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鱼安安答道:「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觉得现在的自己是越来越有做娘的觉悟了。」 凤钰失笑,鱼安安问道:「你笑什么?」 「你都做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了,难不成以前只有离生一个人时,你还没有做娘的觉悟?」凤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
第1916章 尊贵霸气(2) 鱼安安顿时有些无言以对,凤钰又道:「我们如今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以后都不要生了,过几****给我一剂药。」 鱼安安当然知道他嘴里的药是什么药,之前他就在她的面前提过几回,只是她一直没太放在心上,此时他再次提起,她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轻声问道:「你真不会后悔?」 「我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又有什么好悔的?」凤钰反问道。 凤钰每次想起鱼安安生归期和归来的时候,他就后必不已,那一次她受了那么大的罪,还险些丢了性命,却都是因他而起。 他不要让她再为这种事情冒险了,他也承受不起这样的风险。 鱼安安靠在他的胸口道:「你决定了便好。」 她其实并不介意为他生孩子,只是生孩子这活她也不喜欢,以后不生的话她觉得也挺好。 凤钰伸手轻轻搂了一下她的发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鱼安安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凤钰搂着她的腰往外走去。 鱼安安笑了笑,也不再问。 凤钰带着她出门之后就跃上了马背,那匹马跟了凤钰多年,熟知它家主人的性情,当下轻嘶一声用头蹭了蹭凤钰,然后有些轻蔑地看了鱼安安一眼。 看到这光景,鱼安安倒笑了,当年她曾试图拐走凤钰的这匹马然后离开京城,结果这匹无良的马反而将她带到了凤钰的身边。 只是当年这匹马不过五岁,是一匹正当年的马,如今这匹马都有十一岁了,虽然不算很老,在马的年纪里却已经偏老了,而它这性子却还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凤钰跳上马背,然后将鱼安安也抱了上来,然后轻拍马屁股,他便朝前飞奔。 这里其实离京城已经不远了,也就三百来里的路程,这三百里的路程,却遇到了大拓最为拼命的抵抗,他们要前进是要踏着大拓将士的尸体才能前行。 凤钰也是大拓人,这样的结果他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他来到这里三日了,并没有主动进攻,大拓那边挑衅了一回,被他领着一队兵马将那次前来挑衅的兵马全部灭了,自那之后,那些大拓的士兵就缩进了城里,无论如何都不出来了。 凤钰对于这场战事似乎有些漫不经心,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凤钰带着鱼安安一路前行,很快就爬上了一座山岗,那座山岗不算太高,却能俯瞰远方。 在这里,鱼安安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感觉,她有些好奇地看着凤钰,凤钰语气淡淡:「在我年幼的时候,我父皇曾带我带过一回这里,隔了多年,这里的风景如旧,而我的心情却不同了。」 鱼安安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后悔呢?」 「后悔什么?」凤钰问道:「后悔攻打大拓,夺走我父皇的江山吗?」 鱼安安想了想,然后轻点了一下头,凤钰却笑了:「我父皇曾说过,要将这大拓的江山给我,所以如果我取回来的话,不过是完成他的心愿罢了。」
第1917章 尊贵霸气(3) 鱼安安实在是没有料到这一对父子竟有这样的承诺,她不由得一呆,凤钰却又道:「只是我父皇死得早,当年我还太过年幼,所以根本就不可能继承他的江山,那个承诺也便变成空的了。」 鱼安安问道:「所以你北伐大拓,是要告慰父皇的在天之灵吗?」 「不全是。」凤钰看着她道:「我最大的原因是不想让我的妻儿再被人欺辱。」 鱼安安心里满是暖意,凤钰又道:「人生之事,很多时候不是要与不要,也不是愿与不愿,更多的时候是被歷史推着往前走,要么创造歷史,要么就淹埋于歷史之中,而我要的其实并不多。」 鱼安安觉得他这番话里太有深意,便默然不语,听他的后话。 凤钰深吸一口气后道:「当年父皇在这里许诺我的时候,大皇兄也就是后面的大拓帝他也在,而父皇回到京城后不到十天便得了重病而亡。」 鱼安安大惊,她实没有料到这中间竟还有这么一桩密事。 凤钰的眸光暗了些,轻声道:「我当初年幼,很多事情并未多想,如今想来,我父皇当初的死就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当初为了活下来,有些事情便选择性忽略,细算起来,我实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其实对于他父皇当年的死他是有过很多猜测的,只是他更清楚,那件事情他若是查了的话,后果都是非常用严重的,而他当年无称帝之心,那些事情便也选择睁一眼闭一只眼。 而此时他既然已经挥师北上,要手掌这大拓的天下,那么当年不是太清楚,还有些隐密的事情,他都要弄清楚! 鱼安安拉过他的手道:「当年父皇去的时候你实在是太小,这些年来你也因为这件事情吃了不少的苦,所以你怎么能算是不孝呢?」 凤钰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她朝他微微一笑。 大拓并不靠海,所以夏天比较干燥,此时他们站在这个山岗上,山风吹来,带来阵阵凉意。 凤钰看向远处的山峦和城镇,拔剑一挥道:「大拓,我要了。」 鱼安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凤钰,他从来都霸气,从来都狂妄,但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挥剑指江山的豪迈。 她一直都知道他看似野心勃勃,其实他的内心是极为平和,他是个没有什么野心的人,当初弃大拓而去梦州,不过是因为失去了她。 他一直都想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但是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註定了不可能平淡过一生,他身边的人不允许他平淡,要么想方设法的谋害他,要么处心积虑的对付他,他为了活着,不得不去应对这些,却一个不留神,就把那些害他的人全灭了,最后走到了最尊贵最霸气的位置。 鱼安安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她发现凤钰霸气涌出的样子真的很有君临天下的气度。 她以前其实对于凤钰真坐上最高的那个位置是有些担心的。
第1918章 尊贵霸气(4) 鱼安安曾担心他会有后宫三千佳丽,担心他会面对极大的压力,可是到此时,这些事情她都不担心了,因为她明白他的心,所以她要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 凤钰扭头看她,见她的眼底满是温柔,他微愕,却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在这一刻,两人是心有灵犀的,不需要言语都明白对方心中的所思所想。 两人在山上看了好一会风景,鱼安安终是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个面对这个局面的解决之法,现在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我们如今屯兵在此,对于老妖婆来讲就是个极大的心理震摄,她此时比我们更加不安,所以我们可以淡定一点。」凤钰淡淡地道:「而我已经派出人去大拓救那些将士的家属了,只要那些将士的家属一被救出来,这大拓的江山不攻自破。」 这事和鱼安安早前想的差不多,鱼安安的嘴角微勾,却道:「你竟也叫太皇太后老妖婆了,看来岑寂把你带坏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一日岑寂跟鱼安安辞完行之后就走了,如今过去好些日子了,也没有他的消息传回来。 「他精得很,你不用担心他。」凤钰轻声道。 「以前他天天在我的耳朵边叽叽喳喳,说实话有时候还真的挺烦的,眼下他走了,耳根子一下子清静了,我又觉得有些不太适应。」鱼安安笑着道。 「东明是他的家,任梓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回东明很正常。」凤钰淡淡地道。 鱼安安长长地嘆了一口气,看着他道:「凤钰,以前我是把任梓舟和岑寂都当成是好朋友的,如今已经和任梓舟越行越远了,如果岑寂最终选择站在东明的那一面与我们为敌,我希望到时候战场上相见时,你不要手下留情。」 凤钰原本以为她是要劝他手下留情的,却没料到她竟劝他不要手下留情,他略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他有他的立场,你有你的立场,战场是极兇险的地方,从来就容不得任何情面。」鱼安安轻咬着唇道:「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将自己置于险地,所以我绝对不会请你对他手下留情,而我是个自私的人,如果你们中间只能活下来一个人的话,我希望是你!」 她说到这里眼里已经满是泪光,凤钰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她这番话说得有多么艰难他再清楚不过,她看着是个薄情的,其实是个最重情义的,虽然她和岑寂斗嘴的时候骂他骂得挺凶的,但是在她的心里,是真的把岑寂当做朋友的。 凤钰轻拉过她的手道:「安安,眼下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岑寂是个聪明的,他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若任梓舟真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的话,他也不可能再站在任梓舟那一边,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他选择置身事外。」 岑寂平素看着极不着调,但是关键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让人失望,所以他的智商和能力无需怀疑。
第1919章 力挽狂澜(1) 鱼安安的头低了下来,她轻声道:「这些事情我都想过,只是想到上次任梓舟的选择,我心里就颇为难过,有了那件事情,这天底下又还有什么事情是面对不了的?」 凤钰轻声道:「当一个人身居高位时,需要面对的事情很多时候就不能从感情出发,而需要从利益出发,我自小生于皇族,见多了生死,同时也见多了尔虞我诈,任梓舟的事情我虽然有些意外,却并不吃惊,因为他自小也是在皇族长大,所以他那样做在我看来虽然很是卑鄙却并没有错。」 鱼安安实没料到他此时对任梓舟竟是这样的评价,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凤钰却又道:「所以安安,若你觉得难过,那就原谅他好了。」 鱼安安以前一直以为凤钰是那种极不通情理的人,是那种从来就不知道安慰人的人,可是听到他这句话,她很想说,谁说她家的冷面王爷是个不通情理的? 她伏在他怀里道:「他那样对你,我已经原谅过他一次了,我再也不要原谅他!」 凤钰伸手轻抚着她的背道:「好,都依你,你觉得怎样好便怎样。」 鱼安安闻言,回以一笑,靠近他的怀里,眼前是极为开阔的视野,两人这般靠在一起,让她的心里慢慢静了下来,她不在乎他是否能得到万里江山,她只在乎他就在她的身边。 只要两人能长相厮守,那么就算未来满是火海刀山,她也愿意和他一起走。 凤钰感觉到了她心情的变化,嘴角露出笑意。 三百里外的东京城里,凤桩明显是心绪不宁的,他觉得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能证明他是一个明君,可是在他得到帝位后的这半年来,朝中上下几乎一直都不得安宁。 他肃清太皇太后的党羽就花了很大的精力,那件事情他虽然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但是那件事情却是一把双刃剑,在将太后党羽肃清之后,大拓的朝堂也显得有些动盪。 他虽然很是用心在经营着朝常上的事情,但是却终究显得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他早前就知道治理天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等他真正的掌管大拓的江山之后,他才发现事情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严重。 军队纪律散漫,朝庭的税收收不上来,朝中大臣循私舞蔽者更是多不胜数,各种阶层之间巨大的矛盾,还有凤钰军队的北伐。 面对这所有的一切,凤桩再没有登基时的雄心壮志了,他的心里只有极为浓厚的无力。 凤桩此时才觉得,这个皇位比他想像中的要难做得多! 凤桩的根底实在是太浅,他想要找到一些得力的人手却发现极难,朝中的大臣,竟没有几个是真正合用之人。 朝中大臣们的话说得非常好听,但是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明着奉承,背地里却小动作不断,有些胆大妄为者,竟连他拔给军队的晌银他们都敢做手脚,大拓再不是以前那个强盛的大拓了。
第1920章 力挽狂澜(2) 在那些大臣们的心里,此时更多的想到的是自己的私利,而不是其他的事情。 在更多大臣的心里,大拓和梦州的战事,虽然是很重要,但是胜负却不重要,因为凤钰也是凤氏皇族的人,所以军队就算是降了那也是被自己人打败了,不存在什么失节的事情,他们转过身投奔凤钰也还是效忠于凤氏皇族,只是换了个人当皇帝而已,所以他们该干嘛干嘛。 凤桩在连着几次失利之后,听到了凤钰伐北燕的消息,再然后北燕就亡国了,他心里的警觉性就更高了,在凤钰离开青骑军去北燕的时候,他觉得青骑军好欺负,只要派合适的大臣就能了打赢这一仗。 不想事实证明他还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些,就算凤钰不在,铁知宵和江焰也不是吃素的,这两人领着青骑军连夺大拓好几府城池。 最后还是太皇太后派人送了张纸条给他,给他想了这么个法子,才真正阻住青骑军前进的脚步。 但是却也只是阻住其脚步罢了,他们还是一直在吃败仗,在死守罢了。 凤桩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样的法子只能解一时之困,根本就不可能解得了他们之危。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事情,所以凤桩的心里有些乱,大拓的皇族凋零,没有人能为他分忧,而他非常悲哀的发现,他的那些想法竟只能对太皇太后说。 太皇太后还住在那间幽冷的宫殿里,只是宫殿里的摆设比起她刚住进来的时候要好得多,至少里面的家具是齐了,还给她配了一个伺侯的宫女。 此时的太皇太后除了没有自由外,和她之前在坤宁宫里的住的相差不多。 凤桩过来的时候,太皇太后正在给她屋子里的一棵树剪枝。 太皇太后看了他一眼道:「凤钰打进东京呢?」 「这只是迟早的事情。」凤桩的语气淡漠。 太皇太后却笑了:「那就是他还没有打过来,那现在你还是皇帝。」 凤桩额前的青筋跳了跳,却还是生生忍了下来,太皇太后又道:「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把我囚禁在这里?」 「是。」凤桩答道:「我后悔当初怎么没有把你杀了,然后把你的人头献给王叔。」 太皇太后也不生气,只道:「这事你现在要做的话也不晚,你现在就可以把我杀了。」 凤桩冷冷地看着太皇太后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王叔之所以北伐,不过是因为你!」 「也许吧!」太皇太后将手里的了花枝捡起来扔进一旁盆子里,然后笑着道:「但是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的话,那就真的是蠢不可及了,他想要的也许有我的命,但最大的目的却是这大拓的江山。」 「如果王叔真的想要江山的话,他当年就不会去梦州。」凤桩沉声道。 「也许他那时无休止的没有想要这天下的意思,但是现在他又想要了,人的想法是一直在变的,不是吗?」太皇太后似笑非笑地道:「就好像你,你也不是一开始就想要这天下。」
第1921章 力挽狂澜(3) 凤桩皱眉,太皇太后又道:「你别看凤钰恨我恨得紧,可是我顶了他母后的招牌,他就不能杀了我,而你就不一样了,你是皇帝,他回来了,你必须得死。」 凤桩沉声道:「你错了,他来了,我也许会死,但是你就算是顶着他母后的招牌也一定会死,因为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是他的母后,而你也的确不配当他的母后。」 太皇太后冷笑道:「你似乎知道一些我和凤钰之间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我又岂会不知?」凤桩冷笑道:「就算我当时还年幼,却也已经记事,当时的事情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些年来,我对你的所作所为也有颇多的了解,你真的是一个让人惊嘆的存在。」 太皇太后先是脸一黑,继而笑道:「你若要如此认为,我也不会多言,因为你的那些想法多少都有些自欺欺人,我只问你一件事,若是凤钰打到东京来了,你是否愿意将你的皇位让给他?」 凤桩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太皇太后又道:「你也不必在我的面前把话说得那么绝,因为在我看来,我这把年纪,死便死了,而你却还年轻,你就真的甘心?」 凤桩沉声道:「现在这种情况,不甘心也得甘心,北燕之强大都不能阻住凤钰的脚步,现在的我们,更不可能阻止得了,我也清楚我那位王叔的性子,只要把你交出去,他就不会太过为难于我。」 「你说的没错,他的确会如此。」太皇太后淡淡地道:「那你现在就带兵降于他不就好了,他会待你更好。」 凤桩的心口一窒,太皇太后笑道:「怎么?捨不得?是,这天底下做过帝王的人都会捨不得,更多的时候,是这天下的帝王嘴里喊着当皇帝太辛苦太累,但是却又非常用享受将天下握在手心里、掌握天下人生死的快感。」 凤桩轻轻嘆了一口气,就算他不想承认也难,这种感觉在他最近的心里是一直都有的。 他觉得只要再给他五年时间,他就能将大拓打造成一方乐土,可惜的是,现在没有人会给他五年的时间。 太皇太后看到他的样子笑道:「但是如果你真的还想当这个皇帝,我还有法子可以帮帮你,不一定能杀了得了凤钰,却能让他元气大伤,让他至少有五年的时间不敢再找北伐的主意。」 凤桩冷笑道:「你又来骗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 「我说出来的话,哪句没有办到?」太皇太后反问道。 凤桩微愣,细细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近来太皇太后给他出了不少的主意,那些主意他用的基本上都实现了,他对于他的这位祖母,虽然说没有太多的尊重,但是畏惧却还是有的。 而他虽然聪明,但是终只是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 他站在那里沉思了片刻,终是问道:「你有什么法子?想要什么?」
第1922章 力挽狂澜(4) 「我什么也不想要。」太皇太后答道:「到了我这个年纪,离死本不太远了,我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只是我这一生最讨厌的人是凤钰,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他痛快,所以我要帮你,帮你对付他,让他的后半生都过得痛苦不堪!」 这话多少有些偏激,凤桩有些好奇地看着太皇太后,她深吸一口气后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想我为什么这么恨凤钰,此时我也不妨明着告诉你,那是因为他杀了我的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你的父皇。」 凤桩默了默,这话他只是将信将疑,而杀子之仇不管放到谁的身上那都是极大的恨意,他敛了眉道:「细算起来凤钰也算是你的儿子。」 「他不是!」太皇太后的语气拔高了三分:「他从来就不能算是!他只是一个怀有狼子野心的野种!」 凤桩对于他们当年的那些旧事其实没有太多的兴趣,太皇太后虽然是他的祖母,但是这些年来他见识到了太皇太后残忍狠毒的手段后,在他的心里,他是没将她当成是祖母的。 太皇太后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一些道:「你姐姐当年被凤钰送到北疆,这些年来她过得甚苦,却也得了一些,她已经收服了北疆最大的一个部落,不日你姐姐就会带着北疆的铁骑赶到大拓,所以眼下只需要那些人再撑上三天,你就能拥有把凤钰打败的本钱。」 凤桩大惊,他和凤菲最是亲近,可是这事他却并不知晓,太皇太后看到他的样子笑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是你姐姐不告诉你,而是你终究年纪太轻,这么大的事情怕你我兜不住,一个不好泄了秘密,就达不到奇兵的目的了。」 凤桩的眼睛微微一眯,只是他想起凤菲这些年来过的生活,他又是一阵心痛,就算凤菲能说服得了北疆那边的部落来帮他,凤菲必定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太皇太后缓缓缓地道:「这是你的第一支奇兵,还有第二支奇兵,我估莫着再过三五日也该到了。」 「还有第二支奇兵?」凤桩这一次是真的吃了一惊:「哪里还有兵马?」 太皇太后阴阴一笑道:「这支兵马我是找人借来的,当初借时那人还不太同意,只是后面出了些状况,那人没有别的选择,就只有同意了,到时候我们三支兵马同时进攻凤钰,如果我们还失败的话,那只能证明你实在是太无能,是天要亡我们!」 凤桩见她不说第二支奇兵的来歷,他知道她要是不说的话就算是再怎么问,她也是不可能说的,只是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你这些日子我是一直禁了你的足,这些事情你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太皇太后笑道:「你以为你成了皇帝,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听你的安排吗?你不要忘了,我在这后宫里住了几十年了,不管是这里的人,还是这里的物,我都比你要熟悉得多。」
第1923章 为何为败(1) 凤桩心里堵得要死,他原本以为他做得已经很好了,已经将她的党羽剷除了个七七八八,没料到他却是连禁她的足都没有禁成功,从这些事情上他足以明白,朝中的那些事情她只怕都是知晓的,她在那些事情上一直由得他去,没有做其他的动作,那么也从侧面证明她现在只想杀凤钰,对朝中的大权已经不在乎了。 他上次夺宫成功时,其实心里是有些看不起太皇太后的,她再厉害,也轻易就被他关了起来,可是如今想法,当时的她未必就没有还手之力,只是不愿意动手而已。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终是明白太皇太后的能力比他想像中的要厉害得多,他在她的面前终究显得有些好笑。 太皇太后看到他的面色时淡声道:「你也不用多想,如今我的孙辈能堪大用者唯有你一人而已,所以我是不会对你下手的,而且还会尽我最大的力量来帮你。眼下这种情况,前面那边能撑得住便撑,若是实在是撑不住的话,你就想办法拖延几日,好保存实力,到关健的时候再给凤钰关键一击。」 凤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太皇太后那里离开的,只是离开的时候,他的心里极度不是滋味。 他站在太和殿前看着宫里层层的屋檐延绵向前,雕樑画栋,极尽富贵繁华,却透着让人说不明白的沉重。 凤桩低低地道:「早前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如今才知不过是她在有意相让罢了,如此看来,我也不过如此。」 就在他在感嘆的时候,在皇城里各前线将军的家里,却上演着另一场惊心动魄之事,那些被严密看守的众将士的亲属,被人将所有的守卫杀了之后,全部朝南面转移。 等到凤桩发现的时候想要追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他们已经坐着马车逃到了百里之外。 凤桩不用想都知道这事必定是凤钰派人做的,只是他想不明白,明明他派了重兵守着那些人,凤钰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全部转移的。 还有,守城的士兵怎么可能放他们出去? 凤桩带着这个疑点查了一圈,最后的结论让他极度无语,太监是这么回的:「守城的将士和那些将士的家属一起逃了,所以他们可能全部都是钰王的人。」 凤桩气得一巴掌拍在案上,此时的他已经有了杀人的冲动,太皇太后让他再撑三天,此时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要说三天了,只怕就连一天都撑不到。 凤桩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凤钰离开京中五年了,他在大拓的影响力还如此之大! 他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些事情他想不明白,但是他却知道,他十之**会做一个亡国之君。 最让他觉得郁闷的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并没有这个觉悟,他们都觉得反正都是凤氏皇族的天下,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 凤桩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第1924章 为何为败(2) 凤桩身边的太监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太监忙把脑袋缩了回去,只是他还是看到了,于是他问太监:「在你的心里,觉得朕和王叔,谁更适合做这大拓之主?」 太监吓了一大跳道:「奴才不敢妄言。」 「朕许你说,只要你说实话,朕都不会罚你,还会重赏于你!」凤桩大声道。 太监看到凤桩微微有些扭曲的脸,他哪里敢说话,凤桩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递到他手里道:「这玉佩朕赏你了,如实说!你若是敢说一句假话,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那块玉佩是质地极好,价值千金。 太监心里虽怕,却还是将玉佩接过来道:「那奴才就大着胆子议论一回了。」 凤桩点头,太监这才道:「皇上是少年天子,是天纵之才,皇上的能力较大行皇帝以及了先帝都要强得多,只是皇上面临的局面实是不好,再加上皇上的年纪还是轻了些,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我大拓数十年的漏习,想要让大拓国富民强实不是一件易事。」 他这话相对中肯,凤桩轻轻点了一下头,问道:「那凤钰呢?」 「钰王行事从来都不拘一格,之前他在大拓的时候,据说他行事自有自己的标准,视世俗于无物,甚霸道甚嚣张,朝中的大臣对他素来是褒贬不一,喜欢他的大臣对他是喜欢得紧,不喜欢他的大臣就极不喜欢,而朝中大臣都知晓他的行事风格,所以他的命令一下,没有人敢违抗,所以如果是他来执掌这大拓江山的话,在他的铁血手段下,怕是没有人敢违逆他的话,所以他做起事来会比皇上省心得多。」太监低声道。 凤桩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所以你觉得比朕更适合做这大拓的皇帝?」 他的声音低沉,太监吓了一大跳,知自己说错了话,忙跪在地上道:「若再给皇上五年的时间,皇上一定不会比钰王差!」 凤桩微愣,这话其实和他对自己的预期是一样的,他深吸一口气,看了太监一眼道:「你起来吧,朕说过你说实话不会杀你。」 他说这话时便有了几分落魄的味道,他的心里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他此时甚至已经预料到他未来所要面对的事情,就算太皇太后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等到那些援兵赶过来,他的小命只怕也都没有了。 他突然觉得当皇帝其实是个高风险的职业,看似权倾天下,拥有一切,实则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这一切,一个不好,连小命都得送掉,可是就算如此,天下人还都想要得到这个位置。 在凤桩感嘆这些的时候,三百里之外的凤钰已经让铁知宵和江焰带着一队人马去接应那些救下来的将士家属。 大拓的那些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车队将那些将士的亲人飞奔而过,他们过去的时候也不是白过去,都坐在马车上齐声喊道:「大拓无道,谋我性命!钰王当立,还我朝纲!」
第1925章 为何为败(3) 这一喊,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是凤钰救下的了。 而在前面守城的那些将士也有亲人在他们的队伍里,就算之前他们曾动过将那些人拦下的念头,此时也都收了起来,他们有些呆愣的站在墙头,却又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凤钰救下了他们的亲人,他们再无顾忌,也不再需要为凤桩和太皇太后卖命,不再需要和凤钰为敌。 不需要做这些事情,他们也就能活下来了。 虽然身为一方将士,他们在入伍的时候就曾想到很可能会命送沙场,但是又有几个人是真的愿意死的?此时有了活的机会,他们哪里还会再抵抗? 因为那一支庞大的车队从几座城外飞驰而过,彻底断了那些城池中的将军们的斗志。 此时的他们,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他们怕凤钰也会像凤桩一样扣下他们的亲人,让他们为凤钰而战。 只是他们的担心明显多余,他们一路过来的时候,就一路在喊那些将军的名字,当城中有人应答时,马车便停下,将他们的亲人送到了城下。 他们的亲人在见到他们的时候直接就动了手,老子打儿子:「你是不是煳涂呢?竟帮着那帮奸邪打钰王?你是不是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呢?」 儿子跪在地上道:「我不是担心父亲和母亲吗?」 「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老子大声道:「这一次多亏了钰王把我们救出来,否则的话只怕是活不在成了,只是你也太煳涂了,怎么能与钰王为敌呢?你是钰王的对手吗?」 儿子忙道:「当然不是。」 老子瞪大眼睛道:「既然不是,那就立即给老子我调转茅头,跟着钰王将大拓的江山夺回来!」 「是,我听父亲的!」儿子的心里一松,他也不想跟凤钰打啊!因为真的是打不过!这一次之所以鼓起勇气在守城,为的也不过是护得家中亲人的性命罢了。 这般情况,很快就漫延了好几座城池,那些将士,几乎再没有人对凤钰有再打的心思。 如此一来,那些将军们又哪里还有战心? 很快,那些离凤钰最近的一直在坚守的城池也终于将他们所守之城的城门打开,他们降了。 凤钰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他只轻点了一下头,便让铁知宵和江焰处理一应事情。 这一次投降的人数实在是太多,整编起来是一件极为费劲的事情,只是铁知宵和江焰都是极有能力的人,这些事情还应付的过来。 这天下午,那些投降了的将军都来到了凤钰的军中,他们一来,便感觉到了凤钰治军的严明,那森然的杀意四下漫开,当真是杀机腾腾,又岂是他们带的军队所能比? 他们看到这样的情景后,一个个在心里侥倖,好在没有和凤钰正面做战,否则的话他们只怕会败得非常的惨。 而他们心里也非常清楚凤钰的为人,凤钰虽然性子不算好,但是对人最是公正。
第1926章 为何为败(4) 他们虽然有抵抗过凤钰,但是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抵抗的,凤钰是不会跟他们一般计较的。 凤钰在大帐中接见那些受降的将军时,鱼安安不便再呆在里面,便和离生坐在大帐外的草地上聊天。 离生有些不解地问道:「娘亲,父王虽然将他们的亲人救出来了,但是这事也不算大事,且父王把他们的亲人救出来之后就让他们团聚了,依这个情况,他们完全可以带着他们的亲人再与父王打上几仗,怎么这么快就全降了,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鱼安安伸手轻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道:「你虽然聪明,虽然熟读了很多的书,但是对于人性你了解的还太少。」 离生捂着脑袋问道:「怎么说?」 鱼安安看着大帐的方向道:「这中间有好几个原因,我们先说第一个,他们与你父王打仗大多都不是本意,只是因为他们的家人被扣在京中,所以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与你父王为敌,这事其实是把双刃剑,如此一来,便也显出了朝庭对他们的不信任,因为这分不信任,所以他们没有安全感,对朝庭多少是有些怨言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离生又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是因为你父王的战功赫赫,征战多年,从未有败绩,他们心里清楚,他们不可能是你父王的对手,一旦交手,打赢的机率太小。」鱼安安微微一笑道:「这事得益于你的父王,他往那里一站,便相当于多了十万兵马,威摄力极大。」 「我父王这么厉害?」离生的眼睛开始冒星星眼,其实这一路过来他对于凤钰的战事知之甚多,他心里对凤钰是发自内心佩服的,只是听到鱼安安说他一人可抵十万兵马,他实在是吃惊。 「当然。」鱼安安觉得现在的自己也是凤钰的小迷妹,对于他的能力,她是没有半分怀疑,她浅笑道:「你父王比你想像中的要厉害得多。」 「那第三个原因呢?」离生又问道。 鱼安安淡淡地道:「第三个原因就是他的大气,也就是方才你说他派人将那些将士的亲人接过来之后,完全没有以他们为胁的心思,直接就让他们去见他们的儿子,这事他做得磊落而大气,在气势上摆明了是告诉那些将士,往后你们想跟我打就跟我打,不想跟我打可以投降,若你们选择跟我打的话,那就放马过来,我不怕!」 「父王的胆子真大。」离生感嘆道。 鱼安安嘆道:「其实不是他的胆子大,而是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极为妥贴的,都是深思熟虑过后的,他这一手其实玩弄的还是人心,有了他赫赫的战功在前,这天底下又有几人能有与他一战的勇气?而且他将那些将士们的亲人全救了回来,于他们也便算是有恩了,那些将士的亲人们就会成为最好的说客,就算还有人想与你父王一战,也得被他们的亲人骂,从而改变主意。」
第1927章 他的苦衷(1)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离生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算是。」鱼安安笑着道:「只怕你父王还盼着那些将士中能有人敢站出来与他一战,毕竟独孤求败的境界也是相当难受的。」 她这话却是在说笑了,离生也笑了:「娘亲你骗人,父王根本就不愿意和这些人打仗,因为他们都是大拓人,在父王的心里,他们和北燕人可不一样。」 「就你懂得多。」鱼安安伸手给了他一记暴栗。 离生急了:「娘亲,你不能总打我啊,会打笨的!」 鱼安安的话说得理直气壮:「你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人大多都因为看透了世情这一生也就显得有些无味,笨一点的人才会觉得人生处处充满欣喜和惊奇,所以你还是笨一点的好。」 离生有些恼了:「别人家的娘亲都盼着自己的孩子聪明一点,再聪明一点,你倒好,竟盼着我变笨,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娘亲!」 鱼安安看了他一眼道:「那是你娘我会生,一生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聪明的儿子。」 离生听到她这理论直觉上觉得没道理,但是字面上又似乎有道理,他呆了一会,终是道:「强辞夺理,我的聪明全部来自于父王,和你可没有关系!」 鱼安安又给了他一记暴栗道:「你这熊孩子胡说什么了!没有我,光有你父王能有你吗?」 离生抱着脑袋道:「除了你,父王还可以找很多的小妾来生孩子,生下来的孩子都会和我样聪明!」 他说完这话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不想等了好一会,鱼安安却一直没有动手,他的心里顿时就有了几分好奇奇,忍不住探头朝鱼安安看去。 鱼安安却并没有看他,只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你说这话就太不了解你父王了,他不会再有其他的女子,所以就算他的孩子都像你这般聪明,也只有我来生。」 离生听到这话竟无言以对,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事,不管别的男子有多少个女子,他的父王都只有他娘亲一个。 他嘆道:「我感觉父王这一辈子被你吃得死死的。」 「你错了。」鱼安安单手撑着下巴道:「其实被吃得死死的那个人是我。」 这话离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娘亲当他眼瞎吗?父王对她有多好,他这个做儿子的都嫉妒啊! 只是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情,面色便暗了下来,鱼安安问道:「怎么呢?小脸垮成这样了?」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父君。」离生的头微微低了下来。 鱼安安知他和任梓舟感情深厚,自任梓舟上次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之后,他就很少在她的面前提起任梓舟,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这事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这是他的选择。」 「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离生低声道。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可是想来想去却没有任何结果,他很苦恼。
第1928章 他的苦衷(2) 「我也不明白。」鱼安安嘆道:「站在我的角度根本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如果再换个角度就能理解了,他有他的野心,且站在东明国君的立场来看的,他这样做是对的。」 「娘亲居然会替他开脱,你就不怕父王生气啊!」离生问道。 鱼安安的眉毛一掀道:「我偷偷的告诉你,其实上次你父君做下那样的事情后,你父王心里是高兴的,因为有了那件事情之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去东明了,也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离生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大帐道:「平时看着父王挺傻的,这事上他倒看得明白。」 鱼安安的嘴角抽一抽,离生还真是个熊孩子,她笑道:「这话若让你父王听到,仔细他扒了你的皮。」 离生嘻嘻笑道:「娘亲不说,父王哪里会知道?所以如果哪天父王因为这件事情生我的气,那一定是娘亲你做下的,你要出卖我的话,你就是个坏娘亲!」 鱼安安伸手挠他的痒道:「是啊,我就是个坏娘亲,你能把我怎么样?」 离生笑嘻嘻地还了手,母子两人闹成了一团。 正在此时,凤钰的一个亲卫过来道:「王妃,军营处有个妇人要见你。」 「妇人?」鱼安皱眉道:「她有说她是谁吗?」 亲卫递过来一根髮簪道:「她说你看到这个东西就知她是谁了。」 鱼安安看到那根髮簪愣了一下,她自然是认得那支髮簪的,那是明姝最爱的一根髮簪,她见过很多次。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亲卫:「她还在军营口吗?」 亲卫点了一下头,鱼安安扭头看了离生一眼,淡声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去去就来,你父王一会出来若是问你,你如实告诉他便好。」 离生的记忆力实在是太好,自然也认得那是明姝的髮簪,他喊了一声:「娘亲……」 鱼安安笑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不用担心,她千里迢迢的过来,不过她有什么目的,我都需要见一见她,毕竟她照顾了我好多年。」 离生闻言站起来道:「娘亲,我和你一起去。」 鱼安安看了看他,想了想,不管明姝有什么心思,眼下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她还真不怕明姝能折腾出什么事情来,于是轻点了一下头,拉过离生的手道:「走吧,我们一起去吧!」 明姝此时就站在军营外,她看着气度森严的军营心里生出了很多感嘆,她身份尊贵,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时间有万千的感触。 鱼安安看到她时,她正站在那里发呆,鱼安安的眸光深了些,缓缓朝她走了过去,她似有所感,扭头一看,见鱼安安带着离生过来了,她的眼里满是欣喜,喊道:「安安!离生!」 鱼安安见她眼里的欢喜不假,在心里轻嘆了一口气,便也笑笑走了过去,问道:「太后不在后宫里呆着,怎么到这里来呢?眼下四下里乱得紧,仔细遇到危险。」
第1929章 他的苦衷(3) 明姝笑着道:「我不过是个老太婆,已经是半个身体埋进黄土里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鱼安安淡声道:「话是这样说,皇上放心你四处走动吗?」 「他自然是不放心的,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如果不说清楚,那就是一场难以解释清楚的误会,而这事我觉得也许只有我一人能解释得清楚,所以我就来了。」明姝嘆道。 鱼安安知她的性子,她也是那种看着温和其实是极为利落的人,她这一番开门见山的话倒是符合她的性子。 鱼安安笑道:「误会?我没觉得有什么误会,毕竟皇上有他的立场,他做的并没有错。」 明姝定定地看着她道:「安安,你在东明生活了五年,他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晓吗?」 「我以前以为我是知晓的,但是后面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就没有那么自信了。」鱼安安认真地道:「然后近来我也明白了一些道理,有些人这一生都不可能走到一起,其实是有原因的。」 明姝看着她的面色沉吟了好一会,最后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安安,你在生气。」 「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生气的。」鱼安安微笑道:「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气了,你过来,我原本是不应该见的,只是想着当年你对我的诸多照佛,若是不来见你的话,就显得有失礼数,今日你来得正好,我也正式谢过你当年的照拂之恩,谢完后我便也不欠你的了。」 她说完拉过离生,对着明姝认真的扣了三个头。 明姝想要来拦却根本拦不住,她待鱼安安扣完头后嘆道:「傻孩子,细算起来我还欠你一条命了,这些事情又哪里是三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鱼安安不语,明姝的面色一片暗然道:「只是你若是坚持这般认为的话,也没有错,只是舟儿他实在是太可怜了些,无端招来这样的误会,却连解释都无从解释。」 鱼安安看着她道:「太后娘娘,若你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你回程的路上小心一些。」 她说完扭头就走,明姝喊道:「你等一下!」 鱼安安的脚步顿下,明姝看着她道:「我今日来之前也曾想过我们见面后的光景,安安,此时的你比我预期的要淡定要平静得多,只是我人既然到了这里,你还是让我把话说完吧!」 鱼安安皱起了眉头,离生扯了扯她的衣襟,眼里有几分哀求,鱼安安在心里嘆气,不管离生嘴上对任梓舟说得有多狠,在小傢伙的心里,任梓舟依旧极为重要,此时他听明姝说起那件事情似乎另有缘由,他便也想知晓。 她略有些犹豫,便没有接明姝的话。 明姝看到她的表情知她心中所想,轻声道:「我知道你对舟儿的心结起源于天弃庙里的事情,那件事情我之前曾对你解释过,其实是我的主意,我做为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求而不得,所以心里终究会有所偏心。」
第1930章 他的苦衷(4) 明姝说到这里看着鱼安安道:「所以我盼着他能幸福,所以他临行前我便让他赌上一把,若是他能杀了凤钰,那么你就是他的了,若是他杀不了凤钰,你们之间也就有个了断。」 这事鱼安安之前听明姝粗粗说过,只是当时事情已经过去,她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此时再听到明姝这般说,她只嘆了一口气,她也是个母亲,如果离生喜欢上一个女子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心的话,鱼安安觉得她也有可能会插上一脚,所以这事她一时间还真的怪不了明姝。 明姝幽幽地道:「你知道当时我跟他说这些的时候,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鱼安安不语,明姝也没想让她回答,继续往下说:「他说他宁愿死,也不要和你分开,也不要你恨他。」 「可是最后他还是做了。」鱼安安泠声道:「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伪君子罢了。」 「他从来都不是!」明姝大声道:「我是他的母亲,所以我知道他当时做下那个决定的时候必定是极度的痛苦,对他来讲,那和杀了他没有本质的区别。」 鱼安安冷笑一声,明姝嘆气道:「我知道你此时肯定认为因为我是他的母亲,所以在为他找藉口,好吧,就算那件事是我在替他找藉口吧!那你知道他从天弃庙回来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鱼安安想起上次给任梓舟治病时,他病得极重,瘦得皮包骨头,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明姝幽幽地道:「他回来后并没有跟我多说什么,却发了疯一般的处理政务,一刻都不让自己停下来,当时轮值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累得受不了,我曾亲眼看见他通宵处理政务,连着三天三夜没合过眼,我当时制止过他,他曾对我说,他做下那样的事情,实不如死了得好。」 明姝说到这里眼里是泪水,那段日子她想想都后怕,任梓舟当时真的是存了死志,病了后不配合吃药也就罢了,还每天变着法子折磨他自己,她这个做娘的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鱼安安知她的性子,她是个有手段的人,却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再加上后面鱼安安见到任梓舟时的样子,她知道明姝的话十之**是真的。 她在心里嘆了口气道:「我也相信他那一次是鬼迷心窍才会做下那样的事情,也觉得他当时可能是因为嫉妒才会那般狠毒,那一次的事情,我曾说过,我原谅他了,不会再与他计较,那件事情过去了那便是过去了。可是!」 鱼安安深吸一口气道:「可是这一次他临阵倒戈,要置我和凤钰于死地,当时离生也在军中,他可以嫉妒凤钰,可以恼我,但是他怎么能这样对离生?离生是他看着长大的!」 离生在旁插话道:「皇祖母,父君这一次的事情真的做得太过份了些,我很伤心。」 明姝抹了一把泪道:「这一次的事情我知道后,我也很难过,但是……」
第1931章 只恨失败(1) 「太后娘娘不必找藉口了。」鱼安安打断她的话道:「这一次的事情我和离生亲自经歷,亲眼看到事情的变化,说句心里话,当时他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与我们相约于湖上细谈后续的事情时,我的心里是有些感动的,觉得他是个有诚心的,可是!」 鱼安安的眼睛瞪得大了些道:「可是他却负了我的信任!那时候王爷的身边只有四千青骑军,如果不是王爷早前就有准备,只怕我和离生,还有归期和归来,都会死在数万大军的铁骑之下!」 她的声音拔高了些,看着明姝道:「敢问太后,这件事情你要如何替他推脱?难道下达杀令的那个人不是他?难道东明的那些兵马不是在他的授意下向我们进攻的?」 明姝的面色微有些发白,欲解释,鱼安安的声音却又高了些许:「他是东明的帝王,是整个东明的掌权者,他在东明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有着极致的尊贵,而东明的士兵什么时候不向我们进攻,偏选在他到来后再进攻,这件事情若说不是他的意思,如果你是我,你信吗?」 「我也不会相信。」明姝微微闭上眼睛道:「但是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信或者不信就能说得通,而这一次的事情我可以用我的人头担保,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是岑无忌擅动军令,龙幽配合拿到他的手令,趁着他上船和你们谈判的时候,将军令下达了下去!」 「他们怎么可能敢!」鱼安安冷声道:「我在东明住过那么长的时间,对于东明也算是有些了解的,就算是他在做太子的时候,在东明的朝堂上都没有人敢明着违背他的意思,在他的积威之下,在他称帝之后,区区一个岑无忌和龙幽,哪里来的那样的胆子?」 「你这样问我,我也回答不出来。」明姝轻声道:「但是那就是事实。」 「太后若是要找替罪犯羊的话,这个理由实在是说不过去。」鱼安安沉声道:「你的这个解释我不能接受!」 明姝急了:「安安,我方才说的都是事实,他真的没有下达过那样的指令,也许在正常的情况下岑无忌和龙幽是不敢那么做的,但是当时的诱惑实在太大,北燕那么大的疆土,他们想要立下不世之功,再加上你们的人手实在是太少,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便生出了一搏之心,这才会闯下弥天大祸!」 鱼安安听到明姝的这番话只是冷冷一笑,这理由她明显是不信的,因为实在是不可信,这中间有太多的不可能的地方,如果任梓舟换成是郑青枫或者凤桩,明姝说的这个理由她勉强能接受,但是他是任梓舟,是四国间最擅长理政伐谋的任梓舟,在他的治下怎么可能会有人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明姝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相信,她咬着牙道:「龙幽和岑无忌我今日都带过来了,你可以自己问他们。」
第1932章 只恨失败(2) 明姝的这句话说完,便有两个侍卫把龙幽和岑无忌带了过来,两人见到她都觉得很是尴尬,两人互看了一眼,头低下,没有说话。 明姝沉声道:「那日的事情,你们自己跟安安解释。」 岑无忌此时的样子再无当日领兵时的风采飞扬,他看起来比之前瘦很多,整个人的气场较之前不知道弱了多少,他轻声道:「那日的事情是我自作主张,和皇上无关,事实上,在皇上来之前,我就已经给皇上上了几回书,告诉他我想杀了凤钰,将大燕的的国土全部併入东明的领土,皇上在收到信时就狠狠地写信喝斥了我一番,告诉我,做人要言而信,背信弃义的事情是断断不能做的,只是我当时一直沉浸在开疆裂土的巨大功绩之中,对于皇上的话,我有些忌惮,但是心里一直还想要再试上一试。」 岑无忌说到这里抬头看着鱼安安道:「我当时攻进了大都,趁着那次机会,我将东明所有的兵权都握在了手里,而钰王却带着东明的皇帝和太后离开了,我便觉得他也有了异心,再加上那天夜里,我收到了北燕太后的信,她告诉我只要杀了凤钰,她愿意带整个北燕併入东明,她还说皇上仁厚,比凤钰更适合统领北燕的疆土,而我只要杀了凤钰,就能白得这不世之功,于是我就心动了。」 鱼安安的牙咬得极紧,一双眼睛里满是浓郁的怒气,她深吸了口气,抬起一脚把岑无忌踢倒在地,怒道:「东明与北燕打仗,东明之所以能胜,不过是因为有王爷在,若单凭你们,能将北燕打下来吗?才打赢了仗,就想过河拆桥,你们真不是一般的无耻!」 她在心里也将死去的司徒珊骂了一回,这老妖婆真的是无孔不入,对于人心的把握真的是让人嘆为观止,只怕她除了给岑无忌写信之外,还给任梓舟写了信,还有东明其他的大臣和副将只怕都写了信,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在那么大的利益面前,又有谁还能守得住自己的底限? 岑无忌伏在地上道:「但是这件事情我做下了,我却并不后悔,因为如果不试一下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的,所以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还是会这么做!」 离生也怒了,抬起脚直接就踢在他的脸上骂道:「你丫都做下这种事情,此时说出来竟还有理!」 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龙幽开口道:「他说的是事实,当时皇上也收到了司徒珊的信,皇上怕会出事,所以就千里迢迢的赶过来阻止,我当时心里却不以为然,觉得这也的确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凤钰就算是再厉害,他也只有四千人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所以当岑无忌找上门来的时候,我就帮他拿到了皇上的私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道:「这件事情其实到现在我也不后悔这样做,唯一后悔的是当时没有杀了凤钰,让你们逃走了。」
第1933章 只恨失败(3) 鱼安安的头一扭,冷冷地看着龙幽,眼底杀意浮动。 龙幽却似乎没有看到她眼底的那些情绪,惨然一笑道:「这些年来我跟在皇上的身边,亲眼看着他是如何爱上你的,又亲眼看见他对你付出了一切而你却一直视他如草蚧,从来就没有真心待过他,他对你从未有一句怨言,将所有的痛苦全部一人背负,鱼安安,你口口声声说他在天弃庙时要杀凤钰事做得太过,可是你可有曾想过他的感受?」 鱼安安微愣,眼底的杀意稍淡了些,冷冷地看着他。 龙幽缓缓地道:「你也许想过他的感受,但是你并不在乎,你不在乎他是否开心,你也不在乎他是否难过,他的喜怒哀乐和你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哦,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你也会因为他对你太好而心愧疚,所以你一直千方百计的想要还他的人情,帮他做一些事情,可是你可有曾想过,你那样做,只会让他更加难过,让他更加担心会失去你,因为他知道,你的心里始终都只有凤钰一人,就算他掏心窝子对你好,可能都赶不上凤钰对你勾一下小手指。」 鱼安安的面色平静了下来,看着龙幽的眼神里有了几分怜悯。 龙幽看到她的眼神后怒意更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鱼安安淡淡地道:「你说的的确都是事实,但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龙幽狂怒道:「你竟然会这样问!鱼安安,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吗?」 他的话才一说完,鱼安安扬手便打了他一记耳光,她这下打得有些重,把龙幽打得有些蒙。 明姝和岑无忌都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看着鱼安安。 鱼安安冷笑道:「这一巴掌是打你的无礼!」 她说完反手一抽,又给了龙幽一巴掌,龙幽怒极欲还手,两个暗卫从鱼安安的身后出来,直接抬脚踢向他的膝窝将他踢倒在地,他怒吼了一声:「鱼安安,你太过份了,竟如此折辱于我!」 鱼安安却并没有理会他,只沉声道:「这一巴掌是为任梓舟打的,若北燕的事情,真的是你和岑无忌策划出来的话,那么你们两人都该死!」 她居高位已久,此时又是动了真怒,她身上的气息很是骇人。 龙幽怒道:「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但是我没有错!如果这一次要是能杀了凤钰的话,皇上就再也不用对你单相思!如果这一次事成的话,皇上就是我东明史上最杰出的君主!」 鱼安安这一次也怒了,反手连着给他刷刷刷连打了十几记耳光,她的力气虽然不大,但是这十几记耳光抽下来,龙幽还是觉得有些蒙,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鱼安安的下巴微微抬起来道:「任梓舟待我如何,这件事情不需要你来评说,而我待他如何,也不需要你来评说!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谁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我爱凤钰这件事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第1934章 只恨失败(4) 鱼安安说到当年的旧事心里也有些悽然,回想往事,其实她才是最后悔的那个人,而这些事情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 于是她沉声继续道:「而在这件事情上我也的确有错,我错在当年不应该一气之下跳了湖,然后跟着任梓舟去了东明,当时有些话没有说得太明白,给任梓舟造成了某种误会,这些错,我都认!」 龙幽呆了呆,鱼安安又接着道:「但是我和他之间的对错,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容不得你来评说,你说你对任梓舟一片忠心,你还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那么我现在来问问你,他现在真的好吗?」 龙幽被她问得哑口无言,鱼安安冷笑一声道:「你说的那些东西,在我看来实在是太过好笑,你们的那些计划说得那么好听,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堆的虚妄之言,若北燕的事情如你们所言,那么你们做的那些事情,却生生将他推到了不忠不义的地步,让他从此在四国之间再无诚信可言!」 她说到这里略顿道:「他所得到的,只怕会比他失去的更多!」 明姝认识鱼安安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动这么大的怒,她的眸光不由得深了些,然后几不可闻的嘆了一口气。 她一直都是喜欢鱼安安的,也盼着鱼安安能成为她的儿媳妇,而鱼安安对凤钰的冷淡,又实在是让她着急,毕竟是亲生儿子,她也因此有一段时间对鱼安安有些不满。 此时看到她这般教训龙幽,她便觉得,这世上也只有鱼安安一人,能有这样的气势,这世上也只有一人能让任梓舟那般倾心,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鱼安安,他忘不掉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缓缓朝前走了两步,看着鱼安安道:「我今日带他们来便是为了解释北燕的事情,他们人我既然带来了,就没有打算带回去,要如何处置你和钰王说了算。」 「多谢!」鱼安安冷声道:「在那件事情没有彻底查明之前,我是不会杀了他们的,若有一日我查清楚他们说的话是真的之后,我就会将他们五马分尸,而若我查明他们说的是假的话,那么……」 她的目光落在明姝的身上:「那么我将和王爷兵发东明,到时候我不会顾念一分当年他的恩情。」 明姝轻轻嘆了一口气道:「当年舟儿说你性子刚烈,我们相处多年我并没有太感觉到,今日看到你这般处置,我便信了。」 她定定地看着鱼安安继续道:「安安,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是人知天知,没有任何事情能瞒得过上天,所以舟儿若是真的做了那件事情的话,老天爷都不能容他,而他若是没有做过的话,那么老天爷也一定会还他清白。」 她说完这句话扭头上了马车。 鱼安安看着明姝坐在马车上缓缓离开,她此时的心里也有些乱,这些事情要如何处理她一时间也没有想好,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要不要信明姝。
第1935章 离生失踪(1) 鱼安安看了看跪在那里的龙幽,又看了看一脸惭色的岑无忌,她嘆了一口气,沉声道:「把他们带回去,先关进水牢里喂喂蚊子。」 两人都有些吃惊地看着她,龙幽当先道:「鱼安安,眼下我们落在你的手里,你要杀便杀,何必如此折辱我们?」 「折辱?」鱼安安冷笑道:「只怕你们还担不上这个词语。」 她看着龙幽道:「今日你们到这样里来,不管说的是真是假,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么你们就是乱臣贼了,若你们说的都是假的话,那你们就是卑鄙小人,我都不可能让你们死个痛快!」 龙幽骂道:「你真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 鱼安安看着他红肿的脸轻轻一笑道:「我本来就是,你今日才知吗?」 她本有倾城倾国之色,这般一笑当真是美艷绝伦,龙幽对她也算是熟识的,也不由得呆了呆。 鱼安安的手一挥,暗卫便将两人带了下去。 龙幽被带走的时候已经回过神来了,在那里破口大骂,岑无忌被带走时就要冷静得多,他的眼底有难掩的后悔和落寞。 鱼安安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离生凑到她的面前问道:「娘亲,你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鱼安安幽幽地道:「但是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对现在的我们来讲都是一件好事,因为明姝带他们就来,就表现他们此时并无战意,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会腹背受敌了。」 离生看着她的眼神略有些怪,鱼安安皱眉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离生轻声道:「娘亲,你也变坏了,你现在考虑问题和以前不一样了。」 鱼安安没料到离生会给她这么一个评价,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怪异,而离生则又道:「你以前听说和父君有关的事情时,你的第一反应是如何帮他,而如今却变成了如何算计他,这也说明在你的心里,你曾欠的东西已经全部还清了,所以眼下有关于他的事情,你都会公事公办,再不会掺私心在里面了。」 鱼安安实在是没有料到她的宝贝儿子看事情竟有如此独到的一面,偏她此时还否定不了,她轻抿了一下唇道:「那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离生白了她一眼道:「你曾告诉过我,这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好事,也没有绝对的坏事,现在却这样问我们,你真的是我的娘亲吗?」 鱼安安伸手按了一下眉心,离生却又凑到她的面前问道:「这件事情你心里到底信不信父君?」 鱼安安不答反问道:「那你呢?」 离生扁了扁嘴,手一摊道:「本来我也不知道,但是眼下皇祖母亲自把龙幽和岑无寂带过来了,我自然也就有几分相信父君和这件事情是没有关系的了。」 鱼安安皱眉,离生托着腮道:「但是他们的话我还是只信五成,如果父君亲自来跟我说那件事情和他无关的话,我就信了。」
第1936章 离生失踪(2) 鱼安安看了离生半晌后道:「傻孩子,这件事情你信或者不信到此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真的要杀我们,不管是不是你父君的主意,那都是已经发生的事实,而我们也杀了东明好几万的将士,这也是事实。」 离生的眸光暗了下来,鱼安安又道:「所以不管我们是否相信你父君,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离生没再吭声,朝一旁走了。 鱼安安看着他的小身板一时间有些感触,让这么小的离生就来弄明白这些事情,多少都有些强人所难,而这些事情从本质上来讲也是有些残忍的。 鱼安安回到大帐的时候大拓的那些将军已经离开了,他正坐在案前写着什么,看起来似乎是公文。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字极好看,和他的人如出一辙,霸道猖狂。 凤钰将手里的笔拿下,用嘴轻吹了一下墨迹,然后将铁知宵喊进来,将批覆好的公文拿了出去。 他看了她一眼后问道:「有事?」 鱼安安在他的身边坐下道:「嗯,我只是在想,北燕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任梓舟做的。」 「此时纠结这事一点意义都没有。」凤钰的语气平淡:「反正我们和东明已经结了仇。」 这话其实和方才鱼安安对离生说的那番话极为接近,只是此时从凤钰的嘴里说出来,似乎份量更重了些。 她半伏在案上道:「道理我都懂,但是方才东明的太后把岑无忌和龙幽送了过来,说那些事情是他们的主意,和任梓舟无关。」 「所以他们是来求和的?」凤钰继续批覆着公文道,因大拓降了不少的将士,他手里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多得紧,且这些事情都是急事,一件都耽搁不得。 鱼安安听他说得更加一针见血,想了想后道:「看起来似乎又不太像。」 「那就是缓兵之计了。」凤钰一边说着话一边又批覆好了一份公文,然后他将手里的笔放下来道:「其实那次的事情是不是任梓舟做的我并不在乎。」 鱼安安知他说话的习惯,这样说的话就表示他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而他的后半句则是「在乎的只是你而已。」 鱼安安瞪了他一眼道:「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样,如果他派的是柳尚书令来的话,你方才说的这两种可能都有可能,但是来的是明姝,意义自然也就不一样。」 「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不一样。」凤钰淡淡地道:「反倒是明姝亲自前来,效果更好,更能乱你的心神。」 鱼安安听到他的话知道他此时已经微微动了怒,她往他的身边凑了些许,问道:「你是怕我心软?」 凤钰没搭话,却是默认了。 鱼安安看着凤钰认真地道:「凤钰,其实这事和你心不心软没有关系,在我心里,任梓舟是我曾经的朋友,他若做下那样的事情我会觉得我眼光太差,他若没做的话我心里是会好受一些,但是不管他做没做,事情都发生了。」
第1937章 离生失踪(3) 鱼安安略顿了一下,语气更坚定了三分:「而如今的你和他代表的是两个国家,你们都需要对你们的百姓负责,而我是你的妻子,不管他做没做那件事情,我们和他如今也已经是对手了。」 这是自任梓舟做下那件事情之后,鱼安安第一次从这个层面和凤钰讨论这件事情,她这副样子倒让凤钰明白过来她是真的不在乎那件事情了。 没料到她又补了一句:「再说了,那一次的事情我们又没有吃亏!」 凤钰听到这句话嘴角微扬道:「没错,我们没有吃亏,所以那件事情现在一点都不重要了。」 鱼安安嘻嘻一笑,凤钰伸手将她揽入怀,只是两人才靠在一起,就听得外面有人大声道:「王爷,王妃,出事了!小世子出军营了,他出去之前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们。」 鱼安安和凤钰一听都急了,忙站了起来,凤钰冲出去一把抢过那侍卫手里的信,展开一看,是离生的字:「父王,娘亲,父君的事情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所以我想去一趟东明亲自问他,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们也千万不要把我追回来,我这一次是一定要去的。」 凤钰看完顿时就怒了:「来人……」 「等一下!」鱼安安看着凤钰道:「你不要着急,离生不会有事,自从事发后离生很少在我们的面前说到那件事情,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是介意的。还有,你别看离生年纪小,却是个有分寸的,他的性子也随了我,这件事情对他而言非常重要,他若是不弄明白的话,他会非常难受。」 她知道如果离生没有听到岑无忌和龙幽的话,那么那件事情就那样了,他也不会去找任梓舟对质,但是眼下他既然听到了其他的说法,离生是一定会去弄明白的。 凤钰急道:「安安,你疯了不成?让他一人去东明?这一路上有多遥远你也是知晓的,若是有什么意外,他如何应付得了?还有,眼下任梓舟的心意不明,万一他将离生绑了来威胁我们呢?」 鱼安安一愣,这些事情细细一算,那都是大事,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他们真的不确定任梓舟的心思。 凤钰看了她一眼,扭头对侍卫吩咐道:「去找世子,往东明的方向找,找到他之后立即将他带回来!」 侍卫应了一声之后匆匆走了,凤钰看了鱼安安一眼道:「说到底,你还是不太信任梓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是。」鱼安安轻声道:「我只是知道任梓舟疼离生得紧,就算他有害我们的心思,也不会伤害离生。」 凤钰冷声问道:「那么在北燕的时候呢?他当时围杀我们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离生的安危?」 鱼安安无言以对,凤钰又道:「我相信以前的任梓舟的确不会伤害离生,但是现在的任梓舟,我却没有一点把握,而离生我是绝不允许他受到伤害。」
第1938章 离生失踪(4) 凤钰说完抬脚便走了出去,身上有怒意散发。 鱼安安轻嘆了一口气,她知凤钰是在生气了,而对于任梓舟的事情,她的心里其实还是将信将疑,所凤钰此时的担心也并无道理,因为之前的任梓舟曾做下过那样的事情,并没有因为离生在军中而有一分手软。 她轻轻揉了一下眉心,一时间心里有些乱。 大帐里只有她一人,静然一片,她却理不清她自己的思路。 她独自在里面坐了良久,她却不知道到底坐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天色昏暗了下来,然后帐篷被凤钰拉开,她忙起来问道:「离生呢?」 凤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她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明姝,她不由得一愣,明姝浅浅一笑道:「安安,在离生回来之前,我陪着你。」 只这一句话,鱼安安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她问凤钰:「没找到离生吗?」 「你也知道他有多机灵。」凤钰冷声道:「这一跑出去,轻易如何能找得到?」 离生虽然年纪小,却是个真正的小人精,他若是存心不想让凤钰找到,凤钰这个当爹的要找到他实不是易事,再加上战事未了,如今的大拓乱得紧,他要是随着人流逃跑,要找到他实在是难至极致。 鱼安安的潜意识里虽然并不相信任梓舟会伤害离生,但是从这里到东明何止千里迢迢,这一路上更是到处都有流民,她原本以为离生会跟着明姝回东明,如今明姝被凤钰带回来了,那就意味着离生要一个人去东明找任梓舟,她如何放心得下? 她咬了一下牙道:「我去找他。」 她说完欲走,凤钰一把将她拉住道:「离生的性子野,跟在我们的身边也没有吃过什么苦,这一次他一意孤行,孤身去东明,那就让他去吧,也好让他知晓任性的后果,这些苦活该他吃。」 鱼安安愣了一下,凤钰扭头对明姝道:「在没有离生的确切消息之前,有劳太后在军中住一段日子了。」 明姝也不生气,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嘆道:「这哪里是在军营中住,分明就是将我扣下来当人质。」 她说到这里略一顿后道:「不过这个人质我愿意当,如果离生能平安到达东明的话,我相信舟儿会将他平平安安的送回来。」 凤钰看了她一眼道:「希望你在任梓舟的心里还有些份量。」 「舟儿是我养大的,我自然信得过他。」明姝深吸了一口气道:「他是端方君子,我相信就算你们和他之间有什么误会,也一定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凤钰没有和她说话的心思,对侍卫道:「送东明的太后去旁边的大帐里休息。」 几个侍卫应了一声,对明姝比了个请的手势,明姝走时看了鱼安安一眼,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鱼安安知凤钰这样的安排是不想让自己变成被动的那一个,眼下将明姝暂且扣下以凤钰的性子,也不会为难明姝。
第1939章 从不手软(1) 所以现在鱼安安最担心的就是离生了,这熊孩子真的是一日都不能让人省心。 也是大战在即,归期和归来又实在是太小,否则的话她真的想亲自将他拎回来暴打一顿。 她和凤钰都担心离生,只是在担心的点上都又完全不同。 她担心的是离生路上出事,因为在这种时侯,就算是她一个人外出她都不敢保证她能平安到达东明,更不要说离生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凤钰担心的是离生落在任梓舟的手里,任梓舟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在他控制住明姝之后,他这方面的担忧也就淡了许多,至于离生在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此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因为在他看来,他的儿子若是连这么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真的是太差劲了,这一次去东明之路,他觉得用来给离生做为歷练的路,是相当不错的。 男孩子嘛,哪里能一直呆在父母的身边,总需要长大,就算现在离生的年纪还小了些,但是他凤钰的儿子不管年纪的大小,都要有独当一面的本事。 鱼安安轻声道:「我让听雨楼的人去找离生。」 凤钰并没有拦她,只道:「等这次离生回来之后,要好好给他一点教训,要不然他往后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样的祸来。」 「教训他是必然的。」鱼安安有些无奈地道:「只是这孩子一点点大的时候就极有主见,打骂罚他是哪一样都不怕,他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更改,我是真的为他头痛,也不知他这性子是随了你还是随了我。」 凤钰轻搂着她的肩道:「我们俩人的性子都比较强,可能是都有吧!」 鱼安安有些好笑,看向凤钰,他此时也在看她,她轻声道:「凤钰,对不起。」 「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凤钰此时的心情也已经平復了下来,他嘆了口气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想的那些事情虽然我不太认同,但是我也能理解,虽然现在我也不相信明姝的话,但是站在大的立场来看的话,和东明的战事,能不打就不打,反正北燕我也拿回来了,上次那一战,我并没有吃亏。」 鱼安安轻笑一声,转身轻楼着他的脖子道:「别人都以为你是极好战的,却不知你其实才是最讨厌打仗的那一个,这世上的事情真的都不能只看表面。」 凤钰轻轻一嘆,似想到了什么,他悠然道:「是啊,万事不能只看表面,离生和东明的事情,现在我也没有精力去处理,先把大拓的事情处理完再说。」 鱼安安点了一下头,大拓的京城离他们已经很近了,这一次既然动了手,那么就得将这手动得彻底,否则的话,打蛇不死随棍上,以后保不定还会有什么麻烦的事情。 凤钰看着她道:「至于离生,你真不用太担心,他那性子,如果路上真的会碰到坏人的话,你应该担心一下坏人,你难道没发现你少了些东西吧?」
第1940章 从不手软(2) 鱼安安的眼里有些不解,凤钰嘆道:「安安,你也是个粗心的,你难道没发现你的那一大堆的毒药现在都不见了吗?依我看,十之**是离生走前拿走的。」 鱼安安愣了一下,忙去看她这段时间做好的那些药材,果然,她辛苦做出来的那些药材全部都不见了。 她伸手抚了一下额道:「我就说这小子的胆子怎么那么大,原来是早有准备,如此倒也好,他的身手不错,人又机灵,身上还带了那么多的药,谁要是打他的主意的话,怕是会倒大霉。」 离生这段时间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跟离生说一下那些药的用处和药性,离生又随了凤钰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些药材的药性和使用方法他是记了个十成十,她眼下是真的不担心了。 凤钰在旁道:「是啊,谁想要打他的主意真的会倒大霉。」 他做为一个父亲,自然也有他的担心,只是此时的那些担心都不重要了,他的儿子他信得过。 鱼安安的心放了下来,问道:「这一次攻进京城后你打算如何处理大拓的皇族?」 「有些事情我需要弄明白。」凤钰缓缓地道:「对于那些曾经害过我们的人,我是不可能能手软的。」 鱼安安闻言轻笑了一声,轻点了一下头道:「是的,不能对他们手软。」 太皇太后的狠毒,鱼安安早就见识过,至于凤桩,她虽然救过他的命,她却也知道那是一个战斗力暴表的少年,同时也具备着极大的野心,若留着,迟早会成大祸的根本。 她想到这里轻嘆了一口气,凤钰当初在灭北燕的时候,并没有为难郑青枫,而到了大拓,却不能放过自己的族人,这事对凤钰而言怕也是极为残忍的。 凤钰低低地道:「我以前只是钰王,手里只有二十万的青骑军,管好了他们就不需要操更多的心,但是现在我不但是钰王,我还是梦州之主,北燕如今也在我的手里,我手下的兵将已达五十万之多,归附于我的百姓也有千万,我怎么能不对他们负现?」 鱼安安轻声道:「居高位虽好,却也要尽到相应的责任,凤钰,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凤钰回了她一记淡笑,然后是一记嘆息。 以他之能,要得到大拓一直不是一件难事,只是他一直没这方面的心思,如今事情一步步发展到如今,他已经经没有别的选择。 第二日一大早,大军起拔,以排山倒海之势朝东京的方向杀去。 大军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整个大拓,再无人敢挡凤钰的锋芒。 三百里的路程,其实并不远,以凤钰行军的速度,快的话最多两日就能兵临城下,但是凤钰却并没有急行军,而是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到达东京的城下。 凤桩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黑压压的军队如潮水一般涌过来,他的心里便如巨石一般堵在那里,难受憋屈至极,却又充满了深切的无力感。
第1941章 从不手软(3) 太皇太后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原本应该是大拓的军队,转身却成了凤钰的军队,如同乌云一般将反杀了回来,对于自视极高的她而言,无异于巨大的侮辱。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底涌出了杀意。 凤桩看了她一眼后道:「不知道皇祖母可还有扭转干坤的法子?」 太皇太后咬着牙道:「凤钰该杀!」 凤桩不紧不慢地道:「只怕等他的大军杀过来的时候,死的就是我们了。」 那日凤桩见完太皇太后之后,他便知道他的囚禁对于太皇太后而言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干脆将她放了,今日他过来时,太皇太后也过来了。 这东京城里虽然城墙极高,早前也做了一些准备,但是凤桩知道,这些守城的将士没有人有把握守住这城墙,在他们的心里,只怕也有着降了凤钰的心思,所以城破是迟早的事情。 凤钰从南面而来,所以东京以北的几个城县还不是凤钰的,但是凤桩知道,那里的兵马早就调拔一空,那里根本就没有兵马来援。 虽然太皇太后说还有兵马来援,可是在凤桩看来,那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这东京城破只是迟早的事情。 仲夏的天气原本热得厉害,可是凤桩此时却觉得寒气逼人。 太皇太后沉声道:「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有出息的,没料到你竟也只是如此,你是皇帝,才被围城,就起了降心,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姐姐吗?」 凤桩愣了一下,太皇太后冷笑道:「你姐姐马上就要来了。」 凤桩看着她的目光有了几分变化,问道:「北疆那边领兵的人是姐姐?」 「否则你以为呢?」太皇太后缓缓地道:「这些年来,你姐姐在北疆那边受了不少的苦,她最疼你,你心里想来也是有数的,在我和北燕联手发兵攻打梦州之前,你姐姐便想尽办法要夺取北疆那边的兵权,前些日子终于让她成功了,所以她带着兵马来救你了。」 凤桩这些年来和凤菲一直都有通书信,但是却一直没有再见面。 此时他听说凤菲要来,他的情绪也变得激动了起来。 他们姐弟二人感情深厚,当年若非凤菲苦心为他谋划,只怕他也活不到现在。 「姐姐!」凤桩的唿吸也急了起来:「她会不会有危险?」 「眼下凤钰已经兵临城下了,你说会不会有危险?」太皇太后反问道。 凤桩无言以对,太皇太后又接着道:「这些年来你姐姐在北疆那边过得有多苦,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她本是高贵的公主,却以一女之身侍几大部族的统领,这对你姐姐而言意味着什么你想来也是清楚的。」 凤桩眼里有泪流下,颤抖着身体几乎站不稳,他伸手扶着城墙,这些事情他是知晓的,只是平时不愿多想而已,此时太皇太后将这话说破,他只觉得心也被撕出了一道口子。 在这个世上,他最亲最近的人就是凤菲了,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也只有凤菲一个。
第1942章 从不手软(4) 太皇太后缓缓地道:「你姐姐吃了那么多的苦,她这一生差不多是废了,你是她全部的希望,所以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输了!」 凤桩流着泪道:「我对不起姐姐,若非是,姐姐又岂会如此委曲?」 太皇太后看到他的样子冷冷一笑道:「你心里知道就好,只是眼下你觉得是你能哭的时候吗?你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你姐姐马上就要到了,这城你无论如何也要守住!」 凤桩轻点了一下头,他正打算去安排的时候,忽然听到西北方向传来了极为急促的马蹄声,那马蹄声极大,震得整个地面都有些摇晃。 这样的动静,只个数万匹马一起奔腾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而北疆的马是最为健壮高大的,他们极擅马战。 凤桩伸手将泪抹尽,立即就扭头朝那边看去,只见无数匹马奔腾而来,如同一大片乌云一般朝凤钰的阵地袭来。 剎那间,那里便被撕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凤桩的眼里透出了喜色,他喃喃地道:「姐姐,姐姐,你竟真的来了!」 他说完这句话立即扭头对身后的太监道:「传朕的命令,打开城门,迎战!」 太监听到这句话有些吃惊,因为凤钰的战神之名天下皆闻,整个大拓,就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将军,此时他们将城门打开,那不是寻死吗? 只是当他看到那队骑兵杀过来的时候,他便明白凤桩这是要和外面的骑兵里应外合,夹击凤钰的兵马。 太监应了一声后便飞快的跑了下去传达他的命令。 太皇太后听到凤桩的吩咐微有些吃惊,她做事一直都很小心,所以如果没有遇到极大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冒险的,而凤桩此时的行为就多少有些冒险了。 只是她再细细一想,凤桩这样的安排其实是合理的。 他们如果一直坐困在这座城池里,那么这城迟早有破的一天,所以还不如开城迎敌。 且现在凤菲带着兵马突然杀过来,这件事情必定是在凤钰的意料之外,如此一来,他们便算是抢得了先生。 再加上凤钰的青骑军都分散了开来,很多都在北燕和东明的边境,凤钰带过来的顶多也就十万,而此时进攻的主力,很多都是大拓原来的军队。 那些军队的战斗力如何太皇太后也是知晓的,且他们新降,一定不会死忠于凤钰,若是把握得好,还能将他们策反帮他们! 太皇太后当即吩咐她身边的太监:「立即去找陈扬名,让他想办法已经降了凤钰的兵马策反!」 太监应了一声便匆匆退了下去,准备一应的事情。 太皇太后的嘴角泛上笑意,那双长满了皱纹的眼睛里透出了层层杀意,她歷经世事,经歷过无数的风险,在此时,她非常的镇定。 在这个世上,鲜有她在乎的东西,而她却又很清楚,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多年的宫庭生涯,让她的心里有了极强的控制欲,她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她讨厌的一定要毁掉!
第1943章 极度自私(1) 今日的事情,大致还在太皇太后的预料中,所以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得意的,于是她轻笑出声。 「母后。」一记女声轻唤。 太皇太后扭头,见大长公主站在她的身后,她的眉头微皱,问道:「你怎么来呢?」 大长公主自五年前的那场变故之后,就留在了京城,当年凤钰南下梦州时曾问她是否愿意同行,她当时心里觉得凤钰为了一个鱼安安杀了那么多的人,事情做得太过,而不管怎么说太皇太后都是她的生母,她心里放心不下,于是便留在了东京。 这六年来,大长公主亲眼看到大拓的风云变幻,也亲眼看到了她母后只手遮天手掌重权,以及那些在她看来实在是过份的手段,再到后来听说了活佛和太皇太后有染的事,再听到了一些关于凤钰和鱼安安的事情,她便也明白了她的母后在当年的那件事情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因为有这一连串的事情,她和太皇太后也是越行越远,这近一年来,几乎没有往来。 在太皇太后被凤桩禁足于后宫之中时,她曾去看过太皇太后一次,却恰好撞见太皇太后在布置朝中的格局,她便明白往年那个看起来好像对权利没有什么**的母后,其实对于权利是极度的看重,只是之前她一直居于幕后,所以便遮盖了真相。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事情,所以大长公主如今和太皇太后也是越行越远,母女之间的感情早就不如往日。 这大半年来,这还是第一次相见。 太皇太后看到她微微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大长公主站在城墙上往远处看了看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想当年我年少时,也曾披甲上阵,曾大败过敌军,也曾身受重伤,我原本以为这是女子的悲哀,明明有将帅之才,却完全得不到施展。」 太皇太后听到她这番话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她这几个月老了不少,额前的皱纹越发的深了,此时这般皱起来,多少就带了几分深沉的味道。 大长公主幽幽地道:「所以今日看到这样的凤菲,我心里有很多的感触,我也不敢想像,当年那个娇娇弱弱的凤菲竟也有领兵的能力。」 「你想说什么?」太皇太后沉声道。 大长公主看着她道:「可能近来我的年纪也大了,所以总会想到我年青时的事情,比如说我出嫁的事情,比如说我征战沙场的事情,再比如说驸马死的事情。」 太皇太后的面色微微一变,却道:「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想那些做什么?」 「那些事情是我的青春岁月,虽然算不得美好,却也承载了许多的回忆,以前年纠尚轻,觉得那段岁月太过沉重,所以不太愿意想起,就下意识的迴避,如今许是老了,很多事情也渐渐放了下来,便觉得当年的事情没有哪一件是不能想的了,所以就细细的想了想。」大长公主轻声道。
第1944章 极度自私(2) 太皇太后也嘆了一口气:「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可是你却过得不幸福,我心里一直觉得难过,觉得欠了你许多,只是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再多想也无益,眼下战事已起,这里危险得紧,你回府歇着吧!」 「事情是过去了很多年,但是就是因为过去的久了,所以才更想把当年的事情弄明白。」大长公主定定地看着太皇太后道:「我记得我出嫁到崔家的那一年是因为南边不平,我去崔家原本就是带了几分安抚的色彩,我之前一直以为那是父皇的主意,可是最近我在想以前的事情时便明白了,那根本就不是父皇的主意,是母后你的主意吧?」 太皇太后的面色有些不自在,却道:「不管是我的主意还是你父皇的主意,都过去了,你现在深究有什么意思?」 「这中间的差别很大。」大长公主幽幽地道:「当年,宫里还有好几位公主,她们的母妃一听说那件事情,就将她们的女儿往后拉,生怕会被嫁到崔家,可是当年母后却是把我往前推的,因为当年你和文贵妃争宠,而你当时又犯了一个错,父皇当时已经起了废后的心思,在你把我推出去之后,他觉得有欠了于你,于是你的后位便保住了。」 太皇太后想起当年的旧事,一时间面色也来来回回的变了几回,她轻声道:「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母女原本在宫里活得不易,自然要相互照拂,我的后位如果不稳固,你弟弟又岂能当上太子?你又哪里来的今日的尊荣?」 她这话便是变相的承认了当年的事情,大长公主的面色白了些道:「事隔多年,你提起那件事情还能如此淡定,我也无话可说,牺牲我一人,换来你和弟弟的平安,我觉得也值,但是母后,你能否告诉我,在我嫁入崔家之后,你为何要设计害死驸马?」 「崔驸马是病死的。」太皇太后不敢看大长公主的眼睛:「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我之前也以为他是病死的。」大长公主轻声道:「但是后来我细细查过他的死,以他的身体,当时是不可能会病死,前些日子我让人去开棺了,忤作说他是被毒死的。」 太皇太后惊道:「你疯了不成?他都死了多少年了,你竟还去开棺!」 大长公主的眼里满是伤痛地道:「我只是有些事情弄不明白,想要弄明白而已,而这个真相,却迟了二十几年才被发现,母后,你可曾想过我知道真相时的痛和不可思议!」 太皇太后的面皮微微有些抽,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抬脚欲走,大长公主伸手一把将她拉住道:「在驸马染病之时,所有的吃喝之物我都会细细检查,唯一没有检查的是母后你亲自送来的人参汤。」 太皇太后的身体抖了一下,她的心理素质极好,也一直觉得世人亏欠了她。
第1945章 极度自私(3) 若论这世上还有谁是让太皇太后觉得亏欠的,那么那个人就属大长公主了。 大长公主的眼里有泪流下,看着太皇太后道:「我不明白母后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嫁入崔家时虽然有些不甘愿,但是嫁给驸马后却与他两情相悦,这些母后都是知晓的,所以母后你当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我嫁入崔府,我心里并不怨你,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杀驸马?」 这一番话说完,大长公主已经泪流满面。 太皇太后咬着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先走了!」 大长公主却将她死死拉住道:「若我不知道驸马的死因,那么这一切也就算了,可是如今我既然知道他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毒死的,我还请母后告诉我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太皇太后实在是被逼不过,知道今日如果不将话说明白,大长公主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她离开,她深吸了一口气后道:「不是我要杀他,而是他再不死的话,会拖累你一起死!」 「为什么?」大长公主问道。 太皇太后咬着牙道:「那是因为当时我大拓的兵权,十有五六在你们崔家,你父皇当时对崔府颇不放心,而你的那个相公又是个一根筋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在争北伐的兵权,你父皇极为为难,允吧,不放心,不允吧,又怕你多想。」 大长公主眼里的惊疑之色更重,太皇太后将话头一说,后续的事情要说出来也就不是那么难了,她沉声道:「所以我派人刺杀了他,只是他也真的是好本事,竟能一人独自杀掉十余个一等一的大内侍卫后还逃出生天,事已经做了,那么自然就不能再留他,于是我就亲自送去了毒药,因为我知道若是别人送去的话,你会查验,到时候就会功亏一馈。」 大长公主的脸上再无一分血色,她有些吃惊地道:「原来刺杀驸马的人竟是你!」 「当时把你嫁到崔家实属无奈之举。」太皇太后看着她道:「我原本以为你和他不过是虚情假意,又哪里知道你和他竟是那般的情深意重,若是知晓是这般的话,我当时不会杀他。」 「放屁!」大长公主怒道:「你此时说不知我和驸马感情深厚,难不成你当时眼瞎了不成,我是如何待驸马的你又岂会不知?你说的这些不过都是你藉口杀驸马的理由罢了!」 太皇太后轻轻咬了一下唇,终是道:「你若是这样认为就这样认为吧!」 大长公主气得胸口直起伏,她前些日子收到崔驸马是被人毒死的消息后,她的心里其实是不太相信是太皇太后的手笔,所以她在家里犹豫了好久,今日终于鼓起勇气来找太皇太后求证,不想这求证的结果却让她更加难以接受。 她生为皇族年纪最长的嫡长公主,原本就坚韧聪明,内心也极为强大,又经歷了那么多的事情,在她看来再难接受的事情她都能承受得住。
第1946章 极度自私(4) 可是此时大长公主却觉得两眼有些发黑,在这世上,她最爱的人是崔驸马,最相信的人却是太皇太后,她知道后宫的险恶,也知道太皇太后当年的不易。 在她年幼时,说她和太皇太后母女两人相依为命也一点都不为过,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也只能和太皇太后说。 可是她最亲爱的母亲,却先是将她推出去保自己的后位,后面又因为父皇开始忌惮崔府就直接对崔驸马大开杀戒,这事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之外。 她彻底怒了:「什么叫做我这样认为就这样认为?你做了那便是做了,没做那便是没做!」 太皇太后看到她这副失态的样子也有些急了:「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眼下大战在即,先保住我大拓的江山再说,你快些松手,我还有事要处理!」 大长公主瞪着太皇太后道:「我不管你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你杀了我的驸马,这件事情就绝不能就此罢休!」 「那你想要怎样?」太皇太后也恼了:「你的驸马已经死了,你再想他他也不能復活!」 想要怎样?大长公主的心里也是乱的,如果是其他人,她很可能直接提剑就将她杀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母后,她最亲最近最信之人! 太皇太后看到她的面色,问道:「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为你的驸马报仇?」 大长公主的头微微抬起,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的眼里有恨也有悔,恨太皇太后怎么能那么狠心,悔自己当初为何不查一下那碗参汤。 太皇太后看到她的表情后在心里嘆了一口气,轻声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纠结了,你若是愿意的话,等这次的战事一了,我给你找一个比崔驸马好千倍百倍的男子做你的夫婿。」 「没有人会比他更好。」大长公主一边流泪一边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世上,会有像你这般狠毒的女子,最可怕的是你还是我的母亲!」 太皇太后看到她这副痛苦至极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过,轻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 「你闭嘴!」大长公主深吸一口气,拔出腰间的佩剑,将头髮放了下来,割下一缕放在太皇太后的面前道:「我现在割发还你的生养之恩,从今往后,你我母女之情断绝,从现在开始,你再不是我的母后,下次再见,我必亲手杀了你为驸马报仇!」 太皇太后气得不轻,怒道:「你竟为了一个男人要和我断了母女之情?你简直是太让我失望了!这世上的男子,哪个不是薄情的?他哪里值得你如此?」 「你不要因为父皇待你不好,就觉得全天下的男子都不好。」大长公主冷声道:「你自己偷人在前,做下了那等不贞不洁之事,也难怪父皇一直对你冷冷清清。」 太皇太后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的身体因为动怒而微微有些发抖,别人如何说她不重要,可是大长公主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第1947章 人生输家(1)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最清楚!」大长公主冷冷地道:「你和活佛的那些事情,如今已经成了大拓最大的笑料,你这副样子,哪里做得了一国之母?你总觉得在这天下人都是欠你的,可你可曾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又对天下人做了什么?」 太皇太后扬手给了她一记巴掌道:「别人都可以说我,但是你不能!」 「我为什么为能?」大长公主怒极反笑道:「你毁了我的一生,虽然生了我,却让我活在人世间的这些年过得苦不堪言,若是可以,我宁愿不要来到这个世上!」 她说完扭头就走,太皇太后大怒道:「你给我站住!」 太皇太后在大长公主的心里再无一分尊重,此时她的话又岂会听,她抬脚大步前行,没有因为太皇太后的话走快一分,也没有因为她的话走慢一分,在她的心里,太皇太后从现在开始已经是路人了。 太皇太后看着她的背影恨得跺了一下脚,只是她却又无能为力,大长公主是她的女儿,她自然最是清楚大长公主的性子,大长公主这一走,她们母女的情份便算是彻底断了。 从来就没有后悔自己做错过什么事的太皇太后此时不由得怀疑,当年的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其实当时的以她的智慧还能有其他的法子解决那件事情,但是她嫌麻烦,就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 她亲手杀了崔驸马后,她看到大长公主日日以泪洗面之后,心里也曾怀疑她的手段是不是过激了,只是这种想法只极短的闪了一下后她就否定了,她怎么可能会错?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长公主好!如果当年她不杀了崔驸马,只怕现在连大长公主也死了。 对,就是这样!太皇太后再次做了一次心理暗示,告诉自己她并没有错,是大长公主太蠢,看不懂她是真的为了她好!她就只有大长公主这么一个女儿,又怎么可能会害大长公主? 可是现在大长公主和她断绝了母女之情,她唯一的儿子也在六年前被凤钰杀了,此时的她,身边又还有什么人? 她细细的想了想,却全然想不起来有谁,活佛死了,与她同床异梦的夫君死了,她的儿子死了,女儿与她反目成仇,孙辈的凤桩对她是恨得紧,只是因为她的能力而让他惧怕,凤菲对她也是又惧又怕,根本就不可能与她亲近。 一阵风吹过来,她突然就觉得全身上下冷得不得了,她将身上的衣服拉了拉,喃喃地道:「我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会这样?」 她抬头望天,又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会错?这些年来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不可能会错!」 这句话说完,她心里觉得好受了些,于是抬脚从城墙上的台阶往下走,只是她的脚步虚滑,一步踩空,身体便如球一般滚了下去。 太皇太后惊唿了一声,无比狼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1948章 人生输家(2) 身边的士兵都极为惊诧地看着她,一个个眼睛睁得极大,却没有一人过来扶她。 太皇太后落地时候头撞在了栏杆之上,不算很重,却已经能让她晕好一会了,她睁大眼睛,看着炽热的太阳光华从天空洒落,她觉得有些刺眼,又觉得有些晕眩,她勉强坐了起来,却已经衣发俱乱,再不復往日那端坐在大殿上的太皇太后的模样。 她有些迷迷瞪瞪地伸手扶着栏杆站了起来,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她是人生的赢家,钱权地位哪一样她都不缺,可是如今,她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是真正的人生输家。 她靠在栏杆上喘了一口气,眼睛微微合上,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老了,真的老了,被这么摔一下竟就生出这么多的暇思来。 她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都不能倒下,那些看在外人眼里的光环,她还需要维护。 于是她伸手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再将凌乱的头髮拔了拔,端好架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此时凤桩已经亲自带着兵马杀出城去,留守在城里的士兵并不多。 太皇太后站在正中央的大道上,此处离城门并不远,她能看到外面激烈的战事,巨大的喊杀声传来,震得她的耳朵微微有些疼。 太皇太后收回目光,看着大街上那绚彩的壁画微微出神。 当年她出嫁的时候就是经由这条大街进的皇宫,当年这里的壁画才刚刚画好,据说是一位得道的道士画出来的,说这壁画管着大拓的气运,若是大拓的气运尽了的话,这墙上的壁画就会自己脱落。 对于这个说法,太皇太后是从来都不相信的,因为她觉得太过可笑,一个国家的气运怎么可能和一副画有关系?说出那句话来的老道士实在是太过自信。 当年的大拓皇帝听到这个说法后也是付之一笑,只是见那壁画画得极为好看,又是在高墙之上,也就没将那事当回事,将那副巨大的壁画留在白墙之上。 说出来怪,那副壁画自画好后就几十年来一直都是那副绚烂的颜色,极致的明丽,如今已经成为东京城里的一景了。 可是此时太皇太后站在壁画下,却发现那副极为绚烂的壁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其绚丽的色彩,看起来渐渐苍白,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那副壁画。 然后她便看到那副壁画出现了裂痕,那极致绚灿的色彩在倾刻间随着厚重的墙灰从高墙上掉了下来。 太皇太后离得甚近,此事又出于她的意料之外,那些墙灰几乎洒了她一身。 太皇太后有些嫌弃的皱起了眉头,她身边的宫女伸手替她将那些灰尘抹去,她身边的太监则道:「咦,那副画下面竟还有画,真的是太神奇了。」 太皇太后的眼睛此时是有些迷离的,被那些墙灰洒得几乎看不见,她在听到太监的话后轻咳了几声,伸手将灰掸掉了些,然后才朝墙上看去。
第1949章 人生输家(3) 她的年岁大了,眼神其实已经算不得很好了,可是那墙上画的颜色却是极致鲜艷,她看得清楚明白: 画的用色很鲜艷,但是内容却很简单,那是一副红日东升图,明亮的阳光从灰墙之后跳了出来,变成了极为明丽的色彩,那灼热的光华似乎要将这个天下照得透亮。 太皇太后定定地看了看那个太阳,隐约觉得那太阳里有字,她问身边的太监:「太阳里的字是什么?」 太监仔细看了看后道:「一个金字旁,旁边似乎是个玉,那不是钰王的钰吗?」 太皇太后的眼睛瞪得大了些,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会是凤钰的钰? 难不成是昨夜里凤钰在这墙上做了手脚?太皇太后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一个可能,却又觉得这事多少有些不可能,因为这些字画是藏匿在之前的那副画作之后,那么只能证明在画那副画的时候,就已经将这副画画上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太可怕了些,因为她记得这副画出现在在这里的时候,凤钰并没有出生! 太皇太后怒道:「来人,把那副画给我毁了!」 身边的太监和宫女都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做。 太皇太后却已经怒了:「还傻站在这里人做什么?还不快点将画给我毁了!」 这样的画在这样的时候多少是有些扰乱军心的味道,而此时的她已经承担不了太大的风险。 几个太监和宫女应了一声,就打算去毁那副画,只是那画画和甚高,四周又没有借力点,他们就算是想要爬上去也不可能,于是一个个脸上都出现了为难的神色。 正在此时,四处巡了戈的的士兵也到了这里,他们也看到了那副画,因为两副画的差别太大,再加上之前那副画在京中摆了实在是太多年,以及那个传闻,那些士兵都呆呆地站在那里,有人道:「难道钰王才是大拓的真命天子吗?」 「我听说钰王经营了五年的梦州,那里就成了人间的天堂,生活在那里的百姓极来富庶。」 「钰王仁慈,跟着他的人都飞黄腾达了,我听说钰王已经将北燕攻了下来,如今的钰王,不但拥有梦州,还有北燕,如今他已经到了东京城外,要攻破东京城实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他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很小,而太皇太后一行人一个个都灰头土脸,他们也就没有注意到他们,以为他们不过是过路的百姓罢了,所以他们说起这些话来的时候也颇为大胆。 太皇太后却气得想要吐血,她大怒道:「胡说八道,一个个就会胡说八道!凤钰他怎么可能会是大拓的主宰者,他根本就不配!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来人,把他们全给本宫抓起来,然后就地斩了!」 她的话里夹杂着极为浓郁的怒气,可是她身边的人却没有动,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她看了一眼那队士兵,那些士兵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她。
第1950章 人生输家(4) 而太皇太后带过来的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个呆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动手。 她的眼里有些怒气,吼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那些宫女太监虽然都是有品阶的,若是放在往日,他们肯定就要冲过去打那队士兵了,但此时有了那副壁画在前,再加上凤钰的大军就在城外,如今的皇权就多少显得有些苍白了。 再则太皇太后已经淡出政权长达半年之久了,就算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都不是太确定她这次是否真的能重掌大权,最重要的是,太皇太后带来的人实在是太少,他们的对手比他们多得多,他们早就在心里暗暗比了一番,他们不是那些士兵的对手。 为首的士兵嘲笑道:「本宫?你是哪家的老太太,竟这么大胆,敢自称本宫?」 其他的士兵也跟着笑了起来,嘲弄的意味极重。 太皇太后怒道:「我是太皇太后,你们是哪一营的?」 「你是太皇太后?」为首的士兵笑道:「你这副样子要是太皇太后的话,那我就是玉皇大帝了!」 闹笑起大起,都在嘲笑太皇太后的异想天开。 太皇太后大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她说完扭头去看她的人,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站在那里,看起来要多挫就有多挫。 为首的士兵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道:「老太太,你下次若是要扮太皇太后的话,麻烦你先把自己的脸洗干净,再把身上的血污洗掉,也许这样一来还能再撑上一段时间。」 太皇太后暴怒道:「什么叫我扮太皇太后?我分明就是太皇太后!」 「我虽然没有见过太皇太后,但是我认得她衣服的品阶,你身上的这件衣服料子虽然不错,但是却是件没有品阶的。」为首的士兵笑道:「你要是想扮太皇太后,你在你家后宅里随便扮扮也就好了,还跑到外面来扮,真的是太可笑了。」 太皇太后愣了一下,她今日匆匆从宫里出来,穿的是平素常穿的便服,并没有穿她的太皇太后的正装,而她身边的那些宫女太监,也穿的是常服。 为首的士兵看到她好副震惊的样子轻轻一笑,眼里有些同情地道:「啧啧,这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脑子不好使的,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外面乱跑,真的是可怜!」 太皇太后这一生都被人仰望,众人看她的目光大多都带有几分膜拜和敬畏,可是此时却被一个士兵用同情的目光看她,这绝对是头一回,而且这种感觉对她而言是相当不好的。 太皇太后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笑话我!」 她伸手就去找那个士兵,那士兵见她年纪大了,就算是用尽全力来打也没有几分力道,嘆了一口气道:「我家里也有祖母和你是一般的年纪,今日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他说完伸手将她推开道:「你今日也是运气好遇到了我,若是遇到其他人的话,你今日怕是要倒大霉了。」
第1951章 五万骑兵(1) 他这一推力气不算大,但是太皇太后却还有些承受不住,她直接就被推倒在地。 那士兵又道:「还有,你听我一句劝,好生回家去在后宅里呆着,现在外面乱得紧,你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再瞎折腾了,好好休息,兴许还能再活几年。」 他说完抬脚欲走,却又似想起了什么,又扭过头对太皇太后道:「还有,你扮谁不好,谁要扮太皇太后,难道不知道太皇太后是我大拓的第一***,她看似高高在上,却品德败坏,下贱至极,对臣民无体恤之心,对朝臣无爱护之意,对子孙无长辈的宽容怜爱之情,她一心想着的只是维护自己,自私自利至极,就是个卑贱至极的贱人。」 太皇太后实没有料到她在一个寻常士兵的眼中竟是这般模样,她不由得朝其他的士兵看去,忍不住问道:「在你们的心里,太皇太后也是这样的人?」 「是啊!」另一个士兵答道:「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是以前她手掌大权,这些话我们可不敢说,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皇上将她关了起来,我们有多开心,总管不用被那个品行败坏的女人统治了!真的是太爽了!」 太皇太后的面色一白,又一个士兵道:「她简直就是天下女子的耻辱,我父亲说,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什么太皇太后,不说别的,光说她和活佛乱搞的那件事情,简直就是噁心至极,那样的事情被人揭出来后,我听说她还正常上朝,如同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真是不要脸!」 「她要是要脸的话,怎么可能做得出那样的事情来。」为首的士兵道:「我可是早就盼着钰王打进东京城来,将那老妖婆一刀给杀了,还大拓一片朗朗干坤。」 几个士兵一边说一边走远了,再没有看灰头土脸的太皇太后一眼。 太皇太后的眼里满是震惊,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的名声竟已如此之坏。 她朝她身边的宫女太监看去,却发现因为方才那一闹,她带过来的那些宫女太监竟都趁乱了,此时她身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一直觉得她做事做得完美,身边的人也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可是此时她才知道,她所谓的那些完美只是她自己一人认同的罢了,她身边的人虽然都有些怕她,对她却并没有真正的尊敬。 太皇太后从来就不承认自己会有失望的时候,可是此刻她却真切感觉到了失败的味道。 不管今日凤钰是否能打得进东京城来,都已经难以掩饰她的失败。 太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她喃喃地道:「我怎么可能失败?我怎么会失败?那些人一定是凤钰的人,对,他们一定是凤钰的人!是凤钰的攻心计!」 这样一解释,似乎一切也就说得通了,她的心便平静了些,却也咬紧了牙,只是就算如此,也掩不去她身边的人在她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将她抛下的事情。
第1952章 五万骑兵(2) 而且方才在面对那些士兵的时候,她身边的那些人没有一人站出来为她出头,他们从头都尾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个发现让太皇太后再次难过了一回,她咬着牙道:「真是一群眼皮子浅的蠢货,有我的细心谋划,凤钰今日必败无疑,我定能收拾大拓,定能杀了凤钰!」 这样的话让她的心里好受了一些,她是个极讲究的人,方才又有受了那队士兵的刺激,更加觉得她需要注意自己的仪容。 她寻了一面镜子,对着镜子照了照,却见镜中的人头髮乱成一团,身上更满是灰尘,脸色苍白如鬼,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怕,再无一分她往日的尊贵端庄。 太皇太后将手里的镜子一扔,怒道:「破镜子!」 只是就算是她把镜子扔了,看不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但是这种感觉依旧很不好,她一个人坐在大街上,旁边经过的人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她。 没有人陪衬的太皇太后,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此时的模样,一点也不比在街边走过的老太太来得尊贵。 凤钰带着兵马向东京城进攻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地动山摇的声音,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从来就没有轻敌的习惯,这一次自然也不会轻敌,那些兵马从北面奔涌而来,杀意腾腾。 鱼安安站在他的身侧,问道:「这又是哪一路的兵马?」 「大拓并不擅长养马,所以骑兵并不多。」凤钰沉声吩咐道:「放眼天下,只有北燕和北疆擅长养马,北燕如今在我的手里,那边虽然还有一支兵马,就算要来,也不是从这个方向来,所以只可能是北疆人。」 他略顿了一下后道:「北疆说是大拓的,其实已经很多年不受大拓的管缚了,当年我在北疆的时候,和那边的部族打过交道,那群人从本质上来讲就是土匪,平素那边风调雨顺还好,一到冬日遇到白灾和黑灾时,就如同疯子一般集体南下大拓的城邦劫掠。」 鱼安安之前也听人说起过北疆那边的事情,从本质上来讲,北疆和她所熟知的歷史上的凶奴等游牧民族是非常接近的,他们的生活习惯也是极其接近。 当年凤钰将凤菲扔到北疆去,原本是存了羞辱凤菲的心思,不想凤菲也是个人物,竟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存活了下来,她花了六年的时间成长为北疆那些部族的首领,由此可知她的心机和手段。 她轻声道:「眼下我们要怎么做?」 「北疆的骑兵的确厉害,但是还不至于让我害怕。」凤钰的眸光清冷:「你放心吧,青骑军和北疆人打了好多年的仗了,还真不怕他们。」 北疆兵马的优势在于他们的骑兵,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骑兵与步兵相逢,他们具有天生的优势,他们的速度快,机动性强,劫杀掳掠也更擅长。 凤钰看到她眼里的担忧之色,知她的心里必定是极为担心的,而面对这种事情他并不害怕。
第1953章 五万骑兵(3) 凤钰宽慰鱼安安道:「你毕竟不会武功,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今日怕是有一场恶战,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大帐里歇着,好生照顾归期和归来。」 鱼安安想要说上几句,只是转念一想,她的那三脚猫的武功就不要拿出去献丑了,真要跑去杀敌,只怕敌人没个杀到,自己倒受了伤了,还得和连累一大群人来照顾她。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道:「那你小心一些。」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那边铁知宵已经策马过来:「王爷,北疆的骑兵已经到十里之外了。」 骑兵的速度快得紧,十里的距离也不过是瞬息罢了,他们很快就要到了。 凤钰在转身时,面上再无面对鱼安安时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极为浓郁的杀意,他沉声道:「很好。」 铁知宵跟在他身后道:「王爷,据探子来报,北疆这一次是倾巢而出,约有五万多的兵马,来势汹汹。」 这五万兵马全部都是骑兵,个个杀伤力极大。 北疆所有的部落从小就生长于马背之上,个个都有一手极好的骑术。 凤钰冷笑一声道:「五万骑兵?凤菲还真是厉害得紧,这些兵马基本上是北疆所有士兵的总和了,也不知她在各部族的首领面前说了什么,以至于他们会如此支持她。」 「十之**是许诺了和他们平分大拓的江山。」铁知宵有些不不屑地道:「北疆的那些人,根本就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吸血虫,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事都做出来。」 对于铁知宵的这个说法,凤钰大体是贊成的,他成名于北疆,和北疆人的仗打得最多,所以他非常用了解北疆那边是一群怎样的人。 他问铁知宵:「都准备好了吗?」 铁知宵点头道:「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他们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且又是骑兵,气势上迫人,我怕我们的人拦不住他们。」 他的眼里有些忧色,其实早在三天前他们就收到了北疆有一支骑兵队伍南下的消息,凤钰当时就做出了相应的布置,只是当时对他们的人数预估有些偏差。 凤钰预算北疆那边最多来三万人,没料到一来就是五万,等他们接到具体数字的情报时,有些准备工作就不太好做了。 凤钰淡淡地道:「没事,他们人来得多一点也好,这些人若是全死了,北疆那边至少二十的才能恢復的过来,往后能省很多事情,只是此时要稍辛苦一下。」 铁知宵的嘴角抽了抽,他家王爷在面对打仗这种事情时,从来都是如此的淡定从容,仿佛那五万兵马只是五万株草,等着他收拾罢了。 若是北疆的那些部族的首领知道凤钰对他们的看法的话,只怕一个个会被气晕过去。 凤钰的手一抬,他身后的青骑军便如利剑一般跟在他的身后。 凤菲策马狂奔,她当年被凤钰送出东京城的那一刻,她就一直想着要回来,只是要如何回来,这件事情就成了她这六年来想得最多的一件事情。
第1954章 五万骑兵(4) 凤菲当初走得那么凄凉,如今回来自然要让全天下人对她顶礼膜拜,要将凤钰打得落花流水! 她觉得她做为大拓的公主,有属于她的尊严,而当初那般对她的凤钰,她一定要让凤钰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这几年来,她在北疆过的日子是苦不堪言的,若用大拓公主的标准来衡量的话,她觉得她算是死了很多次。 而她能有今日的成就,其实她是付出了许多,无视贞节,无视感情,她的心里只有復仇! 而今,她终于带着北疆所有的兵马南下了,就算这些年来她在北疆的时候听到不少的北疆部族首领说起凤钰当年在北疆百战百胜的事情,她便知道她的敌人非常的强大,而凤钰从来就不是一个让人能轻视的人,要打败凤钰,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中间需要很多的天时、地利以及人和,而今她觉得这些都占了。 眼下她手里拥有北疆最为精锐的战士,虽然不及凤钰的青骑军人数多,但是凤钰的青骑军也不是全部都在大拓,只有一小部在大拓。 凤钰的手里是有些一些骑军,但是也就两万,这两万也不全在大拓,都四下分散着。 而她手里有五万骑军,这样一支骑兵足以在千军万马中来回冲杀好几回了,她觉得就算是凤钰再厉害,也不可能挡得住她的锋芒。 她知道,除了她手里的这五万骑兵马,大拓所有的士兵都会加入这场战斗,和她一起杀凤钰! 这种机会,她知道她这一辈子只会遇到一次,若是这一次她赢了,那么从今往后她就还是那个高贵的公主,再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说那些闲言碎语。 而若是输了呢? 凤菲的眼睛一眯,若是输了,不过是一死,又还有什么好怕的? 对现在的她而言,死并不可怕,要体面的活着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难事。 凤菲一甩马鞭,马朝前奔跑的更快了些。 六年前,她虽然也学过骑马,但是那些马术不过是花架子,可是现在她的骑术已经非常的高明,她策马飞驰的速度已经不输于任何一个北疆的战士,甚至比一般的战士还要高明得多。 这些年来,她苦读兵书,研习兵法,为了夺得权利,不惜牺牲色相,以前杀鸡都害怕的她,如今手里已经了有很多条人命。 凤菲深吸了一口气手里的旗帜一扬,那些兵马立即就做出了相应的调整,那队人马已经结成了驰名北疆的攻击队型,以利剑的方式直接朝凤钰的大军攻来。 凤菲的军队来势汹汹,看那气势,像是要生生将凤钰的大军撕成碎片。 凤菲这些年来其实打过很多战了,虽然都只是部族之间的战斗,但是却一点都不影响其惨烈程度。 所以凤菲这些年来算是累积了很多的战斗经验,此刻的她做为北疆这支军队的统帅,其资格也是够的。 跟在她身后有一个身着豹皮的精壮汉子就跟在她的身后,他看着她的目光相当复杂,眼底似乎还有几分恨意。
第1955章 妖精再生(1) 只是凤菲策马在前,自然也就看不到身后的那束目光了。 他们离凤钰左翼的军队只有三里地了,在凤菲离开大拓前,那里是一片极为富饶的田地,而如今那里却已经成了一片荒地,此时间正值夏季,那里竟没长庄稼。 凤菲心里还在奇怪为何会如此时,她跨下的马已经冲进了那片田地里。 马脚直接就陷了进去,骏马嘶鸣一声后再不能前行,却因为巨大的冲击,生生将马脚折断,而马上的骑士却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 如此变故,超出凤菲的预期,她一个不备,也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刚想爬起来,她身后那些奔跑的骏马因为剎不住速度朝她奔涌而来,马上的骑士纷纷坠马,数个士兵朝她所在的地方摔了过来。 如今的凤菲早非当年的那个凤菲了,她冷哼一声,一个就地打滚,就堪堪躲过了那些朝她摔过来的骑士。 只是就算如此,她此时的模样也是极其狼狈,满军上下染满了泥巴。 一时间,那片连绵数十里的田地剎那间就人仰马翻,无数的马陷在地里,无数的骑士摔在地上。 凤菲看到眼前的惨景,咬着牙道:「真没料到,王叔打起仗来竟也会用如此卑劣的方式。」 凤钰打仗,从来都是以打赢为目的,根本就不拘章法,只要能打赢,他是什么样的手段都会用,用他的话说是能少让他的士兵少一点伤亡,何乐而不为? 北疆后面的士兵看到前面的乱况,骑术好的纷纷勒马,而骑术不好的,或朝前冲过去,或被马甩下马背,一时间,北疆军队这边,乱成了一团,再无方才策马奔来时如虹般的气势。 就在北疆的军队阵脚还乱成一团的时候,无数支利箭从对面射了过来。 一时间,惨叫声大起,他们还没来得及将怪勒住,就算他们擅长骑射,此时全力控马,也不可能抽得出手来反击,于是跌下马的摔得七晕八素,没跌下马的成了对面弓手的活靶子。 一时间,北疆这边的士兵伤亡不少,血流成河。 做为前锋的北疆士兵,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虽然经歷了短暂的无措后,马上就开启了反击模式。 只是他们却悲摧无比的发现,对方能射得到他们,而他们却射不到对方!因为对方的弓箭的射程远在他们弓箭的射程之外! 于是他们的弓箭都在距对方还有数丈的时候就落下了,而对方的弓箭却能将他们射个透心凉。 这样的战事,他们都还是第一次遇到。 又或者说,在北疆有记录的战事里,他们遇到的凤钰的每次战事都是第一次遇到,因为每次和凤钰打仗的时候,他都会用不同的的法子对付他们! 凤菲在最队伍的最前面,她看到她身后的战士一个个倒下,她的心顿时在滴血,要知道她当初得到这些士兵的时候花了多大的力气! 可是此时她却没有半点阻止的能力,这种感觉实在是坏透了!
第1956章 妖精再生(2) 此时凤钰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动静,他的眼里透出了几分凉薄,铁知宵在旁轻声道:「王爷,眼下我们是占了优势,可是顶多也就伤他们万余人,一会他们回过神来,必定会绕道攻来,到时候只怕我们会吃亏。」 「无妨。」凤钰看着那些在泥中打滚的北疆士兵:「能多杀一些便多杀一些吧,反正这些北疆的士兵这一次不能再让他们回去。」 铁知宵愣了一下,和北疆人打仗最大的特点是要打赢他们并不算是难事,难就难在他们打不过的时候就逃,而他们的马都是良驹,所以奔跑的速度很快,想要将他们留下来击杀,一直都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北疆人对大拓志在必得,而凤钰又早有防备,这些北疆人不来还好,来了想要抽身就难了,他直到此时才算是完全明白,这一次凤钰是要借这个机会将北疆那边的隐患彻底拔除。 就算这一次北疆的兵马来得比预期的要多,但是眼下在这样的战局里,北疆人的胜算着实不大。 铁知宵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战场从来都是无情的,从来都是用无数的鲜血染就,用无数的尸体证明胜负。 凤钰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些,所以在战场上他从来就是能让部下少牺牲就少牺牲,就算他的青骑军再强大,也鲜有和人硬碰硬的时候。 杀意在战场上翻滚,鲜血在挥洒,不时有人倒地而亡,笑到最后的那些才是真正存活下来的。 一个副将过来道:「王爷,东京城门打开,凤桩带着兵马杀过来了!」 凤钰听到这个消息微微有些意外,却也只是微微意外而已,他粗粗一想就明白了凤桩的心思。 如果凤桩此时还缩在城里不出手的话,那么凤桩也就不配做这大拓的皇帝,也不配拥有这片江山,那就真的是让他失望了。 凤钰问道:「现在是谁在迎敌?」 「回王爷的话,是江将军。」副将回答。 对于江焰的能力,凤钰从来都不怀疑,凤桩虽然聪慧,也看了很多的兵书,但是从本质上来讲,他只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帝,打仗这事他并不擅长,遇上江焰,凤桩没有一分胜的机会。 凤钰淡声道:「你去通知江焰,就算凤桩是本王的侄儿,和本王也算是沾了一点血缘关系,但是战场之上无亲人,他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不需要手下留情,本王也不需要他生擒凤桩,若凤桩战死,那也是他的宿命。」 江焰派副将过来,就是为问如何应敌之事而来,毕竟当年凤钰离开东京城的时候,他将宫里的宫人杀尽,却并没有伤皇族中人,江焰难免有些猜测。 此时副将听到凤钰的这句话,心里一松,忙道:「我现在就去通知江将军!」 凤钰微微点头,眼里透着几分淡淡的杀意。 他对凤氏皇族的这些人已经是留了情面的了,眼下他们若还是不知进退的话,那他就将他们打到知进退!
第1957章 妖精再生(3) 眼下凤钰的兵马看似纷乱,其实是各司其职,数十万大军一字排开,进可攻,退可守,他没有太多需要担忧的。 就算凤菲领过来北疆兵马再强悍,他也有把握将他们尽歼! 凤菲若是知道凤钰是这样看她的话,只怕会气得吐血,她带五万兵马过来,是要杀凤钰的,凤钰想的是竟是将这五万人马尽数斩杀! 凤菲此时半躺在泥地里,倒也不是她怂,而是此时她的上方全部都是乱飞弓箭,只要她一站起来,立即就会成为活靶子。 好在此时四周已经死了不少北疆的士兵,她又染了一声的泥,这般躺在那里并不起眼。 凤菲觉得再这么下去实在不是件事情,当下给身边一个打旗的士兵示意,那士兵忙会意,忙打了撤退的旗语,只是他的旗语才打完,他便被利箭射穿了胸膛。 因为他离凤菲实在是太近,所以利前射穿时,那鲜血还溅到了她的脸上。 凤菲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银牙,身体缓慢的往后挪着。 她捡起一块盾牌掩护着自己往后退去,从这里到对面不过数十丈的距离,可是有那一道会吞噬马腿的的东西,他们不能骑马过去,只能走过去的话,就会成为对面对些弓手的活靶,所以此时她只能退回来,想出应对的法子再过去。 凤菲的眼里透着几分怒意,等她带着她的军队躲开对面弓手的射程时,一个高大的男子走过来怒气沖沖地道:「我之前就跟你说了,钰王是不可战胜的,你却不信,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如今连钰王的一根头髮都没有碰到,我们已经折损五千多名将士了!」 凤菲看了来人一眼,他是了北疆最大的部落阿力满的少头领拉骨,这一次她费了很大的力气说服他的父亲出兵,他一直出言反对,也是她许了他父亲许多东西,他父亲才同意她将他的兵马带走,同时让拉骨跟过来当副统领。 凤菲此时也憋了一肚子气,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一次她带过来的兵马有五成以上是阿力满族的,所以她此时不能得罪拉骨。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道:「凤钰打仗的确很有一手,这一次我着了他的道了,但是这所有的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们远道而来,如果不将他打败的话,我们就会一无所有!」 拉骨怒道:「只怕再打下去,我们的勇士都会死在这里!」 「凤钰打仗虽然厉害,但是他也是个人,并不是神。」凤菲的语气略强硬了些,挑起眉眼看着拉骨道:「眼下我弟弟已经带着兵马攻了出来,我们从左翼横攻,右翼那边还有支援,我们三路包抄凤钰,又怎么可能会再败?」 「你说得太轻松了。」拉骨瞪着眼睛道:「你说我们是从左翼进攻,这事是不假,但是我们这样算是攻击吗?根本就是被人吊着在打!」 凤菲的面色一沉,看了拉骨一眼后,冷冷地道:「那是凤钰不要脸,在使诈!」
第1958章 妖精再生(4) 拉骨冷笑道:「在战场上从来都不会管对方是否使诈,只要能打赢就成!」 凤菲被堵得无言以对,拉骨又道:「我不管其他族是如何看这件事情,但是我阿力满族是绝对不允许你如此胡来,我答应了我族的勇士,要将他们活着带回去,我现在就带他们走!」 凤菲伸手一把将他拉住道:「不可以!你们既然来了,眼下什么都没有拿到,怎么能走?」 她说完大声对身边的将士们道:「我回征之前,曾答应过你们部族的首领,要让你们得到无数的金银财宝,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眼下那座城里,就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只要我们攻进去,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有享之不尽的富贵,再也不用饿肚子,再也不需要和荒野上的野狼抢吃的!」 拉骨大声道:「怕只怕我们根本就得不到金银财宝就送了性命!」 「怎么可能!」凤菲看了他一眼道:「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说完便牵起拉古的手走进了旁边的民居,那家百姓早就被他们杀死,尸体就扔在院子里。 拉骨的眉头皱了起来,凤菲拉着他走进去之后就将门关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如今的凤菲已经二十出头,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年纪,不比十几岁少女的青涩,她浑身上下透着少妇的成熟的韵味,一身雪白如玉的肌肤并没有被北疆的风沙吹得老去,反而更显得弹嫩无比。 她的身体是她这些年来最好的武器,在北疆,基本上没有用她身体解决不了的事情。 拉骨看到入目的春色,他呆了一下,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而他对于她的艷名,自也是听说过的,却没料到她的衣服脱下之后竟是如此的诱人,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他是个成年的男人,在那方面的**从来都不弱,而他们阿力满族对于女性也从来就没有忠贞这个说法,在他们看来,只要有女人在前,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只是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女人此时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强压下心里的**,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凤菲轻柔一笑道:「少族长这一路过来想来也辛苦了,我要为你解解乏。」 拉骨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就算我睡了你,我也不会改变我的主意,我会带我族的勇士回家!」 凤菲朝他妩媚一笑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一次陪我过来太辛苦了,想要好好伺侯你,等你享受够了,你随时可以走,我不会拦你。」 拉骨听到这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凤菲的眼角微挑,手已经缠上了他的脖子,女儿的幽香袭来,娇柔纤软的身体让他剎那间血脉贲张,他急切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吸唿急促的迎上去,将她重重地按在屋中间的大桌上。 凤菲咯咯一笑,那笑声里带着张扬的味道,却又娇媚到极致,最容易将男人的心底最深沉的**挑起。 拉骨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脱干净,吻上了凤菲的唇。
第1959章 没有退路(1) 凤菲热烈的回应着,他的动作也就显得更加的急切。 这种事情当两个人都愿意且都有目的时候,那么所有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了。 拉骨只觉得身上女人如同了摊水般盪开,他嘆息道:「难怪阿木叔叔说你是个妖精,你还真是!」 凤菲还以一笑,却将他缠得更紧了。 拉骨享受到了极致的欢愉,伏在凤菲的身上喘着气,凤菲原本微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她拔下了头上的髮簪,然后用一插,便插\/进了拉骨的后脑,拉骨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断了气息。 凤菲冷笑一声,伸手将拉骨的尸体从她的身上推开。 她看了一眼自己白净的身体上满是红痕,眼里有了些厌恶,她觉得自己很脏。 这些年来,这样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做,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将她的衣服捡起来穿在了身上,下巴微微抬起,也没看拉骨一眼,缓缓地走了出去,门口围了几个粗壮的汉子,她一出来,那些汉子就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她将散乱的头髮顺了顺,眼底透着淡淡的笑意,红唇轻启,却道:「拉骨不服军令,已经被我处死了,从现在开始,阿力满族就由我来统领。」 四周的汉子看着她的目光里充满了畏惧,她的眼梢微微一挑,淡淡地道:「日后谁若再违坑军令的话,拉骨的下场就是你们日后的下场。」 那些汉子对视一眼,和拉骨走得近的一个汉子冲进去后,又很快地沖了出来,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杀了拉骨!我要杀了你为拉骨报仇!」 他说完拔刀就砍,只是他还没有靠近,凤菲身后站出一个粗壮的汉子,抬起脚来就将那人踢飞了出去。 这一脚甚是有力,直接就将那人的肋骨踢断,他在地上挣扎了一下便断了气。 凤菲的嘴角微微上扬,斜挑的眉眼里透着妩媚的味道,可是身周的男子看着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恐惧。 凤菲微笑道:「我知道你们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拉骨死了!」 有人慾动,一扭头看到外围站了十余个黑衣男子,个个杀气腾腾。 凤菲到北疆之后,训练了一支对她死忠的护卫,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 凤菲淡淡地道:「你们对我是不是不服气?不服气我也不在乎,因为死人的意见从来都不重要。」 她的手一挥,她身后的人便动了,直接就将那些进到院子里来的各族统领全部杀死! 凤菲的面色不变,看着那满地的尸体和看死狗没有本质的区别,她要的,她一定要得到!任何阻止她的人都得死!她引拉骨进民房不过是将拉骨好一系的首领都引过来,为的不过是不将他们杀了罢了。 杀人有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要她看到那些人对她不满就有了足够杀人的理由。 凤菲对身边一个粗壮的汉子道:「把他们的尸体收拾一下,对外就说他们是战死的,是凤钰的人杀的!」
第1960章 没有退路(2) 那几个男子做事的效率非常高,很快就将这些事情做完了。 众多北疆人看到他们的头领全死了,一个个的心都乱了,对于凤菲的说法,很多人是不信的,因为他们方才还看到他们的统领进了院子,凤钰的人根本就没有到院子里来。 只是他们的心里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有再多的怀疑,此时也不敢说出来。 他们的头领凤菲都敢杀,更不说他们了。 凤菲开始了新一轮的动员,许诺了他们许多的富贵,他们南下原本就是为掳夺而来,此时头人虽然死了,但是他们的心里却还是怀抱着希望的,而凤菲话里描述的那个富有的皇宫,从他们的角度,此时也隐隐就能看到。 都能看到的东西,他们一时间也不愿意放弃,所以在凤菲描述完皇宫里的情景时,他们大多数人都心动了,高喊着要杀凤钰,抢金银财宝! 凤菲一看动员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带着那引起北疆的兵马绕过那几十里的防护带,从另一侧包操过去。 此时天色已晚,凤菲却没有停下来的心思,让那此将士吃些干粮后就策马冲杀过去。 那是一个不是太大的谷口,四周的地势稍高,对于这个谷,凤菲其实也是熟悉的,她曾来过数次,对这里的地形也算是有些了解的。 如果此时上面有伏击的话,她的人马是会吃亏的,可是此时凤钰的兵马就在前面,让她退出来她是绝对不愿意的,而她也知道这里做不了大的埋伏。 她略一思索便唤来一队兵马,让他们绕到山上去,看看是否有伏兵。 派出去的兵马很快就回来了,告诉她山上根本就没有人。 凤菲一时间也不太明白凤钰为何在这里没有布置,但是这事对她而言实是一件大好事,于是她没有犹豫,直接就带着兵马沖了进去,冲进去之后,因为天色昏暗,看不到太远的性情景。 一个探子过来道:「头人,前面有块石碑,上面写着字,我们不认识大拓的字。」 北疆各族有自己的文字,大拓的字大多数人都不认识。 凤菲记得这里之前并没有什么也大个碑的,当下便点起火把走过去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却是在细数太皇太后的罪行,最后一句是:「你若此时来降,本王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放你一条活路,若你执迷不悟,继续前行,必杀之。」 凤菲冷笑一声道:「年幼无知?真是好笑!」 她心里气恼不过,用脚狠狠地踢了石碑一脚,她才一踢完,剎那间一阵巨响。 那一声响声响彻云宵,引着整个大地也跟着颤抖,巨大的音浪传来,震得她整个人都有些蒙,此时的她,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能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唿吸声。 她不是太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情,她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只让她整个人都呆在那里,她身后的军队如花一般炸开。
第1961章 没有退路(3) 无数具身体在天空翻滚,翻滚之余,断肢断体四下翻飞,鲜血如同雨一般满地飘洒。 凤菲整个人傻了眼,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也算是个聪明人,只看这光景,顿时便明白那块石碑是启动机关的关键。 她深吸了一口气,泪水滚落,只是一时间她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泪水,她怒吼道:「不!」 若是可以,她很想扑过去将这炸药扑灭! 她身后的人死成了一团,可是所以在的地方却并没有爆炸,让她一时间弄不明白是不是凤钰的手下留情。 若这是凤钰的手下留情的话,那么她宁愿不要! 她之前就折损了那么多的士兵,此时再一折损,她拿什么跟凤钰去打? 这种感觉让她几近崩溃,她这些年来活着的目标就是为了復仇,可是现在她连凤钰军队的正面都没有碰上,就已经折损严重,这事让她极度无力! 她茫然地看着四周陆续倒下去的士兵,身边的副将沉声道:「将军,这里有埋伏,我们撤退吧!」 凤菲深吸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走,而大喊道:「凤钰,你给我出来,有本事我们正儿八经的打上一场!」 似在回应她一般,对面传来了巨大的马蹄声,她有些茫然地站在那里。 她身边的副将却已经面色大变,惊唿道:「将军,凤钰的军队攻过来了!我们快走!」 「快走?」凤菲大声道:「我为什么要走?他攻过来正好,我要杀了他!」 「我们现在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副将一把拉住她道:「你看看,我们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跟凤钰的人打!」 副将的吼声有点大,将凤菲的心神拉了回来,她扭头看了一下她的军队,如果那些人还能称之为军队的话,那也是一支极惨的军队。 他们这些人在面对狼群的时候眼里都没有这样的畏惧,可是现在的他们,他们的眼里全是恐惧,那是一种对面死亡,面对强者时本能的恐惧。 凤菲的心顿时一凉,她心里此时纵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在此时暂时放下,她勒住骏马,沉声道:「撤!」 只是此时就算她想撤,那也得问过铁知宵是否愿意。 没错,对付凤菲的兵马是由铁知宵负责的,这里所有的一切也是他在凤钰的指导下安排的,对于这个大拓的公主,铁知宵可没有一分怜香惜玉的心思,或者说他还有些讨厌,当初若不是凤菲和太皇太后联手,鱼安安也不会着他们的道,当年鱼安安也就不会跳湖,不会和凤钰分开那么多年。 对于这种心机深沉的女子,他是发自内心的讨厌的。 铁知宵的铁骑已经如了旋风一般的攻了过来,带来了极为凌厉的杀意。 而北疆这边的士兵,则因为方才那剧烈的暴动,他们的人马已经折毁了不少,还有不少马受了惊,四下乱跑。 两边的士气也是完全不同的,铁知宵带来的青骑军个个如勐虎下山,杀气腾腾。
第1962章 没有退路(4) 北疆的士气则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已经打消了不少,就算他们在北疆的时候个个都是勇士,此时他们的胆子也被吓破了,再难有心与青骑军一战。 败意一显,那么就如瘟疫一般四下漫延,恐惧也会漫延,让人的心里生出动摇来。 于是北疆的士兵飞快的后退,只是他们退到谷口的时候,发现了一件让他们崩溃的事情来,那条不是太宽的谷口已经被人用泥石牢牢堵死。 此时的他们,竟没有退路! 铁知宵并没有追得很近,只是呈半圆形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弓箭手将手里的弓拉圆,然后利箭如蝗般飞出。 凤菲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怒吼道:「兄弟们,眼下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给我冲出去杀了凤钰!只要凤钰一死,我们就能得到天下!」 这句话无疑对那些士兵起了巨大的作用,他们反正没有退路了,那么只能拼杀一回。 于是北疆的士兵中又燃起了极强的斗志,剎那间杀意四起。 铁知宵在知道凤钰要将北疆的战士全留在大拓之后,他就知道一定会有一场硬仗,此时硬仗来了,他的眼里反倒有了几分兴奋的味道。 他的骨子是好战的,在领军这件事情上,他和江焰的风格是完全不同的,江焰是打起来仗来是刚勐的,而铁知宵却是拼命的,他也许没有太多的技巧,但是却强在武力值高,打起仗来不要命,而此时面对凤菲的北疆人,他的这些特质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铁知宵的嘴角泛起冷笑,沉声道:「北疆人反击了,弓箭手准备!」 此时两军相隔甚远,用的是庄离设计的长弓,弓弦铮铮,极凌厉的射了出去。 因为这种弓箭都比较特殊,虽然军需处那边已经尽力在打造了,但是数量还是不太多,第一次射杀的时候就用了大半,此时又将余下的一小半用掉。 等这些长弓收割掉一部分北疆人后,就是另一批弓箭了,这一批弓箭只是普通的弓,和北疆人的射程相不多,只是一个攻一个守,每个弓箭手前都有一个盾牌手防守,所以那些北疆人又倒地一大批,而青骑军却几乎还没有伤亡。 如此巨大的差异打得北疆人的心里又开始发毛了,这样的距离,他们要冲出去的话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但是他们此时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凤菲咬牙大吼道:「给我沖,杀凤钰!」 她说完身先士卒,带着兵马如同疯了一般朝着青骑军冲杀了过来。 换弓箭的速度是对于手法熟练的士兵是相当快的,他们非常有节奏的开始射杀起来,只是这一次北疆人疯狂的还击,沖在前面的都是极为勇悍之人,竟有数千人冲到了青骑军防守处的五丈之远了。 铁知宵面色沉静道:「火桶手上。」 他的话一说完,弓箭手退下,火桶手带着填充好的武器对着那数百人就朝那数千人打了过去,剎那间,又收割了一大波尸体。
第1963章 毁人之兵(1) 这火桶也是庄离发明的,他的这个发明其实并不算高明,只是滚天雷的缩小版,而且力度也远不及滚天雷那么大,发出的火弹也不算集中。 但是在这个时候,不集中也有不集中的好处,反正敌人是从前面冲过来的,那么敌人就在前面,那就直接扫射好了,瞄准都不需要,只需要往前一扫,就有一大波倒在了地上。 凤菲本来是沖在前面的,一看到这光景将将身体躲到盾牌后,只是就算如此,她的手臂上还是受了伤。 她也再骑不动马,从马上坠了下去。 凤菲的心里大恨,她实在是没有料到凤钰的武器竟已经如此精良。 这样的仗打起来实在是太过憋屈,和她之前在北疆时打的那些仗是完全不一样的,到此时她心里虽然气得紧,却也知道战场上的事情本来就是如此,不管对方用什么手段,能赢就行。 她之前觉得她并没有轻敌,可是此时她却觉得她还是轻敌了。 那边青骑军中的火桶手换下来之后又是弓箭手上,如此两队人手互补长短,竟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收割了北疆无数的性命。 可怜那些北疆的士兵,他们打了一辈子的仗,也听说过凤钰的威名,但是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和凤钰的军队正面作战,凤钰的军队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实在是远超他们的想像。 原本鼓起来的士气,再次消退了下去,只是这样的情况,他们若是不打的话就是死,于是又咬紧了牙往前沖。 前面的人用尸体的铺路,北疆人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终于和青骑军短兵相接,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所以从一开始双方都用了全力,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战事中。 凤菲拼了命的带着一队北疆人从青骑军中杀出了一道口子,然后疯了一般朝东京城的方向奔去。 铁知宵发现她带着兵马逃走的时候已经晚了,再无法将她拦住,只是他也不急,只要凤菲进到这里面来,那就再没有逃出去的可能,就让守在那边江焰来收拾她吧! 江焰那边遇到了凤桩的人马,凤桩虽然是第一次打仗,但是他这些年来武功一直没落下,所以他的身手现在是相当不错的。 而他出城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一个对皇族极为忠诚的将军陪他一起出的东京城,杀意就这么盪开。 江焰守在这边,来不及做出布置,所以他布好阵形后,就直接领着兵马和大拓的官兵杀在一起。 这一场战事没有太多的技巧可言,完全拼的是实力,之前是否练兵,在此时就完美的呈现出来。 这一仗从午后一直杀到半夜,就算青骑军的实力远胜大拓的士兵,但是他们往死里在拼,也迸发出来的战斗力还是相当不错的,所以他们虽然死伤惨重,却愣是战了好几个时辰而没有退缩。 如此一来,青骑军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可是凤桩付出的代价却更大,多死一个人,他就少一分胜算。
第1964章 毁人之兵(2) 而凤桩的心里其实是着急的,虽然凤菲是牵制住了一波人马,但是到现在为止,两波人马还没有汇合,这就意味着凤菲也遇到了极大的阻力。 杀了这么久,双方都人困马乏,大拓那边率先鸣金,兵马收归于城内,凤钰也命人收了兵,明日再战。 凤桩回到东京城里的时候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他浑身上下都染满了鲜血,这种感觉让他觉得相当不好,他心里为凤菲担心,也为现在东京城外的格局担心。 今日他回城的时候,青骑军差点就尾随跟进了城里,若不是城楼上的弓箭手接应,他们又留了数千军马在外面善后,只怕青骑军已经攻了进来。 战争,凤桩是第一次直面,这也是他第一次杀人,他现在的手还在抖着。 少年天子,原本应该风光无限,可是到他这里的时候,他却觉得他多少有些悲摧。 凤桩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他身边的将军问道:「皇上,明日还要再战吗?」 凤桩不答反问:「可有姐姐的消息?」 「斥侯来报,公主领着五万北疆的铁骑来援,路上中了凤钰的埋伏,如今北疆那边的士兵已经有半数被杀,余下的半数也已经被沖得七零八落,四下里躲着,并没有公主的消息。」将军沉声答道。 凤桩的眼睛微微闭了起来,他的心里有深切的无力感,他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王叔是不可战胜的?」 将军愣了一下,答道:「回皇上的话,这世上没有不可战胜的人,钰王虽然厉害,但是也没有那么厉害。」 凤桩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道:「朕只是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而朕这个皇帝,现在是不是显得很是可笑?」 「皇上英明神武。」将军急道:「凤钰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话说得是挺简单的。」凤桩幽幽地道:「怕就怕明日过后,这座东京城也是他的了。」 他早上领兵出城的时候是信心十足的,只是一番厮杀下来之后,他就发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般。 凤桩有些颓然的坐在那里,眼里透着无能为力,他原本以为还能拼一番的局面,到此时才发现事情真的不是他想的那般。 他望向远方,那里的战火已经熄灭,但是他知道,明日那里将又是另一番拼杀,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丧命在那里。 凤桩不知道他此时的坚持有什么意义,又或者说将这一切都放下会更加的妥当?他不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就觉得这皇帝真不如不当。 他心里又担心凤菲,凤菲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可是到此时姐弟两人却连面都没有见到。 这般短的距离,可是却又相距那么的远,他不知道他们姐弟是否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凤钰此时在帐前听江焰和铁知宵汇报着他们今日的战果,凤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虽然今日他们胜了,但是他们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青骑军的折损比他预期的严重一些。
第1965章 毁人之兵(3) 铁知宵在旁道:「王爷,北疆的那些兵马如今已经被我们打得抱头鼠窜,成不了气侯了。」 江焰则有些担心地道:「今日我们虽然大胜,但是大拓明日必定会捲土重来,所以明日必定还会有一场恶战。」 「北疆的军队已经大败,凤桩明日不会出来。」凤钰肯定地道:「眼下算是把凤桩的援兵打败了,东京城外必定士气大降,凤桩投降只是迟早的事情。」 鱼安安在旁插话道:「虽然说凤桩投降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伤亡能小一点还是小一点的好,所以眼下对他们可以採取攻心计,想来只要方法用得对,就能事半功倍。」 江焰问道:「王妃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鱼安安笑道:「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是觉得人都会想要活着,没有人愿意死,只是眼下守城的这些士兵,对凤桩应该是绝对支持的,而他们的支持说到底不过是因为觉得他是正统的天子罢了。」 凤钰听到这里眸光微动,江焰也听出一些门道来,却还是有些不解地道:「话虽这样说,但是眼下也没有法子分化城内守兵的战意啊!」 「其实这个很简单。」鱼安安的眼睛眨了眨后道:「当初太皇太后和活佛有腿的事情天下皆知,细算一下时间,似乎和大拓帝出生的时间差不多。」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江焰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铁知宵还有些煳涂:「你没想到什么?」 对于这种反应慢了不知道几拍的人,没有人会为他解惑。 凤钰淡淡地道:「这件事情虽然是安安猜的,但是却也有可能是事实。」 鱼安安的嘴角抽了抽,她家王爷很多时候还是很腹黑的,腹黑的很可爱,于是她浅笑道:「若大拓帝的身份不正,那么凤桩的身份也就不正了,那些守城的士兵也就没有理由再为他守下去。」 铁知宵急了:「大拓帝的身份怎么不正了?和这次的战事有什么关系?」 江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好了,事情商议妥当了,我们现在可以实施了,老铁,我们走吧!」 铁知宵一脸的发蒙,还在状况外,他还想多问上几句,却被江焰拖了出去。 铁知宵是真的想哭,这事他还没有弄明白了,怎么就走呢?然后还说要去实施,实施什么? 鱼安安看到铁知宵脸上的表情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他是凤钰身边这一堆人中最为简单的一个人,这样也挺好的。 那边归期醒了,此时闹将起来,鱼安安忙过去安抚,归期原本哭得极厉害,鱼安安将她抱进怀中后,她就安份了不少,微微吸着鼻子,那小模样看起来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鱼安安低头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她立即「咯咯」的笑了起来,这小丫头,瞬间哭瞬间笑的本事已经练得炉火纯青,那小模样,偏又是那么的可爱,让人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第1966章 毁人之兵(4) 凤钰站在那里看着母女两人的互动,他的眼里满是温暖,眉眼之间透着温情,此时的鱼安安已经没有了方才狡黠的味道,她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美。 白净的肌肤,精緻的五官,一身极简单的衣服不但没将她的美压下些许,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味道,那是经过岁月沉淀后的味道,更具韵味。 此时的她,看在凤钰的眼里,比初识的时候还要美得多。 凤钰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六年前两人在这东京城里初识的时候,他不知情为何处,霸道又任性,而今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这个中微妙的感觉实是一言难尽,他却很是喜欢。 鱼安安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问道:「怎么呢?」 「没事,只是觉得你很好看。」凤钰回答。 鱼安安轻笑一声,以往的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夸人,自从重逢后,他的嘴是越来越甜了,不过她喜欢。 因为她知道他这样的一面只有她见得到。 第二日一早,东京城里飞来了许多的传单,那些传单上面的内容不算复杂,却直接大拓帝不是大行皇帝的亲生儿子,而太皇太后与活佛偷\/情后的产物,大拓帝都不是大行皇帝的儿子了,那么凤桩自然也就不是在凤氏皇族的正经血脉。 而太皇太后与活佛有私情之事,这事早就人尽皆知,此时再冒出这么一件事情来,却也不会让朝臣和百姓接受不了,他们中间原本就有很多不满意太皇太后和凤桩的统治,因为这些年来大拓百姓的日子是过得一年不如一年。 此时加上这么一件事情,他们中间的大部分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也不知是谁振臂一唿,无数的百姓和官兵便集聚于皇宫前,找太皇太后问个清楚明白。 太皇太后因为昨日被她随行的太监宫女抛下,回到皇宫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有些蒙,昨夜城外杀声震天,她却一人猫进了房间,那些和她走散的太监宫女竟没有一人再回宫。 她的房间里清冷至极,确切的说是因为凤钰的大军压境,整个皇宫都显得有些愁云惨雾,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在想着要怎么跑路,以至于她每个看到一个人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慌乱的神色。 太皇太后从来都没有觉得她会走到山穷水尽的一步,可是此时的她分明感觉到了水穷水尽的味道。 凤桩走了进来,他昨日杀了一天的敌,昨夜回来后却怎么也睡不着,所以他此时的眼里满是血丝,脸上也满是颇惫,他站在玄关处看着太皇太后,之前在他眼里极为狡诈狠厉的太皇太后此时看起来多少有些狼狈,她的发已经全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些,此时的她看起来和寻常的老太太并没有本质的差别。 凤桩原本是想来问她还有一路兵马在哪里,可是此时却发现已经没有问的必要,凤菲败了,昨日他领出城的军队回来时只余三分之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外面没有极厉害的强援是改变不了局面的。
第1967章 大道无痕(1) 可是凤桩细数了一下四国间的武装力量,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是凤钰的对手,所以问了也是白问,他们的败局已定,就算太皇太后再有手段和心机也改变不了这局面。 凤桩直接坐在地上道:「皇祖母,我们败了。」 「不到最后,我们就没有败!」太皇太后的语气非常的坚定。 凤桩幽幽地道:「已经到最后了,我们再没有反击的能力了。」 太皇太后的手抖了一下,凤桩的眼睛轻轻合上道:「姐姐来了,而我却不能见她最后一面,实有些可惜,也不知她在外面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他关心的这些事情太皇太后是一点都不关心的,她怒道:「没出息的东西,现在就言败!」 凤桩由得她骂,没有出声,若是以往,他就算不出声心里也是有些气闷的,但是此时的他却连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他心里有些奇怪,却又有几分释然,突然觉得此时的太皇太后比起他来还要可怜上几分。 太皇太后看到他的目光,沉声道:「你真丢凤氏皇族的脸!」 「或许吧!」凤桩也不恼,只道:「眼下四处都在传,父皇并非皇祖父的亲生儿子,而是皇祖母与活佛的儿子,所以我如今也算不得凤氏皇族的人,若事实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算是再丢脸也丢不了凤氏皇族的脸了。」 太皇太后听到这句话后身体陡然一震,她大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也算不得是胡说八道,毕竟当年皇祖母和活佛的事情也算是人尽皆知了,所以眼下有这样的说法其实也属正常,只是父皇若在世的话,怕是会有些生气,对于皇权了,父皇还是极为重视的。」凤桩的语气平淡。 太皇太后重重一拍桌子,怒道:「这是凤钰的离间计,你竟会上当!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也许吧!」凤桩幽幽地道:「但是我现在倒宁愿我不是凤氏皇族的人,那样也就没有这些负担,只是我心里痛的却是,你为什么是我的皇祖母,你做下的那些丑事为何要报应到我的身上!」 太皇太后大声道:「你父皇是你皇祖父的儿子,你的身上流着的是凤氏皇族的血!」 「这话说出去谁信?」凤桩问道:「说句心里话,在我知道你和活佛有染之后,我也对这层身份起还怀疑,眼下那些传闻就算是凤钰刻意制造出来的,那也算是直击人心,我们如今已经没有脸面对朝臣了,而皇祖母你的忠贞也早就没有人信了。」 太皇太后的面色一片苍白,她欲站起来,却发现根本就站不稳,她的身体有些摇晃,眼里有了几分难掩的怒意,她咬着牙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认?我去跟他们理论去!」 只是她话是这样说,却还没有走到三步就停了下来,有些事情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是曾经发生过那就是发生过,而此时的她已经没有能力将那些事情全部抹去。
第1968章 大道无痕(2) 最重要的是,那已经过去多年的事情,又是那种事情,早就失了证据,而那个能为她证明的人也都死了,眼下摆在眼前的,似乎也只是苍白到极的辩解。 凤桩对于她的行为一点都不稀奇,他有眼里反倒有了几分怜惜之色,他的这位祖母性子极为要强,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原本就是极大的打击。 他静静地望着她,她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绝色美人吧,此时依旧能看出她曾拥有极精緻的五官。 可是此时的她,背变了,发白了,脸上的皱纹深成了沟,再精緻的五官被这些东西一带,也就只是一个苍老的老太太,此时他们的手里,也再握不住权利了。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巨大的喧譁,太皇太后皱眉道:「怎么那么吵?」 一个太监匆匆进来道:「皇上,太皇太后,朝中的大臣集聚在朝议殿前,要求见皇上和太皇太后!」 凤桩冷笑一声道:「瞧,皇祖母不去见他们,他们却要来见皇祖母!」 太皇太后怒道:「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里乱闯,御林军呢?」 小太监答道:「回太皇太后的话,御林军早就被派去守城了,如今的宫里,已经没有什么守卫了,就连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太皇太后闻言面色一白,外面的喊声却更大了,又一个太监跑过来道:「皇上快走,前面的那些大臣们受了人挑唆,此时都快疯了,他们已经冲进了荣华殿,看到东西就砸,看到人就打,说是要将太皇太后抓去浸猪笼,要将皇上你抓起来送到钰王那里,以息钰王的怒气!」 这情况比凤桩预期的要严重得多,他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站起来道:「你方才说什么?」 后面来的那太监急道:「皇上,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真落到他们的手里,只怕会很惨!」 他说完拉起凤桩就要往外走,凤桩从没有想到他竟会有这一天,他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这件事情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期之外。 最可怕的是,凤钰围城还没有三天,这些人竟就是这样的反应。 这中间固然有凤钰的人混在城里起的作用,但是凤钰的人一有动作,他的臣民就乱了套,都跟在凤钰的人身后闹事,看这光景,却是要将杀他的节奏! 在这个时侯,他自然也就顾不上太皇太后了,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愿望,他要见凤菲!他要见他相依为命的姐姐,在见到凤菲之前,他不想死! 当他走到华见门时,听到身后的动静大,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宫殿的情况,他粗粗一看,却见一群人沖了过来,在那里到处打砸。 凤桩的眼睛微微一合,他知道就算此时东京城还没有破,却也已经和破了差不多了。 他没有再管太皇太后,快步跟着太监走了出去。 太皇太后站在大殿里,她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的手握成了拳。
第1969章 大道无痕(3) 从昨日开始,太皇太后的心里就生出了极为浓郁的无力感,但是昨日的事情却可以解释成她的身边没有人,那些士兵不知道她是太皇太后,眼下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动她? 她冷声唤道:「翟月,过来为我梳头!」 她略等了片刻却没有人应她,她这才想起来,翟月早在昨日就已经离她远去。 此时她的宫里,已经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她的心里生出了悲凉,在多年前,她的身边是有好几个对她死忠的宫女太监,可是他们在凤钰血洗皇宫的时候就全部死了,而后收的那些宫女太监就不如早前那般忠心了,她的脾气这几年也越来越坏,以至于身边的人是换了一波又一波,却没有一个真正对她忠心之人。 太皇太后只是怔了片刻,就开始收拾起自己来,就算是输,她也绝对不会输阵,这座皇宫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她将她太皇太后的正装取了出来,再戴上极为正式的冠冕,将头髮挽好,此时光看她身上的气势,那是相当的强横,和她当初手掌重权时相差无二。 她收拾停当后,那些官员已经冲到了她的宫门前,他们正打算敲门,她的手一拉,便将中门大开,她一身华服从里面走了出来。 此时正值日暮时,夕阳的光华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极度华贵。 正打算进来的那些朝臣看到她的样子都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太皇太后看到他们的动作冷冷一笑,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皇宫!」 此时冲进来的这些臣子都只是京中五品以下的官员,他们都属于那种平素没资格早朝的人,更没有资格见太皇太后,所以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太皇太后。 只是他们都认得太皇太后的正装,那件衣服在大拓只有一人能穿,他们再看到太皇太后的年纪,基本就已能确定她的身份了,于是他们的眼里或透着兴奋,或有些畏惧,都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有一人依着律法过来见礼。 太皇太后冷冷地道:「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跪下!」 她这一声喝得可谓是中气十足,虽然她此时已经有些气力不济,但是在人前她是绝对要捍卫她的尊严。 如果她的身边此时还有很多的侍卫拱卫,她这般作派自然就显得威严十足,自然也就能将这些人镇住,可是此时的她孤身一人站在那里,就算她此时的气势很强,看起来也依旧像是个笑话。 那些围在她身周的臣子们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她,看不到太多的尊重,没有人跪下。 太皇太后看到他们的反应后很是生气,她怒道:「你们的胆子好大!」 她后面还有一堆的狠话,却发现那些狠话此时根本就没有法子说,因为她身边此时连个宫女都没有,更没有任何人能为好壮声势。 她的心里不由暗暗一惊,只是面上却还在那里强撑罢了。
第1970章 大道无痕(4) 为首的臣子是太学里的编修,正就一个六品的官,若是放在平时,他连见太皇太后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此时的他看到这样的太皇太后,心里却无一分惧意,自然也就没有一分尊重。 他大声道:「跪下?你是什么东西,哪里值得我们去跪?」 「本宫乃是当朝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大声道。 「你是屁的太皇太后,你就是一个淫一妇!!」编修大声道:「你背着大行皇帝与活佛私通,生下了大拓帝,大拓帝死后,你独揽朝纲,野心勃勃,你是大拓的罪人,有你这样的人在朝中,对我大拓都是极大的侮辱!」 太皇太后怒道:「那些不过是道听途说的事情,你们竟就敢这般来指责本宫,你们是什么东西?谁给你们这样权利,还不快速速给我退出皇宫!」 「我们今日进宫,为的就是肃清朝纲,还我大拓一片清明!」编修伸手指着太皇太后道:「而你,就是乱朝纲的罪魁祸首,你所作所为,极度无耻,此时凭什么对着我指手划脚?」 这位编修大人平素处事就有那么一点八股,对于像太皇太后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他是深恶痛绝的,之前暴出太皇太后和活佛有私时,他就要暴发的,当时曾在家里把太皇太后狠狠地骂了一顿,只是当时的太皇太后手里把控着朝纲,他的命也算是捏在太皇太后的手里,而他也是个珍惜生命的,所以当时并没有发作。 但是此时太皇太后已经失势,这大拓的江山也很快就要易主,太皇太后和凤钰之间斗得你死我活的事情在朝中从来就不是秘密,他在太学里为官多年也只是一个寻常的编修,偏他又觉得自已是个极有能力的,此时有这样露头的机会,他若不把握住,那就真的是太没天理了! 他的这番话得到了他身后一众官员的认可,众人伸手指着太皇太后便骂: 「你这个妖后,以一已之私毁大拓的朝纲,当真是该浸猪笼!」 「先帝在位时,被你百般欺压,你号称是他的祖母,其实就是想要专权!」 「你一个女人,竟妄想骑在男人的身上,你真当这天下日月颠倒了吗?我告诉你们,只要有我们在,就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我们今日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妖后乱政,祸乱朝纳,其罪当诛!」 「杀了妖后,杀了妖后,杀了妖后!!!」 讨伐之声越来越大,太皇太后的眼里透出了几分惊恐,之前这些人在她的面前,不知道有多么的乖巧听话,此时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时,她便觉得他们之前的乖巧听话不过是做出来的。 她看到他们那一张张因为愤怒而有些变形的脸,她心里气怒不已,只是在那些气怒之后,她的心里终是生出了三分无力,三分惧怕,可是此时她站在这里,却再也没有转弯的余地。 于是她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要造反吗?」
第1971章 大拓覆灭(1) 「我们不是造反,我们是要将这大拓的朝纲还给凤氏皇族,你一个***,算什么东西,我们哪里需要造你的反?」 「对,你是什么东西!滚出皇宫,滚出大拓!」 「打死这个老妖婆,还我大拓朝政清明,迎钰王回宫,主持大局!」 那些大臣们一个个越说越激动,一个个如同疯了一般,朝太皇太后涌了过来。 虽然此时的他们对太皇太后并没有相应的尊重,但是太皇太后毕竟统治大拓多年,在朝堂上下,那也是有极大的威望,此时她又一脸怒气的站在那里面,他们喊得虽然很兇,却愣是没有一人敢冲过去绑她。 太皇太后的眼里怒意更浓,可是此时的她在面对他们的指责时,在他们一步步靠近的时候,她心里的惧意更浓了几分,于是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她这一步不退还好,一退便让那些大臣们觉得她也不过如此。 编修大人伸手推了一下他身边的同僚,那位仁兄一个不稳就朝太皇太后的身上扑去,这一扑在这样的情况下便如同打太皇太后了。 有一个人动了手,后面的人胆子也就粗了,于是也挥着胳膊朝太皇太后的脸上招唿去。 太皇太后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们竟敢当面打她,她大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要将你们砍头正法!」 她说完就大声喊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以往她这么一喊,自然就会有很多人响应,可是此时却没有一个侍卫站出来。 太皇太后怒极,因为她此时身上已经挨了很多下,她仔细整理好的发冠不知被谁扯了下来,她那张满皱纹的脸上此时也被人打得一片青紫。 她一个不稳就摔在了地上,那些人打上了瘾,如同疯了一般朝她所在的地方扑去,有人趁机将她头上的宝簪给扯了,也有人将她身上像征太皇太后无上权威的印也给扯了下来。 如此暴打了约莫一刻钟后,太皇太后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她的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她风光了一辈子,此时竟被这么一群臣子按着打! 她心里觉得她若是死在这些臣子们的手里,那她也太憋屈了些。 似乎有人想到她的这层心理,编修站出来道:「诸位,先住手,别把她打死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才松了一口气,想要放几句狠话,却发现她此时根本就没有力气说话。 而那位编修后面的话更是让她几乎吐血:「她是个罪大恶极之人,不能让她就这么轻易的死了,怎么着也得将她的罪名公布于天下,然后请钰王殿下来为她行刑!」 这话里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那就是他们可以用太皇太后去向凤钰邀功,这个主意立即就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同意,因为在他们看来,现在的大拓是完了,凤钰就是他们以后的皇帝,而凤钰和太皇太后之间仇怨极深,此时将太皇太后擒住绑到凤钰的面前,那无论如何也是大功一件。
第1972章 大拓覆灭(2) 太皇太后听到这句话却气闷异常,她之前觉得被这些臣子打死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可是比落在凤钰的手里,让凤钰欣赏她的惨况,她宁愿死在这些缺心眼的臣子们手里。 她张大嘴巴想要抗议他们的决定,可是此时的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她的抗议,再说了,就算他们知道她的抗议也绝对不会採纳,因为她如今已经被打落入尘埃了,她的意见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这些平素里极为斯文的大臣们有了这个决定后,一个个甚是兴奋,找到一根绳子就将只余一口也的太皇太后绑了起来,太皇太后此时是真的想要寻死了,可是此时她却连死的力气都没有。 她此时只恨不得方才他们就将她打死得好,可是她当时没被打死,她的身体就展现了极为顽强的生命力,居然她想死也死不了了。 太皇太后气得不轻,可是此时却一点法子都没有,可是就算如此,那些大臣还怕她寻死,怕她死了就不能到凤钰那里领功了,于是往她的嘴里塞了很大一块烂抹布,那块抹布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塞到她嘴里的时候,她分明闻到了极致难闻的气味。 那味道几乎没将她呛晕,却偏偏又还不能将她呛晕,反倒给她提高了几分神,她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可是却没有人理会她的难过。 反而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问一句:「她就是太皇太后?」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问的人就会往她的脸上吐一口口水,然后骂道:「老***!」 太皇太后何曾被人如此折辱过,她气得眼睛一翻就真的晕了过去,只是她晕过去没一分,又被另一个人的口水给吐醒,然后再给了她一记极为鄙夷的眼神。 有良心的人还会说一句:「我道太皇太后那么厉害的贱人会有什么不同,原来扒掉她身上的发冠之后,身边再没有人陪衬之后,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太婆。」 恶毒一点的人则会说:「你别看这个老***现在这个样子很惨,她发起狠来的时候是真的恶毒,这些年来在大拓就没有人不受她的害,我提议,拉着她游街,让天下人看看天天第一***是什么样子!」 这个提议立即就得了所有人的响应。 因为从皇宫到城外,原本就有一段不近的距离,他们要将太皇太后击送给凤钰,那么自然是要带着她出城的,这条路是必走的,既然是必走的路那么再加一点戏码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于是太皇太后被人装进了一辆极为破旧的囚车,然后用一头老牛拉着那辆车朝前走。 太皇太后从来就没有想到她会被人如此对待,她的眼里满是无可奈何,这是她最初的心情,而后她就连这样的心情也没有了,因为那无数的烂菜叶子,鸡蛋朝她脸上煳过来的时候,这些想法都显得有些多余。
第1973章 大拓覆灭(3) 在这一刻,太皇太后是真的一心求死了,可是她的生命力还很强,竟还死不了。 从皇宫到出城的那段路,她之前一直觉得不算长,可是那头老牛走得实在是太慢,原本短暂的路途也就变得极为漫长了,这样的一条路,让她觉得堪比黄泉之路。 编修看到这样的光景,心里略有些得意,想着凤钰知道这是他的主意,应该会赏他的吧! 他想起一事,眼下只抓住太皇太后,还没有抓住凤桩,这中间怕还有些不太妥当,若是能再将凤桩抓住的话,那就是真的大功一件了。 只是凤桩在太监的掩护下跑得实在是太快,他们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他人就不见了。 此时的东京城里,已经乱了套,除了城门边还有保皇派的士兵在值守之外,四处都是一片混乱,不时传来打杀的声音,却是因为朝中各派系之间在寻往日的私仇。 也有一部分是人因为不相信太皇太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所以有人想要来营救,可是他们才一冒头,就被附近愤怒的百姓给活活打死了。 这一日的东京城,已经成了地狱。 凤桩被太监带出皇宫后,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他穿上一套极为寻常的衣服,衣服一换,他和寻常的少年并没有太明显的差别,只是他因为一天一夜没有睡,他的面色很是难看。 认识他的人其实也不多,他往街边一站,虽然四处都是捉拿他的人,却没有人多看他一眼,更没有人会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竟是他们要找的皇帝。 凤桩看到了太皇太后的惨状,他此时的心里却说不出来是兴奋还是同情,他的这位祖母,他曾怕过怨过恨过,可是此时她这样的下场,却又让他觉得可怜。 在这一刻,他突然就觉得之前世人看皇族的眼光是不对的,以前因为有高高的皇权在握,所以那些大臣们都是用敬畏的目光在看,如今后皇权没了,这般巨大的反差却只会让人想到如何将他们踩在脚底,以发泄他们内心被压抑了许久的情绪。 凤桩在看到这些后,只觉得人生于他就是在开一个巨大的玩笑,他这个皇帝多少也就显得有些可笑。 他深吸了一口气,眸光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身边的太监以为他要救太皇太后,劝道:「公子,我们快走吧,这里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凤桩深吸一口气后道:「我知道,这事我也不打算管,我以为觉得我挺可怜的,但是和她比起来,我觉得我要幸运得多,这大拓的江山原来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好。」 太监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怕他想不开会做出傻事来,而此时的他脑子里却是一片清明,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若是他手握着重权不放的话,那么此时太皇太后的下场就是他以后的下场。 这种感觉非常的清晰明了,而他也知道,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第1974章 大拓覆灭(4) 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更多的选择,他想要做的事情只会让他感到更加的无助。 他此时只想见到凤菲,等找到凤菲后他就带她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 再远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那辆破旧的牛车此时到达了城门边,太皇太后被人从囚车上拉了下来。 守城的士兵一看这光景立即拔了刀,只是相对于这些群情汹汹的官兵中夹着百姓的队伍,他们的眼里充满着不确定,于是他们不自觉地往后退着。 那位渴望名利又战斗力暴表的编修大人又出现了,此时的他无异于这一堆乱民的领袖,他大声问道:「你们效忠的是皇上和太后,眼下事实已经证明,大拓帝是太皇太后和活佛偷情生下的野种,根本就不是尊贵的皇族血统,你们还需要向他们效忠吗?」 这些事情守城的官兵自然都是知晓的,只是他们的心里又都有几分无可奈何,因为上面的将军发了话,让他们死守城门,若城破了,他就杀了他们。 编修将太皇太后拉到他们的面前道:「她就是太皇太后,凤桩已经逃走了,他不要你们这些臣民了,你们难道还要为他卖命吗?」 这话算是问到了关键处,那些守城的将士原本就没有什么斗志,一听这话手里的武器也就慢慢放了下来。 守城的将军看到这光景后怒喝道:「你们要做什么?想要造反吗?拿起你们的武器,将这些乱民杀了!」 编修大人大声道:「她虽然是太皇太后,却是不折不扣的贱货,到如今钰王这位正统的皇族就在外面,你们还要维护这个贱人吗?」 守城的将军是太皇太后一手提拔出来的,他是个认死理的,在这个时候,他才不管太皇太后是否与人有私,他要做他做为一个军人该做的事情,而此时编修大人的话无异于触怒了他,他没有犹豫,直接拿起他手里的弓箭,对着编修的心窝就射去。 编修只是一个文臣,哪里能挡得了这样的杀招,于是直接中箭倒地而亡。 将军大声道:「快些将太皇太后放了,否则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原本就有些暴乱的人群此时彻底慌了神,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文人,懂武功的并不多,中间还夹杂了很多寻常的百姓,百姓们就更是怕事,一看到这光景,立即就往后退。 正在此时,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你这是把大家往死路上逼,我跟你拼了!」 那人说完就朝那将军沖了过去,那模样势如拼命。 那将军的眼里满是不屑,在他看来,这不过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文人罢了,他高举起他手里的刀,打算将来人斩杀,可是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支利箭将射中了他的心脏,他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那将军一死,军心再次大乱,那些乱掉的百姓又折了回来。 余下的士兵又哪里还有什么反抗的心情,立即就开启了投降模式。
第1975章 太皇太后(1) 在他们将城门占领住之后,他们就开始商议后续的事情,眼下凤钰在外面,他们需要表达他们的诚意,于是便有人决定写一封投降信投出去。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而这些暴乱的人中,自然是不乏文采高明的文人,于是那封信很快就写好了,然后用利箭射下了城墙。 很快那封信就送到了凤钰的面前,凤钰看到那封信后面色很是淡然,只是淡淡摊开,扔给身边的江焰和铁知宵。 铁知宵看完那封信后哈哈大笑道:「真的是太爽了,我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不想竟如此轻易就将东京城拿下了,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江焰也很开心,他含笑道:「王爷,王妃的离间计用得真的是太好了。」 凤钰的语气平淡:「攻下东京城只是迟早的事情,本王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略一顿后道:「眼下凤菲下落不明,凤桩也不知去向,只怕这件事情还会有变故,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他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眼下他们是胜了,但是关健的人物还没有抓到,那么一切就还可能生变。 江焰和铁知宵出去后,鱼安安见凤钰一脸的若有所思,她轻声问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并没将凤桩和凤菲放在眼里,眼下你在担心什么?」 凤钰淡淡地道:「离开东京城几年,我原本以为我对这里已经没有感情了,可是此时知道城里乱了套,皇宫也已经失了把守,我心里不知怎的,竟就生出了几分怅然来,不自觉地想起我当年在这里度过的时光。」 鱼安安靠在他的身边道:「你是在为皇族感嘆吧?」 「是啊!」凤钰承认道:「原本都是一家人,却非要自相残杀,有时候想想也觉得可笑,难道那些权和利就那么重要?又或者是说在人的心里,永远存在着黑暗的一面,当那一面露于人前时,就可以做到六亲不认?」 鱼安安笑道:「若是其他人听到你这话怕是会笑话你,因为这样的话实不是你这样以铁血手段示于人前的王爷能说出口的。」 凤钰看了她一眼道:「我从来就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此时的感嘆也不过只是一时的感慨罢了,他们是我的亲人,但是对我而言,我的妻儿更加重要,也许别的人想要得到皇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而我要这帝位不过是想保全我的妻儿,让我的妻儿再不受任何人欺负。」 鱼安安心里温暖,笑道:「钰王爷,你这理由也就只有我信了,说给别人听没有人会信的。」 凤钰不屑地道:「别人信不信关我屁事?」 鱼安安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近来凤钰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极好说话的,以致于她险些忘了,她家王爷一直都是极为强势的一个人,这天底下的人对他是什么看法,他从来都不在乎。
第1976章 太皇太后(2) 这样的一个人原本应该是极为自我的,性子再残暴一点的那就是杀人狂魔了,而她家的王爷看着兇狠,其实却有一颗善良的心,他是一个真正体恤百姓的人,这些事情可以从他治理梦州就能看出端倪。 凤钰见到太皇太后时,她正缩在一个笼子里,她脸上煳满了各色的脏东西,头髮上还挂着好些烂菜叶子,她此时的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再无一分之前在人前所展现出来的尊贵。 凤钰知道现在的她应该会很惨,但是却没有料到太皇太后竟惨到了这一步。 他冷冷地看着太皇太后,她此时也不知是在晕睡还是在故意闭着眼睛,总之眼睛是闭上的。 有人看到凤钰的表情后,以为他对太皇太后闭着眼睛的事情很是不满,于是拿起一盆水就从太皇太后的头上淋下,她立即睁开了眼睛,只是她的眼里依稀可见迷茫。 这近乎一天一夜的折磨,已经将年近七旬的她折腾的没了力气,一时间还没有弄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当她看到凤钰后,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然后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她顿时就拼命的挣扎起来。 有人踢了她一脚道:「你个老不死的,见到钰王还不行礼?」 太皇太后嘴里有烂布,无法说话,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瞪着凤钰。 凤钰淡声道:「把笼子打开,把她放出来。」 没有人对他的话有意见,于是笼子被打开了,太皇太后被人从里面拉了出来,凤钰伸手将她手里的布扯了下来,淡淡地道:「好久不见。」 极平淡的语气,极冷峻的面容,极淡定的眼神,却已经将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完美的表现了出来。 太皇太后实在是没有想到她会这般狼狈的见到凤钰,更没有想到他见到她后第一句话竟是这句,她经过一夜的休息,体力恢復了一些,此时又能说话了。 她冷笑道:「凤钰,你别得意,我还没有输!」 凤钰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太皇太后的眼神时充满了怜悯,这样的眼神,在他小的时候,太皇太后送了很多给他,只是那时候的他实在是太小,还不是太能看明白太皇太后眼神里的味道,如今明白了,两人相见又是这样的情景,他自然就要送给她了。 最重要的是,在他的心里,此时的她的确是个可怜的,她这一生有贪慕权势,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可以说是用尽了手段,为此,她断送了自己的爱情,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女儿也和她势同仇敌,而最让她倚仗的权势现在他也从她手里夺走了,所以此时的太皇太后说到底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老妇人罢了。 他原本以为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心里会有些快意,毕竟这些年来她明里暗里害了他无数回,也险些害得他和鱼安安反目成仇,害得他孤苦一生。 可是此时他看到她这副样子时,他的心里却并没有什么快意的感觉。
第1977章 太皇太后(3) 也因为太皇太后,让凤钰明白权势这个东西拥有一些固然是好,却也只是如此罢了,若将一生的感情都用来争权夺势,那么到最后怕是也只会落得她这样的下场。 而此时太皇太后说的那句话听在凤钰的耳只也不过是她的不甘罢了,于是他极为淡漠地道:「是吗?那本王等着,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凤钰的话完,早有人抬起脚踹在太皇太后的心窝:「你这个老妖婆,到此时竟还敢嘴硬!」 太皇太后被这一脚踹得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凤钰的面色一冷,看了那个踹太皇太后的官员一眼,他这一眼冷若冰霜,将那官员吓得直接就跪倒在地。 凤钰沉声道:「就算她坏事做尽,她如今也已经这个年岁,你也下得了手?」 只这一句话,那人的面色就苍白如纸,他知道凤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往后的前程便算是没有了。 凤钰没理会那官员,只对太皇太后道:「不管你还有什么手段,我都不怕,当年我能血洗皇宫,今日我也能血洗东京城。」 太皇太后的气此时总算是顺过来了些,她怒吼道:「凤钰,你就是杀人狂魔!」 「本王手里的刀从来只杀本王认为该杀之人。」凤钰淡淡地道:「在我的心里,亲人就是我的逆鳞,你要对付安安,我自容不得你,而那些为你掩饰的人,我也容不下。」 太皇太后指着他对四周围观在那里的官员道:「你们听到没有,他要血洗东京城,你们一个个全部都得死!」 那些官员的面上有了惊恐之色,凤钰的面上露出一丝不屑,淡声道:「到如今了,你还是只有这样的手段?」 他这一句话就让所有跟在他身后的官员放了心,钰王是杀人无数,但是他杀人也是有章法的,没惹到他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杀,再则,他此时连太皇太后都没有杀,又岂会杀他们? 有人冷冷笑道:「太皇太后此时挑拔离间实显得太过愚蠢。」 太皇太后看到四周那些看她的目光,她惨叫一声,怒道:「凤钰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你们竟如此信他!」 有人回答:「这个简单,因为钰王本人就是一个招牌,他行事虽然随心所欲,说话却一言九鼎,今日进城时他说只要我们诚心归顺,不生事端,就不会伤一人,若有人三心二意,那么他就会大杀戒。」 旁边另一人回答:「我们信钰王。」 这句话一落,旁边立即就有无数人回应:「我们信钰王。」 太皇太后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一直都以为凤钰善战好杀,在朝中的地位平平,没有什么人会信他,却没有料到他说上一句话竟就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回应,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她深吸了一口气,却依旧抑制不住胸口的剧烈起伏,她尖叫一声道:「不!不可能这样!凤钰就是个人渣,你们怎么能信他?你们不能信他!」
第1978章 太皇太后(4) 太皇太后拼命的挣扎起来,可是她此时的挣扎看在四周所有人的眼里都透着几分可笑,她浑身是伤,满头白髮,常年的养尊处优让她看起来比一般的老太太还要弱上几分,此时她偏又失了以往的尊贵。 有人想要阻止太皇太后起来,凤钰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那人便站在一边。 凤钰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太皇太后在拼命的挣扎,他的唇抿成一条线,突然就想起了幼时的情景,当年的太皇太后还只是皇后,看起来尊贵又温和,却能在不动声色间要人的性命。 而今的她,已经垂垂老矣,看起来多少让人心生感嘆。 太皇太后用尽了全力也没能让自己站起来,昨日的那一场暴打,已经将她的腿打折了,她原本就年事已高,身子骨这一连串的折腾之后已经弱到了极致,此时她所凭藉的也就是那口气了,可是那口气却也不能让她完成她想做的事情。 太皇太后在看到凤钰的眼神之后,她突然就意识到眼前的凤钰不管她用什么样的法子,都不可能再伤到他半分,而她这番挣扎,反倒将她最脆弱无助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这个意识让她无比的崩溃,她素来好强,岂容人轻视?而且轻视她的那个人偏还是她一直以来视为最大的对手。 太皇太后惨叫了一声,放弃了挣扎,却依旧想为自己扳回一局,可是她看向四周那些似看戏嘲弄的眼神,她突然就意识到,不管她此时能扳回到什么样的程度,她的败局已定。 她脱力坐在地上,继而惨笑了几声:「真没有想到我竟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凤钰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此时他已经不需要说话,只需要往那里一站对太皇太后而言就是极大的打击。 太皇太后心里的那口气散出来之后,心里便有了几分茫然,她不自觉地回她这一生,她以前总以为自己是极为成功的,因为她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手里还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可是在此时,她却觉得自己是失败的,她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临死之前还与亲生女儿反目,人生三大惨剧她全部占齐。 而之前拥护她的那些人,此时全部都失了踪影,没有一人站在她这一边。 孤单,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孤单,她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惨然一笑,她睁大眼睛看着凤钰,问道:「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 凤钰没有回答,事实上他真的没有感觉到一分开心。 太皇太后却笑了,又道:「我又问了一句傻话,你心里自然是开心的,杀了我,你便算是报了你的杀母之仇。」 凤钰的眉头微皱道:「我母妃果然是你杀的。」 这话是肯定的语气,虽然所有的人都说凤钰的母妃是病死的,但是凤钰却一直觉得她母妃的死是有引起蹊跷之处的,但是他查了多年却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此时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后,他却可以肯定了。
第1979章 为她收尸(1) 太皇太后笑了笑道:「是啊,是我杀了她,你父皇是个薄情的,遇到年青美貌的妃子总会有些把持不住,我最初以为他对你母妃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等新鲜劲一过,也就不会再珍视她,不想你母妃是个有能耐的,在生下你之后,不但圣宠未哀,反而更浓了几分,而你父皇竟还存了废了我立她为后的念头。」 这些旧事凤钰也知晓一些,只是此时由太皇太后说出来,就多少添了几分其他的色彩,里面有恨有无奈,还有几分淡淡的怒意,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岁月,压在她心头的旧事依旧还夹了几分当年的味道。 凤钰轻轻吁了一口气,过了这么多年太皇太后竟还没有放下,足以证明当年她的心里有多么的难过。 太皇太后手撑在地上,惨然一笑道:「她再得宠我都无所谓,但是哪里容得她抢了我的位置?且我若废了,我的儿子怎么办?一个废掉的太子,还比不得寻常的闲散王爷,所以不管是为了我儿子,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需要拼上一回。」 凤钰冷冷地道:「你真自私。」 「这个世上的人哪个是不自私的?」太皇太后的声音拔高了些:「你父皇若不自私就不会起废我的心私,你母妃若不自私就不会想着夺我的后位,你若不自私就不会来夺这江山!」 凤钰觉得在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好和太皇太后辩解的,他想听她说下去。 而她也不需要他来问,又接着往下道:「当年我设了一个连环局,先让你的母妃染上伤寒,然后在她的药里动了些手脚,于是她的病便一日重过一日,最后病死在榻上,你父皇南巡归来的时候发现她死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哭得惨然的那张脸,我和他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从未见他那般哭过,我便知道,他对你母妃是动了真情,可是他是帝王,他怎么能动真情?」 凤钰深吸了一口气,他以前一直以为太皇太后对他父皇是没有感情的,此时听到她这句话,他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动了情的。 太皇太后的眼里有泪珠滚了下来,她恨恨地用手拍着地面道:「他怎么能对她动真情?他那般对她,又将我置于何地?又将我的皇儿置于何地?」 凤钰问道:「父皇也是你杀的?」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道:「就算我再恨他,也不可能杀得了他,他行事素来小心得紧,他身边的人就算是我也无从收买,不可能对他下毒,他长年在宫里,我也不可能派人刺杀得了他。」 「那父皇是怎么死的?」凤钰问道:「我记得他死时身体还很好,如果没有外因的话,他不可能会死。」 太皇太后眼里的泪光更浓了几分,苦笑道:「是的,若是正常情况,他的确是不会死的,但是自你母妃死后,他的心便死了,他死时正是你母妃的祭日,那一日他极度伤心难过,便在你母妃的灵前服毒自尽了。」
第1980章 为她收尸(2) 凤钰愣了一下,在他的记忆中,他父皇对他的母后感情是极好的,但是当时宫里还有许多妃子,而他父皇为了平衡朝中的局面,对那些妃子也多有温存之举,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的父皇实不像是一个能殉情的人。 太皇太后惨然一笑道:「这事说出来你怕是也不信的吧?事实上,到如今我也不信,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对你母妃的感情竟那么深,你母妃去后,他竟再不能独活!」 凤钰默然,情之事,从来就不适用于皇家,若真的动了真情,心里又哪里还容得其他人的存在? 太皇太后的头微微低了下来,问道:「凤钰,你可知我为何那么恨你吗?」 凤钰答道:「因为父皇宠我,而我的能力也远在皇兄之上,你觉得我会危胁到皇兄的地位,所以就一直想方设法想要除去我。」 「你只说对了一半。」太皇太后抬头定定地看着他道:「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你父皇死前把青骑军留给了你,他当年还下过一份传位的诏书于你。」 这件事情凤钰是真的不知晓了,虽然他的父皇曾暗示过会让他当皇帝,但是当年和的他年岁实在是太小,且当时他已经立了太子,在那样的情况下要将皇位传给他,多少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你不信是吧?」太皇太后笑道:「我当时看到他的那份诏书时我也是不信的,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竟会如此薄情,要废了太子,立你为帝,当时也是情况紧急,被我拿到了诏书,否则的话当年年仅五岁的你怕是就要成为我大拓的帝王!」 凤钰的眸光微微闪了一下,他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当时他年纪实在是太小,让他一人撑起大拓的江山,对年幼的他而言实不是一件易事。 而到此时,他便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年来太皇太后和大拓帝一直想方设法想要置他于死地,为何他表现的那么淡然将兵权全部交出来他们依旧不放过他,根本原因竟是在这里,因为大拓帝的皇位是从他的手里抢来的,大拓帝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心里发虚,自然只有将他除去才能安心。 凤钰的眉头皱了起来,突然就觉得他父皇当年的决定实在是太过意气用事,虽然是宠他,却最终害了他。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父皇当年在将皇位传给他的时候,当时是找了好几个託孤大臣的,只是太皇太后的手段高明又狠辣,将那几个大臣全部寻了藉口杀了,找不到藉口的就直直接暗杀。 也是当年大行皇帝在凤钰的身边安排了几个高手保护他,否则的话太皇太后就要将凤钰杀了。 事实上太皇太后在最初几次刺杀凤钰未果后一直没有死心,她一直在寻机会杀凤钰,而她心里非常清楚的知道,要杀了凤钰,必须先将他身边的那几个高手杀了。 而那几个高手手段高明得紧,太皇太后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将他们全部除掉。
第1981章 为她收尸(3) 而五年后的凤钰,已经完全成长起来,有了自保之力,他手里又拥有青骑军,到那个时候,太皇太后已经奈何不了凤钰了,只是那埋在心中多年的心结,让太皇太后觉得只有将凤钰杀了她才能安心,于是她便数次对凤钰痛下杀手,最后的结果却是她一点便宜都没有捞到,反而在那一连串的算计中,被凤钰杀了她唯一的儿子。 太皇太后擦了一把眼角的泪道:「偏心到你父皇这种程度也实在是太过了,他就算是再宠你母妃,也不能拿这大拓的江山开玩笑,你当年才五岁,你知道什么?」 有了她这番话,围在四周的官员倒松了一口气,凤钰这般杀回大拓多少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意思,此时有了太皇太后的话,那就证明凤钰是名正言顺的大拓的皇帝,不过是被人谋夺了二十余年的皇位罢了。 凤钰看着太皇太后道:「若你当年不杀了我母妃,父皇也不会死,所有的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若我不杀了你的母妃,不出半年,我必定会被废掉!」太皇太后咬着牙道:「我永远都不要做被人抛弃的那个,如果非要到那一步的话,我宁愿死!」 凤钰知道她的性子,冷笑道:「只怕你现在的样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的身边现在又还剩下谁?」 太皇太后因为他这句话失了力气,再次哭了起来:「是啊,我的身边现在又还剩下谁?就我一人罢了。」 她说到这里嘆了一口气道:「往日的种种是非,我已经无力说其对错,只是到了如今,我知道我必死无疑,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凤钰,你过来,我告诉你那先帝封你为帝的那道诏书放在哪里。」 凤钰有些意外的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如此行事实不符合她以往的风格,于是他并没有动,太皇太后对他招了招手,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身体往她的面前凑了些许。 太皇太后见他靠得近了些,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一盒毒针从她的怀里射了出来。 凤钰从来就不信她,早有所备,手里的剑在针射出来时就出了鞘,那些毒针立即就被打散,有两个倒霉的官员不小心被那些毒针扎到,顿时就没了气息,上面的毒都是见血封喉的。 如此变故,让守在凤钰身边的侍卫立即发作,拔刀就捅进了太皇太后的胸口,他们的怒意甚浓,一番乱砍,直接将太皇太后剁成了肉酱。 凤钰并没有阻止,他知道太皇太后今日在他的面前说那么多,为的不过在最后的时候给他致命的一击,至于她话里所说的诏书,凤钰不觉得那东西是存在的,只怕不过是个为最后杀他胡谄的话。 等众侍卫收了刀剑后,凤钰看到太皇太后面目全非的尸体时,轻轻嘆了一口气,吩咐道:「找口棺材把她埋了,不需要葬入皇陵,只需找个向阳的寻常地方将她埋了便好。」
第1982章 为她收尸(4) 凤钰从来就不是圣人,太皇太后这样对他他不可能再好好待她,只是太皇太后人都死了,鞭尸之类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所以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将太皇太后简单的埋了,以太皇太后素来要强的性子,死后得到这样的对待对她而言都算得上是奇耻大辱了。 凤钰在交待完这些事情之后,身边的官员便有人要请他到皇宫议政,只是此时的他对这些事情实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他轻轻挥了一手,便一人走在街头,他周身的气息太冷,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多说什么。 凤钰还没有走上十步,便见得大长公主含泪立在街边。 凤钰看到大长公主时心里也有些复杂,对于这位长姐他是有些感情的,大长公主和太皇太后的性子虽然很像,却少了一分偏执,多了一分仁厚,在他年幼无助时,大长公主曾倾力帮过他,他知道,大长公主当年帮他时不过是觉得他年幼,并没有其他功利的心思。 姐弟二人相对无言,如此站了约有小半刻钟后,大长公主终是开口了:「虽然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份,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不管怎样,她都是我的母亲,我要为她收尸。」 凤钰看了看她道:「好。」 他说完便对身边的人道:「把太皇太后的尸体交给大长公主。」 身边的人应了一声,大长公主知太皇太后这些年来对凤钰做了些什么,她自己的心里也觉得愧疚,于是她对着凤钰深深一揖道:「我代母亲向你赔罪。」 这一下凤钰却没有受,只道:「她是她,你是你,无需混为一谈。」 大长公主朝他惨然一笑,轻挥了一下手,她身后的人便抬来一具薄棺,将太皇太后的尸体放了进去。 凤钰看到她的样子轻轻嘆一口气,其实从血缘关系上来讲,他们都是至亲,可是却因为那个皇位而弄得你死我活,此时站在这大拓城里,望着那皇宫的方向,他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幕巨大的戏码。 太皇太后的尸体被抬走后,大长公主走到凤钰的身边道:「我们说说话可以吗?」 凤钰轻轻点了一下头,姐弟两人便并肩走在大拓的街头。 因为昨日的那场暴乱,所以大拓的街头看起来凌乱不堪,再无一分当年凤钰离开时的繁华。 而劫后余生的百姓,明显是不认识两人的,见两人这般走在一起,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大长公主虽然说是要和凤钰说话,但是两人已经走了一条街了,她到现在还没有说一句话。 她不说话,凤钰也不说话,两人名为姐弟,但是实际年纪的差异几乎是母子的年纪,再加上同出一脉,长得也颇有相似,四周的百姓有好心的还过来劝一句:「大娘,现在京城里乱得紧,你们还是回家吧,别在街上乱走。」 大长公主回以一笑,却并不多言。 两人走到一棵长得极好的柳树下时,同时站定,久远的记忆被勾了起来,两人都微有些神伤。
第1983章 安安很好(1) 大长公主终是开口了:「当年出宫踏青的时候,你说你想要一个柳条编的帽子,我便去采了几支柳条过来为你编上,当时的你还高兴的拍了拍手。」 凤钰也记得这件事情,淡然道:「是啊,当时年幼,很容易满足,一件小东西都能让我高兴好多天。」 大长公主的嘴角微扬道:「是啊,当时真的挺好的,只是人终究都会长大,而我如今已经老了。」 她说到这里声音却有些哽咽地道:「我当年是真的对我母后敬重得紧,以为她也会像全天下的母亲一样护着自己的子女,所以当年驸马出事时,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是她做的手脚。」 凤钰朝她看去,嘆道:「姐姐,事情都过去了,别多想。」 「是啊,事情都过去了,就算是多想也无益,毕竟驸马已经死了多年,再也回不来了,如今母后也已经死了,我却是连恨都恨不起来了。」大长公主幽幽地道。 凤钰想劝上她几句,只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劝人的料,所以他想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于是干脆就放弃了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 大长公主又道:「其实当年你为了鱼安安屠了宫,我心里也觉得你是个残暴的,只是越往后,我就越是欣赏你,只是觉得你这般至情至性最后苦的终究是你,而后听说你和鱼安安重归于好,我心里便又为你高兴了一场,毕竟爱上一个人不易,而你爱的那个人也爱着你就更加不易。」 「安安很好,值得我爱她。」凤钰的嘴角微勾。 大长公主看了看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说句心里话,当年我并不太看好你和她在一起,而到了如今,看到你这副样子,我便知道你现在真的过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凤钰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多言。 大长公主又问道:「听说你已经有三个孩子呢?」 凤钰点头道:「安安生了一对双胎,所以我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真好。」大长公主的眼里有些羡慕,她轻声道:「等京中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吗?」 「长子离生去了东明,长姐这一次怕是见不到他。」凤钰微笑道:「等他从东明回来后我让他到长姐的面前磕头。」 大长公主微微一笑,她这一生看似风光,实则歷经兇险,膝下子女多半凋零,是以她对孩子一直都极为喜欢,她问道:「离生今年多大呢?」 「六岁了。」凤钰回答道:「他调皮的紧,长姐见到他之后就知道了。」 大长公主的眼里满是笑意道:「男孩子调皮一些聪明,我就喜欢调皮一点的男孩子。」 凤钰回以一笑,因这个话题他们说话的气氛便轻松了许多,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凤钰问道:「长姐往后有什么打算?」 「东京这个地方我不想再呆了,打算回他的家乡去生活。」大长公主轻声道。
第1984章 安安很好(2) 大长公主嘴里的他指的是她的驸马,她说到这里略一顿后又接着道:「虽然说事情都过去了,但是呆在京中难免会有些触景伤情,所以还是离开的好。」 凤钰想了想后道:「长姐说的是,你决定离开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去送你。」 大长公主点了一下头道:「好!眼下皇族也就余你我姐弟二人,你若不送我,我也就只能一人离开,想想也觉得有些遗憾。」 凤钰轻嘆一声,大长公主又道:「今日你进了东京城,往后就是这大拓的主人了,你的性子也该收一收了,再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我知道。」凤钰答道:「长姐也放心,我眼下走到这一步,就算我对这皇位再无兴趣,我也有属于我的责任,我不会做那些不合时宜的事情,我会对天下的百姓负责,长姐看着便是,不出十年,我定将这大拓打造成太平盛世。」 大长公主的眼里露出笑意道:「我信你。」 姐弟两人相对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凤钰初进东京城,需要他处理的事情极多,他此时不能再陪在大长公主的身边闲聊了,两人站在这里说话的时间,后面已经站了好波人马。 大长公主跟他说话,只是想要知道这几年他有何变化,她在觉察到他依旧还有当年的赤子之心,心中并无仇恨时,她便放心了不少,仇恨这个东西只会让人丧失理智,实不是好东西,而他在经歷了那么多的事情后,还能有如此平和的心态,大长公主觉得颇为不易。 她看着凤钰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就不拉着你聊了,你去忙吧,等你忙完之后,我们姐弟二人再好好聊聊天。」 凤钰看着身后的那堆人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对大长公主轻点一下头,然后便朝那些官员走了过去。 大长公主依稀听得那官员道:「王爷,有人见凤桩逃出了城,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定将他追回来。」 凤钰只是轻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言,那人便下去了,去追逃凤桩去了。 大长公主对凤桩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她生长于皇族,更是见识过几次易位之事,所以对于凤钰要捉拿凤桩之事,她表示是可以理解的,而以凤钰的性子,抓了凤桩后未必就会杀了他,但是囚禁是一定的。 大长公主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那里看起来金碧辉煌,但是里面却藏了太多的污秽。 大长公主对那里是真的厌了,她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便带着人回她在京中的宅子。 她看了一眼身后那具盛着太皇太后的棺材,眸光便又暗了下来,太皇太后给了她生命,却也害了她一生,可以说她这一生所有的不幸,都因太皇太后而起。 大长公主对太皇太后的心情其实很复杂,只是做为太皇太后的亲生女儿,她不可能不管太皇太后。 她回到公主府后,屋子里显得有些冷清,她四下看了看,却发现没有一处让她有留恋的感觉,她轻嘆了一声。
第1985章 安安很好(3) 大长公主这些年来性子喜静,并不喜欢身边有太多的人,所以这宅子里的下人和侍卫也就一直不是太多。 她将太皇太后的尸体安顿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才一进去,一把短刀便横在了她的脖颈上,她的眉头微微一皱,眼里透出了几分杀意。 然后她便听到一记略有些清脆的女音道:「姑姑,好久不见。」 这记声音大长公主也是熟悉的,她心里微惊,扭头一看,竟是凤菲。 大长公主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凤菲和当年那个单纯的公主看起来是完全不同了,那眉眼间透着万千风情,只是眼神里却透着狠辣的味道。 大长公主将横在脖颈间的短刀推了推,没有推动后她的眸光微冷道:「这就是你见到长辈时的礼数吗?」 凤菲并不恼怒,只道:「眼下我的身份实在是特殊,有太多的人想要杀我,姑姑又和王叔素来走得极近,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大长公主冷笑道:「你这哪里是小心,分明就是想要将我当做人质了。」 凤菲笑道:「姑姑果然是个通透的,这些事情一说就明了,姑姑也知道,这江山原本是桩儿的,王叔如此行事实在是逆天而行,所以我想请姑姑帮帮我。」 「休想。」大长公主直接拒绝道:「你父亲的皇位便是从你王叔手里谋来的,他如今不过是取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罢了,这事哪里算得上是逆天而行?菲儿,你也是聪明人,事到如今当知道大势已去,以你之能再不可能扭转干坤,我劝你还是回头是岸,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凤菲的眸光冷了下来,沉声道:「姑姑,他杀了你的母亲和你的亲弟弟,你难道打算就这样算呢?」 大长公主嘆道:「是啊,他是杀了我的母亲和亲弟弟,但是我的母亲却先杀了他的母亲和父亲,而我们从名义上来算的话又还是一家人,你说这笔帐又当如何算?」 凤菲愣了一下,大长公主又道:「你王叔当年吃了多少苦,你们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却是再清楚不过的,我和他虽然并非一母同胞,却也算亲近,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言,眼下我们就说说眼下的事情吧,你和凤桩不可能赢的,你听我一句劝,现在收手,我替你们到你王叔那里求情,以他的性子,断不会太过为难你们这些小辈。」 凤菲沉声道:「姑姑既然这样说,那我们就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她话落手起如掌,直接就噼在大长公主的后颈处,大长公主闷哼一声便晕倒在地。 凤菲的面色深沉,伸手接住了大长公主,淡声道:「姑姑,得罪了。」 没有人知道大长公主已经落入凤菲的手里,公主府里的下人发现大长公主不见时已经是入夜后的事情了,还是大长公主的婢女见大长公主一直没有回房就寝,觉得有异,这才通知了公主府的管事,管事才发现事情大条了。
第1986章 安安很好(4) 眼下东京城里乱成一团,就算公主府的人发现大长公主不见了,一时间也无从找起。 只是他们素知凤钰和大长公主的感情不错,眼下要找到大长公主只能找凤钰帮忙了,管事略一思索便决定将这件事情禀报给凤钰。 凤钰刚进东京城,里面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也忙到极致,而此时这样的光景,他也不可能直接就登上大拓的皇位,于是他暂时先住进了他之前在京中的宅子。 那栋宅子自他离开后也不知太皇太后出于一种什么心思,竟一直派人在里面洒扫,所以宅子里和他离开时没有太本质的差别。 当大长公主府的管事寻过来时,凤钰正在和铁知宵等人在商议一些事情,他听说大长公主不见了,眉头便皱了起来,铁知宵安慰道:「王爷不用着急,也许大长公主只是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他这话才一说完就被江焰瞪了一眼,眼下东京城里乱成一团,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出去做散心这样的事情。 凤钰没有说话,铁知宵挠了挠头,倒是江焰问了一句:「太皇太后的尸体还在公主府里吗?」 「还在。」管事答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不知道长公主去了哪里,才来请王爷相助。」 在这个时候,大长公主不见,十之**是出了什么事情,而在此时,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劫掳大长公主?一行人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凤钰沉声道:「劫走长姐的人是冲着本王来的。」 他这个总结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凤钰对公主府里的管事道:「你先回去,好生守着公主府,里面不要再出其他的乱子,本王会亲自将长姐找回来。」 管事应了一声,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王府。 江焰有些担心地道:「王爷,你觉得会是何人所为?」 「眼下还不太确定,但是应该是对本王和长姐极熟悉的人。」凤钰的性子冷然,不管和谁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且自他到梦州后,他和大长公主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往来,知道他和大长公主感情不错的人并不多。 凤钰轻轻嘆了一口气,眼里透着几分淡淡的冷意,他想到了一个人。 铁知宵在旁插话道:「王爷和大长公主的感情虽好,但是知道的人却并不多,早前宫里的那些人都被王爷六年前全杀了,眼下在京中我除了凤菲之外,再想不到有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他这话一说完,江焰笑道:「你平素看着蠢得紧,不想此时脑子倒灵光了起来。」 铁知宵怒了:「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江焰被他骂了只是一笑,不会和曲听风一般骂回去,也正是因为如此,铁知宵反倒觉得无趣。 江焰扭头对凤钰道:「王爷,若大长公主落在凤菲的手里,只怕她会另有所求,大长公主短时间内必定无事,王爷也不必太过担心。」 这些事情凤钰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听到这些终究又觉得有些烦闷。
第1987章 无情之人(1) 凤钰和大长公主终究有姐弟之谊,凤菲行事又偏激恶毒,难保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是此时他并没有其他的法子,只能先等,便淡声道:「你们都累了一天了,都回去休息吧!」 江焰等人离开后,凤钰回了房,他进房后见鱼安安正坐在榻前发呆,他半揽着她的纤腰问道:「在想什么?」 鱼安安不是和凤钰同时进的城,而是凤钰将东京城里的一切安排好之后,再将她接进王府的。 鱼安安嘆道:「我只是没有想到我还会有再住进这座宅子的一天,出事之前,我从宫里给你送完饭回到王府,然后一个人坐在这里等你回来,原本是盼着你能对我解释几句,可是你当时还是那副大男人的模样,我便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此时坐在这里,我似乎还能感受到我当时几乎绝望的心情。」 凤钰皱眉道:「好端端的怎么又想到那件事情,你不是都知道那是个局了吗?」 「我当然知道那事是个局。」鱼安安轻声道:「而我此时想到那件事情也不是因为我还在意那件事情,而是我在提醒我自己,往后我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都要和你多次确认,不让自己再犯当年的错,不再给那些人有机可乘。」 凤钰轻松了一口气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她已经死了。」 他嘴里的她自然指的是太皇太后。 鱼安安笑道:「她是死了,但是以后还会有其他的他,或者她,凤钰,以后你就是这大拓和北燕的主宰了,我们以后需要面对的事情会更多。」 凤钰知道她此时的这句话绝不是危言耸听,他轻点了一下头道:「反后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彼此互相信任便好,其他的事情一概不重要。」 鱼安安半靠在他的怀里,轻轻一笑,她抬头看他的时候见他的眉眼间隐隐透着几分忧色,她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她知道凤钰的性子,如果没有大事的话他的眼里不会有担忧之色。 在她的面前凤钰不需要隐藏什么,便道:「凤菲把长姐抓走了,怕是想要用长姐要挟我什么,依长姐的性子,必定不会配合她,我担心长姐会出事。」 若不是凤钰提及,鱼安安都险些要忘记了大长公主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她想到五年前那个智慧又性烈如火的大长公主,她的眼里也有几分担心,她宽慰道:「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长姐是聪明人,她必定会选择最适合她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 凤钰幽幽地道:「你还是不了解长姐的性情,眼下只盼着她年岁大一些了,再不要如往昔那般火暴了。」 鱼安安知他和皇族的这一大票人中独独和大长公主是有感情的,而此时大长公主下落不明,所有安慰的话都有些苍白,于是她只是靠在他的身边道:「这事你也不用着急,我相信长姐一定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第1988章 无情之人(2) 凤钰轻点了一下头后道:「长姐的事情此时只能静观其变,眼下京中并不安全,凤菲和凤桩都下落不明,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所以你最近千万小心,你虽然有毒药傍身,但是你终究不会武功,所以最近若是没有我陪着,你不要离开王府。」 自凤钰一回来,王府便立即回到了六年前的防守,里面的守卫森严,没有人能毫髮无损的闯得进来。 而只要一有动静,以王府侍卫的本事,必定能将入侵者革杀,所以在凤钰的心里,王府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鱼安安知她如今也帮不上他太多的忙,便微笑道:「好,我听你的。」 凤钰知她平素就是个坐不住的人,让她安安份份的呆在王府里,那是极有难度的,而她此时答应了自己,就绝不会乱跑,她这是不想让他再为她分心。 他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轻轻吻了吻她的发。 他们一起经歷了这么多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感情比起重逢时还要好得多,到如今,两人都有些自负的人都开始懂得为对方考虑了。 第二日一早,凤钰便收到了凤菲送来的书信,信里放了一枚大长公主的髮簪,公主府的管事已确认,那是大长公主出门前戴的簪子,而凤钰也记得,他和大长公主在柳树下聊天的时候看到她头上戴的的确是这支簪子。 信里的内容也很简单,约凤钰在太阳落山前到落日坊一聚。 信的内容整体还非常的平淡,除了约见之事外还说了几句闲话,若信的未尾没有那句狠绝的话的话,那么这封信都像是一封家书。 最后一行字是:「若王爷落日前不到的话,就算我喊她一声姑姑,我也会取她的性命,世人皆说王叔是个无情之人,我却知王叔是世上最重情义之人,所以我有所恃,也有所惧。」 江焰皱眉道:「王爷,这封信会不会是个陷阱?」 他之所以这样说也有属于他的道理,因为落日坊是东京城里的贫民区,那里住了很多极为贫穷的百姓,里面搭了无数的违章建筑,屋子盖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有因为没有地方住在地上打的土洞,那里还有一面是环人的,从那里可以直接潜入皇宫,也可以顺水逃出城外。 换句话说,在那种地方要藏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要在那里设下陷阱也容易得多。 到了此时,没有人敢再小看凤菲,她凭一介女子之身,一个人去了北疆,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生不如死,却没有料到她不但活得很好,还夺得了北疆各部落的兵权,其驭心术可见一斑。 而凤钰和凤菲叔侄之间的恩怨已深,中间还有一个凤桩,他们之间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此时让凤钰去那里,十之**是会设下一堆的陷阱,要想取他的性命。 凤钰当然知道江焰在担心什么,他冷冷一笑道:「想要杀本王的人多着去了,本王何曾怕过?本王倒想看看,事到如今,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第1989章 无情之人(3) 凤钰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不好再劝下去,只是看着他的眼神颇为担心。 铁知宵是个实诚人,他忍不住道:「王爷,要不我先把那里给剷平呢?」 「不用。」凤钰的语气平淡:「真要将那里剷平,她肯定会另寻一个地方,眼下这样的光景,实不需要这样的折腾,本王直接过去便是。」 铁知宵还想再说什么,江焰将他拦住道:「既然王爷都决定了,那我们就不再劝,只是眼下这样的光景,我们也不能闲着,不管王爷这一次去那里是否能成功的将大长公主救出来,我们该做的事情还需要继续。」 他嘴里所说的他们要做的事情,其实指的是捉拿凤桩的事情,凤菲手段极为狠辣,但是她也有她的软肋,那就是凤桩,有人见到凤桩出了城,眼下东京城外都是凤钰的人马,要将凤桩拦下其实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早在昨日凤钰进城的时候,就已经在城外各个关口设了卡,没有人能逃得出去。 事实上,在昨夜他们知道大长公主被凤菲抓起来时,就加大了搜寻凤桩的下落,只要抓住了凤桩,他们不怕凤菲不放人。 凤钰闻言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事他也不拦他们,就算没有凤菲的事情,凤桩他们也是断然不能放过的。 几人商议好之后,凤钰就去了落日坊,只是他到达的时候,并没有在那里发现凤菲的踪影。 鑑于那里的地形极为复杂,凤钰知道就算是将那里守得水泄不通,凤菲就算要逃也一样能逃走,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派兵马将围起来,只是带了几个暗卫站在坊前的河前,望着那片河流出神。 凤钰走后,鱼安安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她对于凤钰的能力是没有一分怀疑,她知道这些事情他一定能应付的过来,但是知道归知道,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担心。 她轻轻嘆了一口气,心不在焉的逗了逗归期和归来,两个小傢伙又长大了不少,他们对于她有着本能的亲近,一看到她先咯咯的笑了起来。 鱼安安看到两个小傢伙这副可爱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到微微上扬,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道:「还是你们好,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每日里就只需想着怎么吃怎么玩,余下的事情都有大人为你们考量,若是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能回到童年,凡事有人罩着。」 归期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一般,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似在安慰她。 鱼安安的心里一暖,笑道:「难道你父亲一直想要个女儿,果然还是女儿比较贴心啊!」 她伸手摸了摸归期胖乎乎的小手道:「其实吧,你娘我也不需要人安慰,只是心里终究有些担心你们的父亲,往后他就要君临天下了,看着似乎很是风光,但是我知道他的责任也就越大,压力也越大。」 归期哪里懂她的复杂心思,只是咧着小嘴对着她嘻嘻地笑,那模样可爱至极。
第1990章 无情之人(4) 一记清冷的声音传来道:「王婶对这些事情看得真不是一般的清楚,既然如此,你应该劝住王叔,不应该让他来夺大拓的江山。」 伴随着这记声音的是还有一把冰冷的刀,在她开始说话的时候,那把刀就落在了鱼安安的脖颈上。 这把刀避开了所有暗卫的耳目,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抵了过来。 鱼安安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这记声音对她而言不算是极致的熟悉,甚至至少有六年的时间她没有听到这记声音了,但是她的记忆力实在是不算差,几乎在对方一开口的时候就听出了对方的身份。 她轻抿了唇,在心里飞快的盘算着她逃生的可能性,若是只有她一人的话,她并不害怕,也有脱身的机会,但是现在归期和归来都在,以她那几近三脚猫的身手,自保都不易,更不要说保住归期和归来了。 她轻嘆了一口气道:「时间过得真快,凤菲,我们有六年没见了吧?」 「是六年七个月零八天。」凤菲淡淡地道:「难为王婶还记得我。」 鱼安安打了个哈哈道:「你虽然叫我婶,但是我也没长你几岁,又不是七老八十,又岂会将你忘了?」 凤菲看着她的眸光冷清:「也是,我们之间也算是有些恩怨,想要忘记的确不容易。」 鱼安安笑了笑道:「是啊,想当年你对秋叶白情有独衷,当年的他还是个人渣,如今的他已经性情沉稳了不少,让人刮目相看,时间真是个极厉害的东西,无形中改变了太多的人和事。」 凤菲突然听她说到秋叶白时,凤菲的心头一震,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里炸开,若这世上的男子有一人让她真切地爱过或者恨过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秋叶白。 只是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极辛苦的活着,一心想着復仇,以至于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人和事,秋叶白这个名字自她去北疆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起来过,此时听着又熟悉又陌生,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当年那个期斯文俊朗的男子到最后证实只是一个不折不扣人渣,却真实的承载了她少女时期所有的梦想。 而梦碎也只是一剎那的事情。 凤菲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鱼安安在乱她的心神,她冷冷一笑道:「我记得和秋叶白交集最深的那个人是王婶吧?新婚夜里偷人,王婶也是我大拓的独一份。」 鱼安安对于这些尘封了多年的往事只是一笑:「是啊,当年的事情如今想来犹如在梦中一般,说到变化最大,只怕没有人的变化比你大了,当年在东京城里的时候,你不过是一个极为纤弱的少女,可是如今的你竟能统领千军万马,当真让佩服。」 「这还不是被你们逼的?」凤菲冷笑道:「我一直都知道王叔是个无情的,却不知道他动了情之后竟是那么的可怕,只是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你有什么好,能让他为你做到那般。」
第1991章 我很恨你(1) 鱼安安想了想后认真地道:「可能是因为他爱我,所以就算我有万千不好的地方,在他看来那些也都是好的吧,至于他为什么爱我,我就没有办法回答你了,就好像你当年为什么会爱上秋叶白一样。」 凤菲的面色变了几变,冷冷地道:「他太脏了,我从未爱过他。」 鱼安安笑了笑道:「他现在在梦州,帮着打理梦州的俗务,他早前虽然品德有亏,但是在歷经大劫之后人变了不少,性情沉稳,他毕竟是当过宰相的人,说句心里话,他的能力真的很不错,你如今若是再见到他,估计也会有些感嘆,若当年你认识他时他是现在的性情,我觉得他也能配得上你。」 「你少在我的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凤菲的语气冷了下来:「你说这些不过是想找机会逃走,只是你是聪明人,知道自己就算能逃走,你也带不走你的这一双儿女。」 她的目光落在归期的身上,小傢伙此时不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中,见她看过来回了她一记笑容,归期长得原本就像极了凤钰,容貌极为出色,此时纵然还小得紧,却已有让人心折的味道,且就是因为她还太小,这一笑纯真无邪,让人生不出一分对她的厌恶,自也就难以对她下杀手了。 凤菲愣了一下,心里不由得微软,她在北疆的时候其实也曾怀过孕,只是因为不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被她引为大辱,然后将孩子打掉了,自那之后,她就习惯性流产,以至于以后一怀上孩子就会掉,大夫告诉她,她这一生都没有做母亲的资格了。 凤菲原本以为她的心里只有仇恨,就算没有孩子也无所谓,可是此时在看到归期时,她的母性不自觉地被激发,这才意识到这些年来她到底失去了什么。 鱼安安感觉到凤菲气场的变化,她的眸光微沉,却笑着道:「是啊,我不像你那么厉害,这些年来练就了一身高明的本事,我还是和六年前一样,整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只有我一人都很难从你的手里逃脱,更不要说带着归期和归来了。」 她说到这里话峰一转道:「你今日来找我,算的是我们这一代的恩怨,和归期归来无关,你放了他们,我任凭你处置。」 凤菲的心神一收,嘴角泛起冷笑道:「你对凤钰很重要,这一对孩子对他而言同样重要,别人不知道王婶的手段,我却是知道的,若没有这两个孩子的牵绊,就算我现在的身手远胜于你,我也未必能一直制得住你。」 她说完将刀锋一收,伸手抱起归来,眼里染上几分邪气:「这孩子还真的很可爱,我喜欢得紧。」 鱼安安见她那般抱着归来,不由得心里一紧,凤菲挑眉看了她一眼道:「果然是做了母亲的人,比起以前来你内敛了不少,也沉稳了不少。」 归来被她身上的气息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凤菲吓了一大跳。
第1992章 我很恨你(2) 凤菲实在是不适应小孩子的哭闹,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另外的动静,一扭头,奶娘和几个婆子走了进来,一看见她拿把刀在归来的身上比划,一个个吓得不轻,奶娘惊道:「你是什么人?」 凤菲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她伸手捏了捏归来细嫩的小脸蛋,淡淡地对鱼安安道:「让她们出去。」 鱼安安此时的面色也极为难看,凤菲抱着归来的动作是那么的生疏,她真担心凤菲一个不稳就将归来摔在地上,她咬了一下牙后道:「你放了归来。」 凤菲并不理会她,只道:「我的耐心并不好,她们若是再不出去的话,我就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她托着归来的手颤了一下,归来险些被摔在地上,鱼安安咬了咬牙后大声道:「你们都出去!」 奶娘和婆子一看到这光景,一个个都吓得不轻,只得依言退了出去。 她们出去之后,凤菲在屋子里大声道:「去通知凤菲,立即将兵马退出东京城,否则的话就替他的儿女收尸!」 这边巨大的动静终是让暗卫们觉察到了异样,他们纷纷赶了过来,只是归来在凤菲的手里,她只需要稍稍用点力,就能要了归来的性命,他们投鼠忌器,一个个不敢过来。 他们思虑一番,此时这样的事情应该禀报给凤钰,这屋子里的三人任何一个人出一点事,他们都担当不起。 凤菲看着面色苍白的鱼安安嘴角微扬,心里觉得很是畅快,她轻笑道:「六年前王婶叛出忠勇侯府时,当时是何等的果断厉害,和此时的你实在是有天壤之别,难不成女人在做了母亲之后,心都会变软吗?」 鱼安安的眸光沉沉,冷冷地道:「可能吧,你没有做过母亲,体会不到这中间的味道。」 凤菲冷笑道:「也许吧,不过这样的你我更加个喜欢,你是王叔的弱点,这两个孩子同样也是,这对我而言实是一件好事。」 鱼安安看了看她的面色,最后用有些怜惜的语气道:「也是,因为你这一辈子再也有做不了母亲,所以这中间的滋味你怕是永远也不会知晓。」 凤菲的面色微变,鱼安安解释了一句:「我是个大夫,虽然医术不算太高明,但是那些基本的东西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些年来你的变化虽然很大,但是你的这些变化也是用你的命换来的,你如今的身体状况并不好,体内寒气甚重,子宫内更是寒凉一片,再加上你现在身上的伤,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你最多再活个五年。」 凤菲自己的身体自然是极为清楚的,此时听到鱼安安地话后冷冷地道:「只要桩儿能登上皇位,我就算是马上死我也愿意。」 「真没有料到你和凤桩之间的姐弟之情竟如此之深。」鱼安安嘆了口气道:「怕就怕他现在已经死了,眼下四下里乱成一团,太皇太后被活活打死,凤桩只怕也在劫难逃。」
第1993章 我很恨你(3) 「你少在这里骗我了。」凤菲冷冷地道:「我听说他出了城,并没有落在你们的手里,对我而言,只要他还活着,那就够了,而我的手里有你和这一对孩子,我还真不怕我那王叔不听我的。」 「就算凤钰现在听你的退了兵,凤桩重登皇位,又能怎样?」鱼安安问道:「你能保证凤桩能一直坐稳这大拓的江山吗?你觉得这天下光凭你们二人就能打理得过来吗?」 她说到这里不待凤菲回答,笑了笑道:「当初凤桩从太皇太后的手里将大拓夺了过来,花了半年的时间来巩固权势,可是他又做到了什么?朝中的格局并没有因为他的介入而变得效率高起来,百姓也没有因为新皇亲政而受到一丝一毫的恩惠,太皇太后虽然被他禁于宫中,可是她却依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过是从台前隐到幕后罢了,凤桩的能力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厉害,他不是凤钰的对手。」 「闭嘴!」凤菲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桩儿?」 鱼安安也不生气,只道:「我于凤桩有救命之恩,又是他的婶,为什么没有资格评说他?」 凤菲的面色更冷了几分,鱼安安幽幽一嘆,缓缓地道:「我当初在皇族中救了两个人,一个是当年的太子,另一个就是凤桩,可是这两个人都是白眼狼,我救了他们,他们却心心念念地想要害我,这么多年来,我其实一直没有弄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理?」 凤菲看着她道:「你救了桩儿,我们在心里谢了你,但是我们该做的事情终究还需去做,身为皇族中人,如果不为自己争取的话,那么就会送命,所以王婶也不必说我们是白眼狼。」 鱼安安听到她的这一套理论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她长嘆一口气道:「原来你们的心里是这样想的,罢了,做为一个大夫,我永远做不到见死不救,所以这件事情若是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凤菲颇有些意外的看向鱼安安,她非常讨厌鱼安安,一直觉得鱼安安是个极为下贱的存在,可是此时听到鱼安安的这句话时,她的心里竟也生出了一丝愧疚,只是这缕愧疚很淡,很快就消散了。 鱼安安看着她怀里哭闹不止的归来道:「你能不能让我来哄一哄归来,再这样哭下去的话,他会岔气的,你若不放心的话,可以先抱着归期。」 凤菲此时其实也被归来吵得头都痛了,而归期看起来要乖巧可爱得多,她没有说话,只是从一旁先将归期抱进怀里,然后才将归来放下。 归期的胆子比归来大得多,被她抱住后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又对她笑了笑,她的心一软,眉头却皱了起来,瞪了归期一眼,归期却以为她是在跟她玩,当下咯咯的和笑了起来。 鱼安安并没有理会她们,此时归来哭得实在是太厉害,小身体在剧烈的发抖。
第1994章 我很恨你(4) 鱼安安的注意力都在归来的身上,她伸手轻轻拍着了归来的后背,拿起一个奶嘴塞时归来的嘴里,归来许是觉得心安了,这才安静了下来。 凤菲一直在看鱼安安的动作,今日的她只是穿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衣服,头上没有任何饰物,和当年那个站在街头笑得姿意的女子完全不同了,她的动作温柔得紧,面色也十分的温和,再不见当年的一分戾气,那般温柔的样子,不像身处在险境中,整个人美得似一副画。 凤菲看了看怀里乖巧可爱的归期,她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错觉来,仿佛她根本就不是来劫持鱼安安的,而是来帮鱼安安看孩子的。 鱼安安将归来哄睡后轻声对凤菲道:「你若需要一个孩子做人质的话,就选归期吧,归来这孩子生来体弱,胆子又小,实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她说到这里看着归期温柔一笑道:「倒是归期这孩子似乎和你很是投缘,竟一声都没有哭。」 凤菲冷冷地道:「我和她可不投缘。」 为了证实她这句话,她竟伸手在归期的小屁屁上一捏了一把,只是归期实在是可爱,她实在是不忍心下重手。 归期吃痛,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口齿不清地道:「姐姐……姐姐……」 依着辈份来看,归期和凤菲是同辈,的确该叫凤菲一声姐姐。 凤菲呆了呆,一时间竟没有勇气对上归期那双纯净的双眸,她将头别到一侧。 鱼安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问道:「我实在是好奇,王府的防守如此严密,你是怎么进来的?」 凤菲自然不会为她解惑,冷冷地道:「当年我能让凤钰的暗卫出卖了你,现在也一样可以。」 鱼安安的面色微变,深吸了一口气后道:「当年的那个暗卫是你收买的不是太皇太后?」 「当然是我。」凤菲的眼角上挑,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因为我早就想要你死了,所以我一直在找机会,我的运气不错,竟就真的找到了突破口,我用那个暗卫的家人来威胁他去做那件事,他同意了,事情做完之后我就将他杀了,埋尸荒野。」 鱼安安的眼里透出了几分冷意:「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我从来就没有小看你。」凤菲的下巴微微挑起来道:「所以我每次出手的时候都会非常的不心,会仔细算一算我的胜算。」 鱼安安的眼睛缓缓闭上,凤菲又道:「所以今日我挑了你到归期和归来的房间时才动的手。」 鱼安安已经知道了所有她想知道的事情,此时再没有和凤菲说话的兴趣,凤菲的心机比她预期的要深得多。 凤菲昨夜辛苦了一夜,今日到此时她也有些倦了,她此时也不再想说话,只淡声道:「我在这里等王叔回来,你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继续呆在这里。」 她已经看出来了,鱼安安对她的这一对子女极为关心,所以只要有这一对孩子在手里,她还真不担心鱼安安和凤钰会不就犯。
第1995章 她做什么?(1) 而凤菲只有一个人,屋子里的人太多的话,对她并没有什么帮助,所以她并不在乎鱼安安的去留。 鱼安安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在这里等王爷。」 她此时如何能放心离开,归期归来实在是太小,她的顾忌极多。 「随你。」凤菲的语气极为平淡,她取过小刀架归期的白净的脖子上,眼睛微微闭着,在她眼睛闭上的那一刻,疲惫的色彩便染上了她的脸。 鱼安安在心里谋划,她要如何才能将归期和归来平安救出? 她知道此时的凤菲看着好像很疲惫,好像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她心里清楚得紧,只要她一动,凤菲就必定会有动作,到时候归期就有危险。 归期实在是太小,经不起一点点的风险。 鱼安安盘算了好大一圈,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她唯一能倚仗的只有她的药,可是在这么一间房间里,如果她用药的话,势必也会影响到归期和归来,她心里有些纠结。 凤菲淡淡的说了句:「王婶的医术高明,也极擅长用毒,所以我今日来之前服了大剂量的解毒药,寻常的迷药是奈何不了我的,你可以试一下那些剧毒的药物,我相信以王婶的能耐是能把我毒死的,但是你的孩子只怕也很难倖免,如果王婶狠得下心来,大可以一试。」 鱼安安的眸光微微一变,她其实在这个空档已经试了好几种药效还不错的迷一药,可是到现在却还一点效果都没有,如此看来,凤菲说她早前就服了解药的话绝对不是诓她的。 鱼安安此时的心里充满了无可奈何,她此时不但投鼠忌器,而且她最为强大的武器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这对她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不好体验。 明姝自上次离生离开后就被凤钰扣了下来,她是个心胸极宽的人,她也知鱼安安的性情,同时也相信任梓舟绝对不会拿离生做文章,所以她被扣下来的这段时间倒是极度的淡然。 这一次凤钰和鱼安安回到东京王府的时候也一併将她带了过来,凤钰虽然扣了她,但是鱼安安心里对她还是尊重的,所以也没有为难她,王府里守卫森严,鱼安安也不担心她能跑掉,所以回到王府后就直接让她住在客房里。 客房离鱼安安的住处并不算远,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就惊动了她。 她见情况不对,拉住一个妇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妇人正是归期和归来的奶娘,这几日明姝一直陪在鱼安安的左右,奶娘也是认得她的,此时急道:「凤菲不知怎的进了王妃的房间,此时小郡主和小王子都被她控制了,王妃此时也被困在里面。」 「什么?」明姝的面色大变:「你们王府的守卫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她跑进来?」 奶娘哪里能回答她这么复杂的问题,一时间急得直跺脚。 明姝的心里反倒静了下来,她理清了思路之后直接就去了鱼安安的房间。
第1996章 她做什么?(2) 因为大长公主失踪,所以凤钰去了大长公主府,此时已经有人去通知凤钰了,只是王府离公主府甚远,这一来一回就算那些侍卫尽了全力,也至少需要大半个时辰。 明姝深吸了一口气,问清了鱼安安的住处,便朝那里走了过去。 她过去的时候,屋外已经围满了暗卫,却因为凤菲之前有言,若他们进去就会伤害归期和归来,所以没有一人敢进去。 明姝将那些暗卫拔开朝里走,却被暗卫拦了下来:「这里没你的事情,出去!」 明姝斜斜地看着那个暗卫道:「你有办法将归期和归来救出来?」 暗卫愣了一下,明姝冷冷地道:「没那本事就滚到一边去!」 她久居高位,身上的气场自然是极强的,那暗卫被她这一喝斥不自觉地往后旁边退开了一小步,她趁这个空档,立即就进了房间。 她一进去,鱼安安愣了一下,凤菲也有颇有些吃惊,眼睛立即睁开,架上归期脖劲上的刀又近了一寸。 「你是谁?」凤菲冷声道:「滚出去!」 「我是东明的太后,任梓舟的亲娘。」明姝淡声答道:「我今日来是和你谈一笔交易。」 听到她自报家门,凤菲的眼里有几分吃惊,明姝在凤钰军中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 四国间关于明姝的传闻也不多,在世人的眼里,她就是个中规中矩的皇后,然后託儿子的福成了太后,除了她这个身份外,外人看到的也只有她的温和和善良。 只是凤菲自小在后宫长大,知道能在后宫里存活下来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所以凤菲对她颇感兴趣,便问道:「你说你是东明的太后?这可奇了,东明的太后怎么会在钰王府里。」 鱼安安虽然不知道明姝此时过来做什么,却还是说了一句:「我可以证明,她的确是东明的太后。」 凤菲笑道:「哦?那倒有些意思了,我还是好奇,你怎么会在钰王府里?」 「这事说来简单。」明姝斜斜地看了鱼安安一眼道:「当初在北燕的时候,舟儿想杀了凤钰和鱼安安以夺大燕的天下,不想事败,我当时恰在军中,就被他们掳来了。」 鱼安安扭头朝她看去,眸光微动,她这句话里有一半是假话,她这般隐瞒真相要做什么? 凤菲的眸光深了些,凤钰和东明联手灭北燕,北燕被灭后,东明和凤钰决裂,在大燕境内大打出手,这事四国尽皆知晓,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却并不知道明姝竟被凤钰所掳。 她微眯着眼睛看着明姝道:「所以你此时过来是要来救鱼安安吗?」 明姝笑道:「不是,我是来和你合作的。」 「跟我合作?」凤菲的眉头先是一皱,继而眼里透出了几分神彩:「怎么个合作法?」 明姝答道:「我代表东明和你合作,打败凤钰后东明和大拓平分天下。」 这事对于现在的凤菲而言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她看着明姝道:「你能做得了东明的主?」
第1997章 她做什么?(3) 「那是自然。」明姝答道:「舟儿虽然贵为一国之君,这天底下没有人能左右得了他的心思,但是我是他的亲娘,自然可以。」 「你在骗我。」凤菲沉声道:「你跟鱼安安是一伙的。」 明姝看着她的眼里透出了一分笑意:「你说的是以前,我以前的确很喜欢鱼安安,还曾想让她做我的儿媳妇,她在东明的那几年,我是发自内心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只是我和她之间明显是没有母女的缘份,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凤钰,这一次更是为凤钰而将我抓起来要胁舟儿。」 她说到这里面色冷了下来:「人和人之间若没有血脉亲情,那么只有利益才是长久交往的利器,有利则合,无利则分,如今为了利益撕破了脸,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自小生长于皇族,年岁又小不了,这中间的道理,想来无须我多言。」 凤菲的眸光微微一动,她知道,明姝说的这些是事实。 国与国之间从来都是以利相交,当有利可图时,就是盟友,在互相的利益起冲突时,通常情况是撕破了脸打个你死我活。 只是凤菲觉得明姝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些,她心里还有几分怀疑,于是她沉声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他们待你似乎很是礼遇。」 「我的身份摆在那里。」明姝嘆道:「他们还要拿我要挟持舟儿,又岂会为难于我?再说了,这王府里守卫森严,我也出不去。」 她这番话说的是事实,凤菲便又信了几分,沉声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明姝的眸光微凝:「很简单,救我出去,然后我们合围凤钰。」 「合围凤钰?」凤菲的眸子里有了几分疑惑。 明姝淡声道:「早在凤钰将我掳过来时,舟儿就已经暗暗集结人马来救我,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只要一出京城,自然就有人来救我,你的手里不是还有些兵马吗?我们可以趁着凤钰根基未稳直接进攻。」 鱼安安听到两人的对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此时一时间也不是太能确定明姝到底要做什么,其实早前她是信任明姝的,只是后面任梓舟做了那两件事情后,连带着她对明姝的信任感也下降了不少,所以此时就算明姝之前的话里明显有骗凤菲的成份,她此时对明姝也只是将信将疑。 她沉声道:「你们真以为就凭你们的那些人马就能扭转败局吗?实在是异想天开!」 「是不是异想天开试过才知道。」明姝冷冷地道:「凤钰行事狠绝不给他人留一分活路,我们自然要拼上一拼,我倒想知道,凤钰他能撑到几时!」 鱼安安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她瞪着明姝道:「什么叫凤钰能撑到几时?他能走到现在完全是被你们逼的!当初在北燕的时候,是你们先对我们出手的,是你们先不讲道义的,怎么?如今反倒成了我们的错?」
第1998章 她做什么?(4)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现在要说什么都可以。」明姝不以为然地道:「但是,你这般对我,就算倾尽东明一国之力也必定要和你们决个胜负!」 鱼安安冷声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没料到你竟如此煳涂!罢了,既然如此,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我之间的情份就此断绝!」 凤菲看到两人的样子倒笑了,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来他们此时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两人俱都动了真怒。 她心里乐开了怀,她原本以为这一次的王府之行也就只能要挟一下凤钰,可是此时她才发现,这事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有趣得多,如果有了东明的支持,她这一次行动的胜算就要大得多。 她淡淡地对明姝道:「我这王婶口齿素来伶俐得紧,你没必要跟她置气,眼下我们还是先来商议一下如何离开王府为好。」 「你说的对,此时说那些根本就无济于事。」明姝有些好奇地看着凤钰道:「你有办法离开王府?」 「你抱上归来,我带你离开。」凤菲淡淡地道。 此时归来在鱼安安的手里,她看了明姝一眼,又哪里愿意把归来交到她的手里? 凤菲用手掐着归期的脖子道:「你要不把归来给她,我现在就掐死归期。」 鱼安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的眼里满是挑衅的味道,她发现手里有人质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至于那人质是孩子还是大人,她觉得无所谓。 鱼安安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归来递到了明姝的手里,明姝看了她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归来抱得紧了些。 凤菲冷冷地看着鱼安安道:「你就留在这里好了,一会凤钰回来了,你还能将这些事情告诉他。」 她说完又得意的笑了一声,觉得此时鱼安安的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 凤菲说完拉开了房间里的大衣柜,然1991 后将衣柜的隔板拿开,下面立即就现出一个极长的黑洞。 「这是?」明姝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 「这是皇祖母这几年在王府里挖的地道。」凤菲略有些得意地道:「别看王府现在的样子和之前一样,但是其实下面已经全部都被挖空了,所以不管王府里的守卫有多么的森严,我都能轻易避开暗卫的耳目进来。」 太皇太后的心机深重,她做事素来求安稳周全,且这些年她对凤钰是极度的不放心,唯恐凤钰会攻进东京城里,因为她有这个想法,所以她觉得就算凤钰夺下了东京城,她还得为自己寻一条转败为胜的退路,于是她就命人在王府的下面挖了很多条地道,那些地道可以通向王府的各个房间。 太皇太后在将地道挖成之后,就命人将地道的图纸送给了凤菲,所以凤菲回来后能顺利无比的找到鱼安安。 鱼安安看到那地道的只觉得面皮抽了抽,这样的行事风格她也是醉了,她觉得太皇太后也是人才,这样的法子竟也想得出来。 ps:新文《神医狂妃:邪王,甜甜宠》已发,亲们的票票都投给新文吧,新文全程无虐,还没有看过的亲们都去看一看吧,绝对不会令亲们失望,简介:谈君陌:「虽是爱妃强嫁于本王,然本王是负责的好男人,宠妻从本王做起!」计疏疏:「放屁,老子是被骗婚的!」
第1999章 凤菲之死(1) 明姝的眸光微动,嘆道:「有这么一条路,的确是可以无视外面的暗卫了。」 凤菲面有得色:「那是自然,否则的话我也不能如此轻易的进来了。」 她说到这里看了鱼安安一眼道:「凤钰对鱼安安可宝贝得很。」 鱼安安看到凤菲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回事,她的眉毛挑了一下,在不能用毒的情况下,她觉得她的战斗力的确不怎么滴。 只是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凤菲此时走了,那么再想平安的将归期和归来救回来的可能性就极小,可是眼下凭她一人之力实在是很难阻止凤菲。 鱼安安脑袋转得飞快,她沉声道:「既然我对凤钰而言如此重要,你不如将我一併带走吧,你并不善长照顾孩子,有我在,更能照顾好他们,他们安好,你才有更多的筹码威胁凤钰。」 其实凤菲对鱼安安心里一直存有几分忌惮,就算她现在比鱼安安强大得多,那种不安的心里却一直存在,所以她在控制住归期和归来之后,就一直想将鱼安安排斥于外。 她此时听到鱼安安的这番话也觉得有道理,她真的不擅长照顾孩子,此时这两个孩子是她最大的筹码,所以他们现在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于是她冷笑道:「你硬来跟过来,我也不拦你。」 恰在此时归来又开始哭了起来,鱼安安对明姝道:「我来抱归来吧,这孩子身体弱,性子坏,真要闹腾起来怕会伤到他。」 明姝没理她,反而看向凤菲,这光景分明是唯凤菲马首是瞻。 若凤菲之前对明姝还存有三分怀疑的话,到此时那些怀疑的心思也就淡了,当下点了一下头,却道:「你让鱼安安走在我俩的中间,别让鱼安安抱着孩子跑了。」 明姝微笑道:「你放心好了,有我在,鱼安安跑不掉的。」 凤菲轻点了一下头,这个协议便算是达成了。 鱼安安从明姝的手里把归来抱了回来,眸光深了些,却依旧如常,声色不动。 因为怕被发现,地道口修得极窄,只容一人通过,凤菲抱着孩子根本就没有办法下去。 于是明姝提议道:「你把归期给我,我先下去,然后你再把归期递给我。」 她这个提议从本质上来讲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中规中矩,只是这些年一直生活在险境的凤菲却直觉的想要拒绝,在她看来孩子在她的手里才是安全的。 于是她略一思考后道:「这样吧,鱼安安先下去,再然后你下去,我最后下去。」 她这样的分配让明姝笑了笑,明姝当下便道:「也好,就依你了。」 明姝没有一分犹豫,让凤菲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能是真的太小人了些。 鱼安安此时并没有拒绝的余地,当下依言跳了进了地道口,然后明姝把归来递给她,她抱着归来后,明姝跟着跳下来,凤菲将归期递给她。 明姝接到归期后,立即就将归期递给鱼安安,轻声道:「带着孩子快走!」
第2000章 凤菲之死(2) 其实方才明姝在将归来递给鱼安安时就已经给了她一些暗示,告诉鱼安安她会帮她,只是鱼安安对她还存有几分怀疑,可是此时明姝将孩子递给她后,她的心里就大安了,知她方才是误会明姝了。 她忍不住问道:「那你呢?」 「不要管我。」明姝沉声道:「你只要相信我和舟儿从未曾有过一分害你的心思便够了。」 她说完推了鱼安安一把道:「快走!」 鱼安安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当下抱着孩子便往一旁跑去,太皇太后在挖王府的地道时,里面挖了好些地道,那些地道四通八达,通向各个房间。 这个消息方才凤菲在和她们说话的时候无意中透露出来的,鱼安安心里虽然担心明姝,但是她心里清楚,在这个时候,她就算呆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凤菲在上面看不到下面的动静,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有些地方不对,她心里疑云更深,问道:「鱼安安呢?」 「她在我身边。」明姝答道:「你快下来吧!再晚了凤钰就来了。」 因为有鱼安安和孩子在里面,众暗卫投鼠忌器不敢行动,但是他们一直盯紧屋中的动静,他们见她们都钻进了衣柜,偏衣柜的角度将他们的视线完全挡住,他们一时间不敢有所行动,忙调整方向。 等他们发现站在上面的只有凤菲一人时,那些经过严格训练的暗卫立即意识到这是极好的机会,他们当即就拔出小刀朝凤菲投去。 凤菲听到耳后的风声,当即就往地道里钻,这事她早有预期,所以也不奇怪。 只是她钻进地道的那一刻,一把锋利的小刀直接就刺向她的心口,她因为戒心太重,所以下来的时候还留了些心眼,明姝的那一刀虽然刺到了她的身体,却并没有伤到要害。 凤菲大怒:「明姝,你个贱人,你竟敢骗我!」 明姝的面色沉静:「说到贱,谁比得过你?我听说你在北疆那边跟无数个男人睡过了,此时这般骂我,多少有点不妥。」 她的性子素来温和却偏又有几分固执,以她的出身註定了不会说那些脏话,但是此时被凤菲骂了,还口还是很有必要的。 凤菲听到这话顿时更加火大,怒道:「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要杀了你!」 她这些年来狐媚的手段很是高明,但是她的身手也没落下,明姝长年住在深宫里,又担了皇后或者太后的名头,极需要注重仪容和形象,虽然偶尔也会健健身,但是那都是些花架子,哪里及得上凤菲从生死关头习来的武艺。 就算明姝此时战了先机,也很快就落了败象。 也是地道极窄,打斗的空间极小,否则的话,明姝只怕会更早露出败象。 明姝知道此时攸关性命,她也拼尽了全力,只是她年岁渐长,力气也远小于凤菲,此时根本就没有更多的还手之力。 她剧烈的喘息着,却并不后悔今日的决定,若是今日真死在这里,也许那是命。
第2001章 凤菲之死(3) 凤菲的眼睛一片通红,她身上有血流出,伤口甚痛,但是她心里更清楚的知道,今日她若是再失手,她就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了,所以此刻的她也拼尽了全力。 她此时只恨不得将明姝撕成碎片! 众暗卫此时已经赶到地道口,只是里面此时黑漆漆的一片,他们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就算要出手也不好动手,一个个只能趴在那里干着急。 眼见得凤菲手里的刀就要刺进明姝的胸口,一记女声轻咤一声:「凤菲,拿命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极为强劲的光线,那光线实在是太强,被这亮光一照,眼睛睁不开,手下意识的要抽回去挡眼睛,就在此时,一把利刃直接割中了凤菲的脖颈。 鲜血剎那间迸了明姝一脸,明姝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和凤菲是相对的,所以她是逆光的,因为逆光所以她的眼睛并没有被刺到,反而能借着逆过来光的余光看到了鱼安安那张杀气腾腾的脸。 鱼安安平素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自从她生下归期和归来之后,身上更多了几分母性,可是此时的她却如杀神转世,那模样颇让明姝震惊。 鱼安安割凤菲的那一刀颇狠,除了将凤菲割喉外还将凤菲的颈动脉割断,她这一刀完全发挥了外科医生的狠和准,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凤菲一脸的难以置信地看着鱼安安,其实此时她的眼睛已经散了,又对着强光,根本就看不见鱼安安,但是她却知道鱼安安在哪里。 她想要再说上几句狠话,可是喉部的剧痛让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瞪大了眼睛,心里满是不甘。 在这个时刻,她突然就想起了很多事情,她出身高贵,因秋叶白一事而蒙辱,然后便是被凤钰扔到了北疆。 她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在仇恨中,她原本以为在她生命的尽头想到的都会是那些不太美好的事情,可是在此刻,她想到的却是人生的美好。 幼时大拓帝对她的宠爱,她母妃对她的关切,以及和秋叶白相处的点点欢喜。 这些记忆这几年因为仇恨蒙了她的双眼,她从来就不曾想起来过,此刻却在她的眼前回放,她原本冰冷的心不知怎的又温暖了起来。 她此时不由得想,若她当初不心心想着报仇,她的人生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又或者说她当时没有和太皇太后一起合伙对付凤钰,他们的人生是不是都会有所不同? 那个巨大的转折点前,不止让凤钰和鱼安安分别五年,还让她的人生陷入一片黑暗。 若没有走到那一步,她想她可能会恨秋叶白,会嫉妒鱼安安,但是她的人生或许会开心很多,若如此的话,她的父皇应该也不会在那一次的事件中死去,大拓此时也不会覆灭,凤桩也不需要那么辛苦的活着。 凤菲的眼角挂上一滴泪珠,那滴泪珠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滴泪,然后她嘴角含笑的闭上了眼睛.
第2002章 凤菲之死(4) 至于那些宏图大业,凤菲此时已经无力了,她此生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凤桩,眼睛她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动了动唇,对着空气无声的喊了一声:「桩儿。」 这一声尽时,她的声息尽失。 与此同时,鱼安安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方才那一击,她用尽了全力。 明姝将她抱住道:「安安,没事了。」 鱼安安朝她笑了笑,轻松了口气。 明姝又道:「傻孩子,方才怎么又折回来呢?」 鱼安安答道:「你为了救我身处险境,我怎么能弃你于不顾?」 明姝的嘴角微扬,眼里透出了笑意,鱼安安也微微一笑。 两人从地道里爬出来的时候,凤钰恰好赶回,他看到鱼安安和两个孩子都没有事情,不由得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凤钰也明白了凤菲的心思,她将大长公主绑走说到底是为了将凤钰引开,以便于她钻进地道里掳走鱼安安和两个孩子。 凤钰知道鱼安安这一次若是被凤菲抓走的话,必定会引来极大的麻烦,此时他们平安他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只是凤菲这般行径,终究触怒了凤钰,直接寻了一口薄棺就将凤菲埋了。 凤菲一死,凤钰立即就将她的死讯传播开去,北疆那些原本还想拼一把的死士也因为凤菲的死而打消了这个念头。 北疆人这一次来东京时个个斗志昂扬,但是此时一个个就如斗败的公鸡一般,一个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次他们来了五万人马,连着两场厮杀就已经折损大半,另还被有两万人降了,余下的这些再难成气侯。 他们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默默地回北疆,只是他们想安心回去,凤钰却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凤菲死了,凤钰自不会在一个死人的身上做文章,但是随凤菲过来的这些北燕人则倒了大霉。 那些投降了的凤钰也不会为难他们,余下的这几千死士,凤钰却没有放过,所以他们回去的路註定铺满鲜血,等到北疆境内的时候,活着的北疆死士只有区区数十人,就这数十人还个个带伤,伤亡惨重。 北疆最大部族的族长在知晓这些消息后,几近崩溃,他喃喃地道:「完了,完了,我们北疆完了!」 说到北疆完不完的事情上,族长大人心里清楚得紧,他们现在再没有任何和凤钰抗衡的实力,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却让他更加绝望。 他的手下进来道:「大人,凤钰放了我们约五千勇士回来。」 族长很是开心地道:「太好了,凤钰总算还有一点人性!让他们过来见我!」 手下的面色很复杂,族长皱眉道:「怎么呢?还有其他事情吗?」 手下轻声道:「回来的那些勇士全是残疾的,再也上不了战场。」 不但上不了战场,而且以后还放不了牧,做不了工,还得有人伺侯着,这无疑让原本就极为困难的北疆雪上加霜。 族长的身体晃了晃,骂道:「凤钰,你怎么能如此无耻!」
第2003章 大权王朝(1) 远在东京城里的凤钰此时自然觉察不到他的怒气,因为凤钰很清楚,没个几十年北疆那边是恢復不了的,而有这几十年的时间,他能将这大拓治理的一片太平。 少了北疆在后面祸害,他也就会少很多的负担,这都是一件好事。 现在北疆不成气侯,让凤钰担心的只有两件事情,一件是凤桩的下落,一件是东明的意图,对于东明他处是灭或者不灭之间,让他有那么一点纠结。 只是眼下大拓这里也乱得紧,东明那边他一时半会也顾不上,大拓经过这一劫,可谓元气大伤,整顿吏治,开始朝务,各行政机关的正式运作都需要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这些事情虽然下面都有人在做,但是大的方向是需要凤钰来拿的,所以现在的凤钰非常的忙。 他忙到就连鱼安安有时候几天都见不到,对此,鱼安安也颇有些无可奈何。 有了凤菲的事情之后,鱼安安对明姝的敌意淡了不少,这几日两人经常在一起说说话,只是却也避开任梓舟在北燕袭击凤钰的事情,明姝觉得这是凤钰和任梓舟之间的事情,她已经把她能做的做完了,余下的就顺其自然吧,她自从见识到凤钰攻克大拓之后,她就清楚的知道东明和青骑军的差异有多大。 这日天凉了,鱼安安让宫里的绣娘给明姝做了几套秋衣,让她来试,她笑呵呵的试了,然后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嘆道:「这东京的天气比起东明来干了不少,夏天的时候尚不太觉得如何,一入了秋便感觉有些受不住。」 鱼安安笑道:「你若是觉得在这里住不习惯,那便回东明吧!」 明姝愣了一下,问道:「你们不是要将我留在这里做人质吗?」 鱼安安为她将衣角整理妥当后道:「你那日能拼了性命救我们母子,对我们又岂会有恶意?留你在这里,原本是怕离生出什么事情,眼下这样的光景,我觉得你在东明我会更加放心,若任梓舟真的存了恶念的话,你还能劝劝他。」 「他怎么可能会对你们存有恶念?」明姝感嘆道:「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你们更加重要的了,上次的事情,真的不关他的事情。」 「你当时并不场。」鱼安安轻声道。 明姝看着她道:「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生的,我了解他。」 鱼安安见她的面色一脸的认真,略一沉吟后嘆道:「我也想相信他,但是那日的事情实在是……」 她后面的话没说,明姝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于是幽幽地道:「说到底,都怪我!」 鱼安安此时也没法接话,明姝又道:「是我先生了妄念,才让他生出了妄念,一步走错之后,竟是步步都错。」 鱼安安轻声道:「此时哪能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明姝嘆了一口气,问道:「要如何你们才信他?」 鱼安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眼下这样的光景,我觉得大拓和东明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也不错。」
第2004章 大权王朝(2) 明姝暗然神伤,鱼安安笑着劝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劝凤钰的,只要离生平安无事,在我们有生之间如果东明不再主动挑衅,我们也不会对东明发兵。」 明姝听到这话轻松了一口气道:「这样也算一回,不枉我亲自来这一趟。」 鱼安安习惯了她的这种说话方式,不由回以一笑。 十天后,凤钰在原大拓的皇城东京登基称帝,改国号为权,史称大权,东京直接改为京城,他便是史上赫赫有名的权高祖。 他称帝之后,梦州和北燕全部纳入版图,大权的国土面积比起之前的大拓不知道辽阔了多少倍。 这般丰功伟绩註定要载入史册,成为一段极致的辉煌。 只是凤钰在做了半个月的皇帝后,使发了一顿大火,直接在朝会上将满朝的文臣骂了一遍,然后以雷厉风行的速度推行了他的一应政令。 朝中的那些文臣虽然早就知道他和以往的大拓皇帝不一样,只是却还是存了几分侥倖的心理,想要从他这里刷一刷存在感,对于他的那些政令各种挑剔,结果凤钰直接降了朝中一半文臣的官,还砍了几个脑袋,那些文臣才发现他的确和以前的皇帝不同了,想要将他捏在手心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了这个觉悟之后,他们再不敢生出事端来,大体的方向不敢再违逆凤钰的心思。 邵先生冷眼看着凤钰削那些大臣,他心里是最畅快的一个,当年他中了状元后在朝为官时,可没少被那些打着为皇上好其实是为自己打算的文臣们噁心,这种吏治早就该整顿了。 在凤钰将大局稳固之后,凤钰便让人将在梦州的曲听风等人接过来,朝中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纵有三头六臂也弄不过来,而梦州的那些官员做为他的原班人马,对他的性情熟悉,知晓他就是个唯才是用,不喜欢那些花花套路的君王,所以他们一来后,整个朝中的办事的效率较之前不知提高了多少倍。 这事是凤钰登基之后唯一欣慰的事情。 只是梦州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来了,却也有几个没有过来,比如说庄离和宝儿,庄离不喜欢拘束,这段时间他又花了极大的心思哄得了宝儿,便没有来京城,他只想在梦州的那片土地上简单快乐的生活。 凤钰知他若是到了京城,必定也不会消停,再加上两人的长相实在是太像,一个不好还得生出乱子来,便由得他去了。 另一个不愿意来的是秋叶白,凤钰在外征战的这一年,秋叶白帮着曲听风整理梦州的内务,他毕竟是当过左相的人,能力还是极强的,常能为曲听风查漏补缺,这一年来梦州的消耗巨大,若非有他帮衬着,单以曲听风一人之力会撑得相当辛苦。 他不来京城的原因凤钰和鱼安安都能猜到几成,便让他任梦州令,谪守梦州。 对于这个结果,秋叶白是满意的,这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第2005章 大权王朝(3) 有一个人想回京城却被死死扣在梦州怎么都回不来,那人便是鱼伯仲,他在听说凤钰夺得大拓的天下后,他心里着实得瑟了一阵,他原本以为他做为鱼安安的亲爹,凤钰怎么出得恢復他的爵位,却没料到却被加大人守将他守在梦州的别院里,终身不得外出。 鱼伯仲哭过闹过上吊过,守他的士兵对于他那一套下三滥的手法已经见怪不怪,由得他去作,他想死,可以,想离开,没门! 而鱼伯仲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做得出寻死的事情,一切只得做罢。 老夫人看到鱼伯仲这副样子而守卫没有一分松懈的意思,她便明白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凤钰的授意,不管他们怎么折腾都没有用,她比鱼伯仲通透得多,劝了几句后便静心念佛去了。 鱼安安对于这些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对于她的身世也没有探究的心思,便如不知道她的身世一般淡然。 京中的事情在经过三个月的处理和运转后,一切都变得顺畅起来,整个朝堂上上下下一片生机勃勃。 而此时天气已冷,已入冬,京城里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场雪。 距离生离开京城已经有五个月了,并无书信回来,倒是任梓舟寄来了一封报平安的书信,让鱼安安心中略定。 那日鱼安安说要放明姝回东明,明姝却并没有走,她觉得鱼安安放她走凤钰纵然不会拦,但是却未必会放她走,而在东明难得见到这样的大雪,她在这里体验一番,感觉也不坏。 这日她正抱着手炉看几个宫女太监在院子里打雪仗时,凤钰和鱼安安一起过来了,众人不知他们会来,一个雪球直接朝凤钰的脸上砸了过来,他伸手一握,那雪球便他握在了手心。 几个宫女太监一见这般光景,早吓得全跪在了地上。 凤钰看了他们一眼,将手里的雪球扔了,沉声道:「没规矩,朕罚你们去暖房里看着花种。」 几个宫女太监听到他第一句话时原本是吓得半死的,凤钰的威仪世人皆知,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朝中的官员因为违逆了他的心思,没少被他打,他们原本这一次小命怕是保不住了,没料到他却是这样的处罚,一个个不禁又惊又喜,忙齐齐谢恩,然后便退了下去。 明姝原本也会以为凤钰要重罚他们,还打算替他们求一下情的,没料到凤钰竟就如此揭过了,她的面上露出笑意,知凤钰并不是一个拘小节的人,这种小事是入不了他的心的,只是他现在身份尊贵,若不罚一下的话这些宫女太监怕是再难管束。 她笑道:「皇上仁慈。」 凤钰淡淡地道:「朕杀伐果断,从不知仁慈为何物,却也不会因一些小事杀人。」 明姝笑了笑,这段时间她对凤钰也有了些了解,知他和传闻中的是完全不同的,谋和断他从来都不缺,刀和仁德他同时高举,是难得一见的强势又仁厚的君主。
第2006章 大权王朝(4) 明姝问道:「皇上和安安同时过来,想来是有事的,我刚用梅花上的雪水新沏了一盏茶,不如一起喝一杯?」 鱼安安笑道:「用梅花上的雪水泡茶,你倒是有雅兴。」 明姝嘆道:「我在这宫里实在是无聊,你又帮我调理了一番身体,这些日子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等我回到东明的时候怕是会胖成猪了。」 她这话稍有些夸张,但是她近来确实长了些肉,原本尖瘦的下巴如今已变得圆润了许多。 鱼安安笑道:「估计你胖不成那样了,我和皇上决定去东明接离生,顺便将离生接回来。」 明姝颇有些意外地道:「你们一起去接离生?」 鱼安安嘆道:「本来我是想一个人去的,但是凤钰不放心。」 虽然如今两人的身份和以往大不相同,但是她还是习惯叫他为凤钰,凤钰也觉得如此甚好。 明姝笑了笑,明白了鱼安安话里的味道,她先是点了一下头,后又问了一句:「皇上抽得开身吗?」 「抽不开也得抽。」凤钰的话很是简单,意思也很明了,反正他对任梓舟是极度不放心的,怎么可能让鱼安安一人去东明? 明姝的嘴角微勾道:「也是,你们夫妻二人感情深厚,一起去甚是合适。」 这件事情便算是这么定了下来,对于回到东明,明姝的心里也是期盼的,她希望这一次能化解三人之间的恩怨。 凤钰要离朝,朝中之事交由邵先生和曲听风共同打理,对于他们二人,凤钰再放心不过。 只是朝中的大臣们颇有异议,他们原本想着要上书一番,陈述其中的不利之处,凤钰则直接命人祭出宝剑,然后下了一道再简单不过的旨意:「拦者斩!」 这三个字一落,没有一人再敢站出来。 三日后,凤钰和鱼安安的马车出现在京城外,他们这一次去东明并没有大张旗鼓,但是戒心还在,和东明结境的边境那里已经集结了十万兵马,若东明有异动,兵马立动。 只是京中这边,凤钰只带了数百精骑,这几百人,个个都是身手极好的心腹之人。 曲听风站在城楼上看着凤钰一行人一路东行,他的心里有些不爽:「王爷做了皇上后比之前更加任性了,这说走就走的毛病比之前还要严重,他走了倒好,留下我们在这里怕是一个个都要累成狗!」 打理一个国家不比打理一个郡县,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太多,曲听风也是花了很多的心思才将这些事情疏理清楚,原本想着好好休息几日,不想凤钰竟将朝中大事全扔到他和邵先生的身上,他的心里很是不平。 邵先生笑道:「你在背后编排皇上,就不怕他揍你?」 「我当着他的面都敢这样说!」曲听风摸了一下下巴道:「你没看到吗?我都瘦了好大一圈了!真的累啊!」 铁知宵在旁笑道:「你瘦了吗?我还真没发现,我反倒觉得你的肚子似乎鼓了些。」
第2007章 美人绕樑(1) 其实曲听风是那种压力一大就会狂吃的人,再加上生物钟一乱,现在的他的确比之前胖了一圈。 曲听风有些惆怅地看了一眼他的肚子,骂铁知宵:「你不说实话会死啊!」 铁知宵瞟了他一眼道:「是啊,你有意见我也不接受!」 曲听风动手要打铁知宵,铁知宵先亮出拳头,邵先生在旁制止道:「你们两个一个是文官之首,一个是武官之首,却还是一见面就掐,也不怕被下面的人看了去,笑话你们?」 「谁敢?」铁知宵和曲听风异口同声地道。 邵先生的嘴角抽了抽,嘆道:「是啊,谁敢!」 这两人相识于微,当时也是一见面就吵,如今就算身份比早前不知高贵了多少,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又或者说这是两人的一种相处方式,邵先生觉得倒是他多事了,他们吵了这么多年,兄弟间的感情不但未淡,似乎还越来越好。 别看两人这会吵得凶,迟些若有人欺负其中的一个,另一个怕是会立即上去帮着出头,只是到了如今两人这样的身份,又还有谁敢欺负他们? 风吹起,扬起白雪如纱,寒意浸人,邵先生年岁最长,身体最弱,已经受不得这样的寒风,转身走下了城楼。 曲听风嘆了口气道:「希望王妃这次去东明,能带一个美人回来,宝儿被庄离那个混蛋抢走了,就剩我一个人到现在没有娶亲,谁能知我心里的苦啊!」 铁知宵看到他那副熊样,心里想笑,恰好见到一顶软轿从城门口经过,轿中有人将帘子打开,探出头来,竟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子,隔得远看不太清楚容貌,但是却能看得出她的娇柔秀美。 于是他指着轿子道:「快看,那边有美人。」 曲听风不屑地道:「你少在那里骗我……」 后面的「了」字还未说出口,他的眼睛便直了,然后他一把推开铁知宵,直接就冲下了城楼。 铁知宵有些无语,急色鬼说的想来就是曲听风这种人吧! 轿中的美人细算起来其实曲听风也是认识的,又或者说曾经见过一面,但是那时他并未上心,甚至心里还存了几分不屑,那美人便是前大拓万户侯的嫡女黎谨言。 万户侯夫人曾帮着鱼安安的庶母田氏对付鱼安安,造成了珠儿身死,宝儿和浣溪一直想要狠狠收拾万户侯府,却没料到约莫一年前,万户侯因为边关上的事情和太皇太后的意见相左,万户侯被处死,万户侯夫人上吊自杀,追侯府里的公子小姐们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 黎谨言因事发时身子弱在南方的一个庄子里休养,而后凤钰和大拓开战,太皇太后也顾不上她了,她便因为而逃过一劫。 她在南方知道家破后她一介弱质女子自不敢回,如今天下太平之后她便想回京来看看。 京中还是她熟悉的地方,只是这里却没有她的家了,她心里有些惆怅,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此时雪落下,她心澄净,站在这街头却恍若梦里。
第2008章 美人绕樑(2) 「姑娘可在找人?」一记男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首一看,却见一个长相俊相却微微有些发福的男子站在她的身边,男子一身狐皮大麾,面色微黄,下巴长满了鬍渣,眼窝微青,看起来透着几分疲倦的味道,正是曲听风。 「见过曲先生。」黎谨言微微施礼,曲听风做为凤钰的左傍右臂以及京中首富,她曾远远见过他几回,只是那时的曲听风还是个花心萝蔔,她对他的观感不算好,却也知如今凤钰登基,曲听风必定已经位极人臣,而她如今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她得罪不起他。 曲听风见她认得自己颇有些意外,笑问道:「姑娘认识我?」 「奴乃前朝万户侯府嫡女黎谨言。」黎谨言答道:「先生是博古通今,是今上倚仗之人,又岂能不识?」 她谈吐文雅,却透着疏离。 曲听风听到她道出身份后微微一愣,万户侯府的事情他是知晓的,却不知晓万户侯竟有这和一个秀雅的女儿,他笑了笑道:「我还真没有想到我这么有名。」 「先生自谦了。」黎谨言再次一福,恭敬道:「我回京城只是想去家中旧居一看,并非找人,有劳先生了,若先生无旁的事情,我便先退下了。」 她对曲听风的了解不算多,但是却也知道他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和这种人,她不想有所牵扯。 曲听风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这种感觉顿时就微妙了起来,他笑了笑道:「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见姑娘清丽出尘,我想告诉姑娘一声,我看上你了,想娶你为妻。」 黎谨言微愣,以为他要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的,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能与他抗衡,不由有些紧张。 不想他并未有其他动作,只是微微一笑道:「改日我会亲自登门求亲!」 他说完竟扬长而去,黎谨言一脸的莫名其妙。 走过转角,曲听风再不复方才的淡定,拍着胸口道:「原来当登徒子竟是这种感觉!」 铁知宵的声音传来:「出息!」 曲听风瞪了他一眼道:「不许坏我的好事!」 铁知宵嘆道:「以前我觉得你挺会勾搭女子的,今日才知原来你勾搭女子的本事和王爷一般无二,简直不忍直视,你放心好了,我们兄弟一场,我不会坏你的事,不过我瞧你本事不太行,万一那黎谨言跑了怎么办?我决定替你将她掳回你的曲府。」 曲听风愣了一下,怒道:「你敢!」 铁知宵嘻嘻一笑道:「这事我又岂会不敢,诺,我已经让人把黎谨言掳走了,你若是愿意的话,今夜就可以当新郎,傻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谢我?」 曲听风顿时无语至极,将头从墙角探出来一看,果然见一个粗壮的士兵用袋子套了黎谨言,塞进了一旁的马车里,曲听风此时只觉得有一万匹草泥马从他的心里奔腾而过。 他伸手抓着铁知宵的衣领道:「铁知宵,你大爷的!她若因这件事情不理老子的话,老子跟你没完!」
第2009章 美人绕樑(3) 曲听风说完就沖了出去,只是那士兵一扬鞭子,马车飞驰,他怎么都追不上了。 铁知宵看到这光景只觉得心神俱爽,在那里哈哈大笑起来。 凤钰和鱼安安出了城之后,是夜在一间京城外的驿站里休息,入夜后,鱼安安和凤钰正准备入睡,一支利箭忽然从窗棂射了进来,凤钰抬手一把将利箭抓住。 外面的暗卫大喝:「有刺客,保护皇上和皇后!」 凤钰的眸光清冷,他这一生遇到过无数的刺杀,但是这是他登基后第一次遇到的刺杀,他很想知道谁这么大胆竟会选择在此时刺杀他。 外面的打斗声很快就停了下来,亲晋的暗卫首领罗大生进来道:「王爷,已经生擒贼首,这贼首颇有些特别,王爷要不要见一见。」 凤钰和鱼安安推门而出,却见凤桩浑身是血被人按在雪地里,此时的模样狼狈不堪。 凤钰看到凤桩后冷然一笑道:「竟是你。」 他话是这样说,话里却无一分惊讶的味道。 鱼安安却一时间并没有认出凤桩来,她对凤桩的印象还停留在六年前那个染上重症的少年。 凤桩怒道:「凤钰,你杀了我姐姐,但凡我有一口气在,必定要杀了你!」 他说完拼命的扎挣,却被压着他的暗卫抬脚就将他的腿骨手骨折断,他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凤钰对于他此时这般愤怒的模样却甚是淡定:「你没机会了。」 鱼安安此时已经想到了凤桩的身份,她缓缓地道:「你姐姐是我杀的,她想用我的孩子来威胁凤钰,然后我杀了她,我不觉得我有错。」 凤桩只知道凤菲死了,并不知道她是如何死的,此时听到鱼安安的话,他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对姦夫淫一妇……」 他才骂到一半,便被暗卫拿块破布堵住嘴拖了出去。 鱼安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凤钰的面色淡然:「本来想放他一条生路,他偏不知死活的撞上来。」 鱼安安愣了一下,问道:「你之前就发现了他的下落?」 「半个月前发现的。」凤钰淡淡地道:「本来只是派人跟着他,如果他认命了我也就不为难他了,他此时来刺杀我又岂有饶他的道理?」 鱼安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凤钰看着她道:「你也不用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鱼安安嘆道:「我只是觉得权利这东西着实可怕,会让人迷失一切。」 「所以我将国号取为权。」凤钰的面色淡然:「以提醒我们的后人莫因为权利而迷失本心。」 鱼安安这才知道权这个国号的由来,不由失笑,也因为她觉得这个国号颇有些意思,凤钰的行事,永远都有属于他自己的风格。 除了这个小插曲外,凤钰和鱼安安去东明的路上再无其他波澜,很快就到达了东明和大权的边镜。 凤钰早就差使者递了国书给任梓舟,此时的任梓舟也已经带着离生到达了边境,随他一起到达边境的还有废后柳青鸾。
第2010章 美人绕樑(4) 自那日任梓舟到冷宫看过柳青鸾后,便命人送了很多东西进了冷宫,任梓舟对女色之事一向冷淡,却想有个孩子,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渐渐回暖,只是却终究疏离。 来边关是柳青鸾的意思,她的想法是到了边关之后,孩子也就差不多要生了,等生下孩子后就让任梓舟安排她在附近的庄子里住下,不再回京。 任梓舟对于她的意思不置可否,却将她带了过来,这便自是默认。 他们早凤钰一日到达边关,是夜他们在边关的大帐里住了下来,离生有些惆怅地道:「父君,父王和娘亲马上就要到了,我马上就要离开你了,你会不会想我?」 任梓舟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在我的心里,你便如我亲生的一般,我自然会想你的。」 离生乖巧的趴进他的怀里,挑衅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柳青鸾,柳青鸾此时正在做衣服,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他的举动一般。 离生并不喜欢柳青鸾,若问他原因他也说不上来,许是觉得她抢走了任梓舟。 他这一次来东明的路途可以说是吃了不少的苦,还数次遇险,全仗着他的机敏化解开来。 他来到东明后问起任梓舟在北燕的事情,任梓舟只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岂会不知,若真有心伤你,此番见你早就动手了。」 只因他这一句话,离生便信他了。 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极好,任梓舟待他一如从前,又宠又严,便如亲生父亲一般。 此番就要分别,离生的心里好生不舍。 夜色渐深,任梓舟摸了摸他的头道:「去睡吧,好生休息,明日精神些,别让你娘亲觉得我虐待了你。」 离生嘻嘻一笑,乖巧的钻进了被窝,他终究年幼,虽知离愁别绪,体会却不甚深,此刻任梓舟陪在他的身畔,他竟就沉沉睡去。 任梓舟看到他的样子嘴角微勾,眼里满慈和之意。 柳青鸾轻声问道:「皇上极喜欢这孩子,怎不将他留在身边?」 任梓舟面色浅淡:「再喜欢也不能从他父母的手里抢过来。」 柳青鸾暗然不语,他转过头看着她道:「明日事了之后,我送你去庄子。」 柳青鸾轻轻点头,却问道:「你真能将三姐释怀?」 她嘴里说的三姐指的是鱼安安,当时鱼安安住在柳府时,依着排行是第三。 任梓舟看了她一眼,语气冷了许多:「与你有关吗?」 柳青鸾的面色微白,却笑道:「无关,是我多嘴了。」 任梓舟看了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心里又软了几分,只道:「你安心养胎便是,其他的事情无需过问。」 柳青鸾惨然一笑,看着他道:「你我明日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期,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你能回答我吗?」 「你想问什么?」任梓舟问道。 柳青鸾静静地看着他,他依旧是往昔那副淡然的样子,无喜无悲,看似温和,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幽幽地道:「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第2011章 一尸两命(1) 任梓舟微微皱眉,柳青鸾又道:「当初柳氏一族出了一个太子妃,一个正宫皇后,爹爹位极人臣,朝野上下无人不艷羡至极,柳府成为东明权贵之首,可谓名盛一时,可是这般鼎盛的家族,覆灭也不过顷刻之间,爹爹当初出那个主意,说到底也是为了东明,却终究犯了你的禁忌,我知你这般待柳氏一族,不过是要想消除她心中的隔骇,可是在她的心里,对这事怕是从未在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任梓舟的面色更冷了几分,却并未打断柳青鸾的话。 柳青鸾的眼里含了几分泪光,轻声道:「你嘴里说放下了她,纳了后宫,可是在你的心里何曾真的放下,她早已嫁为人妇,你视她的儿子有若亲生,而今你也将有自己的孩子,却分毫未见上心,我与孩儿,你虽未做去母留子之事,却也相差不大,你可曾想过,你这般对你的亲生儿子真的公平吗?」 「你是想要替你腹中的孩子争储君之位?」任梓舟这话问得几乎一针见血。 柳青鸾轻泣一声后道:「是,也不是!」 任梓舟的眉头皱起,柳青鸾走到他的身边拉起他的手道:「我知我终其一生也难入你的眼,而柳氏一族也尽毁于你手,于我是真正的家破人亡,然我却依旧恨不起你来。生如情痴,世人用情之深,难有及你者,你这般对自己何其残忍?」 任梓舟的面色微微一变,柳青鸾含泪靠在他的怀里道:「我随你到此,非我真的想长住庄子里了此一生,唯有如此能再陪你几日,否则你终其一生怕是都不会看我一眼,你对自己残忍,对我也极为残忍。」 任梓舟伸手将她缓缓推开道:「你喜欢我?」 柳青鸾微微一怔,任梓舟却笑了:「从我下令抄你柳府开始,你我今生就註定无缘,你说我对自己残忍,你又何尝不是,你明知你我今生无缘,却还将心放在我的身上,当真是蠢之又蠢。」 柳青鸾的面色一白,泪珠挂在脸上,头微微低下,往后退了一步道:「也是,我是真蠢。」 任梓舟看了她一眼道:「退下吧!」 柳青鸾再次看了他一眼,缓缓转身,只是走不到三步便倒在了地上。 任梓舟愣了一下,忙走过去,却见她的身上满是鲜血,面无血色,他大惊,问道:「你怎么呢?」 「肚子好痛。」柳青鸾轻声道。 任梓舟忙唤了太医进来,太医一看这光景,再替柳青鸾一把脉,大惊道:「娘娘要生了,似有难产之象。」 因此一事,大帐里顿时忙了起来。 以柳青鸾的孕期来算,她此时也近临盆,此时生孩子,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有难产之象,却终究是极为兇险之事。 因任梓舟身份尊贵,柳青鸾被抬到一旁的帐篷里去生产了。 任梓舟一人坐在大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一坐就坐到了天明。 隔壁的帐篷里不时有血水端出,却并未听到柳青鸾的半点声息。
第2012章 一尸两命(2) 到得天明时,太医进来后在他的身前跪下来道:「臣无能,请皇上重罚!」 任梓舟问道:「她怎样了?孩子怎样?」 太医一脸羞愧地道:「娘娘身虚体弱,太子也弱,再加上难产,孩子方才产下时便……便没了唿吸……」 任梓舟的眼睛微微一合,太医又道:「娘娘产下太子后血崩,臣无能,此时娘娘命悬一线,皇上此时去尚能见她最后一面。」 任梓舟没有说话,太医一时间不知他是否心思,也不敢问,见任梓舟没说罚他之事,便自行退了下去。 任梓舟坐了一会,嘆了一口气,起身走到隔壁的帐篷,此时屋里烧了好几个火盆,柳青鸾的面色依旧苍白无比,他摸了一下她的指尖,凉到极致,他再看了一眼她的脸,她的脸上满是死气。 柳青鸾似乎感觉到了任梓舟的到来,她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孩子呢?」 任梓舟没说话,柳青鸾又问道:「我怎么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任梓舟略一迟疑,却道:「你身子弱,我让嬷嬷抱他到隔壁休息了。」 柳青鸾似略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道:「那便好。」 任梓舟心头沉重,柳青鸾又道:「我眼下这般,当极合你心意,往后你也无需为我的去留担心了。」 任梓舟没有说话,若这世上他对谁有所亏欠的话,那便是柳青鸾了。 柳青鸾看着他道:「有些事情我从未对你说过,眼下若不说怕是这一生再没有说的机会。」 「你说。」任梓舟柔声道。 柳青鸾低低地道:「当年你第一次来府里看三姐时,正值初冬,菊尚未败,爹爹在三姐的楼下摆了很多的菊花,很是好看,你持萧站在三姐的楼下,为她吹曲,当时我就在你对面的小楼里,我那年才十岁,却觉得你当时的样子惊艷天地,因有你在,天地无色,我当时便想,三姐真的是太幸福了,能得你这般相待,我若能分得你一分关切,这一生当也无憾。」 这一长串话说完之后她的气息更弱。 任梓舟实没有想到当时她竟就对他倾心,而他当时,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倚在窗台前的小姑娘。 柳青鸾轻嘆道:「而后我知道我要嫁给你时,我心里真的很开心,可是自从我们大婚后,你从未正眼看过我一眼,我心里其实是有些嫉妒三姐的,而后柳府覆灭,爹爹和娘亲相继去了,我心里便又有些恨你。」 任梓舟静静地看着她,她轻泣道:「可是恨真的不能让人开心起来,而爱而不得实是人生大苦,我对你的感情便如你对三姐的感情,真真是感同身受。」 任梓舟心里有所感触,只道:「你既然知晓这些,又何必那般执着?」 「放不下。」柳青鸾轻声道:「我真的放不下。」 放不下这三个字如重鼓一般在任梓舟的心间敲响,人这一生,很多时候都败在这三个字上。 任梓舟缓缓地道:「你错了,我不是放不下鱼安安,而是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
第2013章 一尸两命(3) 柳青鸾定定地看着任梓舟,他的面色清冷如霜,她惨然一笑道:「原来到最后还是我自作聪明,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她说完狠狠地抓了一把任梓舟,任梓舟感觉到痛意,低头一看,却见手背被他抓了一道血痕,他微微皱眉,她却已经不再看他,只低低地道:「生如夏花,命似草芥,生死之前,又还有何看不透的呢?怕只怕就算是到了黄泉路上,你我也依旧是路人。」 她说到这里再无气力,眼睛合上,再也睁不开了。 任梓舟坐在她的床侧,轻唤了她几声,她没能再有所回应,他的眼圈微红,轻嘆一声。 他扭头问伺候在侧的嬷嬷:「孩子在哪里?」 嬷嬷有些犹豫地道:「太子早夭,怕冲撞了皇上的龙气……」 「我是他的父亲,终需看看他。」任梓舟打断了嬷嬷的话。 嬷嬷应了一声,将孩子抱了过来,孩子长得像极了任梓舟,他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只觉得心间气血翻涌,扭过头,轻摆了一下手,嬷嬷忙将孩子抱走。 任梓舟走出帐篷,那气血翻涌的感觉这才好了一些,却突然觉得手脚虚浮无力,他觉得有些不对,低头看了一眼柳青鸾抓出的那个抓痕,此时上面一片青紫。 他立即就明白她的指甲里藏了毒,他愣了一下,想起她临死前最后说那句话,他的面色大变,他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边的侍卫见此情景大惊,忙去太医,太医请过来之后为他一把脉顿时吓得直发抖,惊道:「怎么会这样?」 任梓舟却问道:「凤钰和鱼安安到哪里呢?」 因柳青鸾昨夜生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没有人去关注凤钰和鱼安安的事情。 他这么一问,有近侍答道:「应该快到了。」 任梓舟知道他今日若是倒下,怕是会出大的乱子,他忙命人取过笔墨道:「朕要立传位诏书!」 众人还想再劝,却见他眼窝青紫,都吓得不轻,不敢再劝,忙依言而行。 有近侍悄悄问给任梓舟看诊过的太医:「皇上到底怎么呢?」 太医面色发紫,一言不发,只道:「一切依皇上之言而为便是。」 任梓舟坐到案前时,嘴里已有黑血吐出,太医开好的药方匆匆煎出来放到他的案前,他一口气喝下后未见丝毫好转,反倒吐了一半到案上的白纸上,白纸溅上药汁和黑血,看起来实在是可怕。 侍从将纸换下,他取过笔,免力写道:「传位于凤离生。」 这一行字写下之后,他再难下笔,只从怀里取出他的小印印在上面。 此时在他身边服侍之人个个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却都知道他此时的举动关乎东明的未来。 正在此时,离生跑了进来,看到他那副样子后吓得大哭道:「父君,你怎么样呢?」 他一觉睡醒,见任梓舟不在房里便来找他,不想找到他时,他竟就成了这副样子,他又岂能不惊?
第2014章 一尸两命(4) 任梓舟朝离生轻轻一笑道:「父君无事,离生别哭,一会你父王和娘亲到了,你便去见他们,只是父君却不能放你走了,你往后便是这东明的君主了,我将东明传给你,你往后是要将她併入你父王的版图还是自己执掌着东明,都由你来决定。」 「我不要!」离生大急道:「我只要父君好好的!父君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娘亲,她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他说完撒腿就往外面跑,任梓舟想拦也无从拦起。 任梓舟嘆道:「我的毒已入心脉,就算你娘亲是大罗金仙,只怕也救不了我了……」 正在此时,门口侍从急道:「太后回来了!」 任梓舟一听说明姝归来,心里大喜,却又吐了一口血。 原来明姝之所以会先回来,不过是因为她怕双方再起什么误会,所以先过来,然后由她说服任梓舟带着离生去见凤钰和鱼安安,不想才一进军营,就听说了任梓舟中了剧毒命悬一线的消息,吓得她一边命人去请鱼安安,一面飞奔来见任梓舟。 明姝一进来看到任梓舟的样子,大急道:「舟儿,怎么会这样?」 「是废后下的毒。」一个内侍轻声道。 明姝怒道:「那个贱人现在人在哪里?」 「废后已经死了。」内侍小心翼翼地道。 明姝闻言心里凉了半截,这般事情,实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她急道:「舟儿,你别怕,安安一会就到,她一定能救你!」 任梓舟轻咳了一声,微微一笑道:「母后回来了,我好开心。」 明姝吓得半死,抱着他道:「舟儿别说话,你不会有事的!」 任梓舟此时心口痛得厉害,轻声道:「母后,你让我说会话,再不说,我许是再没机会说了。」 明姝一听这话泪如雨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生到这一步。 任梓舟缓缓地道:「母后,我想将东明传给离生。」 「好。」明姝哭道:「离生于你便如亲生的一般,将东明交给他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舟儿,那毒妇不是有了你的孩子吗?那个孩子呢?」 「她难产了,孩子没保住。」任梓舟低低地道:「母后也别怪她,这许就是我的命数。」 「我不信这样的命。」明姝急道:「我只要你好好的!孩子没有了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就还能再生!」 任梓舟咳出一口血来道:「母后,我怕是不行了,往后你便将离生当成是你的亲孙子吧!」 明姝哭得不行,只道:「不会的,不会的,安安一定能救得活你的!你上次病得那么严重,安安也把你救活了,这一次她也一定可以!」 任梓舟没有反驳明姝的话,只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身体的情况。 他上次病重时,说到底其实是他不太想活了,但是他的生机还在,所以鱼安安能救得了他。 可是这一次,他分明感觉到他的生机已失,毒早已浸入他的五脏六腑,任谁都无力回天。
第2015章 大结局(1) 任梓舟此时有一种感觉,柳青鸾抓破他手的毒只是引子,他早就中了毒。 而这毒是怎么中的,他此时心里也隐隐明白了几会,柳青鸾有孕之后,他偶尔会去看她,去的时候大部分都站在那墙角边,在那里总能闻到些许**的味道,他之前以为是冷宫里的味道,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柳青鸾其实就想杀他了,却做得相当隐晦。 到了这一刻,任梓舟却并没有半点怪柳青鸾的心思,不管怎么说,都是他让她家破人亡,她要杀他也属正常。 鱼安安和凤钰接到任梓舟病危的消息时都有些吃惊,凤钰的第一反应这是任梓舟的诱他们进去的诡计,很可能在那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只是凤钰是个胆大的,就算明知任梓舟有可能布下天罗地网,他也想去一探究竟。 鱼安安则处在信或者不信之间,而凤钰愿意去,她也想去看一看。 两人将兵马点齐后,离生大哭着跑回来道:「娘亲,快去救父君,他快死了!」 离生终究年纪小,纵然是骑马来的也比报信之人要慢上一些。 他因为实在是太急了,一不留神,脚下一绊,直接就摔倒在雪地上,下巴磕破,鲜血和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凤钰比鱼安安先一步将离生扶了起来,问道:「任梓舟真的病呢?」 「他只有一口气了,娘亲,快跟去救他!」离生哭得悽惨。 离生的平安归来,打消了凤钰的诸多戒心,他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将离生揽进怀里骑上了马,然后一把将鱼安安拉到另一匹马上,策马便朝东明的军营奔去。 去的路上,鱼安安的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离生在马背上也磕磕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个大概,鱼安安便知任梓舟必定是中了极厉害的毒,而毒这东西一旦浸入肺腑,就算是她也无能为力。 一行人到东明的军营后没有一人拦他们,他们顺利的进入了任梓舟的大帐。 当鱼安安看到任梓舟时,她整个人呆了一下,他的面色发青,嘴角边满是鲜血,整个人透着死气,她忙奔过去搭在他的脉上,这一搭,却根本就感觉不到脉向,属于生机的脉息已经一丝也无。 明姝急道:「安安,快救救他!」 鱼安安呆了一下,取出她的银针极快的扎了下去,却发现那些针都虚浮在那里,那些穴位都空了,她的手抖了抖,眼睛微微一合。 任梓舟此时已经气若游丝,见到她之后却似乎精神了些许,鱼安安知道他这般模样是迴光返照,他是无论如何也救不回了。 任梓舟轻声道:「安安,北燕之事,非我所愿,我也许曾想过要杀了凤钰,但是我从未想过要伤你和离生。」 「我知道。」鱼安安轻声道:「我信你!」 她到此时是真的信他从示有过害她的之心,她为她这段时间对他的误会而后悔,若是早些信他,也许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第2016章 大结局(2) 任梓舟听到鱼安安的这句话时轻松了一口气,那模样分明是如释重负,他低低地道:「那便好,这世上谁都可以恨我误会我,独独你不可以。」 鱼安安泪流满面:「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你。」 任梓舟笑着道:「不怪你,那一日的事情换做是谁都会误会,而后我也没有解释的机会,今日见到你了,这事无论如何也要说清楚。」 鱼安安点头道:「嗯,我清楚了,是我太过主观,以为你曾害过凤钰一回,为了这天下的权势还能做得出那样的事情来,是我错了,你是如何待我的,我知晓,这一生是我负了你!」 「你没有负我。」任梓舟轻声道:「你只是遵从你的本心而已,而我对你,也只是遵从我的本心罢了,是我的心里一直有几分奢望,所以总是嘴里说放下了,可是心里却始终未曾放下去。而到了如今,我将这所有的一切都想明白了,可是若所有的一切能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鱼安安闻言忍不住道:「你真傻!」 任梓舟笑道:「我还有个要求,离生喊了我几年的父君,我想将这东明的天下给他,你意下如何?」 鱼安安轻泣道:「从现在开始,我将离生过继给你,往后他就是你的儿子。」 任梓舟心头一松,离生早已经在旁泣不成声,一个劲地道:「父君,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任梓舟看了他一眼道:「离生,往后你就跟我姓了,你不再姓凤,你姓任。」 离生狂点头,任梓舟又看着凤钰道:「凤兄,对不住,抢了你的儿子。」 凤钰看着他道:「你真的很讨厌,但这事离生和安安都答应了,我也不能再反对。」 他这么说便是答应将离生过继给任梓舟。 任梓舟的嘴角微勾,轻声道:「谢谢。」 他这一声谢里包含了很多的讯息,凤钰明白,对他浅浅一笑。 虽然凤钰实在是不擅长笑,此时这一笑也很浅陌,但是任梓舟还是看到了,于是任梓舟也微微一笑。 这一笑便有了几分一笑泯恩仇的味道,以前的那些事情,在意的或者不在意的,在这样的时候统统都不再重要。 任梓舟的眼睛合上,笑凝在了脸上,拉着鱼安安的手轻轻落了下来。 鱼安安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已经再无一缕,她才止住的泪又滚了下来。 明姝透彻心扉,惨唿道:「舟儿!」 她这一声喊完,一口气上不来,便晕了过去。 离生立即明白了什么,当即放声大哭。 四周的宫人侍卫齐齐跪在了地上,轻泣出声。 屋子里唯一没有流泪的人只有凤钰,他这一次过来的时候对任梓舟其实还是抱有几分敌意的,只是他实没有想到的是,任梓舟竟这般去了。 凤钰觉得任梓舟活着的时候是真的让人讨厌,但是任梓舟此时死了,他的心里忽然又生出了几分寂寞的感觉,四国之中,若有一人让他觉得有威胁的话,那便是任梓舟。
第2017章 大结局(3) 在凤钰的心里,任梓舟大部分时候是卑鄙小人的人设,他很讨厌。 当初任梓舟把鱼安安从大拓拐到东明的时候,凤钰其实是很想把任梓舟剁了,只是那时鱼安安和离生都护着他,所以凤钰一直没有动手。 在天弃庙时,任梓舟对他突下杀手,其实他心里还有些开心的,因为如此一来,就能还了任梓舟一条命,他再也不欠任梓舟的了,也因为那件事情,让鱼安安对任梓舟疏离了不少,那件事情凤钰觉得任梓舟其实做得挺蠢的。 而在北燕时,任梓舟的兵马欲杀凤钰时,凤钰的心里是发自内心高兴的,做到那一步,鱼安安和离生只怕都会讨厌任梓舟,只是他当时其实就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因为他清楚任梓舟的能力,如果任梓舟真的要杀手杀了他们的话,计划绝对会比当时完整得多,杀伤力也会大得多。 所以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凤钰就有些觉得那件事情怕未必是任梓舟主导的,只是他觉得,那件事情若能让鱼安安和离生都讨厌任梓舟的话,那么就算那件事情他觉得不是任梓舟的主意,那也可以成为任梓舟的主意。 在他的心里,对任梓舟讨厌归讨厌,但是同样对任梓舟的能力是极为认可的,觉得任梓舟是个强劲的对手,他甚至还想过,等大权平稳之后,若闲下来没事做,可以和任梓舟斗斗法,那也是一件极有趣的事情。 却不想,这一次相见,见亲眼看到了任梓舟的死。 凤钰的心里竟有那么一点点的堵。 他从大帐里走出来的时候,觉得心里竟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是风吹过,还是雪花飘过,他竟发现他的眼角有那么一点点的湿润。 因为任梓舟的死,这一场原本应该剑拔弩张的会面而变得和平无比,因任梓舟将东明之位传给了离生,所以离生如今已经是东明的皇帝。 明姝一下子老了好多岁,原本看起来还算年青的脸上一夜间平添了无数皱纹,她的发也一夕间白了大半。 任梓舟的尸体被运回了东明的皇城,葬进了皇陵之中。 东明大丧,举国皆白。 离生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而原本只被抄家的柳氏被灭九族。 五七这日,明姝蹲在宫里的任梓舟的灵前给他烧纸,鱼安安走了进来,拿起香点着,为他上了一柱香,然后和明姝蹲在一起烧纸钱。 这段日子明姝过得浑浑噩噩,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 鱼安安知那些劝节哀之类的话实没有说的必要,显得实在是太蠢不可言,只道:「阿舟,我们明日就回去了,你不必挂心,离生虽小,却也是个聪明的,能帮你撑得起东明,而我已经认了母后为义母,往后,你的母后也便是我的母后。」 明姝轻嘆了一声:「我年少时丧父,家族倾灭,因姿容出色,入选后宫时经了些波折成一国之母,然夫婿从未真情待过,他死时我并不觉得难过,而今我还将将步入老年,就又丧子,老天爷跟我开的玩笑实在是太大了。」
第2018章 大结局(4) 鱼安安轻声道:「母后若得空,便到大权去散散心,那里有你喜欢赏的冬雪。」 明姝看了她一眼道:「我明日跟你们一起去大权。」 鱼安安愣了一下,明姝又道:「不止是我,还有离生。」 鱼安安明白了她的意思,急道:「母后,不可!」 「有何不可的?」明姝轻声道:「这些都是舟儿的意思,离生就算是姓了任,他也终究是你和凤钰的骨血,而如今这东明的江山看似稳固,实则暗流涌动,你真觉得我这个老婆子和离生那个孩子能镇得住这场面?」 鱼安安朝她看去,明姝缓缓地道:「舟儿去了,我心里虽然很是难过,但是我心里还是明白的,舟儿将东明传给离生,说到底信的是凤钰和你的人品,这东明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东明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她说到这里眼中有泪:「舟儿自儿时起的梦想便是让东明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他努力了那么多年,到如今也算是略有起色,我实不忍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鱼安安的眼圈泛红,轻声道:「母后,但是东明终究是东明,若真的要将疆土併入大权,只怕会……」 「没有什么好怕的。」明姝幽幽地道:「这些事情我这个老婆子看得还算明白,再说了,将东明交给我和离生来打理,你们就不心疼吗?我这把年纪了,辛苦些也没什么,但是离生还小,你难道想让离生小小年纪就整日在那些阴谋算计里活着吗?」 这话问到了鱼安安的痛处,她沉默了片刻后道:「若母后觉得这样妥当,那便这样安排吧,我与凤钰自小就没了生母,往后你便是我们的母亲。」 明姝轻轻点了一下头,含着泪道:「好!」 因为明姝和离生的加入,所以回大权的事情就往后搁置了几日。 因为任梓舟的死,离生一下子显得沉默了很多,他问鱼安安:「娘亲,柳青鸾她为什么要杀父君?」 鱼安安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看你父君的毒中得已深,想来她早就对你父君投下了慢性毒药,那日抓伤你父君不过是让毒性暴发而已。当初她的父母都死在你父君的手里,想来她心里对你父君也存了些恨吧!」 「可是我看得出来,她明明很爱父君!」离生扁着嘴道:「她既然爱着父君,又为何要杀她?」 鱼安安想了想后道:「那是因为这世上的爱情,不是你爱了,对方就得接受,也不会因为你爱着他,就能将所有的恩怨情仇放下,再则……」 她略顿了顿后道:「再则,你父君从来未曾爱过她,对她而言,亲人死在你父君的手里,而她对你父君却是爱而不得,许是这中间哪个环节让她想不通,便生出了死志,她本不想活,便想将你父君一併带走吧!」 这些道理,以离生这样小的年纪实不能弄明白,他抱着小脑袋道:「怎么会如此复杂?」
第2019章 大结局(5) 「感情之事素来复杂。」鱼安安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若你以后有了心仪之人,也需确认她是否喜欢你,若她也喜欢你的话,那是皆大欢喜,若她不喜欢你的话,你也可以用些法子表明你的心意,争取得到她的心,若是百般相求依旧不能得到她的心的话,那便放弃吧,给她一条生路,也给自己一条生路。」 离生轻嘆了一口气,抱着鱼安安道:「娘亲,我想父君!」 说罢,熊孩子又开始哭了起来。 鱼安安也嘆了一口气,离生幼时很少会哭,这一次将他幼时未流的泪一次全流尽了。 任梓舟的陵前,岑寂摆了好几样祭品,里面有任梓舟最爱吃的几样吃食。 岑寂倒了两杯酒,一杯自己饮下,一杯倒在地上道:「我知你平素并不喜欢喝酒,但是今日这里就你我兄弟二人,你无论如何也得陪我喝上几杯。」 他说完又连着倒了好几杯,喝了好几杯。 这般喝了足有十来杯之后,他的脸便红了,眼里也有泪滚出道:「小时候我父母总喜欢拿我来和你比,你那么优秀,就算是我拼尽全力也永远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当时也曾讨厌过你,你已经是皇子了,还那么优秀,这样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 他略一顿后又接着道:「可是后来到我才知道,你生于皇族,若不优秀的话就只能做一个蠢材,而你自小就心繫天下,那么你除了优秀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于是,我就不那么讨厌你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道:「这地凉得紧,你一个人在地下,也不知道会不会冷,多喝些酒当能御寒。」 岑寂又倒了两杯酒,如之前那般他喝一杯,倒一杯在陵前。 他轻声道:「我原本以为我们兄弟二人,既然做了兄弟,那么这一生一世也就是兄弟,我在鱼安安的面前说我不信你做下那样的事情,可是心里却又觉得你真的做下了那样的事情,我跟她说来见你,却又不想见你,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虽然想守在她的身边,却也知道守在她身边越久,我心里就越是痛苦,所以我寻了个藉口离开了她的身边,这大半年来,我四处飘泊,原本想着等你们吵完了,我再来凑个热闹好了,却没有料到你竟这么突然就支去了,以至于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说到这里又倒了两杯酒,这一次却没有喝,而是看着酒杯出神道:「我真后悔啊,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当初怎么都该信你,怎么都该来见见你。」 他挑了一下眉后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你早就看出来我喜欢鱼安安对不对?你是个心细如尘的人,这事你一定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说罢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明人不说暗话,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在你面前隐瞒的了,我的确是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不过我知道,我再喜欢她也断然不如你对她的情深。」
第2020章 大结局(6) 岑寂声音微哽:「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装煳涂,从本质上来讲,那应该是在骗我自己。」 他说到这里痛哭起来,却道:「我其实是知道你心里的苦的,但是我却又有些兴灾乐祸,总觉得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陪着我喜欢一个女子,那也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那样的苦我们一直享受着。可是你现在去了,我该怎么办?往后我的那一腔情意,那一厢情愿,又将怎么办?」 他哭了好一阵子后才道:「我决定了,以后再不见她,就此浪迹天涯,没有你陪着去喜欢一个女子,那么那场爱恋就算是再刻骨铭心也少了几分味道。」 他说完将酒杯一砸,看着陵前的任梓舟的名字道:「我先走了,往后得空了就来看你,若哪日我忘记她了我也会来告诉你,若是忘不掉的话,我也告诉你,不过我现在是盼着我在行走江湖的时候,能遇到让我心仪的女子,你没有享受到的情投意合,我却想要找个女子来试上一试。」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风吹起陵前的香,青色的烟绕了三圈之后直冲九宵。 是夜,鱼安安半靠在凤钰的怀里,她搂着他的脖子道:「我很高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凤钰看着她道:「我记得当初我对你情意深重的时候,你对我还像在防洪水勐兽。」 「那是因为你当时实在是不会表达你的感情,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你愣是弄得复杂无比,让人猜不透你的心思。」鱼安安轻声道:「再则当时你的身份那般高贵,平时又不近女色,你说你喜欢我,我真的不敢相信。」 凤钰闻言失笑道:「有那么夸张吗?」 「有!」鱼安安的声音拔高了些许:「绝对有!」 凤钰再次一笑,鱼安安又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你那样的性子,而我与你从本质上来讲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一个人,你怎么会注意到我?」 这件事情鱼安安想过几回,却一直没有答案,此时和凤钰说起这件事情,她便想从他这里找到准确答案。 凤钰轻咳了一声道:「呃,应该是你长得太漂亮了,然后行事与一般的闺中女子不同,所以我就注意到了你。」 「你确定?」鱼安安挑眉道:「你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凤钰,你今夜若是不说实话的话,哼哼!」 「你哼哼什么?」凤钰问道。 鱼安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哼哼的意思就是哼哼,你懂的。」 凤钰有些无语,鱼安安伸手挑着他的下巴问道:「你是否撒谎到如今你觉得我还分辨不出来吗?快点说实话!」 凤钰想起当年的旧事,心里有几分凄悽然,只是又觉得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如今他们孩子都有了三个,也没什么不能对鱼安安说的了。 于是他便道:「我若说实话,你不许生气。」 「我决不生气。」鱼安安眨巴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此时她的模样可爱的如同小白兔。
第2021章 大结局(全文完) 凤钰这才道:「当年你和秋叶白大婚的夜里,其实夺了你清白的那个人是我。」 鱼安安已经做好他各种夸她的准备,却没料到竟听到了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她立即就坐直了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凡事开了头之后就不再难了,凤钰沉声道:「当时我刚回京城不久,我一不小心就中了大拓帝给我下的媚一药,当时我的眼睛也看不见,不想中了大拓帝的圈套,慌忙逃出来后不小心进了秋府,然后先是遇到了朱四,我将朱四打晕了,然后误打误撞进了你的房间,你当时坐在床上,以为是秋叶白进来了……」 鱼安安再也忍不住,瞪着凤钰道:「原来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凤钰轻咳了一声后道:「我平素不喜欢和女子亲近,那晚要了你之后心里觉得多少有些丢人,却也不愿意你从此跌入泥潭,是我夺了你的清白,自然就要对你负责。」 鱼安安想起她刚穿越过来时发生的事情,她顿时就来了火:「我去,居然是你!等等,当初我也曾问过你这件事情,你曾说过不在乎我是否清白,当时还把我感动的不行,却没有料到那个夺了我清白的人就是你!」 这事凤钰自己也觉得颇有些心虚,轻咳了一声道:「我只是想让你放心。」 「我放你个大头鬼的心!」鱼安安怒道:「当初因为这件事情,我心里忐忑了很久,生怕被你发现了我在清白之事上做了手脚后你一掌把我拍死,却没料到那个人竟就是你!」 当初她心里担心,所以对那件事情想得不是太透。 如今再想起当年之事,立即便觉得中间破绽重重,以凤钰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注意到她?若非那个人是他,他怎么可能会站出来为她出头?且他是个有重度洁僻之人,又哪里容忍得了她失贞之事,除非那个人就是他! 鱼安安此时不由得大骂当年自己真是蠢不可言,竟信了他那样的鬼话! 只是话又说回来,当年的钰王爷从来就是个冷面冷脸的,那张脸上从来就看不到任何表情,当时她与他还不太熟,也没有办法从他那张没有半点表情的脸上分辨出什么来,再则谁又能想到那么高冷的一个人竟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更没有想到他竟还会撒谎! 鱼安安伸手拉住他的领口,怒道:「凤钰,你个王八蛋!」 「小声点。」凤钰轻声道:「我现在怎么说是也是一国之君了,你给我点面子!」 「我给你面子了,谁给我面子?」鱼安安气唿唿地道。 凤钰认真地道:「我给你面子啊,今晚我任由你处置。」 鱼安安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我对你没兴趣!」 「但是我对你有兴趣。」凤钰眨了一下他的凤眼,他那张原本就艷到极致的脸上立即就有了万千风情:「你若不处置我,那我便来处置你好了。」 鱼安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已经将她压在身下,然后唇便亲了过来,将她的怒气全部堵在嘴里,一夜春风度良宵。 (全文完) 相信偶笔力的亲们请移坑偶的新文《神医狂妃:邪王,甜甜宠》,利落爽快的行文风格,欢萌可爱的女主,装十三技能暴表的男主,演绎全新的萌宠传奇。君王爷:「虽是爱妃强嫁于本王,然本王是负责的好男人,宠妻从本王做起!」计疏疏:「放屁,老子是被骗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