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布局》 第一章 午夜凶杀 作者:张凯庆 夜色沉沉,天空浑浊,浸着漆黑。整个城市都淹没在黑暗和寂静之中,只有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空中飘下。 一个身着黑色连衣裙、脚蹬高跟鞋的女人,左手提着一个黑色提包,上面有一个醒目的白色火箭图案,右手撑着一把雨伞,在僻静的小巷里快步走着。小巷里没有路灯,阴森恐怖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女人紧紧地握着伞柄,似乎在掩饰内心的紧张。雨伞遮住了她的面庞,伞下的长发随风飘动,使深夜的女人显得更加神秘。 小巷的两侧都是破败的砖墙,墙上的爬山虎在雨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在低声诉说着无尽的哀怨。 女人沿着小巷一路走来,步伐急促而稳健,似乎有着某种重要的使命。她神情紧张,不停地向四周张望。 突然,远处,一只野猫的凄厉叫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听着格外瘆人。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死死地盯着小巷的深处。她的呼吸开始急促,握伞的手指关节变得苍白。 前面一团黝黑,空无一人,只有小雨的沙沙声。女人定定神,加快了步伐,高跟鞋敲打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小巷中显得尤为刺耳。 夜色如墨,浓重地涂抹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黝黑寂静的仓库里,只有老鼠的吱吱声和货架的摇晃声。突然,一丝光亮划破了黑暗,如同鬼火般飘忽不定。一个黑影在货箱后面闪动,仿佛一只黑暗中的野兽,悄无声息地移动着。黑影的手电筒照在一排排货架上,光影交错,让整个仓库显得更加阴森恐怖。黑影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紧张地四下张望,身体紧绷,仿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他的目光扫过货架,落在了后门上。 仓库的后门传来开锁的声音,黑影急忙关掉手电,迅速躲在货箱后面,透过货箱的缝隙向仓库后门张望。 门缓缓打开,一丝微弱的光亮透了进来。在这光亮的映照下,一个长发女人走了进来。她身穿黑色长裙、脚蹬高跟鞋,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提包,脸被黑暗笼罩,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一抹轮廓,仿佛鬼魂一般。女人走进仓库,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一个破败的住宅楼在黑暗中矗立,这座楼已经废弃多年,外墙斑驳脱落,窗户破碎,一片凄凉的景象。此刻,废弃住宅的一个客厅里漆黑一团,破旧的家具、灰尘遍布的装饰、蛛网密布的角落,无不透露出一股凄凉的气息。屋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尼古丁味,两个黑影站在屋里,他们背对着彼此,默默地吸烟,烟头的光亮在黑暗中像鬼火似的闪动,映照出他们苍白的脸庞。矮个黑影焦躁不安地来回徘徊,低声自语:“怎么还没动静?他不会骗我们吧?” 高个黑影瞥了他一眼:“肯定不会,他一直很讲信用,我们到现在能平安无事,一直都是他在保护我们。”说着,他走到窗前,向外张望。窗外是浸在黑暗里的破败小区,只有淅沥沥的小雨飘飘洒洒的落在一片荒凉里。 叮咚一声,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高个黑影立刻从窗前回过身,掏出一个东西按了一下,那个东西闪出一片光亮,像是手机发出的亮光。他看了一眼手机,低声说:“他来了,我们走。” 矮个黑影赶紧将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紧张地说:“走?” 高个黑影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电筒,打开开关,强烈的光束刺破了黑暗。他朝矮个黑影示意了一下,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客厅,穿过破旧的走廊,脚下的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矮个黑影忍不住问:“我们要去哪里?” 高个黑影头也不回地说:“前面有个废弃的办公楼,他在那里等着我们,说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可能危及到我们的生命。” “什么?有人要杀我们?”矮个黑影浑身都在发抖,显然他被吓住了。 夜色笼罩着这个破败的小区,破旧的楼房仿佛是无数个黑洞,吞噬着周围的光明。小区里唯一的一条道路,已经被泥泞和污水覆盖,坑坑洼洼的路面,每一步都让人举步维艰。两个黑影在这样的环境中穿行。矮个黑影紧张地握着拳头,他的步伐有些凌乱,仿佛随时都会被周围的黑暗吞噬。 “这里的气氛好诡异,我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矮个黑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高个黑影则显得冷静许多,他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低声骂道:“瞧你那个怂样,你以为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这可是关系到我们生死存亡的大事!走!” 高个黑影的话并没有让矮个黑影安心,反而让他更加紧张。他们走到了一个转角处,突然,矮个黑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他吓得尖叫起来,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高个黑影也被他的尖叫声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身后什么都没有。 矮个黑影颤抖着说:“我,我刚才感觉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高个黑影皱了皱眉:“妈的,是我拍了拍你的肩膀,你小子太紧张了,有什么好怕的?我们那么容易被人杀了吗。” 矮个黑影似乎有了些胆量,他紧紧地靠着高个黑影,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一些安全感。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废弃的办公楼前,给这座荒废多时的建筑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两个黑影终于走到被遗弃的办公楼旁。高个黑影用手电手照了照前面的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楼内。 对面一扇黑洞洞的窗户里探出半个人头,一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两个黑影。那人头似乎怕被他们发现,猛地缩回了窗内。 这座办公楼曾经是这座城市的一个地标,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它已经变得破败不堪。楼道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让他们感到有些窒息。高个黑影用手电四下照照,指指二楼,两个黑影蹑手蹑脚的向二楼走去,二楼的楼道寂静得只能听到他们自己的脚步声。高个黑影用手电扫过四周,发现一间开着门的房间内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两个黑影向那个房间走去。 房间的门半开着,里面的光线很暗,但足以让两个黑影看清楚房间的内部。这是一个不大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一些破旧的画框,地上散落着一些文件和杂物。在房间的正中,一个高个女人面对着他们站着,一头长发披在肩上,地上放着一个黑色提包。黑暗中看不清女人的长相,只感觉女人显得异常的冷静。 两个黑影慢慢走到高个女人面前,猛地认出眼前的女人,俩人惊愕万分:“是你?” “没错,是我。”女人的声音格外冷静。 三个人进行了简短的交谈后,女人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先去深圳躲一阵子,以后我再想办法安置你们。”女人弯腰提起地上的提包:“这个提包里有10万元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和去深圳的机票,你们必须马上离开滨海市。”她把提包递给高个黑影。 高个黑影接过提包放在地上,拉开提包看了看,上面是一摞现金。 女人掏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两支香烟递给二人:“来,抽支烟吧,再见面还不知什么时候。” 俩人接过香烟,女人用打火机给两人点上。不到一分钟,两人一头扑倒在地,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女人迅速掏出一块毛巾捂在嘴上,又掏出一个喷雾器,冲着俩人的口鼻喷了几下,很快,两个人就停止了挣扎。 女人从楼里出来,提着提包,撑着雨伞,不紧不慢的向西走去。 对面楼里隐藏的人从窗户上探出头来,盯着女人远去的背影。 第二章 案发现场的痕迹 作者:张凯庆 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两辆警车鸣着警笛,呼啸着穿过市中心的宽阔道路,向湖西区疾驰而去。 警车在滨河路的一片废弃小区中间的一座办公楼前停住。 案发现场布满了黄色警戒线,几辆警车围拢在大楼门口。远处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十几个警察在四周警戒。 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谢文龙和一男两女三个年轻的警察走下警车,湖西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队长姜昕宇迎了上去,向谢文龙敬礼。 “谢队,您亲自来了。” 谢文龙还礼后说:“你亲自打电话,我能不亲自来吗?” 姜昕宇笑了笑:“我只是打电话向市局汇报一下情况,没想劳您大驾。” 谢文龙站住脚,扭头看着姜昕宇,没好气地说:“这么说,用不着我了。”他扭头要走。 “哎哎哎,谢队,谢队!”姜昕宇急忙拦住谢文龙:“瞧我这张破嘴,真不会说话。您怎么老那么大火气?其实我给市局打电话,就是想请您出山,没你这位大名鼎鼎的神探,这么复杂的凶案,破得了吗?嘿嘿嘿!” “你少他妈臭贫。”谢文龙笑骂,问:“什么情况?” 姜昕宇指指废弃的办公楼,说:“这座楼里发现两具男尸,我们刚勘察完现场。” “什么人报的警?” “是一个流浪汉。” “走,先看看现场。” 谢文龙扭头向办公楼走去,姜昕宇和几个警察紧随其后。 姜昕宇习惯性的看了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2018年6月5日早晨7点20分。 32岁的谢文龙身高1.80米,相貌堂堂,毕业于中国著名的刑警学院。刚毕业时,他是公安部缉毒总局的缉毒警察,曾冒着生命危险,打入香港著名的胡老板贩毒集团,历经风险,终于查清胡老板集团制毒贩毒的犯罪证据,大陆警方和香港警方联手,一举摧毁胡老板的贩毒基地,但真正的胡老板莫名逃脱。在那次行动中,谢文龙身负重伤,并曾一度失忆。伤愈后,谢文龙再次奉命和战友们一起潜入泰国,抓捕胡老板,经一系列命悬一线的生死搏斗,最终将大毒枭胡老板抓捕归案。公安部鉴于谢文龙优异战绩和出色的刑侦推理能力,将他调到滨海市公安局从事刑事侦查工作,现在他是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人称“神探”。虽然还很年轻,但在警界已经是声名远扬了,曾侦破过很多疑难案件。去年轰动全国的密室杀人案,在所有线索都中断的情况下,谢文龙通过缜密的推理还原了凶手的作案过程,之后按照他的推断,专案组找到关键证据,凶手终于露出真面目。 谢文龙等人穿上防护衣帽,戴上手套和鞋套,撩开警戒线,向办公楼走去,谢文龙边走边查看地上的痕迹。 这是一座三层老式建筑,曾经是法国银行行长的私人住宅,后来成为一家贸易公司的办公楼。如今,这里仿佛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森沉闷的气息,残破的墙壁上布满了蜘蛛网,走廊两侧的壁画已经泛黄,墙上的镜子也布满了裂痕,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沧桑。 谢文龙在走廊里慢慢走着,仔细观察着地面的痕迹。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清晰地现出有几串脚印,勘测人员已经在不同的鞋印旁边标注了序号。 姜昕宇说:“现场一共有四个人的足迹,其中4号鞋印是今天早上5点半左右报案人留下的,我已经核对过了。” 谢文龙点点头,蹲下身子,掏出一个放大镜,仔细查看地面的脚印。看了一阵,他直起身子说:“幸好昨晚下了一场小雨,地上的足迹非常清晰。”他指着3号脚印说:“这是42码斯凯奇高档休闲鞋的鞋印,是美国产的休闲运动的知名品牌,始于1992年美国的加州。2号40码鞋印是爱步休闲运动鞋留下的,1963年始于丹麦,是世界颇具影响力的休闲鞋类知名品牌,以北美洲和亚洲为主要销售市场。看来,穿这样鞋的人很有钱呀,可惜,这俩个阔绰的小子再也享受不到金钱给他们带来的快乐了。” 姜昕宇惊讶的倒吸一口冷气:“厉害,还没进入案发现场,就已经知道死者的经济状况了。”他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谢队,你对各种鞋子都有研究吗?” 谢文龙摇摇头:“现在各种型号和品牌的鞋子太多了,我只是熟悉其中的一部分,碰巧这两个死者穿了我熟悉的这种鞋。” 跟在谢文龙身后的年轻刑警穆晓明问:“师傅,那1号高跟鞋印就是凶手留下的,凶手是个女人,对吗?” 谢文龙看了穆晓明一眼,像是要考考这位新收的徒弟,反问:“你怎么看出1号高跟鞋印是凶手留下的?” 穆晓明指着2号、3号的足迹说:“这两个人只有进楼和上楼的足迹,没有下楼和出去的脚印,而且,2、3号休闲鞋的鞋印盖住过上楼的高跟鞋印,说明穿高跟鞋的女人先进入楼内并上了楼。之后,反向的高跟鞋印又盖住过休闲鞋的鞋印,说明女士从楼上下来后出去了,而那两个男士就永远留在楼上的某个房间了。对吗?师傅。” 谢文龙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很有长进。” 姜昕宇笑道:“嘿,小子,跟着师傅学了不少东西啊。” 穆晓明不好意思的笑笑:“还差得远呐。” 谢文龙指着1号足迹:“这是达芙妮女士半高跟皮鞋留下的足迹,鞋码40,这种鞋价格不贵,200多元吧。据此判断,曾有一个身高1.70左右的女人出现在案发现场,至于这个女人是不是凶手,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支持。” 穆晓明敬佩得连连点头:“对对对,师傅不愧是神探,连那个女人穿的什么鞋子都一眼就看出来了,太厉害了。” 谢文龙问姜昕宇:“足迹都提取了吗?” “提取了。” “走,上楼看看。”谢文龙向楼上慢慢走去,边走边仔细观察地面、墙面和楼梯扶手上的痕迹。穆晓明跟在谢文龙身后,凡是师傅看过的地方,他都仔细地查看一番。 跟在谢文龙身后的年轻女警官迅速的在笔记本上画了一张草图,记下现场的各种痕迹的位置和谢文龙的分析要点。这个女警官叫刘虹,是市局刑侦支队办公室秘书,谢文龙外出办案时,刘虹一般情况下都跟随着他,倒不是因为刘虹有特别出色的办案能力,而是她温柔细心的性格常常让谢文龙紧张疲惫的身心得到放松,她仿佛很了解谢文龙的心思,知道他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样的东西,总是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把他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刘虹其实非常欣赏谢文龙,她25岁了也不找对象,是因为她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谢文龙基本上占据了她的整个心。遗憾的是,谢文龙从没对她表白过什么,刘虹算是暗恋吧。 进入二楼后,谢文龙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看了看门前的脚印和门上的痕迹,门上隐约有个手掌印。 姜昕宇说:“尸体在前面的房间。” 谢文龙默不作声的向前走去,穆晓明举起相机,把门口的足迹和门上的手掌印拍了下来。 进入前面的房间后,两具倒在地上的男尸立刻验证了谢文龙的推断。两个死者都很年轻,年龄约在27、8岁。一个头发染成棕色的男青年上身着劲霸牌休闲上衣,下身是李维斯牌牛仔裤,脚蹬42码斯凯奇休闲鞋。另一个男青年头发染成浅黄色,上身着七匹狼休闲装,下身是杰克·琼斯牛仔裤,脚上是40码爱步休闲运动鞋。两个人面部肌肉扭曲,表情狰狞。 姜昕宇说:“这俩人死前曾痛苦的挣扎过,但挣扎的时间好像不长。” 谢文龙点点头,蹲下身子,仔细观察死者死者面部,忽然,他凑近两个死者的口鼻闻了闻,又闻了闻死者的衣领和胸口,很果断的说:“死者死于qinghuajia中毒。” 姜昕宇又一次露出惊愕的表情。 穆晓明赶紧走到尸体旁边,俯下身子观察死者的面部表情,闻了闻两个死者的口鼻、衣领和前胸。抬头和谢文龙对视一眼,点点头。 第三章:凶手是个女人 作者:张凯庆 谢文龙盯着穆晓明:“说说你的看法。” 穆晓明轻咳了一声,似乎是要抑制慌乱的心情,定定神说:“qinghuajia本身是无色无味的,所以才会被当作投毒利器。但qinghuajia与水发生反应后,最终会生成氢氰酸,从而具有苦杏仁的味道。qinghuajia中毒一般会通过三种途径:空气吸入、食物及皮肤。中毒后的外观症状主要根据死者生前所摄入的qinghuajia的剂量决定的,如果剂量很小的话,一般都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尸体变化,死亡原因类似于心脏病的突发。如果中毒剂量比较大,就会导致尸体表面出现鲜红色的尸斑,其中耳廓耳垂部位大多呈樱红色,面部以及嘴唇会呈现紫绀的颜色。而且一般qinghuajia中毒后,死者尸体面部表情都很狰狞。这两个死者都具有中毒剂量较大的症状。” 姜昕宇担心地问:“那现在空气中的qinghuajia还有毒性吗?” 穆晓明继续展示他的学识:“在干燥的空气中,qinghuajia可以相对长时间地保持其化学性质。但是,在潮湿的环境下,它可能吸湿并与水反应,形成氢氰酸,经过几个小时的挥发从而失去毒性。昨晚下过小雨,这间屋里的空气很潮湿,所以,现在已经基本没有毒性了。” 姜昕宇心想:怪不得谢文龙敢凑到死者的口鼻闻,他早知道qinghuajia已经没有毒性了。 谢文龙脸上再次现出满意的笑容,拍拍穆晓明的肩膀:“你这几年的警校没白上啊,这是你第一次遇到的qinghuajia中毒的案子吗?” “是,原来只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过qinghuajia中毒的案子。”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案子,就能准确的判断出是qinghuajia中毒,你的理论知识很扎实啊。” 穆晓明连连摆手:“不不不,刚才我也没看出来,是师傅提醒了我。” 姜昕宇感叹道:“谢队,你新收的这个徒弟很厉害呀。” “那当然,要不然我会收他做徒弟。”谢文龙的话中透露出对徒弟的喜爱和欣赏。 “将来说不定会青出于蓝胜于蓝啊。”姜昕宇调侃道。 穆晓明诚惶诚恐:“姜队长快别这么说,真真折煞我也。” “呵呵呵,”几个人都笑了。 站在后面的漂亮女警察小梅偷偷扫视着穆晓明,眼神里有一种奇异的光泽。 谢文龙轻轻撩开两名死者的衣袖,两个死者的胳膊上露出刺青图案,棕色头发的死者胳膊上刺着一条青龙,另一名死者胳膊上刺的是一个虎头。 “白虎青龙,呵呵呵!”谢文龙冷笑一声:“这两个小子肯定是街头的小混混。”他扭头问姜昕宇:“死者的身份搞清了吗?” “还没有,死者身上没有证件,也没手机,衣兜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这个棕色头发的死者胸口上有一张明信片,应该是凶手留下的,上面没有指纹。”姜昕宇从证物袋里拿出一张明信片,递给谢文龙。 谢文龙接过明信片仔细看着。明信片上有一行打字机打出的字:你们能逃过法律的制裁,但逃不过上帝之手。落款是:复仇女神。 明信片左上角有一张剪成椭圆形状、5岁左右的小姑娘的照片,背景好像是个小区的花园。 姜昕宇说:“显然,这是一起报复杀人案。照片上的小姑娘应该是凶手的女儿或亲人,两名死者很可能曾经对小姑娘实施过犯罪行为,为了复仇,小姑娘的妈妈或亲人干掉了这两个家伙。” 谢文龙没有吭声,盯着明信片的小姑娘看了好一阵。这个小姑娘是谁?她跟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自称复仇女神的人把她的照片放在明信片上,是希望警方找到这个小姑娘吗? 谢文龙把明信片递给姜昕宇,说:“回去后,马上查一下近几年来有没有小女孩被性侵或失踪的案子。” “是。”姜昕宇看着小姑娘的照片,低语:“这个小姑娘像是王婷婷?” 谢文龙立刻转过身来,盯着姜昕宇:“王婷婷是谁?” “去年侦办一起绑架女童案,受害女童的父亲叫王晨,他的女儿叫王婷婷,我们在追捕罪犯时,罪犯跳楼自杀。” “这个案子我知道,那个女孩不是已经被害了吗?” “是被害了,我看明信片上的这个女孩,很像王婷婷。” “马上让王婷婷的父亲和家人辨认一下,照片上的女孩是不是王婷婷?死者和那个罪犯有什么关系?” “是。” 谢文龙再次掏出放大镜,仔细查看两名死者的身上。忽然,他凑近棕色头发的尸体,放大镜对准死者的上衣衣褶缝隙,低声说:“镊子。” 身后的穆晓明赶紧从工具箱里掏出一把镊子递给谢文龙。谢文龙小心翼翼的从死者衣褶的缝隙里夹出一根约10公分长的头发。这是一根黑色的头发。 姜昕宇惭愧的摇摇头。 穆晓明展开一个小塑料袋,谢文龙将头发放进塑料袋。穆晓明也拿出一个放大镜,隔着透明塑料袋仔细观察那根头发,小声自语:“这像是根男人的头发。” 谢文龙站起身来,问:“你为什么认为是男人的头发?” 穆晓明看了看谢文龙,似乎有些胆怯:“我、我瞎猜的。” “说说你瞎猜的依据。” 穆晓明犹豫一下,鼓足勇气说:“这根头发又黑又硬,一般头发黑硬密说明体质比较好、精血旺盛、肾气比较足。两名死者都染了发,而且发质都比较软,所以,这肯定不是死者的头发,如果不是勘察现场的人不小心留下的,那么,只能是凶手无意间留下的。” “对,”姜昕宇赶紧附和:“这座楼里没有电,昨晚黑灯瞎火的,凶手拿走了死者身上所有的东西,却不小心掉落了一根头发。” 穆晓明接着说:“这根头发只有10公分长,刚才师傅推断,高跟鞋印是一个身高1.70的女人留下的,如果这个女人就是凶手,那么她一定是个留短发、身体强壮的女人,现在,这样的女孩子并不多见。所以,我觉得……” 话未说完,站在一边的小梅厉声打断他:“怎么不多见,我就是短发,我的头发就是又黑又硬,而且,我的身体也很强壮。” “这个……小梅,你别捣乱。” “我没捣乱,你的推论有很大漏洞。” 谢文龙立即下令:“马上进行dna检测,首先排除我们的人。” “是。”姜昕宇把小塑料袋递给身后的女警察:“马上检测。” 女警察接过塑料袋,转身向楼下快步走去。 谢文龙继续观察现场痕迹,高跟鞋印的旁边有一个约60公分长、35公分宽的痕迹,棕色头发的死尸身边也有这个痕迹外。谢文龙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那两个痕迹。 姜昕宇说:“这像是个帆布提包留下的痕迹。” “不,帆布提包的纹路不是这样的,应该是皮革提包,而且提包的份量比较重。”谢文龙看了一眼姜昕宇,问:“痕迹提取了吗?” “提取了。” “还有什么发现?” “在死者身边和高跟鞋印旁边都发现了少许烟灰,没发现烟头。烟灰都已提取。” 谢文龙环顾四周,破败的屋里什么也没有。他又仔细观察了一阵,站起身来,缓缓地说:“从现场情况来看,这应该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死者跟凶手认识,死者是抽了凶手递给他俩的含有qinghuajia的香烟后中毒昏迷倒地,之后,凶手又用含有qinghuajia的喷雾剂朝两位死者的口鼻喷了几下,导致两人迅速死亡。” 姜昕宇和小梅等人面面相觑。 第四章:流浪汉的证词 作者:张凯庆 小梅惊奇的看着谢文龙,问:“谢队,您是如何推断出来的。” 谢文龙回头看看若有所思的穆晓明,仿佛是为了给徒弟更多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又或许是为了进一步测试这位警界新手的能力,他下令:“晓明,你来说说。” “好,如果我说的不对,请师傅纠正。”穆晓明转身指着房间门口,说:“穿高跟鞋的女人走进这个房间后,站在这个地方转过身来,放下手中的提包,之后一直站在这里没有动,她在等待这两人的出现。两名死者进入房间后,径直走到凶手面前,42码斯凯奇的鞋印盖住了高跟鞋的半个鞋印,显然,是那个女人先进来的。三人交谈几句后,凶手将提包递给棕色头发的男青年,男青年将提包放在地上,打开提包进行检查,确定提包里的东西正是他们所需要的。之后,穿高跟鞋的女人递给俩人每人一支事先注入了qinghuajia的香烟,俩人吸了几口就昏迷倒地。死者的口鼻、衣领和胸口都有qinghuajia的味道,这说明香烟里的qinghuajia不足以致命,所以,女人迅速带上防毒面具,掏出类似喷雾器的东西,朝俩人的口鼻喷了几下,这才导致俩人迅速死亡,同时,死者的衣领和胸口处也留下了qinghuajia的味道。凶手确定两名男子死亡后,拿走他俩身上的所有东西和地上的烟头,留下明信片,黑暗中没有看见地上的烟灰。那根头发应该是凶手搜寻死者身上的东西时不小心遗落的。之后,凶手提起地上的提包,快步逃离现场。高跟鞋出去的鞋印显示,凶手走时的步伐比较大,在楼梯上还险些摔倒。这说明凶手走得很匆忙,” 姜昕宇惊愕的望着穆晓明:“你真让我大开眼界啊!”他的目光转向谢文龙:“谢队,他推断的对吗?” 谢文龙一笑,反问:“你说呢?” 姜昕宇感叹:”真是名师出高徒啊。”又问:“谢队,那张明信片怎么解释?” 谢文龙沉思道:“这个问题让我感到有点困惑,如果凶手是为了复仇,那么,通常情况下见到曾经侵害过自己的女儿或亲人的罪犯后,一定情绪非常激动,不可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地上的足迹显示,穿高跟鞋的女人非常镇定,直到那两个死者走到她的面前她都没动地方。还有,一般的复仇案在杀死对方前,一定会让对方明白他们是怎么死后,必然会提起死者曾经犯下的罪行和对自己的家庭造成的伤害。可是,死者并没有被捆绑,那么,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得知对方是来复仇的,会一点反抗也没有吗?另外,凶手带来的提包里肯定不是凶器,提包里的东西一定是死者需要并感兴趣的东西,所以,死者看到东西后才毫无防备的接过凶手递过来的香烟,最终导致自己一命呜呼。” 姜昕宇显然不想让这师徒俩把所有的风头都抢了去,立刻说出自己的想法:“谢队,有没有这种可能?两名死者当年对凶手的女儿或亲人实施犯罪后,以某种方式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凶手追踪到两名死者后才没有报警,而是选择复仇的方式来惩罚罪犯,但她知道,自己一个弱女子是杀不了这两个罪犯的,只能是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击必杀。所以,她才故意设法结识两名死者,承诺能搞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昨晚,凶手通知两名死者到这里来取东西,在死者到达前,凶手已做好充分准备,才能出其不意的干掉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二人咽气前,再告诉他们我是谁,你俩因何而死。只要能杀死两个仇人,复仇形式已经不重要了。” 谢文龙说:“这种可能性当然是存在的,现在我们只掌握了案发现场的一些痕迹,很多情况我们还不清楚,过早的下结论很可能会产生误判。” “至少我们知道了凶手是个女人。” 谢文龙点点头,问:“查了周围的监控资料了吗?” 姜昕宇说:“这个小区已经废弃一年多了,最近准备拆除,小区里原有的监控设备早就拆掉了。出了这个小区才有监控探头,还没来得及查。” “报案的流浪汉在哪里?” “正在楼下做笔录。” “先把尸体运走,再让那个流浪汉上来,我们听听报案人怎么说。” “是。” 穆晓明今年25岁,去年从中国刑警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滨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在第一次的面试考核中,穆晓明就引起了谢文龙的注意。当时,谢文龙对十几个新来的警员提出了五个问题,都是真实案例中遇到的问题,其他人的回答都模棱两可,只有穆晓明准确的说出了答案。穆晓明的超高智商,严谨的逻辑推理和谦逊的态度让谢文龙立时对他刮目相看,穆晓明缺乏的是实战经验,如果好好历练一下,一定能成为一颗警界的新星。谢文龙自担任支队长后,就不再亲自授徒了,可这次他破了例,宣布收穆晓明为徒弟,而穆晓明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姜昕宇领着流浪汉走进房间,谢文龙对穆晓明低语:“你来提问,该问什么,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数。” “谢谢师傅的信任和栽培,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您及时纠正。”穆晓明为能有这么好的师傅和这样难得的锻炼机会而激动不已。 谢文龙轻轻拍了拍穆晓明的后背:“去吧。” 穆晓明深吸一口气,往前跨了几步,神情镇定的站在流浪汉的面前。 这个流浪汉是一位年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破旧的衣裤,两只手上满是老茧和油污,看起来生活很窘迫。 流浪汉看看眼前这位有些稚嫩的警察,又扫了一眼站在后面的神色威严的谢文龙,有些不知所措。 穆晓明看着流浪汉,开始发问:“是你报的案?” “是。” “伸出你的右手让我看看。” “怎、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个细节。” 流浪汉惶惶不安的伸出右手,穆晓明抓起他的手看了一下:“好,你说吧。” 流浪汉又瞥了一眼谢文龙:“刚才,我都跟楼下的警察说了,他们也都做了笔录,还录了音,我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核实一下你的证词。” “那,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禀告。” “你怎么知道这个楼里死了人?” 流浪汉平静了一下情绪,回忆道:“昨天晚上大约11点多钟,我在对面的住宅楼的二楼里睡觉,忽然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和脚步声,我担心有人来检查了,就爬起来从窗户上往外看了看……” 穆晓明打断他:“你为什么要住在对面废弃的楼里?” “我没有工作,靠拾破烂为生,也没个住处。这片废弃的小区有一年多了,也没人管理,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有三个多月了。” “昨晚,你在窗户上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有两个男人走进这个办公楼。” “两个男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两个人好像都是年轻人,一个个子高一些,和你的身高差不多,另一个身材瘦小,也就我这么高吧,穿的什么衣服看不清楚。当时外面下着小雨,可这两个人都没拿伞,还用一个发光的东西照着地面,像是手电的亮光。” 第五章:高个女人 作者:张凯庆 穆晓明盯着流浪汉,继续提问:“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流浪汉回忆当时的情景:“只听一个人说,怎么在这么个破地方见面,大哥不会算计我们吧。另一个人说,不会吧,老大那么大本事,要想干掉咱俩,还用费这么大事?我觉得,他是在帮咱们。我就听见这几句,说完后,那俩人就进了楼。” 听到这里,穆晓明心里一动,回头看了一眼谢文龙。谢文龙双手抱胸转悠着,皱着眉思考,显然,流浪汉的话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穆晓明接着问:“在这俩人进去之前,你看见有其他人 进去吗?” “没有,这俩人来之前,我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那俩人进去后,楼里有什么动静。” “开始,二楼的窗户是黑的,一会儿亮起了一丝光亮, 像是手机的光亮,过了一阵,又有个亮光闪了几下,像是打火机点烟的光亮。过了也就十几秒钟,就听到咕咚、咕咚两声,像是有人摔倒的声音,之后就没动静了。” “你看见有人从楼里出去了吗?”穆晓明问。 “没看见,当时我有点害怕,就缩回头坐下了。过了一会儿,又听见脚步声,我爬起来,从窗户上往外一看,见有个人往西面走了。” “那个人是从这个楼里出去的吗?” “不知道,我没看见他从楼里走出来,只看见他从楼前走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从这个楼里出去的。”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个子很高的女人,左手撑着一把雨伞,右手提着一个东西,像是个提包。” “高个女人?”穆晓明又回头看了一眼谢文龙,谢文龙示意他继续提问。穆晓明盯着流浪汉,目光炯炯:“那个女人有多高?” 流浪汉想了一下:“我也说不准,反正比进楼的那个高个男人高。” “比那个男人还高?”穆晓明略一思索,继续问:“你刚才说,高个男人和我差不多高,我1米78,那个女人就是1米8以上了?” “这个……”流浪汉皱着眉想了一下:“差不多吧。” 穆晓明感觉流浪汉的证词有点难以置信,继续追问:“这个小区没有电,昨晚又下着小雨,黑灯瞎火的,你怎么看的那么清楚?” 流浪汉显得很从容,不慌不忙地说:“这个破地方是没电,但是,这座办公楼和旁边的那座楼之间有20多米的间距,小区对面就是几座20多层的商业楼,楼顶上的大广告牌整夜都亮着灯。开始,我只看见一个黑糊糊的影子往西走去,可是,当她走到办公楼和旁边的那座楼之间的空档时,在广告牌的灯光映照下,我才看清她挺高的。” 穆晓明依然觉得有点说不通:“那个女人不是撑着雨伞吗?你怎么判断她个子很高?” “她在办公楼西边的尽头停了一下,借着广告牌的光亮看了一下脚下的路,然后撑着伞从马路牙子上下来,迈过一个小水坑时,手中的伞往上举了一下,露出了头部,我这才看清她个子很高。”流浪汉边说边学着那个女人的样子比划了几下。 “你看见她的脸了吗?” “没看见,只看见她的背影。” “你能描述一下她的穿着和举止吗?” 流浪汉努力的回忆着:“她穿一身黑色连衣裙,身材很修长,脚下穿着一双高跟鞋,手上戴着黑手套,留一头长发。” “长发?你看清了吗?” “看清了,她的头发差不多快到后腰了。” “那个女人走的方向是那两个男人来的方向吗?” “不是,那两个男人是从东面过来的。” 穆晓明沉思一阵,又问:“你还看见什么了?” “没有了,就这些情况了。” “你是天亮以后进来查看的吗?” “是,当时已经5点多了。” “你为什么要进来查看?” “我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从来没有看见晚上有人来过。而且,昨晚也没看见那两个男人出来,我觉得挺奇怪的,一夜没睡踏实,天刚亮我就醒了。心想,这个楼里是不是出事了,我就进来看了看。到了二楼这个房间,就看见那两个男人倒在地上,就是昨晚那两个男人,他们那个样子太可怕了,我就跑下楼,给110打电话了。” “你为什么要推旁边那个门?” “我不知道昨晚他们进了哪个房间,就推开旁边那个房间门往里看了看,里面什么也没有。”说到这里,流浪汉突然惊恐的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推开了旁边的那个门?” “哼!”穆晓明冷笑一声:“这很简单,你的掌印留在了那个门上。” “哦,是这样。”流浪汉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当时藏在什么地方呢。。” “还有什么情况?” “没有了,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穆晓明回头看看谢文龙。 谢文龙走到流浪汉面前,问:“昨晚你离的那么远,你怎么那么确定那个女人比他还高?”他指了一下穆晓明。 流浪汉看着谢文龙严厉的面孔,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了:“我,我也说不好,反正我觉得那个女人挺高的。” 谢文龙思索一下,转身对姜昕宇说:“找1米7、1米75和一个1米8以上的三个人,再找一把雨伞,还原一下昨晚女人行走的情景,让他确认一下女人的身高。” 小梅走过来:“我来吧,我1米7。” “好,那就再找1米75和1米8以上的两个人,男的也行。” “是。”姜昕宇转身向楼下走去。 谢文龙对流浪汉说:“走,我们到你的房间去。” “好、好吧。”流浪汉似乎有些害怕,不知道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几个人从楼里出来,确认了一下昨晚女人的行走路线和动作,然后走进流浪汉住的破旧的住宅楼。 流浪汉的住处脏兮兮的,地上铺着两床破棉被,旁边有个编织袋,里面塞着几件破旧的衣服,地上散乱着吃剩下的餐盒和啤酒瓶,还有满地的烟头。 谢文龙站在窗口,对流浪汉说:“一会儿,会有三个不同身高的人沿着昨晚那个女人的行走路线走过去,你要仔细确认一下,哪个人和你昨晚看见的那个女人的身高差不多。这很重要,明白吗?” “明白,我、我有点担心,怕是昨晚看错了。”流浪汉显得很紧张,生怕自己说错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别紧张,放松,即使说错了也没关系,我们不会找你的麻烦的。” 谢文龙的这句话让流浪汉放下心来,他使劲点点头。 谢文龙朝下面的姜昕宇挥了一下手:“开始吧。” 第一个走过去的是小梅,学着流浪汉说的那个女人的样子,走下马路牙子,跨过水坑,往上举了一下雨伞。 流浪汉在窗口看着走过去的小梅,摇摇头:“肯定不是她。” 第二个走过去的是个身高1米75的男警察,流浪汉疑惑地说:“好像也不像。” 第三个走过去的是个身高1米82的男警察,流浪汉立刻说:“对,就是他,就是这么高。” 穆晓明问:“你怎么那么确定?” “那个女人举起雨伞的时候,路边垂下的柳枝刚好碰到了雨伞的伞尖。前面过去的那两个人,伞尖都没碰到柳枝,只有最后那个人碰到了,我敢打保票,昨晚那个女人差不多就是这么高。”流浪汉说的非常肯定。 谢文龙和穆晓明对视一眼。 第六章:死者曾在这里等候 作者:张凯庆 谢文龙、穆晓明和姜昕宇等人从流浪汉的住处出来,谢文龙指着小区东面,问姜昕宇:“那边的道路勘察了吗?” “没有,我们到达现场后,不知是什么情况,只封锁了这座办公楼。” “糟糕!”谢文龙指着远处看热闹的人:“那帮人把现场的痕迹都给破坏了。” “我马上把他们都轰走。” “让他们沿着规定的路线出去,别到处乱走。” “是。” “马上封锁整个小区,任何人不准进入。立即扩大勘查范围,每一个角落都要仔细勘察,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痕迹。” “是。”姜昕宇转身跑去。 谢文龙走到办公楼门口,弯下腰仔细看着地上的足迹,高跟鞋印从楼里出来后往西走了十几米,就消失在勘察现场的警察们混乱的足迹和警车的轮胎印里了,楼外十几米外的痕迹已经破坏的乱七八糟了,谢文龙低声怒骂了一句:“妈的,一群废物,都该发回警校重新去上学。” 穆晓明则独自往西走去,细心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寻找更多的线索。走出去约30多米,他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地面的痕迹,回头喊了一声:“师傅。” 谢文龙回过头来,穆晓明向他招招手,又指指地面。谢文龙撒腿向穆晓明跑去,旁边站着的几个警察刚想跟着谢文龙过去,谢文龙厉声喝道:“你们都别动。” 几个警察傻愣愣的站住脚,面面相觑。 一个警察低语:“完了,我们他妈的就是一群蠢猪。” 谢文龙跑到穆晓明身边,穆晓明指着地面的足迹说:“高跟鞋印。”他回头指指西边“她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又从这边出去了。” 谢文龙俯身看了一阵,立即下令:“晓明,你带几个人,顺着这个方向查找,出了这个小区后,如果没有足迹了,就查周边的监控探头,看看她是怎么来的。出去后往什么地方去了。再查东边出口附近的监控,看看那两名死者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是。” 谢文龙站起身,冲着傻站着的警察喊:“你们都戴上鞋套,过来。” 几个警察戴好鞋套,往这边走来。 “靠边走,别再破环地面的痕迹了。”谢文龙一脸怒气。 几个警察小心翼翼地走到谢文龙面前,谢文龙厉声斥责:“你们是刑警吗?缺乏基本的常识,我看你们这个刑警队该解散了。” 几个警察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姜昕宇正往这边跑,谢文龙训斥他部下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他站住脚,懊恼地挥了一下拳:“他娘的,我这个大队长快下岗了。” 谢文龙指着穆晓明,对几个警察说:“你们都跟他去,一切行动听他指挥。” “是。” 小梅挤过来,说:“谢队,我也去吧。” “好,你跟晓明去。” “是。”小梅兴奋的跑到穆晓明身边,小声说:“一颗警界的新星即将冉冉升起。” 穆晓明低语:“你少胡说八道,干点正事吧。” “好好好,干正事。”小梅低声笑道:“我跟你干得都是正事,呵呵呵。” 谢文龙朝东边走过来,姜昕宇赶紧迎上去,陪着笑脸说:“谢队,是我大意了,一到现场应该把整个小区都封锁了,你要骂就骂我吧。” “你小子就是他妈欠骂。”谢文龙平定了一下情绪,说:“那个女人是从西边进来的,我已经让晓明带着你的几个人去查了,你安排一组人查这一边,看看那两名死者在进楼之前留下什么痕迹。” “我已经安排人查了。” “另外,安排另一组人迅速查清两名死者的身份、电话号码和最近的通话记录。凶手昨晚拿走了死者的手机,就是不想让警方知道最近是什么人在跟死者联系,而且,昨天是凶手约他们来的,顺着通话记录查找凶手的线索。” “是,这两个小子看样子像是街头混混,我先让各派出所辨认一下他俩的照片,查查他们有没有案底。” “好,就这么办。” 这时,一个警察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二位队长,在那边的一座楼的客厅里,发现两名死者的足迹。” 谢文龙精神为之一震:“走,去看看。” 几个人快步向东走去。 废弃的小区四周已经用蓝色的围板围了起来,但不知什么人把东边的一块围板拆了下来,露出一个两米多宽的口子。这个口子的不远处有一座三层的老式住宅楼,是这个废弃的小区的第一座楼。 谢文龙和姜昕宇等人走进楼门,拐进左边的一个一居室。客厅有几件破旧的家具,地下布满灰尘,地面上清晰地现出几个脚印,脚印旁边有好几个烟头。 谢文龙蹲下身子看了几眼,说:“不错,这是那两名死者的脚印,立即提取鞋印和烟头。” “是。”姜昕宇一挥手,技术人员走过来开始忙活。 谢文龙将这间屋子仔细检查一遍,在破门的把手上发现了指纹。他掏出放大镜观察了一阵,直起身子说:“这是新留下的,应该是其中一名死者的指纹。” 姜昕宇对一个技术人员说:“马上提取指纹,和两名死者的指纹比对。” “是。” 仿佛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姜昕宇没等谢文龙开口,抢先发表自己的看法:“昨晚,两名死者先到达这个小区,因为不知道要在哪里和凶手见面,所以在这里等候凶手的电话,等候的时间至少在一小时以上。” “对,凶手事先告诉他俩在这个废弃的小区见面,但没告诉他们在哪个楼里见面。因为那时凶手还没到达。这里距离那座办公楼大约500米,按照成年人正常的速度,500米步行应该是6分钟左右,昨晚天黑路滑,两名死者到达办公楼的时间不会超过10分钟。那么,死者在到达案发现场的10分钟前一定接到了凶手的电话或短信,告诉他们在什么地方会面。也就是说,凶手从西边的口子进入办公楼之后,才给死者打的电话或发了短信。” “好,我马上去查死者的身份和电话。” 这时,入口处传来喊声:“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要进去干活呀。” 谢文龙和姜昕宇快步走出去。 围板外面停着几辆工程车,一大群施工人员围在入口处,几个警察拦住他们。 谢文龙走过去,问:“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工头说:“我们要进去施工,拆除这片小区。”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 “为什么?” “里面发生了凶杀案,我们要保护现场。” “凶杀案?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现场勘查还没有完成,你们要进去施工,会把所有破案的线索全破坏了。” “那我们得等多久?” “最少一个月吧。” “一个月?我的妈呀,我们跟开发商签订的合同是,一个月拆除完毕。” “你们跟哪个开发商签的合同?” “是华夏集团。” “华夏集团?总经理是不是叫李子峰?” “对,我们就是跟李总谈妥的,合同规定,今天开工,一个月后必须完工,否则,我们就违约了。”工头显得很焦急。 “就算你们违约了,也不能进去。”谢文龙的话也是不容置疑。 工头愣了一下,回头看看施工的人员,有些不知所措。一个工人凑近工头,对他耳语几句。工头回过神来,向谢文龙哀求道:“警察同志,您要让我们停工,你得先征得华夏集团的同意,让李总通知我们呀。” “好,我给李子峰打电话,让他通知你们。”谢文龙掏出手机,调出一个电话号码,按下呼叫键。 第七章:老同学求助 作者:张凯庆 一阵电话铃声,将还在睡梦中的李子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老同学谢文龙打来的,李子峰按下接听键,懒洋洋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谢文龙的声音:“子峰,你在哪儿呢?” “我在明州市的别墅里,有事吗?” “滨海市湖西区滨河路有个废弃的小区,是你们华夏集团买下的吗?” “是啊,我们准备将那片破房子拆除了,建一个高档小区,是市政府特批的项目。怎么,你想买房子啊?” “买什么房子啊,昨天晚上这个小区的一个废弃的办公楼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我们正在勘查现场。” “什么?那里面发生命案了?” “是啊,死了两个男人。” “哎吆,我的天,这太不吉利了,这要传了出去,将来我们的房子还卖得出去吗?” “你他妈就惦记着赚钱。我跟你说啊,你们的施工队要进来拆除这些老房子,你告诉他们,叫他们先别进来,等我们破了案再说。” “那得等多久啊?三天行吗?” “三天?你可真会开玩笑,你想逼死我呀。” “你不是神探嘛,三天还破不了案啊。” “你说的轻巧,三十天也不见得能破案。” “什么?三十天,我的妈呀,你还让我们活吗。我告诉你啊,这个项目是张副市长亲自抓的,工期都是定死的,你不让我们干活,我们的损失你负责啊。”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现在你们的施工队不能进来。” “哎呀,哥们,你讲点理行不行,我们和施工队都有合同,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事。” “你不是总经理吗?这点事还做不了主。” “总经理也不能胡来呀,得按合同办事啊。” “行了行了,反正我跟你打过招呼了,你自己想辙吧,我这儿忙着呐,我挂了。” “哎哎哎,你别挂,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说。” “星期天你得来参加我的婚礼,请柬随后就寄到。” “啊,你要结婚了?” “我都32了,还不该结婚啊。” “新娘子就是你们董事长的千金吧?” “是,我们热恋三年多了,该有个归宿了。” “嘿,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把滨海市首富的闺女搞到手了,立马就一飞冲天啊,将来那几百亿的家产可就都是你的了,哈哈哈,你可真行啊。” “我可不是为了攀高枝啊,咱这叫情投意合,两厢情愿。” “好好好,恭喜,恭喜!” “星期天你得来啊,我还想让你给我们当证婚人呢。” “婚礼一定参加,证婚人就免了吧。在那种场合,我都不知该怎么说话。” “呵呵呵,你办案推理、审讯犯人时一套一套的,怎么,这种场合就没词了。” “我还真不适合干这个差事,你另请高明吧,我闷着头喝喜酒就行。” “行吧,这事就这样了。咱再说说施工队进现场的事,这个……” “这个事还有什么好说,我挂了。” “哎哎哎……”李子峰还想和谢文龙就施工队进场的事讨价还价,可谢文龙一点不给他机会,电话挂断了。 “妈的,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强盗,一点理都不讲。”李子峰颇感无奈。 睡眼朦胧的妻子乔静怡伸了个懒腰,问:“谁来的电话?” “我的同学谢文龙。” “哦,就是你那个号称大神探同学?” “对,就是这小子。” “他找你干嘛?” “我们湖西区的那个项目遇到麻烦了,昨天晚上那个准备拆除的小区里面发生了凶杀案,谢文龙这个混蛋不让我们的施工队进场,这可怎么办?” “啊!出人命了?” “是啊,这是集团的一个重要项目,真他妈晦气。”李子峰靠在床头,皱着眉思索着,该如何解决谢文龙给他带来的这个麻烦。 李子峰和谢文龙都出生于湖南省岳阳市平江县虹桥乡,俩人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平江历史悠久,文蕴深厚。古属三苗国,秦属罗县,东汉末年设县,唐朝时定名平江相延至今,建县历史1800多年。汨罗江自东向西贯穿全境,承载着屈原、杜甫两位世界文化名人的忠魂皈依,是湘楚文化源头之一,被誉为“蓝墨水的上游”。历代平江人秉承屈、杜骚风,文人蔚起,才士笃生,有“中华诗词之乡”的美誉。或许是受家乡深厚的文化底蕴的熏陶,李子峰和谢文龙从小学习成绩都非常优异,但俩人的兴趣爱好却截然不同,谢文龙从小就喜欢看侦探推理小说,逻辑思维严谨,他的理想是长大以后做一名向大侦探福尔摩斯、波罗那样的刑警,而李子峰的理想是做一名优秀的企业家,既有辉煌的成就,又有巨大的财富。尽管俩人的志向不同,但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友谊,俩人从小就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高中毕业后,俩人都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各自选择的大学,谢文龙考上了公安部直属的本科高等院校、中国刑事警察学院,李子峰则考上了上海商务经济学院。研究生毕业后,俩人都从事了各自喜欢的职业,谢文龙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而李子峰则成为企业界的佼佼者,儿时的理想都在各自的努力下得以实现了。 李子峰年纪轻轻的就坐上了华夏集团总经理的位置,还真是沾了妻子乔静怡的光了,如果他不是华夏集团董事长乔明松的乘龙快婿,那他无论如何也没资格成为华夏集团的总经理,尽管他有卓越的才华和很强的工作能力。当然,这一切也是他用命换来的,五年前,如果不是李子峰的舍命相救,如今的乔静怡还不知会落到何等凄惨的地步。李子峰和乔静怡虽然还没有举办婚礼,但俩人已经领了结婚证了,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了。 2号上午,李子峰开车带着妻子从滨海市回到明州市的别墅,这里是他和新婚妻子安置的家,虽然滨海市也有好几套高档住宅,但是,滨海市这样的现代大都市太嘈杂了,夫妻俩都喜欢在紧张的工作之余生活在一个安静优美的环境中。明州市是个风景优美的海滨城市,三面环海、依山傍海、风光秀丽、气候宜人,金色的沙滩、蔚蓝的海水、洁白的海鸥,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在这里,可以尽情享受海滨的浪漫与惬意,让心灵得到彻底的放松。明州市常住人口50多万,距滨海市50多公里,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谢文龙本想在婚礼举办前,带着妻子回来好好放松一下,他知道,星期天的婚礼是个挺累人的事,他想和妻子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应付婚礼上的繁琐仪式,如何应酬重要来宾的一些细节问题,可没成想,本来挺美好的计划让谢文龙这个电话搅得心烦意乱。 乔静怡坐起身来,靠在李子峰的肩上,柔声说:“怎么了?心烦了。” “唉!”李子峰长叹一声:“即将开发的新项目的地方,居然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凶杀案,这肯定会影响楼盘的出售的。” “事情已经出了,你心烦也没用,这个项目最少要三年以后才能开盘,到时,人们早就忘了这件事了。” “可是,谢文龙那小子不让施工队进场,这要影响工程进度啊,谁知道他们的案子要查到什么时候。” “那就让施工队先等等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已经和施工队签订合同了,这违约责任谁来负啊?” “这属于不可抗力的原因,双方都没有责任,再重新签订合同嘛。” 李子峰想了一下:“你说得对,合同上都有这么一条,遇到不可抗力的原因,工期将顺延。” 第八章:凶手到底是男是女 作者:张凯庆 乔静怡对父亲开创的事业一点也不感兴趣,现在有李子峰帮衬着老爸,她对华夏集团的事更不操心了。李子峰的工作能力父亲是非常欣赏的,要不然父亲也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老爸之所以让原来的总经理退居二线,就是要把整个集团都交给李子峰管理,这些年,父亲在培养李子峰上没少下功夫,李子峰进入华夏集团后,短短五年时间,从董事长秘书一跃成为华夏集团的总经理,完全是老爸的苦心栽培,现在李子峰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乔静怡从小就喜欢画画,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后自己搞了个画室,整天沉浸在艺术创作中,她才没有闲心管父亲和丈夫工作上的事。 乔静怡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哇,现在都快九点了,我这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 李子峰说:“起床吧,李姐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乔静怡伸了个懒腰:“我昨晚也没喝多少酒啊,怎么那么困啊,还不到8点就睁不开眼了。” “我跟你一样,最近太操心了,老想着婚礼上的那些事,昨天又在商场里转悠了一整天,身心疲惫,就熬不住了。” “你还没我经折腾呢,昨天晚上,是你先熬不住的。” “是是是,昨晚不知怎么那么困?喝了咖啡后困意更大了,是不是这咖啡有什么问题?” “咖啡没问题,我看是你有问题。” “唉,不管谁有问题,反正睡了一觉后都没问题了。我觉得,咱俩就是有点劳累过度了。” “你说得对,就是有点劳累过度。好了,起床、吃饭,然后该干嘛干嘛。” “你先去洗漱,我给施工队王队长打个电话,还得跟爸爸汇报一下。”李子峰拿起手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谢文龙独自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紧锁的眉头下眼神坚定而专注。这是湖西区刑警大队专门为他腾出的办公室,大队长姜昕宇当然知道,谢文龙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要在湖西区刑警大队度过了。 办公桌上放着法医刚刚送来的两具尸体的检验报告,报告显示,两名死者死于qinghuajia中毒,现场发现的烟灰是玉溪牌香烟的烟灰,烟灰里也有qinghuajia的成分。这验证了谢文龙的推断,两名死者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抽了凶手递过来的含有qinghuajia的香烟后导致一命呜呼的,他们一定认识凶手。 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呢? 门开了,刘虹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走进来,把咖啡递给谢文龙,柔声道:“喝杯咖啡,提提神。” 谢文龙接过咖啡,以一个微笑作为答谢。 “有什么进展吗?”刘虹问。 谢文龙喝了一口咖啡,说:“经比对,办公楼内的高跟鞋印和小区内的高跟鞋印是同一个人留下的,高跟鞋印显示,凶手是个身高1米70左右的女人,可流浪汉看到的那个女人身高却在1米82左右,两人的身高相差十几公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误差?死者身上发现的那根黑色头发只有10公分长,可流浪汉看到的那个女人却是一头长发,经dna比对,那根头发和两名死者的dna均不一致,肯定不是死者的头发。流浪汉没有靠近过尸体,那根头发与流浪汉没关系,也不是勘察现场的人员不小心留下的,那这根头发会是什么人留下的?” 刘虹想了一下,说:“穆晓明觉得这根头发是个身体强壮的男人的头发,难道凶手是个伪装成女人的男人?” 这正是谢文龙的心思,他皱了皱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啊,这个问题很可疑啊。” “姜队长那里有什么消息?” 谢文隆摇摇头。 湖西区刑警队的人都被派出去查找死者身份和监控录像了,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谢文龙有点坐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刚刚拿起电话,姜昕宇推门进来了。 谢文龙放下电话,问:“怎么样?死者的身份查清了吗?” “查清了。” 姜昕宇带着他的部下,经过一整天的努力,终于查清了两名死者的身份。棕色头发、胳膊上刺着青龙的高个男青年叫胡玉林,浅黄色头发、胳膊上刺着虎头的矮个男青年叫马树生,两人都是常古市岷江县大榆树村人,28岁,六年前到本市打工,在建筑工地干过小工,干过汽车修理工,还在歌舞厅当过保安,卖过羊肉串,摆过地摊,但都干的时间不长。近几年来没什么正当职业,就是在社会上瞎混,是当地有名的小混混。他们的生活混乱不堪,打架斗殴、酗酒闹事,可谓是劣迹斑斑。 姜昕宇说:“值得注意的是,胡玉林三年前因猥亵少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猥亵少女?”谢文龙沉思着:“这符合那张明信片上的信息,胡玉林和王婷婷的案子有关吗?” “没有关系,我们找到了王婷婷的父母,他们辨认,明信片上的女孩照片不是他们的女儿。” “难道胡玉林还犯下了其他侵害女童的罪行,凶手真的是报复杀人?” “很有可能。胡玉林出狱后恶习不改,又犯下了新的侵犯女童的罪行,这才遭到女孩母亲或亲人的追杀。” “这么说,你认为凶手一定是个女人?” “没错,肯定是个女人。尽管高跟鞋印显示女人身高在1米7左右,但是,根据医学观点,脚的大小与身高有一定关系,但不是成比例关系的。一般说身高是脚长的七倍,是一个平均化的说法,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是这个标准,存在个体差异性较大,个别人身材矮小脚却很大,或者个子很高脚却很小都属于正常现象。所以,不能用一个数值去计算另一个数值。” 谢文龙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注意到没有?流浪汉听到死者说:‘大哥不会算计我们吧?’显然,和两名死者见面的人是个男人,如果两名死者知道要和他们见面的是个女人,就不会说‘大哥’,而应该说‘大姐’或‘这个娘们’”。 姜昕宇笑了笑,说:“早晨,流浪汉的证词的确让我产生了凶手是个男人的想法,可仔细一想,很可能会存在这种情况,通知两名死者去约定地点见面的是他们熟悉的男人,但是,因某种原因,男人没有在现场露面,而是委托一个两名死者也熟悉的女人在那个地点等候他们。两名死者见到女人后,肯定会问,‘怎么是你?大哥呢?’女人会说,‘大哥有急事,不能来见你们了,他托我把东西给你们带来了’。那么,两个死者见到东西后同样会放松警惕,毫无防备的接过女人递过来的含有qinghuajia的香烟。香烟在燃烧过程中释放出剧毒气体,他们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吸入这种气体,最终中毒身亡。谢队,你觉得这个推断成立吗?” “这个推断当然成立。”谢文龙脸上现出困惑的表情:“这么说,凶手故意在死者身上留下一根男人的头发,目的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误导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对,肯定是这样。” 谢文龙站起身来,双手抱胸,在地上溜达着:“这个案子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我们还需要掌握更多的线索和证据,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姜昕宇把一份报告递给谢文龙:“我们查到了两名死者的手机号码和近期的通话记录。” 谢文龙接过报告认真看着。 第九章:机主是个死人 作者:张凯庆 姜昕宇目光灼灼地看着谢文龙,语气肯定地说:“从通话记录来看,胡玉林在案发前的最后一次通讯联络是6月4日晚上22点48分,是一个137开头的手机号码发来的短信,通过中国移动湖西区三台基站查询,当时,短信发送的位置就在那个办公楼里。” 谢文龙兴奋地一击掌:“这就对了,这条短信就是凶手到达会面地点后发出的,胡玉林和马树生就是接到这条短信后,才从等候地点赶往那个废弃的办公楼。但是,这不能证明发短信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没错。”姜昕宇沉思着说:“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这个电话号码每隔两三个月就和胡玉林联系一次,大多都是直接通话,很少发短信。可是,今天上午这部电话在中国移动网上营业厅办理了挂失报停。” 谢文龙皱起眉头:“停机了?” “对,停机了。” “这部电话的机主是什么人?” “是个死人。” “死人?”谢文龙吃了一惊。 姜昕宇说:“这部电话是用一个叫江燕的身份证购买的,经查,江燕35岁,常古市人,2016年1月15日在滨海市虎山路遭遇车祸身亡,死前在昌南区经营一个服装店。” 谢文龙盯着手中的通话记录:“这部手机号码的购买时间是2016年1月20日,是在江燕死亡五天后购买的,购买地点在哪里?” 姜昕宇答道:“是在中国移动网上营业厅办理的。” 谢文龙思索着:“在网上办理手机卡购买业务,要留下手机卡的邮寄地址,顺着这条线索查。” “我已经安排两个人去查了。” 谢文龙沉默了片刻,然后问:“这个江燕和胡玉林、马树生有什么关系?” 姜昕宇摇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我们已经联系了滨海市交警大队,获取了江燕车祸的详细资料,我们准备从江燕的车祸案入手,寻找突破口。“ “对。”谢文龙点头赞同:“另外,查一下江燕的通讯记录,看看她生前和哪些人有过密切联系?特别是车祸发生前,江燕是否和胡玉林或马树生联系过?” “是。我们也会继续调查137这个电话号码和胡玉林、马树生之间的联系。” 刘虹静悄悄的坐在办公桌前,在手提电脑上将谢文龙和姜昕宇分析案情地要点都记录下来,并迅速整理成案情分析报告。 在姜昕宇调查两名死者身份的同时,穆晓明带着小梅和几名警察,查询废弃小区周边的监控探头,忙活了一整天,也没查到那个女人的身影。高跟鞋印显示,女人是从废弃小区的西口进入小区的,作案后又从西口出去了,但西口外面就是一条新修的道路,路边是渗水防滑步道砖铺成的人行道,高跟鞋印早已淹没在无数来往的足迹和汽车轮胎里了。而且,这条新修的道路还没装监控摄像头,那个女人是从哪里走到废弃小区的西口,从西口出去后又去了哪里?成了一个难解的谜团。从市政公司查到,这条道路是华夏集团为了拟将建设的高档社区而修建的,街的东侧是用蓝色的施工挡板围起来的废弃小区,街的西侧有一道破旧的砖墙,墙的后面是一片即将拆除的农村房舍,将来也是这个高档社区第一部分。为了美观,在破旧的砖墙的外面暂时包了一层画成青砖墙的围板,道路中间没有岔路口。看来,凶手对这一带的地理环境非常熟悉,知道这条新修的路上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才从这里进出那个废弃的小区。这条新修的路长约3公里,废弃小区西口处于这条路的中间,道路南端与新华街交汇,道路北端和玲珑路相连。虽然新修的道路上没安摄像头,但是已经通车,新华街和玲珑路与这条街交汇处都有摄像头。穆晓明判断,那个女人事先驾车从新华街或玲珑路进入新修的这条街,将车停在废弃小区的西口附近,下车后步行进入废弃的小区,作案后,从西口出来,驾车从新华街或玲珑路逃走。穆晓明做了个测试,无论是从新华街还是玲珑路进入这条街,到达小区西口附近,约1分半钟,小区西口距案发地的办公楼约500米,步行需要6至8分钟,来回就需要12至15分钟,等候被害人约10分钟,作案时间约15分钟,那么,凶手从驾车到达小区西口,到作案完成后驾车逃走的时间大约需要45分钟,可是,查看新华街和玲珑路与这条街交汇处的摄像头,案发当晚的时间段,从南北两头进出这条街的汽车有65辆,全部都是3分钟左右就在另一头出现了,没有一辆车在道路中间停留过这么长时间。 穆晓明和小梅回到湖西区刑警支队,向谢文龙和姜昕宇汇报了查询监控探头的情况。 姜昕宇沮丧地说:“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来去无踪呢?” 穆晓明说:“查询结果表明,那个女人不是开车到达废弃小区西口的。” 小梅说:“步行来的?可是,这条街的中间没有岔路,她如果是步行过来的,只能是从新华街或者玲珑路那边拐进来的,可是,这两边的监控探头里也没发现那个女人的身影啊。” 穆晓明沉思一阵后说:“谢队、姜队,你们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个女人从新华街或者玲珑路进入小区西边那条街的时候,并不是步行来的,也不是流浪汉看到的那身装束,她是骑着自行车或电动车进来的,到这个出口附近停下,然后换上女人的装束,穿上高跟鞋走进那个口子。作案完成后走出小区,再换上另一身衣服,骑上自行车或电动车逃之夭夭。流浪汉看见女人提着一个提包,提包里除了两名死者需要的东西外,还有可能装着需要换的衣物。案发当晚黑灯瞎火的,她躲在路边的树丛后面换衣服没人会注意到的。” 谢文龙和姜昕宇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穆晓明会提出这样的假设。 谢文龙若有所思地说:“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如果她真是这样做的,那她一定非常熟悉小区周边的环境,才能躲过监控探头。” 警官小李说:“对对对,完全有这种可能,我们查看新华街和玲珑路监控探头时,只注意查看汽车和女人的身影,没有注意骑自行车或电动车的男人。” 小梅一下子兴奋起来:“我们马上返回交管中心,重新查看新华街和玲珑路监控录像。” 谢文龙略一沉思,下达指令:“小李,你和小齐小王等人返回交管中心查看监控录像,晓明,你和小梅去查找新华街和玲珑路的两侧的民用监控探头,我估计,这两条街的商厦或住宅楼的监控探头肯定也会拍到她的身影的。” “是。”几个人快步走出办公室。 穆晓明与小梅一行人立即展开了新的调查。他们分头行动,小李和小齐、小王返回交管中心,调取新华街和玲珑路的监控录像,穆晓明则与小梅一起赶往这两条街道,查找可能存在的民用监控探头。 在交管中心,小李他们争分夺秒地查看监控录像,试图从大量的画面中找到那个神秘女人的身影。新华街和玲珑路车流量大,人流如织,要在这样的环境中找到一个目标,无疑是大海捞针。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知道,这个线索或许是破案的关键。 穆晓明和小梅则在新华街和玲珑路上穿梭,走进一家家商厦和住宅楼,调取监控探头的录像。这个过程异常艰辛,但他们都深知,时间就是破案的关键。 第十章:骑电动车的男人 作者:张凯庆 夜色朦胧,滨海市这座繁华大都市的霓虹灯闪耀着五彩缤纷的光芒,宛如天上的繁星。 穆晓明、小梅和小李等人赶回警局,经过两天的努力,两组人都有重大收获,专案组的人集中到会议室,盯着墙上的大频幕。 穆晓明说:“5月28日、6月2日夜间以及案发当晚,有一个骑着电动车的男人在案发现场附近多次出现过。新华街和玲珑路路口以及新华街的紫云大厦、玲珑路的凤凰城的监控探头都拍到了他。” 小梅从电脑上调出几段整理好的监控录像,按下播放键,大屏幕上是一处街景,左侧一角是一个小吃店,21时45分,小吃店里走出一个穿黑色衣服,戴着一顶黑色宽边帽子男人,手里提着一个提包,走到停在小吃店门口一辆电动车前,打开车锁,将提包绑在后座上,骑上电动车驶去。 穆晓明指着大频幕说:“这是案发当晚新华街紫云大厦的监控探头拍下的,这个小吃店就在紫云大厦对面。小梅,放下一段。” 大频幕上又出现一段录像:案发当晚,黑衣男子骑着电动车在街上行驶,速度并不快,22时15分从新华街拐进废弃小区西面的那条街,23时32分从那条街驶出,拐进玲珑路,最后消失在玲珑路凤凰城对面的一条小巷里。 小梅忍不住惊叹:“谢队,你看,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个女人。” 穆晓明说:“5月28日和6月2日夜间10点多钟,这个男人都是从新华街拐进那条新建的路的,5月28日在那条街里停留了35分钟,6月2日停留了42分钟,这两天也是从玲珑路口出去的。而6月4日案发当晚,这个男人在那条街上停留的时间长达77分钟。” 姜昕宇立刻说:“他的身影在新华街和玲珑路上反复出现,肯定是在踩点。” 谢文龙沉着脸,没有说话。这个男人的身高与神秘女人相似,电动车上有一个黑色的大提包,这些特征符合流浪汉描述的情况,而且,案发当晚,他进入那条新修的路一个多小时,这正是案发的时间段。 谢文龙似乎想明白了:“这个线索很重要,晓明,你的小组继续查找这个男人的线索,争取尽快找到他。” “是。” 谢文龙问姜昕宇:“被害女童案的情况查的怎么样了?” 姜昕宇展开笔记本,汇报:“近几年,我市和周边市发生侵害女童的案子14起,女孩失踪案2起,其中侵害女童案13起,女孩失踪案1起均已侦破,作案人全部抓捕归案,只有一起侵害女童案和一起女孩失踪案没有侦破。我们找到了被侵害的女童和失踪女孩的父母及亲属,他们辨认,凶手留下的明信片上的女孩照片不是他们的女儿,案发当晚,他们均无作案时间,所以,这条线索走进了死胡同。” 谢文龙皱着眉思索着:“难道那张明信片是凶手故意布下的迷魂阵?目的是将我们的侦查视线引到一个错误的方向上?” 姜昕宇说:“现在看来,晓明他们查到的监控录像上的那个骑电动车的男人是这个案子的唯一突破口。” 谢文龙摇摇头:“不,突破口不止这一个。从两名死者的衣着上看,他们并不是经济很窘迫的人,可是,这俩人都没有正当职业,那他们的钱是从哪儿来的。昕宇,最近两年,胡玉林和马树生有盗窃、抢劫或诈骗的案底吗?” “没有,近两年大的盗窃、抢劫和诈骗案基本都已告破,没有发现他俩有参与的迹象。” “所以,这两个小子的经济来源很不正常啊,我觉得这也许就是他们的死因。昕宇,你安排人继续调查两名死者的社会关系,看看他们的亲属或朋友中有没有特别有钱的人,我相信,从他的社会关系上一定能找到其他线索。” “是。” 这时,一个警察推门进屋,姜昕宇说:“小孙回来了,怎么样?” 小孙说:“我查到那个电话卡的邮寄地址,是湖东区明光路185号,收货人叫张明,但是,明光路185号两年前是个废品收购站,那一带早已拆除,现在是湖东区的主要商业区。” “唉!”姜昕宇叹了口气:“这条线索已经没法查了。好,小孙,你先去休息一下。” “是。”小孙扭头出去了。 谢文龙拿出胡玉林和马树生的通话记录仔细查看,很快有了重大发现:“马树生的手机没有和137联系的记录,只有胡玉林一直在和这个号码联系。案发10天前,胡玉林曾呼叫137的号码,对方没有接听,紧接着,137就回拨了胡玉林的电话,俩人通话3分多钟。最近几天,他们通话联系了三次。还有,你注意到没有,自137号码购买后,每次胡玉林拨叫这个号码时,对方都没有接听,过了一段时间后,对方再回拨过去。这说明什么?” 姜昕宇思索片刻,说:“凶手不想让人知道他在和胡玉林联系。” “对,凶手之所以用一个死人的身份证购买这个号码,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和胡玉林有什么瓜葛,这就是凶手的谋杀动机,他要彻底斩断和胡玉林的一切联系。” “对,肯定是这样。” “137的通话记录查到了吗?” “还没来得及查。” “我估计,不,我可以肯定,137这个号码只跟胡玉林联系过。也就是说,凶手用一个死人的身份证购买这个号码,目的就是为了和胡玉林联系。” “看来,查清137这部电话的来龙去脉,是破案的关键啊。”姜昕宇似乎是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了一丝光亮。 谢文龙接着说:“另外,胡玉林和马树生的手机案发前还和其他几个电话号码通过话,尽快找到这几个号码的机主,了解一下他们和两位死者是什么关系?有没有谋杀胡玉林和马树生的动机?是否知道137的情况?” “好,明天我安排人调查这几个人和137的通话记录。” 穆晓明补充了一句:“还有微信记录,现在很多人都是用微信联系。” “对,微信。”姜昕宇确定了侦查方向。 穆晓明驾驶汽车,小梅坐在他身边,汽车在宽阔的大街上行驶。 小梅名叫梅媚,和穆晓明是警校的同学,毕业后俩人一起分配到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第一次点名时,谢文龙叫:“梅媚”,小梅大声答到,引来一阵哄笑。人们纷纷说:“谢队,原来是你妹妹呀。”谢文龙也有些尴尬:“什么呀,都是她的名字惹的祸。”他看着小梅:“你爸妈真会给你起名字,你永远都是小妹妹。以后就叫你小梅吧,省的误会。”所以,她就叫小梅了,可依然有很多男警察都故意叫她:“妹妹。”小梅也很享受这个称呼。 穆晓明扫视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小梅:“妹妹,你觉得监控探头拍下的那个男人会是凶手吗?” 小梅思索道:“我说不好,用你的话说,一切皆有可能。” “你这话模棱两可啊,你怀疑我的判断?” “不,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做些合理的推断。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凶手,那他也有问题。案发前后,他进入那条新修的路那么长时间,那条街两侧,既没有商铺餐馆,也没有住户,而且没有岔路口,他进去干什么了?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你说得对,那你觉得按照我的那个推断能找到那个女人吗?” “我相信一定能。那个女人绝不会凭空消失的,没准儿就是这个男人装扮的,只要我们抓住这个男人,就能证明他是不是那个女人。”小梅显得信心满满。 “嘿,跟妹妹搭档就是开心。” 小梅一笑:“还指望着哥哥多多指教呢,呵呵呵。” 穆晓明瞥了小梅一眼,眼神中有一种含情脉脉的光泽。 第十一章:送外卖的赵强 作者:张凯庆 根据监控拍下的黑衣男子的电动车牌照,穆晓明和小梅在滨海市交警大队机动车管理所查到了这辆电动车的车主,他叫赵强,是“饿了么”外卖小哥团队配送餐的外卖员。在当地派出所的协助下,穆晓明和小梅很快查到了赵强的住址,当他们赶到赵强的租住屋时,赵强不在家中。通过外卖平台查询,赵强今天没有接单,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向邻居调查后得知,赵强有一个女朋友,叫王丽,是一个美容店的美发师。赵强还曾因为王丽和两个小混混打过架,被派出所拘留了七天。 穆晓明和小梅很快就找到了王丽。王丽是一个长相妩媚,身材火爆的年轻女人,一看到穆晓明和小李,就显得非常紧张。 穆晓明向王丽出示证件后,沉声问:“王丽,你认识赵强吗?” “认识,他是我男朋友。” “你知道赵强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王丽犹豫了一下,然后道:“赵强最近好像很缺钱,他总是在向我借钱。” “你知道他为什么缺钱吗?” “赵强送外卖收入不高,还被罚了几单,他还得供两个妹妹上学,生活挺窘迫的,我就力所能及的帮帮他。其实,我也挣不了几个钱。” “5月28日、6月2日和6月4日晚上,他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5月28日下午,他到美容院找我,我俩一起吃了晚饭,他说,你这几天晚上别找我,我有事要办。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好像他从哪里弄了点钱,我问他,他说你什么也别管,我们有钱花就行。” 穆晓明盯着王丽,感觉她虽然很紧张,但说的应该都是实话。穆晓明继续追问:“听说,赵强曾经因为你和两个小混混打架,那是怎么回事?” 王丽瞥了一眼穆晓明,似乎有些难为情;“那是去年的事了,有一天来了一个小混混染发,我在给他们做头发时,那个小子老是动手动脚,挺讨厌的,还说看上我了,想和我交朋友,我当时就拒绝了。后来,他又来了好几次,老是语言挑逗,挺下流的,我就和赵强说了。赵强打听到,那个小混混叫马树生。” “马树生?”听到这里,穆晓明心里一动,掏出一张照片举到王丽面前:“是这个人吗?” 王丽凑近照片看了一眼:“对,就是他。” “你接着说。” “赵强带了两个哥们,找到马树生,把他揍了一顿。当时打架的时候,马树生还有一个朋友,好像叫胡玉林,帮着马树生打架。” “胡玉林?”穆晓明又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王丽:“是他吗?” 王丽看了一眼照片:“对,就是他。赵强练过武术,用棍子把胡玉林的胳膊打骨折了。后来,公安局把赵强拘了几天。可那件事不怨赵强,是那个马树生先调戏我的。” 穆晓明盯着王丽,目光变得严厉起来:“赵强现在在哪里?”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王丽的身子微微颤抖,她低下头,不敢直视穆晓明的眼睛:“我不知道,今天早晨,他给我发了条短信,说是出了点事,要出去躲几天,我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躲到哪里去了?”王丽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眼神里有一丝泪光:“警察先生,赵强怎么了?你们为什么找他呀?” “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穆晓明和小梅起身告别王丽。 小梅觉得赵强更可疑了,边走边说:“这个赵强一定有问题,他在案发之前,多次进出案发小区西边的那条街,当晚,也曾出现在那条街上,而且停留了那么长时间。他的行为非常诡异,似乎在刻意躲避监控探头。现在又去向不明,很可能是怕罪行暴露逃跑了。” 穆晓明向谢文龙请示后搜查了赵强的住处。屋里很凌乱,像是匆忙离开的。衣柜里有女人的衣物,床下有一双女人的高跟鞋,一个黑色提包里有几捆新的电线。穆晓明将女人的高跟鞋和黑色提包拍照,提取了高跟鞋印和黑色提包上的指纹。小梅在床上发现几根头发,穆晓明用镊子夹起一根黑头发仔细看着,自语:“这很像尸体上的那根头发。” 小梅说:“回去后马上进行dna比对,如果dna一致,那赵强就有重大嫌疑。” 谢文龙得之消息后,立即向全市发出协查通报,交管中心启动应急预案,所有道路的监控探头都被调动起来,全力搜寻赵强的身影。 穆晓明和小梅、小李等人赶到交管指挥中心,一起盯着墙上的大频幕,各个路口的监控画面纷纷闪现。突然,穆晓明指着大频幕喊了一声:“调出这个监控画面。” 大频幕立刻切换到一个监控探头的画面。画面上,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正骑着电动车,快速地向前疾驰。 小梅眼睛一亮,指着屏幕,兴奋地说:“晓明,你看,这个男人就是赵强。” 穆晓明向指挥中心的一个警察确认了一下赵强逃跑的路段,掏出手机,接通谢文龙的电话:“谢队,我们发现了赵强,他正逃往闽山区杜家坪路,这条路通往郊外胡家村。” 手机里传来谢文龙的声音:“我通知前面的路口设卡,截住他。你们驾车追赶。” “是。”穆晓明、小梅和小李等人立刻驱车追赶赵强。 小李紧握方向盘,双眼紧盯着前方,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穆晓明从车里拿出警灯放在车顶,警灯闪耀,警笛蜂鸣,小李猛踩油门,警车飞速疾驰。 追了20多公里后,通话器里传出谢文龙的声音:“晓明,他下了高速,拐向通往魏村的乡间公路,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化工厂。” “明白。”穆晓明关掉通话器,指着卫星导航图:“快,走这条路。” 警车下了高速,拐向另一条路。 赵强骑着电动车,飞驰在一片荒凉之地,他的脸上带着一股决绝和疯狂。电动车在一片碎石子路上颠簸,冲进了废弃的工厂,终于在一个车间门口抛锚。赵强迅速跳下车,向车间里狂奔。 警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瞬间打破了荒凉厂区的寂静。 空旷的车间里没有藏身之地,赵强四下望望,绝望的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挽回的绝境。 警车急速驶来,“嘎”的一声,在车间门口刹住,穆晓明、小梅和小李等人跳下车,追了进去。 赵强气喘吁吁的站在车间的中央,手中拿着一把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尖刀。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警察,眼神中闪烁着恐惧和痛苦。 穆晓明举枪对准赵强:“赵强,把刀放下。” “为什么?”赵强歇斯底里的嘶喊:“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条生路?” 穆晓明眼神犀利,厉声喝道;“赵强,你是逃不掉的,缴械投降,向警方坦白你的罪行,是你唯一的选择。” “哈哈哈!”赵强突然放声大笑,他的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罪有应得,可是,我没有杀人,胡玉林和马树生的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赎罪?” 小梅焦急地喊道:“赵强,既然你没有杀人,更应该向公安机关讲清你的问题。”小梅不愿看到赵强再次走上犯罪的道路:“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王丽还等着你回去呐。” 小梅最后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处于癫狂状态的赵强,“咣铛”一声,赵强手中的刀掉在地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第十二章:赵强的供词 作者:张凯庆 赵强戴着手铐,脸色苍白、神情沮丧的坐在审讯室里。 门开了,穆晓明和小梅走进审讯室,坐在审讯席上。小梅展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隔壁的大玻璃前,谢文龙、姜昕宇、刘虹和几个警察神情严肃的看着审讯室里的赵强。 穆晓明锐利的目光射向赵强,开始发问:“第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胡玉林和马树生死了?” 赵强紧紧咬住嘴唇,眼神迷离地看着穆晓明。一阵沉默后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6月5日早晨,大约7点半吧,我骑着电动车路过滨河路那个废弃的小区东口,看见两辆警车从那个口子开进去了,里面还围了很多人,我下车后向围观的人打听了一下,说是里面有座废弃的办公楼里死了两个人,警察正在勘测现场。我就进去看了看。过了一会儿,两个死人被抬出来了,我一眼就认出,那个头发染成淡黄色的人是马树生,后面那个头发染成棕色的人是胡玉林。” “你怎么认识这两个人?” “我、我和他俩打过架。” “什么时候打的架?” “去年5月中旬吧,具体哪一天记不清了。” “为什么打架?” “那个马树生对我的女朋友耍流氓,我就带了两个哥们去找他,本来只是想警告他一下,可是,马树生不仅不道歉,还挺横,我就给了他两个耳光。可胡玉林从屋里冲出来,和我们动起手来,我用棍子把胡玉林的胳膊打骨折了。后来,警察来了,把我拘留了。” 赵强的供述和王丽的说法完全一致,穆晓明断定赵强说的是实话。 穆晓明盯着赵强,继续提问:“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说胡玉林和马树生的死和你没关系?” 赵强犹豫一阵:“我、我没杀他们,我真的没杀他们,我发誓!我只是无意间牵扯其中而已。” 穆晓明冷笑一声:“无意间牵扯?你是怎么无意中牵扯进来的?” “这、这个……”赵强显然不想交代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谁杀了他们?但是,真的跟我没关系。” “赵强,你怎么证明胡玉林和马树生的死跟你没关系?你说你是无意中牵扯进来的,可是,你不交代清楚,我们如何认定你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我也说不清楚。”赵强的额头渗出大滴汗水,脸色更加苍白。 “6月4日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穆晓明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赵强惊恐的抬起头来:“没、没有,我没去过案发现场。” “5月28日,6月2日和6月4日晚上,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里睡觉。” “你撒谎。”穆晓明厉声喝道:“5月28日、6月2日和6月4日晚上10点多钟,你骑着电动车从新华街拐进废弃小区西面的那条街,5月28日在那条街里停留了35分钟,6月2日停留了42分钟,6月4日停留了77分钟,之后,都是从玲珑路的路口拐出来的,电动车上都有一个大提包,我没说错吧?” 赵强汗如雨下:“我、我……” “说,你在那条街上干了什么?”胡晓明的声音具有不可抗拒的力量。 赵强抵抗不住了,哭喊道:“我只是在那条街上的仓库里偷了点东西,我没杀人。” “偷东西?”穆晓明的心猛地颤动一下:“在哪个仓库?” “就是围板围起来的那个仓库。” 穆晓明和小梅对视一眼,俩人的心中同时涌出一个疑问:那条街上的围板后面还有个仓库? 隔壁的谢文龙隔着大玻璃看着赵强,低语:“我们的现场勘查有重大疏漏。” 姜昕宇挠挠头,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惭愧:“真是该死,我们怎么没发现,那里还有个仓库。” 审讯室里,穆晓明放缓语气:“赵强,你别紧张,如果你真的没有杀人,我们也不会冤枉你的。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我说。”赵强抽泣着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开始回忆事情的经过—— 废弃小区西边那条街的破墙外面围了一层画成青砖墙的围板,表面看着是一层装饰挡板,其实,中间有一个两米宽的门,那个门设计得很巧妙,门缝都和画成的砖缝吻合,不仔细看发现不了那个门。有一次,赵强骑着电动车路过那里,看见有辆货车停在墙边,一个人在画成砖墙的围板上捣鼓了一下,用手一拉,围板上竟然出现一个两米宽的门,这个做了伪装的门后面是个锈迹斑斑的铁门,那人用钥匙打开一把大锁,几个工人从货车上卸下几个箱子,抬进铁门。碰巧,赵强认识开门锁的那个人,走过去问道:“哎,玉良,你在这儿干嘛呢?” 玉良回头一看:“哦,是赵强啊,我们在卸货。” 赵强说:“没想到,这道假墙上还有个暗门。” 玉良笑了笑:“你没想到的事多了,要不弄个假门,仓库里的东西早就被偷光了。” 赵强跟着玉良进仓库里看了看,里面堆满各种建筑材料。赵强不屑一顾地说:“这些破建筑材料值不了几个钱,谁稀罕呀。” 玉良压低声音说:“你懂个屁,即将建的这个社区都是高档住宅,装饰材料中有金箔、银箔和进口的电器材料,贵重着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强开始动起了歪脑筋。他来自农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在上学,学费都是赵强提供的。他一个送外卖的,一个月能挣几个钱,贫穷的家庭给他带来很重的负担。他整天琢磨着怎么能发一笔大财。意外得知,这个隐蔽的仓库里有很多贵重的建筑材料,而且晚上无人看守,这条新修的街上还没有摄像头,赵强觉得他发财的机会来了。他找了个机会,请玉良吃了顿饭,趁玉良酒后犯迷糊时,偷偷将仓库钥匙按在模子上,偷配了一把钥匙,一切准备好后,他开始行动了。 听到这里,穆晓明问:“这个仓库距离废弃小区的西口有多远?” “就在西口对面,最多也就30多米。” “好,你接着说。” 赵强继续交代:“5月28日和6月2日晚上,我潜入了那个仓库,偷了一些材料,但黑灯瞎火的没找到金箔银箔,卖的钱不多,所以,6月4日晚上我又去了。那天晚上,我拉开假墙上的门,听了听仓库里没动静,就壮着胆子进去了。在仓库里翻腾了好一阵,才找到存放金箔银箔的货箱,刚打开箱子拿了一些,就听见仓库后门有响声,我一想,坏了,肯定是来人了。赶紧关掉手电,在箱子后面藏了起来。紧接着传来脚步声,只见一个黑影从仓库的后门进来了,在仓库里站了一会儿,好像是要适应一下黑咕隆咚的仓库,然后打开仓库大铁门上的小门,出去了。” 穆晓明问:“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开始只看见一个黑糊糊的影子,等那人拉开大铁门上的小门时,借着外面的亮光我才看清是个女人。” “女人?”穆晓明吃了一惊。 “对,个子挺高的,留一头长发,好像穿着高跟鞋,手里提着一个提包。” “她有多高?” “和我差不多吧。” “你多高?” “1米82。” 在隔壁的大玻璃前,谢文龙和姜昕宇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隐含着某种信息。姜昕宇兴奋地说:“这个女人就是流浪汉看到的那个女人,她是从那个仓库进入小区西口的,肯定也是从那里逃走的。” 谢文龙眉头紧锁,没有吭声。 第十三章:迷雾重重 作者:张凯庆 审讯还在继续,穆晓明盯着赵强,问:“既然你没有杀人,那你为什么要逃跑?” 赵强垂下头,声音更加低沉:“我和他俩打过架,而且,我在那天晚上在那条街出现过,警察肯定会怀疑我的。” “你刚才说的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征?” 赵强犹豫一阵,缓缓地说:“她穿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手里提着一个提包,从背影上看有点像……”说到这里,赵强突然住了嘴。 “像什么?” 赵强的眼神闪过一丝焦虑,不敢与穆晓明对视。 穆晓明紧追不舍:“像你认识的一个人吗?对吗?” “不不不,我、我说不好。”赵强的表情变的愁苦起来,脸上现出惊恐的表情。 穆晓明敏锐地捕捉到赵强表情的变化,他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赵强,如果你知情不报,那就是包庇凶手,那就不是无意中牵扯进来的问题了。” 审讯室中的气氛变得沉重,穆晓明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痛着赵强的心:“我、我偷东西最多以盗窃罪判个一两年,可是,如果杀胡玉林和马树生的人是凤凰城的余老板,我要为警方提供了线索,那我就没命了。” 穆晓明意识到,赵强可能知道一些重要的线索,他是担心自身的安全。 穆晓明追问:“你觉得那个女人像余老板的人,对吗?” 赵强点点头。 “赵强,如果你担心自身的安全,那就更应该配合警方,尽早的将凶手缉拿归案,这样,你才能真正安全。明白吗?” “明白。” 穆晓明再次追问:“那个女人像谁?” 赵强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好,我豁出去了。那个女人从背影上看,像是凤凰城的黑玫瑰。” “黑玫瑰?” “她是余老板的情妇,个子很高,长得很漂亮,就是有点黑,所以,绰号黑玫瑰,真名叫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穆晓明沉思片刻,又问:“你认为可能是凤凰城的余老板杀了胡玉林和马树生,根据是什么?” “我听说,胡玉林和马树生去凤凰城的地下赌场赌球,输了很多钱,余老板派人找过他俩好多次要钱,他俩赖着不还钱,余老板就放出话来,说要做掉这两个小子。” 穆晓明向谢文龙汇报:“经dna检测,从赵强家提取的黑色头发与案发现场死者身上的那根头发的dna不一致,女士的高跟鞋也不是案发现场遗留下的高跟鞋印。” 谢文龙沉思着说:“看来,凶手不是赵强。” 穆晓明接着说:“我想马上勘察赵强说的那个仓库,查证一下赵强盗窃的证据,更重要的是查查那个女人留下了什么痕迹?” 谢文龙点点头:“好,你和小梅、小李等人去勘察仓库,如果证实赵强的供述是真实的,那他的谋杀嫌疑就可以排除了,案子定性后,把他移交给刑侦二队,按盗窃案侦办。” “可是,我们要勘察那个仓库,是不是应该征得华夏集团的同意?” “你说得对,我给李子峰打电话。”谢文龙刚掏出手机,电话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正是李子峰打来的,他按下接听键:“子峰,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你先说,找我什么事?” 电话里的李子峰说:“我给你寄的婚礼请柬收到了吗?” “收到了。” “你小子也不回个话,我以为你没收到呐。” “哎呀,抱歉,这两天忙昏头了,忘了给你回话了。” “后天可就是星期天了,我是想提醒你一下,别忘了咱哥们的大喜日子。” “哎吆,你要不说,我没准儿还真给忘了。哎,我说哥们,我不去行不行?” “你说行不行?” “我这几天让那个案子弄得焦头烂额的,真是没空去参加你的婚礼啊。” “你少他妈扯淡,就你忙,别人好像都没事干似的。” “我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什么特殊情况,没你,公安局刑警大队就该关门了?” “不是,我现在……” “你少废话,反正我是通知你了,你看着办吧。” “唉!”谢文龙无奈的长叹一声:“好好好,我去,我一定去,这你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哎,你说正好要找我,什么事?” “我们想到你们那个废弃小区西口对面的仓库里勘察一下,寻找破案的线索。” “什么?那个地方的还有个仓库?” “是啊,你不知道啊?” “我还真不知道,这可能是工程部弄的仓库。这好办,我把工程部马经理的电话发给你,我跟他打个招呼,你有事就直接跟他联系。” “好的,谢谢啦!” “假眉三道的客气什么呀?我说哥们,你们能不能早点把这个案子破了?要不然,我们的项目都没法干了。” “行行行,那就这样,我挂了。” “拜拜。” 谢文龙挂断电话,对穆晓明说:“你们去吧,一会儿李子峰把工程部马经理的电话发过来后,我转给你,你直接和马经理联系。” “是。” “另外,看看那个仓库附近有没有监控探头,争取查到那个女人的去向。” “凤凰城和黑玫瑰的事怎么办?” “姜队长会安排人查的。” “好,我们去了。”穆晓明和小梅、小李等人匆匆离去。 谢文龙转身问姜昕宇:“你对赵强的供词怎么看?” 姜昕宇说:“我觉得赵强的供词是可信的,那个凤凰城的余老板具有谋杀胡玉林和马树生的动机,应该马上对余老板和黑玫瑰进行秘密调查。” 谢文龙想了一下:“我总感觉有的地方说不通啊。” “哪个地方说不通?” “你看啊,胡玉林和马树生因为欠了凤凰城的赌债而东躲西藏,余老板曾扬言要做掉他俩,可是,案发当晚胡玉林接到137发给他的短信后,果断的去见要和他们会面的人,如果他俩知道给他们发短信的人是余老板或余老板的人,那他俩是不敢赴约的。而且,流浪汉听到死者说:‘怎么在这么个破地方见面,大哥不会算计我们吧。另一个人说,不会吧,老大那么大本事,要想干掉咱俩,还用费这么大事?我觉得,他是在帮咱们。’从这一点看,给胡玉林发短信的人肯定不是余老板或余老板派去的杀手,而是胡玉林比较信任的大哥。还有,流浪汉看见胡玉林和马树生进楼时手里没有东西,而那个女人手里却提着一个提包。现场的痕迹表明,女人把提包递给两名死者,俩人检查了提包的东西后才放心的接过了凶手递给他们的香烟,这说明,凶手不是来追债的,而是来给他们送东西的。所以,我觉得,赵强看到的那个女人的背影或许不是凤凰城的黑玫瑰。” 姜昕宇思索一阵后,说:“谢队,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也存在这样一种可能,两名死者以某种方式结识了余老板身边的某个男人,这个人答应替他们筹一笔款,以解余老板追债的燃眉之急,而这个人就是持有137这个号码的人。案发当日,胡玉林接到此人的短信,说已经搞到一笔钱,晚上在废弃的小区见面,将钱当面转交给他们,这正是胡玉林和马树生迫切需要的。所以,当晚胡玉林接到此人的短信后,才毫不犹豫的去赴约。到达现场后,发现是黑玫瑰在等他们,他俩当然和黑玫瑰也非常熟悉。黑玫瑰带来的提包里装的就是钱,胡玉林接过提包检查后,确定是他们急需的一大笔现金,才放心的接过黑玫瑰递过来的香烟。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余老板的圈套。如果事实恰恰是这样,那一切不就解释通了吗?” 姜昕宇的话引起谢文龙的深思,的确,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仅凭分析是无法认定谁是凶手的,现在的关键是迅速查清137这个号码的持有人。 第十四章 假墙后面的仓库 作者:张凯庆 谢文龙问姜昕宇:“昕宇,“137的通话记录查到了吗?” “查到了。正如你所料,这部电话在跟胡玉林的手机联系之前,曾和一个136的手机号码通过一次话,之后的通话记录全部都是和胡玉林联系,而且,基本上都是直接通话,很少用短信联系。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通话记录。” “136的号码持有者是什么人?” “号码的持有者名叫江瑞,我们正在对他进行调查。” “案发前,胡玉林和马树生的手机还有另外几个号码打进,这几个人都是什么人?” 姜昕宇翻看着调查记录:“6月2日至6月4日晚八点,胡玉林的手机接到过两个电话,都是送快递的人打的,还有一个电话是个推销电话,通话时间很短。查询他这几天的微信聊天记录,其中一个是跟他的妹妹在聊天,有几个微信图片,都是问好的,还在一个群里聊了一阵打麻将的事,说最近运气和手气都不好,赌球输了一大笔,打麻将一晚上又输了两万多,债主放出话来,再不还钱小命就不保了,没办法,还得去跟财神爷搞钱。” “财神爷?”谢文龙警觉起来:“他的微信联系记录里,有叫‘财神爷’的吗?” “没有。” 谢文龙凝眉思考一阵,又问:“马树生的通话和微信里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几天,马树生的手机接到过两个电话,一个是他的老乡打给他的,另一个是一个歌厅小姐打进的,这两个人都找到了,他们都不知道胡玉林和马树生出事了,对他们的情况了解不多,案发当晚都有不在场的证据。马树生没给别人打过电话,和一个微信名叫‘蓝妹’的人语音聊天三次,每次最少20分钟,经查,这个‘蓝妹’是一个洗浴中心的按摩小姐。” “这个按摩小姐知道马树生的情况吗?” “不知道,她是个暗娼,称马树生为马哥,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俩人联系只是为了那点事。‘蓝妹’说,马哥很有钱,每次出手都很大方,但她不知道马树生出事了,也不认识胡玉林。有一个情况值得注意,案发当天下午,马树生和胡玉林微信联系,问:老大回话了吗?胡玉林回复:回了,让咱们晚上10点到那个废弃小区的东口等候。马树生回复:晚上我开车去接你。胡玉林回复:汽车目标太大了,骑摩托车去吧。马树生发了个ok的图片。我们在那个小区东口的马路对面找到了两辆摩托车,查车牌号确定,就是胡玉林和马树生的摩托车。” 谢文龙沉思着:“胡玉林的微信聊天里提到找财神爷弄钱,第二天,老大就约他们,看来是凶手就是他们的老大和财神爷,那个提包里装的应该是钱。” “对,我刚才之所以会做那样一个推断,就是觉得胡玉林提到的这个财神爷或许就是我分析的那个余老板身边的人。”姜昕宇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两个小子,一个爱赌,一个爱嫖,又没正当职业,他们的经济来源肯定就是那位财神爷、也就是他们的老大提供的。” 谢文龙断言:“财神爷忍受不了他们如此的挥霍无度,所以,才痛下杀手,彻底甩掉这个沉重的包袱。” 姜昕宇说:“我们立即对余老板和黑玫瑰展开秘密调查。” 谢文龙摇摇头:“秘密调查的时间会很长,可以直接传讯黑玫瑰,正面接触她一下,看看案发当晚她有没有作案时间?另外,查清胡玉林和马树生欠下的赌债数量,看看是否足以成为余老板谋杀他们的动机。” “好,我马上带人去。” 姜昕宇走后,谢文龙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局长打来的,他按下通话键:“局长,我是谢文龙。” 电话里说:“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我们抓了一个嫌疑人,审讯后作案人不是他,但是,他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我们正在调查。” “这个案子牵扯到华夏集团,张副市长过问了,你们尽快找到证据,早日结案,否则,华夏集团的项目会受到影响,华夏集团可是咱市最大的纳税户啊。” “我明白,我一定全力以赴。” 穆晓明、小梅和几个警察,在华夏集团工程部马经理的带领下,来到废弃小区西面画成青砖的假墙前,几个人戴上头套、鞋套和手套,马经理拉开假墙上的门,用钥匙打开大铁门。 穆晓明挥了一下手:“你们先别进来。” 穆晓明蹲在铁门门口,仔细观察地面的痕迹。小梅指着地面说:“高跟鞋印。” 穆晓明点点头,掏出手机,调出案发现场提取的高跟鞋印的照片,与地面的高跟鞋印比对,说:“这是那个女人留下的鞋印,她就是从这里进出的。” 几个警察随后仔细勘察仓库里的痕迹,在假墙的门上、仓库的大铁门上和仓库里的货物箱上提取了几枚最近留下的指纹。穆晓明则仔细查看着地面的痕迹,落满灰尘的地面上有一串来往的高跟鞋印,大铁门前进来和出去的高跟鞋印都被另一个旅游鞋印覆盖过,而仓库后门进来和出去的高跟鞋印却很完整。 穆晓明直起身子,对小梅说:“赵强看到的那个女人和流浪汉看到的女人是同一个人,这个女人就是凶手。案发当晚,赵强从外面拉开假墙的门,用钥匙打开大铁门上的锁,进入仓库行窃。女人从仓库的后门进入这个仓库,赵强见有人来了,迅速躲到货箱后面。女人从仓库里面打开大铁门上的小门,假墙上的门就露出来了,这个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从里外都能拨开的插销。女人拨开插销,推开假门,穿过新修的道路,从西口进入废弃的小区。赵强见女人走后,从箱子后面的藏身处出来,拉开大铁门出去,锁好门,从假墙的门处逃之夭夭。女人作案后又原路返回,拉开假墙上的门,从大铁门上的小门进入仓库,插上小门的门闩,从仓库的后门出去了。” 小梅说:“看来这个女人对这个仓库和周边的地形都非常熟悉。” “对,仓库后门前只有进出的高跟鞋印,没有被其他脚印覆盖过,这说明,赵强当时没有走到后门,近几日也没有人进来过。” 小梅迅速将地面的足迹拍照,并画了一张仓库的平面图,标明货物、前后门和足迹的位置,几个技术人员提取了地面的足迹。 仓库后门是个单扇的木门,木门外加装了一个防盗门。出了仓库后门,是一个院子,正北几间砖房,原来是办公室和宿舍,现在也成了仓库。西面和南面是围墙,院门是个铁栅栏门。经勘查,仓库后门的防盗门、木门上的锁和院子的铁栅栏门锁都完好无损,铁栅栏门上也没有攀爬的痕迹,显然,凶手是用钥匙打开铁栅栏门、仓库后门的防盗门和木门的,凶手不仅熟悉这一带的环境,而且持有院子铁栅栏门、仓库后门的防盗门和木门钥匙,凶手很可能跟这个仓库的管理人员有关。 穆晓明问马经理:“这里的钥匙是谁保管的?” 马经理说:“钥匙一共有4套,平时就挂在工程部办公室的墙上,谁到这里来办事,就从墙上摘下钥匙,工作完成后,再把钥匙挂回去。” “工程部一共有多少工作人员?” “有15个。” “请马经理提供一份工程部员工的名单。” 马经理满脸疑惑的表情:“你怀疑凶手是我们的人?” “这是调查程序,并不刻意针对某个人。” “好吧。”马经理一头雾水。 第十五章 广告牌上的电话号码 作者:张凯庆 仓库院子的地面是水泥铺成的,出了院门是一条小巷,地面是柏油路,两边破旧的农舍墙上贴着拆除的通知。案发当晚的小雨已经将院子和小巷地面的足迹冲刷干净。 小梅一直跟在穆晓明身后,注视着他勘察现场时的一举一动。看着穆晓明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的工作状态,不由得心中感叹:所谓神探,都是这么练出来的,不放过现场的每一个痕迹。还在警校上学时,小梅就对穆晓明有着非常好的印象,如今,这美好的印象已经变成深深的爱恋,只是,小梅还没收到穆晓明的爱的表白。她和刘虹一样,也算是单相思吧。 穆晓明看看周围的环境,说:“那个女人从仓库出来后,只能顺着这条小巷逃走。” 小梅说:“出了这条巷子,或许会有监控探头。” “对,我们去查找摄像头。” 两个人换上便装,沿着巷子边走边寻找监控探头,出了这片破旧的农舍区域,是一条较宽的道路,虽然并不繁华,但道路两边还是有些商铺的。穆晓明看看路牌,这条街叫东平西路。 穆晓明环顾四周,发现马路对面有一家京东便利店,店门口的水泥电线杆上有一个监控探头。穆晓明和小梅立即向便利店走去。 店里客人不多,柜台里站着一名年轻的女店员。 穆晓明和小梅快步走到柜台前,女店员含笑问道:“帅哥、美女好,二位要买点什么?” 小梅说:“对不起,我想问一下,店外面水泥杆上的监控探头是你们店里的吗?” 店员微笑着回答:“是我们店铺的,二位有什么事?” 小梅掏出证件给店员看了看:“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正在寻找一个人,想看看你们的监控录像。” “好的,请跟我来吧。”女店员带着两人来到监控录像室。 穆晓明和小梅仔细观看着监控录像,终于发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小梅指着电脑频幕:“快看,就是这个女人。” 监控录像的日期和时间显示:6月4日23时36分,一个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左手举着一把雨伞,右手提着一个黑色提包从对面的小巷里出来,沿街快步行走,一直走出监控画面。雨伞遮住了女人的面孔,从背影上看,这是一个留着长发、身材很高的女人。 穆晓明和小梅紧张地看着录像上的女人,内心一阵欣喜,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他们一直在追踪的凶手。 穆晓明问女店员:“前面还有什么店铺有监控探头?” 女店员指指北边:“往北走50多米,有一家麦当劳,他家门口有监控探头。” 穆晓明和小梅立即前往那家麦当劳寻找更多线索。他们匆匆沿着繁忙的街道,来到了麦当劳门前。麦当劳餐厅的门口有一个醒目的广告牌,上面画着一位美丽的姑娘享受着店家最新推出的巨无霸汉堡,她的微笑让每一个过路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也让路过的顾客更加馋涎欲滴。穆晓明注意的不是广告牌上的美女,而是广告牌上的监控探头。 穆晓明和小梅进入店内。和外面的热闹相比,麦当劳的环境显得异常安静。半透明的玻璃窗前排列着一排宽大的木质座椅和桌子,阳光透过玻璃窗明媚地洒在地面上,暖洋洋的感觉充盈整个空间。 穆晓明走到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女店员面前,礼貌地询问:“请问你们的监控录像是否可以让我们看一看?” “监控录像?”女店员疑惑地看了一眼穆晓明,变得警觉起来:“你们为什么要看监控录像?” 穆晓明掏出了警官证,严肃地说:“我们是警察,正在调查一个重要案件,这个录像可能会给我们提供一些重要线索。希望你能够合作。” 女店员看了看警官证,随后点了点头,带着穆晓明和小梅来到店内的监控室。麦当劳监控室内一片昏暗,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微弱的光芒。女店员坐在电脑前操作起来,不一会儿,屏幕上就出现了6月4日23时36分的监控录像。 穆晓明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神秘女人的身影。黑色连衣裙的女人依旧手持雨伞,提着黑色提包,在街上快速行走。 “就是她!”小梅在旁边小声地说道。 屏幕里的女人走到一个广告牌下,突然停下了脚步,放下右手的提包,面向广告牌站着。 穆晓明放大了录像画面,仔细观察着。女人似乎在看广告牌上的信息,雨伞遮住了她的头部,只留下一个背影。 穆晓明转头问女店员:“你们见过这个女人吗?” 女店员思考了片刻,回答:“有点印象,好像到我们店里来过。” “什么时间来过?” “记不清了,有一个多月了吧,好像是跟一个男人来过。因为这个女人个子很高,所以,我有点印象。” “谢谢你的合作。”穆晓明将监控录像拷贝下来,向女店员道谢后,和小梅匆匆离开了麦当劳。 小梅边走边问:“我们是去找那块广告牌吗?” “对。”穆晓明觉得女人的行为有些古怪:“一般来说,凶手杀人后,都急于逃离现场,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在那块广告牌下停留了一会儿,难道广告牌上有什么她所需要的信息?” “或许我们能在广告牌上找到些线索!”小梅兴奋地说。 一块陈旧的广告牌立在路边,上面贴着一些小广告,有的广告上写着杂乱的字迹。两人快速走到广告牌前,仔细查看。 小梅好奇地问:“这个广告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仔细看,这上面写的似乎是一串数字。”穆晓明指着广告牌上的字迹说道,“也许这是某种暗号,或者是藏在其中的线索。” 小梅凑近广告牌,专注地辨认着上面的数字。“6、3、7、2、1、9、4……”她喃喃自语,脑海中似乎有一丝灵光闪现,“这是不是电话号码?” 凤凰城是一个位于湖西区的高档娱乐场所。金灿灿的大门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门口两侧树立着高大的雕像,彷如置身于一个豪华的世界。 姜昕宇和警察小孙身着便装,进入娱乐城后,被华丽的装饰所震撼。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各种奢华的装饰品点缀着整个大厅。灯光的映照下,走廊两旁摆满了各种游戏桌和老虎机,还有一系列娱乐项目供客人选择。陈设豪华,灯光闪耀,充满了赌博和娱乐的氛围。娱乐城共有四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娱乐项目,舞厅、歌厅、台球馆、电影城、中西式餐馆、快餐店,购物店等应有尽有。 姜昕宇走到一个赌桌前,仔细观察着周围情况。他注意到,娱乐城的员工态度冷漠而高傲,时不时有一些戴着墨镜,留着胡须的壮汉进出,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从身边经过的赌徒和酒徒中,他们渐渐呼吸到了浓烈的酒精和烟草的混合气息。 小孙低声对姜昕宇说:“这里是个充满诱惑和危险的巢穴。” 姜昕宇点了点头。他们进入一层的西餐厅。 餐厅的女服务员主动走上前,微笑着询问道:“您好,请问您是来娱乐还是用餐的?” “我们是来进行安全调查的,”姜昕宇冷淡地回答:“我们对这个娱乐城的安全情况有些担心。” 女服务员微微一笑:“您放心,我们的娱乐城有严格的安全措施。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好的。”姜昕宇和小孙穿过西餐厅,向二楼走去。女服务员走到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身边,低语几句。黑衣男子扫视着姜昕宇和小孙的背影,跟了上去。 第十六章 凤凰城的余老板 作者:张凯庆 姜昕宇和小孙来到第二层的剧场区域。这里有月色舞厅、纵情大厅和艺术馆等多个场所,各种精彩演出引来阵阵欢声笑语。 黑衣男子走到姜昕宇面前:“二位先生,你们想玩什么项目?” 姜昕宇盯着黑衣男子:“你是娱乐城的保安吗?” “不,我是大堂经理。”黑衣男子态度冷漠。 “你们这里有个绰号黑玫瑰的女人吗?”姜昕宇直入主题。 黑衣男子警觉的看着姜昕宇和小孙:“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听黑玫瑰?” 姜昕宇掏出证件给大堂经理看了看:“我们想找黑玫瑰了解点情况。” 大堂经理面露惊愕的表情:“哦,我好几天没看见她了,没想到惊动了警察先生的大驾。” “黑玫瑰的真名叫什么?” “她叫林霞,是我们老板的秘书。不过,她失踪好几天了。” “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自从6月4日晚上,她就不知去向了,我们老板也在到处找她。” “6月4日晚上?”姜昕宇心中一动,这正是胡玉林和马树生被害的那晚。 “你们老板是姓余吗?” “是。” “他为什么如此重视黑玫瑰的失踪?” 大堂经理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我们老板是这座城市的大亨之一,黑玫瑰在公司里地位非常特殊,他们是那种‘你懂得’的特殊关系。” 姜昕宇沉思着:黑玫瑰的失踪是余老板的刻意安排,还是黑玫瑰掌握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才会让老板如此担心她的失踪? 姜昕宇问:“余老板在哪里?” “他在三楼,305是他的办公室。你们去找余老板,我就不奉陪了。”大堂经理似乎有些害怕。 余老板年近50,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西服革履,身材微胖,派头十足。此刻,他叼着雪茄,看着手里的一份业务报表。 一个漂亮的女秘书走进来:“老板,有两位警察找您。” “警察?”余老板吃了一惊:“找我干嘛?” 女秘书还没开口,姜昕宇和小孙走了进来。 余老板赶紧起身让座:“二位警官请坐。” 姜昕宇和小孙坐在沙发上,姜昕宇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余老板。余老板坐到姜昕宇对面,脸上堆满小心翼翼的微笑:“不知有什么可以为二位效劳的?” 姜昕宇目光炯炯,单刀直入:“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黑玫瑰的情况。” 余老板微微一愣,咬了咬唇,脸上的紧张情绪悄然间浮现出来,他掩饰的并不够好。姜昕宇立刻察觉到了他的紧张,故意让气氛更加紧张一些:“你知道我们是警察,我想你应该明白隐瞒真相将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余老板靠在沙发上,努力做出一副坦然轻松的样子:“这件事情对我来说也是个谜团,林霞的失踪,我真的一无所知。她是我的秘书,但最近几天一直没有出现在公司。” 姜昕宇眯起眼睛,认真地观察着余老板的表情。“你确定完全不知道她的下落?”他语气中透露着一股犀利的威慑力。 余老板连忙摇头,“是的,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林霞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员工,她一直都很守时,我也很意外她会突然失踪。” 姜昕宇故意收缩眉头,声音也低沉了一些:“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在公司里?” 余老板的声音有些颤抖:“确实……最近有一些怪事,公司的账目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一直在调查,但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你和林霞之间有没有什么矛盾或者不愉快?或者有其他人对她有敌意吗?” “和林霞……我们没有矛盾,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至于其他人,公司里人员众多,我无法完全了解每个人与林霞的关系。” 姜昕宇尽管心中对余老板的解释有所疑问,但他没有多言。转而问道:“在林霞失踪前,您有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比如她的行为举止是否与平时有所不同?” 余老板陷入了沉思,嘴唇微动,迟疑片刻才回答:“说实话,我想了很久,但确实没有发现她有任何异常的地方。林霞在工作中一直很尽职尽责,也没有表现出与其他人有什么过分亲近或者疏远的行为。” 小孙在旁边静默听着,突然开口:“从您的角度来看,最有可能与林霞失踪有关的人或者因素是什么?” 余老板沉思片刻,目光凝重:“如果非要说一个最有可能的人,那就是……我自己。” 姜昕宇和小孙惊讶地望向余老板,随即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一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引发了他们更深层次的怀疑。 姜昕宇目光犀利的盯着余老板,问:“你为什么说最有可能与林霞失踪有关的人是你?” 余老板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这个……,可能涉及到个人隐私吧,你们没必要了解那么多。” 姜昕宇决定试探一下余老板:“林霞可能牵扯到一桩凶杀案,她的突然失踪我们当然要调查清楚。” “凶杀案?”余老板连连摆手:“不不不,林霞的失踪只可能是涉及情感和公司的账目问题,她不可能牵扯到什么凶杀案里。” “你刚才说,你公司的账目上最近出现一些问题,你认为和林霞有关吗?” “我只是怀疑,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 “那么情感原因呢?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只能说,林霞背叛了我,她和那个周峰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周峰是谁?” “他是我们凤凰城球迷俱乐部的经理。” “周峰也失踪了吗?” “不,周峰一直在球迷俱乐部主持工作。” 姜昕宇从余老板的面部表情判断,余老板的这段话应该是实话,黑玫瑰林霞不甘长期做余老板的情妇,暗中和周峰好上了。但这并不能排除余老板指使黑玫瑰暗杀胡玉林和马树生的嫌疑。姜昕宇决定正面进攻。 “胡玉林和马树生欠了你多少钱?” “什么,胡玉林、马树生?”余老板皱着眉想了一下:“我好像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他们不是欠了你的赌球债吗?你还扬言要做掉他俩,这么快就忘了。” 余老板好像一下想起来了:“哦,你说的是不是林子和马三儿?” “对,就是这里两个人。” “嗨,他俩欠的不是我的钱,是球迷俱乐部的钱,可也就30多万,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没想把他俩怎么着。”余老板突然反应过来:“哦,你刚才说,黑玫瑰可能牵扯到一桩谋杀案,是指这两个人吗?” “是。” 余老板好像吃了一惊:“我听说,前些天那个废弃的小区里死了两个人,是这两个人吗?” “你的消息很准嘛。” “怎么?你们怀疑这个案子跟黑玫瑰有关?” “这两个人死于6月4日夜间10点到11半点之间,而这个时间段恰恰是黑玫瑰失踪的时间,你作何解释?” “呵呵呵,”余老板笑了:“你们警方的想象力很丰富嘛,我听出来了,你们认为林子和马三欠债不还,我派黑玫瑰干掉了他俩,然后,我安排黑玫瑰逃走了。是这样吗?” “你说呢?”姜昕宇反问。 “我是说过想做掉那两个小子,但那不过是一句气话,我怎么可能为了区区30万元杀人?再说了,我即使想派人干掉他俩,也不可能派林霞去,林霞干不了这样的事。” 姜昕宇盯着余老板,试图从他的表情里寻找破绽。 第十七章:球迷俱乐部 作者:张凯庆 穆晓明和小梅向谢文龙汇报调查华夏集团工程部的情况:“经调查,工程部的15个工作人员均没有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案发当晚,他们都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也没有发现什么人从工程部墙上摘走钥匙的情况。” 谢文龙沉思片刻,说:“作案人一定非常熟悉工程部的管理情况,他要想拿到钥匙是很容易的,所以,不能排除华夏集团内部人作案的可能性。” 穆晓明挠挠头,似乎有些为难:“就现在掌握的情况看,没法从华夏集团内部进行调查啊。” “那就先找到这个女人。”谢文龙看着穆晓明带回来的监控录象,高个女人站在广告牌下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深思:“这的确有些奇怪啊,她在看什么?” 穆晓明把写着一串数字的纸递给谢文龙:“这是我从广告牌上抄下来的,像是个电话号码。广告牌上只有一些推销产品的小广告,这一串数字是写在一张小广告上的,这是不是那个女人想要寻找的东西?” 谢文龙接过纸张,仔细看着上面的数字:“从这串数字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既然她在看广告牌,可能是在寻找特定的消息。” 小梅说:“在电脑上搜索一下,如果是电话号码,电脑会有提示的。” “对。”穆晓明在电脑上快速搜索了一下这串数字,但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信息。 谢文龙说:“我们不能忽略这串数字,就假定这是个电 话号码。” 小梅说:“我们可以试试拨一下这串数字,看看会有什 么反应?” 谢文龙点头同意:“没错,我们试试,这是不是个电话号码!” 穆晓明拿出手机,输入了这串数字,按下拨号键。就在 他们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电话果然响了起来。一个深沉的男声传来:“喂,哪位?” 谢文龙紧张地递给穆晓明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接听电话。 穆晓明咽了口口水,回答道:“您好,您是哪里?“ “你要找哪里?” “我看到了一个广告牌上的数字,然后想起这可能是我的朋友说的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的男声略带犹豫:“广告牌上看到的,你的朋友是谁?” 穆晓明看了一眼谢文龙,谢文龙嘴唇动了一下:“胡玉林。” 穆晓明立刻说:“我的朋友叫胡玉林。” “胡玉林?这个王八蛋,怎么把号码写到广告牌上了。” “肯定不是胡玉林把号码写到广告牌上的。”穆晓明反应很快,赶紧解释:“实际上,我们并不是故意要找这个号码的。我们是无意间在一个广告牌上看到这几个数字,觉得很像胡玉林告诉我的那个电话号码,所以就冒昧的拨打一下试试。” 电话那头的男声沉思片刻,随后说道:“既然是胡玉林告诉你们的,想必你们对凤凰城球迷俱乐部也很感兴趣。” 对方露了实底,穆晓明兴奋地和谢文龙对视一眼:“是的,是的,我们的确对凤凰城球迷俱乐部很感兴趣。” 电话里说:“那就到我这里来吧。我是该俱乐部的一名成员,也是其中的高层。你们能找到这个号码,想必也不是一般人,我很有兴趣见见你们。”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我们很愿意成为凤凰城球迷俱乐部的一员。请问,您是在凤凰城吗?” “不,我不在那里,我在华普街2号,你到了以后,打这个电话,就能见到我。” “好的,谢谢您。”电话挂断。 小梅兴奋地说:“果然和凤凰城有关,那个女人一定就是黑玫瑰。” 穆晓明看着神色严峻的谢文龙:“师傅,您觉得这是不是个圈套?” 谢文龙眉头紧皱,缓缓说:“这很不正常啊,如果说这个女人就是凤凰城的黑玫瑰,那么,她肯定知道球迷俱乐部的电话号码。她怎么知道广告牌上会有球迷俱乐部的电话号码?她寻找这个电话号码的目的是什么?” 穆晓明想了一下,说:“师傅,您看是不是这样?胡玉林和马树生因某种原因和黑玫瑰相识,黑玫瑰奉余老板之命要干掉两名死者,因此约见他们。交谈中得知他们将球迷俱乐部的电话写到了一个广告牌上,目的是要吸引更多的人加入球迷俱乐部。二人被黑玫瑰灭口后,黑玫瑰赶到那个广告牌的地方,是想确认一下广告牌上是否有俱乐部的电话。从刚才和那个人的通话中,对方显然还不知道胡玉林已经死亡。我们可否这样设想一下,黑玫瑰看到了广告牌上球迷俱乐部的电话,但没有通知对方,或者,这是余老板的主意,他们是想撇清和俱乐部的关系。” 谢文龙摇摇头:“这仅仅是个推测,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小梅说:“无论如何我们要去见见这个人,或许会获取更多的线索。” 谢文龙沉思一阵,下了决心:“好,晓明,你和小梅去见这个人,可以直接亮明身份,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摸清他和胡玉林、马树生的确切关系,查找黑玫瑰的线索。” “是。”穆晓明和小梅匆匆离去。 谢文龙双手抱胸,在地上溜达着,转了几圈后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道:死者——高个女人——137电话号码——黑玫瑰——广告牌上的电话——凤凰城球迷俱乐部,他在这些信息下画了一道横线,又在横线中间画了一道竖线,下面写到:隐秘的仓库,仓库钥匙,然后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姜昕宇和小孙从余老板的办公室出来后,直接来到保安部经理办公室,出示证件后,姜昕宇说:“我们要看看6月1日到6月7日这一周的监控录像。” 经理显得有些为难:“这、这得我们老板同意啊。” “我们刚从余老板的办公室出来,他同意了。” “对不起,我得跟老板确认一下。” 姜昕宇点点头。 保安部经理给余老板打了个电话,得到老板的明确答复后,带着姜昕宇和小孙来到监控室。他指着一个工作人员说:“这是小张,有什么事他会协助你们的。” 经理走后,小张打开电脑,进入系统,找到6月1日到6月7日的监控录像,当他们想要回放6月4日晚上9点至凌晨1点这段时间的录像时,却发现录像文件被删除了。 姜昕宇严厉的盯着小张:“这个时间段的录像为什么删除了?” “我、我不知道。”小张显得很紧张。 “你们有没有备份录像的习惯?” 小张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们没有备份的习惯。每周末会自动删除上一周的录像,释放存储空间。” “那为什么前几天的录像都在,唯独这个时间段的录像删除了?这显然是人为删除的。” “这……,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谁可以进入监控室?” “除了监控室的人,还有保安部经理,其他人进不来。” “监控室24小时都有人值班吗?”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但周六周日娱乐城客人太多时,监控室的人有时也会去维持现场秩序,回来后再查看监控录像。” “你们没发现这段时间的监控被删除了吗?” “没注意,6月5日,我接班后还看了一下,那时录像资料是完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删除了。” 面对一片空白的监控录像,姜昕宇感到非常沮丧。他知道这对于调查案件来说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但现在却失去了这个突破口。 姜昕宇对小孙说:“把这一周的录像资料全部带回去。” “是。” 姜昕宇和小孙离开了监控室。小孙苦笑着说:“看来我们得寻找其他的线索了,找到那天晚上在娱乐城上夜班的人。或者能发现点线索。” 姜昕宇点点头,这次的挫折只会使他们更加坚定,决心解开黑玫瑰失踪背后的谜团。 第十八章:吴经理提供的情况 作者:张凯庆 一辆出租车在一个院落门口停下,穆晓明和小梅下车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是一个不起眼的院落,院门的门牌号是:华普街2号, 穆晓明给那个神秘男人打了个电话:“我们到了,您在哪里?” 对方发来一个验证信息框,并附短信:请将拇指和食指指纹按在信息框里。穆晓明照办。 对方又发来短信:进院门右拐,走地下通道。 穆晓明和小梅按照神秘男人的指示,穿过地下通道,在一个五层楼门前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指纹识别系统。穆晓明右手拇指和食指放在扫描器上,期待着结果。 “验证通过。欢迎进入凤凰城球迷俱乐部。” 随着一个机械的女声,门缓缓打开。他们进入一个宽敞的大厅,四周摆放着各种装饰品和纪念品,壁上挂满了世界各地知名球队的荣耀照片。 一个文雅漂亮的年轻女子带领穆晓明和小梅穿过众多房间,走进一个顶级豪华的办公室。一个35岁左右的男子正端坐在主位,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他们。 “我是凤凰城球迷俱乐部的会长,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来?”会长的声音冷厉而有力。 穆晓明直截了当地回答:“我们在调查一桩案件,发现了与凤凰城球迷俱乐部有关的线索。我们希望能够从您这里了解更多信息,有助于我们解决这个案件。” 会长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你们是警察?” 穆晓明坚定地点点头。 姜昕宇和小孙坐在凤凰城二层的一个小会议室里,对面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神情显得很紧张。 姜昕宇微笑着看着对方:“吴小姐,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吴小姐放松下来:“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相告。” “好,我们知道吴小姐是公关部经理。” “是。” “我们听说,你和余老板的秘书林霞是最要好的朋友,是吗?” “是的,在凤凰城,我俩最好,我不知道林霞在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6月4号晚上,吴小姐是夜班吗?” “是,那天是我值班。” “那天晚上,你见到过林霞吗?” “见到过。” “几点钟见到她的?” “晚上6点半时,我和林霞陪着老板一起吃饭,刚开始,餐桌上的气氛还算轻松,大家在聊着工作和一些有趣的话题。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老板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林霞不时看向老板,眼神透露出一丝担忧和恐惧。” 姜昕宇心里一动,问:“餐桌上发生什么事了?” 吴小姐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余老板放下酒杯,扫视着对面的林霞,冷冷地说:“我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的人。” 吴小姐吃惊的看看余老板,又扫视林霞一眼,只见林霞垂下头去,脸色有些苍白。很快,林霞恢复常态,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是吃力扒外的人啊?” “哼哼,”余老板冷笑道:“谁是吃力扒外的人?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 林霞强装镇定:“如果您坚持这样认为,那我无话可说。” 余老板用餐巾纸擦擦嘴,起身向餐厅门口走去。 “余老板,您到底在说什么?”林霞追上他,试图挽回这个尴尬的局面。 余老板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林霞,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警惕:“黑玫瑰,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识相的话,赶紧悬崖勒马,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可以既往不咎。” 林霞的脸变的更加苍白,但仍试图跟余老板解释:“余老板,您一定是误会了,我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 余老板盯着林霞,眼睛里射出一股凶光:“别再废话了!你管理的账目平白无故的少了200多万,你以为我是个瞎子吗?哼,你就是那个背叛我的人!” “余老板,请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林霞的声音颤抖。 余老板狞笑一声:“你想带着这笔钱去和那个该死的人远走高飞吗?做梦去吧。” 林霞瞬间目瞪口呆。 余老板冷笑着凝视着林霞:“我会让你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你没有机会。” 吴小姐看着余老板离开的背影,心中一片混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余老板会突然发飙。她下意识地看向林霞,发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 姜昕宇迅速捕捉到这个重要信息,他问吴小姐:“你是说,林霞管理的账目少了200多万?” “是余老板说的。林霞一开始还试图保持平静,但后来她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眼神里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和无奈。” “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这么想。8点多的时候,老板回房间了,我问林霞出什么事了,可林霞什么都不说。” 姜昕宇继续追问:“你觉得林霞有什么秘密或者困扰吗?” 吴小姐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将自己心中的猜测告诉姜昕宇:“林霞是余老板的情妇,这一点,公司管理层的人都知道,余老板也很信任她,把好几个部门的财务管理都交给她来做。林霞曾跟我说过,她这一辈子不想就这么葬送在老板手里。也许是因为林霞私下里和其他人有了恋情纠葛,我曾偶然碰到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争吵,听到余老板提到周峰的名字,但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我,其他内容我没听到。” “这么说,他们之间的纠葛可能是因为周峰的原因?” 吴小姐苦笑道:“也未必是这个原因,但从那次争吵之后,林霞的情绪确实有了明显的变化。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时常神色疲惫,仿佛背负着沉重的压力。” 姜昕宇又问:“6月4号晚餐后,林霞去了哪里?” “我本来想劝劝她,可她一句话也不说,我只好去忙工作了。我下楼时,我看见林霞进了余老板的办公室。” “她从余老板的办公室出来时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当时是几点?” “刚过9点吧,我看见她在走廊的一个角落里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之后,就匆匆下楼,从西门出去了。” 姜昕宇的脸上现出凝重的表情,沉思一阵后,又提出一个关键问题:“据你所知,林霞认不认识叫胡玉林或马树生的人?” “胡玉林?”吴小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很快,她做出在记忆里搜索的样子:“没什么印象。” 姜昕宇掏出手机,调出胡玉林和马树生的照片:“你看看,就是这两个人。” 吴小姐接过手机看着,迅速扫了姜昕宇一眼。姜昕宇从吴小姐的表情中看出,她一定认识胡玉林或马树生。 “你见过这两个人,是吗?”姜昕宇警惕的目光注视着吴小姐。 “我说不好。”吴小姐指着胡玉林的照片:“这个人有点眼熟,好像见过。” “在哪里见过?”姜昕宇追问。 “有一次在台球馆我看见一个小伙子和林霞在说话,俩人好像很熟的样子,我听见林霞说,你少胡说八道,以后你少来烦我。说完气冲冲的走了。那个人冲着林霞的背影说,别不识抬举,有你好瞧的。我觉得那个小伙子有点像手机里的这个人。” 听到这里,姜昕宇的心里一阵猛烈的颤动,他觉得自己离那个真相越来越近了。 第十九章 球迷协会会长 作者:张凯庆 球迷俱乐部的会长将自己的名片递到穆晓明面前:“警官先生,请多关照。” 穆晓明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凤凰城球迷俱乐部总经理,球迷协会会长周峰,还有其他几个头衔。 穆晓明笑笑:“原来是周会长,幸会。” 周峰欠身答道:“不知何事惊动了警察先生的大驾,请不令赐教。” 穆晓明看了一眼小梅,示意她提问。 小梅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激动和疑虑压下,目光坚定地看向周峰:“请问周会长认识胡玉林吗?” 周峰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恢复常态:“认识,他是我们俱乐部的会员。” “听说胡玉林欠了俱乐部30多万的赌债,有这回事吗?” 周峰淡淡一笑:“是有这么回事,但准确的说,那不叫赌债,我们俱乐部从来不搞什么赌博活动,那是胡玉林向俱乐部借的钱。” “借的钱?”小梅的口气明显的不信任:“他为什么向俱乐部借钱?” “借钱的理由可以有很多,胡玉林的理由是要买一辆奥迪车,我们不去深究客户借钱的理由,只要按期还款并支付利息就行。” “胡玉林按时还款了吗?” “没有,原定期限是三个月,但是,到期后一再催款,他总是赖着不还,碰上这种无赖,我们也没办法。” “既然你说是胡玉林向你们借的钱,那你一定有胡玉林的借款凭据了?” 周峰愣了一下,随后答道:“他是写了一张借条,可是,我不小心将借条弄丢了。”周峰赶紧转移话题:“警察先生,既然你们过问了此事,那就替我们催催,让他尽早把欠款还了。” 穆晓明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恐怕他永远也还不了钱了。” 周峰好像吃了一惊:“什么意思?他们出什么事了?” “他死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死了?我还真不知道,哎呀,这下完了,30多万算是打水漂了。” 穆晓明盯着周峰,他那故作惊讶的表情显然伪装的不是很好。 “警察先生,我能问一下吗?胡玉林是怎么死的?” “谋杀!” 听到这俩字,周峰张开的嘴半天没合上,惊愕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愣怔了半天,他问:“这么说,你们怀疑胡玉林被人谋杀和我们俱乐部有关?” 穆晓明微微一笑:“我们正在调查中,暂时还不能确定与你们俱乐部是否有关联。但是,他的死亡确实十分可疑。毕竟,他是在欠了你们的赌债之后被人谋杀的,尽管你不承认他欠下的是赌债。” 周峰的脸色变得苍白,满脸疑惑地看着穆晓明,“你们怎么会怀疑我们?我们只是一个球迷俱乐部而已,怎么可能和谋杀案扯上关系?” “你们不是放出话来,胡玉林再不还钱,就做掉他吗?”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那是我们老板说的气话。最近几个月,我们俱乐部的经营状况一直不佳,这可能是我经营不善,俱乐部一直处于财政拮据的状况,有好几笔欠款都收不回来,追债已经变得极为紧迫了,这几笔钱要追不回来,我们俱乐部可能就要面临破产。所以,我跟老板汇报了此事,老板说,你太仁慈了,他不还钱把他做了不就完了。就是这么回事。” 穆晓明盯着周峰看了好一阵,突然问:“6月4号晚上8点到12点之间,你在哪里?” “6月4日,”周峰想了一下:“我在俱乐部,和一群球迷看国际足球赛,中国队对纳米比亚。” “谁能证明?” “俱乐部的员工和球迷都能证明。” 穆晓明看不出周峰脸上有撒谎的表情,他又抛出一个关键问题:“你认识黑玫瑰吗?” 周峰脸上的肌肉猛地颤动了一下:“认、认识,她是我们老板的秘书。” 穆晓明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周峰的面部表情,沉默片刻,突然发声:“6月4日晚10点至11半点期间,有一个身高1米82左右,留长发、穿高跟鞋的女人曾出现在案发现场,据目击者描述,很像凤凰城的黑玫瑰。“ “什么?”周峰惊愕的张大嘴巴。他的心跳开始加快,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不解,他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黑玫瑰?凤凰城的黑玫瑰?”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连忙压低声音问道:“你们确定吗?” 穆晓明点了点头:“案发现场离凤凰城并不远,我们有两个目击证人,根据证人的描述。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高个女人与凤凰城的黑玫瑰非常相似。所以我们怀疑黑玫瑰可能参与了这起谋杀案。” “不可能,”周峰断然否定:“黑玫瑰绝不会杀人,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小梅突然发问:“你为什么觉得黑玫瑰不可能杀人?” “根据我对她的了解,黑玫瑰是个很善良的人。再说了,她和胡玉林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杀他?” “听你的口气,黑玫瑰好像认识胡玉林?” “认识是认识,但不是很熟,他们的相识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因为你?请说的明白些。” “胡玉林欠了俱乐部的赌债,噢,不不,是借钱不还,我派人催了他好多次,后来胡玉林不知从哪里打听到,黑玫瑰跟我交情不错,就找到黑玫瑰,让她跟我说说情,免了他的这笔债。黑玫瑰拒绝了胡玉林的无理要求,胡玉林还威胁她,不帮忙的话,有她好瞧的。” 听到这里,穆晓明立刻接上话:“后来,黑玫瑰受到胡玉林的恐吓了吗?” “收到过胡玉林的两次短信,说……”周峰突然住了嘴。 “短信上说什么?” “这个……,涉及到我个人的隐私,不方便透露。” 穆晓明严厉的目光射向周峰:“现在黑玫瑰有谋杀胡玉林和马树生的重大嫌疑,如果你知情不报,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周峰的眼神迷离,神色紧张,犹豫片刻后说:“胡玉林给黑玫瑰发短信说,如果她不帮忙,那她和我之间的那点事余老板就会知道。” 穆晓明微笑一下:“哦,我知道你和黑玫瑰之间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我和黑玫瑰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们是真心相爱。”周峰的眼神里闪现着几泪花。 一丝惋惜和同情涌上穆晓明的心头,他真诚地说:“既然你们是真心相爱,那你更应该协助公安机关尽快查清这个案子,假如黑玫瑰没有参与谋杀,我们可以还她一个清白。” 穆晓明的话在周锋心里激起一层波澜,他果断地说:“好,我一定全力配合公安机关,尽快查清这个案子。你们想知道什么只管问。” “黑蝴蝶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望着穆晓明怀疑的眼神,周峰急切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她的消息了。” “黑玫瑰最后一次和你联系的时间是哪天?” 周峰毫不犹豫地答道:“是6月4号晚上,当时,我正和球迷们一起看比赛,大约9点20左右吧,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周峰掏出手机,调出当晚和黑玫瑰的微信记录,将手机递给穆晓明。小梅马上凑到穆晓明身边,俩人一起看着手机上的微信。 黑玫瑰的微信说:我必须暂时离开这个地方,最近先别找我,等我安全后,我再跟你联系。 周峰回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黑玫瑰回复:你什么都不要问,到时你自会明白。 小梅小声说:“截图。” 穆晓明点点头,将微信记录截图,转发到自己的手机上。 第二十章:房间里的血迹 作者:张凯庆 小梅盯着周锋,问:“你知道黑玫瑰为什么会离开凤凰城吗?” 周峰摇摇头:“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她离开的时候,没有给任何解释。不过,我感觉她好像遇到了危险。” 穆晓明问:“你有没有注意到黑玫瑰和余老板之间有什么矛盾或者纠纷?或者,你有没有看到她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寻常的接触?” 周峰一阵苦思冥想,回忆着过去几个月的种种细节。他突然眼神一亮:“对了!有一次,我偷偷听到她给一个人打电话,提到了一个名字,叫什么‘暗账’,不知是什么意思?好像跟财务工作有关。” 穆晓明的眼神变得更加专注,小梅迅速拿出笔记本,写下了“暗账”这个关键信息。这个名字似乎是线索的一部分,也许能够揭开黑玫瑰离开的谜底。 周峰紧张地问:“警察先生,我能问一下吗?胡玉林是怎么死的?” 穆晓明面无表情地说:“被qinghuajia毒死的。” “qinghuajia!”周峰张开的嘴半天没合上。 姜昕宇感到在这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中,黑玫瑰林霞成为了这个阴谋中的重要线索。他从公关部吴经理那里得知林霞的住址后,立即和小孙离开酒店,驱车赶往林霞的住所。 林霞住在湖西区临溪小区,这是一个高档社区,一般工薪阶层的人根本买不起这样高档的住宅。林霞作为凤凰城老板的秘书加情妇,收入自然少不了,住这样气派的花园洋房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一到林霞的住所,姜昕宇立刻发现房门虚掩着,显然有人进入过。小孙快速打开门,两人进入室内,迅速扫视了一遍屋内的情景。屋内明显有被搜查过的痕迹,抽屉和衣柜的门都被打开,东西杂乱无章地散落在地上。床上被褥散乱,床单皱皱巴巴,有撕扯拉拽的痕迹,床单和地下的红酒瓶碎片上都有血迹。 姜昕宇暗自叫苦:“坏了,我们来晚了。屋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黑玫瑰可能遇到危险了。” 小孙问:“她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很有可能,如果黑玫瑰被人灭了口,那就糟了,线索就全断了。”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猛然推开。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门口,目光闪烁着警惕和狡诈。他迅速过目了一遍屋内的情况,床上和地上的血迹刺激了他紧绷的神经,他的目光停在了姜昕宇和小孙身上。 “你们是谁??”他冷声问道。 姜昕宇冷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知道眼前这位神秘男子肯定和失踪的黑玫瑰有关。 “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姜昕宇反问。 “我是谁你管不着!”黑衣男子大吼道:“你们把黑玫瑰怎么样了?” “你也是来找黑玫瑰的? “是又怎么样?难道只有你们能找她,我就不能来找她吗?” “你知道黑玫瑰的去向吗?”姜昕宇厉声追问。 男子冷笑一声:“既然你们已经找到这里,那就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落下,他突然迅速扑向姜昕宇和小孙。小孙眼疾手快,一个侧踹,黑衣男子倒地,姜昕宇拔出手枪,指向黑衣人:“别动。” 黑衣男子坐起身来,疑惑的看着姜昕宇和小孙:“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警察!”姜昕宇掏出证件,展开举到黑衣男子的面前、 黑衣男子大惊失色:“什么,你们也是警察?” “什么意思?还有警察找过你?” “是,一个小时前,有个叫穆晓明的警察和一个女警察找过我,也是了解黑玫瑰的情况。” 姜昕宇松了一口气,把枪收了起来,口气缓和了许多:“你起来。“ 黑衣男子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 姜昕宇问:“你到底是谁?” “我叫周峰。” “周峰?凤凰城球迷俱乐部的经理?” “对对对,就是我。” “你为什么来找黑玫瑰。” “穆晓明说,黑玫瑰可能牵扯到一桩谋杀案,问我黑玫瑰的去向,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那两个警察走了以后,我想黑玫瑰可能遇到危险了,就想到她家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你们。我以为你们是余老板的人。”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是余老板的人?” “因为余老板也在到处找她。”周峰望着屋里杂乱的景象和地上的血迹,神色格外焦急:“现在看来,肯定是余老板的人绑架了黑玫瑰,警察同志,你们赶紧想办法找到她,否则,黑玫瑰就没命了。” 姜昕宇思索着,问:“你根据什么认为是余老板绑架了黑玫瑰。” 周峰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忧郁:“黑玫瑰曾经是余老板的情妇,他们之间有过一段复杂的感情。后来,黑玫瑰背叛了他,余老板对她恨之入骨。余老板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谦和有礼,但内心却是阴险狡诈,冷酷无情,报复心极强。对于余老板来说,黑玫瑰的背叛是他生命中最大的耻辱,他不会容忍这个仇恨长久存在,他绝不会让黑玫瑰逍遥自在的活着,既然黑玫瑰背叛了他,就一定会遭到他的惩罚。” 周峰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屋里杂乱的景象,继续说道:“黑玫瑰最近失踪的消息在凤凰城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都在猜测她到底去了哪里。我曾经听余老板亲口说过,他要让黑玫瑰付出代价,他要让她后悔当初的背叛。” 周峰的目光锁定在一张摆放在桌上的照片上,神色变得凝重。他将照片拿在手中,递给姜昕宇。 “你看,这是黑玫瑰最后一次出现的照片。看这个背景,是我们的凤凰城月光音乐厅。据我所知,这是她失踪前几天拍摄的照片。”周峰语气中透露出焦急和不安。 姜昕宇细细观察着照片,发现黑玫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忧虑和恐惧,仿佛知道自己即将遭遇到某种危险。 周峰接着说:“余老板担心黑玫瑰揭露他的真面目,所以才对她下手。她消失的时间点与余老板最近一次与她会面的时间非常接近。考虑到这些情况,我认为余老板是最有嫌疑的人。” 姜昕宇捏了捏眉心,思考着周峰的话,最有可能绑架黑玫瑰的人一定是余老板,但是,姜昕宇考虑的问题是,余老板绑架黑玫瑰的真正目的。他扭头看着周峰:“你认为余老板绑架黑玫瑰,仅仅是因为黑玫瑰背叛了他吗?” “那还能因为什么?”周峰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不安和疑问,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恐慌,他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紧接着,他的思绪开始飘忽不定,回忆涌上脑海。黑玫瑰,她和那起谋杀案有关系吗?他的回答被卡在喉咙里, 姜昕宇见周峰陷入沉思,直觉告诉他周峰一定在担心什么,微笑着鼓励道:“你要相信我们警方会查明真相,找出真凶,为黑玫瑰做主。现在,我们需要你提供警方需要的一切信息,协助我们的调查。” 猛然间,周峰浑身一震:“难道黑玫瑰真的参与了那桩谋杀案?” 姜昕宇的眼里闪动着狡黠的光泽:“你怎么知道发生了谋杀案?” “是那个穆警官说的。” “那你也知道被谋杀的人是谁了?” “6月5号上午,我听说那个废弃的小区里死了两个人,开始,我不知道死的人是谁,今天,穆警官说,死的人是胡玉林和他的一个朋友嘛。哎呀!”周峰急得团团转:“警察先生,如果黑玫瑰真的是谋杀胡玉林的凶手,指使她的人肯定是余老板,那她更危险了。” 第二十一章 绑架动机 作者:张凯庆 夜幕在人们的忙碌中悄然降临。 湖西区刑警支队的会议室里亮起灯光,专案组负责人都集中到会议室。谢文龙神情严肃的看着姜昕宇:“说说情况吧。” 姜昕宇指着大频幕上黑玫瑰住所的现场勘查照片说:“黑玫瑰真名叫林霞,这是她的的住所。现场的痕迹显示,屋里发生过激烈的厮打。经dna检验,床单和地上的血迹是两个人的,其中,床单上的血迹是林霞留下的,地上和红酒瓶碎片上的血迹是另一个人的,玻璃碎片上有林霞的指纹,另外,屋里还提取到三个男人的指纹。”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屏住呼吸倾听姜昕宇的分析。 姜昕宇接着说:“看来,林霞在遭遇绑架时曾激烈地抵抗,用红酒瓶碎片刺伤了其中的一个人,她自己也受了伤。案发的时间应该是昨晚9点左右,调取小区的监控录像,发现林霞住处楼外的监控头坏了,我认为是人为破坏的。” 谢文龙皱了皱眉,问道:“查阅小区大门口的监控录像了吗?” “查阅了。案发时间段进出小区的共有15辆汽车,其中一辆黑色面包车有重大嫌疑,经查,面包车的牌照是假的,9点45分驶出小区后去向不明。” 穆晓明问:“这么说,林霞现在生死未卜?” “是的,我已经把二组、三组的人都派了出去,并通知各派出所查找林霞的下落。” 谢文龙问:“余老板怎么说?” “他推脱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没有直接证据,没法拘捕他。我已经派人严密监视他的动向,他的手机、座机以及家中的电话都已监控起来。”姜昕宇脸上现出担忧的神色:“我估计,林霞危险了。” 谢文龙的表情异常沉重,他看着姜昕宇,问:“根据现场的情况,你认为这是一起绑架案吗?” 姜昕宇思索了片刻,说。“目前,我们只能确定她遭到了绑架,但具体的动机还有待进一步调查。不过,从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这肯定不是一起简单的抢劫案,目的应该很明确。” “你说的目的很明确是指什么?” 姜昕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缓缓地说:“流浪汉和赵强的证词、以及案发现场的痕迹表明,6月4日夜间发生的那起谋杀案的凶手是个高个女人,根据晓明和我两个小组的分别调查,黑玫瑰的身高与证人的描述相同,案发当晚黑玫瑰9点20左右从凤凰城的西门出去了,而西门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却被删除了,很明显,删除录像的人是要掩盖黑玫瑰的行踪。技术科修复了这段被删除的录像,小孙,放一下这段录像。” “是。”小孙在电脑上调出一段录像,按下播放键,大频幕上出现一个画面,录像时间显示,6月4日21时22分,一个身材很高,穿黑色连衣裙、高跟鞋的长发女子从大厅西门出来,走到停车场的一辆黑色奥迪车前,打开车锁,上车后驾车驶出监控画面。 姜昕宇说:“经凤凰城公关部吴经理辨认,这个女人就是黑玫瑰林霞。我们查找沿途的监控,发现林霞离开凤凰城后,在西桥大街行驶了35分钟,拐进一条小巷后就消失了。而那条小巷,距离案发地的那个隐秘的仓库不远,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穆晓明问:“您的意思是,林霞去了案发现场。” “对,林霞从凤凰城西门出来的时间是晚上9点22分,到达西桥大街的那条小巷的时间大约是10点10左右。”大频幕上出现一张手绘的草图:“这是我画的黑玫瑰消失地点和隐秘仓库位置的草图。我做了个测试,从那条小巷走到那个仓库约需15分钟,这时已经是10点30分左右了,再从仓库走到案发现场,恰好是案发的时间段。据从,可以认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高个女人就是黑玫瑰,她就是凶手。” 谢文龙说话了:“时间计算的很精确,那你认为黑玫瑰谋杀胡玉林和马树生的动机是什么?” 姜昕宇显得信心满满:“根据我和晓明的调查,黑玫瑰认识两个死者,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 穆晓明插话:“但是,周峰证实,胡玉林的确找过黑玫瑰,想让她帮忙跟周峰说情,让周峰免了他们的那笔赌债,但黑玫瑰断然拒绝了。” “不错,当时黑玫瑰的确拒绝了胡玉林的要求,但是,黑玫瑰有一个把柄落在胡玉林手里,黑玫瑰不是曾接到过胡玉林恐吓的短信吗?” “姜队长的意思是,黑玫瑰因为害怕她的隐私被胡玉林曝光,所以才起了杀心,并付之行动。” “不,仅凭这一点,黑玫瑰还不至于起杀心,她是受到了更大的威胁。” “这个更大的威胁来自余老板,是吗?” “对。根据我们的调查,黑玫瑰曾经是余老板的情妇,余老板也很信任她,将几个部门的财务工作都交给黑玫瑰管理。后来,黑玫瑰在和球迷俱乐部的经理周锋的接触中,逐渐对周峰产生了感情,她不甘心自己一辈子都被余老板控制在手中,曾和周峰密谋一起逃出余老板的魔爪,到其他城市去生活,这一点已经得到周峰的证实。但周峰的球迷俱乐部经营不善,面临资金断裂、俱乐部破产的风险,周峰手里也没多少存款。于是,林霞借管理几个部门财务工作的机会,窃取了公司230万元的资金,就是为了她和周峰今后的生活做准备的。晓明和小梅侦察到,周峰曾听到黑玫瑰提到‘暗账’的名字,应该是指黑玫瑰窃取资金后做的假账。周峰对黑玫瑰窃取公司资金的事并不知晓,黑玫瑰是想,万一事情败露,不会把周峰牵连进去。可她没想到,余老板很快就发现了公司财务上出现问题,经过调查后确定是黑玫瑰所为,因此,在案发当晚黑玫瑰和公关部吴经理陪余老板吃饭时,余老板说,‘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的人’,矛头直接指向黑玫瑰。” 说到这里,姜昕宇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接着陈述:“当晚,在饭桌上,黑玫瑰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周峰的恋情以及她窃取公司资金的事情余老板已经完全掌握,她知道余老板心狠手辣,在黑道上有很大的势力,她担心自己和周峰以及家人有生命危险,所以,在余老板离开餐厅不久,她就去找余老板求情,希望余老板能放过她和周峰。这时,余老板向她提出一个条件,只要黑玫瑰能帮他做一件事,他就可以放过黑玫瑰和周峰。” 小梅插话:“余老板让黑玫瑰做的这件事就是去杀害胡玉林和马树生?” “对。” “可是,余老板为什么要杀这两个人?难道就因为胡玉林欠了凤凰城30多万的赌债?” “余老板当然不会因为这点钱去杀人,我暗中调查过余老板的手机通话记录,案发前一个月,胡玉林曾两次给余老板打过电话,通话时间一次是11分钟,第二次是16分钟,余老板是我市的大亨,胡玉林则是街头的小混混,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为什么余老板要耐心的接听胡玉林的电话?” 小梅有些摸不着头绪,问:“那您认为是什么原因?” “我认为,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胡玉林掌握了余老板的其他犯罪证据,他逼迫余老板免去他的赌债,并向余老板索要一大笔钱,否则,余老板将面临牢狱之灾。” 第二十二章: 孰是孰非 作者:张凯庆 穆晓明看着姜昕宇,饶有兴致地说:“姜队,在您看来,当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那个女人就是黑玫瑰,她是被余老板逼迫去杀害胡玉林和马树生的?是这样吗?” “对,余老板正琢磨该怎么干掉胡玉林和马树生,恰在这时,黑玫瑰的把柄落在余老板的手里,为了免受余老板的迫害,黑玫瑰不得不执行余老板的命令,于是,当晚,黑玫瑰才出现在案发地附近。” “那您认为,现在黑玫瑰的失踪,是余老板杀人灭口?”穆晓明继续追问。、 “其实这个问题大家心里已经很明确了,否则,黑玫瑰为什么遭人绑架?除了余老板,没人和她有什么过节啊。”姜昕宇对自己的结论充满自信。 谢文龙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思。他知道姜昕宇和穆晓明的调查能力都很强,姜昕宇的推理也有一定的道理。黑玫瑰和两个死者确实有过接触,而且胡玉林还曾经找过她帮忙,这一点周峰已经证实过了。但是,谢文龙却感觉还有些地方不对劲。 姜昕宇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文龙,问:“谢队,您对此有什么高见?” 谢文龙长叹一声,开了口:“姜队长和晓明两个组做了大量细致入微的调查工作,对案件的侦破有很大作用,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姜队长对案件的起因、过程和结果做了严谨的推理分析,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我有一点疑问。”他回头对刘虹说:“刘虹,放一下那段录像。” “是。”刘虹将一个录像文件投放在大频幕上。 谢文龙指着大频幕说:“这是晓明和小梅查到的那个女人站在广告牌前的录像,大家请看,女人离开广告牌后,这张小广告上有一串数字,就是晓明查到的球迷俱乐部的电话,据此,晓明他们认为,女人站在广告牌前,是为了查找小广告上的电话号码。但是,请大家注意,在这个女人到达广告牌前的几分钟,这张小广告上并没有这串数字。” 谢文龙将录像的画面放大,画面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仍能看清小广告上没有数字。谢文龙将画面快进,画面上出现那个女人。谢文龙说:“那个女人离开后,这张小广告上才出现这串数字,这说明什么?” 穆晓明猛地一击掌:“妈的,我怎么没注意这个细节,这串数字是那个女人写下的。” 所有的人愕然。 穆晓明兴奋地说:“这个女人故意写下球迷俱乐部的电话号码,目的就是要把警方的视线引到凤凰城身上。” 小梅不解的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穆晓明看了姜昕宇一眼:“姜队长推断,黑玫瑰在余老板的逼迫下,违心地干了杀人的勾当,她担心警方追查下来,自己难逃法网,可余老板却可能安然无恙,因为,没有人可以证明是余老板指使黑玫瑰杀人的,所以,黑玫瑰故意在广告牌下写下球迷俱乐部的电话。黑玫瑰曾和一个男人在那个麦当劳吃过饭,她知道,麦当劳有监控探头,她希望警方通过麦当劳的监控录像查到球迷俱乐部并找到周峰,那样的话,周峰就会向警方提供一些余老板的情况,或许,她还给周峰留下了其他什么线索,最终,警方会顺藤摸瓜,查出幕后的真凶余老板。” 姜昕宇喜上眉梢:“我赞同晓明的分析,黑玫瑰料定自己杀人的罪行一旦暴露,她必死无疑,所以才故意在小广告上写下球迷俱乐部的电话号码,目的就是希望警方顺着这条线索最终查出幕后黑手余老板,将其绳之以法。” 谢文龙却摇摇头:“姜队长和晓明的推断虽有道理,但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姜昕宇疑惑的看着谢文龙:“哪些地方说不通?” “第一,姜队长手绘的那张草图显示,黑玫瑰从西桥大街拐进一条小巷后消失,那条小巷距离那个隐秘的仓库不远,对吧?” “对。” “问题是,那条小巷是在仓库的南边,而麦当劳对面的广告牌是在仓库的北面,距离黑玫瑰消失的那条小巷有一千多米。高个女人在广告牌上写下那个电话号码后,向北走出监控区,如果这个女人就是黑玫瑰,她就是故意要让监控录像拍下她的话,那么,她为什么不选择离她停车的小巷更近的、也有摄像头的京东便利店对面干这件事?京东便利店的对面也有广告牌啊。可是,这个女人偏要舍近求远,多走6、7百米去写那个号码?当然,这可以解释为她故意扰乱警方的视线,让警方难以追踪她来去的行踪。而我们要搞清的是,她向北走出麦当劳监控区后去了哪里?是否返回停车的小巷开车逃走了?” 谢文龙的质疑让姜昕宇和穆晓明陷入沉思。 谢文龙接着分析:“第二,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废弃小区发生的凶杀案是经过精心策划和准备的,可据姜队长调查,黑玫瑰和余老板反目的时间是在案发当晚的8点半左右,黑玫瑰之后进了余老板的办公室也就20分钟,如果说,就是这个时间段余老板逼迫黑玫瑰去刺杀胡玉林和马树生,那么,问题来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黑玫瑰是如何搞到仓库钥匙的?毒杀两名死者的qinghuajia从何而来?她又是如何逃脱的?” 姜昕宇和穆晓明听了谢文龙的这段话,不仅仅是深思了,而是惊愕! “第三,案发当晚,胡玉林接到的最后一个短信,是137这个号码发给他的,现在可以肯定,137发给胡玉林的这条短信,就是告诉他俩见面的具体地点,而且胡玉林知道要和他们见面的是他们的大哥。但是,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余老板或黑玫瑰持有137这个号码的丝毫迹象。” 会议室里一片静寂,所有的人都陷入沉思。 姜昕宇揉了揉酸胀的脑袋,心中充满了困惑。他明白谢文龙所说的,如果废弃小区的谋杀案真的与余老板和黑玫瑰无关,那么这一系列的细节就变得十分荒谬和匪夷所思。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谢文龙:“谢队,你的质疑很有道理,但也有可能是黑玫瑰在完成刺杀任务后,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所以不得不迅速逃离,绕到离自己停车的位置更远的地方以躲避追踪。” “这个可能性不大。”谢文龙摇摇头,“凶手是个非常谨慎、很有心计的老手,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行动会被京东便利店和麦当劳的监控探头拍下,如果他真的被追踪了,完全可以让追踪者也暴露在京东便利店和麦当劳的监控探头中,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这两处监控录像中有追踪高个女人的迹象。” “难道,有人特意布下这个局,想把我们的侦查视线引到余老板和黑玫瑰身上?”姜昕宇低声说道。 谢文龙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另外,还有一个疑点需要引起大家的注意,高个女人提着的那个黑色提包上有一个白色的火箭图案,非常显眼。这么有心机的凶手,为什么要选择有这么明显标志的黑色提包来作为作案工具,这和凶手精心谋划的作案细节是背道而驰的。” 众人的表情更加惊愕。 谢文龙接着分析:“杀手在这个案子中的行为非常奇怪,她似乎非常清楚警方会从什么地方进行调查,而且他还故意留下了很多线索,让我们能够追踪到他的行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穆晓明也不禁摇了摇头:“这个案子越来越离奇了。” 谢文龙说:“这个案子的矛盾和疑点太多了,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这个案子,重新梳理所有的线索和证据,看看我们之前是不是漏掉了什么,能不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这个案子不会这么简单,我们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来证明黑玫瑰就是杀手的定论。我的直觉是,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第二十三章 谢文龙的质疑 作者:张凯庆 姜昕宇仍不想放弃自己的判断,他努力想找到反驳谢文龙的依据:“谢队,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的推断中确实存在这些疑点。但是,现在还不能排除余老板或黑玫瑰没有137这个号码,因为这个号码是用一个死人的身份购买的,凶手购买这个号码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在和胡玉林联系。胡玉林和马树生都没有正当职业,可他们的消费水平却不是一个没有职业的人所能达到的,胡玉林的微信记录中提到,他赌球和打麻将输了不少钱,要找财神爷去搞钱,而能够支撑胡玉林和马树生日常消费的财神爷,只有这个余老板具备这样的条件。” 谢文龙问:“你的意思是,胡玉林和马树生的日常开支都是余老板提供的?” “对。”姜昕宇十分肯定地回答:“凤凰城是我市最大的娱乐场所,每天的营业额至少在几十万以上,再加上余老板的灰色和黑色收入,他的月收入不会低于百万,支付两位死者每月几万元的费用,对余老板来说是小菜一碟。” “既然余老板能用钱来摆平胡玉林和马树生,那为何又要精心布局,杀了这两人呢?”谢文龙进一步质疑。 “谢队,您要问的是,余老板谋杀胡玉林和马树生的动机,对吧?”姜昕宇反问。 “对。” “至于余老板谋杀胡、马的动机,我刚才说过,胡玉林不仅仅是掌握了黑玫瑰和周峰之间的恋情,更重要的是他掌握了余老板的犯罪证据,余老板涉黑的事早有传闻,胡玉林和马树生很可能从某种渠道获得余老板犯罪的重要证据,以此要挟余老板,必须增加每个月付给他们的封口费。余老板当然知道,如果此事闹大,他的罪行必然暴露无疑,答应他们的要求,息事宁人是最好的选择,再说,这点钱对余老板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于是,余老板成了两个死者的财神爷。但胡、马二人挥霍无度,余老板支付给他们的封口费,已不足以满足他们的欲望,因此,案发前一个月,胡玉林直接拨打余老板的电话,又向余老板提出支付更多报酬的要求。胡玉林不通过137这个号码和余老板联系,而是直接拨打余老板的手机,就是一种向余老板示威的表现,你不是让我通过137这个号码和你联系吗?我偏要直接给你的手机打电话,你不答应我的要求,那就对不起了。胡、马二人对余老板的敲诈行为早已令他忍无可忍,所以,余老板精心策划了这场谋杀案,他安排人事先侦查好案发地的环境,设法搞到qinghuajia和仓库钥匙,一切准备就绪后,余老板开始向黑玫瑰发难,他早就想好让黑玫瑰去干这件事,除掉了胡、马二人,再让黑玫瑰彻底消失,可谓一箭双雕。他向黑玫瑰承诺,如果黑玫瑰办成这件事,他不仅对黑玫瑰和周峰的恋情不予追究,而且,黑玫瑰窃取公司的230万资金也归黑玫瑰所有,否则的话,黑玫瑰和周峰只有死路一条。在这样的条件下,黑玫瑰才答应了余老板的无理要求。” 姜昕宇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推理分析,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穆晓明提出一个疑问:“姜队,按您刚才这一番论证,确实不能排除余老板和黑玫瑰谋杀胡玉林和马树生的嫌疑,但是,胡玉林接到的最后一个短信是137发给他的,他俩知道和他们见面的人是个男人,难道是余老板让黑玫瑰用137这个号码给胡玉林发的短信?” “这正是我想说的,余老板在给黑玫瑰交代谋杀任务时,会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进去。黑玫瑰到达现场后,先用137这个号码给胡玉林发去短信,告知见面的地点,胡玉林看见137的短信,以为和他们见面的是余老板,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大。当时,黑玫瑰提着的提包里装的就是她窃取公司的230万现金,胡玉林和马树生看到现金后,才放心的抽了余老板早就准备好的含有qinghuajia的香烟。但是,黑玫瑰故意让监控探头拍到她在广告牌上留下电话号码的情况,余老板是没有料到的。至于,黑玫瑰为何舍近求远的跑到麦当劳对面去干这件事,很可能是因为她不知道京东便利店那里也有摄像头。还有,就像谢队说的那样,黑玫瑰不直接回到她停车的小巷,是不想让警方追踪到她的行踪,她很可能是故意在街上转悠几圈,躲开摄像头,再悄悄回到停车地点,驾车逃走。”姜昕宇说完这番话后,目不转睛的看着谢文龙,这位神探对自己的这段论述会怎么看呢? 谢文龙仍持怀疑态度:“姜队长的推理理论上是成立的,但仅限于理论上,因为,第一,没有证据表明137这个号码就是余老板购买的;第二,仅仅推断他设法搞到了仓库钥匙是不行的,关键是,他要想获得仓库钥匙,必须要有华夏集团工程部的人员配合或者他有机会潜入工程部办公室偷走钥匙;第三,黑玫瑰开车拐进那条小巷后究竟去了哪里?第四,那个女人在广告牌上留下那个电话号码后又去了哪里?只有把这几个问题搞清之后,我们才能认定这起谋杀案是余老板策划、黑玫瑰负责实施的。” 姜队长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谢队说的没错,我刚才所做的分析,完全是理论上存在的可能性,没有证据的支持,” “另外,”谢文龙接着分析:“现在来看,余老板涉黑是肯定无疑的,像余老板这样的黑社会头目,是不会忍受两个小混混对他的长期敲诈的,如果胡玉林和马树生就是通过勒索余老板来获取报酬的话,那他们早就被余老板的手下打的满地找牙,四处逃窜了。根据我所掌握的黑道人的作案手法,他们一般不会采用这么细密并大费周折的方式除掉对手,他们报复或除掉对手的方法往往都很直接,很血腥、很暴力,而6.4凶杀案的凶手是个智商极高、心思缜密、非常谨慎的人,案发时的每一个步骤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余老板不具备这样的素质,除非,他身边有这样的高参。” 听了谢文龙的分析,与会的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姜昕宇打破沉默:“谢队,看来我们的看法都太肤浅了,您说,我们下一步的侦查方向是什么?” 谢文龙开始布置任务:“姜队,你们的人分成几个小组,一个组负责调查137这个号码购买时,余老板和黑玫瑰的行踪,并且调查余老板和黑玫瑰的通话和微信记录,查找和胡玉林、马树生有交集的信息。特别要留意,余老板的亲信和骨干里,有没有工于心计,擅长谋划的人。另一个组负责调查胡玉林和马树生的社会关系,重点调查胡、马二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钱了,这两人的社会关系中,除了余老板外,还有没有能称得上财神爷的人。第三小组负责查找黑玫瑰的下落,尽快找到她,假如她还活着,她很可能成为案子的突破口。还有,尽快找到江瑞这个人,137这个号码购买后,首先就是打给江瑞的,他很可能知道些什么?” “是,我马上安排。” 谢文龙的目光转向穆晓明:“晓明,你和小梅带几个人,一是继续查找高个女人和黑玫瑰消失地点附近的监控,一定会有监控探头拍下她们的。二是调查华夏集团工程部,查清华夏集团内部的人有没有和余老板、黑玫瑰或他们的亲信特别熟悉的人,案发前凤凰城的人有没有在工程部出现过?” “是。” 第二十四章: 临时女友 作者:张凯庆 璀璨的灯光将这座现代化的大都市装点的更加迷人。 夜深了,办公室里依然亮着灯,谢文龙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几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案情分析报告,这是刘虹整理出来的,案发现场的勘察记录、尸检报告、流浪汉的证词、赵强的供词,谢文龙、姜昕宇和穆晓明等人的调查结果以及论证分析要点,都记录的十分详尽、清楚,这就是谢文龙离不开刘虹的缘故,常常是,一个案情讨论刚刚结束,与会人对案情的调查结果及分析要点就全部整理出来了,刘虹敏锐的洞察力和出色的工作效率让谢文龙赞不绝口,他的确需要这样一位得力的助手。 一声轻微的敲门声传来,一听这声音,谢文龙就知道是刘虹来了,他头也不抬:“是刘虹吧,进来吧。” 门开了,刘虹提着一个餐盒进来了:“我买了点夜宵,都是你爱吃的。”她把餐盒放到谢文龙的办公桌上。 “哎哎哎,往哪儿放啊,再把卷宗弄湿了。”谢文龙埋怨道。 刘虹笑笑:“弄湿了我再给你整理一份呗。” “你说的轻巧,这是第一手材料。” “行行行,到这边来吃。”刘虹将餐盒放到另一张桌子上。 “让你这一搅和,我还真觉得有点饿了。”谢文龙起身走到餐桌前。刘虹揭开餐盒盖,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餐盒里有混沌、炸鸡块、卤蛋和几种精致的小菜。 “哇塞,很丰盛嘛,来来来,刘虹,你也吃点。” “我吃过了,你自己慢慢享受吧。” 谢文龙看着餐盒里的食物,说:“好像还缺点什么?” “缺什么?” “这么丰盛的夜宵,没点酒是不是有点扫兴啊?” “呵呵呵,”刘虹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得寸进尺。”她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红酒:“早给你准备好了。” “哎吆喂,要不我会选你做秘书呢,真正的好秘书。” 刘虹打开红酒,拿了一个纸杯倒上酒,递给谢文龙:“没酒杯,就用这个吧。” “哎,我一个人喝多没劲啊,你也来一杯。”谢文龙脸上挂满笑容。 “好好好,陪你喝一杯。”刘虹倒上一杯酒,端起纸杯:“来,祝你早日破案,为你的神探之旅再添精彩的一笔。” “呵呵,我的神探之旅里也有你的光辉足迹啊。”谢文龙举杯和刘虹碰了一下,一仰脖,喝下一大半。 刘虹喝了一口酒,关切地看着谢文龙:“今晚上,你又不回家了。” “回家干嘛?又没女人陪我,我睡办公室挺好。” “你老这样,一有案子就没日没夜的熬,照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的。” “没事,我结实着呐。哎,一会儿,你赶紧回家啊,别跟着我瞎熬。” “好,我一会儿就走。”刘虹叹了口气:“唉!我要不回去啊,我妈都睡不了觉。” 这时,办公桌上谢文龙的手机里传来一阵短信的铃声,谢文龙走过去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十几张精美的图片出现在频幕上。 谢文龙看着微信上的照片,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嘿,这小子,真会找地方,这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啊。” 刘虹诧异的看着谢文龙,问:“谁来的短信?看把你激动的。” 谢文龙兴奋地说:“我的同学,明天要举办婚礼了,要我去参加他的婚礼。”他把手机递给刘虹:“你看看,这是他婚礼现场的照片。” 刘虹接过手机,一张张的翻看。 十几张照片中,第一张是一个宽敞的草坪,周围环绕着高大的绿树和鲜艳夺目的花丛,一道道彩色的气球点缀其中,给整个场地增添了浪漫的氛围。舞台上搭建了一个精美的花坛,五彩缤纷的花朵和绿意盎然的植物簇拥着婚礼的主角。 第二张照片是一个华丽的宴会厅,在华灯初上的夜晚,装饰得金光闪闪,充满了浓厚的婚礼氛围。鲜花和绿叶点缀在每张圆桌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桌上的餐具摆放整齐,映射着迷人的光泽。 第三张照片显示的是一个巨大而精美的婚礼蛋糕。蛋糕上镶嵌着精致的糖花,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蛋糕旁边摆放着一个璀璨的水晶香槟塔,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第四张照片是新郎和新娘的合影,他们身穿华美的礼服,面带喜悦的微笑。新娘披着一件白色的长纱,宛如仙女一般悄然步入婚礼现场,静静地等待着所有人的祝福。 第五张照片是一位美丽婀娜的女子,身穿一袭红色长裙,手拿着一束鲜花,笑容灿烂地走在红地毯上。她是新娘的好友,同时也是这场婚礼的伴娘。 随着照片的翻阅,房间里弥漫着婚礼的欢乐氛围。刘虹感受到了这份喜悦,不禁感叹道:“这是你老同学的婚礼?” “是,他是华夏集团的总经理,新娘子是华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 “那你这位老同学就成了滨海市首富的乘龙快婿了,我的天,这可是一步登天了呀。” “我这位同学也不差啊,上海商务经济学院的高材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会多国语言,有超强的管理能力,要不然,董事长和他的宝贝女儿会看上他?” 刘红看着照片上的新郎新娘:“嘿,真是郎才女貌啊,天生的一对儿。这婚礼现场布置的太浪漫了,真羡慕他们。” 谢文龙看着请柬上的婚礼地址和时间安排,说:“李子峰这小子要不给我发这些照片,我都忘了明天是他的婚礼。” “你要去吗?”刘虹问。 “我本来不想去,可李子峰跟我是发小,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你说,我能推脱不去吗?” “你必须得去,我看他们缺个伴郎,你去当伴郎最合适。” “你拉倒吧,你这不是让我出丑嘛。” 刘虹把手机递给谢文龙,感慨的说:“将来我要能有这样一个如意郎君和这么一场浪漫的婚礼,这辈子就知足了。” 谢文龙看着刘虹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对了,刘虹,明天你陪我去吧。” “什么!”刘虹吃惊的看着谢文龙:“我陪你去?我算老几呀?” “你算老大啊。” “什么老大啊,老小都算不上。”刘虹猛然间意识到什么:“你什么意思?我算老大?谁的老大?” “当然是我的老大啊。” “你拉倒吧,没事干了,拿我开涮?” “不不不,绝不是开涮。你想啊,参加我老同学婚礼的人,肯定都是有身份的人,还有我们共同的朋友,人家肯定都是成双成对的,就我一个光棍汉,那成什么体统?” “你本来就是光棍汉嘛,现找女朋友也来不及啊。” “所以,我才让你跟我一起去啊。” “哦,我终于明白了,你是让我冒充你的女朋友?”刘虹脸红了。 “就算是吧,那种场合,基本上都是废话连篇,碰到这种情况,我最不会说话了,你帮我圆圆场,应付一下。” 刘虹仿佛有些失落,心里很不是滋味:“你是利用我,为你自己装门面。” 谢文龙突然意识到,刚才的话对刘虹其实是一种伤害,赶紧解释:“不不不,我绝对不是利用你,咱也想有你这样一个女朋友,可是,咱不是没那个福气嘛。” 刘虹的眼里突然闪现出几朵泪花:“你又拿我开涮?” “这怎么叫拿你开涮?我说的是真心话。” 刘虹盯着谢文龙的脸,眼神里满含着期待:“真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是真心话,苍天作证。” 这是谢文龙第一次对刘虹做这样的表白,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刘虹心想:就当他说的是真心话吧,对他的要求不能太高了。 第二十五章 浪漫的婚礼 作者:张凯庆 刘虹看着一脸真诚的谢文龙,激动的芳心乱跳。其实,刘虹是了解谢文龙的情感经历的,她听在公安部工作的叔叔说过,谢文龙在刑警学院上学时,曾有一个恋人叫白静雯,和谢文龙是同班同学,俩人毕业后一起分配到公安部缉毒总局工作,在谢文龙奉命打入香港胡老板贩毒集团时,白静雯作为他的助手参与了那次危险的行动,最终,在泰国抓捕胡老板时,白静雯不幸牺牲。谢文龙受此情感打击,从此不愿再提起男女情感的事。可是,谢文龙今天是怎么了?在刘虹心目中,谢文龙除了工作,好像从来没有对她动过这方面的心思,就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今天这种破例的表白,虽然不是很正规,但在刘虹看来,这已经非常难得了。 刘虹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努力装出一种很自然的样子:“好吧,我就冒充一次你的女朋友吧。不过,我可没那么多钱给你的同学随礼,人家那样的身份,随礼的人最少得几万,甚至几十万吧?” “咱不用随礼,我带着我的女朋友去,那就是给他最好的礼,也就是他李子峰有这个面子,其他人的婚礼我还不去呐。” “那,我穿什么衣服啊?你现在才告诉我,我一点准备也没有。”刘虹显得有些焦急。 “不用准备,咱就穿着警服去那个浪漫的地方,见证他们幸福的时刻。” “穿警服去,合适吗?” “当然合适,两位警察为新郎新娘保驾护航,他们婚礼更加别开生面,婚后的生活一定幸福美满。呵呵呵。” 谢文龙的想法别开生面,刘虹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先给李子峰回个话。”谢文龙拿起手机,发出一条短信:收到,婚礼现场太浪漫了,我将携女友准时出席。 刘虹站在谢文龙身后,看着谢文龙的短信,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一阵酸痛:这要是真的就好了。 很快,李子峰回复:哇,你也有女朋友了,恭喜! 谢文龙回复:你都做新郎了,我还不能有女朋友啊。 李子峰回复:你女朋友是干什么的? 谢文龙回复:和我一样,警察。 李子峰回复:哇,志同道合,革命战友啊,挺好挺好,早知道你也有了心上人,咱俩应该共同举办婚礼。 身后的刘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眼睛里却充满泪水。 谢文龙回复:咱可享受不起你那样的婚礼,那不是为我们准备的。 李子峰回复:那明天见。 谢文龙突然想到一件事,回复:明天,我正想向你了解点情况。 李子峰回复:是你们案子上的事吧?明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别提你们那烦人的案子,给我找堵。 谢文龙回复:好好好,不提案子,只说祝福。 华夏集团总经理李子峰和董事长女儿乔静怡的婚礼,可谓是一个盛大的庆典。婚礼现场装饰得美轮美奂、华丽而浪漫,红地毯两侧铺满了鲜花,彩带和气球在室内飘舞,五彩的灯光营造出温馨的氛围。大厅里摆放着精美的鲜花和烛光,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温馨的气息。轻柔的音乐声在空中缭绕,温柔的琴音和悠扬的小提琴声交织在一起,浸透着整个场地,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 在来宾中,突然出现了两位身着警服的男女宾客,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哎,怎么来了两个警察?” “是李总的朋友吧。” “穿着警服来出席婚礼,好像和婚礼的气氛不合拍啊。” “你懂什么,这才有范儿呐,与众不同,别出心裁。” 人们悄声议论着。 穿警服的男女宾客当然是谢文龙和刘虹。 新娘乔静怡挽着李子峰的胳膊,缓缓走过红地毯,身后跟着几个欢天喜地的孩子,他们高举着手中的彩色气球,将整个草坪映衬得如同世外桃源。婚礼舞台上,五彩缤纷的花朵被绿色植被簇拥,散发出浓郁的芬芳。 宾客们纷纷起立,为新郎新娘鼓掌祝福。李子峰和乔静怡手牵手的走上舞台,李子峰身着一身黑色西装,英俊帅气地站在台上,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过,微笑着向每一位祝福他们的宾客点头致意。多年的热恋终于有了一个美满的结果,今天,他心爱的乔静怡成了他的新娘,这让他多彩的人生更加美满。而乔静怡穿着一袭雍容华贵的婚纱,优雅得如梦幻中的仙女。她目光清澈,眼中满是幸福和甜蜜。她看着李子峰,心中充满了爱和感激:如果没有这个男人,我不知会沦落何方,他是我今生今世的唯一。 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奏响,乔静怡和李子峰开始互换誓言。李子峰看着乔静怡,声音带着满满的爱意:“在我遇到你之前,我曾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一切。可是当我遇见你,我才知道原来我所拥有的一切是多么不值一提,你是我人生中最美的意外。从今天起,我愿意陪你走过每一段人生的旅程,无论风雨,无论磨难,我都会一直守护你。” 乔静怡娇羞地看着李子峰,心中充满幸福感:“子峰,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是我的依靠和支持。我愿意和你携手共度余生,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宣读完誓言后,他们紧紧相拥,全场鼓掌如雷。在亲友们的祝福声中,他们交换了婚戒,正式成为夫妻。 全场欢呼声和掌声再次响起,喜悦的气氛扑面而来。作为这场婚礼的主角,李子峰和乔静怡也不禁动情,眼神中流露着对未来的期许和承诺。这一刻仿佛定格了,李子峰和乔静怡就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两个人,他们的爱情如同火焰般燃烧,闪耀着温暖而耀眼的光芒。 刘虹举着手机,将婚礼的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她注意到,站在李子峰身后的伴郎,右手手指时不时的抖动几下,然后紧紧地握一下拳。刘虹心想:这个伴郎太激动了吧,他肯定在想,我要是那个新郎官就好了,呵呵呵。 刘虹刻意将伴郎的表情动作拍了下来。 台上的李子峰看见身着警服的谢文龙和刘虹,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他对婚礼主持人低语一句,主持人走到台前,微笑着向来宾介绍:“台下穿警服的男警官,是新郎李子峰的发小和老同学,他是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一级警督谢文龙。他身边这位漂亮的女警官,是谢队长的女朋友,二级警司刘虹。人民警察来为新郎新娘保驾护航,新婚夫妇必将恩爱一世,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台下响起热烈掌声。 谢文龙和刘虹每人手里捧着一束艳丽夺目的鲜花和精美的礼盒,微笑着向乔静怡和李子峰走去。这两束鲜花和精美的礼盒还是刘虹连夜在网上订购的,满脑子都是案情的谢文龙哪里会有这么浪漫的情调。 谢文龙和刘虹走到李子峰和乔静怡面前,将鲜花和礼盒递给新郎新娘。谢文龙微笑着看着李子峰和乔静怡:“子峰,静怡,恭喜你们!我与刘虹真诚的祝福你们,希望你们永远恩爱幸福。” 李子峰微笑着回答:“谢谢文龙,你和刘虹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感到非常荣幸。” 刘虹走到乔静怡面前,温柔地说道:“静怡,恭喜你,终于和自己所爱的人走进婚姻的殿堂!子峰一直是文龙和我最好的兄弟和朋友,我很高兴见证他找到了幸福。“ 谢文龙感激的看了一眼刘虹一眼:“还是我家老大会说话,我笨嘴拙舌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说吧,我和刘虹永远是你们最忠诚的朋友,无论什么时候需要我们,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你们。” 听到这番祝福,李子峰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他紧握谢文龙的手,深情地说:“文龙,刘虹,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和支持。你们是我夫妻俩最坚实的后盾,我们会珍惜这份友谊,直到永远。” 乔静怡动情地握住刘虹的手,激动地说:“谢谢文龙和虹姐,我和子峰永远是你们的好朋友。” 第二十六章 婚礼上的刺客 作者:张凯庆 婚宴在欢声笑语中开始,一道道精心准备的菜肴被端上餐桌,五星级的厨师为宾客们呈上了一场美食盛宴。宾客们享用着美味佳肴,交流着祝福的话语,现场气氛热烈愉悦。 李子峰和乔静怡端着酒杯,走到谢文龙和刘虹面前。 李子峰动情的说:“文龙、刘虹,谢谢你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你们的到来给这个特殊的日子增添了更多的快乐和意义。来,干杯!” 谢文龙、刘虹和李子峰、乔静怡碰杯,喝下满含幸福和甜美的喜酒。 谢文龙看着乔静怡,笑逐颜开:“静怡,你真是仙女下凡啊,子峰这小子真有福气。哈哈哈!” 李子峰看着略显羞涩的刘虹,笑道:“刘虹才是美丽动人的警花,文龙,你也福分不浅啊,什么时候轮到我和静怡为你俩祝福啊?” 刘虹满脸绯红的瞥了一眼谢文龙。谢文龙则一脸听天由命的表情:“这你得问我们家老大啊,一切都由她作主。” “哈哈哈!”几个人都笑了。刘虹含羞带笑的使劲捶了谢文龙一拳,心想:还真拿我当你家老大了。 其实,谢文龙让刘虹陪他来参加李子峰的婚礼,并非一时兴起,在他心目中,刘虹早就是他的女朋友了,只不过,他不会像那些热恋的人那样,整那些浪漫情调。恋爱嘛,干嘛非得说“我爱你呀我爱你,我的生活离不开你”这样肉麻的话,俩人在一起默契的合作,彼此都感到离不开对方,感到心情愉悦不就行了,最后,肯定是心照不宣的就走到一起了,这多简单,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用。这就是谢文龙的现在的恋爱观。谢文龙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恋爱观,是因为,他曾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经历。自从失去那个深深相爱的恋人之后,他的情感世界变得深沉迟钝了,完全没有了热恋中的人应有的浪漫和激情,他甚至不想再警界圈里找女朋友了。在他看来,刑警这个职业充满了危险,他不想让自己的另一半也常常处于这种危险之中。可是,他虽有机会接触到其他行业的女性,但大多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还没有哪一个女性能让他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刘虹已经走进了他的内心。 宴会厅响起轻柔浪漫的探戈舞曲,这首古老的、源出非洲的阿根廷舞曲,仍受到当代青年的追捧。李子峰和乔静怡携手走到宴会厅中间的舞场,开始了浪漫婚礼的第一支舞,娴熟优美的舞姿博得阵阵掌声。 刘虹看着舞场上的李子峰和乔静怡,感概道:“真是天生的一对儿啊,郎才女貌,绝对般配。” 喜庆和温馨的氛围深深感染了谢文龙,他的脸上也挂满微笑:“我这个哥们就是有福,什么好事都让他碰上了。” 刘虹瞥了一眼谢文龙,悄声说:“今天,你还真拿我当老大了,呵呵呵。” 谢文龙扭头看着刘虹:“你不觉得自己是老大吗?” “是老大,临时的。” “别着急嘛,今天先实习一下,以后会转正的。” 刘虹刚要开口,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她猛地抬头,目光落在了一个缓步走向舞池的黑衣男子身上。男子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右手插在兜里,看似平静的步伐中,却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刘虹低语:“他要干什么?” 谢文龙迅速瞥了一眼黑衣男子,站起身来。 舞池中的李子峰和乔静怡也停下舞步。 看着越走越近的黑衣男子,乔静怡的脸上现出复杂的表情:“江瑞,没想到你也来了。” 被称作江瑞的黑衣男子已经走到舞池中央,他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眼神中多了一层寒意:“你的大喜日子,我岂能不到场祝贺。” 李子峰疑惑的看着江瑞,又扭头看看乔静怡:“这位是……” “我的高中同学。”乔静怡的声音有些颤抖。 江瑞目光冷峻的盯着乔静怡,冷笑一声,大声说:“哼哼,乔静怡,你怎么没有勇气说,我是你的初恋。” 宾客们齐刷刷地看着江瑞,他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其中的含义。乔静怡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江瑞的目光转向李子峰:“我在这一刻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注定只能停留在回忆里。李子峰,你终于如愿以偿,成了身价百亿的乔家女婿。” 刘虹紧紧地握住谢文龙的手:“不好,要出事。” 谢文龙放下酒杯,向舞场中间快步走去。 江瑞大喊一声:“李子峰,你高兴的太早了,她不过是你的亡妻。” 话音刚落,江瑞的右手猛地从裤兜里抽出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刺向乔静怡。李子峰眼疾手快,猛地推开乔静怡,闪身挡住了刺过来的尖刀。 “噗”的一下,尖刀深深地插进李子峰的腹部,殷红的鲜血汩汩涌出。 在人们惊愕万分的时候,谢文龙飞步上前,一个大背跨,将江瑞摔倒在地。 宴会厅的气氛瞬间凝固,一场盛大浪漫的婚礼,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谢幕! 李子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胳膊上扎着输液的针头,他刚刚做完手术,正昏睡着。主治医生看着乔静怡、谢文龙和刘虹,轻声说:“幸亏送来的及时,要不然他就危险了。那一刀险些伤了肝脏,现在他已经脱离危险。不过,他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乔静怡还穿着那身婚纱,上面血迹斑斑,她哽咽着说:“谢谢医生。” 医生看着身着婚纱的乔静怡,有些吃惊地问:“是在婚礼上发生的事?” 乔静怡难过地点点头:“是。” “唉!大喜的日子,真是不幸啊。”医生摇摇头,和护士出去了。 谢文龙向乔静怡摆摆手,示意她出去说话。乔静怡看了一眼昏睡中的李子峰,和谢文龙、刘虹出了病房。 三个人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刘虹搂住乔静怡的肩膀,低声安慰她:“静怡,别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乔静怡泪如雨下,哽咽道:“今天幸亏你们二位在场,不然那个疯子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谢文龙关切的看着乔静怡,柔声道:“静怡,你别难过,子峰肯定会没事的。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怎么对你那么大仇恨。” 乔静怡擦干眼泪,轻声说:“他叫江瑞。” “江瑞?”谢文龙的心里猛地颤动一下。 “是的,初中高中时我们都是同班同学,那时,他挺阳光的,一直是全年级的学霸。他文笔很好,我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就是他写给我的。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呵护,我对他也挺有好感的,就这样,他成了我的初恋。上大学时,我们也一直在交往。可后来,我逐渐发现,他挺自私的,心胸很狭隘,容不得我和别人的正常交往。特别是,五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更让我看穿了他的本性。” “五年前发生什么事了?”谢文龙问。 “那还是我上大三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在回家的途中被两个小流氓劫持到一个公园的僻静处,幸亏,那天晚上李子峰路过那里,听到我的呼救声后,果断的冲了上去,和那两个人搏斗,当时他也挨了一刀。那两个流氓被李子峰的勇敢吓跑了。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江瑞就在附近,也听到了我的呼救声,可他因为害怕,既没有报警,也没有去解救我,反而逃之夭夭。我看透了这个人自私的本性,从那以后,我对江瑞彻底死心。我开始疏远他,试图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但他却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断地纠缠我,威胁我,甚至开始跟踪我。我曾试图报警,但他总是巧妙地躲避警方。没想到,江瑞如此卑鄙,竟在我的婚礼上对我下手。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可怕。” 谢文龙怒火中烧,不由得紧握双拳:“这种人渣,真是玷污了这个世界。静怡,你放心,我会帮你解决这个麻烦的。” 乔静怡哽咽道:“子峰又为我挡了一刀,要不是子峰,我早死好几次了,我永远都不会负他。” 谢文龙陷入沉思中。 第二十七章 解救黑玫瑰 作者:张凯庆 小孙向姜昕宇汇报:“137这个号码在2016年1月20日购买时,余老板和黑玫瑰林霞正在美国旅游,凤凰城办公室主任证实了这一点。我们调查2016年1月至3月的出入境记录,证实,余老板和黑玫瑰1月7日乘坐中国民航cz156号航班由滨海市飞往美国洛杉矶,3月9日乘坐东航mu356号航班由纽约飞至上海,当日,乘坐高铁返回本市。” 姜昕宇沉思道:“这么说,这两个人不具备购买137号码的条件?” “对,除非他们委托其他人购买这个号码。但是,我们调查了凤凰城和余老板、黑玫瑰最亲近的人,谁也没听说过137这个号码。” 姜昕宇在办公桌前坐下,双手抱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份关于江燕的死亡报告。 姜昕宇又问:“137这个号码是在江燕死亡五天后用她的身份证购买的,死者的情况查清了吗?” “查清了。江燕出车祸时她的弟弟也在车上,并且受了伤。江燕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她的弟弟则脱离危险,住院10多天后出院。” “江燕的弟弟叫什么?” “他叫江瑞。” “江瑞?”姜昕宇沉思:137这个号码购买后第一个电话是打给136这个号码的,这个号码的持有人就叫江瑞,难道他就是江燕的弟弟?他和137号码的持有者有什么瓜葛? 姜昕宇问:“江瑞现在哪里?” “不知道,自从江燕死后,江瑞就从原单位辞职了,现在下落不明。我们在调查中发现,江瑞和江燕的丈夫徐炳亮有很深的矛盾。徐炳亮反映,江燕死亡后她的身份证不见了,他怀疑是小舅子偷走了江燕的身份证,企图用江燕的身份证转移江燕的财产,小舅子和姐夫大闹一场,不欢而散。” “江瑞的反应呢?” “徐炳亮说,江瑞对此坚决否认,说根本不知道姐姐的身份证放在哪里,更别提转移财产了。他辞职是因为无法接受姐姐的突然离世,他想一个人静静。” “立即调查这个江瑞,尽快找到他。” “是。另外,”小孙把一摞文字递给姜昕宇:”这是余老板和黑玫瑰近几年的手机通讯和微信记录,除了案发前一个多月,余老板接到过胡玉林的两个电话外,没有发现其他通话或微信记录。黑玫瑰3月15日和4月9日曾两次接到胡玉林发来的短信,都没有回复,也没发现黑玫瑰和胡玉林、马树生的通话记录。” 姜昕宇挠挠头:“看来,我原来的判断都错了。” 姜昕宇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喂,小李,什么情况?” 电话里传来小李急切的声音:“队长,明光路派出所报告,夏菲北路五号公寓的地下室疑似发现求救信号,估计那个地下室关押着什么人?” “黑玫瑰!”姜昕宇浑身一震:“你们马上赶过去,我随后就到。” 挂断电话后,小孙问:“怎么了?” “可能发现黑玫瑰的行踪了,快走!”两个人急速的跑出屋。 天渐渐黑了,夏菲北路五号公寓前,明光路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嘎”的一声,警车在公寓前刹住,姜昕宇和小孙等人跳下车,向公寓里跑去。 在地下室入口处,一名民警守在一台监听设备旁,神情严肃。见姜昕宇和小孙过来,他立即汇报:“队长,我们刚才确实监听到了求救信号,但是现在信号消失了。地下室有好几个房间,不知道信号是从哪个房间发出的。” “走,下去看看。”姜昕宇和小孙跟着民警向地下室走去。 小李和两个警察站在地下室的一个铁门口,用力敲着门,呼喊:“里面有人吗?” 姜昕宇跑过来:“怎么回事?” “里面有动静,物业去找钥匙了。” 姜昕宇大吼:“找什么钥匙啊,砸开。” 小孙扭头看见墙上有个消防柜,他跑过去,用胳膊肘猛力一撞,“哗啦”一声,消防柜的玻璃碎了。小孙抄起消防柜里的斧头,跑到铁门前,大喊:“闪开。” 小李等人急速闪到铁门两侧,小孙抡起斧头,照着门锁奋力劈了下去,只一下,铁门上的大锁就被劈断了。小李推开铁门,冲了进去。 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地下室里光线昏暗,充满了神秘和诡异。小孙跑进来,用手机的光亮四下照照,看见了墙上的开关,他按了一下开关,“啪”的一下,灯亮了。 众人四下看着。 地下室堆满杂物,一个长发女人四肢被牢牢的捆绑在一把椅子上,浑身伤痕累累,显然她曾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姜昕宇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扯掉贴在女人嘴上的胶带。 女人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姜昕宇,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姜昕宇轻声说:“我们是警察,你是不是黑玫瑰林霞?” “是,我是林霞。”黑玫瑰的声音嘶哑而微弱。眼中闪过一丝求生的光亮,随后又黯淡下去:“谢谢你们,但我已经精血耗尽,怕是活不长了。” “是谁绑架了你?” “那三个人中有两个我认识,一个叫邱金涛,另一个叫梁鸿声,他们都是凤凰城余老板的人。”说到这里,黑玫瑰的眼里猛地放出光来:“你们快去西桥大街坪章巷68号,在5号楼1门207房间的立柜下面有一个暗格,信封里有一个优盘,里面是余老板的犯罪证据,还有230万现金。快去拿,千万不能落在余老板手里。” 姜昕宇回头对小孙下令:“西桥大街坪章巷68号5号楼1门207,快!” “是。”小孙扭头向外跑去。 夜色中,警车呼啸着穿梭在街道上,闪烁的警灯划破黑暗,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小孙驾车疾驰,小李坐在他身边。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西桥大街坪章巷68号,小心翼翼的进入了5号楼1门207房间,按照黑玫瑰的描述,找到了立柜下面的暗格。小孙打开暗格,里面有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个优盘。暗格里还有一个皮箱,里面是满满一箱子百元大钞。 “太好了,这回余老板死定了。”小孙兴奋地嘟囔一声,将优盘装进上衣口袋,提起皮箱。 突然,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小李迅速闪到门后。 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房间门口。那个人看着小孙,问道:“你是谁?” 小孙盯着那人,冷静答道:“我是警察。” “警察,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执行公务,你又是谁?” “执行公务?你们是来找东西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东西的?” “哼哼,”那人冷笑一声:“因为我也是来找东西的,可惜,让你捷足先登了。” 小孙立刻拔出手枪,指向那人:“知道我是警察,还那么嚣张,说,谁派你来的?” 那个人看着小孙,突然笑了:“呵呵呵,果然是警察?你是来找死的吧。” 那个人突然挥起了手中的刀,向小孙砍来。小孙急速一闪,躲过刀锋,但他的手还是被刀划伤了,手枪掉在地上。 躲在门后的小李突然冲过来,飞起一脚,将那个人踹倒在地。小李扑过去,将那人按住,掏出手铐,刚要铐住他的手,那人身高马大,力量明显胜过小李,他猛地挣脱小李的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小李踉跄几步。小孙奋力一扑,将那人扑倒在地,俩人死死的扭在一起。小李一把抓住歹徒的胳膊,奋力一扭,将他的手臂扭在背后,两人合力,将歹徒制服在地。 第二十八章: 工程部的嫌疑人 作者:张凯庆 谢文龙和刘虹刚刚赶回湖西区刑警队的办公室,穆晓明和小梅就进来了。 穆晓明说:“谢队回来了。” “哦,姜队长呢?”谢文龙问。 “内勤说,他们下午就出去了,说是发现了黑玫瑰。” “找到黑玫瑰了,太好了。”谢文龙显得很兴奋:“你这里有什么情况?” “今天我和小梅找到华夏集团工程部马经理……”穆晓明汇报当天和马经理的谈话情况,刘虹迅速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熟练的敲击键盘,记录穆晓明的调查情况—— 马经理将两杯热茶放到穆晓明和小梅面前:“二位请喝茶。” 穆晓明说:“马经理不必客气,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工程部的人有谁和凤凰城的人特别熟悉?” “凤凰城?就是那个娱乐城?” “对。” 马经理仔细回忆着:“我们都去那里玩过,要说谁跟凤凰城最熟,应该是质检员傅明清,他的表弟就在凤凰城工作,好像是保安部的经理。” 穆晓明警觉起来:“5月底或6月初,傅明清去凤凰城玩过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下班以后是人家的自由,我不能过问太多。” 穆晓明思索一下:“这么说吧,傅明清的表弟到你们工程部来过吗?” “来过。” “什么时候来过?” “大概是5月底吧,他来找傅明清,俩人在办公室聊了一阵,说六一儿童节快到了,让傅明清带孩子去凤凰城玩玩。俩人还一起去吃晚饭,还想拉着我去,我跟他那个表弟又不熟,所以,我推脱了。” 穆晓明问到关键性的问题:“废弃小区西边的那个仓库钥匙就挂在办公室墙上吗?” 马经理指着穆晓明身后:“就挂在那里。” 穆晓明回头看了一眼,墙上一块大木牌上画着几个表格,上面填满数字,表格下面挂着几串钥匙。 穆晓明看着马经理,问:“如果有人想悄悄拿走墙上的钥匙,是不是很方便?” 马经理一下愣住了:“这个……,我说不好,我想,办公室没人的时候肯定能拿到。” “最近,你发现傅明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穆晓明的神色变得严峻起来。 马经理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他、他最近老是愁眉苦脸的,好像家里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愁眉苦脸的?” 马经理皱着眉想了一下:“就是从你们勘察那个仓库以后,他还问我,警察为什么要勘察那个仓库?” 穆晓明心里猛地一动:“我能见见傅明清吗?” “他今天没来上班,说是孩子病了。另外……”马经理似乎还有话说。 “还有什么情况?”穆晓明追问。 “这个,我不知该不该说?万一我提供的情况不准,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情况?你说,有没有用由我们来判断,即使情况不准,我们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是你提供的线索。” 马经理下定决心,讲出事情的原委:“那是5月20几号吧,那天晚上,我下班前从外面回到办公室,看到墙上的钥匙少了一套,当时,办公室只有小于一人,我问小于谁拿走钥匙了,小于也很惊讶,说刚才还是四套钥匙,怎么转眼间少了一套。我问,最后走的是谁?他说是傅明清,刚走一会儿。我觉得挺奇怪,当时,没有安排去仓库的工作呀。第二天我上班后,看见昨晚消失的那套钥匙又挂到墙上了,我问,昨天下班前,谁拿走一套钥匙,大家都说没拿。但傅明清的神态很不正常。这件事也没造成什么损失,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 “傅明清?”谢文龙立刻警觉起来:“你见到他了吗?” “没有。”穆晓明接着汇报:“我觉得马经理提供的情况很重要,立刻和小梅赶往傅明清家,但是,他不在家,邻居反映,早晨看见傅明清送孩子上学去了,他的孩子根本没有病,傅明清撒谎了。我查了一下傅明清的通话记录,发现最近几天,傅明清和他表弟多次通话。” “这个傅明清有问题,”谢文龙果断下令:“立刻把他监控起来。” “我已经安排了两个人在他家附近守候着,马经理那里也做了安排。但是,上一次调查工程部,傅明清案发当晚和老婆孩子在大华电影院看电影,他没有作案时间。” 谢文龙沉思片刻:“傅明清的表弟那里调查了吗?” “调查了,是我去的。”小梅汇报:“晓明向马经理交代监控傅明清的注意事项时,我和小张赶到凤凰城——” 小梅和小张站在凤凰城前厅,一个保安员领着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年轻男子走过来,保安员介绍:“这是我们保安部的姚雷经理。” 姜昕宇第一次到凤凰城调查时见过姚雷,他看起来很年轻,个子高大,给人一种稳重干练的感觉。小梅表明了身份和来意后,姚雷显得有些紧张:“那,我们到咖啡厅的雅座去谈吧,那里安静。” 小梅点点头:“好的。” 姚雷领着小梅和小张走进咖啡厅的一个雅座里,时值中午,咖啡厅的客人不多。 姚雷向服务员做了个手势,服务员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殷勤地说:“二位,请品尝一下我们的咖啡。” 小梅摆摆手:“不必客气,姚经理,我们说正事吧。” “好的,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二位效劳的?”姚雷警惕的扫视着小梅。 小梅开门见山地说:“姚经理,我听说你跟傅明清的关系很好,是吗?” 姚雷点点头:“是的,他是我表哥,我们关系一直很好。” “那你知道傅明清最近为什么老是愁眉苦脸的吗?” 姚雷犹豫了一下,回答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家里有些事情吧。” 小梅追问:“具体是什么事情呢?” 姚雷摇摇头:“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明清也没告诉我。” 小梅觉得姚雷有些吞吐,但她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她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你5月底到华夏集团工程部去过,是吗?” 姚雷点点头:“是的,那天我有点事情找明清,就顺路去工程部看了看。”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废弃小区西边的那个仓库的钥匙就挂在办公室墙上?”小梅凝视着姚雷,观察着他的表情。 姚雷显得很紧张,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我、我好像看到了。” 小梅加重了语气:“姚雷,我需要你告诉我,傅明清有没有跟你提到过这个仓库?” 姚雷脸色变得很苍白,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个……明清他、他好像提到过,说那个仓库里存放着很多贵重的材料。” 小梅追问:“那你知道这些材料都是些什么吗?” 姚雷连连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明清他没说。” “你到那个仓库去过吗?” “没、没有。” 小梅本能的感觉姚雷一定知道些什么,她决定试探一下姚雷:“姚经理,你知道警察勘察那个仓库的事吗?” 姚雷慌乱的眼神与小梅对视一下,赶紧垂下头去:“我、我不知道。” “傅明清没跟你提过这件事吗?” “他,他好像、好像说过一次。” “那你怎么说不知道呢?” “我、我没把这件事当回事,所以,记不清了。” “傅明清没跟你说,警察为什么要勘察那个仓库吗?” “他没说过,我、我也不想知道。” 小梅充满疑惑的眼光从姚雷脸上扫过,她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 第二十九章: 惶恐不安的姚雷 作者:张凯庆 姚雷瞥了一眼小梅,忽然提高声调,情绪也似乎振作起来:“工程部仓库出了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犯罪。” 尽管小梅是第一次单独调查嫌疑人,但是,这一年多来,她跟着谢文龙和穆晓明一起办案,学了不少对付嫌疑人的办法和调查技巧,她已经变得很成熟了。 小梅笑笑:“我说你们犯罪了吗?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紧张什么?”姚雷挺挺胸膛,做出一副坦然轻松的样子:“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呵呵呵,”小梅笑了,语气缓和了许多:“姚经理,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仓库跟一件凶杀案有直接关系,所以,我们必须查清每一个疑点,希望你能理解。” “凶杀案?”姚雷刚刚平静的情绪又一次紧张起来:“我、我们怎么可能与凶杀案有关,你们、一定搞错了吧。” 小梅盯着姚雷脸上的变化,语气严厉起来:“我并没有说,你们和凶杀案有关,我们只是向你了解点情况。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尽快找出杀人的真凶。” 姚雷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但他的心跳依旧如擂鼓般猛烈,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紧张,试探的摸一下警方的底:“小梅警官,你们现在有什么线索吗?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小梅微笑着,但眼神依旧锐利:“姚经理,我们获得的线索是,当晚,凶手就是由那个仓库进出案发现场的,换句话说,凶手持有那个仓库的钥匙。” 姚雷有些恼羞成怒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凶手是我和明清?” “我可没说你和傅明清是凶手,我只是说凶手具备拿到仓库钥匙的条件和机会。” “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并不知道任何凶杀案的线索。” 小梅进一步刺激姚雷:“关于那个仓库,姚经理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吗?” “我知道的都说了,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姚雷显然不想再继续谈下去。 “那好,这个问题就谈到这里吧。” 姚雷浑身一阵轻松,刚想站起身来,小梅又发问了:“还有一个重要问题,6月4号晚上8点至12点,你在哪里?” 姚雷略一思索,立刻说:“我在凤凰城上夜班。” “谁能证明?” “保安部的员工,公关部吴经理和老板秘书黑玫瑰,他们都见过我,不过,黑玫瑰已经失踪好多天了。” 小梅看着谢文龙,说:“案发当晚,姚雷一直在凤凰城上夜班,直到凌晨2点才离开凤凰城,他没有作案时间。但是,从姚雷的反应看,他一定知道那个仓库,他肯定隐瞒了一些重要情况。我已经安排了两个人盯着姚雷。” 谢文龙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小梅,这是你第一次单独调查嫌疑人吧?” “是,哪里做得不好,请谢队批评指正。” “不,你做得很好,很像一个老刑警了。” 小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谢谢谢队的夸奖,我还差得很远。” 谢文龙梳理了一下穆晓明和小梅调查的情况:“现在看来,姚雷有机会拿到仓库的钥匙,或者傅明清偷配了一套钥匙提供给姚雷,他们一定到过那个仓库,也许在仓库里藏匿了什么东西。至于他们和6.4凶杀案有什么联系,还有待于进一步的调查。” 姜昕宇满头大汗的进了屋,手里提着一个皮箱:“谢队,我们找到黑玫瑰了。” 谢文龙、穆晓明和小梅、刘虹等兴奋地迎上去。 刘虹把一杯冰红茶递给姜昕宇:“先喝口水。” “谢谢!”姜昕宇把提包放在桌上,打开冰红茶,一仰脖喝下一大半。谢文龙、穆晓明和小梅等人都注视着他。 谢文龙问:“黑玫瑰在哪里?” 姜昕宇擦擦汗水,喘了口气,说:“今天下午,我接到小李的电话,在夏菲北路五号公寓的地下室发现黑玫瑰,我带人赶过去时,黑玫瑰已经奄奄一息了,她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她在西桥大街坪章巷68号5号楼1门207房间藏了一个优盘和一个皮箱,我立刻派小孙和小李去取东西,优盘和皮箱都拿到了,在现场还抓了一个人,那人也是去取东西的,再晚一步,东西就被他拿走了。” 谢文龙问:“那是个什么人?” “他什么也不说,我估计是余老板派去的人。” “黑玫瑰现在怎么样?” “她告诉我们藏东西的地址后,就昏过去了。我们已经把她送到瑞华医院,医生说,她身体遭受过剧烈的摧残,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医生正在抢救她,我已经安排了一组人。24小时看护她,除了医生护士,任何人不准靠近她。” 姜昕宇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优盘:“黑玫瑰说优盘里是余老板的犯罪证据。”他拍拍桌上的提包:“这里面是230万元现金,应该就是黑玫瑰窃取公司的钱。” 谢文龙接过优盘递给刘虹:“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刘虹把优盘插到电脑上,点了一下优盘的图标,频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请输入密码。提示:如果两次输入密码错误,优盘里的信息将自动删除。 刘虹看了一眼谢文龙:“我们不知道密码,不能冒这个险。” “唉!”姜昕宇深深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等黑玫瑰苏醒以后了。” “她什么时候能醒来?”谢文龙也显得有些焦急。 “估计明天才能醒来,医生说,她身体太虚弱了,即使醒了也得等几天才能向她问话。” 谢文龙此时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种种迹象表明,余老板得知黑玫瑰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所以,安排人绑架了黑玫瑰,逼迫她交出证据,黑玫瑰知道,如果证据在她手里,她还有一线生还的可能,可证据要落在余老板的手里,她必死无疑。所以,黑玫瑰才咬紧牙关死扛。” 小梅感叹道:“黑玫瑰很了不起呀,置生死于不顾。” 谢文龙沉思道:“现在看来,6.4凶杀案不管是不是余老板策划的,但就他绑架黑玫瑰的行为来看,余老板一定涉嫌重大犯罪。如果余老板知道了黑玫瑰被解救的消息,肯定会逃之夭夭。我们必须立刻采取措施,抓捕余老板。” “可是,”姜昕宇为难的挠挠头:“凤凰城是我市的明星企业,市里领导都和他很熟,还有杨副局长,也是余老板的铁哥们,我们现在没有直接证据,万一上头怪罪下来,我们不好收场啊。” 穆晓明说:“可是,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余老板跑了怎么办?” 谢文龙站起身来,在地上转悠了几圈,下定决心:“管不了那么多了,就以涉嫌绑架黑玫瑰为由,先把他拘起来,不急着审讯他。如果上面有人过问,就说有重大案情需要余老板协助调查。我们先集中精力,突破那个取东西的人。” 姜昕宇来了精神:“好,就这么办,我带人去抓他。” “别说抓他,就说请他,明白吗?”谢文龙诡异的笑笑。 “明白。”姜昕宇扭头出了屋。 穆晓明的手机发出一声响动,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短信,突然紧张起来:“谢队,姚雷有动作。” 谢文龙看看短信,略一思索,向穆晓明一阵耳语,穆晓明点点头:“好,我马上去安排。小梅,走。”穆晓明和小梅快步走出办公室。 谢文龙又思考了一阵,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稍后,对方接了电话:“喂,哪位?” “局长,我是谢文龙,有个情况向您汇报一下……” 第三十章 杀手被捕 作者:张凯庆 已经是夜里10点了,凤凰城依旧灯火通明,来往的宾客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每个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余老板端坐在豪华的办公室内,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脸上却是愁云一片。今天傍晚,他得到消息,黑玫瑰被警察解救了,这让余老板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一阵手机的铃声传来,余老板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立刻按下接听键:“喂,是我,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一个粗壮的男声:“她在瑞华医院305病房,我已经安排好了。” “好,要做的干净利落。” “明白。” 电话挂断,余老板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但愿来得及。”随后,他咬牙切齿地说:“黑玫瑰,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 余老板站起身来,刚想放松一下,女秘书进来报告:“余老板,公安局刑警大队姜队长要见您。” 余老板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姜队长,他又来干什么?” 姜昕宇满含微笑地走进来:“余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余老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哦,姜队长,您是来娱乐城玩的吗?你喜欢什么项目,请告诉我,我立刻吩咐下面,给您全部免单。我还可以送您一个金卡,以后您就是凤凰城的黄金贵宾,永远享受免单服务。” “呵呵呵,”姜昕宇笑道:“余老板太客气了。我不是来玩的,我们有些事情需要您协助调查,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余老板故作镇定地微笑道:“哦?什么事情需要我协助调查?你们有逮捕令吗?” 姜昕宇坦然答道:“余老板,我们只是请您协助调查,没有逮捕令。这是为了6.4凶杀案和黑玫瑰绑架案,希望您能理解。” 余老板脸色一变,随后又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哼,这些案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一直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姜昕宇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余老板,我们自然会有证据证明您跟这些案子有关。现在,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你们这是滥用职权,你们有什么权利抓我?” “我刚才说过了,不是抓您,是请您协助调查。” “在这里我也可以协助调查,为什么非要跟你走?” “在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有些问题,需要您去局里当面核实。” “哼,如果我不跟你去呢?” “余老板,我现在是在执行公务,您不想承担妨碍警方执行公务的责任吧?” “我要求见你们局长!” 姜昕宇不为所动:“余老板,这是我们的职责。现在,请跟我们回去。” “是谁让你来抓余老板的?”随着一声怒喝,杨副局长突然走进办公室,喝道:“姜昕宇,你这是干什么?余老板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姜昕宇向杨副局长敬了个礼,答道:“杨副局长,我们是在依法办事。余老板涉嫌重大犯罪,需要协助调查。” 杨副局长瞪大眼睛,怒视着姜昕宇:“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余老板涉嫌重大犯罪?我告诉你,姜昕宇,如果你们敢乱来,后果自负!” 谢文龙突然走了进来:“杨副局长请息怒,我们当然有证据。只是现在还不能公开。这是为了保护余老板的合法权益。请您理解。” 杨副局长对谢文龙怒目而视:“谢文龙,你不经请示,擅自采取行动,你考虑过后果吗?” 谢文龙坦然一笑:“我请示过了,局长批准了我们的行动。” “什么?局长同意了?” “是的,您可以打电话问问局长。” 杨副局长皱了皱眉,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你们带他去调查。但是,如果24小时内你们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余老板涉嫌犯罪,那就无条件的释放余老板并确保他的安全。” 谢文龙敬了个礼:“谢谢杨副局长的理解和支持,请放心,我们会依法办事,保证余老板的安全。” 余老板眼神黯淡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文龙和姜昕宇,最终无奈地跟着他们离开了凤凰城。 夜色深沉,星光闪耀,繁华喧嚣的城市陷入沉睡之中。 瑞华医院305病房门前,穆晓明和湖西区刑警大队的小武坐在长椅上,可能是太劳累了,俩人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这时,一个医生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他带着个大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手里还拿着一个病例记录夹。医生走到病房门口,穆晓明睁开眼,看了医生一眼。医生推开房门进去了。 穆晓明捅捅身边的小武,俩人把手伸到腰间。 病床上躺着一个长发女病人,脸部包着纱布,只露出两只眼和下巴。医生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床头的病人卡片,上面写着:林霞。 医生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门上的玻璃窗上没人。医生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注射器,轻轻撩开病人的被子,刚要把注射器扎向病人的胳膊。病人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医生手里的注射器,同时右手的手枪顶在医生的脑门上,一声大喊:“别动,”医生浑身一抖。 房门打开,穆晓明小武冲进来,两支手枪指向医生:“别动。”穆晓明走过来,一把扯下医生的口罩和眼镜,他是凤凰城保安部经理姚雷。 床上的病人扯下头上的纱布,她是小梅:“姚雷,恭候多时了。” 姚雷被捕。 谢文龙、姜昕宇站在审讯室隔壁的大玻璃前,神情严肃的看着审讯室里的姚雷。 姚雷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里,脸色苍白,面无表情。 穆晓明和小梅坐在审讯桌前,刘虹坐在旁边的电脑前,随时准备记录。 穆晓明目光严厉地盯着姚雷:“谁派你去刺杀林霞的?” 姚雷沉默不语。 “姚雷,你不要觉得你不说,我们就没有办法撬开你的嘴。”穆晓明提高了声音,试图打破姚雷的沉默:“你的同伙已经交代了,是你接受了任务去刺杀林霞。” “我没有同伙。”姚雷蹦出了这几个字。 “好,我给你看一段录像。”穆晓明向刘虹示意一下,刘虹在电脑上调出一个文件,按下播放键。审讯室里的电视频幕上出现一个画面: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敲了敲一间办公室的门,一会儿,门开了,凤凰城的余老板探出半个头,向那人一招手,那个人闪身进了屋。画面快进,房门再次打开,那个人出来了,正脸正对着摄像头。 穆晓明举起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戴着手铐,被两个警察押着,正是刚才监控录像拍下的人:“这个人你认识吧?” 姚雷看了一眼照片,眼神里有一丝慌乱。他迅速镇定下来,摇摇头:“我不认识。” “我可以告诉你,他叫李庆东,绰号黑三,你应该能想起来吧?” “我不认识什么黑三。” “但是黑三认识你,他现在就在隔壁的审讯室。” 姚雷又一阵慌乱的表情,他索性闭口不说了。 “你知道黑三是谁的人吗?” 姚雷不予回答。 “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余老板派去寻找黑玫瑰留下的余老板犯罪证据的人,可惜的是,我们先他一步找到了黑玫瑰隐藏的证据,现在余老板的犯罪证据已经被我们完全掌握。” 姚雷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现在,你最好老实交代,是谁派你去刺杀黑玫瑰的?” 姚雷继续沉默、 “姚雷,你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的同伙已经抛弃了你,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在背这个黑锅。你顽抗到底只能加重自己的罪行。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可以尽量减轻你的罪责。” 姚雷的嘴唇微微颤抖,他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的目光游移,就是不看向穆晓明。 第三十一章 审讯杀手 作者:张凯庆 小梅看着姚雷,语气平和地说:“姚雷,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你的沉默不会改变任何事实。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无论你愿不愿意说,结果都不会改变。” 姚雷的呼吸急促,他的额头布满了冷汗。他知道,他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但他还是不愿意背叛他的主子。他宁愿自己背负所有的罪责,也不愿意牵连到其他人。 穆晓明深深地看了姚雷一眼,然后转过头,对小梅说:“小梅,看来姚雷是铁了心不说了。我们先让他冷静一下。” 小梅点了点头,穆晓明站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只剩下姚雷和小梅两个人,姚雷的神情更加紧张。他知道,穆晓明的离开,并不意味着对他的宽恕,反而可能是更加严厉的惩罚。 小梅决定改变审讯策略:“姚雷,我知道你是个有原则的人,你不愿意背叛你的主子。但是,你要明白,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你必须为你的行为负责。” 姚雷脸上的肌肉颤动了几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选择继续沉默。 小梅看出了姚雷的动摇,继续说道:“你的主子让你杀人,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杀害的人也有家人,也有朋友?他们的人生也被你毁掉了。” 姚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但很快又被冷漠所取代。他冷冷地说:“那又如何?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我不过是顺应了这个法则而已。” “那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被更强大的人所吞噬?你所谓的原则,不过是你用来安慰自己的一剂麻醉药罢了。” 姚雷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小梅,突然,他笑了。他说:“梅警官,你真的很聪明。可惜,你再怎么聪明,也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本质。而我,至少可以主宰我自己的生活。” “你可以有很多种主宰自己生活的方式,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种于人于己都没有任何好处的方式?” “梅警官,你真的很不了解我。我姚雷做事,从不后悔。即使进了监狱,我也会笑着面对。” 小梅感到自己的心沉入了冰冷的深渊,默想:难道永远都无法让姚雷这样的人去背叛他的主子? 穆晓明走进了审讯室,凌厉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自信。 “姚雷,你还是没有改变你的决定吗?”穆晓明问道。 姚雷瞥了一眼穆晓明,不知穆晓明会亮出什么手段,他在犹豫着。 “那好,我再让你看一段录像。”穆晓明显得胸有成竹,他举手向隔壁示意一下,审讯室里的电视频幕再次亮起,视频里,余老板从警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两位身强力壮的警察,镜头随着余老板的步伐转动,前身变成了后背,两个警察押着余老板走进西湖区刑警大队的办公楼。 穆晓明看着面如死灰的姚雷:“录像上的时间你也看到了,是昨天夜里23点12分,现在是凌晨1点20分,时间刚刚过去两个多小时。我想,你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尽管姚雷看到余老板被捕的画面震惊不已,但他依然沉默不语。 “姚雷,如果你是害怕你的供述会招来余老板的报复,那你大可不必担心,余老板是跳脱不了法律的严厉制裁的,你现在要为自己多想想,毕竟,你的杀人企图没有形成事实。”穆晓明试图打破姚雷负隅顽抗的侥幸心理。 姚雷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是我自己决定去杀林霞的,没人指使我。” 穆晓明和小梅对视一眼,显然对姚雷的回答有些意外。 “你为什么要杀她?”穆晓明追问。 姚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杀了我哥哥,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穆晓明和小梅再次对视,这次他们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疑惑。 “你哥哥是谁?”小梅问道。 姚雷的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我哥哥叫姚海。” 隔壁的谢文龙和姜昕宇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姚海?”谢文龙扭头看着姜昕宇:“是不是“黑鹰”团伙的那个老大?” “对,”姜昕宇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是去年破获的黑帮火并案的主要策划者,在那次火并中连中数枪,枪杀他的人一直在逃,至今没有归案。” 谢文龙想起去年侦办这个案子时的情况:“当时,目击者证实,枪杀姚海的是个男人,怎么会是黑玫瑰?”他拿起桌上的话筒。 隔壁审讯室里,穆晓明的耳机里传来谢文龙的声音:“问他,谁告诉他是黑玫瑰杀了姚海?” 穆晓明盯着姚雷,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林霞杀了你哥哥?”。 姚雷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有人亲眼看见她杀了我哥哥。” “谁看见了?” 姚雷住了嘴。 穆晓明的耳机里再次传来谢文龙的声音:“告诉他,去年他哥哥遭到枪击的时候,林霞正在北戴河度假。” 穆晓明心里有底了,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姚雷,我知道你和你哥哥感情很深,失去哥哥你心里很痛苦,但我告诉你,林霞跟你哥哥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姚雷猛地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林霞和我哥哥的死没关系?” “去年你哥哥遭枪击后,警方对整个案件做了详尽的调查,案发的时候,林霞正在北戴河度假,她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姚雷一下子愣住了:“这么说,杀我哥哥的人不是林霞?” “对,不是林霞。” 姚雷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我不相信你。” 穆晓明叹了口气:“姚雷,你应该知道,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你只会害了自己。我们并没有骗你,林霞确实没有杀害你哥哥,警方的调查报告我们都可以让你看。” “那,杀害我哥哥的人到底是谁?”姚雷的眼神里充满期待。 隔壁的谢文龙看到这里,说:“我进去跟他说。” 谢文龙刚想出去,小孙推门进来:“谢队,黑三说要见你,供述一个重要情况。” 谢文龙立即对着话筒说:“晓明,暂停审讯,有重要情况。 审讯室里的姚雷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可以继续沉默,姚雷。”穆晓明站起身:“但是你要知道,你的沉默不会改变任何事实,只会让你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 穆晓明和小梅、刘虹离开审讯室,留下姚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相信谁,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为哥哥报仇。 另一个审讯室里,黑三被铐在审讯桌上,垂头丧气地低着头。 谢文龙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黑三,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破绽。 “李庆东,绰号黑三,没错吧。” “没错,是我。” “黑三,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坐在我面前,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谢文龙的声音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黑三抬起头,和谢文龙目光相对,他的眼神有些涣散,显然已经没有了顽抗到底的决心。“我知道,谢警官。我已经做了对不起社会的事情,我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你怎么知道我姓谢?” “我见过您。” “什么时候见过我?” “去年7月15日夜里,平江东路阳光大道不是发生了一起枪击案吗?当时,你在勘察现场,我听一个警察叫您谢队,我这才知道您姓谢。” “当时,你在凶案现场?” “对,我在场?” “你为什么在场?” “因为,”黑三犹豫一下,仿佛下了最大的决心:“妈的,反正也是个死,我都跟您说了吧,我之所以在场,是因为我就是那个杀手。” 第三十二章 去年的枪击案 作者:张凯庆 谢文龙审视着眼前的黑三,坐在他对面黑三则是神色慌张,双手不安地扭在一起。 “你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吗?”谢文龙语气平淡,但眼中却闪烁着寒芒。 “知道,他叫姚海,是‘黑鹰’团伙的老大。” “你为什么要杀姚海?” “其实,我跟姚海无冤无仇,我是拿钱办事,其他的我不管。” 谢文龙盯着黑三:“谁指使你去杀姚海的?” “是余老板。”黑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 “是凤凰城的余老板吗?” “对,就是他,我不知道他的大名叫什么。去年夏天,余老板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杀姚海。我当时不知道他是姚雷的哥哥,我只是按照余老板的指示去做。” “余老板为什么派你去杀姚海?”谢文龙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姚海在东城也开了一家娱乐城,和凤凰城争夺客源,余老板派人砸了姚海的场子,俩人由此结下梁子。姚海放出话来,说已经掌握余老板的犯罪证据,要彻底整垮凤凰城。余老板得知姚海知道了他的秘密,派了很多人去教训姚海,双方大打出手。”黑三叙述这件事时,显然回想起当时的恐怖场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姚海逃脱后,藏了一段时间。后来,余老板发现了姚海的行踪,余老板说,姚海知道我们太多的秘密,对我们构成严重威胁。他给了我很多钱,让我去杀他。我也不想杀人,可余老板说,如果我不做,就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只好答应了。那天夜里,我在平江东路阳光大道发现姚海的身影,他刚下车,正向楼里走去,我骑着摩托车,戴着个头盔,行驶到他身边,向他开了三枪,都打在了他身上。” “当时你为什么要返回现场?” “我想确认一下姚海死了没有,我骑着摩托车在街上转了一圈,又返回去了。我把摩托车停在一条小巷里,步行走到现场,正好看见警察在勘察现场。” 谢文龙根据已经掌握的情况,知道黑三说的都是实话。他又问:“案发后,你去了哪里?” “我向余老板汇报后,余老板让我出去躲一阵子,他给我订了去三亚的机票,我就去三亚玩了两个多月。后来,姚雷给我发短信,说是余老板让我回来,我就回来了。” “当时,姚雷知道是你杀了他哥哥吗?” “他不知道,我当时也不知道姚海是姚雷的哥哥。我回来后,姚雷跟我说,他一定要找到杀他哥哥的凶手,替哥哥报仇。我也害怕了,什么也没跟他透露。” 谢文龙又问起另一个问题:“昨天,谁派你去取东西的?” “也是余老板,他给了我钱,让我去黑玫瑰那里取东西,可是,他也不知道黑玫瑰藏东西的具体地址,只是大概知道在西桥大街坪章巷一带,我在那一带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那个地址。昨天傍晚,看见两个人下车后急匆匆的走进68号5号楼1门,我就跟了上去,可没想到他们是警察。” “余老板让你取的是什么东西?” “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只是奉余老板的命令办事。” “你知道余老板为什么要找那些东西吗?” “我不知道,谢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猜大概是对余老板特别不利的东西。” 谢文龙从黑三的表情上判断,黑三可能真的不知道余老板的目的。 姚雷看着审讯黑三的视频,浑身颤抖,泪如雨下,他用戴着手铐的手狠狠敲击着桌面,大声嘶喊:“黑三,你这个王八蛋,原来是你杀了我哥哥。” 穆晓明看着歇斯底里的姚雷,心中也感到阵阵悲凉。 小梅等姚雷发泄完后,轻声说:“姚雷,我知道你失去哥哥很痛心,但是,你应该清楚,杀害你哥哥的幕后真凶是余老板,黑三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的一枚棋子。” “余老板!”姚雷咬牙切齿,眼神里燃起复仇的火焰:“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他望着穆晓明和小梅,坚定地说:“好,我招,我全招,是余老板派我去杀黑玫瑰的。” 姚雷回忆昨天的情景—— 余老板看着忐忑不安的姚雷,笑眯眯地说:“姚雷,仓库里的那点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摆平的。我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个人,这个人不仅知道你和你表哥在那个仓库里藏了东西,她还知道公司的很多事情,如果警察找到了她,我恐怕就帮不了你了。” “谁?” “黑玫瑰。” “她怎么了?我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黑玫瑰窃取了公司230万元,并且掌握了很多对我们非常不利的证据,如果她将这些证据交给警方,那我们就得一起完蛋。” “黑玫瑰现在哪里?” “警方抓捕她时她受了重伤,现在瑞华医院305病房养伤。” “您的意思是,派我去干掉她?” “我本来不想让你掺合进来,但考虑到,黑玫瑰如果和警方合作,会把你牵连进去。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担心……”余老板突然住了嘴。 “老板,什么事?” “我担心你知道这件事后会受不了。” “您不用担心,我什么都能承受,您告诉我,什么事?是不是跟我哥哥的死有关?” 余老板表情沉重的点点头:“是的,我知道,你一直在查找杀害你哥哥的凶手,可是,我当时没法告诉你。” 姚雷脸上露出急切的表情:“余老板,您告诉我,是谁杀了我哥哥?” “是、黑玫瑰。” “黑玫瑰?”姚雷惊愕万分:“她为什么要杀我哥哥?” “你知道的,你哥哥跟我有些过节,但我们之间的那点事只不过是生意中的一点小事,后来,黑玫瑰牵线,我和你哥哥聚了一次,谈清了生意中的合作方式,我们冰释前嫌了。但是,你哥哥后来掌握了黑玫瑰背叛我的证据,并以此对她要挟,所以,去年7月15日,黑玫瑰假装去北戴河旅游,当晚悄悄返回本市,出其不意的杀了你哥哥,之后,又连夜返回北戴河。” 姚雷的脸已经被激愤燃烧得通红:“黑玫瑰,老子绝不会放过你。”说罢,站起身来。 “姚雷,这件事很危险,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做?” “不用考虑,老板放心,黑玫瑰活不到明天。” 姚雷眼里充满泪水,哽咽道:“我上了余老板的当,稀里糊涂的为他去杀人,我好糊涂啊。” 姚雷扑倒在桌上,放声大哭。 穆晓明起身倒了一杯水,走过去递给姚雷:“姚雷,别难过,我们一定会严惩幕后黑手,为你和你哥哥讨回公道。来,喝点水。” 姚雷抬起头来,擦了一下眼泪,接过水杯:“谢谢!”他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穆晓明掏出烟来,抽出一支送到姚雷嘴边:“抽支烟,平静一下情绪。” “谢谢!” 穆晓明用打火机给姚雷点上烟后,坐回原来的位置。 姚雷狠吸了几口烟,问:“穆警官、梅警官,你们还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交代。” 穆晓明开始提问:“你有那个仓库的钥匙?” “是,我有。” “谁提供给你的?” “是我表哥傅明清,不过,傅明清对我们的事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让他给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存放点东西,他就把那个仓库的钥匙偷配了一套交给我,其他的事他什么也没参与。” “你在那个仓库里存放了什么东西?” “是几箱毒品,有hailuoyin、yaotouwan、冰毒和吗啡。” 第三十三章 仓库里的毒品 作者:张凯庆 姚雷的供词令穆晓明和小梅震惊不已。他们没有料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然会和如此严重的毒品犯罪扯上关系。 穆晓明继续追问:“你的毒品从哪里来的?” 姚雷已经完全没有了抗拒的心理,坦然供述:“是余老板从云南进的货,余老板从事毒品交易的事只有黑玫瑰、丁辉、王兆亮和我知道,我只负责接货,丁辉和王兆亮负责销售,黑玫瑰负责账务管理。原来,毒品运来后都藏在凤凰城的地下室里,可余老板担心时间长了引起警方的注意,就让我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我听表哥说起过他们有个隐秘的仓库,我对他说,有些货物要存放一下,让他带我去看了看那个地方。挺隐蔽的。我给了表哥两万块钱,让他帮我搞一套钥匙,他犹豫一阵后答应了。但是,他绝对不知道我在那里存放了什么货物。” 小梅问:“你有没有跟其他人提起过这个仓库?” 姚雷摇了摇头:“没有。” 穆晓明继续问:“你见过余老板进货的过程吗?” “没有,余老板每次都是亲自去云南进货,然后通过物流把毒品运回来。我负责接收。至于货物的来源,我并不清楚。” “那你有没有怀疑过,余老板为什么会选择你来做这个事情?” 姚雷苦笑了一下:“我也问过他,他说我可靠,值得信任。但我知道,他之所以选我,是因为我年轻,除了我哥哥,我没有其他亲人,也没有什么牵挂。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意。” “现在仓库里还有毒品吗?” “没有了,你们当时勘察那个仓库时,没有检查货箱里的货物,傅明清告诉我警察勘察那个仓库了,我就连夜把货运走了。” “当时,你知道仓库对面的废弃小区里发生凶杀案了吗?” “当时不知道,后来才听说小区里死了两个人,我猜想,警察勘查那个仓库是为了寻找凶手的线索。我侥幸躲过了一劫。” “你知道小区里死的是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 “你认识胡玉林和马树生吗??” 姚雷想了一下:“不认识,没听说过这两个人。” “6月4日晚上,凤凰城西门的监控录像是谁删除的?” “是我。” “你为什么要删除这段录像?” “当时黑玫瑰正要从西门出去,正好碰上了我,她说老板派她去办一件私密的事,不想让人知道她出去的时间,就让我把西门当晚的录像删除了。我不知道,当时她已经和老板闹翻了,就帮她做了这件事。”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把谢文龙从梦中唤醒。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感觉身体像是被压过一样疲惫。他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看着房间里的摆设,这才反映过来,自己是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审讯完黑三和姚雷后,已经是凌晨4点多了,现在是早晨7点30分,他也就睡了3个多小时。 房门无声的开了,刘虹提着餐盒,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猛地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谢文龙,嗔怪道:“吓我一跳,你怎么起来了?” 谢文龙用拳头捶着后背:“在沙发上睡觉就是没在床上睡着舒服,硌的我腰疼。” 刘虹把餐盒放到桌上,埋怨道:“你天天睡沙发,肯定腰疼,今晚上一定得回家去睡。” “大家不都一样嘛,这几天谁也别想回家睡。哎,你昨晚也没回家啊?” “没有,我在女警员宿舍里睡了几个小时,好歹有张床,比你幸福多了,呵呵呵。” 谢文龙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问:“买什么早点了?” “油条,豆腐脑。” “好,我最爱吃豆腐脑了。”他坐在桌前,伸手拿起一根油条。 “哎哎哎,你也不漱口洗脸,拿起来就吃啊。” “嗨,吃完了一块解决,省一道工序。”谢文龙咬了一口油条:“嗯,不错,炸的挺脆。来,你也吃。” 刘虹坐下来,给谢文龙盛了一碗豆腐脑,自己就着餐盒吃起来。 “姜队长、晓明他们都起来了吗?” “也刚刚起来,都在吃早餐。” 谢文龙看了一下手表:“八点半开始审讯余老板,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刘虹咽下嘴里的油条,说:“黑三和姚雷的供词足以把他证死了,他还想耍什么花招?” “哎,你不要小看了余老板,咱们现在只有证人的口供,还没有物证,最关键的是,黑玫瑰留下来的证据我们还没有掌握,余老板完全可以说,是黑三和姚雷诬陷他。再说,他有很硬的后台。”谢文龙有些担心。 刘虹安慰他:“别急,兴许黑玫瑰今天就能提供爆炸性的证据,一举将余老板彻底摧毁。” 谢文龙点点头,思考着对付余老板的策略。 余老板名叫余树光,此刻,他无精打采的坐在接待室的一张桌子前,摆在面前的早餐没吃几口,显然,他一点胃口也没有。因为他是被“请”来协助调查的,所以,没把他押到审讯室里,也没给他戴手铐。昨晚,他就在这个接待室的沙发上度过了难熬的一夜,基本上没睡过觉,所以,胖胖的脸上显得有些浮肿,脸色也变得格外难看。他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谢文龙等人的审讯,不,应该说是问话。 谢文龙带着必胜的信念走进接待室,刘虹跟在他身后。 穆晓明和小梅等人坐在另一间办公室里,看着电脑上的监控画面。 谢文龙坐在余树光对面,刘虹坐在谢文龙身边,打开手提电脑,准备记录。 余树光抬头看着谢文龙和刘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起来颇为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用气势压倒对手,但显然成效不大。 余树光先发制人:“昨晚,你们把我带到这里,说是让我协助调查,可是,你们也不问话,把我晒在这里整整一夜,你们什么意思?” 谢文龙笑笑:“很抱歉,余老板,让你久等了。昨天晚上我们一直忙着审讯两个杀手,没来得及和你交谈。” “杀手?”余树光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但随即就摆出了一幅很无辜的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当然有关系,你想知道这两个杀手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不过,你要想说也无所谓,我听着就是了。” “这两个杀手一个叫李庆东,绰号黑三,另一个叫姚雷,是凤凰城保安部的经理,我想,余老板对这两个人不陌生吧?” “黑三,姚雷?我当然熟悉,他们都是我的属下。他们怎么成了杀手?他们杀谁了?” “昨晚,姚雷奉命去行刺黑玫瑰,被我们当成拿获。黑三昨天奉命去找黑玫瑰留下来的证据,也被我们当场抓获,黑三去年还奉命枪杀了姚雷的哥哥姚海。” “谢队,你连续说了三个奉命,他俩奉了谁的命令?” “当然是奉了你的命令。” 余树光愣怔了一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谢队长,你可真会开玩笑,奉我的命令?我什么时候命令他们去杀人了?你得举出证据。” “我们当然有证据。”谢文龙看向刘虹:“刘虹,放一下黑三和姚雷的审讯录像。” “是。”刘虹在电脑上调出审讯黑三和姚雷的录像,按下播放键,墙上的电视频幕上出现黑三和姚雷被审问的情景。 余树光听着黑三和姚雷的供述,脸上一片死灰。 第三十四章 余老板的抵赖 作者:张凯庆 谢文龙冷冷地看着余老板:“余树光,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诬陷,这是诬陷!”余树光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喊:“你们是警察,是执法者,你们仅凭黑三和姚雷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是我指使他们去杀人的?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俩是奉了我的命令?” 谢文龙微微一笑:“所以,我们才请你来协助调查,如果我们已经认定是你指使黑三和姚雷去杀姚海和黑玫瑰的,那你现在就不是坐在接待室里,而是在审讯室里了。” 听了谢文龙的这番解释,余树光的心里有底了,对方并没有掌握更致命的证据。他的神色变得轻松了一些:“这么说,谢队长也不相信黑三和姚雷的胡说八道了?” “一切都有可能,我们想听听余老板的解释。” 余老板又紧张起来,思索着该如何回答谢文龙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谢文龙步步紧逼。 余树光彷佛下了决心:“好吧,既然你们让我来协助调查,那我就有责任把问题讲清楚,哪怕其间会涉及到我的一点隐私。不错,黑三和姚雷是我的员工,但我绝对没有让他们去杀人。去年,我和姚海的确有点过节,但是,那不过是生意场上常有的一点摩擦,我们之间的那点误会早已达成谅解。黑三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他明着是我手下的员工,但暗地里却是姚海手下的一个打手。黑三有个女朋友,绰号靓妹,曾在姚海开的歌舞厅里做服务员,人长得挺风骚,姚海这个人挺好色,就把靓妹搞了,靓妹还怀了孕。黑三是个亡命徒,得知把他女朋友肚子搞大的人是姚海,曾扬言要杀了姚海,我多次劝他要冷静,不能一时冲动去干杀人的勾当。可他听不进去,去年7月中旬我听说姚海被人枪杀了,我一猜就是黑三干的,我问他是不是他干的?他吞吞吐吐的承认了,我念在他多年为我效力的情份上,安排他去三亚躲了一阵子。在这件事上,我的确触犯了法律,知道黑三杀了人,没有向公安机关举报,但我最多就是个知情不报,还够不上犯罪吧?” 另一个房间的穆晓明和小梅等人,看着监控画面上的余老板侃侃而谈,不由得都皱起了眉头。 小梅说:“他说的是真的吗?” “肯定是胡说八道。”穆晓明愤愤不平。 “可是,我们现在只有黑三和姚雷的口供,没有其他证据啊。” 穆晓明的脸色很沉重。 接待室里的谢文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托着腮帮,思索着余树光的陈述,寻找言谈中的漏洞。 “那个靓妹现在哪里?”谢文龙突然发问。 “不知道,”余树光的眼神有一丝闪躲:“自从姚海死后,她就消失了,去向不明。” 谢文龙捕捉到余树光表情的变化,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发难:“其实,找到她很容易,问问黑三就能知道靓妹的下落,兴许靓妹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余树光情知自己刚才说的太多了,被对方抓到了把柄,心里一阵慌乱。他强作镇定,辩解道:“你们找到靓妹也没用,她什么也证明不了。” “是吗?那要看看靓妹怎么说?” 余树光不敢接这个话茬了,他选择了沉默。 “你提供的线索所很重要,我们会认真调查的。”谢文龙盯着余树光,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余树光真想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这不是给人家提供自己的罪证吗?真他妈该死。 “好啦,这个问题就谈到这里。”谢文龙转移了话题:“我想问问余老板,你派黑三去找黑玫瑰留下的东西,这是事实吗?” 余树光见话题转移了,顿时感到一阵轻松,但他很快又紧张起来,生怕自己的话再惹出什么麻烦? 谢文龙看着余树光,轻松地说:“余老板,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吧?” 余树光感到,自己再不说话,那就意味着黑三的供述都是真的,他不能再沉默了,说:“你们可能也知道,黑玫瑰是我的情人,我俩已经好多年了,但是,从去年底开始,我发现黑玫瑰管理的帐目有问题,就仔细查了她的账,发现有200多万元对不上帐,而且,黑玫瑰和球迷俱乐部的周峰关系很不正常,我警告过她,但她6月4号晚上和我大吵一顿后就失踪了,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我派了好几个人到处找她。6月8号,保安部的小张向我反映,说6月4号晚上好像在西桥大街坪章巷看见过黑玫瑰,我就派黑三去那一带寻找她,我根本不知道黑玫瑰藏了什么东西?我只是让黑三找到黑玫瑰,我想跟她好好谈谈,就是这样。” 余树光说完这段话后,看着谢文隆,心想:你从这段话里找不出什么毛病吧? 谢文龙看着余树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么说,你只是让黑三去找黑玫瑰,而不是去找东西?” “对,只是找人,不是找东西。”余树光说的很肯定。 “那就奇怪了,你找黑玫瑰应该去夏菲北路五号公寓的地下室啊,那个公寓不是你名下的财产嘛。” 余树光猛地一愣:“您说什么?黑玫瑰藏在那个地方?” “对,不是你派人把黑玫瑰绑架到那个地方的吗?” “我派人绑架她的?你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证据,绑架黑玫瑰的人已经落网,他们供述是你派他们绑架了黑玫瑰,目的是要从黑玫瑰嘴里得到她藏匿你犯罪证据的地点。” “诬陷,又是诬陷,我根本不认识邱金涛和梁鸿声,我……”余树光猛地住了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又不打自招了。 谢文龙微微一笑:“我说过绑架者叫邱金涛和梁鸿声了吗?你怎么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两个人?” “我、我觉得应该是他们干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因为、因为……”余树光不知该怎么圆场。 “呵呵呵,”谢文隆笑道:“你编故事的时候,最好想好了怎么编,别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余树光气急败坏,吼道:“谢文龙,你真是可笑。这些所谓的证人证言,都可以是谎言,我余某人后台硬得很,你们想要扳倒我,还差得远呢。” 谢文龙厉声喝道:“余树光,你不要以为有后台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你的后台再硬,也硬不过法律。” “我没派人绑架黑玫瑰,你们、你们仅凭几个混混的口供是不能给我定罪的。” “黑玫瑰很快就会苏醒过来,到时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什么?黑玫瑰还活着?”余树光之所以百般抵懒,是因为他以为黑玫瑰已经死了,他不知道的是,刚才谢文龙给他看的审讯姚雷的视频,并不是姚雷的全部供述,关键的地方没让他看到。 “她当然活着,你很快就会见着她。” “她活着死了都跟我没关系,姚雷去杀她,是因为姚雷跟她有仇。” “接下来,你该说,是黑玫瑰杀了姚雷的哥哥姚海,姚雷得知杀兄的仇人就是黑玫瑰,所以,才深夜潜入瑞华医院305病房,杀死了黑玫瑰,对吧?”谢文龙嘲弄的口吻让余树光极为沮丧。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没有派姚雷去杀黑玫瑰。”余树光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时,姜昕宇走进来,对谢文龙耳语几句,谢文龙笑了。 “姜队长,把你们的收获让余老板欣赏一下吧。” 第三十五章 后台倒塌 作者:张凯庆 姜昕宇把一个优盘递给刘虹:“放一下。” 刘虹接过优盘插到电脑上,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余树光的声音:“喂,是我,怎么样?” 粗壮的男声:“她在瑞华医院305病房,我已经安排好了。” “好,要做的干净利落。” “明白。” 沉寂几秒钟后,又是一段录音,姚雷的声音:“黑玫瑰现在哪里?” 余树光的声音:“警方抓捕她时她受了重伤,现在瑞华医院305病房养伤。” 姚雷的声音:“您的意思是,派我去干掉她?” 余树光的声音:“我本来不想让你掺合进来,但考虑到,黑玫瑰如果和警方合作,会把你牵连进去。另外,还有一件事……” 姚雷的声音:“余树光,您告诉我,是谁杀了我哥哥?” 余树光的声音:“是、黑玫瑰。你哥哥掌握了黑玫瑰背叛我的证据,并以此对她要挟,所以,去年7月15日,黑玫瑰假装去北戴河旅游,当晚悄悄返回本市,出其不意的杀了你哥哥,之后,又连夜返回北戴河。” 听着录音机里自己的声音,余树光惊恐万状:“你们、你们在我的办公室安装了窃听器?” 姜昕宇笑笑:“为了掌握犯罪分子的的犯罪证据,我们可以采取必要的侦查手段,这是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 “哼哼,”余树光负隅顽抗:“这段录音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是姚雷杀了黑玫瑰。不错,是我告诉姚雷杀害他哥哥的凶手就是黑玫瑰,但是,我说过让姚雷去杀黑玫瑰的话吗?没有,我不仅没有说过让姚雷去杀黑玫瑰的话,我还力劝姚雷不要冲动,杀人解决不了问题。哎,录音里怎么没有这些话呀,是你们为了给我定罪,把有利于我的话都剪掉了吧?” 看着余树光一副无赖的嘴脸,姜昕宇气的恨不得给他几个嘴巴。谢文龙紧抿着双唇,思索着怎么对付这个狡猾难缠的对手。 恰在此时,穆晓明快步走进来,对谢文龙说:“谢队,黑玫瑰醒了,她说要马上见你。” 余树光瞬间脸色苍白。 谢文龙轻蔑的看了一眼余树光,对两名警察说:“好好照顾余老板,我们的谈话还没完呐。” 出门后,谢文龙问姜昕宇:“云南那边有消息了吗?” 姜昕宇说:“早晨你的同学张欣传过话来,他们正在查,很快就会有消息。” “先把那两个小子抓了,把这边的证据做足。” “是,我马上去安排。”姜昕宇转身快步出去了。 谢文龙刚想出门,杨副局长神情严肃地走进来。 谢文龙立正敬礼:“杨副局长,这么早就赶过来了,有什么指示?” 杨副局长严肃地说:“谢文龙,这次你们捅的篓子够大的了,市领导都过问了。” “市领导过问什么了?” “你装什么傻啊,你们把余树光抓来审了一夜,审出什么了?” “昨天夜里没顾上和余树光谈话,忙着审讯两个杀手了。” “你们把余树光莫名其妙的关了一夜?凭什么?” “哼哼,”谢文龙冷笑一声:“凭什么?凭两个杀手都指控受余树光指使,去杀人。” “什么?杀人?杀谁呀?” “杨副局长,我现在必须去见一个重要证人,审讯杀手的录像都在机要室,您可以先看看审讯视频,您是老刑警队长了,您判断一下,余树光是否涉嫌犯罪了?” 杨副局长愣在那里。 “对不起,杨局,失陪了。”谢文龙转身要走,好像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拉了一把杨副局长,俩人走到拐角处,谢文龙看看四周没人,压低声音说:“杨副局长,我作为您多年的部下,我觉得有责任提醒您,余树光的案子您最好不要过问了。” “我是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为什么不能过问余树光的案子?” “杨副局长,您真的很了解这个余老板吗?” “他不过是个生意人,可也是我市的纳税大户,我和他是有些交情,但也不过是普通朋友的正常交往。” “我劝您最好离他远一点,余老板会让你身败名裂的。” 杨副局长吃惊的看着谢文龙,嘴唇剧烈颤抖:“谢、谢文龙,你什么意思?” “杨副局长这么聪明的人,会听不出来我的意思吗?假如,您只是得了点余树光的好处,这也没什么,但是,您要参与到余树光杀人、贩毒的罪案里,那就不是撤职查办的问题了。” “什么?杀人?贩毒?”杨副局长惊得目瞪口呆。 “很快就会有铁证的,余树光是逃不掉的,您就别往里掺合了,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谢文龙的话绝对是出于真心,但杨副局长听了却犹如晴天霹雳。 谢文龙和穆晓明、刘虹走了,杨副局长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楼,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在他心头蔓延。 几个小时后,杨副局长出现在市公安局纪委办公室。 黑玫瑰胳膊上扎着输液的针头,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红润,气息平稳。 昨天晚上,穆晓明得到监控姚雷的便衣警察的报告,和小梅赶到医院,将黑玫瑰转到特护病房,小梅则冒充黑玫瑰潜伏在305病房,等待姚雷的出现。姚雷果然现身了。 谢文龙、穆晓明和小梅、刘虹身着便装走进病房,尽管他们的脚步很轻,但黑玫瑰还是醒了。 黑玫瑰看见谢文龙等人,挣扎着要坐起来,谢文龙赶紧按住她:“别动,别动,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黑玫瑰看着谢文龙、穆晓明和小梅,用微弱的声音问:“你们是警察吧?” 谢文龙点点头:“是。” 穆晓明向黑玫瑰介绍:“这位就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谢文龙,我是穆晓明,这两位女警官是小梅和刘虹。” 黑玫瑰看着穆晓明和小梅:“我昨天晚上见过你们二位,你们把我转移到这个病房里,是不是昨晚上我有什么危险?” “是,”穆晓明说:“昨晚有人想暗杀你,被我们当场抓获了。” “什么?”黑玫瑰大惊失色:“是谁要暗杀我?” “凤凰城保安部经理姚雷。” 黑玫瑰惊的目瞪口呆:“原来是他?这肯定是余树光指使他干的,余树光是不会放过我的。” 谢文龙说:“余树光和姚雷都已经被逮捕了,你现在很安全,我们会24小时保护你的。” “谢谢,你们又救了我一次。”黑玫瑰的眼泪流了下来。 谢文龙轻声说:“林霞,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拿到了你藏匿的优盘和皮箱,并当场抓获了也去取东西的黑三。” “太好了,我有救了。”黑玫瑰脸上现出激动的光泽。 “林霞,我们需要打开那个优盘的密码。” 黑玫瑰说出了几个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字,刘虹把优盘插到手提电脑上,在对话框里输入这串密码,叮咚一声,弹出一个对话框:密码正确。 刘虹点开优盘,里面有十几个文件夹。 黑玫瑰说:“第一至第四个文件夹里,是余树光的贩毒进货渠道、销售网络、资金往来和盈利的账单,第五至第八个文件夹里是四起余树光雇凶杀人的证据,里面有余树光和杀手的谈话录音及视频,付给杀手资金的账单,第九至第十二个文件夹里是余树光组织赌博、洗黑钱的资金往来账单,第十三至第十六个文件夹里,是余树光强迫年轻女性卖淫的证据,第十七、十八个文件夹里,是余树光行贿市领导、市公安局领导的账单。” 听着黑玫瑰的介绍,谢文龙等人感到脊背阵阵发凉。 刘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第一个文件夹。一张张照片映入眼帘,都是余树光与各种罪犯的合影,他们沆瀣一气,狞笑着面对镜头。刘虹的心情愈发沉重,她知道这些证据的来之不易,也清楚自己背负着怎样的使命。 第三十六章 黑玫瑰的遭遇 作者:张凯庆 谢文龙看着黑玫瑰:“你为什么要搜集余树光的这些犯罪证据?” 黑玫瑰的眼神里充满悲哀的泪水:“因为我的妹妹,就是被余树光害死的。” 黑玫瑰开始讲述自己的不幸遭遇—— 黑玫瑰出生于江苏省龙辉县的一个小山村,父母只有她和妹妹两个女儿。在她16岁那年,比她小一岁的妹妹和两个女同学到滨海市旅游,从此没了消息,母亲急得大病一场。黑玫瑰踏上寻找妹妹的艰难旅程。那是一个阴霾的午后,黑玫瑰在街头被余树光的手下强行带走,那几个小流氓将她带到一个娱乐场所,企图逼迫她做一名高级妓女。那时还没有凤凰城,余树光是这个误了场所的老板,他看中了黑玫瑰的美貌,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做了秘书,但很快余树光就逼迫她做了自己的情妇。为了生存,也为了尽快找到妹妹,黑玫瑰在屈辱中度过两年的时光,这两年中,余树光断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她一次也没回过家,父母及亲属的情况一概不知。 黑玫瑰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和美貌,终于赢得余树光的信任,这时,凤凰城开业了,余树光的家业更辉煌了,余树光开始让黑玫瑰参与一些管理工作。黑玫瑰逐渐发现凤凰城辉煌的表象背后,是一桩桩令人发指的罪恶,黑玫瑰多次想逃出这个狼窝,并为此做好了准备,但是,一件突发的事情让她改变了主意。 一天,凤凰城西城分店的经理向余树光汇报,说有两个接客小姐试图逃跑,被抓了回来,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余树光让黑玫瑰跟那个经理去处理这件事,黑玫瑰到达西城分店后才发现,其中一个女孩竟然是她的妹妹,可这时妹妹已经死了。看着骨廋如柴,浑身是伤的妹妹,黑玫瑰心如刀绞,她强忍悲愤,向分店经理了解妹妹的情况,得知当年妹妹就是被余树光的手下绑架了,余树光将妹妹强奸后,逼迫妹妹去卖淫,妹妹多次逃跑都被抓了回来,直至被摧残致死。黑玫瑰从那一刻就下定决心,要为妹妹报仇雪恨。从那时开始,黑玫瑰打消了逃跑念头,她留下来开始搜集余树光的犯罪证据。后来,她终于说服余树光,让她回家看了看。可当她回到家乡后,才得知两年前,父母因失去两个女儿,忧伤过度,双双去世了。黑玫瑰悲愤交加,她知道,造成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就是余树光,她暗自发誓,一定要彻底摧毁这个恶魔。但那时,余树光还没有让她接触到核心的机密,黑玫瑰耐心的等待机会。有一次余树光让黑玫瑰去送一批货,这批货里夹带着毒品,余树光是想借此考察黑玫瑰对他的忠心。黑玫瑰不露声色的将货物转交给对方,由此,逐渐赢得了余树光的信任,余树光开始让她接触一些核心机密的工作,这给了黑玫瑰机会。经过几年的努力,黑玫瑰终于掌握了足以将余树光置于死地的证据。 谢文龙问:“既然你已经掌握了余树光的犯罪证据,你为什么不向公安机关举报他。” 黑玫瑰哽咽道:“余树光跟公安局和市里的个别领导关系非常好,他的几次犯罪行为都在这几个领导的庇护下不了了之,为此,我伤心欲绝,心灰意冷,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把这些证据交给公安局会是什么结果?” “唉!”谢文龙深深叹了口气:“就因为我们内部有这些祸害,这才导致那么多罪犯得不到应有的惩处。” 黑玫瑰接着叙述—— 就在黑玫瑰感到绝望的时候,她结识了球迷俱乐部的周峰,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黑玫瑰觉得周峰虽然也身处这个泥潭之中,但他的正义感并未完全泯灭,做事从不超越道德的底线,严重违法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而且,周峰对自己也非常好,黑玫瑰对周峰产生了很深的感情。经过深思熟虑以后,黑玫瑰决定,先搞一笔钱,设法和周峰逃到外地或国外后,再向公安机关举报余树光。经过半年多的努力,黑玫瑰筹到了230万元,可不幸的是,她的行为被余树光察觉了。 6月4日晚上,黑玫瑰和公关部吴经理陪同余树光吃饭时,余树光开始向黑玫瑰发难。余树光扫视着黑玫瑰,冷冷地说:“我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的人。” 吴经理当时一副吃惊的表情,可黑玫瑰当然明白余树光的意思,她不确定的是,余树光对她的情况究竟掌握了多少?她试探地问:“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是吃力扒外的人啊?” “哼哼,”余树光冷笑道:“谁是吃力扒外的人?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 黑玫瑰强装镇定:“如果您坚持这样认为,那我无话可说。” 余树光起身向餐厅门口走去,黑玫瑰追了过去:“余老板,您到底在说什么?” 余树光转身凝视着黑玫瑰:“黑玫瑰,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识相的话,赶紧悬崖勒马,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可以既往不咎。” 黑玫瑰的脸变的更加苍白,但仍试图跟余树光解释:“余老板,您一定是误会了,我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 余树光的眼睛里射出一股凶光:“别再废话了!你管理的账目平白无故的少了200多万,你以为我是个瞎子吗?你就是那个背叛我的人!哼哼,”余树光狞笑一声:“你想带着这笔钱去和那个该死的人远走高飞吗?做梦去吧。” 黑玫瑰鼓起勇气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余树光冷笑着凝视着黑玫瑰:“我会让你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你没有机会。” 黑玫瑰瞬间明白了她与余树光的生死决斗已经迫在眉睫了。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黑玫瑰在吴经理下楼后,走进余树光的办公室。 余树光冷冷的看着黑玫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黑玫瑰平静了一下情绪,轻声说:“老板,我确实从公司的账户上盗取了230万元,那是我为自己今后的生活准备的。” “我付给你的报酬还不够你花的吗?” “我说的是今后。余老板,您应该清楚,凤凰城照现在这样的搞法,恐怕早晚有一天会灰飞烟灭的。” “你什么意思?你想搞垮我的公司吗?” “我哪有那个能力搞垮您的公司,恐怕,搞垮您公司的是您自己。” 余树光愣怔了一下:“你把话说明白。” 黑玫瑰笑笑:“余老板,您干的那些事,比如,雇凶杀人、逼人为娼、贩毒赌博、贿赂官员,哪件不是死罪,我不得不为自己的今后生活做些考虑。” “你在威胁我?” “岂敢,我不过是说出了最担心的事。” “你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我只求余老板放过我和周峰。230万元我可以还给您,只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 “呵呵呵,”余树光笑了:“林霞,其实我也没想把你和周峰怎么样,只是心里有些难过,没想到我最喜欢、最信任的人竟然想背叛我,这不能不让我寒心啊。” 黑玫瑰也挤出一丝笑容:“余老板这些年对我的关照,我都会记在心里,我林霞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的确对周峰产生了一些感情,但也仅此而已,如果余老板很介意的话,我可以保证以后不再和他来往。” “哎,这就对了嘛。”余树光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走过来握住黑玫瑰的手:“林霞,你在我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我怎么忍心伤害你呢?好,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往心里去,那230万元你也不用还我,就归你所有了。” “谢谢老板,我知道您最疼我了。” “呵呵呵,那是当然的,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嘛。”余树光微笑着看着黑玫瑰:“哎,你是不是掌握了我的很多犯罪证据呀?如果咱俩真的翻了脸,你会不会去举报我呀?” 黑玫瑰机智的回答:“我哪里有什么证据啊,再说了,很多事情我也参与了,我举报您,岂不是把我也送进监狱了?” “哈哈哈,这才是明白人啊。”余树光终于放下心来。 第三十七章 凶手是个男人 作者:张凯庆 小梅把一杯热咖啡地给黑玫瑰:“来,先喝杯咖啡,提提神。” “谢谢。”黑玫瑰对护士说:“麻烦护士小姐扶我起来。” 护士关切地问:“你能行吗?” “没事,我感觉好多了,扶我起来坐一会儿。” 护士和小梅将黑玫瑰扶起来,黑玫瑰靠在床头上,护士在她背后塞了两个枕头。 “谢谢。”黑玫瑰接过小梅递过来的咖啡喝了几口,感觉一股热流在身上涌动。 谢文龙坐在黑玫瑰的对面,看着眼前这张美丽却带着痛苦的脸庞,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女人身上一定隐藏着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很可能就是解开整个谜团的关键。 “林霞,你的遭遇真是令人痛心。”谢文龙说道:“你提供的证据非常重要,我们会让余树光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 黑玫瑰抬起头,看着谢文龙,眼神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谢谢您,谢队长,我已经等了太长时间,我一定要为我的妹妹讨回公道。” 谢文龙坚定地点点头:“这一天已经到了。” 黑玫瑰感激的看着谢文龙,说:“谢队长,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相告。” 谢文龙问:“林霞,6月4日晚上,你为什么要离开凤凰城?” “因为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余树光是个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人,我太了解他了,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黑玫瑰叙述时仍感到一阵阵的恐惧:“我知道,他绝不会放过我和周峰。我怕余树光会对我下手,决定先逃出凤凰城,待安全后再实施我的计划。” “你离开凤凰城后去了哪里?” 黑玫瑰回忆道:“当晚,从余树光的办公室出来后,我给周峰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必须先离开凤凰城,等我确定安全后再跟他联系。我从西门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姚雷,我担心我逃走后余树光会查看当晚的监控录像,就对姚雷说,余老板派我去干一件私密的事,不想让人知道我出去的时间,我让姚雷把西门当晚的监控录像删除了,姚雷答应了。我从西门出去后,开车去了西桥大街坪章巷68号5号楼,去年,我在那里悄悄租了一个房间,我搜集到的余树光的犯罪证据和窃取公司的230万现金就藏在那里,这个地方谁也不知道,我跟周峰也没说过。而且,我发现,那条巷子里没有监控探头,余树光很难追踪到我的行踪。我在207房间里藏了三天,这三天我把手机关了,没有跟任何人联系。” 谢文龙打断黑玫瑰:“你知道凤凰城南边有一个废弃的小区吗?” “知道。” “那个废弃小区的西口有一条新修的路,路的西边有一个隐秘的仓库,你知道吗?” “我知道那个地方有一条新修的路,但我不知道那里还有一个仓库。” “当晚9点22分,你从凤凰城出来后,驾车在西桥大街行驶了35分钟,然后拐进了坪章巷,而坪章巷就离那个仓库不远。” 黑玫瑰吃惊地看着谢文龙:“没想到,你们对我的行踪这么了解?噢,我明白了,你们是顺着街上的监控探头查到我的行踪的。” 谢文龙点点头:“是的,在高科技时代,想要不留痕迹的消失,几乎是做不到的。” 黑玫瑰疑惑地问:“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调查我?我想举报余树光的事没跟任何人提过啊。” “是因为一桩凶杀案。” “凶杀案?和我有关?” 谢文龙点点头。 黑玫瑰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怎么可能?您刚才说坪章巷就离那个仓库不远,是什么意思?” 谢文龙从黑玫瑰的脸上看不出撒谎的痕迹,她的疑问不像是装出来的。 谢文龙平静地说:“当晚,那个废弃的小区里发生了一桩谋杀案,时间段正好是你消失在坪章巷后不久。据目击者证实,就在那个时间段,有一个身高和你差不多的长发女人出现在案发现场。” “什么?您怀疑我就是出现在凶案现场的那个女人?”黑玫瑰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林霞小姐不要紧张,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和巧合的地方,我们必须排除每一个疑点。”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那个凶杀案一无所知。” “林小姐,我必须要有确切的根据,才能排出你的嫌疑,所以,接下来的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好吧,您问吧,我今天不会有任何隐瞒。” “6月4日晚上,你到了坪章巷后去过东平西路吗?” “没有。“黑玫瑰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知道东平西路有一家麦当劳吗?” “知道,我和周峰曾在那里吃过麦当劳。” “那是什么时间?” “5月初吧,我和周峰是偶尔路过那里,正好是中午吃饭的点,我俩就进去吃了顿麦当劳。” “你知道麦当劳有监控探头吗?” “这个我没注意。” “麦当劳对面有一个广告牌,你知道吗?” “不知道,当时根本没注意周边的环境。” 谢文龙看了刘虹一眼:“刘虹,把那段录像让她看一下。” “是。”刘虹在电脑上调出6月4日晚上,麦当劳的监控探头拍下的录像,把电脑拿到黑玫瑰面前。 谢文龙说:“林霞,你仔细看看,录像里的女人是你吗?” 黑玫瑰仔细看着监控录像里的女人,惊愕万分:“猛一看,还真的很像我。这是什么时候的录像。” 穆晓明说:“是6月4日23时38分麦当劳的监控探头拍下的录像。” 黑玫瑰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谢文龙:“谢队长,您就是根据这个怀疑我是那个凶手?” “还有两个目击证人的描述。” 黑玫瑰脸上是一片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太不了思议了,是谁刻意冒充我?想把杀人的嫌疑栽赃到我的身上?” 谢文龙盯着黑玫瑰:“你认为是有人冒充你,故意出现在那个地方?” “对,要不然这一切该如何解释?当晚,我根本就没去过那个地方。” 谢文龙把录像中的女人放大:“林霞,你仔细看一下,这个女人在一张小广告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经我们查证,这个号码是球迷俱乐部的电话号码。我们按这个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人是周峰。” “我的天呀!”黑玫瑰惊得芳容扭曲:“这是谁呀?对我的情况这么了解。” 谢文龙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黑玫瑰脸上。 黑玫瑰仔细看着录像中的女人,突然叫道:“这绝对不是我,谢队长,你看,这个人是用右手写的字,而我是个左撇子,我的右手中指常年戴着一枚戒指,从来没摘下过,而且,我的指甲都做过美甲,指甲上画有图案,这个人的手指上没有戒指,指甲盖上也没有图案。” 谢文龙、穆晓明、小梅和刘虹立刻凑到电脑前,认真看着录像中女人的右手。谢文龙抓起黑玫瑰的右手看了看,和录像中女人的右手比较了一下,断然道:“录像中的人是个男人。” “对,”穆晓明说:“林霞的手指很纤细,录像里的人手指很粗壮,这肯定是男人的手。” 黑玫瑰一下子靠在床头上,双手捂脸,失声痛哭,边哭边说:“我算是魔鬼附身了,怎么都在算计我呀?呜呜呜。” 小梅扶着黑玫瑰的肩头,安慰道:“林霞,别难过,我们一定会查出真正的凶手,洗清你的冤屈。” 第三十八章 黑玫瑰认识胡玉林 作者:张凯庆 当看到黑玫瑰纤细的右手后,谢文龙断定麦当劳监控探头拍下的那个女人是个男人装扮的,黑玫瑰的嫌疑被彻底排除,但是,这个神秘的男人会是谁呢?谢文龙的脸上现出迷茫的神色。他看着黑玫瑰,轻声说:“林霞,你先别难过,我们来梳理一下情况。这个冒充你的人对你的情况非常熟悉,他知道你曾经去过那个麦当劳,因为你的个子很高,特点比较明显,麦当劳的服务员肯定记得你,这个人也知道麦当劳有监控探头,肯定能拍到对面的广告牌,所以,才故意在广告牌下停留了几分钟,并写下球迷俱乐部的电话号码,目的就是要把我们的视线引到球迷俱乐部,并最终通过周峰查到你。根据你对身边人的了解,你觉得会是谁呢?” 黑玫瑰擦擦眼泪,思索一阵后说:“我觉得是余树光身边的人,那天晚上,余树光肯定知道我出去了,他派人跟踪我,得知我去了坪章巷,所以,就导演了这样一出凶杀案,企图借警方之手除掉我。” 谢文龙摇摇头:“不是这样,你不了解凶杀案的具体情况,废弃小区的谋杀案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余树光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把细节算计的那么精确。再说,如果是余树光当晚派人跟踪了你,那你还能在坪章巷那个租住屋里藏匿三天吗?” “那会是谁呢?我实在想不出来,除了余树光外,我跟谁也没仇啊?” “你和周峰在那家麦当劳吃饭的事,你跟谁说过?” 黑玫瑰回忆着:“我只跟公关部的吴经理说过。那天,我和周峰吃完饭后,他回俱乐部了,我自己回到凤凰城,当时,吴经理问我中午在哪里吃的饭,我说在一家麦当劳吃的,她说,这周围也没有麦当劳啊,我说,东平西路有一家。”说到这里,黑玫瑰突然愣住了:“我的天,不会是吴莉莉吧?” “吴莉莉是谁?” “就是公关部的经理,在凤凰城,我俩关系最好。” “吴莉莉身边有没有个子和你差不多高的男人?” 黑玫瑰立刻说:“她的男朋友比我稍高一点,我穿上高跟鞋就比他高了。” “吴莉莉的男朋友叫什么?” “他叫吕铭。” “他是干什么的?” “几年前,吕铭和一个叫江燕的女人合伙开了一家服装店,后来,江燕出车祸死了,他就把那家店自己盘下来了。” “江燕?”谢文龙心里猛地一动,和穆晓明对视一眼。 谢文龙又问:“林霞。你知道137……086这个电话号码吗?” 黑玫瑰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号码。” “余树光或吴莉莉有这个号码吗?” “余树光肯定没有,至于吴莉莉有没有这个号码?我就不知道了。” 谢文龙站起身来,在地上溜达了几圈,皱着眉思考着。 他回头看着黑玫瑰:“林霞,还有一个问题,你认识胡玉林和马树生吗?” “胡玉林?”黑玫瑰思索片刻:“是不是胳膊上刺着一条青龙的那个小混混?” “对,就是他。” “噢,是他呀,我见过他几次。马树生不认识。” “你怎么认识胡玉林的?” “胡玉林是球迷俱乐部的会员,听周锋说,他在几次赌球中输了不少钱,好像有30多万,周峰找他催要了几次,他赖着不还,周峰跟余树光汇报过,当时余树光说,他不还钱就做了他。” “你认为余树光会派人杀了胡玉林吗?” “那倒不会,余树光不会为了这几个钱去杀人的,当时他说的是气话。” “后来,胡玉林找过你?” “对,那是5月中旬的事了,有一次我陪几个客户到台球厅玩……” 黑玫瑰想起了那天的情景—— 黑玫瑰对两个年轻人说:“二位在这儿好好玩,我已经跟台球厅的主管打好招呼了,今天给你们免单。” “谢谢林小姐。” 黑玫瑰向两位客人点点头,向门口走去。 一个头发染成棕色的年轻人迎面走来,他上身穿一个背心,胳膊上刺的青龙格外显眼,神情有些落寞。那人走到黑玫瑰面前,微笑着说:“是林霞小姐吧,好久不见了。” 黑玫瑰站住脚,问:“对,我是林霞,你是谁?” “我叫胡玉林,是球迷俱乐部的会员。” “噢,我想起来了,我在球迷俱乐部见过你。” “对对对,林小姐记性很好嘛。” “你找我有什么事?” 胡玉林看了看台球厅的客户,低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外面谈谈。” 黑玫瑰看了看客户,他们都没有在意,她就跟着胡玉林走到了台球厅的外面。胡玉林转过头来,看着黑玫瑰,笑了笑:“林小姐,我知道你是余老板的秘书。” “是,你有什么事?” 胡玉林顿了顿,然后说:“我想找余老板借点钱,有个朋友让我来找你,说你能帮我联系到余老板。” 黑玫瑰有些吃惊:“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这个就不方便透露了,我想凭林小姐和余老板的关系,这点小事应该不难办到吧?” “你想找余老板借多少钱?” “200万。” “什么?200万。”胡玉林说的数目显然吓到了黑玫瑰:“你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胡玉林苦笑了一下:“是这样,我欠了球迷俱乐部一笔钱,俱乐部经理周峰天天找我催债,我现在手头很紧,只能找余老板想想办法了。” “你欠球迷俱乐部不过30多万,为什么要找余老板借200万?” “还了俱乐部的债后,我想做点生意,没本钱怎么行啊?” “你怎么知道余老板会借给你这么多钱?” “不是有你林小姐嘛,你出面跟余老板说,他一定会答应的。” “哼哼!”黑玫瑰冷笑一声:“你找错人了,余老板怎么会借钱给你?” “如果余老板不肯借钱给我,那林小姐能不能和余老板说说,免了我这笔债也行。” “这是球迷俱乐部的事,余老板不会管这些小事的。” “那林小姐就跟周峰说说吧,你和周峰不是很熟吗?” “对不起,我又不认识你,这个忙我帮不了。” 胡玉林拉下脸来:“怎么,林小姐这么不给面子?” “我干嘛要给你面子?”黑玫瑰鄙视的看着胡玉林,转身要走。 “林小姐,如果你不帮忙的话,你和周峰之间的那点破事,余老板很快就会知道。” 黑玫瑰转身盯着胡玉林:“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和余老板是什么关系,你和周峰又是什么关系?余老板要是知道你和周峰还有一腿,你想想,会有好果子吃吗?” 黑玫瑰立刻怒目圆睁:“你少胡说八道,以后你少来烦我。”说罢,黑玫瑰转身走去。 胡玉林在黑玫瑰身后喊:“别不识抬举,有你好瞧的。” 黑玫瑰怒气冲冲的大步走着,迎面碰上公关部经理吴莉莉。吴莉莉看看胡玉林,问黑玫瑰:“那个人是谁?好像对你挺不客气的。” 黑玫瑰没好气地说:“一个小混混,还想敲诈我,讨厌。” 黑玫瑰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吴莉莉走到胡玉林身边,俩人低声交谈着。 黑玫瑰看着谢文龙,说:“后来,胡玉林又来找了我一次,我没搭理他,他还给我发过两次短信,我都没回。” 谢文龙问:“你跟余树光提过,胡玉林想找他借钱的事吗?” “提过,余树光觉得挺奇怪,说根本不认识胡玉林,凭什么借钱给他。” “你感觉,吴莉莉认识胡玉林吗?” “应该认识,俩人好像很熟。” 谢文龙陷入沉思。 第三十九章 惨遭绑架 作者:张凯庆 穆晓明问黑玫瑰:“林霞,你是怎么被绑架的?” 黑玫瑰接着叙述:“今年初,我和周峰悄悄办理了去往香港澳门的港澳通行证,放在我平时住的家里。6月4号晚上我离开凤凰城时太紧张了,生怕余树光发现我的企图,我当时应该先回家拿港澳通行证,再去我临时租的秘密地点藏匿。那样,余树光就找不到我了。我想,我要和周峰去香港或澳门,必须得回家拿港澳通行证。6月8号晚上,我冒险开车回到我住的小区……” 黑玫瑰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她的脸上被恐惧的神情所覆盖,那晚的惊险场景在她的脑海中重现—— 黑玫瑰将车停在楼下,从车里钻出来,快步向楼门口走去。她刚进楼门,一辆黑色面包车悄无声息的停在黑玫瑰的车后,车上坐着三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一个人低声说:“是林霞,好啊,她终于露面了。走。”那个人一挥手,三个人下了车,尾随黑玫瑰进了楼。 黑玫瑰乘电梯到达三楼,急匆匆地走到家门口,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屋后,她快步走到卧室床头柜前,刚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门外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黑玫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立刻关上抽屉,转身看向门口。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三名黑衣男子冲了进来。黑玫瑰的瞳孔瞬间收缩,她立刻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黑玫瑰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邱金涛,是你。” “林霞小姐,你终于露面了,这几天找你找得好苦啊。”邱金涛冷冷地说。 “你们找我干什么?” “不是我们要找你,是余老板在找你,我们不过是替老板跑跑腿。” 黑玫瑰心头一紧,她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临了:“老板为什么要找我?” “你消失好几天了,手机关机,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老板很挂念你。” “那就请你转告老板,这几天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完事后我会回去见老板的。” “对不起,我接到的命令是,带你回去,而不是带你的话回去。林小姐,兄弟我也是奉命办差,你不要让我为难。跟我回去吧,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黑玫瑰当然明白,自己已经无法逃脱。她瞪大眼睛,怒视着邱金涛三人,试图寻找一丝生机。 “你们想要什么?”黑玫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你就会死。”另一个人冷冷地说。 尽管黑玫瑰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有逃脱的机会。她迅速环视四周,发现屋里没有可以利用的武器,心中不禁暗暗着急。 “走吧,林小姐,别逼我们动手。”邱金涛向黑玫瑰做了个手势。 黑玫瑰突然看到了桌子上的一瓶红酒,立刻有了主意。 “稍等一下,我拿点东西。”黑玫瑰走到桌边,拉开抽屉,假装寻找东西。猛然间,黑玫瑰抄起桌上的红酒瓶,朝最近的黑衣人砸去。那个人躲避不及,被红酒瓶砸中头部,发出一声惨叫。黑玫瑰趁机冲向门口,刚跑出两步,就被另一个人拉住胳膊,猛地一甩,黑玫瑰扑倒在床上。邱金涛和另一个人扑上去,将黑玫瑰用力按住。黑玫瑰极力挣扎,可惜,一个女孩子哪里是两个壮汉的对手,她被死死按在床上。黑玫瑰挣扎了几下,装作力竭的样子:“好吧,你们赢了,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打得过你们三个壮汉,你们放开手,我跟你们走。” 那几个人对视一眼,似乎被黑玫瑰的话打动,邱金涛说:“放开她。”那两个人松了手。 邱金涛把黑玫瑰拉起来:“林小姐,你逞什么能啊?就凭你,跑得了吗?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免得皮肉受苦。” “好,我跟你们走。”黑玫瑰整理了一下衣衫,那三人放松警惕,向门口走去。 黑玫瑰瞥了一眼地上的红酒瓶碎片,顿时有了主意。她突然发力,猛地一把将其中一人推倒在地,捡起地上的红酒瓶碎片向邱金涛刺去,邱金涛用左臂一档,玻璃碎片将他的手臂划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妈的,你找死啊。”邱金涛怒骂一声,挥起一拳,将黑玫瑰打倒在床上。邱金涛扑过去,按住黑玫瑰,夺下她手中的玻璃碎片。争夺中,黑玫瑰的右臂被玻璃碎片刺伤,鲜血洒在床单和地上。 “来人啊,救命……”黑玫瑰刚刚呼喊一声,头部就遭到重击,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玫瑰慢慢苏醒过来,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昏暗的房间内,四周堆放着杂物,从空气中潮湿的霉味判断,这应该是一间地下室。黑玫瑰感觉浑身酸痛,她挣扎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被捆在一个椅子上,手脚都被绳索勒得有些麻木了。她想呼喊,可怎么也张不开嘴,她的嘴已经被胶带牢牢地粘住了。 夜幕降临,阴云密布,雷声隐隐。公寓的地下室中,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一阵脚步声传来,黑玫瑰侧脸看去,一个身材较胖的人走到她的身边,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来人是余树光。 “你终于醒了。”余树光的声音带着一丝阴笑。 黑玫瑰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余树光,她努力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心中焦急万分,不知道自己究竟被绑架到了哪里,但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余树光撕下黑玫瑰嘴上的胶条,端起一杯水,递到黑玫瑰面前,“喝点水吧,对你有好处。” 黑玫瑰用尽全力扭动身体,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她面无惧色地瞪着余老板,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告诉余树光:我绝不会向你屈服。 余树光一脸阴笑:“林霞,你这是何苦呢?” 黑玫瑰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着余树光:“余老板,你到底想怎么样?” 余树光微微一笑:“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林霞,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你派人把我绑到这个地方,想干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逃跑?” “我没有逃跑,我只是感觉有点累了,出去散散心。我要真的想逃跑,就不会回家了。” “你回家是为了取港澳通行证,然后和周峰一起远走高飞,我没说错吧?”余树光的语气带着一种冷漠的残酷。 黑玫瑰的心中充满了悲凉,她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唯一好友周峰,他决不能出事,周峰要是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人知道她林霞的存在了。 “周峰跟这件事没关系,这几天他也不知道我在哪里。”黑玫瑰极力想为周峰争取一条活路。 “好,咱们不说周峰,在我眼里,那个小子算个屁。”余树光轻蔑的看着黑玫瑰:“我现在只关心你,林霞,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收集了我的很多犯罪证据?” 黑玫瑰暗自思忖:如果余树光知道她的手中没有余树光的犯罪证据,那么立刻就会杀了她,在余树光没有追回他的犯罪证据前,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存的机会。 “你可以杀了我,但你无法阻止我揭露你们的罪行。”黑玫瑰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哦,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你都有什么证据?”余树光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第四十章 余树光的末日 作者:张凯庆 黑玫瑰看着满脸杀气的余树光,心里明白,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她所知道的一切,从余树光的雇凶杀人,到他们的贩毒网络,强迫卖淫,组织赌博、贿赂官员,她尽可能详细地描述着。她知道,她可能在讲述的过程中就会死去,但她也明白,这是她能为社会,为正义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这些证据我已经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你永远也不会找到它。” 余树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看着黑玫瑰,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恐惧。沉思片刻后,余树光的脸色缓和下来,微笑着说:“林霞,其实我真的没想为难你,可我没想到你居然想至我以死地。咱们做个交易吧,你把那些证据还给我,我放你和周峰走。你们想去哪里?美国,还是日本?我都可以满足你们,除了那230万元,我还可以给你们一笔更大的钱,我相信,有了这笔钱,你俩下半辈子的吃喝玩乐足够了。怎么样?” “你做梦去吧,”黑玫瑰断然拒绝:“我还不知道你那副蛇蝎心肠,我前脚拿出证据,后脚就会成为一具死尸。” “黑玫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余树光的声音冷冽如冰,他拿起一把刀,一步步走近黑玫瑰,手中的刀泛着寒光。黑玫瑰不为所动,冷笑着看着余树光。 “我现在就能让你变成一具死尸。”余树光举起手中的刀。 黑玫瑰早有准备,她高喝一声:“慢着!” 余树光一顿,刀锋距离黑玫瑰的喉咙仅剩寸许。 黑玫瑰冷笑一声:“哼哼,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愚蠢,我告诉你,我设置了一个自动报警的装置,如果我死了,第二天报警系统就会自动启动,公安机关就会收到我的报警信号,到那个地点找到那些罪证。” 余树光瞪大眼睛看着黑玫瑰,眼中闪烁着恐惧和犹豫。 黑玫瑰也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坚定的勇气:“你动手吧,看看杀了我会是什么结果?” 余树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了一眼黑玫瑰,举刀的手慢慢垂了下来。他明白,此刻的黑玫瑰已经看穿了他的内心,无论他是否动手,都已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片刻,余树光的眼神里透露出残忍的光泽:“黑玫瑰,不要以为我没办法治你,我会用其他办法让你乖乖的交出那些证据。” 黑玫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随便你。但我要提醒你,那些证据我还做了一个备份,并且发送给了我的朋友。即使我死了,他们也会将证据交给警方。你以为你能逃脱法网?” 余树光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在这场博弈中他已经处于下风。但他仍然不死心,企图用最后的疯狂来威胁黑玫瑰。 “哼,就算你把那些证据交给警方,他们也奈何我不得。你应该知道,我背后的保护伞是谁。”余树光狰狞地笑着,试图用这最后的挣扎来挽回颓势。 黑玫瑰早已看穿了他的把戏:“余树光,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在我搜集到的那些证据中,就有那几个受贿官员的铁证,你的保护伞会被连根拔起,现在,你就是一个光杆司令。就算你再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黑玫瑰的眼里喷射着怒火,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余树光的心脏。余树光咬牙切齿地说:“好,既然你铁了心的要和我鱼死网破,那就怪不得我了。” 接下来的几天,在这间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黑玫瑰受到惨无人道的摧残,各种酷刑在她身上一遍遍尝试,她的身体已经被摧残得无法形容,血迹斑斑的衣物紧紧地粘在她的伤口上,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恨不得立即就死去。她一次次的昏死过去,每次醒来后她都为自己的勇敢感到骄傲。她的眼神依然坚定,那团火苗从未熄灭,她知道,她必须坚持下去,为了自己的亲人、为那些被伤害被侮辱的人,为那些被剥夺生命的人,找回属于他们的公道。 谢文龙、穆晓明和小梅、刘虹,对眼前这位柔弱的女子充满了敬佩。 余树光垂头丧气地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身边站着两个身强力壮的警察。时值中午,一份快餐摆在桌上,这是为余树光准备的午餐。但是,余树光却动也没动。不是因为他肚里的油水太多了,而是心中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自己的命是否能保住尚是未知数,他哪里还有胃口吃饭。自从谢文龙走后,余树光就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他不知道黑玫瑰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或许,黑玫瑰并没有设置什么自动报警的装置,她那套说辞也许就是为了保命,余树光后悔自责,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易的被黑玫瑰唬住了,当时要是杀了她不就一了百了了。可现在,自己却落到这样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真是,天要灭我,如之奈何呀。 余树光猛然想到公安局和市政府的朋友,过去,每逢他遇到麻烦的时候,这几个朋友一个电话他的麻烦就解决了。可这次,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他们只拿钱不办事,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子完蛋了,你们谁他妈也别想好过。 余树光就这样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了一上午。 接待室的门开了,谢文龙、姜昕宇和穆晓明走进来,余树光赶紧站起身来,嘴唇动了动,但没发出任何声音,他从谢文龙严厉的目光中读出一条信息:我完蛋了。 “余老板,你好像心情不佳啊。”谢文龙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笑着说道。 “呵呵,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快一天一夜了,我心情能好吗?”余树光强打精神,努力想为自己争取一些主动:“谢队长,你该给我个交代了吧?” “当然会给你个交代。余老板知道,这一上午,我们去见谁了?” “我知道,你们不就是去见黑玫瑰了吗?她能把我怎么样?” “余树光,你真的不知道黑玫瑰手里有什么证据吗?” “就算她向你们提供了什么证据,那也是对我的诬陷。” “哼!”谢文龙冷笑一声:“死到临头了,嘴还挺硬,你是指望着有人来救你吧?” 余树光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我相信,我的朋友不会弃我不顾的。” “呵呵呵,还挺自信的。好,那我告诉你,杨副局长已经向市局纪检处自首了,你市政府的那两个朋友也被双规了,你的后台塌了。” 余树光吃惊的张大嘴巴,他没料到,他的所谓铁杆朋友如此不堪一击。 四个警察押着两个戴着手铐的男青年走进来,余树光看见这两个人,浑身都在颤抖。 姜昕宇斩钉截铁的说:“丁辉、王兆亮,是你贩毒集团的主要骨干,他们的任务是负责毒品的销售,现在,你的贩毒窝点已经被查封,毒品的销售渠道已经被彻底摧毁,所有参与贩毒的人员全部被捕,现场查获毒品12公斤。云南边防缉毒大队传来你在云南多次购买毒品的视频和文件证据。” 谢文龙接着说:“黑玫瑰已经向警方提供了详实的证据,你所犯下的所有罪行,桩桩件件,证据确凿。你就等着上断头台吧” 余树光额头渗出大滴的汗水,脸色瞬间变成了青灰色,无奈的垂下头。 谢文龙厉声喝道:“余树光,你现在已经没资格再坐在接待室了,铐起来。” 站在余树光身后的两个警察麻利的给余树光戴上手铐。 “送他到该去的地方。” 两个警察押着余树光出了屋。余树光真的像他的名字那样,输了个精光。 第四十一章 新的嫌疑人 作者:张凯庆 会议室里的气氛亦喜亦忧,谢文龙坐在会议桌前,明亮的目光依次从每一个与会者脸上扫过:“在侦破6.4凶杀案的过程中,我们意外地破获了我市最大的涉黑团伙案,多年来未侦破的几期凶杀案、贩卖毒品案、强迫妇女卖淫等案件告破,余树光等一批涉黑案犯被捕,同时打掉了这个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市政府及市局对我们专案组提出了表彰。” 姜昕宇、穆晓明、小梅、刘虹和小李、小孙等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姜昕宇叹道:“这是意外收获啊,现在看来,余树光和黑玫瑰与6.4凶杀案无关,这个案子又回到了原点。” 谢文龙摇摇头:“不能说余树光和黑玫瑰与6.4凶杀案完全无关,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凶手是个男人,他故意模仿黑玫瑰,作案后在广告牌上留下球迷俱乐部的电话号码,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我们的侦查视线引到黑玫瑰身上。” 姜昕宇问:“凶手是想嫁祸黑玫瑰?” “不,我认为,凶手是想通过黑玫瑰,把凤凰城余树光的犯罪团伙扯出来,从而借警方之手摧毁这个犯罪团伙,从结果上看,凶手的目的显然已经达到了。” 穆晓明对这个案子已经有了明确的判断,他胸有成竹地说:“凶手要想达到这一目的,必须对两名死者、黑玫瑰以及余树光的情况都非常熟悉,他肯定知道,两名死者和凤凰城球迷俱乐部有债务纠纷,留下球迷俱乐部的电话,就能通过周峰把黑玫瑰牵扯进来,我们通过对黑玫瑰的调查,就能获得余树光的犯罪证据。” 小梅插话:“这么说,凶手一定知道,黑玫瑰掌握了余老板的犯罪证据?” “对,凶手不仅知道黑玫瑰对余树光有很深的仇恨,而且,凶手本人也希望余老板遭受灭顶之灾。” 姜昕宇提出质疑:“可是,案发前,凶手用137这个号码和胡玉林多次联系,应该是在商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在此期间,凶手为刺杀胡玉林和马树生做了充分准备。而黑玫瑰和余树光的反目、以及黑玫瑰的出逃是突然间发生的,凶手作案的时间点和黑玫瑰出逃的时间点如此吻合,凶手怎么会把案发时间计算得这么精确?他怎么知道黑玫瑰在那个时间点一定会出现在离那个仓库不远的坪章巷?” “这样的话,只能有一种可能。”穆晓明进一步推理:“那就是凤凰城公关部的经理吴莉莉是凶手的同伙。” “根据是什么?”姜昕宇问。 “最了解黑玫瑰的人是吴莉莉,137这个号码是用江燕的身份证购买的,而吴莉莉的男友吕铭恰恰是江燕的生意合伙人,江燕车祸死亡后,吕铭盘下了那个店。” “你的意思是,吕铭在江燕死亡后,盗走江燕的身份证,购买了137这个号码?” “对,黑玫瑰证实,吴莉莉和胡玉林很熟,而吕铭和江燕又是生意伙伴。”穆晓明进一步论证:“我们做个假设,胡玉林和马树生因某种原因得罪了吴莉莉或吕铭,如果不除掉这两人,就会危及到吴莉莉和吕铭的安全,所以,俩人密谋干掉胡玉林和马树生。吴莉莉对黑玫瑰的底细非常了解,她知道黑玫瑰和余树光有很深的仇恨,并且知道黑玫瑰在暗中搜集余树光的犯罪证据,黑玫瑰和周峰在那家麦当劳吃饭的事只有吴莉莉知道。吴莉莉和吕铭已经策划好谋杀胡玉林和马树生的时间、地点和细节,恰好案发当晚,吴莉莉目睹黑玫瑰和余树光反目,又看见黑玫瑰离开凤凰城,她迅速通知吕铭,吕铭驾车跟踪黑玫瑰,看到黑玫瑰到达坪章巷后消失,他觉得机会来了。立即换上黑玫瑰平时喜欢穿的衣服,戴上假发,从坪章巷走到那个仓库,打开门锁,从西口进入案发现场后,用137这个号码给胡玉林发了短信,告知见面的具体地点。姜队长,您对从坪章巷到达案发现场的时间做了精确计算,如果凶手就是吕铭,那么,从时间上他完全来得及。吕铭作案后,从案发现场出来,故意在麦当劳对面的广告牌下停留,并留下球迷俱乐部的电话。我认为,刚才谢队的分析很有道理,吕铭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嫁祸黑玫瑰,而是希望通过黑玫瑰查到余树光的犯罪证据,从而借警方的手摧毁这个犯罪集团,因为,吴莉莉对余树光的所作所为也非常痛恨。” 姜昕宇问:“那吕铭是如何得到仓库钥匙的?” “肯定是吴莉莉通过姚雷搞到仓库钥匙的,吴莉莉和姚雷也非常熟悉,她或许知道姚雷参与了余树光的贩毒活动,通过某种方式获取了仓库钥匙,交给了吕铭。” “还有一个问题,”姜昕宇继续质疑:“凶手和两名死者见面时,提着一个提包,提包里装的是什么?” “肯定是钱。黑玫瑰证实,胡玉林曾通过一个朋友找到黑玫瑰,希望通过黑玫瑰向余树光借200万元,当即遭到黑玫瑰的拒绝。案发前,胡玉林两次给余树光打电话,我们通过审讯余树光得知,胡玉林给余树光打电话就是在跟余树光谈借钱的事,胡玉林向余树光承诺,如果余树光借给他200万元,两个月后将会得到30%的利息,余树光答应考虑一下。现在看来,让胡玉林去找黑玫瑰的人,就是吴莉莉。而余树光考虑借钱给胡玉林的事,吴莉莉肯定也知道。所以,当晚吕铭以黑玫瑰委托他给胡玉林和马树生送钱为理由,约见两名死者。胡玉林和马树生看见提包里的钱后,才放心的抽了含有qinghuajia的香烟。” “听起来顺理成章啊。” 与会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谢文龙身上。 谢文龙一直在静静听着姜昕宇和穆晓明的分析,看到大家都等着他说话,他终于开口了:“姜队长和穆晓明的分析都很有道理,在没有获得其他证据的前提下,做出这样的分析,至少可以给我们指出下一步的侦查方向。现在,虽然已经证实,6.4凶杀案不是余树光和黑玫瑰所为,但是,这个案子并没有走进死胡同。目前可以认定的是:一,吴莉莉的男友吕铭和黑玫瑰身高差不多,具备模仿黑玫瑰的条件;二,吴莉莉对黑玫瑰的情况非常熟悉,知道案发当晚余树光和黑玫瑰彻底闹翻了,而且知道黑玫瑰离开了凤凰城;三,吴莉莉知道黑玫瑰和周峰曾在那个麦当劳吃过饭;四,吕铭曾经和江燕是生意伙伴,具备偷走江燕身份证的条件;五,吴莉莉对余树光的犯罪事实应该很了解。” 谢文龙一口气说出了五个疑点,姜昕宇一边记录,一边皱着眉头思考。 小梅惊讶地看着谢文龙,低声自语:“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谢文龙提出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基于以上五个问题,下一步我们要搞清的是:一,查清案发前、特别是案发当晚吴莉莉和吕铭的通讯记录和活动轨迹;二,查清吴莉莉、吕铭和两名死者的关系,有没有足以让他们做出只有杀人才能摆脱困境的理由;三,查清江燕死亡时,吕铭身在何处?有没有盗取江燕身份证的机会;四,查清吴莉莉是否有机会获得仓库钥匙。” 姜昕宇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谢文龙:“明白了,谢队,我们立刻展开调查。” “另外,”谢文龙接着说:“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在华夏集团总经理李子峰的婚礼上,企图刺杀新娘乔静怡的凶手江瑞,他可是江燕的弟弟呀。” 刘虹诧异的看着谢文龙:“江瑞?他不是已经被捕了吗?” 谢文龙摇了摇头:“被捕不等于没有疑点。而且,姜队长他们已经查清,凶手用江燕的身份证购买了137这个号码后,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江瑞的。我们要搞清的是,江瑞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第四十二章 善良的李子峰夫妇 作者:张凯庆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房的床上,给整洁的病房里增加了些许温馨。 李子峰穿着病号服靠在床头上,气色红润,神情坦荡,他的伤已经好多了。乔静怡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削了一块苹果,送到李子峰嘴边。 “哎呀,你不用这样,好像我是小孩子似的。”李子峰有意的躲避乔静怡送到他嘴边的苹果。 乔静怡嗔怪道:“你少废话,你现在就是小孩子。来,吃苹果。” “呵呵呵,”李子峰笑道:“好好好,我就是小孩子,巴不得你每天这样伺候我呐。” “美得你,等你伤好了,该你伺候我了。来,张嘴。” 李子峰刚要张嘴吃苹果,谢文龙和刘虹提着几袋营养品走进来。李子峰轻轻推开妻子的手,笑道:“文龙、刘虹,你们来了。” 乔静怡赶紧起身让座:“文龙、刘虹,你们那么忙还过来,快请坐吧。” 谢文龙和刘虹坐在沙发上。 谢文龙看着李子峰,微笑着说:“子峰,你气色好多了,这几天光顾忙案子的事了,也没顾上来看看你。” 李子峰笑道:“你们不用惦记我,我没事。” “你小子命够大的,医生说,那一刀险些伤了肝脏。” 李子峰苦笑一下:“阎王爷关照,没想收我,我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呵呵呵。” 刘虹笑道:“是啊,你的后福在静怡身上呢。你受伤后,静怡都快急疯了。唉!真是的,那么浪漫的婚礼,竟然发生这样不幸的事。” 谢文龙看看乔静怡:“听静怡说,五年前你就救过她一命,这次又替静怡挡了一刀,你是静怡的救命恩人啊。” 李子峰微微一笑:“这是命中注定的,上帝就是派我来保护静怡的。” 刘虹看着乔静怡,眼神中流露出羡慕之情:“静怡,你真是个幸福的女人,子峰这么爱你,为了保护你,甚至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我要有个这样甘愿为我赴汤蹈火的人,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李子峰看看谢文龙,问刘虹:“你觉得文龙不会为你赴汤蹈火吗?” 刘虹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应该扮演的身份。她瞥了一眼谢文龙,笑道:“文龙,你会为我赴汤蹈火吗?” 谢文龙笑笑:“那不是没到时候嘛,再说,咱也没遇到子峰和静怡这样的情况。” “要真遇到了呢?”刘虹可不想放过这样的话题。 谢文龙一本正经地说:“那还用说。不过,你肯定碰不到这种事,那些妖魔鬼怪看到我在你身边,早吓跑了。” “哈哈哈,”李子峰放声大笑:“文龙的回答真妙,既是保佑,也是祝福。” 乔静怡看着刘虹:“虹姐,你可别羡慕我这样的经历,那是在鬼门关上走路啊。唉!所幸的是,我遇到了子峰,他就是我的保护神。只是这次子峰受伤,让我意识到,生命有时真的很脆弱,我们应该珍惜每一刻。” 谢文龙正色道:“没错,我们都要珍惜生命,尤其是为了那些关心我们的人。子峰在自己的爱人遭受危险时,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是真丈夫也。” “文龙,我相信你也会做到的。”李子峰颇有感慨地说:“这次受伤让我想了很多,我们平时都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了,常常忽略了身边那个最重要的人。其实,什么金钱、地位、荣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自己所爱的人平平安安的共度一生。”他看了一眼刘虹:“文龙,好好珍惜你身边的人吧,我看得出来,刘虹很爱你。” 刘虹瞬间脸红了,迅速瞥了一眼谢文龙:“听见没?” “哦哦,当然听见了。”谢文龙尴尬的笑笑。 乔静怡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子峰:“幸亏子峰没有大事,要不然,我该怎么活啊?” 李子峰摆摆手:“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他了。哎,文龙,你们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废弃小区的那个案子还没破,但是,歪打正着,顺着这个案子倒是破了一桩更大的案子,把我市最大的黑社会团伙一锅端了。” “端了哪个黑社会团伙?” “凤凰城的余树光。” “余树光?他不是我市著名的企业家嘛,怎么?他是黑社会头子?” “是,典型的黑帮头子。你认识他?” “见过几次,不熟,我和静怡还到凤凰城玩过呢。” 乔静怡插话:“噢,就是娱乐城的那个老板啊,看着挺面善的,他犯什么事了?” “雇凶杀人,贩毒、组织赌博,强迫卖淫,哼,这小子干的那些事,枪毙他十次都不为过。” “哎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乔静怡感叹道。 李子峰说:“文龙,听说我们工程部的一个员工也卷入到这个案子里了,有这回事吗?” “有,你们工程部的傅明清,偷配了那个仓库的钥匙,提供给余树光贩毒团伙的人,那个毒贩在那个仓库里藏匿了几箱毒品,不过,傅明清并不知道实情,他只是偷配了仓库的钥匙。” “他娘的,”李子峰骂道:“工程部竟然有这样的事?那个马经理就该被撤职,傅明清开除公职。” “呵呵呵,”谢文龙笑道:“这就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事了,我不参与意见。” “唉!”李子峰长叹一声:“文龙,不管怎么说,你们可是为滨海市除了一个大祸害,老百姓会感激你们的。” 谢文龙笑笑:“积压了好几年的几个大案子,这回一下子都告破了,我想,这可能就是6.4凶杀案的凶手想要达到的目的。”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6.4凶杀案就是我那个废弃小区发生的案子?” “是。” “凶手帮助你们破了几个大案子?这么说,凶手抓住了?” 谢文隆摇摇头:“没有。”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这么说吧,凶手间接的帮助了我们,我们就是顺着凶手故意留下的线索查到凤凰城的余老板的。” “嘿,还有这样的事,杀人凶手引导警方侦破连环大案,自己却逍遥法外,呵呵呵,这听起来像是在说书啊。” 刘虹笑道:“这个案子就像是在说书,一环扣一环,到现在我们还一头雾水呐。” “没事,文龙不是神探嘛,什么疑难的案子都难不倒他,破案是早晚的事。哎,文龙,你们尽量快点啊,要不然,我们都没法儿干活了。” 乔静怡插话:“行了,子峰,你就惦记着你那个项目。文龙,我想问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江瑞呀?” 谢文龙的目光转向乔静怡:“江瑞在婚礼上持刀行凶,作案动机很明确,就是想杀死你,这属于故意杀人未遂,如果按照刑法规定,已经着手实行犯罪,由于犯罪分子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是犯罪未遂。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对于未遂犯,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估计江瑞会被判刑5年左右。” “唉!真是的。”乔静怡深深叹了口气:“这个江瑞,怎么这么糊涂?这下好了,把一生都毁掉了。” 李子峰看着谢文龙:“文龙,江瑞和静怡过去的那段恋情,我听静怡说过,他的确是真的爱静怡,失去自己所爱的人自然是非常痛苦的,他的行为是太过激了,但是,念在他一时冲动的鲁莽行为造成的后果也不是很严重,能不能减轻他的罪责?毕竟,他太年轻了。而且,你们可能不知道,他其实也是个挺不幸的人。” 听到这里,谢文龙心里一动,问:“他还有什么不幸的遭遇?” 李子峰看看乔静怡,欲言又止。 第四十三章 李子峰提供的线索 作者:张凯庆 乔静怡开始讲述江瑞的不幸遭遇:“江瑞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他是在姐姐的抚养下长大成人的,他和姐姐的感情非常深,可以说,姐姐是他唯一的亲人。我跟江瑞分手后,他的情绪非常低落,工作也没心思干,后来从单位辞职了。他姐姐还找过我,希望我能给江瑞一个机会,我为此还犹豫了很长时间。可是,江瑞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婚姻不是同情和施舍,最后我还是拒绝他了。可没想到,2016年,她的姐姐出车祸死了。” “他的姐姐是不是叫江燕?” “对,是叫江燕。文龙,你知道他?” “我们的案子里牵扯到一个女人,就叫江燕,也是车祸身亡。” 乔静怡惊道:“我的天,怎么拐弯抹角的又牵扯到你们的案子上了。” 李子峰疑惑的看看谢文龙:“不会那么巧吧?江燕出车祸后,被送到医院抢救时,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怎么回事?”谢文龙脑海中灵光一闪,李子峰可能看到了什么重要情况。 李子峰回忆道:“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具体哪天记不清了,那天,我到滨海市第三医院做体检,看见几个人推着两辆病号车在走廊里跑,边跑边喊医生。那俩人浑身是血,女的已经没动静了,那个年轻的男子一个劲的哭喊着姐姐。我还过去帮忙推病号车,没想到他就是江瑞,我说婚礼那天看着他有点眼熟。” “你知道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吗?” “不知道,送两人来的人中有个男人,对医生说,他是江燕的丈夫。” “丈夫?”谢文龙思索一下,又问:“还有什么情况?” 李子峰犹豫了一下:“好像有点情况。” 谢文龙一下警觉起来:“什么情况?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也许、跟你们的案子没有关系。” “子峰,你说说,跟案子有没有关系由我们来判断,有时,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很可能就是案件的突破口。” 李子峰回忆当时的情景:“那天,那两个被车撞的人送进手术室后,我问江燕的丈夫出什么事了,他说跟一辆大货车相撞了。当时,大货车司机也在场,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了。我安慰了司机几句,就往医院门口走去,走了几步,我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江燕的丈夫从一个手包里掏出一个东西,迅速装进自己的裤兜里。” “什么东西?”谢文龙追问。 “好像是银行卡之类的东西。” “那个手包是女式手包吗?” “对,是女士手包,红色的,挺显眼的。” “他从包里拿的东西是身份证吗?” 李子峰想了想:“没看清楚,反正是张卡,有点发白。他动作挺快,拿出卡后赶紧就装进裤兜里了,还四下看了看,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 谢文龙和刘虹对视一眼,俩人的情绪都显得很兴奋。 自从余树光和他的几个骨干被捕后,凤凰城也被查封了,吴莉莉感到一阵阵的恐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灾难会落在自己头上。她在家中焦躁不安地拨打着吕铭的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她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烦躁不安的在地上溜达着。“吕铭这个死鬼,跑到哪儿去了,他倒想躲清闲,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黑玫瑰已经被警方解救,她肯定向警方提供了余树光的犯罪证据,自己很可能成为警方调查的重点对象,她必须找到吕铭,商量对策。 手机铃声响起,吴莉莉一看来电显示,立刻按下通话键:“吕铭,你在哪儿呢?” “我在明桦进货呢,什么事啊?” “你还好意思问什么事?都是你让我把表弟介绍黑玫瑰,这下好了,黑玫瑰死里逃生,余老板的人全被抓了,凤凰城也被封了,我成无业游民了。下一步,警察就该调查我了。” “莉莉,你冷静一点,余老板被抓那是早晚的事,警察就是找你也是核实一下余老板和黑玫瑰的事,不会查到咱们头上的,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可是,警察要问到胡玉林的事怎么办?能说一问三不知吗?” “别怕,那小子已经是个死鬼了。只要我们咬紧牙关,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警方就拿我们没办法。” “唉!都是你,成天异想天开,老想不劳而获,这不是给自己找嚼子戴吗?” “现在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你沉住气,我自有办法。我这儿忙着呢,我挂了。” 电话挂断,吴莉莉心情沉重地坐在沙发上,自己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她必须要想办法自救。 夜幕降临,天空中的繁星点点,月亮如一轮明镜高悬。姜昕宇办公室的灯光依然明亮,映照着他们追寻真相的路。 小李将一叠纸递给姜昕宇:“这是吴莉莉和吕铭近几年的手机通话和微信记录,案发当晚,黑玫瑰离开凤凰城后,吴莉莉就给吕铭打了电话,当时,吕铭的通话位置,就离案发地不远。” 姜昕宇精神大振,快速翻阅着吴莉莉和吕铭通讯记录,激动地说:“吕铭果然出现在案发地附近,看来,穆晓明的推断是有道理的,这两个人真的有些名堂啊。” “是的,根据我们调查,吕铭和吴莉莉之间存在密切联系,案发当晚他们的通话内容很可能涉及黑玫瑰,而且吴莉莉在通话结束后不久,就离开了凤凰城。种种迹象表明,吴莉莉和吕铭有重大嫌疑。” “好,你们立即排查案发地周边的监控录像,务必找到吕铭和吴莉莉案发当晚的活动轨迹。” “是。”小李转身快步离去。 姜昕宇继续深入研究吕铭和吴莉莉的通话记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姜昕宇突然眼前一亮,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在他眼前闪现,135……164,这不是胡玉林的电话号码吗?姜昕宇的心噗噗乱跳,立即在电脑上调出胡玉林的卷宗,胡玉林的电话和微信通讯记录出现在电脑频幕上,他仔细对比吴莉莉和胡玉林的电话号码,在相同的时间里,这两个号码的通话对方就是吴莉莉和胡玉林。 姜昕宇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立刻拨通了谢文龙的电话:“谢队,我们查到了重要线索,吴莉莉和吕铭在案发当晚有通话记录,通话时间非常接近案发时间,还有,吴莉莉和胡玉林案发前有过多次电话和微信联系,最近的一次是在案发的前一天。” 电话那头的谢文龙显得很兴奋:“太好了,昕宇,你一定要把握住这个线索,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姜昕宇接着说:“我还在吴莉莉和胡玉林的微信聊天记录里发现他们多次提到黑玫瑰,我认为他们可能与黑玫瑰被绑架的案子有关。” 谢文龙在电话里果断地说:“立即秘密监控吴莉莉和吕铭,防止他们跑路。” “谢队,我想正面接触一些吴莉莉,看看她的反应。” “我看可以,打草惊蛇,然后顺藤摸瓜。” “好,您那里有什么情况?” “李子峰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江燕的丈夫徐炳亮有重大嫌疑,我和刘虹准备先提审江瑞,搞清江燕车祸的经过和137这个号码给他打电话的情况。你先集中精力拿下吴莉莉和吕铭,除了查清这两个人与黑玫瑰和胡玉林的关系外,他们和徐炳亮有没有什么瓜葛?我的直觉是,徐炳亮、吴莉莉和吕铭很可能都与江燕和胡玉林的死亡有关。” “是,我马上去见吴莉莉,摸摸她的底。” 第四十四章 姐姐的不幸遭遇 作者:张凯庆 江瑞戴着手铐,满不在乎的坐在受审席上,看着对面的谢文龙和刘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位警官,我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不过你的身手挺棒的,那天要不是你出手快,乔静怡就死在我的刀下了。” 谢文龙盯着江瑞,眼中喷出怒火:“你为什么要杀乔静怡?” “哼,还能为什么?她是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我不能容忍她成为别人的新娘。”江瑞的脸上也是一片愤怒的表情。 “就因为你爱过她,就想当然的认为她只能做你的新娘吗?” “是,我就是这样认为的,乔静怡觉得我自私冷酷,可是,人都是这样,谁不为自己的幸福考虑,把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给别人,我做不出这样的事。” 刘虹忍不住了:“你这是混蛋逻辑,你爱乔静怡,就必须要求乔静怡也爱你吗?乔静怡有自己的选择,她没有义务去按照你的逻辑行事。” 江瑞轻蔑地笑了笑:“你们当然不会理解,乔静怡对我来说,就像是生命中的阳光,失去她,我的世界将一片漆黑。我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让她回到我身边,可是她却选择离开我,投入别人的怀抱。这让我如何接受?” 谢文龙语气严厉地说:“你错了,爱情不是占有,不是强迫,而是理解和尊重。你得不到乔静怡,就企图杀了她,你这样的爱,只会让人鄙夷。” 江瑞冷笑一声:“你们说得轻松,你们知道我有多爱她吗?我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我可以为她去死。可是,她为什么要选择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刘虹深深地叹了口气:“江瑞,你这样执迷不悟,只会让你自己越陷越深。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你必须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 江瑞一脸不屑:“代价?我早就做好了承受代价的准备。是,那个男人有钱、有地位,可是,乔静怡缺这些吗?她本身就是个有钱人。有钱有地位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以后,乔静怡会明白的。我现在唯一遗憾的是,我没能亲自把结婚戒指戴在乔静怡手上,却用鲜血染红了她的婚纱,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吧。” 刘虹愤怒地拍案而起:“江瑞,你真是丧尽天良!乔静怡并没有过多的责怪你,你却还这么冷漠,你不觉得你欠她一个道歉吗?” 江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做了我认为对的事,她不应该离开我,她应该和我在一起。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她没有选择我,那么她就必须承担后果。” 谢文龙紧盯着江瑞,一字一顿地说:“江瑞,你这种心态是极其危险的。爱,是包容,是理解,是尊重。你这种占有欲,只会让你走向毁灭。” 江瑞哈哈大笑:“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警官先生,我告诉你,我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的姐姐,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我的姐姐把我抚养成人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姐姐是真心疼爱我的,其他人全他妈的是骗子。可最爱我的姐姐,却不明不白的死了,可警方做了什么?一纸责任认定书就把一条人命打发了。其实,想要找到害死我姐姐的人并不难,可惜,你们永远也找不到证据,因为你们根本就不配做警察。” 谢文龙目光如炬:“江瑞,我今天就是为了你姐姐的案子来找你的,我们警方有足够的信心和能力,查清所有的疑案。如果你不想让姐姐死的不明不白,那就配合我们,详细提供你所知道的一切,我们一定能查清你姐姐的死因,还她一个公道。” 江瑞一下愣住了:“你说什么?你是为我姐姐的案子而来的?” “是,江瑞,你要明白,你今天的这样的结局,是你自己的自私和冷漠造成的,怨不得别人,这和查清你姐姐的死因是两回事。” 刘虹轻声说:“江瑞,你由于失去了姐姐,心态变得扭曲了,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自私,你伤害了李子峰和乔静怡,可人家却为你求情,并为你出具了谅解书,希望公安机关不要过重的处罚你。你扪心自问,你不觉得该做点什么吗?” 刘虹的话让桀骜不驯的江瑞平静了许多,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沉默了一阵,缓缓地说:“无论我做什么都挽救不了我的命运了。好了,咱们不说乔静怡和李子峰了,我是罪有应得,我伤害了他们,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让我苦命姐姐的灵魂能得以安息。”江瑞的目光转向谢文龙:“请问,这位警官贵姓?” “我叫谢文龙,是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 “噢,谢队长,幸会,请原谅我刚才的粗鲁和无知。” “我理解你的心情。”谢文龙笑了笑。 江瑞苦笑一下,说:“其实,我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我只是觉得我失去的太多了,我是挺自私的,可是,自私是人的本性,我真心爱的人都离我远去,我热爱的职业也被迫荒废,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谢队长,您刚才说,您是为了我姐姐的案子来找我的,您真能为我姐姐讨回公道吗?” 谢文龙斩钉截铁地回答:“如果你姐姐的死真有冤屈的话,我们一定能查清真相,还她一个公道。当然,这需要你的配合。” 江瑞愣愣的看着谢文龙:“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希望谢队不要让我失望。” “能不能让你失望,那就看你的态度了。” “好,我绝对配合,您想知道什么?请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谢文龙整理了一下思路,说:“就我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你姐姐是死于车祸?” “是。”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2016年1月15日。” “当时,你也在车上吗?” “是。” “你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江瑞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回忆道:“那天,姐姐开着车,带我到江州市去见一个客户,回来的时候,行驶到虎山路时,前面有一辆人力三轮车行驶缓慢,姐姐加速从左侧超过三轮车。”江瑞回想着车祸的情景,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这时,一辆大货车迎面驶来,车速很快。姐姐向右打方向盘避让,同时踩刹车想降低速度。可是,我突然听姐姐喊‘刹车怎么没有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轿车就和大货车撞倒一起了,我的头撞到前挡风玻璃上,当时就晕了过去。” “你是说,刹车失灵了?”谢文龙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 “对,我听姐姐喊刹车没有了,可是,这不可能啊,姐姐的车刚刚做过保养,怎么可能会刹车失灵呢?” “你是说,你姐姐的车刚刚做过保养?” “对,还是我亲自开车去的4s店做的保养。” “你们在去江州的路上,有没有发现刹车有故障的现象?” “有,去江州时,是我开的车,有几次踩刹车都感觉刹车反应很慢,我还对姐姐说,刹车好像有点问题,姐姐说,不是刚做过保养嘛,明天再去4s店检查一下,可是,还没等……,唉!”江瑞难过的说不下去了。 “除了刹车失灵外,车上还有什么异常?”谢文龙又问。 “轿车前面的安全气囊没有弹出来,方向盘直接撞到姐姐的胸口上了。呜呜呜。”江瑞捂着脸,失声痛哭。 第四十五章 神秘人的约见 作者:张凯庆 谢文龙暗自思忖:江燕的车祸并不简单,这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秘密。他望着悲痛欲绝的江瑞,问:“江瑞,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姐的车祸可能是人为的?” 江瑞猛地抬起头,神色凝重地看着谢文龙:“是的,我一直认为是有人故意破坏了刹车和安全气囊。”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因为,有人想让我姐姐死。” “谁?” “我的姐夫徐炳亮。” “你这样认为,有什么根据?” 江瑞平静了一下情绪,回忆道:“徐炳亮早就有外心了,他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小情人,我姐姐发现后,俩人经常吵架,我姐姐想跟徐炳亮离婚,但又舍不得孩子,一直心情很郁闷。就在车祸发生前的一个星期,我姐姐还发现徐炳亮给那个女人买了一辆新车。我怀疑徐炳亮为了跟那个女人双宿双飞,故意制造了这起车祸。” “徐炳亮是干什么的?” “他搞了一个建筑公司,好多年了,承包了很多工程,赚了不少钱,他那个小情人就是他公司的秘书。” “车祸发生后,交警是怎么处理的?” “我当时昏迷不醒,事后听说,是大货车司机报的案,围观的人打的120,急救车来后,大货车司机和路人把我和姐姐抬上救护车,徐炳亮得知消息后赶到医院。后来听徐炳亮说,交警只做出事故的责任认定,大货车超速负全责,没有对车辆进行检查。我一直心存疑虑,想找交管部门对轿车做技术鉴定,但徐炳亮极力阻拦,说交警已经做出责任认定,对方的保险公司全额赔偿,没必要再自找麻烦。没过几天,徐炳亮就将那辆车处理掉了。” “他怎么处理的?” “他说卖给了滨海市老旧机动车解体公司。” “还有一个问题,车祸后,姐姐的身份证还在吗?” “不在了,我出院后,徐炳亮问我是不是拿了我姐的身份证,我根本不知道姐姐的身份证放在哪里,我为什么要拿姐姐的身份证?我姐的丧事都是徐炳亮操办的,我拿姐姐的身份证有什么用?我俩因为这事大吵一顿,我看是他拿了姐姐的身份证,目的是想转移姐姐的财产。” “你姐姐开的那个服装店,是和一个叫吕铭的人合作经营的吗?” “是。在服装店的经营过程中,吕铭和我姐产生了一些矛盾,主要是经济上的纠纷,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姐想让吕铭退出服装店的经营,吕铭坚决不答应。我姐去世后,徐炳亮就把我姐的股份全部转让给吕铭了。” 吕铭、徐炳亮?谢文龙在心里对这两人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谢文龙又问到一个重要问题:“你姐姐车祸后,你是不是接到过一个陌生的电话?” 江瑞想了一下:“您要不问,我还真忘了这件事。大概是我姐去世两个多月吧,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电话,说要约我见面,谈谈我姐姐车祸的问题。我当时觉得挺奇怪的,心想这个人会不会是警察?当时我也迫切的想搞清车祸的真相,就答应和他见面。” “稍等,”谢文龙打断江瑞:“你还记得那个号码吗?” 江瑞想了一下,摇摇头:“不记得了,反正从未见过这个号码。” 谢文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递给江瑞:“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个号码?” 江瑞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愣了一下,随后猛然想起来了:“对对对,好像就是这个号码,你们可以查一下我的通讯记录,肯定是这个号码。” 谢文龙给江瑞看的是137……086的手机号码。 江瑞疑惑的看着谢文龙:“您怎么有这个号码?这个人是谁您也知道?” “这正是我们一直在追查的问题。”谢文龙将手机收起,对江瑞说:“好,你接着说。你们见面了吗?” “见了,这个人约我在滨州路星星酒吧的一个包间里见了面。”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时,那个包间光线很暗,而且,那个人带着一个黑色的大口罩,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蒙面人?”谢文龙感觉这个案子越来越神奇了:“他都跟你谈什么了?” 江瑞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我问他为什么要约我见面,他说,他知道我姐姐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他问了我很多车祸发生前后的情况,我姐夫和我姐姐的关系,以及我个人的情况。我感觉他像个私家侦探,在调查车祸案。他说他可以帮我找到这个人,但是,我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要我帮他杀一个人。”江瑞的声音颤抖着,显然他被这个要求吓到了。 谢文龙眼神更加冷冽:“你答应了?” 江瑞摇摇头:“我当然没有答应,杀人是闹着玩的,那是要掉脑袋的。再说了,我和人家没冤没仇的,凭什么要杀他?这和查清我姐的死因是两回事,所以,我直接拒绝了。” “他要你去杀什么人?” “因为我断然拒绝了他,所以他没说要杀谁,然后他就离开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谢文龙站起身来回踱步,思考着:这个神秘人不仅知道江燕的车祸,还知道江瑞的电话和他的心理状态,他选择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和江瑞见面,显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约见江瑞的目的,主要是想利用江瑞急于查清姐姐死因的心理状态,从而借刀杀人。神秘人是用137这个号码给江瑞打的电话,而137这个号码是在江燕死亡五天后用江燕的身份证购买的,这说明,这个蒙面人和江燕的车祸以及胡玉林都有关系,蒙面人想让江瑞杀的人会是胡玉林吗?如果是的话,那么,两年前神秘人就想除掉胡玉林,这个神秘人一定就是6.4凶杀案的凶手。谢文龙想起李子峰提供的线索: 那天,在医院里和李子峰无意间说起江燕车祸的事,江燕和江瑞被送到医院时,碰巧当时李子峰在场。李子峰回忆那天的情景:“那两个被车撞的人送进手术室后,我问江燕的丈夫出什么事了,他说跟一辆大货车相撞了。当时,大货车司机也在场,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了。我安慰了司机几句,就往医院门口走去,走了几步,我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江燕的丈夫从一个手包里掏出一个东西,迅速装进自己的裤兜里。” “什么东西?”谢文龙追问。 “好像是银行卡之类的东西。” “那个手包是女式手包吗?” “对,是女士手包,红色的,挺显眼的。” “他从包里拿的东西是身份证吗?” 李子峰想了想:“没看清楚,反正是张卡,有点发白。他动作挺快,拿出卡后赶紧就装进裤兜里了,还四下看了看,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 “徐炳亮?”谢文龙心里默念一句,他停下脚步,看着江瑞:“那个人有什么特点?” 江瑞回想了一下:“他个子比我高,我1米75,他有1米78左右,说话声音很低沉,不急不慌的,调理性很强,像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戴着一个黑色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阴郁和神秘,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有没有感觉那个人像是你以前认识的某个人?” 江瑞认真想了想,摇摇头:“我说不好,好像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人。” “你姐姐去世后,她的身份证不见了,你觉得会是徐炳亮拿了吗?” “我觉得就是他拿的,当时,我和姐姐被送到医院时,姐姐已经没了呼吸,我看见徐炳亮拿着我姐的手包,我姐的身份证一定在手包里放着,只有他有机会拿走。” 第四十六章 惊慌失措的吴莉莉 作者:张凯庆 吴莉莉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她死死地盯着茶几上的电话,仿佛那是一个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她的心跳得很快,脑海里闪现出各种可能的后果。她知道,她犯了一个大错误,一个她可能无法挽回的错误。昨天她得知消息,江燕的弟弟江瑞在乔静怡的婚礼上企图刺杀乔静怡而被逮捕,她担心的是,警方会通过审讯江瑞将江燕的车祸牵扯出来,两年前,她就隐隐感到江燕的车祸并不简单,江燕的丈夫徐炳亮和弟弟江瑞互相指责对方应对江燕的死亡负责,如果江燕的车祸真的是人为制造的,自己岂不成了帮凶,现在胡玉林也死了,要是徐炳亮和吕铭把这一切都算到自己头上,我就是有100张嘴也说不清楚啊。吴莉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突然,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像是在寂静的屋里扔了一个定时炸弹,吴莉莉吓得差点跳起来。她看着电话,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接了起来。 “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莉莉,是我。” “噢,吕铭,你在哪里?” “还在明桦,莉莉,你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江瑞被警察抓了,你不知道吗?” “江瑞,警察为什么抓他?” “他在乔静怡的婚礼上企图刺杀乔静怡,被李子峰挡住了。” “江瑞刺杀乔静怡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是没关系,可是,你忘了,江瑞是江燕的弟弟呀。” “那又怎么样?” “嗨,你怎么还不明白,江燕是怎么死的?胡玉林又是怎么死的?这一切,你想过没有?” 电话里的吕铭一下沉默了,过了一阵,吕铭的声音又出现了,但他的声音明显的慌乱起来:“警察找、找过你吗?” “到现在还没有。” “莉莉,你别慌,让我想想。” “你快点回来,我们得想个妥善的办法。” “照目前的状况,我还是不回去的好。”吕铭明显的害怕了。 “什么?”吴莉莉一听就急了:“你不回来,让我一个人抗这些事啊?你要把我逼疯啊?” 电话里的吕铭安慰道:“莉莉,你别那么慌张,既然警察还没找你,那就说明警方还没掌握什么证据,你让我好好想想。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撇下不顾的。” 吴莉莉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还有,你最近跟徐炳亮有联系吗?” “前几天,他给我发微信,问我江瑞在哪里?我哪儿知道啊,他找江瑞问我干嘛?” “他肯定知道江瑞出事了,以后你别在再掺合徐炳亮和江瑞的事了,我看他俩都不正常。” “我才不管他们之间的事呐,哎,莉莉,警察要问你江燕车祸的事,你就来个一问三不知,千万别惹祸上身。” “好了,我知道,你还是赶紧回来吧。” “这边的事处理完后,我会尽快赶回去的。莉莉,别怕,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好好休息几天,有事及时告诉我。好了,我挂了。” 电话挂断后,吴莉莉一头倒在沙发上,喃喃自语:“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几个丧门星都让我碰上了。” 吴莉莉家不远处的一辆黑色面包车里,后座上监听设备的小灯频频闪缩,姜昕宇摘下耳机,微微一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他扭头对身边的小孙说:“锁定吕铭的手机信号,通知明桦警方,查找吕铭的下落,先把他控制起来。” “是。”小孙迅速调整监听信号,并调出明桦刑警大队的电话。 姜昕宇对小武说:“走,我们去会会吴莉莉。” 两个人下了车,向吴莉莉家走去。 “叮咚”,门铃响起,吴莉莉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忐忑不安的望着房门,犹豫着是否应该开门。 “叮咚、叮咚”,门铃再次响起,吴莉莉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门口,从门镜里往外看了一眼,立刻惊恐的瞪大眼睛。 门外响起姜昕宇的声音:“吴莉莉,我是湖西区刑警大队队长姜昕宇,请开门,我们知道你在家里。” 吴莉莉感到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房门,脸上使劲挤出一丝微笑:“吆,是姜队长啊,快请进。” 姜昕宇和小武走进房间,环顾四周,屋里只有吴莉莉一人。 “二位警官请坐,你们是喝咖啡还是喝茶?”吴莉莉极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姜昕宇摆摆手:“吴经理不必客气,我们来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那,坐下谈吧。”吴莉莉指指沙发。 姜昕宇和小武神情镇定的坐在沙发上,吴莉莉小心翼翼的坐在姜昕宇对面,她的心怦怦乱跳,她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情况? 姜昕宇目光锐利地看着吴莉莉:“上次在凤凰城我向你了解林霞6月4日晚上的行踪时,你说,当时你看见林霞从凤凰城的西门出去了,是吧?” “是,我当时亲眼看见她从西门出去了。” “林霞出去后,你做了什么?” “我回到办公室,安排了一下工作上的事,然后到二楼、三楼转了转,检查了一下当晚的营业情况。” “林霞走后,你打过电话吗?” “没有。”吴莉莉立刻否认。 “噢,是嘛,可据我们所知,林霞刚走不久,你就给一个叫吕铭的人打了个电话。” 吴莉莉脸色瞬间惨白,慌慌张张地说:“噢,对了,我是给吕铭打了个电话,我……我忘了。” “吕铭是谁?” “是我的一个客户。” “客户?” “对,他到我们这里玩过几次,有一次还带了几个人,我给了他名片,希望他经常带些团队或朋友来玩,我是公关部经理,为凤凰城争取客源是我的主要工作。” “当晚,你跟吕铭通话都说了些什么?” “就是说了些凤凰城新增加的娱乐项目,我对他说,如果他能带团队来玩,我可以给他6折的优惠。” 姜昕宇冷笑一声:“可是,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吕铭不是你的客户,而是你的男朋友。” 吴莉莉虽然惊慌,但还没有失措,脑子反应还是挺快的:“是,开始他只是我的客户,后来在接触中,他对我有那个意思,我也感觉吕铭人不错,我们就试着交往起来,但还没到热恋的程度。” “当晚,你和吕铭通话时,吕铭的手机信号离案发地很近,当时他在哪里?” “什么案发地,我没听明白。” “6月4日晚10点至11点半期间,凤凰城南面的废弃小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你知道吗?” “噢,是这事啊,我是过了好几天才听说的。您刚才问吕铭当时在哪里,我真不知道。” “当晚,你给吕铭打电话后,你出去过吗?” “没有,我一直在凤凰城,直到凌晨两点娱乐城关门后,我才离开。” “凤凰城的余老板和他的几个骨干都因为刑事犯罪而被捕了,想必这事吴经理很清楚吧。” “当然,凤凰城都被查封了,员工们都知道这事,我当然也听说了。” “余树光的那些犯罪的事,吴经理事先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们的事我丝毫不知情,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还有一个问题,你认识胡玉林吗?” “上次您就问过这个问题,我只是在台球厅见过他一次,但我并不认识他。” 姜昕宇充满阴霾的眼光从吴莉莉脸上扫过。 第四十七章 人为制造的车祸 作者:张凯庆 穆晓明和小梅身着便衣,走进宝马车4s店,销售部经理笑容满面的迎上来:“二位,是想买车吗?” “不,我们是来查一辆车的保养记录。”小梅说。 “噢,那你们到维修部查吧。” 小梅问:“两年前的维修记录能查到吗?” “能查到,只要是在我们这里做的维修和保养,都能查到。” “好的,谢谢!”穆晓明和小梅向维修部走去。 维修部的刘经理接待了穆晓明和小梅,穆晓明出示证件后说:“我们想查一下bh30549这辆车,2016年1月之前的保养记录。” “好的,稍等。”刘经理在电脑上输入车牌号,点击保养记录,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张保养清单。 小梅问:“能打印一份吗?” “可以。”刘经理启动打印机,保养清单打印出来了。 穆晓明看着保养项目,刹车一栏写着:正常,安全气囊一栏写着:正常,保养日期是2016年1月10日。 穆晓明问:“刘经理,如果1月10日做的保养,刹车和安全气囊都正常的话,1月15日刹车和安全气囊会不会出故障?” “不会,宝马刹车失灵的原因有:1、刹车盘、刹车片异常磨损:比如刹车盘、刹车片磨损到极限;2、刹车油变质;3、刹车系统漏油:如果刹车油泄露严重,那就毫无刹车可言;4、刹车系统进气,刹车系统进气之后制动距离会明显变长,也是比较常见的故障;5、刹车总泵、刹车分泵等部件损坏,会导致刹车失灵;6、刹车踏板底下有异物阻挡,比如说塑料瓶或者大包围脚垫不合适等。这辆车刚刚做过保养,上述这些问题在保养时都做过检查,刹车盘、刹车片磨损不大,刹车油刚刚更换,刹车系统没有漏油和进气现象,刹车总泵、分泵没有损坏现象,除非刹车踏板底下有异物阻挡。” “那安全气囊呢?” “安全气囊的故障原因比较多,比如安全气囊故障、气囊游丝故障、碰撞传感器故障、气囊插头松动、线路断路等,都可能导致安全气囊失效。但这辆车不存在这些问题,保养时都做过全面检查。” 穆晓明思索一下,问:“假如有人想故意破坏刹车和安全气囊,会在哪里动手脚?” 刘经理诧异的看着穆晓明:“什么?故意破坏?那不是犯罪嘛。” “对,是牵扯到刑事犯罪。” “怎么,这辆车出车祸了?” 穆晓明点点头:“是,而且,很可能是人为制造的车祸。” 刘经理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要想破坏刹车,在刹车片上抹点润滑油就能导致刹车失灵。破坏安全气囊就更简单了,把气囊的插头拔掉或把气囊线路剪断,就会造成气囊弹不出来。” 一个黑影躲在销售大厅的芭蕉树后,冷笑着看着一切。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等待那个他早已安排好的人,为他带来他想要的结果。 穆晓明驾车疾驰,小梅坐在他身边。 小梅问:“我们是去老旧机动车解体公司吗?” “是的,不知道那辆车是不是已经被解体了?要是已经被处理成一堆废铁了,那就麻烦了。” “这起车祸肯定是徐炳亮制造的,我们应该先把他控制起来。” “如果车祸真的是徐炳亮设计的,那这个人的心思一定非常缜密,我们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将他逮捕归案。” 这时,穆晓明的手机响了,他按下语音通话键:“师傅,我是穆晓明。” 手机扩音器里传来谢文龙的声音:“晓明,你们在哪里?” “我和小梅在去往老旧机动车解体公司的路上,什么情况?” “刚才小于报告,徐炳亮可能觉察到我们正在调查他,他刚才去了宝马车4s店,可能看见你们了。” “做贼心虚啊,谢队,我们得把徐炳亮控制起来啊,防止他跑了。” “放心,我已经安排人秘密监视他了。你们尽快赶到老旧机动车解体公司,万一那辆车还在,别让徐炳亮钻了空子。” “明白。”电话挂断,穆晓明猛踩油门,汽车飞一般疾驰。 汽车驶入老旧机动车解体公司的停车场,穆晓明和小梅下车,快步走进解体公司的办公楼。在营业厅窗口,穆晓明把证件递过去,说:“我要见一下你们的负责人。” 女服务员看了一下穆晓明的证件:“好的,您稍等。” 一会儿,服务员领着一个中年人过来,对穆晓明说:“这是朱经理,您有什么事跟朱经理说吧。” 朱经理和穆晓明握握手:“二位警官,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 穆晓明说:“我们来查一辆白色宝马车,车号是bh30549,大约是2016年1月20日左右来申请车祸报废的。” “好的,您稍等。”朱经理对女服务员说:“查一下。” 女服务员在电脑上一阵搜索,查到了这辆车的报废登记。 朱经理看着宝马轿车的报废登记表,说:“我想起来了,两年前这辆车来登记报废时,我正好在场,当时检查这辆车时,只是车头撞毁了,车的发动机、散热器、变速器、差速器、油箱等总成部件都很完好,而且,这辆车刚买了两年多,各个部件都还八成新呐,修理一下完全可以开。可是,车主坚持要办理报废手续,而且,有交管部门的机动车事故处理决定,所以,我们就给他办理了报废手续。” 小梅问:“来办理汽车报废手续的是什么人?” 朱经理看了看登记表:“车主名叫江燕,来办理报废登记的人叫徐炳亮,出具了交管部门和派出所的证明,江燕在车祸中死亡,徐炳亮是江燕的丈夫。当时我觉得,可能是徐炳亮对妻子的不幸离世太难过了,不想再看到这辆车,所以才坚持要办理报废手续。” 女服务员突然说:“哎,对了,前两天这个徐炳亮还来过,问这辆车是否已经报废处理了。我查了一下,是两年前登记报废的,就对他说,两年了,早成废铁了,他就走了。” 穆晓明赶紧追问:“这辆车真的已经解体,成一堆废铁了吗?” 女服务员看了看朱经理,欲言又止。 朱经理若有所思的看着穆晓明,问:“你们找这辆报废车干什么?” “有证据显示,这辆车的车祸很可能是人为制造的,这牵扯到一桩命案。” 朱经理倒吸一口凉气:“幸亏我留了一手,放心,这辆车还在。” 穆晓明和小梅兴奋的对视一眼。 “您怎么想起留了一手?”穆晓明疑惑地问。 朱经理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当时我觉得这辆车的主要部件都很完好,修理一下,完全可以作为私家车使用,所以,我没舍得把它解体,就把车存到仓库里了。” “这辆车你们大修过了吗?”穆晓明显得有些焦急。 “还没有,我国《旧机动车交易管理办法》规定,已经办理报废手续的各类机动车是禁止交易的,我当时想,有机会找交管部门和保险公司对车辆重新鉴定一下,如果交管部门或保险公司同意,就把汽车大修一下,作为二手车转卖。若是交管部门或保险公司不同意买卖报废车,就作为公司的办公用车使用。后来因为其他事情,一忙起来就把这件事忘了。车一直在仓库里存着,没动过。” “太好了,您马上带我们去看看这辆车。” “好,请跟我来吧。”朱经理带着穆晓明和小梅匆匆离开营业厅。 第四十八章 谁是车祸的真凶 作者:张凯庆 老旧机动车解体公司院内堆满了各种报废车辆,一股浓重的机油味扑鼻而来。穆晓明和小梅在朱经理的带领下走到一个仓库门前,朱经理用钥匙打开门锁,拉开沉重的房门。仓库里堆满各种机械设备、汽车配件,还停着十几辆还算完好的轿车,看来,这个老旧机动车解体公司没少在这些报废的汽车上赚黑心钱。 朱经理指着仓库一角的一辆白色宝马车说:“就是那辆车。” 穆晓明和小梅快步走到宝马车前,仔细看着落满灰尘的轿车,除了车头被撞出一个坑外,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穆晓明问:“这个车申请报废时,你们打开机箱盖检查过吗?” “检查过。” “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除了车头损毁外,车内的各大部件没发现什么问题。” “刹车系统检查过吗?” “没有。” “麻烦您找个工人师傅来。” “好的。”朱经理走到仓库门口,冲一个工人招招手:“马师傅,您过来一下。” 马师傅跑过来,问:“经理,什么事?” 朱经理指着穆晓明:“是这位警官先生找你帮帮忙。” 穆晓明对马师傅说:“麻烦师傅检查一下这辆宝马车的刹车系统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的。”马师傅戴上手套,打开机箱盖,穆晓明凑过来,仔细查看车里的痕迹,忽然看见发动机和油箱上有几枚指纹。 穆晓明喊:“师傅稍停。” 马师傅立即住了手。 穆晓明指着车里的指纹说:“朱经理,这里面的指纹是你们的工人检查车辆时留下的吗?” “肯定不是,师傅们在检查车辆时必须戴手套,这是公司的规定。” “汽车停在这个仓库后,有人动过车吗?” “没有,这个仓库的钥匙只有我有。” “好,马师傅,您检查刹车时小心点,别把这上面的指纹破坏了。” “好的。”马师傅小心翼翼地检查刹车系统,看了一阵,马师傅抬起头来,疑惑地说:“奇怪,怎么抹黄油啊?” “马师傅,发现什么了?” “刹车片上抹了很多黄油,这会导致刹车失灵的。” “果然如此。”穆晓明的眼中喷出愤怒的光泽。“马师傅,您再检查一下安全气囊有什么问题?” 马师傅一阵检查后说:“安全气囊和电源之间的连接线掉了,不应该呀,连接线的插头很紧的,不使劲都拔不下来。” 穆晓明扭头对朱经理严肃地说:“朱经理,这辆车不能再让任何人动,我们会派人把车拖走的。” “好的。”朱经理和马师傅面面相觑。 徐炳亮焦躁不安的在屋里来回踱步,他的小情人许丽端着一杯咖啡品尝,显得很惬意的看着他。 许丽问:“王律师还没消息吗?” “没有。” “都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消息?” “前两天,他跟我微信联系,说可能有点麻烦,需要我亲自去一趟美国。” “那好啊,我陪你去。”许丽兴奋地喝了一口咖啡:“我们先去美国玩玩。我早想去了。” “你就知道玩,我在那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你办你的事,我玩我的,两不耽误,呵呵呵。” “行了行了,我正等电话呢。” 桌上徐炳亮的的手机响了,许丽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面露喜色:“是王律师的电话。” 徐炳亮赶紧走过去,拿起手机:“喂,王律师,您好,我是徐炳亮,您从美国回来了。”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昨晚刚回来,正在倒时差。” “事情怎么样?” “其他的事还算顺利,但是,江燕有个弟弟,虽然是第二继承人,但是,江燕在美国继承的遗产属于亲人的赠与,不属于你们夫妻的婚后共同财产。按照继承法规定,夫妻一方死亡后,其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的部分,丈夫孩子可以继承一部分,其余部分先平均分割,分割后再按照法定继承人的顺序进行遗产分割。因此被继承人的兄弟有限定的继承权,除非弟弟放弃继承权。” 徐炳亮沉默一阵,说:“现在江燕的弟弟江瑞因为故意杀人未遂被公安局逮捕了,他还有继承权吗?” “罪犯还有继承权,但是因为故意杀害被继承人、为争夺遗产而杀害其他继承人的罪犯没有继承权,不可以继承遗产。“ 听到这里,徐炳亮眉头一皱,沉默一阵后说:“如果我妻子江燕被证明是被弟弟谋害的,那他肯定就没有继承权了吧?” “什么?”电话里的王律师显然被徐炳亮的话吓住了:“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啊。” 徐炳亮忿忿地说:“我一直怀疑我妻子江燕的车祸是有人故意制造的,现在看来,这个江瑞的嫌疑最大。” “这种事就不是我职责范围里的事了,你应该向公安机关报案。” “好的,我会向公安机关报案的。谢谢王律师,我去美国的事咱们再面谈。” “好的,再见!” 谢文龙、姜昕宇、穆晓明、小梅、刘虹和小李、小孙等人坐在会议室里,听着监控徐炳亮的录音。 录音里传来许丽的声音:“你刚才说,江燕的车祸是人为制造的?” 徐炳亮的声音:“原来我只是怀疑,现在看来,江瑞为了得到姐姐在美国的遗产,很可能在汽车上动了手脚。” “不、不会吧。”许丽惊愕地声音;“江燕可是江瑞的亲姐姐呀。我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亲弟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徐炳亮的声音:“江瑞是个疯子,他在前女友的婚礼上企图刺杀前女友,谁能保证他为了得到姐姐的遗产,不会做出杀害姐姐的罪恶勾当。” 许丽的声音:“你刚才跟王律师说,江瑞因为故意杀人未遂被公安局逮捕了,是指江瑞刺杀前女友吗?” “是的。” “天哪,如果是这样,那他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许丽又问到一个问题:“那辆车是不是已经报废了?” 徐炳亮的声音:“是,前两天我去老旧机动车解体公司,想把那辆车赎回来,可是,那辆车早成一堆废铁了,关键的物证都没有了,就怕警方找不到证据啊。” 许丽的声音:“那你怎么查啊?” 徐炳亮的声音:“今天我去4s店,查了那辆车的保养记录,车祸前,是江瑞开车去做的保养,我怀疑,是江瑞串通4s店做保养的人,在刹车上做了手脚。” 许丽的声音:“可是,你仅凭自己的怀疑,怎么能确定是江瑞谋害了姐姐?我看,你还是报案吧,让警方去查。” 徐炳亮好像沉默了一阵,又传来他的声音:“好,我明天就去报案。你帮我准备一下相关材料,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思绪。” 录音关掉,众人都陷入沉思中。 姜昕宇首先开口:“江燕的车祸肯定是人为制造的,但是,究竟谁是车祸的真凶?现在还很难判断。” 穆晓明说:“目前来看,徐炳亮和江瑞都有作案动机。” 谢文龙问:“徐炳亮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穆晓明看着手里的审讯江瑞的记录,说:“据江瑞供述,徐炳亮在外包养了一个小情人,应该就是刚才录音中的那个女人,夫妻俩因此产生很大矛盾。刚才听到徐炳亮和王律师的电话监控录音中提到,江燕在美国继承了一大笔遗产,这笔遗产是江燕亲人的赠与,不属于徐炳亮和江燕的夫妻共同财产,那么,徐炳亮为了得到这笔遗产,设计制造了这起车祸,这样一来,徐炳亮至少可以得到属于江燕继承的那一部分遗产。” “那江瑞的作案动机呢?”谢文龙又问。 穆晓明接着分析:“因为江燕得到的这笔遗产是亲人的赠与,那么江燕的这个亲人必然也是江瑞的亲人,假如江燕的亲人留有遗嘱,如果江燕在继承遗产之前就死亡了,那么,江燕应得的那一部分遗产将全部由江瑞继承,这样,江瑞谋杀江燕的动机就成立了。” 刘虹提出一个问题:“审讯江瑞时,他为何对继承遗产的事丝毫不提呢?” “这就更说明问题了,”穆晓明显得胸有成竹:“江瑞不提遗产的问题,只提对徐炳亮的怀疑,就是希望警方能做实徐炳亮谋杀江燕的罪名,这样一来,徐炳亮应继承江燕那一部分遗产的权利就全部丧失了,所有的遗产就全归江瑞一人了。” 第四十九章 徐炳亮的报案 作者:张凯庆 姜昕宇看了看穆晓明,说:“我赞同晓明的分析,徐炳亮和江瑞都有嫌疑。但我认为,不管江燕的车祸是徐炳亮还是江瑞制造的,吴莉莉和吕铭都脱不了干系。” 谢文龙问:“有什么根据?” “大家听听这段录音。”姜昕宇向小李示意一下,小李按下录音机播放键,录音机里传来吴莉莉与吕铭的手机通话录音。 吴莉莉的声音:“江瑞被警察抓了,你不知道吗?” 吕铭的声音:“江瑞?警察为什么抓他?” 吴莉莉的声音:“他在乔静怡的婚礼上企图刺杀乔静怡,被李子峰挡住了。” 吕铭的声音:“江瑞刺杀乔静怡跟你有什么关系?” 吴莉莉的声音:“跟我是没关系,可是,你忘了,江瑞是江燕的弟弟呀。” 吕铭的声音:“那又怎么样?” 吴莉莉的声音:“嗨,你怎么还不明白,江燕是怎么死的?胡玉林又是怎么死的?这一切,你想过没有?” 一阵沉默后,吕铭的声音又出现了:“警察找、找过你吗?” 吴莉莉的声音:“到现在还没有。……还有,你最近跟徐炳亮有联系吗?” 吕铭的声音:“前几天,他给我发微信,问我江瑞在哪里?我哪儿知道啊,他找江瑞问我干嘛?” 吴莉莉的声音:“他肯定知道江瑞出事了,以后你别再掺合徐炳亮和江瑞的事了,我看他俩都不正常。” 吕铭的声音:“我才不管他们之间的事呐,哎,莉莉,警察要问你江燕车祸的事,你就来个一问三不知,千万别惹祸上身。” 录音机关掉,姜昕宇说:“从吴莉莉和吕铭的通话中听出,江燕和胡玉林的死亡他俩至少是知情的,可我两次向吴莉莉问话,吴莉莉都表示不认识胡玉林,案发当晚,吴莉莉明明和吕铭通过电话,却矢口否认,她一定在为自己和吕铭掩饰什么?” “案发当晚,吴莉莉和吕铭的行踪查清了吗?”谢文龙问。 “查清了,吴莉莉在跟吕铭通话之后,就从凤凰城的员工通道出去了,员工通道处没有摄像头,显然,吴莉莉不想让人查到她曾离开过凤凰城。我们查到,当晚吴莉莉给吕铭打电话时,吕铭的手机信号位置在废弃小区东面的滨河路凌云酒吧,查看凌云酒吧的监控录像,吕铭是当晚21点25分和一个身高和黑玫瑰差不多的女人一起进入凌云酒吧的,22点零5分,那个女人离开酒吧不知去向。22点15分,吴莉莉进入酒吧。23点零7分,俩人一同离开酒吧,分别开车离去。而这个时间段,恰好是废弃小区凶杀案发生的时间段。” 小梅似有所悟地说:“是和吕铭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冒充了黑玫瑰?” 姜昕宇摇摇头:“现在还很难断定,这个女人和吕铭、吴莉莉是什么关系?她从凌云酒吧出来后去了哪里?现在都是未知数。” 谢文龙问穆晓明:“江燕的那辆车勘察了吗?” “勘察了,在发动机、刹车片和安全气囊处提取到几枚指纹,经比对,是胡玉林的指纹。” “胡玉林?”姜昕宇惊道:“江燕的车祸果然和胡玉林有关。” 穆晓明接着说:“汽车顶盖和发动机上还提取到一个人的指纹,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人留下的。” 谢文龙下了决心:“吴莉莉和吕铭都有重大嫌疑,至少他们和胡玉林是有直接联系的,我们不能再拖了,立刻拘传吴莉莉和吕铭,查清案发当晚他们的通话和会面的交谈内容,那个女人是谁?去了哪里?他们和胡玉林是什么关系?对江燕的车祸又知道什么?” “好,我们马上对吴莉莉和吕铭采取措施。”姜昕宇答道。 “至于那个徐炳亮,他不是明天要来报案吗?我们先听听他怎么说?”谢文龙扭头看着穆晓明:“晓明,你和小梅迅速查清江燕继承了美国什么人的遗产,从徐炳亮和王律师的通话来看,江燕可能已经办完了继承遗产的手续,所以,徐炳亮才委托律师去美国办理他继承妻子在美国的遗产手续。” “是。” 第二天上午,东湖派出所刘所长领着徐炳亮走进湖西区刑警大队接待室,对谢文龙说:“谢队,徐炳亮来了。” 刘所长指着谢文龙对徐炳亮介绍:“这位是市局刑侦支队队长谢文龙,他们正在复查江燕的车祸案,你有什么情况,就跟谢队长说吧。” 谢文龙冲徐炳亮点点头:“请坐吧。” 徐炳亮坐下后,端详着谢文龙:“您就是谢队长,幸会!” 谢文龙坐在徐炳亮对面,刘虹坐在谢文龙身边,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记录。 谢文龙紧盯着徐炳亮,目光锐利如刀,仿佛想要看透他的内心:“你是江燕的丈夫?” “是,”徐炳亮非常镇定,脸上丝毫没有慌张的表情:“我和江燕结婚12年了,可不幸的是,江燕两年前死于一场车祸。” “两年前出的车祸,怎么现在才来报案?”谢文龙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质疑。 “当时,车祸被交管部门认定为交通事故,可我一直怀疑妻子的车祸是人为制造的,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报案。可是,最近我听说公安局正在核查江燕的车祸,所以,才鼓足勇气来报案。” “你怎么知道我们正在核查江燕的车祸案?”谢文龙的眼神里闪烁着疑问。 徐炳亮坦然回答:“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朋友?什么朋友?” “是交管部门的一个朋友,叫温玉强。你们不是到交管部门调取了两年前江燕车祸的处理决定吗?江燕车祸发生后,我曾对温玉强说过我的怀疑,当时他说我没什么根据,就没当回事,这次你们一介入,温玉强就给我打电话,说市局的刑侦支队介入这个案子了,我觉得这可能是我找到真相的唯一机会,所以,我就来报案了。”徐炳亮的这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谢文龙暂时打消了疑虑。 谢文龙沉思片刻,问道:“你能详细说说你怀疑车祸是人为制造的原因吗?” “江燕的车祸,表面上看似乎是一场意外,但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江燕那天出门的时候,她的情绪非常好,她告诉我她要去江州市见一个重要的客户,而且说,如果这次谈判成功,我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可是,她在返回滨海市不久就出了车祸。她的手机和身份证在车祸后也找不到了,手机里可能有一些重要的线索。” “你有什么具体的怀疑目标吗?” “我怀疑是我的内弟江瑞制造了这起车祸。”徐炳亮的眼神里喷出了怒火。 “你怀疑江瑞的根据是什么?” 徐炳亮深深叹了口气,开始讲述江瑞的经历—— 江瑞从小就失去父母,是江燕将他抚养成人的,江燕对弟弟可谓是无微不至的呵护,可是,江瑞却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自从江燕和徐炳亮结婚以后,特别是他们有了孩子以后,江燕对江瑞的关心和呵护不如从前那样周到细致了。再说了,江瑞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能够独立自主的生活和工作了,可是,江瑞从小被姐姐娇惯坏了,什么事都离不开姐姐。江瑞失恋之后,心里更加扭曲,他认为,是徐炳亮和孩子夺走了江燕对他的关爱,因此对徐炳亮和孩子恨之入骨,继而将对徐炳亮的仇恨转嫁到江燕身上。特别是,车祸发生前,江燕继承了美国的一份丰厚遗产,徐炳亮认为,就是这个原因,让江瑞起了杀心。 第五十章 再审江瑞 作者:张凯庆 谢文龙认真听着徐炳亮的讲述,江燕将继承一笔丰厚遗产的问题引起他的高度重视。他问:“江燕继承了什么人的遗产?” 徐炳亮把几份公证处的公证材料递给谢文龙:“江燕在美国有个叔叔,给她留了一笔5000万美元的遗产,这笔遗产也有江瑞的一部分。因为这笔遗产是江燕的亲人赠与她的财产,不属于我和江燕婚后的共同财产,按照继承法规定,如果江燕在继承这笔遗产前就去世了,那么这笔遗产就全部由江瑞继承了。我认为,这就是江瑞谋杀姐姐的动机。” 徐炳亮言之凿凿,声称江瑞为了侵吞江燕的遗产,刻意制造了那场车祸。谢文龙深知,要证实这样的猜测,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 谢文龙仔细看着公证材料,脸上充满凝重的表情。这是滨海市公证处办理的继承国外遗产的亲属关系证书,继承权证明书等身份证明,江燕本人亲自出国办理继承事宜的证明,美国洛杉矶中级法院关于被继承人的死亡证明书、继承权证明书以及江燕继承遗产的判决书等。 巨额遗产、突发车祸、继承人,这些敏感词不断地在谢文龙脑海中闪现。他指出一个疑点:“这些证明材料中为什么没有江瑞的名字?他也应该是继承人之一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想,这些证明材料应该有两份,一份是江燕的,另一份是江瑞的,江瑞的那份肯定在他自己手里。” “这些材料你是如何得到的?” “江燕去世后,我整理她的遗物,在她的保险柜里发现这些文件。” “江燕去美国办理了遗产继承手续了吗?” “去美国的一切手续都办好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去,她就遇到车祸了。” “江燕跟你谈过遗产继承的问题吗?” “谈过。她说,她也没想到叔叔会给她留下这么大一笔遗产,那些日子,她情绪高涨,和我反复谋划继承遗产后的生活安排。唉!都是这笔遗产惹的祸。”徐炳亮难过地低下头。 谢文龙点燃一支香烟,思索着徐炳亮提供的信息的真实性。他瞥了一眼徐炳亮,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你和江燕的夫妻感情怎么样?” 徐炳亮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很快恢复如常:“我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当然,有时因为点家庭琐事也会发生争吵,这在夫妻之间在正常不过了。” 谢文龙笑了笑:“我了解的情况可不是这样,你不是还有个情人嘛。” 徐炳亮立刻显出愤怒的表情:“您是听江瑞说的吧?”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不是事实?” “不是,在我的公司办公室里是有一个叫许丽的秘书和我关系不错,但我们就是比较要好的朋友,根本不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是江瑞那小子造的谣,他为了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不断的败坏我的名声,有一阵子,江燕甚至相信了他的话,和我不断争吵。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后来在事实面前,江燕还是相信了我。江燕还告诫江瑞,不要整天捕风捉影的,搞得家庭不和睦,江瑞还和姐姐大吵一顿。”徐炳亮情绪激动的说完这一通肺腑之言,呼呼的直喘粗气。 谢文龙平静的看着徐炳亮:“你认为是江瑞刻意制造了车祸,你的根据是什么?” 徐炳亮从皮包里掏出一个优盘:“谢队长,我在江瑞的电脑里找到了一份车祸模拟的演示报告,报告显示,那场车祸的撞击角度和力度刚好可以让江燕受到致命伤,而江瑞却能侥幸逃生。我怀疑这是江瑞为了制造车祸而事先做的模拟实验。” 谢文龙接过优盘:“车祸模拟,哼,有点意思。”他把优盘递给刘虹,问徐炳亮:“还有什么情况?” “车祸前,是江瑞开车去4s店做的保养,他和4s店的维修工段祥关系非常好。” “你的意思是,江瑞买通段祥在刹车上做了手脚?” “是,那次去江州时,开始是江瑞开的车,回来时却是江燕开的车,江瑞很可能在试验刹车的性能,判断什么时候刹车会失灵。” 谢文龙扫视着江瑞,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前几天你去过4s店吧?” “是,我就是想查查当时的保养记录,我发现,那个维修工段祥已经不在那里工作了。”徐炳亮又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 江瑞的情绪看起来好多了,至少没有了上次那种强烈的对抗劲头。他微笑的看着谢文龙和刘虹:“谢队长,刘警官,我们又见面了,希望你们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刘虹笑了笑:“你希望听到什么好消息?” “当然是我姐姐车祸的案子,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查出谋害我姐姐的真凶,替我姐报仇。” 刘虹的笑容消失了:“你对乔静怡和李子峰一点也不关心吗?” “哦,对了,还有乔静怡和李子峰,希望李子峰不会有大碍,当然,也希望乔静怡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哼哼!”刘虹冷笑一声:“你的祝福听起来很勉强啊。” 江瑞苦笑一下:“那我还能怎样?是,我伤害了他们,肯定是要受到法律的严惩,这总能抵得过我的罪行了吧。好了,我想你们再次提审我,不会是为了乔静怡和李子峰吧?”他的目光转向谢文龙:“谢队长,是不是我姐姐的案子有眉目了?” 谢文龙一直在观察江瑞的表情动作,从他从容不迫的样子来看,他的轻松和坦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姐姐的车祸案是有些进展,今天主要是想跟你核实几个问题。” 江瑞一下就来了情绪,显得非常激动:“谢队长,只要能查清我姐姐的冤案,让我做什么都行,您说,有什么问题?” 望着江瑞真诚的态度,谢文龙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判断。他问:“车祸发生前,是你去4s店做的保养?” “是,那天姐姐在店里忙着接待顾客,我就自己开车去了4s店。” “4s店的维修工段祥跟你很熟吗?” “是,跟我很熟。原来他在大众汽车维修部干,我的车在那里修理过几次,就这么认识了。我觉得段祥技术不错,服务态度也挺好,我姐在宝马车4s店买车时,认识了销售部经理,我就把段祥介绍到宝马车4s店维修部了,收入总是要高一些吧。” “当时,是段祥给你姐的车做的保养吗?” “是,主要是他干的,还有一个助手,好像叫小张。” “段祥现在还在宝马车4s店吗?” “不在了,去年他回老家开了一个汽车维修店,临走时还请我吃了顿饭,后来还多次跟我联系,说在老家混的不错,还娶了个小媳妇。” 从江瑞毫不犹豫、不加思索的回答中,谢文龙判断江瑞说的都是实话。谢文龙开始问关键的问题:“江瑞,你知道美国有一个叔叔吗?” “原来不知道。我三岁多时,父母就去世了,在我印象中,父亲这边没有亲属,从来没听说有个叔叔在美国。那还是姐姐发生车祸的前两个月……” 江瑞开始回忆当时的情景—— 一天,江瑞下班后来到姐姐家,姐夫徐炳亮不在家,姐弟俩和小外甥吃完饭后,江燕突然神秘的对江瑞说,美国的法院寄来一张判决书,说是美国的叔叔给姐弟俩留了一大笔遗产,其中40%是属于江瑞的。江瑞当时就觉得这事不靠谱,从来没听说美国还有什么叔叔,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会落在咱们头上,肯定是骗子编的故事,他根本没当回事,还提醒姐姐千万别上当。过了几天,江燕让江瑞签了一个委托书,大概意思是全权委托姐姐处理美国继承遗产的事,江瑞当时还笑话姐姐,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砸晕了,这都信。可他拗不过姐姐,就在那份委托书上签了字,并把自己的身份证给了姐姐。后来的事他就不知道了,江瑞压根就不相信这事是真的。 第五十一章 江瑞提供重要线索 作者:张凯庆 谢文龙神色严肃地将几份公证处的文件递给江瑞:“江瑞,你看看,见过这些文件吗?” 江瑞疑惑地接过文件,一份份的看着,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一脸迷茫地看着谢文龙::“这、这些都是什么呀?” 谢文龙说:“是你姐和你继承美国遗产的证明文件。” “我还真有个叔叔啊!”江瑞大为震惊,他看着文件上的遗产数字,惊呼:“5000万美元?这、这怎么可能呢?这些文件是从哪里来的?” “是徐炳亮提供给我们的。”谢文龙感到事情很蹊跷,江瑞对公证处的那些文件竟然毫不知情。 “徐炳亮?他怎么会有这些文件?”江瑞感到事情越发难以置信。 “徐炳亮说,是你姐姐去世后,在她的保险柜里找到的。” 江瑞摇了摇头,满脸不信的表情:“这不可能,我从来没有一个美国的叔叔,更不可能得到这么一大笔遗产,这一切都是个骗局。” “你为什么认为这是个骗局?”谢文龙盯着江瑞,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问题的端倪。 江瑞皱着眉头,认真地说:“您想啊,我要真有这么个叔叔,我父母去世后,这个叔叔怎么从来没露过面,而且,我从未听姐姐提起过我有个美国叔叔,如果有这么一大笔遗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叔叔在美国是干什么的?凭什么给我们留下这么大一笔遗产?” 谢文龙沉思片刻,说:“这些文件确实有些奇怪,不过,江瑞,你是不是觉得,这可能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江瑞心头一震,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有人想利用这些文件来陷害我。” 谢文龙点头:“这只是一个可能性。当然,我们必须要查清楚,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我看这一切就是徐炳亮搞的鬼,编出这么个谎言,目的就是把水搅浑,他好趁机逃脱罪责。” “你认为是徐炳亮搞的鬼?” “除了他还能有谁?不错,我姐是让我签了一个什么委托书,可是,我觉得那就是瞎胡闹的事,哪有这样的好事?没准儿,这是徐炳亮设下的什么圈套,引诱我姐和我上钩。” 谢文龙拿过那些文件翻看一番:“要搞清这些问题很容易,我们会去公证处调查的。” “对对对,你们查查公证处,看看有没有这回事。公证处总不会和徐炳亮一起搞鬼吧?” 谢文龙暗自沉思:江瑞是个不善长遮掩情绪的人,他的话从始至终都显得自然真诚,没有刻意编造的迹象。并且,他对遗产的事丝毫不信,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江瑞对巨额遗产的事真的不知情。 谢文龙看着一脸迷茫的江瑞,说:“我们先调查一下这些文件的来源和真实性。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你将会得到一笔巨款。但如果这是个骗局,我们必须要揭穿它。” 江瑞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虽然对这笔遗产心存疑虑,但他也明白,谢文龙是值得信任的人。 谢文龙又问到一个重要问题:“上次你说徐炳亮包养了一个情妇,有根据吗?” “当然有,他那个小情人叫许丽,徐炳亮公司的人都知道,徐炳亮在湖西区东湾小区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那就是他俩的安乐窝。” “你跟踪过徐炳亮?” “是,我姐几次想和他离婚,为了证明是徐炳亮的过错,我几次跟踪徐炳亮,发现他俩多次出入那个小区,我到物业查了一下,那个两居室就是徐炳亮租的。我还拍下了他俩密会的很多照片,存在我的百度网盘上了。” 谢文龙扭头对刘虹说:“把那个车祸模型放一下。” 刘虹在电脑里调出徐炳亮提供的车祸模型,按下播放键,墙上的电视频幕出现模拟撞车的画面,江瑞认真看着车祸模拟的画面,诧异的问:“这是什么?” 谢文龙一直观察者江瑞的反映,看他茫然懵懂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个答案了。他说:“这是徐炳亮提供的江燕车祸的模拟试验。” “又是徐炳亮提供的,谁做个这个东西?” “你。” “什么?我做的?是徐炳亮说的?” “对,是徐炳亮在你的电脑里发现的。” “哈哈哈,”江瑞突然一阵大笑:“太可笑了,徐炳亮编故事时也不搞清什么情况?做这样的模型试验,得会操作交通事故模拟仿真软件,我哪里懂得这些玩意,只有交管部门的人才会熟练操作这些软件。” 谢文龙闻言心里一动,他要核实每一个细节:“那你的电脑上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江瑞突然感到脊背阵阵发凉。他知道,如果公安机关认定这个车祸模型是他做的,那么他就有可能是姐姐车祸的制造者。他紧张地看着谢文龙:“你们怀疑车祸是我制造的?” 谢文龙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江瑞一眼。这一眼,让江瑞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江瑞愣怔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我放在姐姐家里的电脑是没有密码的,主要是为了方便我那个小外甥上电脑上玩。徐炳亮搞来这样一个动画模拟车祸的模型,拷贝到我的电脑上,那不就成了我的罪证了?你们查查这个东西拷到我的电脑上的时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谢文龙看了一眼刘虹,刘虹肯定地点点头,表示认同江瑞的说法。 谢文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又提出一个重要问题:“江瑞,你认识一个叫胡玉林的人吗?” “胡玉林?”江瑞在记忆里搜寻一阵,摇摇头:“没印象。” 谢文龙扭头对刘虹说:“调出胡玉林的照片,让他辨认一下。” “是。”刘虹在手提电脑上一阵搜索,墙上的电视频幕上出现胡玉林的照片。 谢文龙说:“江瑞,你看看,见过这个人吗?” “噢,是他呀,我见过他。”江瑞认出了胡玉林。 “你在哪里见过他?” “我姐经营的那个服装店对面有个餐馆,在那一带有点名气,有一天我和两个朋友去那个店里吃饭,看见吕铭和这个人正在吃饭,旁边还有个年轻的女子。当时,吕铭还邀请我跟他们一起吃,我因为有两个朋友,就谢绝了吕铭的好意。不过,这个人印象挺深的,他的头发染成棕色加蓝色,乱七八糟的,胳膊上刺着一条青龙,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那个女人是不是叫吴莉莉?” “对对对,是叫吴莉莉,当时我不知道,后来,这个女人到店里来找过吕铭两次,我才知道她叫吴莉莉,是吕铭的女朋友,好像在凤凰城工作。” “你看见吕铭和胡玉林吃饭的那次,是什么时间?” 江瑞想了想:“好像是2015年年底,具体哪天记不清了。” “你觉得他们之间很熟吗?” “应该很熟,当时,我和我那两个朋友在那里吃饭时,离他们的座位不远,我听这个胡玉林说,吕铭,你小子以后可不许欺负我表姐,要不然,老子可轻饶不了你。” 谢文龙眼睛一亮:“吴莉莉是胡玉林的表姐?” “好像是吧,反正我觉得胡玉林和吴莉莉关系挺好的,吕铭还一个劲的给胡玉林敬酒,说以后就指望兄弟多多帮助之类的话。哎,对了,这个胡玉林好像干过汽车修理工,我听吕铭问他修理汽车的事。” “汽车修理工?”谢文龙的心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江瑞也猛然反应过来,吃惊的看着谢文龙:“谢队长,您的意思是,这个胡玉林和我姐的车祸有关?” 谢文龙没有回答,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思量。 第五十二章 吴莉莉招供 作者:张凯庆 夜幕降临,审讯室内的灯光显得格外阴冷。 自从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吴莉莉知道自己已经是一名罪犯了,她在心里反复盘算着,要不要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要是自己如实供述了,吕铭肯定就完蛋了,自己会不会坐牢?警方肯定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要不然不会把自己押到审讯室来。看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该来的迟早会来的,听天由命吧。 吴莉莉无助的坐在审讯室里胡思乱想,曾经美好的生活和向往恐怕自此就一去不复返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门开了,姜昕宇和一个女警官走进来,坐在审讯桌前。 姜昕宇目光严厉地盯着吴莉莉:“我两次找你了解情况,你都隐瞒了重要的情况,所以不得不把你请到这个地方来。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继续撒谎,顽抗到底,那就怪不得我们了,第二条路是如实供述你所知道的一切,争取宽大处理。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吴莉莉颤颤巍巍的点点头:“姜、姜队长,我明白您的意思,您认为我犯了什么罪?” 吴莉莉决定以攻为守,先探探姜昕宇的底,看看他到底掌握了什么情况?再决定如何应付。 姜昕宇冷笑一声:“你不知道你的罪行吗?好,那我告诉你,你至少牵扯到两起命案。” “不不不,”吴莉莉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辩解:“胡玉林和江燕的死亡都跟我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命案是指这两起案件?” “因为,我只知道这两起命案,其他的案件跟我就更不搭界了。” “既然胡玉林和江燕的死亡都跟你没关系,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我怕说不清楚,警方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吴莉莉的声音带着几许颤抖。 姜昕宇知道现在不能操之过急。他缓和了语气,试图让吴莉莉放下心防:“吴莉莉,我们是警察,有责任找出真相。如果你真的没有犯罪,那么就应该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 吴莉莉微微点头,却仍然不敢直视姜昕宇的目光。 姜昕宇继续耐心地劝导:“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只有坦白交代,才能有洗清罪名的机会。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假如你知情不报,那至少是包庇罪。明白吗?” “明白。”吴莉莉终于下了决心:“好吧,我承认,胡玉林和江燕、还有黑玫瑰都跟我有关。” 姜昕宇眼睛一亮,他知道突破口已经打开。他鼓励吴莉莉继续说下去:“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牵扯到这两起命案的吗?” 吴莉莉痛苦地咬了下嘴唇,颤抖着道:“我、我是为了保护我的男友,才不得不这么做。” “你的男友?是吕铭吗?” “是。” “你怎么认识胡玉林的?” “他是我表弟。” 吴莉莉开始讲述胡玉林的情况—— 胡玉林是吴莉莉姨妈的孩子,俩人从小起一长大。吴莉莉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好,高中毕业后考上了浙江旅游管理学院。可是,胡玉林从小就不爱读书,成天打架斗殴,偷鸡摸狗的,家里人没少给他操心。胡玉林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在社会上瞎混。吴莉莉大学毕业后,到滨海市谋求发展,应聘到凤凰城,做了一名西餐厅的服务员,她良好的形象和出色的公关能力很快引起了管理层的注意,不久后她被调到公关部工作,半年后升任公关部经理。胡玉林到滨海市打工,干什么都不上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什么都干不好,听说表姐当了凤凰城公关部经理,就跑来找吴莉莉,让她帮忙找个工作,吴莉莉跟副总经理说了说,就把胡玉林安排到保安部当了一名保安,可他天生就不是好好工作的料,没干俩月就辞职了。吴莉莉对这个表弟非常失望,也就不想搭理他了。可后来胡玉林又跑到凤凰城找吴莉莉,说是发了一笔财,还给吴莉莉买了很多礼物,以答谢表姐这些年的关照。 听到这里,姜昕宇心里猛然一动,插话道:“胡玉林说发了一笔财是哪一年的事?” 吴莉莉想了一下:“是2015年年底的事了。” “他说没说,是怎么发的财?” “这个他没说,只说遇见财神爷了,以后不用上班照样有钱花。我也懒得管他的事,只要他不给我找麻烦,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财神爷?2015年底。”姜昕宇陷入沉思中。 吴莉莉看姜昕宇一直在沉思默想,就住了嘴。女警官起身给吴莉莉倒了一杯水,递给吴莉莉:“先喝口水吧。” “谢谢。”吴莉莉用戴着手铐的手接过水杯喝了几口,眼睛瞟着姜昕宇。 姜昕宇回过神来,对女警官说:“把她的手铐打开。” “是。”女警官走过去给吴莉莉打开手铐。 “谢谢姜队长。”吴莉莉感激的冲姜昕宇点点头。 姜昕宇看着吴莉莉,目光柔和了许多:“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好,你接着说。” 吴莉莉接着叙述—— 胡玉林终究不是个省油的灯,有钱之后就是吃喝嫖赌,他不仅赌球,还染上了毒瘾,他发的那笔财很快就挥霍完了,胡玉林还厚着脸皮跑去找吴莉莉借钱,吴莉莉先后借给他五万多元,后来知道他在吸毒,吴莉莉气的把胡玉林狠狠骂了一顿,这可是个无底洞啊,吴莉莉下决心不再借钱给胡玉林。后来,胡玉林听说黑玫瑰跟余树光关系非同一般,又探听到黑玫瑰和球迷俱乐部的周峰在偷情,他找到吴莉莉,让吴莉莉介绍他和黑玫瑰认识,他想通过黑玫瑰向余树光借一大笔钱。开始吴莉莉没有答应,可是架不住胡玉林软磨硬泡,吴莉莉心想,只要胡玉林能搞到钱,管他用什么办法呢。就安排胡玉林和黑玫瑰在台球厅巧遇,吴莉莉不想让黑玫瑰知道她有这样一个不争气的表弟,所以,对黑玫瑰说不认识胡玉林。黑玫瑰虽然拒绝了胡玉林想通过她向余树光借钱的要求,但还是把这件事跟余老板说了。胡玉林没达到目的,又来找吴莉莉想办法,吴莉莉想尽快摆脱胡玉林的纠缠,就给胡玉林出主意,让胡玉林直接给余树光打电话,就说三个月后能付给余树光30%的利息,余树光这才答应考虑一下。可没成想,还没等胡玉林拿到钱,他就出事了。 姜昕宇问:“你知道胡玉林现在的情况吗?” “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 “6月3日上午,我发现我的车有点毛病,就给胡玉林发了条短信,让他抽空帮我检查一下汽车,胡玉林做过汽车修理工。他回复说,这两天有事,过两天吧。6月5日,我又给他发短信,他没回,打他的手机也关机了。我觉得有点奇怪,后来听凤凰城的员工说,凤凰城南边的废弃小区里死了两个人,我打听了一下,其中一个人就是胡玉林。” “你刚才说,你不想说实话的原因,是为了保护你的男友吕铭,那么,你觉得胡玉林的死和吕铭有关吗?”姜昕宇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这个、我、说不好。”吴莉莉的眼神开始躲闪。 “吴莉莉,从你刚才的叙述中,我觉得胡玉林的所作所为,都是他咎由自取,但是,毕竟有人出于某种原因杀害了他,我们警方必须找到杀人凶手。你担心你的男友吕铭跟胡玉林的死有关,这可能只是你个人的猜测,吕铭究竟有没有参与谋杀胡玉林,还是需要我们警方来证实,所以,你不必顾虑,说出实情,由我们来判断吕铭究竟有没有涉嫌谋杀胡玉林。” 吴莉莉思索一阵:“好吧,我说……” 第五十三章 吕铭有重大嫌疑 作者:张凯庆 吴莉莉开始向姜昕宇讲述她和吕铭的交往经历—— 吕铭和吴莉莉是大学同学,俩人在上大学时就确立了恋爱关系,毕业后一起到滨海市谋求发展。吕铭是个好高骛远又野心勃勃的人,他不像吴莉莉那样,能脚踏实地的从小事做起,总想着在商界干出点名堂。他很有经商头脑,毕业后,凭借着在深圳的亲戚关系,靠着两万元的本金,从深圳、珠海倒腾了一批时髦的港式时装,在滨海市贩卖,赚到了第一桶金。后来,自己开了一个服装店,虽小有盈利,但距离吕铭的发财梦有很大的差距。一次,他到凤凰城找吴莉莉闲聊,吴莉莉把自己的一个客户介绍给吕铭,吴莉莉的这个客户就是江燕,也是做服装生意的,吴莉莉和江燕是老乡,都是常古市岷江县人。有了这层老乡的关系,吕铭和江燕聊得很投机,俩人都想扩大自己的店铺,吴莉莉建议俩人可以强强联手,搞一个大的服装店,形成品牌后盈利空间就大了。经过几次协商之后,吕铭和江燕共同出资在昌南区开了一家较大的时装店,起名叫“燕归来”精品时装店,江燕占股51%,吕铭占股49%。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时装店的经营走上正轨,他们不仅有实体店,还在京东、淘宝、天猫等网站开了网店,批发零售一起做,客源越来越多,收入自然也越来越可观。但是,好景不长,吕铭和江燕在合作过程中,由于俩人的经营理念不同,逐渐产生分歧,并产生利益纠纷。江燕提出,收购吕铭的股份,让吕铭退出时装店。吕铭岂肯将自己呕心沥血开创的事业拱手让出,坚决拒绝了江燕的要求,俩人闹得很僵。吕铭曾发誓一定要把江燕挤出时装店,吴莉莉曾试图调解俩人的矛盾,但几次努力都毫无成效。后来,吕铭通过吴莉莉认识了胡玉林,因为胡玉林和吴莉莉是亲戚关系,吕铭就把胡玉林当成了自家人。一次酒后,吕铭向胡玉林讲述了他和江燕的矛盾,胡玉林说,要整垮她还不容易,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吴莉莉当时就呵斥胡玉林,少胡说八道,可吕铭却陷入沉思。江燕出车祸前,吴莉莉发现,吕铭两次秘密约见胡玉林,俩人鬼鬼祟祟的密谋着什么。 姜昕宇心中的疑问陡然升起,他问吴莉莉:“江燕出车祸时,吕铭在哪里?” 吴莉莉显得有些紧张,犹豫片刻后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当时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江燕出车祸了。” “你怎么知道江燕出车祸了?” “我看见车祸现场了。那天,正好我去虎山路办事,看见一群人围着事故现场,一辆大货车和一辆白色宝马车撞在一起,几个人正往救护车上抬两个受伤的人,我认出,受伤的女人就是江燕,还有一个男的,好像是江燕的弟弟。我就给吕铭打电话了,让他通知江燕的丈夫。” “吕铭当时是什么反应?” 吴莉莉痛苦地摇着头:“他、他没有丝毫的震惊,反而冷笑一声,说,这就是报应。” “这么说,吕铭事先知道江燕要出事?” “从他的态度上看,应该是这样。可是,吕铭怎么能这样做呢?这不是害人害己嘛。呜呜呜。”吴莉莉捂着脸哭起来。 姜昕宇看着吴莉莉,心里也阵阵酸痛。待吴莉莉的情绪平稳之后,他又问:“胡玉林知道江燕出车祸了吗?” 吴莉莉擦擦眼泪,哽咽道:“他应该知道。江燕出车祸后,我心里一直担心,江燕的车祸是不是和吕铭有关。第二天,我给胡玉林打电话,约他见面,我问胡玉林,吕铭前几天找他干什么?开始,胡玉林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我吓唬他,这牵扯到一桩谋杀案。胡玉林说,我可没杀人,我只是受人之托,给一辆车做了个检查。我问他,受谁之托?是不是吕铭?他说,让我别管这些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拿钱办事,不会出卖雇主的。” “拿钱办事?”姜昕宇已经认定,有人出钱让胡玉林在江燕的汽车上动了手脚。 “江燕出车祸后,吕铭就收购了江燕的股份吗?”姜昕宇又问。 “是,江燕的丧事办完之后,吕铭找到江燕的丈夫徐炳亮,俩人谈了两次,徐炳亮就做主,把江燕的股份全部转让给吕铭了。” “吕铭出了多少钱收购江燕的股份?” “我不知道,我问过吕铭,他说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不会吃亏的。从吕铭的态度看,徐炳亮答应的很痛快,而且,吕铭出的价应该不高。” 姜昕宇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胡玉林的死吕铭知道吗?” “开始他不知道。6月5日,我联系不上胡玉林,就给吕铭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胡玉林的下落,他说,他也好久没见到胡玉林了,后来,我得知胡玉林死了,就约吕铭见了一面,吕铭听到胡玉林的死讯,愣怔了一阵,好像挺震惊的。之后说,他死了倒干净,省得麻烦。” 姜昕宇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敏锐的光芒,他暗自思忖:这个吕铭有重大嫌疑,江燕出车祸前,他曾两次和胡玉林密谋,胡玉林受人之托、拿钱办事,给一辆车做了检查,这辆车肯定是江燕的车,这说明,是胡玉林在江燕的车上做了手脚。江燕死后,吕铭迫不及待的收购了江燕的股份,他对胡玉林的死讯虽有些震惊,在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现,至少,吕铭是希望胡玉林早点死的,他或许知道胡玉林是死于何人之手。 姜昕宇又问:“6.4晚上黑玫瑰离开凤凰城后,你为何也匆匆离开凤凰城?” 吴莉莉低声道:“姜队长,我知道你一定会问我这个问题。6月4日晚上,我看见余老板和黑玫瑰翻了脸,就感觉到要出事。既然余老板知道黑玫瑰侵吞了他的230万元,并且知道了黑玫瑰与周峰的恋情,那么,依余树光的性格,他绝不会放过黑玫瑰。” 姜昕宇微微点头,他知道吴莉莉所言非虚,余树光的确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他要搞清的是,当晚,吴莉莉为何要离开凤凰城去和吕铭见面? 姜昕宇追问:“余树光和黑玫瑰闹翻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胡玉林给余老板打电话向他借钱的事是我怂恿的,我 知道,余树光已经筹措了200万元,准备借给胡玉林,可胡玉林根本没想还这笔钱,他拿到钱后肯定就跑路了。我担心,余树光会查到胡玉林是我表弟,那就麻烦了。当晚,我看见黑玫瑰急匆匆离开凤凰城,我就感觉,一场针对黑玫瑰的追杀即将开始,我害怕了,我知道,接下来,我就会像黑玫瑰一样,受到余树光的追杀。”吴莉莉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慌和无助。 “所以,你约见吕铭,向他寻求帮助?是吗?”姜昕宇问道。 “是的,黑玫瑰走后,我慌慌张张的给吕铭打了个电话,得知吕铭就在凤凰城附近,便从员工通道溜出凤凰城,在滨河路凌云酒吧和吕铭见了面。” “你们都谈了什么?” “我把自己的担心和吕铭说了,吕铭不以为然,说,胡玉林向余老板借钱的事也没形成事实,不必大惊小怪的。我问吕铭,江燕出车祸前,他找胡玉林干什么?吕铭说,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聊聊。但我感觉,吕铭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姜昕宇调出6月4日晚上凌云酒吧的监控录像,指着和吕铭一起进出酒吧的、身高和黑玫瑰差不多的女人,问:“吴莉莉,你看看,这个女人是谁?” 吴莉莉看着录像中的女人,脸上是平静的表情:“这是吕铭的妹妹,在深圳经商,6月1日到滨海市办事,6月5日早晨,乘飞机返回深圳,那天早晨,是我送她去的机场。” 第五十四章 吕铭的秘密 作者:张凯庆 谢文龙站在审讯室隔壁的大玻璃前,神情严肃地看着审讯室里的吕铭。 审讯室里,吕铭极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问姜昕宇:“姜队长,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把我押到这里?” 姜昕宇冷笑一声:“吕铭,你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是个守法的公民,踏踏实实的经营着自己的服装店。” “你是自己经营‘燕归来’服装店的吗?” “原来是和江燕一起经营的,江燕不幸去世后,江燕的丈夫就把她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了,现在,是我独自经营服装店。” “江燕是怎么不幸离世的?” “唉!”吕铭深深叹了口气:“两年前,江燕不幸遇到了车祸。” “你觉得江燕仅仅是死于车祸吗?”姜昕宇锐利的目光射向吕铭。 吕铭看了一眼姜昕宇,脸色微微有点发白,他强作镇静,坦然问道:“您是什么意思?江燕难道不是死于车祸吗?” “表面上看,这的确是一场车祸,但是,经我们仔细勘察江燕的那辆宝马车,我们有了重大发现。” “什么?”吕铭脸上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愣怔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不可能,江燕的那辆车早就报废了,你们怎么可能勘察那辆车?” “你很希望江燕的车成一堆废铁吗?” “不不不,江燕离世不久,她的丈夫徐炳亮就跟我说,那辆车已经申请报废了。” “哼哼,”姜昕宇又是一声冷笑:“没错,两年前徐炳亮的确申请报废江燕的车,但是,老天爷安排,这辆车没有被解体,我们在这辆车上发现了人为制造车祸的重要证据。” “什么?江燕的车祸是人为制造的?” “对,我们发现江燕汽车的刹车和安全气囊均被破坏,江燕不是死于车祸,而是死于谋杀。” 吕铭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没头没脑地说:“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突然,吕铭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挺直腰杆说:“就算是江燕死于谋杀,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认为和你没关系吗?”姜昕宇死死盯着吕铭。 “当、当然和、和我没关系。”吕铭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那江燕汽车的顶盖和发动机上为什么会有你的指纹?”姜昕宇的话将一把尖刀,直刺吕铭的心窝。 吕铭的脸瞬间变成死灰色,努力想张嘴说点什么,可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姜昕宇把几张汽车勘察的照片放到审讯桌上:“看看吧,这是江燕的汽车上,你自己对比一下,里面的指纹是不是你的?” 吕铭看着照片,额头渗出大滴的汗水:“这、这……” 姜昕宇盯着吕铭:“车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指纹,知道是谁的指纹吗?” 吕铭茫然的瞪着两只眼,不知所措。 “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人的指纹是胡玉林的。” 吕铭不知所措的看着姜昕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吕铭!”姜昕宇大喝一声:“你不是不明白你犯了什么罪了吗?那我告诉你,你窜通胡玉林,故意破坏了江燕的刹车和安全气囊,你的罪名是一级谋杀。” “不不不,”吕铭放声大哭:“我的天呀,老天爷不会饶恕我的。我是和胡玉林给江燕的汽车做过检查,但是,我没想害死江燕,我是受人之托呀。” “受人之托?”姜昕宇疑惑了:“谁指使你这样干的?” “是、是徐炳亮。” “徐炳亮?”隔壁的谢文龙听到这里,低声自语:“果然是他。” 吕铭开始招供—— 吕铭和徐炳亮原来并不熟悉,一次,他在服装店里听到江燕打电话,情绪非常激动,说,徐炳亮,你真不是个东西,你以为你那点破事没人知道吗?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早和你离婚了。吕铭这才知道,江燕和丈夫的关系并不好。当时,吕铭也没把这件事当回事。有一天,徐炳亮到服装店里找江燕,碰巧江燕出去了,吕铭就和徐炳亮聊了一阵,徐炳亮问他和江燕之间是不是有点矛盾?吕铭说也没什么大的矛盾,就是经营理念和利益分配上有点不同意见,徐炳亮问,你是不是想自己经营?吕铭只好承认,确实有此想法,徐炳亮说,回去做做江燕的工作,让她把股份让给吕铭。当时,吕铭还挺感激徐炳亮,觉得他挺通情达理的。后来,徐炳亮又来找过吕铭几次,俩人还一起吃饭喝酒,一来二去就混熟了。有一天,徐炳亮趁江燕不在的时候,又来找吕铭,问他认不认识汽车修理工的朋友,吕铭知道胡玉林干过汽车修理工,就把胡玉林推荐给徐炳亮。那天晚上,徐炳亮约吕铭和胡玉林一起吃饭,饭后,徐炳亮带吕铭和胡玉林一起到他家,当时,江燕不在,徐炳亮让胡玉林帮忙检查一下江燕的汽车,说是刹车可能有点问题,胡玉林就把车厢顶盖打开了,吕铭也凑过去一起帮忙,胡玉林检查了一下,说这辆车刚做过保养,刹车没毛病。徐炳亮像是开玩笑地问:“如果想造成刹车失灵,会在哪里下手?”胡玉林说:“这还不简单,在刹车片上抹点润滑油就能造成刹车失灵。”徐炳亮问:“刹车片在哪里?”胡玉林指给他看了。徐炳亮又问了问安全气囊的问题,胡玉林给他讲了一通。可吕铭没料到,过了几天,江燕就出车祸了。吕铭接到吴莉莉的电话后,询问车祸是如何发生的,吴莉莉说,听江燕的弟弟说,刹车失灵了。吕铭第一反应就是,车祸徐炳亮搞的鬼。他约了胡玉林,对胡玉林说了自己的怀疑,胡玉林兴奋地说:“我们发财的机会来了。”开始,吕铭没明白胡玉林的意思,胡玉林对他一阵耳语,吕铭频频点头。俩人一起找到徐炳亮—— 一个高档酒楼的包间里,吕铭盯着徐炳亮,用嘲讽的口吻说:“徐炳亮,你的计谋终于得逞了,我们哥俩不能白帮忙吧?” 徐炳亮怔怔的望着吕铭:“吕铭,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确啊,你知道江燕的车刚做过保养,刹车根本没毛病,你让我和胡玉林检查江燕的汽车,不就是想把我俩的指纹留在车里吗?你还向胡玉林咨询,如何破坏刹车和安全气囊,等我们走后,你戴上手套,在刹车片上抹上润滑油,再把安全气囊上的插头拔掉,这样,江燕就不幸发生车祸了,我说的对吧?” “你、你胡说八道。”徐炳亮极力否认。 胡玉林说话了:“这点小事,警察会搞清的,你不识抬举,那就对不起了,明天你和警察去说吧。” 徐炳亮登时目瞪口呆了,愣怔了好一阵:“你们想怎么样?” “很简单,”胡玉林说:“每人20万,这点钱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 徐炳亮思索一阵:“好,我答应你们。但这件事到此为止。” 吕铭看着姜昕宇,说:“事情的真实情况就是这样,我和胡玉林绝对没在江燕的车上动手脚,但是,我知道,我们借机敲诈徐炳亮也是一种犯罪行为。” 吕铭惭愧的低下头。 姜昕宇看着这个卑鄙的小人,心中的怒火一点也没因为吕铭不是害死江燕的凶手而减弱。他鄙夷的看着吕铭:“江燕的股份也是你胁迫徐炳亮转让给你的?” “是,江燕的丧事办完后,我找到徐炳亮,让他把江燕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开始,徐炳亮不同意,我威胁他说,如果他想平平安安的度过后半生,最好照我的话去做。徐炳亮犹豫一阵后答应了。” “你花了多少钱收购江燕的股份?” “没花钱。” “什么,一分钱没花?” “是,徐炳亮本来答应付给我和胡玉林每人20万,我对他说,那20万我不要了,你把江燕的股份转给我就行了。” “江燕的股份值多少钱?” “差不多200多万吧。” 姜昕宇气的指着吕铭吼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比杀人凶手还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