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水君》 第一章 破灭之光 “经过一天的时间洗礼，您获得23点经验值，您的经验值已达上限，溢出的3点经验值转化为道具，消耗品：【经验+3】。” “长时间与神力对抗使您身心俱惫，您的致残状态小幅度增强。您获得新的负面状态，伤害加深！” 日常结算结束。 “恭喜您升至满级，获得满级特性，【混元一体】！您的致残状态完全消除。” （混元一体：混元者，元气未分，混沌唯一，天地之始也！身体自成天地，气力同调，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您已挂机升至满级，达成满级成就，咸鱼王！” “获得奖励（二选一），消耗品：【化形果】或消耗品：【因子改造】！” （很多时候，终点才是真正的开始。满级的你已经接触到更为广阔的世界！那么，你还要拘泥于脆弱的自我吗？使用满级成就奖励将达成新成就，我不做人啦！） 杜鱼面无表情地浏览过信息，抓出奖励的果子默默咬了一口。有点硬，算了，不吃了。他把化形果又放回系统空间。 “由于您游戏过程中氪金成长比例超过普通挂机成长比例，您的满级成就晋升为，闪光咸鱼王！” “该成就奖励需要继续氪金解锁，再接再厉！” …… 耳边响起一连串悦耳的提示音，杜鱼听着却提不起什么兴趣。百年孤独，他早已不复当年的热血。 呵，挂机？游戏？挂机游戏果然都是辣鸡！战斗力虚高，不强化连同阶都打不过，氪完金还是打不过，呸！ 想想也是，白捡的东西怎么能和脚踏实地练出来的比？ 不过，不用肝还是挺舒服的。 要不是这挂机系统，自己坟头草都有下一代了吧。 拄着长棍，一瘸一拐，漫步在这黄沙古道上，周遭看不到一丝翠色。 实力提升似乎并未给他带来丝毫变化，那些奖励更是体现不出什么作用。 一双死鱼眼毫无波澜的瞪着前方，无视尘沙迷眼，在永远没有变化的模糊景象中追寻下一条地平线。 没有意外，除了沙，还是沙！看不到走兽，闻不到草香，听不到雀鸣。 山峦都被抚平，河川都被填没。 最后一滴水都被杜鱼拿去升级，失去生命之源的世界估计已经生灵绝迹。 现在，只剩脚下这片大地没有被他挥霍。不知道把大地的能量也充值给系统会发生什么？没有机会探究，他已经满级达成，打死也不再充值。 又一波沙尘暴袭来，从杜鱼破烂的衣服上狠狠咬下一片碎布。衣服微微闪烁，直至完全失去光泽。 嗯？ 杜鱼盯着脚下的碎布陷入沉思。 良久，他抬起头环顾周围，风沙已经停息。在沙尘暴卷走的路径上，地面露出干裂的硬土。 突然，一只金块形状的东西快速从裂缝中爬出来。 啪！ 杜鱼用拖着铁靴的左脚猛然突袭，一脚踩住金块，拽起来随手扔进嘴里。 唇瓣绷紧，腮帮鼓动，嘴里传来嘎嘣嘎嘣的声响。 土质稳定，加上石晶蜂的幼虫，说明地面下方还有一座矿脉！最后一个漏网之鱼。 杜鱼一边咀嚼一边细细思量。 “系统，矿脉，充值！” 沙哑的话语散于漫天尘埃，脚踏的地面悄然下陷微毫。 正准备看看最后一次吸收完能量，系统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杜鱼忽然间发现视野变得清晰许多。 浮尘瑟缩抖落，尽皆归于大地。接着，一声惊雷响彻长空。 风云突变，黑云压天。 如果是以前，这景象象征狂风骤雨即将来临。但是现在，不知道老天还能憋出什么。 想什么来什么。 阴晦的天空尚未持续多久，万道金光飘摇刺破云层，宛如金霖降世，挥洒人间。 适应很久，杜鱼也无法完全睁开眼睛。他那双死鱼眼极不情愿地让光芒刺成一条细缝。 隐约间，勉强可以看到金芒中心，一道人形的黑影缓缓转向杜鱼所踏之地，与他隔空遥望。 视线锁定，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不断冲击着杜鱼残废的躯体，惊得他瘸腿乱抖，全身绷到极限，也许下一刻哪根弦就会断裂。 “又是那个东西，那是神吗？为什么我满级后差距还这么大？这破系统等级上限也太低了吧？” 杜鱼举起长棍，焰灵流转过棍身，汇聚顶端，变形成三道锋利火刃。烈焰一阵翻涌，马上又被光芒压回戟身。 焰灵戟这个小菜鸡也不行啦。 砸吧着嘴中的苦涩，视野中的金光化为黑潮，整个世界黑光爆闪！ 耳边的呼啸声刹那失真，大脑空白，思维中只剩下系统的独角戏。 “世界终结！恭喜你获得世界毁灭者成就，称号：破灭之光！” （破灭之光，世界最后一缕光芒，更加耀眼，更加暴烈，更加不可捉摸。该特性将产生持续影响！） “能量收集完毕，准备超时空传送！” “警告！该星域发生空间消弭事件！时空常量出现波动，需立刻进行维度脱离。” “超视距传输准备中……” “任务进程挂载，开始卸载不常用的应用及垃圾数据……” “挂机日志已卸载完毕！” “技能已卸载完毕！” “附加功能卸载完毕！” “开始重置等级，回收可用能量。” “特性：混元一体，触发！回收出错，无法单方面与目标进行信息交互。目标封闭自身信息源！” “终止操作！启动紧急传送！” 一团光球破开杜鱼胸膛，从他身体中钻出来，带起一蓬血雾。 光球在半空中摇晃几下，逐步稳定，准备传送工作。 在危机来临之际，杜鱼的意识缓缓转醒。他的眼里只剩下黑暗，以及更深邃的黑暗。 本就锈蚀的脑袋在冲击过后更是昏沉迟钝，恍惚神游。 最后一眼，他又在深色天空与黑色大地的交汇线上看到一团光，比往日更温和的光。 温暖柔和，生机无限。 他用尽全力抬起手臂，十指按在上面，指尖一寸寸下陷，直至完全没入光芒。 哔咔！ 光球表面闪过几道火花，未做停留，便消失在原地。 一同消失的还有一个完整的世界，以及原本慢悠悠冲向地面的金色暗影。 第二章 好呃好哦好饿 “各位观众朋友晚上好，本台最新消息！据天文台预报，今年白羊座流星雨将于后天黎明迎来极大。” “届时，每小时天顶流量可达300颗左右，是往年规模的10倍！感兴趣的观众可在黎明前仰望东南方低空，守候流星划过夜空的美妙情景。” “由于夜晚寒凉，观赏这一奇景时，请朋友们注意做好防寒保暖措施。” 街边的电视播报着地方晚间新闻，小街上驻足的行人却寥寥无几。忙碌一天后，谁还有闲情逸致关心这个。 “流星雨有什么好看的，哪有我这钢镚亮。” 阴暗处，下班的乞丐抓起碗里的硬币捧在眼前，眼中闪着晶莹的光。 大致估计完硬币的数量，男人随手擦掉脸上的烟灰，把装硬币的袋子挂在一旁。 解开衣服，半遮半掩的搓手数起大钞。 数到手干舌燥，吐了一口吐沫，他正要继续查验，忽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兄弟？你哪来的啊？” 闲汉扭过头，发觉一个光着膀子，单手抓着破烂皮球的人，正悄声无息站在自己身边。而他另一只空闲手上，正挂着自己的钱袋子。 念及此处，闲汉大惊，一时吓得面容失色，黑脸煞白。 杜鱼脸色冷冽，神情莫名地注视着他，即使两人靠的很近也毫不退让。 闲汉倒是想退，但他死死抓着挂在杜鱼手中的钱袋子，不愿放手。一股巨力迫使他僵在原地，感觉就像在怼墙。 一时僵持不下，人急得瞳孔收缩，胳膊直冒青筋。 “松手！你松手啊！” 闲汉使出吃奶的劲，汗水滴到眼角，话语中带起哭腔。 呜呜呜呜！袋子你为什么还不破啊？你的质量为什么那么好？我为什么要用这么结实的袋子？ 噼里啪啦！ 后巷突然爆出几团耀眼的电光火花，不要钱的特效姗姗来迟。 电浆蛇行蔓延作蛛网，在离两人两步远的地方，缓缓消散于空气，随之一股焦糊味儿传来。 “终，粽结者！” 胡子拉碴的男人失神后退几步，却被自己腿上还未完全解开的丝袜绊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艰难抬起头，只在杜鱼健壮的下半身寻到一片漆黑。 光线迅速暗了下来，周围又恢复到之前安静的氛围。不知何时，这氛围中悄然间多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眼前一花，闲汉被杜鱼从地上捞起来，狠狠抵在墙上。 还没有等杜鱼开口，闲汉疯了一样乱拳锤向杜鱼，死命挣扎。本来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他也没对自己的力气抱什么希望。 肢体抓挠在杜鱼脸上，受击本人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不过打在胸口的攻击，却给闲汉反馈来一股舒爽的触感。 噗！ 若无其事白挨几拳，杜鱼突然心口一痛，身体失控般地跪在地上。闲汉一把推开他，挣脱钳制后钱也不要了，连滚带爬向灯光璀璨的大街上冲去。 杜鱼被用力推开，身子砰的一声撞在路口的自动贩售机后面，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能倚坐地面费力喘息。 暗淡的光球骨碌碌滚到一旁，头顶冒出几行小字，字体刚一接触空气便模糊消失。 弱点打击-1！ 会心一击-1！ 伤害加深激活致命节奏，连击计数9！ 连击终结！您遭遇重创，一秒后生命回复满值。 “你等着……” 知晓完身体状况的杜鱼嘴角微抽，说不出话。 半晌，他才从地上爬起来，连地上的光球都不管不顾，身形瞬动消失。 几分钟后，某无业男子再度光临其它小巷，周身只余内裤丝袜，于黑暗中无声呜咽。 原本用于绑在腿部伪装残疾的丝袜展现出它更强大的功用，脑袋一蒙，头部独在夜风中起舞，真是任谁也认不出来。 穿上某人新买的干净衣物，杜鱼跌跌撞撞摸回降临的巷口。 “系统呢？” 看到空荡的巷中几片垃圾飘过，杜鱼有些傻眼。难不成，还能被人拐跑不成？ 思考一会儿，杜鱼愣愣把视线转向这里唯一像个样子的东西。 自动贩售机上闪烁过一排花花绿绿的图案，便再没有其它变化。 “喂！哥们你干嘛呢？不买别挡着我这机子！刚才我可是听到响声了哈，你不是有什么事儿吧。” 一个叼着烟的男人从前面小店绕了过来，摆着架子审视起杜鱼，话里意有所指。 “我买。” 沙哑的声音从杜鱼喉咙里传出，听得叼烟男挑起眉毛，皱眉观察下一步进展。 打开捡来的钱袋子，杜鱼盯着机器上的几个黑缝摇摆犹豫，尝试着投了一枚币。 很好，是对的！ 听到悦耳的回应，他把一颗悬着的心放回肚里。还好没有出丑，不然又要把人解决掉。 一枚一枚的硬币掉进机器，一声一声的砰响。机器仍未产生任何变化。 “玛德，这贩卖机不会让你小子弄坏了吧？” 叼烟男凑上来挡在杜鱼前面，阻挡住杜鱼取饮料的路径。 他扶着自动贩卖机狠狠踹上两脚，回头瞪着杜鱼说道：“机器坏了不卖了不卖了，赶紧滚蛋！小子，今天要不是老子没有证据，非得好好……” 听到一半，杜鱼就懒得再呆在原地。他没有搭理那个神经病，头也不回离开巷口。 反正也跑不掉，以后再说，先看看这个世界吧，毕竟每一眼都是留念。 “切，原来是个精神病！” 叼烟男捡起钱袋口子收紧，甩出一个圆圈，袋子中发出稀稀拉拉的碰撞。 刚才眼尖的他，可是看到那傻子往自动贩卖机中投了一枚价值极高的纪念币。 幸好机器坏了，不然那特种币万一从退币口弹出来，就跟自己失去关系。 唉，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修自动贩卖机的。 明天就把它拉走，不行找朋友换一台来钱，了胜于无。 走在主干道繁华的大街上，杜鱼犹如一只在阴影里潜行的老鼠，哪里人少往哪里躲。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充斥感官的杂乱信息素让他很不适应，感觉体力都在疯狂消耗。 感觉，好饿！ 身体被掏空一般，杜鱼感觉到久违的饥饿。 也不是很严重，十个包子就能解决。 视线一转。 第三章 请跟我走一趟 杜鱼垂涎起前面馒头铺老板的漂亮女儿，她那白嫩的小手，小手下比肌肤更白更柔软的大肉包子！ “看吧，爸。用机器做的包子就是卖的快。产量高，卖相好，最重要的是你们省力了！” 店里，年轻女人对身边年过半百的男人撒娇道。 “你这是埋汰爸妈做的包子丑啊？唉，这包子这么白，也不晓得里面是不是下了什么料。这要真买回来一个机器得好几万吧？你这真是要了爸累老命喽！” “哎呀，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就老命小命乱说！我不都是为你们好嘛，让你们以后省点心，别一天天起早贪黑的。” “你让我们省省心就好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领个男朋友回来。” 鬓角泛白的男人手搓围裙，低下头。 “哼，看什么看？包子卖完了！” 女人置气转过身来，看到杜鱼傻呆呆地站在店门口，也不开口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哎，怎么给客人说话呢！女孩子家家不懂事，小兄弟别生气啊，我跟你赔不是。”看到情况不对，男人赶紧从柜台后面跑出来，一个劲点头道歉。 “你这晚上饿着也难受，咱不能让你空手回去啊，这还剩两个粉条大肉包，你要是不嫌弃，就送给你吧？放心吃，都是我亲手包的！” 杜鱼默声接过大包子，直接埋头啃起来。完全不在意过程。 面前的男人还在不决踌躇，自言自语似的说着话，“以后就不做包子了，欢迎明天来吃新包子啊！” 言罢，左右尴尬，佝偻着腰回内间去了。 “没出息！” 女人一看到杜鱼那蓬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样子，就满脸厌恶，转身离开。 吃完，杜鱼随手把袋子扔进干垃圾箱里，转身走出店门。临走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店名，有家馒头店。 有家，挺好的。 第二天一早，杜鱼准时赴约。刚一开门便堵在馒头店门外。 昨晚无处可去，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他就趁着夜深人静，跳进路边小河里，全身洗了个澡。 说是小河，其实称为水沟还差不多。杜鱼捋顺及肩发，嗅了嗅衣服，挺好，没什么味儿。 啊呜啊呜！吃的满嘴流油。今天的肉包和昨晚不太一样，粉条肉包都是干的，量大味香。这肉包则是冻馅儿，一经高温，裹的表层肉冻立刻化开，油汤四溅。 包子虽然小了点，味道也吃不出什么差别，但是这里有这么多呢，管饱不怕！ 杜鱼看了看空空的筐子，锅上蒸笼又叠起几层。 “先生麻烦先结一下账。”昨晚见过的女人皱眉走过来，轻叩桌子提醒正吃的入神的家伙。 她一时没认出来杜鱼，两时也不见得能认出来，认出来更没有什么用处。 这家伙个头不大，吃的到挺多，还净挑最贵的馅料吃。他一个人吃的包子钱，都赶上店里一天的收入了。 是在做大胃王吃播么？女人偷偷歪起脖子打量杜鱼，没看见设备，人倒是有些面熟。 “没，咳咳！” 不说话回应别人总归不太礼貌，看在请他吃大餐的份上，杜鱼决定吭一声。 可他忘记自己还满嘴塞着面皮油汤肉馅，吭一声真成了吭一声，刚张嘴吐出一个字，喉咙便被呛住，一口气下来喷的满桌子都是食物残渣。 “咳咳咳，咳咳！” 弱点打击-2！ 穿透伤害-3！ 胸腔仿佛被火烧一样，杜鱼却感到心中一片发寒。完了，不会成肺痨了吧？话说肺痨是什么病来着？反正咳嗽就对了！ 桌椅碰倒，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杜鱼脸色发虚地爬起来，抓起纸巾擦干净蹭在自己手上的油渍，略带歉意。 “没钱。” 沙哑的如同破风箱一样的声音掠过耳畔，女人简直不敢置信，不敢置信竟有如此非人的声音，不敢置信竟然有人吃包子都不给钱。 这还是人吗？ “怎么啦？小慎。你又搞乱啦？” 蔡父用围裙擦干净双手，赶忙小跑过来解围。 “你看他！” 女人气的跺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是昨晚的小兄弟啊。你看这，这？唉！” 男人叹了口气，埋头收拾起东西，不能让周围的人干看着，影响生意。他什么也没说，因为说了也没什么用，顾客不给钱，你能怎么办？ 他就这一次几十上百块，还能让警察抓了他不成。希望赶紧走吧，别再回来祸害。 “蔡叔，你这怎么回事儿啊，这么热闹？可以呀，上新包子啦！这是机器做的吧，没阿姨包的好吃，不过你们倒可以省点力。” “省力好啊，别把您老人家给累坏喽。” 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帅小伙穿过人群，走到近前，熟门熟路的拿起落地蒸笼上的包子尝了一个。 “你说谁老人家，我爸有那么老吗？” 蔡小慎这几天脾气不对付，逮住谁都想冲。 “蔡叔不老，是我幼稚无知！行了吧，大小姐？” 说完，小伙就笑了，他再次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大清早的。” 知晓来龙去脉后，他凑到杜鱼面前，寻思着怎么处理。可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劲，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你，跟我去局里一趟。” “见川，没那么严重吧？这小兄弟看着也不像什么坏人，人都有为难的时候。” 蔡父不知所措地劝解道。 “行了，您老就别瞎操心啦，都不是什么大事儿。饭钱回头找我爸要啊。今天出来的急，没带东西。” 姜见川说完右手拍向杜鱼肩膀，示意他跟着走。 手刚拍上去，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反震之力登时把他撞了一个趔趄。 “行啊，有点东西！作为一个非法居民不要太嚣张哈。” 姜见川感到脸上挂不住，马上用话语来掩饰自己失误。提了提腰带，他的拳头再次抵在杜鱼胸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杜鱼认真看了他一眼，放下戒备，顺从的跟在后头。 “啃老，废物，邋遢鬼！” 某蔡姓女子在身后偷偷挥舞着秀拳，低声咒骂。 “姓名？” “杜鱼。” “性别？” 第四章 死之章 “……” “性别！”记录者耐心的重复，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我说你们怎么总爱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磨叽！难道亲口说一声你是男的，是一件那么令人羞耻的事情吗！” 自闭的把基本信息填完，做笔录的人啪的一声把笔按在桌上，仰面靠着椅子，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 那粗哑的声线可真是磨人。 “好了好了，你那是什么工作态度，剩下的事情我来办，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姜见川把疲惫的同事从位置上挤开，催促他快去休息。 “还不大？对于我们来说这已经是惊天大案了好嘛。”同事痛心无语道，“这小子昨天晚上当着涩像头的面，暴露身体，打架斗殴，抢劫乞讨者，绑架行为等。今早又吃霸王餐，寻衅滋事，严重威胁到公民的人身财产安全！” “好啦好啦，不就是有伤风化，小打小闹，经济纠纷，反抗失当嘛！男人之间的摩擦不要说得那么严重。” 姜见川赶紧把同事推走，再让他说下去估计就得监狱见了。 “我不管，今天晚上睡觉之前我要在所里见到他！我就不信一个案件我都处理不好。” 灌完手中矿泉水，咣当被关在门外。 “好了，我们来正式说一下案情吧。” 姜见川赶走同事，霸占住他的位置，笑容一敛，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 他当然不是因为蔡父的嘱托才帮杜鱼的，两人非亲非故，他跟蔡叔也不熟，凭什么要帮他。 再说，这也不算是帮忙，只是打发走无关人等罢了。 真要让那臭屁同事再扯下去，也别传唤了，经有关专家鉴定一番，直接当精神失常扭送精神病院接受强制治疗去。 “首先，你是一名失踪人口。” 姜见川装作领导的样子拿捏道。 “失踪人口？我什么时候失踪的？”杜鱼满脑袋咸鱼问号。 “年轻的警察呦！这也是你给我安排好的吗？” 他突然身体前倾，把脸凑了过来，双眼炯炯有神，对小警察抛起媚眼。 这可真是个好人呐！帮助他优雅而不失威严的脱离大街阴影，路人嫌恶之所，来到这正大光明之堂，尤其想想接下来说不定还管午饭。 “咳咳，如标准配备一样，如今你举目无亲，居无定所。抱歉，失言，我没有别的意思。” 姜见川喉结耸动，看后仰躲不去嫌疑人那神情异常的大脸，他干脆也把头伸向前方，脖颈交错。 “你，是外星人？” 两人趴在桌子上交头接耳，画面进入限制级，不堪入目，办公室的监控都忍不住灯光闪烁。 “那不念行！念行，我确实是外行人，不怎么懂法。能给我本法律看看吗？我以前挺爱看书的，直到我脑袋中了一球。” 杜鱼受损的嗓子本来就音色沙哑，此时不用压低嗓音也显得很是低沉。 “好，外航人。这就是你们独特的交流方式吗？” 姜见川是昨晚唯一一个完整观看完监控画面的，画面中的景象确实有些惊人，而且部分画面当场就丢失了，没有在电脑上留下丝毫痕迹。 耀眼的雷光，恐怖的速度！ 也许电脑高手能找回蛛丝马迹，但他只是个普通人。 就算这样，他也只是当成遇见一件奇事而已。老师往日天天给他们讲，碰见的事多了，什么奇葩都能遇到。 想到此处，他也就见怪不怪。 躺在床上，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总是感到无处发泄，开始胡思乱想。 想到小慎，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想到录像，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情节逐渐曲折迷离，匪夷所思，外星人只是他其中一个最平常不过的意淫而已。 但是，直到今天看到他，靠近他。事情突然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姜见川好像陷入那诡异的思维漩涡中似的，脑袋一根筋的往下想，再想下去可能就是星球大战，末日恋情，世界毁灭！ 杜鱼不动声色的退回原位，端正做好，如同一个守法好公民。 他发觉眼前的警察正在被自己身上的某种特质诱引，做出一些不太理智雅观的动作行为。 兴致一过，杜鱼如同被人泼了盆冷水，原形毕露，不再言语，退化到沉默寡言的形态。 他开始思考起自己的身体，身体中某种不被知晓的隐患所带来的严重性。 昨晚那个流浪汉可是第一个接触的人，如果心智被动摇，必将动摇的更加彻底。 会发生什么呢，破灭之光？ 连续两道敲门声，值班人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屋内警民一家很和谐的景象。 “姜警官，有人要见这位先生，是个老太太。” “哦？直接把人带过来呀，一个平常办公的地方整天遮遮掩掩。” 姜见川有些疑惑，不是刚说他举目无亲吗，昨晚联网确认过的，这谁呀？ “这不是怕扰你们清净嘛，平时那么辛苦。等着，马上给你请来！” 轮值风风火火离开。 几分钟后，半掩的门扉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挪进屋子。 待看清屋子中间，那人儿皮肤黝黑粗糙的脸蛋后，她顿时浑身颤抖，潸然泪下。 “儿啊！妈找你找的好苦啊，今早出来买菜远远瞅了一眼，我就寻思是你，可不是嘛！嘿嘿，泣。” 老太太又哭又笑，扑到杜鱼身前，左看右看，渐渐喜笑颜开。 “呃，这是？” 姜警官感觉情况不对，脱离掌控。 一旁，杜鱼冷眼旁观，掩饰自己心中的无措。忽然，他听到另一股声音，遥远恍若天边。 “建立信号链接，信号等级微弱！滋，发起任务：拯救系统！” “发现超出该世界规模的紧急状况，快来救驾，系统要被疯狗吃掉了！” “坐标：降临地点。” 话音未落，杜鱼即刻行动。系统再坏也是自家系统，只有自己能处置它！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莫名占有欲。 他不愿再在这里纠缠，身形如滴水入海，转瞬无踪。 轮值背对大门没有看清，老太太踌躇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而姜见川则又一次亲眼目睹了这般非人速度。 他，果真不是人类吧。姜见川背冒冷汗，如坐针毡。亏自己刚才还跟他聊的火热，不知不觉瞎扯起来。 要不要报警呢？不行，要稳重！这个世界还有许多残酷的真相，不要轻易去揭开它丑陋的伤疤。 要对人表现爱，才能看到爱。 比如玩游戏抽卡时，要主动说自己什么也没抽到，会收获一堆同类的随声附和，就算这时咸鱼群中蹦出来几只欧皇小虾米，也只会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翻不起什么风浪。 扯远了。 杜鱼第三次回到巷口，此地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黑色的血迹洒满巷中，恶臭随风迎面扑来。 人呢？ 第五章 侵入 不是，光球呢？ 杜鱼发现前方道路完全被墨黑色遮挡。一种形似蜘蛛粘丝的液态物质，挂满街头巷尾，各个角落。 这就是超出该世界规模的事物吗？简直快把整个巷子淹没，系统说的快被吃掉果然不假。 不过，这些物质并没有像蛛丝一样，随时间变得越发坚韧。反而在空气中快速消解，最后如水滴般蒸发消失。 安静的小巷里，不复昨日的冷清。爬行声，磨砂声，挤压声，总之各种刺耳难耐的低吟混杂在一起，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杜鱼终于体会到别人听他说话时的感受，但是他根本没有在意这些。 粘稠的黑液特别恶心，而且不知道有什么功效，杜鱼不敢冒然触碰，周围更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 也许可以去附近店里借点东西，奇怪，周围怎么这么安静？ 今天真是特别的反常，本该安静的小巷，热闹起来，周边人来人往的街道却杳无声息。 杜鱼走的太快，来时还真没注意到这些异常。 别指望他一个生存百年的流亡者能有多少危机意识。 过去，在那个世界还未毁灭以前。他每天只是和普通人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然后坐等领工资，也就是系统挂机结算。 你问他为什么不出去冒险闯荡，那啥那啥，他只能在被窝里发抖，拒绝和你交流。 弱得连新手村都出不去，怎么搞！ 漫长的时间消磨掉杜鱼的斗志，他再也忍受不了缓慢忒长的积累。终于，他顺从系统的引诱，开始赊账氪金。 结果发现，随便把什么充给系统，竟然只需要点头同意，并不需要付出。这算哪门子赊账，反正不是我的东西，拿去呗。 走出城镇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初露破败萧条之态。 至今，杜鱼仍不知道自己是否付出了什么。但最后的破灭让他领悟到，代价终会降临，它不会让你一番享乐之后还能安然离去的。 得到的越多，承受的必将越多！ 杜鱼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迟疑的观察片刻，他好像从黑丝缝隙中看到有电光一闪而过。是光球？绝对是了！不知道为什么，它这两天一直在往外到处放电。 不会是漏电了吧，杜鱼想起光球身上的五个破洞。 “是否进入场景？是！” 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系统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问句未消，直接帮他做出决定。 如此之近的距离，声音却好像更加遥远，听不真切，如同隔了一片空间，真让人揪心下一刻会不会断开网络连接。 眼前画面一变，杜鱼直接穿过巷口密布的黑丝粘液屏障，落在巷子。 和巷口相比，这里简直是另一片世界。耀眼的雷光充斥在宽广的空间，所到之处，墨黑物质纷纷化为灰烬，漫天飞舞。 空间中没有了恶心之物，漫天灰色尘埃却显得更加吓人。 “你在干嘛？” 尽管觉得空间大小有些不对，和巷子狭窄的构建不符，杜鱼还是认为先关心一下系统比较好，看看它怎么说。 “加载智能语音模块，加载完毕！” “我在自救，我已经把所有能量转移到这名幼年地球人身上，她只能吸收一小部分，大部分能量都浪费掉了，不过只要能帮我抵挡住外在威胁，那就足够。” “能量也不算浪费，这些挥散在空气的能量不知道会激化产生何种变化。无法估量！” 系统模仿杜鱼的声音开口说话了，它竟然开口说话了！这是系统第一次正式与杜鱼交流，感觉是那么的糟糕。 不，是非常糟糕！ 一经系统提醒，杜鱼终于注意到雷光中心，那宛如实质的白芒。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呆滞的站在自动贩卖机前，脚下好像还有一只死猫。 系统，你竟然背着我偷偷把毕生功力传给别人，到底哪里对你不好！ “对空间壁垒最后一次尝试性突破，空间波动开始，交错空间预估降临失败。失败后，两个空间暂时堆叠的世界将完全分开。” “危险评级下降。” 听闻系统提示，杜鱼亲眼看到空气中浮现出一些细微扭曲的裂痕。 别的不说，这个他可是见识过，空间裂缝！ 幸好没有出现在他身边，杜鱼惊出一身冷汗。这玩意可是无视防御的现象级攻击，他还没有听说过有东西能挡住真正的空间碎裂。 那些传说中无视空间错位的强者，抵挡的不过是亚空间罢了。空间系施法者学会的也只是亚空间技术，这就是人类的极限吧？ 亚空间终究还是在世界空间之内，你可以撕裂它在其中穿梭，可以绕到它后面。 但真正的空间，它的外面无法触碰，背后可能都没有意义。正好分成两极。一边是有意义的空间内部，一边是无意义的空间外部。 游戏构建师大概是对的，空气墙里面是游戏世界，空气墙外面毛都没有。 空间持续波动，杜鱼注意到，雷光正好堵在空间裂缝的范围上面，但是终究有一定距离。不然管你是谁，碰到直接泯灭！ 砰！重物落地，还真有不怕死的从空间裂缝上穿过来了。 杜鱼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来者肢体破碎，贴近缝隙的地方被空间全部吞没，身体并没有死亡。 满嘴利齿的东西，较为完整的上半身，两只前爪扒着地面快速向巷口冲去。 来者不止一个，前锋刚一落地，后面的便前卜后继地挤进这片空间。先是被同类踩死，剩下的又被小女孩身上溢出的能量冲击为飞灰。 花式死亡之下，很快有漏网之鱼冲出雷网，向杜鱼一边疾驰而来。 这才是系统说的狗吧？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按照它这模样，丧尸犬！ “戟你带没，你倒是把武器还我啊，我的焰灵戟！” 杜鱼看到丧尸犬穿过空间，那拖了一身的粘液，顿时不淡定了。 这谁敢用手？ “本机器遵循等价交换原则，需要请投币。” “昨晚不是给你了吗？理都不理我！” 这货还真把自己当自动贩卖机啦！还是一台坏掉的贩卖机！ 杜鱼闪过丧尸犬的攻击，发现它并没有往布满黑丝的巷口冲，而是盯上了自己。 “价值不够……” “重新计算中。协助抵御异空间威胁，减轻系统运作负担，折算能量，获得焰灵戟x1。投入微价值金属货币100枚，延迟获得快乐水x1。” 两声物体掉落传来，杜鱼悲剧的发现居然还要去机器下面取。 第六章 碎裂现实 威势减弱的雷光再次爆闪，白芒瞬间完成清场，空气中的灰色尘埃又厚重几分，大片大片的回落地面。 看到雷光逞威，杜鱼咽了口吐沫，望而却步，去自动贩卖机旁拿武器的念头渐弱许多，他没有那么大的底气。 杜鱼身上的能力基本都被那傻缺系统清除掉，他现在只知道身体中的气力还很强盛，还挂着一个伤害加深的负面状态。 至于自己还能做到什么程度，完全没有概念。 要是系统还在身上，他就能毫无顾忌的走进去了。杜鱼有些嫉妒起白芒中那个被光环绕的小女孩。 自己连她脚下那只死猫都不如！作为一个不相关的家伙，那只猫的身体竟然到现在仍安然无恙，没有被能量击穿。 视线回拢，看到女孩那在白芒映衬下显得无比苍白的皮肤，呆滞无神的脸庞，时而痛苦皱起的眉心。 杜鱼的心境忽然平静。 “我原来什么都不行啊！”他的内心无声叹息。 没有决心，没有信心，更没有强者之心，能力都是外界赋予的。走过匆匆岁月，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过，论忍耐之心我可从来没有输过！” 在止步原地片刻后，杜鱼的身体再次行动起来，步伐坚定地迈向前方。他咬着牙，迎头撞进逸散中的雷光能量团。 这可是半个世界的力量，灭世之光，时空潮汐都没能把自己的身体摧毁，这另外一半充满生气的力量大概更不可能成功。 能行！ 杜鱼冲进雷光，吊在后面的丧尸犬直接扑上去，刚一接触就被雷光消融，化为飞灰。 雷光内，纯粹的能量的确没能影响杜鱼的身体，它们就像雨点一样从四面八方打来，于皮肤表面碎成涟漪，完全感觉不到外沿那种暴烈。 从女孩体内逸散出来的多余能量不仅没有伤害到杜鱼，反而让他也吸收进身体几缕。 体内所谓的经验，也就是能量不是已经饱和了吗？还能吸收？难道可以突破系统的满级上限？ “啊！” 正当杜鱼放松警惕，胸口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痛感由神经传导，潮水般涌向他的意识。 临阵之刻，容不得丝毫犹豫。 杜鱼顺势一个咸鱼翻滚，抓起贩卖机出货口的两个东西就走，快速从雷光中跳了出来。 来到外面，杜鱼大口喘着粗气，呼吸导过胸腔，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汗水流过身体，在地面上打出几道印渍。 杜鱼猛然惊觉到一个不太妙的情况。 他衣服又没了，就剩个坚韧耐磨大裤衩！ 不，这不重要，旁边又没有别人。 重点是他刚才拿到东西忘记往回跑，为了更快脱离雷光范围，他不假思索地选择一条直线，直接从雷光中间穿了过去。 现在，他正处在雷光与空间裂缝之间，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 如果系统有情感模块，估计会异常欣慰，笑到死机。竟然有老小子挡在窝前面，替我挨刀！ 什么也别说了，捏爆瓶盖，灌了口快乐水，潺潺水流竟然压下心口那股燥热。 把瓶子扔到一边墙角，全身火焰灵力涌进手中指长短棒，胸腔的不适感更是完全平息。 在一声金戈颤鸣中，棍棒节节伸长，八尺端头，三股游离与戟身的火焰交汇一处，化为三尖戟刃。 竖起长戟，遥指源源不断从裂隙中跌落的丧尸野兽，杜鱼一棍子劈了过去。 焰灵划过天空，杜鱼好像听到戟头在咕咕悲鸣。 一股大力袭来，长戟才劈到一半，就沿着原方向甩了回去。 嘭！杜鱼一屁股坐在地上，差一步就能碰到雷光了。焰灵戟在半空划了个圈，弹跳几下，滚到杜鱼面前。 焰灵戟身仍在颤抖，它好像是在害怕，害怕沾上黑液。 一件武器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精神洁癖？这是病，得治！ 哔哩哔哩！雷光再次清场。 敌人终于消停，很久没有丧尸再强行穿越空间裂缝。 雷光团也萎缩了很多，闪烁几下，刹那消散一空。 失去能量支撑，小女孩无力地跌落在干净地面上，意识陷入昏迷。 自动贩卖机摇晃一下，差点倾倒，上面的灯光也不亮了。 杜鱼捡起焰灵戟，走过去腾手敲了敲贩卖机玻璃窗。 “你该庆幸你当初抽到的是奖励里面最辣鸡的武器，不然刚才根本兑换不出来。” 系统高冷的回应，语音时弱时强。 “这不是我放回去的吗，为什么还要兑换？而且你什么时候有兑换功能啦，真把自己当贩卖机啦？再说焰灵戟也没起到用处，它竟然在反抗！” 杜鱼一个头两个大，脑壳疼。 “那个游戏系统早已卸载，系统正在运行自适应模块，适应当前环境。焰灵戟产生灵智是因为啄了一口你的化形果。” 系统如是说道，顺便还在显示屏上展示一番一颗带有缺口的果子。 交流陷入沉默。 “空间交错失败，环境为什么还不恢复？” 杜鱼动了动嘴唇，再次主动开口询问。 “显而易见，还有个大家伙堵在裂缝里。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请保护好我方系统。” “不要触碰周围墙上黑网，那是两个世界交界位置，破坏那里极易扩大裂缝范围。” 嘱托完毕，自动贩卖机彻底停止外部工作，所有灯光全部熄灭。 “桀，真信得过我！辣鸡别叫了，拿你远程攻击总行了吧！记得帮我增幅最高输出功率。” 杜鱼安静看着，一块块碎肉啪嗒啪嗒从空间裂缝中掉出来，在地面蠕动着粘合在一起。灰色尘埃，墨黑液体，这片交错空间中的一切异物全部融进肉山。 浆糊一样的肉体逐渐萎缩，变成一个狂野的巨型怪兽。 怪兽仰天狂啸，声音却无法穿透到这方世界，无声的余波搅动空气，还未散开的涟漪在高温下直接扭曲。 轰！烈焰炮轰过每一寸土地，热浪席卷到墙边堪堪停下，差点把墙壁上丝网状的墨黑物质融化。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杜鱼仿佛又回到那孤独的日子，一个人漫步在黄沙古道，波澜不惊。 突刺，收回。就像切枪一样，焰灵戟上再次充斥汹涌烈焰，杜鱼面无表情地释放出全力一击！ 空间如镜面般崩裂成碎片，碎片飞散间化作星星点点。异界空间消退了，小巷又重归往日平静。 杜鱼看着地上躺倒的小女孩，眼神一转。 第七章 回家 (文学度)“奶奶，你腿脚不方便，就在这坐好吧！你孙子马上就会回来，如果他不回来，我们帮你用警车拉回来！” 姜见川劝得是头昏脑胀，只感觉有劲儿没处使，一腔热情全都撞在空气上，难受无比。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固执己见的老人，女士，老女士。 交流半天，只感觉两人的话语完全不在一个平面上。 “淑崇，淑崇。我得赶紧把长命锁给他带上，不然他又要没了！都怪妈，妈不该把你长命锁摘下来。是妈把你弄丢了，妈活该！” 老太太六神无主地原地打转，要不是姜见川拉着她，估计真晕地上了。 嘴里念道着书虫书虫什么的，她肿泡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似乎想找到杜鱼留下的足迹。 结果当然什么也找不到，直把老太太急得眼睛通红，眼角滚落混浊的泪水。 “好好好，儿子，儿子！找儿子！您说您老都七十有八了，还有个那么壮的儿子。” 姜见川郁闷着夸了一句，没想到倒是哄住老人了。 “淑崇，他都丢了四十年了，长这么壮，一定没给饿着，就是不知道其中吃了多少苦头。”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老太太又把自己给说哭。 听到四十年的字眼，姜见川心里顿时一咯噔，这是真孙子记成儿子了，还是真没有关系？ “小姜，查到了，这老人也是独身一人，家里人早就走了，亲近的亲戚也没几个，早就不相往来。” 刚休息没多久，那个闲得蛋疼的同事又开始找事做。总共才睡几个小时，他是想光荣的修成仙兵吗？ 一说到馅饼，姜见川感觉有点饿了，可见他这半上午下来消耗了多大体力。 “淑崇，你说淑崇是什么意思啊？” 姜见川有些神思恍惚，想以此打发走自己的饥饿。 “淑崇？淑，水清澈。崇，山高大，倒是有点海外神山的仙意。怎么，你问这个干嘛？” 同事仿佛姜见川肚子里的蛔虫，竟然猜到他想的是哪两个字。 “我倒觉得她只是在叫小名，书虫什么的，杜鱼不就是书虫的名字嘛。” “谁是书虫？”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起一股森寒之气，仿佛刚才死过人。 “杜鱼！你竟然真自己回来了？我还想着上哪去抓你呢。” 姜见川有些惊讶，随即皱起眉头，“你干什么去了，转一圈又换一身衣服。” “有杀气！” 同事抽了抽鼻孔，严肃道。 “我饿了，你们这不管饭吗？” 杜鱼无所谓地站在那里，异味是肯定没有的，全部被火焰烤灼干净。至于杀气这东西，就见仁见智了，信不信我瞪死你！ “淑崇，你回来啦！饿了，饿了？赶紧跟妈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快走快走。” 终于再次见到儿子，老人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抓着杜鱼的手臂，轻轻攥着，把自己手指捏得发白，却似乎不敢对杜鱼用力，怕戳破那层泡影。 “妈？好吃的？” 杜鱼狐疑地看了姜警官一眼。 “咳咳，那个。不如你们先回去吧，没什么事了，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做就好。” “好好，小伙子哪都好，就是有点傻！我看你和我儿子是朋友，不想和你计较，你却非得让自己矮一辈。这不是咒我儿子老嘛！” 老太太找到儿子，好像突然又能沟通了，嫌弃地数落起他。 说完，她忽然想起什么，惊慌地翻找起衣服口袋。最后，小心翼翼的从布包拿出一块鱼形白玉吊坠，珍重地拴在杜鱼脖子上。 杜鱼懵逼的带上吊坠，仍旧搞不清楚状况。 “这哪里是长命锁，连个锁都没有。” 姜见川小声吐槽道。 “见识短，鱼衔住人，可不就是个锁嘛！” 老太太又埋汰起小姜，说完一刻也不想待在外面，拉着杜鱼往外挪。 反正也无去处，杜鱼就跟着老人离开了。阳光下，他看见她在笑，他也不自觉勾起嘴角。 还没高兴一会儿，杜鱼的脸马上拉下来，满是警惕。 又往小巷走，不会有埋伏吧？杜鱼淡淡微凉。 一个小时前。 “搬不动就给我拆，你们他媽干活能不能动点脑子！哎哎哎，手慢一点，别给我弄坏了。快点快点，我等着回去打牌呢！” 叼烟男叉腰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指点江山。 “老板，你这机器有问题呀。我搬这么多年货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你这得……” “得怎么呀？想加钱？门都没有！没问题我找你们干嘛？再不麻利点，一分钱都不给，打一百个差评！” 叼烟男生气地踹飞了一根卸下的螺钉。 “舅舅，你在干什么？” 清脆的童心从身后响起。 “童童？你怎么还抱着那个死猫，赶紧扔掉埋了。” 叼烟男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淡青色短袖短裤，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手里还抱着一只老死的猫。 猫闭着眼睛，闭着嘴巴，耳朵耷拉，毫无声息，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不，你不准把贩卖机搬走，大明的家就在里面。” 小女孩很不服气。 “嗨？这是舅舅我买的机子，舅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小孩子一边玩去，再不走找你妈抽你啊！” 叼烟男拽起女孩两个辫子，往上掰成羊角，一边晃悠，一边吓唬。 “这钱还是我妈出的，别碰我，大混蛋！”小萝莉一声尖叫，竟然使出了对她来说超高难度的上位武技撩阴踢。 pia！ 雷光贯穿大脑，叼烟男只感觉下半身一阵酥麻。 “不疼，幸好不疼，应该没事。”冷汗滴落，他张嘴大舒一口长气，浑身无力的跪坐到地上，缓缓趴下，只余一根小指在微微抽动，“医院，120，快叫救护……” “哼，凡人果然是不堪一击。”童童神气的宣告后，把视线转到搬运工人身上。胯下凉风一起，工人们搬起工具，顿作鸟散。 “出来吧，变态哥哥。” 童童朝巷子深处呼喊。 “嘘，小声点！大白天衣服真难找。”一个黑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熟练地扒起叼烟男的衣服。文学度 第八章 晴天霹雳 走进已经路过无数次的小巷，杜鱼抬起头，瞅了路边的自动贩卖机一眼。 那家伙还好好的立在原地，童童舅舅估计没功夫去折腾自己机器了。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避免为好，不然哪天装着系统的贩卖机突然被人拉走，他上哪找去？ 想到此处，杜鱼叫住走在前面的老太太。 “你家离这里还有多远？” “啊？”老太太茫然地转过身子，仔细地看着杜鱼，似乎想确认对方是不是在和她说话。 得，刚才还儿子长儿子短的，才走一会儿路，转眼就把他这个“书虫”忘记了。 看她那一板一眼的走路姿势，估计一个人在这条道上走很多年了吧，习惯已经融入到每一个细节。 孤单的背影，沉默的姿态，眼睛只看着地面，连捡瓶子的动作都是那么娴熟。 刚才杜鱼还一边走路一边盯着老太太发呆，他感觉老太太根本没看路，在一边走路一边发呆。 才入巷，老太太的动作就打破了他的复读。呸，打破了他的认知。 捡起路边塑料瓶，兴许是高兴，老太太整个人又活络起来，不再显得暮气沉沉。 “瓶盖呢，瓶盖哪去了？不能带回去给淑崇喝了。”老太太又在小声念道。 她失落的端住瓶身，摇了摇，看里面还有一点残留，于是嘟着嘴灌进自己喉咙里，完事后再甩几下，等彻底流不出水，便珍重的塞在自己怀里，准备继续前行。 “哎？”杜鱼想做点什么，结果没拦住，老太太动作实在太快了，主要是太出乎预料，动作又是那么行云流水。 总不能冲过去给人打飞吧？挂机苟的操作可没那么精细入微。 “瓶盖被我挤飞了。”杜鱼无力地解释道。 天知道小姜同志一上午都经历了什么。 “啊？淑崇，你回来了！这是你喝的呀？以后喝干净点，不要留嘴巴，别乱丢垃圾，这可都是能变钱的。” 老太太双手磨砂瓶身，并没有看杜鱼，她似乎眼神也不太好。 “你如果不喜欢喝，妈给你买别的，别走好不好，淑崇……” “我不走，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妈！”受不了老人犯病，杜鱼赶紧说正事。 吃饭才是正事，至于其他，与我无关，他才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因为，他没得感情。 杜鱼不想在这干耗，直接下一剂猛药。 老太太听到呼唤，浑身一颤，视线终于聚焦到杜鱼身上。 “对，回家，做饭！” 脏兮兮的折叠桌，上面放着两个豁口的盘子，一个盘子里是两块发黄的硬馒头，一个盘子里是干不拉几的酱豆子炒小青菜，青菜还只有根没有叶。 这是什么神仙炒菜！ “我还是回去自首吧，唉！” 杜鱼放下筷子，趁老太太不在的时候走出了民房小院。 “淑崇，淑崇？” 老太太端着碗疑惑地挪出屋子，看着空荡荡的小院，倒在地上的小马扎，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砰！瓷碗轻轻落在小圆桌上，里面凝固的蛋液翻起金黄色的热浪，香气四溢。 “哎，我在这呢。等我把东西搬进来。” 一节铁皮咣当一声撞在院门上，把老人吓了一大跳，傻呆呆地看着门外。 “怎么这么沉，系统，你到底长了多少膘？” 费力把自动贩卖机抱进院子，扶正立好，杜鱼松了口气。 他看向显示屏，上面一片漆黑，根本没人搭理他。 “喂！” 砰！咚！戳了一下按钮，一瓶崭新地冰镇快乐水掉进取货口。 “喂？” 又掉出来一瓶酸奶。 “呵呵。” 杜鱼抬起双手，手指如琴键一般在半空中乱舞。 掉完几瓶饮料后，却再没有这等好事，眼看杜鱼就要失望了，一个缺了一口的果子骨碌碌的从机器里滚出来。 拿起来，盯着果子看了良久，杜鱼最终还是没有下嘴。焰灵戟啄了一口都产生灵智了，天知道他吃一口会不会精神分裂。 一把武器究竟是怎么吃的来着？杜鱼想起当初自己好像根本没有咬动，神特么入口即化。 难道需要什么特殊的含东西技巧？ 懒得研究，杜鱼把化形果和焰灵戟放在一起，回去吃饭去了。 “妈，别乱喝东西。来，请你喝酸奶。” 好不容易把老人哄回屋子，杜鱼再一次和系统坐在一起，无言地注视着天空。 “今晚流星雨就要来了。” 系统冷不丁的出声，杜鱼原本以为它坏了，没想到还能正经工作。 “那又怎么样，你还想像以前一样和我一起看吗？不可能了吧。”杜鱼静静感怀道。 “天体坠落之时，就是这个星球的末日。” 系统依然不带一丝一毫感情。 “什么！” 杜鱼惊得跳了起来。 “你真以为灭世之力击中你了吗？如果真的打中你，我就没机会传送到这个世界了。那股能量能把你我连同整片空间一起毁掉。” “此时，它正按照既定的轨迹射来，初步估计将与流星雨在大气层外汇合。届时，它会夹杂在数以千计的燃烧陨石中，在光芒消逝之后，无声的击穿这个世界。” “而你，将在那一刻成为世界的中心，同时也是空间泯灭的中心。” “这就是代价么，你就是这样拿我背锅的呀！”杜鱼冷冷道。 “空间泯灭，你也会死吧？” “系统还有传送的能力。”系统耿直地说道。 无言。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杜鱼脸色有些吓人，沙哑而又急促的低吟更是平添几分狰狞。 结果还是要死，活着是为了什么？ “唯一的办法就是挡住它，消灭掉那股力量。” 系统如是说道，感觉丝毫不慌。 “挡住它，呵呵，我拿什么挡住它？那可是半个世界的力量。”杜鱼自嘲道。 亏他还以为自己承受住了世界毁灭的洗礼，原来那金光根本就没打到他。 一个世界最后的力量即将毁灭掉另一个世界，多么可笑，杜鱼嘴角略微上翘。 “就这个样子毁掉太可惜啦，不如我们把它也吃掉吧？” 第九章 与世界擦肩而过 把这个世界也吃掉吧，把这个世界也吃掉吧！ 吃掉就什么都不存在了，吃掉就能拥有与世界对抗的力量！ 杜鱼盯上踩在脚下的大地，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好啊，你自己去吃土吧，变态哥哥！” 闻声抬头，一个双马尾小萝莉正俏生生地站在墙外，怀里还抱着那只死猫。短衣短裤创可贴，模样的比男孩子还要野。 被人撞见，杜鱼脸色阴沉，迅速伸手抹去快要流到下巴的哈喇子。 吃土是不可能吃土的，他又没系统那功能，条件不允许呀。 “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沙哑，语气又冲，杜鱼说起话来怎么听都不像好人。 “我叫陈天童，记住呦，变态哥哥。” 陈天童对陌生人完全不害怕，蹬起小短腿，伸长脖子，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往院子里钻。 这种百无禁忌的小孩子，没有亲人看着，会被怪蜀黍坏阿姨拐跑的。 “我知道了。” 杜鱼看着无忧无虑的陈天童，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氪金只领到基本工资，附加的神器皮肤金色传说，特惠大礼包和双倍钻石什么的，全让别人领走了。 全给别人了！ 杜鱼突然有种养大的孩子嫁人的感觉，好叛逆啊，连说一声都不说。 他的心有些累了，他不想再看到这个小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他更不想看见那只死猫！ 三头身的棕色狸花猫，额头上还顶着“m”记肉夹馍的标志。这只猫已经死去一天了，但是它的灵魂依然被某些人铭记。 抗过夏日蒸灼，抗过雷霆洗礼，抗过腐蚀畸变，到现在这只猫的身体依然没有出现任何异变。 一直被陈天童抱在怀里，耷拉着身体一动不动，你是玩偶吗喵，玩偶也会坏呀。 “你看什么？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虽然有离家近的原因，但主要是大明让我来保护你的。” 说完，陈天童抱着猫灵活地翻过形同虚设的院门，昂起头，一派大姐头的风格。 “大明说，说只要完成它的愿望，就又能陪我玩了！” 还没两句，她又忽然扭捏起来，杜鱼看在眼里，心里默默把大姐头的印象给划掉。 看来本案属于系统诱骗，拐卖未成年幼女了，依据法律第，目录。嗯，这个还要查查才知道。 天秤座大法官杜鱼暗自为事件定性道。 “对了，来之前警察叔叔说要帮我呢，这样算我保护你吗？真是的，伤脑筋，大人怎么这样，老是干涉我。” 陈天童腾出手挠了挠后脑勺。 突然，她面色一整，看向外街，目露凶光。 “童童也在呀，别一个人在外边乱跑，赶紧回去找你妈去。快去！”姜见川的声音远远传来。 一天能见他好几次，他可真是片区地好同志，不会是来抓…… 杜鱼后撤了一步，身体挡住自动贩卖机，自动贩卖机的阴影反手挡住杜鱼的影子。 完美地隐匿！ 姜见川走到跟前，摸了摸童童的头，说上几句好话，小萝莉就一蹦一跳的回家了。 说好的保护呢…… 咸鱼在孤独哀落中挺尸。 “杜鱼，别杵那了，走吧？我说你刚回来，没事挪人家机器干嘛？所里同志点名让你去陪房，今晚一起看流星吧。” 姜见川往屋里瞅两眼，发现老太太不在，趁机拉走杜鱼。 唉，一个老年痴呆，另一个脑子也有点问题，这事没人管，那些吃饱饭没事干的报案倒是挺勤快。 还丝袜侠绑架他，扒光了他的衣服，差点不可描述。你咋不上天呢。 还有，看到有人偷自动贩卖机。唔，好像报案人是同一个人。 所里，仨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处理。 机器的主人，受害人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难道这是一个刑事案件？据医生表示，病人屁事都没有，就是在昏睡，睡得跟死猪一样，顶多住院观察一晚上。 算了，不想了，吃泡面。 温凉的夜风吹进值班小屋，抚平夏日的烦躁。 安静看着万家灯火逐一熄灭，城市的角落陷入甜美的梦乡，连星光都暗淡失色，不忍打扰这一方静谧。 在那灯火阑珊时刻，遥远的夜空中，渐渐亮起三两赤红点点。 地球外部宇宙空间，一大片宇宙残留物从白羊星座漂泊而来，少数残片步入地球轨道后，被地球引力捕捉过去，与大气层产生剧烈摩擦，陨石体表瞬间被赤焰覆盖，在夜空中拉出一条凄美的光之轨迹。 光芒消逝之时，就是生命燃烧殆尽之刻。 三三两两的陨石残片脱离大部队，坠向地球，剩下的幸运儿则擦着边从这些巨大天体中间穿行而过，抛下灰烬余火。 老天或许不想轻易放过这些宇宙流浪者，也不知道是陨石群不幸，还是地球不幸。 正当这群陨石转过离地最近点时，近处空间突兀泛起一阵微弱的涟漪，涟漪范围瞬间由小变大，一道金光当空乍现。 场面就像两个疾驰的赛车竞速过弯一样，双方开始隔空角力。 金光体积虽小，力量却仿佛无穷无尽，冲击夹带着大量陨石射向地表。整片陨石群都被力量牵引着脱离了原来的轨迹，贴着地球绕出一道圆弧，漂向另一片黑暗的宇宙空间。 变轨中，金光拖拽的尾焰才珊珊迟来，光线这端汇入金色暗影之中，另一端则连接着遥远的彼方。 连接上尾焰之后，金光竟然又停了下来，在高速中急停没有丝毫不适，连外表金色光焰都没有产生一丝波动。 金芒中的阴影好像在扫视地面，确认着某人的信息。 地面上。 走到屋外，杜鱼眼色平静的看着夜空中的盛景，火流星点缀天空，掩去寻常星辰的光芒，在城市里竟然都看得清楚。 “死亡果真如此炽烈，我的离去也能散发出这般耀眼的光辉吗……” 看似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慌的一批。 “怎么办，怎么办！” 想了又想，杜鱼束手无策。 一道金色划痕缓缓刻满天空，欲把天空一分为二。 第十章 夜色微凉 (文学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天空，瞪着金光在夜空中划出四分之一写意的圆弧。 这大概是杜鱼能做到的最后的抵抗。与其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不如放开心神，与死亡同行，旅途的终点是怎样一种画面，只有看过才知道。 杜鱼不知道，但是他猜测一定很，丑陋！ “杜鱼！你看什么的，赶紧回来做检讨。我都没有的待遇，你竟然还能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哉悠哉地看流星。” 小姜同事在屋里喊话。 一愣神之间，杜鱼惊愕地眨眨眼，破灭之光呢？ 夜空中只剩下流星雨的余烬，群星再次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这壮观的景象千年不曾一遇。 今晚云很少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杜鱼感觉暂时没事了，好像又逃过了一劫。 嗬，心情郁结，转身回屋。 房间里两个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周围静悄悄的，灯光全部熄灭，只能凭借月色看到桌子上的泡面盒子，还发散出余温。 “不对！刚才他们还叫我？” 杜鱼灌水的脑袋勉强快上那么一回，马上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哪都不对劲！ 从恍惚死亡间回过神来，只感觉身上的压迫骤然一轻，总共才多少功夫，方圆几里之内，全部陷入幽深的黑。 大脑残留的印象当中，这一会儿时间里，植物疯长，墙上爬满黑色的墙草，墙根更是被野草完全淹没，屋子像是荒废几十年的样子。 可是墙壁和屋内摆设却又没有一点残破断缺的样子，桌椅用具结构皆完整如新。 看上去，就像是层次分明的两个世界！ “嗬，嗬！” 低沉的呼吸声由弱渐强，听不清楚是从哪个角落里传来，墙边草丛也沙沙作响，微风压低草叶，却无论如何也掀不开草下的阴影。 只等下一个动作，战斗一触即发。 地面轻响两声，草里露出半片阴影。 滴答滴答，阴影退回草里，一切归于原状。 杜鱼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新家小院，杜鱼扶着自动贩卖机大口喘着粗气，气管好难受，明明没感觉累，胸腔却火辣辣的像是有条火线。 “啊，幸好我跑得快，差点又撞空间裂缝上了。” 杜鱼根本就没察觉到屋里还有其他东西，一看到是空间裂缝，他头也不回就跑掉了。 穿过一条街道，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才渐渐减弱。他擦去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感叹道，“这鬼门关还真是一道接着一道。” “你是说，还有其他空间裂缝？你没有把门堵上？” 系统进程产生了疑问。 “还要堵上？”杜鱼有些傻眼，这流程没人教啊。 “不用堵了，事实证明，空间交错的进程并没有中断，如此以往，两个空间叠加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 “空间叠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维度正在层层坍塌，即使从中间抽掉那个世界，坍塌依旧没有停下。” “如果维度之间的连接真如研究推测一般，是一个圆环的话，事情就不仅仅是一方世界的消亡了，宇宙很可能会很快归于虚无。” 系统说着一些听不懂的人话，看来，它的能量还是枯竭得不够彻底。给小朋友传播知识还藏私，呵呵。 “伤害加深状态什么时候才能消除？” 杜鱼终究还是问了出来，看来是上几次的发作还不够痛彻心扉，随便一击都会收到致命反馈，杜鱼顶不住了。 “死亡的时候。游戏手册上是这么写的。”系统讲起笑话来感情毫无波动。 “游戏？你身上还有其他游戏？”杜鱼瞪大双眼，信以为真。 “有。挂机模式已卸载，测试结果，该模式下容易让小孩子养成懒惰、精神恍惚、强迫症等坏习惯。具体表现为：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一心歪歪能获得什么奖励，以及及早设定闹钟按时上线查看获取奖励信息，以上。” “还剩余一些其他类型的游戏模式。”说到这里，系统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一双眼睛藏在机器背后，暗中观察杜鱼。 都暗中观察上百年了，你还没偷窥够！ “不过，切换模式需要占用大量进程，设定上只有满能量状态下才能切换模式。”系统话锋一转。 杜鱼拳头在半空中握了握，颓然放下。 不能用你说个屁，浪费感情。 “而且你不是法定的游戏适龄儿童，本系统原则上不能给你提供任何服务。 系统继续补充道。 儿童……杜鱼嘴角微微抽搐，合着你是天才小霸王游戏机呀！想到这里，他忽然明悟。 一定是陈天童趁他不在的时候篡改了小光球模式！ 不然没道理系统画风突变，还赖在自动贩卖机里不走。对，就是这样，这样系统的种种异常就能解释清楚。 但是，清楚又有什么用呢？胸口好痛，快要无法呼吸了。 噗！杜鱼一口姨妈喷在机器上，呼吸暂缓片刻，感觉好受了许多。 “检测到攻击意图，请求立即回避。” “检测到攻击意图，请求立刻规避！” “好啦，别搞笑了，谁会想攻击一台自动贩卖机啊，某不科学的超电磁炮吗？” 杜鱼含着姨妈口齿不清道。 话毕，杜鱼脸色一怔，砸吧砸吧嘴，竟然感觉嗓子好了几分。 “你又领回来一头难缠的家伙。” 咣！大门上的半块废铁凹进自动贩卖机，利刃折射的月光从耳边一晃划过。 仿佛被月光刺痛了眼眸，杜鱼脸色一沉，眼睛微眯起来。 “嗬，嗬！”喘吠声犹如对猎物地嘲弄。 转过身来，扫过院门碾压撞毁的景象，凹陷的门板下伏着一道阴影。 这是杜鱼看到的第一只人形丧尸，普通人该有的它一个不缺，但拼凑起来却没有一点人样，扭曲的四肢牢牢抓在地面上，脑袋向后歪斜，只有嘴巴的位置摆的很正。 湿滑的口腔里没有尖牙，但是长着一片细密的倒刺。 杜鱼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靠嗓子吃饭的家伙，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见面不要脾气那么冲嘛。 杜鱼脑子转得很慢，手上功夫却不慢，一口气还没缓过来，焰灵戟就已经脱手而出，化作一条火龙，腾空直刺。 “咕咕咕咕！” 平静的夜晚响起母鸡的悲鸣。文学度 第十一章 温水煮鱼 长戟脱手，杜鱼身形紧随其后，在三叉戟刃穿刺过目标刹那，他全身协力一扭，攻势如火龙摆尾，月牙状的炎光透体而出，气劲渗地三尺，满目焦黑。 残影缓缓消失，如同被火焰烧成虚无，本来就不存在那里一样。 嗤啊！背后传来敌人的戏弄。变异丧尸尖啸着折跃飞扑过来。 干涩皮肤上的腐臭味随强风灌入鼻喉，对杜鱼来说，其效果不亚于普通人干一口滚烫的开水。 砰！三道焰灵飞刃离开戟身，分上中下三段钳制住丧尸诡肢，杜鱼回身当头一棒，干脆轰碎丧尸大脑骨壳。 “这家伙好弱啊，还没上次的耐打。” 杜鱼浑身虚汗，气血翻涌，灌入那口毒气弹，差点每没他熏晕过去。 “警戒，能级升高！” 外皮包装破损的自动贩卖机依然屹立在战场一线，原地震颤。 杜鱼瞳孔一缩，变异丧尸的残躯竟在眼皮子底下转瞬消失。 院墙上又传来沙沙的爬行声，诡异扭曲的躯体如蜘蛛般无视地形，折跃抓爬，位置忽闪。 “它在干扰我，必须集中精神！” 心思转动，杜鱼收起进攻的想法，拄戟直立，开始调息身体。 气动则神凝，这口气再缓不过来，他就要憋屈死了。 沙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小，周围安静下来，好似丧尸已经远去。 这四周都是破旧的民房，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人口稠密度，某些地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糟糕，它不会进屋了吧？ 想到这里，杜鱼精神动摇，前踏一步。 一道血光飘过，那是杜鱼再次吐出来的瘀血。整个人如遭重锤抨击，身体微躬，胸腔仿佛下陷毫厘。 变异丧尸已经落在几步开外，嗬嗬的喘吠，戏弄的游走。 死鱼眼一眨不眨的锁定住变异丧尸，杜鱼强撑身体再次站直，只有这样能让他呼吸稍微顺畅那么一丝。 开什么玩笑，倒下就意味着死亡，拼死也不能倒下。 皮肤红色蔓延，毛孔白气升腾，杜鱼的身体好像烧开的水壶，下一刻拥挤的蒸汽就要冲破天灵盖，喷涌而出。 热，难以呼吸，热得难以呼吸，窒息感快要盖过对外界的所有感触。 把火焰宣泄出去，能减弱这些苦痛，但每释放抵御一次，体内的力量就减弱一分。再这样下去，杜鱼的攻击都打不动敌人了。 随着能力快速的下降，杜鱼清晰的感知到，自己体内的能量根本没有像混元一体所介绍的那样生生不息。不是超出负荷的问题，到底缺少了哪一步？ 忍着，必须给它致命一击。 匍匐在地上的变异丧尸不再闪躲，直扑杜鱼面门，一路带起重重叠影，难辨真假。 杜鱼双手一松，把自己送向变异丧尸的口器。 异物入腹，变异丧尸重重摔在地面上，看着远处滚在地上的人类，本能尖啸。 甩开脑袋上的肉瘤，丧尸腔腹收缩，消化起被杜鱼塞进嘴里的东西。 身体很快起了变化，肉皮鼓胀，能量涌动，脖子嘭的一下炸掉半边，第二个脑袋从里面钻出来。 第一个脑袋上的肉瘤也随之破裂，海草一样的舌头盘绕而出。 变异丧尸似乎不满意自己的变化，第一只脑袋伸的老长，回头把自己新长出来的脑袋吞进嘴里。 嘎嘣！噗呲！脑浆飞溅。 后面新生的舌头也想来分一杯美羹，灵活插入，四处舔舐。 下一秒就被咬断，同残渣一起吞入腹中。 “嗬嗬！” 变化还没有停止，变异丧尸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里面似乎有两个瞳孔在不断碰撞，想要重叠合为一体。 看来第二脑袋还没有死透，两个脑袋都拥有自己独立的意识，不断争锋对碰。 看到这恶心的场景，杜鱼倒吸一口凉气，幸好他没把化形果给吃掉。 这特么是个什么东西？仙侠剧场里的化形果不都是异兽化形用的嘛。 这变异丧尸姑且可以定义为野兽，吃了当场精神分裂，效果也太恐怖了点。也不化形了，直接复制出来一个全新的灵魂。 效果如何，都不在杜鱼的考虑范围之内。或者说，正因为杜鱼考虑到效果如此，才把化形果塞给变异丧尸的。 不过，是“人”是“鸡”都能消化这果子，为什么唯独自己啃不动，这东西到底怎么吃的呀？好尴尬，下次再有化形果，要不要先去皮？ 去皮另说，先去死吧！ 呼啸破空，长戟携着焰灵一头扎进变异丧尸的身体，从后背到前胸把它穿了个通透。 榨干体内最后一点能量，胸口疼痛瞬间渐弱一大截，犹如快要痊愈一般。但是杜鱼再也没有能力抗住身体的负荷，气血不通，肌肉乏力，他已经不能再战斗了，连站立的力气都没剩下。 就在这睡吧？ 变异丧尸的身体在地上滑动一截，大面积摩擦声顺着地面清晰传进耳朵。 焰灵戟都穿着它的身体钉在地面上了，怎么可能还在动。 剧烈的摩擦声打破杜鱼的幻想，变异丧尸加快了爬行速度，它满身都是渴望，渴望着吞噬眼前这鲜活的肉体来恢复自己创伤。 五步、四步，近了！就快要碰到了！ 杜鱼趴在地上，强撑开双眼，仰头看着死亡越来越近。 好熟悉的感觉。 “谁啊？淑崇？淑崇！” 老太太急切的呼唤声由远及近。 老人家的睡眠真浅，说实话，别看场面打起来乒乒乓乓，咣当一声，其实，即使在万籁俱静的夜晚，声音传出去也根本就听不真切，谁又会在意门口乍开的声音呢？ 大概只有望眼欲穿的守候者。 “啊啊啊！抓贼……抓贼！不准欺负我儿！” 锅碗瓢盆倾倒，木桩咚的一声倒地，老太太拖着大木槌，小碎步冲进院子，一下一下锤在丧尸的后背上。 直到地上的人影终于不动了，她才身体一软，坐倒在地上，抱起一只模样神俊的大公鸡，轻声呼唤。 “淑崇，淑崇！妈杀人了，妈就要走了，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以后都不会离开妈了吧，妈再也不想离开你，妈的魂永远守着你。” 念叨着念叨着，泣不成声。 “不行，不能让别人戳你脊梁骨，说你有个不要脸的杀人犯妈，妈这就死，死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老太太砍完怪有点魔怔。 第十二章 重明在呼唤 “咕咕，咕咕咕咕！” 啼鸣压下了老太太的魔怔，杜鱼听闻也是精神一振，有种回光返照的感觉。 其实，他本来也没什么外伤，真正让他受伤的是触发伤害加深带来的致命效果，每一次触发，什么震荡、撕裂、穿透、暴击不要钱的冒出来，简直扎心。 完事那精英怪还会精神攻击。现在想来，那变异丧尸虽然没有什么强力的精神攻击手段，但是无孔不入的精神干涉反而让人防不胜防，难以抵御。 强大的外表千篇一律，脆弱的内心十不存一，我这么弱，还没死，可真是对得起老天。 等等，这威武不凡，模样神俊的秃尾巴大公鸡是哪里来的？还躺在老人怀里，发出如此不堪的咕咕声，简直丢母鸡们的脸。 杜鱼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酡红的看着老人怀里的靓鸡。 三道火红的流焰在它额头摇曳，一道在眉头正中，宛如鸡冠翎羽，另外两道如燃烧的眉头，均布两侧。 炎光之下，金色眼影，双睛同眶，挤在一起的瞳孔如阴阳两仪般缓缓转动，化作无限∞圆环，摄心夺魄。 看到杜鱼在注视它，秃尾巴大公鸡咕咕乱叫着伸展开自己黑底透红的羽翼，从老人怀里挣脱出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杜鱼脚下，猛戳一下他的鞋子。 “嘶，重明？” 杜鱼对鞋子浑不在意，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大公鸡扑闪的眼睛上，仿佛里面是引力巨大的漩涡，能吸走他身上的所有疼痛。 “淑崇！” 老太太哆嗦着爬过来，口中满是关切的呼唤。她轻柔的捋顺公鸡的羽毛，生怕沾染上半点灰尘。 “你是谁呀，你什么都没看见对不对？” 老太太忽然抬起头看着杜鱼，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是书虫……”杜鱼满嘴苦笑。 他一把扶起老太太，拭去她身上的大块灰土。 面对老人，不知何时，他眼眸深处的冷漠早已全部化开，化作晶莹透亮的光。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百年孤独，让杜鱼对周遭一切无感，蹦哒一下就不愿第二次努力；也有比习惯更可怕的东西，短短一天，鼎沸人声就剥开他那一层紧裹的外衣，直击心灵。 心如死水，却眼泛涟漪，就是杜鱼此刻状态的写照。 “我儿淑崇在这呢！你，你也叫淑崇？那你也是我儿子？” “不，我不是！我叫杜鱼。赶紧抱好你儿子，回去好好睡觉，小孩子正长身体呢！” “哦。” 老人抱着温顺的大公鸡，莫名失落。她想了想，慢慢挪动身子向里屋走去。 “我前天听小姜说，杜鱼不就是书虫吗？” 正欲低头，老太太的声音再次传来。 杜鱼看向屋前一手抱鸡，一手扶门框回头张望的老人，轻轻点了点头。 “是！我也是你儿子。你有不止一个叫淑崇的儿子，不信你叫一声，看有人答应嘛！” 黑夜看不清老太太的表情，杜鱼猛地喊了一嗓子，他感觉老太太在咧嘴，咧开自己豁牙的嘴，脚步轻快的消失在门洞的黑暗中。 鬼哭一般的叫喊，引来不远处男人的咒骂声，脏话和狗吠一同传来，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是狗叫还是人叫。 很快所有杂声都消失不见，黑夜恢复自己的安宁。 杜鱼来到自动贩卖机旁边，帮系统拔掉镶在铁皮上的碎片。说实话，它看起来比杜鱼还惨。 “你为什么要卸掉我的护身装甲？” 贩卖机中传来疑问。合着在系统的观念中，长在外面的全都是护甲，不管什么东西。 “那帮你装回去。” 杜鱼二话不说把碎片又捅回原位。金属流动，碎片化为液体瞬间填补上去，凹坑眨眼修补完毕，甚至破碎位置还喷上了做旧的新漆。 怎么做到的？杜鱼有些惊讶。修补金属认了，这油漆是怎么喷上去的？ 系统在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修复完外壳，数字流光漫过整个机器，自动贩卖机分解为无数小块区域，飞快向中间折叠塌缩。 盘了好久，贩卖机变形成一个篮球大小的金属圆球，晃晃悠悠的悬停到杜鱼身侧。 “主人有危险，快去医院。” “主人？你说陈天童？那我呢？”杜鱼不敢置信。 “仆人。” “哦。”杜鱼收起表情，闷闷不乐道，“我得先拿上武器，我的焰灵戟呢……” 杜鱼看向狼藉的现场，变异丧尸的身体不见踪影，怪不得老太太最后恢复正常，原来是尸体不见了，以为在做梦吧。 真是可怕的噩梦呢！ 钉在丧尸身上的焰灵戟也不见踪迹，杜鱼早已隐隐猜出了结果。 必定是丧尸还未完全吸收化形果中的能量，被同样消化过那颗果子的焰灵半路吞噬去了。 啃个实体的果子那么费劲，吸收气液形态的能量倒挺轻松。 鲸吸一般吞噬掉变异丧尸体内的沸腾能量后，丧尸残破的身体自然抵挡不住长戟上的火焰，残躯被焰灵一把烧为灰烬。 而焰灵戟，吸收掉能量中蕴含的所有特性，在产生灵性的基础上再次进化，化形成一个形似传说神鸟的生命体。 古曰神鸟，其形似鸡，其鸣如凤，两目各有双珠，故作重明，亦叫重睛。传说它气力很大，能够搏逐猛兽，能辟除猛兽妖物等灾害。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杜鱼想到淑崇丢人的咕咕叫声，掩面扶额。 传说重明能驱邪，不知道对这些变异生物有没有作用。 可是，我的焰灵戟呢？ “快走。主人的战斗力比你强数倍，所以你不需要战斗，我们要去把她带出空间裂缝。” “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从交错空间里跑出来就一直在喘，那里实在太压抑了。空间裂缝？” 杜鱼捂着胸口一怔。 又要去空间裂缝？ 刚从一片交错空间出来，还要进入另一片交错空间。感觉，这次小命真的不保呀。 “好，去救人！你能不能先把我的能量恢复一下？”杜鱼打起系统的主意。 凭小光球那游刃有余的表现，杜鱼推测它还有余下很多能量，真是个任何时候都会藏私的家伙。 很讨厌，但却是智者的生存之道，只不过这种私心只适合个体独狼，对人类这种群体生命并不完全适用。隐藏会引出更大的困难，实非明智之举。 “你的能量已经恢复。” 金属球飘到眼前，红灯闪动，提醒杜鱼。 “怎么可能？” 第十三章 谁罩谁 洪天才，病因不详，住院日期一天，404号病床。 这是一间普通病房中靠近里面的一张普通病床，上面贴的一页普通的信息卡片。 此时，病床上正有一名男子“安详”地躺在上面。没有人照看，没有人注意，更没有人护理。 男子就像半只脚踏入棺材的死人一样，被人摆放在这个无人角落，等待着埋葬在黑暗的泥泞之中。 突然，躺在床上的男子开始脸色发白，浑身盗汗，嘴中嘟囔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词语。 “童童，童童！舅舅错啦，放你表弟表妹一条生路吧！他们还没想好出生地址呢。别再踢啦，哦，要断了！” 男子在病床上来回扭动，身体渐渐蜷缩成一团，眼角有泪水打湿枕头，嘟囔的音量持续上扬。 突然，男子怪叫一声，从病床上惊坐起来，心悸的望向四周。 “还好没人。” 冷汗浸透病号服，让小风一吹，冷飕飕的。 安静的环境使得男子逐渐平静下来。 名叫红甜菜的，呃，不对！叫洪天才的男子再次观察情况。 他正坐在房间最里面的病床上，旁边就是窗户。虽然窗户窗帘大开，没有拉上，但是由于病房没有开灯，周围仍旧看起来黑漆漆的。 洪天才静坐床沿，恍惚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逐渐适应黑暗。之后，他又仔细确认过一边房间。 前面的三个床位都没有人，床铺上面都只铺了一层平整的白色床单。 房间里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确认过安全，洪天才赶紧扒开裤子，胯下已经没有感觉了，还好，家伙还在。 下床走到窗边，只看到外面也是一片漆黑，皎洁的月色化不开建筑的黑暗，他只能勉强分辨出自己处于四楼的某个房东间里。 “大晚上，都不开灯吗？” 拖着鞋拉开虚掩的屋门，一阵冷风对流直把他冻了个哆嗦。 嘶，夏天的夜晚冷得跟寒冬似的。 医院走廊也静悄悄的，穿过走廊，一直到该楼层的服务大厅，天花板上才亮起一盏光线微弱的灯棒。 洪天才才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呢，他扣紧病号服敞开的衣领，大大咧咧地穿过走道，来到服务大厅内。 “人都去哪了？连个值班医生的都没有……” 手臂越过前台，往抽屉里面一摸，洪天才熟练地找到一个烟盒。 “一闻就闻出来了，哼！” 陶醉的深吸了口气，洪天才从烟盒里叼了根烟出来，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多久没抽烟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来上几支。 搜遍全身上下，左右桌台，愣是没有找到一把打火机。 “这怎么抽呀？玛德！” 洪天才烦躁的弹了弹手指，扑哧，一道火星从指尖冒了出来。火光爆闪，把他吓了一大跳。 赶紧疯狂地甩起手指，甩一会儿，又放在嘴边使劲地吹。 半晌，他忽然反应过来。 怎么不烫啊？ “不管了，先抽烟！” 啪！一个响指打出火苗，往嘴边一靠，呼的一声，半截烟烧没了。 扯了扯嘴角，洪天才无所谓地别过头，把烟叼了起来。 而后，他嚣张地扫了一圈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根本没人管他。抬头看了一眼烟雾报警器，灯都不带闪的，怎么叫啊。 “歇会该出去找那小丫头片子算账了，我打不过她妈，还收拾不了一个外甥女吗！” …… “舅舅，舅舅……” 陈天童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医院里行走着，她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轻声呼唤着舅舅。 她找不到舅舅病房了。 “奇怪，妈妈去哪了，刚才还在我旁边呢。” 陈天童歪着头有些疑惑。 第十四章 亡者乐园 《四方水君》第十四章 亡者乐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四方水君》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十五章 第七铭翠神 走上二楼，视野内依然没有出现任何异变之物，走廊两边房门三三两两的敞开着，全部都是一片空荡。 从一楼赶走的灰色烟气也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杜鱼眉头皱得更深，最后反而舒展开来。有些时候，情况越是异常，反应的信息就越是真实。 兴许它们真的都离开了呢！ 虽然这里像是一个魔物巢穴，但是小光球丝毫不担心自己，说明问题不大。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交错空间再次产生变化前，赶紧离开。 在离开之前，要快些找到陈天童和系统才行。 不知不觉中，杜鱼走到了二楼走廊尽头，左边是通往另一栋大楼的通道，右边是前往三楼的楼梯。 想了想，杜鱼拐向左边通道。 他感觉目标并不在住院部大楼里，或者说已经离开了这栋大楼。 而其他大楼全部被黑液丝网封闭，这里恐怕是唯一连通的入口。 前脚刚踏入另一栋建筑，异变突生。 一道墨绿色的虚影，慢悠悠的在前方走廊晃了一下，从一个房间飘进另外一边。 杜鱼毫不犹豫地追过去，冲到近前，他只看到楼下有微光闪过。 站在原地，杜鱼疑惑地看了一眼虚影出现的房门，敞开的房间里，摆设和之前病房别无二致。 没有发现，杜鱼只好追着虚影往楼下跑去。 一个一个房间搜索太浪费时间了，而且那样依然有可能和她们错过去。 杜鱼只能咬住这个饵不放，他相信自己有挣断鱼线的能力。 下过两段楼梯，前方又出现两段楼梯。 这里竟然有地下室！ 杜鱼站在一楼通道口，有些犹豫。 在地面上，他还有撞碎窗户从大楼里冲出去的可能，但是如果被堵在地下，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到窗户，杜鱼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么大个医院，又不是什么防疫中心，可能一个窗户都不开吗？ 普通病房或者医生办公室、楼道走廊什么的，不需要开窗通风吗？ 环境封闭，岂不是更加助长病菌滋生。 除非，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医院！ 环视周围锁住的玻璃窗，想到一路走来封闭的墙体，正是这种环境，导致黑色粘液爬满了整栋大楼，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既然没有留下缝隙，那在地上还是地下就都无所谓了，小光球应该有应对的方法。 咸鱼早已对系统产生依赖。 面如沉水，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打开地下室虚掩的大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停车场。 只是，停车场地面喷涂的长方形白色方框内，没有一个停有车辆。泛光的微光照射下，使得本就很大的地下空间显得更加空旷。 “大哥哥，你来的好慢呀！人家还以为你听到人家有危险，会马不停蹄地冲进来救人家呢。” 冷不丁的，一道清脆的声音把安静打破。 循着声音，杜鱼看到陈天童抱着死猫，站在正对面的另一处高台上，那里也有一个向上的楼梯口，不知道通往哪里。 “第一，我不是马，所以来的慢情有可原；第二，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并不着急救你；第三，别拿一副小孩子的面孔装作老女人说话！” 杜鱼扯着嗓子，一边说，一边下了高台，走向对面。 直至一步远的距离，杜鱼仰头看着陈天童被刘海遮盖的眼眸，瞳中绿芒一闪而逝。 “是吗。小帅哥，你的声音还真是沙哑有磁性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小女孩嘴巴里传出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腔，声音颤得杜鱼起鸡皮疙瘩。 “还用看？听到陈天童不叫我变态，就知道是假的！让开，我没功夫陪你一个孤魂野鬼玩。” 杜鱼冷哼一声，自己却先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 “竟然喜欢小女孩叫你变态哥哥，嘻嘻嘻，那你还真是个变态呀！” “不过，我也没空陪你一个蝼蚁玩！” 语气一变，后面的声音都显得恶毒起来。 “陈天童”瞳中绿芒大盛，恐怖的精神力直接化为实质光芒，交缠着冲向杜鱼直视的眼睛。 对付蝼蚁，她还不屑于隐藏精神力，直接控制就好了。 对于之前博士没让她控制陈天童本体，女人显得很窝火。 被人打伤后，好不容易才遇见那么一个鲜嫩可口的肉身，竟然不让她碰，就知道研究的老混蛋！ 愤怒化为源源不断的动力，对付一个蝼蚁，翠神一上来就用出了全力。 磅礴的精神力如接天巨浪般涌来，整个地下停车场都被绿意弥漫。 杜鱼大惊失色，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种压迫力，这种力量，和灭世天罚有什么区别？ 不，虽然两者的力量对于杜鱼来说都是遮天蔽日，无穷无尽，看起来深不见底。但是他心底有种感觉，这个女人比他毁灭的那个世界还要强！ 超越一个世界，那是什么境界？ 为什么每次一碰见就是核弹级的角色，小光球设定的满级果然大有问题！我不会只比普通人强一点吧…… 杜鱼自我怀疑，他也没和别人试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只能想这么多了。 没想到在黑暗中摸索半天，小的一个没摸见，一摸就摸出一个大的，超大的！ 杜鱼心中苦闷，下一刻他的思维就要被别人控制，身体再也不属于自己。 凭借这种精神力，完全能永久奴役任何一个凡人。不，是地球所有凡人。 杜鱼心中再次否定。 “咦？” “嗯？”杜鱼侧目斜视。 那两道声势浩大的绿光直刺过来，都快接触到自己睫毛了，结果竟然直接从他身边滑开过去，撞到地面上，碎成点点荧光。 满地荧光迟钝的回流进“陈天童”的身体，女人神色有些凝重。 杜鱼揉了揉眼睛，他差点被绿光闪瞎，这是高阶致盲术吗？感觉好没水准。 “时空回溯之力，时空回溯体！” “你到底是谁！” 连那两个真正掌握空间之力的家伙都被精神力控制过，能够无意识避开精神力的也只有时间了。 “本大爷叫杜鱼！” 杜鱼第一次在人前这样说话，还是一个疑似女性的老怪物，说完他就感觉有些羞耻。 “哼，来这方宇宙那么长时间了，没听说过！” “不过，博士肯定会对你这个蝼蚁非常感兴趣，就把你送给他吧。” 翠神心想，说不定还能把那个叫陈天童的小女孩换过来当身体用。 还未流尽的荧光连成墨绿色丝线，精神力困住毫无还手之力的杜鱼，拉着他飘进后方楼梯的入口。 “完了……” 杜鱼心里再也感受不到灼热的痛苦，只剩下一片冰凉。 小破球不是检测到这里没危险，而是根本没有检测出这里有多么危险。 唉，看来是没救了。 第十六章 失却之物 “砰！” 身体狠狠地摔在地板上，感觉好像散架了一样，冰冷的金属紧贴脸庞，寒意像小虫子一样钻进皮肤划出的伤口。 脸上有些瘙痒，杜鱼艰难地撑起身子，用手抓了下右脸。 一小块腐烂的皮肉被自己无声无息的扯了下来。 杜鱼神色微怔，扔掉腐肉，茫然地环视四周。 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 周围全是立柱状的液体培养皿，里面囚禁着各式各样的怪物残躯，更远出还有大量的仪器设备，整片空间一眼望不到尽头。 市医院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规模，这里是哪？难道回到地面，就来到另一个世界了吗？ “呜呜，变态哥哥，你的脸！呀！” 听到声音，杜鱼一瘸一拐地走到邻近的操控台前，在虚拟显示屏上，他看到了陈天童的身影。 童童正捂着嘴吧，满目担忧的看着他。 终于见到真人了，杜鱼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杜鱼还担心她呢，没想到她现在在担心杜鱼。 舒缓了一下情绪，杜鱼进而发现，陈天童怀里，那只狸花猫竟然活了过来，眼中数据流不间断地闪烁，疯狂进行着运算。 “小破球！” 杜鱼一眼就看穿了狸花猫的虚实。 原来如此，那只猫的身体一直没有变化的原因在这里呀。 系统能存身在人类身上，那么对于存身在猫身上这件事，杜鱼并不感觉意外。 只是一时没有想到，它这是何必呢？鸡贼系统的智脑回路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曾经问它，它说想拯救世界，然后一个世界毁灭了。 早上来信，它说要拯救它自己，结果现在都活到猫身上去了。 一个小时前，它说要救陈天童…… 杜鱼咽了口吐沫，不敢再往下想，他现在同样身在局中，这是要把自己也搭进去的节奏。 “你们在哪？” 画面中的一人一猫一点也不像被抓起来的样子，她们身上没有设置任何枷锁，周围更是空无一物，连个看守者都没有。 想到自己似乎也是如此，被人扔在这里就不管了。 “对了，我的脸？” 杜鱼说着脸，眼睛却下意识的看了看身上裸露的皮肤，胳膊上面泛起大片青灰色，动起来已经有些僵硬。 从皮肤的表现来推测，杜鱼大概能想到自己的脸变成什么模样了。 “尽量不要离开初始位置，我们去找你，你已经身中病毒，必须立刻接受治疗。” 一排红色字体出现在虚拟屏幕上，杜鱼刚看完一遍，信息眨眼清除。 接着，虚拟显示屏中的狸花猫喵了一声，跳出画面，陈天童紧随其后，消失在视野之内。 中毒？问题不大。 杜鱼激发体内的火焰能量，几道灰色烟气立刻被逼出体内，皮肤的青灰色症状有所减轻，但没有消除。 而且他发现，皮肤表面的颜色是减轻了，感染程度却好像加深了。颜色不再浮于表面，而是向身体更深处渗透而去。 那个，毒不都是从内部爆发的吗？这个是皮炎吧！ 见到奈何不了病毒，杜鱼索性不再理会，他的身体没有感受到不适，那就是没有问题，更何况系统还说能治，那就是能治！ 现在更要紧的是找到出口。 小光球能找到陈天童，说明她们同样刚进来没多久，也就是大家距离出口的距离是差不多的。 但是，直到自己进来她们也没找到方向，很可能原来的位置已经不是出口了。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对了，陈天童来医院是干嘛的？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不可能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还有其他人在？ 杜鱼想事情的时候把附近侦查过来一遍，来时的通道果然不是通往地下停车场。 那么，只能往更深处走了。 “哇！唔……唔。” 耳边传来陈天童的大呼小叫，紧接着是捂嘴呜咽的声音。 完事，她仍没有安全感，一道小身影嗖的一下扑进杜鱼怀里。 “喵！” 狸花猫踩着杜鱼胸膛，瞳孔溢出两个倒“v”符号。 “呵呵！” 杜鱼扯开嘴角，干笑两声。 “变态哥哥，这些怪兽好帅啊！我再也不喜欢凹凸曼啦。” 陈天童趴在玻璃罐培养皿上，看着溶液中浸泡的怪异兽种，满眼小星星。 “哼，这些可都是吃人的怪物！还有，女孩子看什么凹凸曼，少看那些外国打打杀杀的片子。” 杜鱼没想到自己也有当长辈训话的一天。 “啊，那看什么？” 陈天童有些苦恼，小脑袋瓜里没有想到什么好看的东西。 “看……看？系统，现在都有什么适合小孩看的？” 杜鱼偷偷求助万能的系统。 “喵～呜！” “毛片？呸，猫片？对，猫片！” “不对，什么猫片，那是给人看的东西吗！讨论什么片子，快给我治疗，然后赶紧出去！” 杜鱼脸上腐皮抖动，吓得陈天童不敢看他。 “喵～～” “大明说没有什么丧尸病毒存在，你身体吸入的是改良型-进化药剂，未知版本。” 陈天童小声翻译道。 看来系统离了贩卖机就不会说人话了。 “喵～” “本质还是进化药剂。” “喵～喵～” “想要根除变异很简单，主动退化就好了，把体内一切不属于你的东西都清除掉。” 翻译完，陈天童低着头偷看杜鱼哥哥。 “变态哥哥是不是会变成废人呀？” “什么废人不废人的，你就是想要我体内那能量吧！来啊，赶紧的，我早受够了。” 杜鱼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喵！” 得到应允，狸花猫眼光发亮，马上亮出一对指甲被剪掉的秃毛球肉垫，刺啦一声撕开杜鱼的衣服，照着凸起舔了上去。 “啊！” 陈天童再次捂住小脸，满面臊红，眼睛透过指缝偷偷向外面看去。 狸花猫一接触到杜鱼身体，整个猫身都化为光芒涌进他的体内。 系统，又回来了。 “一体化进程报备中，无法连接网络，强制进程！” “启动光子改造技术，改造材料为失智魔方，禁止目录-可回收资源第一条，禁止项目。” “改造失败，允许进行回收操作，回收者设定，系统第一顺位权限者，陈天童。” 湛蓝色的光芒透出杜鱼骨骼肌肤，在半空中缓缓凝结成一个半实体正方体能量块。 待湛蓝色的失智魔方完全具现出来，环绕在它体侧的能量又化为一条光能通路，瞬间把它送进陈天童的身体。 “回收进程结束，启动等级重置项目，同时终止异常进化操作。” 脑海中提示音结束，杜鱼只觉得自己体内积压的完全发挥不出去的能量刹那如开闸洪水般向外倾泻。 “嘿嘿！唉……” 第十七章 异世界的余晖 “完成了吗？” 杜鱼挣扎着爬起来，感受到自己空荡荡的身体，以及空荡荡的心，失落问道。 从前即使再疼痛，他也感觉自己拥有站起来的力量。 现在，一切都消失了。 “身体好轻松的感觉，好轻，力气好弱……” 杜鱼望着手心怔怔出神。 粗糙的手掌就像烧尽的木炭，再也燃不起半点火焰。萎靡的气海好似干涸的湖泊，再也流不出一眼清泉。 “我的力量！” 杜鱼握紧拳头，想要抓住这凝结的时间。 然而，过去的时光哪怕只有一刻，也已悄然远逝，不复轮回。 越是纠结，越是挣扎，时间里的过去只会飘的更远，记忆中的曾经只会失去更多。 但是，水无止境，穷尽浪涛。 冥冥之中，一条浮光跃金的琥珀长河冲破阻塞的时空，降临人间。 轰！溅起的浪花冲天而起，化作满天甘霖，均匀地洒落在每一寸枯竭的土壤。 “发现额外进程，暂命名-时空回溯。” “发现尖端研究项目，时空之力。自主解析开始。” “资料空白，解析失败。” “请求人工介入！发现宇宙奇观-时空回溯，请求人工介入！无法连接网络，日志上传失败！” “喵？” 小声猫叫唤醒了杜鱼宕机的大脑，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体内的能量已经由零恢复到满级时的状态。 进化药剂造成的身体崩坏也复原如初，手摸过脸颊，一片平整光滑的触感。 这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恢复，而是四肢百骸重新涌现出一股特性一模一样的全新能量。 而之前的能量，自然是被系统吸收了。 能量一落一涨并没有让杜鱼感觉到任何不适，没有什么潜能被透支的玄乎情形发生。 无属性的能量滋润过全身，炽热的火焰从心口再次点燃。 “噗！咳咳～” 气力激荡，胸腔猛的一痛，杜鱼没忍住，又是喷出一口姨妈。 他捂着胸口，强忍住疼痛，笑了起来。 “变态！”陈天童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结果，抬起头，迎面撞上杜鱼那远古凶兽一般的死鱼眼，她啊的一声，吓得身体向后倾倒。 杜鱼闪身过去，一把扶住陈天童，脸上表情变得柔和很多。 “鱼哥哥～”童童有些不敢直视杜鱼，害怕他像舅舅一样拽自己的马尾辫。 “你来医院做什么？” 杜鱼哑着嗓子询问。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他们必须赶紧离开了。 虽然不清楚抓他们的人为什么那么放心，把他们随手扔在这里，但是这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要脱离交错空间，就可以摆脱掉那个危险的女人。杜鱼是不相信她可以轻易冲破空间壁垒的。 连小光球都老实不敢吞噬这个世界的能量，说明这两个世界的规模比曾经那个世界要大无数倍。 穿越更是难上加难。 看似杜鱼他们进来很容易，那是因为他们是主体方，进入的是对方世界投映的虚像。 而对方世界是降临方，所以对方一旦穿过空间缝隙，就相当直接来到了现世。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鱼哥哥，我舅舅还在里面，妈妈也不见了。呜呜！” 提起事情，陈天童开始抹起眼泪。 “主人舅舅确实在里面，侦测到目标被卷进最深处，母亲身为普通人，应该没有被交错空间捕获。” “这样啊。” 听完系统报告，杜鱼思虑良久。 “找到出口，先把你的小主子送出去？剩下的我来办？” “不好！我觉得我们还是直接走吧，管他干嘛。” 杜鱼摇了摇头，抄起爱哭鬼，夹在腋下向通道走去。 陈天童双手紧抓着杜鱼的上衣，埋着头，眼珠转动，哪还有半分眼泪。 “前方左转进入研究所中空区域。那里有一个修补过的大型缺口，可以通往外界。” 系统导航道。 “你确定这是回去的路？” 杜鱼惊疑不定，他感觉自己越陷越深。 越往前走，研究所的设备仪器越发陈旧，不知道何种物质构成的金属墙壁都长起斑驳锈蚀。 零落的罐体培养皿大多破碎不堪，少有完整。 地面还散落一地破损的防化服、污黑的白大褂，挥发一空的药剂瓶。 桌子表面堆积着厚厚一层灰尘，空气中不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腐臭和药味，眼里处处可见破败与萧条，这根本就是一座废弃的研究所。 那之前还在运行的设备算什么？那个女人口中的博士又是怎么回事？ 转过弧形走廊，两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七边形的实验区，这里好像发生过什么事故，场景损毁的更加严重，地面都出现了深不见底的裂痕。 “就是这里吗。” 确认过实验区正门左侧那面翻新的金属墙壁，杜鱼放下怀里的小不点，伸出右拳，准备蓄力。 哔哩哔哩～ 墙壁被电光无声的熔出一个大洞。 电光散去，空气安静良久。 杜鱼扭过脖子，向下瞥了一眼满身电光的陈天童。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放下刚刚抬起的手，越过烧红的金属墙壁，一个纵身跳上外界的废墟石板。 “鱼哥哥，抱我上去！” 陈天童站在烙红的大洞边，不敢靠近。见到杜鱼没搭理她，她只好伸出小手，可怜兮兮地看着杜鱼。 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抬手快速把陈天童拉出研究所破洞，在一声惊呼中把她甩进怀里，然后轻轻放在废墟平台上。 空中一番操作下来，陈天童脑袋晕晕乎乎地落到外面，抓住杜鱼的手不敢松开。 “自己小心点！” “好，好的。” 小女孩不敢再皮了，怕大哥哥真的把她甩掉。 “这是什么地方？” 落日的余晖洒满城市的角落，倒塌的高楼诉说着昔日的荣光。 杜鱼站在钢筋石板筑成的庞大废墟上，凝望这似曾相识的城市。 变异鸟兽成群结队的从断裂的高架桥上飞过，行将朽木的丧尸慢吞吞地走出建筑阴影，朝天无声怒吼。 黑夜要降临了，街道马上就要成为最危险的地方。 “也许，整个研究所都是一个实验区域。也许，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实验场。” 杜鱼没由来的有种预感，他可能回不去了。 第十八章 求生者们 烈火点燃黄昏的街道，十几只丧尸全身燃烧着火焰冲向生人。 最后，它们全部挣扎着倒在前进的道路上，身体化作街道废墟中的一捧灰烬。 刚刚从和平日常的繁华都市中走来的两人，可没有丝毫的自觉性。 行动嚣张，引来更多的怪物？被丧尸包围？ 那又怎么样。 天就快完全黑透，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才行，据说末世里都有幸存者聚居地什么的，杜鱼的目标正是此处。 又瞥了一眼抓着自己衣角浑身颤抖的陈天童，杜鱼深感别扭。就好像做游戏任务，身后跟了一个不听使唤的npc，还得时刻注意观察她。 杜鱼知道这小妮子根本不是害怕，而是怕脏，颤抖是内心下意识的抵触行为。 没想到，这个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淑女样子的小萝莉，倒挺爱干净的。 典型的洁癖强迫症晚期，真是从小养出来的公主病。 不过，女孩就该富养。不然混成一个都不知道洁身自好的邋遢鬼，或者心思不正的心机婊，那成什么了，想想老干爹都无法直视。 杜鱼受不了陈天童在那磨蹭，蹭阿蹭，走两步都要仔细看下地面才落脚。 因为这可不是研究所里的那种金属地面，长期崩坏，导致地面就像一片糜烂的肉脯。 感觉到周围丧尸实在太稀少了，杜鱼为了提升赶路效率，直接拎起一抖一抖的小不点，扛坐在自己肩膀上，加快脚步。 “鱼哥哥，我们回去吧！我不找舅舅了，我想回去洗香香。” 为了守住自己的底线，童童果断把舅舅卖掉。 陈天童抱住杜鱼的脑袋死不撒手，她害怕杜鱼松开手，自己一晃就会掉到地面上去。 “撒手，我看不见路了！” 杜鱼停在原地，满头黑线，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别松手！” 陈天童恐惧得声音都产生变化。 原来这症状还会随时间加深啊，杜鱼算是长见识。 不过，视线扫过狼藉恶臭的废墟，目光所及，没有一处算得上干净的地方，杜鱼也是看得眉头直皱。他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待过这么脏乱差的地方。 每一寸废土都好像发生过惨烈的战斗，自然的自主净化作用都失去效果。这得需要何种数量的屠戮污染，才能造成涂满大地的效果，经久不消。 “我答应不松手，就绝不会松手。你先松手！” 这样太安逸了，得想个法子转移她注意力才行。杜鱼暗自思虑，还嫌作死不够事大。 一个人的世界和两个人感觉完全不同，杜鱼迫切需要其他人帮自己管教管教这个麻烦精。 “真的？” 陈天童略带哭腔询问道。 “假的！” 杜鱼反手一抱，把她轻轻放到地上，自己迎面撞上四楼射来的一张巨网。 两人的身高差导致杜鱼正好脑袋顶住整张网，收拢的网线碰都没碰到蹲在地上的陈天童。 本来杜鱼可以直接躲过去的，不过在察觉到巨网的下一刻，他就明白是人类所为。 既然如此，那就打消掉对方的顾虑，等他主动出来好了。 不过这网…… 闪着寒芒的尖刺在杜鱼眼前晃悠，上面泛着毒药涂层的光华。 丧尸怕毒吗？可能吧，毕竟杜鱼还没怎么了解过这种丧尸。可他怎么觉得，这网就是拿来抓人的。 三道人影像丧尸一样从建筑阴影中摸出来，放轻脚步，一声不吭地走近大网。 随即，网中猎物的表现让他们异常惊讶。 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像没事人一样站在网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三个。 眼里的神色，如同在观赏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再走近一看，两人衣衫整洁，皮肤亮泽，脸上的表情毫无末世的紧张、疲惫、迷茫、绝望之态。 尤其是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皮肤嫩的仿佛能掐出水，脸蛋儿白净中还带点婴儿肥，一对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好奇。 视线瞬间下移，那双裸露在外的，葱玉一般的象牙白小短腿，夹的好紧…… 处在中间的领头之人，舔了舔发干的舌头，眼珠子都快扣下来。 剩下的两人更是不堪，嘴里流着哈喇子就想直接扑过去。 在末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是他们不镇定，实在是目标对他们的冲击太大。 那洁净的身子，无辜且毫无防备的小眼神，很快感染他们，差点让他们忘记自己所处的环境。 “看什么看！药效马上就发作，赶紧把人拖回去。把丧尸引来有你好看的！” 领头之人一步越到前面，一巴掌狠狠抽在手下头顶，同时低声喝骂道。 “不用麻烦，我们自己会走。” 沙哑的声音完全压过领头的呵斥，声音在这安静的黄昏废墟中爆开，虽然未传播多远，但还是把三人吓了一大跳。 随即在三人惊愕的眼神中，一蓬赤焰从杜鱼身上冒出来，缓缓把网线连带无数尖刺燃烧殆尽。 趁巨网烧破的那一刻，杜鱼即踏着火焰，闲庭信步地从中走出来。 他挡在陈天童前面，死鱼眼直呆呆地瞪着三人，看起来好像个傻子。 小队三人可不敢把他当傻子。 领头之人肉痛地看了一眼巨网快要烧尽的残渣，调整好心情，沉闷的说话。 “阁下有这能力为什么不躲过去，大家都是在末世里求生存，故意烧掉我们的装备很好玩吗？” “好玩啊！” 杜鱼板着脸回应。 故意攻击他们还有理了。 随即，一道火线从地面急射出去，在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瞬间延烧上那个表情最龌龊的家伙，把他整个身体都点燃。 “啊啊！老大，救我！” “闭嘴！你特么人还没死先把脏东西给引来喽，老子直接丢你喂丧尸。” 领头骂骂咧咧，手中动作倒不慢。他看到手下怎么也扑不灭身上火焰，赶紧掏出包里一个包裹严实的盒子，从中取出一个散发着寒气的冰蓝色结晶体，贴近火焰。 炽热的火焰像是突然被掐断燃料一般，刹那散成一缕青烟。 本就脏兮兮的人，现在更加漆黑，仿佛从墨水中捞出来的。 “老大，疼！” “你先拿着。” 领头说完把冰晶丢给木炭手下。 “老大，冷！” 木炭接过冰晶，像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双手不停抖动，都快哭了。 “你他么有完没完，老子忍你好久了，招你来不是给你当保姆的，再给我瞎混，你就给我滚蛋！” 领头别过身子，再次看向杜鱼，冷哼一声。 “你们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挺多。” 杜鱼多留意冰晶一眼。 “都入不了你们大人物的眼！” 领头有些恼火，心里却已经不敢硬拼。 虽然他们三人能吃定这一大一小，但是现在是晚上，而且对方能力不明，不知道是不是纯粹的火焰，又无视了尖刺毒网。 现在硬拼，代价太大。 “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杜鱼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可是对着空无一人的世界练过无数次。 “你想干什么？” 领头提起警惕。 “随便问点东西。” “这个城市唯一的基地马上就要被尸潮淹没了，你这种天天住在中心区域的大人物不趁没人注意的时候逃命，还想干什么！” 第十九章 黑暗侵袭 跟随三人走进一个还没有坍塌的大楼，脚下楼体微微有些倾斜，索性保存还算完整，倾角处被其他歪斜的建筑废墟支撑住，暂时不会有发生二次塌方的危险。 上到六楼，不出所料，他们的落脚点果然是一样的脏乱，也就比外面好上一点点。不过这样也有个好处，起码离开的时候不会轻易被察觉到这里曾经住过人。 看布置，这里以前应该是个居民楼，丧尸又那么稀少，他们的位置大概处于郊区的小区里。 不排除怪物全部汇集到基地尸潮的可能。 然而杜鱼更倾向于，它们和他们，都在漫漫时光中走向死亡。 “你想问什么？” 站在空旷的室内，领头被杜鱼盯得有些发毛，色厉内茬道。 “我们还是再往上走走。” 杜鱼抱着陈天童，背对三人，头也不回的向楼道口走去。 领头对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他们悄悄跟了上去。 上到第七层，入门看了一眼这层整齐的摆设，杜鱼什么也没有表示，默默走过去自己找个位置坐下来。 陈天童极不情愿的坐在了杜鱼腿上，脚都不敢往下伸。 三个幸存者阴沉着脸靠近杜鱼，依次落座。 “你们在这里生活挺久了嘛。” 杜鱼继续用他那独特的嗓音折磨着三人。 听到杜鱼净扯些无聊的话题，这次，领头反而不再着急。他一边应和一边吩咐手下生火，并把火光围住，只留下一个加热食物缺口。 火光映照下，一双饿狼一般的眼神死死盯住对面犯困的小女孩，瞳眶仿佛要被火焰吞噬。 “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领头终于还是不耐烦了，他等不下去了，他们可没功夫陪杜鱼在这浪费时间。 不管成不成功，他们都要赶快离开这座城市。 “我没事了。” 杜鱼像是没有看到几人图穷匕见的架势，他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随后说道：“这里是你们安全跳下去的极限高度吧？” “什么？” 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耳畔只余两声愈发遥远的轻响。 丢掉两人，把陈天童放在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杜鱼掐着最后那个木炭人的脖子，走到毫无遮拦的楼体边缘。 “你们老大这么看中你，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悬在大楼外壁，木炭人紧握住杜鱼的手腕，眼神惊恐，嘴里只剩下了呜咽。 啪嗒！ 一个微型装置从他体内逼了出来，装置支架弹开，牢牢的抓在那人的皮肤上。 “全息地图读取完毕。信息发布者-幻视科技。” 杜鱼眼中闪过无数蓝色线条组成的地形图，线条好像还在时刻变化着。 有了地图，就不再需要别人指路。 哼，要真问起来，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指条错路呢！ 松开右手，火焰瞬间袭来，半空中把那人和他体内隐藏的芯片通通烧为灰烬。 “喂，走了，去城里睡！” 回到屋内，杜鱼顺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冰晶，又踢了迷糊的陈天童一脚。 嘶！这冰块还真的挺冷的，杜鱼只好扔给系统当冷却器，管它需不需要，他可不想把自己冻傻。 “啊！” 清醒过来，陈天童像兔子一样一蹦三尺高，站起来不停拍打身上沾到的脏东西。 “你说过不会放开我的！” 抬起头，她眼睛通红地瞪着杜鱼，嗔恼道。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放开你啦？” 杜鱼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上，一只手扇开荡来的灰尘。 “别拍了，全是灰，没其他东西。” “你什么时候把手放在我肩膀上的？你，你耍赖！” “走喽。” 杜鱼懒得跟小孩子顶嘴，抓起她，像风一样掠出大楼，一步一跃，踩着高点在废墟间快速移动。 如同夜鸦巡视着黑色的大地，突然眼中倒映出一点火光，杜鱼当下脚步微错，用力一蹬，身影向爆炸处极速冲去。 站在边缘的钟楼上，杜鱼冷静地看着下方的战斗，不做表态。 “鱼哥哥不去帮帮他们吗？” 陈天童往外看两眼就不敢再看，她把头重新缩回来，满脸纠结。 下面的大家伙成功恶心到她了。 “我还是挺乐于助人的，可惜他们都不是人。” 杜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战场，他在等尸群中危险的家伙离开。 同时，他也想知道，那些让他感到危险的家伙，到底有多厉害。 “不是人？那是什么？” 陈天童清醒的时候就是一个好奇宝宝，杜鱼真后悔把她叫醒，应该把那三个人的迷药全下进去，让她一觉睡到家。 “进化者。这个世界剩下的生命恐怕都是进化者，包括这些丧尸～” 杜鱼还没说完，系统就插进来无情地打断他的思路。 “主人的仆人，系统非常严肃的警告你，请不要给主人灌输完全错误的知识！” “该地区所有生命皆为异化体，与进化无关。进化药剂为研发人员自主命名，未得到权限认证。距最近一次资料显示，星空城的药剂特性远未达到预期效果。” “此地区异化灾难疑似有人盗取药剂成果，私自改变药剂成分，一经确认，将遭受宇宙零零一号通缉。” “请务必小心受到牵连。” 听系统扯出一大堆不明觉厉的东西，杜鱼眼皮微抬，也没有向陈天童纠正刚才的话。 “那怎么样才算进化？” “进化第一步，超凡！” 杜鱼摇了摇，搞不懂其中有什么区别。 他注视着下方那些异能迸发的人影，难道那还不算是超凡之力吗？ “走了。”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杜鱼拽起捂着眼睛偷看的陈天童，无声跳向地面。 “呃？” 浑身染血的女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等待着怪物们最后的撕咬。然而，火光飘摇，周围却慢慢安静下来，丧尸的喘息声都消失了。 两排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回荡，女人看到狭矮的视线里，出现一大一小两双异常干净的鞋子。 好漂亮啊…… 女人眯上眼睛，感觉自己进入了不切实际的梦境。 明明前一秒还是噩梦。 “喂，先别死啊！基地是不是在那个方向？” 杜鱼一掌按在女人背上，纯粹的能量涌入身体，像是打上一记强心剂。 情况有些糟糕，杜鱼本来还以为能剩俩人呢，没想到有威胁的丧尸刚走，几十号人就全队覆没。 伤脑筋，好想确认一下地图的准确性。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女人眼睛一眯上就有点睁不开了，血水顺着眼角蒙蔽她的眼睛，视野中一片昏暗。 “没得救，就剩你一个喘气的。” “哦～” 女人仿佛认命了一般，手指抽动着指向前方。 “就是在，现在月亮照耀的方向。不要回去，基地没了……” 风吹起沙尘，迷了眼，脚步声已经消失，还能活动的手抓起掉落在身边的微型冲锋枪，缓缓指向太阳穴。 砰！ 第二十章 最后的火焰 距离全息地图上的目标越来越近，杜鱼眼中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点。 不得已，他只好让系统撤掉影像，以免影响自己的视线。 连环飞踏，杜鱼抱着陈天童一举跃上最高处，俯瞰前方的地形。 脚下，嗅到生人气息的丧尸闻声而来，把尖塔围的水泄不通，推搡踩踏着想要攀上几十米高的光滑建筑，扑倒顶端两个香气四溢的肉体。 方圆几十平方公里，城市的废墟完全消失，就像历史从这里断代，百米高的城墙耸立在平原上，尸潮汇成黑色的海洋，一波一波的冲击着飘摇的方舟。 城墙顶端，只能望到一圈飘忽不定的光亮连成火线。 重火力交叉形成弹幕，咆哮倾泻，不记消耗。 “准备好了吗？我要冲了。” 杜鱼面色凝重，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这盛大的宴会，他还没参加过呢。 “我害怕～” 陈天童此刻伏在杜鱼背上，小手紧紧锁住。 “没什么好怕的。闭上眼睛，记住，只要感觉到我要落地，立刻放电！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小孩子操心。” 固定好背上的陈天童，确认好自身及周围环境。 杜鱼低下头望了一眼脚下行动笨拙的尸群，好似才发现它们这群铁憨憨。 尖塔已经被这群没有理智的莽夫推得开始摇晃。 “希望前方的丧尸都像这般蠢吧～” 沙砾抖落，下坠好久，击打在一个秃顶丧尸的脑壳上，骨碌碌地弹到地面上。 杜鱼右脚侧滑，腿部弯曲，身体微微下躬，用力往下一踏。 嘭！ 方尖塔终于承受不了来自四面八方地压力，轰然倒塌，碎石和烟尘完全淹没地面附近的一切。 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杜鱼的身体像炮弹一样激射出去，转瞬就冲出了几百米。 火焰灼烧着前方的空气，并把稀薄的空气排挤向两边。 高强度的风压下，陈天童盘成一团鸡窝的双马尾再次松散开，辫子在半空中拉成一条直线，细丝一样的电光顺着发丝流向后方。 可以看出陈天童很紧张，她把小脸狠狠贴在杜鱼背上，即使没有嘱托，也完全不敢睁开眼睛。 “来了！” 声音像是在提醒自己。 从遇难团队处捡来的长刀一左一右凭空甩入双手，经过气力压缩的火焰瞬间蔓延其上。 即使狂风也吹不动附在刀身上的火焰，杜鱼手中就好像握住两柄赤焰之刃。 离地面两米，身体顺应前冲之势，旋转挥砍，焰火拉出螺旋状的刀光。 火焰螺旋丸翻腾坠地，砸翻一片丧尸。 踩在尸山肉林上蹲伏卸力，体内突然传来一片空虚之感。 杜鱼咬紧牙关，沙哑低喝道：“电！” 哔咔！ 强烈的电流以脊背为原点，化作一个庞大的磁爆团，半径十米的丧尸直接化为飞灰。 处在电光中心，杜鱼仿佛遭受到十万伏特的轰击，全身高度麻痹，雷光透心而过，余威不减的劈在地面上，轰出一个大坑。 喉咙一甘，杜鱼猛地咽下口中的血，纯粹的能量游走经络一周，麻痹感被渐弱到最低。 大意了，陈天童体内电光的威力还是超乎杜鱼预料，和当初小巷中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唯一的好消息是，电光轰击下，胸口郁结的火焰好像也被打散开来，呼吸都舒服了好多。 好多个屁，剩余的电光在体内流窜，喉咙仍旧火辣辣的，而且还多了点麻。 不能这样了，这样还没接近城墙，自己没有被丧尸拦住，反倒被这听话的小妮子给电死了！ 思绪只在转瞬间，刚刚清空的地面眨眼又被尸群覆盖。 由于外圈的丧尸同样被麻痹，速度不均下，奔跑中的丧尸叠起罗汉，像是海底火山爆发，潮面顶起一个鼓包。 在黑潮即将遮蔽住杜鱼头顶最后的月光时，他调整好节奏，再度高高跃起。 十字火焰斩过，杜鱼破开尸群，踩着丧尸脑袋重复起高速前冲的动作。 “减弱一半威力！” 也不知道浑身发抖的小不点听见没有，她感觉不到输出太浪费嘛？ “报告长官！西方尸潮出现异动。” 某段城墙上，一个士兵狂奔到两个高层模样的人面前，快速汇报情况。 胸膛剧烈的起伏，反应出他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我知道了，通讯器已经完全失效了么？”穿着军装的女人不死心确认道。 “是，已确认全部失效。”士兵顾不得喘息，赶紧答道。 “不过，基地设定的通讯回路还能正常使用，请长官回指挥部指挥作战！” 士兵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年轻的女长官。 “不用了，各方信息有人会去处理的。最后的夜晚，我就是这座钢铁堡垒的一部分！” 女长官眼神凌厉地看着昂头的士兵片刻，语气终究柔和下来。 “请返回你的阵地，保重。” 士兵走后，旁边的华服男子斜眼看了她一眼，调笑道：“怎么，夏长官这是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啦？” “要和这些弱者共存亡？” 华服男子走到城墙前沿，张开怀抱，欣赏着这昙花一现，铁树流火的夜景。 “哼，管好你的嘴！这个距离，我完全可以把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扔下去。” 夏季霏咬牙切齿地瞪着城墙边沿的华服男子。 “哈哈哈哈，那你倒是扔啊！来啊，来。” 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眼睛一眨不眨的欣赏着夏季霏此刻的姿态。 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你为什么还不走？这可不是你这胆小鬼的风格。”身处下风，她只好转移话题。 “我为什么要走？我走了，你还守得住吗？季霏～” 华服男子走过来，勾起手指想要触碰女人，却被她一把拍开。 “呵，守住又怎样？你指望这段时间里，你的部下能走多远？只要基地一破，关口打开，江海地区全部都会被尸潮淹没，他们根本连这座城市都走不出！” 夏季霏有些歇斯底里，半晌，她意识到自己失态，抽着鼻子，揉了揉眼角。 “所以啊，我在等一个机会，现在，它出现了。” 华服男子转过身，手掌砸了一下墙沿，抬起头，眼睛像鹰隼一样盯上远处高速移动的火光。 虽然好像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这个场面完全不在计划之内，不过，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 第二十一章 入城 高空望去，一道烈焰自西方而来，携汹涌之势，一头撞进无边无际的黑色浪潮。 电光火花在黑夜里若隐若现，仿佛下一秒那火焰就会被浪潮完全吞噬，不复存在。 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冰冷的金属巨墙上，反射出冷幽的清光，天地间一片大亮。 即便天时地利已经达到所能够达到的极致，天上的星辰之芒与地面巨墙中的光能增幅片倾尽所有光芒，也无法化开百万丧尸狂潮的黑暗。 但是，那道火焰做到了！ 即使来时的路已经再次被黑潮填没，隔空眺望，仍能从翻涌的尸潮中分辨出一条银色的细线。 那道银色细线拉的笔直，强行从火线中间穿过，将黑潮一分为二，凝炼不散。 憨憨的丧尸们好像对自己的队形特别在意，空缺的区域都重新填满了同类的身影，它们还是一股脑地向银线冲去，非把这一抹瑕疵消去不可。 杜鱼也没想到丧尸会全部朝他这个方向涌来。 这样有些憨过头了吧？你们都不攻城的吗？还是说，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指使！ 尸群明显的针对性，使杜鱼前进阻力越来越大，压力暴增。 忽然一道黑影越潮而出，一爪子拍向杜鱼。 落地瞬间，杜鱼一下子感觉到暗中有好几道颇具威胁性地攻击袭来。但是劈开身边的丧尸后，他已无力闪躲和反击，只得收起双刀，回身招架。 嘭！ 长刀打落，根本没有功夫去捡。杜鱼被击飞的身体一头撞在扑来的丧尸怀里，带倒大片尸群。 火焰随着倒地地丧尸蔓延开来，一直闭着眼睛的陈天童眉头微皱，小脸挤作一团。 她只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湿滑腥臭的地方，脸上溅上一滩粘稠滚烫的液体。 越想，心中越是恐惧，因为未知是最可怕的。 为了打消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想，削弱洁癖发作带来的不适感，陈天童强迫着自己挤开了一只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杜鱼喘息的面容，他的下巴流淌过一片猩红之色。陈天童脸上粘稠的液体，正是杜鱼喷出的鲜血。 不知何时，陈天童已经从杜鱼背上来到了他的怀里。杜鱼为她挡住了所有丑恶，只留下背后无垠的星空，星辰在闪耀。 闪耀的星辰边缘，好像凭空伫立着一道黑影。影子几乎与黑夜融为一色，本来极难被发现，但是黑影周围浮现环绕的淡金色光斑不巧出卖了它的踪迹。 眼睛正看得出神，陈天童都不知不觉间睁开了另一只眼睛，想要看清古老传说的星空，蕴含着怎样的奥秘。 突然，一个腐烂到只剩下几个空洞的怪脸嘶吼着伸到陈天童眼前，吓得她尖叫着眼睛再次闭合。 电光乱舞，银蛇肆虐，惊吓中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电弧疯狂抽打着周围的一切。 身处雷暴中心，杜鱼此时深刻体会到熊孩子的破坏力是无穷无尽，掌握了限制级力量的熊孩子的破坏力更是毁天灭地。 至于天是谁，是杜鱼，地是谁，还是杜鱼。杜鱼感觉自己马上就快被怀里的陈天童人道毁灭了！ 狂暴的雷电之力肆虐开来，周围的安全暂时已经不需要杜鱼顾虑，他体内的能量全部用来去压制疯狂搞破坏的麻痹电流，能量流水一般不停消耗。 终于，能量还是淌干了。 在全面的虚弱感来临之际，系统设定的强制进程再度激活。 “发现额外进程，暂命名-时空回溯。” “发现尖端研究项目，时空之力。资料不足，无法解析。” “请求人工介入！发现宇宙奇观-时空回溯，请求人工介入！无法连接网络，日志上传失败！” “因多次联网失败，激活观察者模式，系统接触到的所有影像与日志都将作为资料，储备在相关资料库中，用于自主研发。” 萎靡的精神猛地一振，杜鱼察觉到自己的体内再次充盈起纯粹不染的能量。 直到此时他才认识到，自己上次异常的能量回复并不是偶然。 “系统，你能把我体内的能量瞬间倾泻出去吗？” 杜鱼心里有了新的想法。 “开放源后，系统将获得进一步的操控权。” “来！”得到肯定，杜鱼目光坚定的说道。 闪了没多大一会儿，雷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操控不熟悉且使用不当，陈天童的小脑袋出现眩晕症状。 现在没有时间管她，杜鱼抓住这一瞬间的空挡，借助雷电轰击出的平整地面，再度发起冲锋。 轰！ 涡流火焰弹瞬间把一条直线上的丧尸化为灰烬，这长长的直线，就是杜鱼独木桥一般地跑道。 他不再进行多余的跳跃和挥砍动作，只是一个劲儿的前进，前进。 怀中抱着陈天童，丝毫不影响他在低阶尸潮中穿插奔驰。 一千米！ 五百米！ 一百米！ 城墙上的众人已经能清楚地看到横穿尸潮的那道火焰，火焰包裹中奔跑的人类，他那黝黑冷峻的面容。 但是没有人犹豫，墙头火力依然毫无避让的四处倾泻。 即使城下那人消灭掉大片丧尸，但是很快便有更多的丧尸补充过去。尸潮中最不缺的就是炮灰。 “打开缺口，接应他！” 当事情遥不可及时，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当那道火焰邻近之时，夏季霏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不行！” 华服男子看着有些乱了方寸的女人一眼，语气冰冷地说道。 这座基地的继任长官终究还是太嫩了点。 虽然男子表面不动声色，但是他的内心其实也翻起了惊涛骇浪。 江海居然还有实力如此恐怖的进化者，竟然视尸潮于无物。 若是有七八个这样的进化者，他们还何必如此挣扎，配合上半机械化的重火力部队支援，直接杀穿尸潮。 左右腾挪，借助憨憨丧尸的身体躲避子弹扫射，即使子弹能打穿丧尸身体，余下的力量也会消融在他的火焰中。 越接近城墙，杜鱼反而越发轻松，混乱的攻击致使丧尸们的攻击已经产生混乱。 不被重点照顾后，杜鱼就像在玫瑰花丛间游览，液不沾身。 抵达墙角，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上头的流弹。仰头望向远处的墙头，杜鱼深吸了一口气。 他可没指望能有人给他开小门，这个高度，足够了！ 再次从系统身上取出所有捡来的冷兵器，杜鱼把他们当做飞刀，回身挥洒出去。 金属器身在半空中被赤焰熔化，熔块断裂成很多小段，一节一节的粘连在巨墙上，空冷凝固。 杜鱼怀抱陈天童，踩着武器碎片一举越上墙头。 落地点的枪声不约而同停了下来，随后守城的士兵仿佛没看见杜鱼一样，让过他，再次开火。 第二十二章 错过 杜鱼的落地点正好在基地首领面前，所以战斗的士兵根本连管都没管。 别说来者明显是个人类，就算他即将变异为丧尸，自有两个基地的最强者处理，用不着他们操心。 如果连他们也处理不了，那这座绵延千里的基地市怕是要开始防线溃败，生灵涂炭，十死无生。 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在尸潮中独活下来。 “朋友实力高强，敢独身一人穿越尸潮，在下佩服，佩服！刚才多有冒犯，实属无奈，还请不要介怀。” 华服男子越过女长官，把自己摆作了基地的主人。 夏季霏眉头一皱，忍下自己的情绪，语气平淡地说：“请你接受基地安全检查，表明身份。” 随即两人同时一怔，他们不约而同地发现，杜鱼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较为干净的面容整装很容易可以分辨出是个女孩。 “你～”夏季霏语气软了下来。 华服男子却心头警钟大鸣，恶意揣测。 他怀中的小女孩不会感染了，因为这个他才不顾生命危险，做出穿越尸潮这种疯狂的事情。 刚才在下面时，他只要有一刻停歇，绝对会被前卜后继的丧尸淹没。 被无穷无尽的丧尸扑倒，即使他再强也爬不起来！ 说到穿越尸潮，男子自认为就算自己被丧尸包围，也能做到这种程度。但是他的体力与能量支持不了如此长距离的冲刺。 刚才的壮举，换作他来，他只能冲到一半，无法持续那么长时间。 “不用紧张，我只是来问一下路。” 杜鱼抬起头，擦干嘴角的血迹，憋出一个和善的表情。 他之所以这么没头没脑地冲进被丧尸包围的基地市，就是为了询问空间裂缝的消息。 一路走来，他可是一点空间异动都没有发现。这样以来，询问普通幸存者基本失去意义，因为给他们一个裂缝摆在眼前，他们也认不出来。 想要问到更多更确切的消息，只有找到一些拥有研发能力的高级人才，或者能够察觉到裂缝的强者。 那么，懂得多的人在哪里？结果显而易见。 杜鱼必须在丧尸倾覆城市之前到达基地，不然，再想找到空间裂缝就是大海捞针，镜花水月。 听说，江海地区就只剩这一个基地，系统读取到的地图信息也只有江海地区。 时间很紧迫啊！ “问路？路就在脚下，朋友想离开江海随时可以？不过，如今明智之举，还是留在基地为好。” 华服男子劝道。 “前往其他基地的路，我们也不清楚。” 夏季霏失落地补充道。 “停！我想问，你们知不知道，或者说基地有没有人知道，哪里有空间裂缝？” 杜鱼赶紧打住两人的发言。 “空间裂缝？” 两人对望一眼，疑惑不解。 “你们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 打断对方想要出口的询问，杜鱼沉声说道。 “如果你是想问那种东西的话，我已经派人把这方面的专家转移走了，具体数据我也不太清楚。” 夏季霏沉默半天，开口讲道。 话一出口，两个男人同时望向她，各有心思。 华服男子心里奔腾过一头草泥马，“卧槽，我还没做什么呢，你个阴险女人竟然已经偷偷把一部分人转移走了！” “嗯？基地外全是丧尸，你把那些人转移哪去啦？” 华服男子突然意识到不对，失声质问道。 “我～” “那些人具体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杜鱼再次打断嘟嘟囔囔说不出话来的夏季霏的发言。 “他们大部分统一的黑色制服着装，配有轻火力和冷兵器，队伍里有几个七阶进化者和一群六阶进化者，只有三个女性，其中一个就是你要找的空间裂缝的发现和研究者。” 夏季霏小声道来，故作强悍的外表已经包裹不下她内心的柔弱，老首领竟然会选她作继承者，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只有更加的努力。 “是他们啊～” 杜鱼恍然大悟，随即倍感失望，他放弃并错过了重要的东西。 “怎么，你见过他们？你们在哪里遇见的？” 看到杜鱼一脸了然，夏季霏一下激动起来。 “听你描述，我确实遇到过他们。”杜鱼面无表情地陈述，“不过，遇见他们时，他们已经遭受到高阶丧尸的袭击，全队覆没了。” “什么！” 夏季霏眼眶一下变得通红，脸上却正好相反，变得面无血色，异常苍白。 “呵，夏季霏！看你干的好事。基地人手本来就不充足，你竟然还派一大队精英出去送死。这下好了，连宝贵的研究人员都死伤过半。看你怎么跟这一基地的人交代，我们身后可还有几十万人呢！” 华服男子趁机落井下石，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好像刚才撩夏季霏的人不是他一样。 “今晚的尸潮，依托基地防御，只靠低阶战力基本就能守住。明天等那个大家伙苏醒，谁来了也没有用。所以，派出那么多高阶，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们更容易在废墟里活下去。” 夏季霏退到身后的墙栏上，颓然倚靠上去，喃喃自语。 “不对！你是从西面来的，可是他们是往东面离开的，你们怎么遇上的？” 夏季霏想起什么，像是疯了一样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冲过来按着杜鱼肩膀哀求般地问道。 “冷静！” 杜鱼用空闲的手拍了拍她，把无属性的能量打进夏季霏体内，安抚她的情绪。 在夏季霏体内游走一圈，杜鱼惊讶的感觉到，虽然气力少得可怜，但是这个女人的实力竟然只比他弱上一线。 自己果然只是比普通人强一点～ 杜鱼撅嘴不高兴，死鱼眼泛起眼白。 不论如何，得先把这个女人稳住才好，杜鱼感觉她知道的信息比较多。 “你们难道不知道其他空间裂缝吗？不需要具体的数据，我只要它的地点。”杜鱼不甘心地再次开口。 如果连这两个貌似高层的家伙都不知道，那他还能找谁问去？指望挨个问普通人撞大运吗？ “你问这种东西做什么？灾变以前，人类根本就不确定空间是否存在。直到突然出现的裂痕粉碎了一切，人类才真正认知到它，但更进一步的信息，依旧无人知晓。” “难道你是想进入裂缝后的世界？” 华服男子脸上神色不定。 “是我在问你们问题哎，如果不想说，我走就是了。” 杜鱼一点都不懂得收敛，其实他是在这堆心机婊面前装腔作势，他也不知道这样说话会产生什么结果。 总之就是要嚣张，这样别人才猜不到你的心思。他可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杜鱼灌水的脑袋憨憨想到。 “空间裂缝渡过那段爆发期，确实越来越少见。不过，我知道哪里有一个裂缝。它，它就在虫母的体内！” “虫母并不是一个虫子，而是一头虫子模样的巨型丧尸孵化器，它的实力远超你的想象。明天它就会再次苏醒！” 夏季霏看着地面，毫无生气地爆出一条重要信息。 第二十三章 一步之遥 《四方水君》第二十三章 一步之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四方水君》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二十四章 阴阳两界 《四方水君》第二十四章 阴阳两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四方水君》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二十五章 逃出生天 《四方水君》第二十五章 逃出生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四方水君》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