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他被王爷宠上了天》 第1章 冷宫 大辰顺明十五年，顺明皇帝驾崩，司空焰宁遵遗诏继承大统，整顿朝局，以贪污腐败之名，将朝廷几十名官员抄家囚禁，一时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无人敢不遵从皇帝旨意。 破败不堪的冷宫中，到处都是灰尘，有几株草已经穿透地面长了上来，顾月陌穿着一身粗麻布衣服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那几株草。 偶尔有几只老鼠从他面前跑过，他依旧一动不动。 忽然门被从外面打开，年久失修的门发出很大的响动，惊了正在乱跑的老鼠，也惊了顾月陌，他抬起头，看向正在向他走来的宣旨太监。 “罪人顾氏，还不快跪着接旨。”太监讥笑了一声，对着顾月陌说道。 顾月陌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宣旨的太监。 太监看着顾月陌，心里竟生出一丝恐惧，但他还是强撑着对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随即上前把顾月陌压着跪在地上。 太监这才满意，打开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顾氏，妒能害贤，败德辱贤，残害皇嗣，还妄图与敌国通信坏我大辰基业，朕感念其陪朕许久，故不赐死，特赦为庶人，囚禁于冷宫之中，钦此！ 宣旨太监宣读完圣旨，轻蔑的看了一眼被侍卫压在地上的顾月陌，把圣旨放在他面前，转身离去，尖细的嗓音在关门之前传来，带着嘲笑。 “您就好好享受您的冷宫吧，尚书府已被满门抄斩，您还是要好好活着的，否则，尚书府可就真的一点血脉都不剩了。” 顾月陌听着关门的声音，抬起头看了看外面，再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圣旨，仰起头大笑了起来，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枉他顾月陌聪明一世，最后却栽在了自己最爱的人手上，他爱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个如此狠心且背信弃义之人，他尚书府何其有能力，能得一个满门抄斩，不过是怕自己这个男妻，挡了他的路罢了。 顾月陌闭上眼睛，回忆起司空焰宁是如何将自己带入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记得那年桃花树下，司空焰宁满心满眼都是他，拉着他的手说：“阿陌，我爱你，我一定会娶你的，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人。” 所以他不惜违抗圣意，将全家置于危险之上，也要嫁给司空焰宁。 后来呢，后来他过门之后，司空焰宁抬别人入府时是怎么解释的。 “阿陌，我娶他们都是权宜之计，等我登上大位之后，我就只有你一个皇后，你再等等。” 后来甚至连哄哄自己都不愿意了，只说让自己不要无理取闹，可是他从来都不想跟人斗什么，是他们先来挑衅自己。 他曾经也想过，他堂堂尚书府二公子，为什么要和一群女子在后院争风吃醋。 后来自己被人陷害，他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直接让人把自己关起来。 现在想想，当初明明他都已经对自己不耐烦到了极点，母亲爹爹兄长一再嘱咐自己不要对司空焰宁太过相信，要给自己留退路，自己却还是死心踏地，尽心尽力的为他谋划，最后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情可真让人盲了心，瞎了眼，让自己是人还是畜生都分不清。 旨意宣读下来的第七天，冷宫的大门忽然开了，宁贵妃从外面走了进来，或许现在应该称为宁皇后了。 她把侍从全留在了外面，然后趾高气昂的走进来，坐在顾月陌面前，得意洋洋的说道：“皇后娘娘，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顾公子了，在冷宫待着还好吗，凤鸾宫我待着可是很舒服呢。” 顾月陌冷笑一声开口:“你不必来我跟前耀武扬威，我本就不屑于后位。” 他所求的从来都不是后位或者多大的荣华富贵，他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只是当初司空焰宁承诺过，所以他才走到了这里。 宁诗允见没有刺激到顾月陌，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随即恢复正常笑了一下说道：“那就来说说其他的，尚书府满门抄斩，尸体被丢进乱葬岗，连个碑都没有呢。” 顾月陌听见尚书府三个字，眼睛死死盯着宁诗允，恨不得把人盯穿。 宁诗允看见顾月陌的反应，满意的笑了，她凑近顾月陌，在他的耳边说道：“包括搜出来的敌国信，也是陛下故意放进去的呢，陛下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只是利用你而已。” 顾月陌任由宁诗允在自己耳边说话，手悄悄的从袖子里拿出他这几天磨好的木棒，用尽全身的力气快速的扎进了宁诗允的脖子里。 “既然这样，那你就给他们去陪葬吧。” 在外面侯着的太监看见这一幕之后，急忙叫着喊人，却不敢进去，因为顾月陌的神色实在是太害怕。 顾月陌扎进去之后看见喷薄而出的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底是化不开的疯癫： “本来想自己死的，没想到还能拉个陪葬的。” 他喃喃着，死在了赶来的侍卫刀下，意识模糊的那一刻，他看见了许久不见的父母哥哥。 顾月陌死后，没有即刻去投胎，他的灵魂飘在半空中，他想去乱葬岗找自己的爹娘，却怎么也飘不出京城。 他看见了宁诗允被司空焰宁以皇后之礼下葬，自己却被随便丢弃，在他和宁诗允死后的第七天，又重新立了皇后。 顾月陌冷笑：“如此凉薄之人，这皇位又能坐多久,大辰的天下，注定是要被毁了。” 又在京城徘徊了不知道多少天，在人间呆的越久，顾月陌的记忆和对时间的感知就越模糊，他不再乱跑，而是守在自己尸体旁边，等着人来带他走。 不知道等了多久，顾月陌越来越虚弱，魂体已经接近透明，在他即将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人影匆匆向自己奔来。 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模糊的看见他把自己已经腐烂不堪的尸体用布盖住，然后小心的抱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远。 第2章 重生 八月，酷暑难耐，就连地上的草都被晒蔫了，软软的趴在地上，尚书府各个房中都用起了冰，唯独二公子的房里，一点冰的影子都看不见。 尚书夫人裴兮枝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不停的用帕子擦拭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哭泣。 “若若怎么到现在还没醒啊，不是说烧退了就能醒吗，怎么好好的就会掉到冰窖里面去呢。”顾夫人说着，又开始掉起了眼泪。 尚书顾文和站在顾夫人旁边，拍了拍顾夫人的肩膀:“若若一定会没事的，别太担心，你先去休息休息，到时候若若醒了还要你照顾呢。” 顾尚书劝着顾夫人，把她带出了顾月陌的房间。 顾月陌迷迷糊糊的听见自己爹娘的声音，以为自己是到了阴曹地府，他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什么阴森恐怖的阎罗殿，而是自己在尚书府时的房间。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猛地坐了起来，然后环视了一圈他所处的环境。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顾月陌掀开被子，下床拿起桌上的镜子，里面映出来的赫然是他十七岁时的样子，他向后退跌坐在榻上，忍不住笑了起来，眼泪滴在镜子上，模糊了他的样子。 “老天待他不薄，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那这一次，他一定不要再重蹈之前的覆辙。”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一声惊喜的声音响起：“二公子你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和夫人。” 顾月陌听见声音回过神放下镜子，看着跑出去的大丫鬟秋心，心里开始有了盘算。 这个秋心是司空焰宁的人，是他们三年前在路上捡的，当时他和母亲还有姐姐一起去安慧寺祈福，秋心就晕倒在他们去寺里的必经之路上，当时看她可怜，母亲便把秋心带回了府里医治 秋心醒了之后，母亲本想给她一点银子让她走，毕竟一入奴籍，再想脱离这个身份就很难了，可是她说她已经没有什么父母亲人了，甘愿在尚书府当丫鬟来报答他们。 母亲本就心软，便遂了秋心的意，让她进了尚书府当丫鬟。 前世，他是在知道司空焰宁真实的身份后，才知道了秋心是他司空焰宁的人。 现在想想，司空焰宁早就打起了他尚书府的主意，难怪秋心整天在他耳边说司空焰宁有多好，时间久了，他也就对司空焰宁起了几分兴趣。 他重生的时间刚好是他掉入冰窖的时候，想来，也是有司空焰宁的手笔在，不然怎么会那么凑巧，自己刚掉进去，窖口就被封了起来，而在自己已经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秋心才找来了司空焰宁救自己。 当时他对秋心太过信任，才没有去细想其中的细节，现在想想，司空焰宁真的打的一手的好算盘，不过这次，自己一定不会让他如愿。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顾尚书的焦急的叮嘱声，顾月陌收起思绪，放下了镜子，看向门口。 “儿啊，我的儿，你如何了，快让我看看。”顾夫人进来之后拉着顾月陌，把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遍。 顾月陌看着父亲和母亲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顿时红了眼眶，他拉着顾夫人的手，柔声说：“母亲，我没事了，劳烦母亲挂心了，不着急，您先坐下。” 顾夫人顺着顾月陌的力道坐下来，但还是紧紧拉着顾月陌，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又出事：“你可吓死为娘了，没事就好，以后万事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顾月陌乖巧的点点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一样，看向顾夫人说：“对了母亲，我想要几个小厮和丫鬟，先前觉得服侍的人多了太吵，现在觉得我近旁还是要多些人才好，以免有事情秋心一个人忙不过来。” 秋心听见顾月陌说要人，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低下头，敛去了眼中的情绪。 顾夫人闻言和顾尚书对视一眼，有些意外，顾月陌不喜人多，平时院子里服侍的人也就两个负责洒扫的小厮和一个丫鬟。 其实顾月陌院子里本来是有两个丫鬟的，加上后来来的秋心是三个，只是后来其中两个丫鬟出了事，便就只剩下了秋心一个。 顾夫人也不是没有给顾月陌院子再指派别的丫鬟，但是顾月陌都拒绝了，说本来他觉得三个丫鬟有点多，现在既只剩下了一个，那就不用再派了，让秋心一个人伺候就行了。 “你既想好了，那我明日就让管家挑一些好的来，你看上哪个就让管家拨到你的房里。”顾夫人没多想，顾月陌要人一定有他的道理，他要给他就行了。 “好的，”顾月陌想了想，补充到：“挑一些做事机灵，家世清白的就可以，其他的不需要多好。” 顾夫人又在顾月陌房里待了一会，看着顾月陌把药喝了，又叮嘱他好好休息，这才离开。 “公子，可是秋心哪里伺候的不好，您是不是要赶奴婢走了。”顾夫人刚走，秋心就跪在了顾月陌面前低头哭着问他，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顾月陌冷冷的看着她，等她哭了一会，在她即将要哭不下去时才开口：“你多虑了，只是今次发生的事情着实是吓到我了，想来你一个人伺候我怕是有点吃力，这才想着找几个人来替你分担分担。” 秋心仍是不相信，抬起头，哭的通红的眼光可怜兮兮的看着顾月陌：“真的吗，公子当真不是嫌弃奴婢了吗。” 顾月陌看着秋心这个样子，在心里冷笑，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当真，你快起来吧，就算是有新人进来，他们也越不过你去。 秋心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装作妥协的样子站了起来，看起来还是有些委屈站在一旁。 “我刚喝了药，这会有些累了，你且先出去吧，有事情我再叫你。 ”顾月陌实在是不想再应付秋心，找了个理由打发她出去。 “是，那奴婢就候在门外，公子您有什么事随时叫奴婢。”秋心朝顾月陌拜了拜，转身出了门。 顾月陌看着秋心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前世秋心就是用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夺得了他的同情。 那两个丫鬟刚出事的时候，母亲也说过要再给他拨一个丫鬟，只是秋心就跟现在一样，跪在他面前哭着问他是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好，说她一个人也可以伺候好他。 他看着秋心委屈的样子，最后还是以自己喜欢安静拒绝了母亲重新再拨丫鬟的建议，那个时候，司空焰宁就已经算到了今日吧。 只是现在，秋心这副样子已经对他没有任何用处，他也绝对不会再相信她，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 第3章 立威 顾夫人吩咐管家给顾月陌选丫鬟，管家的动作也很快，第二天早上顾月陌还没起床，管家选的人已经到了院子里。 一共二十人，丫鬟十个，小厮十个，都是按照顾月陌的要求找的。 这些人一听自己有可能会被二公子选上去他的院里伺候，开心极了，全府上下谁人不知，二公子是整个府里最好伺候的主子，平时事情不多，出手也很大方，还长的很好看。 但是二公子喜静，平时伺候的也就三个人，他们也没有那个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自然个个都铆足了劲想在二公子面前表现一番，好能留下来。 众人在外面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顾月陌才从屋里出来，他吩咐小厮搬了把凳子和桌子放在廊下，然后坐下来，看着院子里的一干人等。 顾月陌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从他们在院子里等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故意晚出来，府里的人都知道他好相处，难免会有人借着这个在背地里做动作，欺到他头上来。 有些时候，一味的好相处并不是一件好事，必要的时候，也是需要一些威慑力的。 顾月陌坐下之后，不紧不慢的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起来，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又等了好一会，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的开口:“二公子，您看这....可有满意的。” 顾月陌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管家。 管家被顾月陌这一眼看的冷汗直流，站在一旁噤了声。 人群中已经有人在很小声对着身旁的人抱怨。 顾月陌勾了勾嘴角，站起来抚了抚衣服说道：“可有谁对我不满，现在就可以走，我不会罚你们。”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刚才还抱怨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顾月陌发现是他们。 “很好。” 顾月陌坐回了椅子上，从管家手里拿了他们的记录册子，这上面清晰的记录着他们每个人是何时入的府，家里有什么人，在府里都干些什么， 顾月陌翻看完之后，又观察起了每个人，然后他看见队伍最末端有一个丫鬟冷着脸站在哪里，跟周围的人仿若不是一个世界的。 于是顾月陌指了指她：“就那个，你上前来。” 管家看见顾月陌指的人，犹豫着开口：“二公子，这....您是要选她吗。” 顾月陌看着管家，一双眸子里看不出情绪:“怎么管家，本公子只是选个人，你都要问一下吗，这尚书府我还做不得主了？” 管家被吓得差点没跪下，连忙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就在顾月陌和管家说话的空隙，那丫鬟已经走上前来了，她像是没有什么感觉一样，依旧面无表情。 “奴婢拜见二公子，”她朝着顾月陌跪下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起来吧，”顾月陌微微往后靠了靠，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是干什么的。” “回公子，奴婢没有名字，奴婢的姐姐之前叫奴婢阿丑，之前是负责前院洒扫的。”阿丑不卑不亢的回答，没有任何讨好的语气。 “既然这样，”顾月陌思考了一下，说道：“以后你就叫秋凝，跟着本公子，可否。” “是，”秋凝朝着顾月陌行了一礼，坦然接受的新名字：“秋凝但凭公子吩咐。” 接下来顾月陌又选了两个丫鬟和四个小厮，管家中意的他一个都没选。 退下去之前，顾月陌意味深长的对着所有人说道：“尔等记住，你们现在是尚书府的奴才，若想要去别处，可以来找本公子，本公子可以去帮你们请求母亲，放你们去想去的地方。” “但是你们若是选择了留在尚书府，就不要再存有二心，尚书府不留不忠的人。”顾月陌话说到这里，转头像是求得认同的看向管家：“你说是吧管家。” “是是是，二公子说得是，”管家连连点头应和，大气都不敢出，他总感觉顾月陌和之前不一样了，虽然说话还和以前一样温和，但身上总有一股迫人的气势，眼神也像是能看透一切似的，压得他连话都不敢说。 而且这次他选的人顾月陌一个都没选上，他总觉得，顾月陌好像哪里变了。 众人走后，顾月陌让秋心去帮他找母亲拿秋凝的身契，秋心正愁找什么借口溜出去，此番刚好，她领了命就快速的跑了出去，却丝毫不想，这身契为什么非要她去拿。 顾月陌看着她跑出去，眼神暗了暗，这么着急的跑出去，怕不是要去见某些人。 他看了看还在旁边站着的秋凝，对他说道：“跟我进来，我有事情吩咐你。” 秋凝低着头温顺的跟着他进了里间。 秋心从顾月陌院子里出来，见四下无人，快速的溜出了府，到了一处荒废的院子里。 “参见二皇子，奴婢来迟，请二皇子恕罪。”秋心进门之后便跪在了地上，向里面的人请罪。 “顾月陌如何了，为何有人告诉本宫，顾月陌重新找了其他侍奉的人，你现在已经不得他信任了。”司空焰宁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人，语气冰冷。 秋心被吓得抖了抖了抖，颤颤巍巍的开口：“想来是二公子冰窖这次被吓到了，所以才想着多找些人侍奉，并非已经不信任奴婢了，公子也也说过，我依旧是他身边的大丫鬟，不会有什么改变。” 司空焰宁还算满意秋心的解释，语气稍缓，但还是没叫她起来：“嗯，本宫勉强相信你，你继续盯着顾月陌，至于那几个丫鬟，你知道该怎么做，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还有，过几天再想办法让顾月陌生一次病。”说完他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是，奴婢一定不会辜负二皇子的期望。”秋心跪着答道。 送走了司空焰宁，秋心摊在地上换缓了一会才站起来，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顺着原路回了府。 等两人都走出去之后，从旁边的暗处走出来一个人，他手里拿着扇子，一摇一摇的，眼里闪着感兴趣的光芒。 第4章 顺从 三皇子府，司空煜明刚处理完公务准备去用膳，就被不知道从哪来的司空烁乐拦住了去路。 “皇兄，你知道我刚看到了什么吗。”司空烁乐拦住司空煜明，兴奋的问道。 司空煜明抬手敲了一下司空烁乐的头，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我不想知道，你要是不说就赶紧滚，整天只知道不务正业，小心大皇兄知道了骂你。” “哎，我说还不行吗，等一下我啊，我跟你一起吃饭。”司空烁乐连忙跟上司空煜明。 饭刚端上桌，司空烁乐挥退了伺候的人，开始讲他今天看见的事情。 “皇兄我跟你说啊，我刚看见二皇兄让人使计让那个什么，”司空烁乐挠了挠头发，他忘了刚才司空焰宁说的是谁了。 “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顾尚书家的二公子，叫什么顾月陌，让人把他弄生病，也不知道这二皇兄打的什么主意。” 司空煜明吃了一口饭，看了司空烁乐一眼：“和你有关系吗，你都不怕被二皇兄发现，父皇上回罚你罚的还不够吗。” “是不关我的事，”司空烁乐打开自己的扇子扇了一下，故作高深的说道：“可是宫里现在都在传，父皇有意把这顾家二公子赐婚给你，想来二皇兄估计是得到消息了，也想打这顾月陌的主意。” 司空煜明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司空烁乐见司空煜明没反应，收起了扇子好奇的问道：“皇兄，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这可是给你赐婚哎。” “身为皇子，我们的婚事会由得了我们自己吗，父皇此番作为，必有自己的道理，我只需遵从即可。”司空煜明语气不带一丝起伏，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 “大辰开国以来，娶男妻就没有继承权的规矩可是明晃晃的在那摆着呢，父皇此举，你可想是因为什么。”司空烁乐有些担忧的问道。 “有大皇兄即可，我本也无意于大位，娶男妻也好，可以打消父皇的疑虑。”司空煜明不在意的说道。 他自是知道父皇给他赐婚是什么意思，自从母后去世后，父皇便不再立后，如今嫡皇子有三个，烁乐是母后的养子，且他天性洒脱，早前明说过自己对皇位无意，只想当个闲散王爷。 那便只剩下他和大皇兄，父皇应该是属意于大皇兄为太子，但又怕他吃心，这才赐男妻来表示自己的意思。 罢了，反正他本也对那万人之上的皇位无意，接受此番赐婚，就当是向父皇表明自己的立场了。 只是可惜了那顾家二公子了，他听说那二公子才华横溢，是个可塑之才，也不知父皇为何选了他，以后等大皇兄登上了大位，顾家二公子若是想走，那他就请旨还他自由便是。 二皇兄此番作为，又是为何，他不是一向对皇位野心勃勃吗，娶了男妻便断了继承权的规矩他不是不知道，他怎么还会打那顾月陌的主意。 吃完饭，司空烁乐跟司空煜明说了一声，就又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司空煜明带着自己已经处理完的公务出门去了大皇子府，父皇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但是司空焰宁的作为，他须得和大皇兄好好讨论一下。 顾月陌把秋凝带到房里，嘱咐她了一些事情，让她先去收拾东西休息一天，明日再来伺候便可。 秋凝走后，顾月陌在房里算日子，他记得前世自己曾有一次赐婚，是和当今的三皇子司空煜明，只是当时自己的一颗心全在司空焰宁的身上，自是不肯，最后不知道父亲用了什么办法，让圣上收回了旨意。 但是那次之后，圣上便好像恼了尚书府，在朝堂处处给父亲施压，尚书府也就从此败落，直到被司空焰宁陷害，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算算时间，赐婚好像在顺明十年的九月，如今已经八月下旬了，难怪司空焰宁这么着急，既如此，那他此番不如顺从圣上旨意，嫁与那三皇子。 前世他为了司空焰宁和大皇子和三皇子数次交手，能看的出来大皇子若是登基，必是个明君。 三皇子也不差，至少他能看出来，三皇子绝不会像司空焰宁那般忘恩负义，只是当时他被司空焰宁蒙蔽，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好人。 这次就当还天下一个明君，等到大皇子登基，他便请旨和离，想来大皇子应该不会为难他，只是不知，那三皇子可否愿意，毕竟大辰有娶男妻便无继承权的规矩。 顾月陌觉得等赐婚之后，他得见一见这个三皇子才行，把话说清楚了，以后做起事情来才方便。 思及此，顾月陌又想起一件事，他得抽时间去一趟明月楼才行，有些事情要交代下去。 “二公子，老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顾月陌思绪被打断，看见来人是父亲身边的小厮，回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到了书房，顾尚书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顾月陌朝顾尚书行了礼，顾尚书示意他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过了一会，顾尚书才斟酌着开口：“若若啊，今天圣上跟我提起来，他有意于给你和三皇子赐婚，你....你意下如何。” 顾月陌有点意外，前世并没有这么一出，赐婚圣旨是直接宣下来的，难道是他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原有的轨迹吗。 但是顾月陌忘了，前世这个时候他被秋心撺掇着出了府，还碰见了司空焰宁，顾尚书本不喜他和司空焰宁来往，所以干脆没有询问他，直接便等着赐婚圣旨下来，虽然最后这个圣旨还是作废。 今次他要了小厮奴婢，秋心忙着和司空焰宁通风报信，自然不会再拉着他去偶遇司空焰宁。 顾月陌也只愣怔了一瞬，便开口：“孩儿但凭父亲做主，无任何不愿。” 顾尚书把他刚才那一瞬间的意外当做是对这桩婚事的，心里对顾月陌更加愧疚，身处这个位置，就算他再不愿，也得遵从圣意。 今天圣上虽是询问的语气，但他知道，圣上是已经想好了，只是来提前通知他一声，圣上赐婚，他们顾家也无能为力，不过还好是三皇子，不是二皇子，那个二皇子心术不正，顾月陌就算过去也是受罪。 “既如此，那就等着赐婚圣旨下来便可，只是....”顾尚书叹了一口气，开口：“此番必是要委屈你了，是父亲无能，连你的婚事都无法让你自己做主。” “父亲不必自责，孩儿懂得，圣上的旨意，父亲也违抗不得，孩儿不觉得委屈。”顾月陌明白父亲的难处，前世是被蒙了心，才会逼父亲去让圣上收回旨意。 现在清醒了，自然不会再置父亲到两难的境地，也不会再置尚书府所有人的安危于不顾。 第5章 担忧 顾月陌和顾尚书说完话，又陪着顾夫人吃完饭，才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秋心已经拿了秋凝的身契在院子里等顾月陌，见他回来，赶忙迎上去：“公子可让奴婢好等，可是去和老爷夫人用膳去了。” 顾月陌拿过秋凝的身契，斜睨了秋心一眼：“本公子的行踪，何时需要向你汇报了。” 秋心连忙跪下来请罪:“奴婢僭越，请公子恕罪。” “嗯，”顾月陌把身契折起来，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秋心，说道：“以后不要再问此等僭越的话，起来吧。” 秋心低着头从站了起来，刚想开口询问顾月陌可要用膳，就听见他说。 “本公子要休息了，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 秋心猛的抬头看向顾月陌，只见顾月陌已经进了门，只能看得见他的背影，她有一种感觉，顾月陌好像知道了什么。 顾月陌打发了秋心，回到房里坐到榻上发呆，虽然嫁给三皇子，算是避开了前世的轨迹，但是那就意味着，他接下来的路都是未知的。 即使他有前世的记忆，但是他选择了另一条路，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会跟前世完全不一样，他不知道三皇子会不会愿意合作，司空焰宁会不会做出其他什么事情。 嫁给三皇子，会不会还是把尚书府置于危险之中，思及此，顾月陌心头涌上极大的不安，一种无力感在他身体里，久久不能消散。 顾月陌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好几天，直到有人来上门，才打破了他这种状态。 “二公子，二皇子和三皇子来府里了，老爷请您过去。” 小厮过来通传时，顾月陌正在书房写东西，听见三皇子也来了，诧异的问道：“三皇子也来了？” “是，说是刚巧碰见了二皇子要来府上看您病好了没，便一道跟着二皇子来看您了。”小厮恭敬的答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换个衣服就过去。”顾月陌点点头，表示他一会就过去。 司空焰宁来是他料到的，只是这三皇子怎么也跟来了，他记得他跟三皇子总共也就见过那么一面，如今赐婚圣旨还没下来，三皇子此时来，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顾月陌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换了衣服便往前院走。 前院司空焰宁和司空煜明坐在主位上，司空煜明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 他今天本想去城外庄子上办事，恰好碰见司空焰宁要来尚书府看顾月陌，还问他要不要一起，以前他肯定就拒绝了，但是他今天竟然鬼使神差的跟了过来。 想不通，司空煜明把这一切归为，顾月陌即将要成为他的皇子妃，他只是想来看看司空焰宁要跟顾月陌说些什么而已。 司空煜明一边乱想一边听司空焰宁和顾尚书说话，直到顾月陌走进来行礼。 “拜见二位殿下，月陌来迟，还望二位殿下恕罪。” “无妨，明若快快请起，本就是我们打扰了。”司空焰宁伸手想要扶顾月陌，被他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司空焰宁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假装关切的问道：“明若你身体可好些了，本宫把你从冰窖带出来的时候，你已冻的失去了知觉，对你的身子可有影响。” 这话说得巧妙，看似关心，实则是在告诉所有人是他救的顾月陌，他顾月陌要是再避开他，那可就是不识好歹不知道感激了。 司空煜明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想知道顾月陌怎么回答。 顾月陌勾了勾嘴角，说道：“牢二殿下挂心，月陌一切安好，还要多谢二殿下，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还能救下月陌。” 冰窖一般会修在地处偏僻阴冷的地方，除过取冰的匠人，一般不会有人去，他是被秋心哄着过去的，可司空焰宁一个皇子，没事跑那么偏的地方去，这就值得人深思了。 果然，司空焰宁被顾月陌一句话堵住了嘴，他料想顾月陌应该会对他感激涕零，然后他再顺势说些拉近关系的话，没想到这个顾月陌这么不识好歹，竟然还质疑他。 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解释，尽量打消顾月陌的怀疑，在赐婚旨意下来之前，他必须要得到顾月陌的心。 “只是恰巧在周围办点事，碰见了你的侍女求救，这才赶过去救下你，还望明若你别误会。”司空焰宁着急的解释。 “如此，那便多谢二殿下了。”顾月陌淡淡的又对着司空焰宁行了一礼当做感谢，却在腹诽二殿下可真够蠢的，半点都受不得激，还自大的很，实在是烦人的很。 自己前世竟然一点都不怀疑他，还相信了他，自己比他还蠢。 顾月陌骂司空焰宁，顺带着把自己也骂了一下，以此来提醒自己要时刻提防着司空焰宁。 司空焰宁眼见着形势对他不利，不敢再找顾月陌说话，和顾尚书说了一会，然后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尚书府。 送走司空焰宁，顾月陌刚想松口气，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笑声，是司空煜明在笑。 很好，他忘了司空煜明还在这里，谁让刚才自己怼司空焰宁的时候，这三皇子一言不发的坐在这里看热闹，莫名其妙的来，又不说话，搞得自己都忘了还有这号人物。 顾月陌虽然心里这样想，但面上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他转过身去，对着司空煜明说道：“三皇子可有事找月陌，如若是来看望月陌，月陌已无事，牢三皇子挂心了。” 言外之意，有事就说，没事就请回。 司空煜明听出了顾月陌的言外之意，他倒是觉得自己这个未来皇子妃有趣的紧，能把他二皇兄怼的无话可说，他忽然就很想逗逗他。 “月陌，不可对三皇子无礼。”顾尚书一直在一边看着，觉得顾月陌的言辞有些过，出声呵斥。 “无妨，”司空煜明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对着顾月陌说道：“我也就只是跟着二皇兄来看看你是否安好，你既无事，我也就安心了。” 顾月陌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刚才他竟然对着司空煜明撒气，果然一见到司空焰宁就没好事。 司空煜明想起之前司空烁乐得来的消息，对着顾月陌说道：“我听闻二公子你有一副上好的棋，我很是感兴趣，可否一观。” 他说完还朝着顾月陌眨了眨眼。 第6章 送伞 顾月陌也不傻，当即领会了司空煜明的意思，他微微低下头说道：“自是可以，只是那棋在我房里，让人去拿实在太费时间，还劳烦三皇子跟我走一趟。” “可以，那走吧。”司空煜明站起来，打算跟着顾月陌走。 “父亲，”顾月陌转身对着顾尚书行了一礼：“那我带三殿下去看棋。” “啊，好，那你带三殿下去。”顾尚书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出了门，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看着两人的背影，顾尚书无端的生出一种儿大不由娘的感觉。 到了院子里，顾月陌挥退了所有下人，独留他和司空煜明两个人。 “三殿下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顾月陌才不相信司空煜明闲的跑他这来看棋。 “自然不是，”司空煜明本想问顾月陌，知不知道自己身边人跟司空焰宁有勾结，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可知父皇有意于赐婚你我。” “月陌知道。”顾月陌点了点头，等着司空煜明的下文。 看见顾月陌好似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司空煜明忽然就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不知，你可否愿意。” 顾月陌不知道这三皇子到底是何用意，只能斟酌着开口：“圣上圣意，月陌自是不敢不从，一切都由圣上做主即可。” “如此，那你便好好准备，旨意会择个吉日宣下来。”司空煜明皱着眉的说道。 “是，月陌自当好好准备。”顾月陌察觉到了司空煜明的语气变化，只当他是对自己婚事做不得主而生气，没有多想。 果然司空煜明接下来的话验证了顾月陌的想法。 “此桩婚事并非你我所愿，但是父皇赐婚我也无可奈何，待来日我大皇兄承大位，你若是想走，我便放你走。”司空煜明本不想现在就跟顾月陌说这些话，但是他不知怎的，就把这番话说了出来。 “如此，便多谢三殿下了。”司空煜明的话刚好遂了顾月陌的心思，他自然也就不用再多说。 只是他怎么感觉这三皇子还是有点生气，尤其是在听到自己答应了之后。 司空煜明看到顾月陌还是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甚至在听到自己说要放他走时还有点淡淡的开心，他忽然就感觉有一股气在自己体内乱窜，搅得他烦躁不堪，刚在前厅那点开心已经消耗殆尽。 “小心你身边的人，他们可能跟司空焰宁有勾结，想要害你生病。”司空煜明丢下这句话便出了院子。 留下顾月陌一个人在原地思考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身边跟司空焰宁有勾结的人，目前来看，只有秋心一人，难道是司空煜明知道了，特地过来提醒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要提醒自己，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即将要嫁给他? 顾月陌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个可能,先不想司空煜明要干什么，只要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便可。 既然司空焰宁想要让自己生病，那他不如就遂了他的意，他倒要看看这司空焰宁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秋心见顾月陌带了司空煜明进院子，本想跟着上去伺候，顺便听听他们要说些什么，但是刚一进去就被挥了下去，她本想贴近门口，看看能不能听到一点声。 但是秋凝一直跟着她，为了不惹秋凝怀疑，她就只能规矩的站在一旁，什么都没听到。 这个秋凝也真是碍事，顾月陌让秋凝跟着她学东西，这个秋凝就一直跟着她，导致她干什么都不方便，迟早收拾了这个秋凝，秋心在心里愤愤的想着。 “恭送殿下，”众人见司空煜明出来，连忙跪下行礼。 秋心的表情还没来的及收回去，司空煜明离开之前，不动痕迹的看了她一眼。 送走司空煜明之后，顾月陌写了一封书信，吩咐小厮送到明月楼掌柜手里，说自己想吃明月楼的饭菜了，劳烦明月楼的掌柜明天帮自己留一间房出来。 府里的人都知道顾月陌喜欢吃明月楼的饭菜，但是明月楼平时生意实在太好，若是不提早占位怕是等去的时候就没饭吃了，京城里的富贵人家都会这样做，所以顾月陌此举，并不会招人怀疑。 第二天早上，顾月陌带着小厮出了门，他平时出门并不会带丫鬟，一来顾月陌身为男子，出门买东西必不会让丫鬟帮他拿，二来有些时候做事情，小厮还是会方便一些。 顾月陌带着小厮进明月楼之后径直朝拐角的房间走，房间里已经有人在等候，见到顾月陌来，立即起身行礼。 “属下见过公子。” “不必拘礼，坐。”顾月陌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示意那人坐下。 那人重新坐下，询问顾月陌：“公子叫属下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属下去做。” “是有事情，”顾月陌掏出一幅画像，画上的正是秋凝：“去查查这个人的身世背景，务必一清二楚。”顾月陌觉得秋凝可以为他所用，但是在用之前，一定要查清楚一切才行。 “还有，找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者乞丐，教他们武功兵法。”顾月陌接着说。 那人听到这个，眼里闪着犹豫：“公子，您这是要....”。 “养死士。”顾月陌淡淡的说道。 月七是他外祖父一手养大的，这个明月楼也是他外祖父一手创建的，但这件事只有他知道，外祖父走后，把明月楼留给了他，现在整个明月楼都由他掌控。 明月楼表面上卖吃食，私下里帮那些豪门富户调查东西，经营了十几年，早就是大辰最大的消息集散地。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明月楼真正的主人是谁。 前世他被司空焰宁蒙蔽，一心扑在他身上，最后甚至把明月楼都赔了进去，月七也为保护他而死。 他当初但凡多一个心眼，查一下司空焰宁，最后都不至于是那样的下场。 现在即使已经避开了前世的轨迹，但是谁又能知道到最后会不会又是狡兔死走狗烹。 他现在谁都不信，只有实力才是永恒的，他必须要给自己和尚书府留一个退路。 月七还想再劝顾月陌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养死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且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但当他触及顾月陌的眼神时，忽然就不想再劝了，他在顾月陌眼里看见了仇恨和后怕，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罢了，公子这么做一定会有自己的道理，他照做就是了，于是月七拱了拱手，说道：“是，属下领命，必不会让公子失望。” 顾月陌嗯了一声，挥挥手让月七出去，自己留在了房间里看窗外匆匆避雨的人。 他来时还是艳阳天，就这么一会，天气骤变，乌云黑乎乎的压过来，浇湿了路上来来往往的人。 顾月陌看着看着，忽然在雨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他浑身湿透，身边没有一个人跟着，站在房檐下避雨。 “来人，”顾月陌朝门外喊道。 “公子可有事，”进来的是顾月陌的小厮，他就在门外候着，时刻等着顾月陌喊自己。 顾月陌打开房间的柜子，拿出一套衣服递给小厮:“拿把伞，把这件衣服和伞都交给三皇子。” 那小厮虽然疑惑为什么明月楼里还有顾月陌的衣服，但是也知道这不是他该知道的，领了命便退了出去。 司空煜明拿了衣服，还正在疑惑是谁给他送的，他侍奉的人赶回去给他拿衣服了，不会这么快。 正想着，他察觉一道视线在看自己，于是他抬头，正对上的顾月陌的视线。 顾月陌像是没想到他会忽然看上来，愣了一下，然后朝他点了点头，关上了窗户。 第7章 生病 这场雨来的急，却也下的久，整整下了三天都还没有停的意思，顾月陌就在这场雨中又病了。 顾夫人急的守在顾月陌床前，一步都不肯离开：“若若病刚好，怎的又病了，要是伤了根本，这可如何是好啊。” “二公子这是上次掉进冰窖里受了冻，身上寒气还未去，加之最近阴雨连绵，所以才会发热。”府医给顾月陌诊完脉说道。 “那这寒气以后可对若若的身体有影响。”顾夫人着急的问道。 “无妨，等二公子烧退以后，可让二公子多食一些温阳散寒的食物祛寒，只要熬过这个冬天，便无事了。”府医收起药箱，拱了拱手。 “我再去给二公子开一副退热的方子，务必让二公子按方子吃药。” 顾夫人派人给大夫打了赏，让人和大夫一起去取药，自己则继续守在顾月陌跟前。 秋心趁着府里人都在顾月陌的院子里忙着，找了个给顾月陌找药的借口溜出了府，府里人见是顾月陌院子里的人，没多怀疑便放了她出去， 在她离开之后，秋凝从一个拐角走了出来，盯着她走的方向。 秋心到院子之后司空焰宁并没有来，她看了看周围，顺着院子里的一个暗道去了二皇子府。 “参见二殿下。”秋心见到司空焰宁之后，先跪下行礼。 “起来吧。”司空焰宁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并没有多为难秋心。 “是，多谢殿下，”秋心站起来之后将顾月陌如今的情况告诉司空焰宁。 “奴婢趁雨天夜晚二公子睡觉时候，打开了二公子房里的窗户，二公子受了寒，如今已然是病了。” “嗯，做的不错，”司空焰宁满意的点点头，他本意是想让秋心把顾月陌弄伤，反正顾月陌够蠢，肯定不会发现，不过只要是生病就行了，至于怎么病的，他不在乎。 秋心没有答司空焰宁的话，等着他接下来吩咐事情。 “我怎么听说，”司空焰宁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问道：“那日我走后，我那三皇弟去了顾月陌的院子,你可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当时和奴婢一起守着的还有一个人，奴婢不敢妄动，因此没有听见公子他们说了什么。”秋心想了想，补充道：“那日三皇子离开时，似有不悦，应是他们谈的不太好。” “本宫知道了，你继续盯着顾月陌，下去吧。”司空焰宁挥了挥手，让秋心离开。 顾月陌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头痛欲裂，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 “早知道那天秋心开窗户时，就阻止她了，哪怕装病。”顾月陌在心里想着，他为了让司空焰宁相信，就干脆纵容秋心，结果这生病是真的不好受。 顾月陌烧了整整两天烧才退下去，不知是谁把他生病的消息传了出去，同时传出去的还有皇上要给他和三皇子赐婚的事情。 于是京中流言四起，说顾月陌和三皇子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么皇上刚有这个意思，顾月陌就连生了两场病。 还有的说顾月陌生病之前，三皇子见过他，这之后顾月陌就生病了。 到最后，已经被传成了，有大师算过，只要顾月陌和三皇子成亲，顾月陌就会出事，三皇子还知道这件事，但就是故意去找顾月陌，因为他不满皇上的赐婚。 顾月陌病刚好，坐在榻上听小厮绘声绘色给他讲这些传言，他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 司空焰宁把他弄生病原来是打算搞这么一出，当今圣上最信鬼神一说，传言一旦流传到宫里，圣上必会动摇要给他们赐婚的想法。 此时再放出些他顾月陌和司空焰宁八字很合的消息，上回他掉进冰窖也是司空焰宁救的他，加之宁贵妃在宫里，圣上说不定会把赐婚改成他和司空焰宁。 现在流言已经传出三皇子对圣上不满的说法了，圣上就算现在不会当面质问三皇子，但这心里肯定会在意，等以后一旦三皇子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圣上必会更加生气，这司空焰宁可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顾月陌挥退了小厮，靠在软榻上想对策，如今圣上已经打了要给他赐婚的想法，这个想法便不会消失。 即使他和三皇子的这桩婚事不成，圣上也一定不会打消给他赐婚的想法，现在看来，只有这三皇子是最适合他的，与其以后让圣上乱点鸳鸯谱，倒不如想办法让这桩婚事成了。 反正以后等大皇子登上皇位，自己便可得自由，他对朝堂本无志向，待以后得了自由，便去云游四方，这重来一次的机会便不算白费。 只是要如何破解这传言，须得好好思量一番才可，司空焰宁即已有用流言害三皇子的想法，那么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也不是不可，只是要怎么传，才能让圣上对司空焰宁不满。 顾月陌有些头疼，他捏了捏眉心，第一次生出了直接派人把司空焰宁杀了的想法，司空焰宁整天在他面前蹦跶，实在是让他不爽的很。 还好秋心被自己派出去办事去了，否则他会更加头疼，他只要看见秋心就会想起前世司空焰宁对自己做过的事。 “二公子，三殿下来了。”就在顾月陌头疼的时候，秋凝领着司空煜明进了房。 顾月陌有些惊讶的抬起头，这三殿下怎么此时非但不避嫌，还跑来找自己，这不是给人抓把柄吗。 “参见三殿下，”看着司空煜明走进来，顾月陌回过神，连忙想下榻行礼。 “你病还没好，不必下来行礼了。”司空煜明伸手按住了顾月陌，把他又按回了榻上。 “多谢三殿下。”顾月陌微微颔首，转头朝着秋凝说道:“你们先下去，把门看严，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司空煜明坐在对面的榻上，看着顾月陌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见人都出去了，才开口询问:“不是提醒过你了吗，怎的还是生病了，你拿自己身体当儿戏吗。” 顾月陌眨了眨眼，他怎么感觉这三殿下有点生气，于是他解释道：“只有我真的生病，二殿下才会放松警惕，现在还不到跟他撕破脸的时候。” 一但跟司空焰宁撕破脸，以他的性子，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在他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他不想跟任何人为敌。 “可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冒险，万一出事怎么办。”司空煜明不是不懂顾月陌说的话，但是他还是有点不满，这人怎么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顾月陌有点无奈，这人没事纠结这个干什么，反正也不是他的身体，为了不在这个上面多纠结，顾月陌赶紧转移话题。 “三殿下此次来，可是为了传言的事情。” 司空煜明被提醒，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不错，传言已经传到父皇的耳朵里了，我来是想跟你商量对策。” 第8章 天作之和 司空煜明实在是有点无奈，今天早上他被召进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父皇拿东西一通熏，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和尚，对着他念了半个时辰的经。 说是要化解他和顾月陌八字不合，然后一通操作下来，那和尚说他无法化解，气的他差点打人。 出宫之后，他回府里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来找顾月陌商量对策了。 顾月陌听司空煜明说完，头更疼了，这件事要是再不解决，怕是隔日圣上就要取消赐婚了，他可不想再嫁给司空焰宁。 “圣上如今是否很信神佛一说。”顾月陌问道。 “是，”司空煜明点点头：“尤其是那个和尚，父皇极其信任他，恐怕现在也就只有安慧寺的风净大师出面说才可以了。” “但是风净大师从来不轻易见人，更遑论去让大师出面了。”司空煜明想想就烦。 “风净大师....,”顾月陌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法子让风净大师出面，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以祈福上香为由，明天去一趟安慧寺” “你有办法，”司空煜明眼睛亮了一瞬:“当真？” 顾月陌点点头：“想必三殿下应该听说过我是在佛寺出生的，当时风净大师便说过我与佛有缘，所以我可以想办法。” 顾夫人当时怀着顾月陌八个月的时候，去了安慧寺祈福，因着怀孕身子重，晚上便在那边留了一个晚上。 可谁曾想，本该还有两个月的才出生的顾月陌当天晚上发动了，此时惊动了当时还是住持的风净大师。 佛门净地本不该是接生的地方，但当时顾夫人已经疼的无法下山，风净大师当机立断，派人去山下请了稳婆和大夫上山来，风净大师也在外面守了一夜。 晨光微曦的时候，顾夫人生下了顾月陌，而本该才八个月身体很虚弱的顾月陌，却一点也瞧不见虚弱的样子，反而面色红润，比一些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还要好看。 把顾月陌抱出去给风净大师看的时候，风净大师便说他与佛有缘，亲自给顾月陌起了明若当做字。 其实他本应该叫明若(rě)，但又怕小小孩儿压不住，便取了相同的字，音不同，叫做明若(ruo)。 这件事京城里的贵族夫人大都知道，皇上也知道，想必这也是皇上想要赐婚给顾月陌的一个原因。 这件事情司空煜明只知道一点，如今听顾月陌说完全部，这才了然，那想必顾月陌求见，风净大师一定会见。 “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不过你万事也得小心，尤其是你身体还没恢复。”司空煜明看着顾月陌说道。 “无妨。”顾月陌摇摇头，正好他也有疑惑想要问风净大师。 早上用完早膳，顾月陌跟顾夫人要了一辆马车，便去了安慧寺，本来顾月陌身体还未好全，顾夫人不想让他出去，但是他说是要去寺里，顾夫人想了想，还是准了。 顾月陌带上几个小厮，往城外的安慧寺赶去。 半个时辰之后，顾月陌到了安慧寺，他先是在大殿上了香，站起来之后本想问问殿里的僧人风净大师可在寺里。 “施主，大师已经等候多时，请施主跟贫僧来。”顾月陌还没来得及问，就有一个僧人过来把他带到了风净大师跟前。 “风净大师。”顾月陌见到风净大师，连忙行礼。 风净大师示意他坐，然后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字条递给了他。 “这是？”顾月陌疑惑的打开纸条，里面正是他和司空煜明的生辰八字，上面还带着批字。 “天作之和” 顾月陌还震惊于风净大师怎么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风净大师便开了口。 “老衲已经派人给宫里送了相同的纸条，不会再有人阻拦你们的婚事，你且放心。” 顾月陌这会已经缓过神来了，他微微颔首：“多谢大师了。” “还有一事，”顾月陌刚准备问自己怎么能重活一世，就被打断了。 风净大师闭上了眼，捏着手里的佛珠，缓慢的说道：“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缘法，既已发生，坦然接受，不要纠结原因，苦尽甘来，想做的，你安心去做便是。” 说完，风净大师便不再开口，闭着眼睛像是已经入定。 顾月陌听完，细细品味了大师话里的意思，然后朝着大师行了一礼，拿着手里的纸条出了门。 风净大师在顾月陌走后睁开了眼，看着顾月陌出了门，旋即又闭上。 “上一世没能兑现承诺护着他平安一生，但愿这辈子，不要再重蹈之前的覆辙。” 顾月陌出了风净大师的院子，没有再去大殿，他吩咐小厮给寺里添了香油钱，然后离开安慧寺去了明月楼。 他在去安慧寺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对付司空焰宁的方法，司空焰宁能传他和司空煜明相克，那他也能传他司空焰宁和圣上相克，反正都是流言，有什么不一样。 “公子，这是我查到的东西，这个秋凝之前家里有个姐姐，就是公子身边之前的丫鬟。”月七把查到的东西写在一张纸上递给顾月陌。 “嗯，我之后看，”顾月陌把纸折了折放进衣袖说道：“我有事要你去做。” 他把大致要做什么告诉了月七，并吩咐他不必急着去做。 等过几天他和司空煜明收到大师批字的传言传出来了，再去传司空焰宁的，人们一向喜欢传坏的不传好的，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过多关注他，他实在是不喜被被人过于关注。 “之前让你找的人如何了，”顾月陌安排好一切，问起之前让月七找孤儿和乞丐的事。 “回公子，为了不引起注意，属下并没有在京城找，而是去了周边一些小的地方，现在已经找了三十多人。”月七如实回答。 “嗯，找够五十人就可，然后再悉心教，”接着顾月陌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一定要调查清楚底细和身世，那些人里绝不可有有异心之人。” “是，属下明白，一定仔细。”月七拱手道。 第9章 赐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吏部尚书顾文和之子顾月陌，人品贵重，典则雅俊，与朕之三皇子天作之和，故朕特赐婚于三皇子，于顺明十年十月十五日完婚，钦此。” 顺明十年九月九日，皇帝赐婚于顾月陌和司空煜明，定于十月十五日完婚，一切事宜全权交于礼部操办。 “臣领旨！”顾尚书携全家人接旨，并无任何不愿。 顾夫人给宣旨的太监塞了一锭银子，送走了宣旨太监。 “十月十五日，”顾夫人把圣旨放在香案上，皱了皱眉：“那这就剩下一个月了，实在是有些赶了，婚服做起来会有点赶。” 本来他们想的是圣上赐婚，婚期应该也不会定在今年，谁知道竟然这么赶。 “母亲莫急，”顾月陌扶着顾夫人坐下来，替她顺了顺气：“三殿下已经说过了，婚服届时他会送过来，母亲您就不用操心了。 ” 顾月陌在圣旨下来之前见过一次司空煜明，司空煜明说过他会准备婚服，让他不必再准备。 他本来就不想操心这些事情，司空煜明既然要准备，那就让他去准备好了，自己倒也乐的清闲。 “三殿下说他来准备？”顾夫人有有点惊讶，历来女子成婚，嫁衣都是自己来做的。 但男子不会绣功，若是成婚是嫁的那一方，嫁衣便由家中来准备，有的夫家为显重视，会亲自做好嫁衣送来。 顾夫人之前都已经做好给顾月陌准备嫁衣的准备了，没想到以三皇子的身份，竟然会亲自准备嫁衣送过来。 这也让顾夫人稍微放心了一点，看来三皇子也挺重视若若的，这样若若过去也不会受委屈。 顾尚书也在一边满意的点点头，既然顾月陌注定要嫁，那嫁给司空煜明至少不会受委屈。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三人正说着话，顾月陌的大哥顾清阳从外面走了进来：“二弟要嫁给三皇子？” 顾清阳在城外的书塾中念书准备科考，听闻这个消息赶紧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你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了，夫子不会罚你吗。”顾尚书见顾清阳回来，有点惊讶的问道。 “哎先不说这个事，”顾清阳摆摆手，拉住顾月陌问道：“若若，你跟大哥说，圣上要你嫁给三皇子的事是不是真的，而且你还愿意？” 顾月陌看着他这个大哥，内心有万千感慨，虽然这个大哥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内心比谁都细腻，前世却因为他，也没能得个好下场。 他微微点头，轻声说道：“是的，圣旨今日才赐下来，大哥你回来的刚好。” “好什么好啊，”顾清阳转身就想往外跑。 “回来，”顾尚书用力的拍了拍桌子：“你刚回来这又是干什么去。” 顾清阳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外跑，只留下一句话：“我去找大皇子，爹你别管我。” 顾尚书气的吹胡子瞪眼，顾清阳性格不知道比顾月陌跳脱了多少倍，就是因为这样顾尚书才把顾清阳送去了城外的书塾，以此来磨磨他的性子，没想到，性子还是这样，一点没变。 身为大皇子的伴读，半点没学到大皇子的成熟稳重。 顾月陌看见这一幕，眼神暗了暗，跟顾夫人说了一声，回了自己院子。 顾清阳出府之后骑着马直奔大皇子府，在门口截住了大皇子。 “无忧?”大皇子司空熠玄错愕不已的看着他：“你不是在城外读书吗，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 “臣有事要问殿下，还请殿下找个安静的地方。”顾清阳拱手道。 司空熠玄看了看四周，拉着顾清阳往府里走。 到了书房，司空熠玄刚关上门，顾清阳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圣上要赐婚给我家若若和三殿下？” 司空熠玄料想他也是为了这个来的，将准备好的措辞说了出来：“父皇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意思，三皇弟说二公子他自己也愿意，父皇这才下的旨。” “可是，你....,”顾清阳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重重的往椅子上一坐。 司空熠玄明白了他说的话，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无忧，从我懂事以来，我便知道，我的事从来就不由我做主。” “我想要百姓安好，天下太平，可是我要看到这些，就必须自己去做，所以有些东西，我是一定要舍弃的。” “既是如此，”顾清阳听司空熠玄这么说，妥协了：“那我就祝殿下，早日实现天下太平的愿望，臣也会尽力的去帮助殿下。” 司空熠玄看着他，稍稍有些动容：“无忧，你不必如此.....。” “臣还有一事要问殿下，”顾清阳打断了司空熠玄的话，问道：“殿下刚才说，这桩婚事是我家若若同意了，圣上才颁的旨？” 顾清阳情绪变化如此之快，司空熠玄还没反应过来，隔了一会才回到：“是，这桩婚事父皇问过顾尚书，顾尚书说二公子同意了，这才颁的旨，且三皇弟也已经答应，来日若是我登上大位，二公子若是想走，便可请旨和离，我定会应允。” “那就行，”顾清阳点点头，他家若若最爱自由，这桩婚事想必父亲和若若细想过才答应的，以后若若能得自由便好，不要像他一样，注定是要在这京城里困一辈子了。 顾陌月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吩咐秋心去外面买些东西来，待她走后，叫了秋凝在院子里问话。 “秋灵是你的姐姐？”顾月陌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秋凝，细看下去，两人还真有些相似。 秋凝似是没料到顾月陌会知道，慌了一瞬，旋即又冷静下来，连忙跪下请罪:“奴婢不是有意隐瞒的，还望公子恕罪。” “起来吧，没有怪罪你的意思。”顾月陌对着地上的秋凝说道。 “你之前并不在府里，是你姐姐死后你才进的府，所以你是为了什么。”看着秋凝似是有些为难，他又加了一句:“老实说我不会怪罪你，但你要是隐瞒，我就不确定了。” 秋凝这才开口：“奴婢的姐姐死的蹊跷，所以奴婢进府是为了，给姐姐报仇。” “所以你想来暗杀我？” 秋凝恢复成了面无表情，说道：“刚开始是这么想的，但是奴婢伺候了公子这么久，觉得公子一定不是杀我姐姐的人，现在想重新找杀人凶手。” 顾月陌点了点头，确实和他所想的一样：“我若说杀你姐姐的人就在眼前，你可信。” 秋凝冰冷的面上闪过一丝裂痕，一个人在她脑海里晃过：“公子是说.....”。 “就是你所想的那个人，”顾月陌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对了，他喝了口茶，悠悠的说道：“所以想要替你姐姐报仇，你就必须完全听命于我，你可愿意？” 秋凝不带丝毫犹豫的跪下来：“奴婢但凭公子吩咐，不会有任何异心。” “她现在暂时还动不得，待时机成熟，我自会设法除去她，所以在这之前，你需得帮我时时刻刻盯着她，你可愿意。”顾月陌喝了一口茶，没让秋凝起来。 “奴婢愿意，公子有什么吩咐奴婢即可。” 第10章 送婚服 二皇子府，司空焰宁听到顾府传来的消息，狠狠闷了一口酒，在房里一通乱砸，旁边跪了一地的人，大气不敢出。 “不是说两人谈的不太好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最近的传言是怎么回事。”司空焰宁站在正中间。 “殿下息怒，奴婢们也不知道这传言是从哪传出来的，至于顾二公子的事，奴婢们也不太清楚啊。”地上跪着的人声音颤抖的说道。 “哼，废物！”司空焰宁甩了甩袖子出了房间，留下一句:“把这里打扫干净，今日之事不许传出去。” 顾府，顾月陌刚交代完事情让秋凝下去，顾清阳就从外面闯进了院子，看见他在院子，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若若，你跟大哥说，你是真的愿意嫁与那三皇子吗。”顾清阳喘了口气，又再一次问道。 “大哥，我愿意的，”顾玉陌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安抚的说道。 顾清阳似是还不相信：“若若，你跟大哥说，你是真的愿意还是无奈之举，你若真的不愿，大哥就算是求到圣上面前去，也要给你把这婚事退了。” 顾月陌哭笑不得，圣旨哪能说收回就收回，不过为了安抚住顾清阳，他只能开口。 “大哥，这婚事之前是征求过我意见的，三皇子人很好，我愿意嫁过去，且就算我现在不嫁，圣上也已经动了要把我嫁给皇子的念头，所以无论如何，这桩婚事，我推拒不得。” 顾清阳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他能给若若退一次婚，但也不能次次都退，万一以后圣上还想打若若的主意，那就肯定不是三皇子了。 那就剩下其他皇子，大皇子肯定不行，四皇子又是个没定性的，二皇子更不用说，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其他皇子年龄还小，这么看来，也就只有三皇子适合若若了。 “大哥，”顾月陌轻轻唤了一声顾清阳，说道：“你可会怨我。” 顾清阳愣了愣，看向顾月陌，他以为他已经装的很好了，没想到若若还是看了出来。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怎会怨你，我只怕你不愿意，我与他的事，和你无关，知道你愿意后我才去找的他，若你不愿，我回来第一件事定是拼尽一切给你退婚。” “那便好，不过大哥，”顾月陌安慰道：“我还是愿你能得偿所愿。” 顾清阳有点释然的笑了一下，望着院子里已经快要结果的梨树，缓缓的说道：“一切都顺其自然罢了，两人若真是有缘，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赐婚后的日子与平常无异，一切都不用顾月陌操心，有顾夫人和礼部操办，他只需要等着日子到就行了。 “公子，三殿下来了。”秋心的声音唤醒了正在发呆的顾月陌 他连忙起来行礼：“明若参见三殿下。” “起来吧。”司空煜明径直坐到椅子上，才让顾月陌起来。 顾月陌看了一眼秋心，吩咐到：“去膳房吩咐一下，我晚膳想吃芙蓉肉，吩咐完之后，再出门去帮我把我要喝的药拿回来。” “是，公子。”秋心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见秋心出去，顾月陌又吩咐秋凝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这才放心的又坐回了榻上。 “以后见我不必那么拘礼。”司空煜明见人都出去，看着顾月叮嘱道。 “礼不可废，明若不想传出去惹人非议。”顾月陌淡淡的说道。 司空煜明见状，有点无奈，他之前就跟顾月陌说道，见到他不用次次都行礼，可他就是不听，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殿下来找明若，可是有什么事吗。”顾月陌问道。 司空煜明很想说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但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变成了：“过来给你送婚服。” 顾月陌听闻此话，看了看司空煜明的手，又看了看他旁边的桌子，半点婚服的影子都没见着。 “那......殿下，婚服在哪？” 司空煜明这才意识到，婚服还没送过来，他自己先跑来了，于是只能解释道：“婚服还没送到，我知道今天会送婚服过来，所以提前来了。” 顾月陌点点头，没再问下去，他觉得他再问下去，这三殿下就要炸了，也不知道今天是谁惹了他，总感觉他似有不悦。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就在顾月陌盘算着婚服何时才能送来的时候，外面传来秋凝行礼的声音。 “参见二殿下。” 房里的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不能理解，这司空焰宁此时来是干什么。 顾月陌本以为，司空焰宁会在赐婚圣旨下来的当天或第二天来找他，结果半个月过去了，司空焰宁都没来，他以为司空焰宁是放弃了，不想这时候他竟然过来了。 “秋心....,”两人同时想到了秋心，顾月陌眯了眯眼，这秋心也留不得了。 顾月陌起身，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就看见司空焰宁已经走到了台阶上，见他开门，赶紧走上前。 “参见二殿下。”顾月陌上前行礼。 “不必行礼。” 顾月陌被司空焰宁一把扶住，顿时心里一阵恶心，连忙后退几步，躲开司空焰宁。 “明若你....,”司空焰宁似是有不悦，皱了皱眉，却还是没说什么。 顾月陌压下心里泛起的恶心，抬起头问道：“二殿下来找明若可是有什么事吗，若无事，便请回，以免横生事端。” “当然有事，”司空焰宁着急的说：“明若你当真要嫁给本宫那三皇弟？” 顾月陌面无表情，心里却都把司空焰宁骂了千遍万遍了：“明若要和谁成婚，与二殿下没有任何干系，何况这也是圣上的意思，殿下不若去问问圣上。” 司空焰宁看着顾月陌冰冷的样子，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柔声说道：“怎么能和本宫没有关系呢，明若你知道的，本宫心悦于你。” 顾月陌被这一句话恶心的实在是一点耐心也无了，只想赶紧打发他走，出口的语气更加冰冷。 “明若现在已经是三殿下的未婚夫了，还望殿下自重，不要再说出这些话来，况且，殿下心悦我，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说出口的话，也要自己相信才行。” 司空焰宁还想再说些什么，就看见司空煜明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到了顾月陌旁边。 第11章 吃醋 “二皇兄当着我的面，撬我的墙角，不太好吧。”司空煜明拉住顾月陌的手，看着司空焰宁说道。 顾月陌看着身旁的司空煜明，露出意外又迷茫的神色，却没有挣开他的手。 司空焰宁反应过来，嗤笑一声:“三皇弟这话说的有点太早了吧，明若还不是你的人呢。” “是不是我的人，二皇兄不若去问问父皇如何。”没等司空焰宁开口，司空煜明继续说：“还有，还请皇兄以后称呼明若为二公子，以免造成误会。” 司空焰宁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看向顾月陌，问道：“我怎么叫，该由明若来定夺，皇弟还是别插手的好。” 顾月陌站在司空煜明的身边，表情柔和的说道：“殿下的意思便是月陌的意思，二殿下以后还是称呼月陌为二公子为好。” “你,你们.....,”司空焰宁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他狠狠丢下一句你可别后悔，转身出了院子。 “秋凝，给我打桶水过来。”司空焰宁刚走，顾玉陌吩咐秋凝给他打了桶水，他把手放进水里，狠狠的揉搓被司空焰宁碰过的地方。 司空煜明看着这一幕，刚才拉着顾月陌的那只手握成拳，复又松开，转身进了屋。 “公子，”秋凝看见这一幕，走到顾月陌跟前，悄悄说道：“殿下好像误会了。” “啊，”顾月陌从刚才的情绪抽离出来，他这才想起刚才司空煜明也拉了他的手，他这会在这洗手，肯定会误会。 “我去看看。”接过秋凝递过来的帕子擦擦手，顾月陌赶紧跑去哄人。 进了里屋，果然看见司空煜明在里面，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榻上，手里翻看着一本书，看似在看书，其实神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顾月陌见状，走到司空煜明身边把他手里的书抽出来放到桌上。 司空煜明回神，语气不太好的说道：“你不是在洗手吗，跑进来做什么。”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语气不对，想咬掉舌头的心都有了。 顾月陌心想果然是误会了，赶忙解释道:“我不是因为殿下握了我的手才洗手的，只是二殿下刚才碰了我的手一下，我不喜他碰我，才去洗手的。” 司空煜明闻言眉心微动，但还是低着头语气不善的说道：“那他还叫你明若呢，他为何要这么叫你，凭什么我叫你二公子，他就可以叫你明若。” 顾月陌满头黑线，想说那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事，平时外面的长辈也会这么叫啊，但是他知道生气的人是没有理智跟逻辑的。 “不然殿下你....你以后叫我若若？”说完他还补充道：“这个名字除了我家人，再没人会这么叫。” 司空煜明抬起头，眼睛亮亮的说：“你说的啊，那我以后就叫你若若。” “行行行，殿下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开心就好。”顾月陌敷衍道。 “那我以后可以拉你的手吗?”司空煜明还是惦记刚才的事，但是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他俩只是合作关系，拉什么手啊。 顾月陌被他这一个问题问懵了，嗯，刚才三殿下问了什么问题。 “不是，不是我，”司空煜明也觉得这句话有点招人误会，急急忙忙的解释：“我是想说以后成婚了，免不了要在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一些肢体接触是免不了的。” 顾月陌被他这样子逗笑了，他带着笑意说道：“可以，殿下想握便握，我不排斥殿下。” 说完还把手伸到了司空煜明面前。 司空煜明手比脑子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握住了顾月陌的手，还捏了捏。 手上传来的触感温暖而干燥，顾月陌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微微有些失神，他也有点看不懂自己在做什么了。 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谁都没有放开手，屋里弥漫着一阵诡异的气氛。 “公子，送婚服的人来了，”秋凝站在门口通传。 顾月陌听见声音，瞬间松手站到了站到了一边，还把桌子上司空煜明看了一半的书捞起来看，假装无事发生。 司空煜明收回手握拳，放到嘴边咳了两声，然后朝外面说道：“进来吧。” 秋凝带着人走了进来，见顾月陌耳朵红红的，本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没有问，等人把婚服放下之后，又带着人出去。 “你看看这个样子喜不喜欢。”司空煜明把婚服拿起来，对着顾月陌说道。 顾月陌放下书，走上前，从司空煜明手里接过婚服，细细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他抬起头看向司空煜明，眼里溢满了惊讶:“这是？” 司空煜明看着顾月陌的表情，挑眉笑了一下，解释道：“专门找人打的样式，做成了男款的婚服，只是为了和我的区分一下，你的上面刺绣会多一点。” 大辰历来男子和男子成亲，婚服和男女成亲并无不同，需要嫁的那一方需要穿女式婚服，说是经过改良，其实两者也没有什么区别。 司空煜明给顾月陌做的这个婚服，和平时男子成亲所穿的婚服没什么区别，只是上面多绣了些凤凰，知道顾月陌喜欢桃花，还特地在上面绣了些桃花。 顾月陌其实对穿什么样的婚服没什么要求，反正都是衣服，他上辈子也已穿过一次，但是司空煜明此举，无疑是在维护他。 也不知道司空煜明费了多少心思，才说服礼部那群老古板和圣上将婚服这样制作。 他感觉有一股暖流淌进他的心里，心里的裂痕似在愈合。 “多谢殿下。”顾月陌抬起头朝着司空煜明弯了弯眼角，这个笑也算是他重生以来，露出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同时他也觉得，以后的日子，或许也不会像他想的那么难熬，就像风净大师说的，苦尽甘来。 “不用谢，”司空煜明看出来了顾月陌这会是真的开心，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欢喜，他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你是第一个穿上这个样式婚服的人，说不定等我们成婚之后，京城就会开始流行穿这样的婚服，那估计就会有人排着队谢你了。” 顾月陌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回了一句：“那不应该谢我，应该谢殿下才是，毕竟是殿下做出的婚服。” “那就谢谢我们两个好了，反正都一样。” 晚上送走司空煜明后，顾夫人来了他的院里，说是知道婚服送过来，专门过来看一看。 看见是男式婚服后，顾夫人也惊讶了一下。 顾月陌把司空煜明给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给顾夫人说了一下。 顾夫人拍了拍顾月陌的手，红着眼眶说道:三皇子有心了，你过去必不会受委屈，娘也就放心了。” 原本他们想的是以顾月陌的性格，将来给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两个人能相互扶持这过日子就行，后来得知圣上要赐婚，顾夫人一直就很担心顾月陌过去会受委屈。 现在看来，三皇子人也是个好的，单看这些细节就能看出来，不仅没有那些皇室中人的架子，还很维护顾月陌，这他们也就放心了。 夜晚，顾月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知道，脑海里全是今天司空煜明的样子，他怼司空焰宁，他眼睛亮亮问以后能不能拉他的手，他替自己准备好的婚服。 每一件事，都让他为之动容，重来一次，这代表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他也清楚，他已经吃过一次教训，那些东西有些时候也是可以装出来的，所以他不能信。 第12章 成婚 t 第13章 挑衅 圣上免了他们的请安，本可以不用早起，但是顾月陌在家时也是这个点起床，早已习惯。 待两人都洗漱完毕，膳房也已做好早膳摆在桌上了。 司空煜明先坐下来，给顾月陌碗里夹了很多菜，然后心满意足的开始吃饭。 顾月陌看着自己碗里满满当当的菜，嘴角抽了抽，张开嘴几次想说话，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端起碗吃饭。 “罢了，要是说的话，殿下肯定会误会他是嫌弃他夹的菜，还是不说为好。”顾月陌边吃边想。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司空煜明刚想问顾月陌早上是怎么了，就被打断了，司空烁乐闯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往顾月陌身旁窜：“皇嫂，你好啊，我是你四皇弟。”说完还看了一眼司空煜明，问道:“皇兄，我这么叫皇嫂没问题吧。” 顾月陌听过这个四皇子，平时跳脱的不得了，喜欢到处玩，前世还曾帮助过他，所以他对这个四皇子还挺有好感的，于是也笑着回道：“四殿下言重了，我担不起殿下一声皇嫂。” 司空煜明看着他已经快要碰上顾月陌的手，再听见顾月陌说他担不起皇嫂这个词，脸都快要黑成锅底了。 他一把拉开司空烁乐，说道：“离你皇嫂远点，”再转头看向顾月陌：“你担得起皇嫂这个名，以后他要是不听话，你直接打就行。” 司空烁乐闻言，直接蹦出去，连皇兄都不叫了：“哥，你不能这个样子啊，你怎么能让皇嫂打我，万一传出去岂不是有人说皇嫂暴力了。” 司空煜明想想也对，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三皇子府，万一有人说若若就不好了。 他想了想，跟顾月陌说道：“那若若你不要动手，你告诉我，我来打他。” 司空烁乐嗷了一声，跑了出去，他哥已经完全魔怔了，心里已经完全没他这个弟弟了，他要去找大皇兄告状。 顾月陌看着这兄弟俩的相处方式，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司空煜明看着顾月陌笑，他也笑，外面伺候的人一脸迷茫，怎么二位殿下忽然就笑起来了，什么事那么好笑。 笑完之后，司空煜明忽然意识到什么，试探着问道:“若若，你是不是不喜欢四皇弟叫你皇嫂啊，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告诉他。” “啊，没有不喜欢，”顾月陌刚笑完，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他眼角弯弯的说道：“四殿下叫我皇嫂也没错，没事的。” “那你以后别叫他四殿下了，就和我一样，叫皇弟就行，这也是应该的。”司空煜明强调。 顾月陌点点头答应了。 吃完饭后司空煜明还有事，虽然他成婚这几天不用上朝，但是他工部任职，最近又是多事之秋，该处理的事情还是要处理的。 顾月陌等司空煜明走后，让管家把府里的人都叫到前院，他要问话，司空煜明走之前已经说过了，以后府里就都交给顾月陌管。 管家把王府的人全都集中在主院的院子里，然后专门给顾月陌搬了张舒服的软榻，让他能靠着舒服一点。 “参见殿下，”王府里的人见到顾月陌，齐齐的跪下行礼。 “殿下？不是娘娘吗。”顾月陌疑惑的看向管家，不怪他疑惑，上一世在二皇子府，他都被称为娘娘，而非殿下。 “回殿下，”管家拱了拱手，解释道：“殿下交代过，您的品阶和他的品阶是一样的，以后在府里，就称呼你为殿下，不必称呼您为娘娘。” 顾月陌闻言勾唇笑了笑，点了点头，司空煜明是皇后所出，属于正一品皇子，相对的，他的皇子妃也是正一品，但是顾月陌身为男子，和司空煜明品阶相同，称呼他为殿下，也算合理。 司空焰宁是宁贵妃所出，属于从一品皇子，他的皇子妃就要再降一级，为正二品，所以顾月陌就不能被尊称为殿下，但是恐怕就算可以，司空焰宁为了那一点征服欲，都不会让人叫他殿下。 大辰历来，虽然民间嫡庶不太分明，向来是贤能者胜任，也没有娶男妻就失了继承权这条规矩。 但是在皇室，嫡庶尊卑，等级制度还是很严苛，半分都越不过去，也难怪司空焰宁费尽心力想要得到那个位子了。 顾月陌胡思乱想了一会，回过神，开始过问府里的事情。 管家把府里所有人的名册整理好，递给顾月陌，然后继续站在一边，等着顾月陌随时叫他。 顾月陌翻看了一下名册，一个一个的扫过去，就看见人群中，有几个丫鬟恨恨的看着他，见他看过来，连忙低下头。 他心下了然，怕不是殿下这么久以来连个通房都没有，这些丫鬟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做的太久了也没实现，如今他嫁进来，自然就把殿下不碰他们的仇恨转移到了他身上。 只是落花有意，奈何流水无情啊，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以后能入得了殿下的眼。 顾月陌想到这，心下一惊，他怎么能想到这，他和殿下只是合作关系，以后殿下要再娶什么样的女子，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虽是这么想，顾月陌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回来，不要再胡思乱想。 管家是司空煜明从宫里带出来的，自是放心，但是这些丫鬟小厮就不一定了，难保里面不会有其他人的眼线。 顾月陌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把可用之人挑了出来，把一些可疑之人也单独拎了出来，示意管家以后要着重看一下这些人，再看了一下账本，没什么问题之后就交给了管家，并交代以后还是他管，只需定期给他看一下就行。 处理完这些，顾月陌站起来对着众人说道：“以后便是我管家，你们好好的做事，自是有赏，但若是你们打起了别的主意，那就别怪我容不下你们。” 他的话自然是为了告诫那些有异心的人安分点，别打不该打的主意，别联系不该联系的人，但是显然有人会错了意。 “殿下的意思是，以后三殿下就是你一个人的吗，那若是三殿下以后想要宠幸我们，你也不许是吗。”一个长相看起来有些出众的丫鬟站出来说道。 顾月陌闻言眯了眯眼，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散发的更加浓烈，说出口的话也更加冰冷：“本宫从未如此说过，你又如何会这样想。” 说完他没给那个丫鬟说话的机会，直接告诉管家：“拿了她的身契，把她赶出府，府里容不得这样不尊主子的人。” 管家应声说是，当即就要让人把那丫鬟抓住， 那丫鬟眼见她要被赶出府，那她可就没有机会在接触殿下，于是她挣开要来抓她的人，不死心的挑衅：“你就是不敢让我见殿下，你怕我夺了殿下的宠爱，殿下厌弃你。” 顾月陌闻言，抬手示意放开那个丫鬟，然后勾了下唇，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啊，那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14章 回门 最近处于多事之秋，司空煜明处理完事情已经黄昏时刻了，他快马加鞭的往回赶，想赶回去陪顾月陌吃个晚饭。 他刚到门口下马，管家就急匆匆的从门口出来。 “可是出什么事了，陈叔你这么急。”管家陈叔平日稳如泰山，不管出什么事都不会惊慌，此刻却如此匆忙，司空煜明第一时间是觉得出什么大事了。 陈叔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还说殿下很生气，午膳就吃了一点。 当然这只是在陈叔看来，吃的少只是因为顾月陌本身就吃的很少，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烦。 “怎么不早些时候派人来告诉我，这会才说。”司空煜明把手里的马鞭塞到随从手里，直接就往主院跑。 进了主院，顾月陌正坐在院子里喝茶，见他进来，放下茶杯，说道：“殿下这么急做什么，莫不是后面有人追，还是等不及要见什么人。” “若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司空煜明小心翼翼的坐到顾月陌旁边，讨好的看着他。 “听不懂是吧，”顾月陌扬了扬手，对着秋凝道：“把人带出来吧。” 早上那个丫鬟被带了出来，脸上还满是不服气的样子，见到司空煜明之后，立马挣脱秋凝的束缚，想扑到他身上。 司空煜明从见到那个丫鬟开始，眉头就皱了起来，此刻见她扑过来，连忙搂住顾月陌，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她。 “按住她，别让她再扑上来。” 旁边的人赶紧上前来按住那个丫鬟不让她再动一下。 “殿下。”那个丫鬟被人按住还是不死心，眼眶蓄满了泪水，带着委屈看向司空煜明，企图能得到他一点怜惜。 管家早就跟了上来，此刻看着那个女子，在心里止不住的摇头，这个样子要是放在普通男子眼里，可能早就心生怜惜，抱着她安慰了，可惜他家殿下，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 他家三殿下这会正抱着他家殿下安慰呢，哪能顾得上她。 “没事吧若若，没被吓到吧。”司空煜明看着顾月陌的脸色，一脸关切的问道。 顾月陌摇了摇头：“没事，我没那么娇弱。”他本身也没怎么生气，刚才见到司空煜明那么急匆匆的样子，心里那点气也早就消了，更遑论被吓到。 司空煜明又仔仔细细的把顾月陌看了一遍，见他真的无事，这才放下心，又把他扶回椅子上，自己坐到一边。 “就是你，想得到本宫的宠幸？”他指着那个丫鬟问道。 那个丫鬟见殿下问自己，心里又燃起一股希望，她欣喜的回到:“是，殿下，奴婢心慕殿下已久，愿意伺候殿下，娘娘他只是个男子，肯定不能伺候好殿下的。” “呵，你倒是自信，”司空煜明勾了勾唇角，旋即又黑下脸，对着管家说道。 “召集所有人来院子里，打她三十大板，让所有人看看，肖想主子不尊殿下是个什么后果。” 管家立刻领命下去，让所有人都在主院来。 顾月陌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司空煜明吩咐，若他想以后在府里过的舒服，这些都是必要的手段，也幸好殿下愿意尊重他，给他权利。 他想着想着，看向正黑着脸处置丫鬟的司空煜明，然后伸出手去拉他的手。 前一秒还黑着脸的人，下一秒回过头声音柔和的问道：“怎的了，是觉得不舒服吗，若是不想看了，就先回去休息，我来解决。” 顾月陌摇摇头，也没松开手，转头继续看着前面行刑。 司空煜明见他不说话，摸不着头脑，但是没多问，只是把他的手攥的更紧。 打完板子后，司空煜明把顾月陌扶了起来，两人就这么拉着手站在众人面前，司空煜明看了看底下的人，开口说道：“往后在府里，要是再有人不尊殿下，就和她一样的下场，尔等可记住了。 “奴婢\/奴才记住了。”底下的人跪下，齐声说道。 司空煜明满意的点点头，拉着顾月陌回了房间。 回了房里，司空煜明还是不放心的问道：“若若，你可还生气，我对他们一点意思都没有的，你莫要生气。” 顾月陌坐到软榻上，给司空煜明倒了杯茶递给他：“殿下说笑了，月陌本就没生气，只是府里的奴才实在太猖狂了些，不得不整治。” “你不生气吗，你一点气都不生吗，那我要是纳妾呢，”司空煜明见他说不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这么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顾月陌瞳孔颤了颤，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盖住眼里所有的情绪，淡淡的说道：“月陌和殿下本就是合作关系，殿下若是喜欢谁，或是要纳谁，月陌都无权干涉。” 司空煜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顾月陌说的也没有任何错处。 但是他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即使他们是合作关系，但是他们已经成婚，那这些事，顾月陌也该管一管，可他的言下之意却是完全不管。 “我去看晚膳做好了没。”司空煜明没再接话，留下这句话就走出了房。 顾月陌坐在榻上，闭了闭眼，袖子里紧紧握住的手松开，强迫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三朝回门，司空煜明特地吩咐管家备好东西，一大早就跟着顾月陌回了顾家。 顾家众人早已在翘首以盼，待到看见三皇子府的马车，众人才松了口气。 马车驶到顾家门口，司空煜明先跳下马车，然后伸出手，把顾月陌从马车里小心的扶了下来。 两人站定之后，顾尚书携众人跪下行礼：“臣参见三殿下，三皇子妃。” 虽然知道这是必行的礼，但是看到父亲母亲在自己面前要行礼，还是有点不好受，于是在众人还没跪下的时候，顾月陌赶紧把人扶住。 顾尚书顾忌着司空煜明在，还是想把礼行完，被司空煜明一把拦住。 “一家人不必多礼，父亲母亲快请起。” 第15章 子嗣 进到前厅之后，顾尚书和司空煜明去谈事情，顾月陌陪着顾夫人还有顾皖璃在花厅喝茶。 “若若，你给娘说，殿下对你可好，你在府里可还习惯。”顾夫人拉着顾月陌的手，担心的问道。 从顾月陌成婚那天，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此刻看着顾月陌看起来不像是受委屈的样子，虽是放心，但还是要亲耳听他说好才可以。 “母亲，孩儿很好，殿下也待孩儿很好，您放心，我不会受什么委屈的。”顾月陌轻轻安抚着顾夫人。 三殿下比司空焰宁好的不止一星半点，他嫁给三殿下母亲都这么担心，那前世他嫁给司空焰宁，母亲该是什么样，顾月陌想了想，心里止不住的酸涩，却忍着不敢表现出来，不然母亲只会更担心。 “母亲，我看三殿下对若若很好，您就别担心了，”顾皖璃拍拍顾夫人的背：“若若从小就聪明，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顾夫人点点头，虽然还是担心，但是到底还是能比之前放心些。 “对了，”顾月陌想起来自己回来怎么没见顾清阳，他刚才就想问：“母亲，大哥呢，这就回书塾了吗。” “大哥也不知怎的，忽然就上进了，说他明年的会试一定要中榜，你成婚当晚他就跑回书塾了。”顾皖璃有些无奈，大哥平时都是得过且过的那种，忽的就成了这样。 顾清阳三年前中了举人，顾尚书本想让他继续参加会试，但顾清阳不肯，说他不想再考，也不想做官。 但是他又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只知道管账和查看产业，有事没事往大皇子府跑，影响大皇子，最后顾尚书忍无可忍，把他丢到了城外的书塾，让他继续读书，来磨磨他的性子。 顾月陌猜到了原因，但是这原因，他不能说，他只能替顾清阳打圆场：“大哥兴许是想通了，这是好事，母亲和父亲也就不用再忧心大哥了。” 顾夫人其实最不担心的就是顾清阳，他平时看起来不着调，其实最是心细可靠。 “现在若若也已经成婚，你大哥也收心了，我现在最担心就是你，盼着你找个合心意的，早日给我生个外孙呢。”顾夫人点了点顾皖璃的头，调侃道。 顾皖璃不好意思的笑笑：“女儿还不想嫁人呢，现在若若已经成婚了，大哥又不常回来，我还想再陪陪母亲呢。” 顾夫人被顾皖璃逗笑，那手指敲了敲她的头，嗔道：“你啊，就知道哄我开心，哪天要是遇见心仪的人，怕是就记不起我了。” 顾月陌也在一边笑着，但是思绪早就飞走了，他想到了孩子，他无法生育，但是司空煜明肯定要有子嗣的。 他抬起头，看向外面硕果累累的果树，心里像是有一股大力在撕扯，另一半是在劝他和司空煜明好好过下去，因为司空煜明未必对他没有心思，若是错过了，那可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另一边则是在提醒他前世的教训，前世他和司空焰宁也曾因为他无法生育，吵过许多次。 最后的结果就是司空焰宁去了别人房里，当然，也可能是司空焰宁本就不想和他待一起，但是没有子嗣，终究还是不行。 顾月陌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没有期待就不会落空，却终究还是会心软。 回府的路上，顾月陌坐在马车里闷闷不乐，今天母亲说的话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他，他在父亲母亲面前，还能勉力维持住，但是此刻上了马车，终于觉得累的慌，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令他喘不上气。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司空煜明见他一言不发，身上的气息都沉了几个度，忍不住问道：“还是舍不得，你若是舍不得，以后可以随时回去，想住也行，我陪着你。” 顾月陌摇了摇头，不想说话，只是眉眼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空煜明见状有些无措，他伸手搂住顾月陌,轻声哄道：“若是不想说话，我便不问了，若是累了，就靠着我歇会。” 顾月陌轻轻点了点头，把脸埋在司空煜明肩窝里，平复心情：“就让他贪心这一下，就一下，回去之后，他就还是那个理智的顾月陌。”顾月陌心想，却更加难过。 回到府里，顾月陌已经缓了过来，司空煜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扶着他下马车，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了上去，但是只是虚放着，下马车站定之后便立刻撤手，没有了留恋。 司空煜明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发了一下愣，然后攥成拳收了回去，和顾月陌一起进了府。 两人的平静日子没过几天 ，顾月陌刚想说司空焰宁怎么这么安静，就有人找上门了。 “刘公公且等一等，殿下还在忙，我这就去找。”陈叔对着一个太监样子的人说道。 此人就是当今月贵妃身边的大太监，圣上自皇后死后，便说过不再立后，所以现在宫里位份最高的妃嫔，便是这位月贵妃，也是司空焰宁的生母。 顾月陌听到是月贵妃身边的公公，放下书，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此人来无非就是来找茬，替司空焰宁出头。 他进到前厅，看见来人，淡淡的问道：“不知道刘公公来所为何事，可是贵妃娘娘找本宫有事。” “参见娘娘，”刘公公行了一礼：“我们娘娘说自大婚以来，还没和娘娘好好见过一面，所以让奴才来请娘娘进宫一叙。” 顾月陌闻言，心下了然，这刘公公的话说的巧妙，说是请他去，话里却在说他不懂规矩，新婚完不知道主动去拜见贵妃，且还让他现在推辞不得。 可她贵妃又不是三殿下生母，他缘何要去拜见她，顾月陌在心里冷笑，前世这个月贵妃可没少给他使绊子，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着，但是他面上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是本宫疏忽了，新婚完忙着处理事情，还没能去拜见贵妃，公公且等一等，本宫去换身衣裳。” 第16章 斥责 顾月陌换完衣服告诉管家，若是他傍晚还没回来，就让人去宫里寻他，随后便跟着刘公公一起进了宫。 走在宫墙里，前世的记忆纷至沓来，顾月陌上一世嫁给司空焰宁之后，因月贵妃不喜他是男子，整天为难他，动不动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罚他，有时是抄书，有时是罚跪。 再过分一点，便是说他管不好二皇子府，又不能生养，便会罚他跪一夜，他那时候碍于月贵妃是司空焰宁生母，又怕连累尚书府，不敢发作。 但现在，顾月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月贵妃的寝宫染月宫。 太监把他带到了门口，打了个手势：“娘娘，贵妃娘娘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您请吧。” 顾月陌微微颔首，走了进去，月贵妃果然已经坐在主位上等着了。 “参见贵妃娘娘。”顾月陌走进去抬手行礼，他的品阶只比月贵妃低一点，无需向他下跪。 月贵妃看着顾月陌，眼神暗了暗，出口的话却是无比柔和：“本宫现在诏你前来，着实是有些不妥，只是你成婚之后，本宫还没见过你，着实是有点关心你和煜明如何了，这才诏你前来。” 顾月陌心里觉得好笑，她非皇后，又非殿下生母，叫的倒是亲切，只是他们好与坏与她何干，怕是巴不得他们有事。 “贵妃娘娘言重了，只是父皇免了我们的问安，月陌又刚进府，要安排府里的事情，故还没来得及进宫向父皇请安，没来跟贵妃娘娘请安，是月陌的疏忽，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他特地没有称娘娘，而是称呼他为贵妃娘娘，来提醒月贵妃，你只是个贵妃，没有权利来要求我和殿下来给你请安。 月贵妃闻言表情差点没保持住，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请不请安都是次要的，只要你们过的好，本宫也就放心了，说来本宫和你也投缘，你和本宫名字里，都有一个月字，这就是缘分。” 顾月陌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这话她之前也说过，只不过那时，意思和现在完全不同罢了，那时候是怎么说的，顾月陌回想了一下。 “你的名字本宫听了就生厌，就凭你，也配和本宫用一样的字。”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听过别人叫他的名字，他彻底成了司空焰宁的一个附生品。 “贵妃娘娘说笑了，月陌怎敢和贵妃娘娘相提并论，说来这个名字还是风净大师给起的，有没有缘，月陌不敢说。”顾月陌皮笑肉不笑的堵回去。 几次都被顾月陌轻巧的堵回去，还明里暗里的讽刺，，月贵妃的面上终于挂不住，刚想找个由头罚顾月陌，就听见外面一声呼喊。 “圣上驾到。” 月贵妃一惊，有些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从主位下来到走到门口迎接。 顺明帝进来直接坐到了主位上，月贵妃站在一边。 “听说贵妃把你召进了宫，刚好朕无事，就过来看看。”顺明帝看向站着的顾月陌道。 月贵妃刚想开口，顾月陌先于她开口：“回父皇，贵妃娘娘说儿臣自成婚以来，还未来向她请安，故把儿臣召了过来，也实是儿臣的疏忽，未能及时进宫向贵妃娘娘请安，还请父皇恕罪。” 顺明帝最不喜妃嫔僭越，三皇子是皇后所出，顾月陌是三皇子妃，月贵妃没有资格让顾月陌向她请安，她此举，就有点不敬皇后的意思了。 果然，顺明帝听完，眉头皱了起来，对着月贵妃说道：“明若未给你请安，朕怎么记得，明若是不用给你请安的，朕连他们给朕的请安都免了，你如何能让明若给你请安。” 月贵妃被顺明帝一质问，连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实是臣妾想着，三皇子和皇子妃初次成婚，想要问问他们是否一切都好，这才把皇子妃召进宫里，并没有丝毫僭越的意思，请皇上明鉴。” “贵妃娘娘是没有责怪儿臣的意思，”顾月陌低头勾起一抹笑，说道：“贵妃娘娘方才还说，儿臣与贵妃娘娘有缘，名字里都有一个月字。” “月字？”顺明帝闻言眉头皱的更深:“朕记得顾尚书跟朕说过，你的名字是风净大师起的。” “回父皇，是的，所以儿臣跟贵妃娘娘说，儿臣的名字乃是风净大师所起，有没有缘分，儿臣也不敢说，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顾月陌就怕这月贵妃不上钩，没想到也是个蠢的，他上辈子怎么被这种人欺负了一辈子。 月贵妃闻言身体抖得更厉害，她就是看焰宁在顾月陌在那里吃了亏，心里气不过，才把他诏进宫里来寻他的错处，没想这顾月陌心机这么深，处处给她使绊子。 顺明帝冷哼一声，深深的看了月贵妃一眼，说道：“既如此，贵妃你就在宫里好好抄写经文吧，就当是给风净大师祈福了。” 月贵妃身子颤了颤，低声应是。 顺明帝没再理他，转头对着顾月陌道：“在府里一切可都还习惯，煜儿要是欺负你，你尽管来跟朕说，朕给你做主。” “回父皇，殿下对儿臣很好，府里也住的惯的，劳父皇挂心了。” 顺明帝又问了顾月陌好些问题，才放他出宫。 待顾月陌走后，顺明帝警告的对着月贵妃说道:“你已是宫中位份最高的了，虽不是皇后，你也该满足了，不要再想一些属于你的东西。” 月贵妃压下眼里的嫉恨，柔柔的应是。 司空煜明回去之后得知顾月陌被召去了宫里，他刚从宫里出来又不能即刻回去，所以只能在门口等着，眼见着已经到了黄昏，他正准备不管不顾的冲去宫里，就看见顾月陌的马车驶了回来。 “若若，”见马车停下，他小心的把顾月陌从马车上扶下来：“可还好，有没有谁为难你。” “无事，月贵妃把我和我说了一会话，后父皇又来了，又跟父皇请了安说了一会，故回来晚了。” 司空煜明和顾月陌一起往主院走，见没人了，问道：“月贵妃说什么了，可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顾月陌看他着急的样子，心下一动，劝慰道：“无事的，不用担心，她现在不敢动我，殿下不必如此紧张。” 第17章 信件 晚上在房里，顾月陌把进宫后的事给司空煜明讲了一遍，逗的司空煜明躺在软塌上直笑：“若若你真的很厉害，你能把她给堵得哑口无言，自己却一点错都没有，之前在宫里，只有她堵别人的份。” 顾月陌无奈的看着软榻上的人:“殿下，你未免有点猖狂了些，若是给有心人听见，会出事的，快些起身。” 司空煜明坐起身，又有些担忧：“若若，你这次，想必她已经记恨上你了，你以后碰见她，一定要小心。” 顾月陌倒是无所谓，月贵妃早就把他记恨上了，不差这一次：“月陌嫁给殿下，月贵妃母子恐怕早就记恨上了，殿下莫要担心。” “是这样，只是.....”,司空煜明忍了忍，还是问了出来:“若若，你后悔嫁给我吗。” “殿下何以这样问，”顾月陌有些不解的问道。 “哎呀没事，”司空煜明揉了把脸：“我就是问问。”其实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那样问。 “睡吧殿下，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求一个愿不愿的。”顾月陌上了床，躺在属于他的那一边，闭眼睡觉。 十一月，天气渐渐冷了下来，有些人便开始按捺不住的找事，顾月陌坐在院子里看着银杏树的叶子发愣，他前世死的时候便是银杏叶黄的时候，只不过那时的心境与现在可是大不相同的。 司空煜明下朝之后被圣上叫去了宫里问话，派人回来告诉顾月陌一声。 “可知圣上叫殿下去是何事吗？”顾月陌看着来人问道。 “回殿下，”那人想了想，说道：“不知是何事，但是看圣上的脸色，像是不太好。”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顾月陌摆了摆手让那人下去。 “公子，您的药煎好了，”秋心端了一碗药进来。 顾月陌自上次掉入冰窖，身体一直没养过来，司空煜明特地请了太医来给他疗养。 “说来殿下对公子是真好呢，还专门给公子请太医在，只是公子.....”,秋心犹豫了一下，问道：“殿下还是没有碰公子吗。” 秋凝闻言，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不是我们一个做奴婢的该问的事，姐姐还没记住教训吗。” 秋心暗地里瞪了一眼秋凝，她一直没找的机会处理这个秋凝，现在公子明显是越来越信任她了。 “妹妹误会了，我只是关心公子，怕给别人钻了空子罢了。” “好了，”顾月陌出声制止：“秋心，这不是在顾府，你说话做事都要注意，在我面前没事，你这些话要是让殿下知道了，我可保不了你。”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吩咐道：“你好好反省反省吧，秋凝，让人备车，我们出去一趟。” “是，”秋凝看了秋心一眼，退下去吩咐人去牵马车。 秋心见顾月陌走了，想退下去，这些天二殿下吩咐他打探一下三皇子府，她一直不得机会，此刻没人看着他，刚好做事。 管家见秋心鬼鬼祟祟的下去，立刻让人跟着她，三殿下吩咐过，这个秋心是二殿下身边的人，或许可以借她把府里二殿下的人揪出来。 顾月陌带着秋凝到了明月楼，一路进到房里，吩咐秋凝：“在这看着，别人进来，也别让人靠近。” “公子，”月七拱了拱手：“属下刚查到一些东西，此事事关重大，这才给公子传信。” 顾月陌接过月七递过来的信件，翻看了一下，心下一惊。 “司空焰宁和北国通信，想让他们来攻打大辰？” “是，”月七解释道：“此前公子让我查二殿下，我便顺着公子给我的信息查下去，在路上截到了这封信。” “北国....,”顾月陌眯了眯眼，前世的确在明年的四月份，北国来犯，当时朝廷上下都以为是寒冬刚过，北国缺少粮食，才来犯大辰的，不想竟然是司空焰宁的功劳。 他当时太过信任司空焰宁，也没想过要查他。 可那时派去迎战的是三殿下，并非他司空焰宁，那他做这些干什么。 顾月陌看着面前的信件，猛的想起什么，前世三殿下出战，根本没能回来，后来传言说他是被北国的人俘虏，也有人说是受到了埋伏，死在了战场上。 当时司空焰宁告诉他的时候，根本没有一点伤心的情绪，虽言语里满是惋惜，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一点惋惜之意都没有。 他说:“明若，还好你当时没有嫁给我三皇弟，不然你可就要守寡了。”现在细想想，当初他为何那么笃定三殿下已经死了，而非失踪。 当时三殿下出征也是丞相力推的，说三殿下熟悉北国作战方式，那么这样说，丞相也一定和北国有勾结。 顾月陌心里窜上一股冷意，司空焰宁真的是冷血，不顾大辰几十万将士的性命，不顾手足之情，为了他自己，不择手段，他前世到底是怎么喜欢上那样的人的。 “公子，公子，”月七叫了顾月陌几声：“您没事吧。” 顾月陌骤然回过神，压下心里的情绪，说道：“无事，我知道了，这件事万不可让别人知道，至于之后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是，”月七拱手：“公子，之前您让找的人已经找全，这是名册。” 顾月陌接过名册，没打开，问道：“明月楼里是不是有几个高手。” “是的公子，明月楼有之前家主留下来的人。”月七回道。 顾月陌垂眸想了一下：“让他们暂时别出去，留在京城，必要的时候，我要用。” 若是三殿下非出征不可，他这次一定要保三殿下平安回来。 顾月陌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袖子里紧紧捏着刚得到的信件，不知道该作何处理。 他不知该不该把这信件交给殿下，若是交给殿下，殿下信任他也就罢了，若是不信，他又该怎么说，他现在还不能把明月楼暴露出来，那是他最后一张底牌了。 “若若！”司空煜明看见顾月陌的马车回来，赶忙迎上去。 顾月陌听见司空煜明叫他，掀开帘子就看见他站在门口。 “不是告诉过殿下不用在门口等吗，万一我回来的晚怎么办，殿下可要好等了。” 司空煜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只要他回府顾月陌不在府里，就要去门口等，等到之后也不问他去了哪。 司空煜明把顾月陌扶下来：“我回来见你不在，索性就在门口等了，反正我也无事。” 第18章 质问 t 第19章 意外 司空熠玄将他们带到了书房，挥退了所有下人，关上了门。 “找我何事，怎的今天来的这么齐。”司空熠玄坐在椅子上问道。 平时他们来大皇子府，是来吃饭还是有事，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今天这明显是有事才来。 司空煜明从顾月陌手上接过信，拿给司空熠玄：“哥哥看一下这封信。” 司空熠玄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看完之后，问道:“这封信是何处得来的，可信吗。” 意料之中的反应，顾月陌看向司空煜明。 司空煜明立马领会，开口：“是我的一个手下打猎时不小心截获的，事关重大，我才来找哥哥商量一下。” 司空熠玄听完，看了顾月陌一眼，然后站起身思考:“若真如信上所说，那么丞相府作为二皇子的外祖家，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可是他们让北国起兵是为何，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司空烁乐刚才坐在旁边没说话，这会开口提醒:“观朝廷上下，最熟悉北国作战方式的是三哥。” “不错，”司空煜明说道：“现在朝廷上下最熟悉北国的人是我，所以这次，是冲我来的。” 司空熠玄闻言一惊，眉头皱的更深，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这场仗看起来是非打不可了，只是云安，你不能去。” 司空煜明满脸愁容的笑笑，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不能去，但是身在皇家，这也由不得他。 “哥，我必须去，整个朝野上下，二哥肯定是不能去，你和阿烁不熟悉北国，去了只会更危险，且到时候丞相在父皇面前一提，我非去不可。” “若是装病呢，”司空烁乐斟酌了一下，说道：“三哥若是病了，便不能出征。” “不可，”顾月陌看着三人看向他，继续说道：“若此时装病，时间一久，必会引起怀疑，若是在战报送来之前装病，必会让有心人利用，说殿下与北国勾结，才会病的那么巧，父皇本就疑心重，到时候二殿下再让北国使些计策污蔑殿下，那就没办法再洗清了。” “那还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必须得去吗。”司空烁乐有些着急。 “莫慌，”司空熠玄眯了眯眼，眼里闪过算计的光芒：“既如此，云安，那你便去，带上外祖父留给我们的暗卫，他们会保你平安回来，至于司空焰宁，现在还没到动他的时候，且等一等。”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三哥，到时我奏请父皇，跟你一起出征，到时若是二皇兄想动手，便也不会那么容易。”司空烁乐站起来说道。 司空煜明诧异的看向他：“你一向对这种事情不上心，还是莫要去，不可拿自己的命冒险。” “可我更担心你的安危，万一被二皇兄暗算，那可如何是好。”司空烁乐还是执意要去。 “阿烁，这时候不可任性。”司空熠玄呵斥道。 司空烁乐被训斥，撇了撇嘴坐回椅子上不说话。 “既如此，便先这样，我就当不知道这封信，”司空熠玄说完，又对着司空烁乐说道：“阿烁，即使在京城，你也一定要小心司空焰宁。” 司空烁乐点点头，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三个人来找的是蹭饭的借口，自然就留下顺便把饭吃了，以免惹人怀疑。 饭桌上，司空煜明一直在给顾月陌夹菜，像是生怕把顾月陌饿着了似的司空熠玄嘴角抽了抽，感觉到嘴的饭都不香了。 就他这傻弟弟还说自己对人家无意，傻子都能看出来，也不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放人家走。 整张桌子四个人，只有司空烁乐还算淡定，他吃了一口饭，看了看顾月陌两人，再看看大皇兄。 “他们两人就那样，哥你习惯了就好了，就这三哥还说自己无意，他要是无意，这世上估计就没什么有意的人了。”司空烁乐凑到司空熠玄耳边，悄悄的说道。 司空熠玄难得认同他的话，收回视线夹了口菜，如此，他倒也可以安心向无忧交代了。 司空煜明和顾月陌回到府里以后，径直去了书房，找了张画纸铺在桌子上，不知道在画什么。 “若若，”司空煜明处理完事情进到书房，见顾月陌在画东西，好奇的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伸头想看：“你画什么呢。” 顾月陌刚巧放下画笔，想转身给他看，结果他靠的太近，顾月陌又转身转的太突然，两人的嘴唇直接碰到了一起。 司空煜明：“.........。”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的两人迅速分开，顾月陌的耳根红了个彻底。 “咳，那个......,”司空煜明咳了两声，不自然的开口：“你看你画的好像是地形图，可以给我看看吗？” “嗷，可以，”顾月陌上前手忙脚乱的把画纸铺开：“这是我画的大辰和北国的边境图，你看看。” 两人都当刚才的事没发生，极力的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但是只有两人知道，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顾月陌指了指三处地方：“北国作为游牧民族，粮草一类的东西都是随他们而走，没有多余的供给，一旦粮草毁了，他们便也就没有力气再打仗了。” 司空煜明看着地图上标的点，这里也确实是北国的粮仓，此招虽然阴狠，却也十分可行。 “若若怎么会知道北国粮仓的位置。” 顾月陌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我幼时最大的愿望便是出去游历，所以便会多看这方面的书，也会了解各个地方的风俗和习惯。” 司空煜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看地图。 “殿下不会觉得我阴狠吗，连烧粮仓这种法子都能想的出来。”顾月陌试探的问道。 司空煜明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说道：“兵不厌诈，更何况北国那些人比我们阴狠多了，若若你不用这么想自己。” 顾月陌弯起眼睛笑了笑，自己的法子被赞同才是最让人开心的。 司空煜明看着顾月陌弯弯的眼睛和翘起来的唇，不由得想起刚才那片刻的触感，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若若你先看，我去喝口水。” 顾月陌刚想说桌子上不是有水，司空煜明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头继续看地图，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第20章 送人 就算是要出征，那也是明年三月份的事情，这些日子顾月陌过的尚且还算安静，但是安静了，便会有人找事。 顾月陌中午吃了饭刚准备休息，不速之客便上了门。 “秦公公，父皇怎的让您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事。”顾月陌坐在主位上，看向下面的人，这人是顺明帝身边的太监。 “参见娘娘，奴才来送个人，”秦公公拍了拍手，从外面进来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 “奴婢拜见娘娘。”那女子进门便直接跪下，一举一动都不失礼。 顾月陌没让那女子起来，而是看向秦公公：“秦公公，这是何意。” 秦公公微微弯腰，恭敬的回道：“回娘娘，圣上说三殿下府上如今只有您一个正妻，且无子嗣，所以特赐一个女子来伺候殿下，延绵子嗣。” 圣上意思，怕是宫里那一位的意思，倒是学聪明了，顾月陌看着下面跪着的女子，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怎么拒绝。 片刻，顾月陌轻笑一声开口:“父皇的意思本宫明白，只是事关殿下，本宫实在做不得主，怕殿下回来责怪，所以还请公公稍等片刻，等殿下回来再做裁决。” 秦公公眼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语气强硬的开口：“娘娘可先收下，想必殿下也是想要的，不会责怪您的。” “秦公公此言差矣，殿下若真是喜好女色之人，怎会开府数年，府里连个通房都没有，所以这个主，我是万万不敢做的，还望公公见谅。”顾月陌看着手里茶杯，不轻不重的回过去。 顾月陌没给秦公公再开口的机会，他对着那女子道:“你先起来吧，一切都等殿下回来了再说。” 管家从秦公公进门开始，就派了人去通知司空煜明，所幸他今天是去了大皇子府上议事，过了没一会就回来了。 他进门第一件事是先找顾月陌：“若若，我回来了。” “奴才参见殿下。”秦公公见司空煜明无视了自己，企图将他的注意力吸过来。 “秦公公，”司空煜明像是才看见他一样，语气疑惑：“怎的这个时候来本宫府上，可是父皇有事。” 秦公公咳了几声，看向从司空煜明进来就又跪下了的女子，把刚才对着顾月陌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后又加上了一句：“这女子乃是经过精心调教的，一定可以将殿下伺候舒服。” 司空煜明看向地上的女子，说道：“你抬起头来。” 那女子应声抬起头，眼神中还加了些魅惑。 “长的倒是不错，” 司空煜明哼笑道：“秦公公还是把人带回去吧，本宫这里不需要，父皇那边我自会去请罪。” 顾月陌松开攥住的手，微微松了一口气。 “殿下，这....”,秦公公一脸不可置信，还试图劝说：“这女子乃是细心调教出来的，殿下可先收了，在府中做个奴婢，必不会让殿下失望。” 司空煜明语气冷了下来，说道：“本宫说了这里不需要，还请公公把人带走，父皇那边，自有我去说。” “殿下，”那女子忽然开口，跪着爬向司空煜明：“可是殿下对奴婢哪里有不满，只要殿下能收下奴婢，奴婢一定会让殿下满意的，奴婢钦慕殿下已久。” 司空煜明看见那女子忽然爬向自己，赶紧走到顾月陌旁边，抓住他的手：“你钦慕本宫也没用，本宫说了不需要，你无需求本宫，你身为女子，也实是不用将自己搞成这样。” “秦公公，将她带走，我等会亲自进宫向父皇请罪。” 待两人走后，司空煜明松了口气：“父皇好好的，给我送什么人啊，若若你没生气吧。” “无妨，殿下怎的反应如此大，那女子也伤不了殿下。”顾月陌抬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司空煜明。 “我也不知道，”司空煜明摇了摇头：“就是下意识的想躲。” 顾月陌看着他这样子，没忍住笑了一下，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要穿成什么样，或许会说他善妒，或许会说堂堂三殿下竟然怕女人。 下午司空煜明进了宫，顾月陌本想跟着去，但是被他拦了下来，之前的事父皇已经不高兴了，不能再雪上加霜。 “朕给你的人，你为何不收，那是贵妃千挑万选出来的。”御书房内，顺明帝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司空煜明问道。 “回父皇，”司空煜明拱了拱手:“儿臣喜欢安静，觉得明若一个人足矣，实在是不需要再添人。” “可他不能生养，你的子嗣该如何。”顺明帝不同意他这么做，语气严肃的质问道。 司空煜明依旧淡淡的：“对儿臣来说，有没有子嗣不重要，只要能跟爱的人在一起，这就足够。” “爱?”顺明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明若乃是朕下旨，赐给你的，你们何以来的爱。” “刚开始确实是因为父皇赐婚，我才娶了明若，可是后来”,司空煜明说到这，眼睛里带上了笑意：“我们相处的过程中，发现明若很好，所以我爱上了他。” “这和他能不能生子，是男是女，没有丝毫的关系，我只是爱他，所以父皇，儿臣还希望您能理解儿臣。” 顺明帝听他说完，探究的眼神看向他，良久，忽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儿子，既如此，那你便好好待明若，不要让朕看见你欺负他。” 司空煜明松了一口气，知道他这一关是过了，父皇不会再给他塞人了：“儿臣谢父皇，必会好好待明若，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晚膳的时候，司空煜明以还要陪顾月陌用晚膳，婉拒了顺明帝留在宫里用饭的请求，回了府里。 “殿下？”顾月陌刚准备吃饭:“我还以为你会留在宫里用晚膳。” 司空煜明在凳子上坐下来：“父皇本想留我，但是我找了个借口溜了，你快吃，不用管我。” “哦，”顾月陌点点头，把秋凝拿来的碗筷递给他：“殿下赶紧吃吧，在宫里那么久，想必也是累了。” 吃完饭，顾月陌下午睡多了还不困，便让下人把花厅收拾了一下，躺在花厅看月亮。 看着天上的月亮，顾月陌想起了自己的名字由来，于是他问司空煜明：“殿下可知我名字的由来。” 第21章 想念 “不是风净大师起的吗。”司空煜明看向他。 顾月陌看向天上的月亮，轻声说道：“我的字和名都是风净大师取得，明若一字的意思我很理解，只是月陌这个名我不理解。” 司空煜明琢磨了一下，说道：“月陌，月字可代表月亮，也对应晚上，你是在夜晚想要来到这个世上，可这陌字，又何解。” “我也不懂，”顾月陌依旧盯着月亮，企图从中得到一点答案：“我也曾问过母亲，母亲说他也不懂，许是风净大师有别的用意吧。” “那便不懂吧，终究是好的用意便好。”司空煜明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往外面稍走了一点。 顾月陌没说话，微微偏头看着司空煜明，月色下，他一半脸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真切，正因为太过昏暗，他也没看见顾月陌眼中的挣扎与纠结。 “殿下今日，为何要拒绝那女子，那女子确定算的上顶尖。”顾月陌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期待问出来的，只是想问。 司空煜明揪枯叶子的手顿了一瞬，不甚在意的说道：“那女子明显就是月贵妃想要塞给我的，只是假借父皇之名而已，我怎会放一个眼线在府里。” 顾月陌听见此话，眼睫低垂，低声说道：“是啊，怎会放一个眼线入府，我又在期待些什么。” “什么，”司空煜明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若若你刚说话了吗。” “没什么，”顾月陌说：“我只是在想，母亲素来身体不好，现下天气越来越冷，有点担忧母亲。” 司空煜明回头看向顾月陌，见他身上的气息低沉，看起来确实很担忧：“那若若你回去住几日可好，待母亲身体无妨了，我再去接你。” 顾月陌抬起头，有些激动：“可以吗，只是我不在府里，宫里不会找事吗。” 司空煜明看着顾月陌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更加坚定了这个决定：“可以，宫里你不用担心，父皇不会说什么的，至于其他人，更不用担心，他们也没资格管你。” 顾月陌点点头，开始盘算着明天就收拾东西。 司空煜明看着顾月陌激动的样子，眼神暗了暗，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次日，司空煜明去上朝，顾月陌把秋凝带回了顾府，以看着府里的事情为由，把秋心留在了府里，并吩咐管家时刻看着她。 他刚到顾府门口，府里的管家认出了他，立刻打开门，让人去通报。 顾月陌带着秋凝刚走到前厅，顾夫人走了出来，看见顾月陌，立马红了眼眶。 从小顾月陌是留在顾夫人身边最长时间的孩子，也是最小的，顾夫人万般宠爱。 “母亲，我回来住几日，多陪你几天。”顾月陌上前扶着顾夫人，安慰道。 顾夫人把顾月陌带的东西给小厮，带着顾月陌去了他院子里，关上门，坐在软塌上问道：“若若，你跟娘说，可是跟殿下吵架了。” 顾月陌拉着顾夫人的手，解释道：“没有，只是我担心您的身体，才跟殿下说了一声，回家住几日。” “你可别瞒我，我前几日听你爹爹说，圣上给殿下送了一个女子，却被殿下拒了回去，你们可是为这件事吵架了？”顾夫人还是不相信。 顾月陌想了想，吵架，不算吧，他们从头到尾都不是能为了那种事吵架的关系:“娘，若若没事，也没跟殿下吵架，是真的担心您的身体，殿下也说了，我住几日，他便来接我，您放心。” 顾夫人虽然还是不放心，但是听顾月陌这样说，便不再追问，时间久了总会知道的。 顾月陌在自己院子休息了一上午，下午请了大夫来给顾夫人看了看身体，得知顾夫人身体并无大碍，放下了心，陪顾夫人说了一下午的话，晚上才回到自己的房里。 只是觉得奇怪，明明是从小睡的床，此刻却怎么也睡不习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司空煜明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怀里少了若若，像是心也空了一块似的。 他们从第一天睡一起开始，每天早上醒来若若都在他怀里，起初还会不习惯，后来时间久了，索性不管了，每天晚上睡前就直接若若钻进他怀里睡，反正早上醒来还会是在他怀里，也就不在意什么时候钻进去的了。 现在若若不在，他怀里少了个热源，却怎么也习惯不了，明明之前一个人的时候都是这样睡的，但是现在让他去抱别人睡，他是不肯的，好像除了若若，谁都不行。 成婚后的第一天晚上，两个人双双失眠。 “豁，皇兄，你一晚没睡?”司空烁乐中午又来府里蹭饭，看见司空煜明眼底一片青黑，明显是一晚没睡。 司空煜明捏了捏眉心，点点头。 司空烁乐抽了抽嘴角，说道：“这要不是我了解你，真的会以为你去厮混了一晚上。” 司空煜明没理他，夹了一口菜，他现在只想吃完去睡觉，若若不在，饭都不好吃。 司空烁乐见他不理自己，又凑近了点：“皇嫂不在，你一个人睡不习惯了吧，要我说，反正你府里又没什么事，直接去找皇嫂，跟皇嫂在顾府住几日不就好了。” 司空煜明筷子顿了一下，看向司空烁乐，然后转头继续吃饭，不过速度加快了。 司空烁乐啧啧几声，端起自己的碗继续吃饭，心里却在感叹，他皇兄果然离不开他皇嫂。 顾月陌正陪着顾夫人在亭子里喝茶，听到下人通报说三殿下来了，有一瞬间的迷茫:“殿下来了？”这么快就来接他，他还想再多待几天呢。 说话间，司空煜明走了进来，顾月陌迎了上去：“殿下怎的这个时间来了，是来接我的吗。” 司空煜明拦住了要行礼的顾夫人：“母亲不必多礼，这没有外人。”然后转头回答顾月陌：“我不是来接你的，我在府里无事，过来和你一块住几天。” “啊，”顾月陌更加迷茫：“殿下要来跟我一块住？” “怎么，”司空煜明挑了挑眉：“若若不愿我来。” 顾月陌连连摆手:“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司空煜明看见他这个样子，笑了一声：“好了，逗你呢，只是我来住，母亲不会觉得我烦吧。” 顾夫人本来还担心顾月陌和司空煜明吵架，现在是一万个放心的，她笑眯了眼，说道：“自是不会，只要殿下愿意住，和若若想住多久住多久。” “殿下怎的突然来了”，顾月陌带着司空煜明回了自己院子，倒了杯水递给他。 司空煜明接了水杯，说道：“怕你骤然回来，旁人会揣测我们吵架，到时传到父皇那里，不好解释，索性过来与你同住，旁人便不会说什么了。” 顾月陌点点头，看了看他眼底下的乌青，没有拆穿他。 两人在顾府住了五日，便回了三皇子府，顾月陌和司空煜明都不想回去，顾府比三皇子府太平，没有那么多的眼线，但是再不愿，也不得不回去 第22章 照顾 京城的第一场雪来的时候，顾月陌生病了，司空煜明急的在府里团团转。 他知道顾月陌之前掉进过冰窖，所以在天刚开始冷的时候，便吩咐了下人烧起了地龙，细心照顾着顾月陌，不想还是生病了。 太医小心翼翼的给顾月陌把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三殿下生气，因为三殿下此刻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骇人。 “如何，娘娘何时才能醒。”眼见太医把完脉，司空煜明着急的问道。 太医斟酌着用词，小心的开口：“娘娘之前受过寒，还没调养过来，加之此次大雪寒冷异常，娘娘身体受不住，便生病了，待退热之后，悉心照料便可，但切记，娘娘万不可再受寒了。” “娘娘喜欢吹风，是否也有这个原因。”司空煜明问道，顾月陌最喜欢坐在院子里吹风，秋日里风凉，估计也有这个原因。 “是，若是夏日里的风还好，除此之外，可是万万不可了。” 司空煜明把太医说的话一字一句的记了下来，让人给太医打赏之后把人送走，自己守在顾月陌身边看着他。 顾月陌昏了好久，他梦见了前世，顾家家破人亡，自己也死在了冰冷的冷宫之中，他只觉得周身很冷，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人拉自己出去。 忽的之间，他感觉掌心一片温热，耳边像是有谁在叫他，他费力的睁开眼，看见了司空煜明着急的样子，像是在黑暗中看见了一点光，把他拉出这无尽的深渊。 “殿下，”顾月陌开口说话，可嗓子像被火烧过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在若若，你想说什么，”司空煜明给顾月陌倒了杯水，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了进去。 顾月陌还是觉得自己嗓子不能说话，于是他朝着司空煜明伸出手。 “想我抱你吗?”司空煜明看着顾月陌的动作，有点犹豫，怕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顾月陌眨了眨眼睛，表示是的，还拽了拽他的衣袖。 司空煜明赶紧坐在床上， 把顾月陌扶了起来，从后面环抱着他，又端起杯子给他喂了点水。 秋心端了饭菜进来，看见顾月陌醒了，眼里闪过一次嫉妒，大声说道：“公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殿下这几天可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呢，还好你醒了，不然殿下可还要再熬几天呢。” 顾月陌没有错过她眼底那一丝嫉妒，不过他这会没精力跟玩，于是干脆不理，看向的司空煜明。 司空煜明有些不悦，这丫鬟还真是多嘴，只可惜现在还不到收拾她的时候，于是他呵斥道：“若若刚醒，你声音这么大，不怕吓到他吗，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多嘴了，去把秋凝叫进来，这里不用你了。” 秋心被训斥，愤愤的低下头出去了。 司空煜明喂顾月陌吃完饭，把碗让秋凝拿了出去，继续坐在床边抱着顾月陌。 顾月陌摸着他眼底下的乌青，心里止不住的心疼，眼里泛起阵阵酸意，于是拍了拍旁边的的床，示意他躺上来。 “若若你让我躺上去?”司空煜明不赞同的摇摇头：“不行，我就在下面守着你，万一晚上又烧起来怎么办。” 顾月陌拉着他的手，眼里满是坚定，声音沙哑的开口：“无妨，你上来吧。” 司空煜明无奈，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躺了上去又重新抱住他。 许是之前累的狠了，司空煜明刚躺上去，本想坚持不睡，最终还是抵不过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顾月陌轻轻抚着他眼底下的乌青，心里止不住的心疼，眼里渐渐泛出酸意。 前世，他也是京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生了一场病，那时候他嫁给司空焰宁不到半月，也曾奢望过司空焰宁能照顾自己，却被他一句公事繁忙给打发了，他不是公事繁忙，是根本不愿意照顾自己。 如今，他知道自己会生病，入冬之后便减少了出门的次数，也不再去院子里吹风，不想还是生了病，本来没指望司空煜明照顾自己，只要能给自己请个太医就已经很好了，却不想，他竟然衣不解带的照顾了自己这么久。 顾月陌从司空煜明的眼睛划到了他的嘴上，轻轻贴了上去。 “也许可以试着去相信他”，顾月陌心想:“或许应该放下过去，给自己一个机会。” 顾月陌重新钻回司空煜明的怀里，闭上眼睛放空自己，享受片刻的安宁。 顺明十年十二月十日，顺明帝生辰，暹罗国国王特派王子前来朝贺，圣上在宫中设宴，邀请三品以上官员进宫庆贺。 “若若，你在府中好好歇着，我已禀告过父皇，你身体还未好全，就不去了。”司空煜明一边换衣服，一边叮嘱顾月陌。 顾月陌躺在床上，一边翻看手中的书，一边应着：“我知道了殿下，你从早上说到现在了，快些走吧，小心迟了。” “我让管家留下看着你，莫要趁我不在往出跑，我会尽早回来。” 顾月陌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干脆下床，拿过小厮手里的披风，给他披上，把他往外推:“我记住了，殿下可快些吧，去迟父皇要斥责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司空煜明顺着他的力道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止住了脚步：“我走了，你进去吧，别吹了风了。” 顾月陌点点头，站在门里看着司空煜明出了院子，然后关上门，躺回床上继续看书，宫里的宴会向来是个是非之地，有借口不用去，他倒也乐得清闲。 司空煜明到了宫门口，正准备进去，就看见了司空熠玄的马车驶了过来，他干脆在原地站了一会，等着司空熠玄一起进去。 “大皇兄，”司空煜明朝着司空熠玄行了一礼，兄弟两个一起朝宫门口走进去。 此时宫门口已经来了不少官员以及家眷，他们不能聊其他事情，只得闲聊了起来。 “听说前段时间明若病了，可好了吗。”司空熠玄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只是太医叮嘱不可吹风，故父皇寿宴只能我一人来了。”司空煜明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司空熠玄不经意的看了周围一眼，说道：“既如此，那一定要细心养着，一定不能留下病根才好。” “我也是这个意思，出来时还一再叮嘱明若不要趁我不在，出去吹风，这不，人家嫌我烦，把我给赶出来了。”司空煜明说到这，摸了摸身上的披风。 第23章 暹罗王子 两人一路走到福宁殿，宴会还没开始，里面人都基本已经来齐了，见到两人走进来，众人纷纷起来行礼。 司空煜明跟顾尚书和顾夫人打了个招呼，便跟着司空熠明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听说暹罗王子会来，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呢。”席中有女眷在隐隐探讨这位暹罗王子。 司空煜明听着这些声音，想起顾月陌说过的话，暹罗王子俊美异常，按父皇的脾性，必会有指婚的想法，而宫中适龄的公主，也就只有月贵妃所出的二公主司空心慰。 听说这暹罗王子是王室中最小的一位，很受宠爱，断不能让月贵妃拉拢到。 酉时，宴会正式开始，圣上携嫔妃到达宴会，身后还跟着暹罗王子。 暹罗王子一入场，福宁殿里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了他的身上，待行完礼坐下，大殿里便开始有人议论。 “这暹罗王子长的也太俊俏了，我看比起三皇子妃来，也丝毫不逊色呢。” 司空煜明本不在意那暹罗王子长什么样，现下听人把这王子和他家若若相比，他不悦的朝着那人看去，是户部尚书的夫人。 她察觉到司空煜明的看过来的视线，迅速低下头，不再说话。 户部尚书的女儿李素灵，看见司空煜明的视线，却是不躲，反而迎了上去。 司空煜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转头继续跟司空熠玄说话，一点理她的意思都没有。 李素灵见状，恨恨的揪了揪手里的手帕，脸色黑如锅底。 皇帝寿宴，每年无非就那几个惯例，司空煜明无聊的看着场上献礼的人，脸上谄媚的表情藏都藏不住，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想藏。 轮到司空煜明时，他不紧不慢的站起身走到正中间，从小厮手里接过一尊佛像：“父皇，这尊佛像风净大师开过光，是明若特地寻来的，还望父皇您能喜欢。” 顺明帝闻言挑挑眉，吩咐旁边的秦公公把佛像拿给他。 “果然和普通佛像不同，明若人虽没来，但也是有心了，”顺明帝细细看了一番，旋即又问道：“这是明若送给朕的，那你的呢。” 司空煜明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说道：“父皇说笑了，儿臣和明若夫妻一体，明若送的便是儿臣送的，儿臣都听明若的。” “哈哈哈哈哈哈好，”顺明帝听完，笑着说道：“朕果然没看错人，只有明若能管住你这个混小子。” 在场的人听见这番话，心思各异，顾尚书和顾夫人看着司空煜明，眼里全是笑意。 李素灵眼里满是嫉妒和愤恨，要不是顾月陌不在场，她怕都能活吞了顾月陌。 司空焰宁喝了一口酒，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事情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之前他对顾月陌势在必得，只因一时疏忽，就让司空煜明钻了空子，娶到了顾月陌。 “既然得不到，那便毁掉他。”司空焰宁心想，开始算计了起来。 “王子俊美不凡，不知婚配与否。”丞相夫人忽然开口，看向坐在顺明帝下面的暹罗王子。 显然顺明帝也很关心这个话题，没有阻止丞相夫人。 司空煜明和司空熠玄对视一眼，知道这丞相夫人打的什么主意。 王子显然没料到会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他迷茫了一下，父亲让他来，没说还会有人问他这种问题啊。 但是出于从小的教养，他还是整理了一下措辞，开口道：“还没有婚配，但是已经有爱人了。”父亲答应他，回去就给他定亲呢，提起自己的爱人，王子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丞相夫人脸色僵了一瞬，尴尬的笑笑：“也是，王子如此出众，肯定已经觅得良人了，只是不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王子闻言摇摇头，似笑非笑说道：“不是女子呢，是一个很极好的男子。” 眼见着丞相夫人还想开口，顺明帝连忙打断:“好了，王子喜欢的人肯定是极好的，莫要再问了。” 丞相夫人连忙应是，被丞相狠狠的瞪了一眼。 司空煜明知道，父皇根本没有打消的和亲的念头，尤其是在听到暹罗王子喜欢的人是个男子之后。 暹罗王子本来被安排在了明月楼，宴会结束之后被留在了宫中，司空煜明走之前，那王子朝他看了一眼，他朝着王子点点头，跟着司空熠玄出了福宁殿。 “父皇没有打消和亲的念头，”走出去之后，司空煜明小声的说道。 司空熠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什么人，放心的说道：“嗯，只要暹罗王子还待在大辰，父皇就不会打消这个念头，即使回去了，只要司空心慰一闹，父皇都能即刻遣人去暹罗。” “那现在该如何，”司空煜明问道:“要帮吗？” 司空熠玄点点头：“帮，绝不能让丞相府得了暹罗的支持。” “那我回去跟明若商讨一下，届时我们再谈该如何。”司空煜明说完，刚好走到马车边上。 司空熠玄朝他眨眨眼，表示同意，然后扬声说:“那你便回去好好照顾明若，我过几天去看他。” 司空煜明也眨眨眼，回道：“我知道了皇兄，一定会好好照顾明若的。” 他回到府里时，顾月陌还没睡，从床上移到了软榻上继续看书。 “怎的还没睡，你要早点休息。”司空煜明脱下披风，坐到顾月陌旁边。 “这些天一直在躺着，睡的够多了，还不困。”顾月陌放下书，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问道：“外面很冷吧。” “冷，”司空煜明搓了搓手，感觉终于暖和了一点：“最近外面开始下雪，又变冷了。” 顾月陌看着他的动作，伸手把他的手握住，把自己手上的温度传过去。 司空煜明顺着他的力道，又朝他凑近了点，改为把他的手包裹在掌心。 “今日宴会上可发生什么事情了，都没点什么新鲜事？”历来宴会上，是最容易出事情的地方，各府官眷凑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 第24章 丢东西 “今日见到那个暹罗王子了，之前是大皇兄去迎的，今日才算是见到了真面目。”司空煜明捏了捏顾月陌的手，轻声开口。 “听说长的很好看，是吗，”顾月陌看着他，有些好奇。 顾月陌前世也并未见过这个暹罗王子，他当时被司空焰宁困在家中，根本没有机会见到。 司空煜明觉得他没顾月陌好看，但也的确好看：“是挺好看的。” 顾月陌抿了抿嘴，哦了一声，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司空煜明手心空了，他虚握了一下，伸手把顾月陌搂进了怀里，带着笑意说道：“还有人把你们放在一起比，但是我觉得没你好看。” 顾月陌勾了勾嘴角，拿起桌子上的书，拍了一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问道:“父皇是否有和亲的想法。” “有，”司空煜明伸手抓住他的手：“若若，你猜的不错，父皇的确是想和亲，而且司空心慰肯定是愿意的。” 顾月陌想了一下，上一世也是这样，司空心慰闹了好几日，最后还是没有和亲，那时司空焰宁因为此事，不痛快了好一阵子，还拿他撒气。 “今日丞相夫人应该是得了父皇的授意，在宴席上竟就那么问了出来。”司空煜明松开顾月陌，朝后倒在软榻上。 “王子怎么说”，顾月陌回头看向他，问道。 “王子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司空煜明刻意停顿了一下:“他喜欢的人是个男子。” “男子，”顾月陌挑挑眉：“那父皇还想让二公主去和亲？” 司空煜明仰头看着房顶：“就是因为王子喜欢的人是男子，父皇才更不会打消和亲的念头。” 顾月陌了然，顺明帝看似有情，但是身为帝王，也是最凉薄的，断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从一而终的人。 “那现在该如何，要阻止吗。” “哥哥说要帮，”司空煜明说抓起顾月陌的一缕头发：“不能让丞相府得了这个姻亲。” 顾月陌抬眸看了司空煜明一眼，心里盘算着，其实就算他们不出手阻止，按上一世的轨迹，这门亲事也是成不了的，若是出手帮了，能得一个好处，那也是好的。 “哥哥可说过要怎么帮了吗。”顾月陌问道。 司空煜明坐了起来，继续靠着顾月陌:“我先回来跟你商讨一下，过几日哥哥会来，我们再说。” “那你可想好了吗，”顾月陌偏头看向他。 “没有，”司空煜明把脸闷在顾月陌肩膀上摇头：“所以哥哥让我回来跟你商量。” “我暂时也想不出什么，”顾月陌摸摸他的头:“索性也不急，可以使个法子先让王子离开宫里，最好是能来我们府上。” “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把府里的眼线全都清出去。” 司空煜明抬起头，眼神发亮：“终于可以把他们赶走了吗，他们整天在我面前晃悠，扰的人不得清闲。” 顾月陌看着他这期待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可以了，把那些人清走之后，府里才算是真正的安静了。” 司空煜明闻言，从软榻上下来，直接伸手把顾月陌抱了起来。 “殿下，”顾月陌骤然悬空，他惊呼一声：“这是做什么，太失礼了，快放我下来。” “若若病还没好，我抱若若去睡觉。”司空煜明理所当然的说道。 次日，染月宫中，司空心慰站在殿内，不管不顾的闹：“我不管，母妃，我就要嫁给那个王子，我一定要。” 月贵妃坐在椅子上，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心儿，此事不是你我说了算，那王子已经有心仪的人了，你为什么还非要。” “有又如何，不过是个男子，两国和亲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不管。”司空心慰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还是一味的闹着。 月贵妃闻言，站起来把她拉着坐下来，拍拍她的手安抚：“此事你莫急，我再去探探你父皇的口风，一定会让你如愿的。” 司空心慰听得此言，才点点头安静下来，不再闹事。 宫里因为暹罗王子不得安静，三皇子府此刻也不安宁。 “秋凝，我从府里带来的好多东西怎么都找不着了，旁的也便罢了，我的那枚麒麟玉佩怎的也不见了，那可是我出生时，风净大师亲自给我的。”顾月陌站在库房里，急的团团转。 秋凝听见顾月陌叫她，赶紧走上前来一同查看，两人找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找到东西。 “殿下，前些日子您不在府里，是不是被人拿走了。”秋凝猜测道。 顾月陌顿了一下，身上的气息沉下来，吩咐秋凝：“去把府里的人都叫到院子里来，本宫要一一盘问。” “是，”秋凝福了福身，下去找人。 “公子，”秋心见人走了，凑到顾月陌跟前，说道：“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殿下回来会怪罪的。” 顾月陌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库房。 秋心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趁顾月陌不注意的时候，写了一个纸条，放进一个匣子里丢了出去。 殊不知，这个匣子刚丢出去，便被秋凝捡了回来。 院子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今日又怎么了，把他们都叫到主院。 管家吩咐人搬了把椅子放到了廊下，上面铺了厚厚的毯子，把廊上的帘子都放下来，防止顾月陌被风吹到。 顾月陌坐在椅子上，他特意吩咐，把那些背主的人放到前面站着，以免伤及无辜。 他给秋凝使了个眼色，秋凝立马会意走上前，朝着下面开口：“今日殿下去库房找东西，发现一些东西丢失，你们有谁若是拿了，早点承认，大家便可少受点冻。” 下面开始发出议论声，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前排有一个人开了口：“殿下怎知是被偷了呢，万一是殿下看管不严，自己弄丢了。” “大胆，敢对殿下无礼。”秋凝欲呵斥，被顾月陌拦了下来。 顾月陌轻声开口：“你是在质疑本宫吗，还是说，你做贼心虚。” 那人的确是做贼心虚，闻言瞬间噤声，低下头不再说话。 “既然没有人承认，”顾月陌偏头，吩咐秋凝：“带人去搜，府里各处都别放过。” “公子，”秋心不知道从哪里匆匆跑过来：“如果要搜府的话，未免动静太大了，让外人知道了不好，还是不要了吧。” 第25章 处置 顾月陌心里嗤笑一声，都到此时了，竟还想挣扎：“此事乃是府里的事，若没人传出去，外人怎会知道。” “若若，这是怎的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司空煜明刚下早朝回来，看见这么大阵仗，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三殿下，”刚刚那个丫鬟见司空煜明回来，急忙告状：“殿下说他丢了东西，这才把奴婢们叫了到院子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质问我们，还想要去搜我们就寝的地方。” “我们虽是奴婢，也断受不了这样的折辱啊。” 那丫鬟哭的梨花带雨，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控诉着顾月陌。 管家站在一边，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些丫鬟，怎么到现在还看不清了，这府里，真正做主的人并非殿下，而是皇子妃。 司空煜明理都没理那个丫鬟，他走到顾月陌旁边，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见是温热的，这才放下心，问道：“什么东西丢了，很重要吗。” 顾月陌朝他眨眨眼，说道：“很重要，务必要找到。” 司空煜明了然，对着身旁的管家说道：“带着人把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搜一遍，务必找到殿下的东西。” 管家领命下去，司空煜明吩咐人搬了把椅子放到顾月陌旁边，跟他一起等结果。 “公子，”秋心此时才慌了神，凑到顾月陌身边：“我和秋凝都是跟您一起陪嫁过来了，断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们的房里便不用搜了吧。” 顾月陌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说了全府，便谁的房间都不能放过，免得又有人说本宫徇私。” 秋心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上回得了二殿下的吩咐，说要偷拿顾月陌一件贴身的东西，她便拿了玉佩，原以为不会被发现的，没想到竟被察觉了，那玉佩她还没来的及给二殿下。 “公子，”秋心还想劝说，但是顾月陌已经不想理她了。 秋凝适时开口：“殿下要搜，那便让殿下搜，莫非你偷了殿下的东西，这才万般阻挠。 “你别胡说，我怎会拿公子的东西。”秋心脸色阴沉的瞪了她一眼。 一个时辰之后，管家带人搜了不少东西出来。 “殿下，这些都是搜出来的。”管家把东西递给司空煜明，其中不仅有顾月陌的东西，还有一些其他的，甚至还有一些准备给外界传消息的信件。 顾月陌勾了勾嘴角，他的一部分东西都不是被拿的，而是吩咐人放进去的，本想着只要把那些人赶出府就行了，不想竟然有意外的收获。 他冷眼看着跪着的那些人，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吩咐秋凝拿进去，再拿起那些信件，和司空煜明交换了一个眼神。 “殿下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要这么做。”顾月陌语气平淡，却听的下面人一抖。 “殿下，”刚才那个丫鬟抬起头，大声喊道：“这不可能，奴婢没有这么做过，这一定是皇子妃在诬陷奴婢，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司空煜明哼了一声，说道：“做主，你们背叛本宫的时候，可有想过让本宫为你们做主啊。” “这是皇子妃在污蔑奴婢们，奴婢没有这么做过。”一个丫鬟忽然出声，声音还带着些尖利。 顾月陌在想着怎么处置这些奴才，才能不引人注意，这个丫鬟骤然开口，吓了他一跳，脸色顿时一白。 “若若，”司空煜明赶忙上前给他顺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来人，把她拉出去，打二十板，送到城外去。” 顾月陌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无妨，殿下赶紧处理事吧。” 司空煜明还是不放心：“要不若若你先进去，这里留给我来处理便好。” “无事，我还是在这里看着比较好。”顾月陌不想进去，毕竟有些事还得他来亲自处理。 司空煜明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 “你们若是先认罪，本宫可饶你们一命，可谁若是再敢胡乱攀扯殿下，那就别怪我不留你们。” 刚才还叫嚣着的人纷纷不敢出声，生怕再吓到皇子妃，落得跟刚才那个丫鬟一样的下场。 司空煜明翻看了一下信件，气极反笑：“难怪本宫府里的任何事情，都能传到外面去，现下看来，都是你们这些人的功劳。” 他把那些信件狠狠的摔到地上，吩咐管家：“把这些人都送去城外庄子上，找人看着他们，莫要再留在府里，本宫可不想留这么多眼线。” 底下的人俱是一惊，若是把他们送到城外去，别说三殿下不会让他们活，就连二殿下他们，也不会让他们活啊。 于是他们纷纷跪地求饶，求三殿下放过他们，却没有丝毫用处。 司空煜明扶起顾月陌，顾月陌冷冷的看一眼秋心，拿起从她房里搜出来的玉佩，进了房。 秋心被顾月陌那一眼看的心里发怵，却还是跟着一起走到了房里，刚进房间，她就跪下了。 “公子，奴婢真的不知道玉佩怎会在奴婢房里，奴婢绝没有背叛公子的意思啊。”秋心哭的撕心裂肺，看起来像是真的被冤枉了一样。 顾月陌冷笑一声，说出口的话却是轻柔无比：“本宫还没说你背叛本宫呢，你怎的就先招了。” 秋心愣愣的抬起头，不知该作何反应：“公子,您.....。” “戏演了这么久，再演下去可就没意思了。”顾月陌挑起秋心的脸，细细端详着：“二皇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为他卖命，甚至算计的我差点没命。” “公子，”秋心泪眼朦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顾月陌，心里升上一股恐惧感：“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听不懂是吧，”顾月陌放开她，接过秋凝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指着她道：“你和二皇子一起，算计我掉入冰窖，后又故意让我生病，想搅黄我跟殿下的婚事。” “后又通风报信，跟二皇子说我跟殿下从未圆房，好让父皇怀疑殿下是否有别的心思，偷了我的玉佩，想诬陷我与人私通，以此来毁了我，就在刚才，你还想跟你的主人通风报信。” 说着他让秋凝把那个匣子拿出来：“这个匣子，你可认得，还有，我是该叫秋心呢，还是该叫你芸香呢，你跟二皇子，从三年之前就开始算计我了，我说的对吧。” 秋心在看到那个匣子时，震惊的抬起头看向顾月陌。 “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是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顾月陌猛的掐住她的脖子，眼眶猩红：“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和二皇子竟要如此算计我，差点算计的我连命都没了。” “若若，”司空煜明见顾月陌情绪不对劲，连忙上前掰开他的手：“莫冲动，不要脏了你的手。” 顾月陌听见他的声音，回过神，顺着他的力道松开手，靠在他身上。 秋心跌坐在地上，连连咳嗽，咳着咳着又笑了出来：“你们真的是织了好大一张网，从入府的第一天起，便在等着这一天吧。” 第26章 计划 顾月陌在司空煜明怀里缓了过来，索性直接窝在他怀里，看着秋心：“你既要死了，那本宫便让你死个明白。” “我故意纵着你，就是为了揪出府里其他的人，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你给秋凝下了那么多次的毒，秋凝却一点事情没有，那是因为，你给秋凝下的毒，全被你自己吃了进去。” 他幽幽的看了秋心一眼，继续说道：“你在这府里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知道，包括那些东西，都是我吩咐人放进去的。” 秋心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连连后退，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只恶魔；“你.....你竟然如此恶毒，你不怕遭报应吗。” 顾月陌不由得好笑：“报应，你来跟本宫讲报应，你跟二皇子都不怕，本宫怕什么报应。” 不欲与她再多说，顾月陌招了招手吩咐秋凝：“我把她交给你了，明天早上我不希望看见她还活着。” 秋凝行了一礼：“是，奴婢不会辜负殿下期望。”她把早已准备好的毒药给秋心灌下去，然后带着浑身瘫软的秋心去了柴房。 两人走后，顾月陌失了力气，闭着眼睛靠在司空煜明身上。 司空煜明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搂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抬手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没事了，该解决的人都解决了，不必为那些人恼怒。” 顾月陌把脸闷在他怀里，问道：“殿下不会觉得我太狠吗，毕竟她跟了我那么久。” “不会，”司空煜明说：“她如此害你，留她个全尸都是好的，若若已经很心善了。” 顾月陌被这么一哄，阴郁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 “好，我抱你去。”司空煜明抱起他走向床榻，自己顺势躺了上去：“你睡吧，我陪着你。” 尽管已经猜出来，之前二皇兄他们都对若若做过什么，但是真正听到若若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心疼，若非被逼到极点，谁会愿意这么做。 顾月陌一觉睡到了下午，他的身体还没彻底恢复，早上情绪起伏又大，着实是累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司空煜明正躺在软榻上看书，见他醒了，连忙放下书走过去。 “若若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顾月陌坐起来，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可有饭。” “有，”司空煜明看见他的动作，闷笑了一下，出去把饭端了进来：“早就让人备好了，就知道你起来定是要吃。” 顾月陌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他看着司空煜明，忽然就觉得，要是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 “这么看我干嘛，”司空煜明被他盯的面上一红，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想要我喂你啊。” 他本就是开玩笑逗逗顾月陌，谁知顾月陌反而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而是张开嘴，指了指碗，示意他喂。 这下倒是轮到他不好意思了，只是虽是不好意思，但他还是端起碗，一勺一勺的喂给顾月陌。 顾月陌看着他发红的耳尖，不由得窃喜，至少这样来说，他对自己也并非无意。 吃完饭，顾月陌不想再躺，他下床和司空煜明一起去了书房。 “今日早朝见到皇兄了，皇兄和你的想法一样，说是先想法子让暹罗王子离开宫中，这样后面才好跟王子搭话。”司空煜明看着手里的武器图说道。 顾月陌坐在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要想让王子离宫，这件事说难也不难，但是也不简单，王子属于外男，外男不可长时间留在宫中，或许可以用这个借口。” 司空煜明画完一个武器图，放在桌子上等墨干，抬起头看向顾月陌:“可是该怎么让王子能来我们府上，父皇那边，不好说，总不能继续用风净大师的名号吧。” “那自是不能了，用得多了，会惹人怀疑的。” 两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顺明帝多疑，直接去提的话一定会被怀疑，顾月陌看着窗外一点点融化的积雪，陷入了思绪。 还没等两人想出个办法来，机会却自己找上了门。 “父皇诏我们进宫，殿下说会是什么事呢。”顾月陌撩开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回头问道。 司空煜明也很茫然：“不知道，不是坏事就好，其他的去了再说。” 顺明帝平时无事是不会叫他们进宫的，今天司空煜明刚下了早朝回府，宫里就来人传话说圣上诏他们进宫，两人虽不解，但还是换了衣服进宫。 两人在宫门口下车，一路走到盘龙殿，司空焰宁竟也在里面。 “儿臣参见父皇，”司空煜明两人跪下行礼。 “起来吧，”顺明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下说。” 司空煜明对着司空焰宁行了一礼，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虽说自己的品阶比他高，但是父皇面前，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顺明帝看了看三人，开始说今天的正事：“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件事要麻烦你们。” 司空焰宁见此，拱手说道：“父皇言重了，您有事吩咐儿臣便可，儿臣定当竭力。” “不知父皇有何事，能把儿臣和二皇兄一起叫来。”司空煜明问道。 顺明帝摆摆手，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暹罗王子如今在宫中住着，但他毕竟是外男，多有不便，让他继续住客栈旁人会说的大辰怠慢客人，所以朕想着，是否让王子去你们府上住。” 顾月陌和司空煜明对视一眼，两人皆有些意外，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轻易。 “父皇若是让王子来儿臣府上住，儿臣定当好好款待。”司空焰宁站起来，急切的说道。 顺明帝没有接他的话，看向司空煜明：“煜儿，你怎么想。” 司空煜明拱了拱手：“回父皇，父皇若是放心儿臣，儿臣定不负父皇的期望。” “父皇，”司空焰宁见状，立马开口：“三皇弟府上近期好像不太平静，前段时间才把一些下人送到了庄子上，说是因为偷盗财物，恐怕是不能好好款待王子了吧。” 司空煜明嗤笑一声，问道：“我府上的事，二皇兄如何得知，莫非二皇兄一直在盯着我。” “我只是听闻，你若没做过，怎会传出这些流言。” “行了，”顺明帝出言制止：“煜儿，你府上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儿臣前些日子清点库房，发现好些东西都不见了，几番调查才得知是被下人偷盗，这才把那些下人放到了庄子上去。” 顺明帝点点头，偷盗主人财物，本是要打死的，现下只是放去了庄子上，已经算是仁慈的了，只是这老二，顺明帝探究的看了一眼司空焰宁，然后转头问顾月陌。 “明若，怎的一直不说话，你可愿王子去你府上，此次把你叫来，就是怕你不同意，煜儿不敢把人往回带。” 顾月陌站起来，回到：“父皇说笑了，明若刚才在想，不若把王子请来，让王子自己选要去谁的府上，一来外人也会说我们尊重客人，二来王子自己做决定，也会更合王子心意，王子会更自在些。” 顺明帝思索了一番，觉得顾月陌说的有道理：“还是明若想的周全，你们跟明若学学，尤其是你煜儿。” 司空煜明嘿嘿一笑：“一家有一个聪明的就行了，有明若在，儿臣就可以偷懒了。” 顺明帝看着他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没有说什么，吩咐旁边的秦公公去把王子请过来。 第27章 逃避 片刻，秦公公带着暹罗王子到了盘龙殿。 顺明帝待王子行完礼后，指着司空煜明三人，说道：“王子住在宫里还是多有不便，这是朕的二皇子和三皇子，还有三皇子妃，王子可选择去他们府里住。” 暹罗王子看看他们三人，还没来的及开口，司空焰宁说了话。 “王子若是来我府上做客，本宫必会好好款待，还望王子三思。” 暹罗王子看了看司空焰宁，又回头看了看顾月陌，像是在下决定。 “陛下，我想去这位府上，不知可不可以。”王子伸手指了指顾月陌。 “哦，”顺明帝看向顾月陌：“明若，朕把暹罗王子交给你，你可能照顾好。”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照顾好王子，不会让父皇失望的。”顾月陌保证道。 司空焰宁眼见着让司空煜明他们得了这个好差事，还想争取，他欲开口，就被顺明帝堵了回去。 “好了老二，既是王子自己选的，那就顺着王子的心意，你不要再多说什么了，至于你刚刚说的，朕会考虑的。” 司空焰宁听得此言，脸色好看了一点，但还是一直看着顾月陌。 “父皇，”司空煜明站起来走到中间，说道：“那儿臣就先带王子回去了，还需好好安顿王子才是。” “嗯，去吧，务必要好好照顾王子。” “儿臣告退，”司空煜明朝着顺明帝行了一礼，握住顾月陌的手说道：“走吧。” “王子，请跟我们来，您的东西我们会吩咐人给您带过去。”顾月陌对着暹罗王子微微颔首。 回府的路上，王子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个，想开口却又不好意思。 顾月陌看着他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一国王子，更像是普通人家被宠着长大的小孩，他语气下意识的变得柔了些，问道：“王子是想要问什么吗。” 暹罗王子不好意思的开口：“我知道这有点冒昧，但是我想问，你们是夫妻吗。” 顾月陌和司空煜明对视一眼，承认道：“是，我们已经成婚了。” “哦，难怪，”王子感叹道：“你们看起来很般配，我见到你们的第一眼就有这种感觉了。” 顾月陌想说其实他们也不是他想的那样，但是有人说他们般配，他还是很高兴。 回到府里，顾月陌让管家把主院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他带着王子先去了主院，司空煜明工部还有事情没处理完，送完他们就赶去了工部。 顾月陌带着王子在暖阁里喝茶，等着房间打扫出来。 “王子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顾月陌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暹罗王子面前。 暹罗王子摇摇头，说道：“你这里很好，很安静，待起来很舒服。” “王子喜欢就好，我本身喜静，所以院子里伺候的人便少，还怕招待不周。” “我可以再冒昧的问一个问题吗。”王子伸出手，比出一个很小的手势。 这个动作惹得顾月陌忍俊不禁，他带着笑意说道：“王子尽管问，明若一定知无不言。” “那个....你们成婚多久了啊。” “成婚.....,”顾月陌算了算：“两月多一点。” “才两个月啊。” 王子有点惊讶：“可是你们完全不像是成婚两个多月的样子。” “这话怎么说，”顾月陌有点好奇，怎的就能看出他们不像是成婚两月的样子。 “三殿下很爱你，”王子先下了结论：“你们无论是从动作还是看彼此的眼神，都不像是成婚两个月的样子，更像是已经成婚很久很久了，所以我才会说你们很般配。” “可是有些时候，爱也是可以装出来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装出来的，或许我们给你看的，只是我们想给你看的呢。”顾月陌也不知怎的，就把这些话说了出来，这些也正是他内心挣扎的原因。 王子不赞同的摇摇头，说道：“爱可以装，但是下意识的动作还有无意识的眼神可装不出来，三殿下每次看向你时，眼里总是带着爱意，我能看出来，三殿下真的很爱你，并且已经无法再爱上别人。” 顾月陌闻言，有些愣住，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在别人看来来，司空煜明真的很爱他。 “我以前也相信这些，但是我被骗过一次，便谁都不信了。”顾月陌表情有些苦涩。 “不能这么想，”王子说：“不能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就否决后来的人，这对后面的人不公平，不是吗，殿下很爱你，你应该相信他，而且，应该多点勇气不是吗，反正一辈子这么长，总会看错人的。” 顾月陌释然的笑了笑，说道：“多谢王子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我们的说的话，还请殿下不要说出去。” 王子喝了一口茶，声音很小的说道：“当然，这是我们的秘密。” 若说顾月陌刚开始只是为了帮司空煜明，才争取让王子来府里，现在，他倒是有点喜欢这个王子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管家来说房间收拾好了，让他们过去看看。 顾月陌起身，说道：“王子，我们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让人改。” 晚上顾月陌带王子用完晚膳，回到房里，刚坐在软榻上，书都没来的及翻开，司空煜明就凑了上来。 “你今日和暹罗王子说了什么，总感觉你们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顾月陌一把推开他：“什么都没说，你想太多了吧。” 司空煜明见他嘴硬，上手挠他:“你说不说，你说不说，不说我挠死你。” 顾月陌本就怕痒，被他这么一闹，躲闪不及，倒在了榻上:“殿下，别闹了。”他连忙求饶。 司空煜明被他这么一求，停下了动作，但是还是没从顾月陌身上起来。 顾月陌明显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唇上，并且凑的越来越近，于是他闭上眼睛，等着这一吻落下来。 司空煜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顾月陌的脸，竟然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他感觉到顾月陌没挣扎，撬开他的嘴唇，深入了些，两人的气息逐渐紊乱，好一会，司空煜明猛的起身，留下一句我去洗漱，就跑了出去，若是仔细听，还能听见他慌乱的脚步声。 顾月陌坐起身，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抿了抿嘴，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 第28章 纠结 司空煜明洗漱回来时，顾月陌已经睡下，他小心的上床，生怕吵醒顾月陌，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把顾月陌搂进怀里，而是侧躺着，看着顾月陌，心绪有些复杂。 次日一早，顾月陌醒来时，司空煜明已不见了踪影。 “殿下呢，”他掀开被子下床，问门外等着他醒的秋凝。 “回公子，”秋凝回道：“殿下一早就去上朝了，让奴婢在这等着您醒。” 顾月陌捏紧了手，语气平淡的说道：“我知道了，准备早膳吧，王子那边你去看看，务必要照料好。” 秋凝低声应是，退下去吩咐膳房准备早膳。 司空煜明早上醒的很早，他昨天晚上一直睡不安稳，满脑子都是和顾月陌那个吻，他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明明说好要放他自由的，但是他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到时候还舍不舍得放若若走，若是能得自由，若若还愿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可他更不舍得把若若困在自己身边，若若每次提起外面时，言语里满是期盼，若若应该是属于外面的，于是他第一次产生了逃避的念头。 醒来之后，趁着若若还没醒，他洗漱完之后饭都没吃便跑去上朝，他不是怕面对不了若若，他是怕面对不了自己。 司空煜明站在朝堂上，出神的想着，直到被司空熠玄戳了一下才回神。 朝堂上此刻正在争论和亲一事，几方争执不下。 以丞相为首的一派，觉得和亲对大辰来说，大有益处，还有一方觉得，大辰国力强盛，实在是没必要靠公主来维持关系，且那暹罗王子已有婚配，此举实在是不妥。 “煜儿，你怎么看。”顺明帝抬手打断下面正在争执的众人，看向司空煜明。 “回父皇，”司空煜明站出来，拱了拱手道：“公主和亲虽然可以增进两国关系，但暹罗离大辰实在太远，饮食，习俗一类的都和我大辰不同，我大辰仅有一位公主，还请父皇为皇妹考虑。” 作为哥哥，司空煜明一字一句，皆是在为司空心慰考虑，朝堂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是在为公主考虑的，顺明帝又很宠爱司空心慰，听得此言，脸色好了一点。 “行了，此事朕在想想，容后再议。”顺明帝摆摆手，示意退朝。 下朝后，司空煜明叫住司空熠玄：“皇兄，我跟你一块回去，去你府里用膳。” 司空熠玄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平时你下朝之后，不是都赶着回去陪明若，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司空煜明没成婚之前，经常会去他府里用膳，成婚之后就很少再去了，今日倒是不知道怎的了，竟要跟着他回去。 司空煜明吩咐小厮回去说一声，就说他在哥哥这里，不回去用膳了，说完便跟着司空熠玄上了马车。 “跟明若吵架了？”司空熠玄见他上了马车，皱着眉问道。 “没有，”司空煜明摊在坐板上：“就是想吃哥你府里的饭了。” 司空熠玄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事情绝不是这样，但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没人能帮得了。 他叹了口气，对着司空煜明说道:“我不管你们两个到底如何，但是明若是个好的，你自己把握住。” “我知道了，哥你放心。” “暹罗王子如何了，听父皇这样子，像是有意要和亲。” 司空熠玄换了个话题。 “还没来得及问，昨天回去得晚。”司空煜明答道。 司空熠玄略微想了一下，说道：“现在王子在你府上，为了避免引起父皇怀疑，我暂时不能去你府上。” 司空煜明坐起来:“那我回去让明若探探王子的口风，若是谈的话，我们去明月楼，想来也没人会说什么。” “嗯，可以，”司空熠明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回去之后跟明若好好说，若是明若受了委屈，我饶不了你。” 小厮回去通报的时候，顾月陌正在吩咐人准备午膳，见司空煜明身边的小厮回来，却没见他，问道。 “怎的你一个人回来了，殿下呢。” 小厮回道：“回殿下，三殿下今天中午去大殿下府里了，让您不必等他。” 顾月陌愣了一下，旋即又恢复正常，面色冷淡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小厮和厨房的人走后，顾月陌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书，心里却想着司空煜明。 他现在有点看不清司空煜明了，明明对自己也是有意的，现在却在回避自己，那他之前那些体贴入微的举动又是因为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成婚了吗，是不是换成其他人，他也可以这么做。 既如此，那自己以后便不会再有任何越轨的举动，自己本就不该奢望感情，顾月陌出神的想着，连带着身上的气息都沉下来，又变回了那个清冷，生人勿近的顾月陌。 “殿下，王子说午膳想跟您一起吃，您看是把饭菜摆在主院还是音清阁，”丫鬟的声音打破了顾月陌的思绪。 从思绪中抽离出来，顾月陌杨声道：“放在音清阁，我即刻过去。” 丫鬟应了声是就去传话了。 顾月陌整理了一下心情，朝着音清阁走去。 “殿下，”暹罗王子见他走进来，站起身道：“我看他们都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顾月陌不在意的笑笑：“无妨，王子想叫什么都可，若是王子不介意，可以叫我明若。”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暹罗王子微微颔首，说完他又不好意思的揉揉耳朵道：“这句话是这么用吧，大辰的语言我学的也不是很好。” “王子已经学的很好了。”顾月陌略带羡慕的说道。 吃完饭，天上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顾月陌吩咐人又上了些点心，两人一起坐在暖阁里看雪。 “真好看，”暹罗王子看着外面的雪花，感叹道：“我的国家就没有雪，一年四季都很炎热，这还是我第一次看雪。” “王子的国家，是不是花都长开不败。”顾月陌有些好奇，既然一年四季都很炎热，那么花是不是会一直盛开。 “有的花也会败的，但是海边的花，一年四季都有，很好看哦，和雪一样好看。”暹罗王子眨眨眼睛，俏皮的说道。 “是吗，我还没去过海边，有机会要去看看。”顾月陌看着漫天大雪说道，大辰的冬天太过寒冷，他想去四季都有花的地方看看，应该会很温暖。 司空煜明刚走带暖阁，就听见顾月陌的这句话，他脚步顿了顿，还是没有进去，转身回了主院。 第29章 计策 顾月陌说完便不再开口，过了一会，他想起来此次争取王子到府来，是为何事。 他组织了一下措辞，尽量随意的问道：“对了，王子可知，父皇想要把公主嫁与你。” 暹罗王子听闻此言，脸顿时皱在一起：“我知道，可我已经有爱人了，但若是大辰皇帝执意要嫁公主给我，我父王肯定会让我娶公主，不会再给我定亲了，可我又不喜欢那个公主。” “那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王子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明若说，明若和殿下定当尽力。”顾月陌装做不知道情况的样子。 “大辰皇帝只要能打消这个念头就好了，这样我父王肯定不会说什么，可是这样看起来好难哦。”暹罗王子趴在窗户边，苦恼的说道。 顾月陌思索了一下，为今之计，只能让顺明帝打消这个念头，暹罗王子才能顺利脱身，只是.....该怎么才能让顺明帝打消这个念头。 他揣着这个问题，跟暹罗王子打了声招呼，回了主院。 “殿下?”顾月陌进房就看见司空煜明坐在软榻上，手里捏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殿下何时回来的，怎的也没人通报一声。” “下人说你在和王子说话，我就没让人打扰。”司空煜明放下杯子说道。 顾月陌点点头，坐在离他远一点的软榻上，问道：“今日去皇兄府里，可是有什么事吗。” 司空煜明看着他的动作，抿了抿嘴唇，答道：“哥哥说，他现在不方便来府里，恐怕我们得去明月楼。” 顾月陌倒茶的手顿了一下，继续若无其事的倒水：“那我让人去明月楼送信，明日便去吧，快到年节了，事情总该有个解决才是。” 司空煜明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为免顺明帝顺着年节提出和亲，此事必须料理了。 “好，那我明早上朝时告诉哥哥，明日去明月楼。” “嗯，还请殿下费点心，”顾月陌对着滚烫的茶吹了吹，吩咐秋凝去送信。 “若若你.....，”司空煜明感觉他有点不对:“你怎的如此客气。” 顾月陌放下茶杯，茶太烫了，还无法入口，扯了扯嘴角说道：“殿下说笑了，本该是这样。” “可你之前不是这样。” “之前是之前，是明若逾矩了，忘了之前说过什么。” 司空煜明觉得顾月陌情绪不太对，小心翼翼的问道：“若若，你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我不是有意的，我.....。” 他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对他有了别的想法，这样说不定若若只会更生气，怪他不信守承诺。 顾月陌低下头，两只手握在一起：“昨日的事情，明若已经忘了，还请殿下也忘了吧，明若也没有生气，还请殿下莫要多想。” 司空煜明见他这样，知道他是生气了，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哄，他怕若若不喜欢被他碰，更不喜欢他。 “哦，那我以后不提了，你不要生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月陌没有像往常一样钻进司空煜明的怀里，而是和他隔了一点距离躺下。 司空煜明想伸手他把揽过来，却还是止住了动作，往里又缩了缩。 次日，司空煜明上完朝，回府里接顾月陌去明月楼。 “本宫不在府里，你们不可怠慢了王子，否则后果自负。”司空煜明靠在马车边看着顾月陌叮嘱下人。 看着顾月陌叮嘱完朝他走过来，他立刻站直，把顾月陌先扶上了马车，自己再跟着上去。 这场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地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顾月陌挑起帘子朝外看去，街上冷清的几乎没有人，还有好几家商户干脆关了门，还有人穿着单薄的衣服在沿街乞讨。 “别看了，小心风吹的头疼。”司空煜明拉开他拽着帘子的手，随后又放开。 顾月陌收回手，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天路滑，马车不敢驶太快，他们去明月楼的时间足足多了一倍，司空煜明坐在马车上，几次想开口，最后却都生生咽了下去。 到了明月楼，司空煜明还是跟往常一样，把顾月陌扶下来马车，跟以前不同的是，顾月陌这次道了谢。 听到顾月陌道谢，司空煜明感觉心里一阵闷疼，他叹了口气，跟着进了明月楼。 明月楼掌柜见到顾月陌，迎上来恭敬的问道：“顾公子，还是之前的房间吗。” 顾月陌颔首:“是，等会还有人要来，还劳烦掌柜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也不要传出去。” 掌柜连连应是，亲自带着顾月陌他们去了房间。 两人进了房间等了一会，司空熠玄匆匆赶来，后面还跟着顾清阳。 顾月陌看见顾清阳，有些意外：“大哥，你怎的回来了，夫子给你们放假了?” 顾清阳一屁股坐在司空熠玄旁边，大咧咧的说道：“我刚回来，还没回家，刚好碰见大殿下了，殿下说来见你们，我就跟着来了。” “你这让父亲知道了，会罚你的。”顾月陌有些头疼，顾清阳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处，现在不回家，今天晚上恐怕是都不会回了。 “不用管我，父亲不会知道的，你们不是来商量事的吗，我给你们参谋参谋。”顾清阳不在意的说道。 顾月陌无奈，他们一家都拿顾清阳没办法，也就随他去了。 司空熠玄见他们说完了，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暹罗王子那边是什么态度。” “我昨天试探了一下，”顾月陌说:“父皇有和亲的意思，并且还准备给暹罗王通信，王子说，只要父皇提，暹罗王一定会同意。” 四人一时沉默了下来，均是觉得有些棘手。 “那就是说，这件事，得让圣上自己放弃才行，否则别无他法。”顾清阳举起手，先开了口。 “对，得让父皇自己放弃才可。”顾月陌皱着眉头：“可这该如何做。” 司空熠玄摩挲着手中的杯子，片刻，他放下杯子问道：“暹罗王子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顾月陌点点头：“他说本来回去就准备定亲了，只是被这么一搅合，估计是不行了。” “圣上有点损啊，人家都有喜欢的人了，还要把公主硬塞给人家。”顾清阳吐槽道。 三人同时看向顾清阳，眼里满是无语。 “大哥，我们谈正事呢，你不帮忙也不要添乱。” 顾清阳做了个闭嘴的动作，示意自己不说话了。 司空熠玄觉得自己好像是疯了，竟觉得他说的话有点道理。 第30章 暗度陈仓 司空熠玄看着杯子上的雕花，淡淡道:“若是众人皆知暹罗王子已有婚配，那么父皇是不是就不好让公主和亲了。” 司空煜明和顾月陌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司空熠玄。 当今顺明帝极重脸面，民间有一句话叫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要嫁当今唯一的公主的话，声势肯定极为浩大，百姓若是知道了这暹罗王子已有婚配，顺明帝还是执意要嫁公主，那么民间势必会有风言风语，民心不稳，顺明帝肯定不会允许出现这样的局面。 “我觉得这个可以，圣上不是最爱脸面了吗。”顾清阳看了几人一眼，支持道。 顾月陌叹了口气，对顾清阳是彻底无奈了：“大哥，你这话千万别往外说，不然尚书府都不够你赔罪的。” 所幸都是自己人，也不担心有人把这话说出去，但他还是叮嘱顾清阳不要在外面说这些。 “放心，你大哥我还没那么傻，这不是都是自己人嘛。” “我也觉得这个办法可以，”司空煜明语气里带着笑意，明显是被顾月陌逗笑的：“若是众人都知道暹罗王子已婚配，父皇这个和亲圣旨也就不好下了。” “是吧，我也觉得可以，”顾清阳看着他这个便宜弟弟，觉得他挺上道：“大殿下的法子肯定是极好的。” 司空熠玄喝了口茶，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是谁说的都说好，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要去当捧眼你就去看戏。” “好嘛，我不说了，你们继续。”顾清阳委屈的喝了口茶，缩到一边当鹌鹑。” 见顾清阳那副模样，顾月陌感叹道真是一物降一物，从小他大哥也就只有大皇兄能管得住了。 司空熠玄满意的笑笑，开始说起自己的计划。 “父皇最重视民心和百姓对他的看法，想个办法让暹罗王子已有婚配对象的事情传出去，届时我再让御史大夫向父皇进言，说公主不宜嫁去水很多的地方否则对大辰和公主不利，想来父皇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顾月陌细想这个计划是否可行，提出了自己的顾虑：“可该如何让众人知道暹罗王子已有婚配这件事，流言大多数是不可信的，大家听过也便忘了，必须眼见为实才行。” “有什么办法能让众人见到......,”司空煜明手撑在下巴上思考。 “我，我可以说话吗，”顾清阳很小声的请求。 司空熠玄给了一个想说就说的眼神，他这才喜滋滋的开口。 “让暹罗王子想办法，把他那个婚配对象弄到大辰来，手拉手上明月楼溜一圈，不出片刻，绝对会传的满京城都是，这样众人肯定会信的。” 明月楼作为京城最大的消息集散地，每天进出的人都很多，上到贵族官眷，下到平民百姓，来往的人不下百数，不得不说，顾清阳的这个办法，或许管用。 “可大辰和暹罗距离甚远，这中间的路程.....恐怕不是那么好走。”司空煜明有些担忧。 “我觉得大哥说的也有些用，”顾月陌第一次赞同顾清阳：“也只有让父皇亲自见到，他才会打消这个念头。” “此法或许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了，我们必须阻止这次和亲，”司空熠玄说：“先试试，我会先让御史大夫去父皇面前进言，明若，你回去先问问暹罗王子，此法可不可行。” “好，我回去便问。”顾月陌答应道。 “好了，聊完了，该我说了吧。”顾清阳拍拍手，示意三人看向他。 “大哥，你想说便说，不要这么显眼可以吗。”顾月陌已无力吐槽他。 顾清阳瞥了一眼顾月陌：“怎么说话的若若，没大没小的，也就只有三殿下能受得了你。” 忽然被叫到的司空煜明一脸迷茫，但还是立马维护顾月陌：“大哥，若若很好，你不要这么说他。” 顾月陌：“........就知道他哥开口准没好话。” “行了，”司空熠玄看不下去了：“若若好着呢，同是顾夫人生的，你还没有若若一半稳重，还好意思说若若。” 顾清阳：“哦，嗯.....?很好，他被挤兑了。”虽然被挤兑，但他还是很开心，看来这个三殿下对若若很伤上心。 四人在明月楼吃了饭，又坐了一会，才各自离开，顾月陌走之前，被司空煜明叫到了一边。 “大哥，怎的了，忽然这么严肃。”顾月陌一脸懵，他哥刚才还笑嘻嘻的，一会就变得严肃了。 顾清阳小声的说：“舅舅一家要来京，估计后日就到了，你也知道，柯儿因为小时候的玩笑话，一直惦记着要嫁给你，此番她知道你已成婚，必定十分伤心，她此次来，你要好好宽慰她，莫叫她再伤心了。” 顾月陌轻声答应：“我记下了，到时候会给她说的。” 裴家是顾夫人的娘家，也就是顾月陌的外祖家，他的祖父祖母均已离开人世，现任裴家家主是顾月陌的舅舅，柯儿名叫裴欢柯，也就是顾月陌的表妹。 顾月陌小的时候，裴家还在京城，家人也常说要让顾月陌和裴欢柯成婚，裴欢柯因此记到了现在，如今骤然知道顾月陌成婚，肯定十分伤心。 回去的路上，顾月陌明显心情好了一点，近日来身上冷淡的气息也消了一点，司空煜明猜想应是他见到了顾清阳，于是开始盘算。 两人回到府里时天色尚早，顾月陌去了音清阁，问暹罗王子今日可还好，顺便提起了今日说的计划。 “今日我们商量了一番，王子这件事说难也不难，只是需费些心力。” 暹罗王子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道：“需要干些什么，只要能脱身，我定当尽力的去做。” “王子喜欢的人现在在哪，”顾月陌问道：“若是能把王子喜欢的人请来大辰，让父皇还有京城的人看看，或许父皇便会放弃。” “这个好办，”暹罗王子猛的起身，兴奋的说道：“他常年与大辰通商，知道我来大辰，便也来了，此刻就在大辰境内，我这就给他写信，让他来京城找我。” 大辰自开国以来，便与周边几个国家有通商口岸，并不一味的封闭国家不让别国人进，相反，大辰境内有不少外国人，京城里也有很多，以做生意为由来京城，这也是个好理由。 顾月陌松口气，如此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如此，那便好办多了，还请王子费心。” 暹罗王子一改刚才低沉的样子，变得兴奋起来，想来是因为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也在为能摆脱和亲的命运而高兴。 顾月陌想到了自己，同样是被迫成婚，哪怕自己重活了一世，还是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 第31章 堆雪人 顾月陌想到这，觉得不能再待在这里，便跟暹罗王子说了一声，回了主院。 司空煜明不知道在院子里捣鼓什么，他背对着院门口，连顾月陌进来都没察觉。 “殿下？”顾月陌本想直接进屋，但看他无比认真的样子，还是凑了上去：“殿下在干嘛，这是，堆雪人？” 司空煜明面前有一个小小的雪人，只是堆出了个形状，眼睛什么的都还没有。 “哎，若若，你说完了。”司空煜明见到他，往旁边让了让。“快看，我堆的雪人。” 顾月陌看着两个堆在一起的雪球，嘴角抽了抽：“殿下，你堆了多久。”总不能是自己刚出去，他就开始堆了吧。 司空煜明摸了摸鼻子：“你刚出去，我也无事，索性就出来堆雪人，想着你回来就能看到，结果我还没堆好，你就回来了。” 顾月陌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刚建立起的防线慢慢崩塌，他吩咐秋凝:“去找点堆雪人用的东西。” 等秋凝把东西拿来之后，顾月陌走到雪人跟前，跟着司空煜明把雪人一点点堆好。 “好了，”司空煜明直起身拍拍手：“大功告成，还是若若手巧。” 顾月陌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问出来，究竟他对自己有意还是无意，但到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他怕问了，他们之间只会更加陌生。 “还是殿下先堆起来的好，我只是添了个眼睛罢了。” 司空煜明嘿嘿笑了两声，觉得有点冷，想起来顾月陌身体还没恢复：“若若快进屋，我堆的太慢，还连累你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冻。” 两人进了屋，他先让顾月陌坐在软塌上，然后给顾月陌倒了杯热茶，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另一边的软塌上。 顾月陌低头喝了口茶，说道:“暹罗王子说他的心上人就在大辰境内，他写封信过去，三天便可以到。” “如此，那便可以稍稍放下心了。”司空煜明说。 “嗯，殿下，我还有一事给你说。”顾月陌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司空煜明。 司空煜明坐直身子问道：“何事，你说。” “我舅舅一家后天便入京了，我得去裴府看望，还请殿下跟我一起，这样舅舅也可放心些。” “这样啊，”司空煜明点点头：“你后日肯定不能去，舅舅刚入京，需要休整，大后天去吧，刚好朝廷开始放春假了，我们一大早就去，我陪你。” “好，那就大后天去。”顾月陌答应道。 大后天一早，司空煜明便吩咐人，把要带的东西都装上马车，然后他自己扶着顾月陌上了车，马车向着顾府跑去。 原本说是去裴府，但昨天顾府来人说，不必去裴府，直接去顾府便可，他舅舅一家现在在顾府。 两人到的时候，一行人正在前厅喝茶，见到两人，还有点惊讶。 “参见殿下，皇子妃。”众人见到司空煜明，虽然惊讶，但该有的礼一点没少。 “父亲母亲，舅舅，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司空煜明上前几步，拦住了要行礼的众人。 裴尚申看着司空煜明，心里略微有些满意，原本听璃儿说若若要嫁人，还是当今的三皇子，皇家规矩大，他怕若若受委屈，现下看来，这三皇子对若若还是不错的。 “舅舅，这一路可好，没受什么罪吧。”顾月陌上前，扶住裴尚申问道。 裴尚申本就很喜欢顾月陌，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喜笑颜开：“都好，这一路上都太平。” “还以为你们还得一会才到，想着去门口接你们，不想你们竟来这么早。”舅妈裴夫人笑着说道。 顾月陌看了一旁把顾夫人逗得哈哈笑的司空煜明，说道：“是殿下说要来早点，怕来的晚了您和舅舅生气。” “我们可不敢跟殿下生气，再说了，你们来了就行了，不拘是什么时候，我们不在意那个。”裴尚申摆摆手说道。 “舅舅不要当我是三皇子，就当我是晚辈便好，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舅舅尽管提。”司空煜明不在意的说道。 他说的话惹得裴尚申更加开心，一个劲的夸他。 顾月陌瞬间就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下降了一点，不过他也乐见其成。 几人在前厅说了一会话，裴时潜带着裴谦清和裴欢柯走了进来。 裴欢柯见到顾月陌，眼睛亮了一瞬，就要扑上去，被裴时潜一把拽住。 “不可无礼，快向殿下请安。” “殿下，”裴时潜拱了拱手：“小妹无礼，还望殿下恕罪。” “表哥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司空煜明说道。 顾月陌昨天给他把舅舅家有什么大致说了一下，他此刻看着三人，也能看出谁是谁。 舅舅家有三个孩子，老大裴时潜，老二裴谦清，老三裴欢柯，裴时潜比顾月陌大，其他两个都比他小。 “你就是三殿下， 二表哥的夫君？”裴谦清行完礼，凑到了司空煜明旁边问道。 裴夫人听到他问这种话，伸手打了他一下:“好好说话，不许对殿下无礼。” “无妨，”司空煜明说:“我不介意。” 前厅里，大家都在聊天，唯独裴欢柯坐在一边，看着这一切，揪着手里的帕子，一言不发。 顾月陌注意到了她，有些头疼，他这个表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舅舅舅妈跟眼珠子似的疼，被宠的有点任性，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才能让他打消对自己的念头。 司空煜明注意到了顾月陌，见他脸色有点不好，偏头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看你脸色不太好。” 顾月陌伸手抓住他的手，说道：“没事，在想事情，不用担心。” 司空煜明习惯性的把他的手包住， 轻轻捏了捏：“不舒服就告诉我，别硬撑。”说完他也没有松开手，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克制自己，生怕惹得顾月陌不开心，此刻顾月陌主动凑上来，他就不舍得放开了。 裴欢柯看着两人的动作，眼里的妒意更甚，手上的帕子已经快被她抓的不成样子。 因为在自己家里，中午吃饭的时候，便没有分席，大家都围着一张大桌子，热热闹闹的吃饭。 席间，司空煜明一直在给顾月陌夹菜，顾夫人和顾尚书已经习惯了，倒是顾清阳看不下去了。 “我说三殿下，若若他有手，你别给他夹了”。 顾尚书停下给顾夫人夹菜的手，瞪了一眼顾清阳：“你小子，自己没有媳妇眼红若若干什么，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找个媳妇。” 司空煜明没生气，反而乐呵呵的继续给顾月陌夹菜，还叮嘱他多吃点肉。 “切，装出来的，人后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呢。”裴欢柯小声的说道。 离她最近的裴时潜听见了，低声呵斥 :“柯儿，不许说这种话。” 裴欢柯撇了撇嘴，低头吃饭。 第32章 愿意 晚上他们被留在了顾府，顾月陌吩咐小厮回去告诉暹罗王子一声，小厮回去了一趟，一个时辰之后便返回了顾府。 “王子如何说。”顾月陌站在房里问回来的小厮。 “回殿下，王子说，不必记挂他。” “嗯，下去吧。” “若若，我看见你院子里有好几颗果树，”司空煜明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你喜欢吃自己种的吗，我们回去也给院子里种几颗，这样就有新鲜的瓜果吃了。” “那些树是我外祖父种的，我喜欢那些树上开的花，若是要种的话....，”顾月陌想了想：“那便种桃树吧，梨树就不要了，梨花不好看。” “那等天气暖和了我就让人去栽，就种在主院，这样你夏天就可以在树底下乘凉了。” “好，都听殿下的。” 躺下没一会，顾月陌听外面吵吵闹闹的，好像出了什么事。 顾月陌有点担心，他披上衣服，起身下床想出去，被司空煜明拦住。 “夜里风太大了，你别出去，我出去看看。”说完他就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顾月陌坐在床边等着，心里焦急不已。 等了一会，司空煜明关上门走了进来。 “出何事了，”顾月陌急忙问道。 “小厮说是表小姐跑出去了，正在找，我们也出去看看。”司空煜明拿起架子上的衣服，把顾月陌的衣服递给他。 “柯儿不见了？”顾月陌赶紧接过衣服穿上，连披风都来不及披就跑了出去。 “哎，你别急啊，外面冷的很。”司空煜明拿上他的披风追了上去。 顾月陌一路快走到舅舅住的院子里，舅舅他们正在院子里站着，满脸焦急，舅妈还在抹眼泪。 “舅舅，发生什么了，柯儿怎么会跑出去。” 听见顾月陌的声音，舅妈抬起头，哽咽的解释：“刚刚柯儿在房间里闹脾气，我们说了她几句，她就跑出去了，这可怎么办啊。” 顾月陌听到裴欢柯闹脾气，猜到他是因为什么才闹脾气，顿时有点自责。 司空煜明站在他身边给他披上披风，轻声安抚：“别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会把人好好的带回来。” 顾月陌对着裴尚申说道：“舅舅，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一定把柯儿找到。” “好了，”裴尚申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此事你没错，是我们把她惯得太任性了，你不要自责。” 司空煜明听着他们话里的意思，隐约猜出了什么，但是不确定。 “殿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找，”顾月陌碰了碰身旁的司空煜。 “不行，太晚了，我跟你一起去。”司空煜明不放心他一个人去。 顾月陌知道他担心自己，但是要是带着他，估计更找不到人了：“殿下放心，我不出府，回来再跟你解释，好吗。” 说完他伸手勾了勾司空煜明的手，眼里带着请求。 司空煜明本就拿他没办法，妥协道：“好吧，但你一定要小心，我在这等你。” “舅舅，我去找找，柯儿应该不会躲我。”顾月陌得到裴尚申的同意之后，出了院子去找人。 顾夫人站在裴夫人旁边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顾府很大，找起人来要费一番力气，更别说要是那个人有意躲着了。 顾月陌先在后花园找了找，这里假山多，很容易藏人，但是他把后花园转了个遍，都没找到人。 正当他准备去别处找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个地方，后花园有一堵墙，他和假山挨着，说是挨着，其实还有一点缝隙，只是那个缝隙被外面的树还有墙是上垂下的杂草盖着，平时没有人会去那边，自然也没有人会发现。 这还是顾月陌小的时候玩捉迷藏发现的，这个地方只有他和裴欢柯知道。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庆幸还好顾府够大，所以父亲也就没有翻修的想法，否则还真不好找。 走进那个缝隙之后，他听到里面有声响，便把草拨开，裴欢柯果然在里面。 “出来吧，别藏了，”顾月陌轻声说道。 裴欢柯见她找过来，没有一丝惊讶，显然是料到了他会找过来。 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从缝隙中钻了出来，那个缝隙顾月陌早已进不去了，他们都长大了。 顾月陌捏了捏额头，冷风吹的他有些头疼：“走吧，回去吧，众人都在找你。” 裴欢柯像是忽然来了脾气，站在原地倔强的说：“我不回去，你们全都言而无信，说好你长大要娶我的。” 顾月陌见他这样，知道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她肯定不会回去的，于是他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她披上，自己站到了风小的地方。 “小时候那些话，不过是大人的一句玩笑话，我只拿你当妹妹，并不会有超出这个之外的感情，我小时候也从未应过那些话。” 裴欢柯不信，说道：“若是我们有婚约，你就不会说这些话了，即使你没说过那些话，你也应该娶我。” “即使我们有婚约，我不喜欢你，我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顾月陌在赐婚圣旨下来之前，也曾想过若是自己已有婚约，圣上是不是便不会赐婚了。 但随即他便否定了这个办法，且不说这样会不会惹得圣上疑心，单他自己来说，他不愿耽误其他女子。 “你不喜欢我，你就喜欢那个三殿下吗，”她喊道：“他是个男子，你也是个男子，你们之间不会有子嗣，终有一天，你们之间的感情会消失，等到那天，他还会像今天这样对你好吗。” 顾月陌无所谓道：“即使这样，我还是爱他，没有子嗣又如何，孩子不应该成为维持父母感情的工具，他应该是因为爱生的，也不应该为父母的事情而 负责任。” 司空煜明刚走到这就听见顾月陌说的这句话，他脚步一顿，没有再向前走，而是退到了一边。 “他是皇家人，皇家哪来的什么爱，也许他对你的好都是装的呢，他不爱你。”裴欢柯还是不信，试图说服顾月陌。 顾月陌揉了揉冻的僵硬的手，最后的一点耐心也没了；“即使他不爱我，但他现在对我很好，那就够了，况且，我爱他，这一切我都心甘情愿。” 听完顾月陌的这番话，裴欢柯像是忽然崩溃一样，捂住脸痛哭出声。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接受。” 顾月陌看她这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语气柔和的哄道:“不管怎样，此事已成定局，我对你无意，你应该去找真正爱你的人。” 裴欢柯把脸埋在掌心里，不愿抬头，也不愿说话。 顾月陌刚想开口继续劝，就感觉脑子里一阵刺痛，痛的他险些站不稳。 “若若！”司空煜明见状，直接冲出去，用自己的披风把他裹住，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给他。 裴欢柯听到有别人过来，抬起头就看见司空煜明冲了过来，一把抱住顾月陌，她想冲上去把两人分开，却被司空煜明的眼神吓到。 “若若刚生了一场病，他要是出什么问题，我一定饶不了你。” 司空煜明身上散发出属于皇家子弟的威压，震的裴欢柯发怵，她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底窜上去。 第33章 答案 顾月陌靠在司空煜明身上缓过那阵刺疼，伸手摸到司空煜明的手安抚：“殿下，我没事，你别着急。” “柯儿，赶紧回去，大家都在院子里等你，太冷了，别让大家再跟着你吹冷风了。” 说完他松开司空煜明的手，抱住他的腰：“我不想走了，殿下抱我回去。” 司空煜明脸色阴沉，但还是小心的把顾月陌抱了起来，警告的看了一眼裴欢柯，离开了原地，直接回了顾月陌的院子。 到了房间，他直接把顾月陌塞到了被子里，沉默着给他倒了杯热水。 “殿下，”顾月陌试探着叫道，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司空煜明。 司空煜明一声不吭，看着他把水喝完，从他手里拿过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上床把他搂在怀里：“睡觉，有任何事都明天起来再说。” 顾月陌知道他在生气，乖乖的一声不吭，窝在他怀里睡觉，估计也是累极了，他连胡思乱想的时间都没有，闭上眼没一会就睡着了。 司空煜明看着怀里的人，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气若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生气有人觊觎若若，甚至挑拨他们的关系。 那么若若说的话，究竟是为了劝人才说的，还是真心话，他是不是从头到尾都不相信自己，才一直压抑自己，那自己上回亲完人还跑了，怪不得若若那时候那么生气。 当所有事情串起来之后，司空煜明忽然就想通了，早知道那个时候亲完就赶紧把人抱怀里哄，然后再问他喜不喜欢自己。 若是喜欢，那就好好在一起，以后他若是想出去玩，那他就陪着，左右他又不是皇帝，有大哥在就好了，干嘛想那么多，还给自己徒增烦恼。 司空煜明闭了闭眼，在心里叹了口气，都是他的逃避造成的，还能怎么办，哄呗，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把人给哄回来。 不说先把顾月陌哄好，司空煜明短短一段时间，先把自己给哄好了。 顾月陌一觉睡到了巳时，起来感觉好多了，头也不疼。 司空煜明刚好端了一碗粥进来，见他醒，快走几步把粥放在床头，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还好吗，头疼不疼，哪里有不舒服吗。” 顾月陌顺着他的力道坐起来：“无事，头不疼，也没有不舒服。” “那就好，我生怕你又发热。”司空煜明后怕的说道。 顾月陌接过他递过来的粥，一口一口的喝完，心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他昨天肯定听到了自己说的话，没有抗拒自己，这说明他心里是有自己的。 暹罗王子还在府里，顾月陌以此为由，起来之后给顾夫人说一声，便回了顾府，他走的是时候，裴尚申一再说裴欢柯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让他不要多想。 顾月陌安慰了舅舅几句，便上了马车。 回了府，他还是照例先去了音清阁，看暹罗王子如何，又说了几句话，说完回了主院。 司空煜明在主院急的团团转，想着一会怎么开口，才能显得自己知错了。 顾月陌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他在院子里一会坐一会站的，好奇的问道：“殿下，院子这么冷，你怎么不进去。” “啊，我在等你，”司空煜明迅速窜到他旁边，扶着他往里面走：“太冷了，走我们进去。” 顾月陌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从顾府回来他就奇奇怪怪的，刚才在马车上他就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司空煜明让顾月陌坐在软榻上，自己站在他面前，搓了搓手：“那个若若，你昨日，那个.....。” 顾月陌看着他这样子，好笑道：“殿下想问什么？” 司空煜明心一横，问了出来：“你昨天晚上在花园里说的那些话，就是你爱我的那些话，是不是.....。” 顾月陌知道他听到了那些话，也知道他要问什么在，只是在故意逗他。 “想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是吗。” 司空煜明眼神带着期盼的点点头。 顾月陌故意不说：“殿下希望是什么答案，就是什么答案。” “真的，”司空煜明眼神发亮：“若若你说的是真的。” 顾月陌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嫌弃的推了推:“你再问就是假的。” “不行，”司空煜明直接抱住他：“你都说了是真的了，不能反悔，别骗我，求你了。” 顾月陌见把人惹的有点过，于是拍拍他的背安抚道：“好了，没骗你也没反悔，逗你呢。” “太好了，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难熬，想离你近点又不敢。”司空煜明委屈的说道。 提到这，顾月陌就生气：“那你说这怪谁，谁不认账，我不生气才怪。” “怪我，怪我，”司空煜明哄道：“是我想太多了，我只是怕你不愿，你之前说过事成之后就要出去云游，我怕你觉得我会束缚你，不喜欢我。” 顾月陌伸手在他额头上打了一下:“笨死了，要不是这回你听到了我说的话，你还打算胡思乱想到什么时候。” “好了好了，我的错，以后不会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司空煜明在顾月陌身上蹭了蹭，跟大狗撒娇似的。 “对了，”顾月陌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你那时候怎的知道我在那边，花园那里比较偏，基本不会有人过去，你怎么找到的。” 司空煜明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当时见你一直不回来，正打算出去找你，刚走出院子，一个丫鬟就告诉我，你在花园那边，还说你找我，我一听，没多想就过去了。” 顾月陌面色凝重了起来，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的，想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是说，有人想要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经他这么一问，司空煜明也觉得事情不对。 “会不会是裴小姐，他为了引你我吵架，好来证明她说的是对的。” 顾月陌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是柯儿，她不会想到这么多，若是我们吵架了，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 “二皇子\/二皇兄！”两人同时出声。 顾月陌以最快的速度分析出来他这么做的原因。 “若是我们吵架，势必会传到外面，二皇子再告诉陛下，便可以用我们不和这个理由，将暹罗王子接去他们府中。” “并且还会传出我与你吵架是因为我夜会女子，如此，父皇肯定会大发雷霆，认为我尚书府不知好歹，因此让你休了我，惩处尚书府也未可知啊。” 司空煜明听完，搂着顾月陌的手紧了紧，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这个二皇兄真的是好算计啊。”单就可能会算计到让他和若若分开这件事，他就不能接受。 “还好我没说什么让你误会的话，柯儿虽任性，也知道男女有别，没有做出让你误会的事，否则可真的是着了他的道了。”顾月陌后怕的说道。 “你放心，”司空煜明用脸蹭了蹭他的额头：“我不会允许有人让我们两分开的，也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你。” 顾月陌摸了摸他的头，表示安慰:“顾府的管家可能是二皇子的人，他是留不得了，我会找个法子，让母亲把顾府的一部分人换了。” 第34章 买东西 “嗯，都听你的。”司空煜明把手放在顾月陌腰上，使坏的捏了捏。 “啧，殿下，”顾月陌拍了拍他的手：“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司空煜明悻悻的松开手，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说道：“若若，我们都成婚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毕竟亲都亲过了。” 顾月陌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哪能让他那么快得逞:“什么时候亲了，我不记得了，我说过我忘了，殿下莫不是傻了。” 司空煜明以为这茬都过去了，结果若若还记着，他忽然就生出点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若若啊，你的气何时才能消，我已经知错了。” 顾月陌见他这样有点想笑，他憋着笑意说道：“看你表现。” 司空煜明把脸埋在顾月陌肩窝处哀嚎，都已经心意想通了，还是看得到吃不到。 次日一早，顾月陌刚起，暹罗王子就来了主院。 顾月陌听到下人通报，推开粘着自己的人，开门出去：“王子，怎的这个时辰来了，是有事吗。” 暹罗王子兴奋说道：“star说他下午就能到。” “这么快，”顾月陌有些惊讶，原本以为明日才能到，没到今天就能到了。 “嗯，我给他写了信，他就日夜兼程赶过来了。” “那我们下午先派人陪王子去接人，接到之后，您先带着人去明月楼，届时您还需要进宫一趟。”顾月陌柔声说道。 “好，我记住了，那我先回去收拾。”暹罗王子说完之后,一蹦一跳的回了院子。 司空煜明暹罗王子走了，出了院子站在顾月陌旁边，开口：“这么开心啊，说了什么。” 顾月陌转身往回走，嘴角还带着笑意：“王子开心，我也跟着他开心，王子说他心上人下午就到了。” 司空煜明追上他，将他搂在怀里：“那我们派人去接？” “嗯，”顾月陌拖着背后的人坐着走到桌子旁：“派信得过的人去跟王子一块去接，我已吩咐人去明月楼定房间了。” “你快些放开我，坐下来吃饭，吃完饭我们出去置办东西。” 临近过年，他们昨天晚上说好了要去集市上买年货，这还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一个年，希望能热闹些。 吃完早膳，顾月陌安排了马车和人跟着暹罗王子一起去接人，然后他跟着司空煜明一起去了集市买东西。 集市离三皇子府不远，所以他们带了两人随从走着过去，到时候直接让卖东西的店家把东西送到府上就成。 “若若，你想买什么啊。”司空煜明一边走一边问顾月陌。 顾月陌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很想买的东西，往年在家里，都是他母亲和大姐买的。 “我不知道要买什么，先看看吧，看到什么想买就买了。” 司空煜明伸手搂住顾月陌的腰，笑着在他耳边说道：“可是我没带银子出来怎么办，还得若若你掏钱。” “我掏就我掏啊，我又不是没有钱，”顾月陌无所谓的说：“你人都是我的我干嘛还要在乎那点钱，我回去从府里拿就好了。” 顾月陌每年光明月楼的收入都花不完，更何况他还有母亲给的铺子，而且他才不相信司空煜明会真的让他花钱。 司空煜明看他这理所当然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你要是花完了，就去府里拿，那些钱都是你的。” 顾月陌瞥了他一眼，把他的爪子从自己腰上拿开：“你走路便走路，不要靠的这么近。” “不行”，司空煜明贴上去：“这人这么多，挤到你怎么办。” 顾月陌觉得他越来越不要脸了，堂堂三皇子，一天跟个五岁小孩一样粘人。 他拉着司空煜明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看见什么好的给了钱之后便让人送去府里。 逛了一会，顾月陌在心里盘算着，府里人少，主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不必买太多，倒是可以给母亲他们买些首饰，这么想着，他就在买首饰的铺子跟前停住了脚。 司空煜明跟着他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铺名：“若若要买首饰吗。” 顾月陌抬脚往进走，说道：“想给母亲还有姐姐他们买点东西。” 他一只脚刚跨进门，就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呦，这不是我们顾二公子吗，怎么，在府里不得宠，过来买首饰打扮自己，来勾引人啊。” 顾月陌抬头淡淡的瞥了一眼李素灵，走进去找掌柜的要店里最好的首饰。 “你什么意思啊，”李素灵见顾月陌不理他，气冲冲的伸手想要去抓他。 “李小姐，”顾月陌侧身躲过：“请你自重。” “切，”李素灵见他躲过去，收回自己的手，不屑的说道：“自重，这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顾月陌没理他，继续跟掌柜说话，他记得母亲喜欢玉，姐姐偏爱金银一点。 李素灵见顾月陌又不理她，刚想继续嘲讽，余光就看见司空煜明走了进来，她心下一动，转而委屈的对着顾月陌说道：“顾公子，就算你讨厌我，你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对我啊。” 顾月陌还是没理她，不知道这李素灵打的什么主意，他也懒的理。 司空煜明手上拿着一些吃的刚走进店里，就听见李素灵对着若若控诉，而若若理都没理。 想来是这李素灵说了什么让若若不高兴的话，若若才不理的。 “若若，你挑好了吗，”司空煜明也没看李素灵一眼，径直走向顾月陌。 “好了，”顾月陌把自己拿的东西给他看:“你看看，玉制的一类给母亲和舅妈，这些金银打的就给姐姐和柯儿，如何。” “啊，”司空煜明拖长了音调问到：“若若挑了这么久，就没有一个是给自己和给我的吗。” 眼见着这两人不理自己，还在这打情骂俏，李素灵气的眼眶都红了，她狠狠瞪了一眼顾月陌，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说道：“殿下，他刚才欺负我了，你怎的也不理我。” 司空煜明这才像是看见她一样：“李小姐怎的在这里，”接着他又看了看顾月陌：“你说若若欺负你？” 李素灵装作很伤心的样子点点头，心里很兴奋三殿下终于注意到她了，还会为她罚顾月陌。 但是司空煜明一句话就让她的幻想破灭。 “若若不可能欺负你，我家若若性格这么好，定是你惹他了。” 第35章 缘起缘落 顾月陌从司空煜明走到他跟前，就知道这李素灵打的什么主意，本想着不理就行了，没想到司空煜明会如此维护他。 看着李素灵瞬间变换的脸，他不得不承认，这种被喜欢的人无条件维护的感觉很好。 “殿下，我没有，”李素灵还行辩解。 司空煜明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我已有家室，我满心里只有若若一个，还请李小姐莫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李素灵被拒绝，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愤愤的瞪了一眼顾月陌，指着顾月陌看上的首饰，说道:“掌柜的，我要那套，给我包起来。” 掌柜站在一边，闻言面无表情的说道：“小姐不好意思，这套这位公子已经定了，您还是看看其他的吧。” “我出双倍的价钱，你可别不识好歹。”李素灵高傲的说道。 “抱歉，”掌柜微微弯了弯身子:“在下是个生意人，做生意讲的是诚信二字，这位公子既已定了，哪怕您出三倍，我都不会卖给您。” 顾月陌觉得这位掌柜倒是有点意思，所以他出主意道：“掌柜的，既然李小姐想要这套首饰，那也不是不行，她出双倍的价钱，我和掌柜一人一半如何，这样掌柜也不算是损伤信誉。” 司空煜明在一边憋着笑，看着顾月陌使坏。 掌柜略微想了一下，朝着李素灵伸出手：“既然公子都同意，自是行的通的，小姐，请这边付钱。” 李素灵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意识到她是被坑了，但是事已至此，她要是不付钱，传扬出去，她一定会被那些官家小姐耻笑，所以她只能咽下这口气跟着掌柜去付钱。 待李素灵付完钱灰溜溜的走后，掌柜想把刚才一半的钱给顾月陌。 “不必了，这些钱本就是掌柜该得的，以后等有什么好东西了，还请掌柜的多给我留意一点。”顾月陌微微颔首道。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推辞了，公子若下次来，在下一定给公子留最好的。”掌柜笑着说道。 本来看好的那套头面被李素灵买走了，顾月陌便没有再看其他的，只买了剩下的那些，最后临走的时候，又买了只簪子，没办法，他受不了司空煜明的眼神。 若是不给他买，只怕这位三殿下，回去便要闹了。 掌柜的送走顾月陌他们，让店里的小二招呼好客人，自己进了里间。 里间里，风净大师正坐在里面，手上捏着佛珠，看着顾月陌他们离开的方向。 “大师，顾公子他们已经走了，选了几套头面的簪子，我按照您的吩咐，给他们拿了最好的，价钱照常。”掌柜的坐下来，给风净大师倒了一杯茶。 “以后那个李家小姐来，便关门谢客，”风净大师闭上眼，喃喃自语道:“月安，他和你真像啊。” 掌柜没听见风净大师最后一句话，不由得问了一句：“大师，您最后说什么。” 风净大师闭上了眼，像是没听见掌柜问话一样，还在喃喃自语：“风静幡止，缘起缘灭，不过都是一场空罢了。” 掌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干脆不听了，起身去外间招待客人。 他是风净大师还年轻的时候捡回来的，从他记事起，大师好像就格外关注这顾家的事。 他看不懂大师究竟是为了什么，便索性不问也不想，他的命是大师的，大师让他干什么他便干什么就好了，只是大师明显心里有事，或者说藏着一个人，不然他一个和尚，整天往京城跑什么。 顾月陌买完东西和司空煜明又转了一会，见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他便拉着司空煜明直接去了明月楼。 两人在上次的房里坐下，司空煜明看着外面街上的人，想起了顾月陌给他送伞和衣服的时候，想来那一次，他就已经把若若放心上了。 “哎，若若，你记不记得上次下雨，你给我送伞和衣服了。” 顾月陌顺着他的眼神朝下看了看，他还记得上次司空煜明是站在哪个地方的:“记得，殿下站在那么明显的地方，我不想看见都难。” “还好我站的明显，不然若若没看见我，我就得穿着湿衣服在街上站好久了。”司空煜明可怜巴巴的说道。 顾月陌看他这样子觉得好笑，他可是记得，自己给他送完衣服不到一刻钟，就看见他的小厮给他送来了衣服和伞，怎会等很久。 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免得他等会恼了，再来闹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若若，”司空煜明手撑着桌子托着自己的脸，问道：“那个时候要不是我，是一个其他的你认识的人，你是不是也会让人去送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顾月陌微微有些疑惑，转念一想这家伙是不是又开始乱想了，连忙说：“不会，我本就不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施以援手的人，若不是你，我恐怕看都不会看一眼。” 其实他本就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除了他亲近的人，别人的事情他一概不会管，这也是他从小长在京城，身边却没一个好友的原因，实在是他性格太冷，小的时候便没什么小孩愿意跟他玩，长大了之后更不用说了。 送衣服那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看着司空煜明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的贴在身上，他鬼使神差的就让小厮送去了衣服，本也没想着让他看见，结果还被他看见了。 不过司空煜明可不管他当时如何想的，他只知道若若只会给他一个人送衣服，这不就是间接的说自己是最特别的吗。 即使当时若若还不喜欢他，但是肯定还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只要这样他就满足了。 顾月陌看着他乐呵呵的，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乱想。 两人在明月楼用完饭，趁着司空煜明去结账的功夫，吩咐月七等会暹罗完王子来了，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件事传扬出去，务必做到人人相信， 月七拱手领命，消失在了暗处。 “若若，”司空煜明结完账没找到他，顺着他刚站的地方过去找，在拐角处看见了他的衣角。 顾月陌闻声从拐角走出来：“无事，刚才看见了一只猫，想过去找却找不到了。” “若若喜欢猫啊，那以后给你养几只。”司空煜明笑着哄他，趁着他看不见后面，不动声色的朝着他刚出来的地方瞧了一眼。 他知道若若现在还不相信他，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等。 第36章 怀疑 月七办事很快，暹罗王子刚带着人到了明月楼，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事情便传开了。 顾月陌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听着外面人议论声，算着差不多今晚，这些传言便能传到宫里去， “若若，”司空煜明叫了一声：“恐怕明日父皇便会召我们入宫了。” 顾月陌放下帘子，坐直说道:“这是我们一早就料到的，若是父皇召我们进宫，殿下便只说，我们也不知情，只是奉了父皇的命，要好生招待王子，其他的，莫要多说。” 次日早上，顺明帝果然来让人传司空煜明和顾月陌进宫。 “公公，父皇可有说是何事吗。”顾月陌试探的问道。 秦公公笑着打哈哈：“奴才也不知道，圣上的心思，也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猜出来的，殿下跟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顾月陌两人对视一眼，大概猜出了什么。 两人跟着秦公公一路走到盘龙殿，顺明帝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太好。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司空煜明两人跪下行礼。 顺明帝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扫视了好几圈，才让他们起身：“起来吧。” “谢父皇。”司空煜明先起来，然后小心的扶着顾月陌起身。 顺明帝见他们没有丝毫心虚的样子，眯了眯眼。 “朕听说，暹罗王子的心上人来了大辰。” “是，父皇，” 司空煜明低着头，回道：“王子昨日向儿臣要了马车，说要去接人，儿臣谨记父皇的命令，好生招待王子，便给了王子马车，还派了随从随侍。” “此事，你们当真不知情？”顺明帝语气平淡：“可朕怎么听说，王子在你们府上的这些时日，明若每日要去王子住的院里，有时待的时间还颇长，这当真不是你们谋划的吗。” “父皇，”顾月陌上前一步，说道：“儿臣去王子院里，是怕下人招待不周，怠慢了王子，有时在王子院里待的久，是怕王子一人在异国孤独，这才去跟王子闲聊一会，也好显得我大辰皇室的气度，绝无其他目的。” 顺明帝看着下面的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他忽然笑着说道:“好了，朕就是问问，你们莫要多心，既然王子的心上人来了，那就让王子明日带来给朕看看，好让心儿死心。” “圣上，风净大师求见。”秦公公进来通传。 顺明帝闻言有些惊讶：“快请大师进来。” 过了一会，风净大师穿着一身素白衣服，手上捏着一串佛珠走了进来。 “老衲拜见圣上。”风净大师微微低头，行了一个佛礼，但却看都没看顾月陌他们一眼。 “大师怎的这时候过来了，”顺明帝没有了刚才面对顾月陌他们的威严，对着风净大师讨好的说道。 风净大师转着手上的佛珠，缓缓的说道：“老衲最近闲来无事，算了一算，算到圣上要把公主嫁到万里之外的地方去。” 顾月陌和司空煜明站在一边，有些迷茫，这件事，风净大师怎么会插手。 “是是是，”顺明帝连连点头：“大师您看，这件事可行吗。” 风净大师闭上眼，片刻又睁开:“不可，公主乃亥时出生，天生与水相冲，若是嫁到万里之外，不仅对公主不利，更会给大辰带来天大的祸事。” 顺明帝听得此言，皱起了眉头：“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风净大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一边说话一边往殿外走：“姻缘之事，自有天定，若是强求，只会适得其反，得不偿失啊。” 顺明帝看着风净大师来去自得的身影，开始犹豫起来，风净大师向来不问世事，只要是他出面说的事，必是大事。 这样想着，顺明帝把视线移到了一直在旁边安静站着的顾月陌。 “明若啊，你与风净大师有缘，风净大师刚刚那番话，你可信。” 顾月陌本在想风净大师怎会插手这件事，听到顺明帝问他，他低头回道:“回父皇，儿臣虽与风净大师有缘，但却也是小时候了，如今儿臣也许久不见大师，父皇英明神断，想必早已有判断，儿臣不敢妄言。” 顺明帝闻言，转过身摆摆手：“好了，你们下去吧，此事莫要传出去，我自有决定。” 顾月陌松口气，知道顺明帝这关是过去了，道了声告退就和司空煜明一起退了出去。 两人坐在马车上，顾月陌还是想不通，风净大师向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怎的会忽然插手这件事，还来的那么巧，前世他也没有听说过风净大师出山，更别说来京城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司空煜明拉起他的手捏了捏。 顾月陌回过神，往他身上靠了靠：“在想风净大师怎的会突然插手宫中的事。” “想不通就别想了，左右是对我们有利的，这就行了。”司空煜明劝道。 “对了，别忘了告诉哥哥今日的事，让哥哥不要再让御史进言了，免得父皇疑心。”顾月陌叮嘱道。 “好，我回去就让人传信。”司空煜明答应着，把他搂紧了一点。 顾月陌靠在他肩上，闭上眼，他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风净大师知道他是重生过来的，还帮自己批八字，究竟是因为什么，风净大师会这么帮自己。 回到府里，管家说暹罗王子正在收拾东西，顾月陌闻言没回主院，直接去了音清阁，暹罗王子果然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王子，你这是做什么，是府里招待不周吗。” 暹罗王子见他过来，笑着说道：“没有没有，这不是star来了嘛，我想去陪他，也就不打扰你们了。” 顾月陌理解他急切的，但是现在，他还不能离开府里：“王子，眼下您还不能走，明日父皇便会让您入宫，您得跟父皇说清楚，才能离开，否则对您还有您的国家，很是不利。” “啊，这样啊，”暹罗王子泄了气，坐在椅子上：“我还以为star来了我就能走了。” 顾月陌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安慰道：“王子放心，您明日进宫，只要按照我们说的话来，便无事，明天晚上，您便可以和心上人在一起了，到时您若想离开大辰，也是可以的。” “好吧，那我便忍一晚上，还得劳烦你帮我传信给star。”暹罗王子鼓了鼓脸说道。 第37章 挖坑 顾月陌颔首，派人将写好的信送去了明月楼，他让月七守在明月楼别出去，以免有人心怀不轨，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二天下午，顺明帝请暹罗王子进宫，还让带上他的心上人。 顾月陌派车去接人，不想那人已经自己来了三皇子府。 “star!”暹罗王子看见人，兴奋的冲出去：“??????????????????????。”(你怎么在这里） star张开手接住他，笑着说道：“????????????? ???????????????? ????????????????? ???????。”（我想见你，所以我一路问过来，知道你在这，就过来了） “???????????????????????????????????????????????????????????，”暹罗王子放开他，拉住他的手，把他往顾月陌他们跟前拉：“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刚好大辰皇帝让我带你去给他看) “这个是大辰的三殿下，这是尚书府的顾公子，也是三殿下的妻子。” 介绍完他又给顾月陌他们介绍star。 “这是我喜欢的人，他叫star，是一个商人。” 司空煜明微微拱手，说道：“久仰大名。” “谢谢，”star说道：“你们看起来很般配。” 顾月陌微微颔首：“你们也是，王子一直在说您，今日终于见到了。” 四人客气的打过招呼，旁边的管家提醒时候不早了，该进宫去了。 “时候不早了，还请王子上马车，免得父皇等急了。”顾月陌做出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暹罗王子和star上马车。 “ok，star我们走，待会你不要说话，我来说好吗。”暹罗王子没想着大辰皇帝会让他带着star进宫，他有点担心star会生气。 “?????????????????，”star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想撬他的墙角，还想让他不要生气，不可能，他揍人的心情都有了。（好吧，我尽量。） 顺明帝没有在盘龙殿见他们，他让秦公公把人带去了偏殿。 暹罗王子他们到的时候，顺明帝还没到，两人便站在正中间等，大概一刻钟之后，顺明帝才步履匆匆的赶过来。 “朕刚才有急事要去处理，王子没等久吧。” “拜见圣上，”暹罗王子带着star微微福身行了一礼：“没关系，没有等很久。” 顺明帝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接着看向star：“这便是王子所说的心上人吧，可真是仪表堂堂，能比得过朕的二公主啊，不知此次来京城，是为何事啊。” star在心里唾骂了一句假猩猩，面上带着笑意回道：“我此次来，是本就在京城有点生意要做，顺便接moon回家，他一个人回我不放心。” 顺明帝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我还以为是谁放了假消息，被人引过来了呢。” star保持着最后的礼貌与教养说道；“圣上说笑了，大辰的京城如此安全，想必moon不会在这里出事的，圣上肯定也不会允许的，我只是担心moon在回家的路途中出问题。” 言下之意，除了你这个大辰皇帝，谁还敢让暹罗王子在这里出事。 顺明帝被他说的面上险些挂不住：“当然，莫说是在京城，只要是在大辰境内，我就不会让王子出事。” star露出点真心实意的笑容:“那就托圣上的福， 希望我们回去的一路上平安。” 顺明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掉到了这个年轻人的陷阱里了，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事已至此，他只能顺着继续说下去。 “必定不会让王子两人在大辰出事，你们安心。” “如此便好，我们打算明日就启程回国，小王子已经在外面待太久了，民众很是担心。”star无视顺明帝暗下来的脸色，提出了回去的时间。 顺明帝眼见着套话套不出来，自己说的话还几次三番的被这个年轻人怼回去。 他面上终是挂不住，想问罪的心冷了下来，就答应了明日便让他们走，但是却没有提让人护送他们。 见两人走了，司空心慰和月贵妃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父皇，那个人有什么好的，王子为了他竟不要我这个公主，我不管，你把他杀了，让王子来娶我。”司空心慰出来坐在椅子上，恶狠狠的说道。 月贵妃见她这样说话，刚想开口呵斥，就被顺明帝堵了回去。 “心儿，女孩子家家的成天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此事已经结束，莫要再提，朕就是把你惯坏了，让你越来越任性，即日起，禁足染月宫，好好学习如何当好一个公主。” 顺明帝一脸怒意的想要往外走，临走之前，他警告的对着月贵妃道：“暹罗王子在大辰境内绝不能出任何事。” 月贵妃手紧紧攥着，眼里流露出不甘的神情，她拉着司空心慰跪下来，低声应道:“是，臣妾谨遵圣意。” 司空焰宁得知和亲的事情被搅黄，坐在书房里脸色阴沉的看着司空煜明和顾月陌的画像，片刻后，他写了一封信，吩咐人送出去。 顾月陌从暹罗王子他们走后，一直在前厅等着他们，司空煜明劝了好几次让他回房等，他就是不听。 司空煜明别无他法，只好陪着他一起在前厅等。 “若若，你说父皇会说什么啊，”司空煜明等的无聊了，索性搬了把凳子坐在顾月陌旁边，蹭着他的肩问道。 顾月陌推开他的头说道:“父皇肯定会试探王子他们，是否是有人故意，想要阻止和亲。” “可我怎么感觉，”司空煜明想了想，说道：“王子的心上人不太高兴的样子，是我们没把王子照顾好吗。” 顾月陌叹了口气，拿书敲了敲他的头：“人家肯定不高兴，有人想让你喜欢的人去娶别人你会高兴吗。” “也是哦，”司空煜明恍然大悟:“要是有人让你去娶别人，我肯定会不高兴。” 顾月陌摇了摇头，他怎么感觉这三殿下今天傻傻的，平时那么聪明一人，最近越来越像三岁小孩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管家过来通报说暹罗王子回来了。 顾月陌放下手里的书，拍了拍黏在自己身上的人，起身出去迎接，无论如何说，结交一国王子，对他们总没坏处。 第38章 承诺 大概是在外面待的太久，暹罗王子刚从宫里回到三皇子府，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收拾东西启程回国。 顾月陌知道他回国心切，没有阻拦，跟着他去了音清院一起收拾。 “你们在一起了吧，”暹罗王子一边把衣服往包袱里放，一边睁着一双大眼睛问他。 “嗯，”顾月陌承认道：“还得多谢王子。” 暹罗王子闻言笑的眼睛眯了起来：“其实你早就想通了，只是缺一个理由，如果我不劝，你也会想通的，只是会晚一点，对吧。” 顾月陌拿东西的手顿了顿，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他早就想通了，只是碍于前世的阴影，他不可能完全信任任何人，他现在也一样做好了，司空煜明喜欢上别人的准备。 star站在院子里，向司空煜明道谢：“谢谢你们，把moon照顾的很好，他很开心。” “应该的，”司空煜明积雪未消的房顶，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王子来我们大辰，应该好生招待。” “你们帮moon，想得到什么吗。”star问道，商人的本性让他觉得这大辰的三殿下，帮助他们是想要得到什么。 司空煜明收回视线，说道：“没什么想要的，就是希望以后我们去暹罗的时候，我们能得到好一点的待遇。” “这没问题，”star轻松的笑笑：“只要你们来，我们肯定会好好照顾你们，就像你们照顾moon一样。” “除此之外，你们就没别的想要的了吗，比如获得暹罗国的支持，以便你能获得王位。” “若说没有，就显得太假了，”司空煜明说：“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好，请您给我点时间。” star微微颔首，他就喜欢这种有话直说的人，看来这大辰皇室，也不全是蠢货：“我会给您一个承诺，来日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您尽管提。” “收拾好了，”暹罗王子从屋里走出来，身后跟着的人手里拿着收拾好的东西：“我们走吧。” 顾月陌跟在他身后走出来，站到了司空煜明旁边。 “走吧，马车已备好，就在门口。” “谢谢殿下和若若啦，欢迎你们随时来暹罗玩哦。”暹罗王子朝着顾月陌眨眨眼。 司空煜明两人送他们到门外，看着马车渐渐驶离他们的视线。 “他们看起来很爱对方，”顾月陌感慨道。 “我们也是啊，”司空煜明牵着他的手晃了晃：“我也很爱若若。” 旁边跟他们一起送王子的下人看见他们的动作，捂住嘴偷笑。 “说什么呢，”顾月陌害羞的红了耳朵，但还是没放开他的手，拽着他快速的回了主院。 司空煜明任他拉着，跟在他后面偷笑，笑完了，他才想起来一件事。 “若若，那个暹罗王子为什么叫你若若，你们这几天都说了何事，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顾月陌害羞的劲头已经过去了，闻言无语的看着他：“这醋你都吃，以后府里都不用买醋了。” “我不管，”司空煜明耍赖道：“以后除了母亲舅舅还有哥哥他们，不能再让人叫你若若。” 顾月陌不想理这个吃醋的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慢的喝了起来。 “啊，若若你怎么不答应我，”司空煜明蹭到他身边，拿过他手上的杯子把里面的茶一饮而尽：“你答应我嘛，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你。”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顾月陌故意逗他，这个称呼本就是家里人才会叫的，他也不知道暹罗王子为什么要这么叫他，估计是听见司空煜明这么叫他，一时起了玩心。 “那我就......，”司空煜明把他扑倒在软榻上:“亲到你答应为止。” 说完他就按住顾月陌的手，亲了上去。 顾月陌本就是故意的，他合上眼睛，慢慢回应着他。 司空煜明感受到他的回应，心下一喜，亲的愈发深入起来。 一吻毕，两人都气喘吁吁，司空煜明把脸埋在顾月陌肩窝，没忘刚才说的话：“你答应我嘛若若，你以后也不要叫我殿下，你叫我云安，哥哥和母后都这么叫我。” 顾月陌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撒娇的人，心软的答应了：“好好好，我答应殿下还不成吗。” “是云安，”司空煜明不满的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下，咬完再舔舔。 顾月陌被他这动作弄得轻颤了一下，连忙答应：“好好好，云安，我记住了。” 不能不答应了，再不答应，他就要被吃干抹净了。 他两世加起来，都没有过这种经历，所以他对这种事，还是有些发怵的，他怕疼，更怕受伤。 司空煜明这下满意了，他早就想让若若改口，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若若整天叫他殿下什么的，他听着不舒服极了。 “云安，快些起来，你压着我了，”顾月陌拍拍他的背，让他起来。 司空煜明回神，连忙从他身上起来，然后把他小心的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如何，哪里有不舒服。” 顾月陌靠在他身上打了个哈欠，困倦的说道：“好了，不过我困了，想睡觉。” 他早上起的早，又撑了这么久，暹罗王子的事情一完，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有点撑不住了。 “困了，”司空煜明摸了摸他的脸：“那我抱你去睡觉。” “嗯，”顾月陌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随他把自己起起来。 暹罗王子走后没几天便是除夕夜，这一天所有皇室成员都需要进宫，若是晚了，便会留在宫里过夜。 顾月陌只有小时候在宫里住过，十岁之后，他再没进过宫，怕他认床睡不好，两人商量了一下，尽早结束离开，回府里守岁。 酉时一过，两人带上东西，坐马车进宫，因为是宫宴，他们也不用穿的太正式。 也不知道司空煜明怎么想的，出门换衣服的时候，一直说顾月陌穿红色好看，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套红色的衣服，非要让他换上。 顾月陌觉得红色太亮不肯穿，他就软磨硬泡，眼见着要迟了，无奈，他只好顺着司空煜明，穿上了他选的衣服。 司空煜明坐在马车上，喜滋滋的看着顾月陌，红色衬的他越发的白，旁人若是穿上红色，他只会觉得俗气，但若是穿在若若身上，他只会觉得好看。 第39章 除夕夜宴 马车驶到宫门口，恰司空熠玄和司空烁乐的马车也到了。 司空烁乐跳下马车，窜到顾月陌跟前:“皇嫂，你今日好好看啊，我第一见一个人能把红色穿的如此好看。” 顾月陌看着他这跳脱的样子，觉得好笑:“前段时间去江南可好。” 司空烁乐前段时间觉得京城太冷，下雪之后便跑到江南一带去，顺明帝知道他的性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他一直到昨日才回来。 “好玩，那里比京城暖和多了，”司空烁乐讨好的说道：“下次皇嫂可以和皇兄一起去。” “啧，一来就贴你皇嫂跟前，你离你皇嫂远点。”司空煜明看不下去了，一脚把他踹去了司空熠玄旁边。 司空烁乐也不恼，笑嘻嘻的告状：“大皇兄，你看三皇兄，有了媳妇就忘了我们了。” 司空熠玄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说道：“你整天就知道玩，明若身体不好，你少招惹，你再这样，我就请父皇给你找媳妇了。” 司空烁乐一下蔫了下来：“哦，我不说了，我才不要媳妇。” “冷不冷，”司空煜明把顾月陌身上的披风裹紧了点，生怕他吹到风。 “无妨，”顾月陌拉住他给自己整披风的手，说道：“就是手有点冷。” 司空煜明闻言，把他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嘴边，一边哈气一边揉。 “早知道给你带个手炉出来了，等会到了就让人给你弄。” 顾月陌眼神柔柔的看着他，任由他动作。 司空烁乐在一边看的直摇头，他早就料到了，他皇兄果然是个妻奴。 司空焰宁比他们晚到一步，他看着前面说说笑笑的四人，尤其是看见举止亲昵的顾月陌和司空焰宁，脸色冷了下来，旁边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子又发脾气。 由于是家宴，只是皇室中人，宴会地点便没有设在福宁殿，而是在御花园的春暖阁中，不算很大，但是也足够。 四人到了之后行完礼，便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开宴。 “去弄个手炉过来，”司空煜明吩咐旁边的宫女。 “等一下，”顾月陌坐到了殿内，觉得不太冷：“殿下，不用了，殿里不冷。” “不行，”司空煜明按住他：“万一你待会又冷了呢，而且你的手到现在都是冰凉的。” 顾月陌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 等了一会，顺明帝举杯，众人站起来喝了杯酒，宴席才算是正式开始。 “今日是家宴，你们不必拘礼。”顺明帝坐在上首，对着下面的众人说道。 “三皇子妃今日穿的可是好看啊，”月贵妃假惺惺的说道，在她看来，顾月陌这就是挑衅她，她虽是贵妃，但是按照大辰律法，只有正室才能穿红紫一类的颜色。 顺明帝也注意到了，他顺着月贵妃的话，点点头：“是好看，明若穿红色，都能把御花园新开的梅花比下去了。” “回父皇，”司空煜明拱了拱手道：“儿臣想着这是我和明若成婚的第一个年，想着过的喜庆一点，故而让明若穿上了红色，父皇不会嫌我们太显眼了吧。” 顺明帝哈哈笑道：“明若是你的正妃，这红色本就是他该穿的，再说明若穿红色如此好看，朕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弃。” 顾月陌吃着东西，感受几道视线同时看向自己，尤其是月贵妃，眼里的嫉恨简直要溢出来。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淡定的喝了口茶，他穿的时候纯粹的为了司空煜明开心，没想到还能膈应到月贵妃，真的是意外的收获。 月贵妃朝坐在下面的丽美人使了个眼色，丽美人立马会意，站了起来。 “圣上，臣妾听说三皇妃的外祖父，琴技乃是一绝，三皇妃的琴技肯定也丝毫不逊色，不若让三皇妃弹奏一曲，也好为大家助助兴，刚好皇后的琴修好了，可让三皇妃来用，也算是继承了。” 司空煜明听到有人提他母后，脸色难看了起来，还说助兴，这把他家若若和他母后当成什么了， 他刚想反驳，手就被人握住了。” 顾月陌开口：“父皇，说来惭愧，明若自外祖父走后，便再没碰过琴。” “哦，为何，”顺明帝来了兴趣：“是找不到合适的师傅了吗。” 顾月陌摇摇头，难为情的说道：“实是明若认琴，外祖父走后，他的琴便被收到了宫中，寻常的琴，明若无法弹奏下去，先皇后的琴又太过珍贵，明若不敢弹。” “哦，既然如此，”顺明帝叫后面站着的秦公公：“去把裴老太公的琴拿来。” “多谢父皇，”顾月陌拱手，接着他低下头，对着司空煜明道：“母后的琴怕是有问题，殿下可派人去查查。” 司空煜明看了一眼司空焰宁和月贵妃，心下有了算计。 “大殿下作为长子，可真是有兄长的风范呢。”月贵妃见无法从顾月陌这里下手，便把目标转到了司空熠玄身上。 司空熠玄正在警告司空烁乐别找事，听的此言，礼貌的笑笑：“月娘娘说笑了，我当哥哥的，自是要对弟弟好。” 月贵妃拿帕子捂住嘴，笑着说道：“如今三皇子没有子嗣，你这个当兄长的可得操心点，三皇妃也是，三皇子还是得有子嗣才是。” 司空烁乐差点从座位上蹦出去，敢挑拨他哥和他嫂子的关系，这不是找事吗。 司空熠玄按住要蹦出去的司空烁乐，抚了抚袖子，语气平缓的说道。 “即使如今母后不在，但是还有父皇，自是轮不到我这个兄长来操心这些事，月娘娘此话，懂得的人自是知道您是在关心煜儿，但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在挑拨我和两个弟弟的关系呢，月娘娘以后还是莫要再说这些话。”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月贵妃心下一惊，对着顾月陌道：“三皇妃，本宫可没有这个意思，你莫要误会。” 顾月陌放下手里的筷子，轻声说道:“月娘娘多心了，明若没有误会，只是子嗣这件事，明若都听殿下的，若是殿下什么时候想要孩子了，明若自当遵从，还请月娘娘莫要在操心了。” 司空煜明微微收紧了攥着他的手，他知道若若说这话，都是给父皇听的，但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他感觉若若说这话，就像是丝毫不在乎他一样。 第40章 委屈 月贵妃尴尬的笑笑，没在回话，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 眼看着气氛呆滞了下来，取琴的人回来了。 “圣上，风月琴取来了。”秦公公让人把琴摆在下面，朝着顺明帝说道。 “自裴老太公走后，朕也好久都没有听过有人再弹风月琴了，”顺明帝看向顾月陌：“你可愿演奏一曲，若是好，朕便把这风月琴赏给你。” 顾月陌心下一沉，这本就是他祖父的东西，现在竟要靠赏赐才能重新拿到。 “回父皇，儿臣愿意，不知父皇想听什么曲子。” 顺明帝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今日即是除夕，不若明若演奏一首阳春白雪如何。” 顾月陌撑着司空煜明的手站了起来，走到琴桌旁坐下，调拭了一下琴音，开始弹奏起来。 他的琴技得了祖父的真传，虽没有祖父的技艺深厚，但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好。 一曲阳春白雪，经他手弹奏出来，仿若把人拉入初春美景中，给人一种万物复苏的感觉。 “好，不愧为京城第一琴师的后人，”一曲毕，顺明帝感叹道:“这风月琴你便带回去吧，恐怕除了你，再也没人能把这琴弹出如此境地了。” 顾月陌站起来：“多谢父皇。” 他没再让任何人沾手这把琴，而是让秋凝好好的把琴收起来，等会带回府里。 司空烁乐都快笑成一朵花了，他就知道他皇嫂肯定会狠狠打那群人的脸。 司空熠玄借着喝茶的时间，对着顺明帝下首的灵婕妤使了个眼色。 灵婕妤暗暗的对他点点头，然后吩咐旁边的宫女拿了个东西，悄悄的递给司空熠玄身边的小厮。 “殿下？”顾月陌感觉司空煜明的情绪好像不太对。 “怎的了，”司空煜明看向他：“是觉得冷吗，再过一会，我们就回府。” 顾月陌看他这样子，又不像是有什么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说：“我想回府了，不舒服。”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司空煜明一听就急了，急忙就要去找太医。 “我无事，”顾月陌按住他：“我就是不想在这里待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司空煜明算了算时辰，这会走也不算早，他站起身，朝着顺明帝说道：“父皇，儿臣还要出宫回府，明日还得去尚书府拜访，得先走一步，还望父皇莫怪。” 顺明帝还没说话，司空焰宁就先嘲讽起来。 “三皇弟这未免有点太失礼了，父皇还未说要走，你怎的就要先走，莫不是这宫里住不下你。 ” 司空煜明没理他，继续对着顺明帝道:“父皇，儿臣从小就认床，这您也是知道的。” 顺明帝不满的看了一眼司空焰宁，说道：“既如此，那今日便到这吧，你们也快些回去休息，煜儿啊，明日去尚书府，可莫要丢朕的脸。” 司空煜明把顾月陌扶起来，两人一同行礼：“是，儿臣告退。” 司空焰宁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猛灌了一口酒，离开了宴席。 回到府里，司空煜明一言不发的拉着顾月陌往主院走。 “殿下?”他的脚步太快，顾月陌有点不适应：“慢点，后面没人跟着。” 司空煜明脸色不太好，他进了房之后关上门，坐在软榻上自顾自的生气。 “殿下，云安？”顾月陌靠近他：“怎的了，忽然就这样了，可是有哪里不高兴吗。” 司空煜明一把拉过他，把头埋在他的腰上，闷闷的说道:“若若，我心里不舒服。” 顾月陌拍拍他的脑袋，柔声哄道：“为什么不舒服，能告诉我吗。” “我不喜欢你说的那些话。”司空煜明委屈的说道。 “什么话？”顾月陌有些疑惑的问道：“是我说不管你的那些话吗。” 司空煜明搂着他腰的手收紧，懊恼的说道：“我知道你是说给父皇听的，可我还是不高兴，我之前就不喜欢你说，现在更不喜欢。” 顾月陌叹口气，有些话，他是必须说清楚了。 “殿下，今日我的话，也不全是说给父皇听的，倘若你来日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我是不会阻拦的。” 司空煜明震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放开搂着他的手。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要纳妾，你也能接受？” 顾月陌抿了抿嘴没说话。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所保留，但是你不能这么对我。”司空煜明被他这不痛不痒的样子气的眼眶都红了。 “殿下，我喜欢你，但这两者之间没有关系。”顾月陌即使已经心如刀绞，但还是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怎么能没关系，”司空煜明猛的站起来:“你喜欢我，你就应该处处管着我，而不是这样什么都不管，还大方的说把我让给别人。” “可是殿下，”顾月陌垂下眼，捏紧袖子:“你能保证会一直喜欢我吗，假如你来日变了心，我又该如何。” 与其到时候被凌迟，不如现在就做好准备，到时候也不至于太难过。 “我能保证，我发誓，”司空煜明蹲下身，把袖子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就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一下，你能不能就管管我。” 他委屈的都快哭了，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恨不得连命都给他，却还是不被相信。 顾月陌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委屈的嗓音，不由的心软了起来。 罢了，自己从上一世一直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现在有人愿意给，他为什么还要拒绝，况且自己做了那么多努力，让他意识到喜欢自己，若是不信任他，那之前做的那些便没有了意义。 自己做那些，不就是为了让他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既然已经做到了，为何还要把人往外推。 顾月陌想到这里，他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司空煜明，用手抚了抚他的脸，然后下滑，攥住他的衣服说道。 “殿下想让我管是吗，那殿下可想好了，以后你的眼里心里就只能有我一个，无论男女，你都不能再看一眼，不可能再有子嗣，因为我不能容忍你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你一旦生了异心，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第41章 雪化 顾月陌说完，放开他：“殿下可再想想，你一旦答应，可真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不用考虑，”司空煜明刚才被他的一番话镇住了，反应过来立刻道：“我答应你，有没有子嗣对我来说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你肯管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后悔。” 顾月陌刚才故意把话说的重了一点，没想到他还是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殿下，你...”顾月陌的眼眶渐渐红了，说出口的话也变了个调:“你千万不要骗我，若是你骗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了。” 千万不要，不要再让他受欺骗，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司空煜明见他哭了，着急的站起来把他抱进怀里哄。 “好了好了，我不该逼你，你放心，我绝不会骗你，不会让你伤心，我一定会爱你一辈子。” 顾月陌窝在他怀里发泄，像是要把前世的委屈也全都发泄出来，他现在只有后悔，后悔上一世为什么要拒掉赐婚，若是他没有拒绝赐婚，那上一世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早点在一起。 “没事了，我在，你想哭便哭，我陪着你，”司空煜明拍着他的背，眼里满是心疼，他不知道若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肯定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以前的事他没办法参与，所以现在只能尽力安抚，来让他少点痛苦。 “云安，”顾月陌哭够了，轻轻叫了司空煜明一声：“你可以亲亲我吗。”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件事来发泄情绪，确定这个人真的是真实存在的。 司空煜明顺着他，低下头温柔的吻着他。 顾月陌觉得不够，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压向自己。 司空煜明感觉到他的不满，顺势换了个姿势，改为把他压在软榻上，用恨不得把他吞了的架势亲他。 一吻毕，两人的衣服都被蹭掉了一点，顾月陌穿着一身红，嘴唇被亲的殷红，大口的喘着气。 他这个样子看得司空煜明心下一紧，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若若，你这个样子，真的像是在勾引我。”他凑近顾月陌的耳朵，轻轻问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把房圆了，如何。” 顾月陌被他的语气弄的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司空煜明以为他是不愿意，有些失望，但还是撑着手准备起身，他本就没指望若若这么快答应。 他刚起来了一点点，顾月陌放在他脖子上的手一下收紧，然后他听见身下的人小声说了一句。 “那，我怕疼，你轻一点，可以吗。” 司空煜明一下兴奋的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放，他把顾月陌打横抱起，大步朝着床上走去，还不忘安慰怀里的人。 “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不会让你疼的。” 春天快到了，房顶上的积雪逐渐开始融化，化成水滴顺着房檐滴下来，屋里的两人，也渐渐融为一体。 大年初一早上，天刚亮，外面就传来阵阵鞭炮声，夹杂着孩子玩闹的声音。 司空煜明先醒，他看着自己怀里的人，感觉心里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 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顾月陌哼了几声，慢慢的睁开眼睛，迷糊的叫了声殿下，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司空煜明被他叫的心都快化了，他用脸蹭蹭顾月陌头发，狠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香气。 “殿下，你在干嘛，”顾月陌慢慢清醒过来，不解的看着他动作。 “没事，”司空煜明不自在的咳了咳:“若若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月动了动身子，感觉腰有点酸：“腰有点酸，其他没有不舒服的。” 司空煜明闻言，把手放在他腰上缓慢的揉了起来：“对不起啊若若，昨晚我还是有点鲁莽了。” “没关系，”顾月陌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自己腰上传来的力道，缓解着他的不适。 “殿下，该起了，”秋凝从外间叫道，她也不想打扰两人，但是眼见着要迟到，她只好硬着头皮过来叫了。 顾月陌想开口说知道了，但是他嗓子哑的厉害，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知道了，”司空煜明见状，代替他喊了一声。 秋凝听见声之后，吩咐人打水伺候两位主子洗漱。 “好了，起吧，”司空煜明放开顾月陌，起身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的衣服递给他。 昨晚的衣服是不能穿了，已经烂了。 顾月陌看着丢在地上的衣服，脸红的都快滴血了，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换上了新的衣服。 照镜子的时候，顾月陌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一处红痕，气的他踹了司空煜明一脚。 司空煜明被他这一脚踹的有些懵，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媳妇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怎么了若若，是腰酸吗，我给你揉揉。” 顾月陌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痕，瞪着他：“我不是都说了今天要去拜年，不要给我脖子上留痕迹吗，这是什么。” 司空煜明从后面抱着他，轻声哄道：“我这不是没忍住吗，哎呀没事，待会裹上披风就好了，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顾月陌气鼓鼓的推开他，拿起披风穿上，然后恶狠狠的说道:“你下次再这样，就别碰我了。” 殊不知他这样的威胁，在司空煜明眼里，就跟小猫亮爪子一样，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但是为了他的以后，还是得哄着。 “我记住了，若若别生气，下次不会了。” 顾月陌这才勉强的原谅了他，和他一起出门去吃早膳。 两人吃过早饭便坐上马车去顾府，顾月陌心想他们今天起来晚了，这会估计母亲他们都在门口等着他回去。 果不其然，马车刚接近顾府，顾月陌就看见顾夫人他们在门口站着，时不时张望一下。 “母亲，”顾月陌被司空煜明扶下来，快步走到众人面前。 “好好好，回来就好，”顾夫人行完礼之后，拉着顾月陌的手止不住的欢喜。 “大表哥，你看什么呢，怎么还不进去，”裴谦清看见顾清阳站在门口一脸沉思的样子，好奇的凑上去。 “嘶，怎么感觉若若走路姿势有点不对。”顾清阳摸着下巴说道。 “你这么说，”裴谦清也摸了摸下巴：“二表哥走路姿势好像是有点不对。” 第42章 不自在 “不过二表哥这都成婚了，这也正常吧。” “啧，”顾清阳睨了裴谦清一眼：“小孩别乱说话，你懂什么。” 说完他就抬脚往府里走。 “哎，大表哥，”裴谦清追上他，喋喋不休的说道：“你话不能这么说，我也就比你小了五岁而已，你不能看不起我。” 天气太冷，顾家一行人直接去了暖阁，围坐在暖炉旁边说话。 “若若，快把披风脱了，这儿这么热，再憋坏了。”裴夫人看着顾月陌身上厚实的披风，关切的说道。 “啊，好，”顾月陌红着脸把披风脱了下来。 司空煜明接过来，给他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披风一脱，顾月陌脖子上的红痕便遮不住了，直接暴露在众人面前。 “这....”，几个小的或许会不懂，但是顾夫人他们都是过来人，怎会不懂。 顾夫人和裴夫人对视一眼，几人都心照不宣的当没看见。 顾月陌狠狠的瞪了一眼司空煜明，司空煜明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讨好的给他倒了杯茶。 裴欢柯怔怔的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痕，片刻后低下头，掩饰性的喝了口水。 “大表哥，你看，我说对了吧，”裴谦清进来看见这一幕略带得意的说道。 顾清阳翻了个白眼：“你闭嘴吧你，再说这话小心三殿下丢你出去。” 裴谦清一听要把他丢出去，立刻闭嘴噤声，表示自己可以闭嘴。 外面天寒地冻，暖阁里面生的炉子，一家人坐在里面热热闹闹的说话。 “说起来，如今若若都成婚了，无忧怎的还没有动静。”裴夫人看向顾清阳：“可有喜欢的人了。” “舅妈，”顾清阳挠了挠头说道：“我不急，待我考上之后再说吧。” “你也可先成婚再考啊，这两个又不冲突。”裴夫人还想劝。 “哎，你就别劝他了，”顾夫人有点无奈：“他就这性子，现在能沉下心来读书，我就已经很放心了。” 顾清阳看着母亲，心里有点愧疚，但是他没办法，他不可能强迫自己去跟一个不喜欢的人成亲，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母亲，舅妈，”顾月陌适时开口：“大哥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候，还是等大哥科考之后，再做打算。” 顾清阳感激的看了一眼他，疯狂点头表示他同意。 顾夫人他们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 两人吃完饭没有多留，过年府里事多，他们得回去看着才行。 顺明帝派人给他们府上送了不少东西，他们到的时候，管家正在清点，准备登记之后放到库房里去。 “父皇怎的送了这么多东西来，”顾月陌看着面前这一堆东西，有些头大。 这些东西说是送，但其实是赏，圣上赏的东西，还不能随意送人或者处理，一大部分只能放在库房里积灰。 “父皇送的，那便收到库房里，好好保存起来。”司空煜明站在他身后，对着管家说道。 说完，他搂着顾月陌回房：“好了，昨晚没睡好，现在赶紧去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再说。” 顾月陌拍开他的手，哼了一声自己往前走：“我这都是因为谁。” 司空煜明手被拍开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怎么觉得若若开始有脾气了，而且还不小，没办法，他惯的，那有什么办法，只能继续惯着了。 “别生气啊若若，你早上不是都说了没事嘛，”司空煜明重新搂住他：“我下次注意点，啊，别生气了。” 顾月陌把下巴埋在披风里不理他，但也没有在拍开他的手。 正月十五上元灯会，顾清阳很早之前就说过要去，还非要拉上顾月陌，理由是他憋太久了，趁着这次要好好玩玩。 司空煜明哪能让顾月陌一个人去，他现在恨不得天天粘着顾月陌，一步都不离开。 但是他又怕三个人到时候会玩不好，所以他干脆就拉上了司空熠玄，本来还想叫上司空烁乐的，但是那小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找都找不到。 到上元灯会那一天，原本的兄弟两个的行程，变成了两对兄弟，顾清阳看了看他弟弟身后亦步亦趋的司空煜明。 又看了看跟在最后一脸黑线的司空熠玄，忽然觉得不出来其实也挺好的。 “走吧，”顾月陌拽着身后的司空煜明，率先朝街上走去。 司空熠玄没看顾清阳，跟上司空煜明他们朝街上走，顾清阳在后面耷拉个脑袋，没了刚出来的那股兴奋劲。 “若若快看，”司空煜明拿了一个摊位上的兔子灯：“快看好不好看。” “嗯，好看，”顾月陌敷衍的应了声，伸手拿了一个小狗灯笼，没别的意思，他就是觉得这个狗有点像司空煜明。 司空煜明看见他手上的灯笼，嫌弃的努了努嘴：“还是兔子好看，像你，这个狗灯笼有点丑。” “丑？”顾月陌憋着笑：“你觉得这个灯笼丑吗。” “嗯，吐着舌头，感觉下一秒就要去叼骨头了。”司空煜明诚实道。 顾月陌憋笑憋的浑身都在颤抖，他放下手里的灯笼，拉着司空煜明的手离开摊位。 不行了，再不走摊主就要骂了，当着人家的面怎能说人家的灯笼丑，明明长的那么像他。 “喜欢吗，给你买一个，”顾清阳凑到司空熠玄旁边，讨好的问道。 司空熠玄还是一言不发，只看了看摊位上狐狸形制的灯笼，继续跟着前面的两人走。 四人转了一会，觉得有些累了，便找了一个僻静之处的亭子坐着歇息。 司空煜明先小心的扶着顾月陌坐下，然后自己才坐在他的旁边，细心的给他拿出刚才买的糕点，摆在他面前。 顾清阳在对面看的嘴角直抽抽，要不是若若不能生，他就真的要怀疑若若是不是有喜了。 刚才在转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坐下来之后，顾月陌才感觉顾清阳和司空熠玄今天有点奇怪。 平时他大哥只要一碰见大殿下，嘴就没停过，大殿下虽然有时候会怼他，但绝大多数都是任他说的。 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状态，两人都不可能像今天这样，一个看起来蔫了吧唧的，一个冷淡的仿若要出家。 这两人之间绝对发生过什么事，而且还是大事，莫非......。 顾月陌想到这，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吃食站了起来：“云安，我要去放灯，你陪我去。” “啊，哦，走吧，”司空煜明正在剥板栗，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来陪他去放灯。 第43章 不舍得 “若若，怎的忽然要去放灯，你不是不喜欢吗。”司空煜明拉着顾月陌的手问道。 顾月陌并非是想要去放灯，他是想给顾清阳两人一个独处的机会。 他知道两人之间的事，不代表司空煜明也知道。 他也是上一世才知道的，上一世大殿下娶妻，哥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哥哥喜欢大殿下。 “大哥和哥哥之间，可能有事情，”顾月陌沉吟片刻，小心的说道。 司空煜明只知道顾清阳之前是皇子伴读，而且和他哥哥关系最好，其他的，他并不知道。 “什么事，他们吵架了吗。” 顾月陌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完全不知道哥哥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 “你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顾月陌试探的问道。 “什么不对，”司空煜明仔细的想了想：“好像从大哥看见哥哥开始，一开始出来玩的那股兴奋劲一下就没了。” 顾月陌刚想开口提醒他，就被人打断，来人后面跟着一堆人，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一样。 “这么巧，在这碰见你们，看来这灯会还真是热闹呢。”司空焰宁嘴上带着嘲讽的笑意，丝毫不觉得他的语气有什么问题， 灯会鱼龙混杂，司空煜明无意与他争执，客气的说道：“是挺巧的，这么多人都能在这碰见二哥。” 顾月陌站在他身后，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司空焰宁，不能看，他怕一看今天出来玩的好心情都被他毁了。 司空焰宁无视他话里的意思，看向顾月陌：“明若怎的一言不发，莫不是我这个弟弟惹你不开心了，若是如此，你跟我说，我这做兄长的教训他。” 这话听在别人眼里，就是普通兄长关心弟弟感情的意思，可他们又不是。 顾月陌就算再不想面对他，此刻也不得不开口，不然一个不敬兄长的罪名传出去，他可受不住。 “二哥说笑了，云安对我很好，没有亏待一说，二哥就不必担心了。”他把两人一直握着的手刻意的拿出来，就是要给周围人都看看。 司空焰宁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脸色沉了又沉，勉强控制住没有让自己失控。 “那便好，希望明若和我弟弟好好的过，我这当兄长的希望你们不要后悔。”司空焰宁说完这句话便拂袖离去。 顾月陌在心里骂了声蠢货，然后拉着司空煜明想找一处人少安静的地方说话。 司空焰宁这个人，有一点算计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只敢窝里横，前世他在朝堂里受了气，便会回府撒在府里人身上，这个府里人当然也包括他。 现在想想，当初自己也真的也蠢的可以，竟被这种人耍的团团转，还丢了性命。 “那个，承安，刚走了那么久，你喝点茶。”顾清阳倒了杯茶推到司空熠玄面前。 “多谢，”司空熠玄捧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 顾清阳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气氛逐渐僵持下去。 “那天晚上，对不起，是我没忍住，”他想了许久，才想出这句话。 司空熠玄并未搭他的话，伸手把茶杯重重磕在石桌上，惊的顾清阳一颤，说出口的话更是让他不知所措。 “听说，顾夫人打算你明年科考完，便给你订亲，现在已经在物色人了。” 顾清阳连忙否认：“没有，母亲那天问我的时候，我说我暂时不打算成婚，并没有答应她。” 司空熠玄忽的就笑了：“无事，你不必紧张，我就是问问，毕竟你成婚，我合该祝福才是。” “不是，我.......，”顾清阳无话可说，即使他们都互相知道彼此的心意，但他们的身份，由不得他们随心。 “你说大哥和哥哥互相喜欢，”司空煜明惊讶的问道。 顾月陌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我们没成婚之前我便知道了，只是不知两人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可是，”司空煜明还是有些不信：“哥哥志在大业，若是和大哥，那便断了他的前路啊。” “这便是大哥和哥哥之间最大的症结，大哥知道哥哥的心思，并没有强迫他，而是选择成为他最大的助力，只是不知两人发生了什么，今日见到他们两个，我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司空煜明闻言，沉默着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顾月陌看穿他的心思：“你是不是觉得，若你我不成婚，或许哥哥就不会这么难，他还能跟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 司空煜明愣愣的点点头。 顾月陌抱住他，把头闷在他的胸前：“这和你没有关系，成婚前夕，我曾问过大哥会不会怨我，大哥说他不会，你我本就是圣上赐婚，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所以这不怪你。” “哥哥本就心在大业，就算没有我们，哥哥和大哥的路，也注定要走的坎坷。” 司空煜明搂着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苦涩，生在帝王家，注定是要舍弃一些东西，他有幸能得若若。 但是他大哥，既是嫡子又是长子，身上压着的又何止千斤重担，这一生，注定是要经历很多磨难了。 自两人那一番对话之后，又是一阵无言的静默，顾清阳几次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他想说，能不能干脆一点，喜欢就是喜欢，不要管其他的，若是想要大位，那自己就帮他得到大位，至于之后的流言蜚语，他们一起扛过去。 但是顾清阳不敢也舍不得，承安应该是个千古明君，而不是因为自己，背上一辈子的骂名。 他更不舍得承安因为自己而为难，他想要的，从来都是承安能够自由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一展自己的抱负。 司空熠玄很久不见顾清阳说话，他微不可察的叹口气，然后站了起来：“太晚了，明日我还要进宫向父皇禀明赈灾事宜，便先走了，待会云安还有明若问起，你说我回去休息了便可。” 顾月陌和司空煜明回来的时候，就见司空熠玄不见了踪影，而顾清阳拿着杯子，对着远处发呆。 第44章 灾情 “大哥，哥哥呢。”顾月陌走到顾清阳身边问道。 顾清阳没回头看他，无精打采的说道:“回去了，他明日还要去见圣上。” 顾月陌看他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没办法：“所以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顾清阳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我们没事，回吧，太晚了。” 顾月陌有些头大，顾清阳要是不愿意说的事情，是没人能从他嘴里撬出来的。 司空煜明见状，走上前搂住顾月陌：“好了若若，太晚了，咱们先回去。” 顾清阳已经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顾月陌无法，只能顺着两人先回去，待以后有机会再说。 年刚过完没几天，朝堂就开始不消停了，云城发生了雪灾，当地百姓流离失所，伤亡无数，当地官府怕被牵连，并没有上报。 此事还是大皇子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禀告了顺明帝，顺明帝派人去查探了一番，发现消息属实，立刻派人把当地官府查封，朝廷上下最近正为这件事吵个没完。 “你今日上朝，势必会有人提出让皇子过去赈灾，你不必争什么，看哥哥怎么说就是了，此次哥哥去才是最好的。”顾月陌给司空煜明穿好披风，不放心的说道。 司空煜明抱了抱顾月陌，不舍的说道：“真不想去啊，不过还是得谢谢若若，若不是你得来的消息，云城的百姓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好了，快去吧，我在府里等着你回来，”顾月陌拍拍他，把他送出了门。 送走司空煜明之后，他坐在软榻上想事情。 前世这场雪灾，自己也是从月七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了司空焰宁，但是司空焰宁并没有立即上报，而是硬生生的拖了十几日，才上报了朝廷。 因为在他看来，他拖上一段时间，在雪灾最严重的时候上报，若是圣上派他去，他很早之前知道并做了计划，等去的时候，顺利赈灾，便可立一个大功，回来封王也说不定。 若是派别的皇子去，雪灾如此严重，紧急被调去，其他皇子肯定会手忙脚乱，到时候赈灾不成，有可能还会遭到训斥甚至惩罚。 可谓是一石二鸟，阴险又狠心，丝毫不拿云城百姓当回事。 最后他赈灾果然很顺利，立了大功，但不知道为什么，顺明帝并没有给他封王，因着此事，他还发了好大一通火。 今生他在雪灾刚一发生的时候，便告诉了云安，让他去和哥哥商量，果然哥哥知道之后就立马上报，丝毫都不拖延。 此次雪灾，断然不能让司空焰宁去，他去了指不定又要干出什么拿百姓冒险的事情。 所以此事哥哥去是最合适的，哥哥是嫡长子，若是赈灾有功，封王也是理所应当，没人会有异议。 顾月陌分析着，但他不能上朝，只能焦急的在府里等消息，做着好几手打算。 “圣上，臣认为此次赈灾，三皇子最合适，三皇子善于征战，赈灾条件艰苦，三皇子身强体壮，必不怕风寒。”丞相宁良参上前一步说道。 司空煜明抽了抽嘴角，略有些无语，这丞相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变着法的想让自己去受苦。 “圣上，”兵部尚书王致仁站出来：“臣认为大皇子去最为合适，大皇子仁厚，又为皇长子，派大皇子去必能安抚受灾百姓的情绪。” 御史萧和看了一眼司空熠玄，接着兵部尚书的话说道：“圣上，臣认为二皇子最合适，二皇子母妃乃是如今宫中位分最高的，外家又为丞相府，若是二皇子去，方显圣上对灾情的重视。” 顺明帝最不喜以家世背景来作为依仗的人，听到此话，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 且虽然皇后走了，但是司空熠玄还是嫡长子，分量肯定比司空焰宁高的不止一点，何以要以家世来推司空焰宁上去，可知整个朝堂乃至天下，又有多少人是这样想的。 朝堂顿时鸦雀无声，丞相和司空焰宁瞪了一眼御史，皆是有点心虚，虽然平日里，他们会以这样的理由，为司空焰宁在民间博支持，但是万万不敢舞到顺明帝跟前，没想到今日竟被这御史戳出来了。 御史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跪下请罪：“臣说错话，还请陛下恕罪。” 顺明帝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起来吧，你也是为了灾情考虑，没有错。” 司空焰宁和丞相同时松口气，圣上没有因此怪罪御史，说明没有在意他说的话。 “此事容朕想想，退朝吧，煜儿跟朕来一趟。” 司空熠玄看他父皇的样子便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不是自己便是云安，只是不知父皇叫云安去要说些什么。 “此次赈灾，大殿下心里可有谱，”退朝之后，丞相追上司空熠玄问道。 司空熠玄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敷衍的说道：“一切都看父皇的意思，若是父皇派了本宫去，本宫自当竭尽所能。” “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丞相悄声道：“若是赈灾有功，封王也不一定，殿下可要把这机会让给三殿下。” 原来是来挑拨了啊，司空熠玄心想，嘴上说道：“丞相怎知一定会是三皇弟去。” “圣上已经叫了三殿下过去，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司空熠玄轻嗤一声说道：“父皇还没决定，是二皇弟也未可知，丞相还是安心等着吧，本宫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您还是先去给二皇弟准备准备，万一是他呢。” 他们兄弟三人，很早之前就和月贵妃还有丞相撕破脸了，只是在父皇面前还要装一装，私下里，能好好站在一处就已经很不错了，那还有这么平静对话的时候。 盘龙殿内，司空煜明坐在顺明帝面前，拿着糕点吃个不停。 顺明帝看他这样子，嗔道：“朕带你来是说正事，你却一进来就喊饿，还没说话就拿起朕桌上的糕点先吃，是明若在府里不给你饭吃，饿着你了，让你在朕这讨吃的。” 司空煜明艰难的咽下口中的糕点，含糊不清的说道:“父皇您不知道，儿臣早上起的晚了，随便吃了几口就来上朝了，又站了那么久，早就饿了，就吃几块糕点而已嘛，父皇您肯定不会嫌我吃的多的对吧。” 顺明帝无奈的摇摇头，让宫女给他倒了杯茶，耐心等他吃完。 第45章 信任 司空煜明吃了几块桂花糕，又吃了点珍珠翡翠圆子，喝了几口茶，才总算了不饿了。 “父皇，儿臣吃饱了。”司空煜明站起来说道。 “吃饱了？”顺明帝放下折子：“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 司空煜明摸了摸鼻子，笑道：“父皇您就别取笑儿臣了，不知父皇叫儿臣来有何事。” 顺明帝见状，也不和他开玩笑了，他收起笑脸，问道：“此次赈灾人选，朕有意在你和你大皇兄里挑一个，你可愿意前去。” “父皇，”司空煜明拱了拱手说道：“儿臣认为大皇兄去最合适。” “哦，”顺明帝挑了挑眉，问道：“为何你大皇兄去最合适。” “大皇兄比儿臣聪明，且性子温润，做事稳妥，比儿臣合适的多了。” “你们几个已经到了封王的年纪了，你可知若是这次赈灾有功，便会被封王吗。”顺明帝问道。 司空煜明丝毫不在意的说道：“儿臣知道，但是儿臣更加在意百姓的安危，选最合适的人去，才能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是不顾百姓的利益，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 顺明帝闻言，笑了起来：“那朕便派你哥哥去，朕答应你，只要你哥哥赈灾有功，不论别人说什么，朕都会给他封王，还会答应他一个条件。” 司空煜明听到顺明帝承诺，笑的眼睛眯了起来：“儿臣谢父皇。” “行了起来吧，”顺明帝让人把他扶起来:“午膳在朕这吃？” “不了父皇，”司空煜明不好意思的说道：“明若还在府里等着儿臣呢，没有儿臣看着，他不好好吃饭、” 顺明帝看着他这有了媳妇忘了爹的儿子，糟心的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别让明若等急了。” “好嘞，儿臣告退。”司空煜明开心的行了一礼，快步跑了出去。 司空煜明走后，顺明帝吩咐暗卫，此次大皇子出去赈灾，务必要好好的跟着他，确保他的安全。 吩咐完之后，他坐在椅子上，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良久，叹了一口气，写了一份封玄王的旨意，放在了桌子下面，待司空熠玄赈灾回来，这份旨意便会直接发到他府上。 司空煜明回到府上，见顾月陌正在院子里指挥下人埋树，他开心的凑上去搂住他：“若若在干嘛，有没有要帮忙的。” 顾月陌已经对他免疫了，自从两个人说开，他的脸皮就日益增长，已经到达了一种境界。 “不用，快好了，你先放开我。” 院子里的下人见状，把手里的活快速干完，悄悄的退出了院子，还顺带关上了院门。 “我好想你，”司空煜明蹭了蹭他的脖子，呢喃的说道。 “殿下，你如今是愈发不要脸了。”顾月陌话是这么说，但手还是诚实的覆上了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你叫我什么，”司空煜明不知怎的，特别在意他对自己的称呼:“看来你是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了，我得好好罚你，这样你才能记住。” 说完，他把顾月陌打横抱起，大步朝房里走去。 顾月陌惊呼一声，抱住他的脖子：“不行云安，昨晚刚.......。” 剩下的话湮灭在了唇齿间。 外面好不容易出了太阳，主院门却紧闭，两位主子关着门，下人都不敢去打扰。 顾月陌是被饿醒的，他中午饭都没来的及吃，就被折腾了几个时辰，直接累的睡了过去。 司空煜明见他醒过来，讨好的凑上去把他扶着坐起来，手上不轻不重的给他揉着腰。 “醒啦，饿不饿，饭在桌上，我给你端过来吃？” 顾月陌被揉舒服了，哼了一声没说话。 “那我抱你去吃？”司空煜明换了个说法。 顾月陌抱住了他的脖子，但还是不说话。 司空煜明乐了，小心的把他抱到饭桌跟前，但是没放他下来，直接让他坐在了自己腿上，一口一口的喂他吃饭。 吃饱之后，顾月陌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趴在他身上，控诉道：“你以后若是不知节制，就去书房睡。” “好好好，”司空煜明哄道：“我知错了，若若你别赶我出去。” 顾月陌没醒一会，又困了，他被折腾的太久了，感觉浑身都不太得劲。 司空煜明察觉出来他又困了，但怕他现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只得拍拍他：“若若，别睡，现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顾月陌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打起精神，问起今天在朝堂上的事：“赈灾的事，今日可有个结果。” 司空煜明看外面太阳好，他打开窗户，让阳光透进来，抱着顾月陌坐在软榻上。 “父皇打算让哥哥去，还答应我，若是此次赈灾效果好，便会封哥哥为王。” 顾月陌哦了一声，只要不让司空焰宁去，一切都好说。 “等等，”顾月陌察觉出不对:“此事你告诉哥哥了吗，哥哥知道父皇答应你给他封王了吗。” “还没有啊，我下朝之后还还没有见过哥哥。”司空煜明看着他猛然坐起来，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吗，是哪里有不对吗。” 顾月陌提醒道：“父皇答应你，给哥哥封王，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父皇为什么要在你面前提给哥哥的赏赐。” “你是说......，”司空煜明心下一惊：“父皇是在试探我。” 顾月陌捏了捏额头，说道:“父皇是在试探你是不是诚心的，若是你对哥哥的赏赐有一点不满，父皇都会看出来。” “还有，若是哥哥知道他的赏赐是父皇向你承诺的，又会如何想，父皇是想要看你和哥哥是不是一心的，即使哥哥不会多想，你也要赶紧去跟哥哥说清楚，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我知道了，我明日就去哥哥府上，”虽说他知道哥哥一定不会为这种事误会他，但是保险起见，他必须得去跟哥哥解释。 次日，朝堂上，顺明帝说了派大皇子去赈灾，朝堂上下没有一个人反对，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顺明帝在给大皇子机会。 “听说父皇答应了三皇弟，若是皇兄你赈灾有功，便会封你为王，皇弟我有点好奇了，父皇给皇兄你封王，为何要给三皇弟承诺。”司空焰宁下朝之后凑在司空熠玄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司空熠玄斜睨他一眼，说道：“我和煜儿不分你我，父皇承诺煜儿就相当于是像我承诺，这没有任何区别，皇弟还是少费些功夫来挑拨我们了。” 他哪怕相信父皇会害他，都不会相信煜儿会害他。 第46章 不放心 “皇兄，”司空煜明跑到他哥哥旁边：“等会去你府上吃饭，我想吃你府上的烧鹅。” 司空焰宁看着他，脸色难看了一瞬，开口就是讽刺：“三皇弟可真大方呢，竟把好好的机会让给别人。” 司空煜明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笑着怼了回去：“二皇兄这话说的，大皇兄又不是别人，机会给我或大皇兄不都一样。 ” 司空焰宁不想在这里看他们兄弟情深，快步走开。 “哥哥走啊，”司空煜明拽住司空熠玄，朝着马车走去。 司空熠玄看见他弟弟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奈的笑笑，跟着他上了马车。 今日他们下朝早，到府里的时候还没到午饭时间，司空熠玄先带着司空煜明去了书房。 “你想问什么，”司空熠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跟屁虫弟弟。 司空煜明闻言也不装了，一屁股坐在榻上：“哥哥，你不生气吧。” 司空熠玄莫名其妙：“我生什么气，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弟弟终于能为着想了，果然还是明若教的好。” “可是父皇是向我承诺的给你的赏赐，”司空煜明小心的问道：“你不觉得失望吗。” 司空熠玄走上前用书拍了拍他的脑袋：“一天天别乱想，有这时间不如多看点书，和明若多学学，替我分担分担。” “嗷，”司空煜明抱住头倒在榻上：“不要，有大哥还有若若，我就不能什么都不干吗。” 提到顾清阳，司空熠玄笑着的表情僵了一瞬。 “你还吃不吃饭，不吃就赶紧回去，我还要收拾东西，别在这烦我。” “吃，”司空煜明翻身坐起：“来都来了，明若一会也来，我们早上都说好了。” “那明若爱吃什么，吩咐厨房去做。” 司空煜明说了顾月陌爱吃的饭，末了加了一句：“哥哥你怎么不问问我爱吃什么。” 司空熠玄抽了抽嘴角，他这弟弟怎么什么醋都吃：“你爱吃什么我还要问？” 司空煜明嘿嘿笑了两声：“也是，哥哥肯定记得我爱吃什么。” 不过片刻，下人通报说三皇妃来了。 司空煜明立马跳下软榻，朝门口跑去，那样子，跟小狗见了骨头一样。 不过当他走到门口，看见的却不只若若一个人，若若身后还跟了个顾清阳，以及一个司空烁乐。 司空煜明上前把司空烁乐挤走，站在顾月陌旁边，不是他不想挤顾清阳，是他不敢，他怕若若跟他急。 “怎么大哥也来了，”司空煜明小声的在顾月陌耳边问道。 “我刚走到门口，”顾月陌无奈的说：“就看见大哥蹲在一堵墙后面，跟个贼一样，我就把他揪过来了。” “那乐安呢，他怎么也来了。” “哎，三哥，我听见了，”司空烁乐蹦到他们两人前面：“我是在街上恰好碰见了皇嫂的马车，就跟着过来了。” 司空熠玄出来的时候，四人已经坐在花厅里喝茶了，乐安不知道说了什么，逗的明若直笑。 顾清阳捧着杯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空熠玄走近，说道：“你们几人是商量好了，今日来我这蹭饭吗。” “不是，”司空煜明搂着顾月陌，撇清关系：“我和若若是商量好的，但是和大哥还有乐安不是。” 司空烁乐呲牙咧嘴的搓了搓胳膊：“咦，我快要被恶心死了，早知道就不凑这热闹了。” 然后他的头就被敲了好几下。 “怎的明若，”司空熠玄看向顾月陌，调侃道：“几日不见，你哥哥换了个人？” “啊，”顾月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不知道，哥哥大概是读书读傻了吧，还有可能是被夫子训了。” “啧，怎么说话呢，”顾清阳从司空熠玄说他开始，就放下了茶杯，听到顾月陌说他傻，抬手就想在他头上敲一下。 顾月陌向后靠在司空煜明身上，躲过了他的手。 司空烁乐坐在旁边偷笑，终于有人能理解他的感受了。 “行了，吃饭吧，”顾清阳站起来，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他的心里好受许多，最起码承安没有生他的气，还愿意跟他说话，这就很好了。 五个人坐在圆桌上吃饭，司空熠玄刚才来晚，就是得知顾清阳他们也来了，特地吩咐厨房加菜去了。 此刻的桌子上，都有每个人爱吃的菜。 “若若吃这个，”司空煜明夹起菜就往顾月陌碗里放。 其他三个人看的嘴角直抽抽，皆表示没眼看。 “哥哥，父皇是让你去赈灾吗。”司空烁乐看不下去了，转移话题好让自己视线不往那边飘。 自己人吃饭，当然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司空熠玄咽下口中的菜，点点头：“对，明日就走，云城离京城甚远，跑马也得两天两夜，故而我得抓紧时间。” 正是因为天高皇帝远，当地官府才敢隐瞒不报。 “明日便走，”顾清阳放下筷子，语气急促：“那你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不行太远了，我跟你一起去。” “胡闹，”司空熠玄呵斥道：“你马上就要参加会试，跟我过去，你不想科考中榜了？” 顾清阳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撇撇嘴，坐在一边独自郁闷。 “那我跟哥哥去，”司空烁乐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去：“我之前去过云城，熟悉那边的环境。” “谁都不许去，无忧不行，乐安你更不行，父皇没让你去，你自己跑去岂不是给人抓把柄，此事别再说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司空熠玄一锤定音，没人敢反驳他。 “好了，”顾月陌见几人都有点低气压，劝道：“父皇给哥哥派了不少人，哥哥身边还有老将军留下来的人，云安也给哥哥派了人保护。” “若是实在不放心，”他提醒顾清阳：“外祖不是还给我们留了不少好手，你遣几个人去暗中跟着哥哥。” 顾清阳勉强同意了他的提议：“那就这么说定了，承安，我给你身边派几个人，这个你总不能推辞了吧。” “还有我，”司空烁乐放下扒着的碗：“我会画云城的地形图，哥哥我给你画一个，方便你行走。” 司空熠玄看着几人为他考虑的样子，微微有些动容：“行，等会吃完饭我们再去书房商讨一下怎样才最安全。” 第47章 坦白 翌日清晨，司空熠玄带着收拾好的东西，准备启程去云城。 他刚出门，就看见门口站着司空煜明他们，几人手里都拿了不少东西。 “哥哥，”司空烁乐窜到他跟前：“我们求了父皇的恩典，特来送你出城。” 司空熠玄忽然觉得，无论云城的处境有多么艰难，他都不会觉得苦了。 顾清阳几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走吧，我们送你出城，此去路途凶险，你务必要保重身体。” 几人跟着司空熠玄的马车一路走到城外，临走时还给他的马车上放了不少东西，唯恐他过去受苦。 司空焰宁站在城墙上，看着几人送司空熠玄出城，眼里有着他都没有察觉到了羡慕，但是嘴上还是不屑的说道。 “都是装出来的，皇家哪里来的什么真情。” 云城地处偏僻，去的路全都是山路，甚少有平坦的地界，有些地方还在下雪，马车里面就算布置的再好，也免不了要受冻。 司空煜明看着他哥哥的马车走远，逐渐变成一个小点，还是站在原地不愿意走。 “云安，”顾月陌抓住他的手：“走吧，哥哥一定会顺利回来的。” 没人知道，他从明月楼里也调出来了一部分人，让他们暗中保护着司空熠玄，不为别的，只为他是自己心上人的哥哥，同时也是自己哥哥的心上人。 司空煜明反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冰凉的，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站的时间有点久，让若若也跟着自己受冻了。 “走吧，我们回家，哥哥不在，我得看好京城才是。” 顾月陌转身准备上马车，发现他哥哥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司空烁乐在一边劝都劝不动，甚至拉都拉不动，跟丢了魂一样。 顾月陌叹了口气，刚准备踏上马车的脚收了回来，走到顾清阳身边。 “走吧大哥，哥哥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你还是赶紧回去读书吧，这样也能早日帮到哥哥。” 顾清阳猛然间清醒：“对，我要回去读书了，”说完他就骑上马，迅速的跑走了。 顾月陌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不见踪影了。 顾月陌：“........他怎么感觉他哥哥疯了。” “好了，”司空煜明搂着他，柔声道：“别担心了，哥哥回去读书是好事，我们赶紧回去，别再把你又冻病了。” 说完他回头，朝着司空烁乐说道：“你也赶紧回，莫要再乱跑了，哥哥不在，你得帮我看着点。” 司空烁乐本来在看戏，闻言瞬间蔫了，耷拉着脑袋哦了一声。 人生如果不能用来玩，那还有什么意义，他在心里仰天长叹。 顾月陌坐在马车上，看着司空煜明，像是在做什么决定一样，眼里满是纠结。 “怎的了，是有什么事情吗。”司空煜明觉得他情绪不对，关切的问道。 顾月陌低下头，咬了咬嘴唇，手指搅在一起，良久，他抬起头，轻声说道:“不回府了，去明月楼，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他想告诉司空煜明，明月楼的主人是他，他原本想的是再过一段时间，但是今天看见大哥的样子，他忽然就想开了，他们早就绑到一起了，无论是大哥和哥哥，还是他和云安。 既然迟早是要告诉他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他相信，司空煜明一定不会像司空焰宁一样，背叛自己。 司空煜明很爱他，他的眼里都是自己，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自己也要回以同样的爱，这样对他才公平。 司空煜明知道他一直有事情瞒着自己，也知道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但是现在，他忽然有种预感，他之前做的一切，终于得了到了眼前这个人完完整整的信任和爱。 马车驶到了明月楼，因为天还早，明月楼此时还没多少客人，大多都是赶路的人来匆匆吃点东西，急急忙忙的又走了。 掌柜的见顾月陌这么早过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公子怎的来得这样早，是......。”话到嘴边，顾忌着他身边的司空煜明，没有问出来。 “无事，你带着月七来一趟房里。”顾月陌悄声说道，虽然外面人不多，但还是要注意不能被别人听了去。 掌柜略惊了一下，看了司空煜明一眼，心下了然，领命下去找月七。 “走吧，我们先上去吃点东西。”顾月陌带着司空煜明，进了他们之前吃过饭的房间。 进去之后，顾月陌在墙上摸索了几下，摸到了一个开关，他轻轻按下去，那面墙缓缓打开一道门，里面是和外面完全不同的一个房间。 司空煜明有些惊讶和好奇的看着顾月陌动作，他猜到了若若肯定和明月楼有什么关系，但是看若若这样子，绝不是有点关系这么简单。 “若若，你.....,”他不由的想问。 顾月陌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往里面走：“先进去再说。” 两人进去之后，他从里面关上门，带着司空煜明细细打量这间房间。 “这是明月楼历代主人的房间。”顾月陌给他介绍：“也是运作明月楼，散发消息的地方。” “我就是明月楼现在的主人。” 司空煜明听到这一句，回过头惊讶的看他：“不是说明月楼是被几个江湖帮派分管着，没有确定的主人吗。” 顾月陌轻笑一下，说道:“传言你也信，那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明月楼乃是我外祖父一手创办的，祖父走后，便留给了我，让我当做保全顾家还有裴家的后路。” 司空煜明了然，难怪若若可以提前知道雪灾的消息，还能吩咐明月楼的人做事情，比如暹罗王子那件事，他才不相信仅凭那天在这吃饭的人，就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消息传的满京城都是。 这后面肯定有人指使，能做到那种地步的，也就只有明月楼的人，现在看来，完全都是若若在后面推波助澜。 “那你现在告诉我，不怕把自己的后路断了啊。”司空煜明想到他终于肯跟自己坦白一切，高兴的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 顾月陌觉得，要是能看见他的尾巴，他的尾巴肯定都要甩上天了。 第48章 装可怜 “你会害我吗。”虽是这样问，但是顾月陌眼里却满是信任。 司空煜明走到他面前，轻轻捧起他的脸：“不会，我就算害自己都不会害你。” 顾月陌弯了弯眼睛，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我愿意告诉你我的一切。” 司空煜明满心里都是眼前这个人，他咽了下口水就要亲上去，被顾月陌伸手挡住了。 “不可以，先坐下，月七他们马上来了。” 司空煜明只好乖乖的坐下，一会来的肯定是若若的手下，他得当好若若夫君。 片刻后，掌柜带着月七从另一道门走了进来。 “公子，殿下。”月七拱手行礼。 公子既然已经把三殿下带过来了，就说明已经把所有事情告诉他了，公子的人，他必得尊敬些。 顾月陌一扫在司空煜明面前的温柔，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三殿下，以后明月楼上下，怎样对我就怎样对他，还有大殿下和四殿下，至于我大哥，就更不用我说了。” 月七和掌柜应道：“是，公子，属下记住了。” “三殿下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他若是吩咐你们做事，你们务必要遵从。” 月七和掌柜的一一记下来，心里在盘算，看来这三殿下在公子心里，真的有很重的份量，不然公子不会这样做。 说完，顾月陌就让他们下去了，因为他感觉，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快要高兴傻了。 他们刚走，司空煜明就凑上去抱住了顾月陌。 “若若，我好高兴，你终于肯相信我了，太好了。” 顾月陌感觉脖子处有点湿润，他不可置信的捧起他的脸，有些哭笑不得：“云安你这是怎的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的还哭了呢，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司空煜明略带委屈的说道：“我一直在等你完全相信我，我终于等到了，你终于爱上我了。” “好好好，我的错啊，我的错，”顾月陌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哄：“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不该怀疑你。” 司空煜明被哄高兴，手就开始不老实。 两人离开明月楼的时候，已经下午了，顾月陌扶着自己的腰，瞪了一旁身边的狗男人。 以后他再也不要相信这男人装的可怜了。 司空煜明被他瞪的心虚，连忙上前扶住他，把他小心翼翼的扶进了马车里。 掌柜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了明月楼。 顾月陌其实很想把月七放在自己身边，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做，他暂时还不能露面。 哥哥去了云城，乐安和明若不用上朝。 司空煜明觉得自己每天站在朝堂上，真的是一种煎熬，只要往哪里一站，他就立马想回去。 “圣上，春试即将开始，”吏部尚书顾文和上前一步:“今年的科考人数比往年多，不知圣上要如何安排。” “还是和往年一样，再多派点人手即可。” “圣上，臣的大儿子今年也要参加科考，为避嫌，还请圣上另择他人来办。”顾尚书微微弯腰，请求道。 “哦，”顺明帝挑挑眉：“可是熠儿的伴读，无忧？” “回圣上，正是。”顾文和恭敬的答道。 “向来听人说顾尚书刚正不阿，即使自己儿子科考，想必也不会偏私吧。”户部尚书嘲讽的说道。 他向来看不惯顾文和那副清高的样子，只要顾文和在的地方，他都要插上一两句。 “父皇，”司空煜明正无聊呢，这就有人上赶着给他找事:“科考乃是大事，一点差错都出不得，还是重新选定人为好。” 顺明帝觉得他这话说的也不错：“煜儿说的不错，是得重新选定人，那你可愿去？” 司空煜明失笑，他摊了摊手说道：“儿臣也不行，顾大公子是明若的哥哥，也就是儿臣的大舅哥，儿臣去，肯定会有人疑心的。” 朝堂上下一时没了声响，顾尚书主持科考多年，若是他不去，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父皇，儿臣认为，”司空煜明站出来，说道：“可让兵部尚书主持，王尚书为人正直，也曾协助过顾尚书，是最合适的人选。” 司空焰宁眼看风头被人抢了，连忙上前一步；“父皇，儿臣认为户部尚书也很合适，他掌管户籍，对前来科考的人更能熟悉。” 司空煜明懒的理他，他推荐王尚书，完全是因为王尚书一心为民，断然不会徇私，是除了他岳父外最合适的人选。 显然司空焰宁会错了意，以为他要抢风头，给科考的地方塞自己的人，科考可是大事，怎能成为争锋的地方，岂非儿戏。 顺明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打量了一司空焰宁，朝着下面开口：“既如此，那就命兵部尚书主持，礼部和户部从旁协助，一定要确保科举考试万无一失。” 下面的三人应声领命，各有各的想法。 司空熠玄快马加鞭的赶了两天，终于在第二天天黑之前赶到了云城。 云城换了新的知府，得知圣上派了大皇子来，提前便在城门口等着。 “臣参见大殿下，”云城新提上来的知府姓贺，见到司空熠玄的马车，赶忙跪下行礼。 这可是大皇子，说不定以后便是皇帝，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起来吧，”司空熠玄从马车上下来站定，淡淡的对着跪着的一干人等说道，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贺单站起来，站在一旁等着他吩咐，大气都不敢出。 “写一个章程，明日一早呈上来，一定要详细，本宫先去城内看看情况。”司空熠玄说完，就带着侍从往城内走。 马车只能放在城外，现在城内流民人数众多，马车驶进去，不好走不说，误伤人就不好了。 尽管司空熠玄打扮的已经很低调了，但是还是与旁人不同，流民一看到他，全都挤上来，乞求他能给自己一点施舍。 他带着的侍卫立刻围成一个圈，把他牢牢的护起来。 “无妨，”司空熠玄见这些人没有伤人的意思，拨开旁边的侍卫，扬声道：“诸位不必灰心，我乃是朝廷派来赈灾的，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这些流民闻言，面露喜色，有一些觉得快要熬不下去的人，都哭了起来，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司空熠玄解下身上的披风，蹲下来盖在了一个被冻得一直哭的小女孩身上，温柔的哄道：“乖，不哭了，哥哥是来帮你们的，马上就好了。” 小女孩眨眨眼睛，笑了起来。 第49章 焦急 翌日，司空熠玄看着官员呈上来的章程，发了好一通火。 “这就是你们写出来的东西，灾情不明，受灾的民众有多少，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流离失所，这些你们全都不知道，只知道损失了多少银钱，难道银钱比百姓们的命更重要吗。” 下面跪着的官员浑身颤抖，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第一次直接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皇家子弟，这大皇子的气势，比起圣上来都不逊色。 “殿下，”侍从闯了进来，焦急地说道：“流民得知您在这，全都聚集过来了。” 司空熠玄猛地站起来，瞪了下面跪着的人一眼：“等解决一切之后再跟你们算账。” 说完他就快步朝外面走去。 “三殿下，不好了。” 司空煜明正在书房里看新画的兵器图，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什么不好了，可是哥哥出了什么事？”顾月陌放下手的书，皱眉问道。 “是，是大殿下，”小厮语气颤抖的说道：“云城发生了暴乱，现在还不知道大殿下的情况。” “什么！”司空煜明绕过书桌，走到小厮面前：“什么叫不知道哥哥的情况。” 顾月陌走到他跟前安抚他：“你先别激动，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让小厮先下去，自己把司空煜明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不行，”司空煜明刚坐下去不到一会，猛的站了起来：“不行，我得进宫，我要去求父皇让我过去，早知道我就自己去了，哥哥怎能受的住暴民。” “云安，”顾月陌把他按在椅子上，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别人肯定会揣测你别有用心，哥哥走之前再三叮嘱过，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激动，不能去求父皇，你忘了吗。” 司空煜明抱住他的腰，浑身在发抖：“可哥哥要是出事了怎么办，若若，我就这一个哥哥，哥哥绝不能出事。” “好了，不怕，”顾月陌摸着他的头安慰：“哥哥走之前，我派了明月楼的人暗中跟着哥哥，他们一定会保哥哥平安的。” 司空煜明闻言，诧异的抬起头：“你也派了人去保护哥哥？” “嗯，”顾月陌抬手蹭了蹭他的脸：“除了父皇还有大哥给的人，我还额外派了人去跟着哥哥，哥哥对你和大哥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我一定不会让哥哥出事的。” “我.....”，司空煜明又把头埋在他的腰上:“谢谢你若若，谢谢你愿意保护我在意的人。” 忽然，书房外面飞进来一只老鹰，稳稳地落在桌子上。 顾月陌见到这只鹰，眼神发亮的看着他，果然在他的脚上看见了一个小信条。 “若若，这是哪里来的，你认识吗，”司空煜明此刻情绪稳定下来，他看着顾月陌的样子像是认识这只鹰。 “嗯，我认识，”顾月陌轻轻拿下鹰隼脚上的信条，揉了揉它的脑袋：“这是明月楼用来传信的鹰。” 司空煜明一听是传信的，立马来了精神，和顾月陌一起看纸条上的内容。 是司空熠玄的笔迹，上面写着为兄一切安好，勿念，切记莫要冲动。 司空煜明把纸条看了好几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顾月陌吩咐秋凝切了点肉喂给老鹰，司空煜明在一边好奇的问道。 “若若，历来送信不是都用信鸽，怎的明月楼用鹰。” 顾月陌喂完最后一点肉，坐下来解释道：“寻常的信鸽太容易被人捕获，明月楼内需要传递的紧急消息太过重要，不适合用信鸽，所以祖父养了一群鹰，鹰天生警觉，不易被捕获，用来传消息再好不过了。” 司空煜明指了指已经吃饱喝足的鹰，问道：“这一只是你派去哥哥那边的吗，它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松风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这一路飞过来，可把它累坏了。 顾月陌有些想笑，这只鹰什么时候学会鄙视人了：“这是明月楼内最出色的一只鹰，我把它派过去，就是为了有什么消息我们能第一时间知道，好做出应对。” “他叫什么名字啊，”司空煜明戳了戳老鹰的翅膀：“长的这么丑，他不会叫阿丑吧。” 顾月陌被他逗笑了：“它能听懂人话，你小心它叼你，它叫松风。” 司空煜明斟酌了一下这个名字，觉得挺贴切的：“那可以让他再给哥哥送封信过去吗。” “可以，”顾也陌挠了挠松风的头：“你写，明日让它去送，它飞的快，不出一日就到了。” 松风默默地往刚给他做好的窝里缩了缩，它刚回来又要去送信，主人果然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都不在乎他累不累。 第二天，司空煜明在纸条上写下了几句话，折好绑在松风的脚上，还不忘讨好的说道：“你飞快点啊，快快送到哥哥身边，等回来给你吃上好的肉啊。” 顾月陌看着一人一鹰，觉得有些好笑：“你写的什么，我还没来的及看。” 司空煜明又拿出纸条给他看，上面写着。 “京城一切安好，哥哥多多保重，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若若都在等着你回来。” 他看完又放回去，然后把松风放开，让它赶紧去送信，一刻都不能耽误。 上朝的时候，朝堂上有人提起了这件事。 司空焰宁装作很着急的样子，问道：“父皇，大皇兄可有什么事，需不需要儿臣前去支援。” 顺明帝摆摆手说道：“不用，你大皇兄无事，现下已经安全了。” 接着他又问司空煜明：“你大皇兄出事，煜儿你怎的一点都不着急。” “父皇，”司空煜明说：“不是儿臣不着急，皇兄走之前再三叮嘱过儿臣，无论遇到何事，都不许焦躁着急，要稳重一点，好好替父皇分忧，儿臣这才不敢流露出焦急的样子，实在是怕皇兄回来责怪儿臣啊。” 顺明帝被他逗笑了：“这的确像是你皇兄说出来的话，你倒是也听，这也难怪，你皇兄从小到大，护你和安儿护的跟个崽子一样，朕这个父皇都比不上。” 他这话逗笑了底下站着的众人，除了司空焰宁。 司空煜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任由顺明帝调侃，他皇兄就是这样，整个宫里，若说母后是最爱他的，那他皇兄肯定排第二，和若若并排。 去云城的官道上，一个人骑着马在飞驰，丝毫不在意刮在自己脸上的冷风，只知道赶路。 第50章 害怕 顾府，顾尚书看着手中的信，怒骂一声：“混账，怎能如此冲动。” “父亲，发生何事了，您如此生气。”顾月陌掀开帘子走进来，就看见他父亲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是被母亲叫回来的，母亲说大哥出事了，让他赶紧回来看看，安抚一下父亲。 顾尚书看见顾月陌，脸色好了一点:“你自己看看，你哥哥都做了什么。” 顾月陌拿起被父亲丢在书桌上的信， 看了一下，他越看越心惊。 “大哥怎的跑云城去了，还说赈灾不结束他就不回来!” 顾尚书哼了一声，说道：“不过就是听说大殿下遇险，急的跑去了，大殿下聪慧无比，还用得着他去帮忙，别去了是去帮倒忙的。” 顾月陌一时拿不准他爹到底是在担心什么，是在担心大哥耽误了科考，还是担心大哥他给哥哥添乱。 “所以父亲您就不担心大哥耽误科考吗。” “我担心这个做什么，耽误了就再考，反正顾家又不指望他，他不想考就不考，我就是担心他给大殿下添乱，到时候圣上怪罪就不好了。” 顾尚书对几个孩子的学业一向看的很开，当初把顾清阳丢进书塾，也只是担心他太不着调，影响到大皇子。 顾月陌有点想笑，他爹向来都是嘴硬心软，说是担心大皇子，其实也是担心大哥去云城出事。 大哥身边还有他从明月楼暗中保护着，一定不会出事。 顾尚书暗自放下了心，转而又关心起顾月陌：“我也好久都没问过你了，你如今和三殿下如何，在三皇子府可还好。” “父亲放心，殿下待儿子很好，”顾月陌提起司空煜明都是一脸高兴，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不好。 顾尚书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又想起三殿下在朝堂上替自己说话的样子，微微点头，看来上回赐婚，也算是阴差阳错的促成了一段好婚事。 “即回来了，便在府里住几日，你母亲很想你。” 顾月陌也是这样想的，既回来了，那便多住几日，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刚好晾那个得寸进尺的男人几天。 司空煜明处理完事情回来，在府里没见到顾月陌，疑惑的问管家：“殿下呢，怎的不在府里，出去了吗。” “回殿下，”管家拱手道：“殿下母亲来人请殿下回一趟顾府，殿下说要去住几天。” “回顾府了，不早说，早知道我就直接去了。” “三殿下，殿下说他在顾府这几天，让您莫要去找他，他过几天自己会回来的。”管家连忙拦住他。 司空煜明刚踏出房门的脚硬生生收了回来，不可置信的问管家：“为什么，若若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 “这....奴才也不知道啊，”管家为难的说道：“殿下就只说，等您知道错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了。” 司空煜明挥退管家，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反省，他最近也没做错什么事啊，每天给若若夹菜，听他的话，若若让往东他绝不往西，按时回家，嘶，没做错什么啊，除了在那方面不太听他的话。 难道是因为这个？他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他好想若若，但是若若不许自己去找他，自己也不敢不听他的话。 顾清阳不眠不休的赶了一天一夜，终于赶到了云城。 由于暴乱，城门口多了不少士兵守着，见到他衣着不凡，拦住他，语气还算客气的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现在云城守备森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顾清阳翻身下马，一改往日不着调的样子，冷淡的说道:“我是京城来的，要去找大殿下。” 守门的侍卫见他浑身的气度不像是个普通人，想来应该也是京城的贵客，犹豫了一下，让人带着他去找大殿下。 说是带，实则是看，防止他万一做出什么事情，好及时抓住他。 但顾清阳不在意，他现在只想赶紧见到承安，一路上，他都眉头紧蹙的看着街上的人，他只知道云城雪灾很严重，不想竟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士兵带着他到了司空熠玄住的地方，恰好他正在前厅议事。 “殿下，有个从京城来的人要见你，属下怕耽误事情，所以带来了。” 士兵说完让开身，顾清阳走了进来。 “无忧，”司空熠玄见到他很是惊喜，随即又冷下了脸：“不是让你在京城好好准备科考吗，你这时候跑这来做什么。” 底下坐着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能让大皇子训斥的人是什么来历，反正不管什么来历，左右是他们惹不起的。 有几个有眼色的人站起身，说道：“今日的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了，时候不早了，臣这就去办。”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告辞走了，一时之间，议事厅几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顾清阳一言不发的关上门，走到司空熠玄跟前，死死的盯着他。 “你这是怎.....，”话还没说完，司空熠玄就被一把抱住。 顾清阳把脸埋在他肩窝，浑身颤抖。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得知你出事的消息，有多害怕。” 司空熠玄看着抱着自己的人，感受到他颤抖的气息，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回抱回去，轻拍抱着自己的人安慰。 “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我一点事情都没有，好了啊，不害怕。” 顾清阳抱了一会，放开他后怕的说道：“还好你没事，我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往过赶，我真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我没事，当时发生暴乱，你们给我派的人及时护住了我，制止了这暴乱，我一点伤都没受，放心。”司空熠玄向他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真的，一点伤都没受吗。”顾清阳还是不放心。 司空熠玄原地转了一圈：“你看，真的没事。” 顾清阳见他不像受伤的样子，放下了心，又想伸手抱他。 司空熠玄用手抵住他：“你是否应该向我解释一下，马上要科考了，你现在跑来，考试该怎么办，还有，你这动不动就抱人的毛病都跟谁学的。” 顾清阳心虚的坐到椅子上，他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一心只想赶到云城找人，刚才抱他，也是太着急了。 现在人已经见到了，他在要回去还是要留下来中纠结，虽然他给父亲留了信说赈灾不结束他就不会回去，但是科考很重要，他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51章 翻墙 司空熠玄不催他，只是静静看着，以前他在书塾，自己在京城和那些人斗，并不会觉得累或者想他。 如今不知怎的，也许是他这段时间在自己身边待太久了，此番出来赈灾，自己竟感觉到了累和想他，在做事的时候常常会想，要是他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他感觉自己心里有根弦要绷了，很想不顾一切的跟着眼前人走，但是他不能，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能被困在儿女情长里。 “哎呀没事，”顾清阳纠结出来了：“我给父亲留了信，考前我会赶回去的，一定不会耽误。” 若是以前，司空熠玄一定会让他回去安心备考，但现在他好像更希望他留在自己身边。 “嗯，你想留便留吧，至于科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顾清阳有些惊喜他竟然会让自己留下来，自己其实已经想好怎么说服他了。 “怎的了，你想回去？”司空看他愣住，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你回吧，我不拦你。” “哎，不不不，我不回去，”顾清阳连连摆手：“我在这帮你，待你这边情况好了我再回去。” 司空熠玄捧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来掩饰自己翘起的嘴角。 夜晚，司空煜明躺在床上第无数次叹气，若若已经回顾府两天了，他已经两天没有见到若若，一天没有抱若若睡觉了，好难受，根本睡不着，也不知道若若没有他陪着，晚上能不能睡好。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翻身坐起穿衣服。 顾月陌晚上睡不着，索性坐在软榻上看书，一边看一边想司空煜明要是明天还不来找自己，他就不回去了，干脆在顾府住下好了。 正想着，他听到窗户被谁敲了一下。 “谁，谁在外面。” 外面传来司空煜明的声音：“是我若若，快给我开窗户。” 顾月陌没开窗户，走出去打开了门。 司空煜明就站在窗户下面，窗户泄出来的光刚好打在他的脸上，只照亮 他在的那块地方。 顾月陌有点想哭，明明是自己不见他的，怎的到这时候却委屈起来，他想自己是被宠坏了，明明以前也没这么爱哭啊。 “我以为你都睡了，”司空煜明快步走到他面前抱住他：“我好想你，还是没听的你话来找你了。” 顾月陌把头抵在他的胸前，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揪紧了他的衣服。 司空煜明敏锐的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把他从自己怀里挖了出来，见他一脸委屈，眼里似还有泪花：“怎么了这是，受什么委屈了，还是谁欺负你了。” “没人惹我，”顾月陌皱了皱鼻子，带着鼻音说道：“只是我昨晚没睡好。” 司空煜明立刻意识到他这是在埋怨自己来晚了，轻笑一声道：“我冤枉啊，是若若你不让我来的。” 顾月陌心想你现在还不是来了，但他什么都没说，松开了手就转身往屋里走。 司空煜明生怕他关门，大跨几步跟上他，跟他一起进了房。 顾月陌坐回他刚才坐的地方，抿嘴看着他，眼神里还有一丝撒娇的意味。 司空煜明只觉得他可爱，他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生气还生的如此可爱的人。 “是我的错，我不该放若若一个人睡觉，应该第一时间来找若若的，原谅我好不好。”他执起顾月陌的手轻轻咬了一口，柔声哄道。 “哼，”顾月陌抽回自己的手，扑进了他怀里。 心想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自己到底是在惩罚他，还是在惩罚自己。 司空煜明搂紧他，拍拍他的头，享受片刻的安定。 顾月陌后知后觉的，觉的有一点不好意思，怎的忽然任性起来了，而且这人还这么惯着自己。 他耳朵红了个彻底，连起身都不想起了，直接窝在眼前人的怀里当鹌鹑。 “好了，太晚了，去睡觉，我抱着你睡。”司空煜明打横抱起他，放在了床上，自己跟着躺上去，轻轻哄怀里人睡觉。 许是昨晚没睡好，顾月陌躺在他怀里没一会就睡着了。 司空煜明亲了亲他额头，把被子又往上提了提，然后搂着怀中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两人一觉睡到了中午，早饭都没吃，秋凝眼看着快要到中午了，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公子，该起了，已经快中午了。” 顾月陌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就是司空煜明那张俊朗至极的脸，他抬头亲了一下眼前人的嘴角，笑的眼睛眯了起来。 “若若，你怎的还偷袭我，”司空煜明在秋凝敲门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想看看怀里这个人要干什么，装睡而已。 顾月陌还想继续赖着，猛然想到什么，做起来：“你怎的不去上朝，这都什么时辰了。” 司空煜明头枕在自己胳膊上，一派闲适的说道：“我今天休沐不用上朝，最近朝中没什么事，哥哥又不在，我去了也是无聊，索性休息一下。” 最近也的确没什么事，顾月陌想了一下，翻身下床，说道：“快起起来吃饭，吃完饭就回府。” 中午顾月陌带着司空煜明去和顾夫人他们吃饭，顾夫人看着司空煜明，面上出现了疑问。 “早上门房并没有说三殿下来了啊，难道是她记错了？” “父亲，母亲。”由于昨晚翻墙来找若若实在是太失礼了，司空煜明有点心虚，怕惹的顾夫人和顾尚书不快。 顾尚书受宠若惊，虽说司空煜明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也会帮自己，但是他这会称呼自己为父亲，还行礼。 自己何德何能，能让皇子给自己行礼。 顾月陌看到自己父亲明显是被吓到的样子，暗地里瞪了一眼司空煜明，转头说道：“殿下是昨晚来找的我，父亲母亲都睡了便没去打扰。” 司空煜明被他瞪的有些无辜，他明明是想讨好岳父乐母来着。 “我是太想若若了，半夜跑过去的，还请父亲母亲不要怪我失礼。” “不会不会，”顾夫人笑了起来，三殿下对若若如此上心，她高兴还来不及：“快坐下吃饭，这有什么的，当年你父亲也翻墙来找过我呢。” 顾尚书尴尬的咳了咳，但又不敢说什么。 顾月陌没想到他母亲能直接把翻墙这件事点出来，有些不自在，又想起了他昨晚干的事，脸顿时烧了起来。 第52章 听墙角 吃完饭，两人去了明月楼，昨天顾清阳来了信，说此次云城暴乱，不像是灾民自发组织的，而是有人提前给云城传了消息，在后面鼓动灾民反抗。 若真是这样，那么云城内一定有其他人的眼线，而且是专门针对哥哥的。 顾月陌不放心，打算让月七去查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哥哥使绊子。 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出来是谁，除了野心勃勃的那一位，还能是谁。 顾月陌带着司空煜明照常上了二楼进包房，不过这次， 他们直接进了暗室里。 顾月陌刚坐下，月七就推门进来了。 “公子，”月七低头行礼：“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给二皇子府安插了人，必不会被发现。” 顾月陌嗯了一声，说道：“有件事必须你去做。” 月七恭敬道：“公子请讲，属下一定在所不辞。” “你去一趟云城，调查一下此次云城暴乱，是谁在背后指使。”顾月陌不放心的叮嘱道:“但是一定不要让人发现你的身份。” 月七下去后，司空煜明凑上来搂住他。 顾月陌靠在他身上，问道：“云安，你可怪我不相信哥哥。” 大殿下是未来的帝王，明月楼是全国最大的消息传递渠道，甚至内里比一个帮派组织还要厉害，他的掌权人被帝王知道，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会，”司空煜明亲了亲他的额头：“你肯告诉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我知道明月楼的重要性，自不会怪你。” 更何况若若一直在帮他们，从未害过他们，那他干嘛要计较这个，反正他们永远都不会成为敌人，知道不知道，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顾月陌安心的靠在他怀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恍若前世的经历，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可那些伤痛却都是真实存在的。 “云安，若是有一日，你发现我还有事情瞒着你，你会怎样。” 即使他是风轻云淡的说出这句话，可司空煜明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痛苦， 他收紧了手。 “那就说明我做的还不够好，还不能让你安心，只要你别离开我，什么我都能接受。” 顾月陌满足的闭上眼睛，有他这句话，就能抹平他前世经历的所有痛苦。 两人安静的待了一会，月七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见顾月陌在司空煜明怀里，目不斜视的说道。 “公子，有人在闹事，现下房间已定满了，但是李小姐和二皇子来了，还有丞相府大小姐和公子，看见这个房间空着，闹着要进来，现在外面已经聚了不少人了。” “二皇子，李素灵？”顾月陌看向司空煜明，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同样的想法。 “无事，让他们进来吧，不会影响到我们。” 刚好可以看看司空焰宁他们会说些什么。 月七领命下去，片刻，顾月陌听见声响，好像是司空焰宁一行人走了进来。 顾月陌也没起身，就窝在司空煜明怀里，竖起耳朵听墙角。 司空焰宁带着几人走进来，他径直坐在了能彰显身份的那一边，紧接着宁诗允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紧紧贴着他。 “听说这回大皇子若赈灾成功，回来便是王爷了，圣上连旨意都拟好了。”宁耀杰阴阳怪气的说道：“也不知道这三皇子是如何想的，竟会把机会让给别人。” “哼，”司空焰宁嘲讽道：“一个王爷而已，本宫还不在意，本宫要的，是那至高位。” 宁耀杰给他倒了杯酒：“是是是，等得到大位，要什么没有，区区一个王爷而已。” 李素灵见状，也跟着说起来，自从三殿下成婚，她心里不痛快很久了。 “也不知道圣上如何想的，竟把那顾月陌赐给三皇子，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东西，一个男子还妄图勾引三皇子。” 司空煜明听见此话，脸色沉了下来，搂着顾月陌的手微微收紧，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他捧在手心的宝贝，为什么要这么被人侮辱。 顾月陌倒是比他淡定多了，前世这种话他不知道听过多少，早就不在意了。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司空煜明皱着的眉心，示意他不要生气，自己没事。 司空煜明低下头，眼里满是心疼，他知道若若嫁给他肯定会承受很多流言蜚语，所以他婚前已经极尽所能的给了若若尊重和体面，不想还是会被人这样说。 外面的谈论声还在继续，话题又转回到了司空熠玄的身上。 “听说顾家的大公子，跑去了云城找大皇子，说不定两人也早就暗中苟且了。”宁诗允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不屑的说道：“这顾家两个儿子，可真是好手段。” 司空焰宁嗤笑一声：“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不正当的交易，为了荣华富贵出卖自己，都是些玩物而已。” 宁耀杰提醒道：“不知道若是圣上知道了，会如何呢。” 司空焰宁搂着宁诗允，奸诈的说道：“那自是，不可置信了。” 自己最引以为傲甚至想传位的的大儿子，喜欢上一个男子，甚至可能不会有子嗣，那该多么有趣。 他这么想着，渐渐高兴起来，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他心烦意乱，终于让他逮到一个把柄。 司空焰宁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搂着宁诗允起身去了屏风后面。 在暗室的两人听见外面的动静，脸色都不太好。 顾月陌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如何说自己，但是他们竟然把手伸向了哥哥，还妄图毁掉他们。 司空煜明捏着拳头，忍了又忍，才没冲出去打那几个人。 听着外面响起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顾月陌反倒不气了，淡定的拉了一个绳子。 月七快速的推门走了进来，压低声音道：“公子，有何吩咐。” 忍着泛上来的恶心，顾月陌吩咐道：“找几个人，找个理由，闯进这间房，捉个奸。” 万万没想到，听个墙角，还能有这样的收获，不是互相喜欢吗，那自己就成全他们， 让他们以后不用在这么偷偷摸摸的。 司空煜明知道他要做什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他抱的更紧了些，他知道若若现在情绪不好，凡是涉及到顾家人的，他就冷静不下来。 那么自己就在背后给他支撑，让他放手去做。 第53章 捉奸 顾月陌把脸埋在司空煜明怀里缓和情绪，刚才听着那些声音，他不由的想起前世在二皇子府上的那些日子，宁诗允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说司空焰宁在床上待自己如何如何。 现在想想，他都觉得恶心，怎么会有人，把这当成一种炫耀。 司空煜明只当他是被他们说的话和做的事，气到和恶心到了，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好了，不难受了，等会他们就会遭到报应了，不气了，不气了。” 即使他也很生气，但眼下若若才是最重要的，刚才见他的脸色都发白了，可别再气出好歹来，那自己可真的要去杀了那几个人了。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还带着女子尖叫的声音和司空焰宁的怒吼声，乱作一团。 丞相夫人看着自己女儿衣衫不整的躺在司空焰宁身下，呆滞在了原地，她是知道宁诗允和司空焰宁互相喜欢，她也没阻止，反正都是自家人，亲上加亲她倒也乐意。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她会撞见自己女儿的这种事，还是同几个夫人一起撞见的。 说来也巧，月七得了顾月陌的吩咐去找人，刚走到楼下，他就看见丞相夫人走了进来，于是他设计引丞相夫人来了这间房，撞见这种好事。 李素灵站在原地已经傻了，宁诗允被发现，她和宁耀杰也在里面，若是传出去，她肯定也毁了，那她还怎样嫁给三殿下。 月七站在角落里，眼里闪着冷意，心里在嘲讽：“蠢货，就凭你们也配谈论公子，不搞死你们都算公子仁慈。” 宁耀杰看见自己母亲带着几个夫人闯了进来，本在喝茶的他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等宁诗允的尖叫声响起，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拉着他母亲就往外走，但是也已来不及了，不说他母亲，单单就那几个夫人在这，这件事都别想瞒住。 丞相夫人在儿子的催促下，带着几个夫人离开了房里，但是恐怕今日一过，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丞相府大小姐和二殿下苟且这件事了。 可能顺着这件事还有的，便是丞相府公子和李尚书家小姐的事，这两件事，足以让百姓讨论一段时间，也足以让丞相府和二皇子府乱一段时间，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没时间再找事了。 顾月陌听着外面的声音，涌上些复仇的快感，不是最在意名声面子吗，自己偏不让他们如愿，就要摧毁他们想要的一切，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司空煜明敏感的感知到，他的情绪好了起来，但是又掺杂了一些其他情绪，自己不懂，但是只要他开心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外面嘈杂声渐渐小了起来，过了一会彻底安静了下来。 顾月陌从司空煜明的怀里钻出来，脸上恢复了血色，看起来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还气吗，生气我再让人去打他们一顿。”司空煜明抬手蹭了蹭他的脸，认真的问道。 顾月陌被他认真的神情逗笑了，他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不气了，只是刚才一时上头，我讨厌他们算计哥哥，算计我在意的人。” 司空煜明没说话，看他开心自己也开心，笑着和他撞了撞额头，哄小孩一样。 “只是，”顾月陌低下头搅着手指头：“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啊，那毕竟是一个女子的名声和清白。” 司空煜明把他两只手握住，抬起他的头，坚定的说道：“不会，他们在外面坏你名声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是他们先来惹的你，你所做的只是在保护你和你在意的人而已，不要有什么负担。” 顾月陌哦了一声，心里欢喜的不得了，被一个人无条件的支持，这感觉还不错。 翌日，丞相府小姐和二皇子私通这件事传遍了京城，圣上大发雷霆，不仅斥责了二皇子，罚他闭门思过，还迁怒了月贵妃和丞相府。 堂堂皇子，传出如此丑闻，简直是给皇室蒙羞。 因为是从明月楼传出来的，这消息的可信度上升的可不是一点，而且民间隐隐传出话来，说这月贵妃也是丞相府出来的，说不定和宁诗允也是一个货色，当然这些话也只敢私下说说，是万不敢拿出来说的。 这个消息，倒是令顾月陌没想到，算是意外之喜了，不论父皇信不信，但心里肯定会难受，会和月贵妃产生隔阂，这就够了。 司空煜明则是有些担心，今日父皇在朝堂上发火，他怕因此父皇会恼了明月楼，从而对明月楼下手。 “若若，真的没事吗，真的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他刚一下朝，就快速飞奔回府，第一件事就是问顾月陌会不会影响到他。 顾月陌看着他担忧的神情，心里一软，轻声安抚道：“没关系的，明月楼不是父皇想动就能动的。” “有些时候，父皇也是需要明月楼来给他探听消息的，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为了二殿下动明月楼，而且明月楼能存在这么久，而不被人知道掌控人是谁，也是需要一些本事的。” 自己当时吩咐月七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层，他是在确保明月楼不会受影响的情况下才会去做。 为了一个司空焰宁，赔上明月楼，他还不配。 司空煜明这才放心，自己担心了一路，还好没事，不然一百个司空焰宁都不够杀的。 “好了，没事，”顾月陌从软榻起身走到他身边：“虽然父皇暂时不会找哥哥的事，但他总有闲的时候，所以哥哥这件事，还是得找个办法遮掩过去。” 司空煜明有些犯难：“我们也不知道哥哥如何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父皇解释。” 顾月陌蹙眉想了想，最后还是道：“若父皇问起，你就只说，因为大哥自小便是哥哥的伴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跟兄弟一样，关系自然亲密些，大哥会担心哥哥，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现下也只能这样了，至于以后，就只能等哥哥回来再商量了。 “也不知大哥和哥哥如何了，这几天都没消息。”司空煜明抱住顾月陌的腰，感觉最近一桩接一桩的事，都快烦死了。 第54章 遇见 当今二皇子和丞相府小姐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甚至被小孩子编成歌来唱，两人因此也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 宁诗允被关在家中，杂碎了一地的东西，叫嚷着要把那些人都杀了，可众口铄金，阻止流言只会显得做贼心虚。 丞相被顺明帝召进宫，回来之后直接去了宁诗允房里，刚踏进门就看见满地的狼藉，还有叫嚷着自己没错，要出去杀人的女儿。 他一时怒从心来，给了宁诗允一巴掌，颤抖的手指着她：“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好好一个女儿家，竟把自己弄成这样。” 宁诗允面容扭曲，大声的说道:“我没错，是有人故意把母亲引过去的，否则怎会那么巧，是明月楼，肯定明月楼的人干的，都是他们的错，我没错。” 丞相看着女儿扭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阴沉的说道：“圣上已经答应给你们赐婚，十日后便是婚期，在这之前，你不许踏出房门一步，莫要在给我丢人。” 他说完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宁夫人，吩咐下人看好门，冷哼了一声出了院子。 司空焰宁被禁足，宣旨太监来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喝酒，身边还围着几个女子。 管家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声音颤抖的说道：“殿下，圣上下了圣旨，还请您前去接旨。” 司空焰宁闻言放下酒杯，推开贴在自己身上的人，摇摇晃晃的去接旨。 宣旨太监看着他满身酒气，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他是第一次被叫来宣旨，还碰见这种情况。 司空焰宁跪都跪不住，在身旁的人支撑下，勉强听完了旨意，大概就是给他和宁诗允赐婚。 宣旨太监宣完旨，手里被塞了一锭银子，管家讨好的对他说道。 “还请公公在圣上面前替我们殿下美言几句。” 他把银子又塞还给了管家，油盐不进的样子：“您说笑了，二殿下是什么样子，圣上自是知道的，还用不着咱家来说，您说是或不是。” 管家干笑几声，知道今日的事，怕是圣上一定会知道的。 司空焰宁早已拿着圣旨又回了方才的院里，继续厮混，像是丝毫不在意他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二皇子和宁诗允的婚事算是定了下来，顾月陌听着月七汇报二皇子府里发生的事，思考起来。 他才不相信司空焰宁会这么轻易自暴自弃，一定有什么别的目的。 “继续盯着，一点消息都不能错过。” “是，属下明白，还有一事，”月七道：“属下去云城一路探查，发现前段时间暴乱，是二皇子的手笔。” 顾月陌抬头，示意他继续说。 “属下扮成灾民，混迹在人群中，发现有一部分人，看起来不像是灾民，而且说话口音，不像是云城人，更像是京城的，于是属下跟着他们，发现他们会把打到的粥倒掉，言辞之间，经常会提起二皇子。” 顾月陌没有丝毫惊讶，果然是司空焰宁，也就只有他，能干出这种事。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月七拱手，还没退出去，司空烁乐跑进了书房。 “皇嫂，我来找你了。”他开心的跑进来，目光在触及到月七的那一刻，脚步停住，呆滞在了原地。 月七朝他行了一礼，绕过他离开书房。 顾月陌看看他，又看看一直盯着他的司空烁乐，有些不解，月七这些年一直都在暗处，京城除了明月楼的掌柜，自己还有三殿下，就再没有人认识让。 但看司空烁乐的反应，好像是认识月七。 “乐安，你怎的了。”顾月陌疑惑的问道。 听到有人叫他，司空烁乐才如梦初醒般冲到顾月陌面前问道：“皇嫂，他是谁，怎么会在这。” 顾月陌莫名奇妙，不认识，那怎会一直盯着看:“是我的一个属下，怎的了，你认识吗。” 司空烁乐闻言，心头涌上巨大的欣喜:“太好了，终于找到了。” 还没等顾月陌问他，他就又快速往外走。 “皇嫂我后面再跟你解释。”丢下这句话他就不见了人影。 顾月陌站在书房看着他来去匆匆，心头的疑惑更甚，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惦记自己身边的人。 “干嘛呢，”司空煜明下朝回来，见他在窗户前发呆，从背后抱住他。 顾月陌放松身体靠在他身上：“在想大哥和哥哥如何了，今日月七来说，灾民暴乱，就是二殿下的手笔。” 司空煜明低下头蹭了蹭他的脸，安抚道:“没事，暴乱不是都平息了吗，不会再有事的。”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顾月陌担忧道：“万一二殿下不死心，那该如何。” “那我们现在给哥哥写信，让他们注意点。” 现下他们也没办法去云城，只能这样了。 顾月陌吹了声哨子招来了松风，提笔写了封信系到它脚上，叮嘱它。 “务必要快快送到哥哥手里。” 松风叫了一声，拍拍翅膀飞走了。 云城，司空熠玄昼夜不歇的安排赈灾事宜，查看灾民情况，终于稳定下了局面。 “累不累，歇一歇吧。”顾清阳给他披上披风，劝他去歇一会。 司空熠玄站在粥棚里，看着渐渐散去的人，松了一口气，这些天的努力总算没白费。 他也终于可以安心的休息一下了。 “走吧，你这些天也一直跟我熬着，辛苦你了。” 顾清阳不喜欢他说这种话，略带生气的说道：“你莫要再说这些话，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司空熠玄耸耸肩：“生气了然后呢，你还要怎样，是不理我还是打我一顿。” 顾清阳被他气笑了：“行了，你就仗着我........。”他把话没说完，他想说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他们不能随便说喜欢，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出去，会出大事。 司空熠玄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收敛了笑意，淡淡说道：“走吧，回吧。” 顾清阳失落的跟上他，两人一起回了府。 他们现在住在知府的府里，没办法，云城灾情实在太严重，只有知府的府上勉强能住人。 但是他们两人也只能住一间，因为实在太冷，之前贮藏的煤炭全都发潮无法再用。 顾清阳没来之前，司空熠玄只能一个人挨过漫漫长夜，他来了之后，虽然有些时候会忙的连觉都不能睡，但是能休息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取暖，倒也没有多难熬了。 第55章 生气 顾清阳坐在床上，心疼的捧着司空熠玄的手：“都说了让你不要去施粥，有其他人就行了，现在好了吧，手都冻破了。” 司空熠玄不在意的说道：“没事的，不真正了解百姓吃的苦，我以后怎能管理好这天下，百姓能吃的苦，我应该也能吃。” 顾清阳拿他没办法，只能一边生气一边小心翼翼的给他的手上药。 上完药之后，司空熠玄待他把药放好，伸手搂住他，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不生气好不好，我有分寸，会注意的。” 顾清阳被他亲的泄了气，回抱住他，闷声说道：“我只是心疼，外人只知道你身处这个位子，有多么风光，可只有我知道，你为此付出了多少，我气我自己，还没有能力替你分忧。” 司空熠玄摸摸他的头：“你能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已经很好了，不必自责，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只是要委屈你，没名没份的和我在一起，还要承受家里的压力。” “我不在意，”顾清阳摇摇头：“只要你的心在我这，一切都不重要，你有你的不得已，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努力，总有一天，我们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就像若若他们。” “好，”司空熠玄摸了摸他的脸，要求道：“那你先把刚在外面没说完的话补上。” “什么，”顾清阳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不舍得说你，你才敢如此任性。” 司空熠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对，我就是仗着你喜欢我，才敢恃宠生娇。” 他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逗的顾清阳直笑。 “好了好了，睡会吧，下午没事，晚上说不定会有事。” 司空熠玄听他的话，在床上躺下来，但是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你不睡会吗。” 顾清阳给他掖了掖被子，坐在他身边：“我不累，你睡吧我守着你。” 许是真的太累了，司空熠玄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顾清阳看他睡着，小心翼翼的拿着书看了起来，马上要科考，即使他现在在云城，也半分都不敢松懈。 承安一个人承受太多了，他现在只想赶紧考取功名，再一步步往上走，好早日能帮他分忧。 司空熠玄睡了一个时辰，醒来看见顾清阳手里拿着书在床边趴着睡着了，止不住的心疼。 来云城的这些时日，自己有多累他就有多累，还要兼顾科考，眼看着他瘦了许多，自己却只能干心疼。 许是觉察到他的眼神，顾清阳悠悠转醒，睁开眼就看见他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怎的了这是，可是做噩梦了，不怕，我在这。” 司空熠玄收起情绪，笑了笑：“没有，就是好久没睡这么好了，睡的有点懵了。” 顾清阳坐起来抱住他，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现在灾情已经有所缓解，过一段时间就能回去了，再熬几日。” 司空熠玄嗯了一声，安心的靠在他怀里。 外面传来一声隼叫声，顾清阳起身打开窗户，松风飞进来落在了桌子上。 “若若怎的让你过来了。”顾清阳从它脚上解下纸条，司空熠玄下床走到他跟前和他一起看。 “他怎能拿百姓的性命来开玩笑。”司空熠玄看完信上的内容，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灾民暴乱，朝廷势必要派兵镇压，这中间的伤亡是无法控制的，灾民经过雪灾本就虚弱，即使当时受了伤没死，这大冷天也很难熬过去。 司空熠玄想起暴乱平息后，那一个个躺在地上了无声息的人，心头涌上一股怒火。 先是和敌国通信，企图挑起两国战争，以此来害云安，再是挑起灾民暴乱，想来害自己，一点都不顾惜这中间因战火流离失所的百姓。 他这个二皇弟，可真的是好得很。 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己倒要看看，他还能蹦跶多久。 顾清阳抓起他的手，看着他手上刚好的伤口又裂开，杀了司空焰宁的心都有了。 他把司空熠玄扶着坐在凳子上，起身去药箱拿药给他敷：“不必为了那种人气到自己，总有一天他会遭报应的，不气了啊。” 司空熠玄揉揉额头，一个头两个大，丞相府还在，他现在还不能动司空焰宁，否则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说来你们同是皇子，怎的差别会那么大。”顾清阳不解的问道，他记得小时候这二皇子也没有多坏。 承安，三殿下四殿下，不说有多么有才华，但至少不会生出害人的心思，并且都一心为民，但独独这二皇子，一肚子坏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司空熠玄冷哼一声：“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他母妃这些年在后宫害了多少人，他跟着耳濡目染，能学到什么好的。” 顾清阳给他上完药，把他的手彻底包裹起来：“好了，这样就能好的快一点。” 司空熠玄看着自己的手，抽了抽嘴角：“你这样我如何吃饭。” “不是还有另一只手，”顾清阳指指他的左手：“再说了，还有我呢，必不会让你饿到。” 司空熠玄知道这是他有意逗自己开心，弯了弯眼角，好像只要有这个人在自己身边，所有不好的情绪都会烟消云散。 “不气了？”顾清阳见他笑了，自己也跟着笑。 司空熠玄在笑，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冷的：“不气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我只要找个机会弄死他就好了。” 顾清阳打了个寒颤，不是冻的，是被他的语气吓的。 京城的天慢慢暖和起来，顾月陌吩咐人在花厅放上软榻，和司空煜明躺在上面，看着许久不见的星星。 “我觉得乐安和月七有问题。”顾月陌想起司空烁乐看月七的眼神，直觉不对劲。 “啊，”司空煜明有些听不懂他说的话：“月七和乐安，他们见过吗？” 这也正是顾月陌想不通的点，月七基本不会出现在人面前，更别说是皇子面前，司空烁乐又怎会见过他。 第56章 自大 顾月陌摇摇头：“我不知道，月七除开特殊情况，是不会出现在人前的，乐安不可能见过他，改日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顺明十一年二月十五，二皇子司空焰宁和丞相府小姐宁诗允成婚，百姓纷纷去凑热闹，想看看如此不知廉耻的两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看热闹的人眼里或嘲弄或看戏，半分羡慕与恭喜都没有。 由于定的时间太紧，整个婚礼仓促的半分都没有皇家婚礼的样子。 司空焰宁没有亲自去接，而是派了府里人去，他则是坐在房间里，一个劲的喝酒。 原本他想着等司空煜明出去抵抗外敌，自己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他，等再过个一年两年，等所有人相信他已经死了。 到时候顾月陌便是自由身，自己再设计，把顾月陌弄回府，给他正妻之位，他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妃，或许还是王妃，他一定会对自己感激涕零，全力帮助自己。 但是现在要把宁诗允娶进门，自己的正妻之位就被人占了，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可以他抬成平妻，他一个再嫁之人，平妻也不算委屈他。 二皇子娶妻，司空煜明做弟弟的自是要恭贺一番，就算是在父皇面前装样子，也要装到位。 他一早就和顾月陌起床，收拾了一番去了二皇子府。 顾月陌今天穿了一身紫色广袖，上面绣了几只仙鹤，环绕在他的身上，衬的他更加出尘脱俗，不食人间烟火，当然这是在忽略他脖子上红痕的情况下。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云安是什么毛病，老是喜欢给他身上能看见的地方留痕迹，他三番五次说都没用，现在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也不用穿披风，这下便是想遮也遮不住了。 司空煜明见他不开心，有些心虚，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他忍不住。 但见着顾月陌脸色越来越黑，为了以后着想，他赶紧哄人。 “好了好了，不用遮了，看见就看见，我们是夫妻，这都是很正常的，不行你给我也来一下。” 人太多，顾月陌不能做什么，只能狠狠瞪他一眼，表示自己的愤怒。 但显然他这个样子，落在司空煜明眼里，半点威慑力都没有，甚至还有点可爱。 他一直举着胳膊也不行，还酸，后来实在遮不住了，干脆放下手，谁爱看谁看，只要不说到自己跟前，他也懒的理。 司空煜明看他这样子，偷偷的笑，没办法，他不敢光明正大的笑，要是再把人逼急了回了顾府，那他可就真的没地哭了。 顾月陌和他挨着，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只是见他高兴，索性也就装不知道，随他去了，自己的夫君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了。 等了一会，接亲的队伍回来，正式开始拜堂，喜婆搀着宁诗允走进来，司空焰宁满身酒气的站在一边。 顾月陌最讨厌酒气，拉着司空煜明站远了点。 “不舒服吗。”司空煜明见他蹙着眉，担忧的问道。 “无事，”顾月陌我往他身上靠了靠，想吸他身上的香气来缓解不适:“这里难闻的紧。” 司空煜明搂住他，摸了摸他的脸：“靠着我，我给你挡着，等会就能走。” 顾月陌抓住他的衣服靠在他怀里，看都不看正在拜堂的两人。 司空焰宁余光看见两人的动作，脸色难看了几分，他想上去分开两人，但是他现在在拜堂，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那个胆子。 终于拜完了堂，所有人跟着去前厅吃席，司空煜明想着顾月陌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便打算跟人打完招呼就直接走。 但他是皇子，又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所以免不了会有人过来跟他搭话，一时半会还是走不了。 顾月陌捧着一杯司空煜明不知道从哪拿来的花茶，一边喝一边等他回来，若说其他方面，他是可以，但是这种交际场面，实在不是他擅长的。 当他正算着时间，想着司空煜明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阵阵酒气。 他迅速起身，闪到了一边回头看，司空焰宁正站在自己刚才坐着的位置后面，面色驼红，满身酒气。 司空煜明看见了这边的动静，跑了过来把他一把护在身后，虽然他不清楚若若和司空焰宁到底有多大仇。 但是他很清楚若若有多讨厌他，甚至到了恨的地步，更别说他还惦记若若，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靠近若若半步。 “二皇兄，你喝醉了，该回房了。” 司空焰宁盯着躲在他身后的顾月陌，口齿不清的说道：“明若，你不对我说点什么。” 顾月陌心里嗤笑一声，说什么，自己倒是想祝他早日下地狱，儿孙满堂但没有一个是他的血脉，不对，他根本活不到有孩子那天。 “明若祝皇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司空煜明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司空焰宁仿若未觉，他看见了顾月陌脖子上的红痕：“你.....你们已经圆房了,这不可能。” “二皇兄这话说的好笑，”顾月陌示意司空煜明别说话：“我和殿下乃是夫妻，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还是要多谢皇兄关心了。” 司空焰宁想上来抓他，被司空煜明挡住。 “皇兄还是快些回房吧，免得新娘子等急了，若是传到父皇耳朵里，可是不好了。” 司空焰宁听他提到顺明帝，清醒了些，但还是不甘心：“明若，你等着。” 顾月陌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皇兄还是快些回房吧，明若身体不舒服，怕是不能和殿下等皇兄一起喝喜酒了，还请皇兄莫怪。” 说完他就扎进司空煜明怀里，装作自己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司空煜明立马会意，搂着他道：“明若身体不舒服，还请皇兄莫见怪，我这就带他回去。” 但这个样子落在司空焰宁眼里，就是顾月陌看见他和别人成亲伤心了，所以才不想跟他说话。 最后他深深看了一眼顾月陌，转身回了房。 第57章 恶心 回府的马车上，顾月陌一直窝在司空煜明怀里不出来，也不说话。 实在是他今天被恶心到了，控制不住的想起前世，司空焰宁一边说喜欢自己，一边又出去寻欢，纵着妾室来欺负自己。 今日他又是那副嘴脸，觉得只要他说点好话，自己就该上赶着去，还想做自己的救世主，简直痴心妄想。 “若若，到了，该下去了。”马车稳稳停在府门口，司空煜明拍拍他，轻声说道。 顾月陌在他怀里拱了拱：“不想动，你抱我下去。” 司空煜明难得见他这样，故意逗他：“外面那么多人，你不怕被看见。” 顾月陌不答话，搂着他腰的手紧了紧，一副你不抱我我就不下去的架势。 司空煜明轻笑一声，把他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下马车，再抱着他一路走到主院。 顾月陌把脸埋在他肩窝，发红的耳朵尖暴露在众人面前。 到了房里，司空煜明怕他不舒服，想把他放在软榻上。 他还是搂着司空煜明的脖子不撒手，眼神里满是委屈。 无奈，司空煜明只好自己坐在软榻上，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后摸摸他的脸，柔声问道。 “怎的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刚才谁让你受委屈了。” 顾月陌撇撇嘴：“被恶心到了。” 一想起司空焰宁看自己跟看猎物一样的眼神，他就直犯恶心。 司空煜明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疼坏了，赶忙把他搂进怀里哄。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今日不该去的，受委屈了。” 他原本不想去，但是哥哥不在，乐安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父皇又必须让他去，为了不让父皇对若若不满，他只得把若若带过去。 早知道就称病不去了，大不了后面再跟父皇解释，现在看着若若的样子，他心里是一千个后悔。 “云安，”顾月陌颤抖的开口：“你会离开我吗，你会不会有一天喜欢上别人。” “他在害怕，”这是司空煜明的第一反应，于是他把顾月陌搂的更紧些，坚定的说道。 “不会，永远都不可能，你不用怕。” 顾月陌抓紧他的衣服，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不想起前世的经历，只能这样做，好让自己安心一些。 晚上，司空煜明把顾月陌哄睡，在他的眉心亲了一下，心里稍微安定了点。 他知道他们没成婚之前，司空焰宁曾打过若若的主意，害的若若掉进冰窖生了好大一场病，后面还几次三番的想害他和若若。 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解释若若见到他时强烈的排斥和反应，他到底做过什么，能让若若如此恨他。 司空煜明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不敢直接去问顾月陌，他怕再勾起顾月陌不好的回忆，让他再受刺激，只能自己慢慢的去查。 翌日早上，司空煜明醒的时候，见若若还在睡，担心他身体会不舒服，索性告了一天假，专门在家陪着他。 司空焰宁在宴席上对顾月陌说的话，不知被谁传到了顺明帝的耳朵里。 于是司空焰宁进宫敬茶的时候，被顺明帝单独叫去了盘龙殿。 顺明帝坐在后面，探究的眼神看着司空煜明，良久，他开口。 “朕听说，你昨晚喝醉酒，冒犯了明若，明若回去都气病了。” 司空焰宁低着头，一副犯错误的样子：“儿臣只是想好好招待明若和三皇弟，许是当时喝醉了酒，说话失了分寸，儿臣并没有冒犯明若的想法，还请父皇明察。” “你没有，”顺明帝冷哼一声：“朕不管你以前是如何想的，但是现在明若已是三皇妃，你且记住，他不是你能肖想的，莫要再让朕听见你冒犯他的事情。” 司空焰宁握紧拳头，眼里闪过一丝不甘：“是，儿臣记住了。” 顺明帝脸色稍缓，告诫他道:“即已成亲，便好好对皇子妃，莫要再闹出丑闻，也不要再整日里喝酒了。” “上次宣旨太监回来说，你满身酒气的接旨，朕就不追究了，以后莫要再让朕听见此等传言。” 司空焰宁跪下来，恭敬道:“是，儿臣知错，谢父皇宽恕。” 他回染月殿的时候，宁诗允正在月贵妃面前哭诉，说他待自己如何如何不好，府里有多少妾室通房等等，弄的月贵妃一个头两个大。 见他回来，起身把他拉到宁诗允跟前，训斥道：“你已和与允儿成亲，就好好对他，不然你舅舅也饶不了你，知道吗，趁早把那些妾室通房打发了，别传到你父皇耳朵里。” 司空煜明不耐烦的点点头，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宁诗允，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对她，只是在母妃面前，他还是得敷衍一下。 月贵妃知道他没听进去，但也懒得管，她把面子做足了，至于焰儿做不做，那是他的事，与自己无关。 顾月陌只是昨天晚上受了影响，才会情绪不好，睡了一晚上，早上起身的时候，已经彻底恢复好了。 司空煜明悄悄的观察他，见他没什么事，正常吃饭做事，悬着的心才放下，松了一口气。 “若若，”司空煜明抱着松风，一路从书房跑到主院，手里还拿着一张卷曲的信纸。 顾月陌在院子里晒太阳，见他一脸兴奋的跑进来，疑惑道：“你怎的这么兴奋，松风怎么在这，可是哥哥来信了？” 司空煜明跑到他跟前，高兴的说道：“哥哥说云城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不日将启程回京。” “那就好，应是能赶科考之前回来吧。”顾月陌原本担心顾清阳他们一时回不来，耽误了科考，现下看来，完全耽误不了，还能在家里歇几天再去考。 云城，司空熠玄看着这些日子盖起来的一间间屋子，满意的笑笑。 果然给自己干活，才会更卖力，做的更好。 因为雪灾，房屋受损严重，不能再住人，只得重新盖。 起先司空熠玄还担心不能及时找到人来盖房子，顾清阳来了之后，便提议说是让灾民去干。 但是司空熠玄怕灾民刚刚受了灾，若是再让他们干活，对他们来说岂不是太累了。 第58章 回归 顾清阳摆摆手，让司空熠玄别担心。 说这房屋本就是给灾民盖的钱，而且还是官府出钱，等房屋盖好之后，在给出力的人一点银钱。 这样他们既有了住的地方，还能得到钱，顶多就是出点力。 如此一来，他们只会更卖力，断不会有不愿意的情况。 司空熠玄略加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还能顺便揪出其中的细作。 他当即召来了云城其他的官员，都纷纷同意这个点子，最后这个法子果然起了效果。 灾民们一听给自家盖房子，还有钱拿，纷纷来了力气，全都卖力的干。 房子不到半个月，就盖了起来，司空熠玄还召集了一些人手，在云城受灾最轻的地方，盖了间避难所，防着以后万一在出现灾害，百姓能有个临时住的地方。 待一切事态平稳下来，司空熠玄给云城留了些人手，便带着顾清阳马不停蹄的回京，科考在即，他们能尽量早回就早回。 要走的那天早上，司空熠玄特地早走了一点，他怕百姓来送他们，怕看见他们不舍的眼神，这样他们恐怕又得耽误上半日。 “没事的，不着急，我们可以歇一歇再赶路。”顾清阳看着司空熠玄因为连夜赶路，而变的苍白的脸色，心疼的劝道。 “无事，”司空熠玄靠在他身上：“回去就好了，已经耽搁不得了。” 顾清阳可以为了他连夜跑马来云城，自己也可以为了他，连夜赶路回去。 “你怎的就这么倔呢，回去肯定还要应付一大堆事，不生病才怪。”顾清阳心疼他在云城辛苦的赈灾，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要为了自己赶回去，回去还不能休息，还要面对朝堂上那些老狐狸。 身为皇家子弟，怎的就这么难，倒不如生在寻常人家，也乐的自由，不用面对这么多尔虞我诈。 司空熠玄哪能不知道他想什么，但他也只是笑笑，一句话都没说。 马车走了两天一夜，第二日下午到了京城。 司空煜明他们一早得了消息，求了顺明帝，特地来城门口接人，就连许久不见人的司空烁乐，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皇嫂，你那个下属现在在哪啊，我怎么找不到他了。”趁着司空熠玄还没到，司空烁乐凑到顾月陌旁边，小声的问道。 顾月陌心想你当然找不到月七，要是能被人轻易找到，月七也算是废了。 “近日有事情，我把他派出去了，怎的了吗，你认识他？” 司空烁乐连连否定：“没，我就是觉得他眼熟，所以问问他在哪，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顾月陌斜睨他一眼，回道:“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等着吧。” 司空烁乐失落的垂下头哦了一声，活像个没人要的小狗。 顾月陌见他失落的样子不忍心，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现在一切都还没安定下来，月七还不能暴露出来，明月楼是他手里最后一张底牌，他必须小心谨慎。 司空煜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伸手在司空烁乐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别烦你皇嫂，你这些天跑哪去了，二皇兄成婚都找不到你人。” 司空烁乐揉着自己的额头不说话，他还有点想哭，身边的人都成双成对，他连人都找不到，皇兄还欺负自己，这日子真的是太难过了。 顾月陌看着他的样子，抿了抿嘴，头偏到一边不看他，劝自己不能心软，得分清孰轻孰重。 几人站了一刻钟，司空熠玄的马车驶了过来，扬起一片尘土。 司空煜明明显兴奋了起来，抑制不住的想往那边跑。 “哥哥，”马车刚停稳，他就跑向了马车。 司空熠玄实在是累的不想动，见是他弟弟，也不顾规矩了，挑起帘子跟他说话。 “你怎的跑来了，也不嫌累，明若和乐安呢。” “哥哥我在这，”司空烁乐见他叫自己，跑过去跟司空煜明挤在一起：“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三哥成天欺负我。” 果然一见面就告状，顾月陌站在一边看着兄弟三人打闹，觉得有些好笑。 “哎，若若，”顾清阳看见他，跳下马车:“快让我看看你，我不在你有没有受欺负，若是谁欺负你，我去给你揍他。” 说完他还意有所指的看看司空煜明。 顾月陌觉得他大哥好像变了一些，没有了之前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生出了些沉稳与可靠。 “我没事大哥，有云安在，我不会受什么欺负。”虽然哥哥关心自己，自己很感动，但是该说的好话，他还是要说。 顾清阳听得此言，觉得他牙有些酸，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弟弟为别人说好话，他心里怎么就这么酸呢。 “明若，你不必说好话，若是云安欺负你，你给我说，你大哥不敢揍他，我揍他。”司空熠玄笑着应和道。 司空煜明双手捂脸，觉得自己在哥哥心里的地位又下降了一点。 “好的哥哥，”顾月陌笑着应下来：“一路赶回来肯定很累，哥哥还是赶紧回去歇歇，父皇特许哥哥回去休息一晚，再进宫述职。” 司空熠玄点点头，跟自己两个弟弟又说了几句话，放下了帘子。 顾清阳见他放下帘子，想上马车。 顾月陌一把拉住他，说道：“大哥还是早点回去吧，父亲母亲很生气。” 顾清阳嘿嘿笑了几声：“我把承安送回去之后，一定第一时间回家。” 顾月陌嗯了一声，放开他：“有任何事都赶紧派人去府里喊我。” “好，我知道了，”顾清阳不笑了，他沉重的点点头，觉得自己回去之后，一顿家法是免不了了。 “怎么办啊若若，”回府之后，司空煜明把头放在顾月陌腿上，抱着撒娇：“我觉得我在哥哥心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顾月陌揉了揉他的头，安慰道:“没事，你在我心里是第一位。” 司空煜明就是要听他这句话，登时也不难受了，放开手站起来，一把扛起他就往床的方向走。 顾月陌无奈捂脸，又中了这狗男人的计策。 第59章 封王 议亲 顾清阳当天晚上回去就被揍了一顿，万幸顾尚书顾忌着他要科考，没有下重手，不然他就真的要屁股开花了。 第二天上朝，司空熠玄说了此次赈灾前后的举措还有结果，顺明帝很满意，当即就让宣旨太监宣读了早就拟好的圣旨。 司空熠玄只在接下圣旨的时候，表露出了一点点喜悦的样子，不为自己成为皇子中第一个封王的而高兴，那一点点喜悦只是为得到父亲的奖赏而高兴。 他将这些做的恰到好处，即使他心里不想这么做，在顺明帝面前，他也得装到底。 司空熠玄封王，有些人为他开心，有些人就不那么开心了。 “听说此次赈灾，顾家大公子也跟去了，这顾大公子以前是玄王的伴读，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倒是比亲兄弟还亲。” 兵部尚书意有所指的说道。 司空熠玄冷冷的看他一眼，还没等他开口，顾尚书先走了出来，拱了拱手说道。 “圣上，犬子此次是冲动了，臣已经罚过，还请圣上恕罪。” 司空熠玄想开口，但是他深知自己现在开口，一定会被人拿来做文章，只能忍了下来。 “无妨，”顺明帝看起来不像是要追究的样子：“无忧身为伴读，担忧熠儿也是应该的，何罪之有，朕都听说了，此次赈灾，无忧也算是立了功，朕还想赏他呢，怎会罚他。” “多谢圣上。”顾尚书跪下来，赶忙谢恩。 司空焰宁手握成拳，指甲狠狠扎进掌心，他不甘心。 凭什么司空熠玄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得到顺明帝的信任，他却要耗费巨大的心力，才能得到这些。 司空煜明站在他旁边，自是看到了他的样子，心里了然，不就是又觉得父皇偏心自己和哥哥还有乐安。 他从小便是这样，明明父皇给他们的都是一样的，就算是在嫡庶有别的规矩下，父皇也从未偏袒过任何一位皇子。 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他就是觉得别人的比自己的好，尤其是对着自己，刚开始父皇还会觉得是小孩子玩闹，没什么。 但他次次都这样，父皇生了气，索性就按照嫡庶的规矩来，不再开特例。 所以今天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怪得了谁，要怪就只能怪他母妃，整日不给他教好的，明明知道是公平的，还要告诉他不公平，让他去争，最后就成了这样。 司空煜明收起心思，不再多想，他们注定不可能像平常兄弟那样，从他害自己和哥哥开始，他这个二皇兄就已经和他们成为了仇人。 顺明帝问了一下科考前的准备可妥当了，得知一切都好，便退朝了，走之前，他让司空熠玄跟他一起去盘龙殿，说自己许久不见他，想跟他说说话。 但司空煜明直觉父皇叫哥哥没什么好事。 到了盘龙殿，司空熠玄跪了下来。 “万幸儿臣没有辜负父皇的期望，没让云城百姓失望，儿臣多谢父皇的信任。”他拱手跪在地上，不那么刻意的把自己手上的冻伤露出来。 顺明帝果然一眼就看见了他手上的伤，蹙了蹙眉：“起来吧，你做的很好，此次赈灾，你辛苦了。”说完他转头吩咐秦公公去拿冻伤的药。 司空熠玄起身，步子踉跄了一下，这下不是他装的，实在是他刚赈灾完就赶回来，再一刻不休的上朝，有点撑不住。 顺明帝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眼神暗了暗。 “朕想着你如今封王了，也该到了娶亲的年纪了，你母后不在，朕会帮你留意着，朕觉得兵部尚书家的女儿就很好，你意下如何。” 司空熠玄一个头两个大，他就知道无忧此次不管不顾的跑过去，肯定会惹得父皇疑心他们的关系，只是没想到父皇会这么做，一上来就要给自己娶妻。 “父皇，儿臣如今还没有娶妻的打算，只想帮着父皇分忧，若是娶妻，只怕会耽误好人家的女儿。”他说的真诚，不知道顺明帝听进去多少。 “这没关系，”顺明帝不在意的说道：“明若和煜儿不就是先成的婚，才有的感情，你娶妻之后慢慢的相处，好好待人家就好了。” 司空熠玄看着顺明帝强硬的态度，知道自己是推拒不得了，若再推脱，只会让他更怀疑自己是不是和无忧有什么关系，无奈，他低声应道：“是，儿臣全凭父皇做主。” 顺明帝见他应下，语重心长的说道:“熠儿，你喜欢谁都不要紧，但你的正妻，必须是女子，你可明白，你要知道你身上的担子，不仅仅只是做个王爷那么简单。” 他这番话，就差把你是未来太子说出来了。 司空熠玄颤了颤，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是，儿臣明白，必不会让父皇失望。” 顺明帝看着自己最优秀的儿子，眼里有不忍和挣扎，自己这么多儿子中，只有大儿子最让人省心，也最有自己当年的风范，这江山也只有交到他手中，自己才会放心。 只是若要成为帝王，必定要舍弃很多东西，身不由己。 自己已经在最大限度内，给了其他儿子自由，不然四儿子也不可能整天过的那么没心没肺，只是这大儿子，注定要受委屈，去承担责任，否则大辰的江山，就要覆灭了。 “罢了，朕不会急着赐婚，你下去好好休息，这几日你便不用来上朝，好好养身体，外面说什么你都别听，知道吗。” 司空熠玄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和无忧的传言，可他本就不在乎，他只在乎会不会影响到无忧科考。 “是，儿臣知道，儿臣刚回来，府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顺明帝让人把药膏给他：“回去吧，好好休养一下，朕还需要你来帮朕解忧。” 司空熠玄应了一声，低头退了出去。 司空煜明担心哥哥，回府之后以要恭贺为由，拉上顾月陌就往玄王府跑。 结果他去的时候司空熠玄还没回来，两人在花厅等了一会，司空熠玄才满脸愁容的走进来。 第60章 无理取闹 “哥哥，”司空煜明起身，关心的问道：“可是出事了，你怎的这个样子。” 司空熠玄挥退下人，终是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父皇想给我赐婚，人都选好了。” “什么！”司空煜明差点蹦起来：“父皇怎么好端端的要给你赐婚。” 顾月陌想起他大哥，抿了抿嘴不说话。 司空熠玄也很头疼：“许是父皇怀疑我和无忧，才动了这样的心思。” 他把顺明帝说的话又转述了一遍。 司空煜明焦急的来回踱步：“现在怎么办，父皇决定的事，不是我们轻易能改变的了。” 顾月陌把他拉着坐下来，安抚性的捏了捏他的手，问道：“哥哥，父皇可说他看上了哪家姑娘吗。” “兵部尚书的长女，王虞舒。”司空熠玄对这个姑娘印象不深，只知道是个知书达理好姑娘，那自己就更不能祸害人家了啊。 顾月陌沉思片刻，说道：“既然父皇这里行不通，那么我们试试从王家小姐这下手，能拖延些时日也是好的。” 司空熠玄揉了揉额头:“父皇说他不会急着赐婚，先等无忧科考完再说吧，此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他，免得扰乱他的心绪。” 顾月陌也是这个意思，一切都得等大哥考完再说，兵部尚书最近也在忙科考的事，想来父皇也不会那么快下旨。 司空煜明还想说什么，但看哥哥眉眼间的疲态，还是把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变成了：“哥哥你先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几日。” 司空熠玄一句话都不想说，手撑着额头上靠着桌子，轻轻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顾月陌把带来的冻伤药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哥哥你也别太着急，大哥那边有我看着，不会有什么事。” 说完他就拉着司空煜明小心的退了出去，吩咐外面的小厮小心伺候着，有什么事就去三皇子府寻他们。 安排好一切，确保不会出什么事，他才放心的拉着司空煜明回了府。 回府的路上，司空煜明让顾月陌坐在他腿上，自己趴在他肩上，止不住的叹气。 “你说父皇怎的就可着我和哥哥来啊，先是我，再是哥哥，他就不能换个人吗。” 话说到这，顾月陌也有些疑惑：“一般臣子和皇子亲近，更应该想到的不是结党营私吗，怎的父皇首先想到是两人关系不正常。” 司空煜明再叹一口气：“不知道，许是父皇跟别人不一样吧。” 顾月陌觉得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肯定有人在父皇面前说了些什么，父皇才想到赐婚，思来想去，他也只想到月贵妃会这样做了。 听着司空煜明还在他耳边叹气，他把司空煜明的脸捧起来，跟他额头碰额头，安抚道：“别叹气了，叹气容易变小老头，现下一切都还未知，我们再看看，好吗。” 司空煜明挣脱他的手，拥紧他，后怕的说道:“还好父皇当初赐婚，选的是你，还好我没拒绝。” 顾月陌想起自己前世拒绝的那一次，现在想起来，追悔莫及，若是当初就选择了他，是不是就不用再经历那一遭。 但是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像风净大师说的，一切都有自己的缘法，那些事情或许是他命中注定要经历的。 为了不让自己乱想，他决定转移一下视线，于是他略带埋怨的捏着司空煜明的脸，说道。 “当初父皇若是给你选的是别人，你是不是也会对那个人那么好，给他做婚服，照顾他的一切，最后再喜欢上他。” 他想问这些话很久了，只是一直不得机会。 “哎，”司空煜明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若若是在吃醋，心里暗自窃喜，连忙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放在自己心口，一脸无辜的解释。 “冤枉啊若若，我当时的确不喜欢你，只是知道是你，我才答应的那么干脆，若是换了别人，我会犹豫然后再迫于父皇不得不答应，但是绝不会对他那么好，我对你好是因为我见你第一眼就想照顾你，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 这个事情他想过很多次，也想过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若若的，后来得到的结论是，在尚书府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所以自己才会担心他会被司空焰宁害，听到他说事成之后要离开，会感觉心里憋着一口气。 会在意他会不会被人看轻，忙前忙后的和礼部那些老古板斗气，就为了让他不要觉得，自己被人看轻，不想他不开心。 或许喜欢上他，也并不是在尚书府的时候，是小时候那一场闹剧，早知道那时候就不欺负若若了。 顾月陌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还是将无理取闹发挥到了极致:“可你到最后还是会娶别人，说不定还会喜欢上他。” “若若，”司空煜明举起手发誓：“我绝不会喜欢上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从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如果父皇没有选你，有哥哥在，我们一定会见面，到时候我肯定会一眼喜欢上你，然后去求父皇取消婚约，再死皮赖脸的黏上你。” 顾月陌被哄高兴了，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逗你呢，我相信你，我也爱你。” 他说完这句话，马车就停了下来，刚好到府门口。 司空煜明没有即刻放他下车，而是拉着他亲了个够，再抱着他下车。 有了上次的经验，下人们都很识相，纷纷低着头不敢看主子，怕闪到自己眼睛。 顾月陌这么纵容他，纯粹是破罐子破摔了，上次都那样了，他再矜持也没有用了，索性随他去了。 司空熠玄他们回京之后，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科考的日子。 顾清阳进贡院那天，顾家全家都来送他，包括了司空煜明。 司空熠玄要避嫌，不能亲自送他进去，托了司空煜明来传话。 顾清阳知道他们的处境，司空煜明说完后，他就憋了一句，我知道了，你让他莫担心，便再没提什么，只和顾夫人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同书院的人一起进了贡院。 第61章 无力 他虽然和其他人搭着肩说说笑笑往里走，但是背影看起来还是有点落寞。 顾月陌呼出一口气，平复下心跳，其实他真的很紧张，只是不敢表现出来，怕惹得大哥也紧张起来。 司空煜明搂着他，轻轻拍着安抚，然后对着顾夫人和顾尚书说道:“父亲，母亲，我还有事，就先带着若若走了。” 顾夫人点点头：“好，走吧，我们也走了。” 他们没什么事，只是明月楼里，还有一个人苦哈哈的等消息呢。 明月楼了，司空熠玄喝着茶，看着外面街上送考的人，眼神微微发滞。 司空煜明他们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哥哥，”他轻声唤道:“大哥已经进贡院了，我们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必不会叫大哥受苦。” 司空熠玄回神，收起刚刚的样子，笑着说道：“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他一定能中榜，说不定能中个状元，到时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给他庆祝了。” 顾月陌听得此言，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他们这些人，全都身不由己，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顾月陌嗯了一声，问道:“圣上赐婚的事，哥哥可想好该如何了？” 他本不想提，但是按前世的轨迹，云安马上要去出征，自己必须得心无旁骛的给他准备，确保他毫发无损的回来。 司空熠玄苦恼的皱眉，说道：“父皇那边肯定是说不通了，必须得从王家下手，但是要如何把王家小姐带出来，是个难事。” “这个不难，”顾月陌说：“大姐近日在家，她素来与王家小姐交好，我可让大姐将她约出来。” “好，”司空熠玄放下心：“那我们等无忧科考完，定个时间，兵部尚书是个好的，想必他的女儿也不会多难缠。” 司空煜明和顾月陌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等大哥科考完再说，还要带上大哥吗。 司空熠玄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解释道：“这是我和他的事，我不想瞒着他，免得以后有什么误会，解释起来麻烦，我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我们。” 明白了哥哥的用意，司空煜明有点自愧不如，哥哥做事向来果断，还能安排好一切，比起自己只知道打仗，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所以哥哥坐上大位，他一点意见都没有，换了别人就不行了。 顾清阳去科考，司空熠玄每日就用公务麻痹自己，算算他和无忧，自赈灾回来到现在，已经有十几日未见了，还挺想念他的。也不知他考的如何了。 他捏捏眉心，强迫自己不去想，低下头继续处理公务，父皇有意培养他，给他派了不少活，还好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了，还能适应。 顾月陌这几天也睡不好，翻来覆去的想大哥考的如何了，在贡院会不会冷。 他不睡，司空煜明也睡不着，抱着他跟哄小孩似的拍拍背，嘴里柔声哄着。 “若若乖，快点睡，大哥就快考完了，不担心啊。” 即使他哄着顾月陌睡，顾月陌还是焦躁的睡不着，手抠着他胸前的衣襟，一脸担忧。 “你说我们要如何告诉大哥，哥哥要被赐婚的消息啊，贡院里是不是很冷，大哥会不会睡不好，会不会吃的不好。” 司空煜明感觉到他不对劲，搂着他坐起来，用指腹蹭蹭他的脸。 “怎的了，你怎的如此不安，是有什么事吗。” 顾月陌抱紧他，闷声说道：“我只是担心大哥还有哥哥，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现在又要承受这些。” 他想到的不止这些，前世哥哥和大哥根本没有在一起过，哥哥依照顺明帝的意思成了亲，他怕最后哥哥和大哥还是逃不开这个结局。 大哥最后还为了自己而死，他真的怕，怕一切重蹈覆辙，怕他所做的努力都是一场空。 尤其是云安马上要出征，前世的一幕幕又开始在他眼前闪过，他想不去想那些，但是他控制不住。 “没事的，我们不是正在想法子吗，哥哥和大哥一定没事的，你别多想了，”司空煜明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安抚着他不安的情绪。 顾月陌闭上眼，第一次生出一股无力感，即便他重来一世，有些事他还是无能为力，他只想尽力保护好自己爱的人不受伤害，怎的就这么难。 司空煜明一刻都不敢停的哄着他，直到把他哄睡着，才敢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床上，前几日让人去调查若若成婚前的事，但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他能明显感觉若若最近越来越不安，究竟发生过何事，能让若若不安的这种地步，他痛苦的闭上眼，感觉有些无力。 科举考试持续了九天，结束的那天下午，顾家人早早的到贡院门口等着顾清阳。 “大哥，”顾月陌看见顾清阳走出来，招招手示意。 顾清阳飞快的跑过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顾夫人赶忙让小厮把披风给他披上，虽说现在不冷，但是顾清阳刚从里面出来，肯定又累又冷。 “走，娘已经让下人备好饭了，回去好好吃，这几日辛苦了。”顾夫人拉着顾清阳，心疼的说道。 顾清阳倒是不觉得累，但是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顺着她回了府。 顾月陌和司空煜明也跟着一起回了顾府，他们还得去跟大姐通个信，让大姐先不要在大哥面前提起哥哥的事情来。 晚上吃完饭，等顾府一众人睡下之后，顾清阳小心翼翼的出了院子，直奔玄王府去。 司空熠玄站在床边刚准备睡觉，就听见窗户被敲了一下，外面传来顾清阳的声音。 他惊喜的打开窗户，看着顾清阳翻进来。 “你怎的这个时间来了。” 顾清阳没答他的话，拽住他的手把他拽进自己怀里：“快让我抱抱，想死我了，刚考完我就想来了，但是要避嫌，我就只能忍着。” 司空熠玄回抱住他，连日的想念喷涌而出，他终是忍不住，主动吻上去，来诉说自己的思念。 第62章 生米煮成熟饭 顾清阳闭上眼，用要把他揉进身体的力道拥着他，反客为主的回应他，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一吻毕，司空熠玄看向他，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失控的意味。 顾清阳想起来，他怕再不起来，就真的要出事了。 他坐起来，给司空熠玄整理好衣服，把他重新搂进自己怀里抱着。 司空熠玄挣扎了许久，心一横，直接坐上了他的腿。 “哎，”顾清阳赶紧搂住他，生怕他坐不稳摔下去：“怎的了，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他敏感，之前承安从来都不会这么主动，多数都是他在撩人，只有在哄自己的时候，他才会主动一点。 所以此刻看见他这么主动，自己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并且还是自己会很生气的大事。 果然，他下一秒就听司空熠玄声音很小的说道。 “父皇说.....要给我赐婚。” “什么，”顾清阳搂着他的手骤然收紧，声音发抖的问道:“你逗我的吧，圣上好好的给你赐婚干什么。” 司空熠玄不说话，抿嘴看着他。 “为.....为什么啊，”顾清阳骗不了自己:“是因为他知道我们的事了吗。” 他只能想到这一个原因，三皇子已经娶了若若，顺明帝不会允许顾家再有一个儿子跟皇子有关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最器重的大儿子。 司空熠玄搂住他脖子，摇摇头：“父皇只是怀疑，所以想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我，或者说是断了我们在一起的念头。” 顾清阳把脸闷在他肩窝处，问道：“那你要跟我断了吗，我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司空熠玄捏了捏他的后脖颈：“我要是真的想跟你断了，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我和明若他们已经在想办法了，明天下午要去见人，本想明早让顾小姐寻个理由把你带出来，跟你说清楚，谁知道你今晚就跑过来了，我就先给你说了。” “那你要带着我去吗，”顾清阳有些委屈，自己媳妇要去见可能会和他成婚的人，自己太委屈了，必须得跟去才行。 司空熠玄又捏捏他的耳朵，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现在才去见人， 还不是特地等你科考完带你一起去，就怕你误会，再来跟我闹。” 顾清阳在他的肩上蹭蹭，还是有点不安，若是顺明帝赐婚，任何人都没办法。 “我知道你怕，我也不想娶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所以我有一个法子，”司空熠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先生米煮成熟饭，这样我就是你的了，你就不必害怕了。” 说完他的脸连带着脖颈都红了，但这也是他心中所想，他不在意什么仪式不仪式的，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这件事是水到渠成的。 “别....别闹了，”顾清阳很重视他，自是不愿意在这种状况下要了他:“还不到时候，你乖啊。” 谁知司空熠玄像是生了气，直接把他推倒，坐在他身上，怒气冲冲的说道。 “我说.....要就要，你想那么多干嘛，又想和上回一样，亲了我然后说一句没忍住，就没下文了，你都知道我的心意为何不决然一点，要是你决然一点，我们何至于耽误了这么多年。” 说完他委屈的撇撇嘴，自己明示暗示了这么多年，这家伙愣是一步都不往出跨，所以故意气他，说自己心在大业，要舍弃儿女情长。 结果这家伙还信了，真就心无旁骛的帮起自己来了，简直是要气死他。 上回他们不小心喝醉，自己纵着他来亲自己，这家伙酒醒了之后就说自己没忍住，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说一句喜欢想在一起会死啊。 自己恨他是块木头，要不是此次赈灾，自己差点出事，这家伙被刺激到了，不然肯定还在龟壳里缩着不肯出来。 顾清阳被他这一番话震到了，反应过来之后手上使力，两人顷刻间调转了位置，他把司空熠玄压在身下，咬牙切齿的说。 “这是你自己选的，你可别后悔。”说完拉上床帐，箍住他的手，狠狠的亲上去。 早知道就不装这么久了，原本怕自己逼得太紧，他会不高兴，还会影响到他，敢情承安一直觉得自己太怂了。 次日早上，司空熠玄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腰都快断了，这人昨晚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正呲牙咧嘴的想去揉腰，腰上就先覆上来一只大手，给他不轻不重的按着，缓解他的不适。 “好些了吗，”顾清阳昨晚顾忌着他今日要上朝，没敢太疯，结果还是有点过了。 司空熠玄转过身钻进他怀里，哼哼的说道:“这下不会不安了吧。” 顾清阳把他搂紧，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是，我现在已经是玄王殿下的人了，殿下可要对我负责。” 司空熠玄被他的不要脸震惊到了，但还是跟着他演:“看你表现，你表现好本王勉强给你个王妃当当。” 顾清阳被他的话逗笑，捏了捏他的脸：“外人若是知道向来清冷不近人情，杀伐果断的玄王内里是这个样子，该有多惊讶。” “你要敢说出去本王就把你杀了。”司空熠玄威胁道。 “我媳妇这个样子，我才不舍得让别人知道，我一人看就够了。”顾清阳继续不要脸。 “谁.....谁是你媳妇了，”司空熠玄推开他坐起来：“起来，我要去上朝了。” “嗯，你不是吗，”顾清阳从身后搂住他，在他的耳边吹气：“那谁昨晚一口一个夫君的叫我。” “是是是，我是，”司空熠玄最受不了他这样：“快起，你赶快趁着没人回顾府，下午明月楼见。” 顾清阳松开他，站起身拿起架子上的衣服，故意说：“我来伺候玄王殿下穿衣服。” 司空熠玄张开手，让他给自己穿衣服，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爱意。 顾清阳穿好衣服就得走，他不能被人发现，不然就要出事，他搂着司空熠玄亲了个够，依依不舍的翻墙走了。 司空熠玄在镜子里看了看，确定看不出什么端倪，冷着一张脸出了房门去吃饭，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和无忧一起吃早饭。 第63章 解决 顾清阳一路抄小路回了顾府，悄无声息的溜回自己房里， 扒开自己的衣服，肩上赫然有道牙印。 “嘶，承安下嘴可真狠，”他重新拿出一套衣服换上，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打开门，去前厅吃饭，顺便找借口出去。 下午几人如约到了明月楼，顾月陌他们出去没人会管。 顾皖璃说要出去采买东西，顾清阳被顾夫人派去保护妹妹，两人出门接上王虞舒，在街上转了一会，等时间差不多了，再转去明月楼。 他们到的时候，司空熠玄已经坐在里面了，司空煜明不知道怎的惹得顾月陌不开心，正费心在哄。 王虞舒一见到大皇子，就知道今天这一出是为何，自己刚好也有话想对大皇子说，行了礼之后便坐下来，等着他们先开口。 顾月陌暗自打量着她，她记得前世，王虞舒也是嫁给了哥哥，但是并不是父皇赐的婚，是兵部尚书自己去求的，哥哥不知为什么，竟也答应了。 重生之后，他本以为哥哥和大哥在一起，哥哥便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可是自己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父皇竟然提前了这么久，要给哥哥赐婚。 顾清阳自然的坐到了司空熠玄旁边，轻声问道：“还难不难受。” 碍于有外人在，他不敢明目张胆的靠太近。 司空熠玄借着遮挡捏了捏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殿下可是找舒儿有事，”王虞舒当没看见两人的动作，低声问道。 司空熠玄咳了咳，说道：“父皇要给你我赐婚，不知王小姐可得到了消息。” 王虞舒低声应是：“不知殿下是何意。” 司空熠玄看了一眼旁边要原地蹦起的某人，说道：“本王对你无意，所以这门婚事，不太适合。” 王虞舒看了他许久，轻声开口：“殿下放心，我对殿下也无意，这门婚事我不会让爹爹同意的。” 司空熠玄有些懵，心想就这，这就解决了，那他昨天晚上费那么大劲哄人，但他面上不显，微微颔首道。 “既如此，那就多谢王小姐了，本王的确不是良配，王小姐以后肯定会找到更好的。” 王虞舒笑了笑没说话。 在场的人都有点懵，都以为今天肯定要费很大的口舌，结果两三句话就说开了。 顾月陌是最不相信的，前世这王小姐根本不是这样，她看起来很喜欢哥哥，但是如今......。 一个猜测萦绕在他心头，但是他有些不相信。 顾皖璃最先反应过来，她抱着王虞舒的胳膊，笑着说道：“好啦，说开就好，快吃东西，难得来明月楼一次，你不是最爱吃这里的东西了吗，你想吃什么就要，我哥哥请客。” 吃完东西，王虞舒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留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王虞舒一走，顾清阳就不装了，他直接搂上司空熠玄，关切的问道:“还难不难受，要不要回去休息”。 顾月陌抽了抽嘴角，无语道：“大哥，姐姐还在这，你收敛点行吗。” 顾清阳理所当然道：“她在这怎么了，都是一家人，她迟早要知道，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顾皖璃和顾月陌一样的表情吐槽道：“难怪之前大哥你一直往殿下府里跑，还忽然要跑去考科举，原来都是为了殿下啊。” 司空熠玄耳根一红，虽然知道这都是事实，但是被说出来，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顾月陌打掉司空煜明企图爬上自己腰上的手，说道。 “我们不能高兴的太早，王小姐是解决了，但父皇给哥哥赐婚的心没消，没了王小姐，京城里还有其他官宦人家的小姐，我们得再想办法让父皇消了这个念头才行。” 此话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思，顾清阳心里止不住的吐槽顺明帝，怎么就这么喜欢给人乱点鸳鸯。 司空熠玄揉揉额头，显然对顺明帝的做法很头疼，明明他正值壮年，却总是喜欢给所有人安排一切。 “好了，”司空煜明见气氛僵持下来，故作轻松的说道：“至少可以拖一段时间不是吗，父皇选人还要很久，我们慢慢想，不着急。” “对，”顾清阳附和道：“我们再想想，总能想到的。” 司空熠玄看他一眼，往他跟前蹭了蹭靠上他：“要想你想，我现在累了，歇会。”大有一副什么都不想管的意思。 顾清阳赶忙搂住他，让他靠的舒服点。 气氛被他这么一搅，好了很多，司空煜明见缝插针，对着顾月陌说道。 “哎呀若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我下回肯定听你话。” 顾月陌哼了声：“我不相信你了，今晚你睡书房去，别上我床。” “哎，”顾清阳见他生气，质问道：“三殿下，你是不是欺负我们若若了，我告诉你啊，我现在是你大嫂，你欺负我们若若我找你哥哥收拾你。” 司空熠玄被他这一句大嫂逗笑，附和道:“云安，你可别欺负明若，不然我揍你。” 顾皖璃默默举起了手：“你们多少有点肆无忌惮了，我还在这呢！” 正在斗嘴的四人齐齐看向她。 顾皖璃：“......行，你们继续，我不说话了，我吃东西。” 顾清阳眯了眯眼，一脸严肃的警告她：“你若是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去看看那个人好不好，不好的话我就打断他的腿，敢勾引我妹妹，不要命了。” 顾月陌在心里默默为姐姐的未来夫婿点了个蜡烛，有他们几个在，他注定是没那么容易娶到姐姐。 顾皖璃无奈扶额，觉得她大哥像个土匪头子，还是有后盾的那种。 科举还没放榜，边境先出了事，北国来犯，已经连吞好几座城池了。 顾月陌算了算时间，比前世提前了一点，看来是司空焰宁被逼急坐不住了。 提前反而对他们有利，他已经给云安做好了准备。 刚过寒冬，北国贸然来犯，粮草兵马肯定都没修整好，这对兵强马壮的大辰来说，自然是好事。 想必那北国国主也是被司空焰宁逼急了，才这个时候挑起战争，失了自己的判断。 第64章 分离 司空煜明下朝回来，直接扑到顾月陌身上蹭个不停。 顾月陌摸摸他的头：“怎的了这是，出事了吗。” 司空煜明把脸闷在他小腹上，说道：“父皇已经下旨，命我出征御敌，三日后就要走。” “三日后？”顾月陌有些惊讶：“为何这么紧。” 司空煜明抬起头，不舍的说道：“北国已经连破好几座城池，边境大乱，已经不能再拖了。” 顾月陌有些难过，原本以为就算要出征，怎的也要准备七日，现下三日后就要走，那他们岂不是只剩下三日的相处时间了，他这一走，少则半年，多则三年，他们成婚还不到半年，这就要分开。 他抿了抿嘴，垂下眼，强压下心里的不舍，这是他们一早预料到的不是吗，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 “为什么我不能把你带走，我不想跟你分开。”司空煜明同样不舍，和若若分开这么久，这不是要他命吗。 “好了，”顾月陌故作轻快的说道：“很快就回来了，我在家里等着你，我让松风跟着你去，你想我了就让他送信回来。” 司空煜明撇撇嘴，不说话了，以前出去打仗，说去就去了，甚至还会有一丝终于逃离京城的快感，现下有了若若，他是半分都不想再出去打仗。 但没办法，他还要替父皇哥哥守好这万里江山，为了边境的百姓的安定，他必须出去。 “我会再派明月楼的人暗中跟着你，”顾月陌不放心的叮嘱道：“他们不会出现在人前，我给你一个哨子，若是出现什么紧急状况，你就吹响，会有人出来帮你的，知道吗，莫要硬撑。” 说完他起身，从床上的一个小盒子中拿出一个哨子，递给司空煜明。 司空煜明接过，这和他之前叫松风的那个哨子不一样，松风那个，就是普通的竹子制成的。 若若拿出来的这个，却是玉做的，还是上等的羊脂玉，细看上面还刻了个月字。 “这是.....，”他看向顾月陌，心里缓缓升起一个猜测。 顾月陌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明月楼掌权人，身份的象征，见它如见我。” “那你把他给了我，不怕我弄丢了，被人捡去用啊。”司空煜明问道。 顾月陌轻笑一声，说道:“明月楼里的人又不傻，我把这东西给你的前提是我下了命令，他们看见这个哨子才会听你的，若是我不说，旁人捡去这个哨子也无用，他们是认人，又不是死认哨子。” 司空煜明记住了，把哨子小心的挂在自己脖子上，因为他是玉的，外面还有一个软罩子护着，倒也不怕打碎。 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出征那日，顺明帝亲自来送，他站在城墙上，看着一身盔甲的三儿子，眼里更多的是担忧。 “此去一定要小心，我等着你回来。”顾月陌说完当着众人的面，在他的嘴角处亲了一下。 司空煜明捏捏他的脸，看着他红了的眼眶，逗他道：“我这次一定把他们打服了，让他们不敢再来犯，以后就不用再出去了一直陪着你啊，乖，不难受。” 顾月陌为了让他安心，强迫自己笑出来：“好，记住你说的话，我等着你回来。”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担忧什么，只当他是不舍。 “一定要小心，别逞能知道吗。”司空熠玄拍拍弟弟的肩膀，和以前一样，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小心。 司空煜明拍了拍哥哥的肩，抬起头，扬声对着城墙上的顺明帝道：“父皇，儿臣走了，必把失去的城池夺回来。” 顺明帝扬手，示意他可以出发了。 司空煜明拱了拱手，转身上马出发。 司空烁乐一句话都没说，不是他不想说，是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哭出来了，三哥不在，自己要好好保护皇嫂，不能让人欺负他。 顾月陌目送大部队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动了动站的发僵的腿，上马车回了府。 他已经给各地的明月楼下了命令，务必要保着三殿下平安回来，希望这一次，不要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自己只想要爱着的人平安。 顾清阳没去送，因为要避嫌，他只能一早来三皇子府，等着若若回来，好安慰安慰他。 “若若，”见顾月陌回来，他连忙站起来，心疼的宽慰道：“三殿下肯定会平安回来的，你别怕。” 即使他有事没事喜欢怼三殿下，但是三殿下对若若的好，他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也担忧。 顾月陌坐下来，在自己哥哥面前，他终是不用再掩饰：“哥哥，我担心，我也想跟着去，可是为什么不行。” 顾清阳拍拍他的背，轻声哄道：“一定会没事的啊，不是派了人去保护吗，三殿下很快就回来了。” 旁人会觉得三殿下打了那么多次胜仗，这次肯定也一样，更多的是不舍而不是担忧。 但他知道，他家若若更多的是担忧，从头到尾担心的只是三殿下会不会出事，怕万一出事，他不在三殿下身边。 这是他作为兄长，和弟弟最默契的地方。 顾月陌抱住顾清阳的腰，把脸埋在他肚子上，跟小兽寻求母亲安慰一样，企图得到一点安心。 司空熠玄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顾清阳见他进来，打了个手势，然后指了指顾月陌，示意他别说话，别吓到他弟弟。 司空熠玄点点头，放轻脚步走近两人，把手放在顾月陌头上，轻声安慰：“明若，别担心，云安身边有外祖留下来的人，还有我派去的人，一定会没事的。” “哥哥，”顾月陌听见司空熠玄的声音，抬起头：“云安一定会平安回来，你也别担心。” “嗯，”司空熠玄温柔的笑笑：“我们都不担心。” 顾月陌终于有了些笑意：“今日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哥哥肯定饿了，我去吩咐厨房准备吃食，你们在府里不用拘束，都是自己人，不用怕被人看见。” 他起身离开暖阁，转身的一瞬间，垮下了脸，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慌乱。 第65章 中榜 顾月陌出去后，顾清阳扶着司空熠玄坐下来，自己坐到了他旁边。 “虽然我们已经做好万全之策，但是我还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司空熠玄靠上他，叹了一口气。 说不担心是假的，那毕竟是他弟弟，刚才是怕惹的明若更伤心，才强忍着安慰他，也算是安慰自己。 顾清阳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安抚：“我们已经提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也已布置下去，三殿下也知道，肯定会更加警惕，没事的啊。” 司空熠玄嗯了声，靠在他身上闭上眼，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安心了下来。 若是他弟弟出事，他一定会让司空焰宁生不如死，让他后悔他所做的所有事情。 眨眼间半个月过去，也终于到了科考放榜的时日，顾月陌自司空煜明走后便回了顾府，只偶尔回三皇子府看看，安排一下事情。 放榜那日，顾家人早早就起了床，穿戴整齐准备去看。 顾清阳难得的紧张起来，一会站一会坐，一会又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能去看。 顾月陌看的好笑，故意道：“那我找个车把哥哥你拉上，看完再拉回来，这样你就不用走路了，省些力气。” 顾清阳摆摆手：“那不用了，去看榜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要是被抬去不得丢死人，他不要做第一个被抬去看榜的人。 “别逗你哥哥了。”顾夫人嗔道，但眼里满是笑意，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他够紧张的了，你再逗他，他一会缩到房顶去了。” 顾清阳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是损他的，故意拖长了语调说:“娘......今日是我放榜的日子，您就不能对我好点啊。” 顾夫人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赶紧走吧，去晚了人多，就不容易看见了 。” 一行人紧赶慢赶，赶到放榜的地方，果然已经围了一圈人，连挤进去的缝隙都没有。 顾月陌头疼看着前面的人，忽然生出一种不想看的感觉，反正总能知道的，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但看顾清阳那紧张又兴奋的样子，他还是选择了去跟人挤。 忽然人群中传出一道疑惑的声音。 “这第一名是谁家的公子啊，能得第一，是个有本事的。 有人知道是谁，立刻答道。 “好像是顾尚书家的大公子，叫顾清阳，我听说顾公子今年也科考，应该是他。” 顾清阳从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就呆在了原地。 “什么,他是第一名？”这两个连起来，他怎的就那么不信呢，不是说他不自信，而是他之前在云城耽搁了那么久，他心里预想能上榜就已经很不错了。 顾月陌听到自己哥哥的名字，拨开人群，不管不顾的往里挤，势要亲自看见。 终于挤了进去，他抬头去看，一眼就看见了第一名的后面，赫然写着顾清阳三个字。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顾月陌，惊呼一声，连忙退开，这可是三皇子妃，冲撞了就是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顾月陌感觉身边挤来挤去的人没了，赶忙把顾清阳拽过来，示意他看。 顾清阳看见了自己的名字，结巴的问道：“若若，这是弄错了吧，还....还是重名了。” 顾月陌无语的拍拍他：“拿出你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怎的到这个时候反而不自信了呢。” 顾清阳挠挠头：“不是我，我能得第一名？” “你能，你在我这就是最好的，”顾月陌推着他往外走：“快走吧，母亲还在等着，还有殿试，你回去得好好准备。” 顾月陌在这，没人再敢挤他们，谁不知道三殿下护三皇妃护的跟个什么一样，要是惹的三皇妃不快，三殿下回来估计就要炸了。 顾夫人在马车里等他们，刚才她听见了有人说无忧是第一名，所以顾清阳他们刚一上车，顾夫人语气急促的问道。 “真是第一名？” 顾月陌笑着点点头：“我看过了，不会有错，大哥就是第一。” “哎呦太好了，”顾夫人一拍手，看着顾清阳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了，娘回去好好犒劳犒劳你，殿试你不用担心，圣上知道你是个好的，必不会多为难你。” 顾清阳嘿嘿笑了两声，心想自己肯定会被为难，把人家儿子都拐跑了，不为难都说不过去。 一辆破旧的马车停在人少的地方，司空熠玄坐在里面，听着小厮探来的消息。 “顾公子是第一名，现下他们已经看完回去了。” 司空熠玄翘起嘴角嗯了一声：“走吧，我们也回，回去准备准备。”那人估计晚上又要来翻墙。 晚上不出他所料的，顾清阳又翻墙跑到了他府里。 “你专门开着窗户等我啊，”顾清阳翻进来就往他身边蹭。 司空熠玄推开他，不承认：“没有，刚准备关你就来了，堂堂会元，整天翻墙，一点脸都不要了。” 顾清阳搂住他的腰，从背后抱着他低声说道：“我找我媳妇要什么脸啊，脸哪有我媳妇重要，白天要避嫌，这晚上就不用了吧。” 司空熠玄翻了个白眼，拖着身后的人往床上走。 “你说我真的是第一名吗，”即使名字就贴在那上面，但他还是有点不信。 司空熠玄转过身，捧着他的脸好笑的看着他：“都一天了，你还没缓过神，你是榜上第一，”他亲了亲顾清阳的唇：“也是要做状元的人。” 顾清眼看他认真哄自己的样子，使坏的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那，你要不要给我这个未来状元点奖励啊。” 司空熠玄松开他，吹灭了蜡烛：“我有些累了，该歇息了，你赶紧回去吧，免的被人发现。” 顾清阳被他这欲盖弥彰的样子逗乐了，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在他耳边吹气:“回去，我就没打算回去，玄王殿下怎能如此无情，吃干抹净就不认人了。” 司空熠玄暗自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招惹这人了，最后吃苦的还是自己。 第66章 状元 殿试如期举行，结束之后第二天清晨，顺明帝亲自召见殿试前十名。 “无忧，朕可是很看好你啊，不愧是从宫里出去的。”顺明帝先点了顾清阳，笑着说道。 他这笑看的顾清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圣上谬赞了，清阳不过是运气好，能在宫里读几年书，还得多谢圣上幼时的照顾。” 顺明帝哈哈一笑，没回他的话，又问了其他人一些情况。 见完顺明帝，顾清阳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还好他从小在宫里长大，这种场面也还应付的过来，只是不知名次如何，能不能中状元，他就更不知道了。 殿试过第三天，顺明帝召见全体进士，宣布名次，先是由官员宣布三甲，二甲，再是由顺明帝宣布一甲的状元，榜眼和探花。 顾清阳没在三甲二甲里听见自己的名字，已不抱希望，至少能入朝为官，名次也就不重要了。 然后他就听见顺明帝的声音响起，是开始公布一甲前三。 “一甲一名，顾清阳，一甲二名.......。” 顾清阳乍一听到自己名字，抬起头就看见顺明帝似笑非笑的眼睛。 “怎的了无忧，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朕。” 顾清阳眨了眨眼，被巨大的喜悦冲昏头脑，反应了一会，才跪下谢恩。 “臣谢圣上，一定为国效力，必不辜负圣上期望。” 司空熠玄站在一边看着他这呆呆的样子，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但是同时心里也有些担忧，他以前只知道无忧心大，凡事都不甚在意，没想到他竟是这样没自信。 所有名次宣读完，开始放榜，礼部带着状元和其他进士出去观榜。 为表重视，大辰历来都是由嫡皇子亲自给状元披红戴花。 顾清阳意识到什么，嫡皇子，那不就是他家承安，思及此，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司空熠玄拿过官员拿上来的披红，走到他面前，认真的给他披上系好，然后拿起花给他插在发间，借着衣袖的遮挡，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做的很好，不必觉得自己很差，我爱你。” 众目睽睽之下，顾清阳听见他这一声大胆的表白，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亲上去的冲动。 司空熠玄给他整理好之后，迅速分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退到一边。 顾清阳沉浸在他刚刚的表白中，乐呵呵的上了马。 状元游街，是会试后，百姓最期待的一件事，街上挤满了人，就是为了看看的新科状元是何许人也。 顾月陌一早就让人在放榜的地方守着，得知是哥哥中了状元，立刻就带着母亲和姐姐去了明月楼等着，明月楼前的这条街是哥哥的必经之路，他们在明月楼里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几人等了一会，顾清阳骑着高头大马笑的春风得意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顾月陌不难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哥哥亲自给大哥戴花，可不得把他高兴坏了。 顾夫人一见儿子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用帕子捂着嘴，哽咽的说道：“无忧总算没白吃苦，给我们顾府争光了。” 顾皖璃拍着顾夫人的背安抚她：“大哥中状元这是好事，母亲您应该高兴才是。” 顾清阳路过他们这一扇窗户时，似有察觉的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顾月陌他们看过来的眼神。 他高兴的朝他们挥挥手，还故意挺了挺身，想让他们看自己身上的披红和头上的花。 顾月陌被他逗笑，故意拿起桌子上的花朝着他丢过去。 他这么一丢，像是带了个头，开始有接连不断的花砸在顾清阳身上，都是来自看热闹的姑娘或者是公子的。 于是大家就看着刚刚还笑的跟个花一样的状元，忽然慌乱起来，连忙抖掉身上的花，虽还是笑着，但那笑怎么看都觉得带上了一丝僵硬。 顾月陌看他的样子，低声笑了起来，今晚大哥怕是要去哄人了。 司空熠玄站在人群中，看着顾清阳身上的花，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冲出去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是他的，谁都别想。 顾清阳在人群中一眼看了他，正对上他怒气冲冲的双眼，顿时感觉后背一凉。 “若若啊若若，你可把我害惨了。”他在心里默默盘算，今晚要怎样才能把人给哄回来。 晚上的琼林宴还算安静，办的中规中矩。 顾清阳身为状元，也不过分张扬，别人问他他就答，别人不问他就安静看热闹，偶尔应和几句。 主要是他有点郁闷，从宴会开始，承安就没拿正眼看过他，偶尔几句话也是跟着别人说的，别说一起喝酒，他连承安的袖子都摸不着。 宴会结束之后，顾清阳迅速离开回顾府换了身衣服，直奔玄王府去。 顾月陌站在自己院子里，看着他大哥回来又翻墙出去，摇了摇头。 “母亲，您这是要去大哥的院子。”眼见着顾夫人要去找顾清阳，他眼疾手快的拦住。 顾夫人被小儿子拦住，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是啊，刚才下人说你哥哥回来了，我去看看，看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顾月陌肯定不能让她去，去了就全完了：“我看哥哥喝了些酒，现下应该已经睡了，您还是别去打扰了。” “你大哥喝酒了，那我更应该去看看了。”顾夫人说着就要去。 “母亲，”顾皖璃不知道从哪走了出来：“您就别去了，大哥今天肯定很累了，您让他好好休息。”她把顾夫人劝着回了院子，临走还给顾月陌使了个眼色。 顾月陌了然，待他们走后，转身进了屋子坐在软榻上，想着司空煜明现下如何了。 前几日松风回来了一次，带着他写的信，信上说他一切都好，已经收复了两座城池，按现在的状况来看，很快就能回来了。 “哎，可是哪有那么容易，”顾月陌趴在桌子上叹气。 自己这几日时刻关注着司空焰宁的动向，明显感觉他近来心情大好，不知道在憋什么坏。 第67章 被困 顾清阳翻进玄王府，见司空熠玄在背对着窗户在擦拭头发，他从窗户翻进去，拿过他手上的布巾，轻轻给他擦起来。 “状元大人怎的有时间来我这，那么多人等着状元呢，我就不耽误您了。”司空熠玄哼了声说道。 顾清阳手顿了顿，讨好的说道：“哪有人啊，我就只要你一个，那么多人跟我也没关系。” 司空熠玄没说话，任由他给自己擦头发。 顾清眼见他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从后面抱住他,哄道：“不生气好不好，今日那是若若故意的，我保证我对你绝无二心。” 司空熠玄反手捏他的脸：“谅你也不敢，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立刻把你杀了喂狗。” 顾清阳亲亲他的脖子，把他打横抱起来往床上走去：“那我先让玄王殿下看看我的诚意。” 司空熠玄没真的生气，他气的是自己，一想到有那么多人觊觎自己的人，自己却没有立场阻止，想想就生气。 至于在琼林宴上不理他，只是因为有父皇在，他就算再想跟无忧亲近，也不敢当着父皇的面显露出太亲昵的样子。 要紧之际，司空熠玄抱着顾清阳的背，断断续续的说道：“无......无忧，你是我的，谁.....谁都不能.....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你，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好，你一个人的，没人能抢走。”顾清阳知道今日的事让他不安了，尽力安抚他，给他最大的安心。 ..........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顾月陌撑着下巴坐在树下，自己跟自己下棋。 秋凝和管家站在一边，着急的不知道该如何，自从殿下出征，皇子妃就是这样，吃的也越来越少，他们只能干着急，没一点法子。 眼见着皇子妃一天比一天瘦，再这么下去，殿下回来一定会怪罪他们的。 “殿下，”管家试探的叫道：“厨房新做了些糕点，您要不要吃一点。” 顾月陌放下一颗白子，摇摇头：“我不饿，不想吃，你们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管家和秋凝对视一眼，安静的退了下去。 “皇嫂，我来了，”司空烁乐最近有事没事就往顾月陌这跑，说是怕他三哥不在，他皇嫂一个人无聊。 顾月陌走完最后一步棋，刚好白子赢了，他吩咐下人把棋盘收起来：“你怎的这个时间来了，哥哥不是让你去帮他的忙吗。” “害，”司空烁乐一屁股坐下，郁闷的说道:“我是去帮了啊，但是我帮到一半，哥哥嫌我碍手碍脚，把我给赶出来了。” 顾月陌无奈扶额:“你是故意的吧，哥哥估计看出来了，才把你赶出来。” 司空烁乐嘿嘿一笑，被看穿了也不恼。 “不过皇嫂，你那个下属回来了吗，这都好几个月了，怎的一直没见他。” 顾月陌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我就是....就是好奇嘛。”司空烁乐两只手搓了搓，有些心虚。 说谁谁就到，月七脚步急促的走进来：“公子，出事了。” 顾月陌本就心神不宁，听到出事两字，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搁到桌子上，语气急促的问道：“可是殿下出事了？” 司空烁乐听到他皇兄出事，刚刚见到月七的喜悦瞬间被冲散:“我三哥怎的了，你说清楚。” 月七面色凝重，解释道：“刚刚传来的消息，殿下中了敌人的奸计，被困在了一处山里，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不能拖，必须立刻派人前去营救。” 顾月陌险些站不住，手狠狠攥紧掌心，司空焰宁，很好，若是云安出一点事情，自己一定会跟他同归于尽。 “备车，去玄王府。” 司空烁乐顾不上月七如何，跟着顾月陌出了院子，直奔玄王府去。 马车上，顾月陌整理好自己，刚才一时怒上心头，不管不顾的上了马车。 现下冷静下来，才觉得此举不妥，朝廷现在还不知道云安被困，自己若是表现的一副着急的样子，势必会被有心人利用，让父皇起疑心，说朝廷都还不知道的消息，他怎能提前知道。 这天下，能做到这样的，只有明月楼，他不能暴露出来，所以再着急也只能忍着。 顾月陌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进了玄王府，但是脚下的步子出卖了他。 司空熠玄正和顾清阳在书房议事，见他急匆匆的走进来，两人俱是一惊，还从没见过若若如此失态的样子。 “怎的了若若，”顾清阳扶住他：“你怎的这样着急。” 司空烁乐也同样焦急的跑进来：“三哥出事了，皇嫂的下属来报，说三哥被困在一处山里。” “什么！”司空熠玄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你说可是真的。” “不会有错，”顾月陌着急的眼眶都红了：“我的消息不会错，我要去找他，哥哥，我要去找云安。” “好好好，”顾清阳连忙安抚他：“你先别着急，只是说困住，肯定暂时没危险，你别怕。” 顾月陌连连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前世的记忆在他脑海里一遍遍回放，他们横跨了两世，才好不容易在一起，云安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司空熠玄攥着桌边，眼里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司空焰宁，简直是找死，他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吗。” 司空烁乐眼见他哥哥要失控，连忙掰开他的手:“哥，放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救三哥，等三哥回来再报仇，” “承安，”顾清阳抱住他，轻拍他的背：“别冲动，我们先想办法，你别伤到自己。” 司空熠玄收了力气，冷静下来，眼神更加冰冷，像是下一秒就能出去杀人。 “哥哥，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去找云安，”顾月陌哀求道：“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想去找他。” 司空熠玄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但是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想去就去，我去求父皇，至于司空焰宁，他肯定不想你去，但是这也由不得他。” 第68章 苦肉计 顾月陌他们是早上得的消息，晚上报信的人才急急忙忙跑进宫，求见顺明帝。 翌日早朝，朝堂就炸开了锅，各有各的想法，司空熠玄眼神冰冷的站在一边，看着一边看似担忧实则幸灾乐祸的司空焰宁，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父皇，儿臣认为，应立刻派人前去营救三皇弟。”司空焰宁见吵的差不多的，站出来情真意切的说道：“儿臣认为威远将军担得此事。” 司空熠玄心里冷嗤一声，若是让威远将军去，恐怕回来的，便是云安的尸首了。 “父皇，儿臣认为四皇弟是最佳人选，他曾在边境呆过多年，熟悉地形，更容易去营救三皇弟。” 司空焰宁心道不好，以前在朝堂上，司空熠玄从来都不会和他正面对上，今日这是怎的了，还是说受了刺激变蠢了。 “父皇，儿臣认为还是威远将军去更为适合，已经有一位皇子出事了，不能再派四皇弟去。” “三皇弟只是被困，还没有传出他有危险的消息，二皇弟你怎的就这么确定三皇弟出事了，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消息。”司空熠玄故意和他杠，就是为了引起顺明帝的怀疑，好把明若和乐安送过去。 “皇兄你怎能污蔑我，”司空焰宁跪下来：“父皇，儿臣只是想要尽早救出三皇弟，没有其他的心思啊。” 朝堂上一时只有他们争论的声音，其他人之前从未见过这大殿下如此疾言厉色，一时都不敢说话。 “好了熠儿，”顺明帝制止道：“你有些着急了。” “父皇恕罪，”司空熠玄拱手：“儿臣也只是听到煜儿出事有些心急，但是儿臣还是觉得四皇弟去最合适。” 顺明帝嗯了一声，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是明显已经开始怀疑司空焰宁了。 “老二你起来吧，你皇兄也是心急，没有诬陷你的意思，你莫要往心里去。” “圣上，”丞相眼见司空焰宁吃瘪，连忙站出来：“四殿下从未上过战场，这些年也一直养在京城，于打仗上，恐怕是不行吧。” 司空熠玄现在是见谁怼谁，想阻止他救弟弟的人都该死：“丞相此言差异，四皇弟从小熟读兵法，虽一直养在京城，但这么多年也在四处游历，见识能力不比任何人差，丞相此言是看不起我四皇弟吗。” 丞相被他怼的哑口无言，谁敢承认自己看不起皇子，这不是打圣上的脸吗。 眼见这气氛僵持下来，兵部尚书站了出来：“圣上，臣也认为四殿下是最合适的人选，威远将军的打法不适合和北国作战，此事事关三皇子，还请圣上慎重。” 顺明帝被他们吵的头疼，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时秦公公走了进来，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圣上，三皇子妃跪在外面求见，说想去救三皇子。” “明若，他这个时候怎的来了，外面不是还在下雨。”顺明帝蹙着眉头，对着下面众人说道：“此事朕会考虑，先退朝吧。” 顾月陌跪在盘龙殿外，秋凝给他打着伞，雨水顺着他的膝盖流出去，他眼眶通红，看上去像一只被逼急了的兔子，咬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顺明帝带着司空熠玄回到盘龙殿，看见他跪着，连忙让人把他扶起来。 “明若，你这孩子，想干什么跟朕好好说，折腾自己干什么。” 司空熠玄拿过宫女手上的披风，让秋凝赶紧给他披上，可不能让明若生病，他要是生病了云安回来怕是要找自己算账了。 顾月陌跟着他们进了盘龙殿，径直跪了下去，哀求道。 “求父皇让我去救殿下，月陌一定要把殿下救回来。” 顺明帝让人把他扶起来，安慰道：“你先起来，煜儿出事朕也着急，但是你去了万一出什么事，朕如何向煜儿交代。” “儿臣不怕，”顾月陌坚定道：“儿臣一定不会有事，也会把殿下平安的带回来。” 顺明帝看看他再看看司空熠玄，问道：“熠儿，此事你如何想。” 司空熠玄也是心疼他这样，虽然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但是真的看见明若这样，还是不忍:“父皇，儿臣认为，与其让明若在京城担惊受怕，倒不如让他去找煜儿。” “那朕若说，要用掉你那一次，朕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的机会呢。”顺明帝试探道。 “儿臣愿意，只要能救出三皇弟，儿臣在所不惜。”司空熠玄不带一丝犹豫。 “哎，罢了，”顺明帝摆摆手：“朕向来拿你们没办法，既如此，朕就下旨，派烁儿和明若前去营救煜儿。” 顾月陌长舒一口气:“多谢父皇，儿臣一定会把殿下带回来。” 他得到圣意，一刻不停的回府收拾东西，从顾府带来的箱子底下，拿出自己已经许久不用的鞭子缠在腰上，随便收拾了一点东西，再拿了几瓶疗伤的药，就准备出发。 因为事出紧急，他们当天下午就要走，一点都耽搁不得，他们耽搁一会，司空煜明的危险就多一份。 顾月陌和司空烁乐带着两万的精兵，前去营救司空煜明。 司空焰宁得知顺明帝派了司空烁乐去，气的捏碎了手里的杯子，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就全毁了，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那么好命。 他眼里涌现出浓烈的杀意，吓的周围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出。 顾月陌临走之前把明月楼的事情交代了一下，让月七和他们随行，以免司空焰宁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情来。 司空煜明被困在山里已经一天一夜，所幸这座山易守难攻，他们暂时还没什么危险。 但是此种状况只能维持几天，一旦山中能吃的东西吃完，他们还是会陷入困境，也不知朝廷什么时候能派人来救他们。 司空煜明想着，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旁边的安远将军，他知道此次北国来犯，是司空焰宁从中作梗，所以他已经小心再小心，不想还是中了敌人的奸计，而这一切，都和这个安远将军有关。 那么是不是就说明，这个安远将军和司空焰宁有勾结，也已通敌叛国。 第69章 思念 “嘶，疼，你轻点，”柳明吃疼的叫了一下。 “谁让你替我挡，我能躲过去，你替我挡了还不是你吃苦。”王铭贤嘴上这么说，手却放的更轻了。 司空煜明听见两人说话，走过去看柳明的伤势。 他伤的不严重，当时眼看着敌人的刀就要砍向王铭贤，他扑过去抱着王铭贤滚了出去，自己的肩膀被刀擦伤了一点，但没什么大碍。 “上些药就好了，”司空煜明看他的伤不是很严重，放心一点：“朝廷的援军估计马上就到了，你万不可再这样了，不然回去我都没办法跟舅舅交代。” 柳和哼哼着不说话，他自知理亏，不敢辩驳，但若是王铭贤再出现那样的状况，他依旧会那么做。 司空煜明叹了一口气，远离了两人，默默走到一边原地画圈，也不知道若若如何了，他若是知道自己被困的消息该有多着急，还有哥哥和乐安，会不会忍不住去找司空焰宁的麻烦。 他好想若若，好想抱着他睡一觉，军营里只有硬板床，没有他香香软软的若若舒服。 顾月陌和司空烁乐一路赶，生怕去晚了司空煜明出危险。 “皇嫂，”司空烁乐见到前面有块平地，对着顾月陌说道：“休息一下吧，这么下去大家身子也吃不消。” 顾月陌经他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已经一天没休息了，晚上也只休息了两个时辰，是他太心急了。 “嗯，让大家休息一下，”顾月陌下马，把马拴到树上，自己拿着干粮坐在石头上吃。 他担心司空煜明，只想着赶路，一点吃饭的念头都没有，吃东西也只是为了维持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晕过去。 司空烁乐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烤的野鸡，走到顾月陌面前递给他：“皇嫂，这是刚烤的，你吃点。” 顾月陌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吧，不用管我。” 司空烁乐把东西硬塞在他手里，劝道：“你多少吃点，要不见到皇兄，他一定会心疼的，说不定还要怪我没照顾好你。” 顾月陌想到司空煜明，强迫自己吃了些肉，好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 司空烁乐见他吃了，索性把一整只鸡都塞到他手里，然后喜滋滋的去骚扰月七。 “月七月七，”司空烁乐蹦到月七面前，故意装可怜:“我把鸡给皇嫂吃了，你能不能分我一点啊。” 月七靠着树，面无表情的把自己手上的鸡给了他，然后转身就走。 自从主子让自己跟着他，这个四殿下就像黏上自己了一样，自己走哪他跟哪，还时不时来装个可怜，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哎你别走啊，”司空烁乐赶忙跟上他：“你为何对我这么冷啊，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顾月陌听着两人的嬉闹声，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分给下面的士兵，然后坐回刚才的石头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想着云安是否也和他一样，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自己。 “殿下，北国军营似有异动。”斥候疾步走到司空煜明面前，拱手道。 司空煜明闻言，立刻警惕起来：“集合，随时准备开战。” 顾月陌除开休息的时间，一刻不停地赶路，第四日晚上终于赶到了司空煜明被困的地方。 所幸司空烁乐熟悉这周围的地形，他们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他们先带了一部分人，趁黑摸到了北国军营附近，观察他们的动向。 “皇嫂，要不要直接打进去，趁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司空烁乐低声问道。 顾月陌盯着前面的军营，观察他们何处有破绽:“他们现在明显是把整座山能出的地方都围了，必须找一个相对兵力少的地方， 才更容易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司空烁乐闻言认真看了起来，这么一看，还真让他看出破绽。 “皇嫂，你看那边。”他指了指一个方向。 顾月陌依言看过去，眼睛亮了亮。 那是一个进山的小路，许是敌军觉得不会有人会从那个小路跑出来，故而只让几个士兵看守着，很轻易就能进去。 若是大部队，那条小路肯定不行，但若是几个人过去，小心一点肯定不会被发现。 “那条路直通山里，”司空烁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月七，见他没什么反应，接着说道：“虽然里面杂草丛生，实际上很好走，说不定刚好可以到皇兄藏身的地方。” 顾月陌沉思片刻，说道:“这样，我带月七他们去走小路，你在这看着，一但发现有什么异常，立刻就上，我若是找到了云安，便给你发信号，你和我们里应外合。” 司空烁乐点点头：“好，那皇嫂你们小心。” 顾月陌悄悄爬起来，立刻去点人，他离开京城之前吩咐了明月楼的人，时刻盯着司空焰宁，防止他给北国通风报信，可就算盯得再紧，也难免会有疏漏，必须在他们察觉之前把云安救出来。 他带上从明月楼带出来的人，换上夜行衣，从杂草里面靠近那条小路。 靠近之后，月七带上几人，看顾月陌眼色，在那些士兵听到声音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抹了他们的脖子放倒。 顾月陌细细的听了一下北国军营那边的动静。 北国军营里，传出来喝酒声和阵阵笑声，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在靠近。 顾月陌摆了摆手势，示意月七他们小心，随后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北国士兵的刀，小心翼翼的拨开小路上的杂草，走了进去。 正如司空烁乐所说的，这条小路上荆棘密布，杂草长得比人都高，若是不走进来，还真不知道这条路是这样的，估计这也是北国人放松警惕的原因。 月七在前面开路，小心翼翼的拨开杂草荆棘，以免他们伤到顾月陌。 顾月陌和后面的人拿着刀，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防止万一窜出来的野兽或者北国人。 走到一处满是石头的地方，月七脑子里忽然闪出几个画面，激的他身形晃了一下。 “月七，”顾月陌连忙扶住他：“怎的了这是，无事吧。” 月七缓过神，后退几步拱手：“无事，多谢公子关心。” 顾月陌见他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放下了心：“继续走吧，估计还有好一段路程。” 第70章 相见 顾月陌带着众人走了一刻钟，终于听到前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还有光亮。 “公子，前面估计就是殿下他们，”月七小声说道。 顾月陌点点头，握紧手中的刀:“现下还不能确定，一定要再三小心，万一是北国的人，一定记住莫要冲动。” 他们小心翼翼的靠近，以免惊到里面的人，但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 靠近草丛的人立马站起来，看向这边。 顾月陌已经看清这边的人是谁，他看见了司空煜明，见被发现了，索性拨开杂草直接往外走。 司空煜明听见声响，锐利的视线看向这边，时刻准备开打。 然后他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还在以为自己是做梦，就看见一个刀迎着顾月陌的面劈了下去。 “住手，谁敢动一下。”司空煜明怒吼一声，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还没来得及冲上去，顾月陌举起手上的刀，扛住了劈下去的那一刀，再用刀柄把那人顶了出去，全程甚至脚都没有挪一下。 司空煜明要冲出去的脚步，硬生生的止住了，还咽了下口水。 “殿下，”顾月陌解决完人，见他迟迟不过来，扔了手上的刀，委屈的看向他：“我来找你了，你不过来吗。” 司空煜明方才大梦初醒般跑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焦急的问道：“我看看，伤到哪里没有，有没有哪疼啊。” 顾月陌扑进他怀里，红着眼眶说道举起手说道：“疼，刚才震到手了。” 旁边站着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他们眼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清清冷冷，不带丝毫威胁的男子，脚都不带挪一下的就抵住了安远将军的刀，还把他打的直接躺在了地上，此刻竟然扑进三殿下怀里委屈，说自己手疼。 该疼的到底是谁啊，而且看三殿下这样子，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皇子妃吧，他们一直在军营，只听说三殿下成婚了，但从未见到过人，此刻算是见到了，难怪能把三殿下治的服服帖帖的。 司空煜明捧起他的手，吹了吹，然后轻轻的给他揉着，还不忘安慰他:“揉一揉就不疼了，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你来了，不委屈了啊，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顾月陌顾不上周围有这么多人，紧紧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感受着他的气息。 “我好累，我赶了好久的路，就是为了来找你。”他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 司空煜明把他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是我不好，让若若担心了，但是怎么是你来，父皇没派其他人吗。” 顾月陌带着鼻音解释道：“还有四皇弟，父皇派我们来救你们。” 他把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但是省了一点，军营里这么多人，难免会有有异心的人，有些话不方便说。 “那你们这一路上可还好，”司空煜明生怕他受伤或者受委屈。 顾月陌摇摇头：“没有，这一路上都很安静，也没什么危险。” “我能说句话吗，”柳明举起手说道。 两人齐齐看向他。 他顶着顾月陌要杀人的目光，咽了口口水，说道：“现在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先想办法出去。” 顾月陌认得他，柳家的小儿子，司空煜明的表弟，但也只是见过，并没有说过几句话。 “四皇弟在外面等着，只待我发出信号，他们便可和我们里应外合，助我们杀出重围。” 司空煜明看了一眼一旁一直盯着顾月陌的安远将军，举起手上的剑，扬声道：“将士们，跟我们一起杀出重围，收复城池。” 顾月陌没了在他身旁的温柔表情，眼神里透露出杀意，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安远将军，然后跑到一处平地上，放了一盏孔明灯当信号。 司空烁乐时刻注意着山这边的动静，见到一盏孔明灯缓缓升起，他丢掉手上随手揪下来的狗尾巴草，带着所有人朝着北军营地攻去。 “若若，你在我身后跟着我，一定不要乱跑，我会护你平安，”司空煜明本无意将他卷进来，但他既然来了，自己定要护好他。 “不必，”顾月陌从自己腰间抽出软鞭：“云安只管打人，我会护好我们。” 既然都来了，他自然得好好看看，是谁把他的云安逼到这种地步，好来报仇。 司空煜明看着他的神情，忽然就觉得，他的若若好像不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兔子，而是一个可以和他并肩而立的老虎。 “好，那就麻烦若若保护我了。” 他话音刚落，北军营地传来叫喊声，还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 “将士们，这一仗我们一定要打赢，一雪前耻，冲啊。”他大声喊道，带着所有人冲下了山，直奔两军交战的地方。 司空烁乐他们带了两万人过来，但是为了不让北军发现，只带了一部分人靠近，所以人数上，他们不占优势，必须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打赢这场仗。 又或者尽力拖延时间，等两万人全部都到，但显然，他们选择了前者，因为拖的时间越久，伤亡人数就越多，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北国见司空煜明他们从山上冲下来，立刻派了一部分人堵他们，山路本就崎岖不平，这样一来就更不好打。 顾月陌就在这种状况下，硬生生给他们开出了一条路来。 司空煜明站在他前面拿着剑拼杀，他在后面拿着鞭子勾人，把鞭子往敌人腰上一卷，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卷到司空煜明的剑上，再趁着空的时间，抽一把距离比较远的敌人，鞭鞭往脸上或者头上抽。 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能近得了他们的身。 柳明和王铭贤配合着杀敌，刚开始还会担心他们这边，等看了一会，觉得完全是自己多虑了，他嫂子看似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实际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比他都狠。 他表哥这人杀的，也太简单了，等着敌人往上撞就好了，自己都不用动手，就被护的死死的。 顾月陌看似什么情绪波动都没有，但实际上早就不受控制了，他满脑子都是前世，他想知道前世云安是不是就是这么死的，就是因为没有等到别人救他，活活的被敌人围困致死。 第71章 受伤 恍惚中，他好像又看见了他外祖父，那个一辈子都面带笑意，最后临终时却说自己其实从未开心过的人。 他说教给自己鞭法谋略，不是为了让自己去争什么或者害人，所以自己上辈子从来都不敢用自己的本事害人，甚至都不敢将真正的本事露出来，生怕一不小心就违背了他的初衷。 可是自己不去害人，却总有人来害自己，他不得不拿出这身本事自保，来保护他爱的人，来保护自己的国家不受侵犯，希望祖父不要怪自己沾上了人命。 顾月陌越想，手上的动作就越狠，鞭鞭往人的要害处抽去，甚至连辰国的士兵，都不敢靠近他。 “若若小心！” 就在他恍惚愣神，注意力不集中之际，有一个人从他身后出来，举起刀劈向他， 司空煜明发现的及时，揽住他的腰往旁边滚了一下，饶是如此，他的胳膊还是被擦伤了。 “嘶，”顾月陌吃痛，回过神扬起鞭子解决了那个人，他不敢想，要是他们来得不及时，这刀要是落在云安身上，他该有多疼。 “你们.....找死，”司空煜明看着他手臂上流下来的血，顿时觉得一股气窜上头顶，他平时细心呵护着，连路都舍不得让多走的人，竟然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砍了一刀。 明月楼众人本来也只是听从顾月陌的命令，保护好他和三殿下，对于杀敌保家卫国这件事没多少心思。 但是此刻看着自己主子竟然被他们伤了，个个都怒了，公子是何许人也，竟然被他们伤了，不把伤他们公子的人都灭光，他们都没脸回明月楼了。 在一旁认真杀敌的柳明，眼睁睁看着他哥和他嫂子带过来的人，像是忽然打了鸡血一样，谁来就杀谁，甚至有些人还没靠近，就被他嫂子一鞭子扫到旁边的树上，就算当时不死，那也爬不起来，只有等死了。 他忽然就生出一种，或许这场仗也不是非要他来打的感觉，他嫂子一伤，他哥一个能打十个，更别说他嫂子的那些侍卫，感觉都疯魔了。 他甚至想原地蹲下看戏，但为了他的小命，他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慢下来，几招解决一个人，再抽空帮一下王铭贤，算是打架看热闹两不误。 由于司空煜明和明月楼众人忽然暴走，他们很顺利的就和司空烁乐他们汇合上，比预计的时间还短了点。 “皇兄，”司空烁乐一边打一边往他们这边靠：“你没事太好了，担心死我了。” “我没事，辛苦你了，”司空煜明对着他笑了笑，安慰道。 司空烁乐冷静的分析着局势：“他们刚刚为了堵你们，兵力分散开了，我们刚好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打进去。” 司空煜明正是这样想的，找机会将所有人整合在一起，朝着敌方大营发起总攻。 北国将领见势，迅速发出撤退的号令，带着剩下的人落荒而逃，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皇兄，他们跑了。”司空烁乐骑着马，看着北国军队逃窜到城里关上城门，问道：“我们要不要打进去。” 司空煜明蹙眉沉思：“不必了，城外这些只是他们六成的兵力，我们现在需要休整，不能贸然打进去。” 这也是为何他们要等援军来了之后，才攻下山的原因。 他们在离城不远的空地上安营扎寨，让士兵好好休整，后面再做打算。 营帐里，司空煜明心疼的给顾月陌的胳膊上药，刚压下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无事，伤口不深，上些药过几天就好了。”眼见着他又要暴走，顾月陌连忙安抚道。 司空煜明抿着嘴不说话，手上的动作没停。 上完药，顾月陌抱住他的腰轻轻摇了摇：“生气了？我就是晃了一下神，才被他们划了一下，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气了，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司空煜明被他这么一抱，瞬间就泄气了，回抱住他闷闷的说道：“我没生你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 顾月陌靠在他胸前，安心的闭上眼:“你已经尽力了不是吗，你要是真的自责，那就抱我休息一会，我已经好久都没睡好觉了。” 从他出征开始，自己没有一天晚上是睡好了的，身边少个人，都觉得整个床都空了。 司空煜明小心的抱他起来，准备去床上睡，这才惊觉他轻了好些，心里涌上一股酸涩，自己不在的这些时日，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京城里，三皇妃和四殿下成功救出三殿下，并且大败敌军的消息传来，顺明帝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看向正在底下跪着的司空焰宁，说道：“你起来吧，你刚成婚，就算是看上谁想纳进门，也该等等才是，好歹，你也该考虑考虑你母妃和舅舅的脸面。” 司空焰宁低声应是，眼里却没有丝毫知错的意思。 今日宁诗允进宫，一进染月宫就开始闹，说司空焰宁自成婚以来，天天在外面寻欢作乐，自己说了几句，他就开始跟自己闹，弄的整个府里的下人都来看热闹，说自己这个主子，当的算是一点面子都没了。 此事传到了顺明帝耳朵里，他为了皇家的体面，把司空焰宁召进了宫训斥了一番，若不是捷报传了熄了他的火，估计司空焰宁还要挨一会骂，说不定还会被罚。 “你回去吧，好好安抚皇子妃，”顺明帝转过身摆摆手，有些头疼这个儿子。 “是，儿臣告退，”司空焰宁站起来，恭敬的退了出去。 顺明帝站在书桌后面，长叹一口气，自己不是看不出来自己这个二儿子的野心，他若是能安分守己，熠儿或许能放他一命，但若是他不死心想争夺这个位子，怕是自己百年之后，熠儿第一个解决的就是他了。 到时候，可没有谁会再护着他替他求情了。 玄王府里，司空熠玄拿着松风送回来的信，终于露出了这么久以来最真心的一个笑。 顾清阳刚翻进来就看见他坐在软榻上傻笑，不由得凑近问道:“看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司看熠玄把信递给他：“明若说他们已经顺利的救出云安了，现在在休整，等待时机继续进攻。” “嗯，太好了，”顾清阳眼神亮了一瞬:“我还担心若若会受伤，真不愧是我弟弟。” 司空熠玄抽了抽嘴角，起身向床上走：“你可太不要脸了，夸明若就夸明若，你夸你自己是为何。” 顾清阳被媳妇吐槽了也不恼，笑嘻嘻的跟在他后面一把抱起他扔在床上。 第72章 细作 顾月陌赶了几天路，又连夜打了一架，睡醒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动都不想动一下。 他转过身，在司空煜明脸上戳了戳，又揪了揪他的鼻子。 司空煜明被闹醒，抓住他的手在嘴边啃了啃，问道：“饿不饿，我让人去准备早膳。” 顾月陌往他怀里钻了钻说道：“我不饿，还想睡会。” 司空煜明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把他搂紧了点，盖好被子轻轻拍:“那就再睡会，不急着起来。”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司空煜明已经起来了，帐中的桌上放着饭菜，他避开自己受伤的手臂，下床走到桌边，摸了摸碗边。 还是温热了，说明刚端进来不久，也不知道云安去了哪里。 他正准备去帐外看看，司空煜明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若若，你怎的下床了。”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顾月陌跟前扶住他问道：“胳膊还疼不疼，” 顾月陌顺着他的力道坐在椅子上，捏了一下他的手，说道：“不疼了，过几天就好了，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司空煜明转身，把水端到他面前：“先洗漱，洗完我们吃饭。” 军营的条件自然没有京城里的好，简简单单的三个菜加上饭，顾月陌却吃的很香。 他饿了许久，之前一直担心司空煜明，没有什么心思吃饭，现下安定下来，就觉得自己饿的能吃下三碗饭。 “你慢点吃啊，”司空煜明见他这架势，怕他噎着，赶忙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喝点水小心噎着，放心，这是单独给你做的，没人会跟你抢。” 顾月陌端起水喝了一口，快速的解决完剩下的菜，满足的拍拍肚子打了个嗝，他原本觉得没什么。 但在触及司空煜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脸顿时红了个彻底。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狼吞虎咽的吃饭，一点形象都无了，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他现在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司空煜明忍着笑，把他搂进怀里轻轻的给他揉肚子：“还饿不饿，饿的话我再让人给你做点。” 顾月陌摇摇头，把脸闷在他颈窝处，一句话都不想说。 “那出去走走，消消食？”司空煜明哄着他，生怕他一会害羞了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顾月陌点点头，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了些，从他怀里站起来，说道：“走吧，我们出去看看，我还没来过军营呢。” 司空煜明起身，牵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走出去。 士兵们已经用过午膳在休息，三三两两的或聊天或练武，见到司空煜明来纷纷起身行礼。 司空煜明带着顾月陌转了一圈，刚准备回帐里，司空烁乐和柳明就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手上还提了些东西。 “皇嫂，你看，”司空烁乐抬手把自己手上的东西给顾月陌看：“我们去打了些野鸡还有鸽子，等会我们烤着吃。” “啧，”司空煜明把顾月陌拉到身后，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弄好了再拿来，这血淋淋的，你再吓到你皇嫂。” 司空烁乐和柳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又看了看他哥，抽了抽嘴角，就这么点血能吓到皇嫂，他皇嫂可是杀人不眨眼啊，他哥是不是瞎。 “等一下，”顾月陌拨开司空煜明，从司空烁乐手上接过鸽子，小心翼翼的拨开它的翅膀。 司空煜明见他脸色不对，搂着他往帐内带：“进去看，”说完他对着另外两人扬声说道：“你皇嫂想看看，你们进来跟我处理一下。” 司空烁乐他们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应了一声就跟着一起进了营帐。 “若若，你看见什么了，”司空煜明见他把鸽子放在桌子上，压低声音问道。 柳明和司空烁了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凑到桌前和他一起看。 顾月陌从鸽子的翅膀根部抽出一个带血的纸条，放到几人面前。 “刚才乐安放下手的时候我看见的，只是不确定，所以才把鸽子拿过来看。” 司空煜明把纸条拿起来，小心的展开，因为被血浸湿了，字迹有些模糊，勉强能看清。 “这是，”顾月陌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下：“我们放置粮草的地方！” 司空煜明闻言，蹙眉问道：“乐安，这鸽子是你们在哪打下来的。” 司空烁乐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回想了一下，指了一个方向：“就在那边的山上，我们俩吃完饭没事干，就想去打些野味回来加餐，这信放在鸽子的翅膀底下，不仔细瞧还真瞧不出来。” 的确，这信不像平常会绑在鸽子脚上，而是夹在了翅膀里，军营里的人都过的比较糙，不会看的那么仔细，就算是被打下来，杀的时候都是直接往热水里一丢，或者直接用火烧。 这两种方法，无论是哪一种，这个纸条都不会完整的保存下来，也就没人会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 今日若非顾月陌发现，恐怕今天晚上，他们的粮草就要被烧完了。 “是谁这么歹毒，竟想烧了我的饭，”柳明一拳打在桌子上，气愤的说道。 司空烁乐摊了摊手，无语的说道：“北国的那些人，只有他们会这么奸诈。” 司空煜明坐在椅子上，眉目间全是烦躁，当初若若也给他出过主意，画了个地形图，说可以先把北国的粮草烧了，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力气反抗，只是他觉得这样有些胜之不武，就没这么做。 看来还是他太心善了，对于那些奸诈狡猾的人，或许阴险的方法才更适合他们。 “现在该如何，他们肯定不只递了这一个消息出去，我们总不能看着他们烧我们的粮草吧。”司空烁乐看着桌子上的鸽子，有些庆幸，还好他们及时发现了有人递消息这件事。 顾月陌轻轻把司空煜明的眉头抚平，说道：“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得把细作揪出来才行。” 他们是昨晚在这里扎的营，放粮草的地方也就只有军队里的人知道，所以这个消息，只能是从营里传出去的，那也就说明，他们这里有细作。 第73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知道是谁，”司空煜明猛的站起来:“是那个安远将军，他在京城时，便是司空焰宁的人，只不过是暗地里的，没几个人知道。” 这件事，还是他出征前哥哥告诉他的，哥哥让他小心这个人，没想到他竟然还和北国有牵连。 顾月陌看着他们打回来的鸽子，勾了勾嘴角，他忽然就对这个安远将军感兴趣了，这个人好像就是当时想劈自己一刀的那个人。 “月七,”顾月陌扬声喊道。 月七听见顾月陌喊他，立马从外面走了进来：“公子何事。” “你带几个人，潜入北国营地，趁我们这边动乱之时，烧了他们的粮草。”顾月陌吩咐道。 或许明争他们争不了什么，但要说暗斗，明月楼里的人还从来没输过，这可是他们自己往上撞的，怨不得旁人。 司空烁乐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眼睛亮了亮，说道:“皇嫂，我要和月七一起去，我最讨厌这种面对面的打法了，烧粮草这种暗地里来的事怎么能少的了我。” 顾月陌想了想，司空烁乐这种机灵的性子，刚好可以帮月七出一些有用的鬼点子，便同意了让他一起去。 柳明在一边有些羡慕，他也想去，感觉会很好玩的样子。 司空煜明在一边看着顾月陌安排一切，眼里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以前一直是他在保护别人，现在也终于有人保护他了。 “柳明，”顾月陌叫道：“你带上些信的过的人，守在粮仓暗处，随时准备抓人。” 柳明点点头，兴奋的搓搓手，他最喜欢这种蹲点抓人的感觉了，但是在军营里，他一直都不得机会，现下终于可以好好玩玩了。 “云安，”顾月陌安排完，才想起司空煜明一直没说话，担心他生气自己擅作主张，小心的问道：“这样可好，你若是有什么比这好的，那就不用我这个了。” 司空煜明把他拉在自己腿上坐下，笑着安抚：“若若这个主意就很好，有若若在，我都不用动脑子了。” 柳明，司空烁乐：“.........这还有人啊喂，账中不只有你们两个人，你们多少是有点旁若无人了。” 不过这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自从见识过他们嫂子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他们就觉得嫂子是比哥哥更厉害的存在，只不过是在他们哥哥面前收敛了而已。 还真一物降一物啊。 司空烁乐看了眼旁边目不斜视的月七，托着下巴想了想，走到他身边推他：“月七，走走走，我们商讨一下晚上该如何。” 月七就这么被他推到了账外，又推到了自己的账内。 柳明拎起打的鸽子和野鸡，对着腻歪的两人说道：“我先去把这些东西烤了，以免被细作发现我们把他的鸽子打下来了。” 而且，吃饱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顾月陌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乖乖的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脖子，打了一个哈欠。 他才起来没多久，就又困了。 “困了？”司空煜明摸摸他的头：“抱你去睡觉？” 顾月陌摇摇头，窝在他怀里，说道：“不能再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虽然晚上也不一定能安静的睡个觉。 “那不睡觉，”司空煜明捏了捏他的腰，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顾月陌听完，瞪了他一眼，说道：“青天白日的呢，你就想着干这个，外面还有那么多人。” 司空煜明闷笑了几声，哄道：“逗你呢，你胳膊没好，我不会动你，更何况这荒郊野岭的，我可不想委屈了你。” 顾月陌被他哄开心的，窝在他怀里哼哼了几声，过了一会，有些担忧的开口。 “那个安远将军该如何，我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对付他的办法。” “这个简单，”司空煜明亲了亲他的额头：“我早有打算，战场上刀剑无眼，死在战场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又或者北国的奸细想混入营中烧粮草，他为了保住粮草，死在火海或者北国人刀下，于他而言，也是大功一件了。” “我现在总算是相信风净大师的批语是真的了。”顾月陌感叹道。 “什么，”司空煜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是，我们是天作之合，就该在一起，不去祸害别人。” 顾月陌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没否认他说的。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司空烁乐和月七换上夜行衣，带着几个人从山上窜去城中，准备给北军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不知道北军粮草的具体方位，但是以他们对北军的了解，粮草的位置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柳明带着几个人蹲在暗处，就等人来了之后，一举将他们拿下。 顾月陌和司空煜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吃完晚膳，在营中转着看士兵练武。 柳明蹲在树上，无聊的揪树上的叶子，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丑时了。 他正想跳下去看看，就听见几声异响，还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 “这是，来了啊，还以为他们不来了呢，”他在心里算计着，朝树下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树下面的人立马会意，捡起一个石头，打向声音来源处，来吸引他们的注意。 那些人果然中计，缓慢的朝他们这边走来。 直到他们走到近处，柳明看清了人，迅速和树上的人一起窜下去，把那些人抓了个正着。 那些人显然是没料到，自己竟然会被发现，当即乱了阵脚，没几下就被拿下堵住了嘴绑住。 烧粮仓人太多会被发现，所以他们只来了五个人，这也刚好便宜了柳明，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人。 王铭贤把人绑住，和柳明一起把他们从暗处带到了顾月陌他们的帐里。 “还有没有人在粮仓那里守着，”司空煜明看了看被绑的五人，问柳明。 “守着呢，”柳明喝了口水，说道：“怕他们再来，我让几个亲信在那守着。” 司空煜明点点头，伸手把其中一个人嘴里的布条取了下来，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叽里咕噜的说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顾月陌打了个哈欠，说道：“既然他们不肯说，那就先把他们绑到林子的树上，到时候让野兽吃了就行了，我现在很困，不是很想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 五人微不可见的打了一个颤，司空煜明咳了一声，他家若若还真是，怎能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如此狠的话。 第74章 演戏 柳明跟着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说道：“既如此，那我们也就不必问了，我去把他们丢到林子里，就当是给林子里的野兽们加餐了。” 王铭贤赞同的点点头：“我觉得可行，也免得我们处理了。” 司空煜明抽了抽嘴角，合着现在整个帐内，就他一个好人，其他三个，在这五个人心里，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于是他蹲下来，好声好气的劝道：“我看你们还是招了吧，我们几个都听坐着的那一位的，你们要是不交代，我也没办法替你们求情是不是。” 顾月陌转过头憋着笑，他觉得他们四个打完仗，回京之后能直接去戏班子演戏。 被放开嘴的那个人，不相信的说道：“你不是大辰三殿下吗，为什么要听他的。” “呦，会说中原话啊，我以为你们是哑巴呢，”司空煜明似笑非笑道：“我是三殿下不错，但他是我夫君，我一切都听他的。” 那人明显不信，开了一次口之后就再不说话。 顾月陌是真困了，耐心被他们消耗殆尽，站起来蹙眉说道:“把他们丢到林子里去，刚好我前几日在林子里听到狮子叫，就当是给他们喂食了，至于谁派他们来的，他们不说我也能查到。” “好嘞，”司空煜明也烦了，这些人好赖话不听，他也不想再说了：“把他们丢过去，我们去歇息。” 柳明和王铭贤拉起他们胳膊上的绳子，准备直接把他们绑树上，这种好玩的事情怎么会少了他们。 那五人见他们是真的想要把自己丢到林子喂野兽，其中一个人剧烈挣扎起来呜呜的想说话。 顾月陌见状，抬手示意柳明放开他。 柳明会意，放开他把他嘴里的布条取了出来。 “你想说什么，”顾月陌坐回去淡淡的问道。 那人跪在地上，颤抖的说：“是.....是大王子派我们来的，说让我们烧了你们的粮草，烧完之后再给他们消息，他们会趁乱攻过来。” 刚才那个一直不肯说的人，瞪了一眼把所有东西都说出来的人，被柳明踢了一脚。 “很好，”司空煜明满意的点点头：“那可有说是用何种方法递消息。” “没有特殊的方法，只要这边起火，他们就会过来。” 意料之中的，顾月陌没有很意外，问他们也只是为了验证猜想而已。 “把他们丢到林子里去，着人看着，不能留活口。”司空煜明吩咐完，搂着顾月陌去了屏风后面。 五人绝望的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他们被骗了，吼道：“不是说我们交代了就饶了我们吗，不是说你们大辰的人都言出必行，这又是什么意思。” 柳明掏掏耳朵，同情的拍拍他的肩:“我们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从头到尾我们就没提过好吧。”更何况，对付这种奸诈的人，他们要更奸诈才是。 五人瘫软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月七和司空烁乐顺着山路，顺利的潜到城内，顺着房顶直奔北国放粮的地方。 “我说月七，你慢点行不行，”司空烁乐自认武功还不错，但是和月七一比，简直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月七没理他，一心只想着完成任务，但是脚下步子明显慢了许多。 他们一共带了四个人来，加上他们六个，分成了三队，月七本想让 司空烁乐去跟其他人，但这人死活不肯，只好让他跟着自己了。 在经过一处人家的房顶时，司空烁乐听到了什么声音，停了下来，趴在房顶处仔细听着。 月七都奔到了远处，见他没跟上，又返回来和他一起听。 这应该是北国某个将领的房间，里面还隐隐传来女人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说话声，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司空烁乐见没什么消息可听，站起身准备继续赶路。 月七见他准备走，想了想，抓住他的手让他抱住自己的腰，沉声说道：“你走的太慢了，抓住我，我带你过去。” 司空烁乐没挣扎，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任由他带着自己走。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地方，其他人还没到，两人便站在暗处等着，房顶上太显眼，不能长时间站。 司空烁乐把月七带到一处窄巷子，这里基本不会有人来，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很多年前来这里时，乱转发现的，没想到北国放粮草的地方刚好在这。 这都不能称之为巷子，只能说是两道墙的夹缝，为了站的舒服点，两人只能面对面。 司空烁乐紧紧盯着月七，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 月七偏过头，被他盯的不自在极了，蹭着墙往旁边挪了挪。 他不敢说话，这里随时会有人来，怕被人听去，不然月七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盯着自己。 司空烁乐看着月七挪，他也跟着挪，反正就是不让月七逃离他的视线范围。 “你....”,月七抿了抿嘴，用气音说道:“为何要这么看我，我们以前见过吗。” 司空烁乐眼神暗了暗，有些难过，虽然已经猜出来他不记得了，但听到他亲口问，还是很失望。 他调侃道:“以前见没见过不重要，现在见到就好了，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月七不看他，也不再开口，一副我听不懂的样子，他是大辰的四殿下，自己就只是个暗卫，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罢了，过几日就好了。 司空烁乐见他拒绝，有些生气，直接掰过他头，亲了上去。 月七被他这举动惊到了，伸手推他，但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加之地方太窄，他的挣扎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只能任由他在自己嘴唇上乱啃。 司空烁乐亲了一会，松开他，喘着气说道：“我不管你如何想的，但是我不会再轻易放开你，你最好做好被我缠上的准备。” 月七抹了一把嘴角，刚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鸟叫声，是明月楼其他人过来了。 他顾不上跟司空烁乐说什么，爬上墙去和其他人汇合。 第75章 默契 司空烁乐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他能感觉出来，月七对自己也并非无意。 “如何，”月七翻上墙，问其他四人：“可有何发现。” 月九站出来，小声说道：“我们已探查好，北国把六成的兵力放在城门口，来抵挡我们，剩下四成兵力，分散在城内各个地方，若要聚集起来，不是一件易事，我们随时都可以动手。” 月七点点头，嘱咐道：“公子叮嘱过，动手时万不可伤了城中百姓，切记。” 其他四人点点头，回了月七他们刚才待的巷子里，派了一个人在房顶看着，静候时机。 有了其他人，司空烁乐不敢放肆，只敢借着衣服的遮挡去拉月七的手。 月七看看站在自己旁边的月九和月十一，只要自己挣扎，他们两个势必会看见，他思量片刻，闭上眼睛任由司空烁乐动作。 一刻钟后，他们听见远处传来声响，司空烁乐放开他的手，月十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动手了。 众人点点头，翻上房顶，拿出火折子，丢进粮仓里，看着火势逐渐蔓延变大，在被人察觉之前快速离开。 北国军并没有察觉到有人给他们的粮仓里放了火，因为他们看见辰国军营里着了火，急于趁他们动乱之时，来个趁火打劫。 这倒是给了司空烁乐他们脱身的机会。 月七像来时一样，抱着司空烁乐在房顶上跳，快速的跑出这个地方。 这次不是他愿意的，是司空烁乐非要扒着他，他无法，只能带着他走。 北国军队开城门在离辰国军队不远的地方停下，满意的看着里面乱作一团。 司空煜明和顾月陌站在一边的树上，借着树叶和黑暗的遮挡，观察着这个所谓的北国王子。 “若若，你说，这个北国大王子有没有脑子，自己后院都起火了，还想着来打我们，北国国主怎的能想起来派他来。”司空煜明无语的说道，他记得以前和他打的是北国的二王子。 北国二王子曾和他交过很多次手，此人虽和他是对手，但从不曾用过什么阴险的法子，在战场上也是真刀真枪的来。 自己虽然在这二王子手里吃过亏，可也是真真佩服他。 顾月陌看见这大王子也觉得不舒服，他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不知道，不是说这大王子乃是妃子生的，二王子才是王后亲生，但北国国主偏宠妃子，想来这二王子应该不得北国国主重视吧。” 司空煜明还真不知道这些，他向来对这些消息没兴趣，但是若若掌管明月楼，这些消息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而且不会出错。 眼见着北军渐渐逼近他们辰国的营地，司空煜明搂着顾月陌，淡定如厮的站在树上，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柳明站在另一棵树上，用手肘戳戳站在他旁边的王铭贤，问道：“哎，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是小人，很卑鄙狡诈啊。” 王铭贤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头，说道：“那也是他们先动的手，他们要是肯光明正大的打，谁愿意用这种手段，更何况兵不厌诈，赢了就行了，谁管你这仗是怎么打赢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等待时机。 忽然，从旁边的林子里射出许多支剑，紧接着是一阵叫喊声，辰国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举着刀和剑冲向北国军队里。 “来了，走吧，”司空煜明搂着顾月陌跳下树，轻快的说道：“当时他们以这山和林子为依仗把我困住，现在算是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们了。” 顾月陌站定，拿出鞭子，准备和司空煜明一起冲进去。 “你要不别去了，我担心你的胳膊。”司空煜明拽住他，蹙眉劝道。 “不必，我胳膊已经好了，”顾月陌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和你并肩作战，不想再担惊受怕，你能保护好我，我也能保护好你。” 司空煜明见他神情坚定，不再说什么，拉着他一起冲进了战场。 他们还是之前的打法，顾月陌挥着鞭子不让任何人靠近，顺便勾人过来，司空煜明提着剑，结束他们的性命。 两人背对背，默契无比。 “我天，”柳明看着他哥和他嫂子，感叹道：“不愧是夫妻，杀人都这么有默契。” 王铭贤看着他，故意问道：“我们不也很有默契吗，我们也是夫妻？” 柳明耳根通红， 反驳道：“谁跟你是夫妻，你别占我便宜我告诉你。” 打着打着，四人靠在了一起，司空煜明调侃道。 “我都听见你们的声音了，你们打情骂俏能不能挑一下场合。” 顾月陌闷声笑了出来，一鞭子解决一个人。 柳明脸带着脖子都红透了，结结巴巴的解释：“谁.....谁跟他打情骂俏了，我这是.....这是在反驳他，扞卫我的清白。”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笑的更厉害。 周围正在打架的辰国和北国士兵都不敢靠近这边，前者是因为怕打扰到他们，后者则是惊悚，怎么会有人在战场上笑的这么开心。 而且这四人靠在一起，谁去谁死。 四人笑够了，余光看见安远将军往他们这边来，他们对视一眼，点点头，迅速散开。 顾月陌甩着鞭子，鞭鞭往安远将军的周围打，再一不小心打到他的身上。 柳明故意把人往他那边带，再故意的踩他一脚，歉意的说道：“哦呦，你不去杀敌离我这么近干嘛，你看，踩到你了吧。” 司空煜明绕到他后面，在敌人攻上来的时候，转身躲了一下，这一刀结结实实砍在了他背后。 安远将军心里本就不快，这些天司空煜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派了一个人跟着他，他就递了一次消息，之后就再不得机会，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今晚布置了这些，也来不及递消息出去。 “你们故意的。”他质问道。 四人没说话，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顾月陌扬起鞭子解决了一个他身旁的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把你丢进林子喂野兽，而是让你死在战场上，对于你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第76章 收复容城 不欲与他多说，司空煜明看时机，杀敌的时候不经意间撞了他一下，直接把他撞到了敌人的刀上。 “安远将军，你当心些。”柳明一边和王铭贤配合着杀敌，一边大声喊道。 北国士兵并不知道他是自己人，听见柳明喊他将军，顷刻间围上来，想要将他杀了，好歹是个将军，杀了他算是大功一件，而且他已受伤，失了反抗的能力，杀起来毫不费力。 司空煜明搂着顾月陌闪到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切，通敌叛国的人，死有余辜。 北国大皇子见势不妙，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被设计了。 “报，殿下，”一个人急匆匆的跑到北国王子跟前，跪下颤抖的说道:“不....不好了殿下,粮仓....我们的粮仓起火了。” 司空煜明带着顾月陌脱离了战场，两人站在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从始至终一直在战场外看热闹的北国王子，欣赏他不可置信的表情。 “什么！”慕容风察觉到他们的视线，猛地看向他们，意识到了什么。 司空煜明提气，大喊道：“我说王子，你们的粮仓都烧了，不急着去救火， 还在这打啊。” 他这一声虽不至让所有人听见，但是足够让一部分人听真切。 顾月陌抱臂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休息，早知道他下午就睡会了，这王子也真的是磨叽，这样了还在挣扎。 有的北国士兵听见了，抬起头看向城内，果然见他们放粮的地方似有火光，顿时连打架的力气都没了。 慕容风骑着马，不甘心的喊道：“撤军，立刻回城。” 司空煜明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他拔了一片叶子，拔出腰上的剑，举起来喊道：“众将士听令，堵住他们的后路，务必拿下容城。” 辰国士兵本来就憋着一口气，听得此言，士气大涨，追着北国的士兵，直逼城门。 慕容风见已然守不住，立刻吩咐人去收拾了东西，带着北国士兵弃城逃跑。 司空煜明派人留下来收拾残局，自己抱着眼睛都快睁不开的顾月陌回了营帐休息。 刚拿下容城，里面还有北国残留下来的东西，没收拾完之前他不想让若若去那里睡，他嫌脏。 司空烁乐还没出城，就见自家军队已经打过来了，索性也就不出了，留下来跟着一起收拾残局。 “我们公子无事吧，”月七抓住柳明问道，他怎的没见公子。 “嫂子，”柳明看了看他，摆摆手说道：“没事，表哥带他去休息了，他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司空烁乐在清点人数，闻言说道：“你放心吧，有我哥在，皇嫂绝对不会出一点事，不然我哥都不会放过他自己，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月七抿了抿唇，没接他的话，带着月九他们离开了这里，他们负责保护公子，现在公子不在，他们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司空烁乐刚想跟月七说话，转头就发现他不见了，气的他揪了一下柳明的马，心想这人怎的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马吃痛的叫了一声，朝着站在他面前的柳明喷了一下气。 柳明乐了，好笑道:“我说四殿下，你没事欺负我的马干什么，它又没惹你。” 说完他安抚性的拍了拍马头：“咱不理这个情场失意的人。” 司空烁乐哼了声，不想理他，明明自己都快被人吃干抹净了，还来嘲笑别人。 顾月陌困的不行，窝在司空煜明怀里就睡着了，连被他放到床上都毫无知觉，一觉睡到了下午。 司空煜明抱着他，用脸蹭蹭他的额头，满心满眼都是他。 “唔，”顾月陌迷迷糊糊醒过来，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脖颈处，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何时了。” 司空煜明搂紧他，柔声说道：“已经酉时了，容城打理好了，晚上就能住过去。” 顾月陌抬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带着笑意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快回去了。” 司空煜明眼神暗了暗，抬手按着他的头亲了下去。 一吻毕，顾月陌趴在他身上，听他平稳的心跳，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这个人是真的没事了，避开了前世的轨迹，活了下来。 “还剩一个柳城，收复了之后我们便可班师回朝了，以后我若是再出去打仗，我无论如何都会带上你。”司空煜明拍拍他，安慰道。 “嗯，”顾月陌闭上眼，轻声说道：“云安别再丢下我一个人，我宁愿和你一起面对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也不想一个人在京城担惊受怕，至于京城，有大哥和哥哥守着就好了。” 两人安静的待了一会，便起来收拾收拾去容城。 北国贡攻进城时，抓了容城太守关到了牢里，辰国破城时，他才被放出来，吃了点苦，但没受多少伤。 司空煜明吩咐人把太守府收拾出来，给他们暂住处理事务。 他们到的时候，太守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见他们来，赶忙下去迎接。 “臣参见三殿下。” 顾月陌撑着司空煜明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和他一起站在跪着的人面前。 “这是三皇妃，”司空煜明没让他们起来，有些不悦的说道。 太守抬起头看了一眼司空煜明，见他大有一种不给他身旁人请安就不让他们起来的意思，连忙道。 “臣参见三皇妃。” 顾月陌嗯了一声，道：“太守不必多礼，起来吧。” 太守跪着不动，没有司空煜明的意思，他不敢起来。 “啧，”司空煜明蹙眉，说道:“三皇妃让你们起来你们便起来，他的意思便是本殿下的意思，你们只需听他的就行。” 那太守这才带着众人站起来，退到一边。 “走吧若若，”司空煜明拉着他的手，护着他小心的往府里走。 太守和身旁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不解，不是说这三皇子和皇妃是圣上赐婚，并无感情，三皇子也不喜欢他，但现下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司空煜明走到前厅，让顾月陌坐下来，自己站到一边，问底下的人。 “此次北国入侵，城内百姓可还安好，损失了多少东西。” 第77章 宣誓主权 太守站在下面，战战兢兢的答道:“臣刚被放出来，城内的状况还没来得及查看，三殿下可否再给臣一些时间。” 司空煜明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良久，开口道：“本殿下再给你一日的时间，去把城中状况调查清楚，不然你这个太守，也就不必再做了。” 他身为太守，没守住城本是死罪，但现在城中缺人，才没动他，如若再不尽心安抚百姓，为百姓做事，那这个人，也就留不得了。 “是是是，臣一定尽心去调查。” 司空煜明安排完，扶着顾月陌回了房。 顾月陌回到房里，在软榻上坐下来，说道：“那太守有问题，北国人把他关在牢里，但是却没动他，他身上连个伤都没有。” 司空煜明给他倒了杯茶，说道：“我看出来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和北国的人早有勾结，要么他在被关进牢里的时候，叛变了，卖了什么消息给北国人，这才保下了命。” 顾月陌喝了一口茶，觉得难喝，放下茶杯道:“无论是何种可能，这个人，是留不得了。” 说到这，他看向司空煜明，似笑非笑道：“今日你看见那太守身后站着的女子了吗。” “什么女子，今日那里面有女子吗。”司空煜明没注意，他根本就不在意。 顾月陌手指轻轻敲击桌子，道：“那女子看你的眼神与看旁人不同，八成是对你有意思，不知三殿下，可有纳妾的意愿。” 司空煜明从他开口就觉得不对，再听他这么一说，吓的赶紧从榻上起来坐到他身边，保证道。 “若若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一点纳妾的心思，就算那女子对我有意，我也绝不会看她一眼。” 顾月陌笑着揪了一下他的脸：“我逗你呢，谅你也不敢看别人。” “好啊若若，”司空煜明掐住他的腰，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故意想看我紧张的样子是不是。” “你别动，”顾月陌笑着躲他的手：“别碰，痒。” 司空煜明在他耳边吹气：“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顾月陌料的不错，那女子乃是太守的女儿，一心想攀龙附凤。 早上司空煜明刚到前厅准备叫人来议事，太守便带着那女子过来了。 “殿下，这是小女，叫青禾，因着她仰慕殿下许久，臣斗胆来求一求，不知殿下可能看上。” 李青禾羞涩的看了一眼司空煜明，随即立刻低下头，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 司空煜明面无表情的说道：“本殿下已经成婚了，且并无纳妾的意思，还请太守另择良婿，莫要在本殿下身上下功夫了。” “哪怕能去三殿下跟前当个丫鬟，臣女也是愿意的，还请殿下垂怜。”李青禾委屈的说道。 司空煜明正欲拒绝，顾月陌从门口跑了进来，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一言不发的抱住他的脖子。 他早上起来没见到司空煜明，有些慌，匆匆换了衣服就走了过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李青禾说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跑过来直接往司空煜明腿上一坐，他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打他的人的主意。 “若若？”司空煜明拍拍他:“做噩梦了吗，还是怎的了。” 李青禾气红了眼，站在一边怨念的瞪着两人，准确来说是瞪着顾月陌。 顾月陌摇摇头，可怜兮兮的开口:“就是醒来你不在，有些怕。” “好好好，不怕了，”司空煜明闻言，心疼坏了，顾不上还有人在，柔声哄着他：“我是看你睡的香，想着你应该等我议完事才会醒，到时候我就去陪你，是我想的不周到，应该等你醒来我再走的。” 顾月陌生气的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咬完之后舔了一下，哼了一声。 司空煜明嘶了一声，没动，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撒气。 李青禾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殿下，臣女知道自己比不上三皇妃，但臣女可以生孩子，臣女也愿意将生下的孩子交给三皇妃，还请殿下收了臣女。” 顾月陌听到孩子，身上的气息变的冰冷起来，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司空煜明能感知到他的变化，安抚的拍了拍他，脸色阴沉的说道：“本殿下从来都不在意子嗣，也不会碰除了三皇妃以外的任何人，以后莫要在本殿下和皇妃面前提起这件事，不然惹得皇妃不快，本殿下饶不了你们。” 顾月陌手里的鞭子差点就甩出去了，听得此言，脸色才好看了点。 这个李青禾，看似无辜，实则心机深沉，不是个简单的人，但不知，北军破城的时候，她在哪里，又是如何保命的。 司空煜明起身，把顾月陌打横抱在怀里，对着太守说道:“去把人都叫来，我随后到，商讨一下后面该如何，另外，我不想再看到她，让她哪里来的回哪去。” 顾月陌任由他抱自己回去，中途一句话都不说，显然是生气了。 司空煜明抱着他进房，把他放到床上。 顾月陌刚沾上床，立马往里滚了一圈，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不说话。 司空煜明怕他闷到，拉了拉被子，哄道：“若若，你先出来，别生闷气，再把自己闷着了。” 顾月陌猛的掀开被子坐起来，伸手拽过他，对着自己刚刚咬过的地方再次咬了下去。 “嘶，”司空煜明托着他，偏过头让他咬的更方便：“你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咬完之后，顾月陌满意的看着他脖子上的牙印，拍拍他的肩，道:“今天应该消不了，就是要让别人看着，我看谁还敢觊觎我的人。” 司空煜明无奈又宠溺的看着他，哄着他道：“你今天都来了这么一出了，想来应该不会再有人打我的主意了，还得多谢夫人，给我解决许多麻烦。” 顾月陌扬起头哼了一声，像一只被人顺毛了的猫。 于是这一整天，众人看着他们眼里杀伐果决，战无不胜的三殿下，顶着脖子上的牙印在外面转，若是有人没看见，他还会故意扬起头，好让牙印更明显。 军中渐渐传开，三殿下很怕三皇妃，是个妻管严，说不定还是被压的那一个。 司空烁乐捂脸，不是很想承认这个人是他的哥哥。 第78章 献舞 司空煜明商议完事情，回房便扑到顾月陌身上，脸贴着他的小腹蹭了蹭。 顾月陌摸摸他的头，问道:“发生何事了，可是军中有事。” 司空煜明闷声说道：“他们看见了我脖子上的牙印，都笑话我。” 顾月陌一愣，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现在想来，自己当时是有点冲动了。 “没事，明天就能消下去，”他安慰道：“消下去就没人笑话你了。” “我不是说这个，”司空煜明起身，坐在他旁边，搂着他道：“他们都说我是妻管严，说我堂堂三殿下，竟然这么没地位，哼，他们就是嫉妒我有媳妇。” 顾月陌哑然失笑，无奈的摇摇头，这人平时看着可靠，其实内里还是个小孩子。 司空煜明粘着他，把脸埋在他怀里，骄傲的说道:“我才不是妻管严，我媳妇是因为爱我才管我的，他们想要人管还没有。” 顾月陌顺着他说：“是是是，你不是妻管严。” 司空煜明抬起头，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再有两天我们就能走了，到时候收复了柳城，我们就能回京了，你一定想回去了。” 想吗，顾月陌问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想，在外面的这些日子，不用面对京城里的人，不用处处守规矩，可以过的自由自在。 只是京城里还有他牵挂的人，他必须得回去，否则，他真的想永远不回那个尔虞我诈的地方。 “若若，等一切安定下来，我就卸下身上的担子，陪你去游山玩水。”司空煜明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柔声安抚道。 “好，我等着，”顾月陌眯起眼睛笑了笑，眼底却有一丝担忧，安定两个字，说起来简单，可真要做起来，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他们在容城待了五日，安抚好了城中的百姓，看着他们逐渐恢复正常的劳作，才放下心继续朝前打。 “殿下，那太守绝不能再留了，这几日他明里暗里给我们使了多少绊子，若非我们察觉，恐怕要在这城内留上半月。”顾月陌坐在房里，眉头紧蹙。 这太守恐怕早已叛国，给他们使绊子，是为了拖延行军的时间，好让北国能及时休整过来。 司空煜明把他的眉头抚平，亲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今日的饯别宴，就是他最后的一顿饭了。” 顾月陌点点头，脸贴着他的肚子闭上眼睛，想着该如何不声不响的解决了这个太守。 饯别宴上，司空煜明带着顾月陌坐在上首，司空烁乐坐在一边，他们本想着是吃个饭，没想到这太守竟会安排成这样。 “皇嫂，这太守没安好心。”司空烁乐凑到顾月陌耳边，轻声说道 顾月陌微微点头，面上不露声色道：“我知道，看情况行事，若实在不行，直接解决了他。” 司空烁乐比了一个知道了的手势，坐回自己位子上安静吃饭。 司空煜明把他们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抽了抽嘴角，有些无奈，若若都被乐安带的动不动要杀人了，以后还是让他们少说点话比较好。 “殿下，”太守站起来，举着酒杯道：“小女得知殿下要走，特来献舞，为殿下送行，还望殿下不要嫌弃小女舞姿拙劣。” 说完，没等司空煜明开口，他就拍了拍手，李青禾从外面走了进来，盈盈一拜，掐着嗓子说道:“青禾舞艺不佳，献丑了。” 司空烁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之前的事他可听说了，这个人打他哥的主意，他哥都拒绝还警告了，不想这人竟还不死心，搞这么一出，难怪这太守非要举办这个破宴会，烦都烦死了。 顾月陌从李青禾出现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自己明明都已经那样了，她竟然还不死心。 坐在他旁边的司空煜明感觉到了他的怒气，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捏了捏，轻声说道：“别生气，我不看，他们也就再蹦跶一会。” 顾月陌抿了抿唇，强压下心里那股火气，狠狠瞪了他一眼。 司空煜明全程都没看下面，要么是和柳明说话，要么给顾月陌端茶倒水夹菜。 李青禾朝上面抛了无数个媚眼，愣是一个也没传到他那里。 司空烁乐在一边看着，都快吐了，这李青禾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跳个舞就能得他哥的青睐。 倒不是自己瞧不起她，只是她做的事，实在是太让人瞧不起了。 李青禾跳完舞，见司空煜明还是不看她，有些委屈的看向他爹。 太守见状，站起来道：“殿下，不知小女的这一舞，殿下可还满意。” 司空煜明回过头，敷衍的说道:“看不出本殿下正在忙吗，你问别人。” 太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讪笑了一声让李青禾下去。 柳明在一边看戏看的兴起，感叹他表哥真的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嗯，怜香惜玉，”王铭贤夹了菜放到他碗里，阴阳怪气道：“那柳大少爷不如把人收了，好让大家看看你是如何怜香惜玉的。” 柳明感觉自己后背发亮，嘿嘿笑了两声：“我就是说一下嘛，再说了，人家估计都看不上我，就算带回去了，我爹也得把我腿打断。” 王铭贤被他气乐了，他竟然还担心会不会被打断腿，要是不会，他是不是真的会把人带回去。 宴会到最后，基本都是太守在说，话里话外都是让司空煜明他们再留几天，再好好休息休息。 司空煜明听不下去了，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语气无波无澜的说道：“戏演到这，也就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你说是吧李太守。” 顾月陌喝了一口茶，低头给在暗处了月七使了个眼色。 “殿下，您在说什么。”李太守干笑几声：“臣听不懂。” 司空煜明勾起唇角冷笑：“听不懂，我看太守懂的很，若是我们再留几日，恐怕就走不了了吧。” 李太守还想挣扎，刚准备开口，就被人团团围住。 “殿下，你这是何意，若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抓人，臣府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第79章 不自量力 门外忽然涌进来十几个小厮打扮的人，将门口死死堵住。 司空煜明看着这些人，眼神逐渐冰冷起来，区区一个太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来威胁他们，这背后一定少不了有人支持。 不知是北国的人，还是司空焰宁，但无论是谁，都能确定一个点，那就是他早已通敌叛国，难怪当时北国那么轻易就破了容城。 “李太守，你可知，你这么做是死罪。”他捻了捻手，看向李太守，眼里酝酿着杀意。 谁知那李太守一点都不怕，笑着说道:“死罪又如何，我只要将你们抓了，交给北国人，朝廷就没办法抓到我了，本想把青禾安插进去，没想到殿下竟油盐不进，那就别怪我动手了。” “哦，是吗，”司空煜明拿起桌上的酒杯，丢了出去，道：“那就看谁先死吧。” “不自量力，”顾月陌托着下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这李太守不就是仗着他们没带武器进来，才这么有恃无恐。 两方人马对峙起来，李太守借机退到一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渐渐的，司空煜明带的人落了下风，有些人趁机朝他们攻了过来。 顾月陌见势，迅速走到几人前面，抽出缠绕在自己腰间的鞭子，一鞭抽翻了上来的几个人，还顺便卷了把刀到司空煜明面前 李太守脸色骤变，躲在人群后面，指着他道：“他不是三皇妃吗，怎的还会武。”在他的认知里，一个男子若嫁人，那势必是柔弱可欺的，这也是他忽略了这个三皇妃的缘由。 司空烁乐躲在他哥和他嫂子后面，回道：“我嫂子先是顾家公子，是个男子，学这些很奇怪吗，他先是他自己，其次才是三皇妃，见识如此浅陋，也不知是怎么做到太守的，难怪感觉你一直看不起我皇嫂。” 他说话间，司空煜明已经杀了几个人，给他丢了一把刀：“别跟他废话，赶紧打，打完赶紧走。” “好嘞，”司空烁乐捡起刀，直接朝着李太守砍去 顷刻间，局势扭转，李太守被月七和司空烁乐抓住，他带来的人全部被抓，被按着跪在地上。 顾月陌收起鞭子，坐回了刚才的地方。 司空煜明抱臂站在中间，问道：“是谁给你勇气，让你觉得单凭你手下这些废物，就能抓得住我们。” 李太守不甘心的看着他们，说道：“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你们生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室，而我们这些人再如何努力，都永远是你们的奴隶。” “哎，你说这话是何意，”柳明不开心了：“我不是皇室中人，你自轻自贱别扯上我们。” 司空煜明不想再跟他多说，他已经魔怔了，无论谁说的话他都听不进去。 既然是他自己找死，杀了便是。 “给他和他女儿一杯毒酒，让他们死个痛快。”司空煜明吩咐月七。 月七领命,拿出一包毒药，倒进酒杯里，掐着李太守的下巴灌了下去，李青禾被带了过来，吓的瑟瑟发抖，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顾月陌看了她一眼，偏过头，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对别人心软那就是在害自己。 解决完所有事情，司空煜明派人给朝廷送了信，说了容城现在的情况，并请求派一个人来暂时管理容城，然后连夜上了路，朝着柳城的方向赶。 他们已经拖了太久，必须立刻走，不能再给北国喘息的机会。 顾月陌胳膊上的伤因为打了几场架，现在都没好，被司空煜明强行塞 进马车，不许他骑马。 “殿下，马车太慢了，我们还是骑马吧。”他不死心，抓着司空煜明的手，轻轻摇了摇，撒娇道。 司空煜明把他的袖子掀上去，见伤口没裂开，松了口气放下来:“不行，你不能再折腾了，不然这伤口何时才能好。” 顾月陌自知理亏，哦了一声就不再吭声，免得这人到时候找理由不让自己上战场。 京城里，顺明帝收到信件之后，把司空熠玄叫到了盘龙殿。 “煜儿来的信，你看看，”他把信递给司空熠玄，示意他看。 司空熠玄展开信，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 “容城太守叛国，父皇，那您打算派谁去任容城太守。” 顺明帝敲了敲桌子，道：“这正是朕叫你来的原因，你认为，何人能担得起这容城太守。” 司空熠玄沉思片刻，斟酌着开口：“今年科举，有能力者众多，儿臣认为可在其中挑一挑。” 顺明帝看着他，良久，开口道：“若朕想派无忧前去呢，容城作为边境大城，朕需得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免得再发生什么叛国之事。” 司空熠玄心下一紧，藏在袖子的里的手握拳又松开，道:“父皇考量，儿臣不敢有异议，顾大公子的确能当大任，但他从小在京中长大，还请父皇三思。” “这个无妨，他当初跟你去云城不就做的很好，朕相信他。”顺明帝不在意的说道。 司空熠玄捏紧手，强迫自己冷静：“既然父皇相信顾大公子，儿臣也相信他，不过还请父皇和顾尚书商量一下，待明若回来再说，总要叫他们兄弟两个道个别，毕竟容城偏远，顾大公子一去，就得好几年回不来。” 顺明帝看着他，见他面色如常，收回视线摆摆手道：“这个朕知道，现下容城暂时安定，不需要赶的那么急。” 司空熠玄低垂着眼，应道:“是，父皇想的周全。” 应付完顺明帝，他身心俱疲的回到府里，强打起精神吃了饭，便回房歇着。 晚上天刚暗下来，顾清阳就照常翻墙摸到了他的房间。 司空熠玄见他来，看了他一眼，窝在床上没什么反应。 顾清阳见他蔫蔫的，快步走到床边，问道：“可是病了，哪里不舒服，你怎的这个样子。” 司空熠委屈的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抱。 “哎，”顾清阳连忙抱起他，摸摸他的脸：“可是谁给你委屈受了，告诉我，我去揍他。” 司空熠玄把脸埋在他胸前，闷声说道：“父皇要让你去任容城太守。” 第80章 战术 “让我去？”顾清阳惊道：“圣上怎的忽然打起我的主意了。”他还以为顺明帝没再提给承安赐婚的事，是打消了对他们的疑虑，合着是在这等着他呢。 司空熠玄难过道：“我已经在尽力拖延时间了，但是估计这回，你必须走了，不然父皇只会更加怀疑我们。” “可是我若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能舍得，我舍不得。”顾清阳搂紧他，害怕的说道:“我怕我到时候一回来，你已经成了别人的夫君了。” 司空熠玄委屈道：“我也舍不得啊，你一去几年，万一在那边看上其他人了，我该如何，我也怕啊，可皇命难违，若是父皇执意要你去，我也无法。”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气氛低沉了下来。 “有些时候，我都宁愿我是普通人家的子弟，这样最起码，我可以自己选择想要的，不用去承那么大的担子。”司空熠玄失落的说道。 只可惜，他永远也不能那样，他从出生起，就注定要担起黎民百姓的生计，就连他的名字，都带着这个意思。 承安承安，承受着国家安定的责任，想来他出生时，父皇和母后，一定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 只可惜，即使自己是父皇认定的太子人选，却还是免不了步步为营，父皇虽然认可自己，但却不是完全信任自己，自己也并不是他的唯一选择，生在皇家，看似高高在上，内里的心酸苦楚，也就只有自己知道。 顾清阳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安抚：“你放心，若我真要去，也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来，我不会喜欢上别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司空熠玄埋在他怀里，感受他的气息，他怕再过几日，这个人就不在自己身边了。 经过一刻不停的赶路，司空煜明他们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走到了柳城。 “皇兄，前面就是柳城了，”司空烁乐骑在马上，指着前方说道。 司空煜明看了看，说道：“就地扎营，休息一下再来商讨战术。” 司空烁乐和柳明领命，指挥人去安营扎寨。 司空煜明将顾月陌从马车上扶下来，带着他站到一边：“累不累，行军就是这样，休息不好也吃不好的。” 顾月陌笑着摇摇头，道：“无妨，我不觉得累，这样就很好了。” 营扎好之后，几人稍微休息了一下，开始商讨这柳城该如何打下来。 “柳城和容城的地形不一样，”司空烁乐在地图上指着道：“容城靠山，适合暗处进攻，而柳城四面都是平地，更适合面对面的打法，所以我们在容城的打法，就不再适合了。” 柳明思索了一下，问道:“若是我们正面进攻的话，有多少的胜算。” “八成，”司空煜明道：“不过要趁早，我们之前烧了他们的粮草，他们短时间内应该是供不上，但是再拖几日，他们有了补给，胜算就不一定了。” 顾月陌托着下巴，提议道:“我们可以选择夜晚进攻，北国善骑射，我们善拼杀，白日里他们有优势，但是到了晚上，他们的视线受影响，我们会更占优势，还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白日里试探他们一下，派出一些人去进攻，然后再撤，来回几次，先让他们崩起来，再休息几日，折磨一下他们，等他们等不及的时候，再挑个晚上进攻。”王铭贤恶劣的说道。 “反正他们一时半刻拿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这法子好像有点缺德啊，”司空烁乐托腮，笑眯眯的说道：“不过我喜欢，对付这种阴险的人，就该用这种法子。” 司空煜明叹了口气，开始为自己哥哥担忧，也不知道哥哥该如何管这群人，一个个的都奸的不行。 “行，那就这么定，但是要把时间压在八日之内，一但过了这个时 间，他们的援军到了，这仗就难打了。”他最后拍板道。 “好，我们知道。”众人纷纷点头，眼里皆闪着兴奋的光芒。 这个法子果然奏效。 第一日，柳明和王铭贤带几千精兵，在离柳城不远处停下，开始叫门。 “哎，我说你们，出来打一架啊，成天躲在城内干什么。” 北军经过上次战败，已经怕了他们，即使现在城外是一马平川，他们也不敢贸然出来和他们打，就怕旁边再窜出来人。 他们只敢躲在城墙上放剑，而柳明他们站的地方在他们的射程之外，他们只能生气的接受挑衅，却没有任何办法。 一连几日，辰国都会在同一个时间，站在城门外挑衅，后面没话说了，他们就在外面开始烤野味，有说有笑的。 就在北国决定下次他们再来，就开门迎战的时候，辰国的人却一连三天都不见人。 北国的人渐渐放下绷紧的脑子，身心俱疲想松懈一下，再来看看辰国到底要干什么。 辰国却在第七日晚上发起了进攻，他们好不容易放松下来，想要好好休息一晚上，就收到了已经兵临城下的消息。 “你说什么，”慕容风刚搂着一个女子准备歇息，就听人来通报，说辰国打过来了。 “是，辰国忽然发起进攻，我们的人都没料到，皆有些慌乱，魏将军请您去主持大局。” 慕容风有些暴躁，挥手打碎了一个茶杯：“本殿知道了，这就去。” 司空煜明带着军队逼近柳城，见慕容风迟迟不出来，扬起手道：“进攻，拿下柳城我们就能回家了。” 辰国士兵听见回家，士气高涨，组成阵冲向柳城。 顾月陌和司空煜明站在一起，和之前一样，配合着杀敌，带着士兵们冲向胜利。 北国军本就被他们折磨的精疲力竭，加上粮草不够，吃不饱，又见慕容风迟迟不来，纷纷丧失了斗志，战斗能力大打折扣。 不过片刻，辰国的军队就冲破了城门，朝里面进攻。 慕容风还没来得及赶到城门口，就见辰国的人冲了进来，暗骂了几声废物，赶忙骑着马跑了带着所剩不多的兵跑了。 他之前以为辰国打仗都是坦坦荡荡的打，不想竟也打的这么脏，可是明明之前慕容谨打的时候不是这样，怎的到他这里，就变成了这样。 第81章 幸灾乐祸 柳城收复之后，所有的城池算是全都收复了回来，司空煜明总算是能喘口气，暂时歇一歇。 “我们不急着回去，再待几日吧，”顾月陌和司空煜明商量着，看是否能在柳城多待些时日。 司空煜民放松的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他的头发：“估计得在这留上半月，得好好的安排一下柳城的守卫，之前就是因为忽略了这里，才让北国有机可乘。” 顾月陌靠在他身上，打了个哈欠，困倦的说道：“嗯，快睡吧，这些时日一直日夜颠倒，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翌日一早，司空煜明照例叫了柳城现有的官员来议事。 柳城太守和刺史被杀，只剩下一些小的官员，在北国打进来的时候藏了起来，勉强保住了性命。 司空煜明看着他们呈上来的章程，说道：“我会尽快向朝廷送信，让父皇再派其他的人来，在这期间，我暂管柳城，你们可有异议。” 底下坐着的官员皆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的表示自己一切听他的。 他们没保住柳城，本要被问罪的，但是这三殿下竟然没有追究，这已经很令他们意外了，怎还敢有异议。 “但是，”司空煜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接着说道：“你们须得认真做事，不然本殿下也保不住你们。” 底下坐着的人齐齐开口：“是，臣定当竭尽所能，为殿下分忧。” 顾月陌坐在里间，看他一本正经的和官员议事，想起这人刚才还抱着自己说不想处理那一大堆事，真等坐到那里了，却又比谁都认真。 司空煜明议完事，和顾月陌出门，想去看看城内百姓现在如何了，毕竟是边境城，又是最早被侵占的，状况肯定比之前的几个城严重多了。 他们一路走着，若看见房屋有损坏的，便让随行的人记下来，之后好来让朝廷拨款重建 百姓经过战火，日子并不好过，还有人在沿街乞讨。 顾月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自己身上的银子分给他们。 柳城也有明月楼，不过当时北国打过来时，暂时关了门，现下重新开门。 他吩咐明月楼的人以支持朝廷为由，搭了一个粥棚，给这些难民施粥，总算是解了一点燃眉之急。 反正明月楼赚钱多，就算只拿出一个月赚的银子，也足够撑着这些难民捱过最难的日子，算是给明月楼赚点好名声，也算是他积福了，他相信祖父若在，也定会支持他这么做。 司空煜明知道他不声不响的干这么多之后，一言不发的粘着他抱了好久。 顾月陌捧着他的脸，好笑道：“我做好事，你怎的还不开心，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吗。” “当然不是，”司空煜明急忙否认：“我只是心疼你，明明做了那么多事，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被人知道，还总被人误解。” 顾月陌笑着抹了抹他的眼睛，说道：“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想做，而不是为了让别人知道，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 司空煜明还是不高兴，明明他家若若这么好，却总是有一些不长眼的来招惹他，他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布，他娶了一个很好的人，可是他不能。 司空烁乐带着人在城内转，看见月七在明月楼前施粥，眼睛亮了亮，快步走了过去。 “月七，”他凑过去，问道：“你怎的在这，怎的明月楼的人不出来，让你在这打粥。” 月七面无表情编瞎话：“明月楼的人忙不过来，公子派我带人来搭把手。” “这样啊，”司空烁乐拿过另一个盛菜的勺子:“那我也来帮忙，早点弄完早点回去休息。” 月七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站的稍微离他远一点，继续面无表情给人盛饭。 顾月陌好不容易把司空煜明安抚好，两人走到明月楼想看看状况如何了。 结果就看到这样一幕，司空烁乐使劲往月七身边蹭，月七使劲躲，连手里的勺子都快拿不住了。 “所以，”司空煜明指了指前面的两人：“他们这是何情况，看样子是乐安一厢情愿啊。” 顾月陌摊了摊手：“不知道，月七说他之前从未见过乐安，他也不知道乐安为何就缠上他了。” 司空煜明摸了摸下巴：“那看起来，乐安这情路，注定要走的坎坷些了啊。” “我怎的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顾月陌看向他：“小心乐安知道了跟你闹。” 司空煜明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我就是幸灾乐祸啊，乐安闹就闹呗，我又不能给他把月七绑回去，我要绑，你也不能同意啊。” 顾月陌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坑弟弟，白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哎，若若，你别走等等我啊。”司空煜明跟上他，把他拽进怀里，带着他往前走。 夜晚，顾月陌忽然来了兴致，想上房顶坐会。 司空煜明想着反正天还早，便应了他，搬了个梯子，陪他一起上了房顶。 两人刚在房顶坐了不到一刻钟，柳明他们不知道从哪出来了，站在底下朝着他们吼道。 “哥，你们在上面干嘛呢，风景好吗。” 司空煜明掏掏耳朵，假装听不到：“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柳明又吼了一遍。 司空煜明还是说听不到。 柳明一连吼了四遍，到第五遍的时候，他看着王铭贤还有他嫂子在笑，这才意识到他哥是故意的。 气的他连梯子都没用，酝酿了一下直接翻上房顶。 “啧，有梯子你不用，你是个猴啊直接翻上来。”司空煜明嫌弃道。 柳明瞪大眼睛控诉：“哥你怎么能这样，我不是你最小的弟弟吗，你还这么对我。” “你不是，”司空烁乐听到他的吼声从房间出来，顺着梯子爬了上来：“明明我才是年纪最小的。” 其实他们差的不多，司空烁乐比柳明小了十天，算起来是同岁。 “你比我小，那怎的从来都不见你叫我哥。”柳明反驳道。 司空烁乐皮笑肉不笑：“我叫你，你敢应吗。” 第82章 回京 柳明打了个寒颤，摆手道：“那还是算了，我不想挨打了。” 顾月陌凑近司空煜明，小声问道：“为何乐安叫落风哥哥，落风就会被打。” 司空煜明笑了一声，解释道：“说来话长，我七岁的时候，那时母后还在世，刚把乐安接到跟前养，落风进宫找我玩，我刚好被父皇带走了，母后就让他俩玩，顺便等我回来。” “他们两个年纪相仿，很快就玩一起去了，恰巧父皇送我回宫，碰见他俩，就问他俩谁能大一点，母后说落风大一点，落风一听，就嚷嚷着要乐安叫他哥哥。” “接下来我来说，”柳明接着道：“乐安刚从冷宫出来，还是个战战兢兢草木皆兵的状况，被我大声喊了几下就吓哭了，然后我爹知道后，就把我揍了一顿。” “从那次开始，我只要提一次乐安要叫我哥哥，我爹就揍我一次，被揍的次数多了，我就不敢提了，毕竟我爹下手真的太狠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屁股疼。” 顾月陌笑倒在司空煜明怀里，他没想到乐安和落风还有这么一段，难怪两个人整天见面就掐。 司空烁乐本来还觉得难为情，但见大家笑的那么开心，慢慢的也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了，跟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几个人坐在房顶说说笑笑，脱离了身份和枷锁，他们也不过是个想要寻求快乐的普通人。 柳城的日子很短暂，即使他们不愿意回去，也必须启程回京了，不然会被人猜忌有拥兵自重的嫌疑。 他们在柳城待了半个月，看着柳城逐渐好起来，真要走，还是有点舍不得。 司空煜明看出他不舍，安慰道：“等以后，你若是想来，我再陪你来。” 顾月陌点点头，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回京路途没有来时那么赶，他们走走停停，沿途转了转，看看普通百姓是如何劳作的，走了十天，他们才终于到了京城。 司空煜明带着大军得胜归来，顺明帝亲自在城门口接他们。 “父皇，儿臣能得胜归来，还得谢父皇及时派了人，此次是儿臣疏忽了，这才将众将士陷入危险之中，还望父皇恕罪。”司空煜明下马请罪道。 “快起来，”顺明帝把他扶起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无需自责，只要最后是赢的就好，这一次，朕可要好好嘉奖你们夫妇。” 顾月陌和司空煜明一起行了礼，低声应是。 想来父皇已经知道自己在战场上都干了何事了，还知道了自己会武，他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搪塞过去。 成功收复城池，立了大功，封王是理所应当，顺明帝当即让人宣读封王的旨意。 这个封王，不仅有司空煜明的，还有司空烁乐的。 圣旨宣读完，司空烁乐接过圣旨迷茫的看了看，然后指了指自己：“我，我能封王？” 顺明帝斜睨他一眼，道：“怎的，你不要，朕这不是怕你说朕偏心，行了，接着吧，你救了你哥哥，也算立功了，这旨意你能担的起。” 司空烁乐嘿嘿一笑，把圣旨捧在手上，笑的跟朵花一样。 司空焰宁在一边低着头，满眼都是不甘，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竟然拱手给了司空煜明一个好机会，还有司空烁乐，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凭什么在他前面封王，他根本不配。 “父皇，快先让三皇弟回去休息吧，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必是累极了。” 司空熠玄适时开口，止住话头。 顺明帝拍拍司空煜明的肩：“你先回去歇息，我们后面再说其他奖赏，明若的朕还没忘呢。” “好嘞，”司空煜明高兴道：“多谢父皇。” 等他们卸下东西回到府里，司空煜明才有了真正回来了的实感。 他躺在主院的床上，猛吸了一口气，感叹道:“果然还是府里舒服，外面再好都不如我这府里，说来也奇怪，我之前出去打仗，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顾月陌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那怎的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了，是何缘故。” 司空煜明坐起来，接过茶一饮而尽，把茶杯放在床头，把他拽进怀里抱着说道：“大概是因为，有你的缘故吧，因为有你在，这府里才像个家。” 顾月陌拨了拨他的头发，柔声说道：“那我荣幸之至。” 顺明帝免了司空煜明七日的早朝，让他好好休息。 他封王，来表示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家里有女儿的大臣，来了都是想给自己女儿说亲的。 无一例外的，全都被拒了，司空煜明油盐不进的样子，谁来问都一句，我和我夫人很好，我没有纳侧妃或者纳妾的意思，至于子嗣，若不是我夫人生的，我不会接受。 顾月陌每每听到这，都会暗地里掐他一把，乱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那些人见打不了他的主意，就开始拐着弯问他哥哥。 司空煜明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不想应付，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客气的样子。 顾月陌这时就会三言两语把话带过去，那些人见没什么能打听出来的，就找了个借口走了。 一连两天都是这样，第三天人终于少了些，司空煜明早上起来瘫在床上，痛苦的捂住脸。 “若若，你说那些人如何想的，为何都抓着我和哥哥不放，我都说了不想纳侧妃纳妾，他们还来，真不怕委屈了自己女儿啊。” 顾月陌把他拽起来，给他穿衣：“京城里的世家大族，向来把家族利益看的比人还重要，能拿女儿的婚事换取巨大的利益，他们求之不得，而且你虽然拒绝，但他们会觉得你总有一天会变心，他们会觉得只要你在，他们就会有机会。” 司空煜明抱住他，说道:“我才不会变心呢，他们是那样，就觉得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了，什么歪理。” 顾月陌抬头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哄道：“是，你最好了，快点穿好衣服，我们今日是要进宫的，待会迟了。” 第83章 试探 两人用过早膳，坐上马车进宫。 “我早上跟你说的，你记住了吗。”顾月陌担忧的问司空煜明。 司空煜明点点头：“记住了，无论父皇如何问你，我都不能着急，更不能辩解。” 顾月陌奖励似的在他的嘴角亲了一口。 两人在宫门口下马车，一路走到龙殿，秦公公出来接他们。 “煜王殿下，王妃，圣上在里面等您。” 司空煜明微微颔首，带着顾月陌走了进去。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顺明帝看不出喜怒，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 待两人坐下之后，顺明帝打量了一下顾月陌，转而对旁边的宫人说道：“你们下去吧。” 顾月陌当没感觉到他的打量，等着他问话。 “煜儿，朕打算给你办个庆功宴，你可有什么想法。”顺明帝没提要奖赏顾月陌的话，说庆功宴一事来。 “父皇，儿臣想着，庆功宴一事，还是算了，”司空煜拱手道：“一来花费太大，现下刚打完仗，都需要恢复，不若把这银子花到因战乱受灾的百姓身上，这也算是庆功。” “二来，北国战败，势必要按规矩来我大辰，商量进贡等事宜，到时还要宴请，也可当做庆功宴，实在是没必要在办两遍了。” 顺明帝听得此言，觉得有道理，也就没有强求他办了，毕竟办一次宴会，所花费的数目众多，刚打完仗，朝廷也需要恢复。 顾月陌在一边听着，想着顺明帝何时才能提到他。 “明若，”顺明帝又和司空煜明说了几句，才像是想起他了一样，问道：“此次你立了大功，可有想要的东西。” 顾月陌拱手道：“回父皇，儿臣没有想要的东西，更何况，救殿下也是儿臣应该做的。” 顺明帝不允:“那不行，必须得给你些什么，你是朕的儿媳，若什么都不给你，恐怕这外面的人就要说朕亏待你了。” 顾月陌一时还真想不出想要什么，为难的揪着手，于功名上，他没有什么欲望，钱财又不缺，还真没什么是他特别想要的。 “这样吧，”顺明帝道：“等你有想要的东西了，你再来跟朕说。” 顾月陌放心绞着的手：“多谢父皇。” 三人说了好久的话，顺明帝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明若，朕怎的还从来不知道，你竟会武，还能上战场杀敌，顾尚书可真的是教导有方啊，两个儿子都如此出色。” 顾月陌心下一紧，顺明帝已经开始怀疑他们顾家别有用心。 “父皇说笑了，儿臣这不过是雕虫小技，只是因为小的时候养在祖父身边，受过些委屈，祖父才请人来教儿臣些防身的法子，以免儿臣被人欺负。” “哦，原来如此，那你现在可还在学，若是的话，将来可能帮煜儿不少忙啊。”顺明帝试探道。 “回父皇，”顾月陌道：“儿臣自十岁之后，便不再学了，上战场也是一时情急，最后没帮上殿下什么忙，倒是还把自己弄伤了。” 他微微卷起袖子，给顺明帝看自己胳膊上的伤。 “若说帮忙，殿下不嫌我添乱就不错了。” 司空煜明蹙眉，想说些什么，转而又想起他的叮嘱，硬生生的把话憋回去了。 顺明帝哈哈一笑，道:“朕看你有这个能力，看来朕的眼光还不错，你不必紧张，朕就是听了你在战场上的事，想问问你而已。” 至于是真的随便问问，还是已经起了疑心，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顾月陌笑笑不说话，这种时候，多说多错，最好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两人和顺明帝说了一些话，期间顾月陌一直紧绷着，生怕一句话没说好，让顺明帝着抓到什么，现下京城里立储的风声越来越大，他们必须一再小心，保的哥哥平安当上太子，登上皇位。 他们一齐坐到快用午膳的时间，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盘龙殿。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尤其中午这会，两人顺着宫道出宫，司空煜明找了把伞打起来，给他们遮太阳。 他们刚走了一半的路程，后面就传来司空焰宁和宁诗允的声音，两人似是在争吵。 司空焰宁大声吼道：“不是都给你说了，不要动不动就往宫里跑，不要老是给母妃告状，你还嫌事情不够多吗。” 宁诗允尖利的声音响起：“你要是不做那些事情，还怕我告状吗。” 顾月陌和司空煜明对视一眼，就当没听见，继续往前面走。 然后他们迎面了撞上怒气冲冲的司空焰宁。 司空煜明和顾月陌微微低头颔首：“二皇兄。” 其实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大可以不行这个礼，但是好歹是在宫内，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司空焰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宁诗允追了上来，看见他们两个，开口就是嘲讽。 “呦，这不是煜王殿下和王妃吗，怎的不在王府好好待着，跑宫里来干什么。” 司空煜明好心提醒道：“二皇嫂，在宫内您还是要谨言慎行，以免传到父皇耳朵里，说您不懂礼数。” 宁诗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失礼了，司空煜明现在已经是王爷了，阶品比他们高出不少，她好歹是丞相府出来的，该知道的礼还是知道的。 “是我失礼了，刚才一时气急，还望皇弟和弟妹莫怪。” 司空煜明没理她，带着顾月陌就要走：“本王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司空焰宁一直没说话，他一直盯着顾月陌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月陌走出很长一段路，不自在终于减轻了些，他不是感觉不到司空焰宁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但在宫里他不好说，只能强忍着恶心，赶紧离开。 上了马车，司空煜明轻抚着他的背：“还好吗，是不是又犯恶心。” 若若每回看见司空焰宁就难受，这个他知道，刚刚他已经快速的带若若离开了，就怕他会不舒服。 “无事，”顾月陌已经好多了：“只是难受了一下，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第84章 立储传言 司空煜明他们回来这几日，朝中隐隐有传言称圣上有立储的意思，且已经拟好了旨意，就等找个时机宣出来。 众人纷纷猜测到底是谁，是风头正盛的煜王殿下，还是在朝中一直都很有威望玄王殿下。 总之猜来猜去，大多也都是围绕着司空煜明和司空熠玄两人，丝毫没有想到除此之外的人。 “现在都是这么传的？”顾月陌坐在院子里，听月七说他打探到的消息。 月七颔首：“是，现在都是这么传的，连百姓都在猜测太子人选是否是从玄王殿下还有殿下里选。” 顾月陌蹙眉，说道：“这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想来挑拨殿下和哥哥的关系。” “是，公子，”月七道：“属下已经派人去查这是从哪传出来的了，但是根据属下现在查到的来看，应该是从二皇子府或者丞相府传出来的。”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顾月陌摆摆手道：“辛苦你再盯紧点，半点风声都不能放过。” 月七拱手行了一礼，快速离开了王府。 顾月陌坐在院子树下，皱着眉头沉思。 现下，京城中传出立储的传言，而且直指云安和哥哥，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人有心之作，一个是最被看重的嫡长子，一个是有兵权的嫡次子。 确实像是储位的最佳人选，而且两人若是合起来做事，肯定有巨大的优势。 所以他们便传出传言，好让他们先内斗，等他们斗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就失去了现有的优势。 再加上顺明帝还是个多疑的性子，若是因为此事，起了想收兵权的念头，这也未可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司空煜明办完事回来，见他在院子里发呆，上去一把抱住他。 顾月陌摸摸他的头发，说道:“在想京中近日你和哥哥的传言。” 司空煜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了一块西瓜吃，吃完道：“你说的是立储之事吗。” 顾月陌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是，这明显是有人故意的，想挑拨你和哥哥的关系。” 司空煜明微微抬头，让他擦的更方便：“我今日碰见哥哥了，哥哥说让我不要着急，先不要理这些传言，等他去探探父皇的口风再说。” 顾月陌给他擦完嘴坐下，说道：“只要你和哥哥不互相猜忌，不因此生嫌隙，这件事倒也没有那么难办，说不定还能借此把哥哥保上储位。” “我知道，”司空煜明无所谓的说道：“我从懂事起，从来就没想过皇位，在那上面，每天累死累活，还要时刻提防这个怀疑那个，全年无休，累都累死了，哪有我当个闲散王爷来的自在。” 顾月陌失笑，哥哥若是知道他是这样想的，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那我们找时间去一趟哥哥府上，传言传的越凶，我们就越要坦坦荡荡，若是一直躲着，只会让人有可乘之机。” 司空蹭到他旁边，一头扎进他怀里，哼哼道：“这京城事真多，烦都烦死了，还不如就留在柳城算了。” 顾月陌摸摸他的脑袋，默默赞同他说的话。 翌日一早，司空煜明带上东西，和顾月陌一起去了玄王府，恰巧司空烁乐也在。 “三哥，皇嫂，”司空烁乐见他们来了，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放下，朝他们挥了挥手。 “你们干嘛呢，”司空煜明凑上前，看着桌子上放着一窝刚出生的小猫。 顾月陌眼睛亮了亮，小心的摸了摸，问道：“你们哪来的猫啊。” “我捡的，”司空烁乐解释道：“我在府里待得实在是太没意思了，就想着出去转转，经过一个巷口，听见有猫叫，就进去看了看，发现这几只猫窝在墙角，我怕他们饿死，刚好这里离大哥府里近，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顾月陌小心的抓起其中一只，用手托起来细细的看。 这些猫倒是生的好看，通体灰色，背上的花纹深浅交错，眼睛是蓝色的，像蓝色的宝石。 司空煜明看出他喜欢，问道：“你若是喜欢，我们就带几只回去养。” “是啊皇嫂，”司空烁乐赞同道：“我和大哥对这些小玩意没有多欢喜，你若是喜欢，就带回去养。” 顾月陌把猫放回去，想了想道：“那我就带回去了，只是你们真的不给自己留一只吗。” 司空烁乐两人摆手，表示自己养不来这么小的东西，再给养死了。 几人在院子里玩了一会猫，然后进书房商议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和云安会不会反目这件事，”司空熠玄靠在桌子上，淡淡说道：“反正我和云安还有乐安谁登上皇位都一样，现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打消父皇对我们的怀疑。” 司空烁乐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哥哥，我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真的，你放过我，有你们两个就够了。” 司空煜明无奈的看他一眼，给他递了个帕子：“没说真让你去，哥哥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是一样的，你别着急。” “那就好那就好，”司空烁乐拍拍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 顾月陌扶额，这三人真不愧是兄弟，感觉他们三个对皇位的渴望加起来都没有司空焰宁一个人重。 “父皇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恐怕下一步就是要收走我手里的兵权了。”司空煜明面色凝重道。 这兵权就相当于他们的保命府，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交出去，可这也由不得自己。 “父皇应该暂时不会，”司空熠玄分析道：“现下边境还未安稳，若是贸然收回你的兵权，只会惹得朝廷动荡，就算父皇要收，应该也是收一半，不会全收，但若是时间一久，那就不一定了。” “若是云安主动要交出一半的兵权呢,”顾月陌说道：“拿出一半的兵权表示衷心，再以边境未平为由，留一半在手里。” “不可，”司空熠玄沉吟片刻，说道:“若是以此为由，那等边境彻底安定下来，这兵权就必须得交上去了。” 说到这，四人一时陷入了沉默，皆是有点头疼。、 第85章 陷入僵局 司空熠玄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好像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父皇上回说，想要无忧去容城。” “大哥？”顾月陌看向他，问道：“父皇怎的想让大哥去容城。” 司空熠玄捏捏眉心，疲惫的说道：“父皇早就疑心我和无忧的事情，此番调无忧去容城，应是想断了我们在一起的念头，毕竟两人不在一处地方，想见面也没那么容易，以后会不会有变化谁也不知道。” “可是容城，”司空烁乐疑惑道:“不是哥哥你的封地吗，父皇要断了你们的念想，干嘛要把顾公子调去你的封地。” 这也是司空熠玄想不通的点，容城是自己的封地，若是自己要以视察封地为由，前往封地看看，那也不是不可以。 司空煜明叹了口气:“父皇现在的行事，越来越令人看不懂了。” 顾月陌一个头两个大，现下他大哥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又要被调出去，不是父亲母亲又要多担忧了，还有云安的兵权一事，要该如何做才能保住。 “这样吧，我们先回去再想一想，云安的兵权暂时不急，至于无忧，我们再想想，能保他留在京城最好，若是留不住，在我的封地，我也不会让他受委屈。”司空熠玄故作轻松道。 “那也只能这样了，”顾月陌起身：“那哥哥，我们就先走了。” “好，”司空熠玄点头道:“你们也不必太忧心了，我们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司空烁乐喝了口茶，说道：“我不走，我一人在府里没意思，就在哥哥这蹭顿饭，和哥哥说会话。” 离开玄王府，他们没有回王府，而是径直去了明月楼。 顾月陌已许久不去明月楼，所有的事情都是通过月七交代过去的，现下回来了，他还是得去看一下才行。 明月楼里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里面各种各样的人都有，顾月陌避开人群，上楼进了房间。 因着上回司空焰宁的事，顾月陌之前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命人把房间重新修缮了一番。 他推门进去，在里面满意的转了一圈，拉着司空煜明进了内室。 掌柜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见他进来，把手上的账本递给他。 “公子，这是明月楼三个月的账本，已经整理好了，您看一看。” 顾月陌接过来，在桌边坐下，对着掌柜道:“好，辛苦了，你下去吧，我有事叫你。” 掌柜拱手行了一礼，转身下去了。 司空煜明看着那厚厚一沓的账本，好奇的问道：“这么多啊，那明月楼一个月得赚多少银子。” 顾月陌翻开一个账本，一边看一边答他的话：“其实没有一个准确的数，但是一万两肯定是有的，因为不止是赚买饭食的钱，还有每年帮那些贵族富户调查东西的钱。” 司空煜明咽了下口水，问道：“那若若，你每年能拿到多少。” “我没算过，”顾月陌拿笔在一处地方画个圈：“明月楼赚的钱是要分成好几份的，不只是我的。” 司空煜明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看账本，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困了？”顾月陌合上看完的账本，示意他去休息：“你去睡会，我这看完还得费些时间，你不用在这撑着陪我。” 司空煜明早上起的早，去军营里处理了一些事情，没来的及歇息就又去了哥哥府上，这会是真的困了。 司空煜明思索了一下，反正自己也看不懂账本，在这坐着也没事，还不如去睡会。 “好，那我去睡会，你好了叫我。” 顾月陌看着他上床躺下，才把视线转到账本上，继续看。 明月楼的账本不只是经营吃食的营收，还有每个月花了多少银子养暗卫，再加上顾月陌在养死士，开支上，就又多了一项。 他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把所有的账本看完，把有问题的地方圈起来，让掌柜下去再仔细核对一下。 因着战乱的原因，明月楼这三个月的收入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只是相比较之前，能少一点。 安排完所有事情，顾月陌起身走向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睡的正好，不忍心叫醒他，索性直接脱了鞋子和外衣，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躺了进去。 司空煜明是真的累了，全程眼皮都没动一下，但还是在碰到身旁人的时候，下意识的把人搂进自己怀里蹭了蹭。 顾月陌在他怀里安心的闭上眼睛，和他一起睡觉。 两人都是被饿醒的，尤其是顾月陌，他们中午都忘了吃饭，司空煜明是睡过了，顾月陌是忙忘了。 “好饿，”顾月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让人送饭进来。” 司空煜明坐起身，把他扶起来给他穿好衣服，亲了亲他的眼角：“好了，让人进来吧。” 掌柜的其实一直想问顾月陌他们要不要吃饭，但是顾月陌一直没说，他也不敢问，此刻顾月陌叫他，他赶忙把饭菜送了进去。 吃完饭，顾月陌难得犯懒不想出去，也不想回府里。 司空煜明只好抱着他哄：“我们要回府啊，回去之后我们就不出去了，而且外面下雨了，等会天黑回去就不好走了。” “好吧，”顾月陌勉为其难的站起身：“回吧，还得去看看那些猫如何了。” 最近正是雨季，他们出去的时候还晴着，他们刚进明月楼那会就变天了，没过一会就开始下雨，看这样子，不下个三天是不会停了。 两人趁着天还亮着回了王府，顾月陌刚进门就找猫，他去明月楼的时候把猫交给了秋凝，让她带回府里好生安置。 “王妃，奴婢把猫放在了暖阁里，现下外面在下雨，不好放外面。”秋凝轻声道。 顾月陌听得此言，快步走到了暖阁，抱起放置在角落里的猫揉了揉。 司空烁乐一共捡了五只猫，全部被他给带回来了。 司空煜明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五只猫全趴在自己媳妇身上喵喵叫，还不时的舔一下自己媳妇的手。 他顿时有些不高兴，明明这都是他的特权，现在来了一堆小崽子跟他争。 第86章 争宠 顾月陌一手摸两个，眼睛笑的眯了起来：“云安你快来看看它们，它们真的好软。” “哎，我来了，”司空煜明压下心里的酸意，走到他跟前抱起趴在他胸前的一只猫，用手捏了捏猫的耳朵。 “你看是不是，好可爱，”顾月陌把猫全部拢到一起，细细的看着每一只。 司空煜明看着这些小东西，开始后悔为何要把它们带回来，它们已经完全分走了他媳妇的注意，还占了自己的地方。 顾月陌玩了会猫，察觉到司空煜明一直没说话，扭头一看，才发现他正一脸不悦的坐在另一边的软榻上。 司空煜明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哼了一声把头偏向一边，一副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架势。 顾月陌觉得好笑，走到他身边捧起他的脸：“我就一会没看你，谁惹你生气了。” 司空煜明看着这人明显明知故问的样子，哼哼着说道：“你从回来就看那些猫，我你连看都不看，那些猫比我还重要吗。” 顾月陌看着堂堂煜王殿下竟然跟几只猫吃醋，把头抵在他肩膀上，笑出声来。 司空煜明后知后觉的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倔强道：“反正我不管，你不能把他们看的比我还重要。” “好好好，”顾月陌跨坐在他腿上，安抚的亲了亲他：“你最重要，谁都比不过你。” 司空煜明被他哄开心了，捏住他的后颈把他按向自己。 五只猫坐在另一边软榻上，朝着他们这边喵喵叫。 七日一过，司空煜明就要恢复上朝。 “若若，我不想去，能不能去跟父皇说一声，说我生病了，去不了。”司空煜明把脸埋在枕头里，哼哼道。 顾月陌把他从床上挖起来，强硬道：“不行，必须去，传言还没消，你不去会有人造谣的。” 司空煜明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痛苦的脸都皱在了一起：“明明知道朝堂上那些人都没安好心，还得去应付，烦死了。” 顾月陌给他换好衣服，安抚的摸摸他的头：“没事，不是有哥哥在，乐安不是也要开始上朝，你不是一个人，乖啊，赶紧去。” 司空烁乐封王，顺明帝勒令他上朝，否则就给他好看。 “好吧，”司空煜明低头往出走，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道：“等我回来陪你吃饭。” “知道了，”顾月陌朝他招招手：“赶紧去吧。” 司空煜明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他走到宫门口，碰上了同样不情不愿的来上朝的司空烁乐。 两人并肩往大殿走。 司空烁乐抬头望着刚刚升起的太阳，问司空煜明：“三皇兄，你以前都是这么早就来上朝了吗。” 司空煜明抱胸，理所当然道:“对啊，一直是这个时间，冬天能晚一点。” 司空烁乐彻底郁闷了，他原以为父皇让他上朝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天知道他今早爬起来的时候有多痛苦。 “你们两个，大清早一副丧气样干嘛呢，”司空熠玄比他们晚来一会，见他们在前面快步跟上他们，在一人头上敲一下，好笑道。 司空烁乐贴在他哥身上，痛苦道:“我好困，我一会在朝堂上睡着了怎么办。” 司空熠玄拨开他， 似笑非笑道：“没关系，你只要不怕你的屁股开花，你就睡，没人拦你。” 司空烁乐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屁股，嘿嘿道：“那还是算了，我站着应该睡不着。” 司空煜明捂着嘴在一边偷笑，见有人来了立马收起表情，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前走。 “煜王殿下”，顾尚书走到他旁边跟他打招呼。 司空煜明见是自己老丈人，笑着回道：“顾尚书，回来之后还没和若若回去过，您和母亲可还好。” “都好都好，”顾尚书连连点头:“不用挂心我们，你们过的好就可以了。” 司空煜明笑笑，瞥了一眼自己哥哥，见他没有什么不自在，微微放下了心。 朝堂上，众人吵得不可开交，主要就是此次北国战败，后续的一系列问题该如何处理。 有人认为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的从北国拿些好处，好来弥补打仗时，所耗费的那些人力物力以及钱财。 有人却认为北国虽战败，然实力还是不容小觑，若是把他们逼急了，万一再挑起战争，那可就不好了。 顺明帝一一扫过下面正争的面红耳赤的人，问道：“煜儿，你最熟悉北国，你如何看。” 司空煜明站出来拱手道：“回父皇，儿臣认为，北国虽败，可实力仍旧强悍，不可逼得太紧，可适当放宽些，而且这样，也可彰显父皇的仁德，和我大辰的大国气势。” 顺明帝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宁丞相拱手道:“圣上，可若是不给北国施些压力，怕是他们会以为，我们怕了他们。” 司空烁乐看了这个丞相一眼，想了想说道：“父皇，儿臣也算是跟着皇兄打了一场仗，所以斗胆开口。” 顺明帝示意他说下去。 “北国虽此次战败，受了打击，可他们本身并不差，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而且北国大王子阴险毒辣，我们得时刻提防着他，更要提防着他会给我们辰国安插细作。” “这和我们此次商议的事情有何关系，我们是在商议如何向处理北国战败的事。”司空焰宁反驳道。 司空烁乐摊了摊手，说道：“北国的歌舞伎向来好，若是我们一味的索要东西，二皇兄难道就不怕他们进献美人，这些人里万一有细作，大辰岂不危险。” 户部尚书站出来，说道:“烁王殿下在朝堂上说这些，不太好吧。” “我只是在实话实说，李尚书若觉得不好听，多听听就是了。”司空烁乐无辜道。 司空熠玄咳了咳，拱手道：“父皇，四皇弟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若是我们说明了什么都不要，北国想必也不会什么都不给，若是他们真的带来了人，我们也有把人留下或者退回去的余地。” 顺明帝沉吟片刻，说道：“你们的想法朕知道了，此事容朕在想想。” 第87章 暴露 下了朝，司空煜明骑上马就往府里赶，他早上走的时候让若若等他回去吃早饭，今天早朝的时间格外久，不知道若若会不会等急了。 顾月陌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刚想派个人去看看，就见他急匆匆的跑进来了。 “怎的了，可是出事了，你这么急。” 司空煜明拿过桌子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闷下去，喝完擦了擦嘴角说道：“今日下朝时间有点晚，我怕你等急了。” 顾月陌拿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扶着他坐下来:“我知道你着急，但你别赶太快，你下朝晚我就等你一会，我等一会又不会怎样。” 司空煜明给他夹了些菜，说道：“以后我若是下朝晚，你就先吃，别饿坏了。” 顾月陌吃了口他夹的菜，任性的说道：“我不，我就要等你回来吃，晚点也没事。” 司空煜明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他去，索性就算下朝晚，那也不会晚到哪里去，只要不耽误吃饭就行。 顺明帝挑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时间，把顾清阳进宫，没有丝毫转圜余地的说了要让他去容城。 “圣上，臣自认能力不足，恐不能胜任，”顾清阳在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此刻也算不上多惊讶。 顺明帝不在意的说道：“无事，朕相信你，你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你有这个能力，而且容城还是熠儿的封地，他一直很信任你，估计只有你去，他才能放心。” 顾清阳无话可说，顺明帝这一番话直接把他堵死了，还专门说了容城是承安的封地，若是自己还不愿意去，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臣谢圣上，一定不会辜负圣上和玄王殿下的期望。” 顾月陌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顺明帝知道他们会阻拦，所以才会在他们没料到的时候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大哥是非去不可吗，”顾月陌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顾清阳摊在椅子上，无力的说道：“必须去，若是我不去，圣上只会更怀疑我和承安，这对于我，对于承安，更甚于顾家，都不是一件好事。” 顾月陌原本想去拿顺明帝答应他的那一个条件，换大哥不去边境，但是顺明帝已经派人去容城送信了，他再去说，恐怕是不行了。 司空煜明把他拉着坐下来，轻声安抚:“你别着急，大哥去容城说不定是好事，远离了京城，有些事做起来能更方便些。” “可是，可是容城在边境啊，”顾月陌担忧道：“容城现在还未安定，万一出点事可该如何。” 顾清阳长叹一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的是如此的艰难。 “无忧，”司空熠玄推门进来，焦急的问道：“我刚接到消息，父皇已经下了派你去容城的旨意了是不是。” 他今日被派去城外办事，起先他还疑惑那么小的时父皇为何要派他去办，却不想竟在这等着他。 顾清阳顾不上顾月陌他们还在，一把拉过他抱住：“我必须得去，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司空熠玄瞬间泄气，他来时的路上还在期盼这只是谣传，此刻听到顾清阳亲口告诉自己是真的，他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失了力气，连挣扎的心力都没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月七推门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公子，二殿下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明月楼进了敌国的奸细，还直指这个房间。” “司空焰宁，他又想干什么，”顾月陌逐渐烦躁起来，已经够乱了，这司空焰宁还来添乱。 司空熠玄站起来，蹙眉道：“估计是我刚才太着急，让他看见了，他猜到我要来见谁，所以故意的，不能让他看见我和无忧在一起。” 现下顺明帝疑心越来越大，若是给他知道了，就算当下能解释清楚，但绝对打消不了他的疑虑。 顾月陌迅速走到墙面按了一下，打开了密室的门，说道：“月七，拖延一下时间，把这里收拾了。” 说完他就带着司空熠玄他们进了密室。 “若若，这....，”顾清阳疑惑道：“你怎的知道这里有间密室。” 顾月陌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索性和盘托出，反正他们迟早是要知道的。 “明月楼是我们外祖创办的，外祖去世之后，留给了我，我是明月楼现在的主人，你账上每年多出来的银子也并非不知来源，而是明月楼每年的部分营收。” “啊，”顾清阳惊道：“外祖怎的从来没说过，又怎的会传给你，而不是舅舅他们。” 顾月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外祖什么都没说过，只是哥哥，你心里会不会不舒服。” 顾清阳不在意的摆摆手：“你瞎想什么呢，不用我费心经营，每年还能拿那么多钱，我高兴都来不及，祖父让你管你便管，别想着丢给我。” “那就好，我就是怕你不高兴。”顾月陌放心道。 “只是......，”顾清阳叮嘱道:“我知道没事，但你不要让父亲母亲还有舅舅他们知道，记住了吗，不然就麻烦了。” 顾月陌乖巧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司空熠玄从密室门开的时候，就知道顾月陌的身份不简单，所以此刻听两人说着，一点都不惊讶。 或者说，他早就看出来了。 反正明月楼是自己人的，又不是外人的，明月楼是无忧外祖创办的，单凭这点，来日自己登基，也一定要保明月楼长盛不衰，只是....。 “明若，父皇是否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不简单了，可有怀疑到明月楼。” “没有，”顾月陌思索了一下：“上回我在救云安的时候，暴露出我会武的事情，父皇怀疑我别有用心，但是暂时还没怀疑到明月楼上面。” 司空熠玄点点头：“但是你最近还是要低调行事，明月楼一定不能暴露，知道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知道了，”顾月陌答应后，对着顾清阳说道：“大哥，容城也有明月楼，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去了就是那边的主人，那里面的人随你调遣，你有事就去找他们。” 他原本还想让那里面的人暗中护着大哥，但现在看来是不用了，顾清阳可以直接去用里面的人，这倒是也方便。 第88章 谦让 提到顾清阳要走，刚轻松起来的气氛又开始低沉起来，几人不约而同的叹口气。 外面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掌柜刻意拔高的声音。 “二殿下，我们这确实是没进过什么可疑的人，这间房更是没人进来过，你若不信，随便搜就是。” 在密室的四人对视一眼，安静下来听外面的动静。 司空焰宁带着蔑视的声音响起：“有没有，不是你这个小掌柜说了算的，给我搜。” 外面响起一阵阵搜屋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把整个房间搜了个底朝天，还打碎了很多东西。 顾月陌脸色越来越沉，攥紧拳头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冲出去。 自己刚重新整修好的房间，司空焰宁竟然就这么砸了，他竟还敢侮辱掌柜，这分明是看不起明月楼。 司空煜明轻轻抓住他的手，把他紧握的拳头抚平，和他十指相扣，安抚他躁动的情绪。 顾月陌瞬间被安抚下来，头抵着他的肩平复刚才因过于生气，而快速跳动的心。 外面的动静渐小，掌柜站在一边冷眼瞧着好好的房间被砸的面目全非，淡淡道：“二殿下可看过了，并无什么人。” 司空焰宁见什么都没有搜出来，脸色有些难看，哼了一声道：“算你们走运，要是让本宫发现你们藏人了，必要禀明父皇将你们封起来。”说完他带着人就想走。 掌柜先他一步拦住他，面无表情道：“二殿下既什么都没搜到，说明我们明月楼无罪，还请二殿下把毁坏的东西赔一下，毕竟我们这的东西，都是耗费大价钱置办的。” 司空焰宁嗤笑一声：“若是本宫不赔呢，你们能拿我如何。” 掌柜云淡风轻的说道：“今日这里这么多人，想必都看到了，二殿下若是不想赔，那我就只好去找大家评评理了，想必圣上在宫里，也会知道的。” 司空焰宁听见他提顺明帝，脸色愈发难看，最后他咬牙切齿的对着后面的小厮道：“跟他去，看看砸了多少，赔给他。” 掌柜已经派人清点好的损失的东西，报了一个数，欣然接过银子，说道：“二殿下慢走，还请您以后确定了再来，莫要和今天一样了。” 司空焰宁脸色黑如锅底，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 “啧，这人真的太蠢了吧，”顾清阳评价道：“就这，还想和你们争皇位，怕不是脑袋坏掉了。” 司空煜明拍拍顾月陌，说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因为最近受的刺激太大，有些失去理智了吧。” 司空熠玄赞同的点点头，摸着下巴道:“司空焰宁以前还算聪明，做事也有分寸，只是太小气，只是近来，越发的暴躁不知分寸了。” 掌柜的等司空焰宁走了，确定他不会去而复返，从另一个门进了密室，和顾月陌他们交代刚刚的状况。 “公子，大公子，二殿下把房里能看见的都砸了，还砸坏了几套茶盏，而且看二殿下的意思，恐怕是盯上明月楼了。” 顾清阳喝了口茶，淡淡道：“盯上明月楼的不只他一个吧，他估计都排不上号。” 顾月陌靠在司空煜明怀里，当甩手掌柜，终于有人能帮他打理一下明月楼了。 “是，大公子，”掌柜拱手道：“倒不是怕这个，主要二殿下若盯得太紧，以后做起事来会不方便。” “那这段时间我们低调些，等过段时间，二皇子觉得没什么可查的，就消停了，明月楼内就该干什么干什么，正常开门买东西，他总不能抓住什么吧。”顾清阳安排好一切，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看向正托着下巴一脸看戏的自家弟弟。 顾月陌见他看向自己，坐直说道：“哥你放心，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清阳看着自己的倒霉弟弟，无奈道：“我不要，别想着让我替你管明月楼，我刚才就是想问问状况，毕竟事关承安，我肯定得管。” 顾月陌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撇撇嘴道：“哦，我知道了，但是外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骂你欺负我的。” “哎我，我把你惯坏了是吧，”顾清阳作势就要去敲他的头。 “好了，”司空熠玄把他拉着坐了下来：“你欺负明若干嘛，你每年拿那么多钱，都是明若赚来的，你还欺负他。” 顾清阳立刻坐好，讨好的说道：“好好好，承安说的是，我不该欺负若若。” 顾月陌抿着嘴偷笑，在心里感叹果然还是哥哥能管得住大哥。 司空煜明摸摸他的头，转而正色起来，道：“所以父皇有没有说，让大哥何时去上任。” 绕来绕去，话头又绕回了这个上面，他们今天来，无非就是来商讨这个，只是刚才一直被打断，此刻才能真正静下来去想这个。 “五日后，”顾阳说起这个就难受：“圣上让我好好准备，还许我多带些人过去。” “哎，”司空熠玄一头扎进他怀里：“那我传信过去，让王府里的人提前做好准备，给你寻一处好点的宅子，让你在那尽量过的舒服些。” 顾月陌见状，拉着司空煜明悄悄退了出去。 两人直接离开了明月楼，但没有即刻回去，而是在大街上转了起来。 因为顾清阳要走，顾月陌闷闷不乐的，刚才在房里，他也是在强装着高兴，就怕顾清阳忧心。 “若若，我们去湖边走走好不好，”司空煜明搂着他，看他蔫头巴脑的，心疼的哄道。 顾月陌嗯了一声，随他把自己带着走。 司空煜明见他这样，叹了口气，把他揽到自己身前，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你要是难受或者不开心，可以跟我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好吗。” 现在正是酉时，大家基本都回家吃饭了，所以湖边并没有什么人。 顾月陌抱住他，把脸闷在他怀里，轻声开口：“我不想让大哥去那么远的地方，容城那么远，又不安定，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司空焰宁，我怕大哥会有危险，云安，我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连家人都保护不好。” 第89章 羞辱 司空煜明抱心疼的搂紧他，在他耳边软声安抚：“你已经尽力了，这是我们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你已经很厉害了，别太自责。” 顾月陌在他怀里摇摇头，不再开口，他只想保护好家人，护着他们平安开心的活着，怎的就这么难。 司空煜明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能无措的拍着他的背，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五日后，顾清阳遵圣旨，赶赴容城上任。 也不知顺明帝打的什么主意，竟让司空熠玄代替自己去送。 顾月陌他们又一次站在城门外，和之前的几次一样，要看着他们走。 “大哥，我让松风跟你去，你若是有事，就让他送信回来。”顾月陌交代道。 顾清阳点点头，看向司空熠玄。 司空熠玄控制住自己想要抱上去的冲动，面色如常道：“我已经给容城送了信，所有东西均已置办齐全，你去了觉得还缺什么，吩咐他们便是。” 顾清阳眼里溢满了不舍，但是现在在外面，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借着衣袖的遮挡，握一握他的手。 “我知道了，玄王殿下不必担心，我必会好好打理容城，让容城尽快恢复战乱之前的样子。”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又快速移开视线，不能在看了，再看他们真的会控制不住。 “路途遥远，大哥一定要保重。”顾月陌走上前，隔绝了其他人朝顾清阳他们看过来的视线。 “你照顾好父亲母亲，我会每隔一段时间送一封信回来，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就给我送信知道吗。”顾清阳不放心的叮嘱道。 顾尚书和顾夫人并没有来送他，不是不想来，而是被他拦住了，他怕到时候看见父亲母亲的样子，会更加舍不得走。 顾月陌亲自扶着他上马车，趁机给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哥哥，”司空煜明站在一边，安慰道：“大哥能力出众，肯定在容城待不了很久就回来了，别伤心。” 司空熠玄嗯了一声，道：“无忧肯定会很快就回来的。” 送走了顾清阳，三人转身往回走。 北国使臣马上要进京，最近城中各处要加强守卫，再加上还要宴请，司空熠玄和司空煜明忙的脚不沾地的。 他们送完顾清阳就要继续去忙，顾月陌只能一个人回王府。 “若若，我尽量快点， 忙完就回去陪你，”司空煜明把他扶上马车，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了，你做事认真些，不必着急，”顾月陌叮嘱道，毕竟京城的布防是大事，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好，我会认真的，”司空煜明翻身上马，对着车夫说道：“你们走吧，一定要把王妃安全的送回府里。” 北国使臣来访，尽管顺明帝说了不需要带任何东西，但据派出去的探子说，他们还是带了不少东西过来，似是有意要和大辰交好。 司空煜明和司空烁乐被派前去接人。 司空烁乐的第一反应是，就那个阴险狡诈的北国大王子，还配让他和他皇兄一起去接，怎么不让司空焰宁去，反正都是一样的人。 “皇兄，你说父皇如何想的，我去就行了，竟然还让你去接。”司空烁乐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跑去了煜王府，跟他皇兄吐槽道， 司空煜明敲了一下司空烁乐的头，道：“你说话做事之前能不能先想想，这话你让父皇听见了，非打你不可。” 顾月陌勾唇笑了一下，说道：“父皇是故意的，让打败他的对手去接他来辰国归降，这不是一种折辱吗，就好像他是被押解来的一样。” “嘶，”司空烁乐护着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可要好好准备准备了。” “你准备什么，”司空煜明瞥过去：“你老实点我告诉你，别闯祸，不然到时候丢了大辰的脸，我可救不了你。” 司空烁乐哦了一声，坐在椅子上逗猫玩。 这几只猫一直被秋凝细心养着，长大了不少，胆子也跟着大了许多，喵喵叫着要往人的身上爬。 七月十日，司空煜明和司空烁乐带上侍卫，骑上马奔向城门口接人。 他们等了一会，北国的马车缓缓驶过来，后面还跟着几辆装东西的车。 两人对视一眼，骑马靠近北国的车队，司空煜明喊道：“还请王子下车，坐上我们的马车，我们送王子去休息，一路舟车劳顿，王子想必一定累了。” 慕容风听见司空煜明的声音，挑起帘子一看果然是他，脸色难看了一瞬，说道：“不麻烦殿下了，本王坐自己的马车去就好了还请殿下带路。” “这恐怕不行，”司空煜明状似为难道：“这是父皇下的命令，若是王子不做，恐怕父皇要怪罪的，还请王子下车。” 慕容风撒下帘子，攥紧拳头闭了闭眼，起身下了马车。 司空烁乐憋着不让自己笑，清了清嗓子说道：“还请王子坐稳了，本王和皇兄这就送王子去明月楼。” “父皇让北国王子住明月楼？”顾月陌惊讶的问道。 司空煜明招待完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顾月陌他们把人送去了明月楼。 早上他们先去上了早朝，早朝的时候顺明帝才说，要他们把人送去明月楼，所以顾月陌事先并不知道。 司空煜明坐下来喝了口水，说道:“嗯，父皇是这么说的，我原以为父皇会把人送去客栈，毕竟去明月楼的人都太杂了，也不知父皇是如何想的。” 顾月陌在屋子里转着盘算，明月楼虽是个酒楼，但其实也有住的地方，但大多数人来京城，一般都会选择客栈，而并非鱼龙混杂的酒楼。 顺明帝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想给北国王子下马威，还是借此来试探什么。 前者对他们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后者，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云安，父皇今日说让你们把人送去明月楼时，可有再说些什么。” 司空煜明想了想，道：“没有啊，只说明月楼是大辰的第一酒楼，把北国王子送过去，才能显得我们更加重视他们。” “确定没什么了吗，”顾月陌再次问道。 “哦，对，”司空煜明想起来了:“父皇还让我跟明月楼掌柜打声招呼，让他们好生招待北国王子。” 顾月陌惊出一身冷汗，急忙问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说，有父皇你的吩咐，明月楼的人一定不敢不从，我也就当沾父皇您的光了......，”司空煜明说到这，意识到什么，抬起头看向他：“你是说，父皇在试探我跟明月楼有没有关系。” 第90章 失落 顾月陌放下手中的东西，捏了捏手指:“只是猜测，不能确定，但愿父皇只是随意一说。” 司空煜明闻言，一直蹙着的眉头却一直没松下去，他父皇是个多疑的性子，若非怀疑什么，肯定不会刻意叮嘱的。 说让自己给明月楼的掌柜打声招呼，可天下人皆知，只要进了明月楼的人，他们全都一视同仁，不会因为谁的身份，而区别对待，能让他们区别对待的，也就只有天子了。 若是当时自己答应了......，司空煜明越想越心惊。 顾月陌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处。 “在北国王子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我们暂时不要多去明月楼，我会尽量把事都交给月七去办，一定不能让父皇看出什么。” 十月十一日，顺明帝在宫里宴请北国王子，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可携家眷出席。 “司空焰宁肯定不会放过今晚的机会，切记莫要冲动，不管他们如何挑拨。”顾月陌去之前，特意叮嘱道。 司空煜明知道今晚肯定会有人挑事，认真道：“我知道，今晚还需得看着乐安才行，待会去和哥哥打个招呼。” 几人像是商量好似的，又在门口碰上了面。 “皇兄，”司空烁乐朝他们这边招了一下手，和司空熠玄走了过来。 “大皇兄，”司空煜明和顾月陌微微颔首。 在宫里，该有的礼数必须得有，免的被有些人看见，又去告状。 “嗯，”司空熠玄回了一下：“走吧，一起去。” 四人一起往前走，司空煜明压低声音道:“今晚肯定有人会挑事，乐安你一定要忍住性子，别理他们，知道吗。” 司空烁乐见他如此严肃，语气没了刚才的轻快，答应道：“好，我知道了，皇兄不必担忧，我不理有些人就是了。” 司空熠玄若有所思的在一边听着，想着今晚该如何应对。 到了殿内，四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司空熠玄为大，坐在最上面，下来是司空煜明和司空烁乐，最后才是司空焰宁。 这种宴会，一般都要按照嫡庶来分，虽然司空烁乐是养子，可也是记在玉蝶上，名正言顺的嫡皇子，地位自然比司空焰宁高，更何况他们三人已经封王，身份地位比司空焰宁高的不是一点点。 司空焰宁此时还没来，不然他肯定嫉妒的要发疯。 饿不饿，”司空煜明拿起桌上的糕点递给顾月陌：“先吃点桂花糕，离开始还有一会呢。” 他们四人来的比较早，这会殿里只有几个官员在，也不用那么守规矩。 司空熠玄盯着本来属于顾清阳的位子，暗自失落，即使在这样的宴会上，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光看着，他就很满足了，可是现在，他连看都看不见，也不知无忧如何了。 司空煜明余光看见自己哥哥好像有点不高兴，赶忙凑过去，给他哥哥倒了杯茶：“皇兄你先喝点茶吃点东西垫垫，等会恐怕要喝酒，别伤了身子。” 司空熠玄看着自己弟弟，欣慰的笑笑，拿过他倒的茶喝了一口，心里总算能好受点了。 他们高兴，司空烁乐又开始郁闷了起来，月七最近又不见了，他知道月七的身份特殊，不能轻易出现在人前。 可他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给自己留，自己又不好意思去问皇嫂，因为还没想好该如何跟哥哥和皇嫂说。 顾月陌坐在离他近的这一边，司空煜明能看见他哥哥不开心，他自然也能看见司空烁乐闷闷不乐。 顾月陌微微朝他那边侧身，调侃道:“怎的，最近没见到月七，开心不起来了。” 司空烁乐看他一眼，承认道：“对啊，我都有半月没见月七了，皇嫂你让他干嘛去了。” 顾月陌笑了一声，说道：“我把他派去护送我大哥了，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真的，”司空烁乐来了精神：“那他回来皇嫂你能告诉我吗，我保证不会暴露他的身份，我就是想见见他。” “不行，”顾月陌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有些话他还是得说清楚：“月七暂时还得隐在暗处，不过我答应你，一旦所有的事情结束，只要月七那时候愿意和你在一起，我绝对不拦你们。” “好吧，”司空烁乐妥协道：“那到时候皇嫂你可要帮我啊。” 顾月陌答应道：“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但是前提是你不能负了月七。” “我不会的，皇嫂你就放心吧。”司空烁乐保证道。 顾月陌放心了，靠回司空煜明，继续吃桌上的糕点。 宫内的御厨都是顶尖的，做出来的糕点全都香甜可口，甜而不腻，他连吃了三块。 就在他准备吃第四块的时候，顺明帝带着越月贵妃等人走了进来。 众人都得起身行礼，他只好放下手中的糕点，跟着一起起身行礼。 “儿臣\/臣\/臣妇参见圣上。” 顺明帝走到主位上 坐下来，心情颇好的挥挥手：“都起来吧，今日是为宴请北国王子，你们都不必拘礼。” 众人起身坐下，顾月陌又伸手去拿糕点。 “这是北国大王子，此次来我大辰，是为了向我大辰表达诚意。”顺明帝向众人介绍道。 众人见状，纷纷开始表示起来。 慕容风笑着一一打过招呼，把视线移向司空煜明。 “这是煜王殿下吧，当时在战场，您和您身边这位公子站在树上指挥全军，那场面可是让本王记了好久，当时本王还在想你们是何关系，不想竟是夫妻。” 司空煜明哪能看不出来他在阴阳怪气，摆摆手不在意道:“王子谬赞了，本王这也是跟王子学的，还是王子治军有方啊。” 慕容风呵呵笑了两声，转而对顺明帝道:“圣上，我听说大辰的二皇子，一表人才，今日怎的还没见到。” 他不提还好，一提众人开始在下面议论纷纷。 “就是，平时宴会，二殿下是来的最早的一个，今日怎的还没来。” “这谁知道，许是怕丢脸吧。” 月贵妃听见下面的声音，赶忙打圆场:“圣上，焰儿身体有些不适，估计是晚上要喝药，耽搁了，就快来了。” 第91章 当众表白 顺明帝蹙眉道:“生病了何不早说，今晚上就不必来了，拖个病体见人，成何体统。” 月贵妃低下头乖顺道：“是，臣妾这就派人去通知他。” 她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司空焰宁就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红润脚下生风，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父皇，”司空焰宁走到正中间跪下：“儿臣来晚，还请父皇恕罪。” 顺明帝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刚刚宁阮月是在找借口，哼了声道：“你母妃说你身体不适，赶紧坐下歇息吧。” 在外人面前，有些面子还是要给的。 “是，儿臣多谢父皇体恤，”司空焰宁站起来，目光在触及到坐在他前面的三人时，脸色有些难看。 司空煜明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看都没看他，一心只想让若若多吃点，之前好不容易才把若若养胖了点，结果打仗的时时候又回去了，所以他现在看见慕容风就来气。 司空熠玄拱手，对着顺明帝道:“父皇，儿臣安排了歌舞，还请您和王子一观。” 顺明帝一挥手，道：“开始吧，王子可看看我大辰的歌舞能否比的上你们的。” 司空熠玄拍拍手，丝竹声响起，舞女款款而来，在中间开始跳起来。 慕容风一直在暗地里观察司空煜明，见他注意力一直落在旁边人身上，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随即和司空焰宁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月陌虽一直在和司空煜明说话，可用余光一直在看慕容风那边，见望向自己这边，立刻警惕了起来，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司空煜明的手，以示提醒。 舞女跳完之后，慕容风大加赞赏，一个劲夸他们跳的好，惹得顺明帝龙心大悦，挥挥手就说要赏赐司空熠玄。 司空熠玄不骄不躁，起身说了句谢父皇，既没有特别高兴，也不会显的很平常，皇子风范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慕容风又跟顺明帝说了几句话，然后话头一转，看向顾月陌道：“本王见煜王殿下一直在照顾身边这位公子，有些好奇，想问问这位公子是何许人也，能的大辰的王爷如此对待。” 司空煜明淡淡喝了口茶，回道：“早听闻王子是个聪慧了，连这都看不出吗。” 慕容风哈哈笑道：“本王这不是怕猜错了，惹得王爷不快吗。” 顾月陌面色如常，淡淡道：“我是煜王妃，王子可猜错了？” “早听闻煜王已经成婚了，”慕容风状似无意道：“只是还以为王妃今日没能过来，所以这才问了一下，原来就是公子啊，不过本王还是好奇，王妃当时在战场上，杀伐决断，武力高强一根鞭子舞的出神入化，为何会愿意屈居后院，埋没自己的才华呢。” 他这一番话得罪了两个人，顺明帝喝了杯酒，面色有些难看。 顾月陌在桌子下的手握成拳，笑了一声道：“我不过是幼时学了些皮毛罢了，可即使是三角猫的功夫，为了救自己心爱的人，我也愿意拼死搏杀，护他平安。” “至于屈居后院，埋没才华，更是没有的事，我性子懒，没有什么才华可施展的，而且王爷向来支持我做想做的事，所以我不算委屈，以后王子若是遇上自己心爱的人，就会理解我说的话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不止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司空煜明也愣住了，他可从来没听过若若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直白的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他顿时欢喜的都不知道该如何了，但又有点不高兴，他的若若是全天下最好的，他不喜欢若若这么看轻自己。 于是他凑到顾月陌耳边，轻声道：“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不必妄自菲薄，我也爱你。” 顾月陌推了推他，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风被他怼的无话可说，干笑了几声道:“王妃还真的对煜王用情至深，本王真是羡慕。” 顾月陌礼貌的朝他笑笑，不再开口。 顺明帝忽然叫了声好，然后说道:“明若这一番话，可谓是情真意切，朕也算是凑成了一对好姻缘啊。” 底下的人纷纷笑着应和他，不管是真的赞同还是假装的，顺着他说总没有错。 司空焰宁在听到顾月陌说那句心爱之人时，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心脏处传来一阵闷痛，他眼睛发红，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么。 他是想让父皇怀疑顾月陌，自己在撺掇父皇让他们和离，却不想弄巧成拙，直接逼的顾月陌将自己的心意和盘托出，那么是不是就代表，自己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 顾月陌不知道他到现在还在惦记自己，若是知道了，他只会觉得恶心。 司空熠玄欣慰的看着自家弟弟和弟夫，有些羡慕，但更多的是高兴，在这世上能得到一个两情相悦并且能守在一起的人，何谈容易，他是真心的为自己弟弟高兴。 当然，有些人妄图让自己弟弟不高兴，那他就要给有些人找点事了。 “父皇，”司空熠玄拱手道：“儿臣听闻，二皇弟负责之前负责通商之事时，曾去过北国，所以儿臣有点好奇，二皇弟是否认识王子。” 顺明帝闻言一挑眉，说道；“你不说朕都快忘了，”他转头对着北国王子道:“那是朕的二皇子，王子可看看是否认识。” 司空焰宁没等慕容风说，先开口道：“父皇，儿臣当时是扮做百姓去的，所以王子并不认识儿臣，儿臣自然也没见过王子。” 慕容风不满自己的话被抢，但还是笑着应和他。 “是吗，”司空熠玄笑着说道:“刚才王子一直在看二皇弟，儿臣还以为两人认识，只不过隔得的太远不好说话，所以才提了一嘴，没想到时儿臣会错意了。” 慕容风当然没有一直看司空焰宁，只是偶尔和他眼神交流一下，但是司空熠玄也不算是诬陷他们，只是添了一些而已。 顺明帝没说什么，但显然已经开始怀疑了，他探究的视线在司空焰宁和慕容风两人身上打转。 司空烁乐托着下巴，眼珠子转了转，想添一把火，于是他拱手道：“父皇，说来，当年二皇兄从北国回来，还给儿臣看了许多北国的东西，还说这是王室可用的，我以为是北国国主送给皇兄的。” “现在看来，皇兄是在吹牛啊，他都没见过王子，怎能拿到王室用的东西。” 第92章 受委屈 他这话说的随意，听起来就像是在埋怨自己皇兄骗他一样。 “哦，还有此事，朕怎的不知道，”顺明帝试探道：“你皇兄拿了什么给你看。” 司空烁乐想了想，说道:“那时儿臣还太小，具体的记不清了，只记得是看起来非常好的东西，也的确是儿臣没有见过的，而且......。” 司空焰宁打断他说的话：“四皇弟别是记错了，我可从来没给你看过什么东西。” “哦,”司空烁乐无所谓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还望二皇兄不要介意。” 月贵妃眼见着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司空焰宁，忙出声道：“我还记得四皇子小的时候胆子很小，也不大出来见人，学东西学的也很慢，想来是记错了，把别人给自己看的记成他二皇兄了。” 司空烁乐在心里冷哼，自己变成那个样子，那是拜谁所赐，她现在竟还敢说出来。 “行了，”顺明帝不耐道：“烁儿只是小时候胆子小了点，你莫要那样说。” “是，臣妾失言了，”月贵妃低头说道。 一场宴会下来，司空焰宁和慕容风几次找事，都被司空煜明三人风轻云淡的挡回去，他们终是消停了些。 宴会结束，顾月陌带着司空煜明快步跟上顾尚书他们。 “父亲，母亲，”他问道：“哥哥近日可来信了。” 顾尚书和顾夫人行了个礼，说道：“你哥哥昨日来了信，说他已经在那边安定下来，一切都好，让我们不必担心。” 顾月陌松了口气，点点头：“那便好，我还怕哥哥在那边不习惯，一切都好便好。” 司空熠玄在他们后面走着，心想无忧为何还不给自己传信，是忘了他吗。 胡思乱想了一路，他刚回府进了自己的院子，就听见树上传来一声隼叫，然后松风飞了下来，稳稳落在他面前。 他心下一喜，抱着松风快步进了里屋，把它放在桌子上，解下它脚上绑着的信。 顾清阳在信中先说了容城大概的状况，然后在末尾写道。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诗，就能将司空熠玄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他都能想到无忧写下这句话的神情，定是温柔的笑着，想着自己收到信时的样子。 他提笔写下了自己想说的话，绑在松风的脚上，给松风喂了些吃食，让它休息一晚再去送信。 然后把信看了又看，手在那句诗上摩挲了好久，最后还是忍痛，将信烧了。 松风窝在软榻上，歪着头叫了一声，有些不解它为何要把自己辛苦送来的信烧了。 司空熠玄回头摸了摸它的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顾清阳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第十日晚到达了容城。 城外已经有人在等他，见他来，迎上去恭敬道。 “顾大人，您的府邸已安置妥当，还请您跟奴才来。” 顾清阳没下马车，只掀开帘子，淡淡道：“嗯，走吧，你在前面带路。” 没有一个官员来接自己，只有一个小厮，这小厮可能还是承安安排的，看来容城的这些官员，也不是些善茬，并且还....心挺齐的，自己既然已经接手，定要帮承安治理好这里。 翌日早上，顾清阳准备在太守府议事，不想他都到了，那些官员竟一个都没来。 他也不恼，就在议事厅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那些官员才姗姗来迟。 “顾大人恕罪，卑职等来迟了。”那些人嘴上说着恕罪，可却没一点请罪的样子，甚至连自己为何来迟的理由都不说。 顾清阳用杯盖撇了撇茶上的浮沫，喝了一口然后把茶杯重重磕在桌上，起身说道：“月九，把容城历年的税收账务给我找来，另外，送客。” “是，公子，”月九朝他离开的方向行了一礼，然后对着下面的官员说道：“各位请回吧。” 底下的官员面面相觑，有一个人不满道：“我们是来议事的，顾大人这是何意，若是觉得我们来晚了，我们是因为公务缠身，实在走不开，顾大人没必要这样吧。” 月九冷着脸站在一边，根本不想理这群人，大公子在京中都没受过此等委屈，这些人竟敢如此对待大公子，真是不知死活。 “哼，我们走，”一个看起来官能大一点的人哼了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顾清阳没走远，只是去了屏风后面，见那些人走了，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看着外面眯了眯眼道：“月九，去给我查，把他们的家世背景，何时来的容城，都干了些什么全都给我查清楚。” “是，公子，”月七领命下去。 顾清阳站在厅内没动，他开始庆幸是他来了，而不是承安直接被派来封地，若是承安来，那么今日这些委屈，是不是就是他受了。 司空熠玄在收到他的信的次日，拿到了容城王府传来的信，信上写了他在哪里受的委屈。 “这些人简直是放肆，”他把茶杯摔在地上，气的胸口都在上下起伏：“是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嫌无忧挡了他们的道吗。” 司空煜明恰好带着顾月陌走了进来，见他如此生气，问道：“哥哥，你怎的如此生气，谁惹你了。” 司空熠玄把信递给他们，示意他们自己看。 顾月陌看见信上提了他哥哥，赶忙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我们当时在容城还没把他们收拾服吗，”顾月陌看完，冷声说道：“他们怎的还敢如此猖狂，竟敢给我哥哥委屈受，当时就该把他们都杀了。” 司空煜明先拍拍他的背让他别生气，然后再给自己哥哥倒了杯茶递过去，道：“你们先别动怒，先想该如何收拾他们才是，他们不过是看大哥刚考上状元，又是京城过去的，心里不平衡罢了。” “哼，”司空熠玄冷哼一声，说道：“整日不思怎样为民着想，只想着嫉妒别人，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官。” 第93章 和亲 “容城现下正是缺人的时候，暂时还动不得他们，”顾月陌冷静下来，分析道：“他们想给大哥下马威，让大哥不要阻止他们在里面捞油水，这要是换了旁人，或许还真就被他们唬住了，但大哥可不是这样，看着吧，他们绝对要倒霉了。” 司空熠玄想起顾清阳那些不动声色，但很折磨人的鬼点子，唇角勾起抹玩味的笑意，他刚才被气急了，一时忘了，无忧可是不是个会任人欺负的性子，谁要是惹了他，那就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司空煜明小的时候也和顾清阳一块在上书房读过书，也知道他的性子，自己这个大舅哥，小时候那可是连皇子都敢揍的存在，还怕收拾不了几个狗仗人事的小官员吗。 三人默契的笑了笑，等着看那几个官员的下场。 “好了，不说这个了，”司空熠玄把信烧了，说道：“探子来报，慕容风此次来大辰，看似是求和，其实是有意与我大辰结亲，只是还没提出来。” “结亲，”司空煜明摸了摸下巴，问道：“大辰只有一位公主，父皇怎么可能会把唯一的公主嫁到北国。” 顾月陌不太赞同他说的话；“不一定，你忘了上回父皇还想把司空心慰嫁去暹罗吗，那可比北国远多了。” 司空熠玄靠在书桌上，把玩着手上的玉佩，说道：“他们并非是要求娶公主，京城里世家女子，皆在他们的选择范围内，所以明若，一定要提醒顾尚书，小心顾大小姐被盯上。” “姐姐！”顾月陌脸色变了变：“我知道了，我会回去提醒父亲，让姐姐尽快回外祖家去。” 谁知道司空焰宁和慕容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尤其是司空焰宁，他直到现在对顾家还不死心，谁知道他这次为了让顾家帮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顾月陌其实挺想不通的，京城世家贵族那么多，为何司空焰宁就非要盯着小小的顾家不放。 “能娶到公主对北国是最好的，”司空煜明捏了捏他的手，安慰道：“他们肯定先求娶公主，你不要太担心。” “嗯，”顾月陌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 第二日早朝，顺明帝在朝堂上提起了北国求亲一事。 “北国国主的意思是，他特地派了大王子来，就是想和我大辰结亲，来增进两国的关系，众位爱卿如何看。” “圣上，”丞相站出来拱手道：“我大辰只有一位公主，还请圣上三思。” 顺明帝抚了抚袖子，说道：“北国也并非是来求娶公主的，王子说只要是京城里的世家嫡女即可。” “这.....”，一时间下面议论纷纷，有一些大臣家里有女儿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父皇，和亲一事非同小可，需得从长计议。”司空熠玄出声打断了下面的声音。 顺明帝看了看下面的大臣，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冷着脸开口道：“不是说今日就要定下来，朕就是先提一下，至于人选，朕还得好好想想。” “是，圣上圣明，”下面站着的人齐齐跪地喊道。 顺明帝在朝堂上将此事一提，京城内凡是三品以上且家里有女儿的，都勒令她们最近不要出去，免得被看上，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可能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当然也有想攀龙附凤的人，只是见着别人家都不愿，自己也就不敢当出头鸟了。 顺明帝坐在盘龙殿内，看着下面站着的司空煜明，问道：“煜儿，和亲一事，你如何看。” 司空煜明沉吟片刻，说道：“父皇，儿臣斗胆，请求父皇不要答应和亲一事，无论是谁家的女儿。” “哦，”顺明帝挑了挑眉，问道：“为何。” 司空煜明站在下面，直起腰道：“一则我大辰国富民强，不怕外敌入侵，大辰那么多的将士，实在是不需要用女子来换取短暂的安定。” “二来，父皇身为人父，不愿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那些大臣肯定也不愿，到时若因此事，换的他们对父皇起了异心，实在是不值得。” 顺明帝听完，没说话，只是神色不明的盯着他看。 司空煜明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跪下来道：“儿臣僭越，还请父皇恕罪。” 顺明帝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淡淡道：“起来吧，你说的也是实话，此事容朕在想想，你先下去吧。” “是，儿臣谢父皇，”司空煜明站起来退了出去。 顺明帝坐在书桌前，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司空煜明刚刚说的话。 到底要不要答应和亲，让谁去和亲，朝堂上因为此事已经争执了几天，大臣全都互相推脱，说不出一个准确的法子来。 今日他也是一时兴起，叫了司空煜明来问，不想竟听到了这样一番话，或许煜儿说的也对，大辰从来都不需要一个女子来维持国家的安定，女子，也不该成为一个工具。 想到这，顺明帝叹了口气，煜儿不愧是映儿的孩子，简直和她太像了，身上自有一种不服输的气势，自己竟连儿子都比不上了。 “圣上，”秦公公走进来，行了个礼说道:“月贵妃求见。” 顺明帝回神，淡淡说道：“让她进来吧。” 月贵妃人还没进来，声音先传了进来，听的顺明帝直蹙眉。 “圣上，”月贵妃走进来，直接跪到了地上，哭哭啼啼道：“臣妾求圣上，不要把臣妾的心儿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顺明帝看她的样子，一阵心烦，不耐道：“朕何时说过，要把心儿嫁去北国了。” 月贵妃一愣，继续带着哭腔道：“现下宫中只有心儿这一个公主，臣妾真的惶恐。” “哼，”顺明帝冷哼一声，问道：“那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不嫁心儿，还能嫁谁。” 月贵妃眼珠子转了转，拿帕子掩着嘴，说道：“不是说世家贵族的嫡女也可以吗，臣妾觉的顾家的女儿就很好，外祖是河东裴氏，哥哥又是新科状元，知书达理，最为合适不过了。” 顺明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冷声呵斥道:“你倒是会打算，你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就要把别人家的女儿推出去，这就是你作为贵妃的风范，出去，朕不想再看见你。” 第94章 想念母亲 “圣上，”月贵妃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问道：“难道那些大臣的女儿，能比心儿更重要吗。” 顺明帝不想跟她多说，朝外面叫道：“来人，将贵妃请回染月宫，没有朕的吩咐，不要让她出来。” 外面立刻走进来几个太监，将月贵妃拖了出去。 “圣上，”秦公公见状，给顺明帝倒了杯水，劝道：“贵妃娘娘身为人母，也是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圣上莫要生气，别气坏身子。” 顺明帝端过茶喝了一口，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话。 司空煜明回到王府， 看见顾月陌在后花园练鞭子，拿着剑走上前去跟他一块练。 两人配合着练了一会，见日头越来越毒，便收了东西回主院。 “如何，父皇如何说，”顾月陌倒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递给他。 司空煜明一口闷了，喝完擦了擦嘴角，说道：“果然如你所料，父皇问了我如何看待和亲一事。” “那你如何说，”顾月陌好奇的问道。 他只猜到了顺明帝要问和亲之事，但却没说要怎样说。 “我说......”司空煜明把他拽到自己怀里，把自己在盘龙殿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顾月陌听完，摸了摸他的头，夸道：“你做的很好，父皇这几日肯定被那些大辰吵的头疼，你这时候说些不一样的，反而会让父皇听进去。” 司空煜明把头搁在他肩上，叹了口气：“希望父皇能听进去吧，我那么辛苦的打仗，就是为了保得大辰安定，百姓能安稳度日，若还是需要将大辰的女子嫁过去来维持安定，那我还不如不打仗。” “更何况，母后教过我，女子在世，不应该成为谁的附属或者是工具，而是应该有自己的天空，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为了谁，只为了自己，我不想让母后失望。” 顾月陌见他有些失落，知他是想母亲了，于是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安抚道：“母后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了你的所为，肯定会很高兴的，” “嗯，”司空煜明换了姿势，把脸闷在他怀里：“但是母后都不来我梦里，我好想她。” 顾月陌搂紧他，尽力给他一点安全感：“母后定是看你过的好，才不想来打扰你的，有我在，我陪着你。” 司空煜明又往他怀里埋了埋，安心的闭上眼睛休息。 顾清阳连续三天都在议事厅等那些官员，但是他们连续三天都来迟了，而且迟到的时间一天比一天久，他还是照旧，只要他们来迟了，就直接走，理都不理。 第四天的时候，他没去议事厅，起身之后直接去了街上，看看容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那些人到的时候没见顾清阳，面面相觑，不由的问旁边的小厮。 “怎的今日没见到顾大人。” 站在一边的小厮微微低头，回道：“顾大人一早就出门去了，说是去城中转转，看看情况。” “这.....”，那个看起来官大一点的官员蹙眉问道：“顾大人不知道我们今日来议事吗，怎的还出去了。” “大人这话问的，”那小厮无辜道：“顾大人的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会知道，再说了，顾大人说不定是想着，在你们来时再回来，现下没回来，估计是被什么事拌住了，您说是不是。” 那官员被小厮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站起来道：“既如此，不知道顾大人何时回来，那我们便回了，明日再说，就是不知，这容城的状况还能不能拖的起。” 那小厮当没听见他的威胁，微笑道:“大人们慢走，明日可莫要再来迟了。” 顾清阳此时正在问百姓关于每年税收的事，月九快步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我知道了，要你查的东西你查得如何了，”顾清阳朝着那老妇人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公子等会回去就能看到，”月九道：“属下已将有问题的人标了出来，公子一看便知。” 顾清阳点点头：“这些时日辛苦你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是，公子，”月九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顾清阳待月九走后，又在街上转了转，找了几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人，问了问这些年关于征税和战乱时的事，才打道回府。 翌日早上，那些官员竟没有迟到，他们到的比顾清阳还早。 顾清阳还是照往常一样，踩着时间到了议事厅，他看着里面整整齐齐坐着一排人，勾起嘴角笑了笑，随后恢复成冷淡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各位大人来的这样早，本官都有些不好意思呢。” 为首的那个看起来依旧不服，语气不善的说道:“大人不必如此说，我们可不像顾大人如此悠闲， 还能去城中转。” 顾清阳没理他，抚了抚袖子说道:“几人都来齐了，那就请各位大人，报一下自己的名字官职，以及这么久都干了些什么。” “这......，”坐在最中间的一个人站了起来，生气的问道：“顾大人这是何意。” 顾清阳摊了摊手，说道：“能是何意，我都不认识各位，往后还如何共事，大人何以这样激动。” 那人被他这副样子弄的哑口无言，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没人再开口，顾清阳也不急，拿出一个册子，细细翻看起来。 过了好一会，有一个人终于忍不住了，站了起来：“我是吴县县令，郑和生。” 有他开头，剩下的人都一一的把自己的名字官职报了上去。 顾清阳拿着册子，一一对应上人，暗中观察着他们。 这些人在容城的根基很深，要想彻底清除不容易，得一点一点来，反正时间还长，不怕有清不完的一天。 京城，早朝时分，大臣们又因为和亲的事情争吵不休。 “够了，”顺明帝大喝一声，怒道：“尔等想了这么多天，还是什么都没想出来吗，朕要你们有何用。” 众人见圣上发怒，赶紧跪下来请罪：“是臣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所有人都跪下了，唯有司空熠玄兄弟三人站在大殿内，淡定如厮的看着他们。 第95章 拒绝和亲 顺明帝冷眼看着下面的人，说道：“煜儿，你来说，此事你如何看。” “是，父皇，”司空煜明拱手道：“儿臣认为，和亲之事，我们不答应是最好的。” 户部尚书听得此言，反驳道：“三殿下这话说的轻巧，你可知若是不答应和亲，会有何后果吗。” 司空熠玄见这人跪着还敢给自己弟弟找事，冷淡道：“我想李尚书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此次是我大辰战胜，为何非要答应北国和亲，我记得当时商讨北国战败该不该向他们要好处时，您可是极力的说要呢，现在和亲明显是我们吃亏，你怎么又开始说答应了呢。” “更何况，我们若是嫁了公主或者世家女子过去，来日他们若想再挑起战火，难道还会因为我们嫁了一个人，就牺牲自己国家的利益吗，若往后真的打起来，可怜的是谁，您可有想过。” 众人从未见过玄王殿下说过如此长的话，一时间都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就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尤其是有女儿的大臣，在底下小声的赞同他说的话。 李尚书被怼的无话可说，愤愤的低着头不敢再开口。 司空焰宁见他落了下风，开口道:“皇兄何必疾言厉色，李尚书也是为了大辰着想，皇兄好好说就是了，李尚书定能听进去。” 司空熠玄没理他，说完就不再开口，只能这顺明帝下最后的命令。 司空烁乐闻言，状似无意道：“我记得李尚书也有一个女儿吧，既然李尚书如此为国着想，不若就将您女儿嫁过去，如何？” 李尚书低着头，生怕顺明帝听了这话，将他女儿嫁过去，回道：“圣上，小女顽劣，担不起此等大任。” 司空烁乐看了司空焰宁一眼，哼了一声，意思是看见了吧，谁是为了江山社稷，谁是为了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来。 顺明帝坐在上面，没有一点斥责的意思，眼神里溢满了赞赏。 “父皇，”司空煜明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上前拱手道：“我大辰有千千万万个将士，不需要用和亲这种手段维持短暂的安定，女子也不该成为维持安定的工具，只要父皇允许，她们也能上阵杀敌，也能自己选择方式为我大辰出一份力，而不是被迫牺牲什么。” “好，”顺明帝拍了拍手，指着他道:“你们可听清煜王说什么了，这就是朕对此次和亲的态度，你们可明白。” “朕记得善贞皇后还在时，就曾说过这样的话，朕当时大加赞赏，竟不知，众位爱卿记性这么差，这么快就忘了。” 司空焰宁此刻才算是明白了，为何他母妃上次提出要在大臣家中择一女子，他父皇为何会直接生气到把他母妃禁足，原来是打从一开始，他父皇就没打算答应和亲。 从刚才起，众人一直就是跪着的，此刻听了司空煜明说的话，终于明白了自己错在何处。 尤其是李尚书，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说话，还好圣上没怪罪自己。 下了朝之后，众人才感觉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刚才玄王等人的气势太强，不知不觉间，竟被他们给逼出了一身的冷汗。 司空焰宁走在司空煜明后面，阴阳怪气道：“皇弟今日可是出尽了风头，只可惜有位男妻，注定与大位无缘了。” 司空煜明冷嗤一声，说道:“还请皇兄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自己想太多，就不要觉得全天下都跟你一个想法。” 他刚说完，就见司空焰宁口中的男妻，正在外面等着自己，心下一喜，挥了挥手大声喊道：“若若，我在这。” 顾月陌听见他叫自己，回过头见他快速的朝自己跑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张来双臂等着他朝自己扑过来。 “哎呀，想死我了,”司空煜明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快让我抱抱。” 顾月陌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和他亲近，推了推他，小声道：“先上马车，上去之后再说。” 司空焰宁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上车，捏紧了拳头，眼眶通红。 司空熠玄和几位大臣打完招呼走了过来，刚好看见顾月陌他们的马车驶走。 他啧了一声，小声道：“云安是没长腿吗，还让明若亲自来接他，累到了怎么办。” 司空焰宁听见了他说的话，心生一计，叫了声皇兄，准备挑事。 司空熠玄面无表情的转过来看他，打断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说道：“若是皇弟要说什么煜儿今日抢了我的风头，是想跟我抢什么之类的话，那就免了，我自己的弟弟自己很清楚，不用旁人来告诉我。” 司空焰宁被猜中了心思，脸色阴沉的不再说话，跟在他后面几步慢吞吞的走着。 “大皇兄，等等我,”司空烁乐从后面窜到司空熠玄旁边，兴奋的说道：“我今日去皇兄府上用饭，我一个人在府里待的太没意思 。” 司空熠玄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无奈的说道：“你啊，何时才能稳重点，让我和你三皇兄少操点心。” 两人有说有笑的上了马车。 这一幕刺的司空焰宁眼睛生疼，他攥紧袖子，不断的安慰自己，皇家没有什么真心，这一切都是他们演的。 回王府的马车上，司空煜明搂着顾月陌问道：“你怎的想起来接我。” 顾月陌懒懒道：“我见你一直不回来，估摸着是下朝晚了，我在家待的没意思，便想着来接你了。” 司空煜明用脸蹭了蹭他的额头，解释道：“今日因和亲的事吵了许久，不过还好是解决了，就和我们之前预想的一样，你也不用再担心姐姐会被惦记了。” “那便好，”顾月陌打了个哈欠：“等会吃完饭我要去睡一觉。” 这几日他一直在担心姐姐会不会和自己一样，被惦记上，因为想着这事，他一直都没休息好，现下解决了，他也终于可以睡着安稳觉了。 司空煜明知道他一直在担心什么，心疼的拍了拍他，说道：“马上就到了，吃完饭我陪你，你想睡多久睡多久。” 顾月陌勾起嘴角，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第96章 狗咬狗 明月楼里，司空焰宁和慕容风面对而坐，脸色都不太好。 慕容风冷哼一声说道：“二殿下好大的架子，本王请你都请不到。” 司空焰宁面带怒意，说道：“父皇本就怀疑京中有人暗中和你们勾结，你请本宫，是生怕父皇不知道本宫和你们勾结吗。” 慕容风向后靠在椅子上， 故意道：“难道不是吗，殿下既然敢做，还怕别人说吗。” “你....”司空焰宁被他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质问道：“那你们要求和亲又是何意，为何不提前跟本宫说，还妄想娶本宫的妹妹。” 慕容风嗤笑一声说道：“我还没质问殿下呢，殿下就先来问我了，当初殿下是怎样保证的，说一定会保我们赢，结果我们不仅什么都没捞到，还搭进去那么多人，殿下就是这么保的吗，我们要是再不要点什么，那可就真的输的彻底了。” “呵，你们提了又怎样，父皇不还是没同意，”司空焰宁嘲讽道：“你们照样拿我们没办法不是。” “哼，我看殿下今日是不想跟我好好谈谈了，”慕容风站起来，怒道：“殿下请回吧，等殿下什么时候能好好说话了，再来跟我谈条件。” 司空焰宁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接着站起来笑着道 ：“王子别生气，既然这样，本宫今日就先走了，王子好好歇着吧。”说完他就一甩袖子走了。 “王子，这二皇子未免太猖狂了，”慕容风的随从蹙眉说道。 慕容风重新坐下来喝了口茶，淡淡说道：“他不过是一个庶皇子，却心比天高，看着吧，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王子为何还......,”那随从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因为他蠢啊，”慕容风靠在椅子上，懒散的说道：“他蠢透了，这样的人，才好掌控，等我们利用他安排好一切，他也就不必留了。” 月七站在暗处，冷眼瞧着这一切，把他们说的话听了个完全。 “哼，两人如出一辙的阴险，互相看不上很正常，狗咬狗罢了，”顾月陌坐在院子里，看着树上结出的果子，淡淡道：“你继续盯着，有事随时找我。” “是，公子，”月七拱手应是，但站在原地没动。 顾月陌看出他是有事想问，他还难得看见月七这么纠结的样子：“你可是有事要问？” “是，公子，我想问.....，”月七犹豫了一下，问道：“四殿下，他最近在干嘛。” “乐安？”顾月陌有些惊讶，乐安动作这么快吗，这就让月七喜欢上了：“最近朝廷事多，他跟着哥哥做事呢。” 月七闻言，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四殿下有事干，应该就不会再追着自己跑了吧，只是他这心里，怎的有点闷的慌：“公子，那属下就先下去了，你有事就叫我。” “嗯。”顾月陌看了看他脸色，抬了抬下巴道：“下去吧，若是不舒服，就先歇歇，让月十一替你。” 月七拱了拱手，脚步略显慌乱的退了出去。 “何事这么开心啊，”司空煜明从军营回来，见顾月陌心情颇好的在院子里喝茶，凑了上去。 顾月陌托着下巴，笑眯眯道：“有些人动心了，云安不是单相思喽。” “是吗，月七告诉你的，”司空煜明好奇道：“我看月七的性子，不像是会告诉你这种事的吧。” 顾月陌给他倒了杯茶，想了想月七刚才的样子:“我看出来的，我还没见过月七主动问过谁呢。”他把月七刚才问的话复述了一遍，总结道：“他就是嘴硬心软罢了。” 司空煜明闷笑了几声：“难怪他是你的手下呢，你不也嘴硬心软。” “哼，”顾月陌偏过头哼了一声：“你还很得意是吗。” “不敢不敢，”司空煜明搂住他:“我这不是夸你呢。” 和亲的事情算是有了定数，顺明帝宣了慕容风进宫，说明他们通过考虑，和亲一事就算了，还专门叫上了司空煜明三人。 “哥哥，你看见了吗，”司空煜明跟着他哥哥回了玄王府，兴奋的说道：“二皇兄脸都黑了，那慕容风竟然不死心，还想娶司空心慰，看他们狗咬狗，我真的太开心了。” 司空熠玄无奈的看了一眼他弟弟，责备道：“二皇妹毕竟是我们的妹妹，你这话可不敢旁人听去了，不然被父皇知道了，你要受责备的。” “知道了，”司空煜明答应道：“我就是在你面前说一下而已。” “对了，经此一事，父皇应该歇了收你兵权的心了，毕竟你在朝堂上已经那么说了，但是你不能得意，一定要谨慎行事，知道吗，”司空熠玄不放心的叮嘱道。 司空煜明慎重的点点头：“我知道，绝不会给那些人陷害我的机会，哥哥放心。” 两人正说着话，顾月陌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凝重道：“哥哥，晋城发了水灾，现下状况很不好。” “水灾！”司空熠玄惊道：“你如何得的消息。” 顾月陌解释道：“晋城明月楼传来的消息，估计朝廷也快得消息了。” 现下正是多雨的季节，晋城的确是最容易出事的地。 “怎的又是哥哥的封地，”司空煜明无语道:“父皇是故意把哥哥的封地定在哪的吧。” “云安，”司空熠玄呵斥道：“不得胡说。” 司空煜明揉了揉鼻子，讪讪的闭了嘴。 顾月陌记得上一世，晋城的这场水灾来势汹汹，当时父皇派了乐安去，乐安前前后后花了两月的时间，才勉强控制住了，后来还被司空焰宁捡了漏。 那这一世，若是父皇一开始就派了司空焰宁去了呢。 “哥哥，”顾月陌想了想，问道：“父皇，这次，大概率是会派二皇兄去吧。” “嗯，”司空熠玄也是这样想的：“就算是父皇不说，大概月贵妃也会去求的，毕竟只剩他儿子没封王了。” “那我们要拦吗，”司空煜明问道：“但我觉得没必要拦了。” 顾月陌看向司空熠玄，等着他决定。 司空熠玄沉吟片刻道：“不必了，赈灾不是件轻松的事，我们现下也不必争，他要去便让他去。” “可是我有点担心，”顾月陌犹豫了一下，说道：“司空焰宁万一为了自己的功劳，赈灾的时候做什么手脚，那该如何。” “那我就在此次赈灾中，安插一个自己的人，让他随时盯着司空焰宁。”司空熠玄蹙眉道：“这样他应该就会有所顾忌。” 顾月陌点点头，想着他也要让明月楼的人盯着点，一旦司空焰宁做出什么有害百姓的事，立刻阻止。 第97章 水灾 翌日早朝时，晋城水灾的消息被急急的送了进去,众人听完，瞬间炸开了锅。 “圣上，”丞相上前一步道，说道：“晋城刚被收复，就遭了水灾，还请圣上快些派人过去，安抚百姓，处理水患。” “那你们认为，此次水灾，朕派谁去最合适。”顺明帝问道。 “圣上，”兵部尚书站出来，拱手道：“臣认为二殿下最合适。” “父皇，儿臣愿意前往，还请父皇允准。”司空焰宁急忙道，生怕晚一步就被别人抢去。 顺明帝觉得自己头疼欲裂，难受的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说道：“此事朕再想想，先退朝吧。” 众人见顺明帝脸色不太好，纷纷噤声，说了句臣告退，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司空熠玄三人并肩往外走。 “哥哥，我怎的感觉父皇脸色不太好，”司空煜明想到顺明帝刚才一瞬间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 司空熠玄在最前面站着，自然是看见了：“嗯，先不要说什么，我会找个机会去看看。” 顺明帝刚一回到盘龙殿，便传了太医来看。 “许太医，朕的身子可有什么问题，”顺明帝看着许太医，脸色苍白的问道：“怎的会突然头疼。” 许太医把完脉，斟酌了一下，说道:“圣上身子并无大碍，估计是近日事多，所以有些劳累，微臣给圣上开个安神的方子，再好好休息几日，便无事了。” 顺明帝感觉自己好些了，收回手命令道：“务必要把朕的身体调养好。” “是，微臣尊旨。” 许太医刚走，秦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圣上，贵妃娘娘送了碗安神汤来，说是贵妃娘娘亲手做的。” 月贵妃还在禁足，不能出宫，派了身边的贴身宫女送进来。 顺明帝头疼的无暇思考，嗯了一声：“端进来吧。” 下午，慕容风进了宫，说了自己要返回北国。 他赏了慕容风好些东西，安排人去送行，待慕容风走后，他下了旨意，派司空焰宁去晋城赈灾，并且派了安南将军柳明同去，以防灾民暴乱。 “爹，”柳明接到旨意，朝着护国将军柳和抱怨道：“圣上为何要派我和二皇子去赈灾，我不想和那二皇子一起去，我看见他就不舒服。” 柳和被儿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呵斥道：“你乱说什么，圣上这么做自有他的考量，你大表哥也叮嘱过了，此去赈灾，务必要盯着那二皇子，别让他做出什么有损百姓的事，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柳明被他爹吼的耳朵疼，赶忙躲远了点：“我不会辜负大表哥对我的信任的，爹你放心。” “这还差不多，”柳将军训斥完，觉得自己应该关心一下儿子：“你让你娘给你多收拾点衣服知道吗，别到时候把自己弄病了，再耽误事。” 柳明一时搞不清他爹到底是在担心自己生病，还是担心自己生病误事。 不管了，他觉得他爹是在关心自己，那他爹就是在关心自己，于是他朝他爹摆了摆手，说道：“谢谢爹关心我，我这就去找娘给我收拾东西。” “这小兔崽子，”柳和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去了书房。 晋城和容城离的很近，两城和京城的距离差不多，路上大概要走十到十五日。 司空焰宁立功心切，收到旨意的当天晚上，便收拾了东西，直奔晋城。 柳明一路上无数次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生生的压了下去，好歹要一起共事一段时间，还是别起矛盾了。 京城没了司空焰宁，风平浪静了好一段时间，除了月贵妃宫里，自从司空焰宁走后，宁诗允有事没事就往宫里跑，像是恨不得直接在宫里住下一样。 而且就在她被禁足的这些时日，灵婕妤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勾的圣上夜夜留宿她哪，现下还怀了孕，圣上高兴的不得了，派人日夜守着她，自己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行了，”月贵妃绞紧了帕子，看着宁阮月在自己宫里吃吃喝喝的样子，觉得烦的不行，开口赶人：“今日时辰差不多了，你赶紧出宫回府吧，我会派人给你送些补品过去，等焰儿回来，你争点气，争取早日怀上皇孙。” 宁诗允脸色难看了一瞬，旋即恢复正常，朝着月贵妃行了一礼：“是，姑母，允儿知道了。” “嗯，”月贵妃看他恭顺的样子，脸色好看了一点：“知道了就行，下去吧。” 容城，顾清阳一个月以来，把城内的情况一一摸清楚，把该处置的列了出来，然后发现，容城的这些官员里，竟没一个好的。 “月九，”他把册子拍到桌子上，咬牙切齿道：“把那些人都给我请来，我好好跟他们算算账。” 月九领命，带着几个家丁去各个府里找人。 约莫一个时辰，那些官员全部被带了过来，还有几个以有公事不愿意来的，被月九强压着带了过来。 “顾大人，你这是何意，”为首的宋宁看看这阵势，心里有些慌乱，但还是强自镇定的问道。 “何意，”顾清阳冷笑一声:“大人等会就知道我是何意了。” 王均上前一步，看似有些生气的说道：“顾大人，您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就这么把我们叫过来，我们还有公务要处理，耽搁了时间，这可如何是好。” 顾清阳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脸色越来越沉，眼里的杀意愈发明显，说出口的话却平静的不像他此刻能说出口的话。 “急着去处理公务是吧，想走是吧，好啊，谁若是现在想走，我即刻送你们走。” 底下刚才还在闹着要走的人，听见他说的话，僵了一瞬，感觉一股寒意从自己脚底窜了上来，再不敢开口。 “顾大人，您叫我们来，到底所为何事啊，”郑和声轻声道：“我们也是心急，一时失了分寸，还望大人莫怪。” “我知道你们心急，但急的是什么，”顾清阳把桌子上的册子拿起来，淡淡道：“是急着如何把谎报征税这件事瞒过去吧。” 第98章 下毒 霎时间，议事厅内吵吵嚷嚷的众人安静下来，皆看向顾清阳。 “顾大人，”宋宁一改刚才的小嚣张的气焰，有些心虚的说道：“您在说什么，我们这些日子都干了什么，大人也是知道的，您不能平白污蔑我们。” “就是啊顾大人，我们知道你想早日调回京城，所以立功心切，可您不能这样污蔑我们啊。”底下有人嘴硬的说道。 “污蔑？”顾清阳气极反笑:“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月九，把东西拿上来。” 月九领命，从里间拿出一沓账本，一本本摆在桌子上。 顾清阳随手拿起一个账本，翻了翻，说道：“顺明九年，容城官府收税，以国库空虚，边境打仗为由，收田地的十取其四，商户十取其五，其余的十取其六。” “可本官怎么记得，顺明九年的时候，容城上报的赋税分别是，十取其一，十取其二，十取其三呢，怎么，这多出来的几成，是莫名奇妙的丢了吗。” 底下的人脸色站着的众人脸色一白，全部都心虚的不敢看他，他们这么些年，仗着天高皇帝远，从百姓身上捞了不少油水。 本想着京城来的人，多半都是花瓶，中看不中用，估计这状元头衔也是家里买来的，他们只要给他一点下马威。他一定不会再管他们。 到时候他们再找时间去处理这些赋税的事，不想这新来的太守，竟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样子。 “怎的不说话了，”顾清阳看着这些人的脸色，冷哼一声道：“之前不还喊着说吗，现在说啊。” 王均暗地里捏了捏拳头，上前一步道：“我们并不知道此事，这都是之前那个太守干的，与我们无关，大人可莫要误会。” 只要他们咬死不承认，这顾大人也一定拿他们没有办法， 顾清阳早预料到他们是这样，认定了自己拿他没有办法：“本官已经快马加鞭，命人告知了圣上，想来圣上的旨意也快来了，你们现在不承认没关系，先等着吧。” 说完他对着月九道：“先把人拖下去关进牢里，着人看着，一个都不许出事，他们可都等着证明清白呢。” 京城，司空熠玄收到了顾清阳让松风送来的信，和往常一样，看完之后便烧了。 火光照亮了他的眼，也映出了他眼中浓烈的杀意，容城是他的封地，每年所收赋税比上报朝廷的多好几成。 还好是被无忧先发现，若是被其他人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可不知，下面还有多少官员，都在做这阳奉阴违的事。 人没有松风送信送的快，容城官员贪污一事， 比松风晚了一天送到顺明帝的手里，与之一起的还有来自晋城的急报。 容城水患，城内受灾严重，二殿下因太过着急，用了很激进的法子，导致灾民不满动了手，他自己也伤了。 “圣上，容城的事可以再搁置，但晋城已经等不急了，还请圣上尽快派其他人前去，将二殿下换回来。”丞相请求道。 “二殿下只请求加派人手，并没说要回来，丞相是否太心急了些。”兵部尚书看了看他，对着顺明帝道：“还请陛下加派些人手，去帮二殿下。” 顺明帝坐在上面一直没开口，过了许久，他不急不缓道：“命玄王前去晋城，将二皇子换回来，另外，容城那些个官员，都杀了吧，一个都不留，其余的家眷，亲近者杀，其他人全部变卖为奴。” “这.....，”下面有人惊道：“圣上，这有些不妥吧。” “行了，就这么定了，”顺明帝摆摆手道：“退朝吧。” 司空煜明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三人一路一起去了煜王府。 “哥哥，你觉不觉得，父皇很不对劲，”司空煜明刚一回府，就拉着司空熠玄他们进了书房。 司空熠玄蹙眉撑着手:“是很不对劲，父皇不是个残暴的性子，今次怎的，说杀人就杀人了。” “发生何事了，你们一个个的脸色这么差。”顾月陌给三人倒了茶，看着三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的预感。 司空烁乐把在朝堂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说了一句：“我感觉父皇这一个月以来，整个人都变了好多。” 顾月陌脸色苍白了一下，他近日就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但又实在想不起来，刚才司空烁乐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了。 “若若，”司空煜明注意到他一瞬间脸色的变化，连忙扶住他道：“是哪里不舒服吗，你脸色不太好。” 顾月陌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三人，一字一句道：“月贵妃还有丞相他们，在给父皇下毒。” 前世司空焰宁他们下毒的时间并不是现在，所以他才一时没想起来。 “下毒！”司空熠玄猛的站起来：“明若你说什么。” “我没办法跟你们解释，”顾月陌有些焦急，他怎的又没过脑子的说出来，这么隐秘的事，明月楼是没办法知道的：“但我可以肯定，父皇一定是被下毒了。” 司空煜明也很生气，但见他情绪不对，还是先拍拍他的背安抚：“好了，没事，你先别急。” 司空熠玄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情急，缓了口气道：“我会让人去查，若真是这样，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司空烁乐握紧了拳头：“我从前只知二皇兄野心很大，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胆大到敢给父皇下毒，真是可恶。” “先别急，”司空煜明还算冷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他们做了，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顾月陌靠在他怀里，心怦怦直跳，他刚才一时情急，没想好该如何解释，就直接说了出来，还好他们没问。 司空焰宁给顺明帝下毒这事，他前世也是到最后才知道的，只是那时候他连自保都难，更遑论将真相说出来，还好，这一世还来的及。 晚上，司空煜明哄睡了顾月陌，自己却睡不着了，他一直在想今日在书房的事。 若若怎的会知道月贵妃他们给父皇下毒，明月楼就算再厉害，宫里的事也不是他们轻易就知道的。 更何况月贵妃他们做事一向小心，父皇现下还没发病，肯定无人察觉，没有人会往下毒的地方想。 就连哥哥上回去查，宫里传来的消息也说的是父皇太过劳累， 若若就算是察觉到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也查不出什么，那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99章 沉默 司空煜明抱着顾月陌，看着他明显睡的有些不安，轻轻的拍了拍他，嘴里喃喃的安抚着，让他睡的安心些。 顾月陌往他怀里钻了钻，蹙着的眉头终于散开。 他不怀疑若若对自己的心，但是他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若若还有事情瞒着自己，是自己还做的不够好吗，还不能让若若全身心的相信自己。 司空煜明闭上眼睛，觉得有些无力，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翌日一早，顾月陌悠悠转醒，发现身旁已经空了，他起身环视了一圈屋里，发现司空煜明不在。 “秋凝，”顾月陌起身穿好衣服，出门问秋凝：“王爷呢。” 现下还不到上朝的时间，云安不会去那么早。 秋凝迎上来，行了一礼回道：“回王妃，殿下在后花园练剑。” 顾月陌闻言，抬脚就往后花园走，云安一般不会这么早来练剑，除非是有什么不痛快，一定是他昨天说的话，云安起疑心了。 可自己又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就算是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司空煜明果然在后花园，一个人拿着剑，像是发泄似得，出剑时都带着怒气，累的满头大汗。 顾月陌走上前，抽出鞭子卷上他的剑，强制他停下动作。 “若若！”司空煜明怕伤到他，快速收了剑，喘着气跑到他面前：“你醒了，我估摸着你应该还得一会再醒呢，就跑出来了。” 顾月陌把鞭子收起来，一言不发的从袖子里掏出帕子，仰头给他擦汗。 司空煜明见他情绪不对，配合的低着头，让他一点一点的给自己把汗擦干净。 “我没你在，睡不踏实，起来见不到你人就来找你了。”顾月陌答道。 司空煜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答自己刚才的话。 “那我以后你没醒之前不乱跑了，陪着你睡。” 顾月陌嗯了一声，见擦的差不多了，收起帕子拉着他往回走。 司空煜明感觉他好像有点生气，小心翼翼的问道：“若若，你....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了，今日就是心血来潮想练一练剑，你别生气。” “没生气，”顾月陌小声道，接着又说了一遍：“我没生你的气。”他谁的气都没生，他只是气自己，若不是前世自己太任性妄为，就不会发生那些事，也不会现在想解释都没办法。 司空煜明就是感觉他不对劲，不想他生闷气，于是一把拽住他，让他面对自己，捧着他的脸问道：“你没生我的气，那你在生谁的气，是你自己，还是其他人。” “我....，”顾月陌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辩驳，于是他道：“快些走吧，上朝要晚了。”说完他就把司空煜明的手拿开攥在手里，继续拉着他往前走。 司空煜明有些烦躁，刚才发泄出来的气又在胸口聚成一团，搅的他不得安宁。 顾月陌也不好受，他想直接说出来，可又觉得没人会相信自己说的话，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当疯子，他更怕看到司空煜明听完之后，会离开自己。 两个人各怀心事，沉默的洗漱完，司空煜明去上朝，顾月陌和往常一样，在府里等着他回来吃饭。 朝堂上，司空熠玄领命带人去晋城治水，他请求治理完水患之后，再顺路去容城处理官员贪污一事，顺明帝应允。 司空煜明一直心不在焉，根本不知道朝堂上都说了些什么，还好今日无事，否则就以他今日的状况，势必会遭到斥责。 下了朝之后，司空熠玄直接拽住了他，小声说道:“送一送我，我有事要交代你。” 司空煜明听话的点点头，道：“那我让人回去跟若若说不必等我吃饭了。” 司空烁乐被顺明帝派出去调查事情了，故而今日只有他们两个人。 “说说吧，跟明若是不是吵架了，”马车上司空熠玄抱臂看着他弟弟，了然的问道，能让他弟弟这般的，就只有明若了。 司空煜明在他哥哥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泄气般的靠在车壁上，说道：“没吵架，只是我总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还不能让若若完全信任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你说明若知道月贵妃下毒一事？”司空熠玄劝道：“明若不信任我，我能理解，只要他对我们没有坏心思。” “你若是想知道，那你就去问，又不是没长嘴，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互相猜忌，你忘了母后曾说过的话了。” 司空煜明听得这番话，脑子渐渐清明了起来，是自己钻了牛角尖了，自己之前就是因为有话不敢问，才导致他们误会了许久，应该记住教训的。 既然那么想知道，为何不直接去问，若是真的有什么，把话说开才是最好，若真的没什么，问一问也不会损失什么。 司空熠玄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开了，不再说什么，闭上眼睛假寐，晋城水灾是个棘手的事情，不过等水灾结束之后，自己就可以去容城见到无忧，只要想到这个，他觉得一切好像都很容易了。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父皇会同意自己去容城，他原以为自己还要磨上许久。 父皇果真变了许多，这次事情解决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宫里的事情。 顾月陌在府里得知司空煜明不回来吃饭，顿觉胃口全无，勉强吃了点东西，然后坐在院子里发呆。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从何理起，感觉有两个人在大力撕扯他，一个人说要说出来，否则误会越来越深，一个人说不要，因为自己承受不起后果。 秋凝就在这时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一盘糕点，说道:“王妃，您再吃点东西吧，不然王爷回来要心疼的。” 顾月陌看向那盘糕点，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他问道：“这都是王爷吩咐的？” 秋凝点点头，答道：“是，王爷吩咐过，他若是不在，一定要盯着您好好吃饭，若是您实在不想吃饭，就给您拿些您爱吃的糕点。” 顾月陌盯着那盘糕点，良久，从里面拿起了一块，红着眼眶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司空煜明待他太好了，好到自己无法回报，好到他有些惶恐，时刻担心这些好，会不会在自己说出一切的时候，顷刻间消失，就像自己做的 一场梦。 第100章 心疼 顾月陌吃完一块，伸手从盘中又拿了一块，双手捧着，像是怕被别人抢走似得，吃的越来越急。 秋凝在一边看的着急，刚想劝他吃慢点，司空煜明就跨进了院子。 由于顾月陌背对着他，他一时间没能发现异样，还想和从前一样，悄悄的从后面搂住顾月陌。 直到他看见秋凝的眼神，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示意秋凝先下去，然后小心绕到了顾月陌面前。 顾月陌低着头，身上的气息低沉又委屈，他吃完了一块糕点，手上嘴上都沾了糕点沫，他恍若未觉，双手发抖的想继续去盘子里拿。 “若若!”司空煜明制止住他的手，心疼的一把把他搂进怀里，语气急促的安抚：“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吃饭，应该回来陪你的，是不是委屈了，我的错。” 是他的错，他应该早点把话问出来的，早上不该置气，若若是放在他心尖上的人，怎能让他受委屈。 顾月陌骤然被他搂进怀里，还有点懵，反应过来之后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把脸闷在他怀里， 身子微微发抖，像是怕极了什么。 他在害怕，这是司空煜明的第一反应，虽不知他在怕什么，但现在先把他安抚下来，才是最要紧的。 “若若，别怕，”他搂进顾月陌，轻声安抚:“今日是哥哥让我去送他，所以来不及回来陪你吃饭，是我想的不周到，我应该先接你的，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问你。” 顾月陌摇摇头，带着哭腔说道：“你…..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他像是想通了似的，抬起头看向他：“但你答应我，听完之后，千万别离开我，也不….不要觉得我是个疯子。” 他脆弱的像是一点就会破，眼里有着深深的惶恐。 司空煜明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柔声道：“我先抱你去屋里，你慢慢说，我保证，无论你说什么，我绝不会离开你，好不好。” 顾月陌又把脸埋进他怀里，任由他把自己抱进房放在床上。 司空煜明和他一起上床，从背后搂住他，给他把眼泪擦干，然后亲了亲他的耳朵，耐心的等着他开口。 “我…..”，顾月陌捏紧他的手，闭了闭眼睛，声音发抖的说道：“我是重活一世的人。” “什么，”司空煜明没懂他的意思：“什么叫….重活一世。” 已经说出来了，再开口也就没有什么阻碍了。 顾月陌揪着他的手，解释道：“听起来是很难以置信，但我的确是重新活了一世，我上一世是被司空焰宁害死的，本以为自己死后会去阴曹地府，结果一睁眼却回到了顾府。” 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之后，他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放开司空煜明的手，等着他做出最后的审判，甚至是把自己推开，然后指着自己说是疯子，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他预想的事情没有发生，司空煜明反握住他的手，声音暗哑的说道：“你说你重活一世，那上一世，你是怎么被司空焰宁害死的，他是不是让你受了很多的苦。” 尽管这件事令他难以消化，但是只要是若若说他，无论是什么，他都信，一想到他捧在手心的人会吃尽苦头，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似得，密密麻麻的疼。 顾月陌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你会相信这件事,明明，明明这是.......，你是在哄我吧。” 他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明明是希望他相信自己的，可他现在相信了，自己却还是有点不敢接受。 司空煜明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确不会相信这种事，但是我相信你，只要是你说出来的，我就相信它是真的。” 顾月陌心瞬间被填满，把那些不安和焦急全部赶了出去，他撇撇嘴，扑进司空煜明怀里。 “你先告诉我，上一世司空焰宁是如何害你的，”司空煜明把他从自己怀里挖出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顾月陌缩了缩手指，闭上眼睛有些痛苦的说道：“他为了皇位，利用我，害死了尚书府所有人，还.....还害死了你，在最后登基的时候，把我打进了冷宫，我最后是被刺死的。” 司空煜明听到冷宫两个字，攥紧了拳头，气的浑身发抖，司空焰宁怎么敢那么对若若。 “前世，你和他成亲了吗，那我呢。”司空煜明声音暗哑，眼眶通红的问道。 顾月陌缩了缩脖子，感觉到有些危险，他揪着衣服，低声说道：“没有跟你成亲，我死活不肯，我父亲无奈之下退了婚，然后我跟.....跟司空焰宁。” 尽管已经猜出来了，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司空煜明还是有些难受，自己上一世听到退婚的消息，难道没有争取过吗，就那么同意退婚了？ “你.......你别生气，”顾月陌揪揪他的手指：“我这一世刚开始就和司空焰宁撇清关系了。” 那段经历太过黑暗，也太过难熬，他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觉得无比恐惧。 “是我的错，”司空煜明把他按进自己怀里，眼泪滴到他的脖子上:“我应该在你不愿意和我成亲的时候，就去找你，然后说服你和我成亲。” “若你还是不愿，我就算是绑也要把你绑进我府里，这样你就不用经历那么多痛苦的事了。” 他身上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顾月陌心底的恐惧渐渐消失，他一直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靠在他怀里，抬头亲了亲他脸：“我没事，都过去了，你别哭，我心疼。” 他的语气里有劫后余生般的庆幸，还好这一世自己没有做错选择，还好这个人是全身心的信任自己。 “还有一件事，”司空煜明猛地发力，把他压在自己身下：“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听完这些事情后会离开你，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这辈子除了死，我绝不会放开你，你也别想着要离开我。” “我没有，唔,”顾月陌刚想辩解，就被他堵住了嘴。 “还有，我要罚你，”司空煜明语气里带着危险：“你退了我的婚和别人成亲，我很生气。” 一想到他的若若会被别人碰，他就嫉妒得要发狂，再想到司空焰宁每回看若若时的眼神，他想要剜了司空焰宁眼睛的心都有了。 “我没有，”顾月陌知道他吃醋了，弱弱的解释道：“司空焰宁没有碰过我，他娶我只是为了利用我，他根本不会碰我，我两世加起来，就只有你一个。” 他说这些话想让自己身上的人能冷静点，来让自己的腰少受点罪，谁知那人听完，更加兴奋了。 “是吗，那我荣幸之至。” 顾月陌知道自己这一遭是逃不过了，不过能让身上的人消气，累点便累点吧。 第101章 到达晋城 顾月陌直到晚上才醒了过来，他动了下身子，腰间的不适感迫使他停下了动作，他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床帐，云安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缓了一下，刚想下床去找人，司空煜明就端着碗进来了。 司空煜明见他想起来，赶忙放下碗，把他扶了起来，手在他腰上捏了捏，然后伸手把碗拿了起来，哄道：“吃点东西，你中午没吃，现在只能吃点粥，不然会肚子疼。” 顾月陌舒服的靠在他身上，看着碗，张开嘴示意他喂。 司空煜明了然，舀了一勺粥吹了吹，等不烫了的时候喂给他。 一碗粥吃完，顾月陌也清醒多了，他现在合理怀疑这人是故意的，什么吃醋，就是找个理由折腾自己罢了，这人连重生这件事都能接受，肯定会料到自己上一世没跟他成亲。 或许刚一开始会生气，但是到最后，他绝对就是故意的。 司空煜明被他盯的心虚，怕等会他不让自己上床了，于是放下碗先窜到了床上，问道：“所以你之前之所以能预料到雪灾，北国进犯，水灾，都是你上一世经过的事是吗。” 这样的话，那一切都能说通了。 顾月陌知道他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没揭穿他，答道：“嗯，全都是我经过的。” 司空煜明想到什么，问道：“你说我最后也是被司空焰宁害死的，那我是何时被他害死的。” 顾月陌犹豫的说道：“就是....就是上次北国入侵的时候，你被困住，没有得到及时的支援，然后.....失踪了。” “上次？”司空煜明想起他之前的反应：“难怪，难怪你会那么着急，甚至直接跑去了。” 顾月陌有些愧疚:“我都已经尽力的想保你平安了，不想还是让你被困了那么多天。” “没事，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司空煜明亲亲他脖子:“最后是你救的我不是吗，这样就够了，这也不是你能完全控住的。” “云安，”顾月陌如释重负:“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在知道我如此不堪的状况下，还愿意爱我。” “说什么呢，”司空煜明徉怒道：“你没有不堪，你很好，只是信错了人。” 尽管这件事令人难以接受，但对他来说，若若的开心是最重要的。 把一切说之后，两人黏的更厉害，像是要把上一世错过的那些时日全都给补回来似得。 司空煜明恨不得把顾月陌每天绑在身上带走。 司空熠玄和王铭贤快马加鞭，只用了八天就到了晋城城外。 “城内怎的静悄悄的，城外连个人影都没有，”王铭贤蹙眉，直觉不太对。 司空熠玄同样也感觉到了：“不太对劲，小心点。” 按理说城内发生水患，城外肯定也不能幸免，可这城外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流民都没有，绝对有问题。 “什么人，”守门的士兵见他们一行人在城门口迟迟不进去，厉声问道。 “大胆，”王铭贤呵斥道：“此乃玄王殿下，不得无礼。” “无事，”司空熠玄走近那些士兵，问道：“二殿下可在城内。” 刚刚那士兵跪在地上，恭敬的回道：“回王爷，二殿下在城内养伤。” “嗯，”司空熠玄回头道:“走吧，先进去再说。” 一行人进了城内，发现街道上竟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被水冲垮的屋子，和洪水褪去之后，地上残存的零星碎片。 “王爷，”王铭贤低声说道：“城内一个人都没有，当心有诈。” 司空熠玄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吩咐道：“派几个人去四处看看，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他们一路走到太守府门前，见大门紧闭，王铭贤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去看看。 还没等那人问，大门从里面打开，柳明跑了出来。 “参见玄王殿下。” “快起来,”司空熠玄把他扶起来，闻到他身上有药膏的味道：“你身上怎的有药膏的气味，你也受伤了？” 柳明见他哥眼神不对，连忙摆摆手道：“我没有受伤，许是刚才二殿下上药时我在旁边，沾上了些许气味。” “那就行，”司空熠玄点点头，抬脚往府里走：“走吧，进去看看我二皇弟如何了。” 说是去看，但是他脸上半分担心都没有，连装都懒得装，反正这又没有外人。 司空焰宁受伤，完全是因为他自己，这次没有人从中作祟，流民暴乱，完全是因为他急功近利，用的法子太激进了。 “二殿下，玄王殿下来了，”站在门口的一个小厮，远远的看见司空熠玄他们走过来，朝里面说道。 司空焰宁坐在床上没动，等到他们进来的时候，才假惺惺的要下床行礼。 “皇弟不必多礼，”司空熠玄摆摆手，坐在软榻上：“腿如何了，大夫如何说，丞相可是担心的很，刚接到信就求父皇让人过来替你了。” 司空焰宁假笑了几下，说道:“劳皇兄和舅舅忧心了，没什么大碍，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司空熠玄有点失望，但面上还是装作放心的样子说道：“那就行，明日你便启程回京吧，这里终究不是养病的好地方，我来时父皇也叮嘱过了，务必要让你快点回京。” 司空焰宁还不想那么快回去，至少他要等到晋城的状况好点，这样他回京也就不会被人嘲讽。 司空熠玄看出了他的意思，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他对着王铭贤道：“父皇特地派了一辆马车过来，好让皇弟能舒舒服服的回去，你等会去把我的东西拿下来，再把里面好好布置一番。” “再派几个得力的车夫，尽快把皇弟送回去，若晚了，父皇可是要怪罪的。” 他都已经这样说了，司空焰宁无话可说，只能憋着一口气听从安排。 “那一切就有劳皇兄了。” 司空熠玄终于有了些真心实意的笑：“皇弟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皇弟不嫌弃便好,回去定要好好养伤，可别再费心了。” 第102章 收拾烂摊子 翌日一早，司空熠玄送走了司空焰宁，他长舒了一口气，司空焰宁一走，事情就好办多了。 “落风，跟我进来。”他转身回府，示意柳明跟上他。 几人一路去到书房，关上门，王铭贤示意小厮守好门，别让任何人靠近。 “说说吧，司空焰宁这些时日都干了何事，”司空熠玄敲敲桌子:“为何城中一个人都没有。” 说到这个柳明就来气，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冲冲道：“哥你是不知道，那二殿下一来就跟疯了一样，谁的话都不听，强制性的要求那些灾民按照他的意思去治水，谁不情愿就用身份或者武力压制。” “这不，直接导致那些灾民起了反抗的心思，把他给打伤了，要我说，他这就是活该，谁让他把人家不当人。” 司空熠玄没反驳他的话，靠在桌子边想该如何安抚灾民情绪。 “那城中的灾民现在在何处，是被关起来了吗？” “不算完全关，”柳明说道：“二殿下找了一块平地，搭了些住的地方，再让人看守着，不许他们出来闹事。” “胡闹，”司空熠玄拍了拍桌子：“他是疯了吗，不好好安抚百姓，还敢这样做，简直是蠢到家了。” 柳明赞同的点点头:“是啊，我当时就说这样不行，会适得其反的，但是二殿下他不听，非要那么做，我也没法子阻止，只能每天派人去那边看看，安抚安抚百姓。” 司空熠玄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带上人，我们去看看。” 司空焰宁搞出这么一个烂摊子，竟还妄想留下来蹭自己的功劳，也不知他那脸是如何长的。 京城，司空煜明这几天已经逐渐接受了顾月陌重活一世的事情，也更加心疼让竟一个人扛了这么久，自己那天还那么问他，简直是该死。 “你怎的了，蹲这干嘛，快起来，”顾月陌本来躺在花厅看书，看着看着竟睡着了，醒来就看见司空煜明一脸后悔的蹲在自己旁边盯着自己看。 “若若，我后悔了，”司空煜明没起来，拉着他的手道：“我那天那么问你，迫使你又把伤口揭开给我看，你肯定很难受吧，我又做错了。” 顾月陌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一脸悔恨加委屈的样子，就是因为心疼自己，觉得好笑之余又有些感动，于是他把蹲在自己跟前的人拉起来，让他和自己躺在一张躺椅上，安慰道。 “我不是都说了没事，有你在，我不觉得难受，我也已经不在意了。” 无论有多重的伤口，多难熬的经历，全都在他的毫不保留的信任和安抚下，被彻底治愈了。 “真的没事了吗，”司空煜明摸了摸他的脸，和他额头对着额头；“真希望重活一世的是我，那我一定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抱住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 顾月陌失笑：“上一世你根本不喜欢我，估计就算重活了，也不会那样做的。” “不，”司空煜明反驳道：“上一世我一定喜欢上你了，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没办法说出来，我对自己有这个信心，因为我就是会对你一见钟情，无论是那一世。” “好，”顾月陌配合他道:“那你重活了，我没有，我还是不喜欢你，你该如何。” 司空煜明哼了一声，说道：“那我就死活不退婚，然后对你死缠烂打，你去哪我去哪，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愿意和我成婚的。” “你这是，”顾月陌捏了捏他的脸：“耍无赖，嗯，堂堂煜王殿下，不怕人笑话你。” “这有什么好怕的，”司空煜明骄傲道：“我追我自己媳妇，天经地义，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顾月陌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带着笑意说道；“那你记好了，下一世，你先来追我，别再说什么事成之后放我走的话了。” “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会是什么吗，”司空煜明蹭了蹭他的鼻子。 顾月陌好奇道；“什么，后悔和我成婚，我告诉你，已经晚了，你这辈子，甚至是下辈子，都是我的，后悔也没用。” “什么后悔和你成婚，”司空煜明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我后悔没早点认清自己的心，这样我们也不会错过那么久。” 尽管他不知道上一世的自己是如何想的，但是他笃定，自己上一世绝对是喜欢若若的，只是和这一世一样，没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才让他们生生错过了。 所以他后悔，自己没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无论是哪一世，他们都浪费了很多的时间。 顾月陌听懂了他的话，抿了抿嘴，随即笑了起来：“至少我们这一世没有什么坎坷的就在一起了，这样就够了，人不能太贪心。” “嗯，”司空煜明搂紧他：“这样就够了。” 两人躺在花厅里，如今的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心意相通，之间再没什么隔阂，也没什么事情能再将他们分开。 “对了，”司空煜明想起什么，问道：“上一世，哥哥和大哥，如何了，我既没有娶你，那哥哥和大哥是不是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没有，”顾月陌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哥哥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但是他们没在一起，最后哥哥，他......成婚了，娶的是王小姐。” “王小姐？”司空煜明有些惊讶：“还是父皇赐婚吗。” “是父皇赐婚，”顾月陌犹豫道：“但是这桩婚事，是王小姐自己求的，上一世，王小姐明明是喜欢哥哥的。” “那她之前怎么会答应我们，她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我也想不通，”顾陌蹙眉道:“那天之后，我还去调查过她，但是什么也没查出来，她没有丝毫的异样。”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司空煜明对上他的眼睛，两人明显想到一处去了。 “王小姐也是，重活的......。” 第103章 轻松 两人说完这句话，同时陷入了沉默。 顾月陌记得，上一世哥哥虽然对王小姐没有感情，可两人之间，也算是相敬如宾，哥哥也很尊重她，甚至成婚之后，哥哥和大哥都联系的甚少。 王小姐过的很好，至少自己每次见到她，她在望向哥哥时，眼里的爱意不亚于自己看向云安的。 那么前世到底发生了何事，能让王小姐彻底放弃哥哥，在他死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最后替自己收的尸，是云安吗，可云安那时候不是都死了吗。 “若若，”司空煜明见他出神，叫了他一声：“想什么呢。” “我在想.......，”顾月陌拖长了音调道：“上一世是谁替我收的尸。” “那还用想，”司空煜明指了指自己:“肯定是我。” 顾月陌斜睨了他一眼，打击道：“你那时候都失踪了，上哪给我收尸。” 好像把一切说开之后，再提起前世，他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甚至还能用来调侃，原来有一个人能和自己一起扛，真的比自己一个人扛着更好。 “那你也说了，”司空煜明耍赖道:“我是失踪了，又没确定真的是死了，肯定是我最后杀回来了。”说到这他有些失落，自责道：“我要是早点杀回去，说不定你就不用死了。” 顾月陌看着他瞬间落寞的气息，坐起来捧着他的脸说道：“不许胡思乱想，你只要想着我们现在很好就行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即使自己前世被他救了，恐怕以他当时的心境和状况，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司空煜明拉着他重新躺了下来，承诺道:“有我在，我今生一定会护你平安。” 顾月陌嗯了一声，在他怀里闭上眼睛，都过去了，就当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梦醒了，梦里的那些痛苦也就不复存在了。 司空焰宁被送回京城第二日，顺明帝下旨，封他为宁王，并赏了好些东西，让他好好养伤，把伤彻底养好之后，再回去上朝。 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可看在他眼里，便是顺明帝已经放弃了自己，想夺自己的权。 “出去，都给我出去，你们都是来看本王笑话的，”他把所有东西都扫到地上，坐在床上怒吼道。 “殿下冷静些，若被旁人听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宁诗允蹙着眉眉头走到床边，说道：“殿下还嫌不够丢人吗。” 司空焰宁此刻没有理智可言，他冷声道：“嫌丢人，那就回你的丞相府，你之前在丞相府砸了多少东西，现在跑来让本王冷静，还有，本王已经是王王爷了，您怎的还叫本王殿下，是觉得本王配不上这个王爷吗。” 宁诗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差点没骂出来，最后哼了一声道：“你最好收敛点，你自己找死不要连累丞相府。”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他们府里发生的事，都会原封不动的传到顾月陌耳朵里。 “无事时情比金坚，一出事就开始撇清关系，还真的是天生一对呢，”顾月陌嘲讽道：“继续盯着，找个法子，把宁王府里的事情传出去一点。” 月七领命，快速离开了煜王府。 司空煜明见他说完话，凑上来说道：“今日中午去明月楼吃饭吧，我好想吃明月楼的饭菜了。” 顾月陌翻着手里的书，逗他道：“我们没提前定，去了也没饭吃。” “哎呀，”司空煜明用头顶掉他的书，钻到他怀里说道：“我难道没特特殊待遇吗。” “没有，”顾月陌拍拍他的头：“明月楼不会对你王爷的身份有特殊待遇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司空煜明把脸闷在他小腹上说道：“我是你的夫君，难道不能仗一下你的身份吗。” 顾月陌闷笑了声，说道：“可以，起来吧，我让人去说一声，做些你喜欢吃的菜。” 之前要避风头，他许久不去明月楼，现在去一次也无事，毕竟若是长久不去，还是会被怀疑，所以两三个月去一次才是最好的。 两人收拾了一番，坐上马车去明月楼。 他们这次没有选择进房里，而是选择光明正大的坐在了大堂内。 此时正值午膳时间，大堂内几乎都坐满了，他们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张桌子。 顾月陌无视周围人探究的眼神，拉着司空煜明径直坐在了那张桌子上。 装模做样的点完吃食，他托着下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正在吃饭的人。 大堂内的人很杂，但都是些没什么身份的人，那些达官显贵，基本都会提前定好房间，来了之后便会直接上楼，不会在大堂内停留。 “若若，”司空煜明凑近他，不爽的说道：“那边有个人一直在看你，你小心点。” 顾月陌闻言，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正对上那个人贪婪的目光，他顿觉恶心，赶忙移开了视线。 司空煜明恶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收回视线，生气的说道：“那人一看就不是京城的，竟然不认识你，还敢这么盯着你看，小心我一会揍的他满地找牙。” 顾月陌被他的语气逗笑，握着他的手安抚：“等会吃完饭就走，不用理那种人，平白再脏了自己的手。” 司空煜明撇撇嘴，恰好这时菜上了上来，他赶紧把筷子递给顾月陌，和往常一样，照顾着他吃饭。 吃完饭，两人叫来了小二结账。 那会刚好几桌都在叫人，掌柜干脆走了出去，亲自给顾月陌他们结账。 “那桌子是何人，”顾月陌压低声音，问站在自己身旁的掌柜。 掌柜知道他说的是那一桌，那一桌里面，有一个人可是一直在盯着自家公子看，看的他都想上去把人赶走了。 “是丞相的表亲，刚从云城搬到京城的。”掌柜一边点钱一边答道。 “掌柜数好，应是不会少的。”顾月陌站起来扬声道。 “刚好，二位公子慢走。” “走吧，”顾月陌拉着司空煜明，两人一起往出走。 第104章 谋划 t 第105章 赶往容城 司空熠玄听着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冷声道：“开门，无论出了何事，本王都不会追究你。” 看门小厮看着他，无奈，和其他人合力打开了大门，然后围着他，以免这些灾民冲上来伤到他。 那些灾民见门开了，声音一阵大过一阵，其中几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人，站在最中间高声喊着。 “凭何我们都这样了，还让我们干活，你们朝廷的人都是一个样，本以为换个人来我们就能好点，不想还是这样。” 司空熠玄注意到了他们几个，瞥了他们几个一眼，几个人立马噤声躲到人后面，像是生怕被注意到，但站在后面也不忘煽风点火。 众人听到他们说的，纷纷附和他们的话，一时之间，人群隐隐有了失控的迹象。 司空熠玄冷眼瞧了一会，开口道：“若是大家不想听我说，那我就关门了，什么时候大家愿意听了，再来，我随时恭候。” 他声音不大，甚至可能只有前面的人能听见，但人群却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纷纷放下举起的手看向他。 “我且问你们，你们干活，可有亏待过你们，不说多好的饭菜，但可曾饿到过你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说话。 那几个人见状，喊道：“是没有饿到过我们，但我们哪怕去外面做工，也可以赚到银子，我们凭什么给你白干活。” “本王可曾说过一句，你们是白干活的，”司空熠玄看向那人，一字一句道：“而且，你们是在你给你们干活，而非本王，建的屋子，将来是给你们住，修建防御，是为了防止以后的水患。” “而这一切的花销，都是官府在出钱，你们还觉得你们是白干的吗。”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道：“可这不是官府应该做的，百姓供养你们，你们就该这样做，为何还要我们干活。” 司空熠玄已经忍到了极点，语气更加冰冷：“就因为是你们要住的，所以本王才让你们去做，晋城多水患，房屋需及其牢固才可，官府可以去找人。” “但是那些人做的工，你们认为会比自己做的更好吗，你们自己给自家盖，这样的房子，才是最好的，你们还不明白吗。” “至于防御工事，这关乎到大家的安定，你们该更加尽心才是，而不是在这听几个人的挑拨，就来闹事，你们耽误一天，就迟一天住进去，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到底是谁在害你们。” 他说完不管众人的反应，对着身旁小厮道：“关门，顺便把那几个挑事的给我抓起来好好问问。” 柳明派几个官兵将那几个闹事的人按住，经过司空熠玄一通解释，他们才想通了，骂了那些挑事的人几句，然后散开去干自己的事。 司空熠玄黑着脸回到书房，拿起纸笔写了封信，叫来了一只鹰，让它快些送到司空煜明手里。 这是顾月陌给他的，和松风一样，都是明月楼里养的，就是为了有紧急事件的时候，能快些知道。 柳明安排人将那几个人关到柴房，然后又去找他哥。 “哥，这明显是人有意为为之，能知道是谁吗。”他刚一进书房，便直接问道。 “哼，还能是谁”司空熠玄摸着信纸，语气不善道:“除了刚回京的那一位，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上次我在云城赈灾时的暴乱，也是他指使人干的，不想这次还来这么一招，是觉得谁都跟他一样蠢吗。” 柳明坐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揉了揉，说道：“这二殿下当真对那个位子势在必得，可他一点治国的能力都没有，这位子让给他，不是祸害百姓呢。” “他但凡有那个才能，心思不歪，这个位子我都能让给他，我也能落个清闲，”司空熠玄喝了口茶道：“可他没有，他已经坏到极点，若是那个位子给他，估计不出三年，辰国就要覆灭了。” “哎，”柳明叹了口气：“真的是烦呐。” 司空熠玄看着窗外，眯了眯眼睛，想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司空焰宁料理了，既然他不念兄弟情，那就别怪自己不留情面。 京城，司空煜明他们收到了信。 顾月陌把信从黑风脚上解下来，安抚的拍了拍它，然后小心翼翼的展开看了起来。 “我们料的不错，”司空煜明看完信之后，敲了敲桌子道：“司空焰宁果然想对哥哥下手。” “他不是一直想对哥哥下手么，”顾月陌用手托着下巴，淡淡道：“只是从来没下成过而已，这次也一样，故技重施，是想拖住哥哥，好能得到更多人的拥护。” 司空焰宁看似聪慧，实则只会暗地里耍手段，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从不敢当面争什么，这样的人，和阴沟里的老鼠有什么区别。 “这样吧，”司空煜明沉吟片刻，说道：“我们即刻给哥哥写信，让他解决完容城的事，就赶紧往回赶，司空焰宁是留不得了，父皇的身体也已拖不得了。” 司空煜明点点头：“行，我们现在就写，越快越好。” 司空焰宁不知道自己做的所有事都暴露了，还在做着自己登基之后的美梦。 晋城，赈灾的事情已经料理的差不多了，司空熠玄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柳明和王铭贤，自己骑上马带着些东西往容城赶。 云安信里说的很清楚，司空焰宁越来越不安分，京城看似平静，实则早都已经各自分派，自己需得尽快赶回去稳住局面才行，万一出点什么事，自己在京城总是能好些。 但是如此一来，自己在容城肯定待不了多久，和无忧更是相处不了多久，罢了，等自己以后登基，再想办法把无忧调回来就是。 他快马加鞭，第二天清晨赶到了容城，守门的士兵拦住他，向他索要通关文牒，他不耐烦的掏出象征身份的玉佩，冷声说道：“本王可以进吗，还需要通关文牒。” 那士兵看清之后，跪下道：“玄王殿下恕罪，是小的冒犯了。” 他一边翻身上马一边道；“起来吧，好好守着你的门。” 说完他就骑着马朝城内奔，留下一长串的马蹄印，和不知道他刚才的话是何意的守门士兵。 清晨人不太多，街上只有摊贩在吆喝，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太守府门口，没下马，只是对着门口喊道：“有没有人开门。” 看门的小厮听到外面有人喊，开门就看见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他见来人衣着不凡，不敢怠慢，恭敬的问道：“敢问公子是何人，来我太守府有何事。” 司空熠玄勾了勾嘴角，扬声道：“去告诉你们顾太守，玄王殿下来了，让他出门迎接。” 第106章 终相见 t 第107章 安心 他们起的有些晚了，到议事厅的时候，下面的官员已经坐齐了。 顾清阳收起在司空熠玄身边放松的样子，跟在他后面，当一个普通臣子。 司空熠玄跨进议事厅，原本坐着说话的官员，赶忙站起来行礼道：“参见玄王殿下。” 他们都是顾清阳提拔上来的人，很是懂规矩。 司空熠玄面无表情的走到主位上坐下来，扫了下面人一眼，淡淡道：“各位不用多礼，起来坐吧。” 顾清阳没坐下，而是站在了他后面，好随时能给他递东西。 那些官员站起来小心的的坐下，生怕惹得这位玄王殿下不开心。 司空熠玄拿过顾清阳给他递的折子和税收账本，细细的看了一番，道：“你们都是顾大人提拔上来的人，做事必是仔细，还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本王的信任。” “是，”那些官员低着头小心翼翼道：“臣一定不会辜负王爷的信任。” 司空熠玄满意的点点头，这些人看着还算安分，就先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成，还得留意一下，看有谁以后能接替无忧。 他连警告带敲打的，这些官员原本有什么不安分的心思全被压了下去，只敢老老实实的做事。 送走了那些官员，司空熠玄喝了口茶，站起来缓了一下。 “难不难受，要不今日先别见那些人了，”顾清阳心疼的问道。 司空熠玄看了他一眼，生气道：“我这样是因为谁，现在知道心疼了，昨晚怎么不说。” 顾清阳低下头，活像一只被主人训话的大狗，耷拉着耳朵哼哼唧唧：“我错了，但这不是分开太久，我没忍住.......。” “好了，我没生气，”司空熠玄有些脸热，打断他的话道：“也没怪你，叫人把那些人带上来吧，早点审完早点回去歇着。” “好嘞，”顾清阳听到他说他不生气，瞬间来了精神：“我这就叫月九把人带上来。” 司空熠玄坐回椅子上，看着他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其实也不完全怪他，昨晚自己也是纵容他了。 月九把那些人从牢里带出来，让他们跪在司空熠玄面前。 这些人便是之前的那些官员，当初顺明帝下旨要把这些人杀了时，顾清阳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没有即刻杀他们，果然不久之后，便收到了承安要亲自来处理的消息。 那些人还有些不服气，见到司空熠玄，猜测是朝廷派来审问他们的，于是张口便开始给自己申冤。 “这位大人，我们没有做过贪污之事，一切都是顾大人在诬陷我们，还请大人明鉴。” 司空熠玄拿起茶杯吹了吹，给月九使了个眼色。 月九会意，呵斥道：“大胆，这是玄王殿下，敢如此大呼小叫。” 那几个人听到他是玄王，脸色一白，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绝望。 若是普通的官员，他们还可以贿赂贿赂，让他们网开一面，到时候给些钱财便可，可这是玄王，是未来的太子人选，怎会收他们这点东西。 司空熠玄把茶杯重重磕在桌上，冷声道：“诬陷，你们倒是说说，顾大人如何诬陷你们了。” 那些人闻言，觉得有些希望，心下一喜，连忙道：“那些账本都是假的，我们每年都是按规矩收税，从未有过多收的情况，这都是顾大人为了揽权，才诬陷我们的。” 顾清阳脸色沉了下来，这些人为了脱罪，还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是吗，顾大人是为了揽权，”司空熠玄哼笑了一声：“笑话，那那些百姓亲口所说的，也是假的吗，你们把本王当傻子哄吗。” 那些人被他摄住，身子一震，不敢再说话，只是觉得自己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司空熠玄不想再多说，这些人冥顽不灵，留着也是祸害，于是他吩咐道：“将他们拖下去，游街示众，再赐一杯毒酒了结，也好让众人看看，残害百姓，是个什么下场。” 他被气的头疼，要不是无忧及时发现并且上报了朝廷，若在拖一段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人被月九带下去处置，屋子里便剩下了他们两人。 顾清阳关上门，给他揉了揉头，安抚道：“处置了便好，我还有点庆幸是我被派来了，若是其他人，恐怕会更难解决。” 司空熠玄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肚子上，叹了口气说道：“容城尚且如此，不知底下还有多少人是这样，我真的觉得好累。” 京城尚未安定，他还只是一个什么实权都没有的王爷，有些事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上。 “累了就歇会，”顾清阳摸摸他的头：“有我在，你累了就靠着我。” 司空熠玄抬起头，笑道：“我小时候靠你，现在还靠你啊，你不嫌烦啊。” 顾清阳低下头亲了亲他额头，说道:“那当然，我可没忘记我小时候说的话，谁要是欺负你，我就帮你揍他，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司空熠玄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果然只有这个人能安抚自己，他问过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这个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大概就是，他眼睛亮晶晶拍着胸脯跟自己保证一定会保护自己的时候。 毕竟自己是嫡长子，身上担着重任，底下又有两个弟弟要照顾，还从来没人跟自己说过他会保护自己，只有这个人，在看到自己受委屈的时候，捏着拳头说不用怕，我会帮你打回去。 在自己因为太累的时候，主动靠过去，说你累了就靠着我，我不累，即使那时他也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了。 顾清阳拍着他的背，跟小时候一样，哼着他听不懂的调子安抚他躁动的情绪。 司空熠玄靠着他，感觉自己的心慢慢定了下来，仿佛只要有这个人在，自己就永远可以不用忧心什么，只安心的待在他怀里就好。 “累不累，”顾清阳柔声问他：“去歇着，容城的事务有我，你在京中劳累，在我这就安心歇一歇，好不好。” “好，”司空熠玄弯着眼睛笑笑，软声道：“那就有劳无忧了。” 第108章 诬陷 司空熠玄在晋城待了三天，京城如今风雨欲来，他不能再外面太久，必须得赶回去。 他回京的那天早上，顾清阳抱着他，难过的整个人都失了神采。 “不走行不行，”顾清阳吸了吸鼻子，不舍的问道。 司空熠玄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再等等，很快了，等所有事情结束之后，你就能回京，我们再不会分开了。” 顾清阳不是不明白，只是再明白，也抵不过心里的不舍，之前那几个月已经是他们分开最长的时间了，这次再分开，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好了，我要走了，”司空熠玄松开他，亲了一下他的嘴角，调侃道：“高兴点，你现在就像一个要被丈夫抛弃的弃妇。” 顾清阳撇撇嘴，心想我现在不就是吗，但他没说出来，只是顺从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 他一路把司空熠玄送到城门口，以容城太守的身份适度的关心了一下他，再目送着他的马车离开。 他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很快就能见了，等承安顺利登上大位，自己还要回京辅佐他。 司空熠玄从容城出发，走官道，中间刚好可以和回京的柳明他们碰上。 几人汇合之后，一起赶回京城。 “哥，我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柳明骑着马，靠近司空熠玄的马车，低声道。 司空熠玄掀开帘子，看了看四周，敏锐的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们，蹙眉道：“有人跟着我们，当心点，怕是司空焰宁狗急跳墙了。” “不会指望派一些小杂碎就能杀了我们吧，”柳明哼笑了一声道：“他是不是疯了，是觉得别人都跟他一样废物吗。” 他们跟前不仅有赈灾时跟着他们一起去的官兵，还有祖父给他们留的暗卫，哥哥身边应该还有别人派的人护着，想近他们的身，异想天开。 他们说话间，忽然从官道旁的草里窜出几伙人，手上拿着刀，直冲他们来。 “来了，”柳明坐在马上，眯了眯眼：“想必是看出我们发现他们了， 哥你坐好别出来，我去收拾他们。” 司空熠玄点点头，叮嘱道：“留那个领头的活口，要问话。” “知道了，哥你坐好，”柳明骑着马奔到王铭贤旁边，和他对付冲出来的那些人。 那伙人眼见着马车旁没人守着，就想找机会过去。 他们分散开来，几人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迅速窜到马车旁，挥刀想砍下去。 还没等他砍下去，月十一出现在他面前，挥剑挡住了他的刀，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挑眉道：“你们是哪里的，这种功夫的也敢出来杀人。” 说完月十一迅速抹了那人的脖子。 司空熠玄听到外面的动静，不放心的说道：“十一，离远点杀，别把血溅到马车上了，还要回京的。” 月十一杀完一个人，喊道:“知道了殿下，我这就把他们逼走。”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那些人被制服，领头的那个人本想跑，被王铭贤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柳明把马车架到一边的树下，司空熠玄从马车上下来，站到刚才那伙人面前。 那些人被压着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低着头不敢看他。 雇他们的人只说这个玄王殿下不会武功，是个废物，可没说他身边有这么多高手啊，都怪自己一时贪心，这下可要把命赔上了。 “抬起头来，”司空熠玄命令道:“怎么，敢来杀我却不敢看我吗。” “玄王殿下，恕罪，”那人颤抖的说道：“我们也是听命行事，不是出自本意的，还请殿下饶命。” 柳明气不过，踹了那人一脚，说道：“你们即知要杀的人是玄王，还敢接这个，不怕万一失败了，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那人被踹倒在地上，结巴的说道：“那人.......说.....说玄王殿下不会武功是.....是个废物，又给了我很多钱，我.....我这才接了。” 司空熠玄蹲下身，看着他问道：“你可知，你的雇主是谁，若是能说出来，本王可以饶你不死。” “我们都是靠他的手下通信，所以我并不知他是谁，”那人低着头，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只听他的手下叫他煜王殿下。” 司空熠玄听到煜王两个字，身上的气息冷了下来，站起来沉声道：“把他们杀了，一个活口都不留。” 本来看他们可怜想放过他们的，但他们竟想诬陷云安，简直是找死。 柳明的脸色也不好，这人死到临头还想挑拨哥哥们的关系，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许是因为有了前面这一拨人的失败，这一路上倒没再发生什么，只是司空熠玄的脸色很不好。 不是他怀疑云安，而是担忧，万一自己被刺杀这件事传到宫中去，父皇该如何想，云安会不会有事，他一点都不怀疑他弟弟，他相信哪怕是父皇害自己，他弟弟都不会。 司空煜明得知他哥哥回来，还是和之前一样，早早的就等在城门处，等着他哥哥的马车驶过来。 “哥哥，”司空煜明见马车停稳，快步走到马车旁：“这一路上可好，去容城如何，大哥可还好。” 司空熠玄把马车帘子掀开，看见他弟弟之后面色终于好了些：“无事，我很好，无忧还让我告诉你对明若好点，不然他回来饶不了你。” “那就好，我一定会对明若好的，”司空煜明嘿嘿笑了两声：“哥哥你先回去歇着吧，明日我去看你。” 顾月陌在一边看着，觉察出司空熠玄好像有点不对，凑上前去低声问道：“哥哥，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出事，”司空煜明紧张起来：“出事了吗哥哥，那你如何，”他这才看见马车上似有打斗的痕迹，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司空熠玄看着他弟弟紧张的样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说道：“没什么大事，你们明日来府上再说。” 司空煜明稍稍放下心：“那行，哥哥你先回去歇息。”说完他转头对柳明道：“你也赶紧回去，舅舅可担心你了。” “好嘞，”柳明凑上前说道：“哥我先回去了，明日我也去。” 司空熠玄点头道：“代我向舅舅问好，我改日去拜访。” 第109章 调查 翌日早上，司空翌玄上朝时禀报了此次晋城赈灾和容城贪污一事。 顺明帝听完，看不出喜怒，照常封赏了他。 下朝之后，司空煜明跟着司空熠玄回了府。 顾月陌掐着时间跟他们刚好在玄王府门口碰见。 几人一起进府去了书房。 司空熠玄站在书房中间，面色凝重道：“父皇如今行事愈发看不懂了，我在宫里的人也传来消息，说近来父皇夜夜宿在染月宫，还经常喝一些补药。” 司空煜明在书房转了一圈道：“这些补药有问题，可我们要如何才能提醒父皇。” “宫里可有你们信得过的太医，”顾月陌问道：“若是有，可以让他查查父皇的补药有何问题。” “太医......，”司空熠玄想了想：“有，有一个太医曾受过母后的恩惠，只是我们出宫开府之后，为了避嫌，许久不见面了，或许他可以为我们所用。” “哥哥说的可是李太医，”司空煜明也想起来了，这个太医幼时还曾给自己看过病。 司空熠玄点点头，道：“对，就是他，他是靠着自己的真本事进宫的，他的妻子曾病重需要一味极其难找的药引，最后他都快要放弃了，是母后发现然后给了他，他的妻子才得以活命。” “若是李太医肯帮我们的话，”顾月陌沉吟道：“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可以让他帮我们先查，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换掉父皇的药。” 司空熠玄拿起纸笔，一边写一边说道:“我这就请他来我府上一趟，就说我连续两次赈灾，身子受了寒，请他来看一看。” 待他写完把信交给月十一，司空煜明问起昨日之事：“哥哥，你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为何马车上会有打斗的痕迹。” 司空熠玄靠在桌子上，平静的说道：“回来的路上，我遭遇了刺杀。” “什么，刺杀，”司空煜明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着急的问道：“哥哥可有受伤，可有不舒服。” 司空熠玄看着他弟弟着急的样子，眼神柔软了几分：“无事，有落风还有十一他们在，他们连我的身都没近。” “那就好那就好，”司空煜明握拳头，怒道：“一定又是司空焰宁，我就知道他会阻止哥哥回京，这次他竟然下了这样的狠手。” 顾月陌还是觉得不对，若只是单纯的刺杀，哥哥那天的脸色不会是那样，一定还发生了些什么，于是他问道：“哥哥，那杀手可是还说了些什么。” “那人说，”司空熠玄先按住他弟弟的肩膀，一字一句道：“雇他们杀我的人是煜王殿下。” 司空煜明听见这句话瞬间炸毛，不过他哥哥的手在他的肩膀上，他蹦不起来，只能咬牙切齿道：“诬陷人之前好歹也动一下脑吧，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信吗，哥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顾月陌倒是没多大反应，在他的意料中，果然是司空焰宁派出去的人，死到临头了还想挑拨他们兄弟的关系。 司空熠玄拍拍他弟的头，无所谓道:“行了别生气，你是我带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脾气秉性，怎会误会你。” “哼，”司空煜明抱胸偏头道：“司空焰宁就是嫉妒，他自己没兄弟扶持，整天就只想着挑拨我和哥哥还有乐安，但这也是他自己作出来的，怨不得旁人。” 他记得他们小时候其实也算玩的很好的，自己也是真心对待他这个二哥，只是这个二哥从来对自己都没有真心，只有算计罢了，既然他没有真心，自己又何必自取其辱。 “哥我来了，”柳明人未到声先到，他进书房之后，先凑到顾月陌跟前叫了声嫂子好，然后再窜到司空熠玄旁边，把自己手上的东西递给他:“母亲得知我要来哥哥府上，特地做了桃花糕给哥哥吃，哥哥尝尝。” 司空熠玄笑着接了过来，打开食盒，一股清甜味飘了出来，他舅母做的糕点可是京城里最好吃的，他小时候最爱吃，舅母还记得。 “你小子，”司空煜明踹了他一脚，问道：“舅母没给我做吗。” 柳明摊手道：“我给母亲说二哥你也在，所以母亲就只给大哥做了，你想吃自己去府里找母亲要啊。” 司空煜明翻了个白眼，又踹了他一脚。 顾月陌在一边看的好笑，也不知柳明是不是小时候经常跟乐安一起玩，两人的性子如出一辙。 “明若，”司空熠玄见两人闹够了，拿出一块桃花糕递给顾月陌：“舅母做的糕点很好吃，你肯定听说过但没吃过，赶紧尝尝。” 司空煜明在一旁直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说道:“就是明若，你快尝尝，若是喜欢，我们改天就去找舅母再要。” 顾月陌接过去咬一口，桃花的香气瞬间充斥着口腔，糕点入口即化，比他吃过的所有糕点都好吃，他吃完感叹道：“好吃，舅母真是好手艺。” “是吧，”柳明高兴道：“我母亲不单单会杀敌，还能做出好吃的点心呢，嫂子你要是还想吃，就告诉我，我回去让母亲再做，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顾月陌应了下来道：“改日我亲自去拜访舅母，再好好尝一尝。” “好好好，”柳明连连点头：“还可以让我母亲说说我二哥小时候的事，我我二哥小时候可捣蛋了。” 司空煜明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别乱说话。 柳明不怕他，往司空熠玄后面一躲，瞪了回去。 司空熠玄无奈的把他从自己身后拽了出来，问道:“舅舅可有让你带话过来。” 柳明这才想起正事，他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父亲说，丞相和二殿下近来笼络群臣，最近还取了很多银钱，不知道花去了哪里，恐怕要有大动作，还请哥哥小心，若是需要将军府，随时差人去找。” “取银钱.......，”司空熠玄摸着下巴：“我知道了，你转告舅舅，还请他帮忙盯一盯最近是否有一大批马被买走，或者许多人消失。” 顾月陌蹙眉，他怎么感觉这和他准备养死士的样子一样：“哥哥的意思是......。” 司空熠玄和他同时道：“司空焰宁在养私兵。” “不错，”司空煜明也想到了:“如今一多半的兵权在我手里，一小部分兵权在舅舅手里，司空焰宁手里没有兵权，就算他底下的人有，那也少之又少，若想和我们抗衡，只能养私兵。” 柳明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应道:“我知道了，回去便告诉父亲，让他多留意些。” 第110章 被人调戏 书房的气氛凝重起来，司空焰宁养私兵，便说明他已然有了造反的心思，他们从此刻起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给他丝毫的可乘之机。 “这样，”司空熠玄安排道：“云安，你盯着军营里的人，加强京城的布防，明若，你去试着查查看司空焰宁是否在养兵，他养在何处，落风，你回去务必要给舅舅说清楚，让舅舅小心些。” “我们现在就当做不知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免得打草惊蛇，我先解决宫里的事，我再给乐安写信，让他赶紧回来，我们一起守着，必不会让司空焰宁得逞。” 四人又商讨了一下，吃完了中饭，然后回去各自弄自己的事。 回府的马车上，顾月陌有些不安，窝在司空煜明怀里心砰砰直跳。 “怎的了，”司空煜明摸摸他的脸，柔声问道：“是不舒服吗。” 顾月陌拽着他的衣服，小声道:“我担心，上一世的事情会重演，会不会又有人因此丢了性命。” “不怕，”司空煜明用脸蹭了蹭他的额头:“司空焰宁不会得逞的，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经历那些可怕的事。” 若是经历那些事的是自己而不是若若就好了，他一想到若若曾被人虐待，他就心疼的要命，想杀司空焰宁的心也就更上一层。 顾月陌把玩着他的衣服，心渐渐安定下来，这一世他救了云安，父皇也没有怀疑顾家，所有的指向都是好的，司空焰宁一定会失败的。 司空熠玄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求了顺明帝将李太医请到了他府上。 府里的管家领着他，一路走到了屋里，然后关上了门。 李太医看着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一点都看不出病色的玄王殿下，立刻便明白了他叫自己来的意思。 “参见玄王殿下，不知殿下叫微臣来，所为何事。” 司空熠玄露出一个笑，语气和缓的说道：“李太医请起，本王闲来无事，想请太医您过来坐坐，叙叙旧，不知令妻身体可还好。” 李太医站了起来，斟酌的说道：“王爷不妨有话直说，微臣明白王爷的意思。” “本王就喜欢李太医这种直爽人，”司空熠玄指了指一边的凳子：“李太医坐下说话。” 李太医依言坐下，低头道：“谢王爷。” 司空熠玄点了点桌子，像是在玩笑一样的问道：“听说父皇最近一直在喝一些补药，李太医可知道，可见过那药。” 李太医不知道他问这些是何意，谨慎的回道：“回王爷，圣上喝的药一直由许太医管着，微臣见是见过，可也没仔细看过，不知王爷问这个是何意。” 司空熠玄抚了抚袖子，淡淡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本王听说父皇近来身体不好，喝了那药也不见效，所以本王想请李太医查查，看看那药是否有作用，若无作用，就给父皇换方子。” 李太医脸色变了变，又想起善贞皇后曾对自己的恩德，咬牙道：“微臣明白王爷的意思了，只是微臣有一事相求。” “您请说，”司空熠示意他说。 “还请王爷来日成事之后，能放微臣出宫。”李太医请求道，当年自己年轻气盛，只想证明自己，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看多了尔虞我诈，日日提心吊胆，早就磨没了当年的气性。 他如今只想赶紧出宫，过一过平静的日子，如今答应帮玄王殿下，就当是还善贞皇后的恩了，玄王殿下是个明君，日后必不会为难自己。 “若是太医您想走的话，”司空熠玄保证道：“本王答应您，来日若是本王登基，您是去是留，自己决定。” 李太医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解决了太医的事，司空熠玄终于松了口气，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亲，他也不想利用自己的母亲，可生在皇室，万事皆由不得自己。 明月楼，顾月陌坐在房内，叮嘱着月七亲自去查司空焰宁，一丝细节都不能错过。 “是，公子，”月七拱手道：“属下一定竭尽所能调查，不错过任何东西。” “嗯，我相信你，”顾月陌喝了口茶，问道：“近日乐安可有来找过你。” 月七犹豫了一下，说道：“四殿下找过属下，但属下知道自己的身份，便没露面，好让四殿下早日死心。” 顾月陌蹙眉，不悦道：“月七，你的身份没什么不妥的，你也不必如此贬低自己，我和殿下也从来都不觉得你和乐安相配有什么问题，只要他自己愿意，我跟乐安已经交代过了，等到大业成，要是你们愿意在一起，没人会拦着你们，所以你一定不要妄自菲薄，知道吗。” 月七怔了怔，拱手恭敬道:“多谢公子，属下知道了。” 顾月陌满意的点点头，调侃道:“我可等着你跟着乐安叫我皇嫂的那天，不知可否能等到。” 月七罕见的不好意思了起来，他揉了揉耳朵道：“公子，属下先去做事了，若是有什么事，公子您再叫我。” 顾月陌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带笑意的喝了口茶，起身出了房门回府，今日司空煜明去了军营，他是一个人来的明月楼。 他下了楼梯穿过大堂快步往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这位公子，怎的是一个人来的，需不需要人陪啊。”那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戏，听的顾月陌眉头紧蹙。 顾月陌冷眼看向那个人，是那天一直盯着自己的人，丞相的亲戚，这人不认识自己，难道还不认识云安吗，那日都看见云安了，竟然还敢烂自己，胆子这么大的吗。 “让开，我不想动手。”他冷声呵斥道。 谁知那人不仅没被吓到，还朝着他靠近。 明月楼掌柜站在柜台后面，看着那人的手，不屑的想着，这种人竟敢觊觎公子，真不知说他是胆大还是蠢，不说公子是煜王妃，煜王殿下如何，光是明月楼里的人都不会放过他。 第111章 杖刑 顾月陌眼见着这人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又开始烦躁起来，怎的自己就出来办点事，都不得安宁，他后退几步，抓住那人朝自己凑过来的手，果断的掰过去。 那人不防，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倒在地上，他捂着自己的胳膊哀嚎着，大声说道：“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竟敢如此对本公子。” 明月楼的人大多数都认识顾月陌，知道他是煜王妃，全都躲的远远的，生怕波及到自己。 顾月陌掏出帕子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哼道:“我管你是谁，你冒犯了我，我就要打你，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守在马车边的秋凝和几个小厮听见里面的动静，赶紧跑了进来围在他周围。 那人冷汗直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初到京城，自是不认识煜王，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调戏煜王妃。 顾月陌擦干净手，将帕子丢掉，开始算帐：“刚才我打你，是报了你调戏我的仇，现在该算算另一桩事了。” 他问秋凝：“不敬王妃，该当何罪。” 秋凝会意，站出来大声道：“王妃乃皇室中人，不敬王妃便是以下犯上，应当众打五十大板，以示惩戒。” 明月楼内站着的人光听着都觉得疼，但都不敢说出来，这条律例可是明晃晃在册上写着呢，谁敢有异议。 “什么，你是煜王妃，”那人惊道：“煜王妃怎会在大堂里吃饭，何况煜王不是不喜欢自己的王妃吗，那日怎会对你那样好。” 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说道：“这位公子，不知你是何处得来的消息，煜王对王妃好的很，这可是京城人人皆知的事。” 顾月陌并未理会他的问话，对着明月楼掌柜道：“借此地行一下刑，若是耽误了掌柜做生意，亏损了多少，还请掌柜将账目送到煜王府，届时连带着我砸坏的桌椅，一块给掌柜结清。” 明月楼掌柜明月他的意思，微微颔首：“草民知道，王妃客气了。” 顾月陌笑着点点头，对着已经准备好的人说道:“念在这位公子是初犯，就打三十大板吧，打完之后，再把人送回府。” 说完他就走出去上了马车，待这里打完再回府。 过了一会，秋凝走到马车旁，轻声道：“公子，已经打完了。” 顾月陌睁开眼睛，嗯了一声道：“让人把那位公子送回去，再把缘由说清楚，我们回府。” 秋凝应是，留下几个小厮把人抬回去，然后吩咐车夫回府。 京城大大小小的事都传的很快，尤其是在明月楼发生的事，当晚，有人不敬煜王妃被打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 有人说他仗着王妃的身份作威作福，有人说律例明晃晃在那摆着，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司空煜明刚从军营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马不停蹄的就往府里赶。 他回去的时候丫鬟正在准备晚膳，顾月陌从里间走出来，见他回来，笑着迎上去道:“你回来的刚好，洗漱一下用饭吧。” 司空煜明本想问今日的事是何原因，但见他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也就不着急问，想着吃完饭再说。 吃完饭，两人一起回了房，司空煜明坐在软榻上，顾月陌靠在他身上看书。 “那个若若，”司空煜明玩着他的一缕头发，问道：“今日你在明月楼，可是打了人。” 顾月陌嗯了一声，没什么起伏的说道：“他冒犯了我，我作为王妃，有处置他的权利，怎么，云安觉得我鲁莽了吗。” “怎么会，”司空煜明笑着道：“你肯用自己王妃的身份做事，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会怪你，我只是担心你吃亏。” 顾月陌知道他不会怪自己，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只是今日回府平静下来之后，他才觉得自己有些冲动鲁莽，于是他担忧道：“我今日打的那个人，就是那日一直看我的那个人，他是丞相的亲戚，父皇若是知道了，恐会怪罪。” 司空煜明捏捏他手，无所谓道：“无事，有我呢，就算你给天捅个窟窿我都能给你补上，而且你肯定有分寸，我想你已经想好如何应对了。” 顾月陌放下书抱住他，狡黠的说道：“云安这么相信我啊，那我一定不能辜负云安的期望了。” 司空煜明看见他这眼神，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捏了捏他的鼻子，嗔道：“你平时在外面生人勿近的，若是给别人知道你私底下是这样的，别人估计要震掉下巴了。” 顾月陌不在意，自己也只在云安面前这样，就连哥哥和母亲他们都没见过自己这个样子，旁人又怎会轻易看去。 “他们不会看见的，我这个样子只有你见过，也只有你了。” 司空煜明和他额头相抵，轻轻蹭了蹭，他很开心能把若若宠成如今的样子，至少在自己这里，若若能做自己，这就很好了，自己在若若面前亦是如此。 没人能完完全全的做自己，但至少能歇一歇再继续去面对一切，这已经是一件很好的事了。 煜王妃当众罚人这件事在京城传了几日，渐渐消停了下去，但顾月陌总感觉，这件事不会那么轻易的过去。 果然，在他罚完人的第五日，顺明帝派人来煜王府，诏他们进宫。 “等会去了就装什么都不知道，看父皇如何问，若是父皇问起我罚人一事，你且先不要说话，”顾月陌给司煜明整了整刚换好的衣服，叮嘱道。 “我知道，”司空煜明不在意道：“我说的越多，父皇就会越觉得我们理亏，更何况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干嘛不好好说要生气。” 大概是受了若若的影响，他想，自己以前是一个很容易冲动的人，更受不了别人质问自己。 但跟若若成婚以后，自己便没了以前那种样子，变得越来越沉稳，做事会考虑周全再去做，也没了以前的那股躁劲，就连哥哥都说若若真的是最适合自己的人。 两人一起出了主院去了前厅，顾月陌对着来人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公公久等了，走吧。” 第112章 册立太子 盘龙殿内，顺明帝面色阴沉的坐在书桌后面，等着司空煜明他们。 两人进来时低着头没看他，先跪下行了礼：“儿臣参见父皇。” 顺明帝看了两人许久的，淡淡道：“起来吧，朕有话问你们。” 两人站起身站在中间，等着他发问，顾月陌低着头，开始盘算顺明帝要是生气了该如何。 “朕怎么听说，明若你那天打了丞相夫人的外甥，丞相夫人可是来朕这好一通哭闹呢，”顺明帝语气平静，让人一时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是，”顾月陌坦荡的说道：“那日是那位公子先冒犯儿臣了，儿臣才出手打的人。” 顺明帝见他没有一丝心虚的样子，心里泛起了疑惑， 丞相夫人并不是这样说的，她说的是煜王妃仗着自己王妃的身份，故意打的人：“可丞相夫人说的是你仗着王妃的身份，先打的人，林公子并没有做什么。” “父皇明鉴，”顾月陌跪了下来，解释道：“那日儿臣在明月楼用完饭，准备回府时被那位公子拦了下来，那位公子言语间皆是冒犯，儿臣身为男子自是没什么，只是恐丢了皇家的脸面，这才以王妃的身份罚了那公子，以示惩戒。” “父皇，”司空煜明愤愤道:“儿臣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倒是先恶人先告状了，儿臣和明若是父皇赐婚，他们这不仅是不敬王妃，更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啊。” 顺明帝看着这两人的样子不似作假，声音软了下来：“明若你先起来，此事是朕误会了，朕会派人去查清楚，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谢父皇，”顾月陌站起来退到一边，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父皇，儿臣有一事不解。” “何事，”顺明帝问道。 顾月陌组织了一下措辞，像是真的不理解的样子，问道：“在儿臣罚完林公子当日，丞相夫人为何不进宫，而是要等到几日之后才进宫，而林公子虽不认识儿臣，但一定认识殿下，为何那林公子还是阻拦了儿臣。” 他这一番措辞，明里暗里都是在说丞相夫人是故意的，而几日后才进宫，当然是等风头过去了，但不知到了顺明帝眼里，这就变成什么了。 果然，顺明帝脸色变了变，但什么都没说，只说：“朕知道了，此事朕会去查，你莫要多想，也不要再追究了。” 顾月陌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起作用了，低着头勾了勾嘴角，低声应是。 “还有一事，煜儿，”顺明帝对着司空煜明道：“最近朝堂上下，都在言立储之事，朕想让你和明若和离，你可愿意。” 顾月陌闻言猛的抬起头，手指搅在一起。 “父皇，儿臣不愿，”司空煜明带着顾月陌跪下，拉着他的手坚定的说道：“儿臣只要明若，别的都不要，儿臣也曾和父皇说过，儿臣此生只喜欢明若一个，旁的都不在乎。” “行了，起来吧，”顺明帝摆摆手：“朕也就是问一下，毕竟当初是朕赐婚你们才走到一起，若是想和离也无可厚非，但你如今不愿和离，朕也不会逼你。” 司空煜明和顾月陌十指相扣，回道：“明若很好，当初是遵圣旨成婚，但相处这么久，儿臣早就爱上了明若。” 顺明帝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应道：“记住你今日的话，往后好好待明若。” “是，父皇，”司空煜明拱了拱手：“儿臣谨记。” 回府的马车上，顾月陌紧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若？”司空煜明叫了一声，捏了捏他的手：“你想什么呢，这么严肃。” 顾月陌回神，说道：“我总觉得，父皇好像有什么打算，但又想不到是什么。” “想不到就别想了，”司空煜明伸手搂他：“想太多反而把自己困住了。” 顾月陌嗯了一声，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但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几日后上朝时，顺明帝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在所有事都商议完以后，他示意秦公公将圣旨拿出来。 秦公公打开拿着圣旨，在他的授意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有皇长子司空熠玄，俊秀笃学，聪慧过人，民心所系，天意所属，着册立为太子，于五日后举行册封大典，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正位东宫，钦此！” 众人没料到顺明帝会在此时下旨册立太子，一时愣在了原地，没半点反应。 司空熠玄作为被册封的对象，最先反应了过来，双手接过圣旨，扬声道：“儿臣接旨。” 他这一声叫醒了呆愣着的众人，众人跟着他站起来，面色各异。 丞相一派的以司空焰宁为首，极力的想掩饰自己难看的脸色，但还是显露出一丝不快。 司空熠玄一派的震惊过后恢复了平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司空煜明和司空烁乐对视一眼，眼底有着淡淡的骄傲。 顺明帝强压下身体的不适，摆手道：“册封大典由礼部全权操办，册封诏书已下，此后朕会将一部分事宜交给太子，退朝吧。” 他的语气不容质疑，纵使谁再有异议，也不敢在此时说出来，触新太子的霉头。 退朝之后，众人纷纷涌上来恭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面子上得过去。 司空熠玄一一应着，既不显得过分高兴，也不显的过于平淡和高高在上。 司空煜明待围在他跟前的人走后，才和司空烁乐上前道:“皇兄，旨意应该已经传到府里了，我先回去跟明若说一声。” 他的意思司空熠玄明白，如今父皇骤然封太子，打乱了他们许多计划，他得回去跟明若商量一下，恐怕这下子，有些事不得不防了。 “嗯，你回吧，明若估计还在府里等着你。” 司空烁乐没有走，跟着司空煜明回了府，他这些时日一直如此，倒不会因为哥哥封了太子就不去了。 司空煜明回府之后快步走到主院，顾月陌正在院子里等他。 第113章 难过 顾月陌见他进来，迎上去道：“我知道我那日为何会觉得不对劲了。” “什么，”司空煜明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先进屋再说，”顾月陌把他拉进房里，关上门道：“那日父皇问你要不要和离，实则是在试探你。” 他也是在接到封太子的消息时，才猛然想通的，父皇从一开始赐婚，便是要断了云安对皇位的念想。 成婚之后，尽管云安处处都显露出对自己的爱意，也间接表明了自己对皇位无意，父皇还是不相信云安，他怕云安是装出来的，所以才会再册立太子之前，又问出了那样一番话，名为征求意见，实为试探。 至于为什么没问其他皇子，是因为在父皇眼中，云安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哥哥争太子之位的人，哥哥尚文，云安尚武，若真要争起来，单凭云安手上的兵权，哥哥都争不过云安。 若是那日云安表现出一点希望和离的样子，那这兵权，恐怕现在都不在云安手里了，父皇是在为哥哥铺路。 “试探我，”司空煜明惊道：“父皇为何要试探.......。”他说到这，猛的抬头看向顾月陌：“你是说父皇早有意立哥哥太子，那日问我，是要看我到底对皇位有没有意。” 顾月陌点点头，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道：“你别多想，父皇此举，想是为了给哥哥铺路，并无其他的心思。” 司空煜明低下头，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怎能不多想，他知道自古帝王多疑，所以他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被疑心，他自认已经做的够好了，不想父皇还是不相信自己。 顾月陌知道他难受，自责的伸手搂住他，拍拍他的背安慰道：“父皇只是觉得你很好，所以才怕你有别的心思，更何况父皇愿意给哥哥铺路，这是好事，你别太难过。” 司空煜明把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道：“我知道父皇是为了我们好，我也不是想不通，可我还是觉得难过，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被自己的父亲疑心，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可皇家就是这样，皇家父子，先是君臣，再是父子。 “不难过了，父皇这也是无奈之举，”顾月陌柔声哄道：“父皇已经立了哥哥为太子，也没收你的兵权，这就说明父皇已经不怀疑你了，这就很好了。” 司空煜明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嗯了声说道：“但愿如此吧。” 顾月陌搂紧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云安太重感情，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啊。 圣上册立大皇子为太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中的百姓都知道大皇子是个怎样的人，全都在叫好，还把此事编成了歌谣来唱。 顾月陌哄了司空煜明一个晚上，才终于让他不那么难过。 司空煜明想通了，既然父皇怀疑自己对哥哥不是真心的，那么自己就给他看，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不用再和哥哥避嫌，可以光明正大三天两头的找哥哥，虽然自己以前也没想着避就是了。 他到玄王府的时候，司空熠玄刚送走几个前来恭贺的人，见他进门，赶忙让丫鬟去拿他和顾月陌爱吃的东西，让他们坐下。 “哥哥，你什么时候搬去东宫啊，”司空煜明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向他哥哥问道。 “东宫最近在修缮，大典之后我便能住进去，”司空熠玄吩咐完事情，回头看向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司空煜明托着下巴，不开心的说道：“你住进东宫之后，我以后就不能随时找你了。” 大辰太子所住的东宫，是在皇宫之内的，不像玄王府在宫外，以后他若是想去找哥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司空熠玄一愣，笑着揉了揉他弟弟的头，说道：“我随时可以出宫，你不能找我我就找你，这有何难的，怎的还舍不得我了。” 司空煜明偏头不说话，微红的耳朵尖出卖了他的情绪。 顾月陌闷笑了一声，调侃道：“你是怕以后不能再在哥哥府里蹭饭了吧。” “我没有，”司空煜明否认道：“我就是问问。” 司空熠玄看着他弟弟无奈的摇了摇头，吩咐厨房去准备他弟弟爱吃的饭菜。 司空烁乐过了没一会也过来了，手上还象征性的拿了些东西，一进门就嚷嚷着饿要吃饭。 四人用完了饭，又一起去了书房，他们今日不只是来吃饭，而是要商讨一下接下来该如何。 “哥哥可向大哥传信了？”顾月陌还没来的及告诉顾清阳这个消息，但他觉得哥哥一定是第一时间就让松风去送信了。 司空熠玄点点头：“嗯，我让松风去送了，想来无忧已经收到了，现下我手中有了实权，我会尽快想办法把无忧调回来。” “那就好，哥哥若有需要明月楼的地方，尽管跟我说。”顾月陌放下心道。 “明月楼？”司空烁乐疑惑道：“皇嫂你和明月楼有关系吗，还能用得了明月楼里的人。” 顾月陌一愣，偏头看向他：“我记得我是没跟你说过，哥哥和云安也没说过吗。” “说什么，没有啊，”司空烁乐迷茫道：“你们有什么瞒着我吗，你们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是我们疏忽了，”顾月陌有些哭笑不得，他下意识的觉得哥哥他们知道了，乐安也就会知道，结果就是谁都没跟乐安说，他解释道：“我是明月楼的主人，明月楼的一切都任我调遣。” 司空烁乐闻言眼睛亮了一瞬，兴奋的说道：“那皇嫂，我以后可以随时去明月楼用饭吗，我之前好几次都想去，但又想起没提前订，就没去了。” 司空煜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无语道：“你皇嫂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你就只想着吃？” “那我还能说什么，我又不需要查什么，当然想到的是吃了，”司空烁乐抱着头，委屈的说道。 顾月陌笑了笑，答道：“我早已跟掌柜说过了，你们随时去都有吃的，其实你之前只要去了，一定会有吃的，但你没去。” “啊，这样啊，”司空烁乐闻言更加郁闷了，合着他之前错过那么多次了，早知道就不想那么多直接去了，说不定还能碰见月七，想到月七，他忽然想到什么，问道:“皇嫂，月七是不是明月楼的啊。” 顾月陌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道:“是，月七近来一直在，你上回要是去了说不定就见到了。” “嗷，”司空烁乐痛苦捂脸，心里一万个后悔。 屋中的其他三人对视一眼，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逗小孩真好玩。 第114章 父子谈话 任司空烁乐闹了一会，司空煜明拍拍他的头道：“行了起来，说正事。” 司空烁乐瞬间抬头坐直：“说吧，所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父皇怎会忽然封太子，一点预兆都没有。” “父皇早有这个打算，”顾月陌撑着下巴道：“在这之前曾试探过云安。” “试探？”司空熠玄看向司空煜明问道：“怎么回事。” 司空煜明摸了摸鼻子，解释道：“父皇之前因为明若罚人一事，召我们进宫，然后问了我们要不要和离。” “啊，父皇怎的这时候会有让你们和离的想法。”司空烁乐不解道。 司空熠玄沉吟道：“父皇不是真的想让你们和离，而是在试探你对皇位有没有心思，毕竟你手里有兵权，若你对皇位存了心思，父皇即刻便会找理由收回你的兵权。” “是，”顾月陌应道：“父皇是怕云安会争皇位，到时就不好解决了。” 司空熠玄想到这，看向他弟弟，见他弟弟没有什么异样，安心了些。 司空煜明察觉到他在看自己，回头道：“哥哥你放心，我刚开始是有点难受，但现下已经想通了，没事的。” “嗯，”司空熠玄柔声道：“不管父皇相不相信你，我都相信你。” 司空烁乐打了个哈欠，不解道：“父皇不问我很正常，毕竟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我对皇位无意，但也不知父皇是如何想的，明知最想要皇位的是二皇兄，却来问三哥而不去问二皇兄。” 司空熠玄哼了声道：“他想要也要有那个本事来拿，当真以为父皇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吗。” “说起来，”顾月陌好奇道：“我不上朝，那日宣读圣旨时，司空焰宁是何表情，” “还能是什么表情，”司空烁乐想了想道：“脸色黑如锅底，就算再掩饰也掩饰不住，连带着丞相那一派都没什么好脸色。” 顾月陌听完，托着下巴道:“那看来是我高估司空焰宁了，还以为他至少可以掩饰住呢。” “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司空熠玄道：“以前我们还可以慢慢来瓦解他的势力，但现下，显然是不能了。” 司空煜明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道:“我觉得父皇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如此突然的封太子。” 顾月陌想了想前世顺明帝是何时发的病，若是要按司空焰宁他们下毒的时间来看，现在还不到时候，若是他能及时得到治疗，还能治好，但若是......。 “哥哥，李太医查出父皇喝的药有何问题了吗。” 司空熠玄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明日我召他来问问。” “要尽快，”顾月陌严肃道：“父皇的毒不能再拖了，要尽早解。” 司空熠玄见他如此凝重的样子，应道：“我知道了，大典之后我便能常住宫内，到时要查东西也就容易了。” 司空煜明看向顾月陌，知他是想到前世了，于是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抚。 司空熠玄手上抚着腰间的玉佩，淡淡道：“司空焰宁暂时应该不会做什么，他的势力尚未成型，若是此时动手，反而对他不利，待大典之后，解决了父皇下毒一事，也就该解决他了，但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顾月陌反握住司空煜明的手，分析道：“以司空焰宁的性子，他沉不住气的，我们现在应该防的，是他在大典上做手脚。” “父皇把大典的事宜交给我了，”司空烁乐抱胸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得逞的，谁也别想害我哥哥。” 司空熠玄拍拍他的肩，放心道：“行，交给你了，我等着看。” 有乐安盯着，他可以放心些了，乐安平时看着跳脱，实则心细如发，一点都不比自己和云安差，只是性子更为外放些，看起来就很像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待司空煜明他们回府之后，司空熠玄进了一趟宫，他总是不放心顺明帝的身体，要好好看一看才安心。 他到的时候，顺明帝还在睡，他便在门外等了一会。 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秦公公走出来，对着他恭敬道：“太子殿下，圣上已经起了，请您进去。” 司空熠玄微微颔首，往盘龙殿内走去。 “来了，”顺明帝刚醒，坐在软榻上，见他进来，制止了他行礼，指着一旁的软榻道：“坐吧，陪朕说说话。” 司空熠玄依言坐下，轻声道：“父皇近来身体可好，儿臣听说您在吃药。” 顺明帝摆摆手道:“朕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个三病两痛的，不碍事，现下朕打算将一部分国事交给你，你也给朕分担分担。” “儿臣刚受封，现下接手国事是否太早了，儿臣还想再松泛几年呢。”司空熠玄说笑道:“煜儿还说怕儿臣以后若是忙起来，他想见儿臣的时候见不到该如何。” “煜儿就是个孩子心性，”顺明帝想到司空煜明，眼里多了些柔和：“都成婚了还粘着你，你倒也乐的惯着他。” “他和烁儿一样，在儿臣这都是个孩子罢了，惯着些也无妨，左右煜儿还有明若管着，顶多就是任性些罢了。”司空熠玄轻笑道。 “煜儿和烁儿是个好孩子，”顺明帝感慨道：“打小都没什么坏心思，我记得小时候还爱粘着他二皇兄，只是后来......。”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像个父亲一般的叮嘱道：“熠儿，朕希望你答应朕，来日无论老二做了些什么，你留他一条性命，他若是能醒悟最好，若是还执迷不悟，至少留他一条性命，其他的，任你处置。” 司空熠玄怔了怔，答应道：“好，儿臣知道了，必不会叫父皇失望。” 顺明帝点点头，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他问道：“你此次去容城，可见到无忧了，他如何。” “他挺好的，将容城治理的很好，百姓也都很喜欢他，”司空熠玄答道。 “那就好，”顺明帝看了他一会，说道：“让他提拔一个人顶上他的位置，把他调回京城吧，他是个有能力的，把他调回京城帮你，朕也能安心些。” 第115章 册封大典 司空熠玄强压心底的欢喜，让自己平静下来道：“儿臣多谢父皇，明若若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顺明帝嗯了声道：“朕即刻派人去送消息，快马加鞭，说不定还能赶上你的大典，无忧肯定也很想看见你大典时的样子。” 司空熠玄知道他父皇这是知道了，并且已经不打算拦他们了：“儿臣多谢父皇，必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父子俩谁都没挑明，但都默契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对了，”顺明帝想到什么：“灵婕妤即将生产，朕打算等她生了之后，将你弟弟送去煜儿府上照料着。” “父皇做主便好，”司空熠玄回道：“想必煜儿和明若肯定愿意。” 顺明帝喝了口茶，轻声道：“你是朕最优秀的儿子，以后也帮着煜儿他们教导一下，想必那孩子不会差的。” “是，儿臣知道，”司空熠玄应道：“儿臣定会悉心教导。” “嗯，”顺明帝闭上眼睛道：“朕乏了，你回吧。” 司空熠玄起身拱手道：“还望父皇多多保重身体，儿臣改日再来看您，儿臣告退。” 顺明帝摆摆手，没再说话。 司空熠玄刚出宫就差人去了煜王府，告诉顾月陌顺明帝要调顾清阳回来的消息。 “真的，”顾月陌站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父皇真的跟哥哥这样说。” “是，公子，”月十一如实道：“圣上已经派人去送消息了，太子殿下让属下先来跟你说一声。” “好，我知道了，”顾月陌开心道：“你先下去歇着吧，辛苦了。” “公子言重了，这是十一分内之事，”月十一恭敬道。 月十一走后，顾月陌兴奋的蹭到司空煜明怀里，仰头说道：“大哥这就回来，我还以为还得等呢。” 司空煜明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道：“这下你和哥哥可就开心了，大哥一回来，哥哥就不是一个人了。” “是啊，”顾月陌把脸埋在他怀里，感叹道：“哥哥和大哥分开那么久，一定很难熬。” 顾清阳在容城一接到消息，便迅速安排了早已定好的人顶替他，交接完事宜之后，他带上东西骑上马就直奔京城，原本还在为自己不能亲眼看见承安在大典上的样子而难过，这下好了，他赶一赶还可以看见。 容城到京城七八日的路程，他硬生生的只用了三天便赶到了，一路上几乎没休息过。 他到京城的时候，立储大典才刚刚开始，他回府换了身衣服，紧赶慢赶的赶到了地方。 立储大典的繁琐程度不亚于登基大典，一大早先是去祭告天地，社稷和宗庙。 司空熠玄一步一步走到祭台站定，转身的时候，他一眼就望见了人群中的顾清阳。 顾清阳以朝廷官员的身份前来观礼，他官职不高，站的略微靠后了些，但他就是一眼望见了。 司空熠玄原本清冷的面庞，闪过一丝笑意，旋即又恢复过来，恭敬又虔诚的跪下来开始祭天。 祭天之后，太子换上绛纱袍，在太子属官的护送下前往东宫，和文武百官一起参见顺明帝。 顾清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面的人，生怕错过些什么。 顾月陌看着他哥眼底下的乌青和苍白的脸色，急的不行，但他不能随意走动，只得给柳明使了个眼色，让他照顾一下他哥，免得他哥晕过去。 柳明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就这么一会，诏书已经宣读完毕，司空熠玄谢恩之后上前接过太子印和绶带，向顺明帝行礼叩拜，再带领百官朝顺明帝行礼。 这一番下来，司空熠玄已经不记得自己磕了多少头了，只想赶紧结束，因为他刚才看见了无忧脸色不好。 顺明帝接受完他的叩拜之后便起身回宫，接下来便是文武百官拜见太子。 司空熠玄站在上面，看着底下或服气或不服气的人朝自己跪下行礼，一时感慨万千。 司空焰宁指甲都快掐到肉里了，他安排的一切都没能成功，司空熠玄还是顺利的成了太子。 司空烁乐看见他的反应，勾起嘴角笑了笑，笑话，还能让你毁了我哥的好事，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司空熠玄让他们起来，然后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册立大典便差不多就结束了，最后只剩下了拜谒太庙。 原本之后太子还要带百官拜见皇后，但是皇后早已去世，最后他们经过商议，干脆将皇后的灵位请出来，一起拜完就算了事。 礼部一开始的提议是拜见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子，被司空熠玄想也不想的驳回了，没人能和他的母后相提并论，尤其是那个女人。 顺明帝知道后，斥责了那个官员，皇后是正妻，宁阮月不过一个贵妃，怎配让当朝太子拜见，这不是坏了规矩，也不知那官员是何居心。 一切都完成后，司空熠玄便是经过天地祖宗同意，名正言顺的太子，是除了皇帝以外，宫中地位最高的人。 大典的礼仪繁琐又麻烦，这一切走下来，已经是下午了，顾月陌揉着酸胀的腰，几步就逮住了正准备溜走的顾清阳。 “大哥，你干嘛去，”顾月陌似笑非笑道：“你还不回去歇息，是想在哥哥封太子的当天，累死过去吗。” “哎，你看看你，”顾清阳心虚的把他拽着自己袖子的手拿下来：“我这不正准备回吗。” “是吗，”顾月陌看看看他，再看看他走的方向，哼笑道：“那刚好，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坐的马车，把你送回去。” 顾清阳自知自己理亏，哦了一声，然后耷拉着脑袋跟着顾月陌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上，顾月陌拿了些点心给他倒了杯水：“吃点吧，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顾清阳的确是饿了，接过点心吃了起来，他刚才其实是想去找承安的，还好若若把自己拦住了，这几天没好好休息，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一心只想找承安，忘了不合规矩了。 第116章 互通心意 顾月陌把顾清阳送回顾府，把他亲手交到顾皖璃手上，叮嘱道：“别让大哥乱跑了，赶紧让他去休息，不然我怕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顾皖璃看见顾清阳的面色吓了一跳，连忙应是，然后推着他就往房里走，一边走一边念叨：“大哥你赶紧去歇息，不然等会母亲回来你会吓到她的，你吓到她父亲一定会找你算账，所以你赶紧去歇息。” 顾清阳被她念叨的没办法，快步走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半年不在京城，但他的院子和房里每天都有人打扫，他往自己床上一扎，卷着被子就睡着了。 顾月陌没在顾府多待，和顾皖璃交代了几件事，便回王府歇息，今日他也起的颇早，又站了那么久，这会也累的不行了。 最后回府的时候，他靠在司空煜明怀里就睡着了，就连下马车都是被抱下去的。 司空煜明进屋将他小心的放在床上，低下身子亲了亲他的额头，现下已经九月了，再有一月，他们成婚就满一年了，到时候可要好好庆贺，把他们错过的东西都补回来。 顾月陌感觉到他的视线，悠悠转醒，迷迷糊糊的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你又把我抱下来了啊，怎么不喊醒我。” “看你睡的好就没叫你，”司空煜明抱住他在旁边躺下：“今日累着了，你再睡会。” “不睡了，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顾月陌清醒过来，问道：“你刚盯着我想什么呢。” “想我们成婚快一年了，”司空煜明拍着他轻声道：“想我们成婚的时候，有没有错过什么，我想补回来。” “没错过什么啊，”顾月陌把手举起来，一样一样数：“迎亲是你亲自去的，然后拜了堂，盖头是我当时要自己拿下来你不让，你亲自掀的，合卺酒喝了，再没什么了啊。” 他说到这，斜睨了一眼司空煜明道：“当时你是不是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非要把那些东西走一遍。” “当时我就是下意识的想那么做，”司空煜明庆幸道：“我现在最开心的就是，当时我们成婚的时候，一切都是我亲力亲为的，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没想，就想的是一定不能让你受委屈，想来那时候的我，是爱而不自知吧。” “那殿下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我了呢。”顾月陌问道，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说过这个话。 “大概就是.......,”司空煜明想了想：“你生病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一直高烧不退，我心疼的都恨不得替你，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你，因为除了喜欢，再没任何理由能解释我为何想那么做。” “所以你在我跟前守了好些天，”顾月陌摸摸他的脸：“我醒来的时候看你的脸色都不好了。” 司空煜明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啃了啃，说道：“都过去，那若若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我的。” 顾月陌不想说，故意道：“你猜猜，看你能不能猜到。” 司空煜明顺着他，猜道：“你高烧醒来之后？” 顾月陌摇摇头。 “我亲完你又跑了的那次？” 还是不对。 “你回顾府住的那段时间，觉得自己想我，所以意识到了？” 眼见着猜不对，司空煜明抱住顾月陌的腰摇了摇，撒娇道：“都不对，那到底是什么时候，若若你告诉我嘛。” 顾月陌逗够了，带着笑意说道：“你给我送婚服的时候。” “那么早，”司空煜明惊道：“你如何意识到的，那个时候我们没见过几面吧。” “如何意识到的......，”顾月陌想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心境：“那日你回去之后，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你，那个时候我就觉出不对劲了，我重活一世，怎能不知道那是何感情。” 司空煜明高兴的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又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若若，那个时候父皇给我送人，你到底有没有生气啊。” 顾月陌看他一眼，哼道：“要不是怕父皇怪罪，我早就让人把那女子丢出去了。” 司空煜明干笑两声道：“还好我那时没收下那女子，否则若若你怕不是连我也要丢出去了。” “那不会，那个时候顶多是我出去。”顾月陌阴阳怪气道：“毕竟那时候煜王殿下还不喜欢我，我要是把煜王殿下赶出去，煜王殿下会怪罪我的，说不定还会觉得我碍了你的事呢。” “说什么呢，”司空煜明哄道：“我那时候喜欢你，只是自己还不知道，就算你把我赶出去，我也定会死皮赖脸的留下来，毕竟不抱着我媳妇我睡不着。” “无耻，”顾月陌推了推他的脸：“说这话都不害臊。” 司空煜明手爬上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对我媳妇有什么害臊的。” 顾月陌被他弄得一激灵，坐起身推开他：“我饿了，要去用饭，你自己睡吧。” 司空煜明没拦他，侧躺在床上撑着头看着他走出去，无奈的笑了笑，媳妇太爱害羞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 十月，宫内的灵婕妤产子，顺明帝以此子身体孱弱为由，将此子送到煜王府，由于煜王夫妻悉心照料。 染月宫内，一地的碎片，宫人在里面跪成一片，浑身颤抖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月贵妃怒气冲冲的坐在主位上，不甘心的说道：“那贱人竟然生下了儿子，本宫之前的计策全都没用，圣上还把那贱人儿子送去了宫外，是怕本宫下手吗。” “娘娘息怒，”月贵妃的贴身嬷嬷端来一杯茶，劝道：“煜王夫妻不能有子嗣，圣上送九皇子过去，说不定是别有用意呢。” “能有什么用意，”月贵妃不听，冷声道：“还不是那个太子也是个不能生的，在给太子铺路呢，凭什么，圣上为他们做尽打算，却不想想焰儿以后该如何，我明里暗里的劝圣上别那么早封太子，为焰儿想想，但他竟然还是封了。” 那嬷嬷听他这么说，赶忙示意殿内的人全都出去，然后拍了拍月贵妃的背，道：“娘娘这是气糊涂了，此话万万不可传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月贵妃冷静下来，恶狠狠的说道:“这皇位，只能是我焰儿的，既然他们不给，那我就只能自己去拿了。” 第117章 绿茶大哥 煜王府内，顾月陌好奇的看着摇床上的婴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碰了碰。 “云安，他的脸好软啊，”顾月陌摸完，回头看着司空煜明，满脸兴奋。 司空煜明闻言，跟他一起趴在摇床边看他弟弟，附和的说道：“这小子还长得挺好看，我还以为刚出生的孩子都很丑呢。” 摇床上的婴儿不哭不闹，睁着大眼睛看顾月陌。 顾月陌试着把手指放进他手里，他立刻抓紧了，还朝着顾月陌笑了笑。 “云安，你看，他笑了，好乖啊他。” 司空煜明也学着把手指放进他手里，然后被丢开了。 司空煜明:“..............。” 顾月陌：“........就，可能他不想抓了吧，没别的意思。” 司空煜明哼了声道：“还挺认人，知道谁最大。” “行了你，”顾月陌拍了拍他：“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无意之举，哪就认人了。” “好好好，”司空煜明搂着他站起来，然后推着他往外走：“走吧走吧，他该吃奶睡觉了，我让乳母进来，你昨晚没睡好，去歇息。” 顾月陌哭笑不得，这人怎的连自己弟弟的醋都吃，真的是个醋缸。 顾清阳下朝后回了趟顾府换了身衣服，然后一刻都不耽搁的就往明月楼跑，因为司空熠玄在等他。 因着现在司空熠玄在东宫，顾清阳不能那么随意的去翻东宫的墙，故而他们就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了明月楼，反正他们可以进密室，没人会发现。 司空熠玄喝了口茶还没来得及放下茶杯，后面就抱上来一个还喘着气的人。 “喝口水？”他把自己手中的茶杯往后递了递，喂给后面的人。 顾清阳就着他的手把里面剩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接过茶杯伸手把放在桌上，蹭了蹭怀中人的脖颈：“想死我了，以后终于可以天天看见你了。” 司空熠玄摸摸他的头，然后往后彻底靠在他身上：“是啊，以后我们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了，只要不放在明面上就行。” 顾清阳闻言，有些不敢想他话里的意思：“承安，你说什么，什么叫不用再小心翼翼的了。” “父皇知道了，他也不再反对了，”司空熠玄红了眼眶：“父皇没有明说，但就是那个意思，无忧，我们终于走到这一天了，你再等等，等我登基，我们就连瞒都不用了。” “太好了，”顾清阳亲了亲他的额头，重复道：“太好了，我还怕圣上骤然调我回来，会不会对你不利。” 司空熠玄亲了亲他的嘴角，说道：“原本我还想着，我成了太子，想办法找个机会将你调回来，不想那日，父皇主动提了，说让你回来，说不定还能赶上看我的册封大典，那个时候我就知道，父皇定是知道了，他是在向我妥协。” “圣上没为难你便好,”顾清阳放下心：“既然圣上那边不用瞒，那只要我们做的不过分，就没事了。” “嗯，”司空熠玄点点头：“父皇把九皇弟送到了煜儿府里，他那日也和我说了，希望来日我可以将九皇弟悉心教养着，父皇此举，就是为了我来日若是没有子嗣，九皇弟便可承我的位子，若是我有子嗣了，九皇弟便可承煜儿的位子，至于烁儿，父皇现在还不知道。” “圣上想的周到，”顾清阳搂紧他：“你以后便不用怕对不起这大辰的百姓了。” 司空熠玄释然的笑了笑：“是啊，我会把九皇弟悉心教养着，让他成为一个明君，至少不辜负父皇为我的期望。” “承安，”顾清阳听到这里，试探的问道：“你真的没想过，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你说什么呢，”司空熠玄瞪了他一眼：“你难道直到现在都不相信我吗，那我问你，你想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不想，”顾清阳否定的很干脆:“如果不是你生的，我不会要的，谁都不行。” “那不就行了，”司空熠玄捏了捏他的脸，气愤的说道：“你都会这样想，难道我不是吗，除非是你生的，否则我不要，有个继承人就够了，除非......。” 他凑到顾清阳耳边，轻声说道：“太子妃，给我生个孩子。” “那我恐怕是生不了，何况......，”顾清阳比他还不要脸：“要生也是太子殿下生啊，太子殿下若是能生，恐怕早就生几个了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司空熠玄被他说的满脸通红。 “你.......不要脸，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 顾清阳继续发挥他不要脸的本性，无耻道：“我不仅说的出来，我还做的出来呢，太子殿下要不要试试。” “你...我，你收敛点行不行，”司空熠玄嗔道：“这还在外面呢，好歹是太子妃了，你稳重点成不。” “不成，”顾清阳装可怜道：“我这个太子妃当的，没有册封礼，别人也不知道，如今连太子殿下也凶我，只能看得到吃不到的，我多难受啊。” 司空熠玄看着他的样子，顿时生了些愧疚感，于是开始哄人：“没凶你，只是觉得在外面不妥，也没不想和你一起。” 顾清阳计谋得逞，继续装道：“反正这明月楼是明若的，明若是我弟弟，我还是明月楼的大公子，这也不算在外面，但是你不愿就算了，我不强迫你。” 司空熠玄手指搅在一起，有些纠结，又想到自己确实是有点亏待他，最后一咬牙道：“那你轻点，别让别人听见。” 顾清阳瞬间两眼放光，抱起司空熠玄就往床上丢。 其实他就是想逗逗司空熠玄，但现下能得这样的结果，似乎还不错。 煜王府内，顾月陌午睡了一会起来，又去了隔壁屋里看九皇子，司空煜明喂完猫见他不见了，叹了一口气去隔壁找他。 原本只有几只猫跟他争宠，现下又来个小崽子，他觉得自己在这府中，在若若心里的地位，直线下降啊。 第118章 提拔 同意 顾清阳回京之后，官位一直没定下来，一直还在原来的官位上做事，但是容城太守是三品，他在京城的官职是五品，这就有些不升反降的意思了。 但顺明帝不提，也没人敢问，司空熠玄想要试探一下他父皇的意思，都被他拦了下来。 “不必了，圣上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你若问的话，恐生事端。” 司空熠玄蹙眉，不满道：“可你不能一直这样啊，你好不容易走到今日。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无事，我不在意，”顾清阳抱着他，安抚道：“只要我能帮到你，什么位置我都不在乎。” 司空熠玄拿他没办法，妥协道：“好吧，只要你不觉得委屈便好。” “不委屈，”顾清阳和他脸贴脸蹭了蹭：“圣上都把你给我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 “就你会说话，”司空熠玄捏了捏他的脸，安心的靠在他身上。 两人安静的了一会，房门忽然被敲响了，两人对视一眼，顾清阳清了清嗓子问道：“何事，进来吧。” 月七推门进来，拱手道：“大公子，圣上派人去顾府召你进宫，现下人已经快到府里了，还请您快些回去。” “父皇，”司空熠玄看向顾清阳：“父皇好好的召你进宫干嘛。” 顾清阳也同样迷茫；“不知道，但你别担心，我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好，”司空熠玄点点头：“那我也现在回宫，有什么事你差人去东宫找我。” 两人分了不同的方向，顾清阳回府换衣服进宫，司空熠玄直接回宫，好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去帮忙。 盘龙殿内，秦公公带着顾清阳进来，对着顺民帝道：“圣上，顾大公子到了。” 顺明帝嗯了声道：“你下去吧，没朕的吩咐别让人进来。” 秦公公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臣参见圣上。”顾清阳跪下道。 “起来吧，”顺明帝看了看他，让他起来之后便一直低头看折子，不再开口。 顾清阳也不急，站在一边默默等着，毕竟自己都把人家儿子拐走了，受点搓磨也是应该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顺明帝终于批完了折子，抬起头看了一眼顾清阳道：“坐吧。” “谢圣上，”顾清阳在一边椅子上坐下来，等着他发问。 “朕听说了，你在容城做的很好。”顺明帝喝了一口茶道。 顾清阳笑了笑：“臣总算没辜负圣上的期望，将容城打理的能比之前好点。” “宫里出去的孩子，这点本事是有的，”顺明帝道：“你回来之后朕一直没给你官职，你可怨朕。” “臣不敢，”顾清阳恭敬道：“圣上必是思虑周全，无论处在什么位置，只要能为百姓做事，臣就知足了。” 顺明帝打量着他，见他神色自然，不掺杂半点假意，满意道：“朕果然没看错人，你们兄弟俩都是可造之材。” “圣上谬赞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顾清阳虽不知顺明帝说这些话是何意，但起码面上要做好。 顺明帝没接他的话，继续道：“太子属官的位置还有空缺，朕打算提你为侍中，和你之前在容城的官职是平级，不知你可愿意。” 顾清阳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侍中乃是太子属官，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时常见到承安了。 “臣但凭圣上吩咐，必会辅佐好太子。”顾清阳站起来跪下道。 “起来吧，”顺明帝挥手道：“你是个有能力的，所以朕才会把你指给太子，希望你能辅佐好太子，莫要让朕失望。” “是，臣谨记在心，必不会叫圣上失望。”顾清阳保证道。 顺明帝转着手上的玉扳指，道：“朕已经让人去请太子了，朕还有些话要交代你们，想必太子知道了也高兴。” 东宫内，司空熠玄焦急的在殿内走来走去，生怕顺明帝为难顾清阳。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秦公公走进来行礼道。 “秦公公？”司空熠玄回头看向他，收敛了情绪问道：“这个时候您怎的来了，可是父皇有事？” “是，”秦公公恭敬道：“圣上请您去盘龙殿内一趟，有要事相商。” 司空熠玄正愁自己没理由去呢，他赶紧换了身衣服，努力稳住步子跟着秦公公去了盘龙殿。 “儿臣参见父皇，”他进去没看顾清阳，径直跪下道。 “起来吧，”顺明帝摆摆手。 顾清阳碍于顺明帝在，只能规规矩矩的给司空熠玄行礼，天知道自己有多么想把他搂进怀里。 “臣参见太子殿下。” 司空熠玄在心里暗骂装什么装，面上客气道：“顾大人不用多礼，快快请起。” 顺明帝站在椅子后面，看着这两人，抽了抽嘴角，清了清嗓子道：“煜儿，朕打算提无忧为侍中，你意下如何，可有其他的想法。” “父皇做主便是，”司空熠玄淡淡道：“想必顾大人也愿意。” “是，臣能辅佐太子是臣的荣幸。”顾清阳偏头看向他道。 司空熠玄想捏他一把，奈何他们为了保持距离，站的稍远了些，自己捏不到。 顺明帝终是看不下去这两人的样子，无语道：“你们两个是吵架了吗，怎的从小就黏在一起，现下这么生分了。” 顾清阳心想这不是怕圣上你承受不住嘛。 “小的时候不懂事，经常冒犯太子，是臣无礼了。” 司空熠玄心想你还知道你无礼，也不知道是谁昨天刚冒犯过，还理直气壮。 顺明帝哼了声道：“朕不明说你们就别以为朕不知道，朕也没说不允许，就别在朕面前装了。” 司空熠玄看了他父皇一眼，明白了话里的意思，赶忙拉着顾清阳跪了下来：“儿臣谢父皇。” 顾清阳欢喜道：“臣谢圣上。” “起来吧，”顺明帝语重心长道：“朕不反对你们，但你们记住，这个的前提是，大辰的江山，你们需得守好了。” “是父皇，”司空熠玄低头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必会守好江山。” 顾清阳握住司空熠玄的手，保证道：“臣必会用心辅佐太子殿下，若做不到，必遭天谴。” 司空熠玄回握住他，对着顺明帝道：“儿臣相信无忧，还请父皇放心。” “无忧，记住你今日说的话，”顺明帝交代道：“朕就把太子交给你了。还有，你们的关系不能再让别人知道，否则对太子不利。” 顾清阳知道其中的利害，应道：“臣知道，凡是对太子不利的事情，臣都不会做。” 顺明帝嗯了声，疲惫的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煜儿你若是还有事，就把无忧带去你宫里商议吧。” “是，”司空熠玄拱手道：“儿臣告退。”他拉着顾清阳退了出去，然后把人带去了自己宫里。 第119章 保护圣上 翌日一早，司空熠玄和顾清阳下朝之后，以看九皇子为由，直奔煜王府。 顾月陌正在看孩子，见他们进来，惊讶道：“哥哥，大哥你们怎的一起来了。” 司空煜明跟在后面进来道：“哥哥他们过来看小九，等会去书房有事要商议。” 顾月陌见三人面色凝重的样子，知道是出事了，点点头不再说话。 四人逗了会小九，吩咐乳母照顾好小九，然后去了书房， 书房里，顾清阳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圣上已经知道我和承安在一起了，而且.....圣上同意了，他不反对。” “不反对！”司空煜明惊道：“怎么会，明明之前父皇还为了此事将大哥调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不对，”顾月陌下意识的觉得有问题：“圣上绝不会这么容易就同意，绝对发生过什么。” “不错，”司空熠玄面色凝重：“昨日我和无忧一起去了东宫，冷静下来之后，我们才觉得有些不对，父皇怎会这么轻易便答应了，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可这些时日也没发生过事啊，”司空煜明想了想：“哥哥封太子这些时日以来，京城好久都没再起过风浪了。” “越是平静，就越是不对劲，按司空焰宁的性子，怎会安静这么久，”顾月陌犹豫道：“而且父皇此举，就像是在......安排后事。” 此言一出，四人全都惊了。 司空熠玄快速分析道：“父皇昨日说了让无忧辅佐我，连带着交代了一些他走后的事情，如此看来，倒真的有了点那意思。” “哥哥，”顾月陌想起一事：“上回那太医说，父皇喝的药，的确有问题对吗。” “对，”司空熠玄点头：“太医说父皇喝的药里，有两味药相克，一旦放在一起，便会产生毒性，我已让太医暗中将其中一味药换了下来，那个药现在不会在有毒性了。” 司空煜明顺着他们说的往下想，猜测道：“那会不会，父皇已经知道自己中毒的事了。” “可若是圣上知道自己中了毒，为何不请太医来治，而是要交代后事呢。”顾清阳想不通。 何止是他想不通，其他人也想不通。 司空熠玄揉了揉额头，头疼的说道：“父皇中毒，若是被人知道，必会引起动荡，父皇是怕有人趁机闹事。” “再来，如今月贵妃在宫里，一旦被她察觉，再换个法子害父皇都未可知，所以父皇顶多是不喝那药，但绝不能请太医，因为太医院里没几个衷心的，父皇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就会以为自己或许活不了多久了。” 一时陷入死局，四人沉默着不说话。 良久，顾月陌开口道：“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带个太医去给父皇看。” 司空熠玄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哥哥，云安，还有我，都可以名正言顺的关心父皇的身体，我们以担忧父皇身体为由，带个太医去给父皇把脉，给父皇治。 司空煜明想了想，问道：“可若是我们把人带去了，也查出来了，要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父皇拿药解毒。” 宫中眼线颇多，稍有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其他人怀疑。 司空熠玄在屋子转了好几圈，站定后道：“有办法了，我去装病，请父皇去我宫里，到时候就以我不宜见人为由，单请父皇进去，再行医治。” “不行，”司空煜明不同意：“哥哥你是太子，这样做会对你不利的。” “事到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司空熠玄坚定道：“你们都在宫外不方便，只有我是最合适的。” 顾月陌担忧道：“可若是父皇不去该如何。” “不会的，”司空煜明和司空熠同时说道。 小时候司空煜明生病，所有人都说此病传人，除了太医以外别人都不敢进，但司空煜明醒来见不到父皇母后还有哥哥，扯着嗓子不肯喝药，哭的差点背过气去。 最后顺明帝听的不忍心，不顾众人的劝阻，直接进去接过药，哄着司空煜明喝完。 所以司空熠玄今日，才会想到这个办法，因为他父皇对他们做事心软，绝不会放任他们不管。 “可是承安，”顾清阳搂住他，担忧的问道：“圣上会不会怪罪你骗他。” 司空熠玄靠在他身上，摇摇头道：“父皇虽多疑，但还不昏聩，他能分清好坏，更何况他是我父亲，我不能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这么死。” “好吧，”顾清阳亲亲他的额头：“你想做就去做吧，一切有我。” “那我和云安到时候去求父皇，”顾月陌道：“我们去求父皇看哥哥，无论怎样，定要把父皇请去哥哥宫里。” “好，”司空熠玄应道：“我回去就安排太医，商讨一下该如何做。” 司空煜明把顾月陌搂进怀里，保证道：“哥哥放心，我必会将父皇请过去，父皇一定不会有事。” “对了，”司空熠玄就说怎的感觉今天少个人：“别忘记告诉乐安，不然他若是知道我病了，怕就要拆房了。” “乐安最近天天往明月楼跑，”司空煜明无奈道：“我都找不到他人。” 顾月陌不用想都知道司空烁乐去找谁了：“我等会给月七递个消息，让他告诉乐安。” 司空熠玄点点头，闭上眼睛靠在顾清阳身上，缓解自己的心慌。 顾月陌见状，拉着司空煜明出去，给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地方。 顾清阳轻轻拍着司空熠玄，柔声道：“圣上定会没事的，别担心，我们已经想好办法了。” 司空熠玄往他怀里钻了钻，不说话。 顾清阳见状，搂紧他不再开口，承安从小难过便不说话，这个时候自己能做的，就是在一边陪着他，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顾月陌两人出了书房直接回了房，刚一进，司空煜明就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他怀里。 “父皇会没事的，有我们在呢，别担心。”顾月陌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 “我难受，”司空煜明闷声道：“我知道父皇这是不得已，可他怎能为了大辰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 顾月陌揉了揉他的脖子，说道：“父皇是这天下的君王，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百姓的安危，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我知道，”司空煜明扬起头道：“就和父皇不得不试探我一样，都是无奈之举，父皇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也已尽最大力来护着我和哥哥还有乐安了。” 顾月陌低头亲了亲他的眉心，看着他道：“所以现在，该我们护着父皇了。” 第120章 装病 司空熠玄回宫之后，叫了太医商议一番，特地叮嘱了一定要演的像一点，哪怕用点药真的把自己弄病，当然这些话他不敢告诉顾清阳他们，否则会出事。 李太医连连应是，当然不敢真的把他弄病，不说圣上会不会饶过自己，煜王殿下知道了都不可能放过自己。 第二日上朝时，大臣们左等右等不见太子殿下来，底下有人悄声道：“这太子殿下平日里来的是最早的，怎的今日还没来。” 有人回到：“不知道，许是有事耽搁，等着吧。” 顺明帝坐在上面，刚想差人去问问，外面就匆忙跑进来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话都说不清。 “可是太子出事了，”顺明帝猛地站起来，厉声道：“说话。” 那人身子颤抖了一下，结巴道：“太子殿下早晨突发急症，现下昏迷不醒，还请陛下去看看。” “你说什么，我哥哥怎的了，”司空煜明冲到那人前面，急忙道：“你说清楚，怎的就醒不来了。” 他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半分不像演的，即使知道哥哥是装的，但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哥哥哥，”司空烁乐连忙拉住他：“你先别急，听父皇如何说。” “怎的不早点来告诉朕，”顺明帝急忙从台阶上下来往出走：“今日早朝不上了，朕去看看太子，煜儿烁儿跟我去，其他人回去吧。” 司空煜明两人对视一眼，赶忙跟上顺明帝，快步往东宫走。 原本还以为要劝劝父皇，哪知根本不用劝，父皇光是听见哥哥生病就急的不行了。 司空焰宁低着头，眼里的幸灾乐祸一闪而过，跟着其他大臣出了宫。 柳明和柳将军不放心，跟着顺明帝他们一起去了东宫。 东宫外，伺候的人全都站在外面，屋里只有李太医一个人。 顺明帝走上前，蹙眉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的都在外面，太医呢。” 宫女太监们见顺明帝过来，跪倒一片，为首的大太监道：“回圣上，太医说太子殿下会传人，才们在里面也会影响太子殿下，故而让我们出来了。” “废物，”顺明帝怒道：“你们怎么伺候的，太子怎能染上病。” “圣上息怒，”那太监颤抖着说道:“实在是太子殿下这病来的急，奴才们也没办法察觉出来。” 说话间，太医推门走出来，见顺明帝在外面，连忙要行礼。 “不必行礼了，”顺明帝挥手，焦急的问道：“太子如何。” “回圣上，”太医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这病不算严重，只要喝了药便好，但奈何......奈何太子殿下他喝不进去药啊。” “怎会喝不进去，”顺明帝抬脚就要往里走：“要你们有何用，朕自己去看。” “圣上，”跪着的宫女奴才们拦道：“太子殿下的病会传人，圣上万不能进去啊。” 顺明帝不听，径直往里走：“朕不怕，一定要亲眼看着太子喝药才行。” 司空煜明和司空烁乐跟着他一起进去，然后关上了门，吩咐侍卫守着，别再放任何人进来。 柳明和柳将军在外面急的直跺脚。 “爹，你说太子殿下怎的病的这么急，会不会是有人谋害的，哎呀我急死了，我想进去看看。” “别胡说，”柳将军瞪了他一眼：“太子殿下定会没事。” 他话虽这样说，但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暗害司空熠玄，他眼睛眯了眯，若真的是，那就只有丞相那个老东西了，自己这么久不跟他斗，真以为自己不行了，敢害自己妹妹的孩子，真的是活腻了。 屋内，司空熠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旁边还放着一碗药。 顺明帝上前坐在床边，仔仔细细的把他看了一遍，然后示意太医上前，再给他看看。 太医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看了一眼司空煜明他们，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顺明帝看着他的动作，觉得奇怪，问道：“朕让你给太子看，你看煜王和烁王做什么。” 这时，司空熠玄咳了几声，缓缓醒了过来，叫道：“父皇。” 顺明帝闻言立刻回头，问道：“熠儿，你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儿臣无事，”司空熠玄撑着手臂坐起来：“劳烦父皇担心了。” “你这叫无事，”顺明帝不满道：“怎的会忽然生病，你急死朕了。” 司空煜明和司空烁乐在此时跪了下来，齐声道：“还请父皇恕罪。” “恕罪，”顺明帝看着两人的动作，疑惑道：“你哥哥生病是你们两干的？” “父皇，”司空熠玄叫道：“是儿臣骗了您，还请父皇不要责怪煜儿和烁儿。” 顺明帝此时觉察出不对了，蹙眉问道：“你们为何要骗朕，是想要什么吗，想要什么不能跟朕直接说，要把朕诓到这来，而且看你的脸色，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司空熠玄掀开被子下床，跪在地上道：“儿臣知道父皇被人下毒了，但没办法请太医，只得出此下策，将父皇骗到儿臣这来，好给父皇解毒，还请父皇先让太医看看，看完之后，儿臣任凭父皇处置。” 顺明帝闻言，半天没反应，过了会道：“你们先起来吧，朕不会怪你们，只是你们如何得知朕中毒了。” “呃，”司空煜明愣了下，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是明若说的，明若是重活的吧。 “回父皇，”司空熠玄知道他弟说不出来，开口道：“儿臣先前就已察觉不对，进东宫后，差人查了一下，便知道了。” 顺明帝没怀疑他的理由，走到软榻上坐了下来，示意太医给自己把脉，然后叹了口气道：“原本想着，不治了，朕也能早点把这江上交到你们手里，好去见你们母后。” “没想到啊，竟被你们看出来了，现下是想早点见到你们母后都不行了，来日你们母后若是怪朕，朕就说是你们不让朕走的。” “父皇，”司空煜明不满道:“您若是真的走早了，母后才会怪你呢，母后会怪您让我们太早担了担子，都没办法玩。” “你小子，”顺明帝宠溺的点了点他：“整天就知道玩，也不知明若如何受得了你的，乐安就是被你带坏的。” “就是就是，”司空烁乐见缝就告状：“三哥在府里跟个小孩子一样，还得我皇嫂哄着才行。” 司空熠玄一人敲一下头，说道：“别闹了，影响太医诊脉。” 第121章 治疗 t 第122章 抓药 马车一路往煜王府走，司空煜明挑帘子，远远便看见顾月陌在门口等他，他忙让车夫赶快些，车刚停稳，他就钻了出去。 “若若，你怎的站在这，着凉了该如何。” “现下也不冷，没事的，哥哥如何。” 司空煜明握住他的手，见是温热的，放下心道：“哥哥没事，就是治好还需些时日。” “那就行，”顾月陌转身往里走：“回府吧。” 柳明和司空烁乐见他哥完全是把他们忘了，赶忙从车上下来，喊道：“皇嫂，我们来了。” 顾月陌听见他们叫，转身看见他们，问道：“你们也在啊，怎的刚才不下来。” “这不是怕打搅你们嘛，”司空烁乐嘿嘿笑道：“我们是来看小九的。” 顾月陌点点头：“那进吧，小九刚醒，你们现在去还能跟他玩会。” “好嘞，”柳明拉着司空烁乐窜到他们跟前，一起跟着他们进了府：“说来我还没见过九皇子呢。” “所以才说你会吓到小九。” 几人一路走到主院，去了房里看司空宸熙，他刚喝了奶，乳母正在拿拨浪鼓逗他，见他们进房，放下手中东西道：“参见王爷王妃，烁王殿下，九殿下刚喝了奶，奴婢正准备哄他睡觉。” 顾月陌嗯了声，道：“你先下去吧，有事会叫你。” “是，王妃，”乳母低头退了出去。 柳明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好奇的凑到摇床边，伸手戳了瞅司空宸熙的脸，感叹道：“真软啊，果然越小的孩子越可爱。” 司空烁乐一把拍开他的手，赶道：“去去去，小九是你能动的，等会惹哭了你哄。” 柳明瞪他一眼，故意的上手继续碰司空宸熙。 司空煜明看不下去了，无语道：“你们干嘛呢，要吵架去一边去，别拿小九斗气。” 两人瞬间收敛，收回手，一人一边的盯着司空宸熙看。 顾月陌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道：“让乳母进来哄小九睡觉，我们去暖阁,你们在看下去小九就要哭了。” 两人听他的话，又跟着一起去了暖阁。 进暖阁后，司空煜明吩咐秋凝在门外看着，然后关上门问顾月陌道:“若若，你可有办法避开所有人抓药。” “抓药？”顾月陌疑惑道:“是圣上需要吗。” 司空煜明点头：“不错，父皇的药不能在宫内抓，宫外又怕有眼线，所以我来问问你，可有办法。” 柳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问道:“哥你们在说什么啊，病的不是大哥吗，为何是圣上的药。” “等会跟你解释，”顾月陌回完他，想了想道：“我名下有一个药材铺子，我派人送个信吧，让他们抓完送过来。” “行，”司空煜明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事关重大，一定要小心。” “放心，”顾月陌道：“他们知道。”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柳明见他们说完，问道：“到底出何事了，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司空烁乐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柳明听完，惊道：“二皇子胆子这么大的吗，敢给圣上下毒。” “你以为呢，”司空烁乐托着下巴道：“我这个二皇兄什么不敢做，为了皇位他连良心都不要了。” “畜生尚且还有良知，”顾月陌轻嗤道：“司空焰宁连畜生都不如。” 柳明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道：“还好以后登上大位的是我哥哥，不然二皇子若登上大位，百姓该如何，我都不敢想。” 司空煜明听得此言，下意识的看了顾月陌一眼，见他并无异样，放下心踹了柳明一脚道：“你若无事就赶紧回去，小心舅舅一会回府知道你不在又罚你。” 柳明被他这么一提醒，赶忙站起来往门外走，说道：“我先走了皇嫂，不然等会父亲回去我就惨了，改日我再来。” 顾月陌应道：“知道了，你小心点。” 柳明一走，司空烁乐喝了口水，问道：“皇嫂，月七最近是不是不在明月楼里，我这几次去都找不到他。” “没有啊，”顾月陌想了想，明月楼最近也没什么事是需要月七亲自去的:“最近没什么事，月七一直在啊。” 司空烁乐苦恼道：“那我怎的一直不见他，他是不是躲着我啊。” 顾月陌想说应该是，但怕刺激到他，只得说：“你追的太紧了，你逼的越紧，月七躲你躲的就越深。” “啊，”司空烁乐瘫在椅子上，脸都皱在了一起：“可我忍不住啊，我就是想去找他。” “你再想也忍着，”司空煜明敲了敲他的头道：“正是多事之秋，你别乱跑了，我和哥哥有时找你做事都找不到你人。” “好吧，”司空烁乐勉强答应道：“那我忍忍，等事情都解决吧。” “对了皇嫂，父皇的药真的是在你名下的铺子抓吗。” “不是，”顾月陌摇摇头：“在明月楼，明月楼内有专门给暗卫治伤的地方，那里边有药，刚才柳明在，我不好说，毕竟明月楼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名下的确有药材铺子，但是那里终究还是不安全。” “我们今日已经商讨好了，”司空煜明解释道：“我们以看望哥哥为由，隔几日送一次药过去。” “每隔几日.....，”顾月陌盘算了一下：“那我先让他们抓上三日的药，明日先让大哥送吧。” 司空烁乐眼神亮了亮，问道：“皇嫂，你是让月七去吗，那我跟你一块去。” “月七不管这些，这些是月九管着的，”顾月陌道：“月九前些日子跟着大哥去了容城刚回来，我还得先回一趟顾府找大哥。” “啊，好吧，”司空烁乐泄了气又摊回椅子上：“我还是安静待府里吧，你们一个个的成双入对，就我一个孤家寡人，难受啊。” 司空煜明幸灾乐祸道：“又不是我们不让你见月七，我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逼的月七不敢见你了。” “没有，”司空烁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哥你别瞎猜，月七就是害羞才不见我。” “哦，”司空煜明拖长音调：“你没做什么，月七干嘛害羞。” “哎呀哥你，”司空烁乐站起来往出跑：“我不跟你们说了，先走了。” 司空煜明靠在顾月陌身上，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顾月陌拍了拍他的额头，嗔道：“你没事惹乐安干嘛。” 司空煜明理所当然道：“因为好玩啊，而且他绝对做了什么事，惹得月七躲着他，我的弟弟我了解。” 顾月陌无奈的捏捏他的脸，对这个拿自己弟弟找乐子的人没有一点办法， 第123章 种地 两人中午吃完饭便回了一趟顾府，没提前说，顾尚书和顾夫人都不在知道他们要过来，都出门去了，门房的小厮见他们回来，赶忙开门迎出来。 “参见王爷，王妃。” “起来吧，”顾月陌问道：“父亲母亲可在。” 那小厮起身，恭敬道：“回王妃，老爷和夫人还有大小姐一早出去了，说是去上香，府里只有大公子在。” 顾月陌抬脚往里走，道：“那我们去找大哥。” 院子里，顾清阳挽着袖子拿着锄头在锄地，院子的石桌上像是放着种子和不知道的什么苗，像是要种。 顾月陌走到院门口，抽了抽嘴角，喊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往你的院子种粮食吗。” “哎，若若，”顾清阳听见有人见他，回头见是顾月陌，喊道：“你进来啊，小心点，别踩到我刚翻的地。” 司空煜明见状，小心的扶着顾月陌往里面走。 两人走到桌边站定，顾月陌掏了一把桌子上的种子看了看：“西瓜种，葡萄苗，还有月季，哥你这是要干嘛，又种吃的又种花的，你打算辞了官位去务农吗，还是打算体验一下百姓种地的感觉。” 顾清阳哼哧哼哧的挖完地，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说道：“承安喜欢吃那些，但每年那些东西都有数，我就想着看能不能种出来，这样承安就可以多吃点了。” “可现在也不是播种的时候啊，”顾月陌摊手道：“你确定这些都能活？还有花，你种花干嘛。” “我不确定他们能不能活啊，我这不是才试，”顾清阳放下锄头走到桌边喝了口水：“承安喜欢月季，到时候花开了可以摘下送他。” “好好好，”顾月陌觉得好笑，他大哥现在眼里都是哥哥，什么都容不下了：“你要是能把这些种活，就干脆辞了官，去我们家的庄子上专门给哥哥种这些东西吧。” “那不行，”顾清阳不赞同道：“我还得看着朝堂上那些人，承安不会骂人，以后那些人要是为难承安，我还得替承安骂回去呢。” 顾月陌这下彻底没话说了，怎么办，他大哥魔怔了，要不是知道哥哥的为人，他都要怀疑哥哥是不是给大哥下药了。 司空煜明憋着笑，把顾月陌扶着坐下：“你先坐，下午没事，我先帮大哥把地翻完，咱们回府以后，你想要什么我给你种什么，不会比哥哥差的。” 顾月陌想说不是这样的，但见他认真的样子，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笑了笑道：“好，我们回去看看能种什么。” 司空煜明拿过另一把锄头，和顾清阳一人分了一块地，又开始哼哧哼哧锄地。 顾月陌坐在一边觉得好笑，一个是煜王殿下，一个是尚书府大公子，现下竟在这如此朴实无华的锄地，要让别人看见，估计就要惊掉下巴了。 他忽的想起什么，问顾清阳:“哥，你把院子弄成这样，父亲母亲知道吗。” 顾清阳挥着锄头翻了一下地，答道：“不知道，我是父亲母亲走后才开始弄的。” “那你都不怕他们回来骂你，你种这些东西，要如何解释。”顾月陌问道。 顾清阳站起身，撑着锄棍道：“骂就骂呗，我就说是给你种的，到时候咱俩一起挨骂。” “你觉得母亲会相信吗，你自己找骂干嘛还要拉上我。” 顾清阳嘿嘿笑了几声，不说话了，弯下腰继续锄地。 院子不算太大，两人半个时辰翻完了地，分成了三块地，一块种西瓜，靠近墙的地方种葡萄，最中间那块地种花。 顾月陌最后等的不耐烦了，播种的时候干脆挽起袖子和他们一起干，播种比较麻烦，因为要种葡萄苗，三人又花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干完所有活。 顾清阳没叫小厮去打水，自己去提了一桶水给他们洗手。 洗完手，司空煜明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给顾月陌仔细的将手上的水擦干，又觉得他的手浸了冷水，有些凉，擦完之后便放在自己的掌心捂着。 顾清阳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找我有事吗，可是承安有什么事。” 顾月陌心想他哥果然总是第一时间想到哥哥：“月九在吗，我找他去明月楼拿药，哥你明日下朝后给哥哥送去。” “送药，”顾清阳了然：“我知道了，明日下朝就去，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在承安宫里多留会。” 顾月陌现在就觉得他哥跟个痴汉一样。总感觉他从容城回来后，就特别黏哥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分开太久了。 他想到这，叮嘱顾清阳道：“明日你收敛点，可别像在我们面前似的，知道吗。” 即使父皇现在明确表示不拦他们了，但在父皇面前，还是得收敛点。 顾清阳明白这个道理，点头道：“我有分寸，放心吧。” 他叫来月九，顾月陌给了一张方子，吩咐他去抓三日的药。 三人说完坐了一会，司空煜明帮顾清阳浇了水，和顾月陌离开顾府回了煜王府。 顾尚书他们去上香，一般第二日才会回来，所以他们便没多等。 司空煜明还记得在顾府说的话，问顾月陌：“若若，你有没有想种的东西，我去种。” “你不是都给我种了桃树吗，”顾月陌摇头道：“不用再种什么了，院子有那一棵就够了。” “不给院子种，”司空煜明伸手把他勾到自己身边搂住：“我们给府里的空地种，不行就把其他院子腾出来种，你喜欢桃花，我给你种一片，到时候还能吃桃子。” 顾月陌带着笑意道：“你这样别人会说你为我昏了头了，不好。” “说就让他们说去，”司空煜明无所谓道：“他们那叫嫉妒，我才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你高不高兴。” “我高兴，”顾月陌亲了亲他的嘴角道：“我怎能不高兴，那你种吧，我等着看，到时候还能拿桃子换大哥的西瓜和葡萄，用桃花换哥哥的月季。” “好嘞，”司空煜明亲了亲他的额头：“一定给你种出一片桃林来。” 顾月陌窝在他怀里，勾起唇角笑了笑，眼里满是满足。 第124章 绿茶大哥2 第二日，顾清阳把药放在袖子里，一下朝直奔东宫去。 东宫外面守了一圈人，见他过来拦道：“顾大人，太子殿下的病传人，您还是不要进去为好，若您出了事，奴婢们也不好交代。” “无妨，”顾清阳脚步不停的往里面走：“出了事不会怪你们的，我进去看看太子殿下。” 宫女们拦不住他，只能眼看着他进去。 顾清阳放轻脚步往里面走，见司空熠玄还在睡，轻声笑了一下，走到床边给他把被子盖好。 司空熠玄睡觉轻，感觉有人在碰他，微微睁开了眼睛，见是顾清阳，他笑了笑往他身上蹭了蹭，迷糊道：“今日怎的是你来，他们放你进来吗。”他说着话，像是随时能继续睡过去的样子。 “不放我进来我这不也是进来了，”顾清阳拍了拍他，哄道：“你继续睡，我陪着你。” 想来他自被封为太子后，应当再没睡过懒觉了，趁这个机会，让他多睡放松点也好。 司空熠玄靠着顾清阳又睡了过去，约莫半刻钟后，他微微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想要坐起来。 顾清阳见状，从后面将他扶了起来圈进自己怀里。 感觉自己后背传来的温热，司空熠玄终于清醒了些，缓慢的说道：“原来你真的来了啊，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睡傻了啊。”顾清阳捏捏他的手：“我从容城回来了。不会再走了，以后你想见我随时都能见得到。” 许是因为没睡醒，又或者是他的怀里太舒服，司空熠玄有些呆呆的：“哦，你回来了，你不走了，父皇也同意了，我可以随时见到你了，也不用在睹物思人了。” 顾清阳心疼的把他搂紧，安抚道：“再也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离你那么远，我守着你，不难过了啊。” 司空熠玄笑了笑，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了眼睛：“那我再睡会，我好久都没这么歇过了，好累。” 顾清阳把被子往他身上盖了盖，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睡吧，你一睁眼就能看见我。” 顺明帝来的时候，没让人通报，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于是他就看见司空熠玄靠在顾清阳怀里睡的正香，而顾清阳温柔的在他身上拍着，像是在哄他睡觉。 顾清阳听见声响，回头见是顺明帝，他顾及着自己身上的人，没敢动，正欲开口说话，顺明帝摆摆手，示意他别说，别吵醒司空熠玄。 顾清阳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继续哄着身上的人。 顺明帝放轻脚步走向软榻，小心的坐在上面，和顾清阳一起等着人醒。 过了一会，司空熠玄终于睡够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清明了些，不似之前那般迷蒙。 “醒了啊，”顾清阳捏捏他的手提醒道：“醒了就起，还要熬药，李太医也来了。” “熬药，”司空熠玄清醒了，转头就看见顺明帝在一边软榻上坐着，连忙起来道：“父皇恕罪，儿臣失礼了。 顺明帝咳了咳，视线从摆着的花瓶上移向他，摆手道：“无妨，难得你有歇息的机会，多睡会也好。” 他丝毫不提刚才顾清阳抱着司空熠玄的事，倒让司空熠玄松了口气。 顾清阳见他清醒，这种状况自己也不能亲自给他穿衣服，只能将太医叫了过来，从袖子里掏出药道：“这是抓好的药，你拿去熬。” 李太医接过，拿到后面安排好的地方去熬药。 司空熠玄穿好衣服，下床欲再行礼，被顺明帝一把拦住。 “你这孩子，怎的比朕守规矩，这又没外人，就不必行礼了。” 顾清阳见状，笑嘻嘻的凑上来把司空熠玄扶着坐到软榻上，说道：“就是，又没外人，那么守规矩干嘛。” 司空熠玄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意思是，父皇还在这，你收敛点。 顾清阳当没看见，坐在了他旁边。 顺明帝眼不见心为净，干脆拿起桌子上的书看了起来。 “饿不饿，”顾清阳捏捏他的手，低声问道：“要不让人送点吃的来。” “不用，”司空熠玄摇摇头，蹭了蹭离他远一点：“我不饿。” 顾清阳察觉到他的动作，咬了咬牙，忍住把他一把搂过来的冲动。 “让人送些吃的过来吧，”顺明帝放下书，看向两人：“无忧应是下了朝就过来了，还没吃早膳。” 司空熠玄回头看向顾清阳：“你没吃早膳就过来了？” “嗯，”顾清阳点头打道：“没吃，下了朝就过来了。” “那你不早说，”司空熠玄转头对顺明帝道：“父皇，让人送些早膳过来吧，儿臣和无忧都饿了。” 顾清阳其实想说他不饿，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顺明帝觉得自己就像个不省心的老父亲，无奈的起身去给自己儿子找吃的。 见顺明帝出去，司空熠玄掐了一把顾清阳腰间的软肉，警告道：“父皇面前，你收敛点。” 顾清阳呲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腰，委屈道：“分开那么久，我现在一看见你就想粘上去，忍不住嘛。” 司空熠玄看见他委屈的样子，瞬间心软，哄道：“那你别在人前这么粘，人后你想怎样就怎样。” “好吧，”顾清阳撇撇嘴，妥协道：“我尽量。” 司空熠玄看了一眼门口，迅速贴近他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乖，太子妃。” 顺明帝吩咐人拿了些清淡的膳食，在桌子上摆开，三人坐下来安静的吃饭。 司空熠玄看见顺明帝也像是没用膳的样子，手顿了顿，淡定的夹了一筷子菜。 顾清阳刚才被安抚了下来，这会安静的吃饭，偶尔给司空熠玄夹些他爱吃的菜，安静的都不像他。 吃完饭，他继续装鹌鹑，坐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听着司空熠玄和顺明帝说话。 “无忧，”顺明帝发现他一直不说话，问道：“你怎的不说话，哑巴了？” 顾清阳看了看司空熠玄，回道：“回圣上，您和太子殿下说话，臣不敢插嘴。” 司空熠玄抽了抽嘴角，借着衣服的遮挡掐了他一下。 顾清阳装作无辜的样子，暗地里握住了他的手。 “怎的，”顺明帝挑了挑眉：“承安欺负你了。” “没有，”顾清阳制住司空熠玄的手：“太子殿下没有欺负臣。” 第125章 不舍 司空熠玄忍无可忍，无语道：“行了别装了，父皇还不知道你什么样吗。” “我挺好的啊，”顾清阳眨眨眼：“太子殿下是不是对臣有什么误解。” 司空熠玄揉了揉眉心，想把这人丢出屋子。 “什么样子，朕看无忧就挺好的，”顺明帝带着笑意道：“承安啊，你就别整日里欺负无忧了。” 顾清阳坐在一边朝着司空熠玄挑了挑眉，神情很是嘚瑟。 “父皇，”司空熠玄无奈道：“您就别跟着凑热闹了，无忧要是有明若一半沉稳，我就谢天谢地了。” “话不能这么说，”顺明帝摆摆手道：“云安是个跳脱的，明若沉稳些能制住他，不然煜王府整天鸡飞狗跳的，你沉稳，无忧就该跳脱些，以后也能更好帮你。” “就是就是，”顾清阳连连点头：“圣上说的是，这样我们才互补嘛。” 司空熠玄被他们说的哑口无言，无奈的笑笑，但更多的是高兴，高兴他父皇终于认可了无忧。 太医在这时煮好药端了进来，小心的放到顺明帝面前：“圣上，药已经熬好了，您先服下，待一刻钟之后微臣再来为你针灸。” 顾清阳闻着那药就觉得苦，刚想说要不去拿点蜜饯过来，就见顺明帝端起药碗，面无表情的一口气喝完了药，再喝口茶漱漱口，用帕子擦擦嘴。 顾清阳在一边看的叹为观止，他们兄妹三人，全都很怕喝药，就算是若若，小的时候喝药也是要人哄的，他们喝完药必须吃蜜饯，不然他们能闹上一天，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喝药喝的如此干脆利落。 司空熠玄已经习惯了他父皇喝药的样子，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母后还在时，父皇喝药，也是要母后哄着喝的，后来母后走了，父皇便成了这样。 即使月贵妃曾想效仿自己母后，在父皇生病的时候去哄着他喝药，但父皇没给他丝毫机会，在药端上来的时候，便如今日一样，不带丝毫犹豫的将药一饮而尽，一句话都不说。 太医接过药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拿出针灸用的针，将针从火上过了一遍。 一刻钟之后，太医让顺明帝将衣服褪下来，需要扎背部和腹部的穴位。 “父皇，”司空熠玄见状，站起来拱手道：“你在床上，儿臣和无忧去后面，以免影响太医施针。” 顺明帝点点头：“去吧。” 司空熠玄带着顾清阳去了后面，后面是一个吃饭的小地方，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 顾清阳先在凳子上坐下来，然后伸手示意司空熠玄坐在自己腿上。 “不行，”司空熠玄看了一眼外面，低声道：“父皇在外面，被看见了成何体统。” “你刚刚说的，”顾清阳干脆伸手把他拽到自己腿上：“没人看见的时候我想怎样就怎样。” “我说的是没人的时候，现在外面有人，”司空熠玄挣扎着想起身，但顾清阳抱的太紧了，他挣扎不开，索性随他去了，反正这一时半刻不会来人，抱就抱吧。 顾清阳把脸埋在他怀里，猛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说道：“真想和你十二个时辰都待一起，一刻不见你我都难受。” “我也想啊，”司空熠玄摸摸他的头：“但不行，这样定会惹人怀疑的。” “哎，”顾清眼叹口气：“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我自己媳妇我都不能抱着睡觉。” 司空熠玄听到他说那两字，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别让父皇听见。” 顾清阳眨眨眼，笑着把他的手拉下了，亲了亲说道：“这么怕被圣上听见啊。” 司空熠玄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转过头不理他。 顾清阳见把人惹恼了，不敢再惹，连声哄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逗你了。” 司空熠玄哼了一声，把脸往他脖颈处一闷，一副不想再开口的样子。 顾清阳被他这样子弄的心软，偏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跟哄小孩一样在他背上轻轻拍。 顺明帝针灸完之后便走了，顾清阳又待了半个时辰，也就要走，不然会惹得人怀疑。 “乖，明日我来不了，得过几日，你好生待着，我尽量找机会过来，”顾清阳抱着司空熠玄，柔声哄着。 “什么时候，”司空熠玄抱着他的腰：“我一个人在宫里待的难受。” 顾清阳调侃道：“刚才不是还避嫌不让我抱，这会又舍不得了。” “刚才是刚才，现下是现下，”司空熠玄抱着他不放：“我现下就是不想让你走。” 顾清阳也不想走，他甚至想直接住下，可是不行，不能给任何人对承安不利的机会。 “我后日来，后日要来送药，我和明若他们一起，好不好。” “你说的啊，”司空熠玄抬头看他:“后日我醒来就要见到你。” “好，我保证”顾清阳捏了捏他的脸：“后日你一醒来就能看见我。” 司空熠玄听见他保证，松开他道：“你走吧，我等着后天了。” 顾清阳从东宫出来，没让宫女小厮带路，自己一个人快步走出宫。 在他快要出宫时，听见有人在叫他，回头，见是司空焰宁。 “臣参见宁王殿下，”他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就想转身继续走。 “难得碰见顾大人，本王也要出宫，一起走吧。”司空焰宁对着他说道。 顾清阳心想这人是不是疯了，竟会这样对他说话，面上平静道：“王爷请。” 司空焰宁边走边问道：“顾大人可是去看大皇兄了，大人可是真的关心我大皇兄啊。” 顾清阳不想理他，淡淡回道：“臣身为太子属官，这些都是应该做的，这是臣分内之事。” “是吗，”司空焰宁语气玩味：“只是分内之事吗，大人可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毕竟大人看起来，可是比本王还要关心我大皇兄呢。” 顾清阳在心里嗤笑一声，回道：“既然如此，王爷应当去多关心关心太子殿下，而不是在这里和臣闲聊，探究什么才是臣的分内之事。” 司空焰宁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恰好两人走到了宫门口。 顾清阳看见自己的马车，行了一礼道：“王爷，臣家中还有事，先走一步。” 司空焰宁手攥成拳，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然后跨步走回府。 第126章 征税 太子一病半月，朝堂上下逐渐起了一些对太子不利的声响，朝堂上，众人正在为，是否要让太子病愈后去负责今年征税一事而争执。 “圣上，臣认为此事交给太子不妥，”户部尚书站出来拱手道：“太子一病许久，即使病愈，定还需要恢复，征税此事重大，万不可有差错啊。” 司空煜明冷哼一声，反驳道：“大皇兄年年负责征税，今年只是生病了，连太医都说治好了便再无大碍了，难道李尚书还懂医术，能比太医更会看病吗，既然我大皇兄已经病愈，为何不能去。” 李尚书反驳道:“臣这也是为了百姓着想，煜王殿下为何要这么激动，连太子殿下都没说什么，您为何要如此。” “哼，”司空煜明哼道：“真的是为百姓想，还是另有企图，李尚书自己心里清楚。” “行了,”顺明帝制止道：“你们别说了，既然太子不行，那你们倒是给朕说说，除了太子，还有谁合适去管理征税一事。” “圣上，”丞相站出来道：“臣认为烁王殿下最为合适，毕竟烁王殿下游历四海，定对了解百姓的疾苦，是除了太子殿下最为合适的人选。” 司空煜明听他们说乐安，嘴角抽了抽，今年因着容城贪污一事，若是把征税交给哥哥，哥哥定会彻查，到时司空焰宁他们做的事便会瞒不住。 但若是征税一事换个人，说不定他们还能掩饰过去，征税事关重大，一般父皇都会派皇子去，他们直接推司空焰宁就会显得目的太明显，所以他们便选了看起来最没有危险的乐安。 可事实是，乐安不比自己和哥哥差，只是太爱玩，朝堂这些事懒得沾手而已，也是因为有自己和哥哥在，乐安才会如此自由。 “不不不，”司空烁乐听见丞相推自己，连连摆手道：“父皇，儿臣不行，儿臣去只会一团乱，还是大皇兄最为合适，而且大皇兄已经好了，不是说明日便能上朝吗，不会影响什么的。” “这......，”众大臣面面相觑，在底下议论纷纷。 “圣上，”一个大臣站起来道：“若是烁王殿下不愿，那不若交给宁王殿下。” 底下有人捂嘴小声的跟着旁边人道：“听说当初，圣上原本是想将征税一事交给宁王殿下的，不知后来为何又给了太子殿下，可有此事。” “大人从何得知的，”顾尚书蹙眉：“大人还是莫要听信那些流言，莫要再说，以免招致祸端。” 那人入朝晚，这些事情都是道听途说，此刻见此传言被否定，干笑几声，讪讪的闭了嘴。 前面还在争执，有人说太子殿下管理征税一事数年，早已自成体系，骤然换人恐怕会乱。 还有人说太子殿下病着，恐会力不从心，还是交给宁王殿下，会安稳些。 顺明帝在上面听着，最后实在不耐烦了，一锤定音道：“此事太子掌管许久，还是交给太子吧，太子身子已无大碍，若是你们担心，那便派顾侍中去辅佐太子。” “臣遵旨，”顾清阳跪下答道，不给任何人反对的机会。 底下的人瞬间噤声，齐声应是。 下朝之后，司空煜明和司空烁乐一起出宫，司空烁乐嘀咕道：“真是的，丞相何时那么好心了，竟愿意把征税这种好事推给别人，简直居心叵测。” “小声些，”司空煜明敲了敲他的头:“莫要让人听了去，横生事端。” 司空烁乐抱着头，不满道：“谁不知道他一心想让二皇兄立功当太子，此次竟把好事推给别人，难道是因为眼见着哥哥当太子，觉得二皇兄没希望了，所以不想争了？” “这话说出来皇兄你信吗，反正我不信，他们绝对是另有企图。” “你啊，”司空煜明无奈道：“既然能看出来，刚才何不将计就计的答应下来，好替我和哥哥分担分担。” “我不要，”司空烁乐任性道:“有哥哥和三哥你就行了，我只想当一个胸无大志的闲散王爷。” “好好好，”司空煜明拿他没办法，妥协道：“那你继续当，若是有一日我和哥哥不在了，我看你如何。” 司空烁乐闻言急了，急忙道：“哥你说什么呢，赶紧呸呸呸，别胡说。” 司空煜明刚才也是话赶话说到了，见他急的脸色都不好了，配合的呸了几声，没办法，他就两个弟弟，小九将来注定是储君，不能那么任性，乐安没那么多担子，任性点也没什么，宠着就是了。 司空焰宁从后面走过来阴阳怪气道:“装的可真像。”说完他就径直从两人身后走过，连招呼都没打，装都懒得装。 司空煜明：“.........” 司空烁乐：“..........他是不是有病啊，谁招他了，整天跟个魂一样从人身后窜出来，那么喜欢跟踪人吗。”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自己的马车边，司空煜明摸了摸他的头，道：“行了赶紧回吧，别理他。” “知道了，”司空烁乐点点头：“哥你路上小心。” 回府之后，司空煜明直奔主院，顾月陌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等着他回来吃饭，他直接拱进顾月陌怀里，猛吸了一口气。 “回来了，”顾月陌抱住他，拍拍他的头：“早膳已经做好了，去吃？” “等会嘛，”司空煜明哼哼唧唧的说道:“抱一会，我已经一个时辰都没见到你了，想死我了。” 顾月陌带着笑意道：“旁人都是相处时间越久，越觉得腻，你怎的还这么粘人。” “我和他们不一样，”司空煜明在他胸前蹭了蹭：“我就爱粘着你，不粘着我难受，我还要粘一世呢，不止这一世，下一世也是。” “你再爱粘着我，那也得吃饭呀，”顾月陌亲了亲他的额头：“你不饿我还饿呢，快起来。” 司空煜明听见他说饿，退出来把他拉起来自责道：“今日下朝有些晚，是我疏忽了，忘了你一直在等我吃饭。” 顾月陌任由他拉着自己往饭厅走，安抚道：“都是人，怎能次次都思虑周全。” “多谢若若理解，”司空煜明把他扶坐在椅子上，亲了亲他的发顶，把筷子递给他：“快些吃，以后我若是下朝晚，你还想等我回来吃饭的话，可先吃点小东西垫垫，这样也不至于饿到自己。” 第127章 乐安 吃完饭，外面太阳正好，顾月陌让人搬了个软榻放在院子，然后挥退所有下人，和司空煜明躺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闲聊。 司空煜明枕在他腿上，把他的手拽着挡住自己的眼睛。 “怎的了，”顾月陌低头问他. “我想歇息会，太刺眼了。” “那你去房里睡。” “不要，”司空煜明翻身搂住他的腰，把脸闷在他的肚子上：“我想和你待着。” “那我陪着你去房里睡。”顾月陌揉了揉他的头。 “不要，”司空煜明继续任性：“这里也能睡，我就想在这睡。” “好好好，”顾月陌手搭在他的肩上捏了捏:“那你睡，要是睡的不舒服就叫我，我们去房里。” 司空煜明往他身上又蹭了蹭，唇角勾起一抹笑，其实他不困，也不是很想睡，就是临时起意，想任性一下。 顾月陌一手搭在他头上，一手拿起早上没看完的书继续看。 司空煜明睡不着，回想起自己早上说的话。 “若是我和哥哥不在，看你该如何，若是哥哥和自己都不在.....。” “对了若若，我问你个话，”他翻身，正面朝上，看着顾月陌。 “嗯，”顾月陌放下手中的书，低头看他:“你问。” 司空煜明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问道：“前世乐安最后如何了，我和哥哥都不在，他是如何在京城立足的。” “前世......，”顾月陌想了想：“你战场失踪，哥哥不知用了什么计策，让父皇提前把他派去了封地，哥哥本想带乐安去一起走，但他没走。” “没走，”司空煜明蹙眉：“当时京城必是危机重重，他为何不走。” 顾月陌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听司空焰宁说的，他说......。” “司空烁乐那个蠢货，竟然还留在京城不肯走，还想跟本宫争皇位吗，不自量力，我那个大皇兄还算识相，但就算是如此，我也不会留他的命，免得给我自己留后患。” “后来呢，乐安留在京城如何了。” 顾月陌叹了口气道：“不太好，你和哥哥都不在，只剩他一个人，他向父皇请求了让他上朝堂，父皇同意了，但他身后无人，大臣们都为难他，除了舅舅和父亲会为他说话，再无人支持他。” “就算我和哥哥都不在，乐安也是皇子，怎会如此。”司空煜明想不通。 “那时司空焰宁风头正盛，大臣们都趋炎附势，一个劲的为难乐安，来向司空焰宁示好。” 司空煜明不知作何反应，他早上随口一说的话，竟是真切发生过的。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顾月陌想起什么，苦笑了一下。 “什么？” “乐安帮过我一次，”顾月陌说道：“因此被司空焰宁记恨了，故意让那些大臣为难他。” “我那个时候和司空焰宁成婚刚三月，司空焰宁府里已经连纳了几个人了，那时宫里举办了一场宴会，司空焰宁不得不带我去。” “那些大臣的家眷都是人精，听说宁王刚成婚就纳妾，更是不把我放在心上，宴会间隙，纷纷出言嘲讽我，还说我这样的，肯定得不到皇室的认可，皇室那些人估计也都没把我当回事，就这样还要嫁，身为男子真不要脸之类的。” “司空焰宁也不帮，就任由那些人侮辱我。” 说到这，顾月陌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还没生气，乐安就先看不下去了，他端起酒杯，向我敬酒，然后叫了声皇嫂，说道.......皇嫂成婚之后，皇弟还没拜见过您，还请皇嫂见谅。” 司空煜明欣慰的笑了笑，果然是他弟弟，无论是什么方面，都是极好的。 顾月陌还在继续说:“他这一句话直接表明了立场，那些家眷虽不信，但终究不在说什么，那场宴会我也好过了些。” “那次之后，司空焰宁被皇上斥责，也是因为这个，乐安被记恨，在朝堂上处处吃瘪。” “那些说你的人是谁，”司空煜明欣喜完他弟弟，又开始生气。 “就是那些官员的家眷，”顾月陌摇摇头:“我记不清了。” 说来也奇怪，他记性很好，只要事情发生过他就会记得，但那一次，谁说了自己，谁没说，他都忘了，想来是因为，自己被乐安安抚到了，所以选择性的遗忘了那段痛苦的记忆。 “没关系，忘了更好，”司空煜明语气冷道：“我去找出来，然后给你骂回去。” 顾月陌被他逗笑，眼睛弯弯的说道：“不用了，都过去了，我已经不在意了。” “不行，”司空煜明把他的手握住放在心上：“你不在意我在意，既然那些都是因为司空焰宁，那我就让他付出代价。” 顾月陌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将他心上最后一丝伤口也抚平了。 “好，一定要让司空焰宁付出代价。” “后来呢，”司空煜明还想知道后来如何了。 “后来乐安越来越像你和哥哥，变得沉稳许多，再不会到处乱玩，用了不到三月的时间，越来越出色，有了自己的势力，并且隐隐有和司空焰宁抗衡的苗头，朝堂上支持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其实乐安不比任何人差，他只是不愿意管罢了，”司空煜明感叹道。 顾月陌摸了摸他的脸，说道：“但乐安并没有选择去用这个势力争皇位，而是选择了在朝堂上和司空焰宁处处作对，暗地里给他使绊子，最后不知道为何在朝堂上起了争执，伤了司空焰宁，被流放了。” “流放，”司空煜明又皱起了眉头：“他又是为何。” “刚才我还想不通，但刚刚跟你说的时候，我忽然想通了，”顾月陌道：“乐安应该是在为你和哥哥出头，他虽有能力，但终究年轻气盛，他应是知道了你是被司空焰宁害的，且哥哥还被他逼走。” “他一气之下，便留在了京城，选择和司空焰宁作对，司空焰宁虽为了面子没说，可我也隐隐听传言说，是因为司空焰宁冒犯了你和哥哥，乐安一怒之下，便打伤了他。 “并且他在京中做的事不知被谁发现了，捅到了父皇面前，说他有造反的意思，父皇一怒之下，便把他流放了。” “这傻小子，”司空煜明叹道：“就算是为了我们，也得保全自己啊，也是我和哥哥不好，把他一个人丢在京城，他一定很难过吧，说不定还会偷偷躲起来哭。” 第128章 痊愈 “乐安如此，也是你和哥哥真心相待的原因，”顾月陌拍拍他的头:“真心换真心，才能得人心。” 司空煜明伸手抓住他的手，啃了一口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那么护着乐安了，原来都是前世种下的因。” 顾月陌低下头和他额头相撞：“我护着乐安，不仅仅是因为他帮过我，还是因为他是你弟弟。” 司空煜明笑着翻了个身，把脸闷进他怀里，闭上眼睛准备歇息会，司空烁乐就推门走了进来， “哥，我来了，我一个人待的太无聊，我来找皇嫂玩。” 顾月陌:“..........” 司空煜明：“..........这倒霉孩子，怎的刚夸完他，他就来打扰自己的好事了。” 两人同时看向司空烁乐，眼里还有着复杂的神情。 “哥，皇嫂，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司空烁乐抱紧自己:“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司空煜明坐起来，皮笑肉不笑道:“你说呢。” “哎呀，”司空烁乐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郁闷道：“哥哥在宫里，你们又不让我去找月七，我一个人在府里好没意思。” “那干什么有意思，”顾月陌叫来秋凝给他添了茶，拿了些吃食：“你就那么想见月七？” “想啊，”司空烁乐彻底瘫在椅子上，抬头望天：“我都好多日没见他了。” 顾月陌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乐了，好奇的问道：“你跟月七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之前从来没见过吧，你怎的会只见他一面就喜欢上了。” “哎呀，”司空烁乐用手挡着脸道:“皇嫂你就别问了，总之就那样，我喜欢他，其他的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也不想说。” “好好好，”顾月陌无奈道：“我不问了，但你要把握好，月七是你越逼他，他越会躲的厉害，你自己拿捏好分寸，知道吗。” “我知道了，”司空烁乐乖乖点头：“我有分寸，不会把他逼的太紧的。” 顾月陌朝他笑笑，拍了拍枕在自己身上睡着了的司空煜明。 司空烁乐：“......他哥故意的吧，刚才还醒着，就这么一会就睡着了。”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两人，站起来道：“皇嫂我去看看小九和猫。” 说完他就跑去了司空宸熙的房里。 顾月陌眼看着他进去，叮嘱道：“小九在睡觉，你小心点，别吵醒他。” 司空烁乐声音从房里传来：“知道了。”然后房里就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还有他慌乱的哄孩子声。 顾月陌：“..........” 司空煜明睁开睡眼，迷蒙道：“怎的了，小九怎的哭了，是饿了吗。” 顾月陌伸手捂住他的耳朵：“没事，你继续睡，乐安在哄。” “哦，”司空煜明又钻进他怀里，困倦道:“还是让乳母去看一下，乐安不会哄孩子。” 顾月陌揉揉他的头：“没事，你睡，乳母已经去了。” 东宫内，顾清阳和司空熠玄面色凝重的等着太医给顺明帝把脉。 “如何，”见太医把完脉，司空熠玄急忙问道：“父皇身子可有何问题，怎会突然吐血。” 今日下朝之后，顾清阳借商讨税收一事，来了东宫，顺明帝也照例，来了东宫喝药，谁知他刚走到屋里，就吐了口血。 司空熠玄当即就急了，赶忙让人叫来了李太医。 “太子殿下莫急，”太医拱手道：“圣上身子并无大碍，且体内的余毒已经清完了。” “那为何还会吐血。”司空熠玄还是担心。 “好了好了，你莫急，听太医如何说。”顾清阳握着他的手，轻拍他的背安抚。 “熠儿，你莫急，朕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相反，还觉得身子轻了许多，比之前舒服多了。”顺明帝安慰他道。 “是了，”李太医收起东西道：“圣上刚才那口血，是将体内剩下的余毒吐了出来，自然会觉得身子轻了许多。” 司空熠玄松了口气，问道：“那说明父皇的身子已然好了是吗。” “是的，”太医笑了笑道:“圣上的身子底子好，经过多日的医治，已然大好，今日这服药喝下去，便不会再有大碍，细心养着便好。” “那便好，那便好，”司空熠玄彻底放松下来，感觉自己体内憋着的那股气终于泄了出来，他靠在顾清阳身上，面上是压抑不住的欣喜。 顺明帝也高兴，笑了几声道：“李太医，你做的很好，不知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朕都赏给你。” “这......，”李太医犹豫了一下，跪下来道：“微臣求圣上能让微臣告老还乡。” “哦，”顺明帝挑眉问道：“旁人都是求加官进爵，你怎的还想辞官。” “回圣上，”太医拱手道：“微臣在宫里待的时间太久，已然有些对不起妻子，微臣现在只想回家，开个医馆，好好陪陪妻子。” “即是这样，”顺明帝沉吟道：“你暂且先留在太子身边帮他，待他来日登基，朕便放你走，你看可行。” “是，微臣遵旨。”李太医原本的打算就是等太子殿下登基，他便辞官，此刻能得圣上承诺，自然是立刻答应。 司空熠玄听顺明帝承诺，蹙眉思考着他话里的意思。 待李太医走后，他欲言又止的看着顺明帝，却又怕自己理解错意思。 顺明帝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想问什么，说道：“承安，你想问什么便问。” “父皇，”司空熠玄斟酌着问道：“待儿臣登基，您便放李太医走是个什么意思。” “听出来了，”顺明帝朝他招招手：“过来，坐朕这。” 司空熠玄依言坐在他身边，等着他开口。 顺明帝摸摸他的头，语重心长道：“经此一事，朕也想通了，之前是朕把皇位看的太重，让你受了许多委屈，多亏这些年有无忧在你身边陪着，你才不至于太难过。” 司空熠玄摇摇头，道：“父皇不必说这些，儿臣知道这不是出自您的本心。” 顺明帝叹道:“你是长子，又是嫡子，下面又有两个弟弟，所以向来是最懂事的那一个，接下来，恐怕你还得累了。” 司空熠玄疑惑：“父皇何出此言。” “朕打算之后，将一半事务交予你，”顺明帝看着他道：“待安定下来，收拾了那些对你有异心之人，朕便退位，将这皇位彻底交到你手上，朕就当一个什么都不用管的太上皇，好好享享清福就好。” 第129章 改口，过明面 司空熠玄怔愣了一下道：“父皇，您还年轻，实在是不用这么着急的将一切都交到儿臣手上。” “你不必哄朕，”顺明帝笑了笑道：“朕年龄渐大，许多事情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也不想在抓着那虚无的东西不放，只想好好的歇歇，来日见到你母后，也好向她交代，让她别怪朕，之前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父皇，”司空熠玄握住他的手，眼眶有些红：“您还得看着小九长大呢，莫要说这些话。” 他于这个事上，一直对顺明帝怀有愧疚，他，云安，乐安，注定是没办法有子嗣，到最后，还要父皇替他们操心。 顺明帝拍拍他的手，朝顾清阳招招手：“无忧，你过来，朕有话说。” 顾清阳走到两人身边，蹲了下来，仰头看他。 “之前是朕做错了，一心只想江山后继有人，让你们分开那么久。” 顾清阳笑笑，说道:“圣上不必自责，您也是为了承安和大辰，没做错什么。” 顺明帝把他的手和司空熠玄的手放在一起道：“朕希望你答应朕，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好好的对承安，承安的身上的担子太重，朕希望他能在你这，有片刻的安稳。” “圣上放心，”顾清阳握住司空熠玄的手，保证道：“承安是臣的命，臣一定会好好对他，为他挡掉那些烦心事，他只需要安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顺明帝点点头，看向司空熠玄道：“承安，朕希望你不要步朕的后尘，莫要被权利迷了眼，无忧是个好孩子，你往后莫要辜负他。” “父皇放心，”司空熠玄看向顾清阳道：“儿臣知道，从儿臣亲自点无忧为儿臣的伴读时，就认定他了，儿臣会把小九好好养大，以后小九便是大辰唯一的储君，儿臣会教他明理，让他成为一个明君。” 顾清阳和他十指相扣，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爱意。 “圣上放心，臣一定会和承安好好的，必不会生任何嫌隙。” “无忧啊，”顺明帝咳了咳道：“朕都这么说了，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啊，”顾清阳懵了一瞬，在看到司空熠玄的眼神时，明白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顺明帝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和承安好好的。” 顺明帝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样子，笑了几声道：“难得看见无忧害羞，平日里上窜下跳的，难得这么乖巧。” 顾清阳嘿嘿笑了几声，用手蹭了蹭鼻子道：“这不是，紧张吗。” 往日里听若若叫父皇叫的顺口，真轮到自己时，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叫出口。 “好了，”顺明帝站起来:“无忧进一趟宫不容易，你们好好的说说话，朕先走了。” 司空熠玄和顾清阳站起来，行礼道：“儿臣恭送父皇。” 待顺明帝出去，两人对视一眼，司空熠玄直接扑进了顾清阳怀里。 “无忧，父皇能如此说，我真的很高兴。” 顾清阳揉揉他的头：“我也高兴，父皇这算是彻底认可我了。” 司空熠玄搂住他的脖子，和他鼻尖蹭着鼻尖道：“等我登基，安定下来，我们就不必再躲躲藏藏。” “别闹，”顾清阳捏捏他的鼻子:“圣上能认可我就行了，我们若真的不藏，会有损你的名声的，我可不希望来日史书上，你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我不在意，”司空熠玄亲了亲他道：“后人如何评判是他们的事，我只想活在当下，不想委屈你，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当第一位男皇后。” “我求之不得，”顾清阳搂紧他：“那我就多谢太子殿下厚爱了，还请太子殿下以后好好对臣，莫要辜负臣的一片真心。” 司空熠玄放开他，坐到软榻上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就看顾大人的表现了。” 顾清阳一挑眉，直接把他扑倒在软榻上：“那我提前讨好一下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来日，莫要忘了给臣一个名分。” ........ 顾清阳在东宫用了午膳，才出宫回了府，他刚一回府，就问他爹在哪，小厮说在书房，他又直奔书房而去。 顾尚书正在书房练字，听见他的声音，头也不抬道：“太子殿下嫌你烦，把你赶出来了？” “爹你说什么呢，”顾清阳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嘚瑟道:“太子殿下怎会嫌我烦，我这不是怕您想我，才赶回来的。” 顾尚书哼了一声道：“你有事没，没事别在这烦我，要么回你院子种地去，要么就继续进宫找太子殿下去。” “您现在不怕我打扰太子殿下了，”顾清阳嘀咕道：“那之前还把我丢进书塾。” “你说什么。”顾尚书抬头看向自己儿子：“你对我的安排有意见。” “不敢不敢，”顾清阳连忙服软:“爹，我跟您说个事，您听了别生气。” 顾尚书放下笔，坐在椅子上，看向他道：“你说，我听了再看看我会不会生气。” “那个，”顾清阳不知道他爹对于自己把太子殿下拐跑这件事，会是个怎样的反应，但是这件事已经在圣上面前过了明面，再怎么着，他爹也该知道了。 “我喜欢太子殿下，然后.....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 “哦，”顾尚书听完，淡定的站了起来继续写字：“说完了，说完了就赶紧走。” “哦！”顾清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爹的反应：“这就完了？爹你不会被气傻了吧。” 说着他还伸出手在顾尚书面前晃了晃。 顾尚书一把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道:“我是你爹，你干什么我看不出来，就你那成日里眼珠子都快沾太子殿下身上了，我怎能看不出来，就是太子殿下竟能看上你，你就偷着乐吧。” 顾清阳不在意他话里的的意思，乐呵呵的收下了他爹对承安的夸奖道：“那当然，太子殿下能看上我是我的荣幸。” 顾尚书彻底对自己这傻儿子无语了，忽的想起什么，叮嘱道：“这件事我知道无妨，不能让圣上知道，否则对太子殿下不利，你可明白。” “那晚了，”顾清阳靠在椅子上，语气骄傲道:“圣上已经知道了，而且也已经允许了，今日还让我叫他父皇呢。” 顾尚书有些惊讶：“圣上知道了，没反对？” “昂，”顾清阳扬起下巴道：“那还得是您儿子我有能力，圣上还让我好好辅佐太子殿下呢。” “那是圣上深明大义，”顾尚书笑道：“那你以后更得好好辅佐太子殿下，不能辜负圣上的一番苦心，知道吗。” 顾清阳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保证道：“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辅佐太子殿下，必不会叫圣上失望。” 第130章 启程新城 太子病愈还朝，第一件事便是彻查贪污之事，不止征税，还有每年朝廷拨出去赈灾的银钱，军费，这些都要彻查。 “父皇，往年朝廷收税，都是儿臣派人去，今年因着容城一事，儿臣想亲自去看看，看看底下的官员都是如何做的，是否还有人在滥用权力，欺压百姓。”司空熠玄拱手道。 “可若是一城一城查下去，是否太耗费时日，”御史斟酌着说道：“且太子殿下身份贵重，实在不宜离京太久。” 司空熠玄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司空焰宁蠢蠢欲动，自己不能离开京城太久，因为谁也不知道司空焰宁什么时候就会起心，自己得在京城镇着。 “御史说的不错，”顺明帝赞同道：“熠儿啊，你是太子，不能轻易离开京城。” “这.......，”司空熠玄想了想，道:“父皇，那不若让煜儿去，可先在京城周围的城内查探，也可杀鸡儆猴，先让那些人看看欺压百姓，贪污银钱是个什么下场。” 顺明帝沉吟片刻，看向司空煜明问道：“煜儿，你大皇兄说的，你可愿意？” 司空煜明跪下来道：“父皇和皇兄尽管吩咐，儿臣一定尽力而为。” “起来吧，”顺明帝摆手道：“既如此，那你便择日启程，先去京城周围的城内，至于你要如何做，朕不管，朕只要最后的结果，还有，将九皇子送到你大皇兄宫里，你带着煜王妃一起去，有他看着你，朕才能安心点。” 司空煜明拱手恭敬道：“是，父皇，儿臣遵旨。” 司空焰宁和丞相对视一眼，上前一步道：“父皇，彻查征税一事，三皇弟一人恐有些力不从心，儿臣愿意替皇弟分担，可和皇弟两人分开来查，这样也能快些。” 顺明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挥手道：“不必了，若是去的人太多，反而会打草惊蛇，煜儿和明若两个人就行了，你就不必操心了。” “是，”司空焰宁低头，掩去眼里的妒恨:“儿臣遵旨。” 下朝后，司空煜明回府，带上顾月陌抱起司空宸熙就进宫直奔东宫而去。 司空熠玄正在和顾清阳说话，听见声响就知道是他弟来了，因为除了他父皇，也就只有他弟敢在东宫内如此不守规矩了。 “皇兄，”司空煜明没让下人通报，直接进了屋：“我来给你送小九。” 司空熠玄早就给司空宸熙安排好了房间，吩咐乳母把他抱过去。 “你不是过几日才走，怎的今日就给我把小九送过来了，”司空熠玄敲了敲他的头：“就这么不想养小九。” “不是，”司空煜明捂着头，撇嘴道：“小九实在是太闹腾了，我们这几日要收拾行程，实在是顾不上小九，才给你送过来的。” 司空熠玄看他一眼，勉强相信了他说的话，对着还站着的顾月陌道：“明若坐，刚好有事要交代你。” 顾月陌依言拉着司空煜明坐了下来。 顾清阳看见顾月陌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顾月陌看着他哥抓耳挠腮的样子，好笑道:“哥你干嘛呢，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想起来了，”顾清阳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问道：“若若，你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啊，”顾月陌迷茫道：“哥你怎的了，怎的忽然问这个。” 顾清阳不好意思道：“你去年不是生了一场病，我这不是......担心你,现下天气渐冷，你又要出去，我怕你又病，你在外面我又顾不上你。” 上次他弟连生了好几场病，他都不在，他弟小时候生病都是他在一旁照顾的，一想起是司空焰宁让他弟烧了那么久，他就想打人。 顾月陌没想到他哥是担心这个，笑着说道:“我没事，云安前几日刚请的太医给我看过，我身子已经好全了，不会再轻易生病的。” “嗷，”顾清阳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大哥你放心，”司空煜明搂着顾月陌，保证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若若，不会让他再跟上次一样。” 司空熠玄握住他顾清阳的手，安抚道:“云安会照顾好若若的，你放心，去年若若是被人算计，才会生病，我们今年看好那个人，若若就不会再生病了。” 顾清阳点头，心里已经想好了十几种报复司空焰宁的法子。 “好了，说正事，”司空熠玄问道：“你们打算先从什么地方查起，该如何查才能不打草惊蛇。” 司空煜明想了想道：“我们打算微服私访，去的话，就先去新城，新城是我的封地，离京城不远，半日便能到，这样也方便有什么事随时回来。” “行，”司空熠玄觉得此计可行，叮嘱道：“一定要防着司空焰宁，路上小心，真要微服私访，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司空煜明应道：“新城去完，我再看情况，转去司空焰宁的封地，我总觉得他的封地一定有很大的问题。” “万事小心，”司空熠玄不放心道:“司空焰宁为人狡诈，定不会让你们安稳的去查征税，路上必是危机重重，你带好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各地都有明月楼，”顾月陌安抚道：“哥哥放心，我知会他们一声，让他们随时待命， 而且以我和云安的武力，路上顶多就是费点力，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两日之后，他们扮做一个普通的商人，换上轻便的装束，启程去新城。 因为这次是微服私访，他们便没让任何人送。 马车上，顾月陌掀开帘子，看着逐渐变小的京城，问道：“云安，你说我们这一路上会安稳吗。” 司空煜明打了个哈欠道：“新城离京城不过半日的路程，司空焰宁再蠢，都不会挑这个时候下手，除非他疯了。” 顾月陌笑了声道：“也对，司空焰宁估计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走了呢。” “好了，”司空煜明把帘子放下来，将他拉进怀里：“起太早了，你再睡会，到了我叫你。” 第131章 护犊子 顾月陌的确是有些困，靠在司空煜明怀里没一会就睡着了。 马车一刻不停的往新城赶，终于在午时的时候赶到了新城。 “公子，到了，”月七低声道：“需要核验通关文牒进城。” “知道了，”顾月陌应道：“我们就不必下马车了，你拿着过去便是。” 月七应是，带着三人的通关文牒前去查验。 大辰常与外国通商，为了避免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混入其中，便会在每个城门口设置关卡，严格查验进城人的身份。 顾月陌他们的通关文牒都是在京城办好的，自然没有问题。 片刻，月七查完，将东西装好，坐上马车道：“公子，已经查完了，我们现在进城。” 顾月陌嗯了一声道：“走吧，慢点，莫要伤到城中百姓。” 他们在在明月楼停下，司空煜明待马车停稳，先跳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顾月陌下马车。 他们衣着简单，身边只带了一个月七，任谁看了都不会将大辰的煜王殿下和煜王妃联系在一起。 几人一起走进明月楼，里面小二见有人进来，赶忙迎上来：“几位客官，可有事先定房，若没有，就只能坐在大堂了。” 月七闻言蹙眉，低声对着顾月陌道：“公子稍等，属下去问问。”说完他对着小二问道：“你们掌柜的在哪。” 新城明月楼掌柜正背对着他们算东西，见小二问，下意识的回头看他们，原以为只是几个来吃饭的人，但在看见他们身后的月七时，脸色变了变，赶忙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是不认识顾月陌，可他认识月七，能让月七跟在他们身后如此恭敬的人，那就只有公子了。 “公子，你们预定的房给你们留着，还请你们跟我来。”掌柜恭敬道。 “嗯，走吧，”顾月陌淡淡应道，跟着他一起去了房里。 “公子恕罪，是属下的疏忽，”掌柜请罪道。 “无妨，”顾月陌挥手道：“是我只给你们说了要来，没说什么时候来，与你们无关。” “不知公子此次来，可有事吩咐，”掌柜问道。 “此次来是和煜王殿下调查征税一事，你派些人先去查探一番，查一下历年的税都是如何收的。”顾月陌交代道：“切记不要被人察觉，悄无声息的去，你可明白。” “是，属下明白，”掌柜拱手道：“属下一定不会辜负公子期望。” 司空煜明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待掌柜走后，问道:“若若，按理说明月楼明面上是做酒楼生意的，为何从来没听见你提过明月楼是如何交税的。” “唔，”顾月陌也想不通:“明月楼是不用交税的，我也不知道为何，祖父离世的时候，只给我交代了明月楼最重要的事，关于为何不用交税这件事，祖父没提，我也一直没想通。” “好吧，”司空煜明也就是问问，无意深究：“想不通便不要想了，左右对明月楼没坏处就行了。” 顾月陌喝了口茶，靠在他身上，放松道:“待一切解决完之后，我再好好的理一理明月楼的事。” 京城内，司空焰宁坐在府里，蹙眉问道：“你说司空煜明他们已经去了。” “是，”跪在地上的人颤抖着说道：“我们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煜王他们早已出城了。” “可知他们去了哪里。”司空焰宁问道：“我们的人能否跟上他们。” “回王爷，”那人回道：“煜王他们去的是新城方向，新城是煜王封地，我们的人要过去，恐怕有些困难。” “哼，废物，”司空焰宁站起来，怒道：“要你们有何用。” 他今日特地告了假，想盯着司空煜明他们出城，好半路拦，不想竟被他们跑了。 朝堂上，大臣们眼见着太子如今得圣宠，又开始打起他正妃的主意。 “圣上，”户部尚书站出来，拱手道:“如今宁王殿下和煜王殿下已经成婚，太子殿下身为长子，又是储君，却还迟迟不成婚，还请圣上做主，让太子殿下早日开枝散叶才是。” 顾清阳闻言，手在袖子里狠狠攥成拳，逼迫自己不要冲动。 谁不知道这李尚书打的什么主意，本身他是司空焰宁一派的，眼见着如今司空焰宁失势，竟来打他家承安的主意。 “父皇，”司空熠玄站出来道:“儿臣现下只想为父皇分忧，为百姓做事，实在是没有心思娶妻。” 虽然知道他父皇不会强迫自己娶妻，但在这些大臣面前，还是要装一装。 “太子殿下究竟是没有心思，”丞相阴阳怪气道：“还是另有打算。” 顾尚书眼见着有人跟自家儿子抢太子殿下，那火气蹭蹭的往上涨，他儿子顾忌太子殿下不敢出声，他可不是。 “丞相此言差矣，太子殿下想不想娶妻，何时娶，有什么打算，这是圣上该管的事，而不是丞相您在这阴阳怪气的质问太子殿下，您此举，是否有些僭越了。” 顾清阳站在他爹身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爹为自己出头，虽然没人知道就是了。 朝堂上的人只会以为他爹说话，是因为煜王，而不是因为自己。 “你......，”丞相被他噎的没话说，偏还拿他没办法，只得对着顺明帝道：“圣上，臣也是为了大辰着想，太子殿下没有子嗣，来日若是登基，大辰没有储君人选，恐会根基不稳啊。” “丞相此话何意，”司空熠玄怒道：“父皇如今正值壮年，孤现下没有子嗣又如何，难道丞相觉得父皇等不到孤成婚生子的时候了吗。” 丞相心下一惊，连忙跪下道:“圣上恕罪，臣也是一时情急，万万没有这个意思啊。”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司空烁乐嘀咕道：“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 这些人，整天不是盯着自己大哥，就是盯着自己三哥，要么就是自己，烦都烦死了。 顾尚书满意的看着丞相惊慌失措的样子，然后小心的给自家儿子比了一个解决了的手势。 顾清阳满头黑线的看着他爹的背影，终于知道自己这么不着调的性格是随了谁了。 柳将军站在一侧，看了看司空熠玄，又看了看顾清阳，若有所思。 第132章 买灯笼 顺明帝坐在上面，面色阴沉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丞相。 自己还没死呢，他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可知在底下，他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丞相起来吧，你也是为了大辰着想，只是朕之前答应过太子，不会逼他成婚，所以太子这个主，朕暂且做不了，何况太子做事向来有分寸，你们就不必担忧了。” “是，谢圣上，”丞相行了一礼，小心的站了起来。 司空熠玄瞥他一眼，提醒道：“丞相一向小心谨慎，还望您莫要再僭越。” “是，太子殿下说的是，”丞相低声恭敬道：“是臣多嘴了。” 下朝后，顾清阳叫住司空熠玄。 “太子殿下，您前日里让臣拟的章程，臣已经拟好了，臣跟您一起走。” 司空熠玄脚步顿住，抽了抽嘴角，回头淡淡道：“嗯，走吧，顾大人跟孤一起去东宫。” 司空烁乐见两人的举动，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一把搂过身旁的柳明出了宫。 柳明被他搂着，想挣开但又不敢用太大的动作，因为他爹正在后面看着。 “你能不能放开我，这么多人呢。” 司空烁乐无所谓道：“怕什么，我们是兄弟，搂一下不是很正常。” “可这是在宫里，你是王爷，”柳明无语道：“你觉得这合适吗。” “合适啊，”司空烁乐又把他搂紧了些：“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柳明暗地里掐了他一把，故意扬声道：“那就多谢烁王殿下厚爱了。” 司空烁乐笑了一声，回道：“哥哥客气了，我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 柳明听到他如此说，后背一僵，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顾清阳跟着司空熠玄去了东宫，刚关上门便把他按到桌子上，带着怒意说道：“怎么这么多人觊觎你，我真想把你藏起来。” 司空熠玄知道他生气，没挣扎，软了身子把头抵在他胸前，委屈的说道：“他们觊觎我都是因为我的身份，我也不想这样。” 顾清阳见他委屈的样子，瞬间软下态度，叹了口气道：“这该如何啊，真拿你没办法，一想到那么多人整日盯着你，我就想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 “无事，”司空熠玄亲了亲他的眼睛，哄道：“无论有多少人看我，我只看得到你。” 顾清阳把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哼道：“我要想个办法，让他们都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司空熠玄想说这怎么可能，但为了不再次惹恼身上的人，只得附和道：“好，让他们都不敢再打我的主意。” 两人安静的抱了一会，顾清阳起身把他拉起来。 司空熠玄揉了揉自己桌沿硌疼的腰，控诉道：“在桌子上躺那么久，腰都疼了。” 顾清阳连忙上手，不轻不重的给他揉着腰，扶着他坐在软榻上。 “你说，明若和云安如何了。”司空熠玄懒懒的靠在他身上，问道：“他们怎的也不传个信回来。” “没信就说明好着呢，”顾清阳一手搂着他一手翻看大臣们呈上来的章程：“他们刚去恐怕还没到呢，应当还没安顿下来，你若是担心，新城离京城不过半日路程，随时派人过去瞧就好了。” “我就是担心司空焰宁对他们下手，”司空熠玄担忧道：“司空焰宁现在恐怕已经快要急死了，我就怕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顾清阳放下手中的东西，拍了拍他道：“司空焰宁动不了若若他们的，他们身边有明月楼的人在暗处护着，更何况若若和云安自己都会武，不会出什么事的。” “但愿如此吧，”司空熠玄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起太早了，睡会，你帮我看看那些章程有何问题。” “行，”顾清阳揉揉他的头：“你睡，我看这，把问题圈出来你看就行。” 司空煜明他们没再挑别的客栈，干脆在明月楼住了下来，这里都是自己人，做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他们吃完饭，休息了一会，趁着天还没暗下来，出门去转一转，顺便瞧瞧看新城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新城到底是离京城近，各方面都要比容城那边好些，来来往往的人也没有那边杂，多是一些从京城过来的商人，晚上也算热闹。 顾月陌和司空煜明拉着手走到街上，对周围瞧过来的眼神全都当看不见。 “你说这些人里，会不会有人认出我们，”司空煜明凑到顾月陌耳边问道：“毕竟这里离京城近，难免会有京城中人，若是认出我们就麻烦了。” “应该不会吧，”顾月陌环顾四周，见没什么异样，低声对他说道：“京城中的人也不一定能认出我们，我们又不是天天在大街上晃，无事的。” 他们出来时，原本是想戴着斗笠的，但是转念一想，这样说不定更招人注意，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换了个看起来普通的衣服便出来了。 两人说话间，走到了一处卖灯笼的小摊贩前，顾月陌随手拿起一个映着兔子的灯笼，细细看了起来。 买灯笼的人眼见着来了个人，赶忙起身招呼:“这位公子好眼光，一拿就拿了个卖的最好的灯笼。” “许多人买吗，”顾月陌闻言放下灯笼问道:“有多少人。” 那人见状，觉得这灯笼一定能卖出去，答道:“这么说吧，我每日做十个这种灯笼，全都能卖出去，还有人来问呢，今日您也是运气好，这剩下最后一个了，您若是要就赶紧的，不然等会就被人抢走了。” “这样啊，”顾月陌带着笑意道：“那我不要了，我要的东西，向来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这个灯笼太多人要了，已经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那摊贩没想到自己夸耀一番，反而把生意给夸没了，无奈的笑笑道:“公子您这，旁人都会觉得买的人多了，就说明这东西是最好的，才会抢着要，您这还跟人不一样。” “旁人都趋炎附势，喜欢跟着别人走，我偏不是，我就要随自己的心，”顾月陌在里面挑了一个上面印着小狗的灯笼递给他，淡淡道：“就要这个，结账吧。” 第133章 私收军费 “好嘞，”那摊贩本以为这单已经黄了，没想到这位公子最后竟然还是买了其他的，顿时一喜，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麻利的收了钱把灯笼递了出去。 司空煜明接过灯笼，靠在那摊贩的架子上，套近乎的问道：“我们是刚从别的地方过来的，还不熟悉这里，不知可否问一些事情。” 那摊贩一个人坐着也无事，听见他们问，爽快道:“公子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 司空煜明和顾月陌对视一眼，问道:“听说新城是煜王封地，不知道煜王可曾来过这里，你们可曾见过，他人如何。” 顾月陌扶了扶额头，一脸无奈。 “害，我们这种平民百姓上哪去见，”那摊贩摆摆手道:“煜王殿下没来过，至于殿下人如何，我听传言说，他娶了一个男王妃，并且对王妃很好，我就觉得，能对自己妻子好的人，应该差不到哪去。” 顾月陌不自在的咳了咳，接着问道：“我们是打算在这边做生意的，但不熟悉这边的状况，不知这边如何收税，收几成，平日里，还需要交什么东西吗。” “收税嘛，”那摊贩摸了摸下巴道:“我家有几亩薄田，每年差不多是十取其二，像我们这种小商户，是十取其三，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还需要交什么东西.....哦对了，每年官府在八月份的时候，会收取一个保护费，说是作为守城官兵的军费，其他的，就再没了。” 司空煜明脸色微变，地方官府是没资格收取军费的，新城官府那些人竟如此胆大，离京城如此近，还敢做这些小动作。 顾月陌面色不变，拉着他的手想向那摊贩道谢：“多谢，我们再转转。” “没事，”那摊贩摆手道：“出门做生意都不容易，公子慢走，有需要再来啊。” 顾月陌颔首，拉着司空煜明继续往前走。 他们连着转了好几条街，问了不少的店家和摊贩，得到的都是差不多的答复。 征税的，收田地的十取其二，经商的十取其三，其他的十取其五，每年八月再收一批军费。 “这样看来，新城比容城能好点，”顾月陌喝了口水道：“至少征税上，能比容城少点，可也是贪了。” 司空煜明蹙眉道：“征税是小事，私收军费，这可是杀头的大事，且还在我的封地上，若是处理不好，会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万一撺掇着父皇收掉我的兵权就不好了。” 顾月陌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沉吟道：“这样吧，先给哥哥写信，告知这边的状况，我们再查查，新城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地方，这必须得彻查才行。” “行，我这就写，让松风送过去，一个时辰便能到。”司空煜明说着便走到书桌边，拿起笔将这边发生的事写下来，系到松风的脚上，叮嘱他务必要快点送到。 松风叫了两声，示意自己听懂了，然后拍拍翅膀从窗户飞了出去。 司空煜明揉揉额头，坐在椅子上一脸烦躁。 顾月陌走到他身后，给他轻轻的按着头，宽慰道：“还好是我们先发现的，想个法子解决了便是，不会出事的。” 司空煜明向后靠在他身上，疲惫的说道：“有些时候我真的想一走了之，这些东西谁爱管谁管，可我不行，我是大辰的三皇子，从生下来就注定不能轻松，我现在都不敢想，哥哥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他身上的担子，可比我重多了。” “我们享受着天下人的供养，就注定要承担些什么，否则，我们凭什么享受天下人带给我们的荣华富贵，旁人都羡慕皇室的风光，却不知这风光背后，都有怎样的苦楚,”顾月陌笑了笑道：“不过，比起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我们已经很好了。” 司空熠玄正准备歇息，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隼叫，他脱衣服的手顿了顿，又重新把衣服穿回去，然后打开窗，果然见松风立在窗户外面。 他伸手把松风抱进来，顺了顺它的毛，解下它脚上的信，展开看了起来。 他越看脸色越难看，这新城的官员竟敢如此，离京城不过半日路程，天子脚下，竟敢如此行事，还是在云安的封地上，他们一个处理不好，便会牵扯到云安身上，必须得好好斟酌才行。 翌日下朝后，司空熠玄出宫，将顾清阳和司空烁乐叫到了明月楼，要好好商讨此事该如何解决。 明月楼内，顾清阳和司空烁乐他凝重的脸色，便知是出事了。 他们接过信件，逐字逐句的看了过去，生怕看漏什么。 “这......，”顾清阳看完，捏着信问道：“何时收到的，云安他们可还有说些什么吗。” 司空熠玄在房内走来走去，答道:“昨日晚上松风送来的，除了这个信再没说什么，但是就这信上的事，就足够棘手了。” “新城离京城不远，他们怎敢这样做，”司空烁乐拧眉道：“新城的官员都是从什么地方过去的，能不能查出来他们身后都有什么人吗。” 顾清阳拉着司空熠玄坐下来，安抚的拍了拍他：“大概都是各地调上来的，就是因为新城离京城近，他们在哪待够一定的时日，便可找机会调进京城来。” “如此一来，要查他们背后的人就难了。”司空烁乐有些恼怒：“底下的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朝廷给他们发的俸禄还不够吗，他们竟然这样欺压百姓。” 顾清阳哼了一声道：“谁会嫌钱多呢，也许刚开始他们也是不愿这样做的，但一旦尝到甜头，便不会再顾忌什么了。” 司空熠玄平静下来，攥着拳头说道：“现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解决新城官府私收军费一事，一个是不能让父皇疑心云安，一个是不能让人拿这件事做文章，诬陷云安。” 第134章 听墙角2 三人一时沉默下来，良久，顾清阳开口道：“我看还是直接让云安上报给父皇，再装一下可怜，我们再在父皇跟前求一下情，这样远比我们直接解决来的好。” 司空熠玄想了想此法，觉得可行，点头道：“那我这就云安写信，让他直接给朝廷派信，或者直接让他回来，将新城状况一一告知。” “就这么办，”司空烁乐拍手:“我觉得父皇一定不会怪罪三哥的，毕竟新城虽是三哥的封地，但是三哥也从来没去过，官员都是父皇提拔上来的，也和三哥无关。” “话是这么说，”司空熠玄还是有些担忧：“但是现在司空焰宁他们一直盯着我们几个，就想揪点错处出来，我们不得不做万全的准备。” 顾清阳伸手捏了捏他的肩，宽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父皇定能分清好坏的，我们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想太多反而困住自己了。” “好吧，”司空熠玄靠在他身上：“只能这样了，待云安的信回来之后，我便去探探父皇的口风。” “嗯？”司空烁乐从刚才起便觉得顾清阳的称呼有什么不对，此刻终于听出来了：“顾大人，你怎的管我父皇叫父皇啊。” “你才听出来啊，”顾清阳扬起下巴道：“我们已经在父皇面前过了明面了，是父皇让我改的口。” 司空烁乐啊了一声，试探道:“那我以后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叫你皇嫂了。” 司空熠玄暗地里掐了一把顾清阳，示意他想好再回。 顾清阳吃痛，握住他的手咳了咳说道：“你想叫什么叫什么，你跟着明若他们叫我大哥也行，叫我皇嫂也行，不过得是私底下，明面上我可不敢让一个王爷叫我大哥。” “哦哦，”司空烁乐乖巧的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叫你大哥，跟我皇嫂他们叫。”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月九敲了敲门道：“公子，二皇子来了，本去的是另一个房间，掌柜的把他们引过来了，还请你们去一下里面。” 三人对视一眼，按开机关去了里面。 “我们这样听人墙角，不太好吧。”司空烁乐进去之后，搓了搓手问道，但眼里的兴奋已然是出卖了他。 “有什么不好的，”顾清阳同样兴奋道：“万一司空焰宁想要暗害我们呢，我们这是为了自保。” 司空熠玄无语的看了两人一眼：“嘘，别说话，他们进来了。” 两人瞬间噤声，安静的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 司空焰宁带着宁诗允还有宁耀杰走了进来，三人在椅子上坐下来，吩咐小二给他们倒水。 “等会，”司空焰宁看着一旁的掌柜，还记着上回掌柜为难他的仇，指着掌柜道：“你来给本王倒茶。” “这.....，”小二看看掌柜，为难道：“王爷，还是小的来吧，我们掌柜的不会这些。” 本王就要他来，不会没关系，你教教他不就行了，”司空焰宁向后靠在椅子上，一副大爷的样子。 “他这什么毛病，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司空烁乐嘀咕道：“摆什么架子啊。” 司空熠玄看他一眼，认同了他说的话。 小二面色难看的看了一眼掌柜，不敢让他来倒茶。 “给我吧，”掌柜接过他手里的茶壶，低下身子给司空焰宁倒茶。 司空焰宁玩味的笑了笑，说道：“掌柜今年不过二十有五吧，生得如此一副好样貌，怎的会想着在这酒楼里做事。” 宁诗允脸色微变，狠狠的瞪了一眼掌柜。 掌柜倒完茶直起身子，没搭他的话，淡淡道：“茶已经倒好了，还请王爷慢用，若是有事随时叫小二，草民就先出去了。” 说完他微微颔首，带着小二走了出去。 门刚关上，宁诗允尖利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掌柜的了，府里那么多姬妾还不够，你现在竟然看上了一个男人。”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司空焰宁恼怒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呵，难怪那顾月陌选了煜王没选你，”宁诗允嘲讽道：“你看看人家煜王是如何待顾月陌的，你是如何待我的。” 司空焰宁被戳到了痛处，面色阴沉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本王立刻休了你。” “行了,”眼见这两人又要吵，宁耀杰拍拍桌子制止道：“别忘了我们出来是干什么的，整日只知道吵，成何体统。” “啧，”顾清阳感叹道：“当初不是喜欢的紧，怎的成婚之后就吵成这样，这司空焰宁竟还在肖想我家若若，真的是令人恶心。” “哎，”司空烁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打开扇了扇故作高深道：“所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司空熠玄收了他的扇子合起来，在两人头上分别敲了下，警告道：“再不好好听我把你们丢出去。” 外面安静了一会，司空焰宁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下，若是我们起兵造反，能有多大的胜算。” “五成，”宁耀杰沉吟道：“我们手里有两成兵力，再加上私下养的那些，不过要趁煜王不在京城，他若是回来，我们便连三成胜算都没有了。” 司空焰宁蹙眉想了想，道:“那便趁司空煜明不在京城，直接动手，待事成之后，寻个由头解决了司空熠玄和司空烁乐，到时本王登基，事情已成定局，他司空煜明也就无可奈何了。” “可.......，”宁耀杰犹豫道：“父亲不是说要我们等一等吗，现下时机还不成熟，贸然起兵，恐会败啊。” “那要等到何时时机才会成熟，眼见着父皇如今越发信任司空熠玄，难道要等到他登基，那时机才算成熟吗。” “父皇体内的毒随时都会发作，到时候司空熠玄便可名正言顺的登基，到那时候再起兵，本王岂不被判为乱臣贼子，受人唾骂。”司空焰宁怒道。 顾清阳在里面听到此话，轻嗤一声道：“都已经打算造反了，竟还想要名声，真不知道他如何想的。” “父皇的毒果然是让下的，”司空烁乐握紧拳头：“他也不怕遭天谴。” 虽早就猜出来了，但真的听司空焰宁说出来，他还是止不住的生气。 第135章 筹划 “莫生气，再听听，”司空熠玄拍拍司空烁乐的肩，安抚道：“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 “那何时起兵，”宁耀杰问道:“现下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 司空焰宁喝了口茶，吩咐道：“随时准备吧，趁着司空煜明没回来，算算时间，父皇也快不行了，我近日再让母妃加大剂量，很快了。” 他们说完之后没有多待，过了会就走了。 司空烁乐听见外面关门的声音，放松下来摊在椅子上：“终于能大声说话了，憋死我了。” 顾清阳看了他一眼，面色凝重道:“听司空焰宁的意思，他们是打算趁着云安不在的时候，起兵造反。” “没错，”司空熠玄靠在椅子上，拧眉分析道：“如今六成的兵力都在云安手上，还有两成在舅舅手里，两成在司空焰宁手里，而司空焰宁手里还有养的私兵。” “可若是司空焰宁反了，三哥离京城又不远，他若是知道了，随时都能回来平反啊。”司空烁乐疑惑道:“司空焰宁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司空熠解释道：“云安在新城，他手里的兵力，有八成都在京城，要么就在京城周边驻扎着，一旦司空焰宁造反成了，他就会成为新帝，你觉得到时候士兵是会认云安，还是会认皇帝。” “这.....，”司空烁乐明白了：“那现在该如何，是要让三哥回来吗。” “云安不用回来，”顾清阳不知想到什么:“可以让承安出去。” “啊，”司空烁乐这下更听不懂了：“为何都这样了，哥哥还要出去。” 司空熠玄倒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寻个由头让我出去，然后和云安潜伏在周围，我的身份加上云安的兵权，便可趁着司空焰宁刚开始反的时候，便把他收拾了。” “不错，”顾清阳满意的点点头：“还是承安懂我。” “这也是个好办法，只不过.......，”司空熠玄看向司空烁乐，犹豫道：“乐安恐不能跟着我们走了，得留下来护着父皇，以免司空焰宁造反失败，拿父皇威胁我们。” “保护父皇的任务交给我，”司空烁乐拍拍胸脯保证道：“我一定会护着父皇安然无恙。” “我也要留在京城。”顾清阳认真道：“我不能走。” “为何，”司空熠玄诧异道：“你不想跟着我一起出去吗。” 顾清阳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道：“我也想跟你出去，可若若在外面，我得留下来护着尚书府啊，万一司空焰宁报复尚书该如何。” 司空熠玄明白了，他担忧自己父皇，无忧也担忧他的父亲母亲。 “好，那你便留下来，护着父亲母亲还有父皇，等着我们回来。” 新城，司空煜明他们收到了松风送来的信。 “哥哥说什么，”顾月陌走到司空煜明身边坐下来，等着他看完信。 “哥哥说，”司空煜明将信细细看了一遍:“让我们把这里的情况如实上报朝廷，等父皇裁决，还有......司空焰宁要趁我们不在的时候. ....造反。” “嗯，造反!”顾月陌原本还没睡醒，听到造反两字，直接清醒了过来：“司空焰宁疯了吗现在造反。” “信上就是这么说的，”司空煜明将信递给他：“哥哥还说他会找个机会来找我们，到时再商讨详细的计划。” 顾月陌拿着信，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道：“司空焰宁这明显是被逼急了，想趁着你不在京城，无法聚集兵力的时候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司空焰宁是不是太低估我了，”司空煜明摊了摊手道：“我就算不能将我手上全部的兵力聚集起来，但聚集个四成还是不成问题的，再加上祖父留给我们的侍卫，他就算造反，我也能顷刻间将他打趴下。” “说是这样说，”顾月陌将信烧掉:“可防患于未然，我们还是谨慎点好，不如我们趁着现在，先将手头的人聚起来，也好有个准备。” “行，我先把要给父皇上报的东西写了，”司空煜明说着走到桌边：“再想办法，悄悄的去召集在城外的驻扎的一部分兵力。” 司空煜明的信很快送到朝廷，第二日上朝时，顺明帝将信拿出来，问道：“众卿如何看。” “圣上，”兵部尚书站出来拱手道:“依臣之见，私收军费乃是大事，一定要严查严惩，才能震慑其他城的官员。” “圣上，臣有一个疑问，不当讲不当讲。”丞相拱手道。 “一定没好事，肯定又要诬陷我三哥，”司空烁乐嘀咕道：“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不要讲好了呀。”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见丞相道:“这新城乃是煜王殿下的封地，煜王殿下手里又有兵权，这私收军费，是否是经过煜王殿下授意的。” 此话一出，朝堂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没人再敢吭一句话，私收军费可是大事，煜王殿下是疯了吗自己举报自己，这丞相现在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 良久，司空熠玄哼笑了声，仿若被气笑了道：“新城是三皇弟的封地不错，可孤怎么记得，我三皇弟从未管过新城的一切事务，新城的官员都是父皇提拔上来的，与我三皇弟何干。” “就是，”司空烁乐怒道：“更何况私收军费是我三皇兄查出来的，并且还上报了，若真是我三皇兄干的，我三皇兄是疯了吗，自己把自己往上告，丞相我知道你看我三皇兄不顺眼，可诬陷也要讲个合理吧。” “好了烁儿，”顺明帝待他说完，制止道:“丞相也是为国着想，没有诬陷你三皇兄的意思，你莫急。” “是，父皇恕罪，”司空烁乐忍下怒意，恭敬道：“是儿臣莽撞了。” “嗯，切记下次不要这样了。”顺明帝说是训他，可脸上却没半点责怪的意思。 丞相被怼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又不敢发怒：“是臣想的有些太多了，圣上恕罪。” “圣上，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新城的事，”顾尚书拱手道:“臣认为，应当再派一个人过去，协助煜王殿下处理此事。” 第136章 赶往新城 顺明帝坐在上首，沉吟道：“此事容朕在想想，退朝吧，太子跟朕来一下。” “是，父皇，”司空熠玄拱了拱手，盘算着等会该如何说服他父皇，让自己去新城。 盘龙殿内，顺明帝挥退了所有人，看着他问道：“新城一事你如何看，要作何处置。” “父皇，”司空熠玄拱手道：“儿臣认为应尽早处置那些官员，以儆效尤。” “那依你看，该如何处置才好，”顺明帝将一个折子递给他：“已经有人开始弹劾煜儿了。” 司空熠玄接过折子，细细的看了一遍，是户部尚书递上来的，说云安仰仗军功，在外面欺压百姓，此次新城一事，说不定是云安的手笔。 “这.....父皇，煜儿绝不会这样做，儿臣可以担保，煜儿是儿臣带大的，他什么样儿臣最清楚了。” 顺明帝见他着急，安抚道：“朕没说煜儿不好，只是让你看看，你莫着急。” “是，父皇，是儿臣太着急了，”司空熠玄冷静下来道：“新城一事，为避嫌，还请父皇再派一个人前去和煜儿一同处理，方能破除对煜儿不利的传言。” 顺明帝站在桌子后面，敲了敲椅背，问道：“朕想派老二去，你看如何。” 司空熠玄心下一惊，这要是派司空焰宁去还了得。 “父皇，恕儿臣直言，二皇弟一直跟煜儿不对付，若派二皇弟去，新城一事，恐怕就不能处理的好了。” 顺明帝本也就是临时起意，没真的想让司空焰宁去。 “既如此，那便你去吧，你是储君，朕把处置新城官员的事情全权交予你，如何处置你自己决定，不必再来问过朕。” “是，儿臣谢父皇，”司空熠玄行了一礼：“儿臣即刻便收拾东西启程，好早日处置完新城之事。” 顺明帝嗯了声道：“去吧，万事小心，处理完便回来，你不能离开京城太久。” 司空熠玄跪下行了一礼，小心的退出盘龙殿。 东宫内，顾清阳和司空烁乐在书房等着他回去， “大哥你说父皇会让哥哥去吗，”司空烁乐焦急的在房中走来走去，止不住的担心。 “不知道，”顾清阳靠在椅子上，懒懒的说道：“但我觉得承安一定可以。” 司空烁乐：“..........忽然就不想说话了。” 两人相顾无言着，司空熠玄从外面走了进来。 “哥哥，如何了，”司空烁乐见他回来，窜到他面前问道：“父皇如何说。” “父皇派我去，”司空熠玄走到椅子上坐下来：“我下午便走。” “我就说嘛，承安一定可以，”顾清阳说着说着，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猛然看向他：“你说什么，下午就走？” 司空熠玄点点头：“对，父皇的意思是早点处置完早点回来，所以我收拾收拾东西，下午就走。” 司空烁乐看着他瞬间变了的脸色，捂着嘴偷笑。 “啊，那岂不是又得好些天见不到你，”顾清阳撇嘴道：“我不能跟你去，那你要自己去吗。” 司空熠玄看他这样子觉得好笑，握住他的道：“很快就回来了，我带落风过去，他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好吧，”顾清阳抱住他道：“那我守好京城，等着你们回来。” “哥，”司空烁乐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打断道：“那我们现在去帮你收拾东西。” “不用，”司空熠玄拍拍顾清阳示意他放开自己：“随便拿点东西就好，不会去很久，某人应该都快忍不住了。” 三人在东宫用过午膳，司空熠玄为了赶时间，和柳明骑马去新城。 “哥哥来信说，他们晚上便能到京城。”司空煜明手上握着松风刚送来的信，对着正在看窗户外面的人说道：“他还带了落风来，想必是舅舅已经知道司空焰宁要造反一事了。” 顾月陌关上窗户，坐回椅子上问道：“乐安和大哥没来吗。” “他们得留在京城，司空焰宁一旦造反，最容易出事的就是父皇和父亲母亲，所以大哥他们得在京城护着父皇他们。”司空煜明解释道。 顾月陌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们有八成的胜算，但是终究还是把父皇他们置于危险之中。” “你不必担忧，”司空煜明走到他身边搂住他：“京城有舅舅他们在，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等乐安发出信号，便即刻去平反，绝不会让任何人出事的。” “那我写个信，让京城内明月楼的人这几日便守在尚书府，还有大哥他们身边，以备不时之需。”顾月陌将月七叫进来，吩咐下去。 从京城到新城的官道上，司空熠玄两人骑着马一路飞奔，想着能早点到。 “哥，不对劲，”柳明猛地感觉不太好，拉着马绳停了下来：“有人在跟着我们。” “怎的了，”司空熠玄见他停下，也立刻停下警惕的看着周围：“哪里不对劲。” 柳明凑近他，小声道:“有人跟着我们。” 司空熠玄了然，想必是司空焰宁忍不住了，得到自己要出城消息，便立刻派人来杀自己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柳明会意，扬声道：“哥我饿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再走吧。” 司空熠玄装作无奈的样子，嗔了他一眼道：“你啊，这么点路就喊累，回去定要让舅舅好好练练你，那就找个平整一点的地方歇歇再走吧。” 两人往前走了一点，在一处林边下马歇息，为了装样子，柳明还拿出了些干粮吃。 司空熠玄坐在石头上，低着头揪地上已经枯黄的杂草，用余光看着周围。 片刻，柳明耳尖的听着草丛里传来一阵声音，他给司空熠玄使了个眼色，站了起来。 “哎呀，这石头太硬了，坐的我屁股疼。” 司空熠玄笑骂：“果真是在京城将你养娇惯了，现下连坐个石头都觉得难受了。” 柳明嘿嘿笑几声，将手里的干粮包好塞进口袋了，眼神一凛，抽出剑抵住从草丛钻出来的人的刀。 “兄弟，你不行啊，杀人还这么大动静。” 他的同伙听见这句话，一时愣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若是上前，定会死的很惨， “你们早就发现了？”那人不可置信道。 “切，”柳明嘲讽道：“你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我是柳家的人，就你们这些三脚猫功夫也敢来杀我们。” 第137章 逼造反 那人听得此言，瞬间怒了：“我管你是谁，今日你们必须得死。” 司空熠玄轻嗤一声，坐在石头上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连动都懒得动。 那些人本就是被派来杀他的，此刻见他不仅不慌，还一副闲适的样子，顿时怒上心头，什么都顾忌不得的举起手里的刀朝他劈过去。 司空熠玄丢掉手里的草，微微侧身，月十一和月十从他身后闪出来，抵住了那几人的招，将那几个人震的后退几步。 “十一，留活口。” “不是说他们只有两个人吗，这怎么回事，”这边的人见状，吼道。 “我哪知道他们身边还会有暗卫，”被问的那个人也慌了，声音颤抖的回道:“那人也说他们只有两个人啊。” “你接这个活之前不会问吗。” “别吵了你们，”柳明将一个人扔出去，大声道：“我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将军，身边没暗卫护着，你们觉得合适吗。” 那几个人怒骂一声，开始盘算着如何趁机溜了。 柳明看出了他们的打算，和月十一他们逼着他们朝里面走，不给他们丝毫逃跑的机会。 司空熠玄依旧坐在石头上，托着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打，也不知司空焰宁从哪找的杀手，两次了，都是这种没真本事的虚架子，他弟一个人都能打翻他们。 月十一他们打着打着离开了他面前，有一个人发现了这个空子，趁着他们不注意，举着刀直奔他过来。 司空熠玄见状，迅速的站起身闪到一边，拿出袖子里的短刀，接下他砍下来的刀，再用手臂将他抵住去。 那人连退几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恰好柳明他们收拾完了其他人，再趁着他呆愣的时候，直接一脚踹到他的腿窝，让他跪在地上，将他们几人绑了起来。 那人吃痛，终于反应过来：“不可能，不是说太子不会武功吗，你怎的.....你不是太子，你是假冒的。” 司空熠玄坐回石头上，轻笑一声道：“孤乃嫡长子，五岁习武，就算是后来尚文又如何，该有的功夫还是有的，你们也未免太小看孤了。” “你....不太子殿下，”那人眼见杀人不成，自己还被抓住了，慌道：“太子殿下，求你饶了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您看，我们也没伤您是不是。” “你们知道上一个刺杀孤失败之后，跟孤这样求情的人如何了吗，”司空熠玄弯下腰，和他们平视：“已经被杀了，孤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你们都要来杀孤了，就算没成，可做了就是做了，那就要付出代价。” “太子殿下，”那些人听得此言，腿肚子都在打颤：“太子殿下，求您饶了我们，我们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求您了。” 司空熠玄抚了抚袖子：“要饶你们也可以，但你们需得告诉孤，指使你们来杀孤的人是谁。” “是.....是，”那人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来，明显是在想如何能将身后之人隐藏过去。 柳明眯了眯眼，捡起一把刀架在那人脖子上：“小爷我劝你好好说，上一个胡言乱语往别人身上攀扯的人，已经被喂了狮子了。” 那人闻言再不敢乱想，磕了几个头连忙道：“我说我说，是.....是宁王殿下，是他找到我们，说你们只有两个人，而且太子殿下还不会武，所以派我们来杀太子殿下的。” “果然是他，”柳明丢了刀，抱胸道:“也就只有他才会蠢到，我们刚离开京城，就派人来杀我们。” 司空熠玄眼珠子转了转，对着那些人道:“孤可以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孤放你们们回去，你们告诉司空焰宁，就说你们把我打伤了，伤的很重已经昏迷了，不过被人救走了，事成之后，孤就不会再追究你们了。” 那些人互相看了看，连连应道:“好好好，我们定不负太子殿下的嘱托。” 司空熠玄满意的挥了挥手道：“把他们身上代表身份的东西拿下来，把他们解开，放他们走吧。” 柳明虽疑惑，但还是依言解开了绑着他们的绳子，在其中一个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滚吧，别忘了做事，要是让小爷我知道你们没做，小爷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们找出来杀了。” 那些人绳子被解开，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 “哥，为什么要放那些人走啊，他们会照我们说的做吗，”柳明拍拍自己身上的土，不解的问道。 “不确定，也许会也许不会。”司空熠玄将马绳从树上解下来，翻身上马。 “那你为何还要放他们走。” 司空熠玄坐在马上，看向那些人逃跑的方向，解释道：“如若那些人照我说的做了，那么司空焰宁知道我受伤了，暂时无法掌控大局，便会放松警惕，从而趁着这个机会造反。” “如若那些人没有照我说的做，而是如实把一切告诉司空焰宁，司空焰宁会心虚，他会怕我回去之后揭发他，便肯定会想着趁我回去之前反了，可能没有前者干脆，但最后结果也一样。” “怪不得你让我拿走他们象征身份的东西，司空焰宁能找他们，手上也定有他们的东西，”柳明明白了：“所以重要的不是那些人如何做，而是他们必须得回去让司空焰宁看见。” “不错，只要司空焰宁看见他们就行,况且.....，”司空熠玄顿了顿道：“依着司空焰宁的性子，那些人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那这也没办法，”柳明摊了摊手:“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 司空熠玄没再接话，拍拍马头道：“走吧，趁天黑之前要到新城。” 顾月陌他们在明月楼左等右等的不见他们来，最后实在坐不住了，索性骑着马，直接去城门口等他们。 已经临近黄昏，城门口的人也少了起来，司空煜明和顾月陌站在靠近城门的地方，焦急的朝城外张望着。 顾月陌远远的看见两个人骑着马的身影，刚想问司空煜明那是不是哥哥和落风，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拽了一下，然后他听见一个带着调戏的声音响起。 “这是谁家的公子啊，本官怎的从来没见过，长得可真的是俊俏，合该放到我府上才是。” 第138章 嚣张 顾月陌心里泛起一阵恶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旁的人已经把那人一脚踹出去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出言不逊，找死。” “好了云安，”顾月陌连忙拉住他，拍拍他安抚道：“别生气，跟这种人不值得。” 周围的百姓见这边出了事，远远的围了上来，低声议论道：“这两人是谁啊，竟敢打太守。” “好像是太守冒犯了那位穿着紫衣的公子，那位白衣服的公子才出手打的。” “不管是谁先挑起的，这两位公子竟然打了太守，恐怕接下来不好过了。” “哎，看这两位公子也不像是普通人，但愿他们能逃过去吧。” “新城太守，”顾月陌和司空煜明对视一眼，他们来新城这几天一直没见过这太守，不想今日竟以这种方式见了。 那太守被踹倒在地上，挣扎了好久才爬起来，指着两人道：“你们知道本官是谁吗，你们竟敢如此对本官，本官要把你们都抓起来。” 月七从他们身后走出来，以一副保护的姿势站在他们前面，冷声道：“我们管你是谁，你冒犯了我们公子，就该打，踹你一脚都算是轻的。” “本官可是新城太守，”那太守气急败坏道：“本官姓顾，是京城顾家的亲戚，煜王妃的叔叔。” 月七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这人说谎话都面不改色的，他家公子的叔叔不认识他家公子，有什么毛病。 顾月陌闻言，轻笑了一声，从月七后面走出来，道：“本公子也是从京城来的，怎的不知，顾家竟在新城还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那太守见他们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还听见他们说自己是京城来的，有些心虚，声音愈发大了起来：“你们这种人怎的会知道顾家的事，我就是顾家的亲戚，这城里的百姓都知道。” 司空煜明见他竟还敢吼若若，又想上去踹他。 那太守见状，往后躲了躲，朝着守城的官兵喊道：“你们还不把他们抓起来，快啊，快把他们给本官进牢里。” 官兵见他们不像普通百姓的样子，犹豫着不敢上前，但耐不住那太守在催，拿着刀缓缓逼近他们。 月七迅速抽出剑，挡在两人面前，随时准备上去打。 司空煜明还不想暴露两人的身份，若此时暴露身份，之前做的一切就都无用了，正当两人想着该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解决这个麻烦，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一声怒吼。 “放肆，孤看谁敢动一下。” 司空熠玄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冷眼看着那些官兵。 “你又是哪里来的，敢拦着本太守，是想死吗。”那太守见有人竟敢阻挠他，怒道：“今日胆敢阻挠本太守的，统统都抓起来。” “将孤抓起来，恐怕你没这个本事。”司空熠玄朝柳明使了个眼色。 柳明会意，缓缓的走向那太守，将腰牌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看好了，这是宫里的腰牌，你刚说要抓的，是当今太子殿下，你冒犯的，是煜王妃，踹你一脚的，是煜王殿下。” 他将腰牌收起来，扬起头抱臂说道：“小爷我呢，就比较朴素了，是三品将军，所以你看看，我们几个人，哪个是你能抓的，你就抓吧。”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和那些围着他们的官兵听见太子殿下时，就已经跪了下来，压低声音小声议论。 “那这太守还整日里说自己是煜王妃叔叔，仗着这个身份不知道平日里如何欺压我们，原来都是假的。” “他刚才还当着王妃的面说了，王妃说他不知道自己有这门亲戚。” “他不就是仗着自己姓顾，要我说，这天下姓顾的人多了，难不成全都是顾家亲戚，他也真的是胆子大，敢冒充这么多年，现在好了，踢到铁板了吧，活该。” 那太守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腿一软直接摊在了地上，喃喃道：“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是....这绝对不可能，王爷怎会悄无声息的来这里，不应该阵仗很大吗。” “如何不可能，”司空煜明嘲讽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来人，给他把本王绑了，丢进牢里，敢对王妃不敬，先打他二十板子。” 顾月陌淡淡道：“我顾家从未有过这样仗势欺人的亲戚，还望大家往后，莫要再被他们骗了。” “是，草民记住了。”百姓跪地齐喊道。 “你们先起来吧，”司空熠玄道：“以前是孤不知道这新城竟藏着这样大个老鼠，现下孤知道了，必不会再让你们受他欺压。” “是，谢太子殿下。” “走吧，”司空熠玄回头对司空煜明他们道：“太晚了，着人看着那太守，我们去王府。” 新城其他官员得知太子殿下来了，在他们刚到煜王府时，赶到了煜王府求见。 “太子殿下，王爷，王妃，新城所属其他官员求见，现在正在门口等着。”看门小厮进来拱手道：“不知可让他们进来。” “不见，”司空熠玄坐在主位上，冷声道：“让他们等着，两个时辰之后再出去说我已经睡下了，明日再见他们。” “是，太子殿下。”小厮领命下去。 “哥，你们怎的来得这么晚，可是路上出了事。”司空煜明蹙眉问道。 京城到新城，以他们跑马的速度，不会来的这样晚，所以路上绝对是出了事，耽搁了。 “害，路上被人暗杀了，”柳明摆摆手道：“不过都被我们解决了，没出什么事。” “又是司空焰宁，”顾月陌无语道：“上回刺杀哥哥没成，这次又来，他又伤不了任何人，何必呢。” 司空熠玄喝了口茶，淡定道：“我把司空焰宁派来刺杀我的人放走了。” “啊，”司空煜明和当时柳明的反应如出一辙：“为什么啊哥，难道不应该把他们都杀了吗。” “哥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顾月陌伸手拽住他：“你先坐下，听哥哥说。” “为了，”司空熠玄放下杯子，托着下巴，用手点了点桌子道：“逼司空焰宁造反。” 第139章 风雨欲来 京城宁王府内，司空焰宁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的人问道：“你们把太子打伤了，伤的有多重。” “回王爷，”为首的那个人跪在地上，低头说道：“太子殿下中了我们一剑，且伤在要害处陷入昏迷，不过.....不过被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救走了，现下已不知所踪了。” “很好，”司空焰宁勾了勾嘴角：“就算是他没死，他肯定也不能很快恢复，到时候本王拿下皇位，他就是再回来，也拿本王无可奈何了。” “是，”那人额头上的冷汗滴在地上，心虚的说道：“王爷定会拿下皇位，既然我们任务已经完成，还请王爷将承诺好的给我们，我们也就走了。” “走，”司空焰宁眼内寒光闪过：“你们走不了了，本王可不想留下把柄，以后受万世唾骂。” “不，王爷您不能这么对我们，”那几个人连连后退，想要趁此溜出去：“我们说好的，您不能言而无信。” “本王还就言而无信了，”司空焰宁站起来，无赖道：“你们能奈我何。” 门被关着，那些人无法出去，绝望下，他们抽出一早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直接朝着司空焰宁刺去：“既如此，那王爷您就跟我们一起陪葬吧。” 司空焰宁躲闪不及，被刺到了胳膊，他吃痛一声，捂着胳膊躲到桌子后面，朝外面喊道：“来人，快来人。” 外面站的侍卫闻声进来，看见房里的景象，倒吸一口气，迅速上前将那几人制住。 那几人已是亡命之徒，什么都不怕，打斗中，伤了好几个侍卫，最后死在了往院子跑的路上。 司空焰宁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脸色愈发阴鸷，恶狠道：“将他们丢出去，让野狗啃噬。” 翌日一早上朝时，顺明帝站在上首，面色十分难看。 “在京城出现这样的事，你们竟一点都没察觉，那么多条人命，你们现在跟朕说不知道。” 昨日司空焰宁命人将那些人的尸首丢出去，都没想着丢去城外，而是直接丢在了大街上，早上那些早起出摊的人直接被吓到晕厥，随后来的人边报了官，由于死的人太多，直接传到了顺明帝这里。 御史跪在地上，解释道：“回圣上，昨日戌时还没有，是今早卯时才被人发现的，仵作验过之后，说是死的时间不久，故而我们没有及时觉察道，还望圣上恕罪。” “罢了，是朕太心急，”顺明帝摆摆手：“朕再给你们七日的时间，务必要查处凶手，朕倒要看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谁这么大胆。” “是，臣遵旨，一定会查出凶手。”御史恭敬道。 司空烁乐站在司空焰宁旁边，看着他时不时的蹙一下眉，捂着胳膊的样子，察觉到了什么。 昨日他哥来信说，自己路上遭遇了刺杀，是司空焰宁派去的人，但他哥把那些人放走了，想必......。 “听说皇兄府里昨晚不是很安定，半夜还灯火通明人声嘈杂的，可是有什么事，我看皇兄也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他这话说声音不大，但足够顺明帝听见。 司空焰宁本就心虚，此刻听见他问，干笑几声连忙掩饰：“皇弟不必担忧，昨晚是你皇嫂身体不舒服，便请了太医来看，没什么事。” “哦，这样啊，”司空烁乐了然:“我也是担忧京城最近不安定，万一有什么刺客跑到皇兄府上伤了皇兄，那可就不好了。” 司空焰宁干笑几声，没再接话。 顺明帝站在上面，听见他们说的话，若有所思的看了司空焰宁一眼，问下面众人。 “太子被朕派去新城了，也一直没来信，不知现下如何了，朕还想再派一个人去看看，你们看谁能担此大任。” 丞相和司空焰宁对视一眼，站出来道：“圣上，太子殿下估计昨晚才到的新城，想必是还没来得及来信，况且新城状况复杂，若再派一个人去，怕会扰了太子殿下，还是再等等吧。” “做贼心虚。”顾清阳站在后面嘀咕道，被他爹转过来瞪了一眼。 “既如此，那便等等吧，”顺明帝坐下来，缓缓道：“太子此次回来，朕会将一半国事交予太子，太子也该历练历练了，你们往后要尽心辅佐太子。” 众大臣齐声道：“是，臣遵旨，定当竭力辅佐太子殿下。” “行了，退朝吧，还有什么事，便写成折子呈上来，朕看过再说。” 大臣们小心的退出大殿，司空焰宁看了顺明帝一眼，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司空烁乐和顾清阳见他的样子，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司空焰宁现在越张狂越势在必得，最后只会摔的越惨。 新城，煜王府，司空熠玄坐在主位上，拿着底下官员呈上来的新城历年收税的册子，细细的看着。 “新城这些年，除了那个太守，其他地方倒也还不错，不愧是京城周围的大城。” “是是是，”长史连连点头道:“微臣们这些年一直都在尽心尽力为百姓做事，一点都不敢松懈，才将新城治理到如此地步。” 顾月陌轻嗤一声，也不知这些官员是如何做到这个官职的，好话坏话听不出来，真当哥哥在夸他们呢。 司空熠玄放下册子，问道：“这太守如此荒唐，这些年你们也没人阻拦，或者是上报给朝廷过吗。” 长史装可怜道：“回太子殿下，不是微臣们不想，实在是这太守整日里说自己是煜王妃的叔叔，这又是煜王殿下的封地，所以微臣们迫于那太守的威胁，不敢劝，更遑论是上报朝廷了。” 司空熠玄笑了声，问道：“究竟是你们不敢上报，还是根本就不想上报，因为你们和那太守也一样呢。” 底下的人听得此言，脸色变了变，司马结巴道：“太....太子殿下，您在说些什么，那太守如此荒唐，我们又怎会和他同流合污，当然是不敢说了。” 司空熠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册子，甩到他们面前，平静道：“不敢说是吧，那你们给孤解释解释，这私收军费，背着朝廷向百姓多收几成的赋税，都是谁干的，也是那太守吗，你们真的就一点都不知道？” 第140章 证据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慌张的跪下来道：“太子殿下，我们是真不知啊，私收军费可是杀头的大罪，我们是万万 不敢的。” “孤就是问问，”司空熠玄轻声道：“你们这么慌做什么，既然你们说自己不知道，那我们便把那太守提上来，你们对峙一下如何。” “这.....，”长史看了一眼司马，司马暗自点点头，他转过头道“太子殿下，微臣们都问心无愧，殿下尽管提人来对。” 司空熠玄要的就是这句话，拍拍手，示意把人带进来。 那长史一脸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却在触及到没带来的人时，瞬间崩塌下来。 司空熠玄等人饶有兴味的欣赏着他骤变的脸色。 司空煜明坐在一边，抚了抚袖子道：“你们是不是想问，明明已经派人将这太守杀了，怎的又见到他了。” “不.......，”长史连连摇头道：“不是的，我们没有.....没有杀他，就是见到他......有些生气，对，有些生气。” “生气？”司空熠玄意味不明道：“你们为何生气，他从未害过你们。” “他残害百姓，私收赋税，而且还冒犯了王妃，所以我们生气。” 司空熠玄见他们死到临头还嘴硬的样子，终于没了耐性，冷下脸道：“既然你们还不承认，月七，把那太守嘴里的布条取下来，听听他如何说。” 月七领命将那太守嘴里的布条扯下来。 那太守昨晚被打了板子，跪不住只能趴着，他嘴里的布条刚一取下，就大声喊着让太子殿下饶过自己，自己是一时鬼迷心心窍，这才冒犯了王妃。 顾月陌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司空煜明直接踹了他一脚，呵斥道：“闭嘴，太子殿下问话你听着就行，不然即刻杀了你。” 那太守这才安静了下来，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等着司空熠玄问他话。 司空熠玄见他终于安静下来，揉揉被吵的抽痛的额头，问道：“孤问你，私收军费，瞒着朝廷向百姓多收好几成的赋税，可是你一人所为。” 那太守闻言，抬头瞪大眼睛道：“太子殿下，这都是长史和司马粗撺掇我做的，不是我一个人啊，他们拿的最多，太子殿下明鉴。” “哦，”司空熠玄靠在椅背上，手点了点桌子道：“可他们说，此事都是你一人所为，他们不知道呢。” “不，”那太守顾不得伤口，疯狂的挣扎着想要做起来:“我不敢这么做，这都是他们怂恿的。” “你胡说，”司马暴起，指着他鼻子道：“明明是你一人所为，你如今看自己已然是活不了了，就想拉我们下水。” 说完，他拱手对着司空熠玄道：“太子殿下，微臣们真的不知，还请殿下明察，太守为人歹毒，这是企图构陷我们，想拉我们给他陪葬。” “皇兄，现在该如何，他们都不承认，又都没有证据，我们该信谁。”司空煜明故意问道。 “有证据，我有证据，”那太守挣扎不起来，朝前爬着想抓住司空熠玄的裤腿：“太子殿下，我的府里，有一间密室，里面放着这么久以来，我们私费军费和赋税的证据，全都在里面，您让人去搜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顾月陌闻言，让月七去太守府里拿。 长史和司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终于开始慌了起来。 “太子殿下，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他捏造的，您千万别信啊。” 司空熠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淡定的喝了口茶，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看看就知道了，你们既然问心无愧，就不会怕被我看见。” 一刻钟后，月七带着一个黑盒子走了进来，他把盒子交给司空熠玄，道：“太子殿下，证据都在这了，除此之外，太守府里还有许多银钱，属下拿不过来，您可派人去看看。” “好，辛苦了，下去吧，”司空熠玄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册子，递给顾月陌一本，然后翻看起来。 长史和司马见状，想上来抢，又被司空煜明踹回去了：“太子殿下面前你们也敢放肆，安静等着，想死等会再满足你。” 司空熠玄看完，用力合上册子摔在他们面前，怒道：“这就是你们说的不知道，那这上面写的又是些什么，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顾月陌和上册子，放在一边，对着他们道：“新城离京城如此近，你们怎敢如此做，是仗着我们顾家吗.” 难怪，难怪前世顾家被抄家，满门问斩，其中一项罪名便是欺压百姓，养私兵，原来是在此出了问题，前世没有这么一出，顾家自然没有人察觉到有人在外面给顾家抹黑。 但为何，新城明月楼内，也无一人知会自己，以至于自己现在才知道，看来，新城这个明月楼，问题也大的很。 司空煜明见他眉头紧蹙，一副沉思的样子，便知他是想起了前世。 他搂住顾月陌，在他肩上安抚的拍了拍。 顾月陌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只是在想如何解决明月楼之事。 那些人还在挣扎着不承认，吼道：“太子殿下，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没有这么做过，这都是假的。” 司空熠玄被他们吵的实在头疼，下令道:“将他们绑起来，塞住他们的嘴巴，再派些人去他们府上搜搜，等一切证据集齐，即刻赐死。” 司马闻言，摊在地上向后退：“不，太子殿下，您不能杀我们，您没有这个权力，杀我们是要圣上手谕的，你不能......。”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 司空熠玄站起来，整了整衣服道:“父皇已经将新城所有事务交予了孤，包括你们的生死，所以，孤是有权杀你们的，除了父皇，谁也不能说什么。” 底下的人闻言，彻底绝望，那太守因为太过恐惧，已经晕了过去，伤口处还传来阵阵血腥味。 顾月陌嫌弃的捂了捂鼻子，离他稍稍远了些。 处理完新城这些官员，几人算是能稍稍歇一下，然后再去召集人，时刻准备应对司空焰宁。 第141章 发愁 京城内，朝廷上下都在为那几具无名尸首而发愁，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没人来认领，根本就无从查证，御史愁的接连几日都没睡好。 朝堂上也为此事争执不下，一些人说这几个尸首已经搅的京城不得安宁，所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一部分人说既然已经搅的不得安宁了，若再查下去，只会让百姓更加心慌，倒不如就此打住，别再查下去，待过一段时间，这件事自会淡化。 顺明帝被他们吵的不耐烦，最后挥挥手道：“继续往下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至少要有个交代。” 负责查案的人就只能听命继续往下查，不敢再有半句怨言。 退朝时，顺明帝让司空焰宁跟自己去一趟盘龙殿。 盘龙殿内，顺明帝坐在书桌后面，看着恭敬站着的司空焰宁，问道:“这次的案子，你如何看。” “回父皇，”司空焰宁拱手道：“儿臣认为，此案件要查，但也实是不必要这么多人，派几个得力的人去查便可，这样即可减轻百姓对此的关注，也不至于让此案件没个了结。” 顺明帝嗯了声，接着说道：“如今你已到了可以去封地的年纪，朕打算此次等太子回来，京城安定下来之后，便让你前往封地，不知你可否愿意。” 大辰皇子二十岁便可选择是否要前往自己的封地，不会强求，但留在京城，终究是低人一等，所以大多数王爷在储位已定的时候，就会选择前往封地，因为在哪里，自己是最大的。 “父皇，儿臣还想在京城留几年，”司空焰宁在袖子里握紧拳头，面不改色道：“儿臣不急着去封地，父皇如今正值壮年，儿臣还想再尽几年孝，还望父皇别这么快赶儿臣走。” 顺明帝看着他，良久，道：“你既不想走，那便再留几年吧，朕不强求你。” 司空熠玄低头，眼里一闪而过的嫉恨：“是，儿臣谢父皇。” 新城，煜王府内，司空熠玄回了自己屋里休息，柳明去搜府。 顾月陌坐在院子里，手在石桌上画圈，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想什么呢，眉头蹙这么紧。”司空煜明从外面进来，见他的样子，凑上前问道。 顾月陌回神，搂住他道：“在想上辈子的事，有些地方想不通。” “什么地方想不通，说出来我听听。”司空煜明摸摸他的头：“我跟你一块想。” 顾月陌放开他，看着院子里已经枯黄的树叶，缓缓道：“上辈子的顾家被抄家时，有几项罪名是欺压百姓，私下养兵，有造反的意思，可顾家在京城是人尽皆知的和善，为何会被扣上那样的罪名，我一直没想通。” “直到今日，我知那太守和新城底下的官员，整日仗着顾家的势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问题出在这。” “可新城也有明月楼，而且一直是我在掌管，为何上辈子，新城明月楼内，无一人告知过我，这新城太守是这样的。” 司空煜明走到他身边，摘了片叶子递给他：“所以你是怀疑，明月楼内有不忠之人，在隐瞒你什么。” “不错，”顾月陌捏着那片叶子：“可我想不出是谁，明月楼内的人，都是我祖父经过挑选，或者从小养大的，这么多年从未换过人，所以我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想不出就慢慢想，”司空煜明握住他的手：“新城一事我们已经解决了，顾家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你有大把的时间去查证，铲除明月楼内不忠的人。” “嗯，”顾月陌点点头，忽的想到了什么，然后张口喊月七。 “公子，”月七从房顶上跳下来：“属下在，公子有事吩咐。” “我记得明月楼有一个记录着所有人的册子，上面还有画像，在京城放着是不是。” “是，那是家主一手记下的，”月七拱手道：“现下在京城内的密匣里面放着，知道此物的，只有几个人。” “你回去一趟，把东西给我带过来，”顾月陌叮嘱道：“记住，一定不要被任何人察觉。” 月七知道事关重大，保证道:“是，属下定给公子将东西带来，不会出一点差错。” 他一刻都不敢耽搁，说完话得到顾月陌的允许，便立即动身前往京城。 “若若，你现在可有怀疑的人，”司空煜明从后面抱着他，轻声问道。 顾月陌放松的靠在他身上，仰起头道:“现下最值得怀疑的就是明月楼的掌柜了，可他那日恭敬的样子又不似作假。” “防人之心不可无，”司空煜明捏捏他的手：“你为何怀疑他。” 顾月陌闭上眼睛，解释道：“明月楼规矩甚严，像月七他们这种暗卫，只在京城那个总的明月楼里有，其他明月楼内，以掌柜为首。 “若有事，下面的那些人得先告知掌柜的，掌柜的再以信件或者其他方式告知月七他们，月七他们再来告知我。” “所以我才怀疑，问题是出在了这个掌柜这里。” “明月楼里的人或者掌柜，你也有不认识的吗。”司空煜明好奇道：“你难道不应该都认识吗，哪怕你不认识，月七肯定也认识。”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点，”顾月陌偏头把脸埋在他脖颈处:“月七认识那个掌柜，而且据我所知，这个掌柜是我祖父一手养大的，为何还会背叛明月楼，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这个家主是不是当的太不合格了。” “人无完人，”司空煜明亲亲他额头，安抚道：“你不可能事事都顾全，肯定会有疏漏，察觉出来解决就行了，别太自责。” 顾月陌叹了口气，无奈道：“真想等哥哥登基，我就将明月楼给大哥啊，这样也能帮到哥哥，奈何大哥他不肯接。” “那你舅舅家那几个表哥表妹呢，”司空煜明问道：“他们也不行吗。” 第142章 心意互通 “别说他们了，”顾月陌只要一想到他们就头疼：“我曾也问过祖父，为何明月楼要我来接，祖父那时已经重病，躺在床上叹着气给我解释。” “说我舅舅虽有才能，但太过心善，管理一个裴家已是尽力，实在是不适合管明月楼，而我表哥和表弟，两人一个一心想要经商，一个一心想要自由，两人都没有那个手腕和魄力。” “至于我表妹，被我舅舅他们惯的太任性，也不适合，而大哥和父亲，以后注定是上朝堂的料，还是别沾上明月楼，以免出事。” “母亲和姐姐性子又软，只适合被宠着，也没办法接手，所以祖父思来想去，也就只剩下我了，祖父走时叮嘱过我，明月楼可以让大哥知道，若大哥想要，我们便一人管一部分。至于其他人，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只要每年定时将明月楼的部分分红给他们就好，祖父已经将话说到这，我就算再不想，也只得接手，将明月楼继续经营下去。” “祖父还真的深谋远虑，”司空煜明抱紧他：“既然祖父已经将明月楼交给你，必是很信任你的，所以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出问题解决就行了，没人会说什么的。” 顾月陌转过身，把脸闷在他怀里：“先解决司空焰宁，把他解决完，你跟我去游历吧，我顺便转着去每个地方的明月楼都看看。” “好，”司空煜明揉揉他的头：“都听你的，你说去哪就去哪。” 京城明月楼，月七快马加鞭的赶了回去，在密盒中拿出册子放在自己身上，准备一刻不停的赶回去，毕竟公子还在等。 他刚出门，迎面就撞上了来吃饭的司空烁乐，他脚下一顿，又退回了房内，想关上门。 “月七，”司空烁乐赶忙叫住他，迅速窜进门里，站在他面前道：“你跑什么，我有这么可怕吗。” 月七躲不过，硬着头皮道:“烁王殿下，属下急着去送东西，公子还在等着，您别误会。” “误会，”司空烁乐抱胸，挑眉道：“误会什么，误会你躲着我，那这么说的话，你没有在躲我，你是想见我的是吧，只是有事不得不去。” 月七：“........这什么歪理，皇家的人都这么喜欢揣测别人吗。” “烁王殿下，属下真的急着送东西给公子，您别拦了。” “耽误不了你多久，我还有重要事情说，你先坐。”司空烁乐逗完人，收起戏谑的样子，正色道。 月七见他不似作假的样子，只好转身坐了过去。 “你回去之后告诉哥哥他们，司空焰宁最近在暗地里召集人马，而且太医来报，月贵妃命人给父皇加大了药量，应该很快便有动作。” 司空烁乐放了一杯茶放在月七面前:“让哥哥他们时刻警醒着，京城一旦有情况，我便会趁机发个信号，届时让哥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我会护好京城里的人。” “是，属下记住了，”月七拱手道：“烁王殿下若没有别的事，属下就先走了。” “喝口茶再走吧，你还得赶路，别把身子熬坏了，”司空烁乐又将茶往他面前推了推。 月七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将那杯茶端了起来。 司空烁乐满意的笑笑，问道：“皇嫂有没有告诉过你，待事成之后， 我们若是想在一起，他们不会阻挠，还会很赞同。” 月七放下茶杯的手顿了顿，低着头没接话。 “我还不知，”司空烁乐凑近他问道：“你究竟是何想法。” 他凑的太近，月七稍稍往后仰了仰：“烁王殿下，我们的事还是以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平判。” 司空烁乐眼睛一亮，兴奋道：“你没说不行，也没直接拒绝，是不是代表你是愿意的，是不是。” “我......，”月七抿了抿嘴，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终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司空烁乐兴奋完，一把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等哥哥登基，我们便什么都不管了，我不是王爷，你也不是明月楼的暗卫，我们就是普通百姓，没身份的差别。” “明月楼于我有恩，我不能丢下不管，”月七手抬起来又放下，挣扎片刻，还是抬起手回抱住他道：“待在京城便好，公子这，还需要我看着才行。” “行，”司空烁乐干脆坐在他腿上，和他额头碰着额头道:“你想留在京城也好，你想出去也罢，都听你的。” 月七将他扶起来站好，说道:“我真的得走了，事关重大，再耽搁不得。” 司空烁乐已经得了一个承诺，也知他回来一定是有事，再不为难他：“那你走吧，路上小心，别忘了告诉哥哥我刚说的。” “知道了，”月七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推门走了出去。 房里只剩下司空烁乐一个人站在原地傻笑。 月七回来时已是酉时，刚又耽搁了一会，等他骑着马到新城时，已是子时，他怀里装着册子，终是有些不安心，索性直接去了顾月陌的院子，想着看万一他们没睡，就能直接将这册子给他们。 他刚走到院子里，见房内还闪着光，料想是公子他们还没睡，便抬脚往房门口走，想上去敲门，不想他刚走到房檐下，里面便传来令人面红耳斥的声音。 月七：“.....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他想到这，迅速的离开房门口，翻墙出院子回自己房里，想着明日再将这册子给公子。 翌日一早，月七早早的等在院子里，等着顾月陌起身好将东西交给他。 他在院子里等了一个时辰，顾月陌终于推门走了出来。 “月七，你怎的来的这样早，也不叫我。” 月七站起来，拿出册子道:“公子，属下已经名册取了来，怕公子等急了，便想着早早送过来。” 顾月陌走到他面前接过册子，示意他先坐，然后翻开册子看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这了是吗，会不会有什么疏漏。” “是，公子，这是家主亲自撰写的，不会有错。”月七严肃的问道：“公子，您要这个做什么，是怀疑什么事吗。” 第143章 一起用饭 记名的册子是家主闲来无事时做的，做好之后便放在密匣里，再没人翻过，现下公子忽然要这么，还要立刻拿，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顾月陌翻开册子大概看了一遍，解释道：“新城这个明月楼内，已经有人生了异心，我要这个，是看看能不能从中找些什么。” 月七闻言，拧眉沉思了会，道：“公子，属下觉得，是这个掌柜出了问题。” 刚来的时候没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他们当初，刚去到明月楼落脚时，那个掌柜有些不自然。 顾月陌闻言合上册子，问道：“我就是觉得那个掌柜有问题，你觉得他是何处不对劲。 ” “明月楼里的那些掌柜，就算没见过公子，可也在公子刚接手的时候，见过的公子画像，可为何那日我们去时，那掌柜竟认不得公子，他是看见属下的时候，才知晓公子的身份的。” 当时那掌柜的的视线短暂的在公子身上停留了一下，似在猜测公子的身份，后来还是在看见自己时，这才恍然大悟般知晓了公子的身份，月七当时注意到了，但没多想。 顾月陌把册子翻到记录新城明月楼众人的那一面，上面第一位便是这个掌柜。 “这上面的画像是这个掌柜无疑，祖父不会出错，那这个掌柜为何那日会不认得我。”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皆是想不通。 司空煜明在此时走了出来，见两人都是一副头大的样子，不由得走上前问道：“若若，你们两怎的了，都皱着张脸，可是明月楼出事了。” 顾月陌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个......，”司空煜明沉吟道：“不如我们等会见过哥哥之后，去一趟明月楼，将那掌柜叫过来问问，总比你们两个在这摸不着头脑，胡思乱想的强。” 顾月陌想了想，左右他们今日也没事，去一趟也没什么：“好，那我们先去见哥哥，看哥哥有没有什么安排，若没有，我们就去明月楼。” 月七想起司空烁乐交代给他的事情，说道：“公子，属下跟你们一起去见太子殿下，烁王殿下交代给了属下一些事。” “那就一起去，”顾月陌点头：“走吧，哥哥应该起了。” 都是自己人，他们议事不会在议事厅，而是直接在司空熠玄的院子或者屋里。 他们去的时候，司空熠玄正在院子里练武，见他们来了，立刻收了势，招呼 他们坐下。 “好久都没见哥哥练过武了，”司空煜明扶着顾月陌坐下来，自己站着道：“从我们出宫开府，我还以为哥哥已经不练了呢。” “之前是不练了，”司空熠玄喝了口水道：“不过经历两次刺杀，忽的就觉得自己也应该会些武，不能单靠别人保护，所以又重新捡起来了，比你和明若，肯定是不行了。” “哥哥说笑了，”顾月陌笑着道：“哥哥所擅长的，是我们想学也学不到的。” 司空煜明在一边狂点头，自己从小便不爱读书，为此不知挨了父皇多少打，后来自己实在是读书不行了，才去专心练武，以后好打仗。 司空熠玄吩咐人去准备饭菜，坐下来无奈道：“你们就知道哄我，云安那就是静不下心读书，整天跟个猴子一样乱窜，最后把夫子气的都没办法，这才给父皇提议让他去学武。” 司空煜明挠了挠头，嘿嘿笑了几声不说话，毕竟他哥说的是真的。 几人闲聊了一会，说起了正事。 “月七，”顾月陌叫一边的月七：“你刚不是说乐安交代你了什么。” 月七上前，朝着司空熠玄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属下来时，烁王殿下让属下带话，宁王殿下在暗地里召集人马，月贵妃还给圣上加大了药量。” “所以还请殿下时刻警醒着，京城一旦有状况，烁王殿下会及时发信号，届时还请殿下和王爷，立刻赶回京城平判。” 这是在意料之中的，所以司空熠玄他们并没有多惊讶:“好，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太子殿下言重了，”月七低头道：“公子的事便是属下的事，属下必当尽心。” 几人刚说完，早膳便做好了，丫鬟将菜一样一样摆在石桌上，然后快速退了出去。 司空熠玄看了月七一眼，道：“月七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谢太子殿下厚爱，”月七抿了抿嘴，恭敬道：“但规矩不可废，还请殿下恕罪。” “无事，这没有外人，没那么多规矩，”司空熠玄不在意的摆摆手道：“你以后或许还要跟着乐安叫我一声哥哥呢，赶紧坐吧，不然到时候乐安知道了，怕是要来跟我闹，说我没照顾好你。” 从司空烁乐知道月七是明月楼的人，而且他哥哥还知道的时候，他就跟他哥哥坦白了。 他哥哥有些意外，但也接受，反正日子是他自己过的，他如何选择是他的事，只要他不后悔便好，他这个哥哥能做的，就只有当他的后盾了。 顾月陌拉开椅子，将月七拉着坐了下来：“坐吧，没事的，以后这样吃饭的时候还多着呢，你得提前适应。” 话都说到这了，月七也不好再推脱，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饭。 司空煜明给顾月陌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挤眉弄眼的，意思是看月七这样子，两人好像是成了。 顾月陌回了他一个白眼，示意他好好吃饭，别让月七不自在。 司空煜明收到自己媳妇的暗示，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咳了咳，乖乖的开始吃饭。 吃完饭，顾月陌跟司空熠玄说了一声，带着司空熠玄和月七去了明月楼。 明月楼这个时候人还不多，多数是想吃明月楼吃东西但又没资格预定的人，趁早来吃个早膳，因为明月楼的早膳不需要预定，来了就能吃。 顾月陌进去时，掌柜不在柜台后面，而是站在大堂中间训一个小二，旁边吃饭的客人都在看他们。 顾月陌面色阴沉下来，朝月七使了个眼色。 第144章 破坏规矩 月七会意，喊道:“掌柜的，我们预定的房，现下可能去。” 那掌柜听见月七的声音，回过头，见顾月陌他们也在，赶忙走上前，慌张道：“公子恕罪，是我们怠慢了，您这边请。” 顾月陌冷着脸瞥了他一眼，抬步上楼。 那掌柜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跟着他们上了楼。 几人进了房间关上门，顾月陌冷声问道：“我记得，明月楼有一条规矩，是不得当着客人的面训斥人，就连我都不行，你今日所为，是把这规矩不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公子恕罪，是属下一时情急，”那掌柜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颤抖道：“那小二犯了错，属下一时情急，怕影响到客人用膳，这才训斥了他。” “他犯了多大的错，你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说他，”顾月陌气道：“你那样就不怕影响客人吃饭，他看起来不过十六岁，你当着那么多人面说他，你让他以后该如何。” 明月楼创立之初，便有当众不训人的规矩，这个掌柜竟然坏了这条规矩，今天还只是让他们撞见一次，以前不知道还有多少次。 “是，公子恕罪，属下再也不敢了，”那掌柜无话可说，只能一个劲的求饶。 “罢了，”顾月陌摆摆手：“后面再说如何罚你，你先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那掌柜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膝盖，他低头的时候，头发顺着肩膀滑向了前面，月七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露出来的脖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新城官员如此荒唐，甚至还打着我顾家的旗号，在这仗势欺人，为何从不见你上报过，”顾月陌盯着他，问道：“你可知此次若是被别人知晓，这会出多大的事吗。” 那掌柜眼神躲闪，解释道：“是那太守实在太张狂，属下怕他真的和顾家有关系，若是贸然上报，怕公子会觉得属下多事，更怕那太守知道后，找明月楼的麻烦，影响了生意就不好了。” “笑话，”顾月陌听他这话就觉得好笑：“你自小在明月楼长大，还怕我明月楼奈何不了区区一个太守。” 那掌柜听得此言，看了一眼司空煜明，不敢接话。 “你看本王做什么，觉得我会因为你们公子这句话生气，”司空煜明不在意道：“莫说你们公子看不起一个太守，就算你们公子看不起我，我都不会生气。” 月七抽了抽嘴角，明明是来查东西的，却还是被王爷秀一脸。 顾月陌瞧着那掌柜，觉得问不出什么，便想让他走：“你先下去，把一切安排好，自己去领不守规矩的罚，我有事会再叫你。” 那掌柜低头行了一礼，小心的打开门出去。 月七待他走后，打开门看了一下，见他已经在下面开始算账，关上门退到房里，走到顾月陌身边道：“公子，这掌柜刚才低头的时候，属下见他脖子后面没有伤痕，而且他刚才跪下时，不像是有武功在身的样子。” 明月楼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些武功，一是为了强身，二是为了防身，可这掌柜跪在地上起身时，丝毫不像练过的样子。 顾月陌放下茶杯的手顿了顿，问道:“什么意思，这掌柜是假的。” 月七面色严肃，分析道：“这个掌柜小时候被捡到时，伤到了脖子，因此留下个疤，可现在这个掌柜身上没有，所以属下怀疑....这个掌柜会不会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了。” “你们不是说他和画像上一模一样，”司空煜明疑惑道：“这世上会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吗。” 顾月陌拧眉沉思了一下道：“只有双生胎，才有可能会长的一模一样，月七，祖父当时捡他回来时，旁边可还有其他孩子。” 月七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就他一个，那个时候他才两岁，一个人窝在一处破庙里奄奄一息，家主看他可怜，便把他带回了明月楼。” “被捡到时身旁没人......不代表他就真的是一个人，”顾月陌吩咐道：“月七，你带着几个人，今日关门之后跟上他，看他会去哪里，再想办法潜入他府里看看。” “是，公子，”月七问道：“是回来跟您禀报，还是直接将人扣下。” “直接将人扣下，”顾月陌抚了抚袖子道：“绑到我跟前，或者你派人传个信，我过去。” 月七领命，下去找月十一跟他一起去。 “我还从来没问过你，”司空煜明凑到他跟前问道：“祖父当初为何要创办这明月楼，还有这名字，取自何意，总不能是我们俩的名字凑成的吧。” “我也不知，”顾月陌摇头道：“我问过祖父，可那时祖父沉默许久，然后叹了口气，一句话都没说。” 司空煜明猜测道：“会不会是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名字里面有这两个字，所以才取的。” “外祖父十七岁创办的明月楼，那时他还不认识祖母呢。”顾月陌解释道。 “更何况祖父的名里没有这两字，祖母也没有，至于字......祖父的字我不知道，祖父好像很讨厌别人叫他的字，而祖母的字里也没有这两字。” “或许祖父取这个名是有别的用意吧，”司空煜明想不通干脆不想了：“我们不想了，先解决眼下的事情。” 顾月陌点点头，靠在他身上想事情，大辰境内几乎每个城内都有明月楼，他不可能每个都顾及到，新城这个明月楼出了事，是不是就代表，还有其他的明月楼也有事。 “我们先回去，现在也无事，回去看看哥哥安排的如何了，”司空煜明摸了摸他的脸：“若哥哥也无事交代，我们就去歇歇，恐怕很快，我们就不得闲了。” “好，”顾月陌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吧，先回去。” 两人回到王府，司空熠玄正坐在正厅等他们回来。 “哥，你怎的坐在这，是有事吗。”司空煜明进门问道，毕竟他们商讨事不会在正厅，他哥这明显就是在等他们。 “在等你们，”司空熠玄放下茶杯问道：“明月楼的事处理的如何了。” 顾月陌在椅子上坐下来道：“刚有了些头绪，派月七去查了，应该很快便会有结果。” 第145章 恶心人 “那便好，”司空熠玄放下心:“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就来找我。” 顾月陌笑了笑，应道：“好，谢谢哥哥。” “哥，等明月楼的事了结，我们是不是就该去京城边守着了，”司空煜明蹙眉问道：“毕竟新城虽近，但也需要半日的路程，怕到时候来不及。” “我等你们就是想跟你们说这个，”司空熠玄顿了顿道：“我们不能全部都去京城外守着。” “为何不能，”司空煜明疑惑道：“人多不是更好打。” 顾月陌沉吟道：“哥哥是怕人太多，会被人盯上，届时反而不好处理。” “不错，”司空熠玄接道：“人太多会被他们察觉出来，到时他们再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想造反就不好了。” “那我们先带一部分人过去，到时可先进京城稳定住局面，再等后面的人来彻底平反。”司空煜明担忧道：“我们几个肯定不能都去，不然到时候这边没人管了。” “云安你和落风先去，”司空熠玄分析道：“你们俩手上都有兵权，平反会更有说服力，待乐安发信号时，我便和明若带上剩余的人马，赶往京城和你们汇合。” “行，”司空煜明点点头：“我会提前和落风商讨好计策，尽量少点伤亡。” 京城，顾府书房里，顾清阳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看的顾尚书想把他踹出去。 “你来我这是干什么的，没事赶紧出去，别烦我。” “爹，太子殿下都去了好几日了，”顾清阳抱着头，痛苦道：“我已经好几日没看见太子殿下了。” 顾尚书睨他一眼，哼道：“当时要你跟着太子殿下去，你怎的不去，我还当你终于出息了，没想到还是这副样子。” “我那是不得已才留在京城的，”顾清阳坐起来道：“爹你以为我不想跟着太子殿下啊，我这不是身不由己。” “你有什么身不由己的，”顾尚书看破道:“你最多是太子殿下交代你了事，所以你没办法跟着太子殿下，否则就跟小时候一样，早屁颠屁颠的跟去了。” 顾清阳一脑袋砸在桌子上，不说话了，他爹说的也没错，要不是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早就跟着承安走了，又怎会一个人待在这京城里。 烁王府，司空烁乐下朝回去后觉得无聊，便换了身衣服出门，打算去找顾清阳商议一些事，顾府离烁王府不是很远，所以他没骑马也没坐马车，打算走着过去。 不想他刚走到街道上，迎面就撞上了司空焰宁。 司空烁乐：“......真是冤家路窄啊。” 司空焰宁带着几个人在街上不知道干什么，一副神气的样子，仿若自己登基已成定局一样。 “真以为自己十拿九稳了，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司空烁乐嘀咕道。 “四弟，真巧啊，你干什么去，”司空焰宁心情颇好的样子，像是丝毫没有芥蒂的跟他打招呼。 司空烁乐被这一声四弟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哥哥和三哥平时都叫他乐安或者烁儿，如今骤然听别人叫自己弟弟，尤其是自己最讨厌的人叫的，这滋味真不好受。 可再不好受，他躲不过去，只能昧着良心叫司空焰宁哥哥。 “二哥好，我就是随便转转，没干什么，”司空烁乐心想装乖是吗，谁不会啊。 “看你是一个人，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司空焰宁面带笑意道:“毕竟你一个人转着也挺没意思的。” 司空烁乐被他的笑恶心的想吐，连忙道：“不用了，我等会就回去了，就不打搅你们了。” “这样啊，”司空焰宁摊了摊手：“那好吧，不过你注意点，可别走错了路，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司空烁乐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假笑道：“不会的，京城的路我是不会走错的，二哥就不必操心了。” 司空焰宁收起笑，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道：“近日大哥和三弟都不在，四弟若是觉得一个人待的太无趣，可来我府上找我，我随时恭候。” “不必了，”司空烁乐耐心告罄，侧身躲过他的手道：“二哥事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司空焰宁脸色阴沉了一瞬，复又笑了起来道：“四弟走好，二哥我就不送了。” 司空烁乐笑了笑，踏步往前走，快速消失在了转角，多绕了些路，然后直奔顾府去。 顾清阳刚被赶出书房回到自己院子，小厮就来通传说烁王殿下来了。 “那你直接把烁王殿下带来我院子。” 小厮想问王爷来不应该出去接吗，但转念一想，还是没问出来，说了声是，转身出去接人。 顾清阳坐在院子的椅子上，一边等人来，一边满意的看着自己上回种的瓜果和花，虽然种的时节有些不对，但许是细心照料的原因，有些都已经出芽了，来年应该能长出不少。 “嚯，”司空烁乐刚进院子关上门，看着这一院子的地，感叹道：“三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啊，大哥你种这么多地，确定哥哥一个人能吃完。” “那肯定不只是给承安一个人吃的，”顾清阳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让他先坐下：“不还有你们吗，我都觉得不够。” “我也有份啊，那我到时候要自己来摘，”司空烁乐趴在石桌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顾清阳见他这样子觉得好笑，问道：“你怎的了，这个样子，谁惹你了。” “别提了，”司空烁乐无语道：“刚才来时我碰见了司空焰宁，他差点没恶心死我，明里暗里的说我站错了队，还说让我去他府上，笑话，我是因为权势才站我哥哥这边的吗，他都不动脑子想一想。” “早知道刚才就骑马或者坐马车过来了，也不至于被他那样恶心。” “别生气，”顾清阳倒了杯茶递给他：“他什么样你还不清楚，把他的话当放屁就行了，别理他。” 司空烁乐将茶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道：“不过我看他那样子，像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样子，对皇位势在必得。” 顾清阳撑着下巴，手指在石桌上点了点：“我们现在没有完全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他既然觉得自己势在必得，定是做了周密的安排。” “这样，我们给承安他们写个信，让他们万事当心，然后我们再......再调查调查，看能不能查出更多的东西。” 第146章 盲目自信 “什么周密的安排啊，”司空烁乐抱臂不屑道：“大哥你是哥哥的伴读，应该是和司空焰宁一起念过书的，你还不了解他吗。” 顾清阳摸摸下巴道：“这倒是，小的时候他只要一被夫子夸，就要炫耀的宫里人尽皆知，其实没多大功劳，他就要说的他下一刻就要被封太子一样。” “所以啊，”司空烁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就算安排的再烂，也会觉得自己是最好的。” “话是这么说，”顾清阳还是不放心：“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知道吗，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知道了，”司空烁乐乖巧道:“我明日就去宫里守着父皇，看司空焰宁今天的架势，估计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两人说这话，外面传来顾尚书的声音：“这小子，烁王殿下来了也不说去接，也不给我说一声，竟直接让烁王殿下去了自己的院子，这简直太失礼了。” 顾清阳和司空烁乐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懵。 顾尚书推开院门走进来，就看见司空烁乐站着，顾清阳坐着，气不打一处来，就算是如今顾清阳和太子殿下有一腿，也不能如此失礼啊。 “臣参见烁王殿下，”他先给司空烁乐行了一礼，再转身对着顾清阳道:“烁王殿下来了你怎的不说，要不是小厮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我之前教你的规矩你都忘了。” 顾清阳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自己在承安他们跟前没规矩惯了，所以今日便下意识就让人乐安带自己院子里来了，忘了王爷过来，自己理应去接，然后再把人带去前厅的。 司空烁乐见状，连忙上前劝道：“顾尚书别生气，是我没让小厮通报的，都是自家人，没必要那么客气。” 顾尚书瞪了顾清阳一眼：“规矩不可废，还请王爷移步前厅，臣好好的招待招待王爷。” 司空烁乐从小便不会跟长辈相处，听得此言， 摆手道：“不用了，我来就是跟顾公子说说哥哥的状况，现下说完了，我就先走了，告辞。” 他说完就脚底抹油的溜了，剩下顾清阳一个人在院子面对他爹。 “不是吧，这就走了，”顾清阳看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就这么丢下我，小心你哥哥回来我告状。” “告什么状，”顾尚书怒道：“你还好意思告状，是你先不守规矩的，还想找太子殿下告状，去回你房里反省去。” “哦，”顾清阳耷拉着脑袋回了自己屋里。 第二日下朝后，司空焰宁拦住顾尚书，说道：“听说昨日我四皇弟去了顾尚书的府上，难怪那时候我四皇弟不跟本王走，看来顾大公子可真是会笼络人心啊。” “王爷别多想，烁王殿下只是闲来无事去臣府上转转，”顾尚书面无表情道：“许是因为煜王殿下的缘故，所以烁王殿下就和我家清阳熟一些。” “哦，是吗，”司空焰宁阴阳怪气道：“可本王怎的听说，我四皇弟都没人迎接，而是直接轻车熟路的去了顾公子府上，这未免太熟了些。” 顾尚书不想理他，但也不能直接走，只能暗暗的加快脚步：“昨日是清阳失礼了，臣已经教训过他了，想必以后不会了。”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司空焰宁装作大度道：“我只是怕此事传出去会对顾公子的名声不好，还请尚书不要误会，改日来我府上坐坐，我还想请尚书喝茶呢。” “谢王爷好意，”顾尚书皮笑肉不笑道：“不过老臣近来身体不好，除去上朝之外得在府中好好将养着，就不去叨扰王爷了。” 司空焰宁攥紧拳头，面上客气道：“既然这样，那就等尚书身体康复之后再说，本王随时恭候尚书。” 顾尚书朝他笑笑，不再接他的话。 新城，煜王府，顾月陌等人坐在院子里，听着月七他们汇报昨晚查出来的东西。 “公子，属下昨日和十一跟着那掌柜，见他进了一处院子，属下便跟着进去，发现那个院子里，关着跟那掌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事关重大，属下不敢私自做主，就赶紧回来禀报。” “真是两个人，”顾月陌蹙眉道：“这样看来，被关着的那位，才是真正的掌柜。” “那这两人是何关系，”司空煜明疑惑道：“兄弟吗，那现在这个掌柜为何要关着那位掌柜。” “你们与其在这里猜，不如直接将哪掌柜提来问问，”司空熠玄撑着脸，懒懒道：“我去让人把他带过来。” “还是月七和月十一去吧，”顾月陌调侃道：“哥哥要是派人去，恐怕要被人误会明月楼犯了什么事。” 月七他们领命去明月楼提人。 半个时辰后，月七带着那掌柜进了院子。 那掌柜进了院子，只认识顾月陌和司空煜明，他先一一行了礼，然后犹豫着要不要给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尊贵的人行礼。 顾月陌喝了口茶，提醒道：“这是太子殿下。” 那掌柜立刻慌了神，跪下道：“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司空熠玄没立刻让他起来，片刻后，才慢慢道:“起来吧。” 那掌柜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起身时还踉跄了一下。 顾月陌看的直皱眉，明月楼从始至终的训导，便是不畏权势，即使面对圣上，也要不卑不亢，可这个掌柜.......。 “我今日叫你来，是太子殿下想问问，太守仗着顾家权势在新城横行霸道的事，问完你便可以走。” 司空熠玄了然，接道：“这太守不承认他做的那些事，孤想问问你，这太守是如何欺压百姓的，除了我们知道的那些，他还做了些什么。” “回殿下，”那掌柜斟酌道：“那太守之前强抢民女，仗着顾家的权势，强迫百姓给他上供，还威胁百姓不要说出来，否则就要他的命。” “这么多，你为不向你家公子禀报，还看着太守如此吗，”司空熠玄平静道：“是不敢还是不想。” 那掌柜听得此言，膝盖一软又跪了下来，磕头道：“太子殿下恕罪，实在是草民不敢啊。” 第147章 兄弟 “不敢，”司空熠玄冷笑道：“顾家向来以和善宽厚为名，你身为明月楼中人，难道还不了解吗，怎的会觉得你家公子会因为你上报这样的事而罚你。” “而且，区区一个太守而已，你还惧怕他，他能拿明月楼如何。” “这.......，”那掌柜浑身颤抖道：“太子殿下恕罪，实在是草民太害怕，才不敢上报，差点酿成大祸，实在都是草民的错。” “你既已经知错，”司空熠玄勾了勾嘴角：“那就与那太守同罪，一并杀了吧。” 那掌柜听到前一句话时，还以为自己没事了，结果听到下一句话，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求饶道：“太....太子殿下，草民已经如实交代了，您为何还.......。” 眼见着司空熠玄不理他，他转头对着顾月陌磕头：“公子，公子，求您让太子殿下放过属下，属下真的是在为顾家着想，只是用错了方式，您放过属下吧。” “为了顾家，”顾月陌面色冷了下来：“你若是为了顾家，就该早点上报给我，而不是隐瞒不报，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吗。” “这.....属下实在不懂公子在说什么，”那掌柜低着头道：“属下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实在不知还有什么。” 顾月陌彻底不耐烦了：“十一，把人带上来。” 刚才月七和月十一兵分两路，分别把两个人都带了过来。 月十一领命，进隔壁的屋子将人带了出来。 那掌柜见到人，猛地看向顾月陌，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不还很能说吗，”顾月陌抚了抚袖子站起来：“你给我解释解释，究竟谁才是真的，谁是假的，你们这么些年，都背着我做了什么。” “公子，”那掌柜爬到他旁边抓住他的衣服：“属下是真的，他是假的，是他之前冒充属下，属下不得已才把他关在属下的院子里，以防他出来祸害人，公子。” “我没说你关着他，”顾月陌把自己的衣服拽出来，低头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你怎的这就招了呢。” “我.....，”那掌柜趴在地上，慌张道：“此人不是被带过来的吗，公子定是知道他在哪，才带过来的,所以.....。” “行了，”司空煜明挥挥手，不耐烦道：“不是说那个脖子受伤的才是真的吗，看看不就好了。” 月七闻言，就要抓住那掌柜看脖子。 那掌柜捂住自己的脖子，惊恐的往后退。 月七没有强行去扒他的脖子，而是转了个身，去看一直被绑着的那个人的脖子。 “公子，这个人脖子上有疤，是属下见过的。” “给他解开绳子，把他嘴里堵住的东西拿开，”顾月陌吩咐道：“看看他如何说。” “是，公子，”月七用刀割开那人身上的绳子，给他拿下嘴里的布巾。 那人被放开，即使虐待的浑身都是伤，他依旧挺着腰，给他们一一行礼。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煜王殿下，公子。” 顾月陌嗯了声，问道：“你说说，究竟出了何事，那个人是谁。” 那人磕了个头，说道：“他是属下的弟弟，幼年和属下走失了，吃了许多苦头，所以有些偏激，做下这许多错事，还请公子饶他一命。” “弟弟，”顾月陌坐下来：“为何你从来没提过，若你说了，祖父会帮你找的。” 那人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走失的时候还太小，是生是死还不一定，家主能带我回来给我口饭吃，已经很好了，我怎敢再麻烦家主。” “那你怎会被他关起来，”司空煜明疑惑道：“你会武的吧，他看起来一点武都不会，你为何不挣扎。” “属下当时找到他时，他正在乞丐堆里，不像属下是被好好养大的，”那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属下将他带回去，许是他心里不平衡，他便趁机将属下打晕了，然后替代了属下。” “属下想着，既然他想要这身份，那便给他，所以便没有再挣扎。” “那你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吗，”顾月陌知晓他的无奈，声音放轻了些：“你没劝过他吗。” 那人歉意道：“属下劝过，也说过让他赶紧把新城的事情报上去，以免影响到顾家，可他不听，属下知道他已罪无可恕，但还请公子饶他一命，属下愿意代他去死。” “我不要，”那掌柜忽然站起来吼道：“我不要你假好意，你要真的为我好，就应该当初就找我，而不是你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现在假惺惺的对我好。” “我就是故意的，凭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干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而我却要苦苦挣扎，我就是故意不报，就是想看着你们顾家乃至整个明月楼，都跟着我一起覆灭。” 顾月陌看着他这疯癫的样子，拧眉后退几步，给月七使了个眼色。 月七会意，一脚踹在他的腿上，将他压在地上。 “你为何会如此恨顾家，”顾月陌察觉到不对，问道：“不单单是因为你吃了那么多苦的原因吧。” “为何，”那掌柜被按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说道：“就是因为你们明月楼里的人发善心，将我哥哥带走，我才和我哥哥分开那么久，你们要是不那样做，我和我哥哥就不会分开，说不定.....说不定我们能过的更好。” 司空煜明见他胡乱攀扯，怒道：“当初要不是祖父将你哥哥捡回去，你们说不定早都死了，你还敢如此说。” “公子，”那人终是忍不住，求情道：“我弟弟也是一时被蒙了心，求公子放过他，属下愿意承担一切。” “哥哥，我不要你跟他们求情，我不怕死。” “闭嘴，”那人急的眼眶都红了，连连磕头道：“求求公子了，只要公子能放过他，属下什么都愿意做。” “罢了，”顾月陌揉了揉额头：“念在你给明月楼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我便放过他，以后你们跟明月楼再无关系，一旦你们再做出危害明月楼的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属下谢公子，”那人磕头道：“属下定不会再让他祸害明月楼和顾家，若违此誓，必遭天打雷劈。” 顾月陌疲惫的摆摆手，示意月七将他们两个带出去。 第148章 自救 司空煜明倒了杯水递给他：“你就这样放过他们，不怕他们报复吗。” “那该如何，”顾月陌接过水抿了一口：“若是废了他，他记恨上我乃至整个明月楼也未可知，我就是要这样，我要他永远记着明月楼之于他的恩，让他永远心怀愧疚，这样才能保证他永远不做危害明月楼的事。” “至于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那个哥哥从小在明月楼长大，为明月楼做了许多事，此事非他所愿，若是杀了他，恐怕会寒了明月楼众人的心。” 他话是这样说，但他心里如何想的，没人能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你想好了就是，”司空煜明安抚道：“只是还得差人看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若他们只是在你跟前做做样子，把他们便留不得了。” 顾月陌刚想说他知道，月七便急匆匆的推门走了进来，面色凝重道。 “公子，那掌柜刚刚在院外，趁属下一时不察，将他弟弟的腿打断，然后.....然后自己废了自己的武功。” 顾月陌猛的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他说，他们做了如此多的错事，公子能饶过他们，他自己也不能。” “他说他对不起家主的教导，更对不起顾家和新城的百姓，所以他废了他弟弟一双腿，算是给百姓的赔罪，再废了自己的武功，给公子一份安心，他说他出了明月楼，这身武功就不该再带着。” 顾月陌听完，有些头疼，但还是逼迫自己不再心软：“他即已经不是明月楼的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带他们出去吧，是死是活，都与明月楼无关，明月楼不会再管他。” “是，公子，”月七拱手应道，转身出去将人带出府。 “倒是个有血性的，”司空熠玄在一边看着，感叹道：“可惜啊，有那么一个弟弟，注定是来祸害他的。” 顾月陌眼神暗了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空煜明注意到他有些不对，拍了拍他对着司空熠玄道：“哥哥，我们先回房歇一会，中午用过饭，我和落风就得去京城外守着了。” “好，那你们回去歇着吧，”司空熠玄叮嘱道：“记着下午去之前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司空煜明应了声，带着顾月陌回了院子。 顾月陌不知道在想什么，回院子的路上一言不发的任由他拉着走，回到屋里坐在软榻上动也不动的发呆。 “若若，”司空煜明见他这样，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顾月陌猛然回神，看向他问道：“怎的了，是有什么事吗。” 司空煜明坐在他身旁搂住他：“没事，就是见你一直在发呆，你想什么呢，觉得那掌柜可怜吗。” “不是，”顾月陌靠在他身上，失落道：“我对他已仁至义尽，没追究他上一世害了顾家已是我最大的宽容，他以后如何，都和我没有关系。” 司空煜明摸摸他的脸问道：“那你为何闷闷不乐的，是想到什么了。” “想起大哥了，”顾月陌把脸埋在他怀里：“上一世我就跟这个弟弟一样，只凭自己的想法做事，什么都不顾，最后还害得大哥没落个好下场。” “都过去了，”司空煜明轻轻拍着他，柔声道：“我们看的是现在，大哥现在过的很好不是吗，考上了状元，又和哥哥在一起了，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好，你别自责了。” 顾月陌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说话了，想着他当时为何会宽恕那对兄弟，按理说他们做的事已经是罪无可恕了。 他到此时才想通刚才放过那对兄弟是为何，只是因为他看到那个哥哥为自己弟弟求情的时候，他想到了他哥哥。 上一世，自己被司空焰宁扣上了一个因嫉妒残害侧妃孩子罪名，那时候顾家已经渐渐败落，明月楼也被自己折腾的不成样子，他哥知道这这件事后，不顾自己的身份不顾面子，求到了司空焰宁面前。 司空焰宁嘴上说了宽恕，可还是打了自己整整三十大板，也折辱了他哥许久，他哥那么傲的人，硬是一声都没吭，任由他们欺负，只为了能救自己。 与其说自己是心软放过了那对兄弟，倒不如说是自己在救当时的自己，即使顾家当时沦落至此，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对兄弟，可他还是狠不下心。 “云安，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没用了，明知道前世顾家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有一些是因为他们，我最后却还是放过了他们。” “没有，”司空煜明亲了亲他的额头，安慰道：“因为你知道这一世他们做的那些事已经威胁不到顾家，所以你便放过了他们，这没什么，这说明你心善，也说明你对前世的恐惧已经没有那么重了。” 顾月陌低垂着眼，抠着自己的衣服说道：“但还是不能放过司空焰宁，他才是害顾家的罪魁祸首，我要亲手杀了他，让他也尝尝我当时的滋味，我要让他后悔他的所作所为。” “好，”司空煜明顺着他，哄道：“我们一定让司空焰宁付出代价，为你报仇。” 顾月陌闻言，终于开心了些。 中午用过饭，司空煜明和柳明就要出发去京城外守着，以便能在司空焰宁造反时，及时将他抓住，最好能兵不血刃。 “一定要小心知道吗，”司空熠玄看着他两个弟弟，叮嘱道:“无论如何，自己是最重要的，万不可让自己受伤。” “哥哥放心，”司空煜明保证道：“我们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一举拿下司空焰宁，是吧落风。” “对，哥你别担心，”落风上前道：“我有信心能打败司空焰宁，京城还有我父亲做内应的，哥你别担心，” 司空熠玄拍了拍他道:“好，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帮你们，你们在京城等着我们。” 司空煜明点点头，握住顾月陌的手道：“若若你的武功在哥哥之上，我把哥哥交给你了，一定要护着你和哥哥平安，我在京城等着你们。” “好，你放心，”顾月陌抱住他道：“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在京城等着我们便好，我让月七跟着你，他更擅长在暗处隐藏，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司空煜明搂紧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开他，和柳明带着一队人抄小路去京城外。 第149章 守株待兔 司空熠玄和顾月陌目送着司空煜明他们离开，他们此去，为了掩人耳目，一点官道都不会走，直接抄小路去京城，所以这一路上，必是难走些。 “走吧明若，我们回去商讨一下后面该如何，到时候怎样以最快的速度去支援他们。”司空熠玄见看不见他们了，转头对着顾月陌道。 顾月陌收回视线，点头道：“我们到时候估计也要走这条路，这条路不仅隐蔽，而且近一点。” 这条路煜王府不是很远，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明若，你的武功是何时学的，为何你会而无忧不会。”司空熠玄好奇道。 顾月陌笑了一下，解释道:“是小的时候祖父让学的，那时候我因为性子冷，跟京城那些小孩玩不到一起去，那些小孩还会反过来欺负我。” “祖父便说，既然如此，那他便请人给我教些武功，等他们再来欺负我的时候，我直接打回去，他的孙子，应该有这样的魄力，我从那以后，便开始学武，一直到现在。” 司空熠玄闻言，勾起嘴角笑了笑道：“我幼时也曾见过裴老太公，那可真的是一个很豁达的人。” 顾月陌接着道：“其实祖父小时候也曾让大哥学过武，大哥就跟着学了一段时日，后来不知为什么，就不愿意学了，死活都不愿意，谁说都没用，为此大哥还挨过祖父的打。” 司空熠玄想起了有一次顾清阳回家几日，回宫之后身上就带了些伤，自己问他这伤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因为这样啊，估计当时不说，是觉得丢脸。 “那我回去之后让他重新开始学，身为帝后，怎能没有一点武功傍身。” “恐怕现在，也就只有哥哥你说的话大哥能听进去了，”顾月陌感叹道：“大哥已经跟父亲母亲说了你们的事了，父亲母亲一个劲的说难过大哥那么听哥哥你的话。” “什么，”司空熠玄惊讶的看向他:“顾尚书和顾夫人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 顾月陌想了想道：“大约是父皇应允你们的时候，大哥回去就跟父亲母亲说了，父亲倒是意料之内，母亲稍稍有点惊讶，不过之后也就接受了。” “无忧怎的从来都没说过，”司空熠玄无奈道：“我还一直担心顾尚书他们若是知道了，会不同意为难他呢。” “大哥大约是觉得这件事是应该的，便没说吧，”顾月陌理所当然道：“父皇都知道了，那父亲母亲也就该知道了，父亲母亲没那么古板，他们向来是我们高兴就好了，其余的都不算什么。” “没心没肺的，”司空熠玄动容道：“回去再找他算账，问他为何不告诉我，害我担心这么长时间。” 快到府里了，顾月陌没接话，跟着他一起进了府。 司空煜明等人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京城外，他们趴在京城外的林子里望着京城。 “怎的个感觉京城什么事情都没有呢，”柳明站在树上，嘀咕到：“不应该啊，这么安静。” “废话，”司空煜明无语道：“司空焰宁就算是再蠢，动手之前肯定不会让人察觉，你肯定看不出来，何况你又不能看见里面去，只看一点能看见什么。” “对啊，”柳明恍然大悟，从树上跳下来窜到他旁边，问道：“哥，你说司空焰宁会做些什么，会不会直接逼到皇宫。” 司空煜明看他弟弟明明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但一点紧张神色都看不到的样子，用手敲了敲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傻，他要造反逼宫肯定是直接冒头就是皇宫，这还用问。” 柳明吃痛的抱着头，委屈道：“我这不是担忧嘛，怕到时候司空焰宁逼向皇宫，再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司空熠明睨他一眼：“你担忧，我可没从你身上看出一丝的担忧来。” 柳明嘿嘿的笑了几声，转身跑去骚扰自己的马。 司空煜明嘴里叼颗草，靠在树干上，想着到时候抓到司空焰宁，该如何将他解决了，以父皇的性子，到时候定是想留他一命，但是不行，自己要给若若报仇，司空焰宁一定得死，无论用何种方式。 新城，司空熠玄和顾月陌坐在书房里，商议后面该如何，怎样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京城。 “我们要是等司空焰宁起兵之后，再从新城去平反，那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哥哥你是太子，出兵平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顾月陌看着地图道：“但是我们还是得有一部分从官道走。” “因为若是我们全从小路走，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说成，是我们想造反，司空焰宁不得已，才那样做的，为的是保护父皇，有时众口铄金，把黑的说成白的也不是不可能。” 司空熠玄点头道：“官道走的慢，最快也得两个时辰，而小路一个时辰就可以，我们可以分成两路，一路走官道，一路抄小路上去，官道这个可以不用我们带，只要让人看见就行，但需得找个可靠的人才行。” 顾月陌踱步思考道：“大哥和乐安都在京城不能出来，那么.....哥哥，你若是信得过明月楼，那便让月十和十一去。” “我当然信的过，”司空熠玄应道：“那便让他们去，只是会不会暴露他们的身份，对明月楼不利。” “不会，”顾月陌摇头道：“只要不让人知道他们是明月楼的就成，到时候就说他们是从军中提拔上来的。” “行，那就这么安排，”司空熠玄拿起笔在地图上画了画：“司空焰宁近日一定很得意，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虽然他父皇说让自己别杀他，但是刀剑无眼，谁又能保证不伤到他。” 顾月陌攥紧拳头，眼里闪着期盼，很快了，很快这一切就能结束，自己也就能安安稳稳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京城，朝堂上，顺明帝再一次提起太子。 “说来太子也去新城好几日了，太子没来过信，只有煜王来信说已经处置了新城的官员，朕有些担忧，打算下旨让太子快些回来。” “圣上，”丞相站出来拱手道：“新城虽处置了那些官员，但后面肯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完善，例如新官员的提拔，如何安抚百姓，这些都需要些时日，太子殿下许是被什么被绊住了，才不能及时回来。” 顺明帝坐在上面，沉吟道：“既如此，那朕便派人去看一看，顺便帮一帮太子，让他早日解决完，早日回来。” 丞相闻言，只能点头应是，他已经阻挠了一次了，再阻挠一次，定会惹得圣上疑心自己是不是有意阻挠太子回京，虽然他的确是故意的。 第150章 准备 下朝后， 司空焰宁朝着丞相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明月楼，刚关上门，司空焰宁便焦急的问道。 “舅舅，现在该如何，一旦父皇派人去新城太子，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就都会被发现。” 丞相蹙眉道：“宁王殿下您慌什么，不是还有煜王，太子在新城出事，也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来。” “可是，”司空焰宁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往前探，担忧道：“太子和司空煜明乃是一母同胞，而且关系亲密非常，父皇会相信是司空煜明害的吗。” “一母同胞又如何， ”丞相不屑道：“只要涉及到利益，谁又能认谁。” “不行，”司空焰宁拍了拍桌子道：“现下父皇让人查的那个案子已经有了眉目，很快就能查到本王身上，父皇一旦再派人去新城寻太子，万一太子已经醒过来了呢，到时候父皇就会知道他不是在新城受的伤，父皇势必会怀疑到本王身上。” “那殿下想如何，”丞相问道：“现下虽然我们准备齐全了，但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已经等不及了，”司空焰宁攥紧拳头：“趁父皇还不知道太子被刺，我们就得起兵，否则等到那时候，本王即使拿到了皇位，也会被天下人指责。” “可.....，”丞相犹豫道：“我们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圣上也还发病，现下真的不是一个好时机。” “管不了那么多了，父皇既然还没发病，那就让母后再加大药量，”司空焰宁眼里闪过一抹阴狠：“这皇位我一定要拿到。” 丞相看着他这个外甥已经接近疯癫的神色，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无路可退，他妥协道。 “那就今晚召集人马，趁煜王他们还没有察觉，动手吧。” 司空焰宁点点头。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现下京城的兵力不足，司空煜明又在新城，等他们知道的时候，自己应该已经拿下京城了。 到时候他们若是想起兵，到时候他们就算造反，用他们的事来掩盖自己做的事，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司空烁乐下朝之后，直觉司空焰宁估计很快就要起兵，于是他立刻给司空熠玄传了信，说了京城现下的状况。 顾月陌刚进门，就见司空熠玄拿着信在看，问道：“哥哥，乐安说的什么。” 司空熠玄将信递给他，说道：“乐安说今日上朝时，父皇提到了我，说想让人来寻我，好让我早日回京，估计司空焰宁急了，起兵也就在这一两日了。” 顾月陌看完信，将信烧了，沉吟道:“以司空焰宁的性子，现下肯定是急了，估计也忍不了多久了，我们得做好应对的准备。” “先给云安写信说一下吧，”司空熠玄说着便拿起纸笔开始写：“估计就在这一两日了，得时刻看着才行。” 京城外，司空煜明坐在树下，盯着京城的方向，眼睛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哥哥来信了，”柳明抱着松风，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司空煜明回神，看向他道：“哥哥说什么。” “哥哥说......，”柳明打开信，说道：“哥哥说司空焰宁估计已经急了，起兵应该就在这一两日，要我们做好准备。” “知道了，”司空煜明淡淡应道：“把信烧了吧，别让人看见了。” “知道了，”柳明拿起火折子，将信烧干净，然后快速将火扑灭。 为了不被人发现，即使再冷，他们都不敢生火。 翌日一早，司空烁乐和顾清阳下朝之后，一个直接进宫守在了顺明帝跟前，一个回了顾府，寸步不离的守在顾府，不让任何人出去。 “你为何今日一定要跟着朕，你平日不是很不喜欢这样待着吗。”顺明帝看着一直在自己跟前的司空烁乐，疑惑的问道。 他原本以为乐安就是一时兴起，才想跟着自己，吃过午膳便就走了，但谁知，乐安就像长在自己身边了，一步都不离开。 司空烁乐挠了挠头，正想着该如何解释，秦公公就端着一个药碗走了进来。 “圣上，该喝药了。” 司空烁乐觉得这药不对劲，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过药，说道：“公公辛苦了，这药我伺候父皇喝就行，你先下去吧。” “这......,”秦公公看了一眼顺明帝，想起月贵妃的嘱托，说道:“此事怎敢劳烦烁王殿下，还是老奴来吧。” 司空烁乐不接他的话，也不将药碗给他，只是盯着他看。 顺明帝见状，摆摆手对着秦公公道：“你先下去吧，有烁王在就行。” 秦公公又看了一眼司空烁乐，心有不甘的退了下去。 待外面彻底安静后，司空烁乐将药放在桌上，低声道：“父皇，此药有问题，万万不能喝。” “朕知道，”顺明帝拿起药倒在一边种着的绿植里：“他们还一直在给朕下药，而且还加大了剂量，不过都被李太医换了，今日也一样，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朕已经许久不喝这药了。” “那就行，”司空烁乐放心道：“儿臣就担心他们再给父皇下药。” 顺明帝盯着那绿植，笑着说道：“你看这盆太平花，朕已经连续多日都将药倒在这里面了，它却还是开不败，那是不是就说明，这些药都是无毒的。” 司空烁乐愣了下，回道：“父皇，是药三分毒，我们还是能不喝就不要喝药了。” “是啊，能不喝就不喝，”顺明帝回神，变回正常的神色，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将药碗端下去，再拿些蜜饯来。” 即使做戏，那也要做全套。 秦公公听见喊声，迅速的走进来，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药碗一眼，见药已经没了，暗自放下心，将蜜饯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圣上，这是奴才早就准备好的蜜饯。” 顺明帝嗯了声，没有立刻去拿:“下去吧，有时朕会再叫你。” 秦公公依言退了下去。 顾府，顾皖璃和顾夫人坐在一边缝衣服，顾清阳就坐在一边看着。 “你这孩子，平日里都不是天天往外跑，怎的今日这么乖的坐在这，莫不是太子殿下不在，你无处可去了。”顾夫人扯扯针头，看向顾清阳。 “娘您说什么呢，”顾清阳坐直道：“我这不是好不容易闲下来，想陪陪您和妹妹吗。” 顾夫人嗔他一眼，笑骂道：“你小子就知道哄我，等太子殿下回来了，我恐怕就找不到你人了。” 顾清阳嘿嘿笑了两声，不反驳，继续安静的看她们缝东西。 第151章 猖狂 顺明十一年冬，宁王司空焰宁起兵造反。 “你这孩子，已经在朕这待两天了，还不打算回去吗。”顺明帝无奈的看着司空烁乐问道。 他已经在自己这待了两天了，下了朝就往自己这跑，晚上也不回去，如今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他还是没有回去的打算，看起来就像是要继续住的样子。 司空烁乐也疑惑这司空焰宁怎能如此沉住气，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上朝时也规规矩矩的。 “父皇，儿臣这不是自己在府里待得无趣，想着过来陪陪您吗，父皇这就要赶儿臣走吗。” 顺明帝已经许久不见自己四儿子跟自己撒娇，闻言更加无奈，但还是顺着他道：“朕看你这就是你三哥不在，你三哥要是在，你才不会来朕这。” 他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跪下颤抖的说道：“圣......圣上不好了。” 顺明帝刚还带着笑意的脸冷下来，呵斥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什么不好了。” “宁王殿下，”那小太监害怕的话都说不全：“宁.....宁王殿下起兵，现下已经往皇宫方向来了。” “什么，”顺明帝猛地站起来，怒道：“逆子，他竟真敢这样做。” “父皇莫急，”司空烁乐早在那小太监跑进来时就料到了，他将顺明帝扶着坐下来，再从袖子里拿出早已制好的东西，走到窗边将它发出去。 这东西是自己之前和三哥闲来无事用火药做的，小小一个放在袖子里，要用的时候用火点燃发出去，可以升到空中爆炸发出响声，刚好可以用来当传递信号。 这可比鸣镝好用多了，拿起来还不占地方。 京城外，司空煜明站在最高处，盯着京城方向看，隐约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哥，我怎么感觉京城不对劲，忽然暗了许多，”柳明话音刚落，皇宫方向就传来一阵响声。 司空煜明立马站起，严肃道：“来了，立刻整顿进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止住他们。” 柳明收起嬉笑的样子，应了声是，快步跑去整合队伍。 司空煜明招了松风，拿出提前写好的信绑在他脚上，让它快些给顾月陌它们送去。 松风飞的快，不到半刻钟便飞到了煜王府。 顾月陌解下信件，和司空熠玄看完，了然的对视一眼，吩咐月十和月十一带着一队人，从官道上走，不用避着人，就是要人看见才好。 他们两人带着一队人，抄小路进京城，去支援司空煜明他们。 京城，皇宫盘龙殿内，顺明帝看着司空烁乐淡定的发出信号，心下有了计较，难怪他这几日都在自己这里守着，竟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想必现在太子他们定是在京城外守着，想到这，他靠在椅子上，看着临危不乱的四儿子，心下生出几分感慨，自己果然是老了，竟连这些都想不到了。 司空烁乐将窗户全都关上，再将门反锁住，回到顺明帝身边，安抚道：“父皇莫急，哥哥他们就在外面守着，很快就能赶过来，二皇兄想要正大光明的要皇位，短时间内定不会对我们下手的。” “好好好，”顺明帝连声应道：“朕不担心，朕相信你哥哥他们。” 两人安静的在殿内等着人来救，片刻后，外面传来月贵妃的声音，他们推了几下门，没推动，于是在外面喊道。 “圣上，臣妾来看看您，您今日的药还没喝呢。” 司空烁乐嗤笑一声，不屑道：“蠢货，一切都还不一定呢，这就开始张狂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 “也是朕这么多年对他们母子太过纵容了，”顺明帝冷声道：“让他们母子生出了不该有 的心思，朕以为当初朕说不再立后，已是向他们表明意思了。” “儿臣去会会她，”司空烁乐说着，走出去打开门，外面果然站着许多宫女太监，都是月贵妃这些年在宫里收买的人。 他抱胸对着他们道：“父皇已经歇下了，月贵妃请回吧，药，就请月贵妃代父皇喝下，左右这都是补药，于身子也无碍。” “大胆，你敢这么跟本宫说话。”月贵妃指着他道：“还不赶紧给本宫跪下。” “切，”司空烁乐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本王是母后养子，是在记在皇室玉碟母后名下，名正言顺的嫡子，你有什么资格让本王给你跪下。” “你.......，”宁阮月被他气的浑身颤抖，指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本宫马上就是太后，你如此不尊敬本宫，小心到时候我让焰儿将你贬为庶人。” “蠢死你算了，”司空烁乐嫌弃的往后退了退：“司空焰宁起兵，已是大逆不道，而且现在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就这样说出来，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做成的贵妃。” “我焰儿一定会赢的，”月贵妃高声喊道：“到时候你们就连给本宫提鞋都不配。” “哦，那我们就等着吧，我等着看呢，”司空烁乐说完就关上了门，不能再跟她说了，再说自己怕是也要变蠢了。 顺明帝坐在里面听完了全部，面色阴沉道：“这个毒妇竟还敢肖想太后的位子，还敢对你如此说话，简直不知死活。” 司空烁乐无所谓道：“父皇别生气，当个笑话听就行，哥哥他们应该快到了。” 顾府，顾清阳冷眼看着下面不停的要往里面闯的人，冷声道：“我说了，若是要闯我顾府，必须得有圣上的手谕，没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领头的人见状，说道：“我们是奉命来顾府搜查的，若是你们再敢阻拦，那就是你们做贼心虚。” “奉命，奉谁的命，宁王吗，”顾清阳冷笑一声道：“我顾府不是谁都能进的，对于这种冒天下大不韪的人，更是不能进，你们说是不是。”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暗卫齐声应是，全都举起剑，随时准备开打。 底下那些说要搜查顾府的人见状，往后退了退，不敢再上前，不是他们不想，实在是他们打不过。 第152章 平反 宫门外，柳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和司空焰宁的人拼杀，不让他迈进宫门一步。 司空焰宁骑着马，在后面远远的看着，喊道：“柳将军，您就别再抵抗了，早点让本王进去，本王到时还能宽恕你。” “无耻反贼，”柳将军解决一个人，冷哼道：“今日你能跨进宫门一步都算本将军的错，届时本将军定会亲自去圣上和太子殿下跟前请罪。” 司空焰宁该是将自己八成的人都聚到了宫门口，势要拿下皇宫，渐渐地，柳将军带过来的人便有些招架不住。 正当柳将军想着司空煜明他们什么时候能过来，柳明的声音远远的就传了过来。 “爹，我们来了。” 柳将军松了口气，手一扬示意剩下的人跟着自己冲，给司空焰宁来的前后夹击。 司空焰宁从听到柳明他们的声音时，就已经慌了，他坐在马上吼道：“不是说他们在新城，一时赶不回来吗，怎么回事。” “我们这是中计了，”宁耀杰喊道：“父亲早就说过莫要急，是宁王你执意要起兵的，现下又来怪谁。” “事已至此，”司空焰宁咬牙道：“已经没有退路了，必须得打下去。” “不行，”宁耀杰眼见着事态对他们不利，想要放弃：“先让人护着我们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赶紧走。” 司空煜明听见他们的对话，嗤笑道：“一个都别想跑，全部抓住送父皇面前去。” 司空焰宁他们被前后夹着，眼看着司空煜明就要靠近他，他急红了眼，举起剑就朝着司空煜明刺去。 “不自量力，”司空煜明不屑道，提起剑挡住他，然后再以同样的招式回了他一下，直接在他胳膊上划了一刀，将他拍下了马。 片刻后，司空焰宁等人被抓住按在地上，面色狰狞的看着司空煜明。 司空煜明低头看了他们一眼，下马走到柳将军面前，说道：“舅舅辛苦了，父皇应该还在等着，我们快些进去吧。” 柳将军点头，吩咐人将司空焰宁绑起来，带进宫去请罪。 盘龙殿外，月贵妃坐在外面，喝着茶，一脸悠闲的看着紧闭的殿门，说道:“圣上还是快些将门打开吧，焰儿他们应该快来了。” 里面没人应声他也不恼，翘着自己涂着蔻丹的指甲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贵妃娘娘也还真是悠闲啊，”司空煜明进门就看见这一幕，讽刺道：“二皇兄知道自己被绑了，您却在这吃好吃的吗。” 月贵妃听见他的声音，猛地站起来转过身，瞪大眼睛道：“你怎的会在这，你不是....不是在新城吗。”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司空煜明耸耸肩：“我新城得到消息说有人要造反，赶回来平反不行吗。” 顺明帝和司空烁乐听见外面的声音，对视一眼朝着门口走过去。 “那我焰儿呢，你把我焰儿如何了，”月贵妃察觉到不对，质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打完了。” “当然打完了啊，至于司空焰宁嘛......，”司空煜明往旁边挪了挪，将后面绑着的司空焰宁露出来：“这不是在这。” 司空焰宁胳膊受着伤，血浸湿了绳子，有些还顺着胳膊流下去滴到地上。 月贵妃见他如此，大叫一声，指着司空煜明明问道：“你对我焰儿做了什么，你竟敢如此对他，他可是你皇兄。” “且不论有没有将我当过他弟弟,”司空煜明觉得好笑：“从他造反逼宫那刻起，他就不是我皇兄了。” “煜儿，”顺明帝站在上面叫道。 “父皇，”司空煜明刚才光顾着跟找月贵妃不痛快，都没注意他父皇出来了，他赶忙上前道:“父皇恕罪，儿臣来晚了。” 顺明帝拍拍他的肩：“无妨，你来的已经很及时了，带他们进来吧。”说完他就转身进了殿内。 司空煜明和司空烁乐交换了一个眼神，摆摆手示意将司空焰宁和月贵妃带进去。 “圣上，焰儿也是一时情急，”月贵妃此刻就算是再傻，也明白过来了，她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求您放过他。” 顺明帝冷眼看着她，不答他的话，问起司空熠玄来:“你回来你哥哥呢，可一起回来了。” “哥哥随后便到，”司空煜明答道：“儿臣比哥哥早走，为了能快些回来平反。” 顺明帝点点头，道：“那就再等等你哥哥吧，等他回来再说如何处置。” 司空焰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面色惨白，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疼的。 一刻钟后，司空熠玄带着顾月陌走了进来，径直跪在顺明帝面前：“父皇，儿臣来晚了，您没受伤吧。” 顺明帝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来：“无妨，朕没受伤，你回来就好。” 司空焰宁震惊的盯着完好无损的司空熠玄，说不出一句话来。 “既然太子回来了，”顺明帝走到椅子上坐下：“那一切便由太子处置，朕看着便是。” “父皇，这......，”司空熠玄犹豫道：“这不合规矩，儿臣不敢僭越。” 司空煜明和司空烁乐劝道：“父皇，这还是由您来处置比较好。” 顺明帝看了三人一眼，从一个匣子里拿出玉玺，交到司空熠玄手上。 司空熠玄赶忙双手接过，一脸迷茫的看着他父皇，不知他父皇这是何意，下一刻他便听见他父皇说。 “从现在起，你便是大辰的帝王了，你有处置一切的权利，朕老了，不想再管了，你也别在推脱，明日朕便会宣旨退位，以后这天下，便交到你的手中。” 他话都说到这，司空熠玄已经不能再拒绝，只能接受恭敬道：“是，儿臣谢父皇。” 司空煜明他们震惊了一下，他们是想过父皇最后会退位，但也实是没想到会这样快，但震惊归震惊，这也是好事，他们立刻平复好心绪，看着该如何处置这对母子还有丞相府。 “不.....，”月贵妃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声喊道：“怎能把皇位给他，皇位是我焰儿的，不能给他。” “聒噪，”司空熠玄将玉玺小心的放进匣子里，然后吩咐人将她的嘴堵上。 第153章 赐死 司空熠玄先扶着顺明帝坐下来，然后自己坐在一侧，看着底下跪着的司空焰焰宁问道：“孤问你，你为何要反，父皇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执意如此。” 司空焰宁红着眼睛，面目狰狞道:“为何，就是因为父皇偏心，明明我已经做的很好了，他却还是眼里只有你们，明明我可以成为嫡子，他却为了维护你们，直接断了我的路。” “哎，你说这话自己不觉得羞愧吗，”司空烁乐看不下去了，哼道：“我们同在书房读书时，每日的吃食份例都是一样的，即使嫡庶有别，父皇也不曾区别对待。” “是你，是你那时吃完自己的，觉得哥哥的要比你的好，你才来抢哥哥的，哥哥不给你就闹，你还伤了哥哥，父皇一怒这下，这才开始区分嫡子与庶子，这都是你自己作的，你现在反而来怪父皇，真不知好歹。” “乐安，”司空煜明将他往后拉了拉：“听父皇和哥哥如何说。” 司空烁乐不情不愿的撇撇嘴，不再说话。 “你认为你有了嫡子身份，就能稳坐皇位了吗，”司空熠玄哼笑道:“以你的手段和资质，能将封地管好已是勉强了，非要我把你这些年干了什么，全都拿出来吗。 司空焰宁绷着身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若是嫡子，定会比你做的好。” “既然如此，”司空熠玄见他不知悔改的样子，朝着顾月陌示意：“那就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吧。” 顾月陌了然，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司空熠玄。 司空熠玄接过来，拿起一张道：“这是你与北国通信，蓄意挑起战争，想间接害死煜儿的信件。” 他又换一张接着道：“这是雪灾时，你故意鼓动灾民，蓄意挑起暴乱，想置我于死地的证据。” 一共十几张，张张都是能将司空焰宁立刻赐死的证据。 司空熠玄将信放在顺明帝面前，恭敬道：“父皇，您看看，这些都是儿臣调查出来的，绝没有诬陷二皇弟。” 顺明帝面色凝重的接过来，细细的一页一页看了起来，良久，他将信摔在桌上在，指着司空焰宁怒道。 “你们给朕下毒，朕都可以当做不知道，但你竟敢屡次谋害太子和煜王，还敢叛国，拿边境的百姓当儿戏，之前朕不是没怀疑过你们，但后来都觉得不可能，现在看来，是朕太低估你们了，亏的朕之前还让太子留你一命，现下看来，你们是留不得了。” 见他被气的浑身颤抖，司空烁乐赶忙上前扶住他，给他顺气安抚道：“父皇莫生气，别再气坏了身子。” 顺明帝喘了几口气，吩咐道：“承安，传朕的旨意，宁王以及丞相府造反，通敌叛国，谋害太子，宁王和宁贵妃关进牢里赐死，丞相府里的人，全部斩首示众，朕倒要看看，谁还敢再做出此等事来。” “是父皇，”司空熠玄应道：“只是丞相府人数众多，若全部问斩，怕是会被百姓议论。” “此事你来定夺，”顺明帝冷静下来，吩咐道：“奴仆可以留着发卖，但是参与谋划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司空熠玄颔首：“是，父皇。” 司空焰宁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完了，瘫软在地上摇头道:“不，我不能死，”他朝着顺明帝方向爬了爬:“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也都是无奈之举，求您放过儿臣。” 月贵妃已经被吓傻了，发髻全散开，呆愣愣的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犹如一个疯妇。 顾月陌看着面前这一切，终于有了些大仇得报的快感，他攥紧拳头，恨不得能现在上去亲手解决了司空焰宁。 司空煜明抚平他的拳头，和他十指相扣。 顺明帝不想再看那对母子一眼，闭上眼睛疲惫的摆摆手道:“将他们带下去吧，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朕也乏了，剩下的事明日再说。” “是，儿臣告退。”司空熠玄吩咐人将司空焰宁母子关进牢里看住，出了殿门，他叮嘱了司空煜明他们几句，然后各自分开，回东宫的回东宫，回府的回府。 已经接近子时，柳将军带着柳明连夜去抄了丞相府，他们去的时候，丞相正在正厅坐着，见到来人，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 “走吧丞相大人，”柳将军站在中间道：“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走的体面点，也不枉活这么多年了。” 丞相笑了笑，站起身抚了抚衣服道：“没想到最后还是败在了你手里，算老夫时运不济了。” 柳将军面无表情道：“与时运无关，丞相大人是一步错步步错，选错路了而已。” 煜王府，司空煜明将顾月陌从马车上一路抱到房里，将他小心的放下床上，给了脱了衣服和鞋子，小心的放进被子里，安抚道：“很晚了赶紧睡，我好几日没洗漱，先去洗洗再来。” 顾月陌伸出手拽住他的衣服，看着他不让他走。 司空煜明无奈，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哄道：“很快了，一会会，你先睡。” “不要，”顾月陌摇摇头，委屈道：“你走了我睡不着。” 司空煜明无法，但他又觉自己身上实在太脏，尤其是今日还沾了血，不洗根本不行：“那....我抱你去，你在一边看着我。” 顾月陌犹豫了一下，从被子里伸出手搂住他，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司空煜明稳稳的托起他，抱着他一起去后面洗漱。 翌日上朝时，大臣们个个面目冷肃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被丞相的事牵连。 顺明帝先是宣了如何处置宁王众人的旨意，随即便宣布了退位诏书。 一时之间，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跪下来道：“圣上，万万不可啊，您还正值壮年，此时退位，恐会令朝堂不稳啊。” “行了，”顺明帝摆摆手:“朕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早已不是壮年了，也该把这担子交到太子手上了，朕意已决，你们谁都不必再劝。” 大臣们见他态度坚定，也不好再劝，免的得罪了太子，齐声道：“是，臣遵旨。” 第154章 尘埃落定 顺明十一年十一月十五日，顺明帝退位，太子司空熠玄继位，改国号为顺德。 此次新帝登基，处置了包括丞相在内的一大批官员，将那些有异心之人全部清肃出去，朝堂才终于安定下来。 皇宫内，司空熠玄坐在御花园，和太上皇一起逗弄小九。 “那些老臣没有让你立后或者纳妃吧，”太上皇将小九交给乳母，喝了口茶问道:“你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催着我给你赐婚，如今到你这了，怎的没动静了。” 司空熠玄笑了笑，无奈道：“没有在朝堂上说过，但私底下上了不少奏章，全都是明里暗里让儿臣立后的，有些还举荐了一些女子，只不过儿臣都压着没回。” “那些老臣就是那样，”太上皇叹道：“全都盼着能把自家女儿送进宫，若能讨得你欢心，便可一步登天了。” 司空熠玄真的是头疼，如今自己没有子嗣，那些大臣就是抓住了这点，一个劲的在这上面使劲。 “父皇，儿臣想封小九为太子，再将无忧立为后，毕竟这么久了，儿臣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无忧。” “你如今是皇帝，自己做主便好，但有一点，男皇后不是那么好当的，无忧愿不愿意是最要紧的，知道吗。”太上皇叮嘱道：“大辰开国以来就没有过男皇后的先例，以后的路没有那么好走，你须得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 “是，儿臣知道，”司空熠玄颔首道:“儿臣会和无忧商量后再决定。” 两人说着话，司空心慰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宫女太监，追在她身后劝她回去。 太上皇看着她跑远，回过头叹气道：“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还被养成了这副样子。” 司空心慰自从得知他母妃和哥哥造反被关，就彻底疯了，谁都不认，犹如三岁孩童。 “她母妃和哥哥的事与她无关，儿臣会命人照顾好她，”司空熠玄收回视线：“司空焰宁和月贵妃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对她却好的很，那些个肮脏龌龊的事从没告诉过她，只是被养的刁蛮任性了些。” 牢房内，司空焰宁和宁诗允被关在里面，宁诗允缩在角落，呜呜咽咽的哭着。 司空焰宁被她吵的心烦，吼道：“别哭了，你再哭也出不去，还搅的人心烦。” 宁诗允站起来，哭了许久的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她瞪着司空焰宁道：“都是因为你，父亲都说了不是时候，你还执意要造反，全都怪你。” “怪我有什么用，”司空焰宁气的脖子上的青筋蹦起，怒道：“我们早就中计了你知不知道，司空熠玄早就给我们挖好了坑，我就算准备的再好，也一样会输。” 眼见着这俩人要打起来，玉狱卒呵斥道：“吵什么吵，竟还敢直呼圣上大名，是还嫌死的不够快是吗。” 司空焰宁看向那狱卒，面色阴沉道：“本王可是王爷，你敢如此对本王说话。” “切，”狱卒不屑道：“通敌叛国的王爷，咱们可是不认，您呐，还是歇歇，等会就有人来送你们上路了。” 狱卒话音刚落，司空煜明便和顾月陌走了进来，那狱卒赶忙跪下行礼道：“参见王爷王妃。” “起来吧，”司空煜明淡淡道：“你们先出去，本王有话要跟宁王说。” 狱卒退下去之后，司空煜明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地上，和顾月陌并肩而立，看着司空焰宁道：“皇兄，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怎的会是你们来，”司空焰宁咬牙切齿道：“你们是专程来看本王的笑话的是吧。” “没人要看你的笑话，”顾月陌平静道：“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司空焰宁看着他们站在一起如此般配的样子，忽然就笑了：“当初你忽然对本王冷淡，就是看准了司空煜明最后会赢是吧，多好笑啊，当初说的好，本王还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本王呢，结果还不是转头就上了别人的床。” 司空煜明看他这死到临头还颠倒黑白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想赶紧了结了他。 顾月陌握住他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宁王殿下真的是好本事，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可我记得我从未对宁王殿下说过表露自己心迹的话。” “当初宁王殿下为了得到我顾家的帮助，设计将我推入冰窖，害的我差点丢了命，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呢，我还庆幸我选对了人，要是选了你，恐怕现在命都没了吧。” 他这话说的没有什么波澜，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确确实实经历过的。 “那是你油盐不进，”司空焰宁被揭穿，恼羞成怒道：“要是你早点服从本王，本王何至于出此下策。” 顾月陌不想再跟他说话，转身扎进司空煜明怀里，闷声道：“跟他说话累的慌，赶紧给他毒酒解决了算了。” 司空焰宁见此，眼神更见阴狠，恨不得冲出去将两人分开。 司空煜明拍了拍他，朝着外面喊道：“来人。” 狱卒闻言赶忙推门走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司空煜明指了指地上的东西，又指了指司空焰宁和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宁诗允：“圣上吩咐，留他们一个全尸，他们不肯自己喝，你们伺候他们喝了吧。” “是，”狱卒拱手应是，将东西拿起来，几个人打开牢门进去再关上门，抓住疯狂挣扎的司空焰宁和宁诗允，捏着他的嘴灌了下去。 毒药很快起效，两人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很快便没了气息。 司空煜明按着顾月陌的头，在他耳边轻声道：“都解决了，我们现在出去，你不想看就别看了。” 顾月陌点点头，继续闷在他怀任由他把自己带出去。 两人没有多待，只交代狱卒将司空焰宁的尸体处理干净，便坐上马车回府。 马车上，司空煜明摸摸顾月陌的脸，问道：“现下司空焰宁已死，前世的那些事也都不会再发生，一切都好起来了。” 顾月陌窝在他怀里，彻底的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心终于定了下来：“我也算是给自己报仇了，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被司空焰宁算计了。” 司空煜明亲了亲他的额头，安抚道：“不会了，以后都是安稳日子了。” 顾月陌忽然想起一事，故意道：“煜王殿下曾说，待哥哥登上大位便放我走，不知这话还算不算数。” “算啊，当然算，”司空煜明顺着他道：“不过本王得跟着你，本王当时只说放你走，又没说自己不跟，你想去哪我跟着你就是了。” 顾月陌嘶了一声道：“可我怎么记得，煜王殿下当时说的是，待事成之后和离，都和离了，煜王殿下再跟着我，可就是心怀不轨了。” “本王有说过这话吗，”司空煜明继续装傻：“若若你记错了，本王没说过，本王说的是你去哪我去哪，再说了，我们都有夫妻之实，若若可要对本王负责。” “无耻，”顾月陌笑骂道:“脸皮越来越厚了。” “脸皮厚点有媳妇，”司空煜明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 顾月陌盯着他眼睛，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慢慢和他嘴唇相碰。 ............. 第155章 圆满 司空熠玄刚提完大臣没有在朝堂上提过立后一事，隔日便有人提了出来。 “圣上，如今后位空悬，就连妃子都没有，这实在是不像话，”御史站出来道：“还请圣上为大辰考虑，早日立后延绵子嗣，以固国本。” 司空熠玄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顾清阳，见他面色正常，放下心道：“如今朕刚刚登基，还是以国事为重，没有那个心思。” “圣上，”礼部尚书拱手道：“立后也算国事，若有了子嗣，可直接立为太子，这样储君之位稳固，便不会再有造反之事了。” “那照王尚书说的话，”司空煜明给司空熠玄使了个眼色，故意道:“只要有皇后，储君之位有人选，那就可以了是吗。” 王尚书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何意，但觉得煜王都这么说了，定是圣上已经有了人选：“是，后位与储君之位稳固，家国才能安定。” 司空熠玄接受到司空煜明的暗示，配合他道：“此事朕下去会再想想，退朝吧。” 大臣们见他松了口，也不再多说什么，恭敬的退了出去。 顾清阳下朝之后没出宫，以有公务为由，直接跟着司空熠玄去了盘龙殿。 刚进盘龙殿，他将里面的人全都清走，关上门从后面搂住司空熠玄。 “外面那么多人呢，快放开，”司空熠玄就知道他要着这么一出，没挣扎。 “我不，”顾清阳把脸埋在他肩窝处，委屈道：“我现在就连抱抱你都不行了吗，你都答应他们要立后了。” 司空熠玄听得此言，知道这家伙又胡思乱想了，转过身面对他道：“我是答应他们考虑考虑，可我没说要立谁啊，你平时看着挺聪明，怎得一到这上面就犯傻。” 顾清阳愣了愣，抬起头兴奋道：“你是说你想让我当皇后，你要给我名分了吗。” “不然你以为云安为何要在朝堂上问出那句话，不都是在给那些老臣做暗示，”司空熠玄捏了捏他的脸:“你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了，我们一定能在人前并肩而立的。” 顾清阳听到他这么说，更加兴奋，把脸埋在他脖子处蹭来蹭去，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跟个终于讨得主人欢心的小狗一样。 司空熠玄揉揉他的脑袋，原本还以为要他做皇后，陪自己在这深宫里一辈子，或许还会被天下人当做笑柄，他会不愿意。 没想到，这家伙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的，是能不能跟自己永远在一起。 司空煜明下朝之后，接上顾月陌直接去了安慧寺，他们想去见一见风净大师。 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顾月陌觉得也该去见一见风净大师，或许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一个解答。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到达净慧寺门口，司空煜明扶着顾月陌下来。 寺门口有一个和尚在等他们，见他们来，走上前行了一个佛道：“两位施主，大师已等候多时，还请施主跟贫僧来。” 顾月陌和司空煜明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跟着引路的和尚去了风净大师的院子。 三人一路走到禅房门口，那和尚敲了敲门，轻声道：“大师，人已经来了。” “进来吧，”风净大师应道。 那小和尚推开门，站在一边道：“施主，请进。” 司空煜明和顾月陌颔首，然后小心的走了进去，那和尚从外面关上门，立在门外等着他们出来。 风净大师坐在一边的桌子边，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坐吧，尝尝老衲刚沏好的茶。” 顾月陌两人依言坐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大师的茶果真不一般，像是花费了很大功夫才制成的吧。” 风净大师闻言，哈哈笑的两声道：“你果真是月安的孙子，他也爱喝老衲沏的茶。” 顾月陌听见月安这个名字，试探道：“大师，月安.....是我外祖父吗。” 风净大师怔了怔，说道:“是啊，好多年没有叫过他这个名字了，老衲都快忘了。” “大师和我祖父认识吗，”顾月陌直觉他们认识：“可为何，我从来没听祖父提起过。” “那是他在怨我，”风净大师看着顾月陌，像是在看一位故人：“所以再也不愿意见我。” 顾月陌听着他这寥寥几句话，猜出了他和自己祖父是何关系，但是他无意深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若是太过计较，只会惹得活着的人伤心。 “大师，”司空煜明见气氛不对，岔开话题道：“我们来是想问问关于若若的事。” 风净大师收拾好心绪，回道：“你们这一世能得圆满，也算是我给月安的交代，其他的，你们莫要再深究了。” 一句话，算是给了顾月陌重活一世的解答。 顾月陌今日来本来就没想着能知道些什么，现下有了这一句话，也就满足了，没再多问，喝完茶之后起身朝着风净大师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两人出了院子，没让和尚再跟着，自己顺着山路慢慢往回走。 “云安，你说，这一世我们真的会圆满吗，”顾月陌走到一处观景处，望着远处问道：“会不会和祖父他们一样。” “不会，”司空煜明从后面用披风裹住他:“风净大师都说了，我们这一世会很圆满，我也绝不会允许有人把我们分开。” 顾月陌靠在他身上，说道：“我知道明月楼的名字是如何来得了。” “如何得来的，”司空煜明顺着他问道：“祖父和风净大师的名字合起来吗。” 顾月陌笑了笑：“或许吧，毕竟我们也不知道风净大师的名字，不过现在，明月楼这个名字也有了其他的解释。” 司空煜明也笑了:“是我和你的名字结合，你看，这是不是就说明我们是命中注定。” 顾月陌转过身，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知道我如此的不堪之后还要爱我，谢谢你从头到尾从没想过放弃我，谢谢你一直坚守着你的承诺。 （正文完） 番外 立后圣旨 自群臣进谏，请求圣上立后已有半月，眼看着即将过年，圣上还没有立后的意思，有些大臣开始坐不住，又上书请求立后，更有甚者直接上奏介绍自己的女儿。 朝堂上，司空熠玄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看道：“看来你们对朕立谁为后，有很大的想法啊。” 他的语气平静，但是听得大臣们皆是心下一惊，赶忙跪下道：“圣上恕罪，臣不敢。” 太慰拱手道：“实在是圣上一日不立后，便一日没有子嗣，储君之位没有人选，恐会惹得怕旁人起心，朝堂不稳啊。” 司空烁乐听这话不舒服极了，质问道:“听刘大人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我或者皇兄，会有别的心思吗。” “这.......,”太慰闻言，慌张道：“圣上恕罪，臣绝无此意。” “行了，”司空熠玄不耐道:“若你们觉得朕立后只是为了嫡子，那以后此事莫要在提，免得糟蹋了好人家的女儿，你们也给朕记住，娶妻，不是为绵延子嗣，朕不想在再你们口中听得此等话。” “是，”群臣惶恐道:“臣知错，圣上恕罪。” 顾清阳跪在下面，朝着上面的司空熠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生气。 司空熠玄揉了揉额头，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朕已选好了皇后人选，立后旨意会择个吉日发下去，至于朕要立谁，你们就不要再多说了。” 顾清阳低着头，眼里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旁人害怕承安这样，但自己只觉得他就连生气也是好看的。 顾尚书跪在自己儿子一边，看着自家傻儿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臣们见司空熠玄已经生气，也不敢再问立后人选，道了声是，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顾清阳还想一下朝就直奔盘龙殿，被他爹一把薅了回来。 “爹你干嘛，”顾清阳从他爹手里挣出来，迷茫的问道：“你拽我干嘛，我要去找圣上。” 他爹瞪他一眼道：“去什么去，你天天往圣上跟前跑，圣上不烦我都烦了，立后圣旨下来之前，你给我老实待府里。” “为什么，”顾清阳瞬间炸毛：“不行，我见不到圣上我难受。” 还好他们旁边没人，否则要是听见他这话，恐怕要觉得他疯了。 他爹直接将他塞进马车里，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想你和圣上能顺利成婚，就老实些。” 顾清阳听见这话，瞬间软了下来妥协道：“好吧，那我就忍一忍。” 盘龙殿内，司空熠玄迟迟不见顾清阳来，问旁边的太监道：“顾大人下朝之后干什么去了。” 那太监想了想道：“回圣上，好像下朝之后，顾尚书把顾大人带走了，想来应该是府里有事。” 旁人不知道顾大人和圣上是什么关系，但自己身为圣上的贴身太监，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所以平日里，他也会注意一下顾大人。 “好吧，”司空熠玄笑了笑，低下头继续批奏折，想来是无忧是被顾尚书带回去了，立后圣旨下来之前，自己恐怕只能在朝堂上见到他了。 明月楼，司空烁乐一下朝便过来了，而且直奔最里面的房间，因为月七在里面。 “月七，”司空烁乐进门直接扑到月七身上：“我下朝啦，你干嘛呢。” 月七稳稳接住他，一只手摸摸他的头，一只手拿着名册解释道：“公子马上要启程去各地的明月楼查探，我把名册整出来，到时候要用。” “三哥和皇嫂要出去啊，”司空烁乐坐直，兴奋的问道：“那你也要去吗，那我跟你去。” 月七看完一本名册，收起来搂住他道：“我不去，公子带月十和十一去，我留在京城看着明月楼。” “那好吧，”司空烁乐笑着靠在他身上，和他商量道：“上次说让你住去我府上，你想的如何了，反正现在也不用瞒着什么，你就白天来明月楼，晚上回去住嘛。” 月七看着他抿抿嘴，刚想拒绝就被捂住了嘴。 “不许说不行，你必须得答应。” 月七拿他没办法，只能答应：“好吧，我跟你回去。” 司空烁乐高兴了，站起来开心道：“我这就叫掌柜去收拾你的东西，今晚就回。” 月七看着他跑走的背影，眼底满是宠溺。 自从圣上说过会择个吉日宣立后旨意，大臣们纷纷猜测究竟是谁家的女儿，有人说是兵部尚书家的，毕竟曾经太上皇就属意这家的女儿，还有人说是顾家大小姐。 但令众人没想到的是，的确是顾家的，但是是顾家大公子，而不是顾家大小姐。 大臣们纷纷震惊到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一再确认自己没听错，还有人直接跑去了顾府看。 顾月陌和司空煜明刚好在顾府，圣旨宣下来的时候两人都没什么感觉，毕竟这是肯定的事。 司空煜明站在正厅，看着那些人状似是来恭贺，实则是来打听消息的，他表示，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 顾月陌正在跟一些来顾府的人打招呼，但他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于是喊道：“云安，过来帮我拿个东西。” “好嘞若若，我来了，要是东西太重你就放地上，我过来拿，你别累着自己。”司空煜明放下手里的瓜子就跑去顾月陌身边。 那些人见煜王殿下过来了，赶忙给顾月陌行了礼就走了，不是他们怕煜王殿下，而是不想在待在这看他们两人秀恩爱。 身边终于清净了，顾月陌拍拍手，跟父亲打了声招呼，带着司空煜明回了自己房里。 “哥哥还有的烦呢，”顾月陌跨过道门，叹道：“那些老臣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哥哥立后的。” 司空煜明扶着他，提醒他注意脚下：“没事，哥哥他们经历那么多都过来了，这次也一样，更何况还有我们呢。” 顾月陌失笑道：“要是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再把风净大师搬出来了，也不知大师还愿不愿意。” “大师估计会觉得我们烦吧，”司空煜明道：“觉得我们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总是给人找事干。” “不过，哥哥他们一定会好好的，我相信老天一定会保佑着每一个真心相爱的人。” 番外 怒怼众人 立后圣旨下了不到一个时辰，那些大臣打听清楚圣上到底要立谁，之后便扎堆进宫跪在盘龙殿门前，求圣上收回圣命。 司空熠玄站在窗前，冷冷的看着那些人跪在外面，丝毫没有出去的打算。 “求圣上收回旨意，立后乃是大事，万不可任性啊。”那些大臣有人喊了一句，所有人都开始附和，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话。 如今已临近年关，外面天寒地冻，那些大臣被冻的面目通红瑟瑟发抖，却还是坚持跪在外面。 司空熠玄哼了一声道：“当真以为朕不在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吗，想以此要挟朕收回旨意，真当真是个三岁小儿，任他们摆布吗。” “圣上，顾大人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太监进来通传道。 司空熠玄脸色这才好了些，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让他进来吧。” 顾清阳依言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后走到他面前，给他揉了揉眉心安抚道：“别生气，那些大臣就是那样，非得闹一闹知道不行，才会安分下来。” 司空熠玄抱住他的腰，把脸闷在他怀里道:“但我就是生气，你这么好，我不想你受委屈。” “有你这句话我就不委屈，”顾清阳揉揉他的头：“更何况这有什么好委屈的，你肯为我用心，我高兴都来不及。” 司空熠玄往他怀里钻了钻，还是有些不高兴。 顾清阳拍拍他哄道：“我陪你出去看看，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能你一个人来处理。” 司空熠玄动了动，从他怀里退出来：“好，我们一起去。” 那些大臣见他们出来，又见两人交握的手，喊得更加大声。 “求圣上收回旨意，大辰不能没有嫡子啊。” 司空熠玄不出声，一直盯着他们，将他们盯得内心发毛。 良久，他开口道：“你们要朕立后，朕立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是觉得没有立你们的女儿，所以你们才会来闹吗。” “这.......，”那些大臣被戳中了心思，半天说不上话来。 顾清阳觉得好笑，他捏了捏司空熠玄的手，接着问道：“圣上自接手国事以来，可曾行差踏错一步，可曾做过半分危害大辰的事。” 那些大臣被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圣上的能力和做的所有事，都是有目共睹的。 顾清阳见他们不说话，继续道：“既然圣上没有为我失了智，你们为何要如此闹着要圣上收回旨意。” “你们身为臣子，整日不思如何为国效力，反而整日盯着圣上的后宫如何，你们可知，就你们闹的这一会，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为大辰好吗。” “您们若是为大辰好，就该直接去体会一下百姓过的日子，再想想该如何让百姓过的更好。” 眼见着有人要说话，顾清阳直接堵回去：“别说圣上和我没体会过，当初在云城，我和圣上跟百姓吃一样的饭，受一样的冻，你们怎的都不说。” “圣上还因此冻伤了手，或许你们会觉得这是应该的，即是应该的，你们为何不去体会，还来闹事。” 那些大臣里有几个是科考考上来的，小的时候家中贫寒，顾清阳说的他们都体会过，闻言微微有些动容，刚刚还坚定要让圣上收回旨意的心渐渐动摇起来。 为首的几个大臣被顾清阳说的有些面热，但还是嘴硬道：“可若是圣上立顾大人你为后，这便意味着圣上没有嫡子，甚至连子嗣都不会有，以后大辰的江山，又要该如何。” “今日你们既然在这，”司空熠玄给顾清阳了一个眼神，示意接下来该自己来了：“朕就直接说了，朕此后，除了皇后一人，不会再纳任何人，朕会立九皇子为太子，你们不是怕没有储君吗，这下子便不必担忧了。” 那些大臣本还想着这么一闹，若是能让他收回旨意最好，若是不行，来日也能将自己女儿送进宫，没有嫡子，说不定自己还能扶自己外孙上位。 可他这一句话，无疑是将他们存的所有侥幸心理全打碎了，他们自是不肯。 “圣上，虽有了储君人选，但九皇子终究还小，而且皇室需要开枝散叶，后宫怎能只有皇后一人。” “周大人这是何意，”司空煜明带着怒意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是在说我九皇弟长不大吗。” 周大人闻言，直起身子反驳道:“煜王殿下误会了，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为了皇室子嗣考虑。” 司空煜明冷哼一声道：“究竟是为了皇室子嗣，还是为了你自己，当初的宁王做下多少事，还有月贵妃，在后宫残害了多少人，子嗣多了有什么好处，宁王的教训你们还没有吃够吗。” 周大人被怼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司空煜明看见他就生气，这个人只会趋炎附势，若若说过，当初司空焰宁得势的时候，他便站在司空焰宁一边，这一世是见哥哥得势，便没帮过司空焰宁，这才苟活下来，说不定还骂过若若。 “本王听说，周大人府内，可是有许多人，子嗣就更不用说了，都有十数个，可个个都是不成才的，唯有一个嫡女，是个好的，可周大人却对她不闻不问。” “所以周大人这是想，将自己女儿送进宫，好去为他那些不成器的弟弟妹妹争个前程，或者是将来直接扶持一个皇帝，好直接把持朝政，直接给自己儿子官职是吗。” 他的女儿和顾皖璃是好友，小时候经常去顾家，所以顾月陌知道，也是他告诉司空煜明的。 周大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涨着脸反驳道：“臣从未想过如此做，煜王殿下不要血口喷人。” 司空煜明也不恼，握着顾月陌的手说道：“本王究竟有没有乱说，周大人心里清楚。” 司空熠玄一直没说话，待差不多了，冷冷的扫了一眼下面问道:“你们呢，也是这样想的，是想跟当初的宁王和丞相一样吗。” “臣不敢，圣上恕罪，”那些大臣不敢再多说，生怕一会被波及，圣上直接将自己丢去苦寒之地体会百姓过的日子。 “既如此，你们便回吧，立后大典朕会交给礼部去办，莫要让朕听到你们再说任何关于皇后的坏话。”司空熠玄说完便进了殿内。 那些大臣还有些犹豫，但事已至此，他们已无话可说，也没办法再劝，还是扶着膝盖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出了宫。 番外 帝后大婚 盘龙殿内，司空煜明捧着顾月陌的手暖着，刚才为了解决那些大臣，让若若在风口站那么久，真的是气死他了。 “没事，我不冷，”顾月陌柔声道：“方才没站多久。” “那些大臣也真的是闲着没事干，”顾清阳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司空熠玄:“整日盯着这些做什么。” 司空熠玄接过茶喝了一口道：“他们不会罢休的，肯定还会去找父皇，他们怎会放弃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 “无事，”顾清阳无所谓道：“反正父皇早都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司空熠玄担忧道：“可我还是不想让他们打搅父皇。” 顾清阳在他旁边坐下来，安抚道：“父皇在位这么多年，不可能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别太担忧了。” “对了，”司空煜明问道：“立后大典的日子可定了，已经近年关了，要是再拖，就要到年后去了。” “还没看日子，但我们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司空熠玄看着顾清阳道：“我们也不想再等了。” 顾清阳握住他的手，带着笑意道:“其实那些形式我都不在意，要是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住在宫里。” 司空熠玄嗔他一眼道：“别闹，我不想你惹人非议，所以该有东西一样都不能少，我们大婚之前，你给我好好待在顾府。” 顾清阳明白其中的利害，刚才也就是那样一说，他不会真的那样做，因为这样损坏了，不只是自己，还有承安的名声，他不会让任何事危害到承安。 司空熠玄料的不错，那些大臣回去之后，第二日直接去了太上皇的寝宫求见，为的就是让太上皇劝他收回旨意。 “圣上，可要让人去将他们拦下来，”王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必，”司空熠玄正在批奏折，头也不抬道：“让他们去闹，看他们究竟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是，那奴才让人盯着他们，若是有什么不对，及时来禀报。” 司空熠玄嗯了声道：“去吧。” 王公公依言退了下去。 明光殿外，那些大臣和昨日一样，在外面跪着求见太上皇。 太上皇坐在殿内的软榻上，淡定的喝了口茶，拿起书继续看，根本不想出去，也不想理他们。 眼见着已经到了午时，那些大臣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太上皇叹了口气，叫来了太监将自己扶出去。 那些大臣见殿门开了，正欲开口，太上皇先他们一步道：“你们回去吧，这件事是皇帝的意思，朕管不了，也不想管，事情已成定局，你们莫要再挣扎了，至于储君的位子，即已有了人选，子嗣也就不重要了，朕也不想再看见宁王之祸再次发生。” “快下雪了，你们回吧，别在外面受冻了。” 那些大臣还想说什么，太上皇已经在太监的搀扶下进了殿，关上了门，大有一种即使今日他们跪死在这里，他也不会管的意思。 那些大臣都是人精，看透了太上皇的意思后，当然不会再跪在门口受冻，纷纷起身离开。 “圣上，大臣们已经走了，”王公公进来禀告道：“太上皇只是出来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又进了殿内，大臣们实在没法子，便离开了。” 司空熠玄闻言，勾起嘴角笑了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吧。” 王公公瞬间喜笑颜开，说了句谢圣上便退了下去。 即使朝中大臣反对，民间议论纷纷，司空熠玄和顾清阳都没有受任何的影响，立后大典还是如期而至。 顺德一年十二月十八日，宜嫁娶，顺德帝登基一月，迎娶顾家大公子为后，掌管后宫。 清早起来，顾清阳告祭过祖先，然后换上命使送来的皇后朝服，再由命使引着出房门，正面朝北跪在庭院内，待命使宣读完封后旨意，接过皇后金印。 至此，顾清阳便是大辰的皇后，接受官员的叩拜，结束后，再由命使带着皇后仪仗，迎进宫中。 司空熠玄曾一度想亲自去接，但这实在是不合规矩，被顾清阳他们死死的拦住，这才作罢。 顾清阳坐着特制的皇后花轿，由着命使带着朝宫门驶去，长长的红毯一直从宫门口铺到太和殿，司空熠玄就在尽头等着。 花轿一路走到太和殿的阶梯下，顾清阳由着人搀扶下来站定，他仰头，那最上面站着的，是自己最爱的人。 他勾了勾唇，然后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坚定的走上去。 司空熠玄站在上面，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按捺不住的想朝他走过去，在他离自己还有三步的时候，终是忍不住上前亲自将他扶了上来。 双手交握的那一刻，顾清阳看着眼前的人，无比的确定，即使以后会经历许多磨难，但只要有这个人在，自己就可以什么都不怕，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自己什么都愿意去做。 两人十指相扣，接受百官叩拜，而后对视一眼，眼里皆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爱意，他们做到了，终于做到了正大光明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再不用遮遮掩掩，生怕被别人拆散。 接受完百官叩拜，司空熠玄和顾清阳乘轿去凤栾宫，由于他们都是男子，便省去了许多礼节，只掀了盖头便算仪式完成，屋里的人退下去，只剩下两人。 顾清阳搂着司空熠玄，摸了摸他的脸问道:“累不累，站了一天了。” 尽管他们已经尽量省去许多，但耐不住立后大典实在太繁琐，再怎么省也要耗费一日。 司空熠玄动了动，直接坐到了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道：“累，但更多的是高兴，我们再也不会被人拆散了。” 顾清阳搂着他的腰，亲亲他的额头：“我也高兴，以后就可以时时和你在一起，就像小时候那样，再不用想见见不到了。” 司空熠玄笑的眯起了眼睛，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扑倒在床上，开始算账：“都说了我亲自去接你，你偏不让，我都几日没见你了，想早点见到你都不成。” 顾清阳掐着他的腰道:“这不是不合规矩，况且，臣妾这不是怕圣上见臣妾太多，腻了怎么办。” ......... 番外 云城往事 帝后大婚，罢朝三日，没了要上朝的负担，司空熠玄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了，”顾清阳见他醒，摸了摸他的额头：“难不难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空熠玄往他怀里钻了钻，在他身上猛吸一口道:“腰有点难受。” 顾清阳手移到他腰上，轻轻给他按着缓解不适：“不用上朝，你再歇会，我去给你拿点吃食。” 他醒来有一会了，刚醒那会就想去拿些吃的过来，但又怕承安醒了见不到自己难受，索性躺着等承安醒了说一声在去。 “不饿，”司空熠玄不让他起来：“你陪着我就行。” “好，我陪着你，”顾清阳亲亲他的额头：“再睡会，我一直在。” 司空熠玄睡不着了，干脆趴在他身上问道：“我还从来没问过你，当初在云城，你是如何抛下一切，不顾后果的说出你对我的心意，你可有想过我要是不答应，你该如何。” 顾清阳顺了顺他的头发，看着他道：“当初知你在云城出事，我差点没吓死，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去找你，看你是否安好。” “至于我为何会在那时表明心意，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直接的感受到我会失去你，我怕我要是再不说，以后万一我或者你出什么事，那就真的来不及了，我也从没想过你会不答应，因为从一开始，就是我一直在退缩。” 司空熠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哼道：“你还知道，我从未想过要在你和江山之间做选择，因为你和江山，我都要。” 顾清阳和他额头相抵，柔声道：“谢谢承安，从未想过要放弃我。” ......... 云城，顾清阳自到了见到司空熠玄之后，就跟个跟屁虫一样，司空熠玄去哪他去哪，云城的官员纷纷猜测这个从京城来的公子和大殿下究竟是何关系，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问。 晚上司空熠玄处理完事情，带着跟屁虫回到屋子里，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给他。 “这府里如今能住的屋子没几间，都还没收拾，你就先跟我住在一处，想睡软榻还是床都随你。” 顾清阳一言不发的把被子接过来放在软榻上。 司空熠玄以为他是要睡在软榻上，还来不及难过，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顾清阳把脸闷在他脖颈处，带着请求的说道：“我就不能跟你睡一床被子吗，我们以前经常睡一起的。” 司空熠玄看着他的样子，逼迫自己狠心道：“那是小时候，现在还睡在一处不合适，以后你若是成婚了，被你夫人知道终是不好。” 顾清阳抬起头，盯着他看了许久，直接亲了下去。 司空熠玄也不躲，由着他亲，然后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配合的张开嘴，任他胡闹。 顾清阳亲了许久，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了才松口，他缓了一下刚要开口，就被司空熠玄捂住了嘴。 “你若是又要说自己没忍住，冒犯了我的话，那你现在就出去，爱去哪去哪。” 顾清阳把他的手拿开握在自己手中，认真道：“我喜欢你，早就喜欢了，是我太胆小，让你不安了。” 司空熠玄动了动手，两人十指相扣，他问道：“那你以后还要娶妻吗，不会回了京城之后这话就不做数了吧。” “不会，我说出口的话永远做数，”顾清阳抱紧他道：“我不会娶任何人，我想要的一直都只有你。” 司空熠玄回抱住他，把脸闷在他怀里道：“我也喜欢你。” 顾清阳笑了声，问道：“那我现在能上床睡了吗，不要两床被子。” 司空熠玄放开他，拍了拍他道:那我就勉强让你上床，把刚拿出来的那床被子放回去，上来睡吧。” “好嘞，”顾清阳兴奋的把软榻上的被子抱起来塞进柜子里，窜上床抱住司空熠玄，被子下的凉衣激的他颤了一下：“怎的这样凉。” 司空熠玄往他怀里缩了缩，解释道：“云城受了灾，没办法生火烧煤取暖，就连这被子也受了潮，要暖许久才能热起来。” “那你这些日子都是如何熬过来的，”顾清阳心疼道：“冻坏了是不是。” 司空熠玄扣着他衣服上的带子，故作轻松道：“无事的，我睡会就不冷了。” 顾清阳摸了摸他的脸：“还说不冷，你的身子到现在都是凉的，我应该早点来的。” 司空熠玄听出他有些自责，柔声安抚道：“现在也不算晚，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别怪自己。” 顾清阳将他整个人都团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不会再放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了，再也不会了。” 司空熠玄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安心的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司空熠玄在一个暖呼呼的怀抱中醒过来，睁开 眼就见顾清阳把自己牢牢的护在怀里，心里瞬间满足了起来。 顾清阳察觉到他的视线，悠悠转醒，用脸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头,把他搂紧了些，喃喃道：“应该不冷了吧，身子都是热的。” “不冷了，”司空熠玄捏了捏他的脸：“别睡了，该起床了，一会云城官员要过来议事的。” 顾清阳清醒过来，笑着说道：“我看那些官员很好奇我的身份，今日过去，又要被他们盯着看了。” “他们要是盯着你，你就瞪回去，”司空熠玄坐起来穿衣服，玩笑道：“我给你撑腰，他们不敢对你怎样的。” 顾清阳双手放在脑后，随意道:“大殿下打算做个昏君啊，他们要是看你对我如此好，问起我们的关系该如何。” 司空熠玄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他认真道：“现在还不到时候，但总有一天，我们可以站在所有人面前，正大光明的说出我们的关系，我们会成婚的，一定会。” “好，我等着，”顾清阳收起玩笑的语气，同样认真道：“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的。” 番外 前世一 三皇子府内，司空煜明正想去工部交代些事情，司空烁乐匆忙的跑了进来。 “哥，我刚打听到了一件事，”司空烁乐跑的有些急，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说道：“之前不是说父皇要给你赐婚。” “给我赐婚怎的了，”司空煜明直觉有些不好，转身朝书房走：“去书房说。” 司空烁乐缓了过来，跟着他去了书房。 “之前父皇不是给你和顾家二公子赐了婚，”他一进书房便开始说：“那顾家二公子不愿意，闹着要退婚，现下顾尚书在宫内跟父皇说这件事，我打听到，好像父皇已经答应退婚了。” 司空煜明听到他父皇答应了，愣了片刻，又无所谓道：“反正我与那顾家二公子没什么交集，也没什么感情，这婚退了也好，免得耽误了他。” “可是，不是这样的，”司空烁乐焦急道：“二皇兄也打这顾二公子的主意，而且，而且这顾二公子似乎喜欢的是二皇兄，这顾二公子退了与你的婚约，转头又和二皇兄在一起，你让别人如何想你。” 司空煜明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我问心无愧，旁人如何看是旁人的事，与我无关，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司空烁乐看他哥这个样子，急的抓耳挠腮，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最重要的还是他哥别受影响。 “哥，你真的没事吗，我们要不要去找找父皇。” “不用，这婚退了便退了吧，”司空煜明抬脚往外走：“你无事便回去吧，不必担心我。” 司空烁乐拧眉看着他哥的背影，总觉得他哥有些失落，这个司空焰宁，小的时候抢他哥哥的东西，现在就连哥哥的婚事也要抢，真是烦死了。 顾月陌坐在明月楼中，透过窗子往外看，他知道自己此番是任性了，只是他不愿去和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成婚， 去面对未知的事情。 他托着下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等着司空焰宁来找自己，他等了许久，直到外面开始下起雨，司空焰宁都没有过来。 “二公子，”门从外面被推开，顾月陌兴奋的朝着外面看去，来的人却不是司空焰宁，而是他身边的小厮。 “我们家殿下忽然有些事，不能过来了，还请二公子见谅。” 顾月陌瞬间失落下来，但还是维持着正常的面色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那小厮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既然等不到人了，顾月陌起身下楼，想趁着雨势不大赶紧回府。 他来的时候是走着过来的，没带伞也没带小厮，外面雨虽不大，但是等他走回去，也足以把他淋成落汤鸡，他在等雨停了再走还是去找掌柜要把伞里面犹豫，一把伞递了过来。 司空煜明和小厮从明月楼旁边的店里出来，转头就看见顾月陌缩着身子站在房檐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厮见他往那边看，也跟着看了过去，见他在看顾月陌，他并不知道他家殿下的婚已经退了，于是道。 “殿下，那是顾家二公子，看二公子这样子，应当是没带伞，二公子前几日生了场病，这样淋回去估计又得病。” 司空煜明握紧手上的伞，片刻又松开把他递给小厮道：“去把这伞给顾二公子，其余的，什么都别说。” 小厮虽疑惑为什么殿下不亲自去送，但没问出来，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们能置喙的，他接过伞，快步朝着顾月陌走去。 “公子，这是我家公子让我给你的。” 顾月陌有些迷茫，问道：“你家公子认得我吗，为何要给我伞。” 小厮没答他的话：“公子还是收下吧，小的是奉命行事，若是公子不收，小的回去要挨罚的。” 顾月陌没办法，只好收下伞：“谢谢你家公子，还不知你是哪家的，改日我亲自去道谢。” “不用了公子，”小厮见他收下伞，一边走一边说道：“以后道谢的机会还多着，公子记着就行。” 顾月陌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刚想叫住他，就见到他走到了一个男子跟前，说了几句话，然后主仆两冒着雨迅速上了马车。 避雨的人太多，阻挡着他的视线，他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背影，不知道是谁，就只能以后碰见再说了，按那个小厮的说法，他们还会再见的。 顾月陌撑开伞，独自走进雨中，小心翼翼的朝着顾府走。 司空煜明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有些不忍心看他这样走回去，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放下帘子闭眼靠在车壁上。 三皇子婚事被退，顺明帝虽面上没说什么，但还是有些不高兴，顾尚书在朝堂越发谨慎了起来。 有人趁着这个档口，提出大殿下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龄，是否也该为大殿下考虑考虑婚事。 顺明帝沉思片刻道：“此事朕再想想，熠儿跟朕来。” 司空熠玄拱手应是，跟着顺明帝去了盘龙殿。 “顾家退了煜儿的婚事，此事你如何看，他们是否是对朕不满。”顺明帝敲了敲椅背，严肃的问道。 “父皇，”司空熠玄拱手道：“顾尚书一向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绝不是因为不满父皇而退婚，想来应该是顾二公子年纪小，又被宠的任性了些，所以不愿意接受被安排，顾家万没有不敬父皇的意思。” 顺明帝嗯了声，没再说什么，片刻后开口道：“今日朝上所说之事，你可有想法，你不小了，是该成家了，前日王尚书还来说他家女儿心悦你，死活都要嫁你，朕看着不错，和你还是很般配的。” 司空熠玄攥了攥拳头道：“父皇，儿臣如今还没有成家的念头，只想好好的替父皇分忧。” “这两个又没有冲突，”顺明帝摆摆手道：“你可先成家，以后好有个人能照顾你，朕也就放心了。” 司空熠玄低头，强迫自己冷静：“是，儿臣一切都听父皇的。” “嗯，”顺明帝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朕再想想。” 司空熠玄行了一礼，小心的退了下去。 番外 前世二 顾府，顾月陌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书，但他总能想起那个给他伞的公子，看他的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他不喜欢欠人情，若是碰见了，定要好好道谢，再看看他有什么自己能帮到的地方，将这人情还回去。 还有三殿下，此番退婚也是将三殿下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要好好赔个不是才是。 他思绪混乱，手上虽然拿着书，但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若若，”顾清阳不知何时回来了，从外面跑进来：“你怎得将婚给退了,发生何事了。” 顾月陌回神，看着他哥的样子，愣了一下道：“哥哥，我和三殿下没见过，也没任何感情，所以我不想嫁。” “你自己想好便好，”顾清阳在石凳上坐下来叮嘱道：“我知你对二殿下有心思，但二殿下的为人我们并不知道，你一定要考虑清楚知道吗。” “知道了哥哥，”顾月陌应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顾清阳得到他这句话，站起来往外走：“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顾月陌看着他哥匆匆来匆匆去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集中精神继续看手里的书。 大皇子府，司空熠玄刚进府，管家就说顾大公子来了，正在书房等他。 “无忧，他怎的回来了，”司空熠玄说着就匆匆往书房走，果然见顾清阳在书房里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清阳站的离门口近，一眼就看见了他，赶忙行礼道：“参见大殿下。” “不必多礼，”司空熠玄将他扶起来关上门，问道：“你怎的回来也不说一声，等很久了吧。” “我听说了我弟弟退婚的消息，赶回来的，”顾清阳有些头疼:“我知道我弟弟一直都不愿意被人安排，也一直在想万全的法子退婚，但不想现在就退，如今贸然退婚，圣上是否生气了。” 司空熠玄倒了杯水递给他，柔声道：“你先别急，父皇虽有些生气，但还不至于迁怒，过段时间就好了。” 顾清阳接过茶杯喝了几口，两人一时无话，沉默了起来。 “对了，”司空熠玄开口道：“如今煜儿婚事成不了，父皇他.....他想给我赐婚了。” 顾清阳猛地抬头，不可置信道：“为何，三殿下的婚刚被退，圣上为何会忽然想起你的婚事了，圣上是不是......是不是已经选好人了。” 司空熠玄看着他慌乱的神色，心下一痛道：“早朝时有人提了，父皇已经有人选了。” “那你.....，”顾清阳双手交握在一起道：“你是如何想的，你答应了吗。” “这由不得我，”司空熠玄低头道：“父皇如今正在气头上，我若是跟父皇反着来，恐怕父皇会更生气，我没有法子。” “那你就要这样接受，去娶圣上给你安排好的人吗，”顾清阳哑着声音问道。 “我......，”司空熠玄想说不是的，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想说让无忧等等他 ，他一定会想到法子，可是不行，他不能承诺，因为若是实现不了，最后只能徒增痛苦。 “若是父皇非要赐婚，我也没办法。” “如此，”顾清阳闭了闭眼，痛苦道：“我也无话可说了。” 司空熠玄也同样痛苦，他从察觉到自己心意时，就从没想过要放弃无忧，可事到如今，却是不得不放手了，除非他能想到一个万全的法子。 明月楼，王虞舒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溢满了兴奋的气息。 她等了片刻，司空熠玄推门走了进来，她连忙起身行礼，眼神止不住的往他身上瞟。 “起来吧，”司空熠玄走到椅子边坐下来，指了指离自己稍远一点的椅子，淡淡道：“本宫有话问你，坐吧。” 王虞舒压抑住自己的兴奋，矜持的坐了下来，但脸上的神情早就出卖了她。 “本宫听说，你心悦本宫，所以求了王尚书，要嫁给本宫是吗。”司空熠玄没什么寒暄的心情，开门见山道。 王虞舒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愣了片刻后点点头，害羞的说道：“是，虞舒心悦殿下已久。” 司空熠玄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本宫不喜欢你，于你不是良配，还希望你能放弃。” “为什么，”王虞舒愣愣的抬起头道：“我不会放弃的，只要能嫁给殿下，怎样都可以。” 司空熠玄揉了揉额头道：“我现在不喜欢你，以后更不会喜欢，你若是嫁给我，我无法给你想要的东西，你只会过的很痛苦，这样的话，你还愿意吗。” “我愿意，”王虞舒坚定道：“只要能嫁给殿下。” 司空熠玄见她这说不通，更加头疼了，无忧也在想办法，可他们两人想的法子，一点作用都没有，皇权之下，他们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眼见着最近父皇要给自己赐婚的心思愈发浓烈，他才出此下策将这王小姐设法请了出来，没想到根本说不通。 顾清阳回来这几日，顾月陌明显感觉他哥不对劲，但又问不出来什么，只能干着急。 他也好些日子没见过二殿下了，想来是朝堂最近不安稳，大殿下烦恼，所以他哥哥也烦恼吧。 他正胡思乱想着，顾夫人走了进来:“若若，最近天晴了，娘想去安慧寺一趟，你跟娘一起去。” 顾月陌这几日为避风头，一直在府里待着，他待的有些烦了，跟母亲出去散散心也好。 两人收拾了一番，坐上马车就去了安慧寺。 天逐渐凉了下来，寺里的人也比以往多，顾月陌先下车，再小心的扶着顾夫人下来，两人一同往寺里走。 拜完佛添完香火钱，顾夫人照例要去找住持说几句话，顾月陌向来对这些没兴趣，便没有跟顾夫人一起去，而是在外面的院子里等着。 他站在树下，百无聊赖的揪了下树上的叶子，环视整个院子。 忽然他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是那日给他送伞的小厮和他家公子。 “那位公子，等一下，”他站起来叫道。 那人听见有人叫他，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来，顾月陌已经跑到了他跟前。 “二公子，有什么事吗。” 顾月陌听见他叫自己二公子，愣了一下，才认出这是三殿下，连忙行礼：“殿下恕罪，月陌失礼了。” 番外 前世三 “无妨，”司空煜明柔声问道：“二公子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顾月陌看了看他旁边的小厮，斟酌着问道：“那日是殿下让人给月陌送的伞吗。” “是我，那日见你没带随行的人，没坐马车也没带伞，便让人给你送了把伞，”司空煜明低声解释道：“我坐的是马车，也用不上伞。” “多谢殿下了，”顾月陌恭敬道：“月陌的马车停在山底下，月陌还要等母亲不能下去，伞在马车上放着，还请殿下下去后找旁边等着的小厮拿。” 他出来的时候特地带上了伞，就是为了万一碰见给他送伞的公子，好还给人家，不想给他送伞的竟是三殿下。 “好，我下去拿，”司空煜明看着他低头的样子，忽然就想揉揉他的头，见顾月陌似还有话说，问道：“你还要说什么吗，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顾月陌行了一礼，带着歉意说道：“退婚一事，终究还是月陌对不起殿下，让殿下也跟着遭人非议，月陌还欠殿下一个人情，来日若是殿下有用得着月陌的地方，月陌一定在所不辞。” 司空煜明咳了咳：“没事，你不用自责，这桩婚事非你我所愿，退了就退了，没什么事的，也影响不到我什么。” 顾月陌闻言笑了笑，说道：“如此，便多谢殿下了，月陌刚才的承诺一直算数，殿下有任何需要月陌的地方，随时差人来找。” “好，我记住了。”司空煜明看着他眉眼弯弯的样子，愣了下道：“没事我就先走了。” 毕竟他们曾经有过婚约，在这里待太久被人看见，终究是有些不好。 “没事了，”顾月陌摇摇头：“月陌恭送殿下。” 顾月陌看着司空煜明下山的背影，松了口气，转身回了刚站着的院子。 “殿下，那日您都知道了退婚的消息，为何还要给二公子送伞啊，”小厮疑惑的问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司空煜明无所谓道：“那日雨那么大，二公子又病刚好，若是淋回去肯定又得病，我又用不上伞，顺手就给了，这和有没有婚约没有关系。” 小厮闻言更加想不通，他家殿下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懒得管吗。 司空煜明下山之后，找到顾府的车从顾府小厮手里拿到了自己的伞，他本想随手给小厮，想了想还是自己拿着伞上了马车。 马车上，他握着伞看了一会，想起顾月陌撑着这把伞时消瘦的样子，又想起刚刚他眉眼弯弯朝着自己笑的样子。 司空煜明心里传来一阵悸动，意识到了什么，他将伞赶紧放在一边，按住自己的胸口，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二公子不喜欢自己，他喜欢自己二皇兄，以后还有可能是自己皇嫂，他不能这样，不能起不该有的心思。 片刻后，他又失落的拿起放在一边的伞抱进怀里，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掩饰住自己眼底的挣扎。 顾月陌在院子又等了一会，顾夫人才从房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佛经。 “若若，走吧。”顾夫人叫道。 顾月陌在发愣，听见他母亲叫他的声音回过神，拿过他母亲手上的佛经，跟着一起离开了寺里。 司空熠玄终是没挣扎出来，顺明十年十一月，顺明帝下旨赐婚，将兵部尚书之女指给大皇子，婚期定在十一月十五日。 许是怕夜长梦多，从赐婚到成婚，只有十五日的时间。 赐婚圣旨下来的那日晚，司空熠玄在院子呆呆的坐到了清晨，一口水也都没喝，只是盯着院墙看了一晚上。 他知道顾清阳在外面，但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不敢让他进来，因为以现在的状况，两人若是见面，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顺明十年十一月十五日，大皇子司空熠玄成婚。 因为是高嫁，所以司空熠玄不用去迎亲，只需要在府里等着就行了。 司空烁乐去前厅招呼人，司空煜明陪着他哥等，见他哥一直在发愣，担忧的问道：“哥你怎的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司空熠玄很想说他心里闷疼，很难受，但他最终还是摇摇头，说道：“无事，就是起太早太累了。” “累了就歇会，还得一会呢，前面有乐安在就成。”司空煜明说着，余光看见了顾尚书和顾月陌，司空焰宁好像也在那边，他身子一僵，往旁边转了转，再不敢往那边看。 即使再不愿，司空熠玄也得收拾好自己，扯出一个笑来，将该走的步骤走完。 晚上送完宾客，司空熠玄没让任何人扶，自己一个人迈着虚软的步子走去房间。 房里，王虞舒正在等他，听见他推门的声音，紧张的抓紧了手中的帕子。 司空熠玄看都没看她一眼，走到软榻上坐下来道：“盖头你自己掀了吧。” “殿下，”王虞舒叫了他一下道：“这不合规矩。” 司空熠玄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道：“我之前就说的很清楚，你嫁给我，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王虞舒掀开盖头，委屈的说道：“殿下，我既已经嫁给你，就是你的妻，该给的东西，殿下必须得给我。” 司空熠玄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铺到软榻上，淡淡道：“你是大皇子的妻，不是我的，以后这大皇子府不会再进人，你是大皇子府唯一的女主人，该给的体面我会给你，但其他的，抱歉，我给不了。” 他心里的妻只有那一个人，谁都不能替代。 王虞舒看见他已经在软榻上铺好了被子，急的眼眶都红了，却什么都做不了。 司空熠玄连鞋都没脱就躺了上去，面对这窗户，想顾清阳现在如何了，是不是难受的连觉都睡不好。 顾府，顾月陌晚上睡不着，在院子里乱转，见他哥院子里还亮着，便去了他哥的院子里。 他刚一推开门，就见他哥正坐在院子里喝酒，旁边还有许多空着的酒壶。 “哥，”他赶忙上前将他哥扶起来：“怎得喝这么多的酒，还在院子里，不怕生病吗。” “没事，死不了，”顾清阳迷蒙道：“我就是想喝。” 顾月陌看他哥这样子自己也走不了，犹豫了一下将他哥打横抱起往房里走。 “若若，”顾清阳身子悬空，睁开眼睛见是他弟：“你怎得这么大劲，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进屋啊，不然让你冻死在外面吗，”顾月陌进屋将他哥放在软榻上，甩了甩自己酸疼的手臂，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说说吧，为何喝这么多酒，发生什么事了。” 他哥平时滴酒不沾，一定发生什么事了才让他哥这么难受。 番外 前世四 顾清阳瘫在软榻上，嘴里喃喃的在说些些什么。 “哥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太小，顾月陌凑上去听。 “承安，承安，”顾清阳叫着叫着，忽然捂着脸小声的呜咽起来。 顾月陌这下听清了，他是在叫司空熠玄，今日是大殿下成婚的日子，他哥如此难过，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怪，难怪他哥从圣上给大殿下赐婚之后就整日钻在屋里不出来，他还以为他哥是不想去书塾，结果是因为难过。 想到这，顾月陌把顾清阳扶起来，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柔声道：“哥，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想说什么就说。” “若若，”顾清阳抱住他，声音暗哑的问道：“我是不是很废物，眼见着圣上赐婚，我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心爱的人娶别人，明明他也是喜欢我的啊。” “不是，”顾月陌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我哥怎么能是废物呢，我哥是最好的，小时候会哄我喝药，后来会为了我出头，还敢揍皇子，早就中了举人，怎会是废物呢，只是皇命难为，我们谁都没有办法，这不是你的错。” “可我难受，若若，”顾清阳痛苦的说道：“我难受，以后要我看着承安和别人琴瑟和鸣，我做不到，若若，我怕我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大殿下一定不会看着你们这么下去，”顾月陌耐心的哄:“大殿下最是思虑周全，肯定会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我们再等等，我跟你一块想，没事的。” 他是这样说，可现在事情已成定局，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谈何容易，还要不伤害到那个王小姐。 顾清阳不说话了，手紧紧抓着顾月陌的衣服，眼眶通红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月陌长叹一口气，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给他顺气。 大皇子府，司空熠玄躺在软榻上，一直睡不熟，心里一直记挂着顾清阳，怕他出个什么事。 就在他将睡未睡的时候，感觉有谁在靠近自己，他睁开眼睛，一把抓住那人要摸自己脸的手，转过身面色阴沉的看着来人。 “殿下，”王虞舒没料到他会醒，被吓了一跳，脸色涨红的看着司空熠玄：“我只是想看看你睡在这冷不冷。” 司空熠玄甩开她的手，冷淡的说道：“这和你没关系，你离我远点，你若是再靠近我，我就不会再顾忌你的名声，去外面睡了。” 王虞舒被他的眼神吓到，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殿下为何要这样待我。” 司空熠玄起身，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本宫之前就告诉过你，本宫不喜欢你，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是你不听，非要来嫁，现在又来质问本宫，你觉得呢。” “可.....，”王虞舒咬着嘴唇，委屈的说道：“殿下最后不还是答应了。” 司空熠玄被她气笑，不想再跟她多说，径直躺下面对着窗户，凉凉的开口：“你若再靠近本宫一下，本宫立刻出去睡。” 王虞舒还想靠近的手收了回来，站在原地愤愤的跺了跺脚，不甘心的回了床上。 翌日早上，顾府，顾夫人去了顾月陌的院子没见他，问院子里的小厮，小厮说二公子昨晚去了大公子的院子没回来。 顾夫人又去了顾清阳的院子，刚想问院子里正在洒扫的丫鬟，顾月陌就推门走了出来。 “娘，您怎么过来了。” “早上见你没吃饭，我过来看看，”顾夫人疑惑道：“你怎的在你哥的院子里，昨晚在这睡的？” 他哥和大殿下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顾月陌盘算着回道：“我昨晚睡不着，就来哥哥院子里转转，最后索性就在这边睡了。” 顾夫人闻言，点点头没说什么，这兄弟俩从小就在一起睡的，长大之后才分了院子，现下一起睡也没什么。 “那你哥呢，你哥还没起吗，他不吃饭。” 顾月陌扶着他娘往外走：“哥哥还在睡，不管哥哥了，咱们先去吃饭，哥哥醒了饿了自己会找吃的。” 不是他不想给他哥吃饭，实在是他哥现在的样子，还是别让人看见为好。 “好好好，”顾夫人顺着他往外走：“你哥要睡让他睡，等会让厨房给他送点吃的过来。” 顾清阳在家消沉了好些天，顾月陌这些天哪也没去，就在家守着他哥，终于陪着他哥熬过了最难熬的时候，他哥一恢复精力，就跑回了书塾读书。 顾月陌见他哥好了起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顺明十一年二月，顾清阳科举中状元，司空熠玄已好几个月没见他，给他戴花时，忍着没让自己做出什么不适宜的举动。 顾清阳盯着的看了一会，拱手行了一礼：“臣多谢玄王殿下。” 他行完礼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司空熠玄看着他的背影，手紧紧攥成拳，让自己不要难过。 三月，顺明帝下旨赐婚二皇子司空焰宁和顾家二公子顾月陌，同月，北国来犯，三皇子领命出征迎敌。 司空煜明站在府里看着下人给自己收拾东西，视线落在了放在屋里角落的伞，他走过去，将那把伞轻轻拿起来，小心的用布包住，放进要带的行李之中。 和北国的仗一直打到了七月，三皇子失踪不知去向，朝堂上焦急不已，但却一点线索都没有，顺明帝无奈，派人一边找三皇子，一边继续和北国打仗。 十一月，北国战败，大军班师回朝，但是三皇子依旧没找到，所有人都认为三皇子已经牺牲，只有大皇子和四皇子认为三皇子一定还活着。 明月楼内，顾月陌看着月七，蹙眉问道：“还没有三殿下的消息吗。” “回公子，”月七拱手道：“各地的明月楼暗中搜寻了许久，甚至连境外都找了，但还是一点痕迹都没找到。” “知道了，”顾月陌头疼道：“继续找，不找到人绝不罢休。” 月七领命退了下去。 其实顾月陌也不明白自己为何非要去找三皇子，他只是觉得，三皇子不该就这么被人遗忘，他应该活着回来。 只是这件事不能让司空焰宁知道，否则他又要生气，也不知他如今是怎的了，半分成婚前的样子都没有。 番外 前世五 顺明十二年二月，玄王司空熠玄请命前往封地。 “熠儿，你为何现在就想去封地，”顺明帝不赞同道：“你虽到了年龄，但朕还想再留你几年，给朕分忧。” “父皇，”司空熠玄拱了拱手请求道：“如今边境刚刚收回来，儿臣想去看看封地百姓如何了，若是父皇舍不得儿臣，儿臣将边境百姓安置好，便随时回来。” “罢了，朕知道你的心思，”顺明帝无奈道：“你想去便去吧，只是别忘了你身上的担子。” “儿臣知道，”司空熠玄平静道：“儿臣会回来的，父皇放心。” 三月，玄王赶往封地，京城便只剩下宁王司空焰宁和烁王司空烁乐。 司空熠玄前往封地的前一晚，去顾府见了顾清阳。 顾清阳在自己院子里面坐着发呆，听见墙上似有异动，他起身走向墙边想看看，目光在触及到翻进来的人时，愣在了原地。 司空熠玄站在原地，等着他反应过来。 “承安，”顾清阳反应过来后大步走到他面前，不可置信道：“你怎的会这个时间来，还.....翻墙。” 司空熠玄拉着他往房里走：“进去再说。” 顾清阳依旧处于震惊状态，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到了房里，司空熠玄关上门，看向顾清阳。 顾清阳此刻终于彻底反应过来，拉着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我看看，刚刚翻进来有摔到哪吗，你想见我派人给我送个信，我过去啊，这么黑，你翻墙多危险啊。” 司空熠玄一把抱住他，闷声说道：“我府里不方便，我明日就要走了，所以我想见见你，我们已经好久没好好说过话了，我忍不住了，我只想见你。” 顾清阳听见他说自己府里不方便，刚才因为见到他的喜悦瞬间被冲散，失落了起来，但还是伸手回抱住了他。 两人安静的抱了许久，顾清阳松开司空熠玄，退了一步问道：“你找我，是有事吗，还是....还是就只是来告个别。” 司空熠玄没答他的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开口道：“我没碰过她，就连一张床都没躺过，我跟她说的很清楚，我不喜欢她，我只能给她体面，其他的全都给不了。” 顾清阳被他这一番话弄的不知所措：“承安你........你怎的忽然说起这些。” 司空熠玄慢慢靠近他，一字一句道：“无忧，我喜欢的只有你，我只爱你。” 顾清阳刚准备开口说话，就被人堵住了嘴。 司空熠玄搂着他的脖子直接亲了上去，没给他逃避的机会，在他唇上狠狠地发泄自己这么久的思念。 顾清阳挣扎了几下想推开，但最后还是抵不过自己的本能，回抱住他，反客为主的掠夺了他的呼吸。 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气喘吁吁，顾清阳用手磨着他因为亲吻而变得殷红的嘴唇，说道：“承安，我们不该这样，你成亲了。” “我没有，”司空熠玄咬牙切齿道：“她嫁的是大皇子，我现在只是司空熠玄，我没有成亲，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他眼里近乎偏执的神情看的顾清阳心疼，顾清阳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哑声道:“你真是会惹我心疼。” 司空熠玄收紧手，把脸埋在他脖颈处，难过的说道：“这么久了，你还在怪我吗，你都没有来找过我。” 顾清阳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只是怕我自己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我怕我看见你们站在一起，会控制不住自己。” “可我真的很想你，”司空熠玄委屈道：“我每天都在想你，我都要走了你还不来找我。” “我的错，”顾清阳拍拍他哄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去找你，不该因为害怕让你一个人撑了这么久。” 司空熠玄像是寻求安慰的小兽，在他的怀里终是忍不住，哽咽着诉说自己有多难。 “父皇要我娶，我也没办法，我不能违抗圣旨，我不是真的要娶她，我没碰过她。”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云安失踪了，我如何找都找不到，好多人都放弃找云安了，可我不相信，云安一定没事，他不能有事。” 顾清阳心疼的捏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耳朵安慰道:“三殿下一定没事，一定会找到的，我相信你。” “这么久了，我难过了只能往心里憋，你还不理我，为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变成这样，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没事啊，没事，都是我的错，”顾清阳心疼的红了眼眶，一边亲他的眼睛一边安慰：“受委屈了啊，会好起来的，我在，我一直在，你没做错什么，都是他们的错，乖，不哭了不哭。” 司空熠玄在他怀里小声的哭了起来，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顾清阳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已经许久不曾这么哭过，长大明白自己的身份之后，更是连情绪都很少外露，这么连委屈带难过的，还是第一次。 司空熠玄哭了一会，渐渐平静下来，带着鼻音说道：“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不矫情，”顾清阳带他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给他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很高兴你能对我这样，而不是什么都憋在心里。” “我明日就要走了，”司空熠玄扣了扣自己的腰上的扣子说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太小，顾清阳没听清：“承安你说什么。” “我说，”司空熠玄闭了闭眼，心一横：“你要了我吧，我们也做一回真正的夫妻。” 顾清阳被他这句话弄得直接不能思考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承安....你.....你认真的，可是我们.....不行，这样对你不好。” 司空熠玄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他这一句话直接打散了，他又委屈了起来，扁着嘴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拒绝我，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我没有，哎呦，”顾清阳眼见着他又委屈起来，着急的解释：“我是怕这样对你不好，被人发现了没法解释，不是怪你，我没有怪过你。” “你不怪我，那你就要了我，”司空熠玄无理取闹：“我不要你考虑任何人，我要你只想着我。” 顾清阳看着他这架势，索性什么也不管了，直接抱起他就往床上走:“那我现在就只想着你。” ......... 翌日早上，顾清阳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他失落的坐起来看了看房间，再重重跌回床上，眼睛盯着床顶发滞。 昨晚他们闹的太晚，为了不被人发现，司空熠玄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走了，现在应该都启程去封地了，他不让自己去送，怕到时候真的不舍得走了。 马车上，司空熠玄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休息，昨晚实在太没节制，他的腰到现在都是个酸的，也不知道无忧醒了没。 王虞舒坐在一边看着他，几次想说话又憋了回去，她想问问他昨晚去了哪，为何那么晚回来，还一脸疲惫的样子，但她也知道，就算自己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番外 前世六(完) 司空熠玄到达容城的第一个月，梳理了自己封地的事，惩处了一大批官员，同时派了许多人去找他弟弟，无论什么方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月楼的人也一直在找，得知玄王殿下在找，暗中帮了不少忙，可就是一点音信都没有。 十月份，司空熠玄来容城已经整整八个月，可依旧没有一点消息，明明云安就是在这里失踪的，可就一点音信都没有。 同月，京城传来消息，说烁王殿下被流放至边境，已经在路上了。 司空熠玄正蹙眉安排人到时候把司空烁乐接过来，找个犯人顶替他就行，一个小厮就匆忙的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他站起来问道：“是出事了吗。” 那小厮跪在地上道：“外面来了一个人，穿的破破烂烂的，说他是....他是三殿下。” 司空熠玄闻言，心下一紧，直接不顾身份跑了出去。 司空煜明穿着一身破布衣服，正在门口跟小厮一再说明自己的身份，奈何这看门小厮根本没见过自己，说什么都不肯放他进去。 “云安，”司空熠玄远远的就看见了，那就是他弟弟，他不会认错：“快放开他，让他进来。” 司空煜明看见他哥，挥了挥手，小厮见玄王殿下吼，才知这真是三殿下，不敢再拦，赶忙退到一边。 “哥，我回来了，”司空煜明冲到他哥跟前，兴奋道：“我没事，终于找到你们了。” 司空熠玄一把抱住他弟，拍了拍他的背后怕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 司空煜明察觉到他哥不对劲，故意道：“有没有吃的啊哥，我好饿，我要换衣服。” 司空熠玄放开他，看着他明显消瘦了一大截，身上还穿着这么烂的衣服，心疼的拉着他就往屋里走：“走，我这就让厨房给你做吃的，我们去换衣服。” 司空煜明换完衣服，饭菜也都一一端上来，他拿起筷子也不顾形象了，吃的狼吞虎咽的。 司空熠玄见他吃的如此急，给他倒了杯水，柔声道：“慢慢吃，没人跟你抢，不够再去做。” 司空煜明连吃了两碗饭，把菜都吃完了，满足的摸摸肚子道:“吃饱了，终于能吃顿饱饭。” “吃完去休息，”司空熠玄吩咐人把碗筷收走，摸了摸他的头道：“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休息好了再说其他的。” 司空煜明点点头，他也的确是困了，没再说什么就回了房里睡觉。 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睡醒就去找他哥。 “醒了，”司空熠玄听见脚步声抬起头，见是他，关切的问道：“饿不饿，先去吃东西。” “我不饿哥，”司空煜明坐在椅子上，疑惑的问道:“哥，我失踪之后都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会这么早的来封地。” “这个说来话长，”司空熠玄坐在他对面道:“你先说说你为何会失踪，又是怎样回来的。” “这个，”司空煜明挠挠头，开始解释：“我当时是被人暗害了，军中有北国的人，我们被困之后他想杀我，伤了我之后把我丢进了河里，然后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北国了......。” 他解释了一番自己为何会失踪，又为何会这么久都回不来。 “至于如何回来的.....我当时已经找到办法回来了，就是混进难民里面，跟着他们走，但是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人，他说他是辰国人，来带我回去，我本不想跟着他走的。” “但我的身份不知为何暴露了，无奈之下我就只能跟着那个人走，然后他就把我带到了这里，送到了门口，然后又走了，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只要能确定他没有恶意就行，”司空熠玄彻底的松了口气道：“只要你能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哥你是如何来封地的，京城出事了吗。”司空煜明很难不想到他走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司空熠玄给他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来封地。 司空煜明听完，面色凝重道：“那这样说来，京城现在就是二皇兄的天下了。” “不错，”司空熠玄严肃道：“京城传来的消息，父皇如今身子愈发的不好，我们必须得准备准备，随时打回去。” “我知道了，”司空煜明保证道：“哥你放心，我回来了，定不会让那些奸人得逞。” 京城，明月楼内，顾月陌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看着从容城回来的月七问道：“已经把三殿下送去玄王殿下府上了吗。” “是，公子，”月七道：“是属下亲自去的，眼看着玄王殿下将人带进了府，不会有差错的。” “我知道了，辛苦了，”顾月陌低声道：“好好休息几日。” “是，谢公子，”月七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顾月陌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他如今愈发不想回宁王府，府里那些人搅的他心烦，但又不能不回去。 司空熠玄和司空煜明在封地等时机，他们没给任何人说司空煜明已经找到的消息，就是为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转眼间，已经两年过去，他们这两年攒了不少兵力，只为杀回去的时候，能顺利些。 顺明十四年十二月，顺明帝驾崩，宁王司空焰宁监国，于顺明十五年正式登基称帝，改国号为顺宁。 顺宁一年一月，顺宁帝废后，以通敌叛国，有造反之嫌将尚书府满门抄斩，废后于一月二十日死于冷宫之中。 六日后，玄王司空熠玄和失踪多年的三殿下带着人打了回来，以弑君之名，将顺宁帝斩于剑下。 玄王司空熠玄登基，改国号为顺德，将废帝所有的罪名全都列了出来，至此，废帝所剩的余党，全部被斩杀殆尽，还朝廷一个平静。 顾家满门被斩，以前受过顾家恩惠的人，趁着夜色替他们收了尸，埋在京城外。 顾月陌死在了宫内，死之后直接被丢进了乱葬岗，并没有与顾家众人埋在一起。 乱葬岗中，司空煜明埋头找了好久，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人，颤抖着用布将他盖住，不顾脏污将人抱起来离开了乱葬岗。 京城外，司空熠玄亲自立起来一个碑，他眼眶通红的看着碑上顾清阳三个字，终是忍不住捂着脸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是他的错，他不该放无忧一个人在京城，更不该离开京城这么久，他应该早早就杀了司空焰宁，这样无忧说不定就不会死。 煜王府内，主院放着一口棺材，顾月陌躺在里面，棺材盖子盖着，司空煜明站在一边，摸着棺材说话。 “对不起啊，你用过的那把伞我没保护好，它被弄破了。” “我不该在你要退婚的时候那么就答应了，我应该死缠烂打的。” “你还欠我一个承诺没有兑现，我现在提出来，你还会答应吗，我要你醒过来啊，你醒过来，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主院的下人捂着鼻子站在一边，想上去劝又不敢，他们也从没见过王爷哭成这个样子。 司空煜明趴在棺材上，双手紧紧攥着棺材的边缘，他甚至连看顾月陌的勇气都没有，他怕自己看了，会忍不住要去将司空焰宁刨出来千刀万剐。 顺德一年，尚书府平反，尚书府二公子以煜王妃之名下葬，皇后王氏以多年未有子嗣自请废后，圣上允准。 此后，圣上立当初幸存下来的九皇子为储君，立下誓言，终身不再立后不再纳妃，任大臣如何进谏，都不再纳一人。 圣上守着自己的誓言过了一生，煜王殿下守着煜王妃的坟墓过了一生，烁王殿下自圣上登基，便不再管朝堂之事，跑遍的大辰的每一个地方，终生未娶。 ....... “云安，云安，”顾月陌在睡梦中感觉被人抱的紧紧的，醒来发现是司空煜明，他好像还在发抖：“你怎么了，云安，醒醒。” 顾月陌焦急的捏捏他的手，拍拍他的背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司空煜明听见有人叫他，终于有了反应，睁开眼睛见是顾月陌，他猛地坐起来将顾月陌紧紧搂在怀里，沉重的呼吸昭示着他的慌乱。 顾月陌被他这一下吓到了，摸摸他的头试探的问道：“云安，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嗯，”司空煜明颤抖着说道：“梦见上一世了，梦见你不在我身边，你不喜欢我。” 顾月陌猜到他梦到什么了，心疼的哄道:“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在这，都过去了，我爱你，不会再离开你了。” “若若，”司空煜明把脸闷在他脖颈处，闷声叫道。 “我在云安，我在，”顾月陌应道：“我一直在这，我爱你，我爱你。” “若若。” “我在，云安。” 司空煜明一声声叫着，顾月陌就一声声应，告诉他自己在这，不会再走。 番外 假如重生的是司空煜明 三皇子府，司空煜明猛的惊醒，摸摸自己脸，不可置信的环视着屋子里的陈设。 他不是，他不是一个人太难熬，生病以后不想治然后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这明显就是他还是皇子时的样子，屋子里摆设也是。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父皇给自己和二公子赐婚了吗，还是婚已经退了，二公子已经嫁给二皇兄了，哥哥呢，哥哥和顾家大公子如何了。 他思绪混乱，但是打定了主意，既然自己能重来一回，就算是绑也要把二公子绑回来，不会再让司空焰宁得逞。 他胡思乱想间，小厮在外面敲门道:“殿下，您起了吗，等会圣上就要派人来宣赐婚圣旨了。” 司空煜明听见赐婚圣旨，一时愣在原地，那这是不是就说明还没退婚，一切都还来的及，只要他能让二公子喜欢上自己就好。 想到这，他逐渐兴奋起来，只要二公子喜欢上自己就行，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死缠烂打，也不能再让二公子往火坑里面跳。 司空煜明接完旨，吩咐管家将圣旨供起来，自己换了个衣服就往顾府跑，他们现在已经有婚约了，什么都不能拦住自己去找二公子。 顾府，顾尚书带着顾家众人接完旨，顾月陌拿着圣旨逼着自己尽量显得开心些，然后跟顾尚书打了声招呼就打算回自己屋子。 他刚迈出去一步，门房的小厮就来通报说三殿下来了。 顾月陌：“.......不会是刚接到圣旨就来找自己退婚吧，虽然自己也很想退，但这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顾尚书听闻三殿下来了，连忙拉上顾月陌就出去迎。 “臣参见三殿下。” “尚书不必多礼，我就是来看看，”司空煜明话是对着顾尚书说的，但是却一直盯着顾月陌。 他已经有二十几年没见过二公子了，此刻见他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真的很想上去抱一抱。 “想必这位就是二公子吧。” “是，”顾月陌虽疑惑他这一脸兴奋是为何，但还是规规矩矩行了礼道：“月陌参见殿下。” “起来吧，”司空煜明将他扶了起来道：“我就是来问问你，大婚....你有什么想法。” 不是来退婚的，顾月陌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要说对大婚的想法吗，可自己明明是想退婚的。 但见他兴奋的样子，顾月陌忽然就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于是他抿抿嘴道：“月陌没什么想法，但是有话要跟殿下说，还请殿下跟月陌来。” “好嘞，”司空煜明走到他身边：“我们走吧。” 顾尚书在一边一句话都插不上去，只能眼看着他们去了顾月陌的院子。 到了院子，顾月陌挥退下人，刚想开口说话，面前的人比他先一步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不喜欢我，这个婚能不能退了是吗。” 顾月陌心里的想法被说出来，怔怔的看着他，这人明明就知道自己如何想的，为何还要问自己大婚要如何办。 “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司空煜明伸手拉着他的袖子，装可怜道：“但你能不能别急着退婚，我会让父皇把婚期定的晚一点，你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我......，”顾月陌低头看着他拉着自己袖子的那只手，抬起头对上他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心下一动，答应道：“好，我不会急着退婚。” “你说的，”司空煜明眼睛瞬间亮了：“你说的啊，不能反悔啊。” 顾月陌看着他明显兴奋起来，也跟着他笑了起来道：“我说出口的话，永远不会反悔。” “对了，”司空煜明兴奋了会冷静下来问道：“听说你之前掉进了冰窖，身子可好全了。” “已经好了，”顾月陌答道：“没什么大碍了，多谢殿下关心。” “你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掉进冰窖去，”司空煜明提醒他道：“冰窖那么偏，你怎会跑那去，还恰好被我二皇兄救下。” 顾月陌这个时候还未完全信任司空焰宁，听得他问，脑中闪过什么，但还不能确定：“那日是我闲来无聊，那边凉快，就去转转，不小心掉下去的。” “这样啊，”司空煜明摸了摸下巴：“那是我多心了。” 顾月陌虽话这样说，但心里已经有了个疑影。 “哎二公子，”司空煜明点到为止，不再纠结这个：“我以后能不能不叫你二公子了，你有字吗。” “啊....，”顾月陌还在想刚才的事，闻言答道：“我有字，叫明若。” “明若......，”司空煜明盘算了一下：“那我以后叫你若若可以吗。” 顾月陌回过神来，犹豫道：“这个.....是不是....。” “不可以吗，”司空煜明扁了扁嘴，又开始装可怜，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一装可怜，若若就会心软。 他还真猜对了，顾月陌就是拿他这副样子没办法：“好吧，殿下想叫就叫吧。” 左右他们有婚约，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夫，叫的亲密些也无妨。 司空煜明计谋得逞，咧开嘴笑了起来。 顾月陌也发觉自己不对劲了，但是什么都没说，两人又聊了一会，司空煜明起身离开。 因为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掉进冰窖是有心人为之，顾月陌第二天就去了明月楼。 “查一下我上次掉进冰窖是不是有人故意的，”他吩咐道：“小心点，莫要被人发现。” “是，公子，”月七领命下去查。 月七刚走，司空焰宁就推门走了进来。 “明若，等很久了吧，今日有公务，所以来晚了。” “参见二殿下，”顾月陌站起来行礼。 “都说了见本宫不用行礼，”司空焰宁话这样说，可半分要扶他的意思都没有。 “礼不可废，”顾月陌见他坐在了自己刚坐的旁边，起身走到了另一边坐下。 “赐婚圣旨已经下了，”司空焰宁没注意到他的动作，说道：“对不起啊明若，是本宫无能，没能阻止父皇赐婚。” “无妨，”顾月陌喝了口茶道：“圣上的意思不是殿下能左右的。” 司空焰宁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试探着问道：“明若，听说昨日，本宫的三皇弟去了你的府上，他说了什么，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本宫替他赔个不是。” 顾月陌蹙眉，自己什么都没说他怎的会知道是三殿下惹自己不高兴：“三殿下没说什么，只是闲聊了几句。” “那就行，”司空焰宁状似松了口气道：“三皇弟从小被宠坏了，可能会有些任性不会说话，若是碰见他，你多担待些。” 顾月陌将茶杯重重搁在桌子上，面上却带着笑意问道：“对了，月陌还没问过殿下，当日月陌掉进冰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二殿下是如何救下我的，肯定费了很大的力气吧。” 番外 假如重生的是司空煜明2 “怎的忽然想起问这些，”司空焰宁心虚道：“当日我恰好在附近办事，你的侍女跑出来求救，我这才赶过去将你救了下来。” “这样啊，”顾月陌没错过他刚才一瞬间的慌乱：“当时我已经晕过去了，并不知后来的事，所以想问问，还望殿下莫见怪。” “当时的确很惊险，”司空焰宁见他没察觉到什么，松了口气道：“若是再晚点，恐怕你会病的更厉害。” 顾月陌笑了笑没说话，他这些日子是被司空焰宁的救命之恩给蒙蔽了，父亲母亲他们也后怕的不敢提自己掉入冰窖之事。 昨日被三殿下点了一下，才发觉其中有些问题，冰窖那么远，有谁办事会跑去那里，是秋心说那边凉快，自己好奇的跑过去的，那司空焰宁呢，办什么事能跑去那边。 但现下还不能确定，得等月七调查的结果。 司空焰宁本就心虚，此刻更是不知该说什么，他又坐了一会，起身道：“本宫府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对不起啊明若，本宫得先走了。” 顾月陌站起来，淡淡的行了一礼道：“月陌恭送殿下。” 他在明月楼又坐了一会，捋顺了一些事情，然后离开明月楼回顾府。 他回去之后直接回了自己院子，不想司空煜明竟然在自己院子里。 “三殿下，你怎的在这。” 司空煜明见他回来，赶忙迎上去道：“我一个人在府里待得无趣，想着来找你，府里的人说你去明月楼了，我就来你院子等你了，你不会介意吧。” “无妨，”顾月陌在石凳上坐下来道：“殿下怎的不差人去明月楼叫我一声，自己一个人在这等着。” 司空煜明捏了捏自己袖子道：“我想着你出去定是有事，不想让人打扰你，反正我又没事，等会也无妨。” 他不是不知道若若去见谁，但是现在若若还不喜欢他，他不敢贸然去打扰，到时惹得若若不快反感自己就不好了。 他的样子实在是像一个失落的大狗，顾月陌有些不忍心看他这样子。 “以后殿下来府上我若是不在，你就差人去找我，”顾月陌柔声道：“不会打扰到我的，殿下不必担心。” “好，我记住了，”司空煜明瞬间高兴起来：“或者我直接去接你。” “殿下不觉得麻烦便好，”顾月陌看他兴奋的样子，自己也觉得高兴：“我也不是天天都出去。” 一连几日，司空煜明下了朝就往顾府跑，一待就是一天，两人或下棋或聊天，倒也乐的自在。 “殿下天天往我这跑，不怕被人说吗，”顾月陌站在院子里，看着准点进来的司空煜明，好笑道。 “他们为什么要说我，”司空煜明无所谓道：“我们有婚约，没人敢说什么。” 顾月陌攥了攥手，没说话。 司空煜明敏锐的察觉到他不对劲，赶忙宽慰道：“我就是说说，我不逼你，你何时想好了就何时给我答复，我来找你只是因为我想见你，不是急着让你做选择。” 顾月陌看了他一眼，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他的眼神真诚又热烈，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些被他打动了。 “殿下，我明日要去一趟明月楼，你.....。” 他话还没说完，司空煜明就眼神亮亮的问道：“大概何时回，我去接你。” 顾月陌原本想说的是你明日就不必来了，但见他这样子，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去吃个饭，大概未时回。” “那我到时去接你，”司空煜明算了算时间：“我明日要去工部处理些事，处理完接你刚好。” 他没说要跟自己一起吃饭，顾月陌松了口气，明日他是要去听月七查出来的结果，不是单单去吃饭，带一个人会不方便。 “好，那我等着殿下。” 翌日中午，顾月陌坐在明月楼内听着月七报他查出来的结果。 “公子，属下先去冰窖处看了看，发现您掉进去的那处，有被人刻意抹去的痕迹，像是之前被抹了什么东西。” 顾月陌心下一紧，冷声道：“接着说。” “属下去查了查那日跟着公子的丫鬟，发现她暗中去见过二殿下，”月七说到这，犹豫道：“还请公子恕罪，属下没得到公子同意，便去查了公子身边之人。” “无事，”顾月陌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我身边的人，谁都越不过你去，你想查什么都可以，你接着说。” “属下再去查了一下那个丫鬟的身世，发现她之前叫芸香，曾是二皇子府中的人。” 顾月陌猛的抬头，眉头紧蹙：“那就是说，他们合起伙来，一直在算计我。” 月七看他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但他不能瞒着公子：“是，属下再接着查下去，发现公子您上次掉进冰窖，是二殿下设计的，因为公子您对二殿下一直都很冷淡，二殿下才出了这个主意。” 顾月陌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怒道：“他可真是好算计，竟敢拿我的命去博我的欢心。” “公子，您别动怒，”月七担心的看了看他的手:“所幸我们现下已经知道了二殿下的真面目，以后提防着就行，万不可因此伤到自己。” 顾月陌气的脖子都红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吩咐道：“让人继续盯着司空焰宁，我倒要看看他还想干什么。” “是，公子，”月七拱手道：“属下定不会再让人趁虚而入，定会盯好那些要害公子的人。” 顾月陌面色稍缓，嗯了声道：“辛苦了，你下去休息吧。” 月七恭敬的行了一礼下去了。 顾月陌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会，彻底冷静下来，托着下巴想了一会，打开窗户朝外面看了看，三殿下的马车果然已经停在下面了。 外面又在下雨，三殿下没坐在马车上，而是怀里抱了把伞，站在明月楼对面的房檐下，不时的看看明月楼门口，等着他下去。 顾月陌看着他，眼神柔和了下来，刚刚那股烦躁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按理说，他被骗过一次，便应该对这些皇室中人提防些，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三殿下不会害自己。 因为三殿下从刚一开始，便没有使那些手段，更不会用身份来压自己，尊重自己的一切，从未有过半分让自己不舒服的地方。 这就是他相信三殿下的底气。 番外 假如重生的是司空煜明3 顾月陌看了一会，关上窗户起身下楼。 “若若，”司空煜明正对着明月楼门口站着，见顾月陌出来，赶忙撑开伞朝他走过去：“冷不冷，忘了给你带披风了。” “我不冷，”顾月陌躲进他的伞下，跟他朝着马车走：“殿下等了多久，怎的不去直接找我。” “我怕和你错过了，万一我进去找你，你刚好出来了怎么办，反正我都吃过饭了，在下面等会也没事。”司空煜明停在马车旁，将他扶上马车。 两人上了马车往顾府走，司空煜明见顾月陌脸色不对，小心问道：“若若，你怎的了，是不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 顾月陌抿了抿嘴，摇了摇头道：“没人惹我，我就是有些累了。” “哦，”司空煜明明显能感觉出他不开心，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哄，他想把人抱怀里拍拍，但是显然这有些不可能。 “那你，要是累的话，就靠着我歇会，下雨马车走的慢，还得一会呢。” 顾月陌低头攥着手不说话。 就在司空煜明以为两人就要这么沉默着回去的时候，顾月陌朝他伸出了手。 “什么意思......若若想要我抱吗。” 顾月陌看着他点点头，眼里还有些委屈。 司空煜明看的心疼，赶忙将他抱住，安慰的拍了拍：“是不是谁给你委屈受了，没事啊，我去给你揍他，我看谁还敢给我家若若委屈受。” 顾月陌被他这话逗笑，窝在他怀里闷声道：“殿下说这话也不怕别人笑话。” 司空煜明摸摸他的头，柔声道：“不怕，没人敢笑话我。” 顾月陌把脸埋在他颈窝，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这个人在一处，自己就会平静下来，不自觉的想要和他亲近。 马车停在顾府门口，司空煜明拍拍怀里的人，轻声道：“到了若若，该下去了。” 顾月陌从他怀里退出来，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带着耳朵尖都红了，不敢再看他一眼。 司空煜明跳下马车将他扶下来，理所当然的跟着他一块往院子里走。 顾清阳不知何时从书塾回来了，在他们回院子的路上拦住了他们。 “大哥，”顾月陌被他吓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就这么窜出来，吓死我了。” “我今日刚回来，”顾清阳看了眼司空煜明，惊了一下赶忙行礼：“参见三殿下。” “大哥不必多礼，”司空煜明摆摆手道:“我刚刚就是去接若若了。” 顾清阳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瞬间了然:“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回院子吧，我走了。” “哎，”顾月陌看着他哥来去匆匆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回院子。” 司空煜明倒是被提醒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顾清阳离开的方向，跟着顾月陌回了院子。 因为在下雨，两人不能再坐在院子，只能进屋里下棋。 顾月陌托着下巴出神，棋都不知道往哪下。 “若若，”司空煜明见他这样子，好笑的问道：“你怎的了，是不想下棋吗。” “不下了，”顾月陌放下棋子，看着他问道：“殿下，你为何会喜欢我，是因为我的身份会成为你的助力，还是.....其他能对你有利的地方。” “你怎的会这样想，”司空煜明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和你是什么身份，能帮到我多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喜欢你，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他的眼神太真诚，顾月陌没办法再骗自己：“殿下，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身份地位，我想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你做不到，还是不要来招惹我。” “我能做到，”司空煜明坚定道：“从我知晓自己心意的那天起，我想要的便只有你了，其他人再好，都和我没关系。” 顾月陌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忽然就笑了：“那殿下，你做到了，我喜欢你，谢谢你没放弃我。” “真的，”司空煜明兴奋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这.....谢谢你若若，谢谢你肯给我机会，那我们的婚.....还退吗。” “殿下想退，也不是不行，”顾月陌哼了声道：“要是婚退了，殿下就别再来找我了。” 司空煜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激动，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太兴奋了不知道说什么，你别生气啊若若。” “那殿下抱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顾月陌张开手示意。 “好嘞，”司空煜明起身走到他面前将他搂进怀里。 顾月陌抱着他的腰，把脸闷在他胸前，忽然想起什么犹豫道：“之前二殿下救了我一命，我很感谢他，还误把那种感谢当成了喜欢，但你放心，我现在能分清了，我知道我喜欢谁。” 当真正的喜欢摆在面前时，之前那些伪装成喜欢的感情，就变得清楚起来，更何况司空焰宁一直都在谋害自己，自己不该错过真正爱自己的人。 “我知道，”司空煜明摸了摸他的脸道：“你不喜欢二皇兄，之前你掉进冰窖，也是我二皇兄干做的。” “你知道，”顾月陌身子震了一下：“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是偶然得知的，”司空煜明解释道：“我本来想着若你真的不喜欢我，那我就放手，让你去找你自己喜欢的人。” “那殿下又为何忽然来找我，还说出那样一番话。” 司空煜明用脸蹭了蹭他的额头：“后来我得知了我二皇兄对你并非真心，我就觉得，我不能放手，我不能什么都没争取，就先放弃，也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所以你那日是故意提起我掉进冰窖的事，”顾月陌双手掐了掐他的脸：“那你为何不直说，还要拐弯抹角的提醒我。” “我冤枉啊若若，”司空煜明将他的手攥在手里亲了亲：“那时你还不喜欢我，我怕我贸然说出来，你会不信，还会误会我别有用心，挑拨你们。” “那殿下现在就不怕我误会了，”顾月陌好笑道：“我们可还没成婚，你就这么说出来了，不怕我怀疑你啊。” “怕啊，”司空煜明又开始装可怜：“那怎么办，若若你都说了喜欢我了，你现在要反悔吗。” 顾月陌推了推他的脸，嫌弃道：“你别装可怜了，就仗着我看见你这个样子会心软，还装上瘾了。” “那怎么办呢，”司空煜明看着他，无辜道：“若若早都看出来了，还这么纵容我。” 顾月陌彻底被他的不要脸弄的无语了，这人哪里是什么大狗，分明是一个狡猾的狐狸，偏偏自己就还吃这一套，还只是在他身上，其他人都不行。 番外 假如重生的是司空煜明4(完) 两人对视了一会，司空煜明慢慢低下头，双唇即将碰到的那一刻，外面传来秋心的声音。 “公子，二殿下来了。” 司空煜明蹙眉，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无语道：“他来干嘛，还真会挑时候。” 顾月陌看着他瞬间变了的脸色，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安抚道：“走吧，去看看他要说什么。” 司空煜明不情不愿的将他扶起来站好，跟着他一起出了房门。 外面还在下雨，司空焰宁不站在檐下躲雨，反而打个伞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要干什么。 顾月陌看着院子里的人，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行礼道：“参见二殿下。” “什么毛病有躲雨的地方不站，非要站雨里，好玩啊，还要让若若给他行礼，一点都不配，”司空煜明嘀咕道。 顾月陌就站在他旁边，被他的话逗的忍不住笑了笑。 司空焰宁看见顾月陌，快步走了过来道：“明若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这雨恐怕要下好几日，我怕你又病，所以来看看。” “月陌很好，”顾月陌敷衍道：“多谢二殿下关心了。” 司空焰宁觉察出他的语气不对，干笑几声道：“明若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我定不会再让你生病。” 他从一开始就看见了司空煜明，说这话也是为了让司空煜明误会。 “二殿下有心了，但殿下还是莫要再说这种话，免得被人误会，”顾月陌淡淡道：“月陌不想被人非议。” “你怎么了啊，”司空焰宁看了看司空煜明道：“是不是三皇弟对你说什么了，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你别生气。” “二皇兄，我什么都没说，”司空煜明被气笑了，自己还在这呢，他就想着挑拨了：“倒是皇兄是否有些失礼了，明若是我的未婚夫，皇兄不该这样。” “三殿下什么都没说，”顾月陌生气道：“还请二殿下不要乱猜测，以免影响三殿下的名声。” “好，明若，我知道了，”司空焰宁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知道你现在在顾忌什么，我改日再来，我们单独说。” 顾月陌现在不想看见他，闻言行了一礼道：“月陌恭送殿下。” 司空焰宁走后，司空煜明进了屋坐在软榻上生闷气。 “殿下，”顾月陌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生气啦，我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那你还答应他会单独见他呢，”司空煜明撇了撇嘴道:“我不想你去见他。” “我不会见他的，我没答应，”顾月陌安抚的捏了捏他的耳朵：“不生气了好不好，我都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以后不会再理他的，更别说去见他了。” 司空煜明把他拉坐在自己腿上，委屈道：“那你之前还想着和我退婚，和他在一起呢。” “那你之前还想着成全我呢，”顾月陌觉得好笑：“现在怎的看见我和他说话就吃醋了。” 又绕回来了，司空煜明有些哭笑不得：“我的错，是我太胆小了。” “好了，我们都有错，”顾月陌搂着他脖子，撒娇似的摇了摇：“我们谁都别再说了，只要以后能好好的就行。” “那......先把刚才没亲上的补回来，”司空煜明按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顾月陌顺从的张开嘴，闭上眼睛慢慢回应着他。 亲了一会，两人分开，顾月陌捂着自己的嘴控诉道：“谁家刚表明心意就亲上了，殿下是否太急了。” 司空煜明笑了声，将他搂紧了些：“抱歉，我等太久了，有些忍不住。” “就仗着我喜欢你，”顾月陌小声道：“要是换别人早就被我打死了。” 司空煜明亲了亲他的额头道:“对，我就是恃宠生娇。” 顾月陌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脸。 半月后，司空煜明被顺明帝召进宫说了一番话，结束之后他连自己府都没回，直接去了顾府。 “殿下跑这么急做什么，”顾月陌看着跑进自己院子的人，赶忙给他倒了杯水。 “今日父皇召我进宫了，没来的及给你说，”司空煜明喝了口水道：“我急着想见你。” “我又不会跑，”顾月陌吩咐下人去拿些吃的过来：“殿下是不是还没用早膳，饿不饿。” “是有些饿了，”司空煜明笑了笑:“那就麻烦若若了。” 下人把饭菜一一端上桌，司空煜明是真的饿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出了太阳，两人坐在院子里聊天晒太阳，司空煜明想起今日父皇召自己进宫之事，试探的问道：“若若，父皇今日问我，我们的婚期想定在何时。” 顾月陌看了看他，低头捏了捏袖子道：“殿下，我有些怕。” 司空煜明闻言，抱住他安抚道：“别怕，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保证，我只爱你一个人，没有子嗣没关系，我不在意。” 顾月陌抿了抿嘴，抓着他的手捏了捏。 “若你还是不想，”司空煜明将他的手握住，安抚道：“那我就去跟父皇说，再拖一拖，你什么时候想成婚了，我们再说，我不想你不高兴。” “那......，”顾月陌看着他的眼睛，下定决心道：“那我去问问父亲母亲，让他们挑一个好日子，就不麻烦宫里的人了，可以吗。” “好，”司空煜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若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切都听若若的。” 不只是若若担心，他也担心，他们一日没有成婚，他就一日不能安心，总怕有什么变数，再把若若从自己身边带走，以前他可以接受，但现在，他不能接受若若离开自己，那样他会疯的。 顺明十年十月二十三，宜嫁娶，三皇子司空煜明与顾家二公子大婚。 司空煜明期盼这一天期盼了很久，不只是赐婚后的日子，还有前世他们错过的几十年，所以他这一天都处于兴奋之中。 他将顾月陌从顾府接过来，拜完堂后吩咐人小心的伺候着，自己去前厅晃了一圈，便迫不及待的跑去了房间。 “我来了若若，”司空煜明挥退下人，推门进了屋里：“等很久了吧。” 顾月陌盖着盖头，没办法有很大的动作，只能应道：“没有很久，殿下怎的来得这样快，这样会被人说的。” “没事，”司空煜明无所谓道：“哥哥和乐安在前面就行了。” “好吧，”顾月陌无奈的笑笑。 “我来揭盖头了若若，”他话音刚落，顾月陌就感觉眼前一亮，然后眼睛就被盖上了一双手。 “有些亮，还好吗。” “好了，”顾月陌把他的手拿下来：“没什么不舒服的。” 司空煜明看着他，不由的赞叹了一句：“若若，你这样真的很好看，多亏我最后没把盖头也不要了，否则你这样要被别人看去，我得难受死。” “是吗，”顾月陌笑了笑:“多谢殿下的夸奖了。” 司空煜明凑上前亲了他一口：“我们先把合卺酒喝了，等会若若想要我如何夸我就如何夸。” 顾月陌跟着他走到桌前，两人端着连着红线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司空煜明亲自给顾月陌把头上的冠取下来放在一边，从后面搂住他道：“若若，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愿意爱我，我会永远爱你，直至终老。” 顾月陌摸了摸他的脸，看着镜子里两人相拥而立的样子，心里溢满了满足：“那我就多谢殿下知道我要退婚的时候没放弃我，让我们没错过。” 司空煜明蹭了蹭他的脸，将他打横抱起：“洞房花烛夜，若若我们该干正事了。” .......... 许多年以后，司空煜明问起顾月陌究竟是何时喜欢上自己的。 顾月陌想了想，答道：“大概就是，赐婚圣旨刚下，你就跑来问我对大婚有什么想法，看着你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试探的眼神，我就觉得，我不该拒绝你，否则我一定会后悔。” “那云安，又是何时喜欢上我的。” “很久之前，很久很久之前。” 番外 乐安 月七 京城外，一处乱石丛生的树林里，司空烁乐抱膝坐在一个石头上，把身子蜷成一团，努力的减少自己的恐惧感。 今日父皇好不容易许他们出宫玩玩，但是大皇兄有事不能出来，三皇兄又病了，便就只剩下自己和二皇兄。 他和二皇兄带上侍卫出来玩，不知为何自己晕过去了，再醒过来就到了这里，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天已经黑了，他自己走不出去，只能期盼着皇兄他们能发现自己不见了，来找自己。 皇宫内，宫女和侍卫跪了一地，顺明帝坐在上首，面色凝重的等着人去找四皇子。 “若是四殿下找不回来，朕一定饶不了你们。” 跪在地上的宫女和侍卫齐齐打了个颤，大气都不敢出。 “父皇，”司空熠玄快步跑进来，慌张的问道：“儿臣听他们说，乐安不见了是吗。” “你别急，”顺明帝示意宫女将他扶着坐下来：“朕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会找到的。” “都怪儿臣，都怪儿臣，”司空熠玄自责道:“儿臣不应该让乐安一个人出去，就算是再忙，也该陪着他出去的。” 司空焰宁见状，跪下来道:“父皇，此事要怪就怪儿臣，是儿臣没能看好四皇弟，一时不察，才让四皇弟跑出去。” “行了，”顺明帝不耐道：“现下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等你们皇弟找回来再说。” 城外，司空烁乐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不敢睡过去，生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月七奉家主之命前去调查一桩案件，为了节省时间，便选择不走官道，从城外的林子穿过去。 刚走到林子深处，便听见一阵压抑的哭声，他本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性子，但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寻着那哭声找了过去。 司空烁乐听见脚步声，止住了哭声，缩了缩身子警惕的问道：“谁，谁在哪。” 月七拨开杂草走了出来，借着月光看见坐在石头上缩成一团的人，蹙眉问道:“你是谁，怎得在这，不知道这林子晚上会有野兽的吗。” 司空烁乐睁大眼睛看着他，结巴的问道：“你知道这里有野兽，那你在这干什么，你不会是野兽变的吧。” 月七被问的嘴角抽了抽，不想再跟他多说，转身便走。 “哎，你别走啊，”司空烁乐见他转身要走，赶忙喊道：“你知道怎么出去吗，你能不能带我出去，只要我出去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月七不想管闲事，走几步想上树快点离开，手臂就被人抱住了。 司空烁跑过来抱住了他，眼里闪着泪花，可怜兮兮的：“我知道你一定能出去，求求你了，我哥他们肯定急死了，你就带我出去吧。” 月七低头看了他许久，有些头疼的伸手搂住他道：“抓紧了，你掉下去我可不管。” 司空烁乐抱着他，任由他把自己往外带：“你能把我送到城门口吗，只要能到城门口，我就能回去。” 月七没答他的话，一刻钟后，将他放在了城门口。 “你叫什么名字啊，”司空烁乐站稳后，见他要走，拉着他的袖子道：“我回去后会报答你的。” “不必，”月七抽出自己的袖子，面无表情道：“我不需要报答。” 他说完便快速离开了，留下司空烁乐在原地猜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猜不到，司空烁乐摇摇脑袋，对着守城的官兵说明自己的身份，那些官兵早就接到了旨意，此刻见四殿下自己找回来了，赶忙将他送回了宫。 “圣上，”一个太监快速跑进盘龙殿：“四殿下找到了。” “在哪，”顺明帝闻言站起身：“四殿下可有受伤。” 司空焰宁在袖子里的手攥成拳，满脸妒恨。 “父皇，”司空烁乐红着眼眶跑进来，跪在地上道:“儿臣差点就见不到父皇了。” 司空熠玄快速走到他面前，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着急的问道：“可有哪里受伤，有哪里不舒服。” “哥哥我没事，”司空烁乐解释道：“我忽然就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处林子里，但没受伤，就是害怕。” “那你是如何出来的，”顺明帝听见林子，蹙眉问道：“可碰见野兽了。” “没有，幸好儿臣碰见了一个人，是儿臣求那个人带儿臣出来的，”司空烁乐说到这，扁扁嘴道：“父皇，那林子那么大，究竟是谁要害儿臣，还把儿臣带到那种地方去。” 司空熠玄看向司空焰宁，开口道：“今日是二皇弟和四皇弟一起出去的，想来二皇弟应该知道当时的情形，四皇弟又是如何在那么多宫女侍卫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拐走的。” “我.....”，司空焰宁起身跪在地上道：“父皇，当时儿臣感觉到一阵迷蒙，再醒来时四皇弟便不见了，请父皇降罪，是儿臣没能护好四皇弟。” “那照二皇弟这么说，”司空熠玄安慰的拍了拍司空烁乐：“二皇弟和四皇弟都是皇子，为何那人只拐四皇弟而不拐你。” “熠儿，”顺明帝制止道：“你有些着急了。” 司空熠玄撇撇嘴，拱手道:“父皇恕罪，儿臣也是一时情急。” “父皇，”司空焰宁磕了一个头，装可怜道:“四皇弟不见，儿臣也着急，可也容不得大皇兄如此污蔑，父皇可去问问那些侍卫宫女。” “你大皇兄也是一时着急，没有污蔑你的意思，”顺明帝对着他道:“你先起来吧。” “是，儿臣谢父皇。”司空焰宁敛去眼里的算计，小心的站了起来。 司空熠玄看着今日是无法证明这件事是司空焰宁干的，抿了抿嘴不再开口。 “老二啊，”顺明帝沉吟片刻，开口道：“朕将烁儿交给你，但你却没看好他，朕还是得罚你。” “是，儿臣但凭父皇责罚，”司空焰宁低头道。 “那就.......，”顺明帝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罚你禁足染月宫一月，以示惩戒。” 司空烁乐想说什么，被司空熠玄一把拽住，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宫再说。 “是，儿臣谢父皇宽恕。” 顺明帝又关心的司空烁乐几句，便放他们各自回宫。 “哥哥，今日明明是司空焰宁将我丢林子里的，为何父皇只罚了他禁足。”司空烁乐回宫后坐在软榻上愤愤不平。 “你别着急，”司空熠玄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那些守卫全都是他的人，母后刚去世，现下宫内的状况还不明朗，我们还得忍，不过哥哥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的。” “哦，”司空烁乐眼见他哥瞬间失落，拉着他哥的手晃了晃：“我不说了，哥哥你别伤心，我们明日一起去看三哥。” 司空熠玄朝他弟笑笑，心里却止不住的难过。 番外 乐安 月七 自从司空烁乐知道月七在明月楼，他便整日整日的往过跑，最后连府也不回了，一下朝就往过奔。 “月七呢，”司空烁乐在明月楼找了一圈，都没见月七的身影，他走到前面低声问掌柜：“皇嫂说最近没什么事，月七应该是没出去啊。” “烁王殿下，”掌柜低声回道：“草民也不知道，月七早上用完饭便不见了。” “啊，”司空烁乐闻言失落了下来：“好吧，那我上去等等，月七要是回来的话，你别忘了告诉他我来了。” 掌柜低声笑了一下，应道：“草民知道了，烁王殿下请便。” 等司空烁乐走了，掌柜吩咐人看好前面，转身进了里间。 “我看烁王殿下挺好的，你干嘛躲他。” “太烦了，”月七双手抱臂，烦躁道：“我不想应付。” “我看不是你嫌烁王殿下烦，”掌柜看穿一切似的：“是你自己的心乱了吧。” 月七双手攥成拳又快速松开，没承认也没否认。 掌柜喝了口茶，好奇道：“说来我还没问过你，你怎的会和皇子有牵扯。” 月七不想理这个八卦的人，闭上眼睛理自己的思绪，当初自己一时心软救了司空烁乐，不想过去这么久了，他竟然还记得自己的样子。 就连自己假装忘了都不行，他还是不死心，一副得不到想要的就不罢休的架势，真的让人头疼。 司空烁乐坐在屋内，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下面的人，思考月七为何会不记得当时的事，那时也不算太黑，没道理月七连人脸都看不清。 自己都能记得，月七不可能不记得，究竟是为何，月七不认自己呢。 “要我说，”掌柜见月七不理自己，也不生气，依旧喋喋不休道：“你既对烁王殿下有意，公子也明确表示过不会拦你们，你还有什么顾虑的，赶紧上啊。” 月七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懂什么，皇室中人，不是我们轻易能碰的。” “我是什么都不懂，”掌柜站起来道：“但我懂什么叫把握时机，别真等人跑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后悔，哎呀我去前面看看，别出什么岔子，你好好想想吧。” 月七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想着他说的话，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司空烁乐在屋里坐了会，觉得今日八成是见不到月七了，便伸了伸懒腰站起来打算去找他皇嫂。 月七刚走到拐角处，便见司空烁乐打开门走了出来，他脚步一顿，隐在暗处看着他离开了明月楼。 “你看，我说的吧，”掌柜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手里摇着一把扇子，优哉游哉的道：“犹豫就会败北，人走了吧，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前面有人闹事，”月七凉凉的说了一句。 “哪呢，我怎么没听见，”掌柜伸长脖子往下看了看，等他反应过来月七是在骗他的时候，月七已经不见了。 “哎呀，有时候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只会徒增烦恼啊。”掌柜也不恼，摇着他的扇子回了前面继续理账。 月七没去别处，而是去了司空烁乐刚刚待的屋子里，坐在他刚才坐的位子上，对着桌子发呆。 想司空烁乐会不会等自己等的不耐烦才走的，自己接二连三的拒绝他，甚至不去见他，他会不会觉得没意思，然后放弃。 想到这，月七感觉心里一阵闷疼，却又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想。 “皇嫂，”司空烁乐离开明月楼直接去了煜王府，找他皇嫂诉苦：“你说为何月七不见我啊。” 顾月陌好笑的看着他：“不是说了让你近日别去找月七吗，怎的，你又去了。” “别提了，”司空烁乐摊在椅子上摆摆手道：“我这几日无事，便去找月七，但是一连几天都没见到，月七像是刻意躲着我一样。” 顾月陌倒了杯茶递给他：“不是给你说了别逼月七太紧，缓一缓再去找他吗。” “我忍不住嘛，”司空烁乐接过茶杯，喝了口茶失落道:“皇嫂，你说月七是不是嫌我烦了，他根本不会喜欢上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别多想，”顾月陌早都看出月七的心思了:“月七从小过的是与旁人不同的日子，所以有些方面就会比别人迟钝些，他已经很纵容你了，不然你以为你能近的了他的身。” “月七纵容我，或许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有皇嫂你呢，”司空烁乐有些泄气：“根本不是因为对我有意。” “那你现在要如何，”顾月陌好笑的问道：“因为月七躲着你，你就要前功尽弃了。” “怎么可能，”司空烁乐猛然坐直：“我就是说说而已，就算月七现在烦我，我也要一直追着他，直到他不烦我为止。” 顾月陌无语的瞥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转性子了呢，我还是那句话，你别追的太紧了，给月七时间让他好好想想，知道吗。” 司空烁乐嘿嘿笑了一声：“知道了皇嫂，你放心。” 顾月陌心想我才不放心，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点点头嗯了一声。 明月楼内，人不算太多，掌柜将事情交代下去，看着一直坐在桌边看着账本，实则神都不知道跑哪去的月七，好奇的凑了过去。 “月七，你想什么呢，怎么，烁王殿下已经好几日没来找你了，你魂都不在了。” 月七回神，不想理他合上账本就想走。 “哎，”掌柜见他这样子，上前一步拦住他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烁王殿下如今可是被很多人惦记着，你再犹豫不决，真的就来不及了。” 月七脚步一顿，看向他问道：“你真的觉得烁王殿下喜欢我吗。” “这还不明显吗，”掌柜不可置信道：“不是吧，你不会到现在都觉得烁王殿下是拿你找乐子吧。” 月七抿了抿嘴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他说的。 “来来来，”掌柜把他拉着坐了下来：“你听我说啊，烁王殿下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还有，烁王殿下平时眼珠子都快沾你身上了，你还觉得他不喜欢你。” “可是.......，”月七还是有些挣扎。 “没有那么多可是，”掌柜觉得自己都快成老妈子了:“你既然对烁王殿下也有意，就别想那么多，公子都不阻挠你们，你想这么多干什么，我相信公子也一定不会让烁王殿下负你的。” 月七看着他坚定的神情，深吸一口气道：“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就对了，”掌柜欣慰的看着他：“你再想想，我去前面看看。” 番外 月七 乐安 司空烁乐为了让自己不去找月七，给自己找了很多事情干，勤快的都让司空熠玄怀疑他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你这几日怎的了，平时让你帮我干点事，你就不情愿的跟个什么似的，这几日怎的这么勤快，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哎哎哎，哥你放开我，”司空烁乐从他哥手下挣扎出来，赶忙闪到一边，支支吾吾道：“这不是.....这不是皇嫂说让我这几日别去找月七，我怕我自己忍不住，才给自己找点事干嘛。” “你何时这么听话了，”司空熠玄看他委屈的样子，好笑道：“看来你是真喜欢月七啊。” 司空烁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郁闷道：“我是喜欢月七，可是月七看起来不喜欢我，而且还有点讨厌我。” “那就要看你做过什么了，”司空熠玄坐下来喝了口茶道：“我看月七性子那么冷，除非你做过什么让他讨厌的事，否则他不会躲着你的。” 司空烁乐被戳到点上，懊恼的说道:“我也没干什么啊，就是.....就是平日里爱粘着他，再.....再没了吧。” 司空熠玄看他这样子知道他做的绝对不止这些，笑了笑没戳破:“行了，我这里今日没事了，你要想去明月楼找月七就去找。” “真的，”司空烁乐瞬间坐直，随即又摊了回去：“可是.....可是皇嫂不让我去。” “我去跟明若说，你想去就去，”司空熠玄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头:“明若不是真的不让你去，只是想让你冷几天，给月七一个想通的时机，知道吗。” “这样啊，”司空烁乐兴奋了起来，站起身就往外面跑：“那哥我走了，有事再喊我啊。” 司空熠玄看着他瞬间消失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烁王殿下还真是孩子心性，”顾清阳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拿着刚处理好的奏折：“若若说什么话他都听。” 司空熠玄接过他手上的奏折，转身坐下翻看：“那是因为明若稳重，说的话才有信服力。” “那我不稳重，说的话就没有信服力了吗，”顾清阳凑到他跟前：“那我从现在起，要学的稳重点，否则你以后登基，我管不好人怎么办。”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司空熠玄乐了，推了推他的脸:“这还在宫里呢，你收敛点，不是说要稳重。” 顾清阳立马坐回椅子上，一本正经的跟他说刚刚看过的奏折。 逗得司空熠玄靠着椅子上止不住的笑。 司空烁乐出宫之后直奔明月楼，他去的时候刚好是饭点，掌柜正在前面招呼人，见他来，连忙上前迎。 “烁王殿下，您预定的房间在楼上，请跟草民来。” 司空烁乐嗯了一声道：“麻烦掌柜了。” 两人一路走到房间，掌柜打开门，做出请的手势：“烁王殿下，请。” 司空烁乐没多想便走了进去，目光在触及到屋子里的人时，眼神一亮。 掌柜勾唇笑了笑，退出去关上了门。 “月七，我还以为你又不在呢，”司空烁乐高兴的朝他扑过去。 月七原本想躲，但想起掌柜劝他的话，硬生生止住了动作，任由他扑到了自己身上。 “哎，”司空烁乐这次没扑空，还有些意外：“月七你是不是受伤了，这次怎的反应这么慢。” 月七满脑袋黑线，无语的推开了他：“烁王殿下多心了，我没受伤。” “你没受伤吗，”司空烁乐绕着他转了一圈：“看起来好像是没什么事。” “烁王殿下有事吗，”月七实在受不了被他这么盯着：“若无事就请回，我还要处理事情。” 司空烁乐闻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摆摆手道:“我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你处理你的，我在一边看着就好。” “烁王殿下请便，”月七说完就再不开口，安静的开始处理正事。 司空烁乐盯着他的侧脸，总觉得自己这次来，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排斥自己了，这次竟都没赶自己走。 月七眼睛盯着册子看，余光却一直在留意他，见他一脸认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事，低头笑了笑。 跟喜欢的人待在一处，时间就过得飞快，司空烁乐偶尔看看书，再看看月七，不知不觉竟两个时辰过去了。 月七处理完最后一点东西，回头看司空烁乐时，发现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站起身，走到司空烁乐旁边，不由得弯下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迅速起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叫醒了司空烁乐。 司空烁乐被叫醒，迷迷糊糊的问道：“我怎么睡着了，什么时辰了。” 月七咳了咳，答道：“酉时了，烁王殿下，你该回去了。” “啊，”司空烁乐还有些懵：“这么快的吗，我不想回去，回去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你。” 月七想说自己一直都在这，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 司空烁乐起身伸了伸懒腰，在他嘴上偷亲了一口，然后迅速窜到门边，摇摇手道：“那我先走了，改日再来。” 月七看着他离开，关上门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司空烁乐刚走到大堂，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参见烁王殿下。” 司空烁乐一脸不悦的看着拦住自己路的男子，努力的想他是谁，吏部侍郎的儿子，刘言和。 “有事吗，本王还有要事。” 刘言和又行了一礼，掐着嗓子道：“风谭是见烁王殿下一人，想请殿下吃个饭，不知殿下可否能赏脸。” “不必了，”司空烁乐不耐道：“谢刘公子好意了，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刘言和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甘心的咬了咬牙。 月七站在楼上，看完了全程，冷着脸攥了攥拳头回了房间。 “你看，我说的吧，”掌柜悠悠的转到他跟前：“有的是人惦记烁王殿下，你再不下手，哭都没地哭去。” 月七睨了他一眼，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