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二人格是大佬》 第1章 开始 序章 特殊人才改造中心。 这里是天才集中地，每个被送来的人都不容小觑，不仅是因为智商的碾压，更因为他们缺乏善恶是非观。 而在此时，教育专家难得一见的聚集在了一起，如长舌妇般，七嘴八舌的传递着收到的信息: “他走了吗?” “走了” “好像是的” “早上就走了” “顾清那小混蛋终于出去了！” “希望这辈子永远别再见到他。” 众人肉眼可见的欣喜，仿佛终于送走了一尊活佛恶煞…… 电子大门‘吱呀’缓慢升起，通往自由的大门缓缓开启，顾清内心激动万分，但半永久的笑意依然纹丝不动的挂在脸上。 终于自由了，他感叹着。 回头看了一眼住了四年的教育改造中心，心中百感交集，毕竟这是他重生后唯一接触的地方，环境虽然不是太好，饮食也一般，但是对于没有任何生存技能，百无一是的他来说，居然算是最适合过渡的地方。 从记忆里得知，里面都是些有人格缺陷的怪才，他一直以为这是个恐怖的地方，进去后才发现果然不能轻信谣言，毕竟还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里面的人大都和睦友善，说话又好听，还各个都身怀绝技，是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 顾清怀念着往日的旧时光，目光坚定的大步前行。 人还是要往前看，不能一直呆在舒适圈。 “师傅，到某某某某”顾清背着大包小包，带着对未来的恐惧和期待，拦了一辆出租车。 （这该死的惯性，怎么就停车了呢） 司机懊恼的想着，抬头看了面前人:一头干净利索不良少年标配的寸发，身上穿着几年前的老旧款式，破旧的背包挂在身上，手里提着帆布袋子。 这身装扮看起来就是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就算他看着年龄不大，五官长的很是俊雅，也得看看对方是什么人。 司机也不敢做多余的动作，毕竟可是从政府保密区这个地方出来的人。 身为跑车的本地人，他听到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传闻，虽然说法不一，但能确定那里的人很邪性，没一个善茬，有天赋，有能力，还脾气怪异，要不是有政府压制着，谁知道会闹出多大波澜。 当然，也有种说法，这些人是政府储备官员，可这种谣言他是一点都不信，他虽然很少往这里跑车，曾经的前辈可是吃过大亏，千叮万嘱一定不要搭载这里的人，如果不幸上车了，那就当大爷供着，千万不能为些许蝇头小利惹人不快。 要不然，惹人的是自己，不快的也是自己。 上一次这么干的黑车师傅还在监狱里踩缝纫机呢，几十年前干的缺德事被挖的干干净净。 他这种本分的老实人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司机隐秘而迅速的将计时器调回正常状态，载着刚放出来，满眼好奇的顾清驶向城区。 “师傅，我怎么记得不是这条路啊?” “您可能不晓得，这几年发展的很快，许多地方都推了重新建筑，这条路也是前两年通的，以前的老路绕的太远了”司机手有点抖。 （天地良心，我这回可真没绕路。） “哦，变化真大。咦，那是做什么的?”顾清仿佛什么也没听见，指着车窗外陌生的高楼大厦问道。 “那边吗？那是文体大厦，专门供学生组织活动的地方。就是前几年死了继承人的那个谢氏投资建造的” 司机一脸唏嘘:“那事闹得挺大的，你当年还小可能不知道。” 说完，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小心点瞄了眼后视镜，看着对方那越来越感觉熟悉的脸，突然全身僵硬，骨寒毛竖起来，语气变得磕磕巴巴:“你您您您是是……” （杀死谢家大少的凶手！） 他明显认出来了，当年电视台连续播报了很久，还被主播拍下了警察押送的视频，上传到网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大家闲聊时的话题。 一旦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就会发现这人似乎变化不大。 后面坐着的男人长高了，脸上脱离了少年期的婴儿肥，五官变得更加俊美，消瘦而立体。 顾清百口莫辩，他穿过来后已经在事发之后了，自己都稀里糊涂的。 他能确定自己没有杀人，毕竟受害者家属都出具了谅解书，警察也来来回回调查过好几次，最终把他送进了国家专门成立的特殊人才改造中心。 那件事太乱了，事关豪门恩怨，顾清只得无奈的苦笑:“谣言，都是谣言。” “呵……呵……”司机干笑两声，彻底安静了。 到达目的地后，顾清看着面前陌生而又熟悉的房子，有些忐忑。想起自己还没有付钱，便弯腰翻着背包，问道:“师傅，多少…………钱？咳咳咳” 嗡嗡嗡，发动机声响起，顾清捂着口鼻疑惑的抬起头，‘嗖’的一声响，只看见汽车飞驰而过，留下呛人难闻的尾气味和逐渐消失的车尾。 “你找谁？”中年男子拿着钥匙，看到顾清大包小包的蹲在自家门口，边开门边不解的问道。 顾清回过神，站起来犹豫道:“请问，这里是顾成家吗？” “顾成?没听过，这是我家，找错了地儿了吧小伙子?” “大叔，这房子是你买的？” “当然了，房产证还在屋里呢，我都住一年了。” “能告诉我是谁卖给你的吗？” “问这干嘛?”男人警惕的问。 “我投奔亲戚，现在找不到人了。” “也是可怜人”对方看着顾清狼狈的衣着，放松下来略带怜悯的说:“是一个叫李大瑞的，呶，电话号码给你” “谢谢” 顾清走远后，坐在路边的横椅上，拨打了这个电话号码，从对方口中得知，这个房子转了两手，最开始便是顾成买给他的。 顾清被政府强制收容后，顾成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妇迅速离婚，很快有了各自的家庭，便把房子便宜卖给了朋友，而朋友李大瑞因为儿子异地结婚问题再次卖了这个房子。 按照李大瑞提供的地址，他找到了身体的母亲张红缨。小心翼翼的躲在墙角的阴影里，看着对方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玩耍，顾清怅然若失的松了口气。 他没有去找顾成，不过听说对方过得也不错，再次结婚，有了贤惠的妻子和活泼的儿子，而他，为了养家糊口去了大城市打工。 自己明明没有对他们的感情，却依旧感觉有些失落，或许原身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厌恶自己的父母。 可一切都是天意弄人，有了超越常人的能力，就要接受这个能力给予的代价。 了无牵挂后顾清彻底心平气和，开始计划着为自己的新生活奋斗。 一晃，又是四年过去了。 1 蔡都是个经济发达的城市，灯红酒绿的霓虹下，掩盖着看不透的人心与罪恶，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安逸而又充满激情，仿佛看不到黑暗，每天的每天，都沐浴在阳光和灯光下。人们总是对小事敏锐，对大事麻木，标志着一种奇怪的颠倒。 顾清下车后抬头环视四周，这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是蔡都很有名的商业街，标志性的建筑宇航商城近在咫尺。闪烁的灯光，嬉闹的人群，眼神所触及的一切都略显陌生，对于很少出门宅男来说，除了家里，别的地方都是旅行。 耳边是嘈杂的音乐，不放心的固定了耳机以防脱落，抬起手腕，4点零三分，离约定还有27分钟。 顾清不紧不慢的进入商场，背后的网约车缓缓的开向地下停车场，隐约可见刚才的司机是位身材妙曼的女性。 顾清走进电梯，按下五楼按钮，直奔目的地。 “请等一下，等等我”一个年轻男人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没刹住力道碰掉了顾清左侧的耳机，对方怀里抱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进入电梯后躬身弯腰扶着腿大喘气。 “呼，谢了兄弟，呼，哈”男人气息不稳的说到，一脸得救了的表情:“这次如果迟到那就死定了。” （可恶，这个时间段坐直梯的怎么这么少，还好碰到了人。） （又是一个让人生厌的小白脸。） 顾清不动声色垂下眼眸看着盛开的玫瑰花，嘴角勾起温柔的弧线，让人感觉亲和又不失礼貌的赞扬道:“不客气，花很漂亮，您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嘿嘿”男人一脸傻笑“不是女朋友是老婆啦。” “你是个好丈夫。” “不不，其实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觉得很对不起文丽，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前两年我都忙着工作忽略了她，这个月正好闲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在我们当年求婚的地方”脸上是满满的幸福和期待，可内心却在狰狞的狂怒。 （哈，怎么可能，那个贱人早该死了，每天看到那张让人作呕的脸我都想把她划烂。不过没关系，很快，很快就……） 叮咚声打断了男人心里的杂念。 电梯停止，门缓缓开启，五楼到了。 “那么祝您心想事成，白头偕老” “啊哈，”男人的脸僵了下，有些惊疑不定，很快又恢复傻笑“谢谢” （他什么意思? 为什么祝我心想事成? 不可能，一定是我想多了，要冷静，冷静） 心里有鬼的人，听什么都像是意有所指。 人总是不停在撒谎，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重新带上耳机，世界一片安静，除了嘈杂的歌声在凄厉的呐喊爱情的苦楚。 对方向左，顾清向右，一个进包厢，一个去窗边。 ………………………………………………………………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又挂断，一个男人顺着铃声走了过来。 “抱歉，抱歉，您就是三不吧? 我是桐木有声，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编辑桐木有声大概30来岁，体型微胖，戴着黑框眼镜，提着公文包，在4点20分左右到达。 两个人都提前了，没有人迟到，却依然要礼貌性的道歉。 “没有，是我早到了，想提前熟悉一下环境，你也知道我很少出门，怕迷路。”顾清打趣道。 “噗嗤，哈哈，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和网上性格不一样，这下我就放心了”编辑桐木有声表情夸张的松了口气。 “合作了四年，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他抿了口面前的咖啡润喉，继续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桐木有声，真实名字叫王骏，大家都叫我王哥或者老王”起身握手道。 “王哥你好，我叫顾清，笔名是三不，您直接叫我名字就行。”顾清嘴角含笑的说道，并伸手回握，一触即松。 “您看我们是先去吃点东西还是先聊正事?”王俊问道 （好累，想赶快结束，最好能在晚上留点时间） “正事要紧，先把事情谈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俊声音不自觉微微偏高，又很快降下来。 “这是天久娱乐发过来的版权合同，就是你那本小说《杀人者的自白》，你先看一下”说着，王俊从公文包中拿出合同递给顾清。 “鉴于这是您第一部影视化的小说，他们不会给太高的价格，不过也比一般新人高很多，你可以考虑考虑，这是我们这边能争取到的最高价格了。”说完，他端起咖啡大口喝了起来。 （没想到还记得我喜欢什么咖啡，真够细心的，这性格，这颜值要是在公司里，那群女人肯定抢疯了。） 思绪开始飘飞，眼神不时的瞄向顾清的脸。 在他的经验中，大多数人面对合同会选择认真斟酌，毕竟都是写网文的，脑洞大，对文字比正常人要敏锐一些，还有很大一部分会直接带回去咨询熟悉的律师，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会更放心。 （咖啡虽然好喝提神，不过不够解渴，一会还是再买瓶矿泉水吧） （三不这么年轻，长得还好看，这要是能用真人宣传早就火了，唉，可惜他不同意露脸。）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抽出时间去见女儿，好不容易来蔡都明天又要离开，女儿会不会已经忘记她爹长什么样了?） 顾清仿佛什么都没听见，抬头看向王哥:“合同上的我都同意，是直接签吗？” “唉?哎”王俊回神:“已经很少碰到这么干脆利索的了，确定了就在这几张上面签字按下手印，这里有印油。”说着便从包里递出，完事之后两人又开始聊些小说方面的话题。 寒碜了一段时间，看着天色渐暗，王俊终于坐不住了，邀请道:“快到饭点了，一起去吃个饭吧？听说晏阁斋的八宝鸭做的特别地道，是蔡都一绝。” （唉，想去看女儿……） 顾清哑然失笑，为对方这表里不一的邀请，“不……”拒绝的话没说完便被尖锐而高亢的求助声打断。 “啊——老公你怎么了？别吓我，醒醒 ，来人啊，这里有没有医生?”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可能是有人发病了?” （好热闹啊，想凑进去瞧瞧） “什么情况?有人快病死了?” “不清楚，好像要不行了” （好像没气了） “死人了” “报警吧” …… 四周吵吵嚷嚷，不管是有声的还是无声，统统涌入脑海里，让人头痛欲裂。 是的，顾清有一项神奇的天赋。 在他身边，所有人无法隐藏秘密，周身任何遮掩都无所遁形。 因为，他能听到人们的心声。 第2章 案件 死者初步判断氰化氢中毒，咖啡馆被封锁，所有人都不得出入，警察来的很迅速，有条不紊的控制了现场。 “队长” “赵队来了” 刑警队长赵季云大概四十出头，留着利索干净的寸发，五官轮廓硬朗，深浅不一的皱纹有着岁月的摧残痕迹，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是个成熟可靠又充满阅历的男人。 “赵队”一个20来岁身着便服的警察走了过来，满眼崇拜的看向赵季云，也知这里不是能啰嗦的地点，便直接开始汇报情况。 “死者余波，男，28岁，初步判断氰化氢中毒，本地人，已婚，无子，万大医疗销售经理。” “今天是来和妻子庆祝结婚纪念日，包厢内就他们夫妻二人，现在家属情绪有些不稳，已经有前辈去安抚了。” “好，做的不错，小伙子看着有些面生啊，”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赵季云一眼就看出了对方学院派的作风和略显僵硬紧张的情绪，面无表情的鼓励道。 “我叫吴晓华，三天前刚调过来的”吴晓华面对偶像的提问，一板一眼的回答。 “放轻松，我又不吃人，刚毕业吧，桐城南校的?家里唯一的宝贝疙瘩?” 赵季云向案发现场走去，边聊边带上手套:“家人怎么舍得让你来这么远的地儿上班?” 吴晓华瞪大了眼睛。 “别瞪了，眼睛这么大，再瞪就掉下来了”钱铎也跟了过来:“头儿，不会聊天就少说两句，好不容易多个人分担工作，别让你给吓跑了。” “所以赵队是怎么知道我是桐城南校，还是独生子的？”小声问身边的钱铎。 “我也知道呢，你是射击第一名毕业，父亲是语文老师，母亲是教英语的，还要我再多说点吗？”钱铎漫不经心的回道。 “刑警的门槛都这么高吗？”吴晓华大受打击，倍感自卑的喃喃道。 “想什么呢? 你资料调过来是我审核的”钱铎转头唤道“进来，别磨磨唧唧的” “…………”吴晓华“…………” ——————————————————— 另一边，大厅的东南方，远离人群的角落，王俊略带茫然的看向顾清。 “别担心，赵大队长既然来了，案子应该很快就能结束。”这是顾清回归正常社会后碰到的第3个案发现场了，虽然他也有些懵逼，但是毕竟有经验在先，兼之前世身为爱豆偶像，表情管理还是很能打的。 无论在什么场合，都像在同一个场合。 是的，顾清是重生的，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八年了，刚来的当天，现实就打破了他准备重操旧业的妄想。 谁能想到一朝重生，就发现自己少走半辈子弯路，直接登上了被警察重重包围的警车，看样子是准备提前结束这突如其来的人生。 四周密密麻麻的心声不受控制的传入他的大脑，让人分不清真假，吓得他一度以为自己陷入了疯狂的梦境。 直到顾清反应过来真的重生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危险。 还好后面被政府人员接手，送到了名为特殊人才改造中心的地方，复杂惶恐的心情这才慢慢缓过神来。 待了好几年顾清才知道，特殊人才改造中心里面关的人很少，关押的要求不仅要满足‘特殊’二字，还要达到‘人才’的标准，所以它还有个比较隐晦的名字:怪物集中营。 他是里面最名不副实的被教育者，鱼目混珠的瓦砾。 因为国家的保护措施，知道‘特殊人才改造中心’就是‘怪物集中营’的人很少。 可里面总有些人不甘寂寞，一旦出去，混得风生水起。 被国家收编的人销声匿迹，隐藏了身份，可出去的人也不少。 他们没有一个提起‘特殊人才改造中心’这个带着畸意的名字，而是一律以‘那个地方’代称。 久而久之，因为有些人肆无忌惮的作风，‘那个地方’渐渐的被人称为‘怪物集中营’，而这个名字就以特殊的渠道流传了出来。 以至于很多不法分子想当然的认为‘怪物集中营’是个埋藏在黑暗里的庞大势力。 可只有去过那里的他们知道，里面来来回回也就关了百十人，除了投身国家的，真正以自由身走出来的不过了了几十人。 这些人中，还有一部分融入社会，成家立业，变为了亿万人群中普普通通的普通人。 真正桀骜不驯，不甘平庸的很少，可就是这很少的人数，愣是打响了‘怪物集中营’不凡的大名。 改造中心里关着的人各式各样，有大人，小孩，男人，女人，他甚至还见过一个颤颤巍巍连路都走不稳的老人。 在里面他不是最特别的，年龄也不是最小的。 “你怎么知道?”王哥疑惑的问。 （和那个队长认识?） “见过两次，不熟，但是赵季云赵大神探在蔡都还是有些名气的。”对方的问话让顾清回过神来，面带微笑的回答。 当然，在桐城名气更大。 “哈哈，没想到，看来你认识的人职业挺杂的。” （应该是作者写文需要题材之类碰到过的吧？） “写网文的嘛，总是对很多东西都充满好奇心” “那我们要不要凑近看看，顺便取材?” （我在说什么？去看死人吗？） “不了，警察思维都太活跃，我过去只会让可能正常的案件雪上加霜。” “啊?” （??） 过了一会，便有警察过来挨个询问取证。 这时，一个男人引起了顾清的注意。 不是因为这人有多特别，让人一见难忘，而是对方太没有存在感，直到现在顾清才发现还有这么一个人。 男人衣着简单得体，不高不矮，皮肤粗糙，有张大众脸，放在人堆里很容易被忽略。 对方似乎特别敏锐，隔着六七米的距离一眼就锁定了顾清打量的目光。 来不及收回视线的顾清内心慌得一比。 毕竟是在凶手很大概率还未离开的杀人现场，但深入本能的职业素养让他看起来气定神闲，淡然一笑点头示意。 然后对方率先收回了视线。 果然，广大网友说的对。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 案发现场十分干净。 死者妻子是唯一的当事人。 女人身穿优雅的连衣裙，拿着20厘米长的手拎包，包中东西不多，手机，口红，钥匙。 她坐的一端桌上放着美式咖啡，有水果装饰的糕点，和一束娇艳盛开的红玫瑰，以及装着项链的首饰盒。 男人坐另一端，手机，钥匙，拿铁咖啡，和同款糕点。 在这个漏洞百出的案发现场，赵季云很快就锁定了五名犯罪嫌疑人: 死者的妻子张文丽，咖啡师刘伟，服务员李榕榕，服务员田真，甜点师徐州禾。 “被害人没有明显的外伤痕迹，口腔中检测出氰化氢成分，尸体上明显的苦杏仁味，是典型的氰化氢中毒，这种毒毒性大，作用快，食用或吸入过量能瞬间死亡，”身着白大褂，扎着利索马尾的法医杜悦说道。 “所以被害人接触有毒物质到死亡的过程不会超过十五分钟。监控显示死者夫妇来了有37分钟，一直没离开过包间，比较奇怪的是餐桌上的咖啡，点心这些可食用的，都没有任何氰化氢痕迹。”杜悦继续汇报着自己知道的情况。 “辛苦了。”赵季云摆手摆表示谢意。 “指纹鉴定呢，出来没?”他边思考边将被害者妻子张文丽吃过的，包着餐巾纸的果蒂放进取证袋中隔开。 蹲下身继续翻着死者旁边的垃圾桶，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夹起一个带核的果蒂放进取物袋中，递给身边的钱铎:“把这两个也送到检验科。” “赵队，指纹出来了”小杜抱着平板电脑冲了进来。 “慢点，念一下” “好的赵队。咖啡杯上的指纹大都一致，有咖啡师刘伟，服务员田真，和妻子张文丽或者死者的。” 杜晓华神色认真的继续说:“但是糕点有些不同，除了糕点师徐州禾和服务员李蓉蓉的指纹外，张文丽的糕点盘上有死者的指纹，而死者的糕点盘上也有妻子张文丽的指纹。” “奇怪的是叉子上没有对方的指纹。” “什么意思?难不成吃个糕点也要像喝交杯酒那样先来个仪式?”钱铎疑问道。 “不，应该是他们中有个人调换了双方的点心，或者假装调换了点心。”赵季云头也不抬，依旧在认真观察餐桌四周可能漏掉的证据。 “！！” “这是什么？”说着，赵季云摸索起死者的身体。发现死者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上涂抹了透明物体，他凑近闻了闻:“好熟悉的味。” “能不熟悉吗？透明指甲油，好多女同事都喜欢涂。”法医杜悦说道，顺便用镊子夹住边缘，直接整片取下装进物证袋里:“这种指甲油涂在手指上可以不留下指纹。” “好清理吗？” “用水一冲就掉。” 赵季云又在被害人西装内侧口袋中找到了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沾了一些粘液的东西，打开嗅着是糖浆的甜味夹杂着苦杏仁味。 “果然”他没有丝毫意外，仿佛印证了某些猜测，不该存在的果酱。 “等这三个结果都出来，应该就能结案了” “你的意思是毒在浆果中?”钱铎问。 “有可能” “我怎么感觉有点乱。丈夫死了，所以丈夫不可能是凶手，如果毒下在浆果中，最大的可能性是妻子和送点心的服务员。” “妻子就不用说了，很大可能性调换过点心盘，还是唯一的当事人，算是最大的嫌疑人。” “送餐的服务员疑点也很大，她能确定有毒的那盘送给谁。” “反而厨师可能性最低，除非他是无差别杀人，但这显然可能性不大。”钱铎的思维越来越清晰:“现在还在死者身上发现装有疑似氰化氢的果酱，” 他说到后面自己都有些自信信了，心虚的顶着对方一言难尽的目光尴尬的说完:“难不成，死者是自杀?” “呵呵”赵季云像看个大傻子。 “赵队”新人刑警杜晓华说:“检验出来了，张文丽吃的果核是无毒的，死者垃圾桶里的果核和身上搜到的袋子里都有氰化氢毒素，经验证果核上有死者唾液残留，袋子上面没有任何人的指纹。” “所以，死者很可能是吃了蛋糕上浆果中毒身亡，而那个有毒的果酱就是用死者自己用这个袋子装进来的。”杜晓华总结道。 “难道真的是自杀，可是不像啊，谁自杀前又买花又买项链，还专门跑咖啡馆里，在妻子面前自杀。”钱译嘀咕着。 “这是这场谋杀。”赵季云脸色严肃，黝黑的眼神沉了沉。 “谁说死者一定是无辜的，有时候，死者也可以是凶手。” 第3章 再遇 “啧啧，真是悲剧，才20多岁，可惜了”王俊感叹道。 “或许是自作自受呢。”顾清抿了抿咖啡，心不在焉的说道。 “啊，什么意思?” “没，就是随口一说，开阔思路” “你感觉谁是凶杀?”王俊问道。 （他老婆目前看来嫌疑最大） “不好说，能直接接触或者间接接触的人都有可能。”顾清应和着，表面却看不出一丝敷衍，仿佛非常认真的在思考。 心里其实挺纳闷的，刚才警察询问的时候看了被害人的照片，居然是和他一起进电梯抱着玫瑰花的男人。 那人谎话连篇又心思恶毒，如果是他杀了人，顾清倒不惊讶，奇怪的是他才是被害者。 不会真是他老婆看出对方心思不正，提前先下手为强了吧? “我感觉就是他老婆没跑了，听说是氰化物中毒，犯人可能还没来得及离场，要不然警察如此慎重过头。” “总不至于那男人自己吃的毒药吧？就为了死在结婚纪念日上，好让他老婆毕生难忘?”说到最后，连王俊自己都笑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顾清有些恍惚的回到，好似被对方的话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要不然怎么解释，她老婆为什么要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这嫌疑怎么都洗不清。” 回想起死者在电梯时的精神状态，大大的囧字在脑海中浮现。 （不是吧，不是吧，究竟是你蠢还是我蠢?这种话都能信?） 看着对方认真的神情，王俊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的打趣话都能让对方信以为真，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得干涩的应和: “有道理，杀人犯不会没想过这些。或者，是这咖啡馆里的服务员或者师傅呢?” （现在写网文的，都把自己写傻了吗?这么明显的言不由衷都听不出来。） “你的眼神可以收敛点，我不傻，可死者的妻子也不傻。”就算不听对方心声，也能看出王哥此时的想法。 顾清有些无语，他也不是那么大脑洞的人，只是提前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才会让人觉得思想荒谬。 王俊摸了摸自己的老脸，呵呵一笑:“这么明显的吗？” “嗯”顾清嫌弃的撇过头。 —————————————————————— 凶手是死者余波和服务员李蓉蓉。 半年多前，余波无意间发现自己的岳父临终前赠送给妻子张文丽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而后又发现妻子自从父亲死后，每年都会给自己购买人身意外险，赔付额高达两千万，受益人正是丈夫。 某一天，余波贪念顿生，恶意向水坝的裂纹，从滴水渗透到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满心想要杀人骗保并夺取公司股份。 服务员李蓉蓉是青玉大学的研究生，一年前来咖啡馆兼职时与余波相识，两人熟悉后一拍即合很快陷入爱河。 感情稳定后余波提出了自己的计划，信誓旦旦的保证成功后会和对方结婚，并赠送了老家价值90万的房子让她安心，深陷其中的李蓉蓉很快便同意了。 由余波来提供妻子张文丽的饮食爱好，李蓉蓉在家将浆果内注射氰化氢，再之后泡入果酱中，隔绝开蛋糕与毒药，以免被检查出蛋糕上有毒药，把浆果带进上班的咖啡馆。 送点心时迅速把上面的浆果吃掉，调换成有毒的果子放着蛋糕上端过去。 装过毒果的袋子趁机交给余波。 余波购买玫瑰花并往上喷了香水，体贴的为妻子点了对方最爱的美式咖啡与黑森林蛋糕。 咖啡和蛋糕微苦的味道遮住了比以往略重的苦涩，玫瑰花的香气掩盖了氰化氢独有的杏仁味。 如果一切顺利，余波只需要张文丽毒发时假装慌乱，迅速的把装过毒果的袋子放到她的包中，以此来伪造自杀。 “他买了玫瑰花和项链说要弥补自己的过失，可是他太过刻意。我们交往了两年，结婚三年，我熟悉他所有不安分表情和撒谎时的小动作。” “在点心端上来时，他的亢奋和紧张达到了最高峰。可能是直觉，也可能是身体本能在求救，鬼使神差的，我偷偷调换了。”警察回忆起妻子张文丽的自诉，以及对方心如死灰的神情，之后说出了让他印象深刻的话: “我现在知道了，原来爱一个人和想要一个人死，眼神真的是隐藏不了，哪怕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想杀人的目光。” 可惜这个计划只实施了一半，妻子的直觉救了自己，她调换了两人的蛋糕。 “最后，应该送出去的袋子没有送出，反而在自己身上实践了他计划中的罪恶结局。” 案件告一段落，李蓉蓉被警察拷上带回警局，与张文丽目光交错而过，眼神泛起波澜又很快平静而沉寂，脖子上带着的项链在警察的推挪下漏出银色反光。 赵季云若有所思的看着此刻过于平静的张文丽，眉头慢慢的皱在一起，他感觉事情的发展不太对劲。 可现场证据链完整，凶手也伏法认罪，所以一时无法确定，只得按照规矩办事，嘱咐道:“一会儿和我们过去，登记完就可以回去了。” “好的，这次真的谢谢你们了” 赵季云摆摆手，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是我们的职责。” 张文丽抬手将发丝抚到耳后，浅色的连衣裙衬得人更显高挑美丽。 这是三年前丈夫余波送的，后来她穿着它接受了对方的求婚，今天又穿着这件裙子和他道别。 一切都结束了。 张文丽拎着包，款步珊珊的跟随前方的警察。 快到门口时她忽然顿足，看到了同样准备出去的顾清，忽而不合时宜的笑了，20多岁的成熟女人却让人感觉纯真，她说:“谢谢……” “啊，不客气”顾清神经已经麻木了，这不是今天送他来的滴滴司机吗？ 什么意思?总感觉她在陷害我，但我又没有证据。 —————————————————————— 赵季云眉头紧锁，“顾清? 怎么是你?” “嗯，好久不见”顾清回应道，送走一个瘟神又来一个。 “你怎么在这?” “和朋友有约”抬起下颚，干巴巴的示意朋友在身边。 “你和死者妻子认识?” “见过一面” “死者呢?” “……也见过一面”顾清感觉不对劲，越来越说不清了:“哎，不是，不是，这真的是巧合，他们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一会儿配合去警察局做笔录。” 赵季云深深的看了顾清一眼:“我会仔细调查清楚，希望如你所说”。 ———————————————————— 时间回到下午三点多，顾清和编辑王俊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准备前往赴约。 因为读心的能力，穿越后如非必要的原因，顾清很少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对约定的地点不是太熟悉。 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提前在网上预约了滴滴司机。 这个小区较为偏僻，人烟稀少。 下楼后，看见一辆车停在路边，想当然的以为是自己叫的，便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师傅，航宇商场。” 张文丽看到有人钻进了自己的车，本能的要驱赶，但听到顾清的话后发现可能是个乌龙事件。 她认识顾清，住在同一个小区，虽然见面次数少，但男人长了张引人注目的脸，清新俊逸的五官，温润如玉的气质，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何况两人去的是同一个地方，便也没有拒绝，直接将错就错了。 安静的环境总是让人忍不住闲聊，结果越聊越投机，大概双方都认为对方是个可以交流的对象。 聊着聊着，张文丽说到了最近看的小《杀人者的自白》。 “我记得《杀人者的自白》中有这么一句话‘虚假的幻觉永远无法成为现实，哪怕它再过美好，也是一触即碎的梦境。只有真实的东西才是可以侵蚀占有，就算伤痕累累，面目全非，也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果实’。” 女人看着后视镜中的顾清问道:“虚假的美好和丑陋的现实，如果是你，会选择什么?” “我啊，大概会打破虚假，扼杀让我显得愚蠢的现实。”顾清感叹，世界真小，这都能碰到读者，没错，这本网文就是他的作品。 《杀人者的自白》是前世他演过的一部电影，后来被顾清写了出来发表到网上。 上辈子身为偶像爱豆的顾清正值转型期，公司斥巨资买下了五个大ip供他所在的男团挑选。 而顾清选择的便是《杀人者的自白》，主角一共三位，他是其中之一。 而他饰演的便是暗恋大小姐的品酒师，深情人设不错，可惜在另外两位女主角的对比下演技被全面吊打。 电影上映后，口碑崩盘，初次惨遭人生滑铁卢事件。 顾清僵硬的表情和糟糕的演技，愣是让合作过不少流量和影帝的大导演都无力拯救。 至今这部作品依旧让顾清印象深刻入骨。 顾清尴尬万分，尽量把话题往哲学上引，希望对方顺势换个话题:“躲避危险只能是让危险越来越近，越是恐惧也就会越恐惧。有的人害怕无法掌控的变数，而有些人恰恰喜欢潘多拉的未知魔盒。” （是吗？那我该怎么做?）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所以咱们可以探讨探讨国家富强与民族希望，或者为国复兴建设家园，这些我贼熟。 顾清内心越躁，脸色越平静。 女人低眉笑了笑。 （或许，我心里也早就有了答案。） 第4章 旧识 警察局里。 钱译一屁股坐了下来:“头儿，顾清拒不承认，一直说和对方今天刚认识。” “张文丽倒是很爽快，但也只说是远远见过几面。这次她知道对方上错车了，想着顺路，就载了他一程。” 杜晓华一路小跑过来，跟在赵季云身边:“队长，我查了两人的所有联系方式，也咨询了他的编辑王俊，确实是一早约好的，打车软件上也有约车记录。” “另外，还调出了他们小区的监控，走访了附近的居民，一切都显示这是个巧合。”杜晓华把记录的本子递了过来:“张文丽夫妇搬来这里的时间尚短，而顾清又很少出门，他们不在一个单元，所以见面的次数很少。” “怎么说呢，少到即使面对面都不一定能认出彼此，相熟的可能性极低。” 赵季云面上松了口气，双手搭在椅子上，后背放松的往后靠，眼神却还在不自觉的带着没有消散的怀疑。 “我一直搞不懂，你为什么对顾清这么谨慎?”钱铎有些疑问，因为他知道赵队不是一个有偏见的人，哪怕那个人曾经犯过错。 “对啊，头儿，当年的事不是已经查清了吗?他最多算非法入侵住宅，人也不是他杀的，这么多专家都来复查过，最后还是你转交给上面的。”另一个警察也凑了过来。 “是啊，”赵季云喃喃的重复，好像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里:“人是我交的，案也是我结的。” “可这几年，我越发不确定了，真的是那样吗。” “我看啊，你就是办案太多，说好听点是谨慎，难听点就是疑神疑鬼。怪不得嫂子和你离婚，哪个女人能容忍你这样较真。” ‘啪’的一声，结实的巴掌落在在对方头上:“说什么呢，没大没小。” “我错了，钱哥”对方捂着被揍的地方嘟囔着:“手轻点啊，我脑袋都在嗡嗡响。” “你太小看咱们身为警察的直觉了”赵季云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不是我对他谨慎，而是他让我印象太深。” “那件事情暂且不提，自从顾清被带走后，我一直不曾断过对他的关注。” “他被关的地方你们知道是哪里吗?” 身边人全部摇头。 他两手一摊，无奈的说:“我也太清楚” “切……”众人一致嘘声。 “但是我有同学在那里，因为保密协议，不能多说。” “你们只要知道，那里是潜在犯罪预备营，里面的人教育好了利国利民，教育不好那就是个巨大灾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送进去的。” “顾清可是经过了五十七位精神领域专家共同认证的天才。” “可是这个天才进去没多久，立马变成了庸才，甚至连最基本的常识都能记错，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你们敢信吗?” “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故意反抗，为了扭转顾清的是非观，甚至把他送进了重刑监狱暂住，让他深刻认识一下违法乱纪的下场。” “结果呢，他在里面混的风生水起，而监狱那段时间连续发生了几起暴动，死亡十三人，受伤过百。” “调查结果是，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越狱事件，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不得已，监狱长亲自把顾清送回了改造中心。” “可是后来，他换了三次监狱学习，次次暴动，次次被送回，你们还认为是巧合吗?” “最后专家们只得放弃了这种方式，改成了对他们这类人来说，效率最低的填鸭式洗脑教育。” “那里的人才改造，成功的都被国家收编了，而顾清……”赵季云最后这句话在喉咙里梗了半晌，还是颇为艰难说了出来:“他们不能要，也不敢要。” “赵队，你认为几年前的监狱暴动事件是他挑拨或者教唆的？”杜晓华有点不可思议:“不可能吧，他那时候才多大点。” “这只是个猜测，没有一点证据。所有的一切在当时看来都是巧合。”赵季云沉默半晌，继续说道。 “当年的案子闹得太大，就算后来警察澄清了，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 “直到我来蔡都，再次在案发现场碰见他。” “那次炸弹案?”钱铎猛然想起来。 “对，两年前的公共汽车爆炸案，他在那辆公交车上，是人质之一。”赵季云说。 “这次，是第二次。” “他是个真正的天才。”赵季云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神色略有些恍惚的说道:“从小就有着很强的逻辑性，做事严谨，敏锐又厌世，仿佛能一眼看穿人心的丑陋。” “被抓时他还很小，是他们那个团体的组织者，所有人都对他服服帖帖。” “五个孩子能把桐城所有的警察耍的团团转。最后还是因为涉及到谢氏，以至于影响太大，专门向上面申请成立了专案组。” “他们虽然最后被抓了，考虑到案件的特殊性，以及受害者家属出具的谅解书，法院决定从轻处罚。” “后来经过众多精神学领域专家的评估后，顾清被送到了那个地方。” “如果你见过8年前的顾清，你就不会认为我谨慎了。当年的他，只一眼就让人觉得胆寒。” “傲慢，嚣张，肆意妄为。虽然满口谎言，道德感缺失，但那时候你还能看到他的情绪起伏，开心了会笑，生气了会怒。” “当然，也有着少年天才的通病，自负，容易被激怒。你再看现在的顾清，对自我的控制力变强了，变得非常善于隐藏自己。” “那张脸上，喜怒哀乐，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如果过正常人的生活，绝对不是因为被驯服了，而是找到了更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你现在还觉得他被特殊对待吗？” —————————————————————— 航宇商场 劳累了一天的老王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按照习惯检查安全问题，在查到电梯控制系统和机房时，表情垮了下来。 “今天谁检修的啊，太敷衍了吧?”王国发脸色发黑的嘀咕着，顺手拉起了电梯的安全保护装置，自我安慰道:“这么晚应该没人了，先这样吧，明天再找人检查。” 他关了门，急匆匆的离开了。 —————————— 和王哥一起去警察局做完笔录，在警察怀疑的目光下离开警局，出来时天色已暗。 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出趟门，需要购买的东西还没有买，便和对方辞别，再次回到了航宇商场。 航宇商场为谢氏旗下的连锁商场之一，总店便是这栋位于最繁华的商业街，全楼共17层，1楼至10楼为商场面积，10楼以上便是办公写字楼。 顾清火急火燎的买了换季的睡衣一些书籍后，便就近吃了晚餐。 谢东泽今天很是疲惫，天域地产的事情还没解决，航宇商场又出了问题，等他赶到商场时警察已经带人离开了，还好手下的人处理的及时，才没让事情进一步发酵。 等他处理完后续的工作，整个楼层已经没人了，昏沉的灯光，四周安安静静，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进了电梯后直接按负一楼，电梯缓慢向下行驶，在第7层时停止，有人在外面按了打开。 顾清走了进来，电梯关闭，缓慢下降。 他戴着刚买的鸭舌帽，手里提着两个购物袋，心不在焉地扫了眼电梯里的谢东泽。 这男人看起来气势逼人，穿着笔挺的黑色手工西服，一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模样。 下颌线条硬朗，五官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凌厉而又充满压迫感。 顾清羡慕的眼神开始不自觉再往下看，默默的在心里评估，身材很好，肌肉线条饱满却不显得夸张，看起来经常锻炼，四肢修长，身高大概有1米9左右，比起他整整高了半头。 不过这人有点面熟啊，印象中个头这么高的熟人…… ！！！ 他想起来了！ 手下意识压了压帽檐，鸭舌帽下的瞳孔放大。 这不就是记忆里原身救的那个小可怜。 不可思议，这差距也太大了。 记忆中的人瘦瘦高高像个麻杆，虽然高，但总是躬腰塌背低着头，说话都不敢大声，是个唯唯诺诺还爱哭的胆小鬼大人。 而不是这样的…… 应该是认错了吧？毕竟世界上总有几个人比较相似。 心虚的低下头，当初原身对这个小可怜可不怎么好。 突然，灯灭了，四周一片漆黑，电梯开始急速下坠，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耳边是绳索摩擦的呲拉声，伴随着‘咣当’一声巨响。 电梯停止了，似乎被卡在了哪里? 顾清面色沉重，不会这么倒霉吧，想起看过的电梯自救指南，从底部向上按每一层的按键，并按下急救按钮，赶紧背靠厢壁并拨打了求助电话。 把该做的事情做完，顾清才发现身边人的不对劲，这人跟他一样背靠着电梯墙体，但脸色却苍白的厉害。 “喂，你没事吧?”他伸手想搭在对方肩上，担心的问道。 ‘啪’手刚放上去，就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打落，手背一片通红。 “离我远点！”男人的声音带着颤抖，但语气不容置疑的坚定。 顾清甩了甩手，放进兜里，无语，这好人真不好当。 突然，电梯内又是片刻颤动，他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还好及时扶住了扶手。 而对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手机灯的照射下，顾清看到这个男人摔倒在地，早已没了刚才威严可畏的样子。 哪怕害怕的要命，他的身体依旧固执地拒绝别人靠近。 “…………” “什么?”对方好像在说着什么，顾清再次贴近一点。 这次听清了。 男人高大的身体紧紧的蜷缩在角落，不安的抖动，脸色发白，眼神空洞，还能听见他微不可闻的颤音:“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不要……打我……” （……疼……） “阿泽很乖……” （阿泽……乖…的……） “好黑” （……不要……） “顾清……我怕……” （……顾清……） 没认错，还是当初的那个爱哭胆小鬼。顾清知道对方曾经的遭遇，终究是心软了，叹了口气:“谢东泽” 对方没反应，依旧沉浸在恐惧中。 顾清沉下脸，模仿着原身以前的脾气，将帽子摘下，伸手抓起谢东泽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讥讽的说道:“蠢狗，几年不见没有一点长进。” 脸有点僵硬，嘴好像咧的开了点，不知道表演的像不像。 谢东泽楞了，视线慢慢聚焦，看来半晌，好似突然梦醒，猛的扑进顾清怀里，带着哽咽，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是你?顾清，你来接我了?” “顾清，顾清”反复的喃喃低语。 还好顾清松手的快，要不然对方准秃。 绝对的体重优势差点没把顾清扑倒，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这种奇怪的倒置。 八年前，少年用稚嫩的手臂圈住二十岁的大人。 八年后，一米九的健硕体格扑进一米七八的清瘦青年怀里。 待对方稍微稳定好情绪，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不过谢东泽又肯不松手，顾清也只当不知道的将手放在对方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 别说，这手感挺硬的，喷发胶了吧？原本固定好的发型瞬间被顾清揉的凌乱。 “你是来杀我的吗？”谢东泽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身体使劲往对方怀里躲，暗哑的声音闷在顾清胸膛上有些失真。 第5章 电梯 r 第6章 休息 一觉醒来，晚睡的后遗症让顾清有些头懵，看到四周简约奢华的装修风格，猛然想起来他这是在谢东泽家。 别问他为什么睡在对方家，其实自己也迷迷糊糊，怎么就被人带回家了呢。 顾清拿起手机一看，居然在睡到九点半，想着谢东泽应该上班了，洗漱后便也没顾虑的穿着睡衣赤着脚下楼。 厨房里传来吸烟机运作的声音，身穿白色衬衫和黑西裤的谢东泽在做早餐，让顾清瞬间止步在客厅，之后若无其事的问道:“今天不用上班吗?” “嗯，休息” “商场的事呢?” “有人处理”谢东泽说道:“这点小事他们可以解决。” 感觉到顾清的靠近，谢东泽一边搅动着手里的勺子一边扭头看向他说:“我煮了粥，等会儿就好，你先到沙发上坐一会吧。” 顾清看了一眼锅里面的粥，散发出的味道确实很香，身为生活白痴的的便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慢悠悠的走到了沙发旁坐等。 过了两分钟的时间，谢东泽端着盛好的粥放到顾清面前，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之后他又进入厨房端过来还冒着热气的炒菜和白煮蛋，说道:“可以吃了。”他眼神幽深，面色沉寂，如果没有刚放下的盘子，完全会让人误以为是在和竞争对手商业谈判。 （手艺应该没落下……吧?）期待中还带着点忐忑。 用让人心生畏惧的表情做出一副居家好妻子的形象，看的顾清一怔。 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一股浓郁的香味在嘴巴中散发，这粥真的很好吃，色香味形，让人回味无穷，他算是知道原身为什么都到最后那种境地了，却还想着带走谢东泽，个人爱好是一个原因，这手艺估计也占很大一部分。 谢东泽低头看到顾清踩在地上的脚，脸上表情十分严肃认真，“赤脚对身体不好。”他的声音不高，但是语调平缓，就像在正常叙述一件事实，但是内容却让他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会不会觉得我太烦，管太宽了?）有种莫名的忐忑。 “那帮我穿上”顾清扬起下巴，抬起脚，恶趣味的说，对方的表情和心理的想法总是天差地别，让他想起以前养的阿拉斯加，表面凶神恶煞，内在温驯乖巧，忍不住想欺负。 “嗯”谢东泽愣了愣，看着顾清高傲的神态和赤露的脚，立刻红了耳朵，点头应到便去拿拖鞋，直到他单膝跪地帮顾清把鞋子穿上，中途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 “……” 这也太招人了吧！还好他性取向正常。 顾清这样想着，但心里却宛如被羽毛拂过一般，痒痒的难受，有种变态的满足感。 明明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不正常，但却无暇顾及，也可能不想细思。 “咳”顾清用手捂着嘴清下嗓子，掩饰着低下头继续吃饭，不让谢东泽谢东泽看到自己尴尬神情，“快吃，一会凉了。”他说道。 “嗯”谢东泽声音低沉的应道。 “叮咚”门铃声响起，谢东泽起身开门。 身着米色职业裙装，头发盘起，面容姣好的女人站在门口，略显老成的打扮让人看不出具体年龄。 看着门外的张宁宁，谢东泽略微不悦的沉下脸，声音放低道:“不是说今天不要打扰我吗！” 张宁宁也不想触霉头，但实在没办法，老板平时像个拼命十三郎，把公司当家住，天天加班到深夜。 今早破天荒的接到通知说要休息，让人没有一点准备，现在工作碰到问题了，老板电话打不通，微信没人回，她也很是无奈。 “谢总，有些文件需要您本人签字才能生效。”张宁宁说:“另外，还有昨天事故的后续章程需要您确认。” “谁来了?”顾清穿着谢东泽的睡袍，松松垮垮的拖到地面，慢悠悠踩着略大的拖鞋走了过来，探出头问:“怎么不进屋聊?” 张宁宁没想到会有陌生人出现在这里，看着对方俊秀的脸，不自觉睁大了双眼，在顾清走到谢东泽身侧时刚好听到秘书心中宛如尖叫鸡附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呐，我撞见了什么? ） （冷面阎罗居然金屋藏娇，怪不得不让打扰，连手机都关机！！） （冷静，冷静，可能是朋友借住。） （啊呸，这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小美人穿的睡衣明显不合身，头发都没来得及打理，明显刚起床没多久，昨天是有多激烈啊啊） （呜呜呜，现实版霸总和小娇妻！） 谢东泽微微侧身，刚好挡住了自家秘书过于热切的视线，用阴沉黝黑的目光俯视她，吓得张宁宁立刻低下了头。 他背对着顾清没有回头，甚至微微调整姿势，把身后的人遮挡到更严实了，明显不想让人多看，用略带磁性的男低音回答:“一些无关紧要到小事，很快就解决了。” 张宁宁的身体不自觉抖了抖，咽了咽口水，神色都肉眼可见的萎靡了。 （好可怕，谢总脸都黑了，我完了！） （嘤嘤嘤，我真不是故意的……） 好可怕，这秘书的脑回路过于清奇，顾清听的有些头大。 他兴致缺缺到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那你先忙，我去换下衣服，也该回去了。” “衣服没干，”可能有别人在场的缘故，谢东泽语气干巴巴，略有些不自在。 “……”这么热的天，一夜都过去了，居然还没有干？ “今天有要事？”接过秘书递过来的笔，谢东泽低下头默默的在文件上签字，头发遮住眼睑看不清表情。 “没有，我的时间可是很宽裕的。”顾清苦笑。 刷刷几笔签完，‘啪’文件夹被合上，递给秘书，谢东泽继续道:“那先穿我的吧。” 顾清想了想，也没客气:“也行” 最终顾清也没走成，衣服确实还没干透，他有点纳闷，这都晾了一夜，怎么还潮湿。 打开谢东泽的衣帽间，清一色的黑白衣裤让人好像平白多了脸盲症，忍不住嘀咕，这真的不是同款衣服买了百十套吗？ 西装，衬衫，西装，衬衫，西装，衬衫，西装，衬衫，西…… 顾清翻来覆去的看，终于从旮旯角落里找出来套看着还算顺眼，且没那么正式的衣服。 往身上一套，得，修身款穿出了休闲版的感觉，裤腿和袖子明显都长不少，不得已往上卷了两次，才勉强能接受。 就是这裤腰大了点，还好有皮带来固定，顾清不舒服的再次紧了紧，总觉得裤子想往下掉。 待他出来，正想问问好不好看，还没开口就看到谢东泽抬眼看来，瞬间红了耳根，眼神飘忽不定，不自在的别过脸。 （这套衣服……怎么是这套？） 哎？很难看吗？顾清纳闷，应该不会吧，再说，对方这表情也不对啊，反而更像是做贼心虚的尴尬，和不知所措的害羞。 只是穿个衣服而已，我这个借衣服的还没脸红，他害什么羞？ 顾清摇了摇头，走到镜子前，左右看了看，感觉还可以，没有小孩穿大人衣服的不和谐感，只是不合身的衣服穿出了慵懒的雅痞风。 就是，这衣服怎么越看越眼熟？ 突然，顾清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八年前，原身被抓时穿的那身吗？ 他后来看过被打码的照片，一模一样的款式，只是版型变大了。 转头看向谢东泽，疑问的话刚要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算了，还是不要问了，感觉面前这人羞愧的都快冒烟了。 ————————— 张宁宁拉住好闺蜜一脸八卦的问道::“杜晓菲，杜大助理，快给我透露一下，你大清早去谢总家送菜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事？” 杜晓菲照着小镜子正悠闲的补着妆:“怎么突然打听谢总的事了?宁宁，你不会是突然发现咱们谢总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时隔三年，终于想上位，履行做秘书的正确职责?” “秘书除了工作还有什么职责?！”张宁宁疑惑，随后脸色一变，这才反应过来，嫌弃的骂道:“滚！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别给老娘打岔，快说！” “没看见什么啊” “真的？” “嗯，要说奇怪的事，倒还真有一件，就是谢总拿着晒干的衣服又洗了一遍。”杜晓菲摇了摇头:“搞不懂有钱人的怪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张宁宁神神叨叨，眼冒精光。 “……我的鼻血……” “宁宁你怎么了？” “晓菲，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 -----------—— 谢氏员工聊天群 ‘天天向上’:“听说了吗？谢总金屋藏娇，还是个男的。” ‘工作加班两不忘’:“谢总是同性恋？” ‘呵呵’:“怎么可能？” ‘水至清则无鱼’:“什么同性恋异性恋，他们那个层次，玩的可花了，不过是包养个小白脸尝尝鲜。” ‘你们，今天吃了吗？’:“你们弄错了吧？谢总看起来那么直，怎么可能喜欢男的？” ‘上天入地，打工第一’:“对啊，都胡说什么？也不想想谢总什么身份？谢氏唯一的继承人，家里可是有皇位要继承，就算不打算商业联姻，以后肯定也会结婚生子，都在造谣什么乱七八糟的。” ‘太阳的阳’:“就是啊，别忘记咱们谢总还有个红颜知己呢。” ‘红烧鱼的365种炖法’:“你说上次来的小明星余悦？” ‘柳下惠’:“对啊，那长相，身段，前凸后翘的，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我是谢总死忠粉’:“不可能，谢总对她多礼貌啊，根本不像是情人关系，走在一块生怕被沾到，都要都要隔个一米远，上次我还看见余悦高跟鞋没站稳，不小心摔了，咱们谢总眼睛都不带抬的。” ‘太阳的阳’:“那是避嫌懂不懂？营销部的那个谁，有一次下班后东西忘记拿了，回去的时候你猜他在停车场看见了什么？” “看见什么？快说啊，别吊人胃口” ‘太阳的阳’:“余悦跟在谢总身后一瘸一拐的，来的时候好好的，走的时候这个样子，这要是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啧啧……” ‘多米诺骨牌’:“真的假的?” ‘谢总八块腹肌’悠悠的加进来:“会不会是她又摔了？” ‘柳下惠’:“怎么可能？哪能天天摔啊，她又不傻。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不相信，但是大家没发现吗？这两年余悦的资源好的离谱？肯定是有人在捧着。” “娱乐圈这么多明星，长得好看的不计其数，可是没有后台也只能熬着，有几个像她这样没什么代表作，光靠着一张脸突然就火了的？” “再说，她一个三线小明星，跟谢总身份地位相差十万八千里，别跟我说是私交？能攀上咱们谢总，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三千里上下’的也加入讨论，弱弱的提出另一种可能:“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谢总男女通吃。” 全体人员一愣，随后再次热闹纷纷，只是八卦中心从谢总的性向疯狂拐弯，变成了另一个轨道。 几天下来，谢氏集团内部传出了众多奇奇怪怪的流言蜚语。 第7章 继母 “余悦小姐邀请您共进晚餐” “让她这段时间安分点，不要来打扰我，晚点挑个礼物送过去。” “好的” “星月珠宝派人送来了请帖，邀请您参加慈善拍卖会。” “先放那吧”谢东泽不在意的挥挥手，继续翻看文件，明显对这种形式主义的拍卖会兴趣不大:“到时候再看。” 以他如今的身家和地位，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去博取什么好名声，但有时候人情往来又不得不给个面子。 “天域地产的章总邀请您参加私人聚会，并就合作问题再进一步商讨，李家的大少爷李醇和三小姐李舒妍也在邀请内。” “呵，他还真敢，”谢东泽停下手上的工作，神情微顿，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面色微冷的鄙夷道:“抱个刀刃当宝贝，也不怕伤着，真以为攀上金枝，当李家乐善好施呢。” 最后来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特助楚原低眉垂眸，置若罔闻。 谢东泽沉吟片刻: “时间?地点?” “明天下午6点，凯蒂亚会所319号房间”楚原回道。 谢东泽微微颔首:“还有吗？” “昨天的电梯事件，警察已经有些线索，并表示谢总如果有时间需要再和您谈谈。” “这个你安排，到时候让他们直接过来” “是。另外，您昨晚让调查的资料，已经发邮箱里了” “嗯，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要提起，最好烂到肚子里。”谢东泽用幽邃的眼睛看着楚原，抬手轻弹桌子上看过的文件，淡漠的对他说道:\"听清楚了?\" \"是！\" “出去吧。” 楚原恭敬应声，转身走出门口，关上房门。 将近中午，谢东泽快要处理完工作时，听到了门外的嘈杂声，随后“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谢东泽以为是汇报工作，头也不抬的说道。 人未到，声先闻，风韵犹存的美丽少妇摇曳的踩着高跟鞋，风情万种的走了进来。 鞋跟与瓷砖的碰撞清脆悦耳，艳丽的五官画了精致的妆容，掩盖了略显细纹的眉眼，皮肤更显靡颜腻理。 跟在后面的张秘书惊慌失措，伸手欲阻拦:“夫人，您等一下，我还没给您通报，真的不能进，谢总现在正忙。” “汇报，汇报！真把我当外人了吗?” “把你的脏手拿开，别碰我。”王雅玉下巴高高扬起，神色间满是嫌弃和厌恶，鼻子发出一声冷哼，声音尖锐刻薄:“这是谢家的地方，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 张宁宁的手僵在半空中进退不得。 “你也知道是谢家，跟姓王的有什么关系?”谢东泽看到来人后有些厌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语气微沉，身体往后倾靠，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双手抱胸，看起来很有气势。 但是衣服掩盖下寒毛都在极力的抗拒，并非如他展现的那样具有攻击性。 谢东泽抬头对秘书说道:“没事，你先出去吧” \"好的，谢总。\"张宁宁松了口气，退出办公室，顺手将门带上。 办公室内，只剩下王雅玉和谢东泽两人，空气中仿佛拉紧的琴弦，让人不自觉绷紧神经。 “我就是心情不好，随口一说。”王雅玉忍不住开口解释。 她看不穿对方的色厉内荏，也不敢拿乔，在老爷子定下的名正言顺谢氏继承人面前，她和儿子永远都低一头。 如今经济命脉都在谢东泽手上任人拿捏，一旦惹怒了对方，吃亏的只有自己。 没想到如今竟要看这个小杂种的脸色，王雅玉心中一言难尽。 可她也清楚的认识到，今时不同往日，谢楷都死了八年，她注定只能背负着情人的臭名声，永远上不了位，成不了堂堂正正的谢太太。 不管内心怎么想，至少从外表看来，谢东泽脸色阴沉的可怕，眼睛盯着她的脸庞，一言不发。 王雅玉心里发慌，有些害怕，从谢楷死后，她再次见识到了人心凉薄。 以往圈子里王姐长、王姐短的围着她恭维的人最先翻脸，恨不得再踩上一脚再碾几下泄气。 平日里姐妹相称的优雅贵妇们，也一改往日的平易近人，抬起下巴斜眼看人，语气也变得鄙夷不屑。 她享受过奢侈的生活后再也无法忍受贫穷，那种买个东西都要考量半天的日子简直是地狱。 所以她宁愿厚着脸皮装聋作哑，也要呆在这个圈子里，谁也赶不走。 现在，她把自己全部的希望压在儿子身上，不惜一切代价培养他，希望能讨老爷子欢心，可她的儿子被宠坏了，根本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而谢东泽是老爷子从小培养的接班人，如果按部就班的成长，他的成就会让所有人吃惊。 可惜后来被亲生父亲打断了傲骨，为了生存匍匐在地上讨饭吃。 王雅玉见过谢东泽小时候的出色表现，举止大方，言谈得体，不管是长相还是做事，都很有谢老爷子当年的风范。 比之年轻的谢楷，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他毕竟是有暴力倾向的谢楷的儿子，谁也不知道，遗传的几率有多大? 王雅玉也就是这几年才算看出来，谢老爷子是条老狐狸，她的情人谢楷也不是什么善心人士，那谢东泽又怎么可能是个善茬? 哪怕谢东泽在谢楷的手里变得唯唯诺诺又如何? 龙游浅滩，虎落平阳，只要不死，翻身不过是迟早的事。 这八年的商场作风，也见证了对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 王雅玉觉得所有人都被谢东泽骗了，从另一个角度回过头来看，谢东泽在谢楷身边蛰伏隐忍多年，最终痛下杀手，后花言巧语入了谢老爷子的眼，一朝脱困立刻如蛟龙得水，一飞冲天。 当年的事她也心有余悸，因为见过谢楷是怎样对待谢东泽的，便一直怀疑对方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 王女士根本就不相信警察给出的结果，不相信年少的顾清一行人会对无冤无仇的谢楷下毒手。 要说对谢楷深痛恶绝的人，除了谢东泽那个小兔崽子还能有谁，这两父子的关系她一直看在眼里，甚至是幸灾乐祸，必要的时候还主动帮忙隐瞒。 谁家父亲把儿子当牲口养，整天非打即骂，很长一段时间她还怀疑过谢东泽不是谢楷的亲生骨肉，也是因此，当初她才对自己儿子能继承谢氏那么肯定。 所以谢楷的死亡就算不是谢东泽做的，肯定也在里面推波助澜，谁让他才是最后唯一的得利者。 “我和你爸虽然没结婚，但安启怎么说也是你亲弟弟”王雅玉强撑着底气说道:“我今天不是来找事的，听说你昨天因为电梯故障被困里面了，你以前不是有幽闭恐惧症吗?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我不太放心过来看看。” “是吗，王女士消息倒是灵通。”谢东泽不知道对方已经把他想象成了深渊猛兽，只以为她终于慢慢认清了自己的地位。 他也心知肚明，如果有一星半点的机会，这个女人都恨不得他立马死掉，好给谢安启让位，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心思。 可惜的是她最开始就弄错了一点。 固执刻板的谢老爷子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从来看不上所谓的私生子，真到哪天谢东泽不幸去世，继承人的身份也不可能落在谢启安头上 。 谢老的小儿子，也就是谢东泽在政府工作的叔叔还有一对儿女。 一个进了科学院，是二代里有名的科学狂人； 一个热衷于大银屏，全部心思都放在当演员上。 虽然他们对公司不感兴趣，但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少爷小姐，必要的时候，该承担的还是要承担。 “啪”的一声，谢东泽打开茶杯盖放在桌上，吹散飘荡的热气和茶叶，轻轻抿了一小口:“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惊吓，那个小毛病早几年前就好了。” 之后上下打量王雅玉，不紧不慢的说道:“昨天刚发生的事这么快就知道了，倒是让王女士操心了”他的声音低沉，语气缓慢而又冰冷，让人听着心惊胆寒，上下打量的目光如利剑般刺穿了她的身体，让本来心里就有鬼的她心虚不已。 王雅玉干笑道:“这不早上刚巧听说，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脸色变幻莫测，看起来很难堪，但又不敢像以前那样对着谢东泽随意发作，只能忍着心中怒火，强颜欢笑着:“没事就好，毕竟谢氏家大业大，很多事都需要你亲自处理。” “嗯”谢东泽淡淡的应了一声，眼睛微闭，似乎是累了，没有再说话。 \"那我就先回去了。\"看谢东泽这幅样子，知道在这里呆下去肯定讨不到好处，王雅玉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办公室，心里不知道把他骂了多少回。 办公室恢复了安静，谢东泽睁开眼睛，看着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沉默不语。 他揉了揉太阳穴，点开之前没来得及看的邮件，邮件的内容赫然是顾清的调查资料，里面详细记录了对方来到蔡都后所做的一切。 看着对方的照片，谢东泽有些恍然，不自觉的收敛起所有锋芒。 停车场内，兰博基尼驾驶座上，王雅玉拨通电话，气急败坏的吼道:“这就是你们说的专业人士?万无一失? ” “王小姐您别激动，这次是个意外，我们的人之前查验过，电梯平时根本没有……”电话里的男声有些失真，明显用经过特殊处理。 “意外?没本事就别找借口！我告诉你们，后续的钱没有了，你们既然办砸了，以后也别再联系，省的牵连到我身上。”不等对方回应，便率先挂了电话，之后拿出电话卡掰断扔掉，上下起伏的胸脯表示此刻的愤怒和糟糕的心情。 第8章 邻居 整个房间安安静静，只顾清一人。 他放松的哼着小曲，抱着从书房中拿出来的平板，窝在沙发上继续未完成的工作，《杀人者的自白》这本小说已经到了结尾，不出意外这两天就能完结。 影视版权卖出了还算不错的价位，心里美滋滋的，虽然下本书还没有半分头绪，但对他来说完全没压力，反正钱拿到了，最起码的温饱问题短期内是不用担心了，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 顾清正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手指敲击着键盘，不停的修修改改。 随着顾清的思考，一个字一个字的出现在屏幕里: 哪怕让她重新选择，她依旧会走向相同的道路，为了维持这难以理解的体面与虚荣。 少妇琦玉说道:“这个世界上本没有善恶之分，只是思想使然，强大者制定规则，而弱小，只能忍。” “叮咚”门铃声响起，打乱了他的进展。 没带钥匙了？顾清一心二用，拿着平板边走边敲打完最后的句子，起身去开门。 “你好，打扰了”一位大概三四十岁，衣着颇为讲究的中年男士站在门口，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水味，醇厚而悠长，头发向后梳理的整整齐齐，穿着浅色的条状衬衣，带着经典复古的名贵机械腕表，衣袖叠到手肘处，下身围着灰色围裙，他面带微笑有些诧异的看向顾清:“谢先生不在吗？” （有趣，意外的收获啊） 男人不动声色的看向顾清。 这该死的熟悉感，莫非是碰上了同行，演员还是老爱豆? 顾清立刻陷入一级备战状态，就算他现在已经改行了，身为曾经的爱豆界天花板尊严，怎么也不能允许有人在他面前秀操作。 “阿泽上班了，找他有事?”顾清嘴角含笑，十足的谦谦有礼。 两人对视的瞬间，仿佛隔着时空照镜子，一体两面，相似的令人心惊。 看着彼此脸上的笑意，宛如一幅诡异又和谐的画作。 “本来我想说借点调料，再看看是什么人打破了他的日常规律”男人收敛笑容，指了指身上的围裙。 “现在呢？”顾清回道。 “现在?”男人伸出右手，礼貌而又平易近人的说道:“你好，我是莫远翰” 顾清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拇指和食指有轻微薄茧，延伸到手尾处也有类似的茧子，应该是常习惯于握住某样较窄的东西，考虑到对方应该精通厨艺，很大可能是经常使用刀具，例如西餐刀，水果刀或者手术刀之类的。 “你好，顾清”既然对方示好了，顾清也不会不识好歹，回礼道。 “是我的冒昧，没想到这是个有主的” 谢东泽的同性追求者? 糟了，是不是被他搅黄了，话说谢东泽是喜欢同性还是异性? 顾清解释的话语到嘴边又立刻停住，他听到了对方的心声。 （看来需要另找猎物了）遗憾的叹息。 什么鬼，居然是个渣男?那就更不能让谢东泽羊入虎口了。 还是让他继续误会吧！ “我也没想到他居然招惹了阁下，是我看管的不够了”顾清玩味的回道。 所以一边玩去吧，离我儿子远点，心里恶狠狠的想着面上不露声色。 继承了原身混乱的记忆，他对谢东泽有小可怜的滤镜。 “玩笑了。不管怎么说，能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莫远翰气质儒雅，语调缓慢，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让人看不到一丝破绽，并用眼神示意了下顾清手中还未黑屏的平板:“琦玉?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三不吧？” “写着玩的”又碰到读者了？顾清瞳孔收缩，有些心虚，但很快又放松下来，虽然写的不好，但也不至于见不得人。 “不，很有意思”莫远翰点了点屏幕上刚写的段落，笑的意味深长:“尤其是这句，强大者制定规则，而弱小，只能忍。” “我也很喜欢”顾清回道，并附送作者对读者的认同微笑。 “刀使得不错，喜欢做饭?”顾清回敬道。 “是啊，切肉时总能让人心情放松。”他说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中午我做了牛排，有兴趣一起吗? 当然，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不了，我喜欢清净”顾清拒绝的干脆利索。 莫远翰看起来有些后悔，语气毒舌又放肆:“早知道今天会碰到你，我就不邀请那些废物了” 我们很熟吗？顾清想，对方打蛇上棍的态度让他感到无聊了，表情有些放松失控，露出一个在外人看来十足讥讽的神色。 莫远翰理解的点点头，不在乎他的无礼，傲慢的认同道:“当然，他们也不配。” “我先回去了，下次再约你”说罢转身往回走。 不是，你自言自语的在说些什么？顾清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他应该什么都没答应…………吧? 无话可说的摇了摇头，莫名其妙的人，关上房门后再次窝进沙发里，蜷缩成一团，兢兢业业的继续挖空心思想剧情，这都快完结了，千万不能在他手里烂尾。 手指时快时慢的敲击键盘，还不忘记融合这个世界的背景和科技。 “几点了”谢东泽略微转动僵硬的脖子，准备中午加班把工作做完。 “十二点十分”楚原回答。 “让张宁到盛京阁定份午餐，送到我公寓去”谢东泽吩咐道。 “好的，顾先生有什么忌口吗？”楚原工作一如既往的细致，询问道。 谢东泽沉吟片刻，毕竟时间太久，人的口味总是会变，不是很确定的回到:“没有忌口，味道按照少麻少辣，咸口或偏甜口的标准” “是” “宁宁，下班不去食堂，跑外面做什么?”顾晓菲疑惑问道。 “别声张”张宁左右看了看，对上次自己多嘴引起的热议还有些警惕:“谢总的小宝贝饿了，楚助让我过去送饭” “叫个外卖不就行了?还得专人配送?”顾晓菲挑眉。 张宁宁摇了摇头，一副你不懂的表情:“晚上小帅哥喂饱谢总，白天谢总喂饱小帅哥，多公平，嘿嘿嘿”说完她自嗨起来，忍不住偷乐。 “并且谢总指明盛京阁，这是什么，这就是赤裸裸的偏爱啊，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你也知道，那种老牌饭店从不外送，只能去一趟了。”张宁嘴上叹气道:“午睡没了。”遗憾的语气掩盖不住眼神里的兴奋。 “我这么感觉你乐在其中啊”她无语的看向对方。 “你不懂，这叫痛，并快乐着”张宁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年轻真好”顾晓菲没敢打破对方的幻想，让她再高兴一段时间吧，谢总是异性恋，并且有固定情人这件事还是先不说了。 第9章 杀手 孤狼是个职业杀手，谢东泽只是他入行以来众多目标其中之一，虽然身家不菲，可也毕竟是经商的，比之更麻烦的目标他都成功过。 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失败了，失败的不明不白，让他心有不甘。 “这就是那人的住所?”孤狼在屋里转了两圈，嘴里啧啧出声:“又小又乱。” 这种五六十平方的单身公寓走两步就到头了，看起来跟平时的阿宅房间没什么两样，实在不像是谢东泽那种层次的人会接触的对象。 难不成真是巧合? 那个叫顾清的人只是碰巧和目标同乘一个电梯? 平时疏于检查的电梯安全装置，刚好在他改动控制回路后被人为恢复? 为什么不直接修好?何必把隐患放在那里。 或者，真的是这个人从中作梗? 保护? 亦或是踩着他利用这件事来接近目标? 呵呵，孤狼扯了下嘴角，那个蠢女人不会一个生意找两家做吧? 带着这种怀疑，他翻遍房间的房间的每个角落，除了刑侦类的书籍比较多以外，没有找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考虑到对方自由职业三流写手的身份，这点不寻常也能说得通。 看来真的是他运气不好，孤狼苦笑。 他把一切复原后，像在自己家似的，一点都不见外，找到纸杯，在饮水机旁接了茶水，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下午，谢东泽送顾清回家，汽车开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了顾清所在的小区。 只见小区里人们围在一起，神情慌乱的对着不远处冒着黑烟的方向指指点点，警察，119和救护车全部聚集在此。 顾清诧异万分，向人群中挤了进去。 抬眼间，他看到自己所居住的三楼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救火人员正忙碌的灭火。 “让让，都让开”大火中，全副武装的119同志从三楼抬下来一具焦黑的尸体，并向指挥灭火的人汇报道:\"这是323的住户，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火势太猛了，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先能把尸体搬出来。\" 对方沉默一会，叹了口气，安慰道:“尽人事，听天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不要太自责。”“把人抬过去吧，和警察说明一下情况，确定323住户的信息”说完，便继续人员组织救火。 顾清在不远处踌躇着，看向抬出来的尸体，又看着燃烧的房子，有些犹豫不定。 再次环顾四周，一张熟悉的面孔印入眼底，咖啡馆里死了丈夫的张文丽女士隔着很远的距离，正专注的看向已经烧焦到面目全非的尸体，面色恍惚又带点歉意，半晌，她轻吐一口气，神态轻松的转过来时，毫无防备的撞上了顾清好奇平静的目光。 眼神交聚间，女人顿时花容失色，仿佛看到不该存在的人，出现在了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她立刻躲开视线，低下头，略带慌乱的走出人群，直至消失不见。 “怎么了”谢东泽顺着顾清的视线看过去，除了比肩接踵的人群外，什么也没看到。 顾清摆摆手，略感头疼:“没什么，不过我住的地方好像没了”住了几年好歹有感情了。说罢，抬脚走向正在和救火人员沟通的警察人群里，谢东泽紧随其后。 “你好，我是3楼323的住户”顾清指了指起火地点，问道:“警察同志，现在什么情况” “你是323住户?” “对” “您家人我们无能为力，请节哀” “……?什么意思，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家人，一直是独居。” “什么？你确定?”警察和救火人员都大为诧异。 “当然” “在323房间内发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警察面色严肃的说:“看来先生需要协助我们走一趟了……” ———————————————————————— “坐，顾清，又见面了”赵季云递来一根烟。 顾清摆摆手:“心领了赵队，我不抽烟” “这是个好习惯，我也应该向你学习，就是有时候吧，总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这点小爱好。”赵季云嗅了嗅烟蒂，勉为其难的装回盒子里，:“听小贾说，你是独居?家里没有第二人?” “对，你也知道，我平时很少出门，在蔡都也没个亲朋好友。” “昨天晚上和今天都在干什么，有证人吗?” “你怀疑我?” “例行调查而已，毕竟死者是在你屋里发现的，我们肯定要问清楚。” “……昨天出来后天色太晚，所以就在谢东泽那住了一宿。在今天来之前，我都在他家。” “谢东泽?”赵季云抬头看向他。 “对，他和我一起来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顾清光明正大的回视道。 “我不希望你利用他对你畸形的依赖，做出违反法律和道德的事情。你们的恩怨也早就结束了。”赵季云表情认真严肃:“你是不是还在记恨他?” 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怀恨在心，会报复谢东泽? 究竟是什么给了他们这种错觉?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了……” （骗鬼呢……）赵季云一脸不信。 “咚咚”的敲门声，吴晓华走了过来，对赵季云说道:“赵队，有情况” 赵季云点点头，跟随他走了出去。 “现场已经勘察过，应该是煤气泄露引起的火灾。” “死者喉咙黏膜水肿瘀血，水泡形成，黏膜性坏死难以剥离，口腔，咽喉及气管内烟灰碳沉积越深，说明死者在火场有吞咽行为。” “尸体与地面接触部分轻微烫伤，起火时受害者没有挣扎” “由此可以证明，死者是在失去意识后被大火烧死。” “赵队，从尸体检查来这是一场谋杀，”吴晓华两眼放光，继续说道:“但是，最奇怪的是这点。” 他指了指资料中的照片说:“大门有撬开过的痕迹，这个死者可能是非法入室。” “闯空门的小偷?”钱铎伸头看过来。 “不确定，检验科那边通过颅骨复原技术，复原了受害者的相貌，但是经过调查，我们发现死者的身份是伪造的，面部特征无法被身份证系统识别，也没有任何的出入境信息，对方可能是偷渡逃窜过来，现在没办法进一步确认。” “这总不可能又是一场意外?怎么可能这么巧?”钱铎狐疑道。 “辛苦了”赵季云眉头皱着，沉吟片刻后看向审讯室说道:“资料拿来，或许，他能给我一些有用的线索。”说罢，推门进去。 “这个人认识吗？”赵季云把死者复原后的照片放到顾清面前。 “不认识”顾清看着面前的照片，生锈了很久的脑袋终于开启了头脑风暴，照片上赫然是那个男人，他迟疑的回答:“只是……见过。” “不认……?”赵季云猛的反应过来:“他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没关系，见过一面，”顾清把照片推过去:“说起来赵队，这个人，你也见过。” “说清楚” “你可能忘了，昨天下午，咖啡馆凶杀案，他和我一样，也是在场的目击者。”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人说”赵季云怒道，身边的杜晓华抓抓脑袋，尴尬的小声道:“我也没印象。” “赵队，我就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顾清心里有了几分猜测，无奈的说:“只是运气不太好。” “你想干什么”钱译莫名紧张的问道 “什么也不干，我可是个守法公民。”顾清哑然失笑。 “提个小意见，”他缓缓的半抬起头，眼睛半眯着，手撑着下巴，嘴角微微扬起:“您可以重新查一下昨天被抓的服务员，她的情感经历或许会让你们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顾清看不到自己的脸，还以为依旧表现的温和友善，可是心里微微的怒气喷张让他对表情管理稍微放松了些，没缺乏了对表情的刻意控制，五官失去了温和的假象，而他此时完全不晓得现在的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何模样。 只见他周身泛着危险胆寒的气息，就像潜伏在暗夜里的野兽，亮出了嗜血的獠牙。 ——————————————————— “和目标谢东泽一起被困电梯的人查清楚了吗？” “姓名顾清，住在蔡都郊区，文和小区3楼323号，平时很少出门，应该是自由工作者，在此之前没有和目标有过任何交集，孤狼已经去对方家进一步调查了。” “太鲁莽了！” “对方昨天没有回来” “蠢货，不了解对方情况下，不要贸然行动，有时候人的危险性和他在不在场没有关系。” “我提醒过他的。” “影子，希望你运气好不要再换主人。”声音的主人有些无力:“迅速联系孤狼，五分钟后我打给你。” “好的……” 过了几分钟，黑暗中，亮起一簇火苗又熄灭，点燃手中的香烟深吸一口吐出，男人看不清的五官若隐若现，略显粗糙的手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另一个陌生的号码，嘟嘟嘟。 “现在，汇报你所掌握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女声传来:“抱歉大人，我和孤狼失联了。” 男人手一抖，气愤的骂道:“妈的，果然又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见鬼了，来到华夏后接连碰壁。” 手上一个使劲，捏着的香烟断成两截，掉落在地，片刻后，当机立断的命令道:“影子，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找个安全的地方隐匿起来，切断一切与孤狼的联系，所有东西就地销毁，过段时间再联系你。” “是” 第10章 购物 随着顾清的离开，赵季云陷入了沉思。 “他什么意思？”杜晓华抓了抓头皮，满脸不信:“那个案件人证物证齐全，凶手都认罪了，还有什么可查的？” “嘿，这小子！他是在说我们上次的案件有遗漏？说一半藏一半，神神秘秘的。”钱译用身体撞向赵季云:“难道这两件案子有什么关联？” “老赵，你怎么看？” “怎么看？实地去看。”顾清的提示加深了赵季云本来就存在的疑虑，当时上面有人施压，导致匆忙结案，让本来就不赞同的他辗转反侧了好几天。 既然现在有了正儿八经的借口，就算人证物证齐全，也能有机会再次重审案件。 更何况，这两个案件一旦合并，就会从激情杀人变成连环案，性质完全不一样，希望他的猜测不会成真。 赵季云拿起外套往身上一搭，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唤道:“钱译，走！” “啊，去哪？”对方走前不忘喝几口茶水，慌慌张张的赶紧跟上。 “监狱。” —————————— “谢总，我已经到了”电话里是助理楚原的声音。 “嗯”谢东泽隐藏起眼里的笑意，转头向无家可归的顾清问道:“先和我一起回去?” （虽然有些意外发生，可这样或许更好。） 顾清看了一眼对方，这人怎么还幸灾乐祸啊?无奈下垂头丧气的同意了。 这边刚从警察局出来，迎面就撞上了闻讯赶来的房东。 是的，顾清被烧毁的房子是租的。学历低微加上有案底在身，让他很长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断断续续的靠着出卖色相（正经的）或者兼职工作维持生活，根本没钱买房子，而面前这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便是他的房东。 “小顾啊，总算找到你了”房东阿姨急切的迎上来。 “我都听说了，这房子怎么忽然着火了？还有人死在里面，我当初就是看你老实才租给你的，你倒好，不声不响的给我来个这么大的惊吓。这下全没了，就算重新修好也变成了凶宅，现在这房子寸土寸金，你让我这老胳膊老腿退休后住哪?……”对方拽着顾清的胳膊制止了他的动作，哭诉道。 “阿姨，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正准备和你解释呢。\"顾清连忙安慰着眼前的女人。 房东一听，情绪上头了，“解释?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人是在你租房期间死在里面的吧？房子交给你的时候好好的，电气设备也都是前两年刚换的，每年都有检查对吧?” “是是是，阿姨，不过死的那人我也不认识，警察正在调查情况，有结果了立马通知我们。你放心，如果是我的责任，我肯定不会推卸，” “我不管，难不成警察一天没结果，我就一直等着?小顾，你也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好好的房子交到你手上，说没就没了，这可是我大半辈子的血汗钱啊 ” “说句不好听的话，小顾你不是本地人，哪天拍拍屁股走了，我上哪找啊。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这事搁谁心里不慌啊……” 虽然不是顾清放的火，他也觉得心有亏欠，毕竟这事是冲着自己来的，但现在一次性拿不出这么多的钱。 由于以前当明星的经历，再困难的时候都不会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对钱的多少没有太大概念，所以经常花起来大手大脚，一直没攒到钱，现在他的总资产也就刚到手的版权费50万，和之前剩的328元。 “那您说怎么解决?”顾清无奈。 “小顾啊，我也不为难你，房子是我以前花一百八十五万买的，加上装修最少得200万，房价每年都在涨，这你也都清楚，要不是这个事，你现在就算花250万都不一定买的到。”房东阿姨带着小市民独有的精明说着。 “我呢，二百万价格卖给你，到时候警察那边有结果后，犯事儿人赔的肯定比我卖给你的价位高，说不定你还能赚点呢” 对方市侩中又透着本分，顾清知道她想转嫁风险，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阿姨，我没那么多钱” “你有多少？” “这几年全部存款也就50万左右” “唉，我看你一个人在外地也不容易，就吃个亏，剩下的钱给我打欠条，我也不算你利息了，一年内还清就行” 对方没有讹人，甚至还降低了，出于愧疚心里，他还是同意了，就是可怜他还没捂热的版权费。 前两天还想着自己终于时来运转，没想到只是昙花一现。一场大火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本来就不富裕的生活变得雪上加霜。 “不用，钱我帮他出”一直在身边默不作声的谢东泽突然阻止了顾清递过去的银行卡，看向房东说道:“明天你带上房产证，我的助理会和你一起去办理手续” 下车走过来的楚原朝房东递上名片并打招呼:“你好女士，我是谢先生的助理，既然你已经和顾先生谈妥了，后续的付款和交接都由我来负责” 房东拿起手中的名片，又看向谢东泽一身不俗的气质和楚原开过来的豪车，脸上突然笑开了花:“小顾啊，早说你有这么个好朋友我还担心什么，出门在外的，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那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去办理手续” ———————————————————————— “这次谢谢你，我会尽快把钱还上”顾清不好意思的说。 “不用……”谢东泽刚想拒绝，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顿了一下，接着说:“……不用着急，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你今天晚上有住的地方吗?”他抿了抿唇，微微侧过脸:“我是说，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住，” 看着对方低眉垂眼，不自然的赧然神色，顾清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谢谢，那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顾清说道:“对了，这张卡给你，我现在全部的积蓄了，房租，水电之类的你看着扣吧，剩下的就先放你那，欠的我另外想办法还，可能不会太快” “没事”谢东泽若无其事接过卡，努力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没有钱……他应该不会突然离开了吧。） 什么？ 顾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一分钱都没了，恍恍惚惚，他做了什么，现在还能要回来吗？ 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的积蓄被对方珍重的塞进了钱包中，反悔的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我们先去买点衣服和生活用品?”谢东泽问道，低沉平静的语气却莫名的带着点哄诱。 “哦”顾清面如死灰的应道，颇为不舍的收回自己如漆似胶的眼神，彻底躺平了:“走吧”说完，上了对方那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豪车。 整个下午，谢东泽似乎不小心打开了总裁标配‘买’‘买’‘买’的购物模式，只要是顾清试过或者多看两眼的东西，都被包下送回谢东泽的住宅，难得的强势行为让他根本没法拒绝。 衣服，鞋子，腕表，皮带，袖扣等等，每一样都价值不菲，甚至在走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顾清已经麻木了，这就是傍大款的快乐吗？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就这样吧。 等他们回到住处时，购买的东西早就被人整理好，原本有些空旷的房间，顿时因为多一个人的痕迹，而充满了生活气息。 “谢总，圣华的魏老先生和张女士已经等候多时”楚原恭敬的说道。 “嗯”谢东泽应道，转头看向顾清介绍道:“他们平时负责我的衣服和鞋，这次过来给你也做几套” “不是已经买了吗？” “定制的比较慢，那些成品先凑合穿。” 顾清定定的看向他:“我给的钱应该不够吧？花了多少?” 谢东泽眼神漂移，抬手掩饰性的清咳一下说道:“够，够的，我是股东，有内部价。” （糟糕，没控制住……还好他对这些不懂…） 我只是没有生活常识，又不是真傻?顾清一言难尽的看了眼谢东泽，最终还是没有挑明，怎么看都是他暂时还不起的价格。 虽然对这个世界的奢侈品不太了解，对圣华这个牌子也没听过，就之前在商场买的那些还是耳熟，大概相当于原来世界的阿尼玛，路易斯登，范思哲之类的地位，何况还有更大头的表和装饰品。 所以之前买的高端品牌衣服只是替补吗？活了两辈子从来没这么奢侈过…… 在顾清测量身体尺寸的时候，助理楚愿低眉顺眼的对谢东泽汇报道:“谢总，有消息说赵季云想重审上次的案件，我们是否继续施压？” “不用管他。既然确定案子和顾清没有关系，那之后，只要顺其自然就好。”谢东泽看向镜子里西装革履、光彩熠熠的自己，这副形象早就和以前肮脏的样子判若两人。 抬手整理着脖颈处的衣领，他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硬朗的五官越发锋利，可眼神深处却藏着无比的温柔:“我想要的已经达成。” 通往你的路已经铺好，我会一直一直一直向这个方向奋力奔跑。 第11章 电话 谢东泽的住宅在有名的富人公寓金域华府，这不是他唯一的房产，却是最常住的，因为距离公司比较近，物业服务还不错。 金域华府位于蔡都核心地段，有全国最优秀的安保措施，它主要是由豪华公寓和高级江景会所构成，正对外滩，拥览各种地标性建筑和自然风景。 楼层建筑38层，分为abcd四栋，这种高档公寓分为平层和复层，平层大都是一层一户，约5.6百平方，而复层面积约800至1000平方。 每套房子都配有私人管家，像清洗衣物及房间打扫，公务及商务服务，预定或者代购服务，快递服务等都有专人负责，业主完全不用操心生活琐事。 并且这里还能提供休闲，健身，游泳，桑拿，spa和私人宴会等服务，妥妥的人间天堂。 而谢东泽的房子位于a栋17层，是五百多平方的平层，能在这里购房的人大都身价过亿，所以选用的都是世界级的建材设施和配置。 只是由于这几年房产动荡，而这种动辄上亿的房子不好出售，于是仅有的几套房子高价出租，当然他们出租对象会经过严密筛选，为了避免担心拉低房子的档次，大都会选择有身份地位的高知份子或者政府工作的官员，像那种外地暴发户，连大门都摸不进去。 顾清住进来后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简直就像回到了前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步，只是没有了天南海北的跑通告，而是在愁眉苦脸的趴在床上开新坑。 虽然谢东泽给了他一张黑色的卡给以备不时之需，这里都包吃包住了，他实在拉不下脸连吃带拿，只好决定再努力加把劲，事业刚刚迎来上升期，辛苦一把还是值得的。 冥思苦想了很久，终于确定了故事大概。 既然自己没有这个天分，那就写真实的事情，接下来顾清就以他认识的，在重邢监狱三月游认识的，那个因为经济诈骗进来的，张哥的人生迹事为模板，写下了四个大字《别样人生》。 张哥是个传奇人物，前半生简直是龙傲天附体，既励志又香艳，诈骗事业游刃有余，可惜为人太过风流多情，因为端水失败，最后被几个情人联合举报，听说最后光着屁股在女人床上被抓获的，一世英名尽失。 因为牵扯国内外众多诈骗案件，涉案金额高达数百亿，于是被送进了重刑监狱。 可惜进来这里后，迅速的被淹没在众多大佬中，后来为了求生存，不得不掰弯自己，跟另外三个大佬谈起了既纯情又黄暴的恋爱游戏。 当然，他写小说自然不能照实写，还是要给自己留点退路，如果哪天张哥不幸出狱了，看到他的小黄文满网都是，那不得气疯。 虽然他不担心自己一个穷逼会被骗财，可架不住张哥身后有三位真正的大佬啊。 所以点到为止就行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而生活高于艺术，到时候再把情节调整美化些许，加点爽点和高光时刻，就是不错的题材。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把时间顺序理清，便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到了中午，谢东泽回来了，面不改色的系上粉色花边围裙开始做饭。 这是昨天顾清恶趣味挑选的款式，看起来非常可爱，就是系在身材高大的男人腰间感觉有些怪异。 他面上看起来毫不在意，但在顾清的视线下，背部线条绷的紧紧的，显得极为不自然。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坐在客厅看电视。顾清有些心不在焉，又是一些无脑爱情剧，让没谈过恋爱的他完全没法身同感受。 突然，感觉沙发动了下，余光里看到旁边的谢东泽动作轻微的往他这边挪了点。 过了会儿，发现顾清没有注意，便又靠近了一点点。 （再近一点……）语气中是忐忑的不安感。 如此反复，在他第四次挪动时，顾清突然伸出手掐住他的后脖颈，带动着他的头部往自己腿上按了下去，语调慵懒的说道:“既然不想看，就睡一会儿” 谢东泽的致命点掌握在对方手下，仿佛被主人套上项圈的蠢狗，害怕又不敢反抗，整个身体肌肉变得僵硬无比。随即反应过来后慢慢放松下来，抓着顾清的衣摆，头枕着他的腿上，不自在的应道:“嗯。” （顾清，顾清，顾清……）心中是循环不断的呢喃声。 顾清笑了笑把电视声音调低，左手解开对方衬衫上保守的第一颗纽扣，掌控欲的抚摸在对方脖颈上的皮肤，食指和中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右手撑着脑袋歪着头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 可能顾清自己都没发现，手上摸东西的小动作并非自己原来的习惯。 身体是有记忆的，同一个动作重复多次以后，肌肉就会形成条件反射，哪怕身体已经换了灵魂，肌肉的记忆仍会惯性的重复着身体原本的习惯。 不知不觉间顾清也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薄毯，谢东泽已经不在房间。 伸了个懒腰，顾清给自己倒杯水，端着水杯喝了几口润喉，走到桌边，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联系过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不着调的男人声音。 “喂，说话”随后是电话那头各种各样杂乱的说话声，吵骂声，和麻将碰撞声，随即便是对方高兴的放大喊:“糊了，给钱，给钱” “大头” “哪个孙子?爷爷我正忙着呢” “好久不见，我是顾清” “哗啦”一声，嘈杂的说话声夹杂着东西落地的声音，电话那头边隐约听到细微的吼声:“安静，都给我闭嘴。” 过了两分钟对方终于有了回应，哆哆嗦嗦的问道:“顾哥?您什么时候出来的?”“我刚才就是玩嗨了，没听出来是您，绝对不是……” “没关系”听到对方喊自己顾哥，顾清嘴角抽了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轻柔细语说道:“有个事想拜托你，最近有时间吗？” 毕竟是求人办事，礼节上得给足面子，只是这么久不见了，这人还老是嘲讽他，明明比自己大，张口闭口的喊哥，顾青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没喊爹就不错了，搞不懂这些天才的怪癖。 怎么是这个狠人？教育中心发生的事他现在还历历在目，这会儿居然找了过来。 李嘉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好像，似乎，大概自己没有惹过煞神吧？ 还是说，前几年因为左脚先跨进大门，碍到他眼了？现在想秋后算账？ “有，绝对有！顾哥有什么吩咐，您说”隔着电话的李嘉摸了摸额上渗出的冷汗，一无所知的继续喊哥，反正不管有没有时间，这会都得有。 “青玉大学的研究生李蓉蓉，在半年多前，有个已经绝交的，关系密切的朋友或者爱人，而断绝关系后再没见过面”顾清说话慢条斯理，一边回忆，一边思考。 他清楚的记得对方脖子上戴着银色吊坠，上面是一枚戒指，反扣在身后的左手中指有轻微圈的色差。 一个谋财害命的虚荣女人，又为何宝贝似的藏着劣质的戒指:“他们相处的时间在一年以上，曾经和她如漆似胶。那个人中指带着银制的素戒，或者是戒指留下的印记，并且近期急需大笔的钱。” “我要你帮我查到这个人姓名，地址和联系方式” “好的顾哥，没问题，”大头答应的干脆利索，生怕说晚了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到时候我直接发您短信上?” “嗯，辛苦了” “不不不辛苦，”大头谄媚的说道:“能为顾哥效劳是我的荣幸” 挂断电话，顾清叹了口气，原身的朋友是一个没有，除了被他坑的小伙伴，剩下的全是仇人。 而他在这个世界的熟人，大都是在教育中心和监狱里认识的。 如非必要，他一点都不想联系以前认识的人，可是到想找人帮忙才发现，自己的人际关系匮乏到无人可用的地步。 大头本名李嘉，表面是个有点黑客技术，吊儿郎当的混混，经常游手好闲的混迹于各个网吧，跟一群街痞子称兄道弟，缺钱了就在网上接一些小活，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可实际上他在网上赫赫威名，曾经非法入侵某国信息部和安全局，并且全身而退，是黑客界有名的大神。 常年埋头于电脑不事生产，导致父母认为他沉迷于网络不可自拔，强制性把人送进了网络成瘾康复中心戒网瘾。 还好他父母走运，碰上的是正规机构，教练刚好是特殊部队退役军官，闲着没事出来兼职。 在查看他的电脑时才发现，这小子居然是网上知名黑客，于是拿出退役军官证，连哄带骗的忽悠他父母说是到学校戒网瘾，暗地里把人带去了特殊人才改造中心。 在里面接受了法律加强课程后很快就面临出去了，可就这样放出去实在让人不放心，再说，这么好的技术不用在正途是太可惜了。 于是政府机关想把人要进去，可惜李嘉不想过朝九晚五的体制内生活，死磕了两年半，信息局的局长终于退让了，把人弄成自由活动的编外人员，这才让他接受。 所以李嘉应该算顾青在教育改造中心的前辈，就是太喜欢嘲讽人，整天对着比他小很多的顾青喊哥，那阴阳怪气的样子让听的人心里堵的慌。 顾清知道，自己在教育中心的人缘很一般，虽然没有人跟他正面起冲突，可一碰面就想躲开，他是有多遭人嫌啊。 好在他们教养都挺好的，哪怕再嫌弃，自己有不懂的问题上前请教也总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谁让他是这群天才唯一的蠢材呢，本就不算高的智商被这些人按在地下疯狂摩擦。 警察和教育专家不相信，可朝夕相处的这些人肯定早就看穿了他一戳就破的纸老虎外衣。 顾清如此坚定的认为。 —————————————————————— 谢氏集团 “今天还有什么行程吗？”谢东泽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问道。 “下午六点，凯蒂亚会所319号房间，章总的局，”楚原翻看着记录回道:“是否需要余小姐陪同?” 谢东泽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知是因为聚会还是余小姐“联系她吧” “是” 楚原关上门，便出去安排行程。 谢东泽有些心烦意乱，棱角分明的脸上犹犹豫豫，担心自己会不会太多管闲事，最终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依赖感，拨通了顾清的电话。 “顾清，” “嗯?” “晚上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帮我买几本专业书，关于刑侦，法医和岱国的风土人情类的。” “好的” “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有应酬，回去会很晚”谢东泽握着手机，紧张的抿着嘴唇:“有人会过去做饭，你……吃完饭早点睡，不用等我” “知道了，有事打我电话” “嗯” 第12章 情人 “张姐，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一个妩媚多姿的女人拎着米色的裙子在身上比试，然后又不太确定的询问道:“是不是有点素啊？” “这个就不错，你的长相偏媚，日常就不要打扮太明艳，”女人的经纪人张姐给出意见，并说道:“悦悦，你可得加把劲了，好不容易攀上个出手大方的优质金主，千万别被那些个小浪蹄子截胡。前段时间谢先生不联系你，我还担心着呢，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知道了啊”余悦弯着眉眼撒娇着，艳丽动人的五官连说话像在勾引人:“你是不知道，谢先生有情感洁癖，规矩还大，哪这么容易被橇走” “规矩再大你也得受着，娱乐圈干净的小姑娘多的是，人家如果有机会巴不得争着抢着要呢。有情感洁癖总比有床上怪癖好，至少人家资源给的足，”张姐不争气的数落着:“你说你要是争气些，演技再好点，说不定早就奔一线去了。或者彻底拿下谢总，当个名正言顺的总裁夫人，后半辈子都有保障了，还用的着在娱乐圈里混吗？” “谁也说不准，最起码他这两年身边只有我一个”余悦一边换上选好的衣服，优雅的拎起裙摆，原地转圈行淑女礼，一边笑的蛊惑人心:“怎么样?美吗？” 张姐晃了下神:“美美美，绝对能让谢总为你神魂颠倒。” 这是个天生的尤物，诱惑着每一个见过的男人女人，还好她有了免疫力，很快反应过来，雷厉风行的便去开门:“别在我身上散发魅力，时间快到了，我让造型师进来” ———————————————————— 黑色的轿车开进会所的地下停车场 。 余悦婀娜多姿的跟在谢东泽身边走进包厢。 “谢总，您可总算来了”章邱起身迎接，五十多岁的年龄，身材有些发福，恭敬的姿态摆的十足，眼神却不时的瞄向对方身边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人。 “嗯，”谢东泽点头应道，脸上的表情不温不火。 “东泽，这位是?”余悦依偎在他身边，柔软的语气笑盈盈的问道。 “天域地产的章总”谢东泽简单的介绍了一句。 “章总好”余悦客气的打招呼。 “呵呵，没想到余小姐也来了，我可是你的粉丝，久仰久仰”章丘伸出右手与她相握，脸上露出色眯眯的笑容。 余悦心里厌恶脸上带着微笑回答:“章先生您太过客气了” “谢大哥，你来了”李家大少爷李淳让出中间的位置，热情的招呼道。 他的妹妹李舒妍笑语盈盈的走了过来，对他身边的余悦视而不见，走到谢东泽身边扭头冲章丘说道:“别客气来客气去的，都是自己人”这话听起来亲近，但却有一种不把对方放眼里的傲慢感。 谢东泽侧身错开李舒妍，在对方难堪的脸色里，揽着余悦坐了下来，余悦见状笑的更妩媚了…… 酒过三巡，两人开始谈起政府改造商业街的合作项目，也是谢东泽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 顾清走出病房，关掉了手机的录音状态，手里握着对方交给他的戒指。 家属的哀嚎声还在回荡，绝望的哭泣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周围更多人的陌生面孔，各种愤怒，怨恨，恐惧等负面情绪充斥着大脑，让他头痛欲裂，急切的想摆脱这里。 跌跌撞撞的与匆匆走向病房的护士擦肩而过，分散的注意力没有看到，人群中有一个不起眼的护士回望一眼，很快又跟上人群离去。 （是他）这句心声被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信息里消失无影。 所以说，他讨厌医院，看的太多，听的太多，总会让人失去活着的希望，他比原身幸运多了，最起码这种能力在一个可控范围内。 离开医院后顾清松了口气，走到旁边安静的小路上拨通了张文丽的电话。 大头的业务能力和他粗糙的外表极不匹配，出乎意料的细致。不仅发来了李蓉蓉的隐藏男友赵云冶的联系方式和地址，还因为李蓉蓉入狱这件事情，把有牵连的受害者家属张文丽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也发了过来。 嘟……嘟……嘟，电话接通了。 “你好，哪位?”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 “我是顾清”他的语气停了停，继续说:“有兴趣见个面吗?” 电话那边沉默半晌，道:“我不认为有见面的必要。” “当然，如果你是这样认为。”顾清暂时还有些没缓过劲来，声音有气无力，但听在耳中是平静的让人发麻，诡异的感觉通过手机传到对方耳中，仿佛春天里鲜花的触感，轻柔而美好的，口中说出的是不合时宜的话语:“赵云冶死了，就在刚刚。不晓得那女孩知道后会有多伤心?” “你杀了他?”张文丽语气略微提高。 “怎么可能?我可是个守法公民。”顾清诧异的说，半晌又感慨一句:“不过人生总是无常，世事难料啊” “你在威胁我?” “这怎么能叫威胁呢，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顾清一头雾水。 “……见个面吧，不过时间地点我定” “当然可以” 顾清本来想找到李蓉蓉的隐藏男友，希望抓到张文丽共同谋杀的证据，赶在警察抓捕之前，以此为借口见面，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放火的人，并诱出对方放火的证据，好让她赶紧认罪把钱赔了。 面对面他有绝对的信心打乱对方思绪，让她心神不宁胡思乱想，也好从中理出有用的证据。 大火烧毁了一切，难以收集到完整的证据。 贫穷给了顾清面对杀人犯铤而走险勇气，最主要的是，没钱就没说话的底气，每次看到谢东泽那张俊脸，第一反应就是，债主，金主，老板！ 顾清捂脸怅然。 没想到的是刚到医院，就碰到了突发状况。 有人将李蓉蓉的事情传到了校园网上，赵云冶本就刚做完第一轮治疗，身体还处在危急关头，情绪激动下心脏骤停。 和顾清只来得及说几句话，留下与李蓉蓉定情的戒指让他代为转交。还没来得及推进抢救室，就失去了生命体征。 顾清在对方年迈的父母失声痛哭中转身离去。 计划还没开始就被迫结束，又见到了一场生离死别，顾清心里很压抑，也有些失望，还好他进去前开了录音，准备之后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也能将错就错。 所以刚才“人生无常，世事难料”这句话，真的是顾清有感而发。 因为不知道要待多久，下车时就吩咐谢东泽的司机先回去了。 夏天的太阳落山比较晚，顶着三十多度的阳光，顾清额上的汗液顺着脸颊流下来，看着长长的马路，摸着口袋里空空如也的钱包，以及完全无用武之地的黑卡，他面色如土摇摇欲坠。 “顾先生?”诧异的声音传来。 顾清转头，看到一辆白色的车停在他右侧方，熟悉的面容印入眼底，是那个让他一直感觉危机感爆棚的邻居:“莫远翰?” 对方在顾清的目光下，抬头示意不远处的医院，好似能碰见他心情很是愉快，和善的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上次忘记介绍了，我是个医生。” “听说你们同居了，正好顺路，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顾清沉默的看着他，医生?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后来想想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只是没想到医生也这么假?还以为是同行呢，这年头医生也要和明星一起卷了吗？ 不管对方表现的如何友善，他都能感受到虚假的不和谐，以及挥之不去的危机感。 “好啊，麻烦你了”虽然不想接近，但他更不想走回去，当即不再犹豫，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浓烈的香味弥漫着车厢内的各个角落，空气中带着清新的橘子味，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奇怪味道，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顾先生是来探望朋友?” “叫我顾清就好，不算吧，代人慰问而已，不熟。” （刚才的表情可不像啊） “距上次一别，还以为再见面会等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又碰到了。听到你搬进来时，我还挺惊讶的” （弱点?还是掩饰?） “只是适逢其会，误打误撞” “呵呵” （呵呵） …… 车一路开到了小区内。 “谢谢”顾清并推开车门下车并道谢，出来时左手按在了旁边的褐色座位上，中指不小心碰到点黏腻的液体。 低头一看，鲜红的血液粘在中指上……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成了囧字，想的车里的香水味，内心委屈不已:果然今天不宜出门！姨妈血? 要不要莫远翰说一下呢?怎么说也帮了自己一把，要是他再载人，被发现岂不是更丢人吗？ 想到这里，顾清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拐回去走到了对方的驾驶座车窗边，低头含笑，以若无其事的语气提醒道:“车子别忘记清洗。” 不好意思明说，又担心他不明白，便用沾了血的手指在他放在方向盘的手背上盖个章。 对方瞳孔紧缩，整个五官僵在那里，失去了表情管理。 糟糕，听说医生都有洁癖?顾清恶作剧后赶紧远离现场，内心控制不住大笑:哈哈哈，让你装！ 车内，莫远翰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清消失的背影。 随后，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捂着自己的眼睛，嘴角咧起夸张的笑，他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干净手背上鲜红的血液…… 第13章 依赖 谢东泽酒量不好，喝了几杯有些醉意，便怎么也不肯多喝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不会有人没眼色的上去劝说什么。 他的左边是李舒妍，右边是余悦，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就是左拥右抱的画面。只可惜在这里的几个都是心里清楚对方身份的人，也都知道谢东泽对这位拉下脸面贴上来的李家小姐不感兴趣，但也没有哪一个敢说破，两边都得罪不起。 “既然事情谈完了，那我们放松放松?”章总发福的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故作神秘的说道:“听说这店里来了新人，长得各个都水嫩嫩的，要不要让人带过来看看?” “那感情好啊，老章，还等什么？” “是啊，快，让我们看看怎么个嫩法?” “熟门熟路啊老章，看来平时没少来。” 周围男人起哄道。 谢东泽这几年见多了这种场合，所以才带了余悦过来，此时他镇定自若的坐在那里，轻泯手中的红酒。 余悦身处娱乐圈，也是见怪不怪，最起码表情看起来淡定的多。 但李舒妍不需要顾及那么多，一脸不屑鄙视的看向起哄的男人们，嫌弃的说道:“辣鸡”。 李淳脸色一黑，警告道:“妍妍！”， “知道了哥，反正他们也听不见”李舒妍翻个白眼，房间里嘈杂声不断，除了身边的，确实无人听到。 李淳冲谢东泽无奈的说道:“见笑了，舍妹在家被惯坏了。” “令妹性格直爽，很可爱。”谢东泽言不由衷的应承道，如果不是装的，这种任性直白的性格其实挺好，只是不适合在上流社会生长，现在也就李家这棵大树能护着，一旦树倒楼塌，没经历过风吹雨打的自负，垮的会比谁都快。 一排男男女女被领进来供众人挑选，谢东泽摆手拒绝了这种好意，余悦乖巧的依靠在他的肩旁，对着章总佯怒道:“章总，您什么意思？是感觉我年老色衰，伺候不好先生了是吗？” “哎呦，是我的错，我这张破嘴，你要是年老色衰，那她们都是尖嘴猴腮，丑女无盐。”章丘被这酥软的声音一激，立马求饶道:“自罚三杯，自罚三杯”说着便端起酒杯一干而尽。 另一边，李淳对服务员使了个眼色，对方无声的退出房间，再进来时又带了几瓶酒，很自觉的给各位续上。 聚会结束后，大家很快就散场离去了，谢东泽靠在沙发上，酒劲慢慢上头整个人晕晕乎乎。 “谢大哥”李舒妍靠近他，轻声的唤道:“谢大哥醒醒。” 谢东泽眉头皱着，身边的呼唤声让他心情烦躁不想搭理。 “谢大哥好像醉了，”李舒妍对余悦以居高临下的不屑口吻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来照顾谢大哥” “李小姐，我是和谢先生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回去”余悦紧了紧手中的包包，据理力争道:“更何况楚助理还在下面等着，不可能放心让先生自己留在这里”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李舒妍鄙夷的看向她:“我之前已经和谢爷爷通报过，楚助理应该已经回去了”上下大量她，嘲笑道:“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一个戏子而已，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余悦脸色苍白，之后走到一边给楚原打了个电话求证，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后，难堪的楞在原地。 “还站在做什么?要我请你出去吗?” 余悦深深的看了谢东泽一眼，转身离开了。 李舒妍愉快的笑着，再次走到谢东泽身边，正欲伸手扶他:“谢大哥?我们去房间休息吧？” 谢东泽微微睁开迷茫的眼睛，脾气暴躁的吼道“滚！”随后一挥手，把人推倒在地上，警告道:“离我远点” 她气愤的站起来，揉了揉磕伤的膝盖，冲门口喊到:“都站那干嘛?进来帮忙” “是”两个服务员走了进来。 停车场内，楚原挂了余悦的电话后，有些无措的来回踱步。 打给谢总的电话没有人接，他酒量不好十有八九是着了道。 谢老爷子的吩咐他又不敢违抗，但说到底自己的老板还是谢东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把电话打给了谢总养在宅子里的那个男人。 “谁啊”顾清边吃饭边接电话，咀嚼声夹杂着说话声音有些模糊，心里还在不停的感叹:果然还是谢东泽做的好吃，想念。 “打扰了，顾先生，我是谢总的助理楚原” “嗯?怎么回事?” “谢总喝醉了，我不太放心，这边又走不开，能不能请您去接一下” “把地址发我吧” “好的，麻烦您了。” “没事。” 希望顾先生能尽快赶过来吧，要不然等谢总清醒后，不知该如何收场了，楚原第一次由衷的开始祈祷。 顾清赶到会所时，包间内一片混乱，四周是此起彼伏的女人尖叫声，只见三五人倒在地上哀嚎，桌子被踢翻，酒瓶碎的到处都是。 沙发正中间，谢东泽大开大合的坐着，脚下还踩着一个蠕动的人形，他眉头紧锁，眼神冷冽，手里拿着带着破碎带着尖刃的红酒瓶，手臂的肌肉因使力而微微鼓起，身上散发着冰冷彻骨的气息。 顾清正要靠过去，缩在角落里头发散乱的李舒妍赶紧拉住他，要哭不哭的哽咽道:“别过去，谢大哥在发酒疯，不让人碰他”并指了指地上那些人，示意靠近对方的下场。 他拍了拍受惊的女人的胳膊，温柔的安抚问道:“没事，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女人神情闪烁，满脸心虚的回答:“就是，就是谢大哥喝醉了，我想让人送他去楼上休息，结果只要一靠近，谢大哥就攻击” 顾清沉默了，这种肮脏事在娱乐圈他听多了，看对方尴尬的表情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没想到以谢东泽的地位还有女人敢做这种事，沉声道:“你下药了？” 李舒妍连连摆手否认:“没有没有，”之后犹豫道:“就是混了点白酒进去” 看顾清半晌没再搭理她，李舒妍窘迫的退到一边去。 “先生，您是要过去吗？要不要给您准备点防身的?”站在旁边的会所经理说道，眼睛旁边乌青了一块，明显也遭到了剧烈反击，但又顾虑对方身份，不敢让人弄伤他，只得把希望放在这个过来找谢总的人身上，总比焦急的在旁边干跺脚好。 “不用，我小心一点，感到不对就立刻退出” 顾清慢慢靠近谢东泽，在距他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轻唤道:“谢东泽?” 对方眉头皱的更紧了，头动了动，仿佛不确定的找什么。 离得近了才发现，谢东泽眼神失焦，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凭本能攻击。 “谢东泽”顾清又往前走了一步，谢东泽似乎感应到了，微微抬头，黝黑的眼睛向对方看去。 “我是顾清”他离的更近了，看到谢东泽仍然没有攻击的举动，便大着胆子握住对方拿瓶子的手腕，命令道:“松手” 仿佛听到了指令，“咚”的落地声响起，酒瓶掉在了地上。 周围人明显松了口气。 “真乖”顾清揉揉对方的头发，夸奖道:“我在这里” 谢东泽茫然无措却又专注的看向顾清，浑身暴躁的气势慢慢收敛起来，高大的身材弯下来，俯身环抱住对方，头埋在他胸前，小声的啜泣，低沉的呜咽声听起委屈极了。 还好刚才谢东泽安静下来时，周围的人见势慢慢的把躺在地上的伤患拖走了，要不然谢总一世英名估计就要毁到这了。 “不怕不怕”顾清揽着对方的结实的腰，右手轻拍背部，在他耳边如情人呢喃般鼓励道:“做的不错，好孩子”。 第14章 勒索 清晨，阳光洒满房间，柔软的大床上躺着两个正酣睡的男人，床边的衣架和椅子上，散乱的搭着他们昨天换下的衣服。 一缕俏皮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带着温暖的气息亲吻在男人俊雅脸上。 床上的顾清缓缓睁开双眼，他抬起手挡住眼睛，微眯着眼睛向四周张望，这才想起自己是在谢东泽的房间里，思路渐渐回笼:昨天因为对方喝醉，又抵制司机的接触，他只好自己来，谢东泽身材高大，体态挺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对方带回家，还好他喝醉后比较老实，不吵不闹就是太过黏人，不能离开视线里哪怕一秒，因为打架弄的一身黏腻腻的酒水，不得已帮他冲了个澡。 就这样，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把他送到了床上，本来想回房休息，但腰上缠着的双手怎么也摆脱不掉，累了半宿的顾清也不想折腾了，就着这个奇怪的姿势睡了。 顾清小心翼翼的抽出被抱住的胳膊，将枕头塞进对方怀里，站起来把窗帘拉严，穿好衣服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整个过程，谢东泽一直没有动静，睡的很沉。 联系了司机后早上出去后，顾清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新换了套衣服后，慢悠悠的下了楼。 抬手看眼时间七点20分，与李文丽约定的时间还有段距离，便不慌不忙的开始洗漱。 谢东泽睡过头了，一般他会亲自做饭，所以王妈早上几乎不会过来。 回来的时候要带点早餐，顾清一边想着一边刷牙。 整理完毕后，他坐上车，司机带着他一路奔向目的地。 张文丽约的地方是在公园里。 早晨的公园人群涌动，是喜爱锻炼的人的聚集地。 年幼的孩子们在追逐打闹，开满鲜花的小路上三五成群的人们在散步。 绿荫下，精神抖擞的大爷坐着小马扎全神贯注的下着象棋。 还有头发斑白的老年人在健身器材前做着高难度动作。 只见张文丽身穿运动服坐在一处空着的长椅上，手里捧着杯热饮，心不在焉的喝着。 顾清从她面前走过，坐在她背后的椅子上，她停止了喝水的动作。 两人背对背坐着，相距一米远，谁也没有回头。 张文丽忍不住先开口:“你想怎样？” \"你说呢？\"顾清回答道，这种事情也不好直说啊，她要是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张文丽低下头，没有说话，过了半响，她抬起头说道：\"我没想和你为敌。\" 顾清有点想笑，都放火杀人了还说没敌意，他是一万个不信:“所以我房子的火是自燃吗？” 背后侧面传来女人的回应:“我可以补偿你毁掉的房子。” 有些意外的扭头看过去，意外之财这么简单？顾青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 糟糕，惊喜来的太快，没控制好情绪，这下泄露了自己人穷志短的嘴脸。 可在张文丽眼里，对方傲慢不屑的瞥来一眼，嘲讽的笑看自己蹩脚的贿赂，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把她当做笑话来欣赏。 这让她有些气急败坏，语速也快了几分:“我们两人半斤八两，你不是也找了无辜的替死鬼。” 怎么可以随便诬陷好人呢，他可没有和对方一样心狠手辣，不过，对于要给自己送房子的人，顾清态度还是很好的，只见他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觑声的姿态:“不不，你和我可不是一路人。” 秉承着房子可以收，黑锅不能背的原则，坚定的和对方在事情上划清界限。 “替死鬼也没有无辜的。” 不请自来的人本身就心怀恶意，警察说了，那人可能是偷渡犯，最不济也是个小偷，只是运气太背，碰到这起事件把命搭进去，显得亏大了 。 话说，之前不是还说要赔我房子，怎么忽然转移话题了，难道她后悔了？顾青如是猜测，看来还需要自己再提一嘴。 “如果放火是为了灭口。”听到了没？放火！划重点，放火烧了什么？房子啊！ 顾清顿了顿，以一种神秘莫测的语气继续说道:“那杀了自己的丈夫，又出于什么目的呢？” “这是我的私事”仿佛受到了冒犯，张文丽紧张的抓住衣角。 “我猜猜，结婚后，你们的关系慢慢变得相敬如宾，不再有恋爱时的热激情澎湃，有秘密的人永远无法敞开心怀，你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于是故意让他发现了自己的资产，想着两人会重归于好，你也不用再费心隐瞒，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顾清仿佛感同身受的叹息道:“金钱和爱情孰轻孰重?” “你觉察到丈夫不仅没有如你所愿，反而养起了小三。这个小三有着你所羡慕的爱情，却迫于现实的残酷，被迫当了自己丈夫的情人，并与自己的丈夫一起策划了针对你的谋杀。好在，对方不爱丈夫，所以并不想杀人，只想要钱。” 张文丽皱了皱眉:“照你这么说，她明知道我知道她要杀我，又如何会与我合作?” （这个男人究竟知道了多少？） 不远处，一群小朋友在无忧无虑的玩耍，追逐着脚下的足球，只见孩子脚下一个使力，圆溜溜的球跃过草丛往这边滚来。 “一个为了钱连妻子都要杀害的男人，你相信他会遵守诺言?”顾清笑了笑，把小孩踢过来的足球扔了回去，并对小男孩挥了挥手，笑容洋溢语气平静:“你或许和她说过同样的话。” “陷入爱情旋涡的人只是感性又不是愚蠢，杀妻的丈夫和无辜的妻子，在都承诺事后会给钱的情况下，你选择谁?” “女人是种神奇的生物，或许互相攀比，恶意中伤彼此，但又容易共情对方，关键时刻伸出信任的手。” “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张文丽垂下眼眸。 （真是个危险的家伙） 猜对了吗?他不太确定的想。 “希望李蓉蓉也一直这样认为。”顾清笑到:“如果说这勉强还算是一场情杀，那之后的纵火事件，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恶意谋杀。” 终于把话题转过来了，他暗地里长吁一口气。 “你真的以为现场烧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线索?” （有遗漏?指纹应该不可能，我全程戴着手套，风筝线?石头?安眠药?目击者?还是……开锁的钥匙?那个配钥匙的人！他没离开蔡都?该死。）逐渐懊恼的语气。 什么意思？这么多线索吗？不不，不可能！如果现场还留有这么多东西，警察不可能抓不到人。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顾清面带浅笑控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看起来一切尽在掌握中，实际上脑子早就一团乱麻。 风筝线一般是什么材质?尼龙线！而尼龙线的特点是什么？强度高，结实耐磨，纤细又透明，肉眼不易发现。如果真的留在现场早就被焚烧，无法作为证据。 石头，什么样的石头，必须是有作用的，只是利用石头的坚固和重量?还是需要它有特殊的能力?能留在现场不被注意到的，一定是最常见的。结合这三种特性，再联系到屋内煤气泄露，需要遇明火才能着起来，那就显而易见了，燧石或者鹅卵石，从高空落下时与厨房里的大理石台面相撞，会产生火花，现场见到时才不会怀疑这种随处可见的石头。 安眠药?这个可以从尸体上能查出来，警察那边应该有结论。 目击者暂时还没有。 钥匙?她在门被撬之前进来过房间?哪种方式可以在不卸下锁的情况下重新配制钥匙?顾清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曾经在监狱里听到过的一种技法。 想到这里，顾清打算再试探一下，验证自己的猜测。 “有的时候做的越多，漏洞也就越多”顾清向后靠去，双腿交叠着翘起二郎腿，淡定自若的伸展开手臂，一只手勾起对方的长发把玩:“如果我没猜错，你进入房间后一共就做了三件事。” 他强撑起自信，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在饮水机里放安眠药。” （药检?） 挺直了腰板，伸出第二根手指:“破坏煤气罐软管，造成轻微气体泄露。” （……这个不可能留下证据） 扬起矜持的笑意，伸出第三根手指:“在厨房上方的隐蔽处，用尼龙绳挂上小块燧石或鹅卵石，透明的绳子顺着窗户缝，延伸到楼上或楼下。” 最后还即兴原了一下案发场景“男人进入房间，喝水后昏迷，长时间的煤气泄漏造成一氧化碳中毒从而加剧昏迷。你只需要等待，并在第二天确定没人出门后，去楼下剪断绳子，石头从天花板坠落在大理石上激起火花，一氧化碳遇明火，轰的一声燃烧起来。” （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女人带着忐忑不安的情绪。 顾清听到对方给予的心声给鼓励到，目光微微斜视，看到她脖子上瞬间激起的鸡皮疙瘩，继续道:“这些证据都消失在大火中，唯一剩下的只有这块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 “然后呢，你想说凭这块石头证明我是杀人凶手?”李文丽强迫自己镇定，嗤笑道。 “呵呵，自然不是”他收回手，停顿片刻:“知道暗配钥匙吗？”随后顾清开始慢悠悠的娓娓道来，仿若科普:“暗配钥匙,也叫印痕法配钥匙。是一种很讲究的技术，要有许多年的开修锁和配钥匙经验的锁匠才能进行暗配钥匙。” 李文丽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咔呲一声，手中的塑料杯被捏变形，声音干涩:“你觉得我像经验丰富的锁匠?” （他在诈我?）她不安的心声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自我安慰。 “当然”顾清顿了顿，仿佛猫捉老鼠似的戏弄道:“不像” “一盒牙托粉或者剪个塑料片，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简单又便捷，不是吗？” “……” “不管是用牙托粉还是塑料片，你都需要找一位配钥匙的锁匠” “在蔡都，经验丰富会暗配钥匙的锁匠，屈指可数，我猜，你还没来得及善后吧。” “……为什么不告诉警察?”老底都被揭完了，张文丽放弃挣扎，承认道。 我也想呢，这不还没来得及吗姐姐，顾清内心紧张又郁闷，嘴里却不敢这样说，他挑眉，歪着头看向对方，努力装出诧异的样子:“为什么要告诉警察?” 殊不知这矫揉造作的演技挂在脸上有多奇怪，扬起的眼角好似在期待什么，面颊泛着病态的红晕（热的），仿佛一个极端又扭曲的变态在极力的忍耐。 张文丽迟疑的问:“……你想要什么？” “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警察要抓你跟我没有关系，我只需要你能履行之前的承诺，顾清目光诚恳的回视，在心里长久的呐喊，赔—我—房—子。 “我……知道了”感受到对方威胁的眼神，张文丽声音轻抖，几不可闻，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来已经说服对方了，顾清点点头，既然已经达成共识，他也不介意多点善意，在张文丽从他身边走过时，说道:“对了，被烧死的男人，是个杀手，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她顿了一下，没有出声，迅速的离开。 （x……xxxx……xx） 对方走的匆忙，顾清没有听清。 想必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感谢话，他想。 无事一身轻，感觉自己很快就要还清债款，顾清步伐轻快的走向远处等候的司机，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是让对方赶快认罪，通过正常的方式拿到赔偿金。 顾清在司机的带领下，在一家高档餐厅，刷卡打包了三份早餐带回家。 “这么早喊你出来，还没吃早餐吧？”顾清下车后，对司机说道:“这份你带回去慢慢吃，下午休息吧，我暂时应该不用车了。” “谢谢顾先生” 顾清挥挥手，提着早餐盒转身开门进屋。 把门打开后差点和里面的人撞上。 只见谢东泽踩着拖鞋，头发凌乱，步伐急切的冲过来，看到他时脚步一顿，整个人瞬间恢复了镇定，定定的看了顾清半晌，用略显嘶哑的嗓音问道:“刚才出去了？” “嗯，见了个人。”顾清看着谢东泽潦草的样子诧异极了，准备这样不副修边的上班？ “公司有急事？” （见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没有” 片刻， “你……” “你不会……是在找我吧？” 两人同时问出声，空气中一片安静。 谢东泽窘迫的低下头，高大的身体默默的扭过去，留给了顾清一个宽厚的背脊，略显狼狈的逃回了卧室。 “咳”居然还是个黏人包，顾清干咳一声，摸摸鼻子，气氛莫名的有些不对劲。 他摇了摇头，清醒点，自己都开始胡思乱想了，对方眼神清明，根本没有一点欲望显现，明显只是一种过度的占有欲作祟。 “我买了早餐。”把饭放到桌上，隔着房门对着谢东泽大声问道。 “嗯”再出来时谢东泽已经整理干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像一条乖巧又凶猛的看家犬，而顾清是家。 第15章 结案 过了几天，顾清接到一通陌生来电，对方称自己是律师，受张女士委托，想跟他谈论股份及法人转让问题。 当天，对方上门后提供了两份文件和相关资料，一份是关于股份转让协议，另一份则是法人变更协议，他需要仔细阅读后再确定是否接受赠予。 听到这件事时，顾清惊呆了，没想到对方出手这么大方，本来他只想要向对方讨要一套房子作为精神损失费，没成想对方居然送股权。 拿了别人的手软，自上次见面回家后，过了好久才缓过来，明明知道对方肯定难逃法网，却还是被利益冲昏了头。 因为在潜意识里顾清比谁都清楚，第二个案子比较难成立，因为证据不充足，唯一的证人大概率也跑路了，只要张文丽咬死了不松口，他估计很难拿到赔偿款。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证人找到了，案件破了，幸运的话等全部流程走下来，拿到赔偿金估计得一两年了，这速度太慢了。 房东已经拿到钱了，烧死的人很大可能是谢东泽那边买凶杀人的杀手，虽然暂时不晓得为什么会撬自家的门。 唯一有损失的就是自己，还好谢东泽帮他兜底，要不然就该睡大街了，所以找罪魁祸首要赔偿应该……可以吧？ 东西一收，他就彻底不再参与这件事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每年分红多少，可就算分不到多少，长远考虑也很划算，实在不行还能卖掉。 有些疑虑为什么把法人代表的身份也转给他了，但也没有拒绝，毕竟这对自己来说是个好消息。 签好协议后，顾清有些好奇张文丽的现状，虽然他没有告发纵火案，但她谋杀亲夫的罪名大概率是跑不掉的，忍不住还是问到:“她现在怎么样了？” “您是说张文丽女士吗？”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回答道:“据我所知，她已经向警方自首。” “自首?”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因为什么？谋杀亲夫?” 律师看过来，点头应道:“看来您也知道这件事，张女士这段时间很是后悔，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她愿意主动交代犯罪行径，这样也能减轻自身愧疚带来的压力。” （这件案子大概会是赵哥接手了，可惜我不负责刑事案件） 顾清沉吟片刻，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桌面，有自己这个定时炸弹的存在，主动自首无疑是个好选择，既能从轻处罚，又能消除他这个大隐患，从表面上看，她的情况大概也就判个十年左右。 既然想坐实第一个案件，那纵火案应该就不会承认了，毕竟两案合并结果只有死刑。 以防万一，他还是问道:“你知道她所在小区的纵火案吗？” “听说过，不太了解情况”律师回道。 （为什么问这个?跟张女士有关系吗？） 看来是这样了，真是个果断的人，顾清想。 “这个小区还真是多灾多难啊”他表示自己只是随口一问，当即转移了话题:“像王女士这种情况，会判多少年?” “不好说，考虑到情况特殊，是对方先有杀意，张女士又能及时自首，于情于理应该会酌情考虑。”律师看了看时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得回去了，所里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好的，这次真的谢谢你了”顾清礼貌的将律师送出门外。 —————————— 警察局 “队长，张文丽自首了。” “什么！” “哈哈，正想去抓她呢，居然自投罗网，”赵季云笑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半截尼龙线结果出来吗？” “出来了，上面确实有嫌疑人的指纹。” “开锁匠呢？” “也找到了，对方供认不讳，愿意当污点证人，明天人就送过来了。” “做的好，”赵季云点点头，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他满意的极了。 钱译失笑:“张文丽肯定没想到，她以为毁在大火里的绳子还存留一小截，被楼上的小孩剪去玩翻手花了。” “这次多亏了顾青给的提示，才让我们摸到了李蓉蓉的男朋友，确定了张文丽作案的动机，也间接的推测出第二个纵火案的缘由。” “是啊，那个开锁匠早年在警局备过案，一找一个准。” “虽然没有查出烧死的死者真实身份，可案件已经明朗，从现在开始，两案合并，由情杀更正为连环谋杀案，文件整理一下尽快传过去。” “收到” “好的” 大家开始忙碌起来。 这时，杜晓华接了电话，挂断后面色严肃的走到赵季云身边。 “队长” “怎么了”赵季云还沉浸在快要结案的喜悦中。 “收到消息，张文丽名下有资产变动，就在不久前，她把仅有的股份无条件赠予给了顾清。” 赵季云整理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来，愣在当场。 一个月后，事情彻底定性下来，张文丽故意谋杀判处死刑，缓期五年执行。 而张榕蓉作为帮凶被判有期徒刑7年。 顾清坐在听众席的角落里，心里感慨颇多，没想到事情以这种方式落下帷幕，真是造化弄人。 他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看对方的下场，只是想把录音和戒指转交给已经知道男朋友死亡消息，心如死灰的李蓉蓉，或许这个录音能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 审判过后，顾清找到李蓉蓉，将这件事和她表明清楚，把戒指交给对方，并打开了手机按键，咔，已故人的声音响起: 【蓉蓉，对不起，最终还是我拖累了你。 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本应该有更美好的生活，知道你为我付出的一切后，我心如刀割，如果活下去代价是牺牲你的尊严和未来，那我宁愿不要，请原谅我固执和坚持。 我爱你，所以希望你能坚强的走下去，带着这枚戒指，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咳咳……守护你……咳咳…… 别说了，医生，医……咔”】最后一句是对方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录音停止的声音。 李蓉蓉手里握紧戒指，苍白憔悴的脸上泪如雨下。 “音频我已经发到你手机里” 顾清叹口气，不忍再看，其实后面还有对方父母的咒骂声，不过被他剪掉了，既然不用当做证据，那还是给世间留点真善美吧。 路过张文丽时，想到对方的慷慨赠予，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要不然说不过去。 虽然她想用一个案件掩盖另一个案件，以最小的代价安全过渡危险期，但很可惜没能成功，在警察眼里反而显得有些蠢。 就算被判了死刑，给的好处可是实打实的。 没想到女人看见他过去，便疯狂的挣扎，身边的警察差点没按住。 只见她早就没有了平时的温婉恬静，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阴郁绝望的气息，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被警察牢牢的抓住手臂，也不忘用眼睛死命的盯着顾清，恨意喷涌而出。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顾清已经被凌迟了千百遍。 女人尖叫道:“是你，一定是你。” （一定是你！） “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错！” “既然他想杀我，为什么我不能杀了他。” （我为他抛弃了一切，他辜负了我，还想杀了我，他该死！） “为什么不理解我？” “为什么不放过我？” （你也该死） 顾清欲言又止，这次真不是自己在从中作梗，明明是对方小看了警察的办案能力。 就在这时，赵季云走了过来，一句话让他连辩解的欲望都消散了:“顾清，感谢你对这次案件的帮助，可有些事情我还是会深究下去。” 啊啊啊啊啊，警察大叔，不会说话你就不要说啊。 你看，这么大的黑锅，它又大又圆，顶在头上甩都甩不下去，顾清郁闷极了。 “我就知道，果然是你！”听到答案的张文丽突然变得异常冷静，她忍不住笑起来，弯下腰蹲在地上，头埋在臂弯里，声音越来越哽咽，笑的无助又茫然:“哈哈哈，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 “一样烂到骨子里” “我们这种人，我们这种人的选择……” “我很清楚” “你也很清楚”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柔柔弱弱雨带梨花到姿态看起来毫无杀伤力，心里却毫无悔改之意。 “所以别怪我。” （等着吧，虽然杀不了你，也能恶心到你！） —————————— 酒吧里，一群年轻人正在尽情的享受自己的夜生活，肆意的挥洒热情，这些人大都是蔡都的富二代，但不同的是这些人大都是中上等富少或者大家族不被人重视的私生子。 “谢二少，大好日子的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谁敢给你气受了?”一个穿着时尚的男孩凑了上来。 “除了我妈还能是谁，”谢安启一脸烦躁的说道:“她在大哥那没讨到好，回家就训我不争气，连我的零花钱都给扣了。我他妈也想争气，但老爷子都不拿正眼看我，再争气有什么用！” 他与谢东泽相差十岁左右，今年满打满算也就十九岁，刚步入大学学府，便约狐朋狗友一起出来玩闹庆祝。 “好了，不要想那些事了，在坐的各位谁家没这点糟心事。出来玩嘛，就要开开心心嘛”旁边人劝解道。 富二代中也分三六九等，而谢安启明显被众人簇拥，谢氏二少的身份本来不应该在这个圈子里，而是在更显贵的那群人中，可是私生子的身份加之又失去了靠山，在谢东泽起势后彻底被排斥出去，自然而然的降到了这个次一等的圈子里。 他现在的身份颇有些尴尬，上不来下不去，身边都是阿谀奉承有所求的人，渐渐的，也开始变得嚣张跋扈起来。 “听说谢大哥要和李家小姐订婚是吗？” “你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谢安启斜了对方一眼，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两口:“老爷子是有那个意思，不过我哥看不上。他就是个卫道士，表面规矩的不得了，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包了个小明星，都快要以为他不行。”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 “谢少，我听说一件事，不知道是真是假?”张宇犹豫说，他是少数能在谢安启身边说上话的人，虽然没什么主见，但以谢二少马首是瞻，是个比较靠谱的跟班。 “什么事？” “你也知道，我姐夫是歌利亚的区域经理，听他说，前段时间，谢总带着一个小帅哥，在他们进驻的商场大肆采购，出手阔绰的很，什么衣服，手表，鞋子一样不落，总共算下来大概有八九百万，据说是直接送到了谢大哥的住处。” “你说的是真的?”谢安启简直不敢相信，这可比每个月他和他妈两个人加起来的生活费都要高几倍。 “那我可不敢保证，不过这事应该好打听。” “行，你帮我问问”谢安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邪笑道:“大哥不会是给我找了个男嫂子吧？” “真是，好大的惊喜。” 第16章 兄弟 距离上次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顾清还是处于穷人阶段，但总算摆脱了零收入。 他上月的稿费到账了，不算多，不买贵重物品还是勉强够零花的，最重要的是他昨天接到了天九娱乐的来电，对方希望他这个作者能在电影编辑处挂个名。 电话里大致的意思就是委婉的表示一下，会用原作者来拉拢小说粉，并明确的表示不需要他参与改编，偶尔能到片场就行，会另外给出编辑的工资。 顾清一听，这正合心意，真让他上他也没那本事，全当公费游玩还能拿钱，立马就同意了，并表示肯定能在开机前赶到片场。 当顾清说起这件事，并告诉谢东泽要出去几天时，对方整个人都耷拉下来了，脸上满是沮丧和失落:“什么时候走?” “后天吧”本来想说明天，看到他的神情，顾清话到嘴边情不自禁的改了口。 谢东泽没看出来，语气沉闷的问道:“不能推迟几天吗？” （不想分开，可这两三个星期正是项目的关键） （天九娱乐?没有印象，一会联系楚原直接收……购……?） ‘啪’的一声，谢东泽懵了，顾清伸手拍在了他头上，顺手揉了几下，无奈道:“别乱来，我已经答应对方了，只是去几天而已，很快就回来” “嗯”谢东泽怏怏地点点头，高大的身形更加落寞。 中午，王妈按时来做饭，院子里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以及清朗的男声:“我来的真巧，张妈，中午多做点，我在这吃饭，” “二少爷?”张妈惊讶的声音，之后像是想到什么，有些犹豫的说:“二少爷，您是找大少爷？要不您下午再来，大少爷中午可能不回来” “不回来?”谢安启看向对方提的新鲜菜肉，嗤笑道:“不回来那这是做给谁吃的?”一听到他哥不在，立马精神抖擞了起来:“总不会是大哥在屋里养了什么猫猫狗狗吧?”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明显是故意让屋里人听的。 “不是不是，是大少爷的客人”王妈急忙解释道。 “客人?那我还真要看看是哪门子客人?能有这么大魅力。”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前，伸手就要推门时，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谢安启打趣到:“还挺懂事，知道……大，大哥！”调笑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的对面是谢东泽阴沉可怕的死人脸，黝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句恶狠狠的问道:“你说什么?” “……没……不是，”谢安启看到他哥这么生气，哆哆嗦嗦的想否认，转念一想，刚才他这么大声，怎么也不可能让人听错，只好哭丧着脸服软:“大哥，我错了，” “来干什么?” “来陪大哥吃饭，这不快开学了”这个情况下，谢安启再蠢也知道什么话不该说。 “滚进来” 谢安启老老实实的跟在谢东泽身后。 “大少爷，您中午在家吃饭?”王妈诧异的问。 “嗯”谢东泽点点头应道。 “那我去做饭了”刚才兄弟二人堵在门口，王妈也不敢上前，看到他们进屋了，才急急忙忙的打声招呼，头也不回的进入厨房。 谢东泽将人领进屋后便不管不问，像是带了个无关紧要的人。 谢安启进来后一直打量着顾清，像是要看清眼前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他那位号称铁面阎罗的大哥迷的神魂颠倒。 顾清抬头看向这明显和谢东泽有五分相似的年轻男子，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位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私生子。 两人互相打量着，谢安启忽然脸带笑意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谢安启，以前没见过你?”，然后装作自来熟的样子就要坐过去聊天。 刚走到顾清身边，前方“啪”的一声响，谢东泽猛的合上了笔记本。 两人询声看了过去，只见谢东泽关上电脑后，大步走了过来，挺拔的身体直接插入两人中间，伸手将谢安启推倒在另一个沙发上，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天太热，离远点”，说罢，顺势坐了下来。 （不应该让安启进来，他在学校一向招人爱慕，比起自己的笨拙，顾清会不会更喜欢这种性格?） 顾清挑眉，完全看不出来这人居然还会在奇怪的点比较? “换个人坐就不热吗”谢安启小声嘀咕道:“这空调又不是没开？” 谢东泽假装没有听到，脸上有点窘迫，扭捏的偷看了顾清一眼，发现他没注意，很快摆正了姿态，不甘不愿的介绍道:“这是顾清，你喊顾哥就行”转头看向顾清:“我弟谢安启，随便称呼，不用在意他。” （不要看他，看我） 谢安启本来都准备收回打量顾清的视线了，听到自家大哥特意的介绍，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弟弟好”顾清面带微笑的回应道。 （喊谁弟弟?蹬鼻子上脸的家伙） “……”谢安启想反驳，抬头一看，他哥正目露凶光的俯视他，算了，还是下次吧。 “你工作结束了？”顾清打个哈欠，把头歪在谢东泽肩上，问道。 “嗯” （回公司再继续） 谢安启皱眉看向坦然自若顾清，又看了看一脸纵容的谢东泽，这个场景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很正常，但出现在他哥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自八年前父亲死后，谢东泽性情大变，越来越不近人情，也容不得别人靠近，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他哥会如此容忍一个人，并且还是个男人。 （原来大哥真是男女通吃啊，眼光也太差了，居然喜欢这种货色?软趴趴的。） （看来得另找个大哥不在的时间，好好会一会这个小白脸。） 顾清翻了个白眼，屁的男女通吃?这个弟弟太会脑补，还不信他哥有个朋友吗？ 没自觉的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不想听这个弟弟的胡思乱想，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声响起: 【外郊发现第一具尸体，这是近一个月内发生的第三起恶性凶杀案，初步判断与前两次死者为同一人所为。经查证，死者为杨兰，女，18岁，生前遭人猥亵，死因为机械系窒息。死者生前乘坐黑车失踪后遇害，车型为白色桑塔纳……】 抬起遥控器，换了另一个频道: 【女人:“子章，我爱你，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看看身边人，那个女人她明摆着是为了钱才接近你的”男:“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也别再纠缠我了，我对你没感觉”】 就这个吧，狗血爱情剧，顾清一边吐槽一边看的津津有味，别说，这当搞笑剧看还挺嗨的。 （这狐狸精品味真糟糕） 谢安启一脸的难以置信:“顾哥，这还不如刚才的法律频道吧？” 顾清瞥了他一眼，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对方有多瞧不上自己，看在谢东泽弟弟的身份不跟他计较，居然还嫌弃他的品味，头也不抬的说:“打打杀杀的太凶残了，还是情情爱爱的接地气。” “这是接地气?这明明是接地府吧！”浮夸的声音脱口而出，谢安启回道。 “不想看就滚回家去”谢东泽看了眼自家弟弟，不容置疑的开口。 （太聒噪，顾清应该不会喜欢） 嘴唇张张合合欲言又止，谢安启憋屈的认命了，只要有谢东泽在，他就算是死也不和那个小白脸说一句话。 他大哥已经鬼迷心窍，为了一个包养的情人，完全不给自己面子。 一直到饭菜上桌，谢安启都焉不拉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真正发挥了食不言寝不语的美好优良传统。 饭后，王妈收拾完餐具，谢东泽对谢安启说:“我去公司，正好送你回学校”说着便去取衣架上的外套，没有给对方拒绝的权利。 谢安启做尔康手状，他还没想怎么快回去啊…… 在谢东泽身后，他狠狠的瞪了眼一旁看好戏的顾清，小声的放着狠话:“下次见面你死定了！” 顾清哑然失笑。 谢东泽领着谢安启到私人车库时，刚好碰到同样准备出门的莫远翰，对方看着他们二人，亲切和煦的打招呼:“谢总，好巧啊，这是令弟?” 谢东泽点点头道:“对，莫医生这是准备上班？”他一直以来对这位气质儒雅的医生印象不错，这位莫医生没有很雄厚的背景，凭着自身的能力及精湛技术，在五年前成为蔡都三甲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是全国顶尖的外科医生，医学上的权威人士。 如今虽然年过四十岁，依旧风度翩翩，气质卓然。 “是啊，”莫远翰应道:“对了，好久没见顾清，他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谢东泽面容微微抽动，眼神微缩，顾清?叫的这么熟悉，他警惕的问道:“莫医生认识顾清?” “见过几次，意外地很聊的来，上次还说我亲自下厨请他来家里吃饭呢，只是最近比较忙，一时没时间。”莫远翰爽朗的笑道:“顾清这两天在家吗？” “没有”谎话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谢东泽面无表情，不带一丝愧疚，拒绝接踵而至:“他没时间，这段时间有工作，去了g城” 一脸见鬼的表情，随后赶紧侧过脸，落后半步的谢安启表示:他不懂，但他大为震撼。 “那真是太遗憾了，看来只能等顾清回来再约。”莫远翰失望的应道。 “嗯，我们要先走了，再见。” “再见” 两人西装革履相交而过，背对背的瞬间，谢东泽抿着唇，神色严峻凝重。 而莫远翰扬起嘴角，眼尾荡出轻微的细纹。 第17章 别墅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谢东泽亲自将顾清送到机场。 “我在那边有房子，到了后会有管家接你”谢东泽不放心的叮嘱。 顾清回他一个拥抱:“我很快会回来” 手臂抬起又放下，谢东泽犹豫半晌最终还是环住了对方，沉声道:“嗯” …………………… g城，顾清跟着前来接机的张叔住进了空置很久的云间别墅内，这里比蔡都住的大了好几倍，西式贵族风华丽又张扬，佣人保镖遍布各个角落，厨师，园丁，司机，管家等等你所能想到的富人排场它一一展现了出来，一点都不像谢东泽的爱好，不过完全显示了他作为财阀掌控人该有的底蕴和气派来。 “顾先生，这边请”张叔绅士的引导道:“少爷已经交代过，您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住就行” （不知道和少爷什么关系?既然说把对方当成他照顾，那一定按最高规格） “另外，根据您的尺寸这边又重新给您定制了几套平时穿搭的衣服，鞋子，和两套正装” 说着，打开了另一个衣帽间:“配饰在这个房间，帽子，领结，皮带，墨镜，手表之类，” 拉开最右侧的房间说道:“这间摆放的是首饰，例如项链，手链，戒指，袖扣，耳饰”看了看顾清没有打耳洞，又加了一句:“耳夹” “因为不晓得您的爱好，每种风格选了三款供您挑选” “不知道您是否满意?” “……满意” 在别墅内吃过饭后，便让张叔和司机带着去片场，停车场里，两排豪车整齐而有序的停着， “左边都是少爷父亲生前收集的，已经过时了，现在就是留个念想”张叔看着成排的豪车，回过神来解释道:“右边是近两年老爷子送的，或者生日时朋友送的，因为少爷很少回来，所以基本上没开过。” 顾清一听，心虚的问道:“这是谢东泽父亲的别墅?您是以前跟随他的管家” 张叔听了连连摆手，解释道:“房子是少爷父亲以前常住的，去世后，跟随他的人都被遣散了，我是谢老后来聘请的管家，这里的人都是跟我一样” 悬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司机带着顾清去到片场，在距离地点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就提前下了车，并吩咐对方以后就在这里接他。 顾清到片场时，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忙的热火朝天，周围阴凉处坐着几个演员，正扇着风，不时的喝水。 两位略微眼熟的俊男美女正坐在遮阳伞下，身边围绕着三五人服侍。他扫了一眼后便赶紧给导演打电话报道，这边电话刚拨通，那边就听到了手机铃声，不远处，年轻的导演看了过来，招手道:“这里” 顾清连忙走了过去:“导演你好，我叫顾清，” “我知道你，张总说了，你是电影原作者是吧，”导演招呼着，并对身边的人说道:“来，这是咱们副导，让他给你介绍一下。” 副导是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温和好说话，他带着顾清来到了坐在躺椅上长相娇媚的女人面前介绍道:“我不说你估计也认识，咱们的女主角，四小花旦之一余悦小姐，也就是大小姐琦玉的扮演者，”说完，又对着余悦介绍道:“余悦，这是顾清，小说原作者，也是咱们的编辑，以后可以多熟悉熟悉。” “你好，我是顾清，百闻不如一见，您比电视上更美，”顾清微笑着伸手握道，心里却在嘀咕，人是很漂亮，可这千娇百媚的姿态，和大小姐的人设相差甚远吧，难不成是演技比较好? 看到副导过来时，余悦已经礼貌的站了起来，听到顾清的夸奖，笑着轻捂着嘴唇娇笑:“哪里哪里，顾老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余悦本来只是给副导个面子，应付一下这个愣头青编辑，但和对方握手时才发现，面前的男人似乎不是一般人。 在寻常人眼中，可能以为对方只是一个衣着普通的大学生，除了长相俊美，气质好一些，别的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上身穿着白色t恤，下身藏青色长裤，手腕戴着样式简约的星空腕表，上面点缀着星星碎钻，全身上下没有一样可以叫的上名字的品牌。 但余悦不同，她经常跟在谢东泽身边，自然知晓真正的有钱人反而不注重那些大牌，高级定制才是他们的品味，就像眼前这人，看起来平平常常，袖口内的圣华纹样暴露出这件衣服至少价值百万。 圣华是华国顶尖的高级服饰定制，它没有像其他品牌服饰那样在鲜明处留有logo，唯一的标志就是袖口内侧由云文字绣上的花生米大小的‘圣华’二字，看起来就像一幅微型画，只有抬手时才能稍微看到。 它从来不大面积的宣传自己的品牌，全由几百年口碑累积而成，每件服装和鞋子都是老师傅纯手工打造，价格高昂，只服侍于上流社会，入门更需要资格鉴定，所以有钱也未必能请到师傅上门。 久而久之，圣华的服饰成了家族底蕴的象征，大都是掌权者或者家族受宠的子孙才能资格预约，而像平常百姓或者暴发户之流的根本没听说过。 （又是一个富二代或者权二代?不管怎样，先打好关系。） 知道对方误会了，但她不问，顾清又没法直接解释，只好当做没听见，反正跟对方也不熟。 余悦思虑万千，但面上不漏分毫的打量起对方的腕表，既然衣服已是天价，不可能带着杂牌表，她装作感兴趣的样子问道:“很漂亮的表，冒昧问一下，在哪买的?” （这个款式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啊，朋友的，借来带带”这样对方应该知道他不是富二代了吧？顾清看了看自己的腕表，这是之前谢东泽带他到商场随手买的，当时买了蓝黑两块，黑色的在对方手上戴着。 第一次见面，余悦也不想自己太冒昧，留下不好的印象就得不偿失了:“你朋友很有眼光呢。” （在哪见过呢？） 余悦绞尽脑汁还是想不起来，她摇了摇头。 （算了，反正这个扮猪吃老虎的有钱人戴的也不会是便宜货。） 旁边有些健气的俊俏男人走了过来，不屑的撇着嘴角:“什么啊，听都没见听过，肯定是不知名的杂牌货”说着，拉起了袖子炫耀道:“悦悦，你看看我这块表，皇家伯爵系列t015—07，全新限量150只，我还是托朋友才买到的，88万” “还不错”余悦思绪被打断，干笑道。 （真是讨厌鬼） 副导笑道:“好了，别显摆了，”转头给顾清介绍:“卓凡天，叫卓哥就行，真人帅吧？顶流，咱们的票房保障，男一号品酒师的扮演者。” “帅”顾清礼貌的应和道:“你好，卓哥，我是顾清，”是他的眼光有问题吗？为什么总感觉男女主角都不太合适。 “嗯”卓凡天点点头，没理会对方伸过来的手，反而殷勤的凑在余悦身边找话题，一点都看不出对方恨不得远而避之的表情。 “我先带顾清去认认同事”副导带顾清走远几步后，安慰道:“不用在意，他性格有点傲，但不会故意找事，你就放宽心吧。” “嗯，放心吧，我能理解。” 之后又在对方的带领下认识了几位编辑，混了个眼熟，大家都知道他就是来走个过场的，没有利益冲突自然也不会无故挑事。 很顺利的举行了开机仪式后，在各种媒体的到访下，顾清躲在了最边缘，因为熟悉各种走位和镜头，在有意躲避下，以至于记者回去时发现居然没有一张作者的正脸，还好观众是来看男女主角的，所以也便无所谓了。 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片场运作，顾清抱着既然来了，不如多学习的想法一直来往于编辑处和拍摄现场。 不过打从第一场戏开始，他就感觉怪怪的，有种违和感，到了第四天后，他看到了编辑们的临时定稿后，脸瞬间就绿了。 曾经名噪一时的《杀人者的自白》经过他的手后，虽然有失偏颇，好歹中心思想没变，但手里这是什么？三个人极限拉扯的反转推理，居然变成了百合爱情剧和一个舔狗，这完全是另一个故事。 当顾清想和对方沟通时，没说两句便被对方以不是专业编辑，不懂得迎合市场需求为由拒绝。到最后，对方甚至拿出来签的合同，希望他能遵守约定。 余悦自然看出了顾清的失望，有意无意的开始经常接触他，张姐皱眉道:“悦悦，你还是离这个穷小子远点吧，省的传出什么风声。” 余悦笑道:“张姐，你还是眼力差点，这可不是什么穷小子。”她挑眉道:“知道吗？那身行头最少值一套房。” “什么？”张姐惊讶道。 “我这还是往少了说的，估计又是哪家大少爷来娱乐圈玩耍。”余悦笑了笑，她已经想起了在哪里见过同款的腕表，是在她的大金主谢东泽的手腕上。 只是两只表颜色不同，形成了不同的风格，才让她一时想不起来，一件不起眼的手表都价值不菲，但也由此说明，新来编辑的家庭背景绝对不会比谢东泽差了。 想起上次的屈辱，眼神暗了暗:“谢东泽不靠谱，我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你把握好就行”张姐说。 这天，一场戏结束，顾清蹲坐在旁边看今天拍摄的剧情，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人仗着背后有金主，不满意自己的剧情，在导演面前要求编辑改戏。 顾清哀嚎一声，把头埋到腿上，这已经是这几天的第三回了，本来剧集就已经面目全非，再这么改下去，他已经完全能够想到，等电视上映后，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觉得很不可思议?”余悦坐到他旁边，低声问道。 “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写一本小说，为什么还要买版权。”顾清闷声道，前世很少碰到这种情况，他转战影视圈前，早已声名鹊起，作为当时的流量大牌，他都没要求改戏，那些十几线小明星更不敢随意造作。 “当然是为了省时省力，还能自带粉丝群体啊。”余悦撩起刘海拂向耳后，露出自己最完美的角度说道:“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吃力不讨好的过来当编辑?” （这个角度应该更能吸引人吧） “我就是想挣点零花钱，顺便来学习学习。”顾清老实的回道。 “噗嗤哈哈”余悦明显被对方给逗乐了，花枝招展的笑着，过后还是给了中肯的建议:“顾大少，你如果真想学习，就要好好筛选剧组，有魄力有手段的导演才能压得住演员，顶得住投资人的施压，手下的编辑也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真是个天真的小少爷，应该很好拿下） “我又不是什么大少爷，哪有那个条件，不过还是谢谢你，”顾清笑了笑。 （骗谁呢?） 听到对方的心声，明显是不相信，顾清无奈的转问道:“那你呢?你名气挺高的，怎么也接了这个剧本” “名气大有什么用，都是虚名，综艺出身演技不行，作品没有几个，大导演看不上我，去到也只能拼关系演配角”余悦艳丽的眉眼含着调侃:“最主要的是，这个剧组给的太多了。” （金饭碗撒手不管，资源都要团队扯虎皮壮声色抢夺，我能有什么办法。） （还好这张虎皮的威慑力够足，可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余悦，过来，下一场要开始了”导演拿着喇叭喊到。 “哎，来了”余悦回应，走前给顾清打了个招呼:“我先过去了。” “嗯，你忙吧” —————————— 刚开完会，谢东泽阔步从会议室走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公司高层，他向后挥挥手，身后的人自发的打完招呼后回归自己的岗位，楚原一路在身后回到了总裁办公室。 谢东泽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坐在椅子上，吩咐道:“给我买张下午去g城的机票” “好的谢总”楚原回到后面上有些犹豫。 “怎么了？”谢东泽看到他的表情，问道。 “谢总，您是要去看顾先生吗？” “对，有什么问题？” “那您知道顾先生改编成电视的小说叫做杀人者的自白吗?” “有什么话直说”谢东泽不耐烦道 “余悦小姐也在这个剧组里，是女一号。” “……” 既然老板都不介意，身为打工人的自己当然听从命令，楚原躬身道:“我现在就去定机票” “等一下”在楚原快要走到门口时，谢东泽急切道:“先不去了，我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处理。” “……是”楚原嘴角抽了抽。 第18章 司机 张曼曼今年23岁，是第二高级中学的老师，这几天正逢学校放假，她收拾好东西后便在拼车群里约了同路的司机，中午时在学校附近的公园旁与司机碰头后，与朋友一起上了这辆白色桑塔纳。 她家离市区比较远，回去一趟起码两个小时左右，为图方便平时习惯和朋友一起在群里拼车，这次也一样。 同事的家比较近，中途就下了车。没人与她聊天后和往常一样很快睡着了，睡梦中她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 迷迷懵懵的睁开眼睛，惊骇的发现刚才的司机正压在自己身上，她吓坏了，拼命的挣扎着，大声尖叫起来:“救命啊，快来人啊” “闭嘴”司机捂着她的嘴，单手控制住她扑棱的双手，凶恶的吼道:“再喊掐死你” 司机抓着张曼曼头发将她拉下车，在她再次开口求救前，大力砸向她的后脑勺，对方缓缓晕倒在地上。 他踢了踢对方的身体，蹲下来抬起女人的脸，自言自语道:“你应该庆幸，要不是这两天查的太严，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带回家玩，这两天先收收手”他转动脖子‘咔咔’作响。 从车里拿出麻绳和胶带，走到对方身边，用麻绳将她的手脚紧紧的绑住，又用胶带在她嘴上缠了好几圈，确保无法再开口求救后，便扛起对方扔进了后备箱中。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机场航班到站，男人便将车停在路边，准备顺便赚个路费。 这时他看到了背着背包，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孩从机场走出，一脸的心不在焉。便开车迎了上去，降下车窗，压低帽檐问道:“打车吗？” ———————— 看来该回去了，来了一个星期左右，什么都没学到，平白看了几天笑话。 记者和探班的粉丝都走光了，他这个吉祥物也没有必要留在剧组了，顾清给导演打过招呼后便回别墅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 背着自己的小背包，在机场贵宾区域的候客厅内等待班机，‘叮叮，叮当当’手机铃声响起。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神话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的法人顾清先生吗？” 什么？神话科技?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签的合同上好像是叫神话什么都公司，应道:“是的，” “这边是天地银行，您公司的贷款已经逾期半年，请尽快到银行将公司拖欠的5千万贷款还清，如果再继续拖欠，我们将走法律程序解决问题” “什么！” 这一刻，顾清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张文丽身为股东还住在这么偏远破旧的小区， 为什么结婚几年不敢将实情告诉自己的丈夫， 又为什么转赠股份后还要把自己往监狱里送， 哪有什么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分明是家族放弃的弃子，公司的替罪羊，明面上推出来背黑锅。 也就自己傻傻的居然相信了犯罪份子的的许诺，接手了那么大一个烂摊子，顾清面如死灰。 这真是一个沉痛的教训。 “喂，顾先生你还在听吗？” “顾先生?顾……” “我现在赶飞机，晚点回复你” 咔，顾清挂断了电话，让大头帮忙调查神话科技。 一直到上了飞机，到达目的地后他还有些茫然失措。 出机场后，天色昏沉，眼看大雨不可避免，一辆白色轿车停在顾清身边。 “打车吗？”司机压低帽檐，侧头问道。 “到东离区金河路紫金花园”顾清扫过手把附近的划痕，不在意的打开车门坐进了后座，汽车缓缓启动。 机场离紫金花园别墅区比较远，中间因为单行道的原因需要绕行，开车估计得40分钟左右的路程。 在一个路口时，有人超车，司机情急之下伸出左手去降挡，与打方向盘的右手交叉，嘴里愤怒的骂骂咧咧道:“靠，怎么开车的，会不会开啊！” “你是左撇子?”顾清突然问道。 车厢里瞬间安静了， （他看出来什么？） “怎么看出来的？”司机强笑问道。 “刚才情急之下用的是左手挂挡” “呵呵，小伙子，观察的挺仔细” “没，就是无聊” “心情不好?” “这么明显吗？” “年轻就别想那么多事，给你放个电台广播吧” ‘哒’电视台声音响起: 【的第五起恶性凶杀案，经判断与前两四次死者为同一人所为。经查证，死者为郭小蝶，女，16岁，生前遭人猥亵，死因为机械系窒息。死者生前乘坐黑车失踪后遇害，】 【车型为白色桑塔纳，车身有指甲划痕】 车内一片诡异的沉默。 （靠！） （他看到没？） （现在转台肯定会被怀疑） 司机握紧手中的方向盘， 【凶手为男性，30到38岁之间，】广播声继续着。 （不管了，以防万一） 猛的向右打转，将车开往另一条人迹罕至的路上。 “师傅，是不是开错了”顾清还没反应过来，一无所知的看向车窗外陌生的景色问道。 【身高175左右】 平底鞋脚尖抬起，加速踩起油门。 【经常锻炼】 “没有”司机沙哑的回道，右手挂挡，手臂肌肉鼓起。 【惯用手为左手】 全身僵住。 ‘嗖……’汽车飞快的奔驰着， （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 司机残忍的笑了。 （找个地方，杀了他！） 顾清惊恐的抬起头。 ‘呲～～～’紧急刹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尖锐刺耳。 车子停了下来。 ———————————————————— 大雨终于落了下来，哗啦啦的打湿行人的衣服，天空中响起一阵阵‘轰隆隆’的雷声，洗礼着燥热的大地和人们，仿佛预示着一场灾难即将落下尾声。 一道道闪电划破天空，宛如一条若隐若现的白龙，盘旋于阴暗的天空之上，不时的落下雷霆之威，展现自己无上的威严。 警察局里， “我再说一遍，这次情况十分恶劣，凶手多次犯案丧心病狂，现在对方行踪已经锁定，务必要将这个法外狂徒抓捕归案，不容有失！” “是” “对方手中有人质，找到凶手后第一时间确定人质安全，必要时可开枪击毙凶手，听明白了吗？” “明白” 赵季云淋着大雨，满脸严肃的坐进了警车里，目光看向远方。 —————————— 金域华府的公寓里，谢安启知道他哥这两天回来的很晚，于是专门过来找顾清麻烦，结果扑了个空。 看着外面越下越猛的瓢泼大雨，烦闷的对张妈说道:“你先回去，今天我留在这，等我哥回来我自己和他说，” “好的，那二少爷您自己当心”张妈打着伞，往不下面的佣人房走去。 ———————————— 谢氏集团 “备车，我要回去”谢东泽吩咐道 “谢总，现在下的正大，要不等雨小了再回去”楚原说道。 “现在，备车”谢东泽不容置疑的命令道，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不安在蔓延。 “是” ———————————— “您好，王女士”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你是谁？”王雅玉疑惑问道。 “打扰了，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孤狼?” “什么？你们怎么知道我的电话？上次就说了，你们既然没有本事，后续费用我也不会给，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别想威胁我。” “您误会了，”对方顿了顿:“基于我们上次的失误，上面决定这单免费帮您解决，定金稍后会退到您银行卡里，” “后续会有人帮您解决后顾之忧” “我要取消单子，听到没，我要取消！” “祝您生活美满，再见” “喂，喂……嘟嘟嘟嘟嘟” ‘咔嚓’一声响，一道闪电落了下来，照亮了王雅玉惨白的脸。 第19章 雨夜 雨点滴滴答答的开始落下。 “下车”司机打开车门，看着缩在角落里吓坏了的顾清，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手中的匕首威举到面前，威胁道:“还是想让我帮你?” “我，我自己来”第一次直面杀人凶手的恐吓，顾清胆战心惊，又不敢真的听信对方的帮助，鬼知道他拿着凶器会怎么帮忙?只得自己一点点的爬出来。 刚扶着车门下来，突然听到后备箱传来一声:“咚，咚，咚”的敲击声，在这昏沉寂静的环境下显得震耳欲聋，本来就心神不定的顾清当即被吓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啧”司机恶狠狠的瞪了顾清一眼，扭头看向不停作响的后备箱，脾气暴躁的一脚踹过去，白色的车门瞬间凹陷下来，力气之大让整个车身都震动了片刻:“臭娘们，安静点” 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司机粗重的喘息声。 这也让顾清意识到现场还有第三人存在，可惜没有一点用，对方明显被制住，而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大……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顾清勉强挤出笑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对方，希望能让对方生出恻隐之心放过自己。 可惜他对自己的表情总是带着错误的认知，这瑟缩下耷的眼睛在别人眼里既淡然又镇定，受到惊吓绷成一条直线的嘴唇仿佛是受到打扰显得很不高兴，加上因为担心，而不断向上偷瞄而扬起的眉毛，看起来更像是一种不屑和怠慢。 哪怕说话哆哆嗦嗦，配上让人出戏的表情，仿佛毫不相干的两条平行线，竟让这个场面充满了戏剧化的味道。 “你看不起我?”司机怒火中烧，抓起顾清的衣领将他半提了起来，握着匕首在他脸上轻轻拍着，愠恼道:“你居然敢看不起我！” （就是这个眼神，你们不就是有几个破钱吗？） （一个小兔崽子也敢看不起我刘建国，绝对，绝对要让他们全都悔不当初！） 说着，将人丢在地上，没有一句废话，扬起匕首狠狠的捅下去，顾清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刃，脑中一片空白，右手下意识的格挡，人顺势滚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不是?你从哪点看出我看不起你的啊？顾清心里暗自叫苦不迭，极致的紧张反而他稍微冷静一些，强压起心中的惊恐，脑中不停的思索，同时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个时候他也完全没想过反击，从小到大身处在和平安稳的环境中，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危险的事情也不过是私生饭的围追堵截，平时更是连水果刀都很少碰。 少有的几次，还是拍电影用的伸缩自如刀，现实生活中哪遇到过这种被变态追杀，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跑，跑的越远越好。 雨越下越大，慢慢浸透他菲薄的衣衫，也让他的大脑越发清醒，现在只能赌一把，和后备箱的人质一起死在这里，或者拼命的逃跑。 凶手总得暂时放弃一个，另一位就有微弱的生还希望。 四周荒无人烟，旁边是一条平坦又宽阔闪着水光的柏油路，仿佛通往光明美好的康庄大道。 两边是遮天盖地肆意横长的树林，在风雨中抖动着枝叶，掉落的枯叶暂时掩盖了地面的泥泞。 拔出插在泥土里的匕首，对方走了过来，这时后备箱再次‘咚’的响了起来，司机烦躁的吼了一声。 顾清知道机不可失，当即的拔腿就跑，连滚带爬的冲进黝黑的林子里。 而对方没有半分犹豫，转过头时立即放弃车子里没有反抗能力的猎物，紧紧跟随其后。 太阳被乌云完全遮住，天空越来越暗，大雨带着一种誓不罢休的气势倾盆而下，转眼间雷电交加，狂风夹杂着暴雨打在树木上，发出‘哗啦啦’的巨响声，仿佛是无数条铁链交错围绕，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铁锁牢笼，吞噬着所有深陷其中的一切。 身后如芒在背的紧迫感，逼着顾清跌跌撞撞不停的奔跑，可惜他还是高估了自己近期养尊处优的身体和被大雨打湿泥泞不堪的地面。 一个跌跄，顾清摔倒在泥地上，强撑的一口气断了后顿时泄了，再也没有力气，干脆靠着大树坐了下来。 “跑啊，怎么不继续了？”追赶过来的司机一步步走来，看到对方一时半会站不起来，他反倒不着急了，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冷笑道:“你不是很能跑吗？” 这回真的死定了。 随着对方的靠近，坐在地上的顾清忍不住冷汗直流，紧张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神经也随之崩到了最高点，这一刻，脑中闪现过前世学习演技时看过的各种电影: 《七宗罪》里的杀人犯约翰·杜，《沉默的羔羊》中的食人魔汉尼拔，《老无所依》里的冷血杀手安东·齐格，《蝙蝠侠》里的癫狂邪恶的小丑，等等这一刻在他眼中一一浮现。 ‘咔嚓’一声巨响，伴随着白光照亮天际，整个天空变得更加阴沉，轰鸣的电闪划破长空，仿佛在为这雨夜助兴伴奏。 “呵呵呵”愉快的笑声伴随着雨水拍打声响彻在林中，在这特殊的环境里格外刺耳，顾清低垂着脑袋，被打湿的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遮盖住眼睑。 他一条腿盘坐在地上，一条腿闲适屈起，右手偷偷的摸向身后背包。 “你笑什么？”司机迟疑的的停了下来，不过看到对方颤抖的身体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虚张声势！” （以为我是吓大的?装腔作势而已） “噗嗤，哈哈哈哈哈”笑声越来越疯狂，顾清用手捂住脸庞，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甚至连眼泪都留了下来: “虚张声势?不不，还没发现吗？我兴奋的快要控制不住了” 身体抖的更加剧烈了，他猛然抬起头，眼神幽暗深邃，仿佛化不开的墨，越染越浓。 顾清伸手将被风雨打乱的头发向后捋，露出光滑的额头和俊美又怪异的脸庞，炽烈而狂热的看向对方，仿佛面前不是一个危险的杀人凶手，而是分别多年再次相遇的情人。 他用缠绵缱绻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刘—建—国”随着这三个字的吐出，嘴角越咧越大，仿佛有什么东西由内而外开始彻底崩坏。 这是一种极其强烈的视觉反差，让刘建国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和不安，他瞪大了双眼，手中的匕首差点没拿稳:“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 “我是谁？”顾清背靠着大树慢慢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对方逼近:“这是个好问题，” “不过我可没有给你解答的义务，一个懦弱又愚蠢的废物而已，最多也只能当个开胃菜”顾清停了下来，保持着一个绝对安全又能随时发起进攻的距离内。 “故弄玄虚，你以为凭这点就能吓唬我”刘建国扬了扬手里的刀子，一脸狰狞的看向对方:“反正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难道?不可能，应该不能……）紧张不安的感觉。 “呵呵呵，你可是我这段时间唯一的乐趣，”顾清笑了。 “懦弱，愚蠢，自卑，丑陋，身为连环杀手，不过是个现实生活中受了气，只敢在女人和孩子身上发泄愤怒的懦夫。” 顾清仰着头，任由雨水拍打在脸上，五官逐渐扭曲: “而我不一样，我喜欢有反抗的猎物，” 说到这里，顾清看向对方，眼睛变得通红无比，一种嗜血的气息从空气中散发出来。 顾清歪头舔了舔唇角，目光紧紧的盯着对方，一寸一寸的打量眼前人的每一寸皮肤，黏腻的视线仿佛要用将他全身扒光，意味深长的笑道: “活泼的，壮硕的，矫健的，皮毛光滑油亮的，一点一点的折磨到死，看着他们在我的手下哀嚎哭泣，那是世上最美的风景。” （变态 ！疯子！） （他真的敢这样做！） 刘建国心头一颤，脸色越来越难堪，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仿佛一条毒蛇相中的猎物，只要稍有动作，就会立刻丧命在毒液之下。 他双腿战战，想后退，鞋底却像是粘了万能胶，怎么也移动不了分毫。 （该死的，蔡都的治安也太差了，这种变态都能随便碰到！）慌乱而又不安。 顾清一脸陶然而醉的神情继续道:“已经有好久没这么高兴了，最近的一次，我想想。” 这时候，他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窥探感，心中十分不安，可是面前的致命危机又无法摆脱，只得继续自己超常发挥的表演。 “好像是两个月前，有个小偷，以为我不在家，居然自己送上门来，那次的招待让我玩的很尽兴，可惜对方情绪太激动，一心求死。没办法，只好满足他这个小小的心愿，给他灌了安眠药，连同房子一起，烧了个干干净净。” 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被凝视着，被冒犯的视线真是让人不爽到了极致，在自己命在旦夕的时刻居然不报警，还躲在一旁看戏。 顾清猛然侧头，看向黑暗深处，可惜在雨幕中什么都看不见。 是错觉吗？他慢慢收回视线。 然而，刚才侧头的动作在刘建国眼里更像是在侧耳倾听周围有没有人，传递出这样一个讯号:他忍不住，快要杀人了。 “哦哦，对了，还有对夫妻，也很有意思，两人都貌合神离，所以我就帮了他们一把。结果男的太弱，居然就这么死了。我不过事后给女的打电话鼓励一番，还没等我去收尾呢，她居然就跑去自首了”顾清漫不经心的说道“宁愿被判死刑，也不想当我的玩具，真是让人不爽。” 刘建国是司机，经常听广播，所以瞬间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前段时间的案子。 （完了，踢到铁板了。） （警察都干什么吃的！） “你不要过来！”刘建国将匕首举在胸前，警告道:“不要冲动，杀了我警察肯定能查出来” “怎么查?”顾清勾起嘴角笑的很开心。 刘建国这才想起来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就连痕迹都被大雨销毁。 怪不得之前对方分明不害怕，却还是装作被恐吓，说话结结巴巴。 明明在公路旁就能解决，偏偏引他进树林，分明是为了躲开可能存在的行车记录仪。 然后杀了自己，也能以完美受害人的身份继续逍遥法外。 他后备箱的女人将会是眼前这个变态最强有力的人证。 刘建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就在这个瞬间，顾清突然暴起，迅速的击向刘建国的肘部。 ‘咣当’一声响，对方吃痛松开了握着的匕首，趁着对方失神的瞬间，抓住他的手腕，扬起刚才从背包里拿出的钢笔，狠狠的扎进对方的手心，将他钉在了身后的树上。 鲜血溅在顾清的脸上，宛如鬼魅。 “啊啊啊——”十指连心，何况是被洞穿了手掌，刘建国痛苦的惨叫着。 顾清深知这人只是一时被惊到才被他得逞，所以更要先下手为强，不然等对方回过神后，很快就会意识到双方的力量差距。 退后一步，顾清捡起掉落地上的匕首，在手里颠了颠。 必须要让对方尽快失去反抗能力，他想着。 在对方面前比划着位置，既能完美避开内脏，又能让对方短时间内失去行动力，即使去医院检查也只是轻伤。 司机睁大惊恐的眼睛，顾清举起匕首…… “不许动，警察”一阵强光打了过来，身后传来陆陆续续的脚步声:“把凶器放下” 顾清抬手挡住被刺的发胀的眼睛，扭头看去，几十个警察将他缓缓包围，手持枪械，一点点缩小包围圈。 被钉在树上的人也看到了这个情况，露出了一脸得救了的表情，趁顾清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忍痛快速的拔下了手上的钢笔，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救我，警察同志救我” 看着对方满脸惊恐的披着大衣蜷缩在对面，身边警察不停的安抚:“不用害怕，现在已经安全了。” 这个场景任谁也想不到那个瑟瑟发抖的人才是凶手。 在无数枪口之下，顾清慢慢放下手中的匕首，双手抱头蹲下，熟练的让人心疼。 第20章 阴影 “姓名” “顾清” “性别” “男” “年龄” “2……，赵警官，都这么熟了，这些你们应该清楚吧？” ‘啪’的一声响，赵季云大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你也知道?啊?两个月进来几回了?你当是回娘家?回娘家都没你这么勤” 顾清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回到:“我也不想啊，这不，赶巧了不是。” “谁能想到，刚下飞机就上了连环杀人犯的车，这真是个意外。” “对了，赵队，你们审讯过那人没？” 赵季云冷哼一声，怒气未消的回道:“如果没审讯，你现在该被关押起来，而不是安安稳稳坐这听我跟你废话” “还好这人我们已经提前调查清楚，要不然就算有证人，你也摆脱不了嫌疑。” 顾清赧然一笑。 赵季云一脸嫌弃的看向对方，扔过去一条毛巾:“擦擦吧，脸上像什么样子?” “哦哦，谢谢”顾清笑着接过毛巾，在脸上胡乱扒拉了几下，没擦干净不说，反而把鲜血晕的更开了。 “别高兴太早，”赵季云看着对方的表情，怎么都觉得别扭。 站起来来回踱步，右手不自觉的伸进兜里拿出烟盒，夹起一根香烟放到鼻尖嗅嗅，拿出打火机刚要点燃，看了顾清一眼后又强压着烟瘾，将烟别到了耳后: “说说吧，你到底对刘建国做了什么?”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赵季云瞪了他一眼:“我还是第一次见犯人进来后这么配合的，问什么答什么，简直恨不得直接住进监狱里。” （明知故问，越来越会装模作样了） “呵呵”顾清口不应心的回答道:“可能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心里愧疚难安吧。” 赵季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他，仿佛不相信对方会这么不要脸。 （这种假话也说的出口?） 片刻后， “过几天来办个手续” “什么？” “刘建国上了通缉令，既然你能抓了他，奖金是少不了的” “还有奖金?多少？” 顾清瞪圆了眼睛，这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二十万”赵季云回道。 ……果然还是和警察合作有保障，顾清扯开嘴角笑了，完全忘记了警察这是被迫合作。 突然，他想起自己再次欠下的大额巨款，怎么也笑不起来了。 “赵队，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顾清丧气的问道。 “你真的没有什么要交代了吗？”赵季云因为对方突变的表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该说的我都说了。” 他定定的看了顾清半晌，终于放弃了， “走吧，我送你”对方没有嫌疑和动机，既然不想说，赵季云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同意。 “那多不好意思” “废话，走不走?” “走” 一路上，赵季云开着车还不忘做思想教育:“下次再碰到这种事，千万要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还好碰到的是这个凶神，而不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是，是，是”突然，顾清回过神来:“不是，我做了什么？我真是正当防卫来着。” 赵季云沉默几秒，明显不相信，却也没有反驳:“不管怎么说，再碰到这种事别上头，别冲动，你要相信警察，该报警时就得报警” ……顾清恍然，怪不得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原来一直没想起报警啊。 赵季云将顾清安全送到后便匆匆离去，临走前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 “嗯”顾清心不在焉的应和道。 等对方走后，他打开大门走了进去，看到谢东泽兄弟二人都在家里，诧异的挑了挑眉:“我回来了” “谁?……啊……”谢安启看着门口的人尖叫道。 只见脸上和衣袖上沾着鲜血的顾清在灯光下笑的诡异骇人，谢安启吓得屁滚尿流的往谢东泽身后躲去，看向顾清的目光带着震惊和恐惧。 谢东泽听到声音知道是顾清回来了，刚放松下来，发现对方身上邋里邋遢的样子，侧脸和右手衣袖上喷溅的血液，顿时愣住了。 刚想走过去，便被谢安启紧紧拉住了衣角，他哆哆嗦嗦的阻拦道:“大，大哥，别过去，咱们先报警吧。” “放手”谢东泽看了自家弟弟一眼，命令道。 “不，咱们先逃出去吧，太危险了”谢安启小声道。 “你再不松手现在就危险了” 谢安启偷偷看了顾清一眼，悻悻的收回了手，又往后退了几步，离的更远了。 谢东泽赶紧走到顾清身边，问道:“受伤了？” “没有，”顾清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到衣袖上的血液，安慰道:“这不是我的血。” 谢东泽紧张兮兮的围着顾清检查一圈，发现他身上没有伤口，这才放心下来，然后二话没说，赶紧走到门口左右看看，迅速关上房门，之后进卫生间里拿湿毛巾。 “你什么时候来的?”顾清向着一脸恐惧的谢安启走了过去，笑问道。 “顾，顾哥”谢安启对方狞笑的向他走来，牵强的笑着，看着对方离他越来越近，腿瞬间软了，‘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好可怕） “?”顾清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东西，给自己倒了杯水，低头诧异的问道:“你在干什么?地上不凉吗？” “还，还好” 谢东泽拿着毛巾走了过来，蔽了眼坐在地上的谢安启，说道:“滚远点”不动声色的遮住了顾清的视线。 （碍眼，早就该让他回去了） 什么意思?顾清看看谢东泽又看看谢安启，应该不是说他吧？ 摊开毛巾，谢东泽泯着嘴唇，低下头，表情严肃，专注认真的擦干净顾清脸上的血迹后，抬起他的手，一点一点的清理上面的污渍。 只见谢东泽紧皱着眉头，认真的模样虔诚万分，仿佛捧着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世间难得的珍宝，那样子，就像在做极其重要的事情一般，一丝不苟的擦拭，连指缝都不放过。 直到将手指擦的干干净净，他才抬起头，轻蔑的蔽了眼旁边的谢安启，对着顾清沉声问道:“用不用我帮忙清理现场?” （哥，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谢安启瞪大双眼，惊恐的看向面前的两人。 他知道我碰到杀人犯了？ 消息传的这么快吗? 顾清有些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不用，有人清理。” “尸体丢哪了？” （还是不放心）谢东泽想着。 （我知道的太多了，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大门?）谢安启肌肉绷紧，全身僵硬。 尸体? 什么尸体? 人质吗？ “没有尸体，人没死”顾清茫然的回道。 谢安启明显松了口气。 “人没死?”谢东泽停止了动作:“在哪里?” （在哪关着?用不用灭口?） “警察局” “??”两人面面相觑。 之后顾清废了好大劲才让对方相信他真没杀人，只是恰巧帮警察抓了个杀人犯，完全不需要灭口藏尸。 “雨既然停了，那我就先走了”谢安启在这屋里感觉自己就是个多余的，心里也怕出现什么变故，拉开房门，打声招呼急匆匆的走了。 （我居然被这么个小白脸给吓住了，真是丢人） （该死的，下次不把你整的哭爹喊娘，我谢安启三个字倒过来写！） （话说，为什么大哥第一反应这样？果然还是大哥比较危险） 晚上休息时，顾清抬起左手，看到空空如也的手腕，这才发现谢东泽送的腕表不见了，打电话给赵队询问未果，意识到可能是掉在了之前的树林里。 明天去看看吧，希望能找到。顾清带着睡意想着。 一栋老式房屋内，30多岁的男人把玩着蓝色的手表，跪坐在旁边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抱出手提箱中的狙击枪，仔细的上油保养。 “真是个有趣的人，怪不得能杀死孤狼”男人笑到。 “主人，您当时为什么不开枪?”少年一边用毛刷清理着枪械的凹槽，一边问道。 男人捏了捏自己的鼻翼，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回道:“当时的情况，我没把握一击必中，并且，他早就发现了我，向我提出了警告” 少年手上动作停顿了，惊讶的问道:“他发现了？怎么可能?” “是啊，我也没想到，真是如野兽般敏锐”男人感慨道:“二七，作为我的影子，给你个忠告，做我们这行的，要想比别人活得更久，就要比任何人都谨慎。尤其是对付这种危险人物，如果没办法做到一击必杀，就不要轻易招惹，不然后患无穷” 话锋一转:“所以还是交给鬼面狐那个女人吧，反正我们的主要目标也不是他。” “我知道了，主人”男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对了二七，一三现在什么情况?” “自从孤狼大人死后，一三姐姐没人再敢接收了，她正在为组织观察候选人，希望到时候能从候选人中找个强力的主人” “呵呵，她能力不错，就是运气太差。不过候选人的话……” 男人想起当时隔着瞄准镜看到的那张脸，打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愉悦和疯狂，让人头皮发麻。 放下腕表，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二七的脑袋:“那种能力，组织可不会轻易放过，说不定很快就成了我们的同事。” 第21章 朋友 经过这次的g城之旅，让顾清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虽然重生后一直都在学习，前四年因为身处改造中心的原因，学的都是些奇奇怪怪偏门的知识，出来后学的东西更冷门了，都是一些写文能用到的科普资料。 最开始他凭自己的真实水平试着写一些热门的，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小甜文，可能是因为没有谈过恋爱，也可能是文笔太差，写了三本，本本滑铁卢。 后来，顾清彻底认清了自己的水平，仗着这个世界与重生前的世界历史大不相同，自我放弃后开始将前世印象深刻的影视剧转化成文字当成自己的作品。 正式的第一本便是某国短片《噬人岛》，这部片惊悚恐惧，时长仅十八分钟左右，内容却是跌宕起伏，被顾清以第一人称写出来后，那真实的恐惧感让人深陷其中，受到了读者的一致好评，于是他便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短短三年时间，写了四本，距离最近的便是《杀人者的自白》，不包括他现在连载着的《别样人生》。 不管是影视编辑改编的问题，还是轻易被人骗当公司法人，这些让顾清感到了自己知识面的匮乏，离开了前世的助理和经纪人，他真的快成了废物，要不是现在被谢东泽养着，早就该为自己的愚蠢付出巨大代价了。 所以顾清跑了周围的两个大学，摸清了每门课程的上课时间，花钱复印了书本后，偷偷摸摸的进来旁听，还好老师都比较宽容，即使有人发现了他不是学生也没赶人，慢慢的，顾清放下了心，逐渐融入学生里，看不出一点突兀。 这段时间，顾清返回树林三四回，依旧没找到丢失的腕表，只得去了当初购表的商场，准备瞒着谢东泽再买一只。 “欢迎光临，先生”身着统一服装的美女热情欢迎道。 顾清礼貌性点头回应，有目标的寻找柜台里的腕表，看了一圈后没找到，询问店员:“你好，我朋友之前在这里买过一块表，蓝色表盘，周围有一些小碎钻，指针是银兰两色……” 他连比划带描述，总算让对方理解了他的目标，只见美女店员一脸歉意的回答道:“您说的应该是我们华冶雅绮系列的溺水，这款手表代表着，你是唯一，无可取代。” “不过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款已经停产了” “为什么”顾清有些纳闷。 “您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款手表，我来给您详细解释一下，我们这款溺水，全球限量十二对，蓝水晶表盘做底，无色的蓝锥矿做面 ，上面镶嵌的并非钻石而是稀有珍贵的铍镁晶石，因为太过稀少，国标里没有收录。” “打个比方，如果你送一颗铍镁晶石去做鉴定，很大可能得到的结果是塔菲石或者直接出不了结果。我们这十二对溺水都有国家出具的鉴定单，因为只有拥有拉曼光谱仪的国家单位才有能力分辨真假。溺水每一块，每个细节，甚至于每个数字的形状，都是我们大师精心打造设计的，购买需要提前预定，并且，这款表都是成对出售，不接受单支预定。” 顾清听完后顿时傻了眼，呆呆的问道:“那，大概多少钱？” “一对的价格是3344万，因为有价无市，这个价格现在已经买不到了，一般来说，没有人会转手出让” “……” 顾清浑浑噩噩的回去了，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一边是这块表的寓意:你是唯一，无可取代。 一边是3344万的价格，他再傻也知道是生生世世，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平时没有注意，怀疑他喜欢自己后才发现处处都是痕迹，对方根本没有半分遮掩，只是自己太过愚钝。 谢东泽喜欢自己? 不对，那感觉根本就不像，他们才认识短短几个月而已，并且对方第一次见面就表现的特别信任依赖。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病态的独占欲。 这种独占欲甚至模糊了喜欢和爱的界限，谢东泽想要拥有原来的顾清，而不是他。 顾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他在任由这种感情扩散蔓延，甚至有意无意的放纵引导，因为自己若有若无的私欲。 而自己还心安理得的接受对方的给予，感情上的，物质上的，凭谢东泽对自己的无底线纵容。 愧疚不安的顾清在领到警局领到奖金后，默不作声的把钱存进了当初给谢东泽的那个银行卡里，这点钱对比对方为他花费的，实在没脸说出口。 看清楚现实后，还有外债的双重压力让顾清大受打击，整个人都萎靡了，开始什么都不想，疯狂的投入到学习中，就连平时的银行催债都不能让他内心起半分波澜了。 可能是顾清有些疏远的态度，很快让对方感觉到了，谢东泽开始变得不知所措愈发粘人。 直到有一天，顾清准备休息时，被他堵到了卧室，对方高大的身影覆盖在顾清前方，慢慢蹲在床边。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不是，我是说我很有钱，也不是……” （我要现在告诉他，神话科技只是小问题，银行也很容易解决。） （不行，顾清要是知道我调查他，再也不会主动靠近我） （该怎么办） “你知道了？”顾清挑眉，以谢东泽的情况看，他毫不意外自己被调查，不过对方明显误会了。 莫名的带着恶意，明知故问的说道:“脸色这么难看，放心，神话科技我会自己解决” （绝对不能被误会，谁都无所谓，只有顾清……） “不要看我的脸色”谢东泽弯腰低下头，垂着眼眸，主动握住顾清，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喜欢给你解决任何问题。” （遵从自己的内心来回答） “命令我吧，按照你的想法来就好。” 心脏‘怦’‘怦’‘怦’的跳动着，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顾清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献祭臣服的姿态，那样子就像虔诚的信徒，无私的对自己的神，贡献出一切。 “真是犯规啊”他伸手蒙上谢东泽的眼睛，无奈的说道。 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让人唾弃的错事。 没有人能顶得住这样一个人全身心的付出。 （难道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谢东泽疑惑。 顾清慢慢的松开覆在他眼上的手。 “你这样是区别对待吗？女朋友会生气的。”拒绝吧，不要再让自己胡思乱想，到了这种程度，他依旧抱着这种侥幸心理，想再试探试探。 “确实是区别对待”谢东泽专注的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只有你才可以。” 对方黝黑的双眸专注的看着他，可顾清只觉得一半热情似火，一半遍体生寒。 这人是在透过他，寻找身体里已经不复存在的灵魂。 —————————————————————— j城，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数辆豪车互不相容的争抢跑道，快到终点站时，排在第二位的银白色跑车忽然不要命的撞向前方车辆。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前方的跑车眼看就要得第一，被银白色跑车猛烈撞击后向一侧翻倒，差点掉落山底，还好有盘山护栏救了对方小命，对方从车里爬出来，心有余悸的看着对方的车尾骂到:“李煜，你他娘的真是个疯子。” 前方已经在终点站停车的李煜打开车门走了出来，明艳秀气的脸上满是不屑，他朝后比了个中指道:“切，蠢货，无聊”随后将车钥匙扔给了欢呼的人中，方晖接过钥匙走到他身边，说道:“既然无聊，我们现在回去?” 李煜抬眼看了方晖，一副无所谓的上了对方车上，不耐烦的说道:“走啊” 无视后方的欢呼和谩骂声，方晖镇定自若的开着车离开这片地盘。 “还没有老大的下落?”李煜靠着椅背，闭着眼问道。 方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面上淡定的回道:“没有”片刻后继续道:“华国这么大，想找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更何况老大或许根本不想见我们，你又何必这么执着。” “嗤”李煜睁开眼斜看对方，嘲笑道:“他不想见和我找不到是两个概念。大海捞针?我看你是根本不想找。四年了，就算找个阿猫阿狗也该有点线索了，更何况是个大活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肮脏的小心思。” 车厢里顿时一片沉默。 “无聊，这样的日子太无聊”李煜不开心的撇撇嘴角:“果然，还是顾老大最懂我。” 方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随着李煜的话，他脑中也浮现了顾清略显稚嫩的脸庞。 几年前他和李煜跟在对方身后，仿佛鬼附身似的所作所为，那估计是他一辈子做的最出格，最大胆的事情，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是个操纵人心的妖魔。 第22章 斗殴 神话科技的问题最终还是谢东泽解决的，他趁着股东们人心惶惶，迅速的以低价收购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之后大肆宣扬谢氏集团入主神话科技。 当天，合作商纷纷来电，股份也开始疯狂大涨，连银行都打电话给顾清，表示欠款不用急着还，还可以再给他公司提高额度，可见谢氏集团的影响力之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盈利了。 这回，手握百分之十股份和法人身份的顾清在公司真的有了分量。 但他也知道，谢东泽收购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公司，并非是因为看好公司前景，而是为了帮他，所以在公司慢慢起来后，他将股份全权交给了对方代理。 如果不是对方不要，他甚至想直接送给谢东泽，这些股份在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手里太过浪费，还不如交给对方代为管理，分红绑定的银行卡也是交给谢东泽的那张。 至于谢东泽在意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顾清最终没敢问出口，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比谁都清楚。 或许我是个卑劣的人，如果一直让他这样误会下去，也没什么不好，顾清自暴自弃的想。 这个时候顾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已经失衡，只是沉浸在对方把他当做替身的意念里，可是他又无法证明。 学校，家里，学校，家里 日子就这么两点一线的进行着，直到有一天…… “谢二少，你看，就是那个人，长了张漂亮的脸蛋在学校里招摇，可欣也是因为这人才非要和我分手。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这段时间可出名了。” “拉倒吧，就你这……”谢安启抬头一看，惊讶道:“顾清！” “啊，谢少，你认识?”身边人诧异的问。 谢安启无视对方的问题，咬牙切齿的低语道:“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说完，大步的走向前去。 “谢少，等等我”后面的人急切的跟随。 “顾清，你怎么在这?”谢安启走到顾清身边停住。 “啊，谢安启?”没想到他是在这里上学，顾清奇怪的看向对方:“在这里当然是为了学习。” “学习?你在这里学哪门子习，不是应该学一下怎么讨我哥欢心吗。”谢安启鄙夷的看向他，嘲笑道:“或许还可以多学学各种姿势?” “适可而止吧，谢安启”在知道了谢东泽对原身扭曲的感情之后，顾清再也做不到理直气壮的反驳。 “怎么?既然做了，就不要怕别人说，”谢安启趾高气昂的继续道:“有些人就是心里没点逼数，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一个卖p\/g的贱\/\/货。” “啪”顾清忍无可忍，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谢安启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嘴唇气的直哆嗦:“你，你居然敢打我，你死定了”说着就要出拳攻击对方。 （我妈都没打过我。） 顾清侧身躲避，顺势握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抖，随后压着对方身体向后反扭，脚也踩在了谢安启背上。 别看顾清文文弱弱的样子，前世为了拍戏可没少学习格斗，虽然打不过之前的那种亡命徒，对付这种软绵绵的学生仔还是不在话下。 “啊，松手，松手，我胳膊要断了”谢安启跪趴在地上嚎叫道。 （好疼，疼死了。） “你松开谢少”对方的跟班想上去阻止，顾清一个眼神看过去，立刻将人吓到定到原地。 “说啊，怎么不说了，弟弟”顾清一只脚踩在对方的腰上，单手反扭着谢安启手臂，抓起他后脑勺的头发迫使其微微抬起头，笑道。 “我曹尼……啊”谢安启话说一半，猛地惨叫起来，原来是顾清又把他的胳膊往后掰了一点。 （呜呜呜x﹏x大哥，你眼光太独到了。）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传来慌乱的声音。 “老师来了” “快点，别看了，坐好” （不会是真的吧，那也太劲爆了。） “这么精彩，还想再看会儿呢” （简直比电影还精彩。） “看什么看，安静，我可不想被扣分” （谢二少看着真惨。） “要上课了，田真，快点。” （他是谁？） （这个人的眼神……地上……原来如此） “知道了” （我想认识他！） 他也不想因为打架斗殴被赶出去，顾清松手放开对方，跟着身边的人搀起谢安启，慌里慌张的往外走，到门口时，谢安启还不甘的回头放狠话:“顾狐狸精，你给我等着！”之后捂着胳膊，快速的逃离现场，不知是怕老师还是担心顾清追过来。 虽然谢安启出了丑，但顾清的名声也坏了，即使有人不相信那些话，碍于谢二少的威名，也不敢再靠近他，之前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同学也都离的远远的。 这个结果反而让他清静了起来，因为耳边太过杂乱，好多次让他分不清周围的同学是在和他说话，还是心里的想法，带上耳机后，以防出差错一律点头微笑不搭话，显得有些傲慢无礼，现在终于不用再费力分辩。 之后的学校生活变得生动起来，开门时会落下水桶，课桌里时不时的出现小动物，椅子上不是有胶水就是腿断了，频频出现各种状况，还好这些他总能听着对方的心声安然无恙的解决掉。 几个学生躲在操场的角落里讨论着。 “谢少，这人有些邪门啊” 一个巴掌拍在对方头上，谢安启说道“你怎么不说自己做的太小儿科?往门上放水桶?这么幼稚，初中生都不这么干了” “还有你，往桌子里放什么青蛙，蛇，蜥蜴，你怎么不放蝎子蜈蚣呢，那些东西连我都不怕！” 这人胆怯的低下头，从背包里拿出盒子打开来，问道:“谢少” “干嘛?” “那这条蛇还放不放?” “什么”谢安启看到对方居然把蛇随身携带，吓的一跳三尺高，声音都尖锐了起来:“你给我拿远点！” 片刻后，谢安启清了清嗓子，语气平稳的说道:“总之，那些方法都太小儿科了，我们要改变策略。” “怎么做？”周围一脸求知欲。 “首先，那小子是什么情况？我可不信一个靠男人养的小白脸能凭自己的本事考进来。” “这个我知道，听我们班女生说过，他不是学生，就是来蹭课旁听的” “哦”谢安启摸了摸下巴，笑了:“那不就好解决了，外面品行不端的社会人士，居然随意进出大学听课。” “让我出丑，简直是找死！” 于是，顾清再次旁听时被警卫拦在了校门外。 大学校园内，田真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散散碎碎的零件轴承，他今年十六岁，因机械天赋被特招进入青玉大学，是个名副其实的少年天才。 上课铃声响起，田真环顾一圈，他要等的人今天没来听课，失望的低下头，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一连几天过去，那人始终没有再来，好不容易碰到了同类，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对方，田真的脸色越发阴沉。 之后，他开始变得忙碌起来。白天购买各种零件，夜晚不时的游荡在学校的每个角落，尤其是谢安启所在的班级，更是经常见到他瘦小的身影。 —————————————— 谢氏集团 “谢总，章丘又找过来了，正被保安拦在外面，”楚原说道:“对方的公司已经被收购，我们按照原计划正式与李氏展开合作?” “嗯，开始吧”谢东泽解开袖口，漫不经心的回道:“让他上来，也该见一面了。” “好的” 片刻后，满脸颓废的章丘被楚原带进办公室，谢东泽挥挥手让楚原出去了，屋内只有他们二人。 “谢总，谢总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李淳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坑的我好惨”章丘一来就开始哭诉。 谢东泽递上纸巾，看对方再没了上次见面时的容光焕发的模样，居高临下假惺惺的安慰道:“章总，看开点，商场本来就是你输我赢的游戏，他手段上难看了点，但你也是前辈了，应该有心里准备。” “虽然对你的遭遇很同情，但这是你和李家的恩怨，我没资格插手，更没有理由帮你。” “怎么会没理由呢，我们是合作关系啊”章丘急切的说道:“我这边出了事，谢氏肯定也会有损失。” “谢氏当初是和天域地产合作的，如今，天域地产依然在，只是换了合伙人而已。” 章丘呐呐的张口:“李淳那个卑鄙小人，现在既然能坑我，难保他以后不会再次下手。” “那就是以后的事了”谢东泽弹了弹衣摆下的灰尘，端起水杯抿了口，说道。 “我咽不下这口气。谢总，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是个说一不二的，我手里有一些李氏违法乱纪的证据，只要你能帮我，这些东西我都交给你。” “抱歉，我不可能让谢氏卷入不必要的是非。”谢东泽依旧拒绝道。 章丘身为一家公司的老总，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谈判不就是这样，有来有往。 最终他咬牙道:“那你帮我把李淳整垮，我过得不好，他也别想好过。” “成交” 第23章 危机 自从上次和谢安启在闹的不愉快后，没过几天，他连学校大门都进不去了。 顾清对谢安启的感觉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品性不算太坏，就是缺乏社会毒打，养成了一副嚣张跋扈的性子，其实色厉内荏，虚有其表。 虽然知道是对方从中使坏，顾清也没兴趣去追究，学校又不止一个。 不过是少个去处而已。 期间剧组来电希望顾清有时间经常去转转，这次他坚决拒绝了，不过还是同意电视剧杀青时再去一次。 这天早上，当顾清与谢东泽一起出门时，刚好看到不远处的别墅内，搬家公司正进进出出忙碌着。 新搬来的邻居人还没回国，先让两位管家提前打理居所。 男女管家年龄差距有些略大，男管家年龄三十五岁往上，成熟稳重，长相中等，不苟言笑。 女管家比较年轻，五官深刻精致，是个第一眼就能辨认的浓颜美人，身材凹凸有致，笑容有种刻意的轻浮，给人的感觉就是电视剧中的狠毒女配，蛇蝎美人，反正绝非良人。 比起管家这个职位，她反而更像是被包养的小三。 “你们好”男人彬彬有礼的打招呼后，将目光放到谢东泽身上:“谢总，您好，很荣幸作为您的邻居，我们少爷回国后会在这里定居，以后多有打扰。” （这便是目标?） 顾清向对方看去，不动声色的认真打量。 这人什么情况? 目标？ 看来他知道谢东泽的身份，专门冲他来的。 “你们少爷是？” “李家第三子，李野” 那是谁？顾清疑惑的看向谢东泽。 谢东泽安抚的看过来，表示一会儿再解释。 “哎哎，你们小心一点，别把少爷的东西碰坏了。”王亚楠看着最后的东西安稳进屋后，总算闲了下来，她快步走了过来，对着面前的两人娇笑道: “这里这么多帅哥，三少真是没选错地方，之前碰到一位医生，英俊又风度翩翩，还想着可能是特例，没想到这才几分钟啊，又碰到了两位，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着就伸出了手。 这架势看起来更不像管家，反而像急于宣示主权的女主人，可是内心所想和嘴上所说的一点都不搭边，由此可见女人在尽力的表演。 （这里到底什么情况，刚刚那个医生感觉很危险。） （还有这个男人，既然上面都特别提示了，肯定也不简单。） （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住的这么近，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呢，最多那个医生也就和谢东泽发展成医患关系，再近一步想都别想！ 顾清咬牙叹气，怎么回事，这两天感觉怪怪的，这俩人好似也别有所图，哪像正经的管家啊。 最近是怎么了?谢东泽快成香饽饽，都想来啃两口。 殊不知这次人家关注的是他。 “谬赞了，您才是丰神绰约，国色天香”一个眼神过去，谢东泽收回了刚要伸出的手，顾清顺势握了上去，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求财还是求色，还是让他们尽量少接触吧。 “小嘴真甜，可惜我已经有三少了，要不然姐姐一定追你。” （刚才情况，谢氏的掌权人对着这年轻人是不是过于乖顺?）王亚楠若有所思。 顾清:“说笑了。” “嘻嘻”王亚楠莞尔一笑:“不打趣你了，以后都是邻居了，等我们三少回来，到时候还请多多关照。” （再观察观察，这次不能再失手了。） “互相关照。” 失手?再?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告别离开，走远后的顾清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女人轻浮笑容变的浅显，男人落后了对方半步，微微低头，姿态顺从。 “李野究竟是什么人”顾清抬头问道。 “李氏集团，李老爷子有三子两女，李贺与李俊昊分别是老大和老二，如今为了继承人争夺的如火如荼。” “李贺的儿子李淳，和他的女儿李舒妍你可能见过，在那天我喝醉的场合上。” “李野就是他们的小叔叔，老爷子的第三子，是李贺和李俊昊的弟弟，属于老来得子。”谢东泽说:“岁数和他两个哥哥相差二十多岁，跟你是同龄人，或许是因为老树开花，所以深得老爷子喜欢。” “哇呜……”顾清大为惊叹，听说这老头已经七老八十了，五六十岁时居然还能有孩子，真是老当益壮。 就在他还在感慨惊讶时，完全不晓得自身的处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危险在慢慢逼近，而他却一无所知。 自此，作为猎手的鬼面狐与医生，和作为猎物的顾清与谢东泽，汇聚在这片小小的区域里，慢慢串连成未知的食物链。 ———————————————————————— 这段时间顾清依旧活得轻松自在，可谢安启就不一样了，过得水深火热，仿佛被霉神附体。 从莫名其妙收到恐吓信开始便诸事不顺，和朋友去爬山，攀梯居然松动，导致他一脚踩空，差点掉入万丈深渊，幸好被生锈的螺钉挂住了皮带。 去酒吧放松时，远处吵架的情侣突然动起手来，他为了躲避扔过来的餐巾纸往后退了几步，视线看不到的上空，头顶的大灯不堪重负掉落下来，擦着他的鼻尖而过，碎了一地。 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可身上也被玻璃崩伤了一点。 一次两次之后终于意识到有人要杀自己，他顿时慌了手脚。 冥思苦想了半天，依旧想不起来自己有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报案后，在警察的咨询下一问三不知，懵懵懂懂的回了家。 这段时间他畏手畏脚老实了很多，在家里连续待了好几天不敢出门。 可憋的时间一久，他就忍不住了，感觉这么多天安然无恙，对方应该放弃了，于是凌晨一两点，叫上狐朋狗友，约在常去的会所，准备出来放松放松。 “谢少，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还以为你把我们这些好兄弟忘了呢。” “对啊，谢少，最近在忙什么？约你也不出来，不会是陷在美人堆里快活吧？” “快活？快活个屁，老子都快活不成了。”谢安启猛灌一杯红酒，恨恨的抱怨。 “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惹你不痛快？这不是找死吗？” “妈的，闭嘴，晦气！”谢安启一听到死这个字，就想起之前两次的死里逃生，越想越怕，越想越窝囊。 “啪”的一声响，气的他把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 色厉内荏的放狠话:“最好别让我抓到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 四周一片安静，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人问道。 “有人想杀我。”谢安启脸色难看的说，随后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额……”张宇犹豫的问:“谢少，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能得罪谁？”谢安启瘪了瘪嘴，有些委屈:“这一亩三分地谁不认识谁啊，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大家都心知肚明。” 张宇一想，也对啊，他们这些富二代早就练就了能伸能屈的好本领，只要身后势力不倒，谁会想给自己添麻烦，还是要人命的这种深仇大恨。 “那你是不是抢了哪个穷小子的女朋友？” “怎么可能！”谢安启一脸被侮辱的样子:“我谢安启要钱有钱，要脸有脸，哪个女人值得被我抢，她们抢我还差不多。” 突然一拍脑门，咬牙切齿的说:“要说得罪人，大哥养的那个小白脸和我有些不对付，前段时间还让我丢尽了脸面。” “打也打不过，告状又没法告，想找人下黑手，又担心那狐狸精吹枕头风，就给他小小的下了绊子。” “总不会是那个狐狸精干的吧？”他有些狐疑，随后又摇摇头自己否定了:“不可能，他要有这狠劲，一个大男人也至于靠出卖身子吃饭，我怎么说也是我哥的亲弟弟，除非他想砸了自己的金饭碗。” 不止谢安启不信，他身边的富二代也没人相信一个吃软饭的能做出这种事来。 张宇踌躇的说“会不会，我是说，会不会只是个巧合啊。” “你看，警察也没查到什么？” 就在这时，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包厢里一片漆黑，谢安启脸色大变，条件反射般迅速的滚下沙发，抱住头弯腰猫进茶几底下，刚藏好身体。 就听到‘砰’的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被弹射出去。 “怎么回事？” “经理干什么吃的，居然还能停电。” “把人喊过来，快点。” 在一片漆黑中，所有人都在吵吵嚷嚷。 谢安启紧张的躲在茶几下不敢出声，一直到灯光亮起，他才慢吞吞的从下面爬了出来。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精彩万分地集中在谢安启刚才坐的地方，只见皮质的黑色沙发上稳稳的插着一把水果刀。 如果他没有躲开，那个位置不偏不倚的刚好在胸口。 刚刚站直身体的谢安启脸色煞白。 身边的张宇喃喃道:“原来是真的啊。” 大厅的舞池里，穿着暴露的矮小男人，心不在焉的在一群男男女女中扭动着身体，看到没有引起巨大的混乱，心里已经知道了结果，懊恼的抱怨着:“原来真的有人，运气能好到这种程度啊。” “真是讨人厌的蟑螂。” 不甘心的又看了几眼，在警察到来前，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彩色灯光下，是一张稚嫩的高中生脸。 ———————————— 谢安启再也不敢乱跑了，报案后规规矩矩的在保镖的陪同下，开始了家里和学校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 可是没想到不过几天而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只是和往常一样，老老实实的去上学，等到下课要去厕所时，才发现，全班同学被困在了教室里，门窗关闭的严严实实，老师做为第一个试图开门的人，已经被电晕在地上。 这天，青玉大学的校园内格外安静，再也没有了平时的热闹气氛，隔着透明玻璃看到宽阔的操场上空空荡荡，整个空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一些和地面颜色相同，如同老鼠大小的机械正勤勤恳恳的工作着。 进不来，出不去，手机也没有信号，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越来越焦躁，终于有人拿起椅子砸碎了窗户。 只见玻璃破碎后，从凹槽里延伸出来一块黑色不透明板块，看起来格外坚固，上面闪烁着更加明显的火花， 一看就是原本玻璃的加强版，随着不信邪的前车之鉴烧焦了手掌，幸好被学生及时用不导电的衣服套着脖子拉开，免除了性命之危，这下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一直到夜幕降临，校园内漆黑一片，始终无人从学校出来，越来越多的家长聚集在学校门口。 马路上，清脆急促的警笛声呼啸而过，到达地点后，有条不紊的疏散人群，和安抚着大门外焦急等待的家长们。 赵季云:“里面什么情况?” 钱译:“不清楚，学校电路被人为损坏，天太黑了，里面什么都看不见。附近应该有信号屏蔽器，在这里手机也打不通。” 赵季云:“有绑匪出来交涉吗?” 钱译:“目前没有” 赵季云:“也就是说，现在既不知道人质多少，也不清楚绑匪的数量?” 钱译:“是的，并且周围全部通了高压电，据轮休的保卫说，昨天还一切正常。” 赵季云:“不是说电路被损坏了吗?” 钱译:“对，所以学校内应该有发电机，就是不知道能工作多久。” 钱译:“刚刚咱们的人试着架长梯进去，地面有改造后的微型子弹地雷，虽然不致命，但是攻击范围广，角度也很刁钻，里面的弹片会直接散开，打穿小腿和脚板。” 钱译:“才前进两步就这样，再往后就没有探索了，现在学校估计都成了陷阱窝。” 赵季云喃喃自语:“这可不像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工程。” 赵季云:“去申请军用红外热成像仪，先确定里面究竟多少人。另外把爆破专家也带来。” 身旁的吴晓华:“是。”说完，小跑着原路返回。 赵季云考虑到学校里人质太多，也不敢激怒对方，只得拿着大喇叭吼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你们有什么诉求我都会尽量满足，希望你们不要伤害学生。” 过了很久没人回应，一直到红外线热成像仪被运回来。 在机械的扫描下，密密麻麻的人形显示出来。 赵季云:“这是所有学生都被困里面了。” 第24章 乐园 就在这时，青玉大学内所有灯光亮了起来，整栋楼层变得灯火通明，仿若白昼 。 又过了两分钟左右，手机铃声络绎不绝，越来越多的被困学生发现信号正常后开始打电话寻求帮助，有打给警察的，有打给家长的。 用望远镜透过玻璃看去，大多数人只是焦躁，神情疲惫，没有恐慌。 看到这个情况，赵季云心里安稳了下来，绑匪应该是有所求。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是个陌生来电。 赵季云:“你好” 神秘人:“赵队长，你好。” 赵季云:“你是谁?” 神秘人:“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在你的对面。” 赵季云眼神一凝:“绑匪?” 神秘人:“你如果这么认为也可以，虽然我对这些庸人没一点兴趣。” 赵季云:“你有什么要求?” 神秘人:“你联系顾清，我要见他。” 神秘人:“我知道你们认识，这所校园里可不止门口那几百颗微型子弹地雷，所以，不要拒绝我。” 赵季云:“你们有仇?” 神秘人:“说什么呢?” 神秘人:“这个世界蠢货太多，除了他，没人能理解我的想法。” 赵季云:“你既然能查到我的电话，肯定也能联系到他，为什么不自己打这个电话?” 谜一般的沉默。 神秘人仿佛难以启齿的说道:“他把我拉黑了。” 神秘人:“给你三十分钟，我要见到他。” “咔嚓”对方挂了电话。 “喂喂”赵季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后，犹豫一会，还是拨通了顾清的电话。 “喂”顾清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赵队长，有事?”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一电话吵醒，神情还有些恍恍惚惚。 “打扰了，顾清”赵季云说道:“你这两天是不是拉黑过陌生号码?” “好像是有，一个犯中二病的小孩。”顾清单手撑着床坐起来，打开床边的台灯:“不停的跟我唠叨这个世界蠢货太多，污染空气什么的，我也懒得听，怎么了?是这小孩出事了吗?” 小孩?电话那头赵季云沉默了，又是一个顾清吗?怪不得会提出这种要求。 “他绑架了整个学校，要求见你一面。” 顾清浑身一抖，瞬间清醒。 —————————— “赵队”顾清本来要自己来，谢东泽不放心，眼巴巴的非要跟来，连弟弟这个借口都搬出来了，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顾清，谢东泽，你们来了”赵季云招呼道，时间紧迫，他也不啰嗦，三两分钟便将现场的情况解释完毕，继续说道:“所以，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助。当然，去与不去，决定权在你手上，我也知道这件事很危险，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后续都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找你麻烦。” 对方电话号码连接的学校网，而区区一个校园网，被居然被种了乱七八糟的木马病毒，专家到现在还没有捋清，学校监控也全部作废，对方似乎另有监控方式。 根据同事对学校边缘试探的情况，正门很难走通，从偏僻的墙头架进去，虽然没有地雷，但明显多了一道细小的沟渠，绕过整个学校内墙边缘，暂时不晓得是什么作用，进去后地面会出现大概十米左右的陷阱区，各种小型可移动式陷阱来回替换，源源不断，隐匿性非常高，并且危险致命。 种类繁多跟开盲盒似的，不少人被尖刺穿透脚踝后退出，还有些差点被浓硝酸和氢氟酸的混合物（据说是超王水的存在）喷到身上，幸好大家都全副武装，第一时间躲避开时并脱掉，衣服连同里面的防弹衣都被腐蚀的斑驳不堪。 更不用提还没开荒的下一个阶段，总之，现在的校园内绝对是龙潭虎穴。 赵季云也知道这件事太过强人所难，对方不是警察，没有义务和责任冒险，但这关乎整个学校五千多名师生的安全，他还是象征性的开了口。 真是个难以抉择的选择题，虽然赵队长这么说了，可对方指名道姓要找他，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拒绝，酿成了大错，顾清自己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直到现在没有学生受伤或者死亡?”顾清问道。 赵季云:“受伤不确定，死亡应该没有，小杜一直在用望远镜实时观察学生，还没有出现特别恐慌的现象。” 顾清:“有点奇怪” 赵季云:“什么?” 顾清:“不，没什么。” 这样疯狂的一个人，会爱惜别人的生命? 还是说，因为是没杀过人，难以下手? 不管是人质的情况，还是对方设置的陷阱，到现在看来，如果不是强攻，就不会出现直接致命的情况。 难道真是仅仅为了见自己一面而大动干戈? 会有这种人吗? 顾清心里嘀咕，如果是自己，那肯定不可能！ 如果是原身，那肯定也是…… 不对…… 好像……或许……大概……会像这个身体原来主人干的出的事。 但他做事可不会心慈手软，哪怕当年还在上初中。 “我想和对方通过电话，再决定要不要进去。”顾清看向赵季云说道。 赵季云:“当然” 顾清打开手机屏幕，找到被拉黑的电话号码重新放出来，打开免提拨通。 “嘟，嘟，嘟”赵季云双手向下压示意，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手机里发出的声音。 “顾清哥，你终于来找我了。”充满少年感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顾清问。 “进来陪我玩的话，就什么都告诉你。”对方拉长声线，仿若撒娇:“我很想和你做朋友。” “哗啦啦”金属折叠门缓慢开启一米宽的通道。 突然，他的声音变得粗犷，恶狠狠的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在，这道门只有顾清哥哥一人可以进来。谁敢擅自踏入，生死勿论！”对方故作成熟地压低清脆的男音，仿佛一只奶猫在张牙舞爪，凶狠冲着警察炸毛警告示威。 转而又变脸般欢快:“哥哥，我在等你哦。”语气似得意，似炫耀。 ‘咔嚓’电话挂断。 赵季云:“怎么样?” 顾清:“试试吧”对方好像真的对他没有恶意。 赵季云:“谢谢，不管怎么样，以自己的安全为主，可以的话，摸清楚里面的情况，尽量拖延时间，特警已经做好强攻准备，另外，调借的直升机正往这边赶来，预计十五分钟到达，务必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说完，给顾清准备了防弹衣和窃听器装备在身上:“小心点。” “嗯” 顾清不紧不慢的在校园里漫步，表面看似悠闲的欣赏四周的景色，实则早就紧张万分，如同惊弓之鸟。 不过这也注意到不少在外面看不到的情况，他保持着嘴唇不动，微微张开一点的样子，含糊不清的小声自语道:“地面好像有东西在移动，应该是视觉欺骗”他晃动了下脖子:“天上有类似玩具的小飞机在分区巡逻。” 叮铃铃，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顾清哥好，你可以叫我田田。”电话那头，男孩乖巧的自我介绍道。 “你好，甜甜”顾清环视一周，没看到任何人影。 “这里没人，把窃听器丢了吧。” 顾清表现的特别合作，取出耳朵里的东西丢在地上踩碎。 “欢迎进入，我的乐园。”男孩乐呵呵的说道，宛如一只开屏的孔雀，积极的展现自己身上优美华丽的羽毛:“现在就没人打扰我们了，顾清哥。” “那天我看到了哦，你看那个蠢货的眼神，是想杀了他吧?”男孩兴奋的说道:“你也觉得这种又蠢又笨说话又难听的渣滓不该存在?每天呼吸着相同的空气，简直是对人类的侮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小孩胡说八道些什么，不能因为自己这么想，就以为别人都是这种看法。 “哥哥，你骗不了我，我看到了你丢在地上的钢钉了。”对方笑嘻嘻的说道。 “那只是衣服上的装饰品。”他就说自己裤子上装饰用的柳钉怎么不见了，原来那天打架掉了。 “咯咯咯，”对方明显不信，欢快的笑着，以为他有所顾虑，还安慰道:“哥哥不要担心，在这里没有人能听到” 不，外面一圈警察都能听到，顾清想捂脸，他身上还有一个备用窃听器。 男孩:“那天之后我特意去调查了一番，没想到哥哥比我预想的还要出色。自从第一次因为同伴而失手后，现在的哥哥手法越来越趋向完美。” “不，已经堪称完美了。” “特别善于利用人心的弱点，将自己放在被害人的身份上，以无害的猎物身姿，来捕获高端的猎手。” “即便被发现也无所谓，因为哥哥比谁都知道，根本不需要完美的犯罪，只需要做到让法律无能为力的犯罪。” ……好想把窃听器砸了！ ……现在是不是已经晚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段话猜测的合情合理，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顾清都相信了。 简直窒息，这年头的小孩说话都这么不负责任吗！回去还能给警察解释的清吗? 顾清生无可恋。 对方继续道:“我为了这次见面，特意准备了见面礼。本来是想杀了那个叫谢安启的人，做成机械骨架送给哥哥，只是没想到这人属蟑螂的，怎么都打不死。” “不过没关系，机械骨架做不成就算了，反正讨厌的人放在身边也碍眼。我在他的教室周围放了十颗定时炸弹，咱们可以一起看烟花。” “怎么样？这个见面礼喜欢吗？我可是想了很久。” 不，他一点都不想要这份礼物。 搓事不嫌事大的小屁孩，都是因为作业留的太少，才让他想的太多。 真要让谢二死在这里，谢东泽不得天天对着他哭唧唧。 干了！顾清咬牙。 不让这小破孩认清到社会的险恶，他就不姓顾。 “就这?只能龟缩一耦，拖着身后那群累赘，你的东西又能坚持多久?”顾清面上毫不在意的问道，怕对方玻璃心，打了一棍还不忘塞颗糖:“不过声势弄得挺大的，你是准备不上学了，后半辈子躲躲藏藏过日子？” 对方回道:“这枯燥的生活我早就受够了，现在已经没有人值得让我继续忍耐。” “是吗？可单凭这点打动不了我。”顾清笑的如沐春风，宛如狼外婆:“想让我带你玩，必须先赢我一局，要不然，我可没兴趣同低等的草履虫浪费时间。” “同顾清哥玩游戏?”对方的声音略微提高，显得很兴奋，迫不及待的回答:“好啊，我同意。” 顾清:“只要是游戏都有输有赢，输的自然得接受惩罚，你认为呢?” 男孩:“嗯嗯，怎么玩?” “怎么玩?”他还没想好，顾清就是一时上头，根本没细思，但怎么也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内里草莽，风轻云淡的说道:“你的主场，你来出题。” “那顾清哥输定了。”对方思考了一会儿，得意的说道:“听好了，接下来我会放开所有的人质，当然，哥哥的礼物所在教室除外。而我将会混进这五千多学生中间，在出校门口前，只要能找到我，就算哥哥赢。” “好啊”正合他意，顾清笑了笑，对方没辜负他之前激将法的暗示，将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孩子可真缺心眼。 就在这时，每间教室的音响里都传出了al机械欢乐斗地主背景音乐的鼓励声:【各位同学们好，现在是游戏时间，我们将有十分钟的跑酷时间。】 【冲出大学城，勇夺第一名。】 【现在，一，二，三，】 【砰，开始！】 所有躁动的学生反而安静了下来，过了一分钟左右，终于有人大胆的伸手触碰门窗，随后一脸惊喜。 大量的学生开始如雪崩般四散，争先恐后的向学校大门奔去。 满是不可思议。 第25章 谢东泽 而只有一个教室格外安静，他们也有人试过，结果试的那人正和老师一起躺地上。 而谢安启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座位上，这段时间的遭遇早就让他练就了强心脏，自我安慰着:不过是又一次遇险而已，这次安稳多了，最起码不是针对他的。 顾清的视线里，从教学楼冲出的学生越来越多，人头攒动，观者如市。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不时的有人从身边经过，磕磕碰碰的撞上他的手臂。 此时，顾清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快跑） （不管什么情况，先出去再说） （没时间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今天莫名其妙，不会碰到什么恐怖组织吧?） （先出去再说） （我妈在外面等我） （这人真重，我现在丢下他会不会被谴责?） （警察在前面接应，应该问题不大） （先出去再说） （先出去再说） （先出去再说） …… …… 顾清的脑子里鼓乐喧天，热闹非凡，吵的人头疼欲裂。 在这片人声鼎沸的空间里，一个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 （顾清哥） （我才不是草履虫呢） （你输……） 突然，顾清舔了舔嘴角笑了，伸出了右手，紧紧的握住身边人的胳膊。 抓到你了，不知人心险恶的小笨蛋。 清秀少年抬起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距离顾清已经进去了几分钟，谢东泽专注的听着耳麦里的声音，一刻都不敢放松，做好了随时冲进去的准备。 赵季云看他紧绷的身体，唯恐他关键时刻做出错误的举动:“放轻松，大家都在时刻注意着。” “我很相信顾清的实力。我想你也一样吧?” 赵季云:“咱们聊聊?” “谢东泽，你不该再和他见面的。”赵季云态度温和的问道:“和顾清接触久了没有好处，只会让你在过去的回忆里越陷越深，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坚强有韧性的人。但是，你面对他时，明显失了理智” 谢东泽低头默不作声。 “还是说你想报仇?”赵季云突然语出惊人。 “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仇恨可言，甚至于，是我欠了他。”谢东泽轮廓分明的脸上如河水般平静，不带一丝波澜，坚定的反驳着，语气认真且慎重:“赵队，不用为我担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更何况，已经八年了，我早就不再是当初的我。” 赵季云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但愿吧。” 别看对方现在尊贵显赫，高不可攀，鲜少有人知道，这位谢氏掌权人的前半生就是个实打实的悲剧。 对方父亲谢楷的案子是赵季云一手操办的，所以他对里面的情况清清楚楚，事无巨细。 每次看到现在这张坚毅的，充满男子气概的轮廓，心里出现的却是当初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样子。 顾清当年被警察带出别墅时，谢东泽那张充满绝望的，崩溃的脸，仿佛美梦幻灭，周身散发着无尽的悲伤，他跪在地上紧紧抱着顾清的腿泪流满面，仿佛被人夺走了所有希望，弓起的腰背是对所有人无声的拒绝。 谢东泽是谢氏少爷，本应该在奢华的别墅里被众人簇拥，娇生惯养的长大，可惜悲剧从一开始就埋下了伏笔。 谢楷是谢东泽的父亲，也是谢老爷子看好的继承人，而谢楷确实不负众望，年纪轻轻就有着出色的商业头脑和狠辣的手段，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在一众年长的前辈面前也毫不逊色，更别提对方还长得气宇轩昂，英俊帅气，有他在的场合总是显得热闹几分。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样风光霁月的贵公子，内里却是个烂到根的渣滓，尤其在他开始掌权之后，随着权力增大，掌控欲变得越高，底线变得越低，以至于到后来完全失控。 更危险的是，谢楷有暴力倾向。 当年，妻子车祸死后，谢楷扔下尚在年幼的谢东泽，独自搬出了老宅。 谢老爷子沉浸在愧对姻亲战友的悲痛中，每次面对造成这个过错的孙子，心中总是五味杂陈。 可毕竟是他们两家共同的血脉，孩子的母亲拼命也要保护的珍宝，也是谢氏最看好的继承人。 于是谢老爷子压抑住满腔愧疚，用最严苛的态度对谢东泽进行培养。 十二岁那年，谢楷接走了谢东泽，一开始还好，虽然对方经常不在家，佣人也不敢怠慢，将十二岁的小谢东泽照顾的白白嫩嫩。 没过多久，谢楷正式接管谢氏集团，并且有了第二个儿子谢安启。 一切，不知不觉中变了模样。 谢楷有情人，并且不止一个，他心情不好时总会做出暴力的举动，性格也越来越独断专行，并且床笫之间多次将人玩废。 虽然他出手大方，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他的事迹在字母圈慢慢传开后，终于清醒了下来，暂时收了手，因为谢氏不能传出这种致命的丑闻。 谢楷干脆利落的摆平自己留下的烂摊子，按时上下班回家，对谢东泽也宠爱非常，似乎终于浪子回头。 之后交往了没有任何身家的王雅玉，做出副深情款款的姿态，不到一年，就有了私生子谢安启。 但狗改不了吃s，孩子出生后没过多久，本性难移的谢楷便对王雅玉动了手，之后是不停的道歉认错，再动手，这样的日子重复了一两年。 出身小地方的王雅玉没有任何可以抗衡的资本，她能攀附上谢楷，本就是自己百般算计得来的，此在之前，谢楷的外在表现在同龄人中确实称得上凤毛麟角。 优秀的让人发指，样貌英俊，年少多金，温柔体贴，试问，这样的男人谁能不爱，所以哪怕当时王雅玉心怀不轨，可还是对他动了心，只是这掺杂着各种杂质的爱情，很快消失在对方的暴力中。 为了更好的未来，只能不停的隐忍。 一只麻雀想住进凤凰窝，总要付出代价。 这时的谢楷还是理智的，他知道对方经常陪自己出入宴会，很容易便会出现纰漏，他一直强忍着动手的欲望。 直到某一天，他想起了被自己遗忘在老宅的儿子，于是，便把人接了回来。 小谢东泽突然改变了生活环境，很不适应，本来就早熟的孩子在看到家里多出来的另外两人后，变得越发沉默。 谢楷可没心情管教不听话孩子，一次失手扇了一巴掌后，情况慢慢变得失控。 最开始，只是巴掌或者用脚踹。 之后开始用鞭子，用棍棒抽打，每次都以对方不乖，不听话为理由发泄暴力，使得对方小小的身体遍布伤痕。 小谢东泽报过警，也向谢老爷子求救过，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老爷子不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只认为是一时情绪不稳，口头批评了几句，而被送回家的谢东泽遭到了更加残酷的对待和严密的管控。 在谢东泽稍微大点后，谢楷将他锁进了杂物室，当猫狗般圈\/\/养，经常性的拳打脚踢，发泄自己心中不为人知的暴\/\/虐。 为了保密，谢楷遣散了所有佣人，做饭洗碗成王雅玉的工作，谢楷有了别的发泄途径，也让她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所以她冷眼看着这个孩子被虐打，不仅没想过报警，甚至恶毒的希望，能一直维持这样的生活。 谢东泽自那之后再没有去过学校，谢楷请了家庭教师，每次上课都有人监控，从来没人知道，这个孩子光鲜亮丽衣服下的伤痕累累。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对于父亲的恐惧与日俱增。 很长一段时间，谢东泽只要面对父亲，所有的行动都是条件反射的遵从命令，不经大脑思考，仿佛被训成了巴普洛夫的狗。 直到二十岁那年，顾清以不容拒绝，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打开了那道杂物室的门，和他脖子上的铁链。 于是，他睁眼看到了阳光。 以及那耀眼的神明。 耳麦里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回忆。 听着那头犯罪分子知道窃听器被踩碎后，自来熟的喊着哥哥，谢东泽和赵季云同时皱起眉头，脑子里转了十八个弯，可惜想法南辕北辙，之后的发展更是让赵季云面上越来越古怪。 谢东泽“不是他杀的。” 赵季云:“放心，我们警察办案讲究证据。” 但他还是镇定的指挥着:“田田?还是甜甜?去调教育部的资料，看看学校里有多少名字带田的学生。” 赵季云继续:“另外，调查一下，顾清和谁在学校发生过冲突。” 吴晓华:“是” “第二个不用查了，是我弟弟，谢安启。”谢东泽说道。 赵季云挑眉吩咐道:“查第一个，去吧” 吴晓华转身离开。 赵季云看着谢东泽，示意他说清楚。 谢东泽:“安启比较任性，这几年被他母亲惯坏了。” 赵季云:“那你还敢让他在顾清身边蹦跶，这不是刀尖上跳舞，嫌命长吗?” 谢东泽:“顾清之前没赶人。” “你以为他想找个乐子?”赵季云不可思议的问。 谢东泽沉默。 谢东泽:“以后我会让他安分点。” 赵季云:“你弟弟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是个命硬的。” 吴晓华和另一位警察一起过来的，对方汇报道:“青玉大学全部师生共五千八百六十七人，名字中带有田或甜的名字，谐音，外号的有331人，其中女生205人，男生106人” 赵季云“男生炸弹，机械专业类的有多少。” 警察:“29人” 赵季云:“小于或等于21岁的?” 警察:“20人” 赵季云:“其中比较自闭，内向，学习偏科或者学习很好的，有多少?” 警察:“十二人左右” 赵季云:“这十二个人中，有谁在现场围观了谢安启和顾清的争执。” 吴晓华的手，缓缓的指在了一个名字上， “田真”。 吴晓华汇报道:“田真，16岁，青玉大学特招生，机械电子工程专业。” “父母早亡，是开废品收购的爷爷一手带大，从小就展现出了非凡的机械天赋，靠着废品站里的破铜烂铁废旧材料，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硬生生将这些破烂变废为宝。” “10岁，荣获省级机械创新大赛第二名。” “14岁，爷爷肺部去世，田真靠着帮邻居修理电器维持生活。” “15岁，荣获全国机器人青少年赛季第一名。” “今年，因为机械天赋出众，被青玉大学破格录取。” 从部队请来的机械方面的两个专家顾问这时也走了过来:“这可是真个好苗子，不进部队可惜了。” 他和同伴根据警方反馈的结果，和机器检测反应的热点，大体讨论了里面的情况，表示这绝对是对方放水了。 两人都对里面的小孩交口称赞，恨不得立刻就将人抢过来。 “想什么呢，就算要招安，也得先进看守所服刑。”赵季云哭笑不得。 这时，赵季云突然听到了耳麦里对方说教学楼安了十个定时炸弹，这可比地雷威力大多了，和谢东泽对视一眼，两人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赵季云“你弟弟今天在哪个班级上课?” 谢东泽“经济管理课。” 赵季云站起来喊道:“钱译，拆弹专家，狙击手，直升机，特警部队全部到了吗?” 钱译:“已经到位，随时待命” 赵季云:“很好，现在情况有变，现场有十颗炸弹。” 赵季云:“我们要提前行动了” 钱译，杜晓华:“是” 谢东泽起身，按住了快要离开的人:“赵队长……” 赵季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放心，我是警察。” —————————————————— 对面冲过来的人流，迅速的将顾清淹没在其中，越来越多的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他舔了舔嘴角笑了，突然伸出了右手，紧紧的握住身边即将要越过自己，不停奔跑的少年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对方狠狠的砸在地上，动作没有半分怜惜。 抓到你了，不知人心险恶的小笨蛋。 田真被迫在地上滚了一圈，抬起的脸上被尘土粘的脏兮兮，瞪圆的双眼，满是不可思议。 第26章 认输 随着顾清的一个过肩摔，田真被迫在空中旋转了半圈，衣服里被甩出两样东西，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在身体落下时砸在了自己的身上，另一个掉在顾清的脚边。 他不顾胳膊的疼痛，跪坐在地上，捡起掉落在身边遥控器，不等站起来，就扑到顾清脚边要去拿手机。 可田真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手停在了对方的黑色鞋面上。 原来顾清看到对方不管不顾的这么紧张，下意识的把它踩在了脚下。 顾清半蹲下来，抬起对方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笑着说道:“你输了，小弟弟。” 田真趴在顾清脚边，水汪汪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顾清，清爽的短发有些凌乱，额上流着的汗水沾着灰尘，在脸上留下了道道浅色污迹，可怜兮兮的喊道:“顾哥。” （怎么可能?我哪里暴露了?） “怎么?想耍赖?这可不是个好孩子的行为。”顾清挑眉。 田真软软的说道:“不是，顾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笑话，这么大的声音找不到才有鬼，当然，对这小鬼是不能这样解释。毕竟是作弊了，用已知结果找漏洞还是简单的。 顾清从怀里拿出纸巾，就着抬起对方下巴的姿势，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对方花猫一样的脸蛋，有条不紊的说道:“像你这种人，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呢。不外乎有两点，一是为了寻求同类的认同，二呢，就是为了寻求刺激感。” “游戏怎么才能赢得精彩又刺激?”顾清贴近对方，勾起嘴角笑了笑:“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选择和你一样的做法，近在咫尺的输赢，才能更好的嘲讽对手。” “而在公布结果时，拉满戏剧化的张力更惊心动魄。”顾清张开双臂做拥抱状，嘴角勾起轻浮的笑，把自己当做舞台剧的旁白，而脚下的人是陷入低谷的主角，表现出对方未说出口的，埋藏在心底的傲慢:“瞧，比起我来，你也不过如此。” “你是这样想的吧？” 田真的乖巧凝固在稚嫩的脸上，半晌，才缓过来，他不屑的撇撇嘴，已经没有了之前不谙世事的姿态:“那又如何？你不是也这样看我。” 他歪着头思考片刻，似乎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一败涂地，双眸发亮的看向顾清，眼中冒出热烈的火焰:“不过，如果是你这种程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那略显熟悉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原身的小伙伴李煜，顾清身子一颤，感到万分不妙。 不会吧，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又一张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事实证明，你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越是有可能发生。 “顾哥，我是哪点出了问题？”田真热切求教。 顾清随手扔掉变色的纸巾，报复似的揉着对方凌乱的头发，表面风轻云淡，实则绞尽脑汁找补给:“刚刚的通话中，你暴露了很多东西，除了年龄和性别，还曾经在我听课的隔壁班，上过液压与气压技术的公开课。” “常年玩机械的人，手总是比腿灵活，并且容易留下茧子和伤痕。” “啧啧，问题太多，我都懒得说了。” 顾清嗤笑道:“就这种情况，还敢往我手边撞?” “顾哥好厉害，”田真再次恢复了平时的奶狗状态，好似刚刚的都是错觉，他双眸星星眼，崇拜的看着顾清:“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顾～哥～。” 这人是不是戏精啊，演的太过了，顾清一脸黑线。 再给个机会？怎么可能，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他又不是嫌命长，这次能逮住完全是拼运气。 顾清正要拒绝，突然传出了‘轰隆隆’的声音，打断了他快到嘴边的话。 “举起手来。”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数架直升机吊着攀爬梯，特警攀附在上面手持突击步枪对准了下面的两人。 四周也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大门和围墙处，全副武装的警察将围成一圈的防爆盾牌缓慢向前推进，技术排查人员手中拿着电子设备，一点一点对着附近漏网之鱼进行检测排除，整个过程虽然迟缓，却十分严密有序。 面对这突发情况，田真迅速的爬起来，拿出遥控器按了几下，企图为自己的逃跑创造时间，答案也不要了，转身向教学楼跑去。 隐藏于地面的小型机器人动作灵活的显出身形，向四周奔去。 天空中仿佛儿童塑料玩具的小飞机也自杀似的向特警撞来。 “大家小心，对方开启了自毁模式，不要靠近这些任何能动的机器，包括天上飞的。”防爆盾后面的专家看着屏幕里闪烁着不计其数的危险红点四处乱窜，拿着喇叭大声提示。 眼看田真就要跑进教学楼里，‘怦’的一声枪响，子弹擦过他的头发射进面前的墙上。 毕竟只有十六岁，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田真一下子吓懵了，跌坐在地上。 顾清根据子弹位置看向附近顶楼适合狙击手的方位，不确定的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将他误伤，捡起田真的手机后慢慢走向他。 “哥……嗝……哥，顾哥……嗝……救我，我认输，嗝……不玩了……” 田真打着嗝，断断续续的抽泣道。 顾清:“遥控器” 对方抖着手，从兜里掏出来。 顾清:“关掉” 大拇指按到其中的按钮上。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完成后，所有的机器都静止不动了。 顾清无视对方的伤心，直接夺下了他手里的遥控器，没有遭到半分抵抗，将人丢在这里后，转身离去。 之后，警察带走了田真，机械顾问和拆弹专家一起进了教学楼。 随后，陆陆续续40多名学生被送了出来，谢安启自然也在其中。 顾清软绵绵的靠在谢东泽身上，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问道:“赵队，事情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这一晚上的事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精力，他现在脑袋空空，疲惫乏力，只想赶紧回家休息。 只见赵季云略带歉意的说:“还得麻烦你一下，根据调查来的资料，田真同学大概因为家庭的原因，从小养成了‘筑巢’的习惯，也就是说，他住在哪里，就会把哪里打造成自己的安全屋。” “他和爷爷的废品站，初中时的教室，高中的寝室等都有他曾经布置过的痕迹，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技术的成熟，他布控的范围变得越来越大。” “根据我们这边得来的结果，田真同学来到这边上学时，托运了五个箱子，据物流人员回忆，那里面都是些破旧的已经拆卸零散的配件，而他的随身行衣物只有一个小背包，应该是将以前布控的机器拆掉带了过来，准备二次利用。” “并且，他进了青玉大学后，每个星期至少要去旧货市场一回，每次都能带回来一些东西，而他的秘密基地就是学校的地下停车场，利用自己那破破烂烂的机器人，在里面开辟出一间五十平方左右的空间。” “照这种情况看，自从来到蔡都后，他一直在有条不紊的给自己‘筑巢’，以整个学校来部署，只是见到你后，突然加快了速度。” 他看着刚刚电脑传过来的不完整的清单:保守估计:“根据他购买的零件清单来看，保守估计，咱们今天看到的大概只有三分之二，最少还有三分之一的东西处于待机状态，这太危险了。” 顾清惊奇的问道:“他还保留底牌?” 赵季云的表情一言难尽:“不，并没有，他本来就没有稳定的生活来源，还得给机器人升级，开发新成品，制作火药和陷阱等等，买零件开销太大，就算他买的都是便宜货，现在也没钱了。” “我查了他的信用卡，欠债三万三，据他寝室的同学说，他已经啃了一个星期馒头加咸菜。” “用专家的话来说，田真同学深谙省钱之道，买的东西便宜，效果又好，就拿之前他改造过的地雷来说，一个地雷的成本被他控制在8块钱以内，他做了349颗，更别提还有比别的，正常来说，如果再有一万资金，他能把威力放大十倍。” 顾清麻了，感情他真是运气不错，问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赵季云:“据专家推测，田真同学应该在学校里隐藏了不少东西，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启动，有些机器检测不出来。” 顾清:“那你应该问他，我也不懂这些。” 赵季云:“小同学不肯说。” 你看我，我看你，两人深情对视半晌，最后还是顾清率先败下阵来，无力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让他过来吧。” 片刻后， “顾哥”田真戴着手铐，一个箭步就要往顾清怀里冲，结果被按在了中途。 原来是谢东泽站了起来，向前跨了两步，利用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向对方，用手掌抵住了田真的额头，让他无法再前进一步，只能胡乱的扑棱着手臂，张牙舞爪的做出超凶的表情，恼羞成怒的吼道:“放开我，快放开我，小心我炸了你！” “噗嗤”周围的警察没忍住的笑出了声，看到田真瞪过来的眼神，很给面子的捂着嘴，偏过头自欺欺人的当没看见。 虽然这次场面闹的很大，受伤的人数也不少，但还好无一人有生命危险。 而在四周的警察放松警惕的时刻，田真微微斜视的脸上透着讥笑和轻蔑，之后转头偷偷打量刚才按着自己的头，阻止自己接近的谢东泽，凉薄的目光中泛着杀意。 眼神对视下，如同碰到天敌的幼兽，瞳孔收缩，不过片刻，再次恢复成一脸无辜的稚嫩笨拙样子。 离开学校范围内的田真在所有人看来，就像从幼虎变成了猫，瞬间失去了杀伤力，以他那羸弱的体质，只要不接触机械和电子，连最基本的震慑力都消失了，被他挠两下也以为是在撒娇。 顾清看到了对方反复无常的精彩变脸，却没看到谢东泽毫不示弱针锋相对的暗芒。 深知田真戏精的本质，也不想说破，顾清懒懒的抬头:“就站那。” 田真委屈的说:“顾哥，我之前被吓到了，说的话不能算数。” 顾清没回答他这句话，自顾自的问道:“愿赌服输，这个认不认?” 田真垂头丧气的说道:“认” 顾清:“输了要接受惩罚，还记得吧?” 田真:“嗯，” 顾清:“等你出来后会重新安排学校，把这里的东西都拆了。” 田真乖巧的应道:“我知道了” 顾清看了看对方矮小瘦弱的身板，对这过于反复无常的小孩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想想，以对方的情况，很有可能成为他的后辈。 人才改造中心后继有人啊。 这个不懂遮掩的小戏精如果真的进去了，分分钟被里面的同学和老师重点教育到重新做人。 但愿他一切安好。 仗着自己未成年，并且没有造成人员死亡，被带走时田真还乐呵呵回头，不放心的对顾清喊到:“顾哥，一定要等我出来。” 说完，扭头对着谢东泽呲牙威胁道:“下次见面，你死定了。” 脸色狰狞的做出挑衅的抹脖动作。 —————————————— 待人全部散去后，钱译走到赵季云身边，有些犹豫的说:“老季，你不觉得顾清很奇怪吗？” “怎么？” “你有没有感觉，这人精神有点问题？” “嗯？”赵季云抬起黝黑的脸，诧异的看过来。 “我对他接触的不多，或许看法有些偏颇，可是你不觉得顾清性格起伏太大了吗？”钱译皱着眉头，用不确定的语气继续说着: “经过这两次的事情看来，他平时的表现和特殊情况下，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真的没有精神方面的病吗？例如，表演型人格障碍。” “不可能，”赵季云一听，不带丝毫犹豫的否认。 “你怎么这么确定？”钱译一脸的懵逼。 赵季云想说什么，可好像有所顾虑，还是没有解释，只是再次重复:“我以前不是说过吗，他曾经接受过众多心理学专家评估，反正是不可能。” 第27章 手机 “可你也说过，他从天才变成普通人。” “……”赵季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我前段时间闲着没事时，翻过顾清的案宗，根据调查提供的当事人的行动轨迹，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钱译是有些动摇，可想了想自己的疑虑，还是继续说道:“他有段时间多次去过离家较远的同一条街，那并非是商业街，除了几个小吃脏摊和美容店，就只剩下一间心理咨询室。” “你想说什么？”赵季云问道。 “有没有可能，顾清隐瞒了一些自身的情况。”钱译说:“我听说，曾经有过这样的实验，有八个正常人，他们假称自己听到了幻声，除此之外，所有体征都很正常，可即使这样，还是有七个人被确诊为精神病送入了精神病院。” “更可怕的是，这七个正常人表现正常后要求出院，却被医生认为是病情加重，之后无论他们怎么证明自己没有病，医生也拒绝相信他们是正常人。” “既然精神病可以伪装，那么，反过来是不是也可以？” “不可能，精神病人之所以是精神病，就是因为他们的思维逻辑异于常人，哪怕真的费尽心思的去伪装了，也不可能趋于完美。”赵季云摇了摇头断然否定，怎么也不愿接受这荒谬的假设。 杜晓华在旁边听了很久，这时候也忍不住插了一嘴:“如果真能伪装成让专家都发现不了的正常人，那怎么算是有病呢？” “这分明就是天才嘛！” 是啊，当病人的临床技术远远超过了主治医生，那这个人在别人眼里是病人还是医生？ “天才，天才……”赵季云嘴里抿着这两个字，喃喃自语的陷入自己的不断推测中。 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 回去的路上，谢东泽一直都很沉默。 “怎么了？”顾清问道:“这么严肃？” “……” “你是在生气吗？”顾清脱离了紧张的环境，这才意识到对方的情绪不对。 “没有”谢东泽看了他一眼，低头闷闷的回道。 （是的，很生气。） “请把车靠在路边，给我几分钟的时间。”顾清向前排的司机吩咐道。 司机看向后车镜，自家老板默认的用眼神示意…… （下去） 他顿时领悟。 “好的，顾先生”说完，很识趣的停好车，还贴心的关上了车门，自己下去找个地方抽烟去了。 这下周围彻底没有外人在了，也省的谢东泽抹不开脸面。 “骗人”扭头看向谢东泽，两手托住他的脸庞，直视着对方躲避的眼神，顾清斩钉截铁的说:“明明就是生气了。” “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 谢东泽知道自己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总是被轻易的看穿。 他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自暴自弃，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能觉察的几丝哀愁，情绪低沉的说:“你总是不在意自身的安危，轻而易举的让陷入危险的处境。” “我知道你能解决，可我还是……害怕。” （怕你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怕我不够强。） 在商场上手段狠辣的谢氏掌权人，早就见识过各种阴损手段，也曾在争夺利益下，把对手逼迫到家破人亡，一颗资本家的铁石心肠，却露出不该存在的破绽。 虽然顾清见证过谢东泽所有丑陋难看的过往，可在对方低下高昂的头颅，吐出‘害怕’这两个字时，还是心里一颤，有什么在重击心房。 “下次不会了。”这一刻顾清是如此坚定的保证，他自认为和原身不同，还是很惜命的，这次也是因为牵扯太大，才硬着头皮往上冲的，直到确认安全后，整个人一放松，全身都冒冷汗。 不过，被风一吹就干了，只剩下触碰时，低于常人的皮肤温度能证明当时的紧张，让人看不出已经消散的恐惧。 他起身跨坐在谢东泽腿上，看向对方躲闪的眼睛，双手捧着他的脸，命令道:“看着我。” “这次是我的错，如果以后出现意外情况，我会尽量避免，实在躲不开，也把你带在身边。”顾清郑重的说着，想给予对方安慰，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做，凭借本能，吻住了他不断颤动的眼睛。 谢东泽的耳朵通红，神情慌乱，却不闪不躲，乖乖的任顾清施为。 这一刻，谢东泽恍恍惚惚，脑子乱成了一片浆糊，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 谢安启披着自家大哥的外套在警车里安静的等待，可是，一直到人群慢慢散开，同学都陆续回了家，警察都快撤退了，也没看见谢东泽的身影，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遗忘了。 看着最后一个学生跟着家长离开的背影，谢安启怔怔的出神，不知不觉间咬紧牙关，用力的握住了拳头。 片刻后，慢慢松开了布满指印的手。 ………………………… 一大早，楚原就接到老宅的通知，说谢总今天要回去，中午带着需要当天紧急批阅的文件找了过来。 楚原:“谢总，这是同天域地产拟定的新合约，以及近期收购整改的项目方案，请您过目。” 谢东泽:“嗯，放下吧。” 楚原:“另外，余悦小姐的新剧已经杀青，近几天就要回来了，我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谢东泽:“不用，按往常一样，挑个礼物送过去。” “好的谢总，没事那我先回去了。”楚原点点头，便要转身离开。 “等下”谢东泽唤住对方，难得有些犹犹豫豫，略有些生硬的问道:“有个问题想找你参考?” 看到谢总这么慎重，楚原不禁也站直了腰板:“您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一般来说，亲吻眼睛，代表什么?”谢东泽第一次说话这么踌躇，他对这种问题确实没有概念，只得找嘴严的熟人咨询。 楚原诧异的看向对方，第一反应是，老板又包养了新人？ 已经厌倦了那个小明星？ 还是说一个情人已经不能满足了？ 很快，他在心里使劲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对，老板不是这种人。 有一个情人已经很吃惊了，他在此之前一直以为老板是个机器人，不需要放纵欲望或者接触情情爱爱，工作才是终身伴侣。 就算后来余悦的出现也没打消他对老板的看法，因为哪有养个小情人，十天半月放在一边不见面的，即使见面也从不在外留宿。 所以，老板这是，开窍了？ 楚原对自己的猜测半信半疑，忍不住打量起自家老板。 但这种问题是怎样想到问他这个只想赚钱，如今还是母胎solo的男人?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放肆，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用让人信服的学术般的语气，一如既往认真回答:“一般来说，亲吻这种密切接触代表着爱情和欲望。单单亲吻眼睛可能要单纯一些，对方或许只是出于喜欢，怜惜，宠爱，以及一时的情不自禁。” “怜惜吗?”谢东泽沉吟不语，托着下颚若有所思，挥挥手让人出去了。 “看来，偶尔示弱也是有效的手段。” ———————————————— 由于前一天的熬夜，导致顾清第二天睡到了中午十二点才醒来。 他穿着睡衣，打着哈欠懒洋洋走出房门，趴在二楼的护栏上，左手随意搭在上面，很没形象的伸着头往下看。 楼下的谢东泽正端坐在沙发上，同站在一旁的楚原说着话，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眼便看到了衣衫不整的顾清。 待顾清下楼时，谢东泽将楚原丢在一边，快步向他走去，在楼梯口时帮他把松散的衣领扣的严严实实:“冷气开的有点低。” 顾清不置可否，也不打断他的动作，抬起头任他整理着自己的睡衣。 因为谢东泽的身高遮住了他的视线，只好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肩膀，向楚原打招呼:“楚助”顾清挥挥手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楚原恭敬回道:“顾先生你好。”他跟在谢东泽身边多年，自然能感觉的到这位顾先生在谢总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抬头看了自家谢总一眼，看到对方没有阻止，便说道:“是顾总的家事。” （没想到谢总还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 不确定，再抬头瞅一眼，得，两人都成负距离了。 （可是，是不是太亲密了？） “嗯?家事?”还好不是他的问题，顾清看向谢东泽。 “青玉大学的事上新闻了，爷爷找我回去问问情况。”谢东泽知道顾清比较宅，还以为他不想出风头，并且两人的关系不能被媒体深扒，顾清在自己身边的事更也不能告诉爷爷，安抚道:“放心，没拍到我们。” 这句话顾清很是相信，当然，也是出于对自己能力的自信，这是几十年工作的条件反射。 他可是童星出道，对着摄像机长大的男人，常年处于采访，综艺，舞台，电视剧等等的工作状态，所以对镜头尤为敏感。 以前也总是习惯性的在镜头下展现自己最完美的形象，现在这种对镜头的直觉正好反向利用，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人能拍到他的正脸。 顾清好奇的问道:“是因为谢安启吗?” 谢东泽帮他摊平衣领，回答道:“对，虽然爷爷不承认他的身份，但他毕竟身体里流着谢家的血脉。” 顾清:“现在要走?” 谢东泽:“嗯，我晚上回来。” 待两人走后，顾清吃过饭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继续未完成的小说，故事牵扯到经济诈骗问题，顾清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懂行的谢东泽又不在家，所以写的特别吃力，往往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查资料上。 ‘咚咚’，有人敲响了他卧室的房门。 顾清打开门:“谁啊” “顾先生，”张妈递过来一个黑色的手机:“您东西忘衣服里了。” 谢东泽不喜欢人多，一般来说，除了做饭的张姨，别的佣人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哪怕洗衣服时翻出了手机，也是张姨代为转交。 “咦”有点眼熟，顾清接过来一看:“这是……”突然想起来:“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原来这是他在现场捡到的田真的手机，当时顺手给揣兜里了。 和张姨道谢后拿着手机回了房间，准备有时间就交给赵队保管。 就在这时，‘叮咚’手机里传来了短信提示音，只见上面写着:尊敬的候选人，您已通过考核，成为预备役的一员。本信息会在五分钟后自动销毁……。 后边的内容看不到被叠了进去。 ‘主动销毁’四个字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田真报名了什么? 预备役是什么? 不会是中病毒了吧? 或者木马? 应该不是，田真虽然不是黑客，但他的手机也不是那么好入侵的。 五分钟根本来不及去问当事人，顾清也被挑起了好奇心，现在只想打开一看究竟。 一般来说，人们用短密码时，大都是记忆深刻不容易忘记的，而刚巧，他看过对方的生平资料。 田真的生日? 不是。 父母的祭日? 也不是。 爷爷的祭日? ‘咔嚓’手机锁码，三分钟后开启销毁模式。 真不愧是他的手机，完了，顾清捂脸放弃。 这时，一个二头身的小人跳了出来，奶声奶气的用电子音问道:“请说出我的名字?” “甜甜?”顾清迟疑的回答。 小人:“请说出甜甜最喜欢的人” 顾清:“爷……爷?” 小人:“请说出甜甜好朋友的名字” “……顾……顾……清?”一直不给出对错，顾清语气越来越不确定。 “宾果，答对了”小人放出了一阵烟花，跟着消失不见，手机打开了。 顾清嘴角直抽，真考验人心态。 他将短信内容全部点开: 【尊敬的候选人，您已通过考核，成为影子预备役的一员。 本信息会在五分钟内自动销毁，如有意愿，请携带身份卡，于8月15日凌晨三点到达迈尔斯国际大厦负11层。 您的身份卡已发放至xx小区37号快递柜，取件码为，限时2小时。 （温馨提示:为了您的生命安全，不要透露任何个人信息，来时请带好面具）。】 顾清用手机拍下来后，又抄了一份以防万一。 最后一个字还没写完，短信就自动销毁了，随着一起消失的，还有刚才拍下的照片。 这人做事好谨慎啊，顾清更好奇了。 不会是大学社团的神秘活动吧?类似于鬼怪，惊悚，推理，魔术，民俗之类的神秘学，或者需要氛围感的社团聚会? 第28章 过往 虽然田真被带走了，可很多人根本不晓得具体情况，只以为是哪个学长中二病爆发的结果，新闻上也报道的特别言简意赅。 要不要去看看? 过程这么神秘让顾清有些心动，毕竟是个不错的素材和体验。 说干就干，收拾好扔的乱七八糟的书籍，换好衣服就出门。 看着手机导航找了好久，转了三次公交车，终于到了xx小区。 “身份卡，身份卡”顾清喃喃自语，手下不停歇的输入密码，‘噔’的一声响，快递柜打开了，一张暗红色的卡片印入他的眼里。 “别说，做的还挺像那么回事”顾清将卡取出来，用食指弹了一下，前后来回翻看。 不普通明信片大小，质感很好，红底黑字，看起来挺上档次，正面是一个很酷炫的黑色标志，做出鲜血喷溅的效果，右下角是英语字母tno，用优雅的花体字写的。 而背面干干净净，只有一个条形码。 “这tno是什么意思?夜幕降临吗?剧本名?或者这次活动的名字?”顾清没看明白，但不妨碍他的兴趣，反正距离聚会还有一段时间，将卡片收好后，准备过几天找田真问问。 ———————————— 而在中心医院，身着白大褂的，正准备去住院部查房的莫远翰，此时也收到了一个匿名信封。 他关上房门，慢条斯理的戴上橡胶手套，用手术刀和镊子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夹了出来。 一封信和一张卡，信上有一股奇怪的味儿。 只见上面写着: 亲爱的莫远翰先生，您好，鉴于您高超的特殊技艺以及对艺术的狂热追求，这里真挚的邀请您成为夜幕的执行者，在夜幕，您会得到想要的一切，也会遇见志同道合的同伴。 如有意愿，请携带身份卡，于8月15日凌晨三点到达迈尔斯国际大厦负11层（温馨提示:为了您的生命安全，不要透露任何个人信息，来时请带好面具）。 莫远翰眉头微微皱起，放轻步伐打开房门，观察后，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这时他看到引导台的护士宋婷，便问道:“小婷，刚才有人找我吗?” “没有，怎么了，莫医生” “没事，如果张主任过来，记得提醒我一下” “好的，莫医生。” 将门紧锁后，莫远翰来到桌前，准备拆下一角去做个检测，还没等他动作，信突然自燃了，很快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隔着橡胶手套，拿起仅存的黑色卡片若有所思。 这张卡片有明信片大小，质地紧实，面上有摩擦感，样式简洁又神秘，全黑色的卡片正中间一个红色的怪异符号，右下角用花体字写着tno三个字母。 “夜幕降临?”莫远翰慢声细语的低喃，嘴角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有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某只小老鼠的恶作剧。” 他知道近期一直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对方动作很谨慎，本来还以为是之前做的事情暴露，被警察盯上了。 没想到…… 呵呵…… —————————— 夜幕的执行者和影子是根据自己能力双向选择的搭档，能力大都互补，当然也有例外。 影子一三和二七都是组织从小培养的专业助手，或者说，大多数的影子都是组织出品，偶尔有几个是后来加入的，也是在某一方面天赋出众。 每一个影子都有自己的能力。 例如二七，也是组织顺位第27位的辅助者，他们的顺位不是按照能力，而是成为代号成员的时间顺序排列的。 别看他年龄不算大，获得代号的时间可是很早的。 二七的能力是对地形探测，武器的保养和改造，本身没有什么近战方面的天赋。 可是因为性格比较敏锐，所以他选择的执行者是鼬鼠，一个擅长远程攻击的狙击手，而二七，作为鼬鼠的观察员，在对方执行任务时，时刻警戒周围的动向。 而一三就不同了，她的能力是痕迹清理及善后。 照理来说这是所有近战执行者的最佳搭档，只是她的传闻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最开始她确实很抢手，只是后来她的搭档没有一个善终的，以至于现在只有被选择的份，一直到最后也无人问津。 孤狼是个不信命的人，所以他不顾流言蜚语，选择了原则上对他最有帮助的搭档。 这也是她最近的一个主人，结果依旧死的不明不白。 到了这个时候，再也无人敢选择她，也不知道是眼光有问题还是真的非酋，自从一三正式工作开始，这已经是第五个了，而且活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 直到现在，有经验的执行者再没人愿意接收她，只能自己向上司申请观察新人，看看能不能从中忽悠一个。 而她看中的那个人就是有着特殊嗜好的医生。 首先，对方做事谨慎，不用担心因为鲁莽出问题。 其次，手段狠辣，一次完工没有二次补刀的烦恼。 更重要的是，这人是个老手，虽然喜欢玩弄猎物，可也并非太大的问题。 毕竟人家经验非常丰富，翻车的几率不大，还能顺便洗清自己克主的谣言。 唯一麻烦的是对方习惯了单打独斗，而她的能力于他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 莫远翰是医院的主任医师，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因为比较注重隐私的缘故，很少有人随意进去。 今天影子一三如同往常一样，兢兢业业的干着护士这份有前途的副业，提前偷偷将组织的邀请信放在了对方的办公桌上。 一直到莫医生开完会，看到了那封匿名的邀请信。 一三背对的对方的房间，在不远处的窗口帮助患者办理住院手续，一心二用的听着莫医生充满磁性的声音向引导台的宋婷问道:“小婷，刚才有人找我吗?” 宋婷清亮的回应:“没有，怎么了，莫医生” “哦，没事，如果张主任过来，记得提醒我一下”莫医生的语气就像是随口一问，自然又平淡。 “好的，莫医生。” 随着对方关门声的响起，一三对着身边的患者家属温柔的说道:“你拿着这些直接到住院部的护士站，有人帮你安排床位。” “好的，谢谢护士” “不客气” ———————————— 鼬鼠和鬼面狐是为同一个任务而来，目标自然是让孤狼失手的谢东泽，与鬼面狐不同的是，鼬鼠先去试探了另一个男人顾清，觉察到对方这个同居人的不好惹后，谨慎的暂时终止了行动，开启了自由活动状态。 鼬鼠:“邀请函发出去了?” 二七:“嗯，已经发了，虽然不知道再次让组织破例的是谁，但他的技术真的很厉害，” 鼬鼠:“呵呵，要不然组织也不会考虑了一年还无法取舍，是个有天赋的孩子，这种能力很实用。” 二七:“是啊，我觉得他的能力更适合你。” 鼬鼠:“对我来说，你更可靠”这句话对身为狙击手的人来说，是最高的赞扬。 二七腼腆的笑了。 ………………………… 这边，谢东泽已经在回老宅的路上了。 和小叔的儿子谢文夏不同，他从幼时便被爷爷抱着过多的期待，因此谢东泽一直在老爷子身边被宠溺着成长。 因为母亲的死亡，让老爷子愧对于曾经的战友，对方把女儿托付给了他，他的女儿却又因为自己的孙子送了命。 所以，后来导致老爷子态度大变，从和蔼和亲，变的颇为严厉，与其说是爷孙，更像是上下级或者师生。 当然，之后的事也是导火线，谢东泽在被父亲虐待时，报过警，也曾向爷爷求助过，可惜老爷子过于相信自己的儿子，没有当回事，这才导致后面发生的一切惨剧。 而早在后面的事发生后，谢老爷子看开了，放下了，想要改善关系，拼命的去弥补，可谢东泽却不敢靠近，不再相信。 这只能说是命。 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过往，好的，坏的，所有的一切一切，每每夜半时分，谢东泽总在梦中惊醒，拼命的寻找避风港，可那唯一温暖的安全怀抱，却因为自己的弱小，弄丢了八年。 他带着罪恶成长，半生背负了两条人命，一个因为爱，一个因为恨。 永远过不去的坎。 二十多年前的冬天，大年初二。 谢楷带着妻子张茵和二岁半的儿子谢东泽从岳父家离开。 那天，下着雪，白茫茫的一片。 当他驱车上了高速，车子以飞快的速度前进着，应酬了一天的张茵有些乏力，加上车内空调温度的升高，她抱着孩子很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谢东泽醒了，自己从母亲身上爬到了座位中间，而张茵可能因为过度疲惫，竟然没有反应，依旧睡的深沉。 谢楷看见了，只是推了推，烦躁的骂了两句，便随他玩耍。 随着一个转弯，小谢东泽从中间的跨栏掉进了驾驶位，一脚不偏不正的踩在了油门上，顿时，车辆失控了，疯狂的往前冲。 握着方向盘的谢楷吓的煞白了脸，一手快速的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拎起孩子扔到了张茵怀里。 张茵被小谢东泽砸醒后，只来得及凭本能护住了幼小的身躯，随后便是一声巨响，两车追尾，高速公路上造成一连串的事故。 在这场事故中，只有一人死亡，那就是谢东泽的母亲张茵。 谢楷出于自救本能，在关键时刻向左打方向盘，完全忘记了处在副驾驶的妻子和儿子。 直到救护车到来，张茵依旧把孩子牢牢的护在身下，掰都掰不开。 这场车祸导致七八人受伤，一人死亡，谢氏承担了所有医疗和赔偿，谢楷父子奇迹般的没有受到重创。 豪门车祸往往会伴随着诸多猜疑，大多数人更喜欢富二代飙车撞死人的戏码。 随着股市的跌宕起伏，为了控制事态的发酵，谢楷深明大义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并公开道歉，表示没有教育好孩子。 所有人看向小谢东泽的目光都特别复杂。 他们背地里窃窃私语，这个孩子杀死了自己的妈妈。 没有人指责谢楷，也没有人知道，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这个名为父亲的人，毫不犹豫的舍弃了妻子和孩子。 只有三岁的谢东泽看在眼里，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比起父亲的所作所为，他更痛恨当时的自己，于是自我厌弃，沉浸在自愧疚的鞭挞中。 爷爷的疏远和严厉，他认为是自己应得的报应，只有变得更加优秀，才能配的上母亲的拼死相救。 而他对于父亲的感观一直很复杂，因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是共犯，合谋杀死了母亲，可他又理智的明白，父亲只是为了自救，自己才是杀人凶手。 在十二岁以前，他一直这样认为的。 —————————— “这才回来怎么就要走?”谢老爷子一脸不舍的说道:“一年回不来几次，难得回家也不多呆会儿。” 爷爷的声音打断了谢东泽的回忆，他有些恍惚的凭本能回道:“公司还有事。”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你养的那群人又不是吃白饭的。”老爷子说道:“既然回来了，那就跟长夏，柒柒多聊聊，你们都是兄妹，明天再回去，也不差那么一天” “是啊，哥。”谢柒柒说道:“既然今天大家都在，你就别走了呗。” 谢长夏抬头看了一眼直接把远在国外、过二人世界的父母排除的妹妹，也没反驳，之后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学术世界里。 谢柒柒和谢长夏是谢东泽小叔的孩子，因为谢余献夫妇经常四处旅行，所以他们二人从小见多识广，性格也比较独立。 话说到这个地步，谢东泽自然无法再拒绝，谢老爷子一脸高兴的吩咐人去收拾房间。 回到卧室的谢东泽心情有些压抑，来来回回按了好几次，才拨通了顾清的电话号码。 电话拨通的那刻，他轻吁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下来。 刚洗完澡的顾清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床上，听到铃声后拿起了手机。 谢东泽靠在阳台上，微风吹过发梢，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气，吹散了过于烦闷的心情，锐利的剑眉少了锋芒，连声音都软了几分:“睡了吗?” 第29章 女人 刚结束与谢东泽的聊天，又来了一通电话，顾清纳闷看着手机上的陌生来电，还是划开了屏幕。 “你好，请问找谁？”他把手机打开扩音，一边询问，一边擦着自己还滴着水的头发。 “是我啊，余悦”里面传来娇嗲悦耳的女声，就算没看到来人，也能想象得到对方的风情万种。 余悦？ 想起来了，他那部剧的女主角之一。 本来顾清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毕竟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而他只是一个八竿子打不到关系的路人甲。 这大晚上的，突然打电话过来让人好生好奇。 “是你啊，余小姐。”顾清擦头发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继续着。 “反应这么迟钝 ”余悦听到对方的回答，假装生气的怪罪:“你是不是根本没存我的号码？亏我还把你当做朋友，太让人失望了。” 还真的没有，在此之前，哪怕对方说过想和他交朋友，也以为她只是客套，哪能想到真的打电话过来了。 “呃”顾清哽住了，略微尴尬的强颜欢笑，支支吾吾找补救:“不好意思，我……” “噗嗤，”电话里传来银铃似悦耳的笑声:“哈哈，好了，不逗你了。” “现在你有个将功补过的好机会，”电话那头神神秘秘的问道:“你要不要？” “说说看。”现在明星都这么自来熟吗？身为前辈的顾清有些不懂了。 “我来蔡都了，这边一个朋友都没有，只能找你求助了，帮帮忙，你的新朋友现在需要支援。”电话里传来对方的哀求。 “这么晚了，你还在机场？经纪人呢？”怎么可能？顾清满头黑线，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身为当红明星，出门怎么可能一个助理都不带。 “剧组杀青了，我偷偷跑过来散心的，他们不知道。”似乎感受到顾清的抗拒，她心里念头一转，茫然的问道:“啊，有个司机大叔问我去哪？” 一个家喻户晓的明星，怎么能随便上陌生人的车，不管余悦说的是真是假。 既然找上他的，自然不能放着不管。 “你在候机厅等着别乱出去，把地址发我，我现在就过去。” 顾清叹了口气，头发也不擦了，随便梳理了几下，换身衣服就出门了。 待他赶到候机厅的贵宾室，看到余悦穿着连衣裙，头顶大檐帽，戴着黑色墨镜，正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喝茶。 “你终于来了。”她抬头看向顾清，微微一笑，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再不来我就要困死了。”尾音拉出一丝柔媚的抱怨，哪怕知道对方是故意拉近距离，也生不出半分厌恶。 （我还以为临阵脱逃了呢，果然是涉世未深的小少爷。） “走吧”顾清充耳不闻，上前帮她推行李箱，并询问道:“你准备在哪休息，订酒店了吗？” “难道不能去你家借住？”余悦的话既像打趣也像试探，看到对方为难的表情后，立马改了口，掩饰道:“骗你的，酒店早就定好了，帮我送到就行了。” （哎呀，看来真的是个雏儿，呵呵。） 顾清干笑两声，有点想逃。 因为出来的太晚，就没打扰谢东泽的司机，还好他出门时提前预约了网约车，要不然这会只能带着大明星坐黑车了。 就在顾清四处张望，寻找车牌号的时候，一辆宝石蓝的迈巴赫停在了他身边。 往后退两步，一看车牌，吓，他居然打了辆豪车！ “愣着干什么，上车啊。”迈巴赫的驾驶位上伸出颗圆圆的球，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脑袋，头发染成了板栗色，大晚上的还戴着硕大的太阳眼镜。 顾清扭头看向身边的余悦，又看了看这个陌生人，身为晚上唯一不戴墨镜的人，突然有种融入不到集体的局促感。 对方明显感觉不到顾清的退缩，热情的招呼:“快点啊，兄弟，一会儿我还要回家呢。” （呦呵，小情侣呀，这三更半夜的，啧啧。） 算了，滴滴打车来了辆豪车，能碰到这种概率的可能性寥寥无几，自己这是走了大运呢，花一样的钱，享受更优质的服务。 两人上了车后，余悦眼波流转，捂嘴轻笑道:“顾清，这是你朋友？” （瞒也不好好瞒着，还说自己不是少爷。） “不……” “当然啦，四海之内皆兄弟，这位美女，看着有点眼熟啊。”富二代司机大大咧咧的声音同时响起，盖住了顾清没说完的否认。 （近看更眼熟了，像谁呢？） 听到这话，余悦没有半点慌乱，白了一眼顾清，自若的娇声笑道:“你是不是看到美女都眼熟？” （看来他没告诉朋友，那就配合吧。） “啊，哈哈哈哈”对方打哈哈笑起来，那一丝疑虑也瞬间没了踪迹。 （想多了，想多了） 年轻的富二代司机是个喜欢称兄道弟的人，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的距离感，热情到有种被迫认亲的错觉。 一直到顾清恍恍惚惚的下了车，把余悦送进了酒店，还在怀疑，刚才那人莫非自己异父异母、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 第二天，有人前来拜访老爷子，被管家领进来的是位二十来岁的女人，模样清秀看起来温柔婉约，一进门就礼貌的对老爷子打招呼。 “爷爷，你身体好点吗?” “好好，来，小棠，这是我孙子东泽，认识认识”谢老爷子高兴的应道，并拉着谢东泽介绍道:“东泽，这是唐棠，刚从m国回来，别看她年轻，人家可是着名画家威姆·杰尼斯特的徒弟，那手上功夫是出神入化，在整个画坛也算得上小有名气。” “你好，唐女士”谢东泽面无表情的客气回应。 “你好，谢先生，常听谢爷爷提起你，果然是样貌出众，仪表堂堂。”唐棠笑着说道，她的模样虽然算不上惊艳，但风姿仪态柔美娴静，带着说不出的优雅，让人看的眼前一亮。 “既然小棠过来了，不能怠慢人家，我腿脚不太方便，东泽，你们年龄相仿，你帮我陪陪棠棠吧。”谢老爷子对着谢东泽说道。 “爷爷，我一会还有事，让长夏陪唐小姐吧。”谢东泽皱眉婉拒道，他已经看出了这是爷爷做的相亲局 ，就是不知道这位唐小姐知不知道情况。 爷爷:“长夏一大早就出去了” “那小子，整天呆在研究所里，谁也拉不出来。”爷爷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你公司那点事我还不知道吗?怎么，让你去陪陪客人还委屈你了?” 谢东泽:“不是，爷爷……” “不是就好，去吧去吧”说着将两人推挪着赶了出去。 这样站在外面着终究不是办法，谢东泽只好带着对方去了附近的咖啡馆。 谢东泽:“不好意思，唐小姐” 唐棠:“没有，是我突然到访唐突了。” “我想唐小姐应该看出来爷爷的意思”谢东泽冷淡的说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唐棠羞涩的低下头，抿唇微笑:“我对谢先生很欣赏。” 谢东泽搅拌咖啡的手一顿，显然没想到第一次见面，这位看起来很内敛的女士会如此直白，不得不打断对方的话:“抱歉” 谢东泽不解风情的说道:“我们不合适。” 唐棠的脸色瞬间白了，桌子下的双手放在包上，紧张的绞在一起:“没有相处过怎么知道合不合适？”随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谢大哥是心有所属了吗?” 谢东泽刚想否认，但看着对方充满希望的眼神，为了打消对方的想法，立马改了口，不留情面的说道:“是的。” 唐棠彻底失望了，强笑道:“谢大哥的心仪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女朋友吗? 他没有啊，也不需要。 谢东泽茫然，很快回过神来，按照身边最熟悉的人进行参考，不假思索的回道:“他是个很危险的人，但骨子里比谁都温柔。” 谢东泽的思绪越飘越远，完全是跟着感觉走，以至于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在说什么:“懒散，霸道，占有欲强，经常会有些恶趣味，像只猫儿似的，脾气也不太好，不过对我很好。” “是，是吗”唐棠勉强笑道:“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没有” 两人无话可说，相继沉默。 过了很久，唐棠打破了安静:“送我回去吧。” “好的” 随着对方的指路，谢东泽把车开的越来越偏僻，终于在某个环境优美，人烟稀少的地方停了下来。 唐棠:“是不是有些好奇我会住在这里” 谢东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 “是啊，我喜欢这里，安静，远离繁华。”唐棠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空气新鲜。” “我回去了”谢东泽准备告辞。 “等一下”唐棠喊住了欲转身的谢东泽，向他走近，身体越贴越近。 谢东泽脸上难看，刚要退后，唐棠轻声制止了他:“别动。” “你的头发后面有东西。”她不动声色的贴近谢东泽，伸手越过他的肩膀，向对方发尾摸去，抬起的衣袖里慢慢拿出一支口红，在对方领口处留下不规则的红色痕迹。 阳光下，那抹艳丽的红暧昧的贴在谢东泽的后脖颈。 “哥”谢安启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谢安启本来不想回来，他在老宅身份尴尬，一点都没有身为谢家人的自在，连佣人都时常轻慢他，可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被王雅丽知道老爷子难得关心他，一顿训斥后，火急火燎的把他赶回了老宅。 他人虽然是到了，可根本不敢进大宅面对老爷子。 再说，想杀他的人已经被抓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想到这里，他就一肚子气，自己和那个同学素不相识，那个同学只见了顾清一面，居然就被勾魂夺魄，为了一个男人，大好前程都不要了，也要杀了自己为顾清出气，真是个勾三搭四的狐狸精！ 越想越气的他出来散心，之后，被眼前的一幕震到了，从他的角度看去，对面像是两个热情相拥的情人。 仔细一看，居然是他哥谢东泽。 突如其来的场景让谢安启一时昏了头，惊讶脱口而出:“哥，你们在干什么？”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的捂嘴了嘴，可惜已经晚了。 唐棠听见声音吓了一跳，小鸟依人的往谢东泽身后躲。 “安启”谢东泽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丝毫没在意唐棠的动作，把人留在了原地，大步的向谢安启走来:“你怎么在这里？” 唐棠尴尬的扭头看向这个不速之客，委屈的咬了咬下唇，脸颊微红的向兄弟俩走去。 这也是人脾气好，要是别的女人碰到这种事，估计转眼把男方拉黑再也不联系，可唐棠从小受到的教育，使得她总是习惯性的听从依附， 这种上流社会培育的温婉女子是最适合结婚的对象，上得厨房下得厅堂，温柔贤惠，通情达理，从来不会让人下不来台面。 谢安启磨磨蹭蹭的来到谢东泽跟前，讨好的说道:“哥，我就是路过，你和嫂子继续，我不打扰你们了。” 旁边的唐棠脸上一片羞红。 “不要胡说。”谢东泽黑着脸训斥，棱角分明的脸上冷漠又无情:“这是爷爷让我陪的客人。” 谢安启偷偷看向对方，嘿嘿笑了两声，用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示意，对天起誓:“我懂，我懂，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谢东泽有口难言，感觉像吃了苍蝇般恶心。 “跟我回去。”手下毫不留情的按着人往车里送。 “哥，我不回去，”谢安启哀怨的挣扎:“我真的不想回去。” 看吧，他哥谢东泽高大英俊，年少多金，有权有势，并且深受众人欢迎，除了性格有些冷漠外，真的是没有一丝缺点，绝对是每个女人理想中的绝佳伴侣。 谢安启嘴角露出恶意，那个一无是处的小白脸真是没有自知之明，身为男人，居然没有一点自尊自爱，还招惹他们兄弟俩。 既然恶了他，没有了自家亲哥的庇护后， 我谢安启早晚会报复回来。 第30章 超市 “可恶，这家伙怎么赶在今天回来，真不会挑时间。”王亚楠伸开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一点涂上红色指甲油，哪怕眼神嫌恶，却依旧精心的打扮自己。 她问道:“老师，目标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已经进入谢氏老宅，没机会了。”男管家从阴影处走出来，戴着耳麦听着窃听器中的情况:“只能等下次动手。” “都是这纨绔，耽误时机，下次再难遇到目标落单的时候了。”王亚楠恨恨的说。 “耐心点，总会有的。”男管家看向自己的徒弟，也就是第二代鬼面狐，平淡的说:“收敛神情，不要在屋子主人面前暴露了身份。” “还有，别再叫我老师，我是四十九。”他低下头整理自己的燕尾服，并一丝不苟的摆正了喉咙处的领结:“在任务中，只能称呼我为张管家。” “知道了，张管家”鬼面狐不甘不愿的拉长尾音表达不满，手上不停歇的对着镜子开始补妆。 夜幕的影子四九是个特殊的存在，他既是第一代的鬼面狐，也是现在的影子四九。 鬼面狐擅长伪装，身份千变万化，在不经意间给人致命一击，以至于长达二十多年的今天，依旧无人知晓他的真实面容。 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感觉力不从心，于是从孤儿院收养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女孩，教授暗杀和伪装，并退居幕后，变成了影子四九。 而他的学生，继承了这个的名称，成为现在的鬼面狐。 “叮咚”四九的工作手机传来信息，他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对鬼面狐说道:“张野少爷回来了，正准备进入停车场，我先下去迎接。” 鬼面狐背对着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私人停车场内，一辆蓝色迈巴赫缓缓的驶入，车门打开，张野顶着板栗色发型，戴着遮盖住半张脸的太阳镜，叼着雪茄，若无其事的跟朋友打电话:“满子啊，你的车我开走了，先借我玩两天。” “什么？好评？放心吧，我每天最少接一单，妥妥的全是好评。” “哪个鳖孙子敢给我差评？不可能。” 挂断后，他嘟囔着:“这都什么毛病。”随手往后一扔。 张管家慌忙接住，亦步亦趋的跟着，询问道:“少爷，您今天在这里休息？” “对，这几天都在这住。”张野拿掉太阳镜，露出生机勃勃的眼神，略带线条感的五官配合粗枝大叶的性格，形成了一种另类的气质。 他伸着懒腰，左右活动了一下肩膀，说道:“明天不管谁来都不要打扰我休息。” “好的，少爷。” ………………………… 谢东泽把谢安启带到老宅，交给管家后就去见谢老爷子。 “爷爷，以后不要再安排这种事了。”他有些厌烦，不管是之前的李舒妍，还是现在的唐棠，甚至是再之前以宴会为由见的更多女人，谢东泽都保持着疏离的态度。 他不能容忍在未来，自己的身边，或者卧榻之处，有另一个人的存在，那只会让他的精神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一刻都得不到放松，直至最后，不是对方被他杀害，就是自己陷入疯狂。 目前为止，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怎么？棠棠这么好的女孩也看不上？”谢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你都二十九了，马上就三十岁，别人这么大孩子都几个了，你想让我这个老不死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 “不要在我身上放太多期待，爷爷，我这辈子是不可能要孩子的。”谢东泽冷静的说道。 谢老爷子看着谢东泽过于冷漠的表情，内心再次涌现出悔不当初的苦涩，压的胸口发闷，暂时淡了要撮合的想法。 可一想到这么优秀的孙子可能在他死后依旧孤身一人，还是有些难受，他艰难的说道:“就算不要孩子，找个相互扶持，共同生活的人也可以，最起码能让我放心。” 本想断然拒绝，可看到爷爷难过的眼神和花白的头发，谢东泽张了张嘴，还是退了一步:“我会考虑的。” 谢东泽回屋后，谢老爷子一个人坐在客厅，背影萧索落寞。 很快，卧室的灯熄了，佣人抱着从谢东泽需要清洗衣服走出来，路过谢老爷子身边时，一抹红色从他眼前闪过…… “等等”谢老爷子唤住了对方，干枯的手拿起指向白色衬衫，迟疑的问道:“这是，东泽的衣服。” “是先生的。”佣人回道。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抖开衣服的领子，更加清楚的看到了那个红色口红印记，半晌，谢老爷子笑骂道:“这口是心非的小兔崽子。” 第二天，谢东泽毫不留情的把谢安启留给老爷子教育，自己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老宅。 在车内拨通顾清的电话。 “顾清，中午想吃什么？” “你回来了？” “嗯，在路上，很快就到家。”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谢东泽眼底藏着温柔:“我顺路买点菜带回去做。” “我和你一起去。”顾清眼睛放光，看来今天又是谢东泽下厨的一天，他早就馋对方那手艺了，绝对不能随便对付，怎么也要跟过去一块去超市挑选。 “好，我去接你，”谢东泽说道:“提前想想要吃什么？” 这话一问，顾清更馋了，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我想想……糖醋鱼，咕噜肉，茄汁藕片，对了你会做桂花米糕吗?” 谢东泽:“会” “再加一份桂花米糕。”刚说完，顾清发现对方嘴角微微上扬:“你是不是笑话我?” 谢东泽收敛起笑容，正经的回答:“没有。” 顾清:“骗人，你看，你还在笑” 谢东泽:“我只是在想，你原本就吃不得辣，爱甜口的习惯八年都没变过。” 顾清脸上僵了一瞬，又瞬间恢复了原样:“哼，你果然在嘲笑我的口味。” 谢东泽这会儿心情前所未有的宁静，棱角分明的五官微微舒展开，带着放松的笑意。 而顾清却没了刚才的好心情，他郁闷的想到，没想到原身和自己的口味如此相近，所以对方才一直没有怀疑? 顾清感觉自己像个小偷，心里既难受又略微松了口气，面上仍然挂着笑脸，不想让人看出分毫:“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或者什么菜?” 留给他的记忆里，谢东泽好像什么都能吃，一点也不挑食，也看不出任何偏好。 “我?”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导致他完全体会不到体会到美食的满足感，吃食对于谢东泽而言能果腹就行，好吃的，难吃的，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听到顾清问起这句话时，他脑中立刻浮现了那双傲慢又期待的眼神，以及那道装在白色瓷盘里，外表乌漆嘛黑，口感难以言喻的菜，那可能是谢东泽吃过的，最难吃也是最好吃的食物，他如利刃般尖锐的目光变得更加柔软，对着手机那头轻声说道:“我喜欢八宝葫芦鸭。” “真的?”顾清惊喜的问道:“我也喜欢，不过做法太麻烦了，今天也来不及，不如我们下次再吃?” “到时候我来拆骨，你来做。” 谢东泽笑了笑:“嗯” 八宝葫芦鸭是乾隆南巡时的《江南节次照常膳底档》记载的地方名菜，而顾清没有意识到，在这个没有经历过清朝的世界，本不应该出现这道菜品。 临近中午，谢东泽接到人后，两人一起进超市选购，顾清这个生活白痴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挑挑拣拣好不快活。 谢东泽扶了扶下滑的镜架，单手推着小车在后面跟在后面，一脸纵容。 “这个怎么样?又白又干净，买回去不用洗了”顾清拿起一袋密封的，泡在水里切好的藕片，问道。 拿起藕片，看了看配料表，谢东泽特有生活气息的说道:“不新鲜，为了保持藕片的脆感，水里加了添加剂。” “那还是买整个的吧，咦，等一下”顾清眼前一亮，看到了自己爱吃的棒棒糖，迅速的跑了过去，抱起一桶就往购物车放:“好了，继续。” 只见谢东泽停下脚步，又将它拎了起来，打开桶盖，从里面拿出来了几小盒，把其余的放回了原处:“你这段时间吃糖太多，要节制。” （再吃坏牙齿，就要补牙了，会哭的。） “但是我没吃过这个口味。”顾清弱弱的回答，心里不服的反驳，怎么可能会因为牙疼哭?他又不是小孩！ 谢东泽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严肃又古板，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嗯，所以我们留五盒。” 眼睁睁看着一大桶棒棒糖离自己越来越远，只剩下购物车里的几个小盒，顾清维持的无害笑脸都气垮了，面对自己的金主，不得不被迫接受意见。 旁边一对姐妹花也在挑选商品，刚才就因为看到两人的颜值而流连忘返，迟迟不肯离开，小心谨慎的偷看，还议论着两人的般配度。 这会儿刚好看到了顾清的变脸，倒吸一口凉气，用眼神交流着。 “高个子帅哥有危险，我们要不要报110?” “不用吧?他们好像是一起的。” “要是真出事了怎么办?” “可是黑心汤圆也没有动手，警察来了怎么说?” “嘘，他看过来了，别管了，我们快走。”两人心虚的转过身，慌不择路的逃离开。 顾清知道有人在偷看他们，早已习惯这种视线的他丝毫不在意，不过这会儿对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两个女孩莫名其妙的举动，纳闷的挠挠头发。 他的好奇来的快，去的也快，在看见水产区时又高兴了起来，顾清一脸感叹的趴在玻璃箱旁，看着各种鱼分类的明明白白，在里面游来游去:“品种好多啊，我们应该买哪种做糖醋鱼?” “这种吧，肉嫩，刺少，腥味小”谢东泽指着旁边的玻璃箱，让工作人员捞了条活蹦乱跳的，一看就很鲜活。 “嗯嗯”顾清狂点头，谢东泽简直是居家必备，听他的描述，这种鱼对于他这种讨厌腥味，又喜欢吃鱼，还不会挑刺的人来说就是福音啊。 ………………………… j城警察局，李煜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脸无所谓的听着对方的训斥。 “在商贸大厦玩定点跳伞，你是不要命了?还是觉得自己死不了?知不知道这样会造成多大影响。”审讯的警察看到对方不知悔改的样子，更是恨铁不成钢:“给我坐正，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到了，听到了，警察同志”李煜微微摆正身体，敷衍的回道:“您该罚就罚，不用客气。” 警察气急了:“罚?这次可不是交罚款了，还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极限运动需在规定场所进行，不可扰乱公共场所安全，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三条之规定，对违法人员处以行政拘留十日的治安处罚。” “好的，我认罪，现在过去?”李煜双手举起认错，本来就男生女相，服软的时候更是容易让人心生不忍，但是对三天两头跟他见面的警察而言，早就练就了铁石心肠的抵抗力，知道这人披着娇花的外皮，行事态度极其恶劣。 “等着”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表情，警察心情糟糕的出了大厅，给对方的怨种朋友方晖打电话通知情况。 李煜总是这样，在法律边缘来回横跳，拿自己的生命不断作死，也就是有个好朋友一直给他拉住警戒线以及善后，要不然这无法无天的性子早就出事了。 这时，大厅的电视屏幕里播送的一段新闻瞬间吸引了李煜的注意力: “蔡都青玉大学学生田某在校期间投放危险物品，私自改造公共场所，造成58名学生轻微伤，以及使公共财产遭受损失。 幸得热心市民顾某的帮助，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念及该学生尚未成年，处以三年有期徒刑。在此提醒广大师生和教育部门，学生出现心里问题要及时沟通……”随着主持人声音播出的，还有一些零碎晃动的镜头。 看着电视里一闪而过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李煜的眼神越来越专注，身体不知不觉向前倾，腿也停下了晃动，耳边仿佛不停的有人在叫嚣‘就是他！就是他！’ 有的人，直觉比逻辑更恐怖。 他两眼放光，兴奋的不能自已:“老大，终于找到你了。” 第31章 莫远翰 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他们很少一起出门，好不容易两人出来逛商场，自然不会这么快回去。 买完菜又在楼上转了几圈，突然想起自己在谢东泽家住了这么久，还从来没给他送过一份礼物，于是有意多逛会儿，谢东泽似乎觉察到了他的故意拖延，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指出，反而全力配合，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很和\/谐。 便宜的东西不适合对方的身份，太贵的他又买不起，总不能用谢东泽的黑卡买礼物再送回去吧，顾清自己也丢不起这人。 一路挑挑拣拣始终没找到合适的，直到路过西装店，顾清一眼相中了条宝蓝色的领带。 款式厚重又华贵，面料纹理清晰富有光泽，高贵典雅的绸缎摸上去柔软舒适，感觉和谢东泽意外的合适。 想起谢东泽常年西装革履的打扮，顾清忍不住拉着对方，拿起领带在他身上比了比，瞬间眼睛一亮，果然很相衬，让谢东泽本来稳重和贵气上又添了几分神秘气质。 顾清看着谢东泽，期待的问道:“喜欢吗?” 可能这个惊喜有些突如其来，让他有些失措，谢东泽没有反应过来，俊朗的脸上一派庄重表情，好似要回答的是生死攸关的重大问题，内心的不知所措被严肃的脸色遮掩的严严实实。 他抿了抿唇，不确定的回道:“喜欢……?” （是，送我的?） “老板，就要这条。”既然选到了合适的，顾清当即买了下来，收起钱包后，有些肉疼，一小块布料居然这么贵，可扭头看到对方眼底明显的喜悦，又觉得挺值。 顾清身高只到谢东泽的耳朵下，178的身高虽然不算矮，但是和对方站一起高下立判，在谢东泽高大身材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弱气。 但他却毫无知觉，言语中的主导着两人的地位差，说道:“低头。” 谢东泽故意纵容，一丝不苟的听从他的指挥。 搭上着谢东泽的肩膀，顾清伸手竖起对方衬衫的衣领，解开了他脖子上的温莎结，轻轻一抽，衣领上领带顺势而落，被丢弃在桌面上。 在对方触碰到他喉结的片刻，谢东泽的手指神经质的微微颤抖，他掩下眼睑，却又硬生生压制住了难以自控的慌乱。 （没事的，这是顾清，不是别人。） 顾清微微一顿，几乎没怎么思考便再次动作起来，甚至放缓了节奏。 拿起自己精心挑选的宝蓝色领带，绕过谢东泽的脖颈，感受到对方紧张的吞咽着口水，手下的喉结上下滑动，奇怪的触感让人心里发慌，可顾清不慌不忙的打着结，最后一点一点的把衣领压下。 他根本没来得及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感觉受到了无声的引诱，遵从自己的欲望，放纵了片刻。 带着一丝不舍的做完手上的工作后，顾清退后两步上下打量，忍不住称赞道:“不错。” 不愧是我挑选的，顾清满脸感叹和欣赏，直勾勾的眼睛不知道看的是领带还是人。 谢东泽耳垂瞬间染了薄红。 待两人出了超市，顾清看着领带盒子，一拍脑袋，突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事情，他虽然不喜欢那个医生邻居，但也不能接受了对方帮助而没有任何表示，那也太失礼了。 谢东泽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顾清，看到他奇怪的动作，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忘了东西吗?） 顾清一脸郁闷的说道:“我差点给忘了，上次搭莫医生的车，还没谢人家呢。” 有的人就像酒，放的越久，就会越香醇，想起年过四十却充满男性儒雅魅力的邻居，谢东泽莫名的有了奇怪的危机感，皱了皱眉头，越发不想让两人有更多的接触:“下次吧，回头我去道谢。” （那个医生?什么时候的事?） “唉”顾清叹了口气:“……不用，正好来超市了，我再进去买个东西。” “我……”谢东泽失落中。 过了片刻，顾清再次提着礼盒回来坐进车里。 谢东泽接过对方买的东西，迟疑的问道“这是，保温杯?” “嗯，刚才导购介绍的，说纯银杯有防止细菌生长，净化水质的作用，价格也不贵，所以就买了。”顾清说道:“我寻思着医生都喜欢养生，他也有四十了，平时泡点枸杞党参的，应该用得到。” 虽然知道有些不合适，可谢东泽依旧斩钉截铁的回道:“他会喜欢的。” 到家后，顾清让谢东泽先回去了，自己提着保温杯按响了莫远翰家的门铃。 ———— 中午十一点半，忙碌了整个上午的医护人员终于缓下了脚步，前来就医的病人越来越少，熙熙攘攘的医院渐渐清净，医生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中午在哪里吃饭，内科的宋医生刚好看到换上常服正在锁门的莫远翰。 宋医生隔着老远招呼道:“莫医生，一起去吃饭?” 旁边的李医生推了推眼镜，终于看清了来人，也笑着应和:“是啊，远翰，反正你回家也没人做饭，不如和我们去馆子里随便吃点?” 莫远翰拿着钥匙放进口袋，朝他们走近，无奈的拒绝道:“我就不去了，家里有宠物，再不回去给他喂点好的，培养培养感情，都快不认我这个主人了。” 李主任诧异的问:“宠物?你这么忙居然还有闲情养宠物?” 比较喜欢小动物宋医生也忍不住接道“养的什么?猫还是狗?” 莫远翰露出温情的微笑，回道:“呵呵，路边捡的，一只挺活泼的小土狗，” “总得给生活找点乐趣不是吗。” 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莫远翰微笑着告别同事，向着停车场走去，他的车停在不远处，安静的停车场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再没有任何声音，莫远翰正准备打开车门时，突然停顿了一瞬，而后不动声色的上了车，挂挡，点火，起步，车子缓缓开起。 “这只小老鼠，胆子越来越大了”莫远翰打着方向盘，眼睛微微眯起，喃喃自语着。 待对方远去，影子一三思考着怎样能不着痕迹的暴露，才好在对方加入夜幕前自荐成功，毕竟她的事迹太过出名。 她慢慢的从柱子后面走出，开车跟了上去。 莫远翰车子停在马路边的巷子口，隔着车窗往外看，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挎着手工编织的竹篮，穿着洗的发白的破旧衣服，被城管驱赶在角落，顶着炎炎烈日日头卖菜，额头上渗出的汗水顺着皱纹划落。 他如同往常一样，打开车门缓慢的走下来。 对面的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丝光，咧开嘴，热情的招呼道:“小莫，又出来买菜啊。” “是啊，宋奶奶，这几样我都要了。” 莫远翰斯文有礼的打着招呼，同往常一样把对方的东西买完。 “每次买这么多吃的完吗？”老人家絮絮叨叨，显然在为对方着想:“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生活节奏快，总喜欢把东西都往冰箱里存，可这菜还是要趁着新鲜吃，它不顶放，一两天就焉了。” “只要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不新鲜的对身体都不会有多好。” “没事，不用担心宋奶奶，我家客人多，最近还养了只宠物，饭量很大，不会浪费的。”莫远翰认真的听完对方的唠叨，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说到趁着新鲜吃时，甚至还赞同的点头回应。 或许平时老人的孩子很少回家，平时也没人和她聊天，所以老奶奶碰到莫远翰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她满脸皱纹的脸上这会儿笑开了花，拉住准备离开的莫远翰说道:“好孩子，这么长时间都是你照顾我生意，老婆子知道你是个乖孩子，来，这也是自家种的，别嫌弃，你拿回去熬粥对身体好。”说着小心翼翼的从破旧衣兜里拿出一小袋东西，往对方怀里送。 “宋奶奶，多少钱?”莫远翰没有拒绝，甚至都没看一眼是袋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就准备一起买下来。 “不要钱，不要钱。” 老人家连连摆摆手，挎上她的小竹篮，颤颤巍巍的往回走。 莫远翰拎着菜回到车上，打开老人塞给他的脏兮兮的塑料袋，里面是一颗一颗剥好的黑豆，甚至还沾着灰尘。 他沉默片刻，嗤笑一声，将东西系好放在副座上，抽出兜里的方巾，顺着指缝，把手指擦拭干净，扔出车窗。 之后从车兜里拿出一片口香糖，慢慢的咀嚼。 到了家门，将车停好，单手提着蔬菜，吐出嘴里的口香糖，顺手将一个小东西粘在了门侧的缝隙里，然后不慌不忙的开门，关门。 莫远翰进屋后将菜放在地上，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看着清水流过指缝，用力的把手指搓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力气大的好似要把皮都揉掉，直到把手指洗的发红才停止。 随后擦干水渍，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系上围裙，动作娴熟的清洗蔬菜，同时，拿出老人送的黑豆，多次清洗后放锅里煮着。 然后打开冰箱，拿出之前买点牛排，锅底抹上黄油，小火慢煎，淋上酱汁，沸水过一下蔬菜，捞起做摆盘，又放上煮熟的意面和黑豆，两份牛排就这样做好了。 他慢条斯理的吃完后，动作优雅的擦干净嘴上的残渍，端起已经凉透的另一份，走向卧室的壁画面前，打开了通往密室的门。 伴着沉重的皮鞋声，莫远翰一步一步的顺着楼梯向下走，随着他的走动，黑暗的空间慢慢变亮，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 “好孩子，饿了吗?”莫远翰端着盘子，看向对方前方，神情自若的问道。 灯光照亮前方的路，光明开始吞噬黑暗，随着他的走近，整个地下室的情况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在这个大概三四十平方的空间里，布满了各种医用工具，中间还有架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床，上面铺着塑料膜做隔离，好似置身于小型的医疗室。 而在这个不大的密室里，囚\/禁着两个人，一个像狗似的关在笼子里，一个好似装饰品挂在墙上。 房间的角落，七十公分高的铁笼子里，蜷缩着一个的年轻男人，从这人露出的手臂的肌肉线条来看，显然不是一个文弱书生。 对方看起来年龄不会太大，染着黄色的头发，身上穿的时髦装束早已脏乱不堪，低垂着头看不清面目，无助的在这狭小的笼子里瑟瑟发抖，听到莫远翰的声音后抖动的更厉害了，拼命的想往后退，可惜狭小的铁笼里连躲避都无能为力。 “啊～啊”含糊不清的惊恐声同时从旁边响起，是另一个人。 他被抽离骨头，四肢扭曲伸展，成熟俊美仿若人偶的男人被固定在墙面上，张开的嘴里空无一物，他被剪掉了舌头。 身上扎着针头，相连在旁边的营养液，就算到了这个程度，这个人依旧维持着最后的生命体征，眼睛惊恐的睁着。 莫远翰无视墙上的人，走到铁笼旁蹲下，把盘子放到地上，用刀叉将肉切成块状，扎起一块送过去，对着笼子里的黄发青年，眼角笑起鱼尾纹，显得非常亲切，他说道:“今天做了牛排，来，小朋友，我喂你。”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这突如其来的门铃声让莫远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明显出乎他意料之外，这是小老鼠终于舍得露头了? 他捏着了捏鼻梁面露笑意，打开手机，看到了监控器中，站在门口张望的顾清，以及顾清的背后，绿坛阴影里小老鼠的衣角。 ……………… 影子三七有些踌躇，感觉自己这次有点冒进，可又不想放弃难得的机会，毕竟，要进入这个小区比较麻烦。 正好有辆住户的车在保安交换时回来了，下班的人员工作有些松懈才让她钻了空子，为避免打草惊蛇，她硬是扒着车底缩进去，差点被卡住，太费腰了。 谢东泽一路行驶进自家停车场，关上车门，转身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 没有在意这是什么人，只看到对方的皮鞋消失在视线里，三七才敢爬出来，躲躲藏藏的寻找莫远翰，最后，终于锁定地址。 她默默守在绿坛的阴影里思考对策，并谨慎的观察四周地形，以方便逃脱。 随后，计算了几个角度，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让隐藏在其中的衣摆不经意的露出一个小角，满意的点点头。 ———— 没有人吗?难不成莫医生中午不在家，那可真是不巧，顾清心里想着，手上再次按下门铃。 突然，莫名的危机感袭来，有人在窥视我? 顾清环顾四周，没发现可疑的人，难道是他想多了? 这段时间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他是不是有些心神不宁?看来是时候找个老中医把调理调理了。 这么久了也没动静，看来莫远翰是真的不在，只能等下次了。 在顾清转身要走时，‘咔嚓’门开了。 第32章 上门 “顾清?”莫远翰惊讶的表情恰到好处，演技炉火纯青，微笑的欢迎道:“真是稀客，快请进。” （双喜临门啊） 莫远翰成熟又英俊，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这个年龄样子。 他穿着白衬衫，戴着腕表，手指修长，一副彬彬有礼，斯文儒雅的样子，嘴角噙着笑意，肉眼可见的心情极佳，热情的招呼道:\"刚才在忙事情，让你久等了，请进。\" （呵呵，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顾清将礼物送上，不在意的说道：\"没事，正事要紧。之前搬过来，早就该来拜访了。” “还没谢过上次送我回来，刚好现在有空了，就顺便来看看。\" \"客气了，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莫远翰接过礼物，笑着招呼道:“进来坐，稍等一会儿，我去泡杯茶，你先坐着休息，吃点水果。” （嘘……嘘……）愉悦的口哨音乐随着对方的远去而消失。 有些人表面一本正经，没想到却在心里吹口哨！ 顾清面不改色的看着对方自带背景音乐的走进厨房，站起来参观着房间。 —————— 莫远翰离开密室后，这片空间内再次陷入昏暗，安静的让人心慌，尤其是配合被钉在墙上的人仿佛放大了上百倍，缺氧似的急促呼吸声，让人更加焦虑。 笼子里的黄毛青年恍若未闻，对方的离开反而让他放松了下来，身体停止了颤抖，他艰难的把手伸到笼子外，摸索了半晌，终于勾到了洁白的餐盘。 小心翼翼的把餐盘拉过来，偷偷的藏起来叉子后，这才抓起牛排往嘴里送。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熟悉的音乐声在安静的密室内响起，吓得他浑身一颤，条件反射的抱起头蜷缩起来，手里的牛排顿时掉在了地上，黏糊糊的黑椒酱混合着灰尘，让人看不出牛肉上是酱还是脏。 片刻后，没有听到脚步声，他偷偷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环顾一圈，确定安全后这才看向声音的方向。 远处的架子上，一个手机泛着蓝光，欢快的放着他曾经最喜欢的摇滚乐。 是来电铃声，这是他的手机，不出所料应该还是李野那孙子打来的。 看似近在咫尺的获救希望，宛如水中月镜中花，根本触摸不到分毫。 不知道昨天晚上当着凶手的面语音聊天中，他的求救暗示那野人听懂没有。 前段时间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喝酒，途中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被罚大冒险当五天滴滴司机，结果到了最后一天，却因为目睹凶手作案现场而被绑架。 哪个富二代会真的把滴滴打车当成副业啊，他又不是喜欢自虐，放着好好的快活日子不过，非要去体验体验给别人当司机吗？ 只要随便向那天在场的朋友打听一下，就该知道他失踪了，可是想起自家发小不同寻常的粗神经，他又不确定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直到对方不再打来电话，他眼中希望火苗渐渐熄灭。 身体靠着笼子，捡起掉在地上的牛排，不顾上面沾满的灰尘，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他嘴里狼吞虎咽的吃完肉，甚至把盘子舔的一点油水都不留，波涛汹涌的眼泪控制不住，哗啦啦往下流，呜咽着:“混蛋，野人，你靠谱一点。” 吴满第一次如此祈祷着。 睡到中午的李野终于醒了，头脑清醒后才想起来向发小满子打听这一年来，他两个哥哥家的大致情况。 电话像催命似的打了一个又一个，竟然还是没有人接，李野不解的挠了挠睡成鸡窝的头发，纳闷的嘀咕:“吴满这小子，究竟在干什么，连个电话也不接。” “不靠谱的家伙。” 这时的李野永远也猜不到，他口中去鬼混的、不靠谱的兄弟，就在距离不远处，半只脚快要踏进鬼门关，正焦急的等待他的救援。 —————— 密室外的厨房里，莫远翰正在净手取茶叶，他把自己经常用的茶具拿出预热，放入干茶，注入沸水后轻轻摇晃，随后倒掉头汤。 待第二次注入沸水，沿着杯壁冲泡，倒至八分满，撇去浮沫，让茶水更显透亮，盖上杯盖，端起来往客厅走去。 而顾清正好奇四处打量，抬眼望去，屋内摆放的整整齐齐，地面，柜台，桌子等都被擦的干净亮堂，暖色系的装修风格。 打理得当的花草，散发出淡淡的光晕，风吹动窗帘，阳光顺着扬起的缝隙溜进来，整个房间透露着温暖美好的气息。 莫远翰一直给他危险的感觉，像是天生的第六感在预警，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 难不成是同为男人，同性相斥? 不会，年龄阶段不一样，应该形成不了冲突。 是同行相轻? 不可能！他们又不是真的同行。 总不会是他小心眼，对莫远翰戴有色眼镜? 顾清心中对自己的识人方面产生了动摇。 因为在他看来，一个人的风格多多少少带点本身的性格，就算莫远翰习惯带着面具，对感情不尊重，也不能就此断定他不是个好人，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对方应该是个热爱生活又温柔的人。 明明莫远翰没有做过任何事，他却一直认为对方很危险，可能只是自己的偏见。 顾清不停的劝自己要大度，不能因为自己的小心眼就否定别人。一边悠闲的踱步到面墙的壁柜面前，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里的装饰品，手上自然而然的打开了柜门。 霎时间，心脏骤停！！！ 头颅? 一颗森白头骨透着阴森，空洞洞眼眶与他四目相对。 …… 仿佛冷风吹过…… 没有一点点防备，突然直面这种东西，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让他毛骨悚然，手脚冰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瞪大呆滞的双眼，不敢相信的呆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脑子里一片空白。 呆愣了片刻，勉强回过神来的顾清突然想起了对方的职业，之后恍然大悟。 左右看了看，旁边摆放的还有一些同样的头骨，仿佛复制粘贴，只是他刚才被吓蒙了，没有注意到这种一模一样的头骨有十来个，另外还有一些透明的罐子，里面用福尔马林浸泡的各种器官。 他松了一口气，对方身为医生，家里有点人体标本之类的，应该很……正常吧? 在给自己做足了思想工作后，再看时，顾清心如止水，能用平常心来看待这些东西。 惊骇过后的顾清，好奇心占据了上风，他拿起最顺眼的一个，兴致勃勃的把玩。 上手后才发现，莫远翰真的很爱护这些标本，哪怕是随便一颗头骨也被擦拭的一尘不染。 在手里转动一圈，发现打磨的很有美感，可见主人的爱惜程度。 顾清手指摩擦着头盖骨，并拿在眼前仔细观看，满眼都是猎奇心态。 别说，仔细一看，长得还挺眉清目秀的，手感也不错，应该是工艺品吧。 他知道有些医生习惯在家里摆些骨架工艺品，上辈子在很小的时候，去学医的远房亲戚家还被吓哭过。 也听说过医学院有供学生练手的大体老师，大都是病人临死前捐献的遗体，想必这些也大同小异。 手指滑动间，摸到了不平整的头骨内侧，里面像被人刻了字，顾清兴致盎然的把脸贴在头骨上，想看清里面到底刻了什么…… “噗嗤”莫远翰哑然失笑的声音传来:“抱歉，没忍住，”他端着茶杯，靠着墙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是个老手，一眼就选中了这个。） “对不起，该我说抱歉的，一时着迷，没经过主人允许就上手了。”顾清回过头看到莫远翰后，尴尬把头骨拿远，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惜他表现的歉意只有自己能感觉到，任何人看到顾清当时的表情都不会以为是在道歉，反而是一种冷静到极点，高高在上的理所应当。 莫远翰笑了笑，很淡定的说道:“没关系，难得碰到有人同我有共同爱好。”他的眼神暗了暗，不知是看向顾清，还是顾清手里的头颅。 （所以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与众不同的，总是不被理解”顾清不敢拒绝这个盖章，一想起刚才自己拿着头骨往自己脸上贴贴，就羞愧难当，还好对方没有误会，只以为是同好，真是太社死了。 为了不被当变态，于是刻意加深了对方的看法，顾清假意感叹道:“上帝的杰出作品，加以雕琢修饰，这种特殊又极致的美感。” “看来你很喜欢他，不过，这个对我有纪念意义。”莫远翰用意味深长又心照不宣的语气说道:“改天送你一个全新的。” （快了） 顾清抽动着嘴角，我一点也不想要，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还好话到嘴边忍住了。 小心的将头骨放回橱柜，双手接过莫远翰递过来的茶杯。 之后两人进行了愉快的交流，发现自己居然与对方特别有共同语言，以及很多对事情的看法出奇的一致，这也彻底打破了顾清对莫远翰原有的不好印象。 莫远翰明明就是个温文儒雅的学者，知识渊博，待人亲和。 可能骨子里有些冷漠，偶尔想法有些偏激，爱好独特，但绝对是个大大的好人，自己以前仅凭第一印象看人，思想真是太过狭义。 —— 抬眼看下时间，居然不知不觉聊了有半小时，想起还在家的谢东泽，顾清只得遗憾的向对方告辞。 “我该回去了，咱们有时间再聊。”顾清笑着说道，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知道自己停留的太久，谢东泽该等急了，再聊得来也不能继续耗下去。 莫远翰没有挽留，他一向对人的距离把控的很是精准，再加上今天本来就是个意外的收获，早就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好痛……）气若游丝的叹息（天黑了吗，我看不见，好像撑不住了） 另一个（混蛋，野人） （拜托你了，靠谱一次。） 准备离开时，顾清听到了两个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仿若空中摇摆的柳絮，随风沉沉浮浮，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掉。 另一个声音还算中气十足，只是充满了焦虑和恐惧。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皱起眉头，眼神不确定的游离在关着门的卫生间，卧室以及书房之间。 莫远翰疑惑的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也慢慢变得认真。 “你这里还有别人吗?”顾清问道。 “没有，怎么了?”莫远翰回道。 （第六感吗？） 顾清静置了一会儿，再没听到任何声音，怀疑是不是自己这段时间神经太过紧张，导致幻听了。 “不，没什么，应该是我听错了。” 把人送出门后，莫远翰悄无声息的站在窗边。 阳光下，他双手捧着之前那颗深深白骨，两颗脑袋同时转动，看着顾清离开的背影，怪异的笑着: “看，父亲，和我们很像吧。” 突然，屋内传来了异响，莫远翰面色一变，把头骨重新放进橱窗内，关上房门，上锁。 他慢悠悠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在手上转了一圈，狠厉的目光直接锁定书房，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命令道:“出来。” 影子一三打开书房的门，她吞了吞口水，脑海中还在回荡刚才对方那渗人的笑容。 ———— 聊天时还没感觉，出来后才有了饥饿感，顾清一路飘回了家，之前冒出的几丝顾虑被门前的饭香气一冲，全都当成了被饿出的幻听，忘了个干干净净。 他被馋的眼冒金花，直接往谢东泽身上扑，还好被对方一把捞住按在怀里，避免了被油渍溅到。 谢东泽环住怀里人的腰，语气难得带了几分怨气，但脸上依旧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状态:“饿了才想着回家?” （居然待了这么久，那个医生果然碍眼。） 顾清扒拉着对方的肩膀，踮起脚尖看向锅里，感觉到对方的生气疑惑的歪了歪头:“嗯？” 感受到对方的注视，谢东泽一下子忘了初衷，反应过来还把人抱在怀里，急急忙忙松了手，脸上热气翻腾。 “可以吃了吗？”顾清急不可耐，拉着对方就要往餐桌上带。 谢东泽无奈的看着对方，嘶哑的说道:“先洗手。” “好的。”顾清晕晕乎乎的被拐进卫生间。 第33章 探监 几天过后，顾清收拾草稿时翻出了那张神秘的卡片，突然想起被自己忽略的田真，大意的拍了拍额头，准备趁今天过去问问，省得到时候又忘记。 夏日的天气如同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出门时还是风和日丽，这会儿却下起了淋漓细雨。 顾清闲着无事，考虑到至今不晓得对方被关进了哪里，便联系了赵队。 赵季云带着低沉的烟腔从手机里传过来:“顾清?” “是我，赵队”顾清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知道田真被关在哪里吗?” 赵季云:“问这个做什么?” 顾清:“他进去怎么说也有我的责任，去看看，顺便给他带点东西。” 赵季云:“普兰郊区的未成年监狱。” “监狱？”顾清疑惑，这是后期又出现了什么事故吗？好奇的问道:“是判刑了吗？” “不是”赵季云有些犹豫，随即想开了，认为以顾清的情况早晚会觉察，并且对方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便也不再隐瞒:“还没下判决，不出意料的话，那里只是暂时的中转站。” 现在顾清的性格没有小时候那么冲动，他隐约有种感觉，这个怪物或许找到了羁绊。 可能是新的短暂的乐趣?也或许只是一场临时的驯养游戏，虽然还不明显，但足以让顾清思想准备越界时，行动上产生迟疑。 这是赌博，也可能是一场试探，所以赵季云还是开了口:“跟当初不一样，你是得罪了资本，有人想毁了你，被逮捕的过程中，又充分的向所有人展现了自己异于常人的表现，让上面看到了价值。” “那个案件本来就有些模糊，真正的凶手是谁，恐怕只有你和谢东泽知道。”他模棱两可的打着哑谜，并认为对方一定听得懂:“田真这件事没有那么麻烦，大概很快会换地方。” “你们应该学着相信警察，法律之外，尚有人情存在。” “……”听到了意料外的答案，顾青攥紧了手机，他一直以为这件事原身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警察怀疑了，或许只是因为找不到证据，便顺水推舟的默认了。 想毁了他的人顾清也知道是谁，只有可能是死者的父亲，谢东泽的爷爷，他是最有可能会做这件事的人。 或许因为灵魂与身体不匹配的原因，他对于当年那件事的回忆断断续续。 顾清一直觉得人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杀的，原身像雾一样让人看不真切，隐瞒了很多重要的东西，谢东泽也没有说实话，甚至连当时在场的李煜，都在帮忙遮掩着什么。 顾清:“谢谢” 赵季云:“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谨言慎行。” “天才很多，有能力的人更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凡所做必有痕迹，以后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知道了赵队，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严于律己，遵纪守法，”顾清手机抵着额头，哭笑不得的发誓。 他真是个大大的十佳市民，怎么就不相信呢，从小到大别说杀人放火了，连只鸡都不敢抓，在偷税漏税成瘾的娱乐圈里更是一股难得的清流。 顾清:“给我发个看守所的具体地址吧，我今天过去。” 赵季云:“导航不准确，地址也比较偏僻，我送你吧。” 顾清:“不用了，我……” 赵季云:“今天正好空闲，就这么说了，我这就过去。” 顾清:“……麻烦你了，赵队” 不到二十分钟，赵季云开着警车停到了马路边的奶茶店，穿着警服一脸严肃的走了进去，在众人议论纷纷的诧异表情中，将刚从营业员手里接过冰淇淋的顾清带走了。 “给”顾清递给对方一个香草味的，给自己留了草莓味。 赵季云:“不吃，开车呢。” “好吧”顾清也不勉强，一手一个甜筒，乐意至极的帮对方解决:“那我就全吃了?” 赵季云对这种小孩子话题完全没有接的打算。 “赵队，咱们下次能不能低调点?”车子开走时，顾清还能看到奶茶店里指指点点的人群，无奈的看向赵季云。 随后滴落的奶液转移了顾清的视线，看着手中诱人的甜筒，忍不住舔了口，舒爽的叹了口气，嗯，果然夏天还是要吃冰的:“不换车，换个衣服也行啊” 赵季云:“得了，昨天加班到三点，才闲下来就过来接你，别要求那么高，又不是没经验。” 顾清“……” “这么忙?有人失踪了还是新的凶杀案?”鬼使神差的这句话脱口而出，那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是在医生家听到的模糊的声音。 “警察的事情少打听，这不是你该问的”赵季云看向后视镜里的顾清，眼神沉了沉，警惕而狐疑:“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他想打探什么?） “赵队，你是职业病吗？我就是随便问问，”顾清哭笑不得，低头吃着冰淇淋，这人也太敏锐了，只是稍稍一提，什么没问到还给自己增加了嫌疑。 （下次说谎带点情绪吧，小骗子） 赵季云没说什么，但也明显不太相信，比起顾清解释，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经验，更何况对方这个回答太过敷衍。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了什么，不要插手进去，有问题找警察，想想你自……”赵季云顿了顿:“……想想谢东泽，如果你再进去几年，出来后他孩子都该叫你叔了。” 顾清讪讪一笑，语气颇为无力:“我真的是随口一问。”看来还得去医生家走走，虽然有些害怕真的碰到什么灵异事件，毕竟连穿越这么不科学的事情都发生了，但是万一不是呢…… 赵队沉默。 （没反驳?看来谢东泽确实是根拴着他的绳，就是不知道，这绳是细线，还是铁链?） 顾清木了，他颇为无奈的同时大感头疼，这人是职业病吧? 时时刻刻都要分析别人的情况，跟这种人做有朋友压力很大吧? 谁会这么自虐。 赵季云:“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找我，毕竟我们是朋友” 大可不必！顾清面露惊恐，他可不想后知后觉的连底裤都扒了，还乐呵呵的帮人数钱呢。 赵队看到对方一脸避之不及的表情后，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呲’的一声踩紧刹车。 “到了，滚下去” （小兔崽子！） “回去自己打车。” （赶紧滚，看着就糟心！） —— 管教所里。 “田真”顾清挥挥手拿起电话。 田真刚一进来，脸上乐开了花，急切的跑过来，嘴巴张张合合，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隔着玻璃听不真切，他也意识到了这个，立马拿起电话放在耳边:“顾哥，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 “坐”顾清说道，他看见对面警察出去后关上了门，收回了目光，看向嘴角乌青的田真，幸灾乐祸的问道:“怎么了？你这是被霸凌了?” “我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呢，都是一群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蠢……咝”顾清哪壶不开提哪壶，话一问出口，田真的神情就变得阴郁起来，忍不住开始嘲讽，说话时拉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痛让他忍不住吸了口气，却依旧倔强的把话说完:“蠢货。” “那可真是太惨了”顾清一脸的悯人悲天，这个表情维持了不到半秒，差点笑场了，坚强的信念感也没有任何作用，落井下石的在这小家伙的面子上又补两脚。 “是啊，太惨了”田真斜眼看了对方一点都不掩饰的看笑话的姿态，也笑了起来，他的身体往前趴了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虚假到做作的，狐假虎威的姿态:“所以我情急之下报了顾哥的名字。” 他睁开圆圆的眼睛，一派天真无邪:“然后一个狱警大叔急匆匆的把我救了出来，并把那些人关了禁闭。” “当时，那些人的表情精彩极了。” 田真见到了顾清瞬间僵住的表情后，笑着捂着肚子，更开心了，叽里呱啦一肚子的话往外倒。 “狱警大叔的脸色也好复杂，比家里死了人还难看，好声好气的把我带到办公室，找医生帮我处理伤口，殷勤的端茶倒水，拐弯抹角的打探你的情况。” “当然，我才不会说呢。” “听说狱警大叔是几年前从铜城重型监狱调过来的，顾哥，原来你进去过啊？你以前在监狱里干了什么?” 将军。 捅刀子的姿态熟练极了，哪怕是再次牵扯到了嘴上的伤口，田真还是一副戏精的作态，眼里崇拜又好奇。 “没有，那些都是污蔑，我那是正常去做交流。”这家伙，半点不吃亏啊，顾清嘴角抽了抽:“还有，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良好市民。” 当初的案子是身体原本的主人干的，锅却由他来背。 后来他从改造中心多次辗转入监狱交流学习。 他做了什么? 顾清自己也想知道。 可问题就是他什么都没做过啊? 虽然他知道那几个月里，监狱莫名其妙死了几个人，但跟他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顾清一言难尽。 （狡猾又爱骗人） 田真撇撇嘴，看实在问不出来，也不管了，继续说道:“本来他见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这两天都淡了，没想到哥哥突然来看我”他越想越乐，最后忍不住开怀大笑:“他们好像吓坏了，还以为我家三代，对监狱家学渊源呢。咝，疼”嘴咧的太大，扯到伤口了，他不得不捂着嘴角，但还是不停的有笑声泄出。 顾清投降，无奈道:“好了，别笑了，问你个事。” “哦？”有什么是对方不知道而他知道的呢？田真眼珠子一转，热情的说:“什么事？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碰到什么和我有关的，有趣的事吗？） 顾清说道:“你手机在我这，之前是不是申请过什么?” 田真一听，顿时眉飞色舞:“是不是通过了，哈，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过不了的。” 结果半秒也没维持住，脸又垮了下来，一副生无可恋的颓废样:“唉，算了，算了，反正现在也不感兴趣了。” （有兴趣也出不去） 随后，他相当慷慨大方的说道:“既然我输了，现在那就是你的战利品了。” “这是做什么的?”顾清收起手机，淡淡的问道:“能和我具体说说吗?” 田真托着脸颊，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哦。” （一个莫名其妙的网址考核，因为很有挑战性，所以就投了申请。） （并且回答问题还有钱拿，） 关在这里的几天，好像让田真脱离了世俗的欲望，除了最开始的兴奋，现在已经慢慢回归平稳的心态，他慢悠悠的回答:“当时好奇心比较旺盛，就申请了。” “谁知道他们题目出的特别变态，我考了整整一年。” 顾清:“考试?都考了什么?” 田真想了想:“就是一些机械方面的知识，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回答的就是这类问题。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弄的这么难的考题，怪不得也不怕作弊。” 顾清:“你们没见面?” “没有，一直都是各种专业技能考察，别说见面了，”田真想到了什么，有些忍俊不禁:“就算我能过去，他们估计也不敢收童工，哈哈” “顾哥，它已经是你的了，或许，你可以去看看，有时间告诉我，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顾清诧异。 “毕竟坚持了一年，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玩意。”田真的脸颊微微泛红，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毕竟这么久了，还没弄清楚网站的底细，是对他能力的重大打击。 顾清望天:“……”这倔强的自尊心。 “那又怎么了！”田真气鼓鼓的瞪大乌溜溜的眼睛看向顾清:“我不是黑客。” 顾清只好尴尬的转移话题:“你现在什么情况？” 田真:“不知道，有政府部门找我谈过话，说话拐弯抹角的，没听懂。” 顾清:“……” 看来天才少年的叛逆期也跟普通人没区别。 而在同一时间，盛装打扮的余悦腰肢款摆的走进了谢氏集团…… 第34章 到来 余悦感觉自己快要失宠，她万分怀疑是不是在拍剧期间被哪个小狐狸趁虚而入了，毕竟这次去到时间有点久，她的金主虽然有柳下惠的风范，可并非太监，真的一时兴起也不可能为她守身如玉，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所以她一回来就给楚助理打了电话，只是刚好碰到了谢先生回了老宅，于是想起了她预定的备胎顾清，才第一时间放下了直钩。 顾清那个不知人间烟火的富二代接触的还算顺畅，当然，如果能牢牢抓住谢东泽这条大鱼，那就没有必要乱撒诱饵，以免弄脏了衣摆不好上岸。 嫁入豪门自然要比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要来的体面，明星在资本眼里不过是高级点的戏子，表面光鲜亮丽，私下对着各个大老板低声下气，尤其是女明星，比起男明星来更加艰辛，一步走错就会踏入万丈深渊。 她没有演戏的天赋，只能依靠靠营销美貌，流量明星这种吃青春饭的职业不是长久之计，尤其是在年老色衰，被资本和观众放弃后，更能体会到世态炎凉。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余悦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风情摇曳的扭动着腰肢，带着诱惑的步伐走向对方，修身的大红色紧身裙将他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随着她的靠近，一阵缠绵悱恻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心神荡漾。 可惜檀木桌的后面，坐在黑色皮质椅上的男人像个无心无情的机器，无趣又不解风情，沉闷的看向她的目光不带一丝情绪，甚至有些不解:“晚上有宴会？” 明明是早就品尝过欲望的成熟男人，可面对引诱时依旧纯情到近乎木讷。 “谢先生是觉得我平时的打扮不好看吗？”款款走到檀木桌旁，余悦踮起脚尖，半坐在咖啡色的木质桌上，腰肢微微塌陷，后面翘起一个圆润的弧度，上半身微微前探，挺起饱满的胸脯，v字领口暴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皮肤，深不见底的沟壑蔓延进衣领内消失不见，让人看到便有一探究竟的冲动。 “没有，找我有事？”而直面这美景的谢东泽眼皮都没抬一下，甚至又看向了自己手里的项目，好像面前的美人还不如一纸文书来的更有吸引力。 “这么久不来找我，人家只是想你了”余悦柔媚的撒娇道。 谢东泽的表现让她有些挫败，但又越发确定对方一定是有了新人，要不然这么久不发泄，看到她的刻意勾引居然还能心如止水。 虽然对方不是个纵欲的人，平时也很少表现出大的情绪波动，可正常的发泄欲望每个月也会有一两次。 这次都两个月的，竟然没有让楚助理给她打过一次电话，绝对是有了新人，余悦肯定的想。 难道是那天的娇蛮小姐李舒妍？ 余悦的脑海中飞快的转动，不行，真让那个大小姐上位的话，以对方的小心眼，自己这个前情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更何况，狼多肉少，不冲一下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是那个幸运儿，只要谢东泽没有结束两人的包养交易，男未婚，女未嫁，那她就比别人更有资格，也更占名分。 拼了，她咬了咬牙，狠下了心，再说今天本来就准备下血本的，怎么能事到临头再退缩呢。 只见她抬起一条修长的大腿，架在对方的椅把手上，包裹住身体的裙摆两边往上开线，直至臀下，神秘的遮掩处若隐若现。 她悄悄的伏在谢东泽的耳边，吐气如兰，手指向下划过对方的胳膊，直至握住他的手，牵引着面前人往自己身下探去，娇柔怯怯:“先生，我里面没穿哦。” 谢东泽浑身一僵，禁欲了许久的人出现了破绽，眼中逐渐升起欲望的火苗。 一直在观察对方反应的余悦暗自窃喜，正准备更近一步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和往常一样的频率。 眼看胜利近在眼前，想要尽快抓紧谢东泽的余悦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她一个矮身躲进了对方的胯下，被办公桌遮挡的严严实实。 谢东泽想要阻拦的手定格在半途，因为，门，开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上班会这么难熬过。 外面，助理楚原正聚精会神的向老板汇报工作。 而谢东泽端坐在皮椅上眉头紧蹙，手在桌面上不自在的握紧，没过多久便打断了对方的汇报，谢东泽神色晦暗的挥了挥手，嘶哑的声音命令道:“出去。” 楚原诧异的抬头望去，看到对方难看的脸色，脸上带着同情的理解，并体贴的关上了门。 唉，不愧是老板，带病也要上班，他佩服的感叹着，随后有些疑惑，那个女明星什么时候走的？楚原抓了抓头发，这个问题很快因为工作而被抛之脑后。 门关上后，余悦也从桌子下探出脑袋，妩媚的五官透着红润，诱人的红唇仿佛被浸透的水蜜桃，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艳丽，像吸人气血的妖精，有一种糜烂的美丽。 “你也滚出去。”谢东泽面色铁青的说道。 吃完就扔，余悦在心里比了个中指，看到对方确实心情不好，也不敢上去触霉头，舔了舔嘴角，委委屈屈的离开了。 随着房门的再次关闭，谢东泽神经放松下来，身体瘫在椅子上，用手背盖住眼睛，沉默了许久。 明明身体得到了发泄，心里却更加空虚。 这场交易，也该结束了，谢东泽如是想着，神情有些茫然。 —————————— 李煜长着一副标准的明星脸，艳丽精致，身材高挑均称，气质是男生女相的阴柔，有着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和长长的睫毛，平日里水汽蒙蒙，看谁都像是在挑逗。 他的嘴唇薄而软，笑起时嘴角弯弯，勾勒的弧度很容易让人沉迷，这是个容易沾花惹草又薄情的长相。 当然，如果因为外貌而小觑对方，那真是离死不远了。 因为李煜这人，有着强烈的自毁倾向和攻击欲望，再漂亮的外表也掩盖不住内里的糜烂，如同生长在阴暗沼泽里的绞杀藤，枯枝烂叶里的食人花，稍不注意便会尸骨无存。 他孤身一人来到蔡都，没有证件，没带手机，凭着过人的脸蛋，实现了零元跨省旅游，甚至最后一次转车时，蹭上了同样目的地的富家小姐的专车。 富家小姐也就是唐棠，她这次是来找谢东泽的，因为之前利用了一些小心思，成功的让谢老爷子误解了两人的关系，这次过来也是准备加深这种误会，有可能的话，能联姻更好。 在路途中碰到了坐在花池旁的李煜，只一眼，她就深深陷入其中，震撼于对方的美貌之下，于是邀请对方同行。 唐棠用看梦中缪斯的迷恋眼神看着对方的脸，一半理智一半陶醉，或许因为她是画画的，天生富有艺术感，所以喜欢并沉溺于一切美丽的人或事物。 而这个叫李煜的男人，他身上的每一分每一点都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所以在看到对方的那刻，她迸发了前所未有的灵感，做出来大胆的邀请。 自从得知顾清的行踪后，李煜一刻也不想多等，这边刚利用方晖解决完自己身上的烂摊子，就偷偷摸摸一路向北，去往蔡都。 辗转多次，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和那位载了他许久，好心的漂亮小姐姐挥手道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蔡都在下着小雨，不过这依旧影响不了李煜的好心情。 他两手插兜，戴着口罩，配合着连帽的卫衣，将那过于引人注目的五官罩的严严实实。 晃悠的走进最近的超市，老板是位风韵犹存的熟妇，出来时，他手里多了几张不该存在的纸币，并撑起一把老式的弯钩柄黑色雨伞。 随后，拦了辆车，汽车发动，缓缓驶向目的地。 “先生，到了”司机说道。 李煜抬头看向车窗外的别墅区，抬起腿，下车，再次撑起雨伞，不紧不慢的往前走，那泰然处之，理所当然的态度，仿佛自己是里面的住户，以至于拦着他的保安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 “抱歉，先生，您是这里的住户吗?”保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李煜取下口罩，歪头笑了笑，顿时让对方有些晃神，他说:“是啊，我是b107的住户刘川野,很少过来住。” 虽然买房子的钱不是他出的，可房子真是他的。 107的住户确实是叫刘川野，而刘川野就是李煜的化名，这是几年前特意买在谢东泽附近的房子，果然他很有先见之明。 所以李煜这会儿完全不担心穿帮，理直气壮的回答。 怪不得捂得这么严实，这长得比明星还好看。保安脸色微红，赧然道:“抱歉，您看着有些面生。” “没关系，这是你的职责，只有这样恪尽职守，我们这些房主才放心呢” 李煜过于光明正大，并且一身矜贵的气质，以至于让对方完全没有升起怀疑，查看了系统身份确认后，开门放行:“您在这边登记完身份证就可以进去了。” “好的”李煜拿起笔，毫不迟疑的写在本子上，写完后自己审视了一遍，圆珠笔在手中灵活的转了几圈，随后被无情的扔在桌子上。 随后带上口罩，将帽子拉的更低，李煜撑起伞，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而在李煜隔着几栋别墅的斜前方，李亚楠潜进谢东泽的屋里，难得碰到两人都不在家，刚好给她提供了方便。 影子四九在户外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他戴着耳机，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书，桌子上放着泡好的茶水，一副悠悠然的样子。 他们这次并不打算动手，只是先摸清对方屋内的布局，并提炼更准确的情报，准备做个万无一失的规划。 他在这里只是预防两人突然回来，毕竟这是个不稳定因素。 所以在李煜刚刚走进他的视野中时，影子四九就发现了对方，但他第一眼也判断出这人不是顾清或者谢东泽，虽然警惕，却依旧不动声色。 直到李煜收起了雨伞，走到了他身边。 “你好，请问b107栋怎么走?” “往前走第三栋，再向右拐就到了”他放下手中的书说道，这个人有些奇怪，四九不想招惹，只希望尽快把人支开。 “谢谢”雨已经停了，李煜把伞当做手杖，迈步就要离开。 四九看到对方离开的背影，神情稍微放松。 刚走两三步，李煜眼睛顺着对方的指示看去，不远处正是谢东泽的住址，脚步微顿。 “对了”他转身，好似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没问:“再打扰一下，你知道……” 走到离对方一米多远的地方，手中的雨伞弯钩柄突然勾住了影子四九的脖颈，使劲一拉，四九闷哼出声，不受控制的往前趴去，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水，瓷器杯子顺着力道滚落地下摔成两三片，茶壶打翻在桌面上，茶水倾泻而出，瞬间手臂被烫的通红。 李煜手上不松，身体向前，捡起茶杯碎片握在手中，二话不说就刺向对方的后脖颈。 四九很快反应过来，脖子一扭，身体向旁边滚去，虽然暂时逃脱了李煜的控制，但也因为刚才的举动受了伤，从脖颈到腰侧被划了道又深又长的血痕，可见对方的力度之大，明显是要置人于死地。 “我这边碰到突发情况，你……”四九躲避开后，紧急的和鬼面狐传递自己这边的情况，还没说完，雨伞尖头直直的插向自己脸上。 他眼神紧缩，险之又险的避开，这致命攻击最终落在了耳边，‘咚’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耳朵发麻。 该死，他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个疯子? 四九咬牙切齿，因为对方没有征兆的出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且招招致人要害，导致他没有任何准备而落于下风，被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李煜一击不中，收回雨伞时顺便带回了对方的耳机，踩碎碾磨。 第35章 冲突 他的眼中满是兴奋，被遮盖住的漂亮脸蛋上布满红晕，一脚将对方踢出三米远，力气之大让四九半天没缓过劲来。 李煜看着对方蜷缩着身体，捂着肚子不停的咳嗽，有气无力的模样还不忘寻求答案:“为什么?” 他歪了歪头，没有任何解释。 为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 他在帮顾清正当防卫啊！ 李煜眼睛眯起，水波荡漾，很是勾人，走到四九身边，半蹲下来，微微前倾，好似要与对方说什么。 在四九计谋得逞的目光里，‘噗嗤’一声，瓷片扎入了对方的腰子上，还不忘转两圈，搞的满手是血。 四九的脸色僵住，不敢置信的看向他，随后一个用力，把对方推开，捂着腹部跌跌撞撞的想要逃离。 李煜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左手握着瓷片，满手的血往下滴落；右手拿着黑色雨伞，伞尖拖在地上，跟着他的步子，在被雨打湿的地面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很快四九便退无可退，眼看着对方越逼越近，他这时反而越发清醒，想到了自己的任务，想到了他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何会碰到这个人。 这绝不是巧合，也不可能是认错人。 他垂下眼眸，抱歉了，徒弟，能教的都教了，我先走一步，你先自求多福吧。 看着面前的李煜，四九装作吃惊的表情，向对方身后望去:“顾清?” 李煜停下脚步，扭头向后看的瞬间，听到不正常的风声，身体向右侧一步，三个钢钉与他擦肩而过，再看时，对方已经消失无踪影。 顺着脚印，看到被绿植遮住的一堵墙，李煜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这是提前规划好的路线，人跑了。 ……………… 李亚楠进来后还挺顺利，因为谢东泽比较注重隐私的缘故，除了正常的打扫外，佣人不敢随意进出，所以这会儿她在屋内来回走动，不用躲躲藏藏的查找，直到耳机里传来影子四九急促的的喘息声:“我这边碰到突发情况，你……” 这句话没说完，‘咚’的一声巨响，那边断了联系。 被发现了? 这是她第一反应，瞬间的紧张过后，她意识到应该是自己想错了，老师如果碰到目标回来，会提前提醒，告诉她直接撤退，终止计划。 而不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所以十有八九是老师本人有了麻烦。 不清楚那边的情况，让她有些坐立不安，不停的联系影子四九，始终无人回应。 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先把这次探查做完吧，如果就这样空手而归，她自己都会后悔的，稳了稳心神，决定还是选择相信老师的能力，手上不停的翻找着遗漏的线索。 找了很久，只找到一些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可是她不太相信。 孤狼死的蹊跷，警察公布了凶手后，反而更让她确定了顾清的不简单，孤狼去探查对方信息的当天，在这人的房间内，死在了另外一个杀人犯的手里，当了替罪羔羊。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那个凶手被设计，无意识间成了帮顾清挥刀的刽子手，而他在坐山观虎斗。 她恢复了刚刚翻找的位置，坐在床边思考，如果是对方比较重要的东西，一般会放在哪里？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左手无意间按在了枕头边上，轻薄的蚕丝下面好像有一个微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红色的胸牌。 胸牌写着，姓名:顾清，编号:136，批次:26局，时间:4年，名称:特殊人才中心。 看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手一颤，胸牌掉在了地上，可鬼面狐却没有在意，只是脸色变得煞白无比。 她很小的时候见过这种胸牌，类似于监狱中服役人员的分级处遇卡，只是更加精致，这种以进监狱为最终目的的组织，总会让人有精神病、疯子之类的，不好的联想。 众所周知，监狱的囚犯佩戴的分级处遇卡分为绿、黄、白、红四个颜色。 绿色宽管级，是积极认罪，改造，表现良好，服刑超过一定年限。 黄色普管级，是认罪，改造，表现一般，服刑期间不够年限的。 白色考察级，是未能达到普管级条件的，经过三个月以上严管，有悔改表现并解除严管的。 而红色便是严管级，认罪，接受改造态度不积极，表现最差的，坚定的危险分子。 而怪物集中营里的身份卡仿照监狱中的分级处遇卡，并且全部为红色，代表着他们不服管教的，无法被人驯化的野性。 夜幕也曾经调查过这个神秘的组织，可一直找不到半分踪迹，偶有幸得，也很快消失不见，断了线索。 所以她和她的老师从一开始就想差了，不，应该是所有和特殊人才中心出来的人，接触过的不法分子，全部都自发的其列入了法律的对立面，根本就没想过，特殊人才中心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怪物集中营或许根本就不是黑暗势力，甚至连组织都不存在，出来的人员更是分散到近乎找不到。 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传说中怪物集中营里的人，她的老师曾经碰到过一次，也是那次让他差点命丧黄泉，因此身体落下了病根，从而提前转为影子。 没想到轮到她时又碰上了，鬼面狐原本还有些看轻对方，现在已经没有一点怠慢，甚至有些过度谨慎，她再次观察了周围的环境，拿起手机飞快的打着字:“老师，小心顾清，他是……” 是后面的字还没来得及打完，‘碰’的一声，耳边一阵轰鸣，后脑勺剧烈疼痛，残缺的短信就这样发了过去。 有人在这里！ 李亚楠瞪大双眼，身体慢慢的向前倒。 失去意识前，她看到手机被一只白色的球鞋踩在脚下。 “现在的偷儿都这么没有原则吗？”李煜放下手里的凶器，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下的胸牌，起身时拿起一旁的抽纸，把上面的污渍擦拭干净，看着倒在地下的女人，嫌弃的说道:“什么东西都拿。” 看着手里的胸牌，他自言自语的笑了:“我就知道，老大会在这里。” 李煜去掉帽子，摘下口罩，跨过昏迷的女人，自来熟的躺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一点也不见外。 待谢东泽回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副绑架现场的场景，刚搬来的邻居满头鲜血，被人五花大绑的捆在椅子上，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正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 对方抬头咧嘴一笑:“哟，这不是小保姆吗？”抬头的瞬间，露出了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正是多年未见的李煜，他笑嘻嘻的对着谢东泽挥了挥未擦干血迹的手，非常没有诚意的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 “李煜?”谢东泽看清来人后，有些紧张，发现自己的手不自然抖动，不动声色的背着身后。 顾清没在身边，无人可以牵制这条疯狗。 谢东泽移开视线，看向被绑住的人，尽量冷静的问道:“那人是什么情况？” “哦？你说这个女人啊，”李煜两手一摊，耸耸肩膀，随意的说道:“不知道，一进来就看到她在翻箱倒柜，顺手解决了，不用感谢我。” 谢东泽皱了皱眉头。 “怎么，见到我，你好像不怎么高兴？”漂亮的桃花眼斜佻着看着对方，李煜行动敏捷而轻巧的靠近了他，在人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低头在其身上嗅了嗅:“哈，女人的香水味，原来如此。”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谢东泽:“胆子挺大啊，在老大眼皮子底下还敢偷吃。” 没来得及洗澡的谢东泽在对方悄无声息的靠近时，忍不住身体一僵，随后放松下来，听到李煜的误会，忍不住替顾清辩解道:“我们都是男人，不存在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不要污蔑顾清。” “哦？哈哈哈，真是蠢到无可救药，老大有没有上过你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为所属物，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恐怕是要吃苦头了。”李煜啧啧两声，摇摇头:“不过没关系，或许老大就喜欢慢慢驯养的乐趣。” 这人从最初的害怕与人接近，到不拒绝老大的安抚触摸，再到后来的予给予求，身体接触的上瘾程度甚至接近了情人的界限，老大费了这么多心血在里面，又怎么可能让人全身而退。 “不要胡说”谢东泽反驳的声音有些低哑干涩。 “你就当我在胡说吧。” 李煜无聊的伸个懒腰，搭在谢东泽的肩膀，一脸知心哥哥的样子:“都是男人，我也能理解你的情况。” “不过”他突然变了脸色，手上使力，抓住对方的衣领将其拉低，贴近对方，不屑的拍了拍谢东泽坚毅的面庞，低头在他耳边嗤笑道“宠物就该有宠物的样子。” 这个画面有些可笑，李煜182的身高在普通人中也算高挑，但是在190的身高面前还是有些差距。 这就算了，身材方面，谢东泽也比看起来瘦弱的李煜显得健硕，但李煜气势愣是牢牢的压制着对方。 使得谢东泽的优势如华美的摆件，一碰就碎。 谢东泽被迫弯腰与他对视的时候，高大的身材满满的罩住李煜，近处来看，对比下来的形势更加明显。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估计就像看了场假赛，放水放的着实有些狠。 谢东泽有些恍惚，这样的李煜让他想起曾经的顾清，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拙劣的模仿者终究无法再撼动他的心神分毫。 他没有反抗，或者说是不到万不得已，谢东泽是不敢出手的，当然这并非是软弱可欺，而是担心自己激出对方的潜在的暴虐欲望。 虽然谢东泽不太了解对方的往事，但却清楚的记得，十六岁的李煜安静而阴郁，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操纵着，如果不是望向顾清时散发的崇拜，很难相信这是一个活人。 这样的李煜，见到满地的鲜血和挣扎濒死的谢楷时，他的眼中抑制不住的波涛汹涌。 不是正常人的紧张害怕或者忐忑不安，而是兴奋和刺激。 墨守成规的好孩子一步步跨出了警戒线，如同找到了他心爱的玩具，期待又渴望。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曾经的顾清给李煜打开了一道未知的门，虽然这扇门在多年的沉寂后始终半掩着，似开非开，似闭非闭。 但也让他清楚的认识到，期待他人的怜悯与善心，只会让自己陷入更绝望的境地，而暴力和鲜血才能让人更加清醒。 想要让别人听你说话，微弱的祈求没有任何作用，必须给以震撼。 谢东泽目光沉稳平静，脖颈处衣领的收缩使得他的呼吸紧致而窒息。 他艰难的反驳，以至于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却意外的坚定:“那也是有主的宠物” 所以外人没有资格插手管教。 “哈?”李煜桃花眼眯了起来，有些诧异的松开钳制对方的手，把身体放松退后两步又倒进沙发里:“是吗？” “哈哈哈……真是……嘿嘿……真是……”一边看着身边与以前判若两人的男人，一边大笑，声音越来越高，以至于泪水都从眼角渗了出来。 无独有偶，殊不知，他看别人判若两人，别人看他也是迥然不同。 在李煜的记忆里，如果说从前的谢东泽是个绕树生长的菟丝子，胆小又粘人，脆弱无趣到的让人心生怜悯。 那现在的谢东泽就是只被驯养成狗的狼，脖子上已经没有了束缚的项圈，依旧吐着舌头卖力讨好，明明对任何人冷漠无情，却控制不住的想围绕在主人身边摇尾乞怜，寻求爱抚。 曾经播下的种子，终究是开了花。 真应该拿面镜子，让对方看看自己那狗仗人势的样子。 真以为有人会永远都容忍他一再越线吗？ 怎么办，好想打破对方平静的表情，看这人跪地求饶的样子，让那张沉默又自信的脸再次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 不行，忍住，老大会生气的…… 李煜捂着笑痛的肚子，蜷在沙发里，好久缓不过来，低声自语道:“我快要等不及了……” 两人的想法在这刻达到了空前一致，互相对视，互相嫌弃着。 李煜:被圈养的土狗 谢东泽:拙劣的仿制品 第36章 隐瞒 家里来了不速之客，并且有了鸠占鹊巢的打算，顾清却毫不知情，他从田真处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想着不过是一些共同爱好者的聚会，便把那张神秘卡片的事抛之脑后了。 走了好久，居然没有碰到一辆出租车，让人有些纳闷，就在他准备联系谢东泽的司机前来接人时，一辆白色宝马缓缓驶来，停在他的身边。 “顾清？”来人唤道。 嗯？找他的？顾清疑惑的看过来。 车主人慢慢打开车门走下来，是个陌生的男人，当对方的脸完全暴露在眼前，四目相对的那刻，顾清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让他晃了神。 对方的眼神好似旋涡，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他的思绪越来越浑浊，越来越飘忽不定，感觉好像忘记了某些很重要的人和事? 面前一闪而过许多画面，零零碎碎看不真切，最后全部消失，脑中一片空白。 ‘咔嚓’，是秘密被打开的声音，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觉醒了。 陌生男人的出现就像一个开关，一把钥匙，打破了空间和时间的壁垒，放出了疫病的源头。 而顾清毫无警惕的慢慢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身体随之倾斜，往车门倒去，眼看脑袋快要撞到车顶，一双手牢牢的搂住了他的身体，避免了脑袋撞击的下场。 裴度挑了挑眉，嘴角含笑，一副终于看到你毫无反抗任人宰割的样子。 可惜只有这一会儿的时间。 他粗鲁的把人塞进后座，然后带着昏睡的顾清驱车离开了这片区域。 不知过了多久，在来回颠簸的车里，‘顾清’突然睁开了眼，直勾勾的盯着后视镜，与正在开车的男人四目相对。 ‘顾清’在清醒后，经过短暂的恍惚，很快恢复了专注，与对方视线相撞的那刻，好似变了个人，陌生的让人胆寒。 那种来自心灵上的镇压，灵魂里自上而下带来的俯视感，宛如看蝼蚁般睥睨不屑，眼神里没有一丝正常人该有的感情波动，只有嘲讽，审视，和对生命的漠然。 好似在他的视线所及之处，看到的不是和他身份对等的人，而是猪，狗，畜生，低贱的能让人随意碾死的家畜。 眼看对方扯开安全带，就要动手，裴度一个冷颤，紧急刹车，解释的话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等一下，是我，你的心理医生，裴度。” ‘顾清’手下一顿，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仔细的看了对方半晌，才慢慢的转过头，视线看向车窗外陌生的景色。 “请问你是……哪个？”脱离了危险后，裴度小心翼翼，略带含糊的问道。 “顾青，炉火纯青的青。”此时顾清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底戾气萦绕，散发着对整个世界深沉的恶意，有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的傲慢，他的姿态带着漫不经心的放松，明明在别人的车里，却有种自己才是主宰的肆意张扬。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样陌生的顾清已经不再是顾清，而是身体的原主人，沉睡了许久，再次清醒过来的顾青。 看着多年未见的病人，裴度特别好奇对方的第二人格究竟是什么性格，八年前，这个叫顾青的危险人物握着他的致命把柄，过来求助，说是要寻找自己消失的第二人格，在聊天中，一直像穷人乍富似的，既想炫耀，又怕别人窥探。 最开始，裴度以为对方是妄想症，因为他从来没见过顾青的第二人格，不管是什么手段，都没有把另外一个人逼出来。 在他看来，这人要么是妄想症，另一个人格都是他的幻想，要么第二个人格已经融合，只是对方不想接受。 他那时被威胁，本就不情不愿，于是充满歹意的提出了一个治疗方案，让主人格永远沉睡，如果副人格还存在的话，或许就有机会重新出现。 没想到这种方案对方真的同意了。 那时的裴度是真的充满了杀意，只是没想到，原来对方真的是解离性人格障碍，可惜他想研究时，顾青已经被抓了。 （所以，刚才那个就是对方的第二人格？顾青和顾清？） “不用猜了，是我，你的病人。”顾青抬起下巴，斜瞥一眼，漫不经心的威胁:“不要对清清投入过多的好奇心。” “我这次能清醒多久？” “最多五分钟”裴度看了看时间，给出了大概时间，他抑制住自己的害怕，用充满学术的热情看向对方，并解释道:“时间不够了，我尽量言简意赅，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你们两个人格主次颠倒，当对方心情大幅度起伏时，你有一定的几率会出现。” （这种特殊的双重人格还从来没听过，如果被证实，将会掀翻学术界对解离性人格障碍最根本的认知。） （那我就会成为整个心理学界不可磨灭的丰碑。） “很好的结果，麻烦你了，裴先生”顾青嘲讽一笑，靠在椅背上，命令道:“把我送到最近的路口放下。” 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好似自言自语:“没有主人的同意，就不要把手伸太长，我和清清一体同根，所以不要让我们为难。” 随即再次陷入沉睡。 ……………… 顾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路边的椅子上，他完全震惊了，为什么没有丝毫印象，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失忆了，还是大白天的梦游？ 带着满肚子的疑虑回到了家。 俊美精致的陌生男人低头盘膝而坐，在沙发上全身心投入的打游戏，激烈的背景音乐从手机里响起，充斥着整个客厅。 相隔甚远的地方，谢东泽戴着金边眼镜，安静的敲击着键盘，对对方的行为视若无睹，偶尔打个电话发布命令，或者端起咖啡轻泯。 而在两人中间，他们的邻居李亚楠被绳子牢牢的束缚在椅子上，蒙着眼睛，嘴上沾了胶带，头歪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坐着，仿佛陷入了沉睡。 这是什么情况? 顾清一头雾水，好像误入案发现场， 感觉危险，但又没那么危险的样子。 这唱的哪一出啊? 不过看谢东泽正常的样子，应该是安全吧？ 关门的声音惊扰了屋内两个专注的人，同时抬头看向顾清。 “顾清”谢东泽抬头，表情明亮了几分。 “嗯”看来确实没有被挟持，顾清松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三分。 转头疑惑的看向这个长得过分漂亮的男人。 而李煜更是直接，将手机一丢，起身站立走过来，控制不住的笑意直达眼底，伸展双臂做拥抱状:“老大！” 这谁啊? 怎么见人就喊老大? 长着张不安分的脸，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顾清神经大条的换了拖鞋向里走去，路过碍事的李煜时，顺手按住对方那张过于精致的脸，将之推开。 李煜展开手臂愣在原地，嘴角一抽，用看渣男的眼神控诉对方，幽幽的说道:“我好不容易找到这来，你就算不高兴，好歹也装一下啊。” （老大不愿意见到我吗?） 顾清不为所动:“一边儿玩去。” 都什么人啊，又不认……识? 顾清猛然反应过来，他刚才喊的是， 老大? 顾清:“李煜?” “想起来了?”李煜似笑非笑，阴阳怪气的说道:“老大，你是不是早就把我们这些曾经的朋友抛在脑后?” 低迷的声音（不想我们找他?） “我会伤心的。” 逐渐变得咬牙切齿（是含光的错，那个孬种，二五仔） 他神情委屈，眼神哀怨，有种美人被辜负的错乱感:“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人，这样不太好吧?” 顾清眼前一黑，能不能好好说话，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就算另外三个一起找过来，也比面前这个要省心。 原身曾经的犯罪小团伙:李煜，方晖，舒苪芮以及含光，而李煜，精神最不稳定，在以前就是原身的崇拜者，粉头的那种。 “好好说话”顾清说道，考虑到以前方晖对待李煜就像养儿子似的嘘寒问暖、形影不离，又多嘴问了句:“既然你过来了，方晖呢?” 李煜瞬间面无表情:“提他做什么。” （让人恶心） 顾清脚步略微停顿后继续往前走，迎上早就注视着这边的谢东泽，按在他的肩膀，上下打量:“没事吧?” 谢东泽:“没事。” “放心，我可不敢伤害老大你的小宝贝。”李煜懒散躺回沙发上，用手遮着眼，撇撇嘴。 （老大沉浸在驯养乐趣中的样子，真是辣眼睛。） 确定谢东泽没事后，顾清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被绑在一旁的人，有些疑惑，这不是他们刚搬来的邻居吗? 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鬼鬼祟祟不请自来的闯入者。”李煜摊手，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这人疯归疯，但不是蠢人，不可能分不出闯入和进入的区别。 顾清嫌弃的瞄一眼对方，身为男人，长得居然比自己前世还娘。 （老大就是嫉妒我长得好！） 被嫌弃了，这绝对是迁怒，李煜敢怒不敢言，只好把矛头转向谢东泽:“我可是做了贡献的，不像某人，欲火焚身。”他意有所指的说道:“都腌入味了。” 在顾清看不见的角度，李煜半眯着眼，笑的荡漾无比:“小保姆，是吧？” （老大会发现吧，嘻嘻，） 谢东泽沉默。 什么鬼？顾清满头问号，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他说:“弄清楚这人什么目的。” “……” （看老大一脸的雏儿样，不会没睡过女人吧） 不怀好意的瞄了一眼谢东泽结实的臀部。 （或者，连男人也没试过?） 顾清突然听到这南辕北辙的想法，本来就在看着他，自然也随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目光落在谢东泽的某处时，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不知名的欲火瞬间翻涌。 在双重视线下，谢东泽一阵恶寒，直觉让他后退半步。 （在看什么?） 顾清若无其事的左瞧右看，就是不看谢东泽。 李煜眼眸低垂，看起来正在思考面前的难题 （要不助老大一臂之力） 一副苦恼的模样，很是为难 （三人行也不是不可以。） 我x！ 顾清手一抖，脑子瞬间清醒，薄膜掉落在地上，满脸难言的看外表风光霁月的李煜。 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变态也就算了，还黄暴。 “怎么了?”李煜回过神来 “不，没什么”顾清动作僵硬，五官难以形容，将谢东泽拉在身边，语重心长的嘱咐:“以后离他远点” 谢东泽点点头:“嗯，我知道” （李煜为什么没有说，在打什么主意?） “老大，你这是偏心，我可什么都没做”李煜说道， （啧，无聊，又被看穿了） 随即悻悻然:“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人品。” （要不是因为从小见怪不怪，我都怀疑老大有读心术） （所以很快就会发现吧？哈哈） 顾清心里一咯噔，不动声色的说道:“你有人品吗，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 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像刚才自己没有跟着想入非非似的。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污蔑”李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顾清回以无神的对视。 “不闹了，”顾清沉思片刻，终于做出了决定。 怎么在不惹李煜怀疑的情况下报警? 要不直说算了。 俯视着被绑住的李亚楠，从侧面看，没有情绪的五官显得危险至极，带着不自知的威慑力，对李煜说道:“把她弄醒” “我要知道这女人的意图。交给你了，不要有任何外伤。” 随即低眉浅笑:“没问题吧，” “毕竟这是要交给警察的。” 这样说没问题吧?顾清大脑放空。 在警察来之前先给他找点事做吧，省的这个不稳定份子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别看顾清一脸自信的样子，其实心里虚着呢，他可没有原身对李煜这么大的掌控力，相处的越久，越有可能被反噬。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哪知对方一点疑虑也没有，反而跃跃欲试，动作利索的从沙发上蹦起来，把桌子上的小白瓶扔进顾清怀里，动作标准，表情夸张的行了个童子军礼:“yes, my master（是的，主人）” （嘻嘻，还是老大会玩，终于可以好好放松放松。） 这人在想什么啊? 遇见事情当然要报警，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心慌。 身后的李煜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眉眼泛着微红的春意，双手交叉缓慢活动着手腕，随后转动两圈脖颈，发出‘咔嚓咔嚓’的骨头交错声。 这时的顾清还没意识到，想要没有外伤的审讯，在有些的人手里，可能会是极端的酷刑。 第37章 死亡 感觉到两人有事情瞒着自己，顾清把客厅留给了李煜发挥，拉着谢东泽回了自己的卧室准备单独问问。 客厅里的鬼面狐在顾清说要把她交给警察的时候清醒的，轻微脑震荡让她的大脑晕晕乎乎。 即便脑子里一片空白，也立刻判断出了自己的处境，试探性的舔了舔假牙里的毒药， 还在， 舌头灵巧的绕了过去。 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随后是关门声，有两个人去了另外的房间。 王亚楠虽然才来不久，但也知道这个小区里一砖一瓦用的材料都是顶配，所以各个房间的隔音效果也是非常好。 事情还有转机，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依旧紧闭双眼，习惯性的控制情绪，屏住呼吸，维持昏迷状态。 在被袭击倒地的瞬间，她就意识到不对，纵然她轻敌在先，但突然被毫无知觉的近身，还是让她着了道。 以至于她清醒后才发现出现在屋内出现了第三人，并且这人对顾清言听计从，称呼为‘主人’。 同伙? 顾清的手下？ 亦或者，也是怪物集中营的人? 她知道自己这回凶多吉少了，如果说顾清内敛到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恶意，那这个人就是残忍的猫科猛兽，喜好玩弄爪下的猎物，身体里潜伏着对狩猎的本能。 她隐隐感受到的这股极力抑制，兴奋到扭曲的杀气，陌生而又熟悉。 但愿不是最糟糕的情况，鬼面狐暗自祈祷。 哪怕被老师提醒过，也从来没把一脸温和的顾清放在眼里，一个没有杀心的杀人者，简直就是个笑话。 在她看来，对方少年时那仅有的戾气，早该在这几年里被消磨干净。 她有自己的思考，也知道自己老师的谨慎程度，简直到了病态。 可是事到临头她才后悔，开始思考下一步的打算，绞尽脑汁的回想曾经看过的资料: 八年前因为误杀而被捕，四年前刑满释放，之后一直在家做自由职业勉强度日，直到在孤狼动手的当天遇见谢东泽，或许因为曾经身为人质而产生的斯德哥尔摩效应，让谢东泽在多年后依旧无法摆脱对方的掌控。 如果不是后面两人的再次相遇，以及谢东泽的身份问题，这样一份平平无奇的少年犯资料，在国外，乃至于国内都属于很平常的经历。 叛逆期冲动下的悲剧太多，不足为奇。 而当初一同参与的另外四位同伴属于从犯，虽然参与了案件，但情节较轻，大都接受了一两年的思想教育。 谢老爷子对孙子的维护，以及国家对受害者的保护措施，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查出三人的真正关系，导致出现计划外的纰漏时，错把李煜当成了和顾清同个地方出来的人。 大概是因为夜幕属于国外犯罪组织，在国内根基不稳，多年前的事情没有能力调查清楚，加上国家对特殊人才改造中心的信息封锁，导致他们得到的信息出现很大了误差，以至于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鬼面狐眯眼看到那个陌生男人走进书房后，小心翼翼的尝试着去解被绑在椅背的双手，快要解开时，突然感觉不对劲，太安静了。 她动作一顿，缓慢而僵硬的抬起头，李煜正在不远处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动作，背部放松的斜靠在墙上。 只见他左手拿着装满粉色药物的注射器，尖锐的针头透着寒芒渗出诡异的液体，臂弯处挂着条又粗又长的麻绳。 而他的右手也没闲着，一叠厚厚的宣纸，腋窝处还夹了瓶水。 “亲爱的，很有活力呢” 李煜俊美的脸带着笑意，好像看着自己调皮的女朋友，黏腻的情话脱口而出 他慢慢走过来，蹲在鬼面狐的面前，伸手抚摸拂过对方的脸颊，手指从太阳穴慢慢滑落到下巴，抬起:“你一定不舍的让我为难吧，宝贝儿” 在这充满戏谑的目光下，看看他手里不知名的药物，放在一旁的宣纸和麻绳…… 鬼面狐不禁冷汗直流。 不知过了多久，当顾清满脸愁思的从房间里出来，便看见了让他脸色大变的场景。 只见之前只是昏迷的女人面色惨白，嘴角呕出大量鲜血，呼吸困难，连心跳起伏都变得微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怎么回事？”顾清这时也顾不得想其他事情，快步走过去，问正在冷静清理现场的李煜。 看到顾清过来，李煜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毕竟久别重逢后，第一个任务都搞砸了，内心何止憋屈:“这个女人，自杀了……” （靠！） “……！” “你做了什么?” 李煜一听，特别委屈，俊美的脸蛋都皱成了一团，感觉比对方还要郁闷，他气鼓鼓的说:“问题在于，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她牙里藏毒） 没做，人就自杀了？ 这究竟哪里来的啊，敢死队吗？恐怖至斯，一言不合要死要活。 顾清拿起手机，就要拨打120救护电话，最后一个数字刚输出，还没来得及按下去，就听见李煜的说话声:“人没气了。” 这么快，他放下电话，伸手感受了一下对方脖颈的脉搏，果然已经停止跳动，随后不死心的把手贴到女人的胸口…… 完了！ 顾清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老大，现在怎么办？” （毁尸灭迹有点麻烦） 怎么办，他也不知道啊，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得清吗？ “报……报警吧”顾清僵硬的梗着身体，背对着李煜，没有让人看到自己的不安，嘴唇哆哆嗦嗦的说着，以至于第一个字轻的连自己都没听清。 “报警？”李煜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对方的背影。 （这么蠢的决定，会是老大做出的选择？） 只见他面前佝着的背影微微晃动了一下，好似站不稳一般差点摔倒，又迅速的扶住桌子站直了身体。 “怎么？有问题？”‘顾清’微微侧过头看向李煜，自上而下的目光带着无情的审视，他的声音平静到让人发慌，语气冷的仿佛掺着冰碴:“这种事情都能办砸，废物。” 在顾清高度紧张的时刻，身体里的顾青感受到了对方的害怕和无措，再次清醒，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 李煜脸憋的通红，哪还有之前的随意放肆，张了张嘴，还是一句话也不敢冒出来，之前那一丝半点的怀疑再也消失不见。 （失误……） 看向死掉的女人，顾青伸手在对方脸上摸索，‘刺啦’一声，手里多了一张人皮面具，而眼前的人神情的变了面容。 刚刚从卧室出来的谢东泽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和李煜露出了如出一辙的震惊表情。 拎着精致的面具，听到关门的声响，他不带回头的把手机抛给谢东泽，命令道:“报警，不该说的别说。” 顾青看向李煜，凌厉的眼尾展现出骇人的凉薄，微微咧开嘴，要笑不笑的说道:“把你存在的痕迹清理干净，这两天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不待对方回应，便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他双腿分开，姿态悠闲，感觉自己手里缺了点东西，看向哼哧哼哧清理痕迹，没有丝毫美人形象的李煜，嫌弃的撇过头，眼神看到另一个人，轻佻的勾了勾手指，招呼站在一旁无措的谢东泽:“过来。” 像从前一样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对方坐过来，待到人走过来，顾青才发现当年的当年瘦弱的被虐待的野犬，已经长成了九头身的标准身材。 肩宽腰窄，肌肉紧致有力，他像看动物般眼神不带丝毫波澜，上下打量一番，眉头紧蹙，这体重再坐上来清清可能有些吃力了。 “坐这吧”改变方向，张开腿，顾青指着自己两腿间脚下的地毯。 感受到对方不一样的状态，谢东泽手脚僵硬，依旧听话照做，背对着顾青坐在了地上，靠着沙发，胳膊上坚硬的肌肉紧贴着对方修长的腿，眼睛下垂能清楚的看到上方的人穿着白色棉袜的脚裸。 顾青双臂环住他的肩膀，手指习惯性的在他的皮肤上轻轻敲击着。 嗯，这才对，果然是因为手里少了玩具。 被沙发上的顾青整个人包围着，让谢东泽梦回从前，浑身被安全感和恐惧感一层一层牢牢裹住，动弹不得。 摸着对方有些肉感的皮肤，顾青露出残忍的笑，漫不经心的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把人饿回原来的体重，或者削掉半个胃，虽然以前摸起来一手骨头，可是清清能轻松抱得动啊。 突然，他动作突然停止了，环着谢东泽的肩膀失去了力道，头无力的垂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惊醒，迷迷糊糊的起来后，通过智能猫眼的屏幕，顾清看到了门外一群警察，顿时惊住了，虽然他好像提过要报警，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回头一看，死人还在原处，李煜却不见了踪影。 再一回头，谢东泽打开了房门，他呆若木鸡的直面收到报警电话匆匆赶来的警察。 ……………… 警局里 “什么？又是顾清？”赵季云眉头都快黏在一起了。 “队长，你这脾气是不是太暴躁了”看见队长挂了电话，手里也没闲着，钱译不时的翻看传来的资料，还不忘揶揄的打趣: “一碰到顾清就情绪不稳定，这怒其不争的样儿，是不是关注时间久了，真把他当儿子了?” “啪”的一声，钱译头上冷不丁挨了一下，他夸张的把资料顶在脑袋上，快速的跳开:“咋了?还不让人说了?” 赵季云手里握着刚才作案工具，警局宣传小册子，冷笑的斜看他:“一会儿人来了，你当着他面说。” “别，别啊，队长”钱译讪讪一笑:“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随即迅速转移话题:“你说这顾清怎么想的?自己报的案，人还死在他家里了，好巧不巧当天监控还坏了，他不像是这么蠢的人啊。” 赵季云一言难尽的看过去，仿佛在看二傻子。 “别这样看我啊赵队，我就是随口一说”钱译抓抓头皮，无奈的回应。 赵季云:“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内，被害人身体无明显外伤，头上有撞击但不致命，口腔内查出神经毒素，与他牙齿里化验出的毒素相同，初步判断为自杀。” “门卫证实当天没有人拜访过谢东泽或者死者家，房屋窗户和门锁完好，没有破坏痕迹。” “面具上检测出的皮肤碎屑，证明确实是属于死者的东西，另外，死者和同伙伪装的身份是真实存在的，被套用身份的两人暂时处于失踪状态，但是存活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说，这有可能是一起三人命案。” “死者依旧查不到具体身份来历，相同的死亡案件已经发生了两次，第一案发现场都是在嫌疑人顾清暂时居住的地方。” 赵季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摸了摸裤兜，什么都没有:“如果说之前还不确定，那现在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起连环案，顾清究竟是主动犯案还是被动反击，暂时无法明确，但肯定跟他脱不开关系。” “目前来看他的确很值得怀疑，不过，我认为他被动反击的可能性大些?”钱译摸着下巴，想了想。 赵季云又摸了摸上衣口袋，还是没找到香烟:“理由呢?” 钱译还在思考，没有往身边找东西的上司身上看一眼:“之前那场大火，好像是故意把事情闹大，让警察不得不知道，虽然已经确认了凶手，但里面很多迷题都没解释清楚，甚至连被害人都无法查明身份，这本来就有很大问题，我现在都觉得凶手是不是做了替罪羊，可是证据链齐全。” “而这一次顾清明明可以自己把尸体悄悄处理掉，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隐患，却还是报了案，也就是说，他自信对方的死跟他没有关系，或者不相信警察能找到任何相关证据。可是凡所做必有痕迹，他又如何这么自信？” “但真要是他杀的，那也太傲慢，让警察横插一脚 ，对他来说不是多生事端吗?” 赵季云从烟盒里拿出一根放进嘴里，打火点燃，深吸一口，脑袋里千头万绪，说出了他心里的猜测。 “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或许他一直都在借刀杀人！” “借凶手的，借警察的，” “真真假假混淆其中。” “……” 第38章 警局 高速公路上，一辆快速行驶的货车内，身受重伤的影子四九蜷缩在杂物中，勉强包扎好还在微微向外渗血的伤口，看了手机里发来的一条不完整的短信，心中万般猜测得不到答案。 他猜测徒弟大概凶多吉少了，幸好她手里还有最后一支针剂，关键时刻能保住一条命，只能祈祷逼得徒弟陷入假死的人不是喜爱分尸的变态。 现在自己最该做的，就是养精蓄锐并耐心等待，才能有机会在关键时刻，把人救出来。 哪怕心中再担心，动作上也丝毫没有停顿，毫不犹豫的更换了新的电话卡，拨打了组织的接头电话。 “还活着是老子命大，我要投诉c-813任务，等级与危险程度严重不符。” “请您汇报具体情况” “呵呵，我汇报你妈！鬼面狐现在生死不知，我也受伤很严重，需要紧急医疗救助。” “好的，这边联系最近的医疗人员，另，是否完成任务?” 一听到这句询问，影子四九更闹心了，这次行动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也没捞到，身上的伤导致呼吸困难，急促大喘气，胸膛剧烈起伏:“没有，听着，这次任务失败，是你们的危险评估不合格、资料不足导致的，别想扣我的钱，该给的一分也不能少！” 咔，通话挂断，手机被无情的扔出车外，疼痛让他难受的弓起腰，手颤抖的按向绷带包扎的地方。 ………………………… “哟，小伙子，这么快回来了” “又来了，住几天啊。” “小子有口福，今天是牛肉面。” “赵队出警刚回来，先去做笔录，快去” 刚走进警局就有人打招呼，这是第几次了，他自己都记不清了，里面的人都混了个脸熟，顾清也麻木了。 顾清和谢东泽两人分开，轻车熟路的去做笔录，把今天遇到的事陈述了一遍，只是经过了删减。 当然，故事情节有一点无关紧要的隐瞒，和时间上的小小改动。 做完笔录后，有人送了杯清水进来，随后顾清在小房间喝着茶水，静静的等待。 很快两个人进来了，赵季云首当其冲，后面跟着记录员。 “你还有什么要说补充的吗?” “我知道的刚才都已经交代清楚了。”顾清不躲不闪的看过去，目光纯净而真诚，尽可能的把他那贫瘠的演技发挥到极致。 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顾清努力的用眼神表达诚意。 他一定也感受到了我的善意和真诚。 （现在怎么办，我要不要喊人?） 什么声音在乱入，不知道片场需要安静吗?顾清眼睛有点发酸。 咚’的一声响。 两人收回目光，同时往右望去。 “抱歉，抱歉”记录员小姑娘慌张的垂下眼眸，手忙脚乱的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夹板:“手，手滑了，没拿稳，您们继续，继续。”随后身体又往后缩了几分，恨不得躲在两个人看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好，好像不用了）记录员松了口气。 赵季云:“一个小时前，你去了哪里?” 顾清:“普兰郊区的未成年监狱。” “之后呢？” “之后？之后就回来了。” “从监狱出来后，你去了哪里？ “哪里都没有去啊” “顾清，老实交代，不要糊弄我，从少管所到金域华府驱车只需要30分钟，另外二十分钟你去了哪？” （消失了整整二十分钟） 顾清一怔，确实，他中间有段时间没有一点记忆。 随后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 真真假假的说道:“哦，你们应该知道，那里不好打车的 ，所以我步行了很久。” 赵季云“有没有证人?” “没有”顾清想了想:“不过，某某路口的监控应该有拍到，我当时累了，在路边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 他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那里。 （路这么长，偏偏只记得有监控的地段，这是早有准备?） 赵季云眉头皱了起来，对着身边人吩咐道:“把某某路口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调过来。” “好的” 过了一会儿，赵季云接收到了传输过来的监控画面，鼠标点开，沉默的看完后，不得不承认这个时间点顾清确实没有作案的可能。 顾清伸长脖子，对这段监控充满了好奇:“赵队，我能不能也看看？” 赵季云警惕心顿起，问道:“怎么？自己做过的事还要看监控确定？” （这个监控吗？） 顾清讪讪一笑，有些心虚的说:“我东西丢了，看看是不是忘那里了。” “什么东西？重要吗？”对方的表现让赵季云充满了怀疑，他试探的说:“我们这里也可以帮你挂失。” （顾清想看什么？） （这段监控里藏着什么秘密？） “不，不重要”顾清连连摆手:“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意料之中问不出任何东西，但是已经足够让赵季云觉得可疑了。 “我看了笔录，是你发现了对方的伪装？这张面具可是很精妙的手艺活，细致到以假乱真，即使上手去摸，也难辨真伪。”赵季云突然倾身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死者？” “或者说，认识面具下的那张脸。” （看来只能出其不意的诈一次） “不认识”顾清一个激灵，干净利索的回答。 “对方是为你而来的？”他身体更近一步，眼神越发锐利，目不斜视的紧盯着对方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 “不是”顾清脱口而出，他是真的觉得对方不是为自己来的。 赵季云:“那是谢东泽？” 顾清:“呃。” “她死亡的原因，是因为对你构成了威胁?”赵季云语气再次加重，压迫感越来越强。 “没有”这次，顾清回答的更快了，话几乎不过脑子。 “看来目前来说，对方没有对你构成威胁啊”赵季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重复着，各种猜测在脑子里一一涌出，眼中精光闪现。 （………#######…） （………#######…） 顾清懵了，好家伙，关键时刻这人的内心思考是不是太迅速了，简直就像球键盘上滚动，他一句都没听清。 “据我所知，你抓到人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报警，是在做什么？” “当然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 很好，为了这个问题，准备了很久，又到了他表演的时刻。 顾清双手撑着桌子，眼睛眯起，嘴唇微微张开，沉浸在现场的气氛中，猛然站起。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刚抬起屁股，才发现这种椅子是为了防止嫌疑犯出现突发状况特意设计的，前面没有打开是出不来的。 腰刚刚弓起，又不得已的慢慢坐了回去，连面前的杯子里的水都洒出来了。 又演砸了，他凝聚的表情垮了下来，恨恨的拍了拍椅子，哼，肯定是道具限制了自己出色的发挥！ 顾清偷偷看向对方，可惜对方经验老到，什么也没看出来。 只得打起精神，强颜欢笑继续道:“你们怀疑我?警官，做事可是要讲证据啊。” （妈呀，这是在警察局威胁警察！） 不远处，记录员不小心看到了嫌疑人戏谑的眼神，顿时如同受惊的兔子，往门口慢慢靠近。 （无法无天！） 赵季云也是一惊，不过他皮肤颜色深，常年不苟言笑，外表看起来处变不惊，只是捏着笔的手指加重了几分。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那句话怎么就成了威胁呢? 哪里出了问题? 我明明在好好回答啊。 莫不是刚才声音太大了? 喉咙有点干涩，顾清咽了咽口水，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清水顺着喉咙往下流，顿时感觉好多了。 水有点凉，受到冷水的刺激，他的牙齿有些酸软，于是顾清舔了舔一侧的腮帮，放轻了声音，略显阴柔:“陌生人不经允许擅自闯入谢东泽的住所，我总要问问对方的目的，谁知道，出去喝杯茶的功夫，这人就自杀了，我已经尽快报警，做出了公民该有的义务。” “这也有错吗？” （他在极力忍耐?） 赵季云一直关注着对方的细微动作，判断出对方充满厌倦。 声音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这局警察真难伺候，能不能不要过度解读啊，顾清放弃了抢救了，不想弥补了。 赵季云也不拐弯抹角了，打了直球:“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或者组织?” “我这几年奉公守法，安分守己，从来不会主动惹是生非。”顾清诚恳的回答着。 （没有明确回答，有问题。） 赵季云:“那就是有人找你麻烦?” 顾清“我也不知道啊” （这是连编都不想编了?） 赵季云:“好好说话。”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那两个人才搬来没多久，偶尔搭两句话，根本不熟。” “不熟？” “对啊，不熟。”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警察带着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顶着板栗色的头发，依旧戴着硕大的墨镜，只是换了个更加夸张的款式，穿着时尚亮丽，他一进来就大嗓门的说道:“警察大哥，我真不认识那两个人，更不认识叫顾清的，只想知道我的两个管家去哪了？” 随着前面挡住视线的警察让开身，对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子旁的顾清，他惊讶的摘掉了眼镜:“咦，兄弟，你怎么也在这？缘分呐。” 顾清嘴角直抽，这不是那晚滴滴打车的自来熟豪车司机吗？ “看来你们认识啊。”赵季云抱着胳膊，站了起来。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是吧兄弟。” 别兄弟了，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顾清扶额。 “说说吧”赵季云在一旁气定神闲的样子。 于是又是一轮的交代，最后才发现两人的相遇真是巧合，导致赵季云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他依旧耐着性子问道:“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顾清摇了摇头:“没有” 他碰到的事太多了，连警局都进了几次，非酋到他这种程度，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奇怪，什么是正常。 “要说奇怪的事，”刚进来的板栗色头发的男人也就是李野，沉思了片刻，不确定的说道:“还真有一个。” “什么事？”赵季云转头看向对方，两人中他以为顾清有线索，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公子哥。 （哦？） “我一个兄弟好像失踪了。” 你究竟有几个好兄弟？他不想再听兄弟这俩字了，顾清一脸纠结的看着他。 可能是看出了顾清的不信任，李野连忙解释:“货真价实的好兄弟，发小，一起长大的。” “可现在电话不接，人也找不到了，更重要的是，他老婆还在我手里，居然没有急哄哄的找我要，”李野说到兴起，手臂也跟着摆动，好似在增强自己说话的力度:“这肯定不对劲。” “老婆？”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看向他。 “哦，他的新车。” “……” “把他带出去吧，失踪人员交给杜晓华去调查。” “是” 李野的离开也让屋内安静了许多，赵季云头疼的看着顾清。 “给我好好反省。”说着也离开了房间。 记录员忙不迭的紧随其后。 屋外，赵季云一个人背靠着墙，摊开手里的圆珠笔，塑料外壳在手指松开后碎成了片状，只有笔芯还保持着完整。 （这水，越搅越浑了，又出来一个失踪的。） （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他苦笑一声，把废掉的圆珠笔扔进了垃圾桶，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慢慢往办公室走去。 一墙之隔内，听的一清二楚的顾清感觉自己被冤枉的有口难言，这个突然冒出的李野简直是在碰瓷，只是因为自己和对方见一面，就又牵扯上新的案子。 可他没办法辩解，一句谎话需要用千万个谎话去弥补，漏洞已经够大了。 包庇了李煜隐瞒了一些事，本身就并非万无一失，但如果一五一十说个明明白白，那真是裤裆里掉黄泥巴—不死也得死了。 因为这事根本说不明白，反而把自己带沟里。 顾清强颜欢笑着，满脸苦闷的自嘲，虽然他的语言经过了艺术加工，可大部分都是真话，怎么就没人信呢，自己真的这么不让人信任吗? 唉，太愁人了。 然而，水杯的倒影中，脸上哪有半分愁苦，只有让人意味深长的笑。 —————— 当天晚上，赵季云对着路口的那段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熬的眼睛都有了红血丝。 只见录像里，顾清从死角走进监控画面中，步伐略微死板，好像久不走路的人刚刚适应。 他坐在路边椅子上闭目养神，不过片刻，便清醒了过来，慌乱的左右张望后，打车离开。 ‘啪’赵季云关掉了视频，恍然大悟，怪不得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个路口，并不是顾清回去的方向。 对方是特意坐在那里的，表演着拙劣的演技。 第39章 失踪 （一个接吻都要改两遍，哎） 太恶劣了，他就是在明目张胆的耍着所有人玩。赵季云用力的一拍桌子，顶着一张熬夜熬出的黑眼圈，生气的站起来，来回踱步。 从第一案发现场来看，嫌疑人只有两个，顾清和谢东泽。 可是从尸体上得到的证据又确定是自杀无疑，对方嘴里的毒药是被固定在假牙里的，想要毒药流出，必须用外力压碎假牙，而从上面的痕迹来看，是对方自主咬碎的。 除了头部的外伤和绳子捆绑的痕迹外，没有任何严刑拷打的外伤。 更重要的是，门卫能够证明顾清和谢东泽都是空手回来的，也就是说，死者并非被绑架，而是非法闯入别人家，且无法查明身份的黑户。 死者的尸体呈现出自杀的特征，可是案发现场却在别人家，并且在死前被嫌疑人限制了自由。 没有办法表明对方是自杀还是被迫自杀。 可有嫌疑的两个人，查不到任何证据，也没有作案的动机。 情况陷入了僵局。 询问的警察来来回回换了几批，同样的问题反反复复的核实。 最后顾清还是在警局吃上了牛肉面。 安静的审讯室里只剩下顾清嗦面的声音，当然，这是对于对面看着他吃饭的钱译而言。 在顾清耳中，却还是无法清净，因为工作中的钱译脑子没有一刻停止转动，漫无目的的在胡思乱想。 （西城的碎尸案凶手已经落网，又被推过来两个案子。） （嗜赌成性的公司高管沈劲阳和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吴满。） （都是失踪案，不知道有没有存在着未知的关联？） （沈劲阳表面一表人才，可私下里嗜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把老婆都抵押了进去，最大的可能是躲起来了。） （另外一个公子哥吴满，整日花天酒地不着调，说不定在哪个会所醉生梦死呢。） （连哪天失踪的都不知道，太难筛查了……） 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吴晓华前来交接，语气急切:“钱哥，你赶紧过去，出大事了。” 透过打开的门，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走廊的些许情况，平时还算正常的人们，仿佛不知不觉间上了加速器，来往的警察脚步都匆忙了起来。 “怎么回事?”钱译摆正身体，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吴晓华正欲脱口而出，突然想起来这是审讯室，扭头看看顾清，又看向前辈，还是憋了回去:“你去到就知道了，队长那边就等你了，这里我先守着。”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钱译也意识到自己的问话不妥，毕竟还一个嫌疑人在身边。 他拿起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拍了下后辈的肩膀，就匆忙的离开了。 审讯室又一次只剩下两个人。 而这时顾清的面也吃完了，没有任何声音的房间再次陷入沉寂，显得格外安静。 刚刚接手的案件来的太过冲击人心，让吴晓华无法思考，这会儿才能慢慢调整心态。 他还有些混乱，脑子好似也陷入了一团乱麻的，只得尽量让自己放松。 毕竟刚入社会，接触的案件还少，第一次见到这种恐怖的现场，到现在胃里都还有点翻江倒海。 眼神放空看向前方，稍微缓过神后，天生的正义感让他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痛骂，一肚子脏话控制不住的在脑海里刷屏。 （……变态） （……人渣） （……恶魔） ………… 喂喂喂，没必要吧警察，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顾清推开面前的碗筷，睁大眼睛，深感莫名其妙。 （……混账） 还来，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在心里骂人就不算人身攻击吗? 当事人在面前，想骂能不能离远点。 顾清忍了又忍，无语的用手指轻点桌面。 （……混球） 骂起来没完没了了是吧? （……渣滓） 顾清抬起头，脸上带着假笑，周身散发着温软和善的气息:“这位警官，贵姓?” （呃?呃！……我槽） 吴晓华蓦然回首，猛的受了惊，急忙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点头示意:“我姓吴，有事吗?” （这人的表情看着怎么有点渗人，难不成想投诉我？） “没有，”顾清表情一僵，甚至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还好忍住了，他腼腆的笑了笑:“只是感觉吴警官好像心事重重。” “啊，是吗？”吴晓华下意识看了看紧闭的房大门，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意识到自己做了奇怪的动作，很快转了过来:“谢谢关心，不过，跟自己无关的事最好不要随意打听。” 他果断的拒绝了，甚至害怕被不知不觉中套了话，之后更是连嘴都没敢张。 当然，仅限于嘴。 话题结束快的出乎意料，不过之后的发展也让顾清看出了自己在自作多情。 因为吴晓华明显是在骂新案件的凶手。 （312皮囊案又重现了，皮囊和骨架分离摆在一起，若非只有一个头，还真以为有两具尸体呢。） （相同的作案手法，被掏空的内脏，抽离的骨头，全身上下熟练而严谨的缝合线） （受害者是在活着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被取出。） （跟以往的作案方式一样，对方是个赌徒，所以凶手剁掉了他的十根手指，全部塞进了他的被迫撑开的嘴里。） （只看到照片就能感受到被害人痛苦的狰狞） （这应该是皮囊案17年来已知的第33个被害人） …… （两起成年人失踪案，一人已经确认死亡。） （虽然死者也是个十足的混账，可是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死去还是让人周身恶寒。） ************* 在莫远翰收起针线的那一刻，被放在手术台上的沈劲阳呼吸也随之停止，结束了短短几天生不如死的黑暗日子。 莫远翰拔掉已经没用了的营养液，小心翼翼的剪断缝合用的线，站在一旁左右看了看，不满意的蹙着眉头，仿佛强迫症似的对齐对方嘴里左右两边的手指。 一分分，一寸寸，动作轻慢，眼神温柔。 沈劲阳有着常人羡慕的工作，俊俏的五官，美丽的妻子和日渐长大的女儿，照理来说应该能把日子过得和谐美满，可惜他却是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混球，仗着身份便利多次潜规则下属，后来更是沉迷于赌博，欠下巨额债务，逼迫自己的妻子出卖身体。 就是这样的男人，终于遭到了报应，受尽各种折磨后，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黑暗的房间里。 穿上得体的衣服后，他的身体看起来和平时别无二致，只是过于皮肤惨白，而在衣服掩盖下，密密麻麻的针线仿佛蜈蚣般爬满全身，有种怪诞的恐惧。 另一个手术台上，是被抽出的骨架，有秩序的摆出人体的形态。 见过吃螃蟹的人吗？他们会把的螃蟹规律的分尸，吃掉里面的肉，然后再把壳重新组成完整的螃蟹样子。 就像面前的场景，只是些许不同的是，对方没有吃掉螃蟹的肉，而是把肉组成了整个螃蟹，壳也组成了螃蟹。 可是头只有一个。 不远处笼子的门打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吴满脖子上套着锁链被放了出来，顶着的满头黄毛更加凌乱，仿佛有各自的想法，往不同的方向延伸。 他的胃里上下翻腾，再次忍不住吐了出来，觉察看到对方望过来的视线，差点吓尿，抖着腿赶紧拿起一旁的抹布，把自己的呕吐物清理干净，甚至勉强的露出讨好的笑。 看到对方转移了视线，他习惯性的蹲下身体，使劲往墙角缩，抱头埋在胳膊下再也不敢抬眼。 ********** 第二天早上，莫远翰处理完尸体，把全身上下在淋浴下用温水细细的冲洗多次，随后用浴巾裹着下半身，漫不经心的打开冰箱，看着静静放在保鲜袋里的内脏，满意的点点头。 他穿上衣服，把存储的内脏全部拿出，用绞肉机搅成肉泥，放进密封的黑色袋子里。 随后，提着袋子出了门，开车行驶到一家流浪动物基地。 “老板” “莫哥”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莫远翰和气的点头回应:“有人捐了一袋肉泥，我正好没事，就顺便送过来。” 没有猜错，莫远翰闲暇时间经营着一所流浪宠物救助站，他性格温和儒雅，喜爱小动物，医生自带的职业光环也更容易让人信任，是很多人眼中有爱心，有责任心的完美男人。 “太好了，这群毛孩子今天又能加餐了。” 一袋子人体内脏肉泥，混合着玉米面和蔬菜一起被蒸熟，分散给了笼子里的猫猫狗狗。 莫远翰的眼眸沉了沉，看着逐渐消失的肉馒头，勾起嘴角笑了笑，低垂的眉眼间无喜无悲。 如果不是那天病患的家属太过吵闹，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吼叫让人心烦，那么就不会轻易的激起他潜藏的兽性，他现在明明已经能轻易的控制好自己的欲望了。 密室里的黄毛傻大个不是莫远翰的猎物，是个在郊区迷路的傻狍子，懵懵懂懂一头撞进了他的狩猎现场。 于是，将错就错绑回了家里。 处理完东西的莫远翰回到家，打开密室，看着铁链拴着的傻狍子，半蹲下来，抓住染成黄色的头发，强迫的向上抬起，让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一生顺畅的吴满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并且目睹了对方所做的一切，对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生还。 他此刻如坠冰窟。 突然，有什么贴在自己嘴上撕咬，粗暴的力道甚至咬出血来。 每次杀戮过后，莫远翰总会欲望高涨，这次被人全程注视，更是险些让他失控了。 懵了的吴满顿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大少爷脾气发作，用尽全力挥向凶手，却被轻松控制住手腕，‘咔嚓’一声脆响，是手腕折断的声音。 “啊啊啊啊……”响彻地下室的哀嚎声，声音由大变小，最后是哼哼唧唧轻微痛苦的喘息。 “呵呵呵哈哈”莫远翰闭上双眼，一脸享受的听对方的哀鸣，仿佛在听悦耳的仙乐。 在声音停止后他的笑意慢慢消失不见，蓬勃的妄念已经激动的出来了。 莫远翰松开对方的手，没有支撑后不自然扭曲下垂，抚摸吴满破皮的脸颊，手指用力，指甲一点点渗入皮肤直至露出血肉: “感觉不好吗？” “你总会习惯的。” “不习惯也没关系，我可以换种方式和你接吻。”莫远翰强硬的按着对方的头。 他微微靠近，直到吴满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才松了手。 从兜里拿出方巾，莫远翰擦干净手指，慢条斯理的说道:“小朋友，你似乎对自己有了错误的认知，才敢对我呲牙示威。” “虽然有些生气，不过没关系” “如果你学不会取悦我，我会把你的舌头割掉，做成麻辣牛舌吞入腹中。” 他舔了舔对方的唇，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看着一身肮脏不堪模样的吴满，顿时怀疑自己刚才怎么下的去嘴。 微微皱眉，略显嫌弃:“真脏”，不知是说地上的人，还是他自己，或许两者都有。 抓住对方的后颈，拖着向卫生间走去，把人扔进了浴缸。 又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捆粗麻绳，将对方绑在了里面，脖子被固定在某个范围内无法起身。 吴满只能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四肢向后的仰躺着。 “你，你要干什么！”吴满刚缓过来一点力气拼命的挣扎，可惜无济于事，被固定的身体只能卖力的蠕动，反而增加了几分男性的诱惑。 莫远翰恍若未见，拧开了花洒，不算密集的水流从上喷洒下来，打湿了对方的衣衫，隐约可见微微鼓起的肌肉，和健康的肌理纹路。 他满意的笑了笑:“乖乖的，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说完转身离去。 “什么！别，别走，” “水，把水关了” “别走……” 声音被关门声隔离开。 浴缸里，水位开始向上蔓延，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第40章 第二张 几分钟后，莫远翰慢悠悠的提着袋子回来了，他不紧不慢的换了拖鞋，脱掉身上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走进卧室，打开墙面的密室，脚步声踩着地板‘踢踏踢踏’作响，没有阳光照射的昏暗空间内一览无余。 左边是一张手术台，上面铺着白色的无菌单，旁边的柜子上放着各种手术工具。 后面的墙壁已经清理干净，除了几个没有填实的钉孔外，看起来跟普通的墙没有任何区别。 抬头看去，有金属环被固定在上面的墙顶上，应该是用来悬吊什么重东西，几条铁链垂落在半空，看起来颇为不祥。 这里像医院的手术室，又像古代的刑房。 莫远翰把袋子放下来，低头解开袖扣，将衣袖稍微往上固定，露出稳定而有力的手腕，如往常一般的打招呼:“我回来了，” 浴缸里的水早已满的溢出，偶尔有泡泡吐出，水里的人在拼尽全力的呼吸，太多的水明显已经让他无法开口说话。 吴满四肢无法动弹，眼睛在水里睁的大大的，拼命的伸着脖子起起沉沉。 偶尔能让脸浮出水面，嘴唇一开一合，仿佛溺水的鱼，勉强的用嘴唇吸到一口氧气，被呛到后又会被灌进去更多的水。 莫远翰视若无睹的走过来，好像眼前的景象稀松平常，平静的表情很少出现情绪波澜，甚至还带着趣味， 弯腰抚摸对方水中的脸颊:“还是这样比较乖”，他半蹲下来，胳膊抵在浴池旁，欣赏起水里的人痛苦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莫远翰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把两根手指伸进对方艰难呼吸的嘴里，一路向下探去，直至喉咙深处，感受手指传来的湿润的挤压感。 唯一能呼吸的地方被对方堵住，吴满睁大的双眼写满了哀求，不停的吞咽着深入咽喉的手指，希望能在指缝中求活，可惜稀薄的空气还是让他缺氧到快要窒息。 好难受 我是不是要死了？ 这种濒临窒息的感受让他恐惧到快要发疯，瞳孔努力的睁大，眼泪无声的混合着浴缸里的水，让人分不出彼此。 “呵呵，”看着眼前让人愉快的场景，肾上腺素开始狂飙，久违的激动情绪让心跳加快，欲望开始蔓延。 这并非情欲，而是一种更加强烈的破坏欲和毁灭欲，混合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 伏下身体，莫远翰亲吻上对方张合的嘴唇，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越来越深入的吻使得两人的头全部沉入水底。 这对于吴满已经并非接吻那么单纯，对方已经成为他生死攸关的氧气罐，拼命的从对方在嘴里吸吮。 感受到身下人的主动，莫远翰也开始呼吸急促，他突然扬起头，大滴大滴的水顺着脸颊滑落。 手起刀落，绑住对方的绳子瞬间滑落，他抓起水里人的衣领拽了起来，随后将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放到手术台上。 吴满刚反应过来自己的脱离了险境，可一看自己躺着的地方，胃里又开始翻腾，心里也是咯噔一跳。 上一人就是在这张床上被切割缝合，之前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里，全身好像蚂蚁爬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不想死，”莫远翰瞥了眼吓得呆住的人，面带微笑的说道:“就乖乖把衣服脱了。” 说着便把准备好医用的清洗工具，把东西摆放在医用推车上，慢条斯理的戴上橡胶手套。 对方恶魔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刻在吴满的脑海里，扭头看了看紧闭的暗室门，以自己武力值能破门而出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明显，几乎为零。 那么眼前只有两个选择了。 脱，还是不脱？ 小命和贞操哪个重要？这还用说吗？ 吴满毫不犹豫的脱光了衣服，也不管这张床之前躺过什么人了，多考虑一秒都害怕对方反悔。 他咬了咬牙，一脸的英勇就义，仰起头，闭上眼，恨恨的在心里骂到:来吧，有什么大不了。 还以为要强硬手段才能屈服的莫远翰反而愣了，拿着器具踌躇不前。 姿势这么标准，究竟是看多了？还是做多了？ 是不是需要从里到外消消毒？ 半晌，没感觉到动静的吴满悄悄睁开眼睛，犹豫的问道:“你，不行？” 很好。 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这种疑问，哪怕四十岁。 莫远翰眼角抽动，做完前期准备工作后，还是没忍住用镊子夹住起酒精棉球。 “嗷……”一阵鬼哭狼嚎声回荡在房间里。 …… 在对方骂骂咧咧的叫床声中，结束了这段让人终生难忘的经验，莫远翰向来平静的脸上变化莫测，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心里别提有多复杂了。 他真想把对方那张破嘴缝上，忍不住呵斥:“闭嘴” 把人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扯开脖子上的领带塞进对方嘴里，这样就不用面对那张让人烦躁的脸、和败兴致的嘴了。 身体快要报废的吴满脑袋发懵，嘴里衔着被口水润湿的领带，双眼呆滞的像个智障傻子。 吸溜。 待吴满清醒过来后，心里只有一个反应:草，老男人真持久…… 不过，仔细回味一下，好像还挺带劲。 ********** 因为一直问不出新的东西，警察来来回回的轮流交替，让他听到了不少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顾清被拘留在警局，即便在谢东泽的律师施压下，警察还是找各种理由拖延。 不过最终承受不住一整个律师团队的压力，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无可奈何的放人了。 待顾清释放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然而在他回家后收到的惊喜，就是失踪许久的腕表和一封信。 腕表被保存的很好，没有一丝裂纹和污渍，有被人精心的保养过。 顾清检查后便先放到了一边，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略显眼熟的卡片，和一封未知的邀请函。 上面写着: 亲爱的顾清先生，您好，非常冒昧打扰到您。 很抱歉，之前的交手并非针对于您，只是正常的生意往来，现在任务已经取消，对于给您造成的精神损失我们愿意积极补偿，希望您到时候能满意看到的结果。 这几次的试探中，我们或许清楚的看到了彼此的实力，为此，真挚的邀请你成为夜幕的执行者，在夜幕降临之下，值得信任的同伴或许能让你的能力得到更大的发挥空间，以及扫除后顾之忧。 如有意愿，请携带身份卡于8月15日凌晨3点到达迈尔斯国际大厦负11层。 （温馨提示:为了您的生命安全，不要透露任何个人信息，来时请带好面具。） 这个地址好眼熟，顾清沉思着，过了一会终于想起来田真手机上面也是这样地址。 还没等他再核对一遍，邀请函上面的字迹一个一个消失不见，宛如用了隐形的橡皮擦，到最后不留一丝笔迹，变了一张平平无奇的白纸。 呃? 我这么大一张邀请函呢? 怎么转眼间就变白纸了！ 顾清呆愣片刻，立马拿起里面的那张卡片，还好还好，没有变化，也没有消失。 他松了口气。 仔细看这张卡片跟从快递柜取出来的非常相似。 顾清翻出之前的那张红底夜幕卡片，和这张黑底夜幕卡片做对比。 两张一模一样，只是颜色颠倒了。 红色是预备役? 黑色是执行者? 顾清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了，以至于忽略了那一扫而过的信的前段内容。 最主要是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有和什么人交过手。 顾清走到谢东泽身边，扬起手里的卡片，有些疑惑的对他说:“谢东泽，你有收到这个吗？” 他以为是张姨收到信封送进来的。 谢东泽抬手接过来:“没有，这是什么?” “是个邀请卡，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挺有意思的” “你准备去赴约?” “有这个想法，感觉挺神秘的。” “是吗，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好啊” 在夜幕发放第一张邀请函时，就有人开始向蔡都汇集。 面具的遮挡下，谁能相信谁，谁又能替代谁。 —————— 警察局中，众人因为连续发生的案件再次忙的团团转，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的调查和分析。 赵季云:“牙齿藏毒，确定死于中毒吗?” 法医:“从外表看应该是的，身体没有致命外伤，但也不能完全肯定，需要进一步解剖才能明确死因，只能确定死者口腔内有毒素残留。” 赵季云:“尸体在哪?” 钱译:“先放殡仪馆了。” 赵季云:“告诉那边保存好，过段时间没人认领就考虑解剖。” 小张:“知道了，赵队。” 钱译哀嚎:“一个又一个，顾清这是从哪招惹的这么多事。” “闭嘴”赵季云揉了揉鼻侧，希望能打起精神，看着吴晓华问道:“怎么样，出来了吗?” 吴晓华的手快速滑动电脑:“来了，赵队，死者真正的名字叫张倩，于某某年某月被遗弃在安鑫孤儿院门口，院长给她起名为张倩，三岁时被人收养，之后跟被家人带往国外后音信全无。” 赵季云:“她家人查到吗?” 吴晓华:“只知道是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妻，时间隔的太久，安鑫孤儿院重新翻新过，资料早就遗失了。” “就这些，再多的就没有了。” 法医补充道:“死者的三角肌，肌肉分布均匀，背部肌群发达，耳廓处有轻微的纤维化，证明她进行过大量的实战对抗，耳廓附近反复出现过淤血没能及时处理。” “手指食指两侧有茧子，这是练习扣动扳机造成的，等等很多特征都说明了这个叫张倩的女人不简单，身体明显有长期训练过的痕迹。” 钱译整理着文件，嘴里也不停:“死者本身就是一团迷，从身份上来说还是外国人，死在了这里，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查啊！”赵季云烦躁的抓了抓头皮，这几天案件的频发让他如同上了发条，一刻不停歇的连轴转，黝黑的脸本来就比本身年龄显老几分，眉头皱起时更是凭空添了几岁。 只见他思考了半天，最终下定决心，一拍桌子，坚定的指着吴晓华命令道:“你，对，就你，去找局长，申请国际协助。” 吴晓华挺腰收腹站直:“收到。” 赵季云揉了揉太阳穴，苦笑:“我有预感这事没完，大家做好跨境查案的准备。” —————— 殡仪馆 “老余，警察刚送过来的，搭把手。” “好嘞” 余有得撑起担架时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旁边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扶了一把。 嘴里还笑道:“余叔，鬼压床呢” “谢谢啊”余有得连忙道谢。 转过头来时看到架子上盖尸体的白布掉了下来，露出了张毫无血色的，苍白的女尸的脸。 “哟，别说，这姑娘长得还挺清秀的，”青年刚刚还一脸的事不关己，看到尸体的长相后立马猥琐伸长脖子。 贴近了几步，手趁人不注意，迅速地覆上了尸体的胸部，还意犹未尽的捏了两把，猥琐的笑道:“别说，这胸还挺大，手感居然还是软的。” “你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了吗，把手给我拿开。”架子的另一端，王利华黑着一张脸骂道:“小兔崽子，放规矩点，死者为大。” 他抬腿就要踹过去，被对方灵巧的躲开。 “你原来在外面干什么我不管，既然到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有些事绝对不能拿来开玩笑。” 要不是双手都被占据，他早就想揍这小淫棍一顿了，在外面惹了事，因着大哥的面子带过来的，还想着吓一吓能安分点，谁知这种混账放哪里都是祸害。 “切，知道了叔”要不是挣死人钱工资高，这鬼地方他才不想来呢。 王浩满不在乎的敷衍着，手是收回来了，话显然没有听进去，两个眼珠子不安分的在女尸身上滴溜乱转。 王浩刚来殡仪馆三天，见到的还都是些正常死亡的尸体，外表看上去和活人没什么两样。 久而久之，害怕惊恐的情绪慢慢被本性压了下去。 “哎，老王，小孩子嘴上没把门，他已经知道错了”余有得在一旁打着哈哈，给两人和稀泥。 “还看，你个瘪犊子，我哥怎么有你这么不出气的儿子，连死人的便宜都想占，嫌自己命长吗?”看到王浩那不服气的眼神，王利华气不打一处来。 “小浩啊，咱们这行，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行确实忌讳颇多，余有得也劝着。 “行了，行了，一个尸体罢了，都这么紧张干什么，又不是活人，摸一把还能怀孕不成，我走还不行嘛。”王浩一边说，一边走远，还恋恋不舍的扭头看两眼。 这几个月的禁欲生活着实憋狠了，让他看见个死人都能起冲动。 “这小畜生”看到人不在眼前晃悠了，王利华才疲惫的叹了口气:“让你看笑话了，走吧老赵，暂时先放204号冷柜，警察估计过几天还会来领，这是需要解剖的尸体。” “温度别调错了。” “放心，我知道。”赵有得憨厚一笑。 ‘咔嚓’冷柜合上，调节温度，零下4°。 随后，一个白色的身份标签贴在上面。 第41章 见面 当天夜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拿着手电筒进入阴森的停尸间翻找。 自言自语声在空旷的房间里飘荡: “倩倩，倩倩，你在哪里?” “在哪里呢?徐建国?呸呸” “马贞?不是” “刘新华?也不是” “……” 过了半晌 “终于被我找到了吧，那老不死的真会放。”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清清楚楚的看到冷柜上贴着的标签:张倩，女，24，疑似神经毒素死亡。 当然，光滑的冷柜也反射出了他的五官，赫然是白天的王浩。 只见王浩把手电筒咬在嘴里，双手使力缓慢的拉开冷柜，打开罩住尸体的袋子拉链，露出了白天看到的那张脸，清秀苍白仿若活人。 “嘿嘿嘿”他露出淫秽的笑容，搓了搓双手，猴急的就要往里面探…… “谁！是谁在里面！”外面传来了大声的质问，脚步声渐渐逼近。 王浩顿时被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心里的那点旖旎欲望立马被扑灭。 当即关上手电筒，摸黑用颤抖的手快速的拉上袋子拉链，合上冷柜。 黑暗中匆忙离去时，胳膊不小心碰到了的温度调节旋钮。 零下4°变成了零下24° 两天后，躲在旮旯里养伤的影子四九从新闻里得到了鬼面狐死亡的消息，暗了暗眼眸，用记名卡拨通了一个电话。 “帮我偷一具尸体。” —————— 这次事情对顾清没有丝毫影响，除了莫名其妙又收集到了一张神秘卡片，他还暗自纳闷，不知道筹齐七张是不是能召唤神龙？ 遗憾的是，神龙没有召唤到，倒是把邻居给召唤来了。 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医生莫远翰和李野竟不约而同的前来拜访。 顾清打开门时，看到互不相识的两人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李野这个自来熟居然也束手束脚起来。 将人迎到客厅，顾清和谢东泽离的很近，莫远翰和李野各自一边，四人呈三角形坐在沙发上。 这是个奇怪的聚会，毫不相干的人，因为各种不同又相同的问题坐在一起，心怀鬼胎的互相打探。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顾清诧异极了，连忙让人迎进来。 “碰巧，前几天看到有警车进出，才知道你们这边出了事，怎么样？事情解决了？”莫远翰关心的问道。 （这里越来越引人注意了。） “嗐，别提了，我也是因为这事。”李野一听医生的话，坐不住了，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通，最后还意犹未尽的感叹着:“真是倒霉透了，居然和两个陌生人相处了几天，现在想想都觉得瘆人。” “亚楠是管家张叔的女儿，和我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居然也没有觉察到不对劲”他砸砸嘴，扭头看向谢东泽:“绝对是心怀不轨的家伙，像我们这种身份，从小经历的绑架太多了。” （不对，好像只有我。） 李野保持着表情，把头又转了回去。 虽然李野的岁数不大，甚至和谢安启也差不了几岁，可是严格来说，谢东泽依旧要喊他一声叔叔。 只是以谢东泽如今的身份地位，早就没有人敢对着他倚老卖老，更何况李野并不老，也不傻，他两个和对方斗的你死我活的哥哥都不敢做的事，他又怎么敢上去调戏。 “原来如此”莫远翰在对方说话时一直都有回应，时而点点头，时而恍然大悟，虽然没有多热情，但给人在认真的听的错觉，让说话的人更加热情的喋喋不休。 “对了，事情解决了吗？”李野说完后突然想起莫远翰刚才提出的问题，也跟着问了一遍:“警察那边怎么说？” （希望亚楠能平安回来，虽然可能性不大。） “大概”顾清也不是很确定，他下意识的看向谢东泽，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应后，继续往下说:“是解决了。” “只说过段时间等消息。”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请不要客气。”莫远翰说道。 （自杀？真是大胆又自信的手法。） “多谢莫医生的好意。”谢东泽听着有些不舒服，开口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有我在，就不劳烦你了。” （真是碍眼，顾清身边有我就够了） “就是嘛，在蔡都这地儿，如果连谢大总裁都解决不了的事，那咱俩加一块都没有卵用。“李野这种家庭出来的人，自然明白金钱与权利的力量，用一种习以为常的语气劝慰道。 他的话不太好听，但确实是在在打心眼里安慰莫远翰，只是这种不自知的高高在上让人吃不消。 还好莫远翰是个内心宽容且大度的人，从来不会为小事斤斤计较。 “是吗，谢先生真可靠，”莫远翰略微敷衍的夸赞道，然后带着儒雅的笑意看向顾清，打哑谜似的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想来找我，随时欢迎。” （总会有那么一天） “不会有那么一天。” 谢东泽皱眉，脸色难看的说道。 一旁的李野即使再神经大条，此刻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左看看，右看看，眼睛一亮，一手握拳锤向另一只手，顿悟了。 这是在示好吧？难道莫医生对顾清有好感？怪不得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自己和谢东泽太多余了。 直到莫远翰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离开后，李野才一副八卦的嘴脸问道:“嘿哥们，挺受欢迎的啊，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能做到男女通杀？” 转来一想，不对，他要男的干什么？ 击剑吗？ 想想自己和男人一起磨枪的画面，李野浑身一颤，赶紧摇了摇头，改口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完全不知道疑似失踪的发小已经经历过击剑、磨枪的过程，整个人里里外外被莫医生打磨过，都快捅成刀鞘的形态了。 “你找错人了，”顾清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我没谈过。” 这个问题找李煜才是专业对口。 话说回来，李煜？李野？是他想多了吗？顾清思考不过三秒，就抛之脑后了。 “不可能？那天夜里你们孤男寡女去宾馆，”李野惊呼:“别跟我说是通宵打王者？” 这句话一出口，引得谢东泽看过来。 （女人？） “你再等五分钟就能看到我出来了。”顾清无语道。 “这么短？”李野神情恍惚。 “短？短？”顾清一脸狰狞:“你要不要试试。” 回过神的李野退后两步，讪笑道:“不用了，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话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顾清问道。 “我就是来找谢总帮个忙，留意一下吴满那孙子，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李野做低伏状。 “可以”谢东泽没多做思考，便应了下来，谢氏和李家似敌非敌，似友非友，虽然商场上纷争不断，争夺资源从不手软，可处在同一个阶级也少不了联姻，也算姻亲关系。 李野目前跟他没有利益冲突，能结个善缘自然是好，毕竟李家三兄弟最后谁能胜出还是个未知数。 并且他还有些问题想向对方打听清楚。 顾清问:“刚才莫远翰在的时候怎么不说？” “我也不知道，”李野疑惑的摸了摸下巴，不确定的说道:“莫医生看着挺和蔼的，可就是让人亲近不起来，大概是教授、医生、警察这类职业都自带高光吧，让人敬而生畏。” “……”顾清。 —————— 风雨欲来。 谢氏集团因为这次事情导致股票动荡，公司掌权人身陷人命案被警察带走，商业对手趁机大肆宣扬，企图趁火打劫。 不过短短的几天，网络传播的沸沸扬扬，各种流言蜚语接踵而来，幸好公司的公关部经验丰富，故意发出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由此来引导舆论走向。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不愧是谢氏集团养的专业人士。 虽然外面血雨腥风，可谢东泽依旧保持波澜不惊的理智和冷静，没有丝毫慌乱。 ‘滴……’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引得两人同时看过去。 跟谢东泽有四五分相似的谢安启下车走了过来，挥手招呼:“这里，哥。” 看到有段时间没见过面的弟弟，谢东泽问道“楚原呢？” “你进警局的事被人让记者给曝光了，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连爷爷他老人家都惊动了。”谢安启回答道:“楚原正跟在老爷子身边交代事情原委，帮忙控制舆论发酵。” “所以我就自告奋勇的来接你了。” 谢东泽闻言，没有丝毫惊讶，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他打开车门，转身对顾清说道“上车吧，先送你过去。” 看到自己大哥在公司出事后还优先考虑不重要的事，并且屈尊降贵的给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开车门，谢安启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这是谁啊，劳苦功高的样子，坐个车还要人开车门，是没手吗？” （怎么又是这个家伙？晦气。） “手倒是有，就是有些人长这么大了， 身边连个自愿开车门的人都没有，还真是不受待见。”顾清虽然脾气不差，但也不是个性格懦弱的人，有人对着他含沙射影，自然少不了回击过去，还专捡痛处打。 “你他妈……”谢安启气的跳脚，他刚想直接怼脸输出国骂，就被人制止了。 （#######） “安启，好好开车。”系好安全带的谢东泽抬头呵斥。 来时心情很好的谢安启在回去的路上憋了一肚子气。 好意来接人，结果成了这小白脸的司机，别提有多委屈了。 恨恨的瞪了顾清一眼，他一直以为自家老哥性格疏离，亲缘淡薄，可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后，才发现，原来谢东泽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可这反而更显得自己的愚蠢，他被衬托的好似对比珠宝的瓦砾，心情好时可能会关心两句，心情不好时，垫在脚下都感觉膈应。 他也是谢氏集团法定继承人之一，拥有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更是谢东泽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怎么可以对着外人比对他还要好。 谢安启攥紧住方向盘，第一次觉得这么讨厌一个人。 （都是男狐狸精的错。） 有的时候，你以为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除了你自己，根本没人在意。 ———— 顾清是准备买点私人用品，顺便到达迈尔斯大厦转转。 他对于突然出现的邀请函很是好奇，既然上面明确的标明了地址，这不就代表对方并不介意有人提前踩点吗？ 邀请函肯定不止一张，那么肯定会有人和他想法一致。 他有，田真也有，这就表明在不知道的更多人手里，还可能存在第三张，第四张，甚至，第十四张…… 带着这样的猜测，顾清买齐了东西让人送回家后才打车转道，前往这栋据说专门提供高端服务的大厦。 下车后，顾清抬眼望去，这栋高大气派的大厦拔地临空而起，高耸直插入云霄，让人一眼望不到顶，身处楼下，有种面对庞然大物的惊惧感，富丽堂皇的装修也瞬间隔开了里面和外面人的身份地位。 看了看进进出出的人西装革履，而自己却穿着简便的休闲装，心里特别没底气，可还是定了定神走了进去。 在里面转了很久，顾清走的腿都疼了，也没找到所谓的聚会地址，直到他看到了大厦的布局图，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负十一层。 就在他以为是恶作剧，失望的准备回去时，看到了不该在这里的人出现在眼前。 李煜一身风流不羁的浪荡样，在一群莺莺燕燕中融洽自然，被各种或清纯或妩媚的美女包围着，脸上和身上印了不少口红。 他微醺的摇晃着身体想要离开，可是却陷入红粉骷髅中难以脱身，直到看见了顾清，高呼求救，奋力的往前扒拉。 “老大，帮帮我。” （那真是一群慷慨的小姐和夫人，可是太热情了。） （我真的吃不下了，也不想去宾馆打游戏。） 待顾清走近后，看清对方面前桌子上的山珍海味，又听到了对方的凡尔赛心声，呵呵冷笑两声，看我让你体会什么叫痛不欲生！ 他上前拎起人，拍了一把李煜的屁股肉，嘴里说着让人误会的话:“怎么，是我没满足你？才让你还有体力在这里勾三搭四。” 在众多美女震惊的眼神里，一路顺畅的抱着李煜的腰离开了。 第42章 美色 等到两人出了大厦，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李煜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是谢东泽他还能理解，这种和他们截然不同的风格，怎么看都感觉和他们这两个无业游民不搭边。 这么想也这么问出了声:“你去那里做什么” 顾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没意识到答案有多大的杀伤力。 让他遭遇到了两辈子以来最严重的心理打击，也对曾经引以为傲的颜值产生了动摇。 “吃饭啊，老大你这几天不想见我，没有人做饭，只得出去蹭吃蹭喝。”李煜看起来很伤心，醉眼朦胧，俊美的脸蛋染上一抹薄红，看起来特别委屈，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在控诉对方的负心薄情。 顾清一脸无语的望向天空，景美，人更美，要是被控诉的对象不是自己那就更好了。 每个路过的人都用一种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持靓行凶这个词被李煜发挥的淋漓尽致。 总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顾清忍不住吐槽，不能因为长得好看，就觉得错的一定是我啊。 “在达迈尔斯大厦吃饭?”据他所知，大厦里只有一个酒店，人均消费上千，大多数用来商业会宴。 难道李煜也是狗大户? 不会吧不会吧，只有他是穷光蛋? 不对啊，他怎么记得李煜来时两手空空，也没见带钱包啊，更别提银行卡了，连玩游戏的手机都是用的谢东泽的备用机。 问题又转回来，对方究竟是怎么从桐城过来的? “你饭钱付了吗？”顾清难得清醒一次，为对方着想的问道，考虑是不是先借给他一点应应急。 “饭钱?不需要那种东西”李煜眉眼如同蒙着水雾，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显得多情又浪漫。 “啊?”顾清迷茫。 “只要在那里走一圈，总有好心的小姐姐想请我吃饭，热情的让人无法招架。” ……好，好凡尔赛，顾清虎躯微震:“是，是吗？” “老大应该也经常遇到吧，挺为难的，尤其是小姐姐们比较多的时候。” 输了，居然输了，我上辈子的脸究竟输在哪? 可恶，身为坐拥粉丝无数的明星，都没有过这种待遇。 顾清不知是激动还是恨铁不成钢，他声音颤抖:“所以你这几天都在吃软饭?” “……老大，你的觉悟变低了，小姐姐们主动的事，怎么能叫吃软饭呢?我为她们提供情绪价值，她们为我提供物质基础，”说着，李煜口中哈着酒气，整个人贴在顾清身上:“就像，就像你和小保姆，这不是正常的等价交换吗？” 这能一样吗？想起自己的处境，好像没什么说教的资格，顿时让顾清把后面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累了，毁灭吧。 他们两个半斤八两，一个是单人养着，一个是吃百家饭。 两个吃软饭的，大郎不说二郎。 顾清无力:“你是怎么从桐城过来的?” “哦，搭便车啊，我的运气很好，只要往路边一坐，总有人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李煜慢悠悠的晃了晃脑袋，半醉半醒的说道:“后来幸运的碰到了一位优雅的女士，然后就把我送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位举止礼貌的淑女，就是看人的眼神太过热情。） 心里不好的预感得到了应验，顾清觉得他简直是在自虐。 李煜低头回想着，纤长的睫毛如同羽翅忽闪着，多情的眉眼中好似带了几分温柔:“并极力邀请我当她的模特，说我是她的灵感缪斯，现实中的男神大卫。” （眼光不错。） “可我并不想当裸模。”苦恼的说道。 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人家不是让你当裸模，而是正经的绘画模特呢，顾清恍惚。 “命运就是如此神奇，就在前两天，我们又一次碰面了，她再次向我发起了邀请，不过这次不同，只是简单的吃顿饭。” “你又拒绝了?”顾清如同机器人般面无表情。 “不不，我怎会让一位女士失望两次呢，所以接受了她的好意，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一个名媛班，里面的小姐姐们更加热情。” 顾清大惊:“等等，等等，你是说，这是你和那位女士单独的聚餐，只是中途‘不小心’吸引来了名媛班。” “所以你应该感谢的恩人，刚才也在里面看我们？” “是啊。老大，”李煜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不对，或许只是走的太匆忙，没来得及打声招呼。 “哇呜”顾清抱头蹲了下去，感觉真是丢人。 —————— 最后对方晃悠悠的跟着顾清回去了，一进客厅，倒头就睡的不省人事。 一直到张妈过来做饭才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 面对女人，不管是年老的还是年少的，李煜都出奇的有耐心，还没等顾清松口气，就直面了他老少通杀的魅力，不出三两句话，年龄差巨大的两人熟络的仿若忘年知己。 不知不觉间，李煜从对方口中套出了不少关于谢东泽的信息，偏偏张妈却还一无所知。 顾清呆若木鸡的看着仿佛不在一个空间次元的两人，有种莫名的‘多余’的错觉。 这人力所不及的无力感…… 张妈:“小煜长得可真俊，找对象了没，要不要张姨帮你介绍。” 年龄一大，总是喜欢给人介绍对象。 而听到介绍对象，李煜连连摆手，过于时尚的打扮和对女士谦和的态度，让他看起来就是一位真正的贵公子，颇为端正:“不，不，顾哥还没对象呢，我也不急。” 紧张的样子连周身四处荡漾的不安分感都收敛了不少，看起来无害又正经。 （婚姻关系，对于每个人都是深渊） 这一副不知所措的坚定神态，如果不是顾清能听到心声，知道对方是恐婚，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长幼有序呢。 咦，好像哪里不对? 算了，不想了。 不过这小子虽然一身风流薄情样，好像确实没正儿八经的交往过女孩。 当然，方晖这个一厢情愿的狗东西不算在内。 张妈:“哈哈，我真是老糊涂了，咱们小煜又高又帅又有钱，哪用得着介绍对象，每天主动的小姑娘恐怕大把人在。” 李煜:“没有的事。” 张妈，你可能真的有点糊涂了，你面前的‘高富帅’可是跟我一样，只占了头和尾…… 顾清看了看对方的脸，算了，这个放弃。 又比了比两人的身高，沉思，听说男人20多岁还能窜一窜…… “小煜啊，张妈的手艺可好了，你哥哥和谢东先生可是最爱吃我做的饭了，你也多吃点。” “那张妈的厨艺一定没得挑，我顾哥可是个老饕，挑食的狠哩。” “顾哥都喜欢吃的，我肯定也喜欢。” （有点期待了） 说你小，你就认了，太不要脸了，自我认知在哪里? 对了，顾清终于反应过来，张张嘴，几次都没插进话里。 张妈，你看看我，看看我。 有没有可能，我才是岁数小的那个啊…… 可惜张妈的眼里看不见别人，和李煜谈笑间眉眼都乐开了花，走时端上来的饭量都比平时大了一倍。 今天注定是让人郁闷的一天。 走了张妈，又来了杜晓菲。 房门打开，杜助理躬身打招呼，侧身让位，佣人推着餐车进来了:“顾先生，谢总给您定的饭后甜点。” 随后，她将包里的文件夹拿出来“这是一些文件，谢总说您可能用得到。” 伸手作势递出，抬头的一瞬间遭到了李煜的盛世美颜重创，身体条件反射般扭转了36度。 （斯哈，美人！） 文件夹擦过顾清的手被转送给了李煜。 眼看着东西在自己眼前转了一圈，顾清心里骂骂咧咧:nnnnnnn…… 杜晓菲回过神来时，脑中一阵哀嚎，看见自己捧着文件夹的双手已经被她鬼使神差的送到这个俊美的陌生人面前。 “哎……不……”回过神的杜晓菲想要阻止对方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再开口却是不敢了，对方一瞬间扭曲的表情让她顿时清醒，寒毛直栗的危险感如芒在背。 我想剁了这双不听话的手……杜晓菲囧。 李煜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女人，又看了看自家老大，不再犹豫的接过，当场翻开看了两眼。 顿时眼冒红腥，浑身充满了精神，随之而来的是微微蔓延的戾气。 他转头兴奋的盯着顾清，眼角的肌肉不自觉的抽动，嘴唇慢慢咧起，尖锐的虎牙若隐若现，好似只等着一声令下，就撕碎一切可能出现的敌人。 （果然啊……嘻嘻……老大想玩场大的。） 杜晓菲一阵头晕目眩，心脏‘砰砰砰’的好像快要跳出来，不知是对危险的应激反应，还是纯粹的受不了美色攻击。 （带刺玫瑰?蛇蝎美男?真是……好他妈带感！） （不过，我是不是得罪了谢总的小情人。） （……或者……这个也是?） 她现在不知所措，进退两难，恨不得时间退回两秒，一定狠狠的抽自己几巴掌。 这该死的颜控真是没救了！ “没事，”被人晃了一手，半晌才回过神来，顾清啼笑皆非的摆摆手，认命的回道:“他是我朋友。” 从李煜手里接过文件夹，粗略扫了眼，里面居然是他这几起案件的资料，详细的记录了案发现场和尸检情况，以及对死者背景的合理怀疑，这专业程度说是从警局里导出来的都没人会怀疑。 顾清这句话刚落，杜助理还没什么反应，李煜倒是瞬间收起了浑身的气势，身体发软，眼尾泛红。 只见他慢慢从背后双手抱住顾清的腰，头暧昧的靠在顾清的肩膀上耳鬓厮磨。 这是一种完全禁锢掌控的姿态。 “呵呵，呵哈哈”李煜用一种赞赏的目光看向杜晓菲。 “当然”他哈着气，伸出殷红的舌头，慢慢的舔舐着顾清的脖颈血管，语气含糊不清的炫耀着:“我可是顾哥……最好最好的朋～友～啊”最后的三个字拉长语调，显得暧昧又缠绵。 （朋友啊，高兴，高兴到……） 青色的血管在舌下摩擦。 （想咬断怎么办） 顾清瞬间打个激灵，两只眼睛像是有了各自的思维，左眼受惊的瞳孔收缩，右眼冷漠的暴虐在蔓延。 ‘啪’的合上文件夹，好像身体本能反应发作，反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制止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悲剧。 被掐住命脉的李煜依旧咧开嘴角，毫不在意，甚至放松了脖子上的支撑，把整个脑袋搭在顾清掐着他脖子的手指上。 踮着脚尖，垂着四肢，好像没有反应的娃娃，模样看起来有些阴森，又有些搞笑。 不过片刻，顾清眼神恢复澄清，赶紧松了手，将有些颤抖的手指收进衣袖中，伸开，握紧，握紧，伸开，强迫自己一定要淡定，要平常心。 他毫不自知的自我宽慰着，完全没有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 而李煜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笑嘻嘻的咳嗽着。 混蛋！ 淡定个鬼啊！ 顾清暴躁。 （吓，我这是看到了什么大型出轨现场，） 杜晓菲尴尬万分的笑了笑:“那就不打扰顾先生了” 说完转身离去，背过去的瞬间脸上红光满面。 （刺激！） （温柔\/暴躁人夫和主动的盛世美颜） （谢总啊，这可不好把控。） 杜晓菲的高跟鞋带着快速又规律的‘哒，哒’声疾走如飞，一骑绝尘的背影仿佛生怕被人唤住，两行鼻血在空中飘荡…… —————— 舆论的爆发在谢东泽的意料之中，从他看到那个女人自杀在自己房子里，就知道后续一定会有商业竞争对手从中作梗，以便坐收渔翁之利。 最大的一个便是李家，自从公司开始扩大规模，并着手进军房地产行业后，对方便视他为跨界猛龙，处处针锋相对。 当然，如果是谢东泽，也可能会这么做，无怪乎对错，只是商人对财富的本能掠夺，看到猎物露出破绽，总想上前撕下两块肉，用以充饥。 所以在警察勘察现场的时候，谢东泽已经提前联系了公司信任的人，游刃有余的完成布局后，便安静的等待结果。 只是没想到惊动了爷爷，不过这样或许更显真实。 他要看看一头扎进网里的，除了已经明确的敌人，究竟还有谁会迫不及待露出狐狸尾巴。 比起外在的威胁，公司的内鬼才更加让人头疼。 “这两天都有谁跳出来了”谢东泽站在落地窗旁，抬头看，蓝天白云飞鸟和暖风，低头瞧，芸芸众生渺小如尘土。 他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的问道。 “业务部的张芸经理和营销部门的刘宏辉主任。”楚原尽职尽责的回答。 “这两人查清了吗？” “是王雅玉夫人安排的。”楚原拿出一份资料:“他们的信息都在这里。” “要一起收网吗？” “不用。”谢东泽想起便宜弟弟谢安启，还是犹豫了，他毕竟不是真的冷血动物:“我自有打算。” 第二天。 ‘砰’的一声脆响，脑壳破裂的声音，众目睽睽之下，谢安启的母亲王雅玉被人枪杀，子弹正中额头。 随着身体的倒地，脑浆‘咕噜咕噜’往外流，她眼睛惊讶的瞪着，死不瞑目。 当天，顾清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希望夜幕这次的弥补能让您满意。 执行人:鼬鼠。 第43章 宾馆 （因为发错章节顺序，不能调过来，也不能删除只能修改，所以临时加了第43章，大家先跳过这章不看，没想好怎么写，今天太困了，脑子里一团浆糊，明天再写。） 弥补？ 顾清收到夜幕发来的短信还在纳闷，他以为之前说道弥补是把腕表原物归还，毕竟这可是个天价奢侈品，自从弄丢后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对谢东泽交代，虽然对方送的东西，名义上来说是自己的了，可还是特别心虚，太过昂贵的东西总是超过礼物本身的价值。 所以在他看来，对方能帮他找到东西并送过来已经是出乎意料之外，根本没想过对方提示的弥补另有它意。 只觉得夜幕神秘邀请人真是个大大的好人，面对巨款毫不心动，若非对方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怎么也要给一笔感谢费。 这年头，能拾金不昧的人已经很少了。就在顾清感叹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同时，心里想着这次邀请他一定准时参加，到时候再好好感谢人家。 他爱惜的拿起丢失许久的手表，拿起棉布轻轻擦拭，最后慎重的放进表盒里。 这么昂贵的东西还是放起来好好保存吧，再弄丢了估计真的找不回来了，别看小小的一个，可是几套房的价格，不是现在的他能戴的起的东西。 顾清合上盒子，双手上香似的恭敬捧着，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好。 滑稽的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手腕上戴的另一只表的价值比这个还要贵重几分。 谢东泽是在把他当神明供养，吃穿用度一律按照最好的来操办，前几年拮据的日子所带来的人间烟火，很快又被金钱堆积出的优越生活磨灭，再次养出了一身优雅而自恃的少爷气质。 —————— 自从余悦上次放飞自我，拼尽全力的去勾引谢东泽被赶出去后，心里一直很郁闷，甚至开始怀疑起自身的魅力。 她已经有了预感，所以当谢东泽的助理楚原联系她时，其实已经心知肚明，这段拼命想抓住的关系或许真的要结束了。 余悦不清楚自己输在了哪里？她连谢东泽新进小情人的面都没见过，自是心有不甘。 可再不甘又如何，谢东泽从一开始就和她明确的点明了两人的交易关系，不会涉及任何感情问题，只是她看到这么久了，对方身边只有自己一人，心中难免有了妄想。 哪怕每次结束后谢东泽都不曾停留，可他对别人更加疏远，有时候也会生出错觉，或许自己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只是他本身性格就是如此内敛，不会表达。 但更多的时候，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妄想。 随着事业的发展，她利用这层见不得光的关系，收到了越来越多的橄榄枝，于是，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变得更多。 可惜还是结束了，余悦这边刚收了遣散费，那边就无缝连接的约顾清见面。 两人吃过饭后，顾清送对方回宾馆。 “我过段时候会有场新剧，女一号，编剧是行业大拿，有没有兴趣进剧组学习学习？” “啊，我可以吗？”顾清一听，有些心动了，可一想到自己就是个三流野路子，于是担忧的问。 “没问题，”余悦妩媚柔弱的脸露出一副‘我很可靠，交给我吧’的反差表情:“导演以前合作过，关系还不错，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我的。” “” 第1章 冰棺 唐棠来到蔡都后没多久，谢东泽就因为自杀案在警察局接受调查，出来后又赶上公司出现舆论风波，以至于她竟然一直找不到见面的机会。 其实无所谓，她本来对谢东泽也没有什么想法，他只是对她而言最好的、最合适的选择，而不是自己喜欢的。 不可否认，对方长得还可以，面部轮廓硬朗而充满男子气概，常年身居高位带着一身金贵的气质，身材更是保持的很好，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 和这种男人在一起不仅有安全感，带出去也是能炫耀的资本。 可就是没有迎合到她的审美上，相比之下，她更喜欢李煜那张鬼斧神工的脸。 只是身为联姻的筹码，很多时候她的意见没人在意，不管怎么反抗，最终还是走向安排好的道路。 既然如此，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只有自己掌握了主动权，才有可能把筹码发挥到更大。 只是这是出了点问题。 在几次联系依旧见不到谢东泽后，她也不慌不忙，甚至有闲心架起画板四处写生，直到再次碰到她的灵感缪斯。 之后顺理成章的聊天、吃饭，可是没想到被一群突然出现的女人打乱了行程安排，最后更是连男人都来抢人。 她摇了摇头，哭笑不得，手里飞快的刷着五彩斑斓的颜料，一张近乎非人般美貌的脸逐渐显现。 —————————— 黑白色的灵堂上，王雅玉的照片摆放在正中间，宣告着一条生命的陨落，那张还没有完全凋落的美丽容颜永远定格在此时。 来吊唁的人并不多，都是平时经常聚在一起聊天炫耀的塑料姐妹花，以及谢安启的狐朋狗友。 虽然她名义上算是谢东泽的继母，可这个身份没有一纸婚书能证明，也没有得到谢东泽以及谢家的承认，至死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情人。 那些真正有身份的人才不会屈尊降贵的来参加葬礼，让人送个花圈就算是给面子了。 在一片虚情假意的安慰中，谢安启面色苍白，神情恍惚茫然，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母亲怎么突然就死掉了。 虽然有些厌烦对方总是强加于他一些不认同的思想，唆使他争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从来没想过母亲有一天会突然死亡，这让他有种恍然在梦中的错觉，总觉得，一觉醒来，所有的事都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可是这梦啊，怎么这么长，他睡了一夜又一夜，直到再也睡不下去，睁着眼等到天明，还是醒不来。 “安启”谢东泽一身黑色西装，来到灵堂前，递上黄色的菊花，点燃三根香拜祭。 之后走到对方身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开点，王女士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看到你颓废的样子。” “哥”谢安启抬头看到他，好像找到了依靠，伸手抱住来人，泪水突然就涌了出来，他带着哭腔哽咽道:“我妈死了，有人杀了她…” “我要让那个人血债血偿！” 谢东泽本能的想保持距离，可还是硬生生压住了自己后退的脚步，不过一个停顿，便被人抱个满怀，泪水打湿了肩膀，他有些无措，抬起手，犹豫的拍了拍谢安启的后背。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谢东泽说道。 可是不会有什么结果，在王雅玉死亡当天，看到顾清短信后，他终于串联成了所有线索，推断出了接近真相的事实。 起因是王雅玉不知从哪里得到了神秘组织夜幕的联系方式，买凶谋杀他，可惜行动失败。 之后或许是顾清做了什么举动，导致对方居然放弃任务，并以买主王雅玉的性命来取信于顾清，邀请他的加入。 他们好像被盯上了，可是自己却还蒙在鼓里，虽然顾清对所有事没有丝毫说谎，可是他始终像逗趣般半隐半藏，如果不是因为王雅玉的死亡，他不知道要被瞒多久，说不定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了，才能从别人的谈笑中恍然大悟。 可是自己已经成长的足够强大了，强大到可以自保，也可以保护别人。 只是顾清始终把他放在一个被保护者的位置，好像曾经自己的形象刻在了对方的脑海里，无法移除，无法变动。 ———— 自从收到那个那条短信，得知王雅玉死亡后，顾清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不知不觉间，卷入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件当中，这件事隐患很大，一不小心可能就像王雅玉一样死于非命。 并且现在手里还有两张烫手山芋，田真的那张卡还好说，大不了当做不知道。 可自己的那张就不好办了，对方指名道姓邀请了他，最起码对他有一定的了解。 该怎么办？顾清掩耳盗铃的把头蒙进被子里，趴在床上来回翻滚。 自己何德何能？ 对方是不是搞错了？ 他这种小人物怎么进入对方眼里的？ 顾清搞不明白。 去？可这明显就是场鸿门宴，以自己的能力绝对会被看穿，估计有来无回。 可是不去的话，会不会被人看出心虚，然后死的更快？ 啊啊啊啊啊，他怎么就收了一张死亡邀请函呢？内心尖叫鸡发作，脸上风轻云淡。 最后，顾清自暴自弃的下了决定，不去！打死都不去！！ 他又不傻，躲起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大不了那段时间去警局里偷点东西，直接把自己送进去住一段时间，安全有保障。 纠结了很久的顾清抱着枕头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清毫无预兆的坐了起来，周身散发着常人难以接近的傲慢。 是另一个顾青醒了。 他侧头看了眼时间，嫌弃的扔开臂弯的枕头。 起身走到书房，指甲划过一排书籍，停在其中一本。 翻开。 只见两张卡片安静的夹在其中。 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屈尊捻起其中一张卡片，用略显冷漠和嚣张的语气，抑扬顿挫的念道:“哈？夜……幕。” “跳梁小丑。” “老大？”李煜路过书房，看到顾清盯着手里的卡片，半张脸藏在阴影下，脸色晦暗不明，貌似想做什么了不得的事，立刻凑了上去，腼着过于张扬的脸说道:“我也要参加。” “知道什么事吗？就要参加。”顾青弹了弹手里的卡片，戏谑的问。 “不知道啊。”李煜毫不在意的说道，咧开嘴笑的灿烂撩人，排列整齐的牙齿如白贝般富有光泽:“无所谓。” “是吗？成全你。”顾青漫不经心的把卡片塞进对方嘴里，大拇指和食指掐住李煜的下颚往上使力，他的眼底有着深不见底的冷漠冷漠，意味不明的看向对方咬住红色卡片的洁白牙齿。 拍了拍李煜的脸颊，露出嗜血的假笑:“牙齿不错，什么时候不想要了，我帮你。” （呃？他好像又惹到老大了？） 李煜嘴里衔着卡片，眼中还跳动着不安分的热烈，有点茫然，但更多的是兴奋。 （啊，算了，反正老大经常喜怒无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蠢货。”倨傲的看向对方，顾青刻薄的嘴唇吐出冷冷的字。 他再次看了看时间，不再搭理对方。 回到卧室，看向被扔在一边的枕头，黑着脸又捡了回来，不情愿的夹在腋下，往床上一躺，静静等待。 直到顾青慢慢闭上了双眼，嘴角勾起一抹真实的笑容。 时间又延长了。 清清，我们终将会再次‘见到’彼此。 —————————— 千里之外的境外战场，两方人手混乱不堪，随着军队和雇佣兵的入场更加剧烈。 尖叫声，辱骂声，枪炮声，伴随着烈火硝烟，宛如地狱恶魔狩猎人间。 占据高位死角处，架着狙击枪的舒澜芮不为所动，安静的匍匐在地，等待猎物露出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如同最精细的战争机器，精确的计算着各种可能命中轨迹。 突然“嘭”的一声闷响，一枪爆头后，毫不留恋迅速撤离。 “任务完成”舒澜芮拨通电话。 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快点回来啊，堵神，大家都在等你开庆功宴呢。” “知道了，等我去赢两把就回” “什么”电话里惊讶道，之后一片哀嚎，几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响成一片:“芮哥你又要去赌场?” “不要啊，芮哥，芮姐，姑奶奶。” 舒澜芮:“不信我?” 对面抓狂的声音:“经常输到失联，你让我们信什么！” “这次我会赢的”舒澜芮自信满满。 另一个声音传来:“别，别啊，你先回来，芮哥，芮哥，你回来随便带个队友一起去吧，跟你反着压，还能回个本……” “我不想再看见大名鼎鼎的‘堵神’在奇怪的地方打工还债了，女仆真的不适合你，球童也不适合，兔女郎酒托更不适合。” “真的，咱们佣兵团丢不起这个人！！！” “信我” 电话挂断后，她慢吞吞的点开上面发来很久的未读短信: “芮姐，是我，李煜。” “新一轮的游戏就要开始了，来不来?” 在各种慌乱声中融入人群里，舒澜芮明亮的黑眸闪过笑意，半长的马尾高高扎起，小麦色皮肤给她增添了几分桀骜不驯。 肌肉分布均匀，四肢修长有力，好一个飒爽御姐。 只见她略有些生疏的按着手机，半天才打出一个字: “来” —————— 待影子四九恢复了行动能力，鬼面狐的尸体也被人运到了这个废弃仓库。 一个打扮糟遢，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叼着烟，斜靠在棺材旁，一副不靠谱的吊儿郎当社会混批样，眼睛滴溜乱转，不时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对脸色苍白的四九说着:“人我已经偷来了，转告那个老狐狸，我和他已经两清了，有事没事都别来烦我。” 像害怕被鬼缠上似的，男人快步离开，还能听到对方的嘟囔声:“我只是个偷儿，沾人命的事不干，沾人命的人呐，也不想交往。” 四九强撑着身体，看到棺材的一瞬间眼神泛起波澜，很快消失不见，他保持镇定的回道:“好的，我一定会把话带到。” 话已经带到了，因为他就是对方嘴里的老狐狸，只是又换了张脸。 他和这个男人只是点头之交，如果不是落难之际又被偷了钱包，这才想起欠他人情债的贼王。 慢慢走近水晶棺，“咔嚓”掀开缝隙，一股冷到不正常的逼人寒气迎面扑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只见他一个用力，掀开了整个棺盖。 衣服下，被绷带缠绕刚要愈合的伤口又崩了，渗出丝丝血迹。 但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管不顾，直接伸手触碰棺材里鬼面狐的尸体。 细腻，冰凉，硬邦邦…… 明显已经冻成了冰雕，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可能！” 神经毒素只是个用来干扰警察视线的幌子，鬼面狐明明是利用‘冬眠合剂’进入到了假死状态。 是谁? 是谁把她活活冻死在了冷柜里！ “站住”影子四九气血上涌，弯腰躬身捂住伤口，单手扶在棺材上。 随后站直身体，掏出手枪指着快要离去的贼王顾里，面目狰狞的低吼道:“不许走。” 看着距离大门口还剩几步距离的顾里心中懊悔万分， 就说不能帮，也不该来，就算被人骂没信誉，这个人情债也不应该还…… 顾里熟练的两手抱头蹲下:“我什么也不知道。” “滚过来！” 他慢吞吞的挪过去，期间不时的计算着逃跑的方位。 “人为什么死了?”他有些慌不择言。 “什么?”一瞬间想歪了的顾里。 “我说，棺材里的人，为什么死了！”四九这几分钟心情起伏颇大，控制不住的嘴唇发抖。 “啊，哦哦，可是，你让我偷的不就是个死人吗？” “放屁”四九破口大骂，按下扳机，‘砰’‘砰’两声沉闷的枪声响起，打在对方身后的墙上:“你觉得我很好骗?就算是死人，没解剖前会把尸体冻成冰雕?他妈的又不是哈尔滨冰雕节！” 第2章 舞会 四九气的开始骂脏话，把枪抵在对方的太阳穴上，只要他稍有动作，立马崩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没骗你，”顾里双手举到头顶，做出投降的姿态，慌忙说道:“找到这位美女时，她就是现在的样子，冷柜编码我都可以告诉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看看，那边应该还没发现。” 顾里意识死亡向他逼近，抵在太阳穴的枪口让他心里发慌，真害怕对方一个不小心枪口走火。 温度? 温度！ 他不明白，一个死人是保鲜还是冷冻有什么区别，不过也不影响自救，只能最大能力的自证清白: “肯定是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失误，或者是有人动了手脚，你看我用的水晶棺温度都设置在零下五度以内，不可能冻出这种程度。” 他嘴里这样说着，手指悄悄的探入袖口，眼睛随时注意着对方，只要这人卸磨杀驴的迹象，就按下手里的求救按钮。 尸体这么大个可不好搬运，虽然他是偷龙转凤，调换了冰棺搭了别人的顺风车，但也得需要帮手。 四九的脸上阴晴不定，紧紧的握住枪柄，手扣在扳机上，思绪万千，迟迟没有再次按下。 看事情有了转机，顾里继续为自己开脱道:“你不信我也可以自己划开内脏看看，这僵硬的程度可不是路上三两个小时能冻成的。” 摆在眼前的事实，四九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蒙蔽了双眼。 冷静下来后他也看出了问题所在，可是让他相信殡仪馆的专业人员出错，不如说是有人故意切断了徒弟生存的后路。 七天之内，如果没有家属认领，法医才可以解剖，而在解剖之前，一定会特别叮嘱殡仪馆对尸体的保存方式，不可能会出现目前这种情况，刀都扎不进去不说，还会破坏化验结果。 半晌，他才咬牙切齿的蹦出两个字来:“顾，清” 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似乎卷进了江湖仇杀中的顾里赶紧捂着耳朵，他不想知道太多，经验告诉他，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尤其是这种亡命徒的恩怨。 能把对方逼到如此境地，肯定是更危险的家伙，顾里只想赶紧脱困，不想掺合是非: “那个，是不是我可以走了?” “再不回去我朋友该报警了。” 单枪匹马来还人情债，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吧，虽然对方救过他一命，但大家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怎么可能轻信他人。 他徒弟还在掐着时间呢，如果真的报警了，就算是为了保命，那也是丢人丢大了。 四九深深的看了棺材一眼，疲惫的对贼王顾里说:“你走吧，” “把尸体送回去，恢复成原样，不要引起警察的怀疑。”他慢慢后退到黑暗里，收回手里的枪，眼角余光左右瞄过四周动向，时刻保持着警惕，嘴里吩咐着:“今天的事最好忘的一干二净。” 一个摸爬滚打的地头蛇，怎么可能不做准备就来单刀赴会。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该更换新的据点了。 四九悄无声息的没了踪迹，隐没在脏乱的废弃仓库里。 等人消失后，四周只剩下顾里和那具女尸，他慢慢放下高举的双手，神情由紧张变得放松。 直到试探性的喊了两声确定没人后，又觉得自己行了。 站直身体，挺了挺腰板，单手插兜，对着四九离开的方向竖起中指:“靠” 而远在境外的舒澜芮此刻正卷起袖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听着骰子的碰撞声。 突然。 “大，大，这次一定是大！”她死死的盯着骰盅，狂热的喊着，在一群男男女女的赌徒中间毫无违和感。 负责摇骰子的美女苛官把骰盅打开: “小” 欢呼声和唏嘘声顿时响成一片。 “不可能”身为狙击手，她居然不会听骰子，这绝对不可能:“再来！” …… “大” “不可能” “再来” …… “小” “不可能” “再来” …… “小” “不可能” “再来” …… 把钱输个精光的舒澜芮及时撒手，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开。 不远正在四处巡视的阿通焦急刚想上前去，刚走出两步便被人制止了，看着对方快要消失的背影，他焦急的问道:“经理，别拦着我啊，那条肥羊就快走了。” “别去，见好就收。”经理慢悠悠的说道。 “为什么？”阿通转头的瞬间才发现，不止自己没去，平时争抢业绩的同事也没有一人上前去放贷。 “看出来了？” “为什么大家都不去？”阿通迟疑的问:“这，这人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碰壁多了自然就不去了。”经理看着身边刚刚调岗的新人说道:“这人可不是那些烂赌鬼。” “该玩的玩，该花的花，输光了就走，从不多停留半步，那些诱骗手段对她没用。” “也别想着用强的，在这地界，能一个人活的滋润的女人没有好惹的。” 出了赌场的舒澜芮垂头丧气的直奔酒吧，她需要喝点酒来安慰安慰自己失落的心情。 肯定是上次任务打出了单数子弹，间接导致的手气不好，她仰头又灌了一口威士忌。 已经是第三杯了，这里的酒吧和大陆的酒吧有相同的规定，就是美女喝酒免单。 虽然舒澜芮不是正统意义上的美人，可谁都不能昧着良心说她长得难看，自然也算在免单人群中。 以至于每次输钱后都会来免费喝两口调剂下心情，或许天生对酒精不敏感，居然从来没有醉过，人倒是越喝越精神。 周围的男人看到蠢蠢欲动却没人敢上前搭话，这样一匹烈马，更能激起征服欲。 可惜这不是烈马，而是猎豹，一不小心就被吞噬入腹。 倒是一些漂亮女人两眼放光，有些跃跃欲试，不管有没有同性爱好，都无法抵挡心中慕强的本能。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端着酒杯，娇娇弱弱的迎了过去，见没有被拒绝后，又来了第二个，第三个…… 灯红酒绿的夜场里，结束了枪林弹雨的紧张时刻，过来放松的人们疯狂的释放着情绪。 正在这时，一群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肌肉男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正要坐下，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惊呼道:“芮哥？” “恩？芮哥？在哪？”身边人左右看 最开始说话的人抽了抽嘴角，一脸无语的指向雅座中间左拥右抱的女人。 此时的舒澜芮喝的正嗨，也没管身边都是什么人，直接一把揽住，任凭对方喂酒，来者不拒。 跟其他人不同的是，她左拥男，右抱女，主打一个男女平等。 这群穿着工装服的肌肉壮汉走了过来，隔着老远大声喊到:“芮哥。” 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再大的声音都打了折扣，但舒澜芮还是听到了，她微微抬头，看到是同一佣兵团的熟人后，剑眉一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吗？”黑人咧嘴一笑，大白牙异常灿烂，一屁股挤进去美女最多的地方，挤眉弄眼的说道:“芮哥，团建啊，正好人差不多都来齐了。” “是啊芮哥，带带兄弟。”另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操着一口奇怪的普通话，也硬生生加入了本就没有空位的卡座。 随着这一群壮汉的到来，舒澜芮身边的男人都惊恐的离开了，不少胆小的女人也退缩了，最后，在这些壮汉遗憾又饥渴的目光中，只剩下她身边搂着的一男一女。 “哎，怎么都走了？不再玩一会儿吗？”黑人看着美人都走光了，失望的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舒澜芮搂着的两人，舔着脸就要往前凑。 顿时，最后一个小白脸也跑了。 仅剩的一名美女挑逗的看向黑人，以一种你知，我知，他知的语气，暗示的在舒澜芮耳边吐气如兰:“要试试吗？” “……”舒澜芮直勾勾的看过去。 “不，不可以”黑人面露惊恐，瞬间软了。 他虽然男女不忌，可是对着芮哥真的下不去嘴，一想到在床上被她那张常年透过瞄准镜射杀过无数人的眼神，别说试了，分分钟缴械。 然后，最后一个美女也拎着包扭着胯离开了。 接过黑人赔罪的递上烟，舒澜芮含在嘴里，放松的吞云吐雾。 伴随着劲爆的音乐声，一群男人和一个女人毫无违和感的撸起膀子开始喝酒划拳。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醉醺醺的互相搀扶着离开，只有舒澜芮清醒的往机场走去。 毫不留恋。 —————— 达迈尔斯大厦为庆祝十周年成立纪念日，将举行全城最盛大的化装舞会，邀请一千人彻夜狂欢，不管是名流巨贵还是草根平民，只要是通过申请获得邀请卡的，都可以来参加舞会，宴会途中全程免费，合作最默契的一对将获得百万大奖。 活动开始的那一夜，不管是高贵的，还是低贱的，只要收到邀请函，都可以享受贵宾级的待遇，有最昂贵的美食，最香醇的美酒，享受最好的环境和服务，不存在身份和地位的差距，大家戴上面具，没有人认识彼此，尽情的发泄心中的狂乱。 通告发出去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疯狂了，化妆舞会的邀请函还没发出就被炒到高价。 整个蔡都都传的沸沸扬扬。 直到消息进入了顾清的耳中，他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因为化妆舞会举办的时间和地点，和夜幕邀请函上的相差无几。 再傻也知道这场宴会只是个幌子，为了在掩盖不能见光的影子。 他知道对方应该有些实力，可是没想到会比自己预想中更麻烦，只一场宴会投入的金钱就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自己真的能躲开危险吗？ “嗯，可以的。”谢东泽抬头，平静的解释:“达迈尔斯大厦并非一人持有，夜幕在蔡都没有那么强大。” “达迈尔斯大厦属于外资建设，破产退市后由政府接收，多家集团帮扶投资后控股，政府控股百分之三十五，外资控股百分之二十五，之后是李家，百分之十八，其余股份零零碎碎的分散在本地各个集团手里。” “所以对方不可能有多大的掌控力。” “并且对于大规模人群聚集的地方，容易出现暴动，所以国家武装势力会介入，以此维持治安稳定。” “他们只能从中做点手脚，以便达到暗度陈仓的效果。” “所以我建议不要以身试险，既然大家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人，那么参加宴会的的人是谁都无所谓。” “不如放个鱼饵，看看能钓出来什么东西。” 看到两人没有反应，谢东泽感觉没解释到位，顿了一下，继续道:“王雅玉死前安插在公司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有问题，那个人曾经给了她夜幕的联系方式。” “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让他们狗咬狗。” “最好能把警察也放进去。” “啊哈，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噗……”一阵夸张到极致的笑声由轻到重响彻房间，李煜眼角含着泪花，笑的快要窒息，最后差点被噎到: “……嗝……小保姆……哈哈哈哈嘻嘻……居然……嗝……居然会玩了，我好欣慰……嘻嘻嘻嘻”手捏着刀尖使力，无视疼痛，任由血水顺着刀刃滴落。 （小保姆……不，或许不能叫小保姆了，嘻嘻嘻，） （该叫什么呢，要好好想想啊） 血……血啊…… 顾清被李煜夸张的表达转移了注意力，他见不得自残，赶紧把敷贴递上，还好有先见之明，提前买好了，这看着就感觉到疼了。 于是，在对方说完后，场面就成了这样:顾清看着李煜，李煜看着谢东泽，谢东泽看着顾清。 空气中令人窒息的诡异。 呔，要说什么? 该说什么? 顾清左看看，右看看。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谢东泽也是少有的杀伤力武器。 其实也早有预料，能在商场上走到如今这个地位的，哪有真正的纯洁无瑕小白花，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只是这只在特定的人面前收敛了爪牙而已。 “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这么多人的场合，一不小心暴动了怎么办？ 顾清有点担心事态失控，想征求一下李煜的想法。 “嘻嘻，”李煜的视线在谢东泽和顾清身上扫过:“我都没意见哟。”黝黑的眼底眯成了一条缝，唇上是缺水引起的干涩，笑的时候被艳丽唇色出现破碎的裂纹，散发着阴暗污秽的诱惑美。 （小保姆还是太弱了，才让老大这么不放心。） （不过没关系，缺人手而已。） （很快的……惊喜） 李煜换了个坐势，咬着手里有些氧化的苹果，参差有致的牙印留在微黄的果肉上，‘咔嚓，咔嚓’咀嚼声清脆入耳，很快被吞入腹中。 身体修长，姿势优雅，五官华丽，远处看去，真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顾清狐疑的看过去，总感觉李煜在打什么歪主意，却又没有证据。 第3章 布置 近几十年里蔡都最盛大的宣传如约而至，铺天盖地的广告打的到处都是，电视台，地铁站，公交车，甚至于随处可见的广告灯牌，和路边的大屏幕都时不时的闪现出来广告。 这是政府与投资商合作举办的一场大型展示秀，既为了拉动蔡都的经济发展，吸引各个城市的人前来投资和旅游，也是为了将蔡都和达迈尔斯大厦一炮打响，把它塑造成经典象征性建筑之一。 邀请函如同火花四溅般被寄往各个城市，网络报名被选中的的幸运儿，不管身处何地，都可以凭借登记的身份证免费搭乘前往蔡都的交通工具。 阴历八月十五日正值中秋，今年的中秋刚巧和国庆节连在一起，整整有八天假期，不管是社畜还是有钱人都在考虑去哪里旅游，蔡都化装舞会的活动重磅出击，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 尤其是收到邀请函的人，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都可以携带家属，来回车费全程报销。 活动当天，被邀请人可以在达迈尔斯大厦享受一夜上流服务，这绝对是平头百姓以后难得的吹嘘资本。 并且当晚最默契的一对舞伴能有机会获得百万大奖，即使是对宴会不感兴趣的人，也难逃心中的诱惑，忍不住藏有侥幸心理，或许唯一的欧皇就是自己呢？ 来时一贫如洗，去时一夜暴富，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幻想。 由此可见，这场由政府和资本推动的活动真是下了血本。 毕竟这栋大厦有一半属于政府资产，这几年来不仅连年亏损，为了维持高档社交场合的名头，每年赚的钱又要填进去维持大厦的正常运转，长此以往下去，越来越如同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所以既然要做，不如来场轰轰烈烈的大举动，最好能让蔡都在国际上一举成名。 其实这也是一个阳谋，大家心中有数，邀请函只有一张，能参加活动的也就一人，可旅游大都会拖家带口，带过来的人不管是住宿还是吃饭，都会促进蔡都的经济增长。 谢氏集团内部这段时间也因为活动的事忙的团团转，虽然没有大厦股份，可谢东泽以精准的眼光抢先横插了一脚，主动向政府提供了免费宣传。 只是每个宣传视频和画报下面，总会带上谢氏的标志，以至于每个来到蔡都的外地人看到周围铺天盖地的广告语和下方的熟悉的标志，都以为达迈尔斯大厦属于谢氏，政府联合谢氏作为化装舞会的主要发起人，可把李家和大厦真正的零散股东恶心坏了。 这一招借鸡生蛋被谢东泽玩的贼溜。 当年谢东泽刚刚接手谢氏，根本没法分出精力再插手进别的事情中，加之后来听说有政府的介入，想要完全掌控达迈尔斯未来的发展方向变得更加困难，于是他犹豫了。 等他能腾出手来，这个外资大厦已经被一拥而上的狼群分食殆尽。 后来几年的发展也印证了谢东泽的猜测，政府股份高，控制着大头，可惜专业不对口，对商业领域涉足经验较浅，每个人各有各的想法，导致大厦一年比一年收入收益跳水。 而李家别看当初吞了不少，这几年也吐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蔡都突然换了有魄力的领导班子，这栋耗资上亿建筑的大厦很有可能就这么沉寂下去。 李家这次踩了狗屎运，时来运转了。 这段时间，谢氏旗下所有的实体行业生产机器开始连轴转，准备来一次最后的疯狂。 旗下新生互联网产业及刚刚涉足的地产行业也在发力，集团这次是转型的好时机，谢东泽已经觉察到了风向转变，正好趁着利润的虚假提升及时脱手，淘汰一些老旧的实体业，加强新型产业电子产品，智能芯片，房地产和游戏的扩展。 与政府、李氏都有合作的谢东泽查到王雅玉留下的那两个内鬼也申请了化装舞会活动，于是通过手段让两人都通过，收到了舞会邀请函，并附赠了同比例精装盗版，一黑一红两张夜幕身份卡片。 赵季云赵警官在收到了王雅玉死亡的匿名线索后，不假思索申请带队前去维护治安。 —————————— 随着时间的推移，平静的蔡都显得越来越热闹，山南海北的人们开始往这里聚集，操着各种不同的方言，讨价还价，向来含蓄的大街小巷出现了叫卖声，高档的商场，平价的街边，只要有卖东西的地方都会出来游人。 达迈尔斯大厦拉着倒计时的横幅，紧闭大门，高大上的装修和布局让人们心痒痒的翘首以待。 待舒澜芮去往机场的路上，一通境外电话打了进来。 “芮姐，坐上飞机了吗?”电话里是李煜的声音。 “……”舒澜芮蹲在路边，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空出双手数着从醉酒的同伴身上摸出的现金，一心二用的回道:“快了，正准备买机票。” “你有舞会邀请函吗？” 舒澜芮数钱的手一顿，顿时没心情继续数了，直接塞进裤兜里，拿着手机说道:“会有的。” 只能回国内碰运气了，看看有没有办法找人‘借’一张。 ‘借’不到也没关系，她可以在外围断后。 李煜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兴奋，为即将发生的事善意的提醒着:“蔡都最近会出现很多有趣的人，大厦附近也会有警察巡视。” “放心” 等到舒澜芮坐上飞机回国，居然碰到了飞机延误，之后包车上高速后又遭遇堵车，看着大批涌入蔡都的人群，一路下来她心力交瘁，疲惫不堪，比做几次任务都让人抓狂。 一个小时后，匆忙赶回来的舒澜芮背着大提琴盒珊珊而来。 已经没有办法和老大、李煜汇聚了，因为舞会已经开始检票入场，她需要时间。 观察了附近的地形后，快速占据了达迈尔斯大厦遥遥相望的一千米外高层建筑上，打开乐器盒，架起狙击枪，透过瞄准镜窥探周围。 大厦周围密密麻麻全都是人，一大半都戴着各种奇怪的面具，不管是参加舞会的，还是单纯出来玩的，人山人海，数不胜数。 “嘶”她倒抽一口凉气，感觉到牙疼:“这么多人?” 喃喃道:“老大，是不是玩的有点大？” 随着瞄准镜的移动，眼睛不自觉变直了。 “感觉有点把握不住啊。” 不过短短几分钟，她就发现了人群中好多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一看不要紧，这才发现大厦附近的整条街都被便衣占据了有利地形。 这哪是什么娱乐城啊，简直就是斗兽场！ 舒澜芮思考片刻，还是不太放心，这次情况不同，场面铺的太大，李煜是个人来疯，到时候一旦失控，比较难收场。 老大又是个肆无忌惮的主，比李煜更加冷漠，更不会在意陌生人的生死。 这两个人在一起的结果她再清楚不过，如果说李煜是指哪打哪的利剑，那老大就是掌控对方的持剑人。 可是这个持剑人性格变化多端，时而天使时而恶魔，大多数的时候并不怎么爱惜武器，一旦剑身损坏，很大可能性被抛弃。 只能这样了，再找个人过去专门盯着李煜。 方晖和含光两个名字在她心头打转，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方晖? 虽然比较靠谱，知道了李煜的经历后，现在怎么看都不顺眼，那狗东西还是算了吧。 她拿起手机拨打了很多年没有联系的号码，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以至于她都差点以为对方换号了: “芮姐?真的是你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 “嗯”舒澜芮心里一堵，语气也软了。 电话里对方的声音清冷中透着沙哑，微微哽咽:“我以为我看错了，想着你们一辈子都不会联系我了。” 含光多年没有撑住压力把他们供了出来，可这件事本身也是老大的设计。 她比李煜他们知道的更多，与其说是含光背叛了他们，不如说是老大自己放弃了。 他给所有人都留了退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走回正道， 只有含光回了头。 在含光被迫坦白之前，老大早已匿名交代了不少，而被耍的团团转的警察还以为自己的功劳。 所以她一直看不清小她几岁的顾清，明明看起来很执着一件事，却又能轻易的放弃。 有时候冷漠的让人恐惧，但有时候却又容易爱心泛滥，要不然也不会救了李煜，帮了含光。 记忆里，李煜和含光总是顶着那两张气质相反的漂亮小脸蛋，特别招人稀罕，尤其是他们哭兮兮的委屈模样，让她的底线一退再退。 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格外宽容。 可惜李煜现在长成了食人花，都不会哭着撒娇了，只会抓住人的弱点猛锤。 舒澜芮:“含光，你现在在哪里?” 含光:“在蔡都旅游” “蔡都?”这也太巧了，舒澜芮心里一松。 含光:“对” 舒澜芮:“有时间吗，帮个忙。” 含光:“有的” “凌晨三点左右，你在达迈尔斯大厦附近转转，如果遇见老大或者李煜有危险，不要上前，只要在附近制造出巨大动静就可以了，会有警察过去。” “达迈尔斯大厦?”含光喃喃自语:“凌晨三点?” “嗯，有什么不对吗?” “是不是，是不是夜幕?” “?” “芮姐，我也收到了。” —————— 赵季云收到王雅玉死亡的匿名证据后，就开始着手布置了，短短一天内达迈尔斯大厦附近布满了暗哨，静静的蛰伏等待着。 而他闲来无事再次翻看起来顾清和谢东泽的生平档案，想从中找出这次对手的身份，哪怕他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依旧一无所获。 不过，虽然没有找到这次敌人的身份，可是却让他想起了和钱译曾经讨论过的问题。 在顾清被抓的一个月前，曾经数次前往偏僻的街道，那里多是住宅区，偶尔有几家小饭店， 以及一个私人开设的心理咨询室。 难道跑这么远真的是为了吃饭? 绝对不可能，那小子就是个老餮，怎么可能对这种粗糙的厨艺感兴趣？ 找人? 难不成真像钱译之前提出的那样，咨询心理医生? 反社会人格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问题，又怎么可能主动去找心理医生，赵季云沉思。 而且八年前，顾清从始至终都没有以精神病患者的身份来为自己开脱罪刑，加上与案发时间相差甚远，所以让人自发忽略了。 “队长，你怎么还在看这些啊。” “我想起你之前说的，所以找找线索，这段时间不太平，总感觉有些事情摆在眼前了，却怎么也看不清，抓不住。”赵季云指了指文件里的信息:“对了，钱译，查一下这个心理医生的资料。” “找到了，” “这么快? “我不是说过我之前看过吗？这个人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 “裴度，毕业于h大心理学硕士，毕业后前往美国深造，是心理学大拿约翰逊.休的学生，八年前回国自己开了家心理咨询室。” “他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强迫症，抑郁症，焦虑症，睡眠障碍，人格障碍，边缘型人格障碍，惊恐障碍，广泛性焦虑障碍以及精神分裂等。” 钱译又重新翻了一遍:“怎么？你是不是也感觉不对劲了？” 赵季云摇摇头:“这还很难说。” 他不想把人假设的太黑暗，但见了太多的案件让他明白，人心往往比想象的更加没有底线。 尤其是年幼的犯罪分子，和初出茅庐的心理医生，这对让人不安的天作之合。 ——————————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七彩霓虹灯照亮了整座城市，在夜色中见证一场疯狂的彻夜狂欢。 越来越多的开始往来来往达迈尔斯大厦汇集，每个人都戴着夸张的面具，有优雅的，有简约的，有卡通的，有抽象的，也有直接戴头套的，简直是各有各的奇葩。 过了很久，排队的人群开始逐渐减少。 “开启备用监控” “监控已开启。” “暂时一切正常。” “很好，保持警惕。” “报告赵队，我们的人已经进入大厦。” “嗯，”赵季云转头问技术人员:“参加化装舞会的人排查完了吗?” “再给我点时间，” “尽快” “是” “全体注意，从现在开始，提高警惕，注意观察。”随着内应的进入，赵季云说道。 “是” “告诉他们，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撤出，不要逞能。” “ok，放心吧，队长” 片刻后，进去的人从对讲机里汇报情况。 “队长，人太多了，不好排查。” “现在怎么办?” “慢慢来，不着急。”事情比预期的还要麻烦，赵季云镇定的安排着:“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第4章 探戈 全城瞩目的化装舞会开始的当夜，顾清带着满心愁绪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虽然该做的都做了，他也没有打算以身试险的，可还是很担心，满脑子胡思乱想。 一直到夜里十二点，他知道不能再这样熬下去了，于是起身吃了褪黑素，关上灯，闭眼。 不过一会儿，渐渐进入了梦乡。 外面彻夜狂欢，屋内一片寂静，就在月亮升到柳梢头，光辉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那刻，躺在床上熟睡的人，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眼神晦涩不明，在这黑暗中显得异常诡异。 他起身到书房拿走夜幕邀请函，直接穿着睡衣离开了房间。 打开大门，李煜穿着一身过于显眼的白色西装，头上戴着礼帽，仿佛即将要参加上流宴会的西欧贵族。 修身的款式更显身材均匀，让本来就有九分的颜值升到十二分，只见他正蹲着门口无聊的数着蚂蚁，听见声响后抬头看去，抬头面露喜色的说道:“老大，你终于来了。” （还以为要被放鸽子呢。） 卡片在手指间灵活的转了一圈，插进睡衣兜里，顾青垂眸扫了眼蹲在地上的李煜，直接走过地方身边不做停留，无喜无悲的声音渐行渐远:“走。” “我的行头准备了吗？” 李煜赶紧站起身来，追了上去:“都准备好了，在车里。” 两人来的停车场，顾清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袋子，毫无顾忌的解开睡衣扣子，正准备脱裤子时，暼见对方偷瞄的视线，不带一丝停顿的继续手中的动作，不紧不慢的穿上崭新的黑色西装，微微抬起下巴，打上领带，用面无表情的语气说道:“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看到顾青正准备弯腰穿上皮鞋，李煜眼睛一亮，期期艾艾的走过来，单膝跪在面前，抱着顾清的小腿，面带红晕的问道:“老大，这种小事，让我为你效劳吧。” 顾青低头只能看到对方头顶高高的礼帽，以及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他玩味的笑了，手上用力压垮了对方的高礼帽，穿着白袜子的脚面大力的往上顶去。 只听李煜呼吸声一窒，脸上布满潮红，眼神都涣散了，紧紧的抱着对方的脚。 在他快要到达时，顾清残忍一笑，直接踩上去，对方不自觉的全身抖动。 回过神的李煜大口的喘着粗气，抬起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帮顾青穿上鞋子，病态且迷恋的想要俯下身亲吻。 就在李煜的唇快要碰到鞋面时，顾青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了对方脸上，把人踢出了车外。 他神情中没有一丝欲望，仿佛刚才只是在打发一个黏人的玩具，黑黝黝的眼眸仿佛最无情的深渊，让每一个掉进来的人都不得善终。 眼神自上而下的扫过对方的压扁的帽子和裤子，有些地方已经一片混乱，顾青皱了下眉头，语气冷漠的命令道:“整理好，去开车。” 一脸餍足的李煜四面朝上的仰躺在地上，慢慢舔着嘴唇，笑的越来越荡漾，活像一只偷腥的猫儿。 当两人到达大迈尔斯大厦附近时，正是化妆舞会最热闹的时刻，顾青戴上提前准备好的面具走了进去，在工作人员提醒出示舞会邀请函时，从口袋里拿出夜幕的邀请卡。 明显和别人不同的卡片让工作人员瞳孔收缩，恭敬的弯腰递上号码牌:“希望您今夜玩的愉快！” 897号。 拿起号码牌别在胸前，顾青微微颔首，进入了大厅。 踏入主大厅的那刻，仿佛进入了异度空间，跟外面形成了两种强烈对比，映入眼前的是一群戴着夸张面具的妖魔鬼怪。 过了一会儿，戴着面具的李煜也进来了。 他穿着休闲式的白色西装三件套，跟顾清截然不同的款式，面具选择的是全覆盖的，最大限度的掩盖自身的特点，也能很好的隔绝陌生人的窥探。 很华丽的舞会面具，一半是简单而低调的银光面具，耳侧有美丽的花朵，花下垂着飘带。 另一半镶满红色的玫瑰花，从额头盛开到嘴唇，如同亲吻花瓣的蜡像。 红与白的色彩对撞很有视觉冲击力。 相比较对方面具的华美，顾清戴的则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款式，万圣节鬼脸面具。 白色的面具绘上黑色的彩绘，两眼似蝴蝶，嘴唇如弓箭，似笑非笑，似喜非喜，配上严谨的黑色西装，给人一种诡异的荒诞感。 两人视线交错而过，仿佛形同陌路，各自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人群中。 第二轮舞会已经结束，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顾青悠然自得的端起酒坐在旁边，欣赏着天南海北汇聚在一起的人们。 突然间，感受到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袭来，夹杂着他非常熟悉，和自己十分相似的，那种发自灵魂深处枯败腐烂的味道，来源于深渊的堕落共鸣。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侧头看向不远处对方高举的酒杯，和笑意不达眼底的虚伪神情，逐渐变得有点认真起来。 来人头发向后梳，用发胶牢牢固定着，戴着白色手套，身穿优雅的改良版燕尾服，胸口口袋处一朵手帕折成的花朵，脸上是纯白色没有丝毫花纹的面具。 两人隔着三米远的距离互相对视打量，眼中充满了攻击性，如同两头残暴的野兽在相互试探底细。 双方都已经摸向了随身携带的武器，不远不近的三米地带内，散发着一触即发的紧迫感。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的很长。 突然，‘嘭嚓嚓，嘭嚓嚓’的节奏响起，面具下的顾青脸色大变，慢慢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不好，为什么在这种时候…… 最后一轮舞会即将开场。 睡梦中的顾清好似听到了耳边传来的音乐声，那是刻入他dna深处的动感节奏，前世身为偶像的职业病一下子就唤醒了神智，冷漠而充满杀意的眼神眨眼间平静了下来。 待彻底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后，顾清了然，原来是在做梦啊，怪不得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是对化装舞会的事考虑的太多了，自己竟然在梦中还念念不忘。 ‘嘭嚓嚓’ ‘嘭嚓嚓嚓，嘭嚓’ 凝神仔细一听，呦呵，这音乐，是探戈！ 看来对面就是自己梦中的舞伴了，随着激烈的音乐声响起，他条件反射的挺胸抬头，摆出专业的舞者姿态，用眼神示意对方: 兄弟，准备好了吗？let''s e together！ 他可是童星出道，爱豆出身，童子功练了十几年，曾经也是亚洲青少年国标标准舞大赛的亚军，区区探戈而已，不在话下。 顾清此刻斗志昂扬。 对面的莫远翰本来还怀疑这人的身份，正想要试探一二，对方突然收起来充满攻击性的眼神，摆出了一副要和他跳舞的架势，表情僵在脸上，连握着手术刀都有点拿不稳了。 可在看到周围数不胜数的人群时，顿时悟了，伴随着热情又激烈的音乐声，他的脸色也开始变得严肃。 这是一首是很有力量感的舞曲，顾清非常满意自己的舞伴早早的进入了状态，探戈和其他舞种不同，其他舞种跳舞时都要面带微笑，唯有跳探戈时不得微笑，表情要严肃，因为它是起源于男男对抗的舞蹈。 这也是顾清看到自己梦中的舞伴是男人时才这么理所当然。 很好，既然对方已经进入了状态，那他也要全力以赴了，顾清表情认真，目光坚定，就算是做梦，也不能堕了自己曾经团内舞担，国标第二的威名！ 随着音乐的一个大起伏，顾清和莫远翰同时踩着节奏，相互错开身体，由面对面变成了并排而立，在韵律感非常强烈的断奏式节拍背景音乐下，两人做出了一致的横向前移步伐，这是探戈中最显着的特点‘蟹行猫步’。 顾清兴致满满跳的正起劲，与之相反的是他的眼神充满了化不开的浓雾，直勾勾盯着对面的舞伴，瞳孔中是被打翻的墨，用血勾勒的恶意简直要溢出来。 在他身体里的‘顾青’好像开启了第二视角，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肌肉在舞蹈中变得紧致有力，也能看到对面眼中，越来越充沛的杀意和战斗力，甚至能听到前后左右其他跳舞的人的低语声。 突然，‘顾青’看到对方在一个舞步交错中，袖子里的手术刀刺向顾清的腰侧。 ‘顾青’眼神一凝，腰部扭动，居然瞬间掌控了身体，可是在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后，又一次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这种感觉好极了，顾清踏着专业的舞步，随着音乐的起伏时快时慢，脚下眼花缭乱的交错着，好像随时都要跘倒对方，可就是堪堪交错而过，形成了一种欲进还退、快慢错落、动静有致的美感。 不愧是他梦中的舞伴，两人默契度满分，直到现在一次都没有跘住过，顾清满意的一个踢腿交叉。 几次攻击都被躲过，莫远翰脸色更严峻了。 （不容小觑）这句心声淹没在众多的声音和音乐中，听不真切。 清清好像玩的很开心，‘顾青’若有所思。 他能接受谢东泽或者李煜成为清清的玩具，不过是因为对方于他而言都是蝼蚁，可以随意碾死。 可是面前的人不行，这是头嗜血的野兽，一不小心就会被吞噬入腹。 ‘顾青’身上有种渗到骨子里的冷漠和危险，他咧嘴一笑，顾清的脸上也跟着不受控制的咧开嘴笑。 如果清清真的执意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把对方的四肢削掉，做成人棍，放在屋里当花瓶，他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音乐声变得更加热烈而狂放，顾清和莫远翰同时回头对视，脚下做着华丽而复杂的动作，一前一后往左侧跨步，形成了一种相同而又不同的鲜明对比。 就在这时，莫远翰身体一个撤回，又一次面对面，他袖中的刀刺向顾清心口，整张脸都贴了过来。 而‘顾青’再次控制身体，往左旋转，顺势收回迈出的腿，对方默契的从身边交叉而过，他直接拉住对方的胳膊一个用力，刀被甩了出去那刻，身体又被顾清占据了。 随身武器的脱手让莫远翰眼神一缩，在‘嘭嚓嚓’的音乐声中，跟着对方做出重复的踢腿动作，两人似试探，似对抗，动作充满了力量感。 这个舞伴不愧是梦中的幻想，太合拍了，顾清毫不自知的感叹着。 看到自己拉着他的手臂后，对方不慌不忙的配合倒退一步，手指欲拒还迎的划过手臂变成两手相握。 好似较劲般，两人越发用力握着对方的手，同时长腿迈开，两人仿佛孪生兄弟般再次恢复一致的节奏。 他们如同最优秀的探戈舞者，舞蹈时几乎看不到拖沓的动作，只看到动作停顿时的位置。 线条、速度以及不停变换的重心，给人以坚硬的、棱角分明的男人的力量感。 哈，这可是自己的主场，顾清在心里兴奋的两手叉腰，就差没有直接说大话了，动作不带丝毫停顿，以小腿的动作为主，娴熟和对方跳出一系列令人扑朔迷离的舞步，双腿互相缠绕又快速分离，踢腿的动作铿锵有力，充分展示出势均力敌的对抗美感。 莫远翰不停的攻击对方下盘，可每次都被人灵活的躲开，慢慢的，他面具下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丝丝汗水。 两人面部表情严肃认真，好似彼此较量又彼此成全，互相深情凝视，但又时不时快速拧身转头、左顾右盼。 在音乐的快速递进中，莫远翰按着对方的肩膀使劲，准备把人抛开拉开距离。 ‘嘶’对方的力气挺大，看来是入戏了，我也不能让人小瞧了，顾清露出了‘放心吧，我明白’的眼神，顺着对方的力道自然的在空中一个旋转，两人再一次形成了面对面互相压迫的姿态。 气氛更加焦作，随着更加浓烈而热情的冲击感，两人踩着专业的步伐，跟随着节奏，围绕着对方不停的试探。 然后两人同时单手搭上对方的肩膀，角力般互不相让，在动感而有力的音乐中，如同正在决斗中的骑士，优雅而又不失力量感的互相对抗。 这是一场特别的舞蹈，矜持的粗鲁和含蓄的热烈完美的交融在一起。 第5章 探戈2 特殊人才改造中心 医务室 所有人全都在紧张的准备着需要的东西，屠亦一头雾水的看着忙碌的医护人员，几次想问问是什么情况，但都被无视个彻底，完全被当成了透明人。 直到看见医生的身影，急忙拉住人，问道:“许医生，什么情况？” “把氧气罐戴上，推稳点，快，快。”许医生快速的指挥着护士，语气焦急万分，眼神不停的看向时间，勉强抽出时间回了他一句:“老孙头又发病了，估计快要熬不下去，屠警官，有事咱们下次再聊哈。” “东西别忘了，对，那个也带上。”许医生喊住另一个人:“救护车到了吗？” “到了，正在楼下等着。” “很好，搭把手，速度快点，别磨叽”许医生命令道，不再搭理屠亦，直接跟着转运床上了救护车，后面风风火火的跟着十来个护理人员。 屠亦的手伸在半空中，喃喃自语:“我就是想问问止痛药在哪里？” 闲下来的张护士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说道:“止痛药我给你拿啊，到时候你直接找许医生盖章。” “太谢谢了张护。”自己的事情得到了解决，没有白跑一趟，刚刚冒出头的好奇心占了上风，屠亦抬头示意刚才离去的大批人员，问道:“老孙头是什么情况？” 看到对方疑惑的看过来，屠亦解释道: “没别的意思，你也知道我调过来也快十年了，说句不好听的，咱们改造中心里面关的其实也没几个正常人，尤其是像孙建盏这种屡次进来，还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再救也熬不了几年了，你们每次都这么兴师动众，”屠亦跟在对方身后，若有所思:“老孙头有什么特别的？” “特不特别不知道，我就是个小护士，可不了解这些，”张护士看着对方职业病的反应，哑然失笑，从柜子里拿出一盒双氯芬酸钠（止痛药），塞进人手里:“我只知道上面要保，不能让人死的太猝不及防，估计是有什么话没问出来吧。” “好了，药给你，一天一片。” “还有，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别天天不把自个身体当回事。” “知道了，知道了”屠亦收起止痛药塞进口袋，笑着应道，完全没有当回事，这药他都吃了好几年，也没见有个好歹，就连老同学赵季云上次见了他，都夸他身体倍棒呢。 中心医院的病房中，再次死里逃生的孙建盏睁开下耷的眼皮，气息奄奄，浑身上下散发着行将就木的老人独有的味儿，强烈且刺鼻。 他浑浊的眼睛看向看守在身边的特警，仿佛下了某种决定，声音轻飘飘的却又带着固执:“我要见顾清。” —————— 激烈的鼓点不断升腾，顾清和莫远翰抬起头，如出一辙的傲慢姿态，彼此争锋，互不相让，你来我往，难分伯仲。 浓稠色调下的双人舞暗藏杀机，看似天生一对，实则针锋相对。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又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顾清现在特别高兴，甚至有点沾沾自喜，不愧是自己，这么多年了，技术还没有落下，他甚至感觉某些时候更灵活了。 难不成自己在就像修仙小说中描述的那样，梦中顿悟？！ 一觉醒来，舞技大杀四方！ 这个年龄去参加国标舞大赛还有可能吗？ 就在顾清魂飞天外时，连绵不绝的音乐突然停住，两人动作也跟着及时刹车，身体中心定点顿住。 三个节拍后，音乐声继续响起。 在富有节奏的鼓点中，顾清一个绞足右转，身体直接逼近对方怀里，双手攀附到莫远翰的肩膀上，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了上去。 看着这一切的‘顾青’脸色难看。 不妙！居然近身了！ 他的瞳孔瞬间如野兽般放大，直勾勾的死盯着对方的所有动作，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清清就在自己面前被嘎了。 不对，应该说是一尸两命。 同时，反映到顾清身上，跳的欢快的脸上露出了一样的凶神恶煞。 莫远翰也跟着面色越发凝重起来，这人在逼他动真格？ 很好，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他的眼中也开始出现狠厉，主动揽住对面人的腰贴近，死死扣住，对方的大力冲击的使得他带动人一起旋转卸力。 两人在旋转的过程中，上身保持相对安静状态，下身却像上了发条的齿轮，一刻不停的运转，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有一股说不清的规律感。 感受到怀里人的层层逼近，莫远翰也越发慎重，浑厚的大动作宛如钟鸣雷动，爆发出无比威慑力。 他下盘大开大合的进攻，可每次都被玄之又玄的堪堪擦腿而过，行动间带动的气流如风沙千里，落叶四散。 右腿直击怀里人的外膝眼下三寸，在被对方躲过后，又往三阴交穴处攻击。 顾清炫技般的踢腿，扭胯，和舞伴通力合作，四条腿来回交叉，让人分不清哪是哪。 来人进左，他退右。 来人退右，他进左。 双方始终紧紧咬住彼此的空隙，超强的肌肉控制力和协调力使顾清的肢体语言非常丰富，速度快的让人目眩神摇。 莫远翰也不遑多让，配合的天衣无缝，顾清感觉这一刻仿佛进入了玄妙的境界，两人简直合二为一，心有灵犀。 对，就是心有灵犀！他理想中的舞伴啊，难道这才是自己曾经丢失的年少的梦想？顾清抬头看向对方，眼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转念一想，又有点迷茫，好像不对啊，他记得自己从前也没怎么喜欢跳舞啊。 前世学习舞蹈也是因为身处高考大省，听说艺考分数低…… 如果说顾清的舞蹈风格如蛇似虎，猖獗不羁，肆意凶残，利用过人的敏锐度和柔韧度直击弱点，做出夸张的堪称反人类的动作； 那莫远翰就是深林中的狮子，稳重大气，步步为营，露出隐藏的带血的锋利獠牙，试图碾压周围敢挑衅他地位的一切敌人。 到了这种程度的舞蹈，不能说哪一个更出色，只能依靠个人爱好选择。 周围跳舞的人不自觉远离了这俩人，并放慢了脚步，倒吸一口凉气，嘶，这珠联璧合的一对，简直恐怖如斯。 （职业选手来炸鱼塘吗？！！） （还有那腿儿，扭得跟面条似的，不抽筋吗？） （百万大奖除了他们谁还有资格？！） 对哟，这个设定居然也照搬了进来，顾清得意的仰起头，百万大奖啊，舍我其谁！ 果然，该有的，梦里全都有。 就在这时，音乐声突然缓和了下来，两人停止了转动，身影缠绵交织。 顾清抱着莫远翰的肩膀。 莫远翰双手钳制着对方上半身。 踩着‘砰嚓嚓，砰嚓嚓’的节奏，两人距离相近的腿同时单膝对齐弯曲，另一条腿呈平行线延伸出去，形成针锋相对的弓箭步。 如果说之前的音乐如同脱缰的野马，激烈的让人难以驾驭，那现在则是夏天调皮的清风，时而轻快，时而舒展。 对方的手离他的大动脉太近，不太妙！莫远翰直接伸手按住顾清的关节处，想借此扭断对方的手腕。 莫远翰刚准备使力，‘顾青’又一次控制了身体，面具下咧起的嘴角笑的暴虐又肆意，他一个扭动，左手脱离了对方的掌控。 两人的右手还牢牢握在一起，双方同时使力，‘顾青’单腿勾起，借助对方腿部的力道，迅速交换彼此的位置，身体交叉而过时，薄薄的刀片划向莫远翰的脖颈。 音乐声变得缓慢而优雅，伴随着独有的韵律。 ‘砰嚓嚓’ 一人后仰，躲过致命攻击， ‘砰嚓嚓’ 一人前倾，开始调整身体重心。 ‘顾青’刚刚调整好身体，又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感觉左手好像突然多出来一个东西，顾清纳闷，什么鬼，自己跳舞时还有顺东西的习惯？ 算了，反正是梦，不能以常理来解释。 紧紧连在一起的右手让两人哪怕位置转换后，依旧不得不再次转身面对对方。 节奏开始加快，两人同时单腿屈膝，顾清顺手把手里的东西往后扔去。 谁知这时舞伴突然手上大力往后拉，使得顾清直接滑跪到他的身后，形成背对背的姿势。 刀片在空中360度旋转，仿佛上了瞄准器般向莫远翰脑袋袭来。 莫远翰心中警铃发作，侧头堪堪躲过，可还是在面具上划出了一道细小的痕迹。 在鼓点重击的节拍下，两人上半身启动，一个后仰，一个前倾，宛如挂在一根绳上的摇摆。 觉察到自己差点受伤，莫远翰如同斗兽般杀红了眼。 在快要贴在一起时，顾清伸手挑逗般抵住对方的胸膛。 莫远翰不甘示弱的搂住顾清的腰。 两人彼此交缠，两条腿交叉重叠。 伴随着动感的节奏，两人步调一致的侧行合步，顾清一个扭胯，甚至毫不防备的转了个身。 莫远翰炽热的前胸紧贴着对方的后背，左手被抓住高举至头顶，右手绕过顾清的腰腹，把他的另一只手牢牢的固定在心口。 表情一沉，眼看就要下死手。 ‘顾青’目眦欲裂:“清清！” 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的顾清扭身寻找，莫远翰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放松了警惕，也跟着对方的转身看去。 随着两人同时转头，一束灯光落了下来。 音乐声消失。 所有人从移动转入静止。 画面就此定格。 一个略显激动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恭喜我们的百万大奖得主，897号和138号的先生！！！” 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惊喜突然降临，顾清瞬间忽略了刚才若有若无的声音，低头确认自己的胸前牌号，897号！ 眼神一下子变得喜笑颜开，抬起头想和对方分享喜悦，可惜声音淹没在掌声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莫远翰看到怀里人仰起头，充满讥讽的笑意，张张合合的嘴不用听也知道，绝对是在炫耀和嘲讽！ 面具下的脸僵住了，忽青忽白，第一次满腔怒气得不到发泄，硬生生憋了回去。 感觉自己像猴子似的，被耍了个彻底。 顾清抽出手，正准备拉着舞伴上前去领奖金，突然发现对方居然卡壳了，才想起过来是做梦，领了钱也没处花。 果然啊，最大的运气都在梦里，不领也罢。 他特别淡定的挥挥手，从容的对主持人说道:“麻烦帮我们把奖金捐了吧，这些钱留给更有需要的人。” 不仅捐了自己的，还帮身边人捐了出去，反正是我的梦，大方一点。 仿佛视金钱为粪土的高尚人士，顾清内心在疯狂咬手帕，嘤嘤嘤，我的奖金啊。 为什么就是做梦呢。 好像也只有做梦才可能天降横财。 现实中也不可能啊！ 莫远翰深深的看了眼顾清，好像要把人刻在脑海里。 之后转身离开，不带丝毫停顿，多思考一秒就忍不住想掐死对方。 混乱的人群中，掉落的手术刀和薄如蝉翼的刀片被捡起，影子一三小心的收起这两样东西，眼中异彩纷呈。 她把刚才的舞蹈从头看到了尾，目光不停的在两人身上来回交替，神情犹豫不决，黑寡妇的装扮让她看起来充满了不详。 思考了片刻，还是跟上了莫远翰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另一处的鼬鼠没有参与舞蹈，他在最角落的阴影中喝着果汁，仿佛欣赏一出大戏，悠闲自得。 影子二七在他五米之外，担心的看向影子一三离去的背影。 舞池里，一对身高相等的姐弟在跳着舞。 柱子旁边，穿着西装燕尾服的服务员单手拖着盘子，身形笔直的服务着他人。 桌子旁，全身肌肉的大汉在爽快的喝着手里的烈酒。 点心区，优雅的女士们正小口的品尝，有说有笑。 休闲区，西装革履的男士们抽着雪茄，吞云吐雾，指点江山。 顾清和‘顾青’若有所觉，扭头看去，各色各样人的们戴着夸张面具。 有哭，有笑，有喜，有悲。 众生纷乱，各不相同。 第6章 进入 谢东泽半夜突然惊醒，好像梦到了很多年前慢慢淡忘的童年往事，清醒后出了一身冷汗。 曾经的过往再次涌现，让人不知所措，黑暗放大了他的情绪，使他陷入恐惧惊慌中。 顾清，顾清…… 他忙不迭的滚下床，不顾形象的赤脚下地，疾步走出房门寻找内心的依靠。 来到顾清门前才稍微松口气，伸手想敲门，又怕打扰里面人的休息，抬起的手又垂了下来。 谢东泽高大的身体慢慢蹲下，双手抱膝，宽阔的背脊略微弯曲，像条流浪狗似的的靠在门板上，期待汲取一点对抗自我的勇气。 谁知，刚放松身体倚上，门突然被这轻微的力道推开了。 错愕的往里望去，房间内空无一人。 “不是说过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吗？”谢东泽踉跄的推开门，低声喃喃自语。 他一步一步走进去，看着整齐的房间，凌乱的床铺，就是不见应该在房间睡觉里的人。 来到床前，伸手探在被子上，已经没有了余温，显然人出去了很久。 谢东泽怔怔的呆了片刻，犹豫的爬上床，躺在顾清之前睡的地方，用对方睡过的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独属于顾清的气息将全身包围，仿佛这样就能给予面对黑暗的力量。 他把头埋进被子里，深深的嗅着上面残留的气味，只有这样，才确定自己没有被抛弃。 顾清只是想去凑个热闹，还会回来的。 很快会回来的。 所以？ 所以！ 谢东泽蒙在被子里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那一丝软弱迅速消失殆尽，黝黑的瞳孔变得精明锐利，再睁眼还是叱咤风云的谢氏集团掌权人。 不舍的下了床，打了通电话，之后又联系门卫一会儿朋友过来放行。 起身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大床全部清空，略微心虚的将顾清的床上用品全部搬到自己房间，一样一样的铺整齐。 待他整理好后，电话响了。 “谢总，我到了。”忐忑的声音从电话传出。 “直接上来。”谢东泽命令道。 ‘叮咚’门铃声。 谢东泽已经穿好家居服等候多时，他打开门，门外赫然是一个和顾清有三四分相似的陌生男人。 “谢总” “进来” 男人拘谨的走进屋，眼神闪烁不定，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伸手就要脱衣服。 对方动作快的让人没反应过来，待男人把上衣脱了，正准备脱裤子时，谢东泽回过头，手一抖，门‘砰’的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他脸色一黑，呵斥道:“你干什么！” “啊？”男人光着膀子，手放在裤腰上愣住了，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呆呆的回道:“脱，脱衣服啊。” “穿上！” “哦，哦，要穿着做？”男人看着谢东泽，迟疑的问:“我没带剪刀，裤子能报销吗？” “不做，我对男人不感兴趣。”谢东泽艰难的吐出来，说的话都有点咬牙切齿:“按照我的吩咐，今晚过后，送你出国学习。” 找来的这个男人从血缘上来说是顾清父亲的远房亲戚，跟顾清有几分相似，从正面看还不是太明显，但是侧面的相似度能达到六七分，尤其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容易认错。 当初在酒吧见到时谢东泽还差点晃了神，经过调查才发现两人的关系。 男人叫顾航舟，二十三岁，家境不是太好，父亲顾里是个下三滥的扒手，几十年前来蔡都讨生活，可惜时运不济，做生意赔了一大笔钱，老婆也跑了，后来不知怎么就走了歪路，几十年过去了，居然还在扒手界里闯出了一些名声。 他们两人父子关系一直不好，尤其是在顾航舟考上大学兼职后，更是直接拒绝了父亲来路不明的脏钱，自给自足。 他现在面临毕业，一直想去国外深造，可惜没钱没关系，听说酒吧工资高后，于是跑去兼职，可能是对环境太过融会贯通，被人灌输了不少奇特的事，总感觉有钱人嗜好独特，才会在谢东泽说要帮他后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 以至于半夜接到谢东泽的电话，他犹豫了好久还是来了，想着为了前程总要失去一些不重要的东西而已，大不了今晚屁股不保。 谢东泽把人带到自己房间，颔首示意刚刚被扔到地下的，原本自己用的被子、床单、枕头，指着顾清的房间沉声说道:“把东西抱到那个房间铺好。” 待到顾航舟哼哧哼哧把床整理好后，谢东泽端起清水走了进来，在对方瞪大的眼睛下，把水和硫酸镁钠钾口服液递到他面前，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喝了。” 玩的这么花？顾航舟眼神游移，心中的忐忑再次升级。 看到对方犹豫不决，谢东泽安抚的加了一句:“放心，喝不死。”语气生硬，完全没有说服力。 “我知道，”看着手中的证据，打死顾航舟也不相信谢东泽之前的话了，有钱人都是变态，他诺诺的回道:“这是清肠的药。” “听学医的同学说过，这药是做长镜前喝的。” “喝了后，会很松，”他接过药，忍住羞耻，提前把话说在头里:“你不能事后反悔。” 谢东泽眉头不受控制的跳动，也不想多做解释了，脸色难看说道:“不反悔。” 顾航舟狠狠心一咬牙，仰头灌了进去。 看着对方终于把药喝了，还把一杯清水也全部下肚，谢东泽才放下心来。 一个小时后，顾航舟开始频繁的往厕所跑去，每次刚出来还没等坐下，又冲进去，不过六七回，身体开始脱虚，整个人精神都萎靡了，还算英俊的小脸变得蜡黄蜡黄。 这种重病状态下，就算和顾清看起来不太像也能理解，更何况只是没见过几面的人。 谢东泽感觉情况差不多了，开始联系家庭医生和助理。 他不知道今晚究竟会发生什么，只是以最坏的结果，来做最周全的打算。 不管如何，不在场证明总是有备无患。 谢东泽回到房间，抱起床上的被子，像痴汉似的再次把脸埋进去，深深的吸一大口。 客厅里，顾航舟哭丧着脸，夹起腿捂着屁股又一次往卫生间冲去。 —————— “报告队长，好像有人离场了。”戴着面具的便衣警察偷偷的汇报着情况。 “什么情况？”耳机里是赵季云的声音:“我这边没有看到人从大门出去。” “目前还不清楚，刚才3号看到戴着狼头面罩的男人被服务员带走，之后一直没出现，”便衣小心的观察四周，压低音量:“他跟过去后，被人拦住了。” “很好，你们暂时停止行动，让第二组替换上。” “是。” 说完，他默默的换了个位置，中途和人对上眼神后淹没进人群里。 —————— 这个梦还挺长的，长到他都饿了，神奇的是居然有饥饿感，顾清感叹，端起小蛋糕，躲在角里小口小口的偷吃。 “先生，您好，”突然有人说道。 顾清吓了一跳，差点噎住。 身穿燕尾服的服务员出现在顾清身后，恭敬的细声提醒:“正式聚会即将开始，请这边来，我为您带路。” （终于找到了，这位贵人真能躲。） 啊，梦还有后续？顾清茫然，他舔了舔嘴角面具上的奶油，看向周围还在热闹玩耍的人群。 难道有隐藏活动？ 他直接一口把剩下的全部塞入嘴里，面具的口开的太小，吃的有些艰难。 顾清鼓着腮帮，放下盘子，纳闷的跟着工作人员离场，边走边嚼着嘴里的面包。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就算是做梦，也不能饿着。 一路七拐八拐，跟着对方来到电梯处停下。 “您手中的邀请卡直接插入卡槽，电梯会带您进入目的地。”服务员伸手示意卡槽的位置，退出电梯，弯腰恭送:“我只能送您到这里，祝您一路顺风。” （任务终于结束了。） 顾清还在电梯里，看到服务员退出后，尚有些搞不清状况，门缓缓合上，对方的身体消失在门隙中间。 去几楼啊？怎么不说清再走？ 他有些懵逼，连续按了几个楼层按钮后没有反应，才发现自己被困在里面了，梦境从舞会变成绝地求生？ 本能的想去扒拉电梯门，可是在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右上角的监控器后，强大的偶像包袱硬生生制止了这种冲动。 里子可以丢，面子不能丢，再着急不能没有形象，顾清抬头挺胸，两手插兜。 关进电梯是一阵子，可帅是一辈子的事。 咦，手指好像碰到什么东西。 兜里是啥啊？ 拿出一看，夜幕邀请卡！ 回想之前的舞蹈，那畅快淋漓的尽兴和疲惫，以及刚才的饱腹感，甚至于手上的触感…… 怎么回事？顾清越来越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一切，真的是梦吗？ 这么真实的梦境？ 要不，自残一下试试？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头，一个冷的似冰碴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听的他耳朵都酥了，对方说:“清清，插进去。” 顾清收受到惊吓，第一反应是看向监控器，之后立马觉得不对，不是监控器和电子的声音，是真真切切的人声，并且距离很近，好像就在身上。 是谁？！ 双手抬起揉了揉两个耳朵，左看看，右看看，这么大点的地方也不可能藏第二个人。 难道有鬼？ “谁在说话？” 之后再没有人出声，也没有回应。 顾清顿时恍然，确定了，果然是做梦。 连接性和完整度还挺高的，要不是最后突然魔幻，差点就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说实话，他平时是有点怕鬼，不过确定自己做梦后，反而没那么怕了。 卡片在手指中间灵活的转动半圈，毫不犹豫的插进卡槽里，顾清心里默默吐槽:有鬼，差评！ 还有，谁家电梯负十一层需要插卡进入，以为是秘密基地啊，原来自己还有这点童心。 夜幕邀请卡被吞进去后，电梯缓慢运行，顾清看着按钮从一个接一个亮起又灭掉，中间不曾停留，一直降到负十层后，往下继续运行，大概一分钟后停止。 电梯内仿佛进入了静止空间，好似坏掉了，既没有丝毫动静，也没有任何声音。 顾清保持着淡定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反应，心里开始沉不住气:应该没到吧？出故障了？ 突然，一阵电子音在电梯里响起: “即将前往负十一层主会场，欢迎您的到来。” 就在他以为要到了，没想到电梯轻微震动后，又继续运行了，这次明显不同，它是在平行着运动的。 猛然反应过来。 平行? 顾清惊奇的笑了，有点意思。 我还在大厦里吗? 这是电梯? 这明明就是一个小型地铁啊。 这次时间有点长，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叮咚”电梯终于停了下来。 随即电子音再次响起: “夜色将至，蔽明塞聪，簠簋不饰，帷幕不修” “欢迎来到——夜幕。” 身后的电梯口已经关闭，面前很有科技质感的大门缓缓打开。 远离舞会的杂乱后，越来越多人的心声随着大门的打开陆陆续续冒了出来: （我就知道，果然有他。） （又一个。） （哈，这个聚会……有点兴奋。） （嘻嘻，应邀来的人看来都不简单）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喷出的血一定很漂亮吧。 ） （很特别的气质，迷途的羔羊？不，不会。） （老大终于来了?可惜要装不认识） （狩猎这里的人会不会更有快感） （来了，人员到齐了吧?） （……） （真是，烦，） …… 扑面而来的危险恶意吓了顾清一跳，之前在舞会中还没觉得，因为太混乱所以直接听而不闻，可是现在在安静的空间里，才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了自己的能力，这门居然能隔绝他的读心，如果现实中也存在那该多好。 用这种材质做个耳机之类的…… 摇摇头，理智瞬间回归同时，粗心大意的无视了刚刚那些话中透露出的信息。 不过是一场猎奇的梦境而已，想这么多干嘛。 顾清定了定神。 随着大门的完全打开，整洁而宽阔的会客厅呈现在眼前。 空旷的大厅中间，长桌会议上，带着各色面具的十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 第7章 十三人1 在一群陌生人的视线下，顾清的眼神迅速的锁定了之前和自己跳舞的舞伴身上，挥手热情的打招呼:“又见面了，咱们好有缘。”说完，走过去，就要自来熟的搭在对方肩膀上。 莫远翰嘴角勾起虚伪的笑点头回应，虽然之前确实被激怒了，可这会儿已经控制好情绪，恢复了正常状态下不动如山的镇定。 只是看到对方状似亲密的走过来后，手腕高高抬起，眼看就要落在自己的关节上，莫远翰没有丝毫犹豫，反射性的挡住对方的手腕。 两人默默对视，眼中‘噼里啪啦’闪电带火花，都被激起了血性。 一个是想将其开膛破肚，分肢碎骨的残暴。 一个是遇见舞伴战友，热血沸腾的激昂。 周围人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心中猜测两人的关系。 就在这时，安静的空间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灯光随着对方不紧不慢的步伐，有规律的一个个亮了起来，让本来就明亮的空间灯火通明，照的人更加清晰。 三个人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一个高大的男人慢慢走在最前面，另外两人以保护的姿态安静的跟随在其身后。 走在前面的男人头发微卷，戴着赛博朋克风的齿轮面具，露出的眼窝深陷，过于高挺的鼻梁，身上用于遮掩狐臭的浓烈男士香水味，无一不在表明，这是个外国人。 而身后的两人非常低调，看不出特别的身份特征，像称职的机器人，戴着一黑一白非常相似的面具。 “各位先生、女士们，晚上好。” 只见这个好像主导者的外国人右手抬起放在胸前，弯腰鞠躬，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随后两手摊开，操着熟练的普通话说道:“夜幕欢迎大家的到来。” 众人目光吸引过来，他轻扶遮盖住上半脸的面罩，对着顾清以主人的姿态招呼着:“请入座吧，这位客人。” 顾清看着只剩下一个空位的座椅，不忘对着挡住他胳膊的手掌，好哥们似的对击一下，用眼神示意，一会儿再聊。 然后自觉的走了过去。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 “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收到夜幕的邀请卡而来的，只是现在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状况。” “邀请卡发出了十三张”外国男人语气停顿了一下，带着居心叵测的笑意环顾一圈，继续说道:“而今天，到场了十五人。” “也就是说，我们的聚会中，混进了不该存在的，猎物！” 这句话一出，就像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把所有人都情绪都调动了起来。 每个人都眼神闪烁，不停的打量周围，有人怀疑对方是在挑拨离间，有人试图找出那两只胆大包天的老鼠。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开启了狩猎的姿态。 卧槽，这是要玩‘谁是内奸’游戏吗？他在里面不就是最大的bug吗？ 顾清已经瞬间确定了人选，他看向前方第三顺位姿态优雅的的女士: （夜幕？什么夜幕？不是舞会邀请卡吗？）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又看向侧对面第五顺位，握紧拳头的男人: （居然是夜幕！） （该死，根本不是什么特殊活动？我为什么会被带的这里？） 顾清嘴角直抽，是要一比一连接现实与梦境吗？ 没猜错的话，这两人就是被谢东泽送进来的公司高管。 而一直警惕着顾清的莫远翰自然也觉察到了对方不自然的目光，顺着视线看去，眉头轻挑。 ‘啪啪啪’外国男人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都注意力，笑着说道:“既然出现了余兴节目，那么，我们需要更改规则了。” 他露出‘猫捉老鼠’的戏谑眼神:“不如先自我介绍。我想，大家应该也不介意看一出好戏吧？” 在座的所有人了然，以高高在上的玩弄姿态，甚至还笑出了声。 每个人都默认多出来的两个人无法活着走出这里。 “那么，从我开始如何？” 顿了顿，看没有人反对，男人继续道: “我是这次夜幕考核的审批人之一，可以称呼我的代号:仪式官。” 示意身后造型大同小异的两人:“这两位是我的助手，w和m，” “至于他们的能力，w，枪械专精，m，近身搏斗，而我，你们正式加入后就会知道。” （我会是你们与总部的联络人） “这次主要负责对接聚会，以及，对各位的能力进行核实。” “不出意外的话，在坐的各位，大部分都会成为夜幕未来的执行者和影子。” （不出意外是不可能的，这次会剩余几个呢?） “执行者是杀人者，可自由接受任务，赚取金钱或者交换资源。” “影子可以选择一名执行者来辅助，顾名思义，他们都有特殊的一技之长，会帮助执行者的任务更加顺利……” “或许在座的各位中，有些人对夜幕存在误解，把我们当成了赏金猎人或者杀手组织，其实并非如此。” “简单的说，你们有些人大概听过怪物集中营吧？” “夜幕便是另一个形式的怪物集中营，” “准确的说，是‘怪物集中营’加‘赏金猎人’形式的存在。” 没有人出来解释一下吗？ 什么什么营？那是什么鬼东西？ 顾清疑惑，完全不晓得自己就是出身于此。 有些传说只在暗地里流行，因此他根本没有把‘特殊人才改造中心’和‘怪物集中营’划上等号。 仪式官很满意大家的惊讶，继续说道“当然，具体情况会在各位正式加入之得知。” “暂时先简单的介绍到这里。” “那么，轮到你们了” “以及，迷途的羔羊，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他双手按住桌面上，伸长脖子，把所有人全部看了一遍，意味深长的说道:“小心被野兽们分尸入腹。” （来吧，精彩的表演即将开场。） ‘仪式官’说完后坐了下来，看向他右边第一个人。 “那么，我就先了。”戴着波纹面具的男人，他的声音醇厚稳重，仿佛大提琴拉起的优美旋律，带着低八度的深沉语气: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众多美食爱好者其中之一，鲜嫩的羊羔肉，美味的肝脏，口感鲜脆的软骨，经过简单的烹饪，都是不可多得的珍馐。” 他继续说道:“至于称呼，你们可以唤我，狍鸮。” “如果这个名字比较陌生的话，那么‘饕餮’大家可能会比较熟悉。” 另一个声音响起 （羔羊肉?是人肉吧，让人作呕的气息） 什么?！ 人肉！ 第一个就这么给力吗？顾清整个人都惊呆了，原来自己的思想这么劲爆，他深深的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美食爱好者?呵呵呵，或许食人魔这个称呼更适合你吧，”戴着狼头金属头罩的男人讥讽的笑了，声音如同沙子在玻璃面上摩擦一般嘶哑难听: “把人当做食物吃掉，这种野蛮的行径，真让人难以相信出现在文明社会中。” ‘狍鸮’慢条斯理的反驳:“什么是野蛮，什么又是文明，说到底，文明的本质就是用野蛮堆积而成。” “这是千百年来自然生存法则，就像狼吃鹿，猫吃鼠，鸟吃虫一样，再正常不过，只是我的食谱比较特别。” “如果我吃的是猪，羊或牛这类肉食，那么还会有人在意吗，都是肉，为了满足口舌之欲，人和猪又有什么区别?” 他侧头，仿佛感受到了食欲的诱惑，喉结上下滑动，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微顿半分:“不，还是有区别的，人肉更嫩滑。” （那味道简直是，人间美味。） 戴狼头面罩的男人用鼻子轻哼出声，显然不赞同对方的谬论，但也不想继续辩论下去。 “轮到我了，大家可以称呼我为‘门徒’，我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身为一名虔诚的信徒，忠心的信奉着神的教义。” 说话的人戴着山羊面具，白色的头身，黑色的弯角，两眼对焦处，中心刻着十字架。 “是吗?我可不信，那你是为什么进来这里?是迷路了吗?神的教徒，哈哈哈” 戴小丑面具的男人嘲讽的笑着:“虚伪，简直比同性恋还要让人恶心。” “无论何种形式的爱情都不是罪恶，心存恶念才是。”‘门徒’摇摇头:“宽容是每个人终身的修养。” 小丑面具男人被对方包容的心态震住，惊疑的看着他，有些怀疑对方会不会就是潜伏进来的老鼠之一。 （会这么蠢吗？） 沉默半晌，讥笑道:“所以你是门徒，我是小丑啊。” “那么你为什么来这里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诡异的看过来，每个人都心思各异，包括顾清在内。 这种场合说什么大实话，难道在那两个人之外还有误入的人？ 不会要凉凉吧。 顾清疑惑，好奇的看向四周人们的散发出的蠢蠢欲动。 ‘门徒’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追寻着真理而来，3月3日很快就会到来。” 随后他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仪式官’:“他们说能帮我收集和完善祭祀仪式。” （信仰真是让人疯狂） ‘仪式官’微笑的点头确认。 ‘小丑’狐疑的看过来:“什么仪式?” ‘门徒“如实回答:“自然是与神沟通的仪式。” 顾清沉思片刻，恍然大悟，因为他突然想起曾经出入警察局听过的信息:“原来如此，我记得曾经看过一个案例，被称作‘3月3日恶魔庆典案’。” ‘门徒’和‘小丑’同时向他看去。 一个眼神如同看待信徒般温和。 一个眼神充满疑虑的质问。 “据说每年的3月3日，都会发生一起随机案件，至今已经延续了十二年，凶手会选择有女人和孩子的家庭下手。” 顾清边回忆边陈述:“他喜欢射杀或扼死成年男性，再把女性和小孩暴力强j、杀害再肢解，之后用血画下他的标志——一个倒转的五角星，在地上，在墙上、在镜子上，甚至在死者身上。” “凶手为什么只选择女性和孩子呢?是因为宗教因素或是其他?”他用求知者的目光看向对方:“门徒先生，你能为我解惑吗?” 是祭品吧? 虽然顾清已经猜到了答案，可还是想听听梦中的幻影是如何解答的。 ‘门徒’定定的看着他，抿嘴笑了，眼睛眯起一条缝:“很简单。” “女人和孩子是世间最纯洁的祭品，他们能把我的虔诚传达给神明。” ‘小丑’捂着脸哈哈大笑起来:“差点被你骗到了，真是狡猾。” “所谓神的门徒可比我要肮脏多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过是披着假面的恶魔。 “我最多对男人下手，你却连孩子都不放过。” ‘门徒’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人终有一死，我只是提前送她们一程。” （我的神与她们同在） “是吗?”小丑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你的神可真宽容，连信徒的欲望都如此放纵啊。” （假仁假义的嘴脸） “前往神之国的路上，强烈的感情羁绊才能更好的搭建与神沟通的桥梁。”‘门徒’依旧表现出虔诚的样子，语气却不再一味的退让: “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人，是不可能理解的。” ‘门徒’嘲笑的看向对方:“你是同性恋吧?” ‘小丑’恼羞成怒:“你说谁是同性恋！所有人都有可能，只有我不可能喜欢男人！” （该死，竟然污蔑我！）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奸杀男性吧？”‘门徒’终于打破了自身的平静，语气开始变得咄咄逼人:“我好像对这则新闻还有点印象。” ‘小丑’极力否认这种虚假的指控:“那又如何，我是在惩罚他们，同性恋本来就不该存在！” “是吗?可是我记得已经证实，被害者中大部分都是异性恋者。” “不，警察才是错的，他们都是该死的同性恋，” （对，他们都是同性恋，我没有错！） “就算不是”‘小丑’抬起头看向门徒，裂开嘴角，露出疯狂的笑容: “当我强奸了他们，一切便已足够。他们要为进行过同性恋的性行为而死！” （所以他们全都该死。） 这场景看的顾清都快要裂开了，他发现就算是自己的梦境，也跟不上这群人的节奏。 因为这些npc好像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说出口的，就是心里认同的，哪怕所有人都认为他在说谎，可他们却认为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每个人都深信着自己所坚持的，没有对与错的概念。 第8章 十三人2 下一位是个带着黑色蕾丝猫脸面具的女性，面具的眼睛周围镶嵌着银色的亮片，鼻子以下没有面具的支撑，仅由倒三角组成的蕾丝遮住了嘴唇和下巴。 她的声音清亮，年龄应该不会太大:“曼德拉，如同这个名字一样，我喜欢倾听声音的美妙。” （曼德拉，草?） 曼德拉草? 门徒和顾清同时看过去，只是心中所想天差地别。 门徒:（巫女的草药?传说中鲜血浇灌的恶之花?） 顾清:哈利波特?那种喜欢尖叫的神奇植物? （哦） 门徒以为顾清和他一样，精通于这些旁门左道，甚至觉得对方说不定是自己的知己。 丝毫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又多出一个知己的顾清…… 两人的动作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感觉有很多人似乎并不认识这个种药材，‘门徒’对着顾清点点头，转而用沙哑的声音开口科普: “曼德拉草，茄科茄参属植物，形如人体，有剧毒。” “传说中曼德拉草喜欢在人被绞死的土地生长，特别是在死者的血液或精液滴落的地方。” （啊） 原来真有这种植物啊，顾清之前一直以为是杜撰的。 话说，这个‘啊’是谁发出的，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顾清偷偷的左右看看，无意间对上后顺位略显呆滞的视线。 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一个晃神，对方就消失在最后一个女人身边。 （被发现了） 顾清，默。 这是什么神奇动物? 不对， 顾清晃了晃脑袋，这又是什么灵异事件? 刚才有这个人的存在吗? 没有吧? 耳边，‘曼德拉’的声音没有停顿:“是啊，所以我喜欢在高潮中把人绞死，用耳朵听到脖子被砍掉，喷溅出血花的声音。” “男女体力有根本的悬殊差距，这可不是明智的选择。”‘饕餮’斟酌了一下字句，用比较严谨的陈述提醒。 （嗯） 就是那个躲起来的人，没想到还是个捧场王，顾清再次确认。 ‘曼德拉’捂嘴娇笑:“没关系，对我来说，被抓住或者被反杀和事业失败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只想知道，当我的头被砍下后，我是否能听到鲜血从我的脑袋里喷出来的声音?” “如果可以，这会是很完美的结局。” 顾清囧…… 紧接着就轮到误入进来的老鼠之一，谢氏集团营销部主任刘宏辉，那个曾经把执行人孤狼的联系方式告知王雅玉的人，或许和夜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怎么办？稳住，一定要稳住） 面具下的额头不停的渗出冷汗，肥胖的身体微微发抖，可还是强自镇定的安抚自己，刘宏辉感觉自己太倒霉了，一定是中间出现了什么纰漏，他明明是在网上申请的化装舞会邀请函，为什么会掉进魔窟？简直离天下之大谱。 （还是说李家想借此杀人灭口？） 一想到王雅玉也是死的不明不白，他更害怕了。 本来他跟这种杀人组织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拿了三份工资，才搞成今天这个局面。 身为谢氏集团的员工，王雅玉的亲信，李家的内应，他越清楚夜幕的可怕越是仓惶。 当初王雅玉雇佣夜幕谋杀谢东泽的联系方式，还是李家的李醇少爷亲自交给他的。 看着所有人凶残的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刘宏辉两股颤颤，身上的肥肉直抖，连汗毛都立起来了。 （开口啊，快点说点什么！） （我还不想死……） 紧张到说不出话来，他心里都快急疯了，暗地里使劲掐了下大腿，才磕磕碰碰的吐出来:“我，叫我蝮蛇，爱，爱好是……” （后面该说什么？） 还没等他第二句说完，就被曼德拉打断了发言:“蝮蛇先生，你有口吃吗？” 刘宏辉心神一动，顺势应下，打心眼里感谢对方给他的借口，继续用断断续续的话回道:“是，是啊。” 只见曼德拉双臂趴在桌子上，上半身抵在上面，挺翘的胸脯被挤压露出大半，让对面的刘宏辉瞬间看直了眼。 女人温温柔柔的笑道:“好看吗？想不想摸摸？” “好看”刘宏辉点头，脖子上的肥肉也跟着颤抖，他色心大起，一时被肉欲迷昏了头，猥琐的问:“可以吗？”话音一落，很快反应过来变了脸色，知道自己暴露了，忘记伪装结巴。 还没想好怎么补救，他突然被真正的美女蛇曼德拉用柔术缠住了全身，脖子被勒住收紧。 刘宏辉拼命挣扎，可是无济于事，缺乏锻炼的肥硕四肢根本无法动弹，脸上逐渐憋的发青，很快断了气。 一个人的生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消失了，而周围人却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和不适，甚至有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啪啪啪’仪式官鼓掌夸赞道:“比我预想的要快。” “美丽的女士，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他审视四周: “那么下一位，请继续游戏吧。” 下一个就轮到了李煜，在进入这里的第一眼，顾清就认出了对方，除了因为是熟人，更有默契外，还有这种审美，整个屋也就一人。 “虽然总有一些人会特别倒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运气不是永恒不变的，它随着人心变化而飘忽不定。” “当然，越是靠近我的人也更容易迷失方向。” “这让我很遗憾。” “那么我该起什么名字呢。”李煜看似随意的吐出下一句:“也许……西比尔是个好名字。” ‘西比尔’三个字一出，引来阴阳脸面具男人的打量。 李煜满不在乎，继续说着，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道不明的磁性魅惑“我啊，没什么好说的，或许会一直走在追寻刺激的途中，体会让我血脉澎湃的紧张感。” “如果哪天，这些都无法再满足于我，那么，在座的各位，”他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出‘噤声’的动作:“要小心了。” （帅的） 捧场王再次正常发挥。 （西比尔?非常女性化的一个称呼。） （聪明的选择） 很多人反应到这是李煜是故意选择的代号，关键时刻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例如，用女人的名字来诱导警察或者敌人判断失误之类的。 可是顾清清楚并不是，这个名字刚出口，他就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含义，李煜在嘲讽自己。 他曾听过这么一个故事: 西方神话中，阿波罗爱上了西比尔，答应满足她任何愿望，西比尔抓起一把沙说，要获得和沙一样多的生命。 她得到了永恒的生命，却拒绝了阿波罗的爱。 愤怒的阿波罗把她装在吊瓶里，任她羸弱消瘦，衰老下去。 时光流逝，西比尔日渐憔悴，终成空躯，却依然求死不得。 一天，孩子们发现了吊瓶中的西比尔，问她:“你要什么?” 她回答说:“我想要死亡。” 李煜的人生就像被困在吊瓶里的西比尔。 顾清知道李煜的心结是什么，时到如今，这或许已经不是心结了。 它早就成了李煜身体里的一部分，让他永远向往死亡，渴望死亡，却又满心畏惧。 李煜走不出童年时期母亲从高高的大楼一跃而下，在他面前支离破碎所带来的阴影。 也走不出少年时期，方晖以爱情为由，设下的暴力陷阱。 如果当年不是原身意外出现，世界上早就没有李煜这个人存在。 另一个声音打断了顾清的思绪。 是之前和食人魔对话的那个人，他嘶哑难听，仿佛被刀片划过，被砂纸打磨过，充满破裂的粗糙感:“你们可以称我为‘野兽’。” 这人身材高大，戴着狼头面具，语气有些不屑: “听了一圈，我突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跟你们这些人渣不同，我虽然脏了手，但依旧尊重生命，敬畏灵魂。” “呵呵”顾清明明不想笑，可这一刻突然发出了声，他的眼神也变得幽深，明明灭灭让人看不真切。 “你笑什么?”‘野兽’平静的看向他，质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不，没什么”顾清神情有些恍惚，修长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在桌面轻轻敲击，脑海里好像出现了另外一个自己。 他摇摇头，定了定神，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你为什么来这里，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还是说，仅仅想寻求一个心里安慰?来证明自己?”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好像有个身影和自己重叠在一起，交错缠绕，难分彼此。 仿佛人性中黑暗的一面觉醒。 两人这一刻同时苏醒，交替出现。 ‘顾青’环顾四周，夸张做拥抱姿势，嘲讽的说道:“看啊，这里那么多变态，和他们相比，我是如此的正常啊” 随着收起张开的双臂，顾清内敛的支着下颚问道:“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野兽’斩钉截铁的说:“胡说八道” 注视对方的眼睛，顾清轻轻的低语: “还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吗?” ‘顾青’了然:“他惹怒了你?” ‘野兽’眼神收缩。 “是误杀?”顾清问道。 对方听后面无表情，双眉却不受控制的小幅度提升，导致上眼睑提肌微微收缩。 “原来是误杀啊”顾清点点头，突然抬起头，再次变成了‘顾青’，只见他笑的狰狞，话语直指人心: “鲜血崩溅的姿态很美吧，是不是很激动?” ‘野兽’慢慢握紧拳头，仿佛赤身裸体般置身在对方眼底。 ‘顾青’微微眯起眼睛，低声细语的呢喃着，仿佛沉浸在其中:“让你想起了什么?初恋?” 顾清恍然大悟:“就像初恋吗？微醺陶醉令人不能自已。” 对方瞳孔扩大，鼻孔快速吸气，喉部肌肉收缩。 在旁人看不见的面具下，‘顾青’嘴角诡异的扬起，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那么，做个实验吧。” 顾清好像听到了另一个自己的邀请，有些疑惑。 这种场合，要做什么实验? 可是心里有个声音瞬间告诉了他答案:“看看这里究竟藏着什么危险。” 顾清没有缘由的信任，仿佛受到了魔鬼的引诱，试图挖掘出自己压抑在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 他上辈子能在偶像圈一路登顶，自然也不是甘于平凡的人，只是长久的职业生涯让顾清充满了疲惫感。 如今失去了背负着众多粉丝的期待，以及明星光环后，现在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 但是压抑了这么久的舞台表演欲，迟早都要爆发出来。 一切来的刚刚好，半是梦境半是清醒的顾清觉得顺理成章，默默的同意:“来吧。” 在外人看来，顾清和野兽依旧在对峙挑衅着。 ‘顾青’用慢悠悠的口吻对野兽下了结论:“让你永远忘不了那种颤栗的感觉。” 顾清:“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 ‘顾青’:“你会愧疚吗?” 顾清:“会的吧?” ‘顾青’:“有点愧疚但不多，是吗?” 顾清:“是对死者?还是对其遗属?” “都有，是吗?” ‘顾青’:“可是人已经被你杀死了啊，” 顾清:“所以最后你不得已，放弃了反省的心，不再考虑被害者，仅保留着几分对死者家属的愧疚感。” 顾清和‘顾青’同时问道:“那么你会做什么呢?” 野兽用不善的目光看向顾清，一副被猜中心思的狂躁感由内而发，心中的怒气不断升腾。 可对面的人好像根本不会看人脸色，甚至觉得愉快至极，不停张合的嘴里继续火上浇油。 顾清:“一个杀人凶手，把死者的尸体送回?” ‘顾青’:“参加死者的丧礼?” 顾清:“安慰死者的遗属来进行自我忏悔……” 两人的转换越来越频繁，语气也越发咄咄逼人。 “闭嘴，别说了”野兽手上青筋暴起，两眼泛红。 “是我失礼了，没想到……”‘顾青’故意将最后三个字的尾音拉长，手下的依旧不紧不慢的轻击着桌面，眼神无动于衷，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还带着一丝笑意。 “不要，再说了！”野兽双拳击在桌面上，愤怒的站起来，弓着腰，垂下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为了躲避开对方透视人心的视线。 这是? 自己在故意激怒对方? 我是平日里憋坏了吗？ 顾清越来越放开，又带着几不可觉的跃跃欲试，这种危险又刺激的感觉是平时很少能尝试的感受。 或许只有在梦里才能玩个痛快。 “呵呵”周围有人在轻笑。 ‘野兽’抬头，嗜血泛红的眼神环顾四周，想找出嘲笑他的人。 可是，看不出来。 呵呵呵，哈哈哈，脑子里全是嘲讽的脸，好像所有人都在笑他。 可仔细看去，又好像都没在笑。 他吸一口气，再深呼吸，眼睛紧紧盯着顾清。 （没关系，不要紧，不要紧哈） 手伸进衣摆，低下头，面具下的脸莫名的怪异。 （呵呵，呵呵） （既然如此） （不如，杀了他们吧！） 从大衣里拿出手枪，指向顾清，在所有人看戏的眼神下。 “说啊，继续说啊” ‘野兽’拉动枪栓，举起枪开始大笑，笑的放肆而疯狂，手指扣动扳机…… （杀了你们这群胆敢嘲笑我的渣滓！！！） 第9章 十三人3 在野兽举起枪的那刻，顾清肾上腺素狂飙，呼吸增快，心跳加速，当即掀起桌子，往下一缩，躲开了对方的视线，拔腿就想抱头逃窜。 丫的，居然开挂，为什么这人会有枪？ 既然是我的梦境，不应该是我拿着这玩意大杀四方吗！ ‘砰’‘砰’‘砰’震耳欲聋的声音，野兽开枪了。 随着接二连三的枪响声，房间里原本洁白平坦的墙体开始翻转，固定，展露出让人不容小觑的威胁。 这是被远程控制的四张武器墙，密密麻麻上百个枪口，瞄准了在座的所有人。 顾清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野兽身上，在刚才枪声的掩盖下，以及高度紧张，居然让他忽略了周围环境的变化。 矮下身体，顾清脑海里想的是躲避，腿却不受控制的冲了上去。 就像灵魂出窍般，顾清看着自己以诡异的角度绕到对方身后，噌亮的皮鞋用力踹向对方的膝弯，动作敏捷又刁钻。 在对方失去平衡想要转身时，架住他的手臂，锋利的刀片划过，挑断了筋脉，野兽拿枪的手一阵颤动，武器随之掉在了地上。 跟顾清不同，‘顾青’第一时间发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他知道‘夜幕’不可能开火，这种无差别攻击的武器墙只是为了震慑在场的所有人，除非自己攻击主办方，所以这会儿他有恃无恐。 野兽愤怒的用另一只拳头攻击，速度快而有力，甚至能听到拳头带动的风声擦过耳边，顾清轻巧的歪头躲了过去，不由得一阵后怕，这一击要是被打实了，不死也得脑震荡。 感受到对方的退缩，轻蔑一笑，野兽手臂回撤的时候变拳为爪，哪怕顾清尽力躲避了，可对方指甲还是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两人对峙而立，还没等他确切感受到疼痛，视线一晃，感觉灵魂被人拉扯了一下。 “杂碎”‘顾青’面无表情的伸手摸向受伤的地方，看到手指上沾的血迹，眼神一凝，冷漠的神情立刻勾起残忍笑意。 心中的怒气不受控制的上下翻腾，‘顾青’全身散发着让人颤栗的恐怖气息，他用笑意不达眼底的狠戾眼神看向对方，像是受到挑衅的死神，被渺小的蝼蚁触碰到了底线，喃喃低语:“你竟然，弄伤我的身体！” “哈，手感脆的像玩具，”野兽伤了一只手，又被四周墙面的枪支锁定，心里有点动荡不安，可气势依旧不输他人，为了激怒对方，他甚至以玩亵的眼神看过去，嘴里强硬的威胁道:“下一步，我会拧掉你的脑袋。” “是吗？”‘顾青’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充满着肆意和危险，眼底的凉意如同冰箱里散发的冷气，好像四周不管出现了任何东西都无法动摇他的杀意，慢吞吞的吐出:“我讨厌你那只不安分的爪子。” ‘顾青’朝前迈出一大步，身影极快的靠近，闪身击胸，被对方险之又险的躲过后，又迅速转身旋臂击肘，直接将野兽的胳膊顶进墙面，‘咚’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对方的闷哼声，手臂以诡异的姿态失去了力气垂落。 ‘顾青’继续向前逼近:“也讨厌你的眼。” “不如……” 对方的力气很大，可惜变通性不足，尤其是在已经半废的情况下，虽然也在尽力抵挡，可还是招架不住顾青致命地打击。 最后，结束在‘顾青’的一个腿鞭下，正中野兽的脖子。 ‘咔嚓’，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 皮鞋落下的地方跟顾清受伤的是同一位置。 ‘顾青’眯起的眼里像淬了毒，他从来不是君子，一直是个记仇的小人。 高大的身影突然顿住，野兽的手臂无力的垂落下来，双腿一软，没了知觉，身体轰然倒在地上。 刚才那一下，踢断了他脖子后面的脊椎。 ‘顾青’收回腿，在倒下的人身边放肆嗤笑。 半蹲下来，在野兽瞪大恐惧的眼神下，扯掉对方的狼头面罩，露出一张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粗犷的脸。 抓起对方的头发，伸出两根手指，‘顾青’毫无波澜的插进对方眼里，旋转、弯曲、挖掘，嘴里平淡的继续说完刚才断开的话: “不如，剜了吧。” “啊啊啊啊啊”鲜血顺着黑洞洞的眼眶往下流，野兽发出了毫无尊严的哀嚎声。 “啊啊啊啊啊”女人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直面自己所作所为的顾清也在疯狂的无声嘶鸣。 三重尖锐的惊叫声同时响起，可惜别人只能听到二重奏。 顾清:我怎么干出这么恶心的事。 这红红白白的好想吐！！！ “啧”‘顾青’盘珠子似的，在手中转动了一圈眼球，好似听到了顾清的嫌弃和身体的不舒服，手一僵，眼球扔到了地上。 一摊烂肉而已。‘顾青’在心里低低的安慰道。 自己在说什么鬼话，那是个人！人！ 再烂也是个人！！！ 顾清想捂脸哀嚎，可眼神还是时不时的瞅一眼。 再次确定了，就是人。 看着地上如同恐怖片的惨态，以及自己掌心的肉球，和血淋淋的手指，如同真人投影，画面真实的简直让人无法接受，顾清面色苍白，反射性的想呕吐，却硬生生的被不知名的力量忍了回去。 ‘顾青’站起，使劲压制住自己想要作呕的冲动，走到莫远翰的身边，气定神闲的伸出黏着污秽的手:“借条手帕。” 莫远翰喉咙发出低沉的笑声，配合的把胸前叠成花的手帕递了过去，甚至体贴的说了声:“不用还了。” （看来之前还是手下留情了。） 顾清赶紧抢过来，他们现在已经可以无缝连接到没有丝毫不适，这要归功于顾清的的绝对信任以及不设防。 使劲擦着手上的血，一遍又一遍，明明都已经干净了，可还是从心底里感觉黏糊糊的。 眼看娇嫩的手都被布块磨红了，‘顾青’忍不住出现控制了身体，停止了擦拭。 他捡起地上的枪走过去，摊开手帕，丢在野兽吓人的脸上。 心里瞬间舒服多了，清清那种想呕吐的身体反应也渐渐平息下来。 ‘顾青’举起枪，指着地上人的脑壳…… 一紧一松，一紧一松，按动扳机的手指来来回回，却怎么都按不下去。 两人在奋力拉扯。 ‘顾青’冷漠的声音透着无奈: 清清，松手。 顾清反驳: 不行，你在杀人。 ‘顾青’心平气和的说道: 敢伤我们，这人该死。 顾清也有自己的坚持: 可是他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在这种环境中，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这样僵持了，‘顾青’环视一圈，对顾清示意: 你看，周围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即便不是我，他也活不成。 顾清依旧固执的放松手指力道: 那也不行，哪怕知道是假的，我也不想成为刽子手， 说完，顾清突然放软了姿态: “我害怕。” 他见识过金钱、美色，权利，名誉的诱惑，比谁都知道人的欲望有多可怕，像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旦跳下去只会越陷越深。 算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面具下的脸上肌肉一抽，明知道清清在演戏，故意耍赖，可‘顾青’还是让步了。 ‘害怕’这两个字从两人身体的口里吐出，大家无语的看向那张言不由衷的嘴，没有傻到相信。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他虽然也不信，可还是热情的开了口。 “需要我帮忙吗？”饕餮安稳的坐在椅子上，没有移动分毫，从一开始就在悠闲的看着好戏开场 ，哪怕桌子被掀了，他也只是挪了一下椅子。 这时看到尘埃落定，鲜血不停的刺激着他的食欲，狩猎的本能让饕餮转向一旁在刚才惊声尖叫的女人身上，忍不住问道:“或者，这个让给我。” “都是我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狩猎场，‘顾青’先挑起的争斗，也因此吓出来另外一只小老鼠，自然都是他的猎物。 “好吧，真可惜。”饕餮耸耸肩，后背往椅子上一靠，失望的说道。 ‘顾青’垂下手臂，看着松了口气死里逃生的野兽，想了想，走到从第一枪打响后，便被吓的跌坐在地上，全身直抖的女人跟前，绅士的牵起地对方的手。 翻开，掌心向上，把东西放在对方手心上，一根一根掰着她的手指圈住，引导对方握住枪柄，‘顾青’带着虚假的温柔教唆道:“来吧，女士，剩下的交给你了。” 所有人露出了各不相同的笑容，意味不明的目光不时的扫过女人的全身，好像在期待着对方的退缩。 处于豺狼虎豹的洞穴，深知自己到了抉择命运的时刻。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有个魔鬼给她指向了另一条路，属于潘多拉的，结果充满未知的可能。 女人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人们，颤巍巍的站起身，举起枪慢慢的靠近躺在地下，脸上被盖上白帕，依旧活着的野兽。 这样可以吧清清，我在救她。‘顾青’说着救赎的话，脸上却满是冷漠无情，好像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能让他放在眼里。 在第一个人死时，所有人都看出了这个女人不对劲，可依旧还是如同玩弄般没人说破，就是为了欣赏猎物的恐惧情绪。 ‘顾青’和顾清自然也在观众席中，甚至更是让这部戏剧开始升华。 顾清知道这样是不对的，自己是在引导别人犯罪。 可转眼一想，反正这些都是假的，看，哪怕脖子都出血了，自己也没感觉到分毫疼痛，明天一觉醒来又会恢复如常。 其实就算是真实的，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因为确实是对方唯一的自救方法。 说他双标也好，既当婊子又立牌坊也罢，只要不是自己陷进去，他总能保持一份理智。 顾清的顽强在于，越是紧张时刻，他越是清醒。 所以要么被野兽分食，要么递上投名状。 ‘砰’又是枪声响起。 女人跪在地上，手枪的后座力道震的她手臂一颤，地上的人脑袋崩裂，脑浆喷到女人的脸上。 她浑身颤抖的站起身，木然回首，机械似的把枪递给‘顾青’，像提线木偶般一步步跟着他的身后。 “我没看错，做的很好。”接过枪柄，‘顾青’摸了摸对方的长发，不带感情的夸赞，一听就是毫无诚意的敷衍。 就是这毫无诚意的夸赞，瞬间使得女人找到了指引的方向般，抿着唇，捏着裙角，平息了浑身的颤栗，渐渐从极致的恐惧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顾清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在破碎的回忆中，有过类似的场景。 女人和脑海中的男人相重叠。 那个人好像是……谢东泽？ “餐后余兴活动结束。”一直平静的仪式官这时出声打断了顾清的思考。 他挥了挥手，周围的白色墙面再次反转，枪械隐藏在后面消失不见，随后从墙后出现了四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动作迅速的摆好桌子，拖着死尸离开。 “那么，继续吧。” “十三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 还在一千多米外的楼顶埋伏的舒澜芮再次感受到了轻微的震动。 好像有什么东西冲击墙体而产生的短暂震感，轻的如同声波一般很快就消失，如果不是她整个身体都匍匐在地面，也会容易忽略掉这奇怪的感觉。 还没等她仔细思考，又发现了周围的变化。 原本只是达迈尔斯大厦附近被布下了天罗地网，可现在周围也出了很多不明人士，看行为动作不像是便衣警察或者军人。 他们陆陆续续出现在重要路口，看似零散却很有规律的遍布在关键地点。 就连她预定的撤退路线上都有几人出没。 吸了吸鼻子，有点感冒了，舒澜芮叹口气，真的不想走第二条路线，空中飞人什么的，她其实还是有点恐高的。 算了，到时候视情况而定吧。 第10章 十三人4 “现在是什么情况？”赵季云通过耳麦问道:“那些离开的人出现了吗？” “没有”耳麦里的人回道:“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各大出入口，至今没有见人返回。” 钱译纳闷:“怎么回事？明明没有看到大门口有人出入，为什么却消失不见了。” 赵季云沉思片刻，说道:“现在有两个可能，一，人还在大厦的某个房间，二，这里有另外的出口，他们已经转移了地点。” “你们倾向于哪一种？” 这句话一问出口，警察们各抒己见，两种可能支持的人都有，他们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所有人各有各的说辞，听起来都颇为可信。 “队长，我觉得人肯定还在大厦里，咱们的人一直守着出口，眼睛都没敢眨一下，怎么可能有人出去。” “对啊，这栋楼这么大，上面很多地方都没法细查，监控也有照不到的死角。” “绝对是这些人的障眼法，并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要隐藏一个西瓜，只有把它放在西瓜堆里才不容易被人发现。还有这现成的环境，他们怎么可能不利用？” “我觉得不对，这栋大厦肯定有别的秘密出口，他们早就金蝉脱壳转移了位置，别忘了，想当初大迈尔斯大厦的总工程师是个外国人，对方回国后，不到两年就死于意外，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猫腻。” “并且你们发现没，他们离开后，电梯是向下运行的，中间没有停顿，可是监控里没拍到人出去的画面，停车场也空无一人。” “现在已经消失了好几个人，并且这么长时间了，没有一个人现身，绝对有问题。” “不管是哪一种，现在的情况都很棘手” …… 这时，有人快步走了过来，说道:“队长，已经统计出来了，发出的邀请函和实际到场人数不符，多出了整整25人。” “如果减去一些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来蔡都的外地人，保守估计整个大厦里应该超过五十个不明人士。” 赵季云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明明是因为王雅玉的死亡，从匿名信上才确定舞会的事情有问题，那和谢东泽距离最近的顾清怎么会浑然不觉？ 问道“顾清有没有收到邀请函？” 技术员:“电脑显示对方并没有申请。” “虽然他平时也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但是这场舞会声势如此浩大，真的有人一点都不好奇吗？”赵季云摸了摸下巴，说道:“你找人去这个地址看看。我感觉不太对劲。” “是” 许久后，一名警察回来汇报:“队长，顾清确实在家休息，据说是吃坏了肚子，急性肠胃炎发作。” 赵季云不信的问:“有人亲眼目睹吗？” “是的，谢东泽的家庭医生和助理都能作证，他们刚刚离开。” 赵季云基于直觉，还是感觉不对，可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疑人疑斧，先入为主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随后振作起来，把所有人都召集在身边，指着黑板上的蔡都地图问道:“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你们觉得哪里才会是他们真正的据点？” 杜晓华:“如果他们是从达迈尔斯大厦转移的，唯有空中和地下两个路径。” 钱译接着说:“首先排除掉空中，又不是一两个人，直升机太显眼了，很大的可能性是从地下，电梯向下运行也证实了这点。所以真正的据点一定离大厦不远。” 另一个警察说道:“当初建设达迈尔斯时，施工的声音不会小了，如果想瞒过所有人的耳朵打通一条地下路径，那必然是让大家觉得正常的动作，例如，通道的另一端也在施工，所以人们不会觉得奇怪。” 赵季云认同的点点头:“达迈尔斯大厦动工时，都有哪些地方也在同时施工？” 技术员:“距离近点的有三五处，” 钱译皱眉:“这么多？” 技术员:“没办法，那两年正是经济蓬勃发展的时候，很多商业楼都重新整改或者推了重建。” “这里，这里，这里”赵季云点了点几个地方说道:“抽出几个人在我说的地方巡查，有问题立刻汇报。” “重心依旧放在达迈尔斯大厦。” 众人:“是。” —————— 街头巷尾出现的不明人士也在观望着什么，他们或在吃烧烤，或在逛街，行动散漫，却又带着目的性，随时跟着警察的调动躲避自己的位置。 一辆低调的黑色客车停在路边，车内几个人正在商量着什么。 他们面前一个大屏幕，显示的人赫然是从特殊人才改造中心的出来的黑客张嘉。 张嘉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来:“你真的觉得这里不是第一据点？” 旁边坐着的戴眼镜的斯文男说道:“一个犯罪组织会不留后路?” “张嘉，你会做出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种蠢事吗？” 张嘉:“呃……” 斯文男旁边的中年美妇笑了笑:“确实，这种提前告知地点的做法太过自大，我不相信对方没有后手，我相信对方也不相信。” 中年美妇身边是个阳光开朗的二十来岁大学生打扮的男人，他双手搭在椅背是，下巴也抵在上面，慢悠悠的跟着说道:“尤其是大厦已经围满了条子，那几个家伙进去就算了，我们再进去，等着被人一锅端吗？” 另一个笑眯眯的少女:“与其抱令守律，不如开辟新的赛道，” 身体往后一靠，不远处的酷哥单手解开紧绷的西装纽扣，面无表情的问道:“再说，我们只是来围观，看个热闹而已，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李嘉嘟囔着:“就会逮着我一个软柿子捏，老头子的眼光你们还信不过吗？既然顾清是他定的接班人，肯定不会差到哪去，反正到时候别说是我暴露的。” 最后一个年纪较长的人打断道:“很好，意见得到统一，大头，把周边地形图发过来。” 手指轻点着屏幕上的地图，只见几个人有条不紊的你一句，我一句补充着信息，随后以达斯迈尔大厦为中心，往外扩散两千米左右的范围内，用红笔圈定了五六处地点。 大家想了想后，又加了几个点:“让那几个想凑热闹的家伙在这里观看吧，说不定是vip位置呢？到时候还可以连线给我们。” 屏幕里的李嘉嘴角直抽:“vip?你以为是逛动物园吗？那可是咱们未来的boss，小心以后被公报私仇。” 阳光男以高超的演技，疑惑的说道:“boss？哪来的boss？别胡说，被人知道了还以为非法聚会呢，咱们都是松散的私人旅游行动，纯粹是自发、自主、自由的业余爱好。” 李嘉扶额:“我不管，反正这件事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解决。” 又一次警告道:“把我惹急了，到时候不顾情面对你们下黑手，别怪我心狠。” 他说完狠话后，结果没一个人搭理，大家各做各的准备，过河拆桥这就话被车里的人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你们……！”李嘉伸手指着这群白眼狼，气的想吐血，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 随后，手下飞快的敲击着，‘滋啦’一声，车里的电子设备全部黑屏，断了电源。 可惜已经无济于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讨论的，也讨论过了。 就差全体围观，文明观猴了。 ———————— “阿嚏”舒澜芮打了个喷嚏，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对劲，仔细观察了瞄准镜后，发现了人群奇怪的变动。 怎么感觉自己隐藏的这栋大楼也被锁定了？不是说在达迈尔斯大厦吗？ 她往下伏了伏身体，神情更加专注。 —————— 达迈尔斯大厦内依旧纵情声色，载歌载舞，在纸醉金迷的宴会上，人们觥筹交错，醉眼迷蒙。 而在不远处的高楼内，另一种形式的宴会也在进行着。 ‘顾青’以看猎物的犀利眼神对上仪式官，在心里评判了一下杀了对方可能会照成的后果。 突然想起自己连野兽都是借他人之手杀的，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 无聊的接过女人递过来的枪，手指灵巧的旋转，瞬间消失在衣服内衬里。 之后再次走向莫远翰，兴致缺缺的问道:“创可贴，有吗？” 你以为他是哆啦a梦吗？兜里什么都有？顾清吐槽。 莫远翰眼眸微动，之前也是，这么多人的场合，对方偏偏找他要，难道对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卷绷带，他语气平静的递过去:“创可贴没有，绷带可以吗？” 随后笑道:“那点伤口，再晚一会儿估计就长好了。” 还真有？顾清迷惑的视线上下扫射，充满了好奇，这家伙是怎么藏东西又不突出来？ ‘顾青’确实怀疑对方是医务人员，过于熟练的手术刀使用手法，对身体关节和穴位的精准判断，以及，哪怕浑身浓重的香水味，也依旧掩盖不了的，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我这人啊。”‘顾青’接过，抬起下巴，仔细的在脖子的细微伤口处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手指微微摸着绷带，嘴角轻轻扬起薄情寡义的笑，声音冷冽，意有所指的说道:“怕疼又自恋，所以还是一点伤口都不要留下的好。”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感觉你在内涵，顾清瞪大眼睛，想反驳，又有点怀疑。 毕竟这可是自我认证的话，难不成自己潜意识里真是这样认为的？ 不远处的阴阳脸男人有些不忍直视，通过刚才的混乱，他已经锁定了自己要找的人。 （自恋我信，可是，老大怕疼？） （假的吧？） 嗯？老大？ 不是李煜。 顾清和‘顾青’身形微顿，第一次正眼看向那个人。 含光！‘顾青’以审视的目光扫过，不假思索的断定。 含光？顾清听到回答，诧异的问道。 嗯，不重要。‘顾青’收回视线，拉开椅子，坐回去。 一次粗劣的实验，探出不少东西。‘顾青’注意到消失的武器墙和突然出现的后勤人员，和周围心思各异的人们，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 是啊，大家都不简单，没想到就连含光也出现了，顾清认同的迎合感叹。 身体的眼珠一左一右诡异的向两边散开，仿佛各有各的想法，导致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心里一咯噔，发出了共同的心声。 （是人是鬼？） 听到别人心声的顾清控制着眼睛回拢，聚在中间，一不小心又形成了斗鸡眼。 众人（……） ‘顾青’:别玩了，清清。 顾清:所以说，含光为什么会出现？ 不应该啊，存在于记忆角落的人怎么也开始加戏了，难不成，自己是个死颜控。 顾清看向给他抛媚眼的李煜，打了个寒颤，身边一个变态李煜也就算了，难道自己还想着含光这朵清澈的小白莲花。 而还有些人在事情刚开始时，仿佛看客般不动如山，把一切戏剧看着眼里，仿佛早就猜到了会出现争端。 或许他们也时刻做好了发起挑衅的准备。 谁来撕开这个裂口都可以接受，只要能看到这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的风波，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停留。 等待结果出来时，再重新做出判断。 他们中的很多人，或许疯狂，但也足够理智。 “看来是轮到我了。”‘顾青’整理了一下衣领，微微抬起下颚，以压迫感十足的强势姿态说道:“你们可以称呼我……” janus， 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被硬生生的拦截，嘴型停顿了一下，这个刚刚想好的称呼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被迫咽进了肚子里。 顾清在张口的那刻，瞬间反应过来是要说什么，顿时一脸黑线。 别，给我留点面子吧，这么羞耻的名字怎么说得出口！ janus耶纳斯是马神话中的起源神，执掌着开始和入门，也执掌着出口和结束。 传说中的两面神。 这种中二病满满的代号还是上学那会儿才可能起的。 现在我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怎么还能暴露出像喜欢奥特曼那种蠢事。 尤其是，万一有人问我耶纳斯的含义，我又该如何解释? 急匆匆接管了身体，顾清顶着尴尬，留下了名字的开头字母:“j” 看着周围忌惮，欣赏，畏惧，崇拜等等目光，他硬着头皮解释道:“其实，一般情况下，我还是很好说话的。” 呵呵，有人为这种幽默笑话捧场。 第11章 十三人5 顾清顺着声音看过去，戴着卡通面具的男人噙着笑给予友好的认同:“我觉得您说的很对。”带着打断别人话的歉意，彬彬有礼的抬手示意对方继续。 “我既不崇尚暴力，也不热爱鲜血，虽然是个俗人，却喜欢艺术类的东西，”说到这里，顾清看了莫远翰一眼，明明白白的示意舞蹈也算，接着强调了一句:“不管是什么类型的。” 莫远翰面具下的鱼尾纹延伸向两边，虚伪的含笑的回视。 （认出来了吗？我的作品。） （哪里出了破绽？） 作品？难不成这位还真是个大艺术家？顾清听到了意料外的信息，来不及多想，接着说道: “也会观察人们陷溺于欲望，而展现的千姿百态。” “就和其他人沉迷美食一样，”顾清转头对着饕餮平静的点点头，继续道: “只是嗜好不同罢了，我好奇人性的光辉和黑暗面，每个人触及底线，面对不同情况下所做出的选择。” 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居然一点也不怕了，或许是出于自以为对梦境的掌控，也或许感觉出了自身不同寻常的状态，好像受到了感染，除去对未知的恐惧外，他此时此刻心中居然没有丝毫喜恶。 既没有对善的怜悯同情，也没有对恶的深痛欲绝，只是坦然的剖析这一刹那的感悟: “可以是卑鄙的，或许是善良的，也能是残忍的，亦或是无私的。” 不管是演员还是写作，都是很好的素材。 这是曾经改行演戏时留下的爱好。 顾清的家庭条件还不错，长得好，出道又早，一生太过顺风顺水，过多的夸赞让他骨子里有种不合时宜的超脱和活力，以至于整个人不接地气，观察到的和别人感受的总是天差地别，拍出来的效果也是强烈的割裂感，让人无法沉浸其中。 如果不是上辈子死的早，谁也不知道身处大染缸，又陷入低谷的顾清在没有利用价值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许他会快速的成长，也许直接被压弯了脊骨。 幸好的是，他在还没有完全被打碎重塑前，保存着仅剩赤子的心态来到了这里，抛弃了一身的枷锁，重新开始。 “光明和黑暗，克制与放纵，”顾清目光一一看向长形会议桌上的人，饕餮，门徒，曼德拉，死亡绅士，小丑…… 所有人与他对视，都好像看到了彼此的欲望源泉。 这就是自己潜藏在心底的罪恶吧？ 可是为什么人家是七宗罪，他却这么多？ 是不是里面也掩盖着七美德？ 我的七美德隐藏这么深吗？根本就找不着，还干掉了俩？ 顾清迟疑了，环视周围所有人，不确定的继续说道:“每个人戴着无数张面具，他，或她，或它，都是我。” 顾清感慨着，耳边好像听到了开怀的笑声，那个声音在说:就是这样，看似愚钝，却比谁都清醒，即便沉沦，也总有莫名的坚持，所以，我才会如此喜欢另一个自己啊。 闭嘴，顾清骂骂咧咧，他才不是自恋狂呢。 （哇哦） 又是那个躲避能力很强的家伙，顾清寻找无果。 这时，莫远翰站了起来，他戴着白色手套，穿着西装，腰背挺拔，声音不急不缓，低沉有力: “我希望别人称我为‘死亡绅士’，如果各位有这方面的要求，想在临终前惊艳世人，可以提前预约。” “技术方面请放心，不管是剔骨还是缝合，我都是专业的。” （医生？） （屠户？） （运动科学方面？） （法医？） （生物学家） （兽医？） ‘专业的’这个词瞬间挑起了大家的兴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猜测。 莫远翰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沉浸:“人类本身就是个伪命题，细胞，器官，皮肤组织，骨骼，肌肉，血液，一切的一切，全都完美的恰到好处，” “不得不说，就是这种有血有肉的存在，才是最伟大的作品，最不可思议的奇迹。”说完，他转头看向下一位。 “该你们了”仪式官伸手示意。 ‘兹呀’一声，是椅子摩擦地板的刺耳声音，戴卡通面具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欲望。 这群人在他眼里就是金钱的种子，只要运用得当，他能发挥百分之一百二的功效，虽然与虎谋皮的危险程度不易于玩火自焚，可他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能全身而退，而且他有信心，并且相信自己的能力。 （火中取栗固然艰难，可是名利刀剑过，富贵险中求，） （这是险境，也是难得的机遇。） 男人明明白白看的出本身的优劣势，知道面对这些人，最不重要的真诚才是撬开大门的利器: “我是匹诺曹，应该就是仪式官说的影子候选人之一。”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再开口时语气更显诚挚:“比起各位，我就是个小人物，却也有一些吃饭的手段。” “或许你们听说过‘211金融诈骗案’，我虽然不是最好的，但绝对是最合适的搭档，以及最有利用价值的工具。” （最后谁成为工具那就各凭本事。） 一个职业骗子? 瞬间让顾清想起了还在监狱里‘你侬我侬’的张哥，那位才是诈骗犯行当里真正的大拿，既拉的下脸，又狠的下心，国内外大型金融交易里总能听到他的传闻。 甚至为了活命，把自己都骗过去，就是不知道在那三位大佬手里，张哥现在是个什么光景。 “十七世纪德国着名哲学家、数学家莱布尼茨曾经说过，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让顾清相当好奇的含光开口说道，他戴着阴阳脸面具礼貌的颔首，一句好像夸赞的话成为了开场白:“就像在座的各位，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瞬间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很高兴认识大家，我是承影。”他话头一转，接着说道:“对于我刚才说的，” 眼神扫过顾清，扭头意有所指的看向门徒:“您怎么认为？门徒先生。” （那个案件就是他的手笔吧？） “我十分认同，”门徒镇定的回应，他神色肃穆，带着悯人悲天的慈爱:“就像每位前往神座前的祭品，男人，女人，孩子，我至今能一一回忆起他们的不同。” “是吗？”承影桌子下的手握紧，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我以为你从来不会注意这些。” （他怎么有脸说！那么小的孩子，还没来得及长大……） “怎么可能”门徒诧异的问:“这么神圣的时刻，我肯定会铭记于心。” （杀气？有趣。） 顾清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刀片，正在仔细的修整过长的指甲，感觉到含光的情绪后，提醒的打断道:“过于追究细节，容易陷入不该有的执念中。” 门徒不认同:“追寻神的道路上，执念是最根本的支撑。” 而承影反倒沉默了，片刻后，他沉淀了心情，继续问道:“如果说，你也在某天倒在这条道路上呢？” 门徒:“对于未发生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做出不合理点假设。” 承影冷笑:“是吗?我以为我们持有相同的观点，会把所有的可能性都一一考虑在内，哪怕这个假设再不靠谱。” 门徒不在意的回道:“我不喜欢考虑假设，不过倒在追寻真理的道路上也是幸福的。” 笑容诡秘的看过去，瘆人脾肺:“人总有一死，我们终将在极乐中相聚。” “太过单一的人性失去了本来的光辉，就会索然无味。”听到这话，顾清把目光投了过来，皱着眉摇摇头: “好的消息有一半会胜，坏的消息隐藏着奇迹。” “这或许就是人与人的不同”承影垂下眼眸，收敛了有些不稳的情绪:“我从来不相信有神明的存在，却相信世界有着某种必然的因果关联。” 承影看向顾清:“就像j先生所说，想看到更多的可能性，而我却只希望一切不要偏离轨迹。” 随后他说: “对我来说，人定胜天和天随人愿是一样的，事情在出现前都有一半一半的几率，对或者错，发生或者不发生，有或者没有，再小可能都有一定的成功几率，只要找到这个轨迹，便能降低事件的容错率。”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心思狡诈，‘承影’控制着不让自己露出更多的破绽，目光平静的扫过所有人:“每一个偶然都是必然，我从来不等待偶然的发生。” “有些事不是非输必赢，我做了一切可做的，剩下的，交给命运裁决。” 他的视线停留在最后那个女人身上，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着顾清，以不容置疑的口味说道:“我相信‘事在人为’，也认同‘宿命论’。” （老大现在一定认出我了吧。） 顾清非常露出欣赏的表情，神情却隐晦难辨，一眼看过去，‘承影’身高和自己差不多，不胖不瘦的标准身材，衣着是常见的款。 没想到对方成长的速度这么快，最起码心理承受能力加强了很多。 估计真是含光没跑了。 就算按照排除法，去掉李煜和身为女人的舒澜芮，那就只剩下方晖和含光两人了。 如果是方晖，那他的关注点一定是李煜，而不是在找自己。 说句痴汉的话，真是方晖的话，别说李煜戴着面具，就算烧成灰他都把人认出来。 哪怕没有‘顾青’的肯定，他现在也能认定是含光了。 顾清对含光的记忆停留在很久以前。 这人是最晚加入，就因为稀里糊涂把他们作案的经过画了出来，被舒澜芮意外发现后，莫名其妙的就加进来了。 只记得是个美术天才，有着很强的空间记忆，能短时间内完美复制出看过的画面细节，简直堪比人形照相机。 混乱的记忆告诉他，含光最后弃暗投明了，是五人中唯一安全脱身的人? 可能是重生带来的副作用，他对于原身的记忆总是看不太真切，像雾里看花，朦朦胧胧。 含光的天赋有很强的潜力和可能性，如果经过系统的学习，绝对能得到更大的发展空间。 当初只是被用来当照相机使用，简直是浪费资源，不过那时的含光也确实稚嫩，不如现在心里承受能力强大。 所以，这几年含光做了什么，居然也收到了夜幕的邀请函。 顾清百思不得其解。 “那么就剩最后这位女士了”仪式官笑着伸出手:“不，真是失礼了，或许该称呼为女士和先生。” 除了仪式官和顾清，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疑惑的看过来。 （两位?不是一位吗?） （怪不得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饕餮的神情舒展开了。 （原来如此） 一个男人慢吞吞的探出头来，他穿着和女人一样的服装，两人带的面具很相似，只是他的线条更圆润，看起来比比较柔和。 就像隐身的蘑菇，以女人为中心，根据所有人的位置不断调整视线盲区，以至于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啊，都看过来了。） 男人露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又躲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消失在女人身侧。 “还请见谅，他不爱和陌生人说话。”女人摸了摸他的头:“‘卯’左右颠倒，就组成了一个字，你们可以叫我们‘卯兔’，我和弟弟共用同个称呼，” “他的能力是随时随刻都能找到事物或者地形的盲点，让自己处于‘消失’的状态。” “而我的能力，就是能将他的能力发挥到极致，随时弥补地形和环境的缺陷。” “我们是龙凤胎，有‘心灵感应’般的默契，在极端的空间内，例如这里，我就是他的坐标。” 女人伸手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确定没有戴歪后，对着仪式官继续说道:“比起夜幕这种名不见经传的组织，其实我们更意属怪物集中营。” 仪式官的脸一僵。 “只是他们隐藏的太深，找不到加入的途径。” 在国内的黑暗势力中，夜幕这条过江龙，的确没有本土神秘莫测的怪物集中营名气大，知道的人虽然不多，可硬生生成为了传说级。 第12章 入场券 “我原谅你的无知，”仪式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怪物集中营固然名声显赫，可夜幕也非浪得虚名，如果你身处国外，自然能听闻组织的大名。” 他看向众人:“自我介绍完毕，大家应该也对身边未来可能的同事有了初步的认识，那么进入正题吧。” “能进来这里，首先代表了夜幕对在场所有人的认同，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进行最后一场考验。” “每个准备加入夜幕的人都必不可免的考核。” “一场炫耀实力的，猎杀时刻。” “任务对象可筛选，可随机。” “但是大家需要注意了，不管是哪种，一旦确定人选，将不能反悔，直至任务完成，猎物死亡。” “当然，相应的佣金也会以特殊的方式转给你们，虽然我知道大家对这个兴趣不大，可该说的我还是要提前解释清楚。” “对夜幕不感兴趣的朋友，也可以兼职，因为除了组织的入会考验外，一旦真正成为正式成员，几乎不受任何束缚。” “到时候大家可以凭个人爱好接任务，既能满足内心的欲望，又能多份收入，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即可。” “华国有句话叫什么？”仪式官沉思了片刻，终于想了起来:“对了，何乐而不为。”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小丑笑嘻嘻的说道。 “当然，我们很重视个人主义。”仪式官回答。 “你们的存在相当于提供了一个平台？”死亡绅士问道。 仪式官:“这么说也对，我们提供了稳定的平台和后续医疗保障，更多的只要等大家成为正式成员后会一一告知。” ………… 在几人问完后，仪式官说道 “既然没有问题了，那么开始吧。” 话音刚落，他的背面大屏幕升起，出现了和邀请卡正面的标志一模一样app。 与此同时，所有人面前的桌面渐渐升起一个凸槽，银色的平板电脑被固定在内，页面光秃秃的，只有一个app软件，和大屏幕上的相同。 仪式官手持加长触笔点上去，如同导师般细心指导着:“进入任务页面，可以以城市范围，佣金的高低，任务的难易程度等等进行筛选，上面会附有猎物的简略个人描述。” 随着触笔的动作，大屏幕出现了变化。 “任务分为abcde四个等级，a为最高级别，e为最低级别。” “给大家做个示范，例如这个已经完成的,e-409号任务。” “非常常见的虐杀任务，猎物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人，难度低，佣金自然也不高，仅有五十万，组织再从中抽取百分之三十信息服务费。” “abcde五种等级任务，从e级任务向上排序，每一等级，服务费降低百分之五。” “也就是说，任务难度越高，信息服务费越低。” “考核期间，e等级任务不可选。” 仪式官双手按着桌子上，俯身看向众人: “因为大家还没有正式加入夜幕，目前只显示部分内容，并且只有一次筛选的机会，请大家根据自身的能力，慎重选择。” “至于这位小姐，将继承野兽先生的位置，”仪式官看向之前递过投名状的谢氏集团业务部经理张芸:“您需要有个称呼。” 张芸有些不知所措，无助的看向把她推入深渊的顾清。 仪式官顺势也把目光转向顾清。 “蝮蛇”顾清有些无奈，既然救了，那就送佛送到西吧，张嘴替对方回答道。 他是个起名废，一时只想起死人的称号。 仪式官拍手:“那么，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蝮蛇小姐。” 他转而面对大家继续说道:“对了，温馨提示，在场的13人中，执行者候选9人，影子候选4人，此次考核，可单独行动，也可自行组队。” 眼神意有所指的扫过初出茅庐的蝮蛇:“带上累赘，可是容易翻车哟。” 影子候选人只有4个？是不是太不平衡了，现在他已经确认了两个，李煜和匹诺曹，剩下两个很有可能是含光和卯兔。 顾清根据提示筛选任务，近期移动地点自然是蔡都，任务难度本来想选d级，可是圈定了范围后，发现全是c级及以上。 什么玩意？强行提升难度？ 他是进毒圈了吗？顾清忍不住直咬牙。 丫的，化装舞会活动办的真给力，都往这边跑，人才济济啊。 一排打上马赛克的身份介绍:某军区高层，某集团掌权人，某研究员，某恐怖分子，某在逃犯，某经济犯。 还有的选吗？只能是经济犯啊，顾清脑子根本不用过滤，前面的是能选的吗！ 还没等他在心里吐槽完，手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受控制直点向其中一个。 ‘啪’，恐怖分子的身份亮了起来，顿时，遮遮掩掩的马赛克着键消失，照片显露了出来。 顾清目瞪口呆的看向自己欠揍的爪子，第一次有了剁手的冲动。 他愁眉苦脸: 哥，我不行，我真不行。 “顾青”低沉的笑声回荡耳边: 没事，我行。 照片上是个中年男人，面容狭长，眼窝深陷，衣着整齐，有一种每天熬夜工作，精明又世故的社会白领感，完全不像乐衷于制造混乱的恐怖分子。 手指往下翻，大概信息出现了:吴威，男，年龄42，中缅混血，疑似印尼岛事件漏网之鱼，现任职某某公司会计，制造过多起爆炸案。 任务等级a-913。 “很好，看来大家都选好了，任务详细资料会在聚会结束后发往个人邮箱，”仪式官看平板的眼神一凝，诧异的抬头:“看来大家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这是个好事。” 这时，他声音停顿，手按向右耳，这才发现耳中塞着耳麦，好像听到了什么提示，再次抬头时，说道:“选择a等级任务的朋友，这里额外提供你一条信息。” 他的眼神没有看向任何人，露出看好戏的表情:“你的猎物，目前正在达迈尔斯大厦内，并且，周围布置了定时炸弹，至于多少颗，” 两手一摊，笑的戏谑:“我们也不知道。” ！！！ 顾清眼前一黑。 ‘顾青’也沉默了。 ———— 警察:“队长，附近的华南百货城停车场出现突然陌生面孔，经过对比，和在达迈尔斯舞会中消失的人衣着打扮，身形体态大体一致。” “另外，这里还有两具尸体，现在怎么办？” 赵季云:“我让人立刻赶过去，你看好了。” “好的” —————— 聚会结束，顾清悄悄把缴械的枪塞给了李煜，这把枪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以他的准头，在别人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估计很难起到作用，不如交给另外的人，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 当大家都离开后，发现身处陌生的停车场，并且之前死亡的两人尸体也被拖至显眼的地方。 感觉到附近被监视的目光，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 （该死，被算计了！） 仪式官站在电梯里，随着电梯门的关闭，他笑着挥了挥手:“这是最后的考验，尸体上的痕迹已经处理干净，逃过警察的追捕吧。” “各位，期待下次的见面。”透过三十厘米宽的门缝，他右手在空中360°转一圈，转而放在胸前，身体微微前躬，一个完美的绅士礼作为结束。 咔嚓，电梯门关闭。 小丑上前狂按开关，可惜没有反应，他右手猛的垂上去，怒吼道:“妈的，下次见面，你死定了，我绝对要干烂你的p股。” “警察最多还有五分钟到达”饕餮眼神透着精光:“没时间了，先走一步。”说完，躲在停放的车辆后面，弯腰向一个方向跑去。 看到有人准备逃脱，四周传来警车的行驶声，一阵强光打过来，喇叭响起。 “全都不许动！警察。” “举起手来。” 过亮的打光让人睁不开眼，可现在也没人管这种小事，警察的出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在场的人抵抗的同时开始谨慎的撤退，向周围四散开来。 或许是时间匆忙，第一批的警察大多数还在路上堵着，离得最近的两辆警车先到场了。 可是谁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等着这些条子到齐后，所有人都跑不掉。 随着后面的逼近，听到声音的人们没有一个人停顿，以他们大多数人的罪刑，被抓住自然也逃不了死刑。 ‘嘭’的一声枪响，慌乱中有人中弹了。 顾清奋力奔跑时不忘回头撇了一眼，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小丑被射中了腿。 “不用谢我”死亡绅士甩开小丑追了上来，他笑了笑，逃命中还不忘记聊天:“当身后有老虎追击时，怎么才能保住性命?” “答案当然是，只要比同伴跑得快。” 所以小丑是被这人阴了? 顾清提高警惕，得赶紧与对方分开逃跑。 现在继续同一条路，如果遇到危险，下一个被拉去背锅的估计就是自己了。 “你在想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小丑？”死亡绅士莫远翰诡异一笑。 ‘顾青’心中警铃巨响，跑出停车场后，加速一个翻身反转，直接拐进附近的院子外，攀着院墙跳了进去。 应该就是这条路线，位置偏僻，正对着大楼停车场的拐角，不在意看真以为是个死胡同。 顾清一脸懵，这条路怎么出现的？ 谁知莫远翰也跟着跳了下来，随后只听到一声巨响，停车场的地方坍塌了一半。 顾清的心剧烈狂跳，这要是晚一秒，两人不都被埋进去了吗? “咳咳，还是那个问题，如果老虎不止一头呢”莫远翰被灰尘呛到，爽快的大笑起来:“哈哈哈，自然是，把路堵死。” 说完他饶有兴致的看过来:“所以呀，你刚才在想什么?” （松动的角度有待调整。） 该死的，他在拿命逗我玩呢? 顾清脸都黑了，这个神经病。 “又有人来了，j，我们下次再见。”对方听到动静准备撤退，刚转身，一把枪抵在了后脑勺上。 李煜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 越来越清晰的警铃声在逼近。 “慢着”顾清阻止了李煜的行径，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人的死活，而是怎么能摆脱警察的追踪，前往达迈尔斯大厦。 该怎么办呢? 对了，顾清看向对方，不怀好意的问道: “你是想当诱饵?还是现在去死?” “呵呵，”莫远翰苦笑两声，无奈的摊手:“这也没得选吧？” “我猜到的有人会有同伴，没想到的是，你敢把枪交出去。” “去吧，”顾清指向刚刚逃离的地方:“我在背后看着呢。” 莫远翰耸耸肩，向警铃声最盛的方向走去。 看到人影消失后，顾清躲着人群，全力往反方向奔跑。 风吹乱了头发，让人看不清表情。 ‘顾青’这会儿却后悔了: 清清，不去了。 顾清反而不同意:不行，必须去。 ‘顾青’:这次不一样，你可能会死的。 顾清:我不去，死的人会更多。 ‘顾青’冷漠脸:他们的死活与我们何干。 顾清:如果我不知道，那他们自然与我无关。可是既然知道了，因为自己的不作为酿成大错，就算活着，我也会生不如死。 顾青退了一步: 报警吧 已经来不及了，顾清激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是，‘顾青’想要停止行动，原因很简单，好不容易再次重逢，却把清清带进了无法掌控的死亡独木桥。 如果只是恐怖分子，他有一千种方法把人千刀万剐，可是踏进炸弹群，却没办法一一排查，哪怕他能读心，也不代表不会没有疏漏。 定时炸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倒数着计时器，不知道需要在多少时间内，要找出所有的隐患，一切都是未知数。 现在的情况并非能力限制，而是在和时间赛跑。 一旦失手，他曾经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可惜顾清下定了决心，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义无反顾的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 第13章 烟花 眼睁睁看着身体奔赴达迈尔斯大厦，被挤出去的‘顾青’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 他在八年前为了救顾清，把身体所属权让出去，失去了主导的那刻，其实就已经注定了会发生现在的局面。 只是来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和他同根而生的顾清不是天使，可是当一方的筹码过于沉重时，善良的一面就会占据上风。 理性和感性交织，计算着价值得失。 ‘顾青’认为，当以一个人质或者十个人质的命让清清自杀，他可能会有些犹豫，但更大的可能是找人求助，绝对不可能为了这荒谬的理由主动寻死。 但是以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威胁他去跳崖，明知道结果也是死，可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以及压倒性的不平衡，会促使清清做出违背意愿的决定。 这种决定披着虚假的光辉外衣，伦理，道德，荣辱观，社会责任感，等一系列无形的存在加剧了平衡木的倾斜。 ‘顾青’无比的痛恨这一点，为什么清清会为了不相干的事踏入泥泞。 嘿，不要担心，知道吗？我从未如此的清醒过。顾清迎风奔跑，露出八颗大白牙，笑的开怀肆意: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心里有坚持的东西 ，以及想要守护的信念。 说到底，这些都是我的意愿所向，或许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我自己。 我也曾为了自己——义无反顾。 飞奔的顾清眼中明亮又干净。 目不转睛的看着散发着光辉的顾清，顾青突然发现，自己以往的认知错的离谱。 可是这样的清清，似乎更加夺目耀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们正好相反，一个身处光明看不见黑暗，一个在黑暗里寻找光明。 哈哈，算了，毕竟是独属于我的珍宝。顾青微微睁开眯起的眼睛里锋芒毕露，咧开的嘴唇都泛着森然冷意，血腥又宠溺: 想玩就玩吧，我会奉陪到底。 —————— 含光一直尾随在门徒身后，他对于跟踪其实并不在行，只是对于所有的路径都烂熟于心。 早在两天前，他专门逛遍了附近的街头巷尾，担心自己忘记，甚至把每一处细节全部画了出来。 所以对这一片成竹在胸，哪条小道通往哪里，走哪条路径可以最快抵达，中间有没有分叉路口，甚至不起眼的地下室和井盖的位置，他都一一铭记于心。 不仅如此，当含光认真观察一个人时，以他对人体结构的熟悉，能清楚的根据身高，体重，走路的姿势，习惯性的动作等，排除所有干扰项。 仿佛最精准的追踪器，远远的吊在对方身后，任凭门徒转了多少个弯路，换了多少套衣服，都没办法把人甩开。 “别跟了，”门徒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还是说，你想找我合作？” “没有，我是执行者候选。”含光也停了下来。 “所以？”门徒问。 “我的任务目标是你。”颔首表示友好，含光说的是实话，但他没说的是，目标对象是他特意筛选的，那么多人里，独独选择了门徒。 “……”门徒皱眉，如果对方没有说谎，那这句，至少说明了一件事，有人对他挂出了悬赏。 门徒问道:“你要杀我？” 含光苦笑:“我杀不了你。” 两人对视，四周一片寂静。 门徒忍最先不住撕开了虚伪的假面，他收起了温和的笑道:“没关系，我杀了你就行。” 说完，握住特制的迷你枪支向对方射击，子弹向着含光的脑袋飞去。 就在两人中间的位置时，另一颗子弹横向袭来，精准的打中门徒射出的子弹，火花飞溅开来。 “狙击手？”门徒面色凝重，迅速转移位置，寻找遮挡物:“你到底是什么人？” 门徒刚才以为对方特意跟过来是在卖人情，没想到居然暗藏杀机，不过他向来忘恩负义，除了对神忠诚，所有人都不配得到他另眼相待。 “算了，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别再跟着我了。”门徒举起枪慢慢后退，不停的转换身体的位置，躲到死角后转身就跑。 含光对着狙击手射来的方向笑了笑，打着国际手势，让芮姐不用管他了，先去老大那里帮忙。 以他的能力确实杀不死门徒，可对方也休想摆脱他的纠缠。 含光转头看着门徒离去很久，掐算了一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再次跟了上去。 只是这次离的更远了，甚至没有走同一条路，他就像躲不开、甩不掉的背后灵，阴魂不散，如影随形。 而在百货大楼天台蹲点的苏澜芮收起狙击枪，有些抓耳挠腮的烦躁，她不情不愿的走向提前钩好的溜索，从楼顶俯瞰向下，地下的人小的好像蚂蚁搬家。 腿有点软，深吸一口气，绑上腰带，伸手抓了上去。 —————— 就在警察往百货大楼调动的同时，赵季云耳麦里听到了同事压抑的惊呼。 他走的安静处，急忙问道:“03，03，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耳机里才传来对方的声音，他的语气有些轻微的颤动，压低音量，小心翼翼的说道:“队长，三楼吸烟区室的发现炸弹。” 赵季云惊讶，声音也跟着沉了下去:“什么！” 这时，另一个声音接了进来:“队长，这边也有，15楼卫生间发现炸弹。” 不过片刻，再次传来惊呼声:“一楼，一楼也有。” 钱译明显也听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忙问道:“现在怎么办？” 赵季云强迫自己冷静:“出发的人到哪了？” 杜晓华说赶紧道:“一队和二队已经转去百货大楼了，三队和四队正准备出发。” 赵季云:“原地待命，立刻把一队二队的叫回来，” 另一个警察问道:“那，那些人怎么办？不抓了？” 赵季云气的一拍车门:“抓抓抓，抓什么抓！现在这边要紧，上千人的命，孰轻孰重都分不清？赶紧把人叫回来。” “联系排爆员，另外，准备疏散人群。”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还没开始疏散人群，那边突然放起了烟花。 ‘砰’‘砰’‘砰’ 整个夜空亮的仿若白昼，大片大片五彩纷呈的烟火在上空四溅开来，组成一个又一个漂亮的花朵，连绵不绝让人目不暇接。 看着突然出现的昙花美景，赵季云脸都白了。 烟花的爆炸声遮住了所有人的声音，更要命的是，这么多火芯一旦不小心透过窗户溅在炸弹上，才是真正的悔之无及。 “先阻止放烟花！”赵季云喊的撕心裂肺，可听到的却没有几人，全都掩盖在烟花的声音下。 顾清就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下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第14章 切断 顾清正准备进去，转头看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李煜，想了想还是吩咐道:“你在外面守着，一旦发现有人提前从逃生通道离开，立刻把人留下。” “好吧”不情不愿的答应了，李煜失望的蹲在地上叹气。 “我……我也可以……帮忙。”张芸扶着墙，弯腰喘着粗气说道，显然是跑的太快，让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 “你……？”顾清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叫我……蝮蛇”张芸解围。 “那好，你观察另一条逃生通道。”没办法，能用的人太少了，含光也不知道跑哪了，先凑合吧。 顾清拿出手机，给两人留了后路，他说道:“号码给我，一旦收到短信提醒，立刻跑。” “有多快跑多快，不要回头，离这里越远越好。” 蝮蛇显然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身体所有的细胞都在激烈澎湃的涌动，跟之前杀人的感觉极其相似，有着曲艺同工之妙。 她涨红了脸，哆哆嗦嗦的回答:“是，是。” 找李煜要回了枪后，顾清转身迈入大厦。 蝮蛇跟着蹲了下来，用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李煜的衣袖。 “干嘛？”还以为能过过瘾，结果自己变成后勤了，老大都进去了还有他什么事？李煜别提多郁闷了，没好气的问道。 “你不紧张吗？”蝮蛇绷直了神经问道。 “紧张？小弱鸡，你在开什么玩笑？”李煜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对方，直看的人都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弱智的问题。 片刻后，李煜嗤笑:“简直比小保姆还差劲。” “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收人的门槛越来越低了。”嫌弃的说完，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芮姐，老大说了，观察逃生通道，射杀第一个出来的人！” 远处刚找好位置，正在架枪的舒澜芮平静无波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收到。” 蝮蛇僵住了:“……！” 刚才是这么说的吗？？！ 她错过了什么？？！ —————— 一进入大厦，乱糟糟的声音涌入耳中，杂乱的说话声和心声交织在一起，像鸟叫蝉鸣，让人心情烦闷，不仔细根本分不清两者的区别。 顾清这次不能再听而不闻，而要绷紧神经，一一做出准确的筛选。 ‘顾青’环视一圈，皱眉说道:你左我右。 好，顾清同意，脚步随之慢慢前进。 戴着各色面具的人与他擦肩而过，男男女女，醉酒欢歌，好不痛快。 心思各异的声音不加掩饰的传入耳中，众多的欲念夹杂在其中，经过酒水的催发，人心丑陋展现的淋漓尽致。 没有了自欺欺人的效果后，所有人在他面前都赤裸裸的再无一点遮掩，这冰山一角的所表露的肮脏，让人作呕。 在安稳和平的美好生活下，每个人心思各异，纷扰不宁，蜩螗沸羹。 顾清和‘顾青’在人群中行走，一个紧皱眉头，头痛欲裂，一个面无表情，嘲讽冷酷。 （这身段，绝对是美女，等下试试能不能灌醉带走。） （都没有，那里也没有。） （这两年收益不错，老对手也跳楼了。） （活动真大方，上万的酒啊，结束后偷偷顺走一瓶） （小腰真带劲，想搞双飞。） （手上的表百十万吧？要不要去搭讪？） （还好没带那个傻子来，） （刚买的高仿表应该能钓几个妞吧。） （怎么找不到顾清？不会是换装扮了吧？） （股票又跌了，那家伙，应该被我坑惨了。） （穿这么少，一看就是骚货。） （真想带老婆也来开开眼界，可惜只有一张邀请函。） （人呢？想看看小boss的能耐真难。） ………… 顾清走过了一层又一层，恐怖分子没找到，反而挑出了很多忙碌不停的警察和几个奇怪的人。 这些警察在焦躁的排查什么？ 哦，对了，顾清一拍脑门，有了猜测:大概是在找杀死王雅玉的凶手。 就在这时，‘顾青’突然控制着身体，跟着其中一个警察走进了没有摄像头的偏僻房间内。 在对方翻箱倒柜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接近，一把叉子抵在这人的脖子上。 警察身体一僵，动作停了下来:“你是谁？” （刚才太专注，大意了。） 干嘛？干嘛呢，顾清也有点慌。 “我是谁不要紧，”手现在不是自己的，可嘴是啊！顾清配合着自己手脚的行动，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打劫！” “求财不求命，老实点，别让我为难。”顾清这句话刚说完，‘顾青’二话不说，一伸手把对方耳朵内的耳机夺了下来，关上连接，收起。 顾清眼神发愣，但是出于相信自身的判断，只得做出没见过世面的穷鬼样，配合道:“这个也归我了，听说现在无线耳机大几百呢” 警察哭笑不得:“大哥，那耳机不值钱，我给你换别的吧，”联系外界的耳机被抢，他无语极了。 （这蠢货，耳机都抢，就不能把格局放大点吗？） 试探性的想转身，手悄悄往兜里伸，小心翼翼的准备摸向枪管。 （还是说他故意的？） （是那个人？感觉不太像。） 那个人？杀王雅玉的凶手？警察是不是又调查出什么东西了？ 这么漫无目的的找人，仅凭之前的匿名信息，不可能直接锁定目标啊。 算了，不关他的事，先解决眼下的难题吧。看出来对方要反抗，‘顾青’把刀又往他脖子上凑近，血丝渗了出来，他沉默不语，懒得多费口舌。 怎么不说话啊，什么毛病，顾清只好继续配合着双簧，威胁道:“花言巧语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别动，别回头，举起手来，我自己拿。” “大哥别激动，千万别激动。”警察装出一副害怕的怂货样，磕磕碰碰的说着，不敢再乱动，内心一阵疯狂吐槽。 （一个打劫的，居然说我不是好人，脸呢？）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 （可恶，我王锵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身为警察居然被打劫了！） （小子有种，等事情了结，咱们警局见。） 原来如此，很好，叫王锵啊，名字到手，顾清心里比了个耶。 “钱包在裤子兜里，我就这么多了，大哥给我留点打车费。”王锵双手举起，还不忘给出钱包放的位置，就怕对方一不小心摸到枪，不管是哪一把都不太好。 “废话真多，”顾清终于接收了手脚的控制，抽出对方的钱包，单手打开，拿出十块钱塞了回去:“拿着，看你还算老实，给，小费。” 王锵:“……”想骂街。 “站在别动，”顾清做出要走的架势，甚至慢慢收起了水果刀，临走时‘顾青’突然扭头，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行动代号是多少？” “四……”王锵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震惊的瞳孔收缩，及时止住了嘴。 （4队07号成……员……） 已经来不及了，对‘顾青’来说刚刚好，二话不说，一个手刀袭来，把人劈昏，干脆利落。 顾清大惊:你想干什么？这是袭警！ 没死。‘顾青’上前扒掉对方的衣服和面具，把耳机塞进耳中: 如果碰到了炸弹，会拆吗？ 不会。顾清呆滞的看着便衣警察被扒光、捆绑，堵住嘴，塞进了柜子里，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顾青关掉连接，微微侧头点了点耳朵里刚到手的耳麦:所以需要摇人。 现场不安全，有陌生人在寻找清清的踪迹，暂时不能分辨敌我的情况下，更换了装扮能降低被人发现的几率，以及撤退时的方便。 走吧，不在这一层。顾青把柜门关上，起身。 顾清跟着:嗯。 来到电梯控制室，顾清以为还要故技重施，‘顾青’直接接管了身体:没时间了。 说着，他拿起消防斧走了进去…… 顾清当机立断，闭着眼没敢看，只听到一阵喧哗，再睁眼时，三个大男人浑身是血的并排跪在地上。 有一人甚至脸上横着血口，好像再加一份力道能把整个头颅给劈开。 他们恐惧的看向自己，仿佛在看鬼怪恶魔。 感受到了清清的动摇，‘顾青’冷淡的解释: 瘾君子，看着吓人而已，不致命。 哈哈，恍恍惚惚，顾清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觉得自己更像个恐怖分子。 ‘顾青’傲居的坐在高脚椅上，勾了勾手指，居高临下的命令道:“你，过来。” 中间的人左右看了看，两边人立马躲开视线，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的轻颤:“我？” “有意见？”不满意的眯起眼，‘顾青’握住斧头。 “没意见，没意见”两边的大汉急忙把中间的人推了出去。 “……”中间的男人一头冷汗，他有意见啊。 ‘顾青’:“只留下一台电梯，其余的全部停了。” 顾清也没有意见，虽然他最开始没反应过来，可这会儿有点明白了，目标只要在大厦里，这里就还算安全，确保不会和对方走岔道。 要是因为电梯的问题和对方擦身而过，才是遗憾终身。 一旦发生爆炸，这些成了摆设，所有人都知道爆炸期间绝对不能乘坐电梯逃离，一般的电梯无法承受爆炸带来的波及。 可是事态突发时，很多人还是会按照习惯逃命，所以不如先断了这条路。 第15章 找人 “你说什么？电梯坏了？”赵季云感觉焦头烂额，进退两难，他现在有了极其不好的猜测。 钱译在赵季云身边，听到后不可置信，再次确认的问道:“电梯坏了？” 赵季云沉着脸:“对，好消息是对方既然破坏了电梯运行，从另一方面来说人很可能还在大厦里。” “坏消息是，我怀疑这是个疯子，对方想让所有人同他陪葬。” “这很有可能是一次大型、自杀式恐怖袭击！” 赵季云这会儿根本没有怀疑第三方做的手脚，只以为是炸弹的投放者干的。 目前已经发现的炸弹从外表看，应该属于定时类型的，可是还不能完全确定。 倒计时显示剩余六十分钟，他们首要做的任务便是维持治安，驱散人群，拆除炸弹。 可是现在糟糕的问题发生了，电梯的损坏直接影响了疏散人群的速度，这种情况下简直是致命打击。 恐怖分子也在这些人之中，不清楚是多少人，尤其现在敌暗我明，一旦开始组织人员疏散，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他还有一个猜测，这些装置究竟是一般的定时炸弹？还是远程遥控定时炸弹？ 两者光从外表根本没法区分，如果是后者，对恐怖分子在看到警察在疏散人群，会不会受到刺激，直接按下按钮。 远程遥控定时炸弹可以人为引爆，所以有没有计时器没有任何影响。 因为顾青的插足，导致赵季云的推测出现了严重失误，把一人作案当成了团伙合作。 赵季云现在感觉很不好，整个人被牵着鼻子走，不敢轻举妄动。 他联系上宴会的举办方，和对方商量后决定，首先需要不动声色的替换掉大厦内所有的工作人员，并把他们集中拘留严加看守，谨防恐怖分子的成员出现在这些人里，也是为了确保第一批人员安全。 “第一小队，驱赶放烟花的人群。” “第二小队，继续查找炸弹，排爆组随时跟进，找几个人去电梯控制房看看情况。” “第三，四小队，你们也进去，和服务员替换后不要露出马脚，” “第三小队，维持治安，并且掩护排爆员拆弹。” “第四小队，找到放置炸弹的人，得到有效信息后立刻传过来。” “另外，第五小队，炸弹倒计时余半小时的时候，不管有没有找到犯人，都要以民众为优先，立即疏散聚集人群。” “其余人等，全部守在外面，随时接应。” “是”众人气势如虹。 —————— 所有的电梯都停止后，‘顾青’砸了电梯控制器，这样就算有修理工来，一时半刻也没法修好。 最后一台正常运行的电梯也让他们设置成了只能上，不能下。 这样为了防止对方用这台电梯逃生，可是也把自己的后路斩断了。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顾青’本来就是肆意妄为的人，只是这次做的更绝情了，他知道清清不可能出尔反尔，于是毫不留情的斩断了一切可行的退路，冷静又疯狂。 既然如此，那就成为象棋中奋勇直行的孤卒，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我需要你们休息一段时间，”‘顾青’毫无波动的看向地上的三人，俯身问道:“是想让我动手，还是自己动手？” “我们自己来，自己来”被阴影笼罩的三人急忙应道，也不含糊，直接一头撞到墙上，瞬间晕了过去。 ‘砰’‘砰’‘砰’三声巨响，连顾清都吓了一跳。 ‘顾青’擦掉消防斧手柄上的指纹，起身说道:走吧。 嗯，顾清心不在焉的应道，忍不住又扭头看了一眼，现场血淋淋的，跟刚发生了凶杀案似的，他于心不忍的问:不会失血过多吧？ ‘顾青’指了指耳机，一副运筹帷幄的恣意，眼中的狂妄印不出任何东西，好像就算天塌下来也是薄情寡义的冷酷模样，可是对着顾清，却一直有问必答，他说:电梯损坏的消息警察已经知道，很快会人查看。 哦，那就行。顾清放心了。 进入的电梯内，顾清开始一层一层的寻找。 没有，没有，没有，全部没有。 就在他以为自己被耍了，或者遗漏重要信息，在顶楼的会议室中，推开透明的玻璃门，看到了照片上的恐怖分子:吴威。 吴威站在窗户旁向下望去，虽然距离的问题，下面全都渺小的看不真切，可是这种一览众山小，尽在掌控的感觉实在太过于美好。 听到开门声音，他转过头来，露出不加掩饰的五官，面具放在远处的桌子上，带着黑眼圈的视线跟顾清直接对上，犀利的眼中杀意闪现。 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第一时间亮起了尖牙利爪。 刹那间，空气中弥漫着的让人冰寒彻骨的凉意。 一栖两雄，如两军对垒，剑拔弩张。 还以为要在数千戴面具的人中用读心术找出对方，没想到这人不按常理出牌，直接露脸了，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顾清一时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笑出声。 感情之前搞得头疼难忍白受罪了，平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吴威？”顾清握住门把手，推开进入，人未到，声先至。 “你是谁？”吴威问道，他是中缅混血，印尼岛恐怖袭击事件后，为了躲避政府发出的追杀令，隐姓埋名来到了华国。 这个名字已经很少有人提及，在过了几年安稳的生活，不满意枯燥的现状，于是固态萌发，犯了几次不大不小的案子安然脱身后，让他举动越来越猖獗，于是有了这一次事件。 （这人是谁？怎么知道我原本的名字。） 对方的气势压迫感十足，并且先声夺人，必须要压压他的气势，顾清想报出夜幕的大名震慑一下，后来想了想后又觉得，如果对方和卯兔一样没听过怎么办，谁知道是不是夜幕自己吹出来的名声。 还是含糊一点比较好，可以让人自由发挥，于是，顾清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尽力维持着语速快慢:“来到我的地盘搞事情，不应该先和主人打声招呼？” “这可不是礼貌的行为。” 吴威眯起略显阴森的眸子，这个人看起来像蛇一样毒辣。 （在华国的同道中人？） （难道是……传说中的……） 他问:“怪物集中营？” 嗯？ 嗯嗯？？ 嗯嗯嗯？？？ 也，也行吧。 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怪物集中营的名字了，话说，究竟是个什么组织？ 夜幕成员说自己的组织是怪物集中营和赏金猎人的集合体。 面前退役的恐怖分子认为怪物集中营和恐怖分子行合趋同。 顾清有点慌，扯的这张虎皮是不是有点大了？ 第16章 枪口 化妆舞会上，戴着抽象艺术感面具的男子对着身边的舞伴抱歉的摆摆手，表示自己累了需要休息一下，舞伴理解的点点头离开。 男人走向站在旁边的服务员，友好的端起其中一个高脚杯，对着扮成服务员的警察笑了笑，唠嗑似的说道:“你们可真辛苦，在放假期间还要上班。” 服务员装扮的警察谨言慎行的回道:“还好，老板大方，今天比平时多三倍工资。” “那还不错，对了，你们工资一天大概多少？”男人打趣道:“高的话改天我也跳槽。” “您说笑了，”进来的太匆忙，没来得及询问，警察也没想到会有人来搭讪，怕说错话，只得随意的应付:“这种不需要技术含量的工作，也就混个温饱，这点工资哪能入得了您的眼。” “我也不是大人物，大家都是打工仔，干的也是这些日复一日的工作，几年的运气估计都被这一次抽卡用光了，才能进来享受一回。”男人自嘲道。 “呵呵”警察尴尬的笑着，正想着如何脱身，刚好看到远处有一人在招手，立刻摆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抱歉先生，您先歇着，那边需要我过去一趟。” “没事，没事，工作要紧。”男人表示对方不要用管自己，让人先忙去。 随着服务员的离开，男人眼神变得幽深，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低语:“警察入场了。” 他换了位置，在人稍少的地方坐下来慢慢喝着酒水，然后按开耳洞里隐藏的耳机，音乐遮蔽了他的声音，用怀疑的轻佻语气问着耳机里的人:“小boss究竟有没有在会场？你们不会是耍我吧？” “耍你有什么好处，想看戏都没本事找到人，自己废还怪别人……”耳机那头叽里呱啦一顿输出，大气都不带喘。 “哎呦，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错了。”男人哭笑不得:“这不是帮你们提前看看成色吗？就算有老头子的肯定，我不信你们都没有疑虑。” “想接那老头的班，还得看看他顾清够不够资格。” 耳机那头提醒道:“别贫了,你还是赶紧出来吧，这边得到消息，印尼岛事件的吴威也在大厦里，十有八九今晚会出事。” 男人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兴趣盎然的说道:“吴威啊，我听过那孙子，巧了不是，大家都是玩爆破的，这次正好碰碰。” “一个勉强沾点华国血脉的混血，在我们的地盘还敢如此嚣张，不把他弄熄火了对不起我的专业素养。” 猛的灌了一口进去，不算太高的酒精含量依旧辣的喉咙发热，他轻咳了两声，继续道:“我倒要看看，是他吴威炸的快，还是我孟远熄拆的快。” “联系一下大头，让他把我的信号拉进警察的通讯信号里。” 耳机那边见劝不动，也不再多嘴，说道:“知道了，你小心点。” “没事，玩炸弹我可是祖宗。” 不一会儿，孟远熄带的耳机里听到了警察的音声，确定了已经被发现的炸弹位置后，他默不作声，根据地形避开警察走动着，时刻观察适合爆破的地点。 哪个建筑角度容易造成大面积坍塌，那里就更大可能被引爆。 —————— 就在赵季云对这次恐怖袭击的人员猜测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在保密区工作的老同学屠亦，于是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啊，都几点了，也不看看时间。”电话那头被吵醒的屠亦暴躁的说道。 “老屠，是我，”赵季云说道:“跟你打听个消息？”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屠亦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显示，叹了口气，脾气上的快下的也快，无奈的问道:“什么事？” “这边碰到了棘手的问题，目前怀疑是恐怖袭击，”赵季云严肃的说道:“你的工作范围接触的比我大些，我就想问问，知道有什么新出现的黑恶势力，或者隐藏的比较深的组织吗？” 屠亦想了想:“这两年出现的？比较有规模的恶势力，聚义帮？文会社？龙门？” 赵季云摇摇头，然后意识到对方看不见，接着说道:“应该不是他们，这些黑帮我知道，他们还是有点义气的，做不成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还有吗？说些我不知道的。” 屠亦想了又想:“没有了，我也就知道这些。” 赵季云急了:“老屠，你再好好想想，这对我很重要。” “真想不起来了，你难不成还要让我说怪物集中营啊？”屠亦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经带着不正经。 “怪物集中营？”赵季云像是抓住了灵感，迫切的问道:“这是个什么组织？” “啊哈，不是，老季，看不出来我在开玩笑吗？”屠亦打着哈哈说道。 赵季云:“快说，这对我很重要。” “根本就没有怪物集中营，”屠亦看实在没办法了，只得无奈的说道:“算了，也不瞒你了，我这边有保密协定，你到时候和上头申请一下。” “所谓的怪物集中营就是我所在的区域特殊人才改造中心，你以前也送进来过人，他们改造出去后少数还会扰乱治安，所以总会伴随着奇奇怪怪的传说。” “好几个都是两进宫、三进宫的皮实货，牌子也喜欢随身携带，大概是因为搞破坏时偶尔弄丢牌子，一次两次之后，有人怀疑这些人出自同一个地方，然后就有了怪物集中营这个别称。” “但是我能跟你保证啊，根本就没有这个组织，都是那些吃了亏的家伙在以讹传讹。” “这样啊。”赵季云失望的挂了电话，刚刚得到的灵感又消失了，线索断到了这里。 —————— 吴威眯起狭长的眸子，问道:“怪物集中营？” “你们可真够神通广大的。”他举起拿着控制器的手，避开了红色总控制器，大拇指摩擦着其中一个按钮，示意的摆了摆，笑着威胁道:“怎么，就来了你一个人？那可阻止不了我。” （果然如传闻一般，神出鬼没的怪物集中营。） （没想到居然惊动了这个组织，） “我可没心情多管闲事，楼下那些人的死活又与我何干。”‘顾清’的话像刀，凉薄冷酷没有一点温度，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让人根本无法怀疑。 先入为主的观念下来让吴威认定了对方的身份，所以这话他倒是相信，因为他们这种人，从来不是爱管闲事的热心肠，以己度人自然也觉得对方跟自己一样，视生命如蝼蚁:“那阁下是来？” （早听说过华国人讲究，外来者需要提前拜码头，自己有点鲁莽了。） 拜码头？顾清精神一抖，眼神噌亮，瞬间控制了身体，对啊，在这里搞事，怎么能不拜码头呢。 感觉事情要往未知发展的‘顾青’:交给我？ 顾清头摇的像扑棱蛾子:别，别，我知道怎么做了，相信我。 说着，试探性的慢慢靠近对方，随着脚步的逼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还不忘了跟自己打趣:还好穿的严实。 顾青:…… 顾清尽量无视对方的视线，和人站成了一旁，两人都在落地窗前，距离相隔甚远。 双手搭在窗边，顾清往远处看去，卧槽，居然恐高！忍住，忍住，不能露怯。 ‘顾青’随着顾清的视线看去…… 他控制着手指开始有规律的敲击着。 ‘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以为你知道呢。”顾清扶着窗，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吴威:“在这个地方，你所做出的任何过界的行为，都要经过我们的同意，否则，将视为对怪物集中营的挑衅行为。” 很好，远景近景都不错，不管镜头从哪里拍摄，都是全方位无死角，大佬气质拉满。 顾清觉得自己还是有天赋的，最起码在装逼这方面实力杠杠的，自带阴间滤镜，当初还唬住过真正的杀人犯。 真要细算起来，也就自己能和自己比肩了。 —————— 身处高处的舒澜芮原本一直冷静的观察着达迈尔斯大厦的安全通道。 再次调整瞄准器观察局势时，居然从里面看到自家老大出现在窗前，于是摇了摇以前团体的小标志，又惟妙惟肖的学了两声鸟叫。 直到看着老大打出的手势，她慢慢转移了狙击枪枪口。 第17章 结束 “况且，你真的要现在按下去吗？” 吴威眼皮一跳，有种被人看穿的不适，像他们这种游走在生死边缘，以刺激为生的人，也并非全都视死如归，也有如他这般，只是喜欢看到一切希望在自己手中摧毁，而不是自己被摧毁。 他能活到现在，并且从多人围剿中逃脱，自然并非失去理智的疯子，除了足够狡猾谨慎外，在关键时刻也能低下头，能屈能伸。 但让他吃亏的人，往往都活不了太久。 收起引爆器，略微僵硬的转移话题，被堵到这里还是自己太过自大。 面对警察，吴威手里的东西可能是非常沉重的筹码。 可是面对同行，或许只是轻飘飘的稻草。 他见过太多为了信仰不惧生死的偏执者，所以这份威胁反而缺少了应有的分量。 尤其是这种，吴威抬眼看向对方，自己找台阶下:“初来乍到，很多规矩都不太懂，这次是我冒犯了。” “不过，你也看到了，今天的场面已经没法中断，这件事是我办的不地道，改天自会上门赔罪。” 顾清说道:“不用改天了，就今天吧。” “啊”吴威傻眼。 “拜码头啊，”左右看了看，从会议桌上拿来纸笔，摆出专业的文职姿态，坐在椅子上写写画画，聚精会神的样子让吴威感觉格外离谱。 只见顾清一边写，还一边小声的读出声:“印尼岛事件的侥幸逃脱者，吴威，” 抬头看了一眼:“男，” 随着顾清第一句话完整的出现，吴威眉头紧皱，对他的身份已经相信了大半，就算不是怪物集中营，最起码也是同行。 那群警察真能查到他的身份也不会如此心平气和。 只是看着面前像学生一样乖乖着写东西的顾清，他满脑子问号，眼前的场景怎么也理解不了。 （是这几年消息闭塞，落伍了吗？） 顾清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问道:“对了，多少岁来着？” 吴威还陷入迷茫中，被眼前的情况震的有点发懵，习惯性的掩饰随口就来:“38” 顾清一听，就知道对方说谎了，他只是暂时没想起来，不代表真的忘记了资料内容。 为了给对方吴威压迫感，必须不断的打扰对方的思考，不能让他脑子跟上节奏，于是握紧笔使力按下，一声圆珠笔敲击桌面的声音响起。 只是还没等他说出话来，‘噼里啪啦’巨响，玻璃碎裂成渣，一枚子弹擦着吴威的脸颊深陷在对面的墙里。 两人同时呆愣住。 看到这种情况，‘顾青’接管了身体，像是不耐烦的猛兽，铺天盖地的可怕气势弥漫出来，他淡漠的看向对方，眼神中仿佛尸山血海迸溅，气质开始出现了质的变化。 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舒澜芮错把清清的演戏当成暗示了。 这时吴威也反应过来，脸色阴沉，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准备更换位置。 这边刚抬脚，只见坐在椅子上的‘顾青’已经略显不耐烦，可还是不得不压着脾气，慢悠悠的拿出枪指向了他，用略带懒散，又充满煞气的声音说道:“别动，就站那。” “38？逆生长？”‘顾青’轻轻拍手，笑意不答眼底，讽刺道:“科学奇迹啊。” “这次的屈辱我记下了。”抬起的脚又慢慢退了回去，吴威脸色难看，攥紧引爆器，伸手一抹脸上的血渍，狠辣的盯着对方:“小子，今天我给你面子，但是没有第二次。” （该死，不愧是那个组织的人，比我还疯。） （真不怕我按下去？） （惹急了，大不了一拍两散，所有人都给一起升天。） ‘顾青’一手拿枪指着对方，一手握着笔放在纸上丝毫未动,刚才还差点杀了对方，现在又一副好好说话的样子,充分的展现了什么叫做喜怒无常，他问道:“说吧，多少岁？” 吴威黑着脸说道:“你不是知道吗？” ‘顾青’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仿佛恶魔在呼唤:“可我想听你说。” 吴威死死的盯着对方，显然是个记仇的人。 两人对视半天，仿佛在角逐，都沉默不语。 顾清看的心里直发毛，赶紧说道:我来我来。 这个时候可不能真的把对方激过头了。 “算了”‘顾青’自动后退，顾清丝滑的顶上。 移开视线，好像认输了，手上慢慢写，嘴里嘟囔着:“42” “这里有多少颗炸弹？”顾清问道:“这个总该说了吧，要不然我不好交代。” （足够让任何大厦倾塌。） 看着枪口，吴威不屑的把头一扭，在兜里的手紧紧握住引爆器，嘲讽道:“怪物集中营不是尽在掌控吗？问我做什么？” （我可是下了血本，绝对不会告诉你有整整五十颗，有本事自己去找啊！） 嘶，五十颗？ 准备打仗吗？顾清脸色扭曲，但很快维持了镇定，果然自己什么都敢想，正常情况下他可是连五颗炸弹是什么威力都不太了解，现在都敢乘以十倍了。 强自镇定的说道:“看来你对拜码头一点也不诚心啊，那就没得谈了，区区五十颗炸弹而已.” 直接挑明重点信息，接下来全看对方的自由发挥了。 顾清承认自己不是个聪明人，但对方却是个谨慎的聪明人，然而越谨慎的人越喜欢胡思乱想。 自己只需要顺势而为，见缝插针，动摇对方的意志。 果然不出所料。 吴威脸色大变，惊疑不定的看过来。 （不可能，） （就算材料供应商那边有对方的人，也不应该知道具体数量！） 这么多大规模杀伤力武器，不管是自制还是购买成品都需要一个靠谱的供应商，身为恐怖分子的吴威自然渠道多多，也有经常合作的对象。 （有将近一半是自制的，材料都是这几年陆陆续续存下来的。） 他这会儿越发感觉怪物集中营的深不可测，眼中充满了忌惮。 （除非，从我来到华国后就一直处在监视下！） 原来如此，以前几条人命的小打小闹对方看不在眼里，所以没有找上门来，这次闹得有点大，才特地过来敲打。 自己这几年能力退步这么大的吗？居然毫无觉察。 还是说对方的实力高出自己太多了？ 曾经混迹黑色地带的人自然没有蠢的，他想明白了这点时，已经被自己的猜测吓到浑身冰凉。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那一个，不管多么不可思议，那都是真相。 很好，顾清心里举起大拇指暗暗点赞。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他神秘的说道。 “就算如此，那又怎样”吴威神经质的笑，不承认自己的失败，说道:“只要还在这里，我就是王。” “要不要试试，是你的狙击手的子弹快，还是我的手速快。” ……别啊，这个可不兴试啊。 顾清僵了，片刻后，他含含糊糊的说道:“我以为我们已经够有诚意了。” 这种冒名顶替的诚意他说的极其心虚。 的确，如果真的是按照吴威猜想的那样，毫无觉察的被人监视了几年，一旦怪物集中营有意，他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看着对方渐渐露出疑惑的表情，顾清收起枪，不管内心多慌，姿态依旧保持高高在上:“现在冷静了？” 吴威:“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就不会自己多想想，你多想想我不就知道了？想照抄答案的顾清突然发现小抄没了，只得自己开动脑子。 刚刚经历的夜幕选拔，给了他极大的灵感，顾清开始满嘴跑火车:“之前是对新成员的考察期，你的表现很优秀，正好，我们的爆破专家死在了上次的活动中。” “怎么样，有兴趣加入怪物集中营吗？” 楼下正在愉快拆弹的孟远熄打了个喷嚏，抬头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任何情况，低头小声嘀咕道:“谁在想我？” “……你让我考虑考虑。”吴威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确实。 对方对他了如指掌，并且大费周章的展现实力，却没有伤他性命，本身就不合理，除非有利可图。 而他就是被图谋的利。 吴威说要考虑，其实心里早就同意了，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上赶着。 “可以，给你三天时间，当然，我们要先把这件事的流程走完，以后会登记在记录册内，接任务时也能让人清楚的知道你的实力。” 顾清看向腕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露出来一点刀刃。 奇怪，表里怎么还有刀片？他百思不得其解。 “放心，时间够用，”吴威误会了对方的动作，以为顾清在计算炸弹爆炸的时间。 顾清:“那么继续吧” “炸弹放置的大体位置？” 吴威:“这个也需要记录？” “正常的杀人不需要，但是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才更能炫耀武力，我知道高段位的爆破手需要精准的计算，例如摆放的角度，造成的破坏面积等等。”说完，顾清抬头诧异的问道:“难道你不需要？” 打死也不能说全凭感觉。 如果承认不需要，不是摆明了说自己不是高段位吗？吴威转移话题:“没想到你也精通这些东西？” “不，只是听你已经嘎了的前辈说过几句。” “……”他就不该问。 随后，吴威遮遮掩掩的交代了一些。 “很好，”顾清左手托着脸，光明正大的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打开了警察内部联系的耳机，重复的说道:“一共五十颗炸弹，一楼至十楼，大致上每层三颗，十楼往上……吧唧吧唧吧唧”说了一通。 等他说完，耳机里一片沉默，警察群里炸开了锅，随后乱糟糟的声音传出来:“你是谁？” “凶手？还是人质？” “别挂，你想要什么，都好商量。” “现在的处境危险吗？” 没一会，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赵季云温和的问道:“是不是不方便说话？” 吴威等急了:“可以了吗？” “嗯”顾清这句话既回应了赵季云，又回答了吴威。 “对了，这些炸弹是远程遥控定时炸弹吧？” 吴威警惕的问“不是，怎么……”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没事，只是，你现在已经”‘顾青’抬起头，露出恶意满满的笑，这段时间熬光了他的耐性，冰冷冷的吐出:“没用了” 最后一个字的落地，在给舒澜芮做出手势后，迅速靠近对方。 膝盖顶向肘部关节，引爆器眼看就要掉落，另一只手顺势接住。 这时，手表上的刀片瞬间撕裂对方的脖颈，动作狠辣，面无表情。 与此同时，从窗外打进来太阳穴的子弹同时爆开对方的致命点。 剧烈的疼痛使得吴威的眼珠快要从眼眶中凸出，鲜血和脑浆同时喷涌出来。 “嗬……嗬……嗬”他好像要说什么，可惜已经断裂的喉咙发不出完整的字句。 满脸是血的吴威笑了，怨毒的目光带着嘲弄和不甘，看向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的‘顾青’，一口老血喷在了对方的面具上。 （全都陪我一起死吧！） 一直安静的耳机里突然传出‘滴，滴，滴’的声响。 然后开始加速，瞬间变成了急促的‘滴滴滴，滴滴滴’。 被刚才的画面震惊的顾清瞬间回神，来不及感受害怕，赶紧问道:“怎么回事？” 赵季云的声音传出:“对方骗了你，那些都是远程遥控类型的！” “炸弹倒计时突然加快速度，预计两分钟内就会爆炸，除了我们正在拆除的，还有十五个没有来得及找出，时间来不及了。” “赶紧撤离，撤离！！”耳机里传来急切的声音:“你还在听……” 咔，顾清关了耳机，取出来扔掉，疲惫的靠墙抱膝坐在地上，两分钟的时间对他来说形同无有，已经注定逃不掉了。 这一夜东奔西跑太累了，他想休息，不知道死亡是种什么感觉？ 无神的望向虚空，打了个哈欠，问道: 要死了，你怕吗？ 没想到对方会在最后一刻骗过了他们，‘顾青’有片刻的错愕，但却过分的平静，因为他惧怕的从来不是死亡: 有你陪葬，我怕什么。 ‘哈哈’大笑两声，顾清骂到: 瞎说，自己跟自己那不叫陪葬。 ‘顾青’垂下沾血的手，眼神专注的看着玻璃碎片里倒映的自己，与碎片里的眼睛视线交织: 那叫什么？殉情吗？ 顾清对视，‘噗呲’忍不住笑了场: 哈哈哈哈哈，原来我这么幽默。 又是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顾清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落: 喂，我还是有点害怕。 ‘顾青’: 放心，不会疼的。 顾清嘟囔着: 骗子！ 突然，他视线一黑，陷入了沉睡，自然脱离了皮囊。 ‘顾青’慢慢睁开眼睛，嘶哑着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他说道 : “没骗你。” 第18章 命运 倒计时 10秒 楼上: 顾青摘下脸上血腥味浓烈的面具。 楼下: 警察带着人群慌乱的往外跑。 倒计时 9秒 楼上: 想摸摸脖子上的绑带，抬起手的那刻停顿了，顾青看到手上满是血，灰尘和汗液黏在一起的污垢，遮盖了白皙的皮肤。 楼下: 一个女人在众人拥挤中被推倒，眼看就要埋进人群里被踩踏，赵季云看到后顺着人群逆流而行。 倒计时 8秒 楼上: 他开始用身上穿着的衣服擦拭手心的肮脏。 楼下: 赵季云奋力推开慌不择路的男男女女。 倒计时 7秒 楼上: 没有水怎么都擦不干净，只是潦草的挥拭几下，让手没那么黏腻了。 楼下: 抓起跌倒的女人，赵季云拉着人转身就往前冲。 倒计时 6秒 楼上: 顾青放松全身，背部靠在墙上，手缓缓摩擦脖子上的绷带。 楼下: 眼看着大门不过短短几米，所有人开始拼了命的一拥而上。 倒计时 5秒 楼上: 手顺着脖子慢慢划过喉结，锁骨，胸口，一路向下垂落在地上。 楼下: 门外的警察开始接应，钱译紧张的四处张望。 这时， 处于十八层的孟熄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着四肢，脚下是被拆成渣的炸弹，时间停留在最后5秒上。 倒计时 4秒 楼上: 顾青视线下移，略过死状凄惨的尸体，伸手去拿地上的玻璃碎片。 楼下: 有人死死的拉住了赵季云的袖子，带着哭腔:“救救我，我腿抽筋了” 十八层: 孟熄远边走动，边抖动着手臂和蹲麻了的腿。 倒计时3秒 楼上: 拿起玻璃碎片，照出那张不太清晰的，陌生又熟悉的脸，顾青尝试着做出顾清的表情。 楼下: 怎么都甩不开对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赵季云脸色变得特别难看，把身边的女人使劲往外推，使出来十二分的力道。 十八层: 一步步向窗边走去的孟熄远步伐轻快，笑容得意。 倒计时2秒 楼上: 玻璃上映出属于顾清的表情，顾清的笑，以及‘顾青’那缺乏人情味，冷冰冰的眸子，顾青有些遗憾，果然，怎么学都不像，不过没关系，他们本就是一体，至死，都无法分离。 楼下: 看着女人被同时一把拉住，赵季云悬着的心放下了，带着抓住自己不松手的中年男人，尽力控制住身体不倒。 十八层: 孟熄远扒着窗户往下看，得意的笑容没有维持几秒，就被楼下乱糟糟的情况疑惑起来:“咦？他们在干什么？” 倒计时1秒 楼上: 顾青闭上眼睛。 楼下: 赵季云闭上眼睛。 十八层: 孟熄远摸摸下巴，恍然大悟。 ………… ………… ………… 然而，仿佛奇迹般，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季云回过神来，带着人往外冲。 又过了五分钟，依旧只有人们四处逃生的混乱，警察开始分成两队，一队留下继续疏散人群，另一队往大厦里进，寻找剩下潜藏的危险以及凶手。 等到他们终于到达顶层时，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只看到满地的狼藉和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 —————— 第二天中午，顾清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打个哈欠后，双臂展开舒服想伸个懒腰。 “嘶，”浑身的酸痛让他忍不住叫出声，迷迷糊糊的状态也开始清醒，纳闷的嘟囔着:“怎么回事，鬼压床吗？” 前一天夜里大量的运动，经过休息后虽然恢复了不少，可还是让这具养尊处优了几年的身体有些不适。 “做了个好长的梦，”他慢慢回忆起来昨天的事:“居然还梦到自己杀人了”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嘿嘿笑着:“怎么可能，我平时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 他摇摇晃晃的准备下床去洗手间，就在两只脚刚挨地时，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是我杀的。” 腿一软，‘噗通’摔倒在地上，在膝盖就要磕到地板时，诡异的改变了角度，屁股先落了地，变成了坐姿。 “谁？出来！”顾清被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双手扒拉着床边，紧张的左顾右盼。 确定四周没人后，脸色‘刷’的变了，不管是变得阴沉的眼神，还是微微下吊的垂眸，亦或者嘴角讥讽的弧度，都给人强烈的错觉，显得倨傲又绝情。 可是‘顾青’知道清清此刻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微微一戳就破了，看起来威慑力十足，空有强大的皮囊，却是个软心肠。 顾清这时脑子里像进了电影院，只剩下一大溜的贞子，寂静岭，弗莱迪……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 要想就想想大慈咒，他在心里唱着: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南无阿俐耶婆卢羯帝…… 糟糕，就会头两句。 书到用时方恨少，关键时刻怎么就记不得了？ 后面的词到底是啥来着？ 顾清急得抓耳挠腮，脸上却从容不迫，大声喝到:“赶紧出来，别装神弄鬼！” ‘顾青’无奈的说道: 小心点清清，别磕坏了我们的身体。 顾清:“别吓我，我可不是吓大的，赶紧出来” ‘顾青’:我们在同一个身体里。 顾清:“……？” 经过鸡飞狗跳的解释后，顾清终于相信了对方，他此刻有种奇怪的做贼心虚感。 虽然没偷没抢，可是莫名其妙的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如果说身体的主人不在了，他还能骗骗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 可是没想到的是，对方一直在这具身体里，现在两人‘同宿一室’，既尴尬又别扭。 顾清:“对了，昨天怎么回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这句话让‘顾青’立刻想起了自己做的蠢事，含混笼统的说了两句，其余的事只字不提: 有第三方势力也在现场，他们拆了炸弹，你昨晚睡着了。 顾清:我们昨晚真的杀人了？ ‘顾青’再次强调:不是我们，是我。 顾清悻悻的说道:“现在的情况，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顾青’虚伪的笑了: 不用担心，手无寸铁的我们，面对危险的恐怖分子，是在正当防卫。 顾清:“……” 随着话题再次转回来，知道有些事没法逃避，以正襟危坐的态度准备接受对方批判，顾清没等对方提问就先开了口:“先说一下，我不知道怎么进来你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走。” ‘顾青’了然: 清清，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你从来不是外来者，我们从小一起出生，是双重人格，你和我都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顾清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 顾青: 怎么不可能？ 顾清:“你是在说我失忆了吗？绝对不可能，以前的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顾青’的说道:哦，那你说说。 顾清哑然失笑，他清清楚楚的记得上辈子的所有经历，小时候片场的叔叔阿姨争着抱，被邻居的小女孩吓到哇哇大哭，甚至七岁那年差点走丢的经历都历历在目，后来慢慢长大，事业开始扶摇直上，因为恰逢某国偶像被禁，华国开始试水爱豆市场，他作为先锋和几个队友组成了后来名震亚洲的超级男团，从此正式出道。 之后的事就不用提了，所以当对方说自己也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时，他是一万个不信的，上辈子过往的种种他记得清清楚楚。 并且，一个身体怎么会有两个灵魂。 这种骗术太低端了吧，可是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骗自己，顾清疑惑。 ‘顾青’感觉得到清清的怀疑，说道:既然不相信我说的，那你告诉我，你是谁？怎么来的？ 顾清:“我是顾清……”声音到这里就停住了，嘴唇张张合合像缺氧的仓鼠，很多话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像被无形的东西按下了暂停键，被塞住了气管，堵住了咽喉。 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不出来？顾清急了，他翻出手机准备打字，可是手指放在键盘上却无法动弹。 顾青:想不起来？ 顾清试了几次都无法成功，正准备用手比划，突然发现手臂也失控了。 ‘顾青’控制着手臂在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顾清恍然，气到:“是不是你搞的鬼？”这句话一出口，他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 ‘顾青’:什么意思？ 顾清:“刚才是不是你控制了我的嘴和手，让我……”说不出来。 后面几个字又被咽了回去，顾清感到有点不对，谨慎的改了词:“让我出糗。” 果然，只要不涉及前世的事情就没问题。 ‘顾青’: 没有，我不会做那种事，并且你现在对身体的控制权远远大于我。 确实，顾清其实已经感觉出来了，对方使用身体某一部位时，只要自己拒绝，瞬间就能夺回控制权。 他这时已经看出来了，是有无形的东西在限制着自己说出上辈子的经历，他猜测，会不会是重生的约束？ ‘顾青’: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 顾清:“……”该死的束缚，他明明知道对方弄错了，可根本没法解释。 算了，就这样毁灭吧。 顾清恨恨的起身走向卫生间，拉开裤子准备放水，刚拉下去又迅速的提了起来，因为顾清想起来现在屋里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他扭捏的说道:“你转个身。” ‘顾青’:我转身你怎么上厕所？ 顾清气道:“我闭眼” 他想着，既然两人共用身体，只要身体的眼睛闭上了，那大家都看不见了。 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顾青’通过听力判断出了声音的不对，迟疑的开口: 清清，没对准。 顾清羞愤的加快速度，水声更大了，结束后，没来得及擦拭，迅速塞进裤子里，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马桶边缘的水渍，气急败坏的说道:“闭嘴，不准说。” 之后是洗脸刷牙换衣服，可是顾清这会儿包羞忍耻，躲进去不出来了，‘顾青’只得接替着继续未干完的事。 相比较顾清的不自在，他倒是习以为常的自然，清理工作做完后，打开衣柜，看着一溜颜色清新的衣服，手指一个个划过，最后停在最后的黑色卫衣上。 站在镜子前，‘顾青’脱掉身上的睡衣，露出赤裸裸的身体，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顾清这时刚露出头，又吓的缩了回去，嘴里骂骂咧咧:“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快把衣服穿上。” ‘顾青’这才拿起衣服慢慢套上: 我的身体自然好看。 他有条不紊的穿上裤子，套上卫衣， 顾清:自恋狂。 走出房间，客厅里已经摆好了饭菜，谢东泽坐在沙发上翻着手里的杂志，背向后靠，修长的双腿交叠着，看起来严谨又悠闲。 身上依旧是经典的西装四件套，鼻梁上的眼镜给他硬朗的外表增添了几分雅致。 谢东泽看了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表，突然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抬头望去差点晃了神。 ‘顾青’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哪怕穿着幼稚的卫衣，依旧有种不可一世的气势。 谢东泽放下手里的书，哪怕是一样的脸，他依旧能分辨出对方不同的性格，这会儿慌乱的站起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干涩的说道:“起来了，我们用餐吧。” “嗯”‘顾青’走下来，就着对方拉开的椅子坐了下来，一个眼神示意，谢东泽立刻把筷子递过来，乖乖站在对方身边等候指示，仿佛做了千百次的动作。 顾清:谢东泽怎么不上桌？ ‘顾青’夹菜的手顿住，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坐。” 谢东泽这才敢拉开椅子。 顾清疑惑的瞄向谢东泽，纳闷的问‘顾青’:我怎么感觉你在欺负他？ ‘顾青’:错觉。 这顿饭让顾清看的如鲠在喉，总感觉氛围哪里都不对。 直到两人吃完了饭，佣人收拾碗筷出去后，‘顾青’坐在沙发上之前谢东泽坐的地方，两腿岔开，姿态随意又放肆，习惯性的对谢东泽勾了勾手指:“过来。” 等到人走到跟前弯下腰时，拽起对方的领带把人往下拉。 ‘咚’，膝盖接触地板的碰撞声，谢东泽身体不稳，直接单膝跪在了对方面前，顾清听到都感觉疼了，可是谢东泽依旧忍气吞声。 “以前就说过，我不喜欢别人俯视我。”‘顾青’松开拽着的领带，直接压着对方的脑袋按在自己腿上，手插进他的头发里，宽容的说道:“这次就算了，看着你做的不错的份上。” 他的手顺着后脖颈逐渐下滑，直到触摸到柔弱温热的皮肤。 顾清看着头埋在自己腿上的谢东泽，惊恐的尖叫: 你在干什么！ 第19章 警察 ‘顾青’喜欢触摸人体皮肤单纯的是为了感受自己的存在，可是看到顾清反应这么大，反而不舒服了。 是啊，我们的身体已经长大，总有一天需要尝试成年人该有的情欲，与其以后让清清沉溺其中，造成双方不必要的分歧，不如现在就教他如何控制自身的欲望源泉。 ‘顾青’的手顺着后领伸进谢东泽背上摩擦，伴随着手下人颤粟的闷哼声，说道: 他不是你当初挑选的吗？现在不喜欢了？ 我喜欢你就能这样对他？顾清气急败坏的问。 ‘顾青’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既然你选择了他，那他就是我们的。 顾清气道:不管我喜不喜欢，你也不能这样强迫别人。 ‘顾青’像摸狗似的，摸了摸对方的肉体，说道:放心，就算他身体没有反应，心理上也会乐在其中。 他把手伸出来，抓起谢东泽的头发向后扬起，另一只手掐住对方的下巴，像对待不会动弹的玩具，对顾清示意: 看，很乖的。 顾清看到，谢东泽的头被强迫抬起来没有丝毫反抗，五官毫无保留的露出来。 只见谢东泽眼眸下垂不敢直视，睫毛不安的颤动，之前埋在裤子里的脸现在微微发红，甚至刚才为了大力呼吸，鼻翼都在无知觉的张合。 给人一种心甘情愿的错觉，若非自己的大腿触碰到了他完全没有反应的下面，也差点被蒙蔽。 可这种画面依旧给了顾清很大的冲击。 ‘顾青’捏着谢东泽下巴，脸慢慢贴近，戏谑的问道:“好闻吗？” ‘唰’的一下，谢东泽的脸全部红透了，连着耳朵和脖子，像被煮熟的虾，全身紧张的想要蜷缩，可是却趴在他腿上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才呐呐的开口:“嗯。” ‘顾青’平静的开口 :看吧，我没强迫他。 顾清“……” ‘顾青’这时突然说道: 过来清清。 顾清警惕道:干嘛？ ‘顾青’语气带着引诱: 来，感受一下。 什么意思？顾清感觉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牵引着自己，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完全掌控了身体主动权。 ‘顾青’的声音响起:我来教你。 仿佛有人在身后拥抱着自己，手把手的一对一指导，指导他该如何渎玩眼前饱满的肉体。 手指拂过谢东泽柔软的嘴唇，‘顾青’带着低沉的声音说着: 这里，像一样，说不定还带着甜味。 明明是很硬朗的五官，那里却那么不相符和的软，仿佛被诱惑了般手指摸了上去，微微使力，还能掐破皮肤流出血来。 手指拿开，无情的不带丝毫留恋，徒留颤动的嘴唇依旧保存原样。 缓缓下滑，按着对方上下滚动的喉结，‘顾青’接着说道: 这里，可以随意舔咬，就算啃出血也无所谓。 拉开对方的被汗液微微浸湿的领口一路往下探，他的手指甚至感受到了谢东泽心脏快速跳动频率，划过纹理分明的肌肤，蛊惑的说道: 这里，漂亮吧，很适合红宝石的颜色。 至于这里，‘顾青’膝盖微微顶了一下，脸上突然变得冷血残忍，他在顾清耳边轻轻说道: 至于这里，不喜欢就切掉，我来动手。 吓！ 最后一句话让顾清彻底清醒，瞬间挣脱了他的引导:“滚开！” 躲避的惯性让他的手使劲往前一退，谢东泽被按住脸推开，‘噗通’从单膝跪姿变成了摔倒在地板上。 顾清的抗拒行为让谢东泽从亲密接触中清醒，一言不发的爬过来，腰背挺直的跪在顾清身前，有种贵公子被侮辱的禁忌感，一身庄严的西装出现了皱褶，眼镜也掉在地上。 谢东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质变得温和起来，可是却赧颜汗下的不敢看顾清的表情:“对不起。” 他是纯粹的异性恋，思想上只有最传统的男男欢女爱，对男人与男人没有丝毫概念，可是却痴迷于同顾清的肢体接触，甚至到上瘾的程度。 “起来，我不是在说你。”顾清尴尬的说道，伸手想把人扶起来，可是对方难得倔强一次，就是低着头不肯起身。 顾清急了，直接强硬的把人拉起来，再三保证了自己没有生气，才勉强把人哄住。 ‘顾青’问:不喜欢他了吗？ 瞥了眼身边的人，不带感情的接着说: 个子太高，体格是不够软，李煜如何？或者你想要女人也可以。 顾清黑着脸:我看起来很饥渴吗？ ‘顾青’语气遗憾的放过了这次机会:好吧。 他们虽然是一个人，性格却两级发展，自己没有丝毫正常人该有的怜悯心，可是清清却保存着不该有的道德感。 担心谢东泽再次被猥亵，顾清急匆匆的把人赶去上班了。 身体素质太差了，‘顾青’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就算在这，我们三人也不会发生关系。 顾清嘴角抽动，他虽然明白对方表达的意思，可听到耳朵里怎么感觉如此别扭？ 还有，这是在说他虚吗？ 顾清咬牙切齿: 我正常着呢。 ‘顾青’皱眉，不认同道: 活动了几个小时而已，就腰酸背痛，多久没锻炼了？ 顾清哑口无言。 ‘顾青’:今天休息，明天早起锻炼。 顾清眼前一黑，这是请了个爹吗？ 接下来的几天，顾清依旧睡着懒觉，至于锻炼身体？ ‘顾青’全程上线代练。 ———— 警察局 孟远熄双手拷住放在前面，已经被审问了好几个小时，他无奈的说着重复了好几次的话语:“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身上的衣服，面具全都不是我的，我做了贡献的，真的。” “你们看看现场，剩下的炸弹都是我拆的，如果我是凶手，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衣服面具是谁的？我真不知道，刚拆完准备下楼，就被那个人直接打晕，醒来时就看到你们了。” “耳机？什么耳机，我不清楚，一定是对方的，为了污蔑我……” 嘴里巴拉巴拉不停的解释，孟熄远说的口干舌燥。 想起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仅有一面之缘的小boss，他就咬牙切齿。 当时拆完炸弹后在窗外看热闹，所以逗留了一会儿，正当他打开房门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和一个全身是灰扑扑，戴着血色面具的男人脸对脸贴上了，他没认出对方的身份，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一个手刀敲晕。 当自己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已经被警察包围，并且身上穿着敲昏他的那个男人的衣服，脸上是带血的面具。 后续发展自然而然的，直接被扭送进了局子，别提有多窝囊了。 他这会儿早就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了，从警察口中得知，吴威那孙子已死，从楼上下来并打晕他的人自然只能是素未谋面的小boss了，没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让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 这时，赵季云走了进来，对着审问的警察摆了摆手，让人出去了，他手枪上前打开手铐，抱歉的说道:“委屈你了，孟同志，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跟达迈尔斯大厦事件确实没有关系，不，准确的说，我代表全体警察向你表示感谢。” 他激动的握住对方:“感谢你及时出手，才解决了这次灾难。” “没事，没事”孟远熄面色依旧不太好看，也不想继续逗留，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当然，你随时可以走。”赵季云不动声色的说道:“不过在走之前，上面希望能对社会做个表态，需要您的一些配合。” 孟远熄问道:“什么配合？” 赵季云打着哈哈:“很简单，很简单。” 于是，当天下午，在一堆记者的包围下，孟远熄生无可恋的举着优秀市民的奖牌，和十万元的奖金不情不愿的站在高处，迎接着英雄待遇。 闪光灯响起。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网上开始大肆宣扬这次光辉事迹:见义勇为好市民，人民英雄扬正气。 感受到周围热情的气氛和不停往前怼的话筒，孟远熄后悔极了，他已经想到了被同伴嘲笑奚落的近在咫尺的未来。 台下，钱译指着被簇拥的孟远熄，说道:“老顾，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明显在说谎，如果耳机是别人在他晕倒后别人戴上的，那他是怎么准确的找出没有拆除的炸弹？并且一次都没有和我们的人碰上。” “不然呢？咱们就凭耳机留下他？”赵季云目不转睛的看上面，说道:“再说，人家确实没犯事，反而还帮了我们，不能寒了热心市民的心啊。” “呶，你看看吧，根本留不住，不如早早放手”杜晓华这时候的把资料递过来，钱译直接上手打开。 杜晓华给钱译说道:“死者吴威也就是这次事件的主导者，身份确认是恐怖分子，并且通过针对他的调查，找出了近几年数起无头公案。” “刚才在他的住处车库内探测出硝烟反应，找到了大量制作炸弹的残留物，基本已经认定为此事的原凶。” “而那个在通讯里提示我们炸弹位置并且杀了吴威的人，因为无法确定身份，暂时以‘神秘人’代称吧。” “吴威身上有两处致命伤，一处是近身攻击，被隔断了脖子大动脉。另一处便是太阳穴处的贯穿性伤口。由此断定，神秘人至少有一个狙击手队友。” “另外，通过监控可以看出，神秘人就是在宴会上消失的人之一，最后却又从大门进来了，完全可以肯定，大厦另有通道。” “现在无法确定的是，神秘人和吴威之间究竟有什么隐秘的关联。” 赵季云通过对现场的勘察、询问，即便不看资料，也已经基本猜到了大概情况，补充道:“神秘人回来后一共换了三次衣服，第一次是再次进入现场时，准确的找出了四队的王锵。” “之后进入电梯房让工作人员篡改了系统，并砸了电梯控制器，截断吴威的后路，说明他可能一开始便是冲着对方去的，并且对吴威的性格或者说事迹，了如指掌，所以才如此胆大妄为。” “关于这点，是我判断失误了。” “第二次应该就是神秘人和孟远熄的碰面，也就是吴威死亡后发生的，监控中可以看到两人走的是同一条安全通道，现在无法确定究竟是巧合，还是孟远熄主动帮助对方逃脱。” “毕竟，以孟远熄的经验，能毫无反抗的被人敲晕，有点让人不能相信。所以这两人认不认识？还很难说。” 钱译听出了点东西，不确定的说道:“孟远熄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说？” 赵季云顿了顿，没有正面解释，因为特殊人才中心的保密协议，只能含糊的提醒了两句:“他的身份不好说，但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先不说孟远熄了，我们继续聊神秘人。” “第三次对方和孟远熄调换了衣服和面具，装作受惊民众接近落队的排爆员。” “最后，他以排爆员的身份，泰然自若的混进了我们内部。” “这个人心理素质极强，”赵季云拿出手机，点开从监控里最后的截图，放大指了指对方故意看过来的镜头:“看这里，他知道监控的位置，却不躲不闪甚至直视监控。” “再看这一张”赵季云划过屏幕，是另外一张打招呼的照片，手指点了点说道:“看到没，他和我们好几个人碰过面，可是我们都没有觉察。” 一看到这张监控照片截图，钱译和杜晓华都沉默了，因为他们发现自己也是和对方碰面的人之二，中途还说了几句话，这都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赵季云没有追究，神秘人对人心的把控和环境的运用得心应手，并且自身有着强大的心理素质，面对这种人除非一开始就心存警惕的面对。 可是对方披着警察的外衣，先入为主的意念占据上风，熟练的话术以及对成员的了解，让人防不胜防。 赵季云继续说道:“还有就是百货大楼停车场的尸体，身份是谢氏集团营销部主任刘宏辉，也是宴会中消失的人之一，这两个案件不知道有没有直接关联。” “不过可以确定，只要能找到杀死恐怖分子吴威的神秘人，或者找到宴会另外消失的人，大概就能知道刘宏辉的死因。” “他们中有一人受了枪伤，现在发布全城通缉令。” 第20章 意外 天南地北旅游团——临时群 天地苍茫: 你们有几个看到了小boss？ 溜索大道: 没有 瓦屋山头的那片太平洋: 没有 煤山雪景润无声: 没有 …… 天天天天宅急送: 我这里有小boss超精彩的现场逃脱监控视频，手快有手慢无啊。 天天天天宅急送: 网盘发送 天天天天宅急送: 两个小时后自动销毁。 天地苍茫: 感谢 溜索大道: 感谢 玩具和小熊跳舞: 感谢，我再也不喊你外号了。 ………… 关公耍大刀: 看来只有咱们的炸弹专家碰到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回眸盯生死: 听说刚碰面被小boss打包送给警察了，为他默哀一秒。 瓦屋山头的那片太平洋: 默哀+1 溜索大道: 默哀+2 煤山雪景润无声: 默哀+3 …… 玩具和小熊跳舞: 默哀+27 就在这时，蹦出来不和谐的声音打乱了整齐的队形。 羊菌菇太美味: 哈哈哈哈哈，知道我刚才上网看见什么了吗？简直笑死了。 伦敦桥的夜景:什么？什么？ 爱上君士坦丁汉堡: 快说。 溜索大道: 快说 回眸盯生死: 快说 羊菌菇太美味:潜水的别潜了，都来乐一乐。 羊菌菇太美味: 图片，图片 那人，那狗，还是狗: 噗嗤 天下大同: 哈哈 你的未来是恶梦: 嘿嘿，原来是这种落网啊，受教，受教。 下雨天里玩炮仗 : 不愧是咱们孟哥，拆最狠的炸弹，拿最有威慑力的奖，不行，我说不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 这几天的‘同居’生活对于顾清来说快乐并痛苦着，因为之前的疏于锻炼，碰上个严格把控身体状态的‘顾青’，让他每天早上一觉醒来都感觉身体被掏空。 他知道一切都是为了身体健康，自己坐享其成也没什么好说的，问题在于每次锻炼后都需要冲澡，要不然浑身黏糊糊的要难受一整天，可是不管谁来洗，都让他特别别扭。 自己洗吧？总感觉身边有个人一直盯着，那种赤身裸体被窥探又无法说出口的憋屈，太让人操蛋了。 可是让对方洗吧？看着用了好几年的身体被上下其手，有种自己被占便宜的错觉，尤其是对方还洗的特别认真，边边缝缝任何角落都要顾及到，连自己平时很少触碰的地方，他都不放过。 也没感觉对方有洁癖啊，为什么洗个澡这么磨叽。 这还没完，人有三急，五谷轮回是根本没法避免的问题，你能想象得到，蹲个坑身边有人围观是种什么感觉吗？ 哪怕对方不出声，不做出任何奇葩的反应，无法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更有甚者，就像今天。 顾清好不容易早起一回，不过不是自愿的，而是被憋的。 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他猛然吓醒。 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另一只手运动着，顾清瞬间变了脸色，随着一股奇怪的感受传来，他控制不住的‘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想停止，可是一时晃了神，直到结束后，手上才停下了动作。 顾清茫然的看向屋顶，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恼羞成怒的说到:你在干什么！！ 顾青异常平静的回答: 解决生理需求。 顾清想发火，语气带着三分性子: 身体是我们两个的，你做这种事前，难道不应该和我商量吗？ ‘顾青’略一思索，赞同的点点头:下次早上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一起动手。 一起动手？ 顾清后悔了，崩溃抱头吼道:“不行！” ‘顾青’:找人来？ 顾清: 也不行！！！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忍着，或者谁先醒谁来。 顾清捂脸，这简直是巨大的灾难。 太没有私人空间了，只要一想到未来不管干什么，哪怕和人上床，背后都会有双无形的眼睛一刻不停看着自己，甚至还可能掺上一脚，也太恐怖了，让人想想都落荒而逃。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的底线总是在不停踩踏中往后挪移，习惯的养成从来都是一点一点改变缘原有的坚持。 所以当顾清放下羞耻心，不再为了这些感到痛苦和不适时，甚至觉得身体里多了一个人，是种从未有过的奇妙体验。 这个人和自己截然不同，虽然总是做出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来，但是他永远不会伤害你，能让你全然信任和依赖，互不可分的关系将成为彼此最坚定的后盾。 “老大，你今天没有锻炼吗？”李煜咬着苹果问道。 （起晚了？可是明明洗澡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清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怎么又来了，天天过来报道吗？ 顾清问道:“你没事干了吗？” 李煜‘咔嚓咔嚓’咬着苹果，声音有些粘连不清:“有啊，夜幕的任务没做。” （想和老大一起进去玩，可是任务太难了。） 顾清:“很难？” 李煜苦着漂亮的脸蛋:“难” （这破组织绝对和我犯冲，十个选项没一个我能做的。） 顾清:“要杀什么人？” 嗯？什么任务？连李煜都束手无策。 “杀人我也不会这么为难了，老大，你自己看吧”李煜拿出平板，输入邮箱号码。 当初夜幕聚会挑选任务时，给每个人分了一个邮箱号码，以供后续通知联络，而他的目标吴威的资料应该也发在邮箱里了，只是自己没有来得及看。 随着李煜把平板转过来，顾清才发现这个与众不同的任务，他以为所有人的任务都是类似的，没想到李煜的居然是技术型。 他一字一句的看过去，居然是破译或者复刻某科技新研发的电子产品。 搞错了吧？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又看了一眼，还是这些！ 甚至底下详细的描述了产品的底层逻辑和内部运行画面视频。 顾清极度无语，他想起来了，李煜的邀请卡是田真那个技术大佬的，属于影子候选任务。 李煜说道:“老大，他们在故意为难人。” （真是太烦了。） 顾清:“呵呵” 李煜:“你说如果杀了仪式官，会不会能直接取而代之。” （投名状的话，我也可以。） 顾清:“别，别冲动，我来想办法。” —————— 谢氏集团 近段时间因为一些裁员，加上这次高层管理人员的死亡，导致公司内人心浮动，没有人关心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而是全部瞅准了空出来的位置虎视眈眈。 “谢总，现在公司新生力量很有活力，时刻准备取而代之，我们应该趁早培养。”楚原说道:“另外，有疑异心的，该清理的人员已经清理干净。王女士安排的人里，刘宏辉已死，只剩下张芸。” 说道这里，楚原压低了声音，第一次觉得面前男人的狠辣，以及权贵对人命的轻视，他以前只是俯首于金钱和对方的魄力，这次，是真的彻底的没了二心。 王女士死了，刘宏辉也死了，跟谢总有利益冲突的人都死于非命，他不想为了不切实际的东西成为第三个。 “很好，之前关注的那几个苗子，合适的就提拔。”谢东泽感觉到了助理比以往更加恭敬的态度，也猜出了对方的想法，他没有解释。 其实根本没法解释的清，说出来别人只认为你在惺惺作态，反而暴露了自己的愚蠢。 说起刘宏辉的死亡，就想到活着的张芸，他有点不确定顾清的安排，但是已经无关紧要了，谢东泽说道:“至于张芸，先放那，她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楚原:“好的” 没有人看到，办公室的门之前开了个缝，又轻轻合上了。 谢安启脸色惨白的快步离开，走的秘书台时，值班的秘书看到后问:“二少，谢总没在办公室吗？”她惊讶于对方这么快就出来了。 浑身一颤，谢安启勉强的说道:“不知道，我没进去，突然想起来有些急事。” “别告诉大哥我来过，省的他天天说我做事毛躁，改天送你一个包。” 秘书娇羞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早就想送你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谢安启拉扯着嘴角，露出不走心的笑，说道:“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秘书感觉被馅饼砸中，也不矜持了，惊喜的回道:“好啊。” 谢安启不做逗留:“明天电话约，我先走了。” 秘书:“好啊，等你。” 待他快步离开谢氏大楼，坐进车里深呼吸几分钟后，才插进钥匙，点火推挡。 上了公路后，直接把油门踩到最底下，跑车如闪电般飞速前进，阵阵锐利的风刮的脸上生疼，也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停车，停车”四周警铃声响起，交警拦在前面，拿着喇叭吼道，手里拿着小红旗不停的挥舞。 谢安启一惊，紧急刹车。 瞳孔放大，心胀狂跳，他受到了惊吓，眼睁睁看着双方越来越近。 ‘吱嘎——’，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在快要撞到车辆被路障扎破了轮胎，被迫停了下来。 谢安启松了口气，瘫在车里。 ‘咚咚’‘咚咚’车窗被人敲响，谢安启转过头听到交警说:“同志，车超速了，请配合我们。” “好，好的，我配合。”他喉咙干涩的哑声回答，解开安全带，手脚发软的下了车。 在接受了一晚上的教育，交了罚单后终于离开了警局。 回到家里，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谢安启有些出神，他明明不是一个敏感的人，现在却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叮铃铃’电话响了， “喂？” 电话那头:“谢少，别一个人闷在家里了，出来喝酒啊” 谢安启吐了口气，说道:“好” —————— 就在顾清准备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当做灵感时，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电话另一头:“你好，顾清，这里是特殊人才改造中心。” “你好”顾清迟疑的:“有什么事？” 自从出来后，他第一次接到那里的电话，还以为自己东窗事发了，心里满是紧张不安。 “孙建盏老先生时日无多了，想在临终前见你一面。” “啊，哦，见我？”顾清松了口气，可也有些疑惑，毕竟自己跟那个老头又不熟悉，为什么要见他，不应该见家人吗？ 那个声音回答道:“是的，你没有听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抽空过来一趟，满足他最后的心愿。” “呃，好吧”其实顾清也挺好奇，他对里面的人感观还算不错，想起李煜的任务，确实需要见田真一面，于是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 顾清感叹:看来要故地重游了。 顾青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嗯 顾清:你嗯什么？ 顾青:故地重游啊。 顾清:什么意思？你当时不是已经沉睡了吗？ 顾青:前两年没有，偶尔还能出来。 顾清:！ 顾清:所以那些污蔑我的谣言都是你干的好事！！ 第21章 秘密 ‘顾青’:我是做了一些事，可是清清，你也做了。 顾清:什么意思？不要推卸责任。 ‘顾青’:我当时无法确定出现的时间和频率，事后的扫尾和威胁都是你在做啊。 两人面面相觑，顾清茫然极了，他做了什么扫尾工作？威胁了谁？ 突然，顾清想起来自己最初五官乱飞的表情，心中有了不太好的猜想。 前十几年‘顾青’一直作为主人格存在，出来的次数比较多，也因此让身体脸部肌肉记住了他平时五官运动的方向。 哪怕现在顾清成为了主人格，在无意识间依旧会让表情回归原有的轨迹，就算他现在对身体的掌控度已经高于‘顾青’，但在忘记掌控的时候，还是经常会出现面部失控的情况，由此可见，最开始的顾清会是什么样子。 这是长年累月的习惯造成的面部表情不和谐。 当然，两人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顾青’想当然的以为他们共同出生，本身就带着彼此的影子，清清会露出属于他的表情，不是理所当然吗？ 而顾清呢？这绝对是对他能力的否定，身为前爱豆，你可以说他没有演技，可以说他脾气差，但绝对不能说他业务能力不行，尤其是伴随着他半生的表情管理，在看脸的行当里，这是对他职业生涯的全盘否定。 顾清面上还算维持住了正常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因为这个问题已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保持了很久的形象彻底破裂，差点快聊成话痨了，面对外人还剩的一点偶像包袱，现在也完全没了踪影。 而‘顾青’反常的化身为最有耐心的的听众，竟然没有显露出一点不耐烦，或者暴虐情绪，平静到诡异，甚至被顾清催急了还应两声，这要是被认识的人看到，绝对以为是鬼附身。 这样自证清白感觉有点不对劲，并且‘顾青’也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反而显得自己傻不拉几。 顾清闭嘴了，萎靡不振的换个话题:“看看夜幕的消息吧。” 打开电脑，输入夜幕给的邮箱，看到空荡荡的邮箱里有两个未读邮件，点开最下面的红点，不出所料是吴威的资料，人已经死了，现在这份资料毫无意义，草草的看了一遍就点了叉。 谁知，这一点，邮件没了，原来又是看后即销毁。 夜幕还真是谨慎啊，顾清感叹。 另外一个邮件顾清看时就小心多了，生怕自己一个顺手又没了。 点开后，只有简短的几段话: 恭喜j先生通过夜幕的初步考核，我们下一次的聚会将在两个月后如期进行，请在下方留下取件地址。 如果您能在下次见面前摆脱警察的追捕，那么将会收到来自夜幕最后的船票。 果然，夜幕的消息还真灵通，虽然这件事上了新闻，因为没有结案，所以也没有公布出死者的任何信息，知道的都是内部人员。 可是他们却已经认定顾清通过了考核，看来警察局里也不怎么安全。 顾清再三看了几遍，确定没有遗漏后，在最下面输入了废弃大楼订奶箱的地址。 他之前路过那里，虽然已经荒草丛生，可是订奶箱还完好无损的挂在墙上。 那是三四年前准备拆迁的危楼，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停工了，当年他刚来蔡都住过一夜，知道有个订奶箱的锁眼拿东西一捣就开。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初来蔡都人生地不熟，鬼使神差的摸到了这里，吃了小半月素食的他看到奶箱忍不住馋奶了，心存侥幸的撬开，没想到还真找到了遗留的一瓶鲜奶，刚刚过保质期。 真是奇迹的经历，所以他对此印象深刻。 输入地址后，点击提交，这个邮件也消失了。 顾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收拾东西回桐城，有没有需要带的。 ‘顾青’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东西，只要把清清带上就满足了，所以他说道: 没有。 顾清:你去看看父母吗？ 他想起对方已经再婚的父母，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可是不说吧，对方迟早会知道。 ‘顾青’以为他想家了，语气冷淡了几分，甚至带着面对顾清时少有的强硬，说道: 清清，你不需要家人，我们有彼此就够了。 顾清感觉对方好像误会了，看来他是真的不想父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硬撑的，可顾清也不打算深究，于是嘟囔着: 好吧，好吧。 顾清继续说道: 剩下的交给我来搞定吧，走，咱们先去买点东西。 就在顾清在商场挑选一次性用品时，突然感觉耳后生风，没等他回过神了，‘顾青’已经迅速的发动攻击。 从外人看来，他头都没回，直接伸手以刁钻的角度抓住了拍向自己肩膀的手，一拉一扯间，身后的人瞬间被按在货架上。 ‘咣当’一声，货架晃动了两下，稳住了没歪，‘顾青’倾身上前，形成了把对方一只手臂压在头顶的，一只掐住对方脖子上的姿势，危险又暧昧。 “哎呀，你拽疼我了”女人的声音在顾清怀里响起，他低头一看，居然是戴着口罩的余悦。 （好疼，顾清的手是扳手吗？这么硬。） 顾清:快松手。 ‘顾青’:你认识？ 顾清:你也认识，抬头。 于是，‘顾青’看到了货架商品上的代言人照片。 “你怎么在这？”顾清松开手，退后一步问道。 “当然是买东西啊，本来想偷偷吓吓你，结果把我自己吓了一跳。”余悦揉了揉被拽的生疼的手腕，晾了出来让顾清看:“劲真大。” （天赐良机。） 看着对方细嫩的皮肤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出现了红色印子，顾清目瞪口呆，他什么时候这么大劲了，真不是碰瓷吗？ 顾清喃喃道: 锻炼身体的效果这么好的吗？ ‘顾青’:清清，看来你对我们的身体一点都不了解。 顾清:现在有点了解了。 他回过神来道歉:“真是对不起，我以为有人偷袭呢。” 余悦用娇嗲的柔弱语气说道:“知道错了就行，你得负责吧？” （愣头青，这次绝对把你拿下。） ‘顾青’目露杀机: 拿下她。 “啊”顾清一愣。 余悦委屈的说:“上个药而已，你不会拒绝吧？” （怎么没反应？） 发现自己反应过渡的‘顾青’闭口不言了。 “不，不会，本来就是我的鲁莽照成的，”顾清松了口气，赶紧说道:“要不咱们先去医院看看，我怕自己下手没轻没重，别伤了骨头。” 余悦解释道:“不能去医院，以前经常拍戏，磕磕碰碰的在所难免，我有经验，应该没什么大事。” （去什么医院啊！老娘这么美，眼瞎吗？） “再说，要是被狗仔拍了照片，不知道该怎么编排了，”余悦眼波流转，风情的白了他一眼:“我是无所谓，大不了说是男朋友，但是你敢接吗？” （给点反应啊，大少爷就是这点不好，需要哄着骗着。） “呵呵”顾清尴尬一笑，他跟对方好像没怎么熟吧？ “有人过来了”余悦拉起顾清的袖子:“先离开这里。” 货架的晃动招来了服务员探查，在人来了之前，两人离开了现场。 出来后，顾清在药店买了跌打药，跟余悦回到了她住的酒店。 顾清问:“现在抹药？” “你等一下，我先去冲个澡，出来再涂药，刚才跑步出了点汗。”余悦说完，不等他回答，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顾清再傻这时也看出来对方是在勾引他，这让他有点坐立难安: 你别不出声啊，现在怎么办？ ‘顾青’:需要我教你？ 顾清:快快，支个招。 这种情况究竟是逃跑还是等人出来拒绝？他有点拿不定主意。 ‘顾青’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可以教你，但是必须听从我的指挥。 顾清急忙道:你说，你说。 伸手松开领口，‘顾青’拉掉绑着东西的绳子握在手里，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她太脏了，可以玩，但不能碰。 顾清一愣，脸瞬间都黑了:滚。 前世职业的问题没有谈过恋爱，这辈子也就对谢东泽有过些许好感。 别看他两辈子加一块岁数也不小了，可是好像不管面对男的女的，都不是特别有欲望。 并且因为谢东泽的原因，他甚至怀疑自己是潜藏的s，喜欢的不是单纯的男人或女人，而是臣服。 就在顾清胡思乱想，准备不告而别时，余悦的手机响了。 顾清等了片刻，看铃声一直不停，只得喊到:“大明星，有人电话找你。” “你先帮我接。”水声伴随着余悦的说话声穿出来。 拿起手机，看到对方备注的‘前老板’三个字，顾清心想，既然是前老板，就算说错话应该也没事吧。 于是他划开了接听键。 “你好，” 电话那头的礼貌的询问:“你好，这是余悦小姐的电话吧？请问你是？” 顾清回答:“哦，是的，我是她朋友，” 对方问:“可以让余悦小姐接听电话吗？” 顾清:“她现在在浴室，需要稍等一会儿。” 对方沉默了半晌， 接着问道:“好的，感谢您的告知，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顾清:“我叫顾清。” 电话那头好像梗住了，半天没吐出一句话 顾清扬了扬手机，疑惑道:“喂？还在吗？” 就在这时，‘咔嚓’手机挂断。 嗯？顾清满脑子问号。 而在谢氏集团，楚原拿着已经挂掉的电话，神色变化万千，像接到了烫手山芋直跳脚，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毛。 顾清？顾清！ 那不是就是谢总的朋友吗？ 谢总这是被绿了？ 虽然包养协议已经结束，可是这种无缝连接的速度，很难不让人怀疑余悦协议期间就已经出轨了。 本来只是有几个手续没有结束，准备打电话催一下，谁知却撞破了天大的秘密。 该不该告诉谢总呢？ 想起近期谢总的心狠手辣，楚原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冷颤，抱歉了两位，死道友莫死贫道。 ‘咚咚咚’他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第22章 诬陷 “进来”低沉的声音从办公室传出，谢东泽抬头看了眼来人，低头又继续转到自己手上的文件上，语气平淡的问道:“有什么事？” 楚原吞吞吐吐的说道:“谢总，这里有件关于余悦小姐的私事需要汇报。” 谢东泽动都没动，不在意的说道:“她的事不需要告诉我。” 楚原被噎了一下:“呃，” 谢东泽:“还有什么事吗？” 楚原这回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是余悦小姐和您的朋友顾清的私事。” “顾清？”谢东泽翻文件的手停下，抬头看过来:“他有什么事？” 楚原嘴角一抽，这是只字不提余悦啊。 他禀报道:“刚才我给余悦小姐打电话通知后续签字问题，没想到接电话的是顾清先生，” 谢东泽眼神一暗:“说。” 楚原继续着:“余悦小姐在浴室。” ‘啪’谢东泽脸色难看的合上了手里的东西，起身拿起外套穿上，迫不及待的往外走，一边吩咐道:“备车。” 楚原偷偷瞄了眼自家老板那被偷家的表情，考虑周全的问道:“需要安排保镖一起跟上吗？” 看老板这架势，搞不好会冲冠一怒为红颜，顾清那个小弱鸡一看就不是对手，弄不好会出人命，让保镖动手最起码他们有分寸。 最重要的是，老板亲自下场终究失了体面，一旦清醒过来，搞不好会拿他撒气。 平时也没见多喜欢余悦小姐啊，怎么分开了却如此愤怒？ 难道仅仅因为余悦的绿帽对象是老板的朋友？ 双重打击下才双倍耻辱感？ 看来所有男人都逃不过被背叛的挫败。 谢东泽前进的脚步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分神，他说:“不用。” 进入停车场后，楚原刚准备上前拉开车门，谢东泽已经大步流星走进，自己动手并坐了进去，他抬手看了眼时间，锐利的眼神扫过对方:“十五分钟内把我送到地点，这个月奖金加倍。” “是”楚原顿时一个激灵。 这一刻，楚原的大脑快速运转，开始思考哪里能抄近路，哪条路红绿灯比较少，并且不限速。 出于工作的原因，他不仅要在工作上起到协助的能力，也得能解决老板见不得光的私情。 关于余悦的住处他自然清楚，因为对方住的就是谢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并且余悦以往经常联系不到谢总，一般的小事都是楚原来代劳解决问题的，所以对这段路程还算熟悉。 等到他超常发挥自己的车技抵达酒店时，竟然才十三分钟。 谢东泽此刻心急如焚，一把拉开车门，也不等车停好，就自己先下去了，拿起前台提前准备好的备用房卡，顺着服务员的指引大步进入电梯。 他面无表情的拉着脸，不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可就是惶惶不安，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等站到门前，挥挥手让人退下后，他反而有点害怕了，最后一咬牙，房卡插进卡槽，‘咔嚓’门开了。 接下来印入眼帘的画面让谢东泽怒不可歇。 只见顾清躺着沙发上，余悦穿着衣衫不整的睡衣趴倒在对方的怀里，半边雪白的肩膀露了出来，长发半遮的脸上飞起薄红，一副含羞带怯，小鸟依人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谢东泽的表情既严肃又可怕，健步如飞的走向前，抓起余悦睡衣的后领就把人甩下了沙发。 他背对着沙发上的顾清，恶狠狠的看向地上的女人，像是被挑衅的恶犬，想杀了试图染指珍宝的小偷，却只能在笼子里干瞪眼。 因为他的拉扯举动，让余悦本来就松散的衣服更加往下脱落，袒胸露乳的场面香艳无比。 余悦在被谢东泽甩到地上的那刻，脑子都蒙了，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她吓到浑身直哆嗦，赶紧伸手拢住自己的衣服，余悦知道自己干的这事不地道，手续还没签完，就被金主当场抓奸，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种侮辱，并且对方还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蔡都的商业帝王。 深处娱乐圈的余悦知道上流圈子肮脏的黑暗面，也曾经见过惹怒了权贵的前辈被毁容后卖到了国外。 听过和她一样脚踏两只船后翻车的新秀彻底消失，光鲜亮丽的明星一夜之间沦为共用禁脔。 别看她之前一点都不怕，不过是仗着金主从始至终只有过自己一个情人，哪怕她心里清楚他们是银货两讫的金钱交易，可还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所以难免产生了些许错误的想法，她以为，男人对自己第一个女人总是不同的。 她觉察到不对劲时，一边寻找另外的备胎，却始终吊着鱼饵，一边继续扒着谢东泽，做两手准备。 可是没想到谢东泽结束的干净利落，不见丝毫留恋，这才让她彻底断了念头。 心虚加上恐惧让她没有意识到现场情况的不对劲，只想赶快摆脱现在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余悦意识到，谢东泽这么生气，除了觉得被自己带了绿帽子外，是不是也有一丝在乎她的原因在内？ 如果操作得当，会不会能让坏事变好事，尤其是她和顾清确实还没有发生关系。 顿时，余悦眼里闪过精光，好像找到了新的路径。 自己和顾清的关系还差一步，没有发展到能让他顶着谢氏集团的压力来保自己，就算勉强成功了，她的事业也注定毁之一旦。 所以在顾清和谢东泽之间，她当然是选择谢东泽，顾清虽然看着富有，但明显涉世未深，肯定不如谢东泽有权有势。 并且在蔡都，不，应该说在全国大半个商业圈内，又有谁能比得了谢氏集团的掌权人的名头来的威风。 哪怕得罪了不知底细的顾清也在所不惜。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爬过来，抱住谢东泽的穿着西装裤的修长大腿，指着沙发上懵逼的顾清，雨带梨花的哭诉道:“谢先生，都是他，他想强迫我，我一直奋力反抗，可是挣扎不过，还好你来救我了。” （对不起了，别怪我。） 在沙发上一头雾水的顾清瞪大了眼睛:“啊？” 谢东泽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看余悦，打断接下来的话:“闭嘴。” （怎么敢？你怎么敢碰他！）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她怎么肯放过这次机会，不依不饶的抱着谢东泽的腿，无意间露出已经有点发青的手腕，可怜兮兮的说道:“没骗你，真的。” （还好我皮肤白嫩，容易留下青紫印记。） “我在商场里买东西，正好碰到这个人，我们曾经在一个剧组工作过，也没有防备，所以他说要送我回家时我就答应了，谁知道，呜呜呜……”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情到深处还打了个嗝，捂着脸委屈极了，半掩半露的腰肢上露出的雪白皮肤，手指印出的乌青点缀在一片嫩豆腐上，显得越发突兀:“谁知道，他是个人面兽心的人渣！！” “谢先生，我可是你的女……” （毕生的演技都发挥出来了，应该能过关吧？） 话没说完，再次被谢东泽打断，他握紧拳头，显然已经忍耐了很久，呵斥道:“我让你闭嘴！” 有些不安的想回头，可还是抑制住了。 （顾清应该没有听清……吧？） 看到亲密躺在一起的两人，谢东泽突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那就是，总有一天顾清会和陌生的女人发生关系、相知，相爱，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他，去重新打造属于自己的家庭。 甚至连阻拦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他不像李煜那般轻松自在，可以死皮赖脸的追着顾清到处跑，家族的负担牢牢的旱在身后，让他无时无刻都需要背着沉重的龟壳。 这个身份除了带给了他荣耀之外，还限制了他的自由。 可又是不敢松手权势，他没有另外四人的本领，顾清对金钱和权力看的过于淡薄，自己在他们中本身就可有可无，一旦再失去仅有的价值，他对于顾清来说还有什么用？ 这怎么可以！ 绝不允许！ 既然情欲和家庭可以将人挽留，女人可以，男人为什么不行！ 他只要和顾清建立起更加密不可分的关系，那么不管是出于责任感、还是愧疚感，顾清都不可能将轻易他抛弃。 这一刻，谢东泽的脑海中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如果把人永远留在身边，只需要付出这么一点微小的代价，对他来说，将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顾清在旁边看的傻眼了，他只是好心的接了快要摔倒的地方，怎么就成人渣了？ 本来秉着礼貌的想法准备直接和人告别，谁知道发生了意外。 在看到余悦从浴室里出来时，不小心踩到了睡衣裙，眼看对方吃饭的脸就要磕在茶几上，他直接把人揽了过来，脚下没站稳，导致两人叠在一起，同时摔倒在沙发上。 顾清让余悦起来，可对方不仅不起来，还一直在他身上到处点火，就在他准备用蛮力把人推开时，身上感觉一轻，就看到了前面站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第23章 争宠 没做过的事突然被人强加身上，顾清有些摸不着头脑，偷偷的问道: 余悦为什么污蔑我，她一个明星，没必要给自己强加污点，直接说清楚不好吗？ ‘顾青’轻蔑的回答:心虚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主动投怀送抱，不倒打一耙，等着被拆穿吗？ 顾清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们居然是情侣关系。 ‘顾青’失笑道: 把身体交给我，让你看看他们真正的关系。 正好不想面对着混乱场景的顾清退居幕后看戏。 接管身体后，慢慢活动着手腕和脖子，‘顾青’声音变得冷漠无比: 家养的狗放野了，是时候该教训一下，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顾清有些忐忑: 你要干什么？ ‘顾青’:清清，养狗不能一直松着绳，时间久了，容易贪心不足。 顾清:我没养狗，谢谢。 就在这时，不紧不慢的掌声从谢东泽身后响起，‘顾青’躺着沙发上，仰头笑了起来，忍俊不禁的拍着手说道:“真是一出精彩的节目，余小姐，以及这位” 他坐起身来，单搭在沙发背上，一条腿微微屈膝，看向谢东泽，嘴里慢悠悠的重复玩味的称呼，在舌尖滚动了半圈，才拉长语调戏谑的吐出:“谢先生？” “你们是在演苦情戏吗？” “顾清”谢东泽浑身一颤，急忙转过身来，可惜被余悦抱住了腿，只能勉强侧身，他顾不得这些了，张口就要解释:“我和她……” （我和她的关系不是她说的那样。） “让你说话了吗？”‘顾青’平淡的陈述着，一个眼神过来，谢东泽立马哑了声。 他站起来，从容不迫的走到两人身边，半蹲下来，毫不怜惜的掐起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要笑不笑的样子:“余小姐，你平时都是在客人没离开就进浴室吗？” 嘲讽的继续说道“真是慷慨，虽然你对我的信任让我深感荣幸，但是这也不是污蔑我的理由吧。” 余悦把头一扭，挣开了对方的手，她感到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怎么回事，感觉气氛有些奇怪。）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管了，现在也没时间细想了。） “我污蔑你？怎么可能，谢先生，你要为我做主啊。”余悦带着哭腔说道:“他欺负我，还想反咬一口。” （成败在此一举，说不定还能和谢先生重新开始。） 伴随着哭泣声，身体一抖一抖的抽动，她水汪汪的桃花眼里含情带怯的看向谢东泽，好像对方是她此生的依靠，是她最为信任的守护神，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是听到了关门声才进浴室的，谁知道这个男人包藏祸心假意出去，” “还好谢先生你来的及时，不过发生了这种事，我也没脸见你了。” （不知道妆有没有花掉。） （顾清，这次成功的话以后会补偿你的，当然，如果你到时候还活着。） 余悦的话重点提及了‘来的及时’，然后以退为进，这时候，是个男人都该抱着美人安慰了。 可惜谢东泽不是个男……啊不，谢东泽不是个普通的男人。 他从一开始就把两人的关系划分的明明白白，所以这种作态不仅没有打动他，甚至说的他心里七上八下，频频的想开口解释，可是顾清一直没有给他下达命令。 闷声气道（胡言乱语！） 顾清在一旁看到佩服不已，真是低估了演艺圈的女人，以为人家是综艺出道，就小瞧了她的演技，这么一看，好家伙，比他演的好多了。 怪不得人家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这要是换个不认识的人，绝对会激起保护欲，被大明星这番做派迷的五迷三道。 ‘顾青’显然也被女人不要脸的话说笑了，他重新坐回沙发上，捂着眼，笑的越来越开怀。 他说: 清清，接着看，后面会更有意思。 顾清:…… “还站那干什么，滚过来。”‘顾青’暼向谢东泽，语气平淡的说道。 谢东泽毫不犹豫的听从，他想走过去，可是腿上拖了个累赘动弹不得，于是，低声不客气的威胁道:“不要惹我，松手。” “你，你们认识？”余悦迟疑的问，她终于看出了不对劲。 趁对方愣神的瞬间，谢东泽赶紧摆脱了她的纠缠，走到顾清身边。 眼神从上向下看去，最后视线停留在谢东泽鼓起的某一点上，‘顾青’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懒散的问道:“用过几次？” “很多次。”谢东泽高大的身材瑟缩了一下。 ‘顾青’又问:“几个人？” 谢东泽不敢隐瞒:“只有一个。” ‘顾青’啧了一声，鞋底轻点地板。 顾清有些奇怪:你在问什么？ ‘顾青’:情史。 哦，顾清语气低落:问这个干什么？ ‘顾青’理所当然的说道:他是我们的东西。 谢东泽如同被驯服的兽，毫不在意一旁女人的视线，直接一声不吭的跪了下来，低头伏在地上。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 未经同意擅自给自己找了情人，本身就是一种越逾，他的一切生理欲望和心理欲望都应该由对顾清来掌控。 对方会给他挑选合适的交媾人选，规定发泄的次数和时间，限制动作的标准和角度，而不是自己擅作主张。 这一跪，直接把余悦吓傻了，滑稽的表情定格在脸上，颤抖的伸手指向面前的一坐一跪的把她无视的两人，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们……你们……”她仿佛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整个人软在了地上。 ‘顾青’微微侧头，露出恶魔的微笑，他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响起:“知道吗？小美人，别说是玩你，我想的话，杀了你都不用自己动手。” 他抓起谢东泽的头发让其抬起头，然后伸手环住对方的肩膀，整个身体笼罩将他笼罩在身下，像搬动着木偶般抱起谢东泽的头，让他直视满脸惊恐又不可置信的余悦，笑的极其瘆人。 “你的老情人会很乐意帮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余悦，‘顾青’在谢东泽耳边轻轻的说道:“对吧，蠢狗。” 顾清独有的气息将他包围，身体的接触更是让灵魂颤栗，谢东泽的眼神有些迷离，可是声音却坚定不已:“是的。” “真乖”‘顾青’拍了拍他的脸，夸赞道，随后松开了手，在谢东泽失落的表情下，把视线重新转到余悦身上。 “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顾青’眼神冷漠，却面带笑意，他勾了勾手指。 眼前发生的画面让余悦的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在她眼里高不可攀的谢氏集团掌权人如同家养的宠物狗，没有尊严的跪在另一个人面前，被主人随意蹂躏。 而被他当做备胎的大少爷顾清，毫无预警的褪去了温和的假面，露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强大气势，全方位掌控着谢先生的举动和情绪，容不得宠物的一点放肆。 余悦看着眼前的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荒谬感，全身颤抖不已，汗毛都惊恐的立了起来，牙齿控制不住的上下磕碰，她惶恐不安的偷偷看过去，又马上地下了头，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选择出现了致命错误。 连谢东泽都俯首听命的人，自己刚才居然还想栽赃嫁祸，简直是坟墓里挥手——找死！ 所以当看到对方向她勾手指时，连想都没想，慌忙脱了睡衣，臀部一扭一扭的爬了过去，停在了‘顾青’大腿的另一边，她用脸蹭着裤子的布料，谄媚的说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顾青’抬脚踩在对对方的肩膀上阻止她的动作，毫不留情的把人踹开，摸了摸身边谢东泽的头发，漫不经心的问道:“蠢狗，动作看清了吗？” 谢东泽听了后脸色发红，呐呐道:“看，看清了。” ‘顾青’拍了拍他的头，语气平静的说道:“很好，下次道歉，就按照这种标准。” 狼狈的滚到了一边，凌乱的头发下脸色无比苍白，余悦心中升起了莫大的恐惧，自己看到了这种画面，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现在又被拒绝了，等待着她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下场，不管是谢东泽，还是那个恶魔，肯定都不会放过她。 余悦向谢东泽求救，这位她的前金主笔直的跪在地上，对她哀求的目光视若无睹。 于是她再次把目标放在顾清身上，像疯了般爬过来自荐:“顾清，顾清，你看看我，看看我，我也可以，”她指向谢东泽，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他能做事我都可以做，并且他是个男人，平时尝尝鲜还可以，哪有女人抱着香软。”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对了，孩子。） “你肯定也需要个孩子，我很听话的，做什么都可以。” 最后一句话说到了谢东泽的痛处，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在顾清身边提起女人、孩子这一类和家庭有关的事物。 他抓紧顾清裤子，强忍着内心的不安。 身后的手在谢东泽的脖颈处肆意揉捏着，有效的缓解了他的些许紧张。 只听头上传来一阵充满嘲讽的讥笑:“孩子？不需要，我怎么能容忍自己和女人有孩子？” ‘顾青’:你应该也认同吧，清清，我们之间不需要掺杂另外的血脉。 顾清点点头，表情一言难尽，他能不认同吗？谁有被人看着造孩子的爱好啊。 谢东泽一愣，欣喜的抬头对上了‘顾青’俯视的狂妄眼角。 ‘顾青’吐出刀割一般恶毒的话:“余悦小姐，你还弄错了一件事，我没有那么饥不择食。” “和狗抢饭吃。” 第24章 水果刀 楚原上来的时候，谢东泽刚进去没多久，门还在开着，所以他猛不丁看到穿着暴露的余悦抱着谢东泽大腿哭泣，像看到了洪水猛兽般，迅速的闭上了眼睛。 这可是老板的女人，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大门，取出房卡，楚原尽职尽责的守着门口，阻止无关人等靠近。 自己可是这件事的导火线，他拍了拍噗通乱跳的小心脏，提前联系了律师早做准备，并且叫了保镖随时待命。 内心疯狂祈祷，希望老板下手轻点，顾清的小身板能结实些，赔点医药费就算了，反正谢总别的没有，钱要多少有多少。 真要是出了人命可不好收场，不管是对老板还是对集团，永远是颗随时引爆的定时炸弹，就算暂时把舆论压下去了，也经不起竞争对手的深挖。 酒店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楚原在门口站的腿都酸了，隔着门缝只能听到女人轻微的哭泣声，和几不可闻呼唤顾清名字的声音。 看来奸夫被揍的不轻啊。 他犹豫了好长时间，还是抵不过心里最后一点良心发作，以及担心谢总气上心头一时刹不住手，造成严重后果，所以还是敲了敲房门。 ‘咚’，‘咚’，‘咚’ “谢总，需要我进来吗？”楚原尽量维持着公事公办的平静语气问道。 “楚助理？楚助理救命，帮帮我”女人尖锐的声音经过房间的隔离，已经变得很微弱，即使这样，依旧能听出对方的仓惶不安。 楚原充耳不闻，没有听到老板的回答，他一时无法断定里面发展到什么情况，又过了两分钟，再次问道:“谢总，是否需要我现在进来？” ‘叮铃铃’ 他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着‘老板’。 楚原有瞬间没反应过来，这么近的距离，开口说句话怎么了？ 还需要电话联系？ “不用，”谢东泽沙哑的声音慢吞吞的从手机里传出来，像是吞了过于刺激的辣椒，说话都有点艰难，一字一句的放缓速度:“马上张经理过来，除她之外，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好的，老板”语气还算镇定，没有失去理智，楚原看着挂断的手机，寻思着，老板看来是真伤心了，理解。 不过，业务部的张芸经理吗？他就说对方怎么能活着，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张芸也是老板的人。 算了，不管了，反正大家都是打工人，干什么都不容易。 过了一会儿，张芸一身职业女强人套装，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疾步如飞的走了过来。 楚原友好的打招呼:“张经理，谢总在里面等着。” “楚助”张芸礼貌的点点头，轻轻敲了房门，不等里面回答，直接接过楚原手里的备用房卡开门进去。 然后利索的关门上锁。 转身，恭敬的对着沙发上顾清弯腰行礼:“boss，我来了。” ———— ‘顾青’吐出刀割一般恶毒的话:“余悦小姐，你还弄错了一件事，我没有那么饥不择食。” “和狗抢饭吃。” 不管是狼狈不堪的余悦，还是地上跪着的谢东泽，全都瞬间白了脸，这句虽然着是在说余悦不配，可另一层意思也是在敲打他。 当‘顾青’这句话说出口，余悦已经知道自己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毁了，一切全都毁了，她的爱情，未来，前途，事业，曾经努力争取的所有，都在今晚分崩离析，甚至连小命都可能交代在这里。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有多远跑多远，离开这里，找到记者，或者开直播，把事情闹大。 哪怕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也比悄无声息的消失来的要好。 求生的本能拉高了她的抗压能力，就算身体颤抖的再厉害，脑子却开始缓慢转动，偷偷看向大门的位置。 （很近，或许可以。） 于是矛头直指曾经的金主，哆哆嗦嗦的开始挑拨离间:“那他呢？虽然这场关系是我主动的，可是包养协议是他拟定的，我和谢总半斤八两，有什么区别，就是因为我被他上了吗？可是这样他不是也算被我上了？” （金钱名誉都不重要，先逃出去再想办法。） 听了这话，谢东泽身体僵硬，哑口无言。 ‘顾青’低头与身下的人四眼对视，对方胆怯的移开视线，他嘴角勾起冷漠的残酷笑容:“我养的东西，做错了事，自然会亲自教育。” 瞬间，‘顾青’感觉到手里把玩的皮肤发紧。 就在这时，看准两人被分散了注意力，趴在地上的余悦积攒了些许力气，迅速的爬起来，把赤身裸体的形象置身事外，不顾一切的往大门冲去。 （近了，更近了） 眼看就要摸到门把手，她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 ‘蹬’的风声响起，银色光芒疾如雷电般闪过，没等看清是什么东西，飞速的贴着她的刘海、眼皮、鼻根直愣愣的插进身边的墙里，停止后还带着‘嗡嗡’的回震声。 余悦的身体定在原地，两眼如斗鸡眼似的盯着面前深陷墙体约二十厘米的的银色餐具，两腿发软，抖的跟筛子似的跌坐在地上。 她意识到，如果刚才再往前跑快一步，这根叉子会直接穿过她的太阳穴，如喝奶茶插吸管那般简单的，穿过她的皮肤组织，直接深入脑浆。 卧槽，这准头，顾清惊呼，他明明没有感觉到自己有要杀人的想法，谁知电光火石般就发生了这种差点要命的事。 顾清受惊道:你悠着点，别来真的，吓吓她就好了 。 ‘顾青’漫不经心的回答: 死了只能代表她运气不好。 顾清有些一言难尽: 别啊，她是不安好心，但也罪不至死。 ‘顾青’ 玩味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放心，我有分寸。 希望吧，还是随时做好打断他行动的准备，顾清看向腿边过于乖巧的谢东泽和不断求饶的余悦，感觉自己在犯罪，更为严重的是，他这会儿居然不合时宜的升起了欲望的火苗。 我果然是个变态，顾清捂脸。 ‘顾青’: 清清，不要对情欲感到羞耻，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顾清:……哪里正常啦。 他感到羞耻的才不是什么情欲，而是引起这些反应的理由。 ‘顾青’:想要探索让你更为舒服的方式吗？ 顾清嘴硬反驳:不想，什么让我舒服的方式，明明是一个身体。 ‘顾青’:好吧，我错了，是让我们都快乐的方式。 顾清:别说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楚原的声音响起:“谢总，需要我进来吗？” 余悦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刚才的害怕直接握住门把手左右拧动，可是大门怎么都打不开，她贴着门虚弱的求救，害怕导致声音越发尖锐:“楚助理？楚助理救命，帮帮我。” （报警，找我的助理，什么都可以，救救我。） 可惜她找错了人，门外的人对他的呼唤视若无睹。 “啊，不小心失手了”再次被拒绝的‘顾青’也不生气，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对余悦愚蠢的行为嗤之以鼻，他问道:“要继续吗？” 楚原站在门外，因为没人回答，过了片刻，再次问道:“谢总，是否需要我现在进来？” 同时，‘顾青’拿起剩下的水果刀，手指慢慢摸着刀刃:“下一次，会是这个。” “不，不了”余悦连滚带爬的远离大门，想露出讨好的笑，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都是混蛋，魔鬼） “真让人失望，”‘顾青’垂下眼眸，掐住谢东泽的下巴:“来，张嘴” 他把刀柄递过去，对方乖乖的咬住。 ‘顾青’:清清，看到了吧，这就是他们的关系，你情我愿的……他低头想了一下，确定的说:发情交配？ 虽然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可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 顾清无力的吐槽:我已经看出来了，不需要再解释一遍，还有，能不能用词委婉一点，会让我想起动物世界，分分钟出戏。 从一开始顾清就觉察到‘顾青’的情绪反应，从之前的兴致勃勃，到现在都无聊失望，明显对于这场闹剧已经有点厌倦了，也没有兴趣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对于‘顾青’来说，不能引起征服欲的猎物简直就跟路边的野草一样无趣，让人提不起半点精神，所以顾清才会如此放心的把身体交给对方。 放纵的结果导致事态的扩散，可是事已至此，总得让人闭上嘴，闹到如此地步是顾清没想到的。 以免余悦以后说出不该说的话来，必须要有个结果，他是无所谓，现在素人一个，根本没人认识，可是谢东泽就不同了，身上自带各种光环，本来就容易招惹是非，这么大的把柄，简直能把一个人毁掉。 这一刻的顾清显露的极为自私，在不熟的余悦和熟悉的谢东泽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迟疑。 感到他的想法，‘顾青’无所顾忌的在顾清面前暴露自己的残忍，用冷漠无比的语调给出了意见: 毁了她那张人人认识的脸，割掉舌头，挑断手筋。 顾清摇头，一点也不惊讶对方的提议: 你这样还不如杀了她呢。 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从始至终毫不抵触的接受‘顾青’的本性，好像从很久以前两人就已经磨合过多年，才会如此的顺其自然。 顾清冷静的说道:找蝮蛇吧，她知道怎么解决。 女人的事还是找个女人来解决，就像男人知道如何迅速的拿捏男人的弱点是一样的道理。 看着这样的清清，‘顾青’隐晦的笑了。 从谢东泽口袋里拿出手机，‘顾青’拨通了业务部经理李芸的电话:“蝮蛇，我在某某宾馆某号房，现在过来。” 面前的场景顾清看到就头疼，要不是自己好奇两人的关系，怎么会弄成这样。 ‘顾青’拿着手机沉思，好像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弧度，再次拨通了楚原的电话，放在谢东泽咬着刀柄的嘴边:“好了，现在告诉楚助理，要不要让他进来，你来决定。” 看着已经接通的电话，谢东泽对另一头的楚原说道:“不用，”他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刀柄占据着口腔的一半空间，无法闭合的嘴导致说话有些困难，一不小心唾液就会顺着嘴角往下流。 “马上张经理过来，”谢东泽对着手机，说的又慢、又困难:“除她之外，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手机挂断，‘顾青’再次把手伸进谢东泽衣服里，在对方温热的皮肤是揉捏，像在玩一块韧性极好的橡皮泥。 ‘顾青’:手感很好，要摸摸吗？ 不用。顾清有片刻意动，反应过来后开始唾弃自己。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张芸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自觉的用身体遮住门外楚原的视线，在余悦惊喜后失望的眼神中关门，上锁。 看到面前的混乱场景后，她眼神一缩，随后镇定下来，迅速的认清自身定位，恭敬的对着沙发上顾清弯腰行礼:“boss，我来了。” ‘顾青’扬了扬下巴，无所谓的说道:“这个女人交给你，我不希望从另外的人口中听到今天发生的事。” “用你们的方式。” 不是杀人的活，张芸秒懂:“是，我这就解决。” 说完，她把人连拉带拽的拖进卫生间。 “那么，该你的问题了”‘顾青’说道，他伸个懒腰，站起来走进卧室。 顾清惊讶:你还想做什么？ ‘顾青’说道:解决我们的问题。 顾清:？ 虽然‘顾青’也不知甚解，可是对于折磨人，仿佛无师自通般熟练。 谢东泽嘴里依旧咬着刀柄没敢松，唾液顺着下巴滴在光滑的地板上，以这样的姿势跟在‘顾青’身后。 指着那两米多宽的情趣大床，‘顾青’命令道:“上去。” 随着谢东泽张开腿坐靠在床上，‘顾青’用红绳把人的双手固定在上方。 然后伸手，谢东泽艰难的弯腰，把嘴里的水果刀吐出，放在对方的手里。 摸着黏腻的刀柄，‘顾青’皱眉，手上动作不带一丝停顿，‘哗啦’一声，布料的撕裂声响起。 “顾清”谢东泽的声音颤抖，瞳孔紧张的放大，想张口求饶，可是对上‘顾青’嫌弃的视线，怎么也张不开嘴了。 （顾清，放过我，我知道错了） 裤子被他一路衔过来的锋利刀刃沿着缝合线竖着划开，‘顾青’挑起里面薄薄的面料，冰冷的刀金属贴着隐秘的器官。 顾清再也忍不住，惊呼跳起: 尼玛住手。 ‘顾青’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来，清清。 啊，顾清傻眼了。 ‘顾青’看似民主的说道: 两个选择，我来，肯定要见血，或者你来，给个小小的惩罚。 顾清这会儿已经忘了，其实可以两个都不选择，因为他才是身体真正的主导者。 或许是被‘顾青’的气势引导，或许是本身滋生的隐秘黑暗，顾清小心的问道: 什么惩罚？ 嘴角勾起隐蔽的笑意，‘顾青’慢慢退出身体掌控，握住他的手，水果刀一点一点的挑开床上人不敢动弹的下身: 来，看看，是不是有点脏。 ‘顾青’语气带着引诱，仿佛魔鬼在蛊惑无知的孩童堕落: 刮干净。 等到两人走出房门，顾清还有些恍惚，自己干了什么？他偷偷看了眼身边的谢东泽，又赶紧脸红的收回视线。 而谢东泽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威严模样，除了西装有些皱褶外，看起来还是气势凛然。 只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对方走路时，双腿紧紧的夹着，大腿互相摩擦前行。 谢东泽明显感觉得到，开叉西装裤的裆部冷嗖嗖的，有凉风灌进去，已经光滑一片的皮肤瞬间受了刺激，兴致勃勃的想顺着缝隙抬头挺胸。 楚原诧异的看向完好无损的顾清，又看了看自家老板气到僵硬的五官，有些搞不清状况。 难道没打起来？那他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总不会被揍的是余悦吧？ 这事是有些不地道，可是只打情人不揍奸夫是不是哪里奇怪？ 谢总这么爷们的男人，怎么可能放过让自己带绿帽的人，尤其这人还是他的朋友。 谢东泽觉察到助理的视线，紧张的偷偷捏住西装往下拉，可惜衣服就这么大，再怎么使劲都不可能有丝毫变动。 他内心湍湍不安，外表依旧保持着冷静自持，低沉的语气说道:“你在这里待命，等会儿把张经理送回去。” “好的，谢总”楚原弯腰鞠躬应道。 直到谢东泽和顾清一前一后进入了电梯，他才直起腰，纳闷的自言自语:“张经理好像是开车来的吧？” 第25章 桐城 发生了这样的事，东西也不准备了，顾清就像吃干抹净、拔腿就跑的渣男，发了个信息后就消失无影了，面都没敢露。 他想冷静冷静，于是拖着行李箱连夜登上了前往桐城的火车。 这次走的匆忙，不像上次那样全程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完全不用自己操心，所以当顾清摸到包里的现金时，突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他没钱了。 所有家底都在谢东泽那里，而谢东泽给他的卡忘记带了，现在剩下只有钱包里的八百块钱。 还好桐城消费低，只去一两天而已，省吃俭用的话应该也够花了，顾清自我安慰着。 ‘顾青’:自讨苦吃。 顾清停下了数钱的动作，气急败坏的说道:要不是你，我能什么都来不及带？反正从今天开始，你要跟我一起要吃糠咽菜，省着点花吧。 打定主意了，这两天他不吃了，天天买点萝卜白菜，一到吃饭的点就把对方踢出来顶上，只要饿不死就行。 一说起这个，顾清就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实在无颜面对谢东泽，也怪自己抵抗力差，怎么就这么经不起诱惑呢！ 顾清狐疑的问: 我怎么感觉你故意的？ ‘顾青’特别平静，没有一点心虚，干脆利落的承认: 清清，你终于觉察到了，我就是故意的。 顾清有点懵:啊？ ‘顾青’以一种绝对自负的语气: 让你看清他存在的本质，清清，他于我们而言，不过是一时的调剂品，不要陷进去。 他勾起嘴角的弧度，笑容缺乏应有的情感波动，就像一个空有人类外壳的鬼怪: 我们可以耍弄一条狗，但不能去爱一个人。 继续说道: 除了自己。 顾清无语:你病的不轻。 顾青露出怪异的表情: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这么说。 所以，从始至终，把疯子当正常人的只有你一个啊。 放纵欲望是走向堕落的第一步，他想拉着对方往下陷的更深些，这样才能与自己更加贴近、互不可分。 不止是身体的亲密无间，还是心灵上的灵魂伴侣。 既然清清在情欲上出现可以撩拨的漏洞，那就别怪他趁机出手。 ‘顾青’本来就是天生的坏种，本能会促使他不择手段的握紧他心里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他还有一些打算，并且已经付诸于行动了。 在‘顾青’看来，不管是谢东泽还是另外的谁，如果清清对他们的身体有好奇心，那他就探索完对方所有的隐秘部位，一点一点剥开，暴露在清清面前，让这点过剩的好奇心变得乏味枯燥。 如果对他们充满征服欲，那就让他看看对方在我们面前像狗一样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的献媚讨好。 当一切都习以为常时，没有人能在清清心里留下特别的位置。 顾清拉着行李箱，看着手上的票号找到自己的位置，开始了长达四个小时的路途。 他的旁边是位年轻的女士，还算有几分姿色，只是骨架大了点。 对面好像是一对外出打工的父子，年龄相差极大，带着大包小包的编织袋，关系看起来颇为亲密。 女人正在打着电话，毫不客气在手机里嚷嚷:“催催催，催魂吗？刚坐上火车，别再打过来了。” （来了。） 随着顾清的坐下，女人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又专心致志的和手机里的人聊着天，看起来一切自然极了，只是…… （离第一站还有两次闹铃声，在这之前，弄清楚他的去向。） 嗯？ 不会又是找自己的吧？ 顾清这段时间经过了这么多事，难得多想了一回，有备无患的打开手机前置摄像机，微微侧身，从里面刚好看到女人余光瞄向他的目光，和对方根本就没有通话的手机屏幕。 很好，没有猜错。 顾清忍不住问道:这又是谁？莫名其妙的人怎么这么多？ ‘顾青’不在意的回答: 不认识。 女人装作打完电话的样子，拿起自带的杯子，使劲拧了两下没拧开，她不好意思的对顾清说道:“帅哥，能帮我开一下杯子吗？” （劲太不好掌握，差点弄开了，还好又转了回去。） “当然可以，”不动声色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杯子，顾清拧开后还了回去。 由此，女人开始找话题聊了起来，她的声线有些粗，自称是回南城老家接儿子，名叫刘月，是个离异的寡妇。 心怀鬼胎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家常，明知刘月有问题，可他也想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帅哥，你是准备去哪里啊？顺路的话咱们还能搭个伙，”刘月这时终于暴露了想法:“我对南城老熟悉了，还能给你当向导。” （徒弟，老师这次绝对会杀了顾清为你报仇。） 刚养好伤的前任鬼面狐、现任影子四九不甘心上次的失败以及徒弟的死亡，私自调查顾清的行动轨迹跟了过来。 报仇？ 徒弟？ 她是不是找错人了？ 顾清有些迷茫，难道对方是十三人聚会上‘野兽’的老师？ 还是达迈尔斯大厦上玩恐怖袭击的吴威的老师？ 那他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的信息？ 夜幕里面有内鬼？ 怎么想都有些对不上。 顾清完全没往曾经自杀的邻居身上猜想，也不晓得对方已经把徒弟鬼面狐的死，强行按到他的头上。 他只知道鬼面狐有一个同伙逃掉了，并且那个人性别为男，至于究竟长什么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 火车上人多嘴杂，对方一时也不敢动手，真出了事所有人都逃不开调查，尤其是自己身边的，所以顾清一点都不慌。 过了一会儿，感觉聊不出什么的顾清也有些渴了，买了瓶矿泉水瓶盖，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那对疑似父子的男人越凑越近，座位下的手都牵在了一起。 年长的那位（小吴哪点都好，体贴能干，就是太缠人了，不如小关玩得开。） 年轻的另一位（明年回去就和老婆离婚吧，以后和老张好好过日子。） 噗，顾清差点把水喷出来，一个满头白发了，玩的挺花，另一个才二十来岁，家里还有老婆，这是什么旷世奇闻？ “你怎么了，没事吧？”刘月关心的问。 （怎么没噎死！） “没事没事”顾清摇摇头:“差点呛到了。” 在他坐的快要腰酸腿疼的时候，终于到站了，两人热情的交换了联系方式后，顾清假惺惺的挥手道别。 顾清好奇的问:怎么样，那个女人跟上来了吗？ ‘顾青’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身边路过车辆的后视镜: 她跟没跟上来我不知道，但是另一个人跟上来了。 顾清惊讶: 谁？ ‘顾青’说道: 回头。 顾清扭过身，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站在离他很远的距离看过来，看到自己被发现后转身就想跑。 顾清一边追一边问:这个又是谁？ ‘顾青’: 含光。 顾清顿时停下了脚步，重复的话脱口而出:“含光？” 前面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明显听到了顾清的喊话，也不跑了。 他扭捏的转过身，磨磨蹭蹭的走来，慢慢摘掉口罩，露出如一张淡雅俊秀的脸。 含光有着不输于李煜的长相，只是气质迥然不同。 如果说李煜是黑夜里糜烂盛开的曼陀罗，带着浓烈又致命的堕落美感。 那含光就是在阳光雨露下沐浴的广玉兰，洁白雅丽形似荷花，虽少了几分圣洁，却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老大”含光望而却步，想再靠近点又怕被拒绝。 心里沮丧（果然被发现了，老大会赶我走吧……） 顾清有些搞不清状况，虽然曾经在夜幕宴会上见过面，可是他完全不晓得自己和对方合作过: 他是什么情况？不是说这家伙曾经背叛过你们吗？怎么敢找上门来？ ‘顾青’扶额:清清，那是你给他留的后路。 顾清:啊？ 之前的刘月，在顾清离开后悄悄的下了车，再次从卫生间出来时，又换了模样。 此时天色已晚，对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含光，顾清无奈的把人领走。 手里的钱有点紧巴，现在又多出来一个人，日子更加拮据，他挺想问问对方有没有带钱，但是看到对方一副跟着顾清吃啥都行的样子，哎，算了。 只好带着含光找家经济实惠还算干净的小旅馆住下，为了省钱，两人开了一间房，晚上休息的时候，扭头看着对方那张小白花清雅的脸蛋，明显感觉和这种破地方格格不入。 不算窄小的床一个人刚刚好，可是两个人就有些拥挤了。 看着什么都没带，穿着顾清的睡衣，抱着顾清老腰睡的正香还毫无知觉的含光，这个时候，他无比怀念在舞会上被捐出去的百万大奖，悔恨的泪水往肚子里咽。 —————— 收到顾清离开的消息后，谢东泽带着极度的不安和失落，感觉自己被扔掉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后，他开始像做调研似的，疯狂的查阅起男人和男人的做爱方式。 对于这类问题他不好意思问别人，只好自己上网查找，可是只能找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于是谢东泽去了特殊会所，颇具威严的他自带1的气场，瞬间吸引了不少小0的视线。 不自在的打发了围在身边的男人后，带着两个长相还算顺眼的，直接开了一间豪华大房。 在钞能力的攻势下，陌生的两人开始上演负距离你侬我侬的戏码。 随着进程的发展，作为观看的谢东泽感觉眼睛受到了创击，强行忍耐心里的不适，看完了全程步骤，出了房门立马就吐了。 这跟想象的不一样，顾清触碰他的时候虽然不至于让他欲望升腾，可心理上却极度渴求，甚至想把皮肤永远贴在对方身上。 连带刚刚上次发生的事，或许是因为羞耻感，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虽然特别害怕，却也带给他的是一种心灵近乎激动的波涛汹涌。 所以谢东泽觉得，即使再进一步，自己应该也没有问题。 但是看了两人画面后，他只感觉不可思议，那个地方，真的会有人会不嫌弃吗？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西装裤里包裹的结实臀部，陷入了沉思。 第26章 会面 市区里经常会有一些不正规的宾馆，为了能获得更多的客源，向来不需要检查身份证，这是这类宾馆约定成俗的潜规则，所以很多毛都没长齐的学生也会在这里偷吃禁果。 不巧的是顾清住的便是，另外，像这种宾馆还会长期出租，很多外地人到了新的地方一时租不到合适的房子，就会选择暂时住在宾馆几天。 于是有精明的商家发现了这个商机，专门留出一些便宜的特价房以供长期。 走廊最里面的房间里，是一对住了大半年的年轻男女。 女的是本地人，和父母住在一起，是个不大不小的网红。 男的被公司调派到桐城，平时经常刷视频，刚巧是对方的粉丝。 于是两人面基了。 长时间的接触后情投意合，便搬出来共同生活。 没有住在一起的时候如漆似胶，总感觉每天分开一秒都伤心想念，可是真的住在一起后各种问题层出不穷，不过半年的时间，从一开始恩爱有加的有情人，变成了现在仇人般怒目相视。 ‘咔嚓’门开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提着购物袋走了进来，踢掉高跟鞋弯腰换上了居家平底鞋。 “你又干什么去了，这么晚回来？”男人坐在椅子上忍着怒气问道。 女人连正脸都不想看这个曾经的爱人，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我问你话呢？没听到吗？”男人愤怒的质问，粗大的手掌使劲的拍向桌子，整个房间都是刺耳的碰撞声，他的眼神越发猩红:“跟哪个男人鬼混去了。” 女人忍不住了，吼道:“你什么意思？我跟男人鬼混？说话要讲点良心，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男人一看对方居然敢顶嘴，更来气了，露出扭曲的表情，喘着粗气:“天天在直播里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谁知道是不是去线下开房了？” “说，是哪个？天天给你送礼物的，榜一大哥还是榜二小白脸，头上这么多顶绿帽子，我早就忍不住了。” 刚下了播的女人本来就已经身心乏力，现在听到爱人的话，心都凉了半截，气的嘴唇发抖:“你混蛋，我告诉你，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你那么点工资连自己都养不起，还经常找我要钱，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工作。” 男人一听，觉得自己的猜测被印证了，更是怒不可遏:“好啊，我就说你肯定有了相好，是不是早就想分手了，我告诉你，没门。” 女人感觉不可理喻，‘砰’的一下摔门出去了。 幽暗的灯光下，男人拿出手机上与人网上聊天，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他的手指不停的打着字: “那个贱女人今天又出去和人鬼混了，我是哪点不如她在外面的野男人。” 随着他的发送成功，没一会儿，对方回了信息，字里行间透着让人信服的态度: “人心是善变的，没有人的感情能始终如一。” 男人看到消息后更气了，手指如八爪鱼般飞快:“我不甘心，她凭什么敢这么对我，我为了她努力工作，经常加班到深夜，就是想多赚点钱买套房，我连未来都规划好了，她居然跟我提分手。” 对方慢悠悠的发过来:“所以呢，你想怎么做？” 男人有些迷茫:“不知道，我不希望她出门抛头露面，也不想她在网上和陌生男人聊天，天天呆在家里不好吗？” 对方发来最后一句短信:“那么，就打断她的腿吧，让她以后只能依靠你来生活。” “打断她的腿？打断腿，腿……”男人如同陷入魔怔。 —————— 莫远翰不以为然的放下手机，还没关闭的屏幕上显示着短信发送成功的提醒。 看着已经停止运行的高压锅，他拿起勺子挖出一点汤汁尝了尝，满意的点点头。 把刚煮好的番茄炖牛腩端到客厅，他取下围裙，放下卷起的袖子，拉开卧室的门，慢条斯理的说道:“小朋友，出来吃饭。” 一身正常服装的吴满在盘坐在床上无聊的玩着积木，脖子上戴着长长的铁链连着敞开的密室往最里面延伸，满头的黄毛已经长成了全黑色，看起来居然又胖了几分，听到这话迅速抬起头，眼睛放光:“好的，我这就来。” —————— 第二天一早，顾清腰膝酸软的从床上爬起来，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小的床了，身边一直有个人睡觉不老实，加上这里半夜听到有人在吵架，导致他一夜没睡好。 顾清瞅着含光那张清贵淡雅的脸，怎么都想不到对方的睡姿居然如此豪放。 果然人不可貌相。 出去在路边买了煎饼果子和豆浆，他本来打算直接让另一个自己啃馒头就咸菜的，但是身边多了个人，实在不好意思显得这么抠搜。 回来的时候含光已经起来了，他不好意思的接过顾清买的早餐，漂亮的脸蛋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同初升的阳光，微暖又不耀人。 “老大，你下次直接把我叫醒。” （看来老大真的没把当年的事放在心上。） 顾清敷衍的点点头:“知道了” 他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有下次，一次就受够了。 吃饭的时候，顾清问道:“你的夜幕任务是什么？” 经过‘顾青’的解释，他已经知道了对方就是十三人聚会上的承影。 顾清这次来桐城，一是为了看看那位孙老头找他是有什么事，二呢，就是为了找田真解决李煜的任务，所以才由此一问。 含光大口咀嚼着煎饼，含糊不清的回答:“我的任务是门徒。” 这个回答出乎了顾清的意料之外:“哦？” 咽下嘴里的东西，含光这才慢慢说出情况:“同事一家四口全部惨死，连一丁点大都孩子都没放过，那个小家伙嘴很甜，见了面经常喊我哥哥的。” “警察判断出是‘三月三日恶魔庆典案’的凶手作为，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没能抓捕归案。我本来以为他们就这么枉死了，没想到在聚会上找到了凶手。” 顾清同情的问道:“需要帮忙吗？” 含光:“他已经死了。” 没听错吧，不是顾清小看含光，门徒可是连警察都没找到的连环杀人犯，于是震惊道:“死了？” 含光说:“嗯，聚会结束后，我一直跟在他身边，从白天到黑夜，不管是出门还是上厕所，全都没有离开过。” “直到前天，电锯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砍断了他的头。” “咳咳咳”顾清被豆浆呛住了。 我去，这句不小心怎么这么有‘顾青’的精髓，虽然对方确实死有余辜，可是想想含光用那么干净的脸说出如此劲爆的话，自己居然还傻大胆的和他睡了一觉。 顾清摸了摸结实的脑袋暗自庆幸，头还在脖子上，真是该感谢对方手下留情。 含光继续道:“以前太小，你教我的东西一直没听懂，直到这两年才慢慢理解。” 顾清不敢置信，惊问: 不是，你到底教他了什么？ ‘顾青’:你不是一直担心他太过天真，顶着那张脸却不知人心险恶吗？ 顾清抓狂:所以你就教他这些？ ‘顾青’:我只是让他认清了世界的黑暗面，他是自学成才。 ……！！ 顾清眼睛无神的表示抗议，呵呵，你说我信不信？骗傻子呢？ 顾清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不顾紧张了，对着含光问道:“你是执行者候选？” “对啊”含光回答。 他最开始以为含光会是影子候选的，没想到会是执行者，看来夜幕很看好他的潜力。 顾清眼角抽动了一下，这种潜力，确实不容小觑，他啃着煎饼果子，不动声色的退后了半步。 两人吃完早餐，顾清肉疼的给他留了一百块钱，让人自由活动，自己转了几次公交终于到达了特殊人才交流中心。 在打了电话给上次的联系人，并出示了自己曾经的胸牌后，大门才缓缓打开。 他跟着武装人员来到医务室，透过玻璃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插着各种管子维持生命风烛残年的孙老头，有种触景生情的感伤。 犹记得上一次见到对方，还是在好几年前，那个时候老头还能走能动，经常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刚出去没多久又被关进来，简直把这里住成了家。 没想到最后真的成了送终的地方。 精英打扮的斯文男人提着手提包走了过来，一双流光泛彩的眼睛不停的打量着顾清，半晌，直接走过来伸手:“你好，我是孙先生的代理律师卫靖泽，这次是遵从他的意愿，前来拟定遗嘱。” “你好，卫先生”顾清握住了对方伸来的手，当他准备松开时，发现卫靖泽还在抓着他的手不放。 顾清抬起两人相连的手，一言难尽的看过去。 “顾先生，一表人才啊”卫靖泽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尴尬，意味深长的说道:“以后请多多指点。” 他甚至还上下晃动握住的手，这才慢慢的松开了。 顾清感觉这人太奇怪了，没等他开口，就听到里面老人虚弱的声音传出: “你来了，顾小子” 顾清被说话声拉回了注意力，不再关注身边的卫靖泽，直接走进了病房来到布满医疗机械的床边，看着对方命不久矣的样子有些同情。 他尽量控制好表情，五官展现的足够温和，以免吓到面前垂垂危矣老人，希望对方最后的时刻能走的安详。 顾清说道:“好久不见，老爷子。” “对你来说是好久不见，对我却不是。”孙建盏露出和蔼的笑，然后费力的冲着卫靖泽招招手:“小卫，过来。” 听到这话，对方放下手里的公文包，直接来的孙建盏的身边将人扶起，并调整了病床，让人能坐靠在床上。 顾清听到对方的话有些疑惑:他什么意思？ ‘顾青’眼神泛着冷意:他说，他一直在关注着我们。 顾清纳闷:他关注我们干什么？我们跟他又不熟，也没有利益冲突。 ‘顾青’眼睛眯起，语气沉沉: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老头子，也蹦跶不了几天。 “是不是很困惑？”老人调整好姿势后，看着顾清呵呵一笑:“我啊，半辈子积累了不少财富，可是到头来却连个能继承财产的一儿半女都没有。” “可是把它们都捐了我又不甘心，所以啊” 所以？ 顾清的小心肝‘怦怦’直跳，他突然想起来身边斯文的男人卫靖泽，自称是过来拟定遗嘱的律师。 不会吧？ 天降横财？ 自己身上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 很快，他心中的猜测被印证了，只听见对方接着说道:“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继承人。” （约束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可是随着这句话的尘埃落定，顾清却突然清醒了，他就知道里面绝对有问题。 他也曾身价不菲，也被乱花迷过眼，甚至前段时间因为一时贪念被人狠狠坑过 所以同样的当，不会再上第二次。 顾清迅速稳住了心态，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他，天上没有掉馅饼，只有飞来横祸。 顾清坚定的拒绝:“老爷子，抱歉了，我拒绝。” 孙建盏听到顾清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他说道:“你也别急着拒绝，可以先听听我的资产，再考虑是否要接受。” （我就知道，这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 “小卫，你来念一下。” “好的”卫靖泽打开公文包，拿出资料，口齿清晰的说道:“孙先生名下的资产比较杂乱，我先挑出一些比较重要的。” “拉斯维加斯赌场股份41%，m国沙特软件股份37%，英国菲乐家族占股份29%，威海全球安防股份28%，梅林财团股份26%，以及谢氏集团股份25%，和李氏集团股份25%，” “这些是孙先生名下资产的大头，另外，低于25%以下的零散股份我就不念了。” 随着对方的声音落下，顾清听的目瞪口呆，这老头居然还是个隐藏的大佬，真是人不可貌相。 “怎么样？顾小子，现在你还要拒绝吗？”孙建盏露出十拿九稳的的笑容。 第27章 财产 顾清很想答应，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行。 当你的欲望大过能力，终究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对方付出这么大的血本，只是为了让他约束一群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还不敢明说，两者最起码有着对等，或者超越的价值和危险。 自己也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与其期待不知道是不是陷阱的一夜暴富，不如脚踏实地来的安稳。 但毕竟是关乎他们两人未来的重大选项，还是要问问对方的意见，如果能达成一致自然是最好的。 顾清问道:你的决定呢？ ‘顾青’:按你的想法来吧。 顾清:那我拒绝了？ ‘顾青’漫不经心的应道:嗯 顾清按耐住心里的躁动:“抱歉，还是那句话，我拒绝。” “那就签……”孙建盏正准备让人准备纸笔，听到这出乎意料的回答顿住，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居然拒绝了？我果然没看错人。） 就连什么都准备好的卫靖泽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什么？） 顾清再次忍痛说道:“我拒绝。” “老爷子，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他生怕自己会后悔。 “等一下。”孙建盏说道。 （看来顾小子这里走不通啊。） “小卫，你先出去一会儿，不要让人进来，我想和顾清单独聊聊。”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房间里的监控器。 （本来不想这样的，肯定会被那个小心眼的家伙记仇，不过，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先把接班人定下来。） （之后想怎么折腾都行，反正也是那群小崽子受着。） 顾清警惕的看向对方。 卫靖泽心神领会，他出去关上病房门，远离几步，斜靠在走廊监控死角的墙上，无聊的玩着手机，短信无声无息的发了出去: 大头，开始吧。 三秒后，收到了回信:ok，交给我吧。 远在千里之外的张嘉飞快的敲击着键盘，他面前的四面屏幕里显示着病房里发生一切。 不过几分钟，便被一模一样的画面覆盖。 孙建盏浑浊的目光看到四周监控闪了三下红光，突然开口道:“顾小子，让他出来吧，我们聊聊。” 顾清瞳孔收缩，对方居然知道他身体的秘密！ 顾清:怎么办？ ‘顾青’:清清，别担心。 随后，眼神一暗，‘顾青’咧开嘴笑了，浑身散发着冷意，蔓延出血色深沉:“老头，你想说什么？” “另一个你金尊玉贵的，平时开销不小吧？”孙建盏如最有耐心的棋手，关键时刻一针见血。 他慢悠悠的说道:“舍得让人住廉价的宾馆，吃五块钱的煎饼果子？” 然后鄙夷的暼了‘顾青’一眼:“让别人养自己，有没有觉得窝囊？” 随着对方一句一句刺耳的话吐出，‘顾青’的笑容慢慢僵在脸上。 “来吧，臭小子，签字。”孙建盏颤巍巍的拿起文件，递过去一把小钥匙:“这是有条件的赠予，继承了财产就要接收他们。” “安乐银行保险柜的钥匙，重要的资料都在里面。” ‘顾青’本来就冷漠的眼神直接化为实质的杀意，他狠戾的看向面前的老东西。 顾清急忙说道:别啊，他是在激你。 ‘顾青’半晌没有回应，最后还是捏起文件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直接拍下来发给了蝮蛇。 几分钟后待对方咨询过专业律师，并确定无误后，收起钥匙，拿起笔，边签字边对着顾清说: 我知道。 手上攥起青筋，一笔一划的字迹渗透纸张。 顾清:…… “年龄不大，心思挺多。”孙建盏嫌弃的说道:“真是你这种坏种，我还不敢给呢。” （顾小子太心软，这个家伙又过于狠戾，合在一起勉强刚刚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孙建盏看向已经正常的监控，说道:“进来。” 看着走过来的卫靖泽，孙建盏对顾清说道:“后续问题你们对接处理，资产打理的问题也不用担心，小卫会帮你。” 卫靖泽微微一笑，伸出手:“再次认识一下，卫靖泽，你未来的专属律师，以后请多多指教。” 然后无声的张口:“小boss” —————— 在顾清走后，含光去文具店买了素描纸，画板和炭笔，然后安静的躲在屋里写写画画，直到中午饿狠了才出去吃饭。 出门时刚好与一个男人擦肩而过，他回头看到对方跟着服务员进屋，眉头紧皱。 —————— 财产转移需要身份证，所以顾清带着卫靖泽来到他住宿的宾馆。 而此时含光已经回来了，他见到顾清领回来一个陌生人，但也没有多问，非常有眼色的代替顾清给客人端茶倒水。 卫靖泽把所有对方需要填写身份的文件交给顾清，等待对方的确认。 这会儿他没事干，于是饶有兴致的和含光聊天。 “我知道你，含光是吧？” 含光警惕的问:“你是谁？” 卫靖泽说道:“小boss的下属，你以后的同事。” 含光疑惑:“小boss” 卫靖泽:“哦，就是你的老大，顾清。” 含光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什么。” 他一直以为老大之所以不计较以前的事，是因为暂时无人可用，但是对方的话打破了他的猜测。 所以老大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吗？含光有些伤心。 卫靖泽又添了把火，诱惑道:“不止我一个呢，还有一群，要不要去见见？” 含光抬头看他一眼。 “曾经倒戈的人想要再次融入进去，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带着蛊惑人心的语气，卫靖泽继续说道:“在所有人眼里，背叛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哪怕你根本没有那种想法。” “与其其恬不知耻的苦苦哀求，不如让自己变的无可取代，主人总会喜欢最锋利的工具。” 卫靖泽话音一转，终于暴露了目的:“你的能力太过生涩，没有好好的开发，止步于此未免可惜，有没有兴趣学习点东西？” 小boss自带团体，身边的几个人估计都比他们这些外来者重要，想要融进去必须有个突破口，面前的含光就是很好的敲门砖。 含光俊美的脸上带着茫然，最后还是咬牙道:“去。” 在顾清签完所有的文件后，发现含光和对方聊得火热，等到卫靖泽拿着文件准备走时，含光居然也起身跟去。 含光不舍的对着顾清说道:“老大，我去去就回，到时候蔡都见。” （看看他究竟能教我什么东西？） 走到门口时，不放心的扭头提醒道“还有，302房间刚刚入住的男人有问题，他是火车上坐在你身边的女人。” 居然真的跟过来了，顾清露出见鬼的表情。 不过，我没耳背吧？女人？ 还有，含光你认识人家吗，就跟着跑了？ 跟着律师学什么？打官司吗？ ——————————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把爱人昨天带回来的手提袋翻的乱七八糟，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些他买不起的奢侈品，颤抖着手拿起剪刀手，把这些昂贵的东西剪的稀碎，他状若疯狂的喃喃自语:“贱人，拜金女，我就知道是这样。” 第二天，女人回来的又是很晚，穿着漂亮的连衣裙，脸上哪怕带着厚重的妆容也掩饰不了的疲惫。 明明她每天都是这种时髦的打扮，可是男人越看越觉怀疑，对照着爱人昨天拿来的奢侈品，这种暴虐情绪已经突破了阀门。 于是又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推嚷中，男人拿起了一旁的榔头…… 半晌，男人抬起头，身上溅满了鲜血，他用颤抖的手指试探的摸了摸爱人的鼻息，已经没有了温度。 跌跄的退后两步，男人吓的扔掉手里的凶器，浑身的哆嗦起来。 这时他完全慌了神，只想找人来出主意，于是第一时间想起了不知道彼此身份底细的网友。 跌跌撞撞的找到手机，男人颤抖着手打字:“帮帮我，我杀人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一会儿，对方发来让人心安的话:“冷静下来，慢慢说。” 男人拼命的控制着不听使唤的手指:“我只是想打断她的腿，可是她一直反抗，一直反抗，我没收住手，现在该怎么办……” 对方发来简短又冷静的信息，一如他平时的态度:“故意杀人是要判终身监禁的。” 男人抱头尖叫:“我不是故意的” ‘终身监禁’四个字让他慢慢清醒，稳定心神后，男人继续输入:“我不要坐牢，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父母要照顾，是她，都是她，如果不是她水性杨花，如果她不反抗，我怎么可能会杀了她，明明都是她的错。”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另一边发来的短信仿佛带着魔力问道。 又是这句话，第一次勾起了男人的暴力倾向，第二次呢？ 一行字发了过来:“先换身衣服，洗干净脸。” “好的，好的”男人仿佛没有自己思想的提线木偶，完全跟着对方的话照做。 对方继续发来信息，一字一句都带着苦恼:“这样还是不行，尸体目标太大了。” “太大了？太大了那就剁小点。”男人喃喃道，他走进厨房，拿起菜刀，对着女朋友的尸体砍去，一下，一下，一下…… ‘咚’‘咚’‘咚’ ‘咚’‘咚’‘咚’ —————— 护士把托盘放好，看到莫医生居然在打字，十分怀疑对方是不是铁树开花搞起了网恋，于是打趣的问道。“莫医生，和谁聊天呢？不会是女朋友吧？” “一个病人，找我咨询点情况。”莫远翰温和的回答，手里慢慢删除所有的聊天记录，闲聊着:“这手机也该换了，触碰总是不灵敏。” 护士说道:“您终于想起换手机了，要我说，就算不坏也早该换了，您看您工资这么高，天天还用这种几年前就过时手机，不是影响身份吗？” “打个电话而已，用不了太高级的，”莫远翰不在意的呵呵一笑，转而问道:“对了，你推荐的积木家里小朋友很喜欢，还有没有别的？” “有，有”一听这话，护士就来了精神，作为养了三个孩子的妈妈，这个问题太对口了，她喋喋不休的说道:“我家小孩啊，最近喜欢玩陀螺，整天都不离手，对了，还有奥特曼，天天喊着什么光啊，正义啊……” 莫远翰在旁边专注的含笑倾听。 —————— 规律的剁肉声引起了顾清的注意，他顺着声音来到最后一个门前，正准备敲门，突然听到了仿佛里面人的心声 （亲爱的，你会理解我吧。） （一点都不痛，很快的，很快的） （看，这颜色多漂亮。） （再忍耐一下，我会轻轻的。） 囧，好险，这要是敲上去了，里面的人估计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打断人家小情侣的恩爱可是要不得。 玩的也太激烈了吧。 顾清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又慢慢受了回去，脚步飞快的跑回房间。 屋里男人切肉的动作顿住了，侧耳倾听，好像听到了门前离去的脚步声。 他把刀背在身后打开门，走廊外空无一人。 拿着那把滴血的菜刀，男人一间间的往前踱步，每到一个门前都停下脚步，眼睛凑到猫眼往屋里看。 正常情况下人们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有经验的人能通过猫眼里视觉光线的变化，判断出门的另一端有没有人也在通过猫眼观察外面的情况。 所以顾清没敢凑上去偷窥，只是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尴尬不已，这人怎么这么较真啊，不就是打扰了小两口‘啪啪啪’吗？还要一家一家的把人找出来。 好奇心害死猫，他可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跑人家门口偷窥。 这时候，顾清突然想起来跟了他一路的，心怀鬼胎不知是男是女的人。 听含光的提醒，那个人好像刚刚住进来，正好对方的联系方式他还没扔，那就让这个陌生人背个黑锅吧。 想必小情侣也不好意思细问。 此时正好在饭点，顾清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顾清压低声音说道:“喂，你好，外卖来了，麻烦出来接一下。” 另一个房间里的影子四九听后没有怀疑，因为他确实在二十分钟前点了外面，沉着的回道:“知道了，等我一下。” 走廊里，刚好走到顾清门前的男人被附近开门声吸引了目光，看到出来四处张望的影子四九，抄起菜刀就把人推了进去。 关门。 第28章 行李箱 顾清听到脚步声远离后偷偷打开门，蹑手蹑脚的靠近了几步，附近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东西碎裂声。 他在心里暗自猜测，难不成是打了起来？ 顾清心虚的回了屋，过了几分钟，听到男人从那间房里出来后回到自己屋里，这才放下心来。 想起自己跟做梦似的接收了巨额财产，既高兴，又说不出的茫然，不过事已成定局也就不自寻烦恼了，最主要的是不用再省吃俭用了。 顾清说道:我们去逛街吧。 ‘顾青’:想买什么？ 顾清:还没想好，先去逛逛，顺便给他们带点特产。 想起谢东泽天天被他又摸又揉的，离开前还得寸进尺占尽了便宜，自己却拍拍屁股跑路了，换个女人不扇他两巴掌就不错了。 也不晓得对方这两天是不是在暗自生闷气，电话也没打一个，还是买点礼物哄一哄。 说干就干，他换了身衣服就奔向附近的商场，一路下来挑挑拣拣，不知不觉来到了高档男装店。 顾清:家里都是我的衣服，一直没给你买呢，正好趁今天一块买了。 不待对方回答，他就拿起浅青色的上衣在身上比划:这件如何？ ‘顾青’看着镜子里的清清在身上比划着青春洋溢的上衣，满意的点头: 挺合适。 顾清感觉不对，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 合适的头，怪不得总感觉怪怪的，你出来试。 两人虽然用着同一个身体，但是气质截然不同，等‘顾青’出来后更加清晰。 糖果色系的上衣穿在顾清身上显得朝气蓬勃，但是在‘顾青’身上就非常的格格不入。 顾清抽动嘴角: 就会忽悠我，是给你买衣服，不是给我。 他环视一圈里面的服装，迅速瞄准目标，指挥道: 换，换，那边黑白撞色的试一试。 毕竟在娱乐圈待了不少年，时尚眼光还是稍微有点的，指手画脚的帮对方进行搭配。 顾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件要了，银灰色的也试试，还有项链。 ‘顾青’:这件？ 顾清:对，就是那件。 ‘顾青’毫不避讳的脱下上衣，镜子里露出开始略微成型的六块腹肌。 导购员接过对方扔来的衣服后，控制不住的偷偷看了两眼。 （哇塞，居然有肌肉，今天终于吃顿好的了。） （如果天天看到的都是这种颜值的顾客，工资减半我也愿意。） 刚刚套上衣服的‘顾青’整个人有种不好接近的疏离感。 瞥了导购员一眼，判断出对方的危险程度后，不在意抬手的翻起压进去的衣领。 他的五官虽然比不上李煜或者含光那么精致，但是在普通人眼里还是少有的帅气，银灰色的大款风衣更是添加了一种说不出的高级。 尤其是配合着本身自带的压迫气场以及蔑视的眼神，让整个人气质升级，看一眼就忍不住双腿发软。 （哇哦，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 （弟弟请正面上我，） 导购员眼中闪现异彩，殷勤的递过来装饰项链:“先生我帮您戴上吧？”说着就要贴过来帮忙。 伸出食指点在了导购员的额头，有力的手指瞬间止住了对方的靠近表示拒绝，‘顾青’勾起项链自己戴上，用略带慵懒的语气说道:“不需要。” 导购员既失望，又兴奋，她嘴里不停的夸赞着:“这件太适合您了，先生您不光长得帅，眼光也很厉害。” （决定了，今天不洗脸。） 这种情况顾清在前世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这辈子很少碰到，他还以为是自己颜值下降的问题，现在看来，不只是颜值下降的问题了！ 明明是同一张脸，他不服！ 顾清边嘟囔着，边继续给他挑选衣服，试了一件又一件，而‘顾青’也不厌其烦的配合着。 过了一会儿，顾清完全沉浸在了奇迹暖暖的换衣小游戏里，他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自己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 衣服买完后，顾清提着大包小包准备出去。 ‘顾青’问道:你的呢？ 顾清:我？我不需要，谢东泽买了好多，还有好多都是新的呢。 他接着又说道:先去给谢东泽挑礼物吧，我看中一款表好久了，他应该会喜欢。 是吗？‘顾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我也该给他送件礼物。 顾清说道:正好，咱们一起选。 后来，顾清买了那支昂贵的腕表。 至于‘顾青’挑选的礼物，是一对璀璨夺目，刻着顾清和‘顾青’两人名字缩写的红宝石。 至于是戴在哪里的？顾清面色扭曲的捂脸，简直不能直视。 回到后，顾清收拾好行李箱准备换个住宿，这个宾馆环境卫生都不行，床睡得也难受，养尊处优多年的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当天下午退房后换了个环境优美的酒店，美美的睡了一觉。 再次前往特殊人才改造中心时，顾清给田真带了昨天逛街购买的最新版电子专业书籍，求人办事总得给点好处不是。 等到他进去见了田真，光明正大的把问题压在书上递给了对方了。 这里不让送刀具类的管制物品，但是也不拒绝学术类的讨论交流，所以顾清不避讳直接求开挂。 反正这么深奥的问题他说不明白，看管的人也听不懂，随便检查，真检查出来引起国际纠纷的商战，他们也不会贸然插手。 只是在回去的时候顾清听到了一个噩耗，昨天还有心情算计他的孙建盏，凌晨十二点毫无预兆的去世了。 没有人举行葬礼，遵照对方临死前的要求，火化后洒进了浩荡的大海里。 让人唏嘘不已。 —————— 屠亦已经盯着监控画面看了好久，还是没看出什么端详，他放弃的摇摇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把视频下载后传送了过去。 “没想到孙老头这么有钱，身边住了个大财神我居然都没发现，隐藏的真深，顾清这小子走了狗屎运。” “怪不得上面一直让盯着呢，啧啧。”他砸了砸嘴:“不会是以为对方死前会捐出去吧？那真是失策了。” —————— 回酒店的路上，‘顾青’突然开口:清清，左转，有你喜欢吃的烤红薯。 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的顾清扭头看去，懵逼的说道:可是我现在不饿啊。 ‘顾青’:我饿了。 两人同一个身体，饿不饿他能不知道吗？可是对方难得提出要求，顾清一点都不想拒绝:好吧好吧。 就这样，他和一个牵着孩子、略显苍老的中年妇人擦身而过。 顾清迈着步子往烤红薯的摊位走去，其中一颗眼珠子反方向的跟着妇人的身影，诡异的往外移动了半分。 冷冽到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在嘴角徐徐绽放，然后慢慢收回视线。 妈妈，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会忍不住的，血缘纠缠可能会高过我和清清的羁绊，这是最不能容忍的。 越是难以超越的关系，越不应该在内心深处扎根生长。 虽然远去的妇人已经出现老态，可是仔细看去，依旧和顾清有几分相似。 —————— 顾清之前住的廉价宾馆里，男人拿起菜刀回到自己屋里，沉默的收拾着地上的血淋淋的肉块。 他慌乱的用黑色塑料袋分袋装好，封严厚全部塞进了行李箱里。 抖着手，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现场的血迹，目击者跑了，网络上的人生指导老师也抛弃了他，此刻男人感觉无比的绝望。 不能再留这里了，迟早会被发现的，逃，要逃离这里，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男人看着箱子里的不成人形的女朋友，哆嗦着下定了决心。 首先，要把这个烫手山芋处理掉。 戴上兜帽，男人拉起行李箱趁着夜色出了门。 月光下，打眼看去，行李箱的款式居然和顾清的别无二致。 第29章 雇佣 谢氏集团股份的变更引起了公司高层不小的震动，谢东泽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当他看到顾清的名字代替了原本的股东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担心的终究是来了，自己唯一的优势已经消失，短板变得越来越清晰。 不能给顾清有力的帮助，本来能提供奢侈的生活条件，现在也变得可有可无。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用脆弱的发丝勉强系着，稍微一动就会断开，连印子都不会留下。 这种不牢靠的关系从他比谁都清楚，现在必须要做出改变看了，随着顾清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任何人都可能把他挤出门外。 既然他无法给予实际的帮助，那就建立精神上的牵绊，以及身体上的抚慰。 人是感性动物，有的时候，情绪价值或许会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时的谢东泽终于下定决心，吞吞吐吐的向自己的私人医生咨询一些隐秘的事。 医生感觉自己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没想到谢总居然赶时髦的在养男人玩。 这时候他想起谢总家里住的男人，上次因为对方腹泻到脱肛去治疗过一次。 那时候还没想那么多，现在仔细想想，原来一切早有端倪，只是自己太正直，没看出来。 他想起对方上次玩的这么花，实在不想助纣为虐，于是一脸为难的说道:“谢总，我是内科医生，您咨询的事情，不是我的专业。” 谢东泽盯着他半晌，在对方额头快要渗出冷汗时，低沉的开口:“听说你和自己的老师准备在柳叶刀发布一篇论文”。 “或许我能帮上忙。” 医生眼睛一亮，他们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困难，需要更多的实验，可是现在资金紧张。 对不起了，不知名的先生，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艰难的改口:“我师弟，肛肠科的，这方面的专家，并且口风绝对严。” 谢东泽满意的点点头:“我相信你。” 他从对方身边走过，拍了拍意思医生的肩膀说道:“把他的联系方式发过来。” 和对方的师弟秘密详谈了一个小时左右，并带走了一本手抄书，回去的路上谢东泽购买了一些工具。 到了家中谢东泽认真的翻开得到的教科书，只见书皮上写着《g门的清洗和保养》。 —————— 酒吧舞池里，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谢安启在一群男男女女群魔乱舞中摇曳，酒精促使他的精神越加亢奋，整个人沉浸在醉生梦死的氛围里。 台下的张宇看着有些担心，自从谢少的母亲死后，这种情况已经维持很久了，尤其是近段时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更是变本加厉。 就在这时，谢安启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张宇拿起一看，是不认识的号码，于是走向舞池里的谢安启，在对方耳边吼道:“谢少，你的电话。” 谢安启迷迷瞪瞪的也跟着大声的问:“啊，什么？” “电话，电话！”张宇扬了扬手机。 这回谢安启明白了对方的话，接过手机跟着对方离开了喧闹的舞池。 看向手机备注后，他眼神沉了沉，招手让对方等着，自己摇摇晃晃的走进空无一人的安全通道楼梯口。 手指划开。 谢安启略带醉意的问道:“查的什么样了？” 对方说道:“王女士去世之前，谢氏集团掌权人谢东泽正在进行秘密大清洗，当时被揪出的不止竞争对手的人，还有王女士安排进来的，营销部刘主任就是其中之一” 谢安启问:“刘主任？” 电话那头解释:“对，就是前段时间化装舞会当夜死亡的刘宏辉。” 谢安启这会完全清醒了，他沉默半晌，干涩的说道:“我知道了。”然后挂断了手机。 回到包厢里，几个狐朋狗友正在勾肩搭背的玩游戏，旁边的漂亮妹妹不停的在活跃气氛，看到两人进来，招呼道:“谢少，张少，快过来，就差你们了。” 谢安启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玩闹的兴质，他拿起红酒，咕噜咕噜的对着瓶子喝了起来。 韩立问张宇:“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张宇摇摇头表示不解。 韩立打趣的说道:“怎么了谢少？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你不痛快了，” 另一个朋友沈家明也跟着凑热闹:“是啊，说出来听听，兄弟们给你报仇，” 谢安启轻哼一声:“报仇？你们惹不起。” 韩立一听，好嘛，还是大事情，于是挥挥手让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了，关上门后，感兴趣的回头问道:“说说呗，咱们三四个人虽然没啥本事，但是整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沈家明也不甘示弱:“就是嘛，谢少，说说呗，都是兄弟的，绝对不会外传。” 谢安启这会儿酒劲上头，环视一圈，开口:“我怀疑，我妈的死是我哥找人干的。”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几个人睁大眼睛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沈家明试图缓和的说道:“谢少，这玩笑可开不得。” 谢安启眉头紧锁，生气道:“你们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嘛！” 包厢里又是一片寂静。 “那你想怎么办？报复？”韩立沉默半晌，嗤笑道:“凭我们几个？” 谢安启抱头痛苦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韩立以一种玩笑的语气说道:“不如玩把大的，干掉你哥上位？” “不行”谢安启听后连想都没想，立马拒绝，看着兄弟几个都看过来的目光，他嗫嚅的说道:“我不敢。” “……”众人见到他那窝囊样一阵无语，就这还想着报复？ 沈家明脑子转了个大弯，提出了另一个建议:“既然如此，不如买凶杀了你哥最重要的人，让他也尝尝你的感受。” “最重要的人？我哥最重要的人就是爷爷和我了。”谢安启有点不自信的说道。 这话说的沈家明他们三个没一个相信，但又不好打断谢安启的妄想。 韩立问道:“除了你们呢？不是听说谢总还养了个情人吗，多少应该有的感情基础吧？” 谢安启回答:“屁的感情基础，这段时间不知道小明星哪点惹到了大哥，天天被压榨的都快疯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要榨干她身上最后一点经济价值，这人算是废了。” 沈家明啧啧摸着下巴说道:“那你大哥还真是无情，睡了这么久，说翻脸就翻脸了。” 谢安启迟疑的说道:“不过，好像还真有一个人让他区别对待。” 沈家明问道:“谁？” “一个小白脸。”谢安启一提起顾清心情更差了，完全忘了刚才在讨论什么，他发泄似的说道:“既没身份背景，也没什么能力，长得也不过如此，可是却把大哥哄得团团转，就差当祖宗供着了。” 韩立一拍手:“估计真动了心，就他了，干掉你大哥的小心肝，让他痛不欲生。” 沈家明和他们三人对视一眼，围起来低头合计道:“我表哥的姨夫的大舅的姑妈有一个混黑的亲戚，听说刚从牢里出来。”看到他们都听到特别认真，伸手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一下，龇牙咧嘴的说道:“之前是因为杀人进去的。” “这种亡命徒只要给够了钱，什么事都能帮你做。” 谢安启怀疑的问道:“靠谱吗？” 沈家明举着胳膊说道:“绝对靠谱，我以我的人品发誓！我表哥的姨夫的大舅的姑妈的亲戚怎么说也是自己人，之前还求我找工作呢，不可能拿这件事骗我。”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谢安启郑重的说道:“兄弟，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给你打200万，一定要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沈家明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谢少。” 于是他拿着谢安启给的200万元，找到了他表哥的姨夫的大舅的姑妈的亲戚张三。 张三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他确实坐过牢，可是并非因为杀人，而是偷窃，只不过金额过大，所以多住了几年。 他偷窃时根本没有想到，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房子里居然有价值百十万的项链，并且那玩意还随意的放在桌子上，于是顺手就拿走了，送给了洗脚店里的小妹。 等到他从牢里出来后，为了在圈子里好混，见人就说是因为杀人罪进去的。 当沈家明找到他时，其实他是退缩的，但看到200万的银行卡在自己身边垂手可得时，开始心神不定，不过这点不安在拿到钱后还是特别爽快的答应了。 沈家明把从谢安启那里得到的资料信息给了张三，但是张三脑子清醒后，又不敢动手了。 他想到一个好主意，如果拿100万去找别人，自己也不用动手，还能净赚100万，那真是再最好不过了。 于是张三找了一个叫李四的人，这个人看到100万他也心动了，于是当下就答应了，只是他产生了和张三同样的想法。 李四又去找了王五，给了对方50万，王五答应后又找了下家，也就是赵六。 王五雇佣赵六去杀了目标，支付了他十万块费用，并表示事成后再给10万。 最终在顾清回来的那一天，赵六找到了最后一个人孙七，并承诺会给他五万。 孙七的对象怀了孕，他因为出不起住院费正愁着，接到这个活后，什么都没想一股脑就答应了。 于是，200万的费用经过层层外包，最后到孙七手里只剩下5万，孙七虽然缺钱，但也不会为了区区五万赔上一辈子。 看着手里的目标资料若有所思，大老板见不得光的男情人，既然撇下面子给同性当情人，肯定是老板给的多啊。 于是孙七想了个最多判十年以下，既能拿更多钱，又不用杀人的好办法。 —————— 男人一晚上辗转了好几个偏僻的垃圾处理站，陆陆续续扔了不少包裹严密的肉块，行李箱的重量已经轻了一大半。 剩下的在上火车前处理掉吧，男人想着，这时，他看到有出租车，于是伸手拦截。 ‘吱呀’出租车停在了屠男人旁边，司机探头招呼道:“老弟，去哪里?” “到火车站”男人裹紧身上的大衣，低下头，拉着行李箱走过来。 “好嘞，我帮你放后备箱吧。”司机看着对方那笨重的大箱子，就下去帮忙，谁知手刚碰到行李箱，就被人按住了，男人慌张的拒绝道:“不用了，离得不远，就放我身边吧。” “啊，哈哈，好的。”司机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火车站就算不远也有好几里地的距离，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反驳，猜测客人箱子里可能有贵重物品，怕东西损坏便不再提帮忙了。 于是司机进入车里，待客人坐稳后，挂挡，起步，车均速行驶着。 当车子开到郊区的小市场路口时，又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正在等车，这个时间点很少有车辆来了。 顾清拉着行李箱在路边等待，已经20来多分钟了，一辆车都没有看到，他有些急了，再晚的话网上订的高铁票就该超时了。 这时，好不容易来了一辆，就算里面已经有了乘客，他也不想放弃。 直接上前几步，顾清伸手招呼:“师傅，师傅，停一下” 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放下车窗:“已经有客了” 顾清说道:“师傅，你帮我问一下小哥，我帮他付车费，顺路的话能不能带我一程，我到火车站。” 其实不用问，车里就这么大，后面的乘客听的一清二楚。 这时，不管是后面的男人还是顾清，因为没有照过面，根本不知道对方曾经和自己住过同一个宾馆。 听到顾清的目的地也是火车站后，他本能的想拒绝，可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能引起别人怀疑，于是勉强答应了。 顾清高兴的说道:“谢了朋友。” 男人把帽檐又往下扯了点，看见对方和自己的行李箱款式一模一样，又往身边拉了拉，紧紧的握住行了手提把手，生怕两人的弄错了，他哑着嗓子说道:“没事，出门在外不容易，能帮就帮。” （该死，希望能一切顺利。） 随着车辆的起步，三个人都不再说话。 空间里的安静氛围让顾清感觉格外别扭，司机的可能因为在开车的原因，神情特别专注。 而身边的男人好像个社恐，捂得严严实实不说，还带着行李箱缩到了车门边，好像在躲避洪水猛兽一样。 （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什么破绽？顾清疑惑。 身边这个人的是不是有些紧张过度了？他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顾青’突然说道:清清，离他远点。 顾清:嗯？为什么？ ‘顾青’嫌恶的说: 一股难闻的刺鼻味儿。 有吗？顾清皱了皱鼻头，深吸了两口空气，好像确实有轻微的腥气，但是不明显: 可能是车里不通风吧，窗户打开应该会好点。 第30章 绑架 出租车把人带到火车站后就离开了，顾清和男人同时下车，男人推着行李箱正准备与顾清分开，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小朋友在附近玩闹时没有看清台阶，直接踩空，一个紧急之下抓住了另一个的衣服，眼看两人都要遭殃。 “啊，宝贝小心”双胞胎的母亲焦急的往这边跑，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离两个孩子最近，可他的反应却是拉着行李箱赶紧闪身让开。 眼看小朋友就要跌在地上，旁边的男人又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顾清赶紧上前，一手提起一个小家伙的胳膊，才不至于让人摔倒。 双胞胎的母亲上前查看两个小家伙的身体，发现没有受伤后赶紧对着顾清说道:“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了。” “没事，”顾清挥挥手说道:“小朋友长得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茵茵，”双胞胎的母亲看向其中一个孩子，然后又转向另一个:“一个叫月月。” “妈妈，你弄错了，我才是茵茵。” “是啊，妈妈，我是月月。” 妈妈:“好吧好吧，乖宝贝，妈妈错了”， “哈哈，妈妈，你又错了，我是月月，” “妈妈好笨呐，我明明是茵茵。” 双胞胎母亲对着顾清不好意思的抿起嘴唇笑了:“这两个捣蛋鬼太顽皮了，还喜欢恶作剧，因为长得一样总是弄混，有一次老师接错人了，过了三天才发现不对劲。” （连他爸也总是认错，这两个孩子实在太难分辨了。） 顾清嘴角一抽，真不愧是亲生父母。 双胞胎母亲的这句话一出口，旁边推着行李箱已经离开两步的男人身形顿住。 （双胞胎？接错人？） 他恍然。 （对啊，我真蠢！） （明明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 他眼角余光瞄向距离顾清两三米远的行李箱，脚步拐了个弯，在对方高兴和小朋友聊天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换了两人的行李箱。 男人心里计算着。 如果对方顺利进站，最近的到达最少也得几个小时，幸运的话说不定一两天后才能发现。 就算对方在进站前被抓，那么警察在调查的这段时间里，自己也早已逃出生天了。 男人拉着行李箱飞速离去，身影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 顾清好不容易摆脱了两个热情的小可爱，看了看时间，还好来得及。 工作人员帮他把箱子搬进了行李安检仪中，随着东西的顺利过去，安检人员露出好奇的表情，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后面还这么多人排队呢。 毕竟行李箱里面也没有携带危险物品，全都是肉而已，重量也没超过限制的四十斤。 （说不定人家是提前回家过年呢） 安检人员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他淡定的挥挥手。 没过多久又被另一个人携带的东西惊到，好家伙，通过仪器看到怎么全都是硅胶，各种各样的形状。 他勉强不让自己露出诧异的表情，伸手帮人提起，递给背包的主人，公事公办的说道:“过”。 影子四九有些庆幸，还好顾清来回乘坐的都不是飞机，要不然不止扫描行李，连人都要过安检。 只靠化妆技术确实也能改变五官的走向，可是近距离观察时容易出现破绽，尤其是面对让他栽了几次跟头的顾清，更应该小心谨慎。 最开始影子四九以为在宾馆遇到的事是个意外，为了不打草惊蛇直接逃了，可是等他偷偷摸摸回来时，目标早已人去楼空，连那个无差别攻击的神经病也消失不见。 直到现在看到他们同乘一辆出租车，他这才意识到两人是同伙，自己早就被发现了，那只是顾清对他的一个警告，影子四九反应过来后，只能咬牙暗恨。 所以这次他不止调整了面部轮廓，还改变了身体构架，连走路的姿势都做了增减，绝对不可能再被人认出来。 顾清回来时买的是vip商务座，空间宽敞还能平躺，随着高铁的运行，没一会儿他就昏昏欲睡了。 快要到站时被手机铃声吵醒，原来是卫靖泽提前报备，安排了谢氏的司机在高铁站外等候。 没一会儿谢东泽也打来电话，在谢氏集团，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掌握，明显卫靖泽的安排惊动了他，第一时间猜出顾清要回来了，马上把人替换成了自己的私人司机。 谢东泽:“顾清，你大概几点回来？” 顾清心情很好的回答:“不堵车的话一个小时内应该能到。” 谢东泽:“我在家等你，这两天刚学了新菜。” “嗯嗯”顾清连连点头，瞬间被勾起了食欲。 挂断电话后。 ‘顾青’状似无意的说道:做饭这么简单的事谁都可以。 顾清:但是做的好吃的人凤毛麟角啊。 ‘顾青’:专业的厨师有很多。 顾清摇头:你不懂，哪怕他们做的再好，食物里依然缺乏了某种情感灌溉。 他此刻就像是被否定了爱好的饕餮客，怎么也要说服别人认同自己的观点: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某某歌星唱歌很好听，技巧堪称完美无瑕，可就是无法打动人心。而另一个选秀出身的某某，明明唱歌特别粗糙并且毫无技巧可言，但是听到他声音的人，无一例外都会被他某一句歌词触动心房 。 顾清继续说道:你可以说他是歌词写的好，不过再好的歌词也需要能把人引入意境的独到声音和充沛的情感做支撑。 虽然‘顾青’依旧不能理解，可是没关系，只要知道清清喜欢就好。 然后他再寻找出第二个能代替谢东泽的人，让这份喜欢被稀释成两份，三份，甚至更多份。 到站后，顾清拉着行李箱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有个戴口罩的人冲着自己挥手，于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等很久了吧？我们走吧。” 为什么又戴着口罩？顾清纳闷，流行性感冒高发期吗？ 还是最新的穿搭流行？ （没想到这么简单？） 孙七惊喜于对方的上道，殷勤的递过矿泉水:“顾先生，您先喝口水润润喉吧。” （喝吧，喝吧，多喝点。） 害怕自己露馅，他赶紧离开顾清的视线，搬起对方行李放进了花大价钱租的豪车后备箱里， 顾清接过矿泉水拧开，感叹:看来是刚上班的新人啊，真周到。 等一下，顾青眯着眼看着过于热情的司机，直觉告诉他对方不怀好意，等他转过眼珠，发现手里的水已经喝了一半，气的心梗: 清清，你…… 顾清毫无觉察的擦了擦嘴边的水渍，一脸无辜的问道:怎么了？是滴到衣服上了吗？没事，一会儿就干了。 说完，他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顾青沉着脸，心烦气躁的吐出两个字:出来！ 顾清还没发现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自己关上了门:干嘛呀，跟吃了炸药似的。 就在这时，孙七兴奋的上车，看也不看后座的人，直接踩下油门。 （太好了，五万块到手，有钱人真容易骗。） 随着车辆过于急躁的起步，车身猛的晃动，顾清差点一头撞上前面的靠背，也因此错过了对方后面的心声。 他晃了晃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还以为是被车闪的，迷瞪的说道:“大哥，咱们开慢点，不赶时间。” “好的”孙七压抑住狂跳的心，尽量平和的说道。 顾清感觉有点迷糊: 怎么才睡过又困了？ ‘顾青’眼中戾气闪现:清清，别睡。 ‘就睡一会儿’顾清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呼噜呼噜’进入了梦乡。 ‘顾青’手搭在车门处试了两下，意料之中的打不开。 他暴起使出全身力气试图杀了前面的司机，肘部屈曲击向对方的太阳穴，可惜喝进肚子里的药效开始发作了，动作慢了几分。 孙七车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观察对方，看到后面的小白脸不要命的俯身冲过来，吓得他直接一踩刹车趴了下去，车子的惯性使他躲过了来自后背的杀机。 致命攻击没能起效，‘顾青’的力气也开始消失殆尽，他的眼睛开始迷茫，慢慢的，慢慢的，陷入沉睡。 “妈呀，现在小白脸都这么狠了吗？”孙七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庆幸道:“还好老子躲得快！” 看着睡过去的人，他平复了下心情，拿起手机拨打了老爹的电话。 “爹，地方找好了吗？人我已经抓住了。” 电话那边说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娃子，到咱们老家那片废弃的大楼。” 孙七:“安全吗？别被人发现了。” “绝对安全，几年前给赔了咱们拆迁款说要开发，后来开发商案底被扒进去了，现在周围的草都长了一米深。”一说起这事，他爹就后悔:“你说你好好的干什么不行，非要学人家做生意，一股脑把钱全部赔进去了，现在娟子有了孩子，连个住院费都出不起，还要干这缺德的买卖。” 孙七:“老爹你应该这么想，咱们是做好事来着，没有我接这个活，肯定还有别人干，咱们做也就是图财，别人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定真的就要命。” 他爹:“算了，说不过你，小心点交警，我和你弟都在这等着，赶快过来。” “知道了。” 孙七决定要做这件事后，担心自己一个人搞不定，于是把老爹和弟弟都拉下了水，常言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家人做事更安全有效，到时候得了钱大家一起享受。 并且目标是大佬情人这件事也算个不大不小的把柄，男人都是要脸面的，哪怕在大佬床上再没尊严，到外面肯定也是装的人五人六。 越是这种人，越是把面子看的比钱重要多了，说不定自己干了这票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 影子四九这次离的有点远，没敢太过靠近，不出意外的把人跟丢了。 但是他不慌不忙的找到谢东泽派来的司机，顺其自然的蹭掉了贴在车下盘的跟踪器，一脚踩碎后远远踢开，然后在附近买了瓶饮料耐心的等待。 可是直到饮料见了底，也没等到他要等到人。 影子暴躁的捏扁了手里的饮料瓶，精准的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里，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字:“操！” —————— 又脏又乱的民宿区里，三个人胡子拉碴的男人正光着膀子就着咸菜喝小酒。 他们一共四人，是前段时间刚刚越狱的杀人犯，其中的一个出去打探消息未归。 东躲西藏的过了几天，他们实在忍不住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决定停在这里捞一票再跑。 其中一个人嚼着腌菜问道:“吕哥，这日子实在没法过，整天咸菜咸菜的，我都快吃吐了。” 中间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整条胳膊布满纹身，高大的身材，配上一脸的横肉，看起来就不是善类，他说道:“快了，火炮看中一个整天泡会所的学生仔肥羊，已经跟了三五天，等他回来，咱们今天就动手。” 说曹操，曹操到，他们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三短一长的敲门声，几个人警惕的看过去。 ‘吱呀’房门开了个缝，瘦小的男人从外面顺着缝隙挤了进来，关上房门。 “吕哥，那学生仔是真的有钱，天天豪车开着，几万块的红酒都不带眨眼，会所里的那群见钱眼开的小妹挣着倒贴，绝对是个有油水的。” 他猥琐的笑道:“我刚才已经把他车胎放了气，咱们就守着那条路，绝对能逮到人。” 吕哥问:“暂时关人的地点找到了吗？” 火炮早有准备:“西平路那边郊区有栋废弃的楼，周边的野草都一米深了，十公里内一个人都没有，离住区远，绝对安静偏僻，让他叫破喉咙都没人来。” “干的不错，火炮，我果然没看错你。”吕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对身边的兄弟说道:“钱到手后立马撕票，不做纠缠。” “按老规矩分赃，火炮这次贡献大，他的多加一层，没问题吧？” 身边的两人对视一眼，全都同意了:“没问题” 火炮感激的说道:“谢谢吕哥，谢谢兄弟们。” “这是你应得的。”吕哥鼓励道，他对着大家继续说道:“上次被抓就是因为太贪心了，咱们要吸取教训，争取绝对不再犯同样的错。” 放下酒的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知道了吕哥。” 火炮也兴奋的说道:“听你的吕哥” —————— 谢安启离开纸醉金迷的会所，坐上自己的跑车准备回家，这时突然发现车出了问题，于是熄火下来一看。 靠！发泄似的使劲踹上去，哪个王八犊子把他轮胎气放了！ 第31章 露馅 r 第32章 尸体 “算了算了，停手吧，真难听。”吕哥揉着太阳穴，被对方的鬼哭狼嚎吵的脑瓜疼。 （这人是属鸡的吗？） 两人停止了殴打，其中一个拿起刀拍了拍对方的脸，威胁道:“谢少爷，安静点，惹烦了我们，小心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谢安启这回学乖了，顿时噤声不语。 短暂的安静后，吕哥抬眼看向被绑的另一波绑匪，问道:“你们是接的私活？还是报复？” （呵，真是巧，做一单，送一单。） 孙七三人看到对方看过来，把头垂的更低了，他们是李鬼遇到了李奎——原形毕露，生怕对方看他们不顺眼，直接一刀咔了，于是小声的说道:“私活。” 吕哥继续问道:“买命钱多少？” 孙七:“五万。” 顾清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我听错了吗？ ‘顾青’:…… “多少？”吕哥歪着头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怀疑出现了幻听，再次问道。 孙七:“五……五万。”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就连一旁鼻青脸肿的谢安启都感觉都感觉不可思议，这个行当如此内卷吗？ 一个敢出价，一个还真不嫌少，两边都是奇葩。 顾清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还真是五万啊。 ‘顾青’平时少有起伏的心态，只有在面对清清时才会有些失常，可是此刻也不禁拉下脸色。 很好，这群蠢货不仅行为挑衅，还言语侮辱他！ “什么，才五万？”吕哥还没出声呢，谢安启就先忍不住了，他的脸上疼得一抽一抽，依旧吸着凉气把话说了出来:“哪个穷鬼出的价，你们是不是被坑了？” （卧槽，是他被坑了还是我被坑了？） 哪怕谢安启前脚刚被教训了一顿，后脚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尤其是他也是花了200万买了顾清性命的情况下。 还好这会儿吕哥他们没有搭理谢安启，因为这四人也深感匪夷所思，几年没出来，现在价格被压了这么低吗？ 孙七三人缩在一旁没有回答，也没敢说自己根本不敢杀人，只想两头敲诈两头吃。 “啧，看不出来吗？”吕哥回过神来，眼神犀利的说道:“手上没沾过血的三个混混，胆子小的跟老鼠似的，估计刀递给他们都不敢动手，人家能出五万就是高看了。” （差点被这家伙忽悠了。） 眼睛扫过被绑在椅子上，戴着黑色头罩的人质:“能被他们绑架的，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五万的价格，估计也是个穷鬼。） 刚刚继承了大笔财产的顾清: …… 再次被五万侮辱的‘顾青’: ……清清……。 顾清忙不迭的说道:我懂，我懂，关键时刻绝不拦你，只要别闹出人命。 ‘顾青’幽幽的开口: 放心，他们死不了。 吕哥放下筷子，走到行李箱旁边，踢了踢问道:“里面是什么？” （钱吗？这群二愣子有那个能耐拿到钱？） “是他的行李。”孙七忙不迭的双手抬起指着椅子上的顾清说道。 行李箱经过多次的摔打，虽然没有破损，但是里面的塑料袋子却慢慢散开了，鲜红的血液顺着箱子的缝隙开始慢慢往外渗。 随着吕哥又踹了一脚，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片的鲜血开始蔓延，很快沾红了他的鞋底。 吕哥瞬间变了脸色，他扭头再次对着孙七问道:“你刚才说，这是谁的？” （里面是……不会吧？） （那种人也不可能着了几个小瘪三的道。） 同样看到箱子情况的孙七也意识到不对劲，颤颤巍巍的指向被绑着椅子上的人，说道:“他，他的。” 深深的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人质，又看向四处冒血的行李箱，吕哥对孙七命令道:“过来，打开它。” （看看不就知道了。） 孙七用被绑在身前的双手指着自己，傻眼的问道:“啊，我吗？” （我？让我开？） “不是你是谁？过去。”火炮一把将人推了去，给了个离谱的安慰:“说不定里面是毛血旺呢。” 孙七哭丧着脸走了过去，弯腰磨磨蹭蹭打开行李箱。 一袋一袋分分装好的袋子此刻已经散开，他直接把东西全部倒在地上，血腥味扑鼻而来。 戴着美甲的手指头顺着他的裤腿缝隙咕噜咕噜的滚了出来，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正中央，在大家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慢慢停止前进。 沉默， 一片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就像被掐断了喉咙噤若寒蝉，眼睛瞪得快要蹦了出来，空旷的四周顿时万籁俱寂。 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 （手指！） （死人！！） （分尸！！！） 分尸？顾清被一阵又一阵心声吓到，身体轻颤，脸色苍白的问道:行李箱里装的尸体？ ‘顾青’微微抬眼，一点都不意外: 嗯。 想起自己拉着箱子坐了几个小时的高铁，顾清打了个冷颤，小声逼逼: 这么轻，我还以为是偷猎的保护动物…… ‘顾青’似假非真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喜欢呢。 听到对方不知道是不是揶揄的话，顾清讪讪一笑，赶紧闭嘴。 而毫无觉察的孙七一把撕开了距离自己最近的袋子，里面切割均匀的肉块让他松了口气，甚至两只手捧起来一块，转头说道:“是猪肉……” （还好，还好…………） 当他顺着大家都视线看去，一节有着漂亮美甲的修长手指血淋淋的躺着正中央，仿佛在嘲笑着自己的无知。 孙七看了看地上手指，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肉块。 忍不住又看了看手指，再看了看肉块。 （还好个鬼！！！） 双手一抖，肉块抛向空中，身体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去，他控制不住的惊声尖叫响彻云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孙七的声音打破了凝聚的空气，让人瞬间找回了呼吸的本能，接着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谢安启:“啊啊啊啊啊啊啊” 孙有福:“啊啊啊啊啊啊啊” 孙有财:“啊啊啊啊啊啊，啊？” 火炮和另外两个兄弟虽然没有叫出声，可依旧能看到三人变得异常的脸色。 他们是绑架勒索起家，最开始目标是中下等收入家庭的儿子，父母通常会为了孩子结婚的问题提前攒钱，这类人的特点是有点积蓄但是没人脉，所以很好上手。 一般情况下收了钱就把人放了，只有在绑架途中暴露了身份才会杀了人质。 只是后来不小心绑了个有本事的富一代，收了赎金后觉得要少了，本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原则，再次狮子大开口，这才阴沟里翻船了。 一切的行动前提是为了搞钱，杀人是形势所逼，虽然现在想法变了，但从来没过虐待尸体的行为。 所以他们面对如此残酷血腥的画面也忍不住脸色发青，胃里开始翻涌。 就在这时，吕哥一声爆喝:“闭嘴，”他阴恻恻的看向被绑的孙七三人和谢安启，威胁道:“再叫，我让你们现在就去见阎王！”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希望不要出现变故。） 还好这里远离市区，人迹罕至，要不然这么大声的叫嚷早就被发现了。 这句话果然见效，几个人的尖叫声咽进了肚子里，比起死人，自己死才更让人害怕。 回过神的火炮和另外两人对视了一眼色，用眼神交流。 （你们那边，我去这边，到时候） 三人后住刀，开始缓慢移动脚步，呈包围形式把椅子上的顾清堵住。 吕哥对着颤抖的孙七再次确认道:“你说，这是他的箱子？”视线转向毫无反抗之力的人质，这时，他再也不敢露出一丝半点的轻视了。 “对……对。”孙七抖的牙齿直打架，他究竟抓回来个什么玩意，自己果然命大，直接和死神擦肩而过，如果真按着原定的计划两边敲诈，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狗日的，孙七现在怀疑上家出五万不是要杀这个人，而是想要自己的命。 吕哥问道:“他怎么没有反应？” 孙七庆幸的说道:“上车前，我给人水里下了药。” 吕哥面露怀疑，谨慎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挪到椅子附近，看到对方被绑的严严实实，好像失去了意识，稍微放下了心。 （是不是装的，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他拿起刀直接对着顾清的脖子袭来，凌厉的刀锋划向对方脆弱的皮肤，在一公分处停了下来。 （看来真的晕了。） 吕哥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握着刀，只要稍微使点力，眼前的人就会命丧于此，可是…… （杀了他？） （不，刚抓了谢家的人，事情或许会闹大，到时候把谢少爷撕票抛尸荒野，或许这个人可以给我们背锅。） （对，就这样，他现在还不能死。） ‘顾青’身体如同拉紧的弓弦，时刻保持着最佳的状态，他冷静而又专注的感受着风向的运动轨迹。 刀刃如果再前进一分，呵呵，他的手指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可惜也就止步于此了，‘顾青’感受到了对方的退缩。 吕哥有了打算后收起刀，上前拽掉椅子上人的面罩，还没等他看清对方长相，没了黑色面罩的遮掩，闭目养神的‘顾青’猝不及防的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间，被束缚的‘顾青’好整以暇的露出戏谑的笑容，勾起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声音意犹未尽，带着勾人的旋律:“嗨，你们好啊。” 吕哥这瞬间仿佛看到了恐怖的画面，那张印象深刻又无比熟悉的脸顿时让他心神具荡，忙不迭退后几步，被吓到变调的话脱口而出:“是你！” 这时，谢安启也同时惊讶的喊道:“顾清？” 吕哥:（他怎么会在这儿！） 谢安启:（他怎么会在这儿？） 终于能看清四周景色的‘顾青’睁开黑漆漆的眼睛，露出忍耐多时的嗜血微笑，然后…… 表情定格。 “嗨，你们好啊。”顾清尴尬的打着招呼，看着四周的目光全部盯着自己，虽然只有寥寥几人，可硬生生让他有了好多年前万众瞩目的感觉。 手攥住身后的绳子并拉紧，不敢乱动，生怕被人看出自己已经脱困，顾清并不走心的安慰: 你说话太欠揍，人有点多，咱们先苟一波。 也没打算立刻暴露的‘顾青’:…… “是你？”听到被称为吕哥的绑匪这样问话，顾清纳闷:你认识他吗？ ‘顾青’轻哼:不认识。 顾清更疑惑了:我也没印象啊，难不成他视力不行，这也能认错？ 面对分尸的死人都没这么惊吓的吕哥，看到他居然连连退后，究竟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物种？ 顾清有点无语舔了舔后牙槽，刚想看一下周围情况，地上中间的带血的手指直入眼底。 身体一僵，顾清瞬间想起来旁边的行李箱，这回头都不敢乱动了，生怕自己看到血淋淋的恐怖画面。 ‘顾青’轻笑:怕什么，只是不完整的肉块。 好像听到了对方嘲笑他的声音，顾清死鸭子嘴硬: 我不是害怕，就是有点晕血。 这借口烂到离谱，只听见脑海里低沉的笑声越来越清晰。 勉强稳住身形的吕哥把刚才收起的刀又拿了出来，好像这样就增加了自身的安全感，他惊疑不定的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居然是这个恶童，听说他几次被抓、几次越狱，没想到竟是真的！） 顾清: 放屁，谁在污蔑，我什么时候进过监狱？！ ‘顾青’:七八年前。 顾清哑口无言，忍不住说道:他那样说会让人误会，我们那是主动进去学习交流，跟他这种被抓进去的人渣不一样。 一点不想承认自己也是人渣的‘顾青’面无表情:呵呵。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谢安启这种情况下碰见了熟人，瞬间忘记了自身的处境，幸灾乐祸的嗷嗷叫嚷着:“看来得罪的人不少啊。” 谢安启看到顾清也被绑架到这里，完全没把对方的存在和自己划上等号。 毕竟他可是出二百五请了大佬出手，根本不是区区五万小毛贼的身价，怎么可能失手！ 明明他和顾清此刻同船合命，两个人都受制于人，可看到对方不好过，谢安启依然忍不住落井下石:“这么多人想要你的命，是不是……呜呜呜”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人用东西堵了回去，原来是火炮看到情况不对劲，有眼色捡起一块烂布塞住了他的嘴。 吕哥他们四人是因为绑架勒索入狱的，后来警察深入一查，发现他们手里居然沾了三条人命，于是作为头目的吕哥被判了死缓，另外三名帮凶根据罪名的大小分别被判无期徒刑十几到二十多年。 而关押他们的那所重型监狱，就是曾经‘特殊人才改造中心’企图对顾清敲山震虎，帮助跨服学习改造的场所之一。 第33章 好朋友 自从对方把监狱搅的天翻地覆并消失后，监狱里开始人心浮动，在这个恶童失去踪迹的几年里，不少人尝试过越狱。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顾清并非犯人，更不是越狱成功，而是因为被怀疑为引起一系列骚乱的罪魁祸首，被监狱长求爷爷告奶奶的送回了‘特殊人才改造中心’。 所以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而吕军他们四人是这几年里，继顾清之后唯一成功的。 并非是他们多有能耐，而是作为实验品，被牢里几个大佬联手送出来的。 顾清时期，吕军刚刚入狱，在外面是闻风丧胆的绑匪，进去后如同土狗进了狼窝，被各种狠人打压的根本抬不起头，待遇也就比最底层的要好些，强烈的落差感简直让人无所适从。 而那时顾清顶着青涩懵懂脸，在一群变态中游刃有余，十几岁的孩子都比他有威慑力，以至于吕军对对方印象深刻。 而那时的顾清怎么可能把吕军看在眼里，路过他们身边连头都不带抬的。 所以现在看到对方居然被几个小混混绑了，吕军是又惧又惊又感觉大快人心。 对于箱子里的尸块来历，他也不再怀疑，并坚定且固执的认为绝对是眼前人干的。 顾清瞄了眼嘴里塞着破布，瞪着眼睛还搞不清自身危险处境的谢安启，失望的转移视线。 这个家伙，不捣乱就算了，指望他帮忙简直是异想天开。 谢东泽的弟弟究竟是怎么活这么大岁数的？ 看来只能自力更生了。 这时，顾清隐约的看到垃圾堆的最里面靠墙处，有把生锈的铁锤。 顾清眼珠子一转:这个距离可以吗？ ‘顾青’:当然。 吕军定了定神，恢复了冷静，自己处于绝对优势，怕他干什么，任凭对方原来多危险，现在也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让身边三个兄弟退开一点，对比自己小了很多岁的顾清说道:“顾哥，好久不见。” “八年了，监狱一别，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更没想到的是，你会落在我的手里。） 昔日的恶童如今虎落平阳，现在他才是对方生命的主宰者，想起在监狱里对方不可一世的态度，甚至他当初求上门来攀附，都被忽视彻底，多年来不平衡的心态在猛烈的创击着他的自尊心。 吕军在监狱的几年别的没学会，记仇倒是更胜一筹。 监狱！ 这两个字一出口，不仅提醒了顾清，也让一旁的谢安启瞬间定住了不安分的身体，他状若无辜的收回嘲讽顾清的大眼睛，脖子‘咔嚓咔嚓’机械状扭开了，心里万马奔腾: （行李箱，被分尸的女人，监狱，和绑匪认识。） （天呐，我脑子呢，怎么反应这么慢！） （哥夫这么大度，应该不会把自家弟弟的屁话放在心里吧？） 想起自己曾经干的事，又看到行李箱旁边大卸八块的尸体，谢安启顿觉生无可恋。 （难道这就是我未来的下场，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顾清一阵无语，明明和谢东泽一个爹，怎么差距如此之大，难不成优秀的基因全都让一个人继承了？ 不过这会儿也大概知道了吕哥的来历，就是不清楚对方怎么从监狱里跑出来的，那里戒备森严，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现在情况跟刚才明显不同了，顾清知道对方如此忌惮自己，绝对会想办法动手。 可目前因为对方各种不靠谱的猜测心生顾忌，从而不敢轻举妄动，一旦被吕哥察觉自己清白的底细，估计就不会如此退让了。 这个时候，一味的示弱已经达不到让对方放松警惕的理想效果。 于是顾清直接问道:“你是？” “呵呵”吕哥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快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顾哥贵人多忘事，我这种小人物，记不得也正常。” 他轻佻的抽出刀，走到顾清面前，泛着寒光的刀尖划向“只是我啊，几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想和你交个朋友，不知道能不能给个机会？”虽然他话说的低微，可是语气却十分强硬。 “朋友？可以啊，”顾清歪头思考片刻，说道:“你先过来。” 吕军惊疑不定，在背后给另外三人打了手势。 （他在诈我？还是有什么底牌？） 顾清一脸委屈的说道:“不是想和我做朋友吗？过来啊。” 转头撇撇嘴: 骗不来，硬刚吧，交给你了。 顾青:我们一起。 顾清:啊？ 然后，顾清在吕哥极速收缩的瞳孔视线下站了起来。 吕哥僵住（……！） 孙七三人:（卧槽！） 谢安启:（卧槽！） 火炮三人:（卧槽！） 几人共同的想法（谁他妈绑的绳子！） 孙七这时反应过来，偷偷埋下了脑袋（好像是我。） ‘顾青’低沉的声音接着说道:“想和我做朋友？那先陪我玩一玩。” 他的笑意越来越猖狂，压抑了很久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顾青’指挥着:东南方位，侧身30度，呈90度下腰，三秒内过弯。 顾清一脸黑线，动作却没有停止: 不是说交给你吗？ ‘顾青’冷静的继续: 清清，你需要锻炼了，抬肘抵挡，右侧360度贴身旋转。 顾清抓狂: 这是适合锻炼的时候吗？ 身体灵敏地躲过吕军的攻击，可尖锐的刀刃还是划出了轻微的血痕，痕迹浅的如同猫抓，一个翻滚捡起角落里早就看到生锈铁锤。 ‘顾青’皱眉，往脸上摸去，看到沾在手上的鲜血，暂时放弃了现场教学: 慢了半拍，对身体的运用太过于生疏，清清，接下来，跟着我的动作。 武器在手后，‘顾青’拖着笨重的铁锤慢慢转身，脸上露出似傲慢似紧张的诡异神情。 ‘刺啦’声响起，是水泥地和铁器互相摩擦的刺耳声音。 他握着铁锤在地上划出火星，快速的向吕哥的方向冲刺，意图擒贼先擒王，过于沉重的武器并没有拉低他的速度，甚至出现了自带背景音的震撼效果。 “点个头”，‘顾青’笑的肆意，与顾清同时控制着身体的动作，两人合二为一，他们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鼓起，高高扬起生锈的铁锤，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向对方腿上攻击。 吕哥忙不迭的低头向后退去。 “握个手”，随着这句友好的招呼，再次横向挥起铁锤，狠狠的砸向对方的手腕，吕哥手一抖，迅速躲避，‘咣当’刀子不小心掉落。 “扭个腰”，带动着巨大的破空声，自上而下的铁锤对准吕哥的头部，对方被迫侧身后仰，堪堪把腰部扭转了将近90度。 “我们就是……”‘顾青’和顾清扬起带着鲜血的笑脸:“好朋友” 去他妈的好朋友？ 吕哥心里咒骂着，掏心掏肺好朋友? 第34章 滑跪 在顾清最后一个‘友’字结束后，硕大的铁锤直接击中对方的胸口，吕哥被巨大的力道击中，身形被迫倒退三五步，直到被身后的墙挡住了后路才勉强停止。 靠着墙慢慢坐在地上，刚才的撞击感过后，这会儿连腰都站不直了，才感觉五脏六腑好像移了位，以胸口为中心往外扩散全身都疼的直打颤，他感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瞬间从嘴里喷涌而出。 “咳咳”抬起手用衣袖擦干嘴角的血，捂着胸口看向踟蹰不前的三人，气的险些晕厥过去，吕哥虚弱的骂道:“你们在干什么，他一个人而已，上啊。” 火炮三人在顾清猛锤吕哥的时候就想上前帮忙，对方动作太快，那大铁锤带着呼啸声，被舞的风生水起，看的他们眼花缭乱，一时找不到插入的时间点。 这会儿吕哥被人锤出去了几米远，才把让对方停了下来。 眼看吕哥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了，经他一提醒，三人拿着刀就要上前。 被顾清的架势镇住，心有退缩之意的火炮动作慢了几分。 （他们两个如果拿不下，我上也不顶事，） 就在他慢下来的几秒钟，冲在前面的两人，直接被顾清铁锤横扫在脸上，两人上半身一快一慢的被迫转向右侧，脸上的皮肤瞬间红肿起来，伴随着血迹和被打断的牙齿在空中飞舞。 锤子和骨头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慢了不止一拍的火炮心里‘咯噔’狂跳。 （不会一命呜呼了吧？） 眼看自己的步子刹不住车，也要跟着他们步入后尘，火炮连忙扔掉刀，顺势下蹲，一个滑跪扑到了顾清的脚下，闭着眼睛大声喊道:“顾哥，我错了，我都是被逼的。” （保住小命要紧。） 沾满血的锤头稳稳当当的停在他的后脑勺。 ‘顾青’双手握着带着裂纹的木质手柄，饶有兴趣的歪头问道:“所以呢？” 上方停止的锤子让火炮头皮发麻，任谁头上悬了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都会提心吊胆，他强颜欢笑的说道:“您还缺小弟吗？我手脚勤快。” （先稳住这家伙，再想办法看看吕哥的情况。） ‘顾青’沉吟片刻，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已经半废的三人，慢慢收起锤头，带着戏谑的笑意:“好啊，那就先把我的‘好朋友’们都绑好。” 随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火炮身体一抖，收起来心里那点小心思，表情凛冽，再次看向昔日老大时，眼中已经没了丝毫情分:“抱歉了吕哥。” （我也是被逼的。） 他拿起麻绳走了过去。 顾清嘴角直抽:第二次了，他可真容易被逼。 ‘顾青’轻蔑一笑。 场上的形势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了逆转，最开始是孙七三人为主导，吕哥他们来了后迅速占领地盘。 现在顾清孤身一人，加上自带‘顾青’上身的底气，两分谨慎膨胀成了七分疯狂，瞬间左右了场上的形势。 被刚才情况震的目瞪口呆的谢安启回过神来，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此时不抱大腿，更待何时？ 看到自己预定的小弟位置被抢，为了未来的性命着想，于是，他卖力扭动着被绑的身体，意图吸引对方的视线。 发现没有用后，直接倒地，滚到了顾清脚边，用下巴磨蹭着他的裤腿，塞住的嘴也抵挡不住他说话:“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顾哥，看我，我才是你的亲弟弟啊。） 顾清兴奋道:我来，早就想吓吓他了，这货真欠揍。 ‘顾青’退后:给你，慢慢玩。 “哦，谢二少，”铁锤抵在地上，稳健的双手牢牢的支撑着木质手柄，顾清把目光移向谢安启，只当听不懂对方他的话，戏弄的问道:“想说什么？” “哦，对了，你出不了声。”顾清半蹲下来，好心的拿掉他嘴里的破布，保持着‘顾青’让人胆寒的表情问道:“给你个机会，你的存在，对我有什么用？” 慢悠悠的继续:“先想好再说，” “……”谢安启张了张嘴，又赶紧闭上了，他看向行李箱旁边被分尸的肉块，又扭头看向地上生死不知的绑匪两人，和刚才还非常猖狂，现在已经站不起来的吕哥，打了个寒颤。 机会？ 有什么用？ 小弟的身份被抢了，现在还能干什么？谢安启看向顾清落满灰尘的白鞋子，灵光一闪。 （大丈夫能屈能伸！） 一咬牙，露出大义凛然的讨好笑容。 “顾哥辛苦了，鞋有点脏，我帮您舔舔。” （我舌头特灵巧，能给樱桃梗打结。） 顾清:“……” ‘顾青’啧啧称奇:不愧是兄弟。 顾清无语:你什么意思，这家伙和谢东泽一点都不像。 ‘顾青’慢悠悠的说道:是求饶的姿势不同？还是他的舌头更灵巧？ 顾清咤舌:……闭嘴吧！ 最后他还是挑断了谢安启身上的绳子，并让谢安启把火炮绑了起来。 虽然两人半斤八两，但是相比较火炮那个见风倒的滑头，谢安启这种怂货反而更好拿捏些，最起码他胆子小。 这场奇怪的闹剧终于消停了，顾清早已确定这件事和他继承财产没关系，可他却更纳闷了。 顾清:究竟是谁想杀自己？ ‘顾青’:问问就知道了。 眼神自动跳过行李箱，‘顾青’带着运动过后的冷漠倦怠表情走向孙七，在抬脚走下一步的时候，直接踩在了地上的断指。 顾清甚至感觉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咔嚓咔嚓’的声音，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尖叫:啊啊啊啊啊啊，你干嘛呢？ ‘顾青’漫不经心的说道:哦，没看到。 顾清面容扭曲: 注意脚下，注意脚下！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 ‘顾青’:知道了。 走到孙七面前，看到对方在‘顾青’看垃圾的目光下，身体跟震动似的抖个不停， 顾清:算了，还是我来问吧。 把人松绑后，顾清伸出手，手心向上:“东西呢？” 孙七:“啊？” 顾清挑眉，眼睛看向他的兜里，孙七立马想起来了，颤颤巍巍的把口袋里的珠宝盒双手递了上去，勉强的露出笑容:“顾……顾哥，我就是看耳钉贵重，帮您……帮您保管一会儿。” 他偷偷看向身边的父亲和弟弟（完了，一家三口整整齐齐，） （还好娟子怀孕了，能有个后。） “是吗？”顾清接过盒子，打开后看到没有损坏后，合上盖子，讥笑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孙七脸色更白了。 谢安启在旁边伸长脖子看过去，对孙七嘲讽的说道:“土包子，哪是耳钉，分明是乳……”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在顾清幽暗的眼神下卡壳了。 “腕表呢？”顾清又问。 “在，在那里！”孙七慌忙的左右看了看，终于找到了，他松了口气，指着垃圾堆上的腕表说道。 谢安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拾起东西，惊讶的说道:“靠，你们暴殄天物啊，上百万的东西说扔就扔，这么有钱还干什么绑匪？” “啊？！”孙七三人一脸傻样，后悔又心疼的问道:“这玩意几百万？” （要早知道这么贵，直接捋了东西跑路了……） 谢安启回道:“盛格力斯的g系列，我还没有呢。” （顾哥给谁买的，不会是我哥吧？） 他小心的用眼睛余光瞄了眼顾清，准备往自己腕上比划时，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指把东西拿走了。 顾清把表和红宝石都收好后，神情自若的对孙七说道“来吧，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第35章 皮带 他慌张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兄弟，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前两天突然和我说有个来钱快的活，问我要不要干？” “我老婆快生了，急得焦头烂额，所以就答应了，” 孙七不停的解释着:“不过我真没打算杀人，就是想着抓到人后再敲诈一笔。” 顾清拿起对方的手机看到里面陌生的联系号码，他皱了皱眉头，记下孙七的和那个人的手机号后发给了大头，并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里面传来李嘉的声音。 “小……啊不，顾哥，您找我有事？” 顾清也不寒碜了，直接问道:“看到发过去的手机号了吗？” 李嘉殷勤的说道:“看到了，是要查手机号主人的信息吗？交给我就对了，什么姓名、地址、工作、家庭状况都给你查的清清楚楚。” 顾清:“监视这两个号码的动向，我先知道都打给了谁？” 李嘉:“好嘞，放心吧，我很快搞定。” 顾清挂了电话后，拿起孙七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酝酿了半天，终于露出惶恐受惊的表情，‘咔嚓’一声，拍了下来。 在能看到自己表情的情况下，顾清还是有点演技在里面的，虽然略显浮夸。 随后他把手机还回去，对孙七说道:“联系他，跟对方说人抓到了，五万不够，要加钱。” 孙七颤颤巍巍的拨通了电话:“喂，我孙七。” 对方问道:“事情办好了？” 孙七重复顾清的话，说道:“人抓到了，还没动手。” 对方急切的问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呀，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孙七小心的看向顾清一眼，才敢说:“五万不够，得加钱。” 电话那边明显不高兴了:“老孙啊，这你就不地道了，咱们之前不就谈好了吗？怎么能临阵反悔呢，” 孙七听到对方不愿意加钱，他也急了:“别给我讲那么多废话，五万连个肾都买不了，你跟我买条命，是不是故意坑我。” 对方听了他强硬的态度反而软了下来:“冤枉我了，坑谁也不可能坑兄弟你啊” 孙七说道:“我也不是冤大头，一句话，加钱，要不然我就把人放了。” 电话那边叹了口气:“你要加多少？” 孙七无助的看过来。 顾清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十万，怕要多了对方直接挂电话。 孙七的眼神茫然，正好旁边的谢安启还蹲在顾清旁边，热切的看向他装表的口袋，脑袋一转，瞬间反应过来，十分自信的对着手机那头说道:“一百万” “少一分都不行！” 顾清不自在的收回了手指，他也不好意思说加多了，难道要自己承认自己不值钱？ 对方那边一片沉默，半晌，说道:“你得让我看到证据。” 孙七想起顾清刚才发的自拍:“照片发给你。” 过了一会儿，那头说道:“给我一些时间考虑考虑” 孙七:“最多十分钟，快点下决定，我这边可不等人。” “我知道了，让我想想。” 电话挂断。 孙七:“顾哥，我都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自从孙七电话打给赵六后，赵六一直在骂对方心黑，自己一共不过才得二十万，还分给了他五万，从哪里给他弄一百万？想了半天，在继续敲诈和拿钱跑路之间，他选择了先敲诈再跑路，于是拨通了王五的电话，把孙七的话传达给了对方。 王五很气愤，想着这人太不知足了，他也不过50万，给了对方二十万后还剩30万，从哪里弄来一百万，看着发过来的照片，于是和赵六产生了同样的想法，一咬牙，打给了李四。 李四听到对方的要求后很是生气，心想这人也太不讲规矩了，怎么能这么办事呢，自己一共也就收了100万，去除对方的，到他口袋里也不过五十万，就算把这五十万都给了对方也不够啊，于是，同样的话术打给了张三。 接到电话的张三一听，好啊，太无耻了，对方肯定是知道了他收了多少钱，想要一人独吞，这怎么可以！那他不是干了白工吗？不行，绝对不行，于是，他把照片和威胁的话发原封不动的发给了和他直接联系的老板。 然后，听到手机提醒的谢安启看着发来的照片懵逼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对啊，他明明花了二百万啊。 而在这时，顾清刚好接到李嘉的回复，挂断电话后，眼神复杂的看向谢安启: “原来，居然是你啊。” 顾清:我早该想到的。 ‘顾青’嗤笑:若不能收好獠牙，那就把它拔了。 他不在乎路旁对他狂吠的狗崽子，可若是想要上来咬他一口，那就另当别论了，哪怕这个家伙牙都没有长齐。 ‘顾青’面无表情的问道:“五万买命钱？” “顾哥，顾哥，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明明花了二百万……”谢安启看到顾清转冷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吓得全身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 ‘顾青’意味深长的说道:“原来是二百万啊。” “我错了，顾哥，我就是一时头脑发热，之后就后悔了”谢安启这会儿也不想那二百万究竟跑哪去了，他惊慌失措的抱着顾清的腿哀求道:“看在我哥的面上，饶了我这回吧。” 顾清:等一下。 ‘顾青’:他想杀了我们。 顾清承认自己听到谢东泽的名字心软了:我知道，不过他背靠谢氏集团，就算谢东泽不追究，他爷爷肯定也会调查的，给个深刻教训就好了。 ‘顾青’眼神沉了沉。 “是吗？”‘顾青’抬起手来，干脆利落的一巴掌狠狠的甩到谢安启的脸上，力气之大直接把人扇翻在地。 他慢慢蹲下身来，掐起对方的下巴:“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谈条件。” 翻倒在地上的谢安启脸颊立刻红肿起来，他眼睛里聚满了胆怯和惊惧，眼泪不要钱的开始往下掉，鼓起来的脸颊红的像涂了胭脂，连话都说不清了:“顾，顾哥，别……” 抓起谢安启的头发，不顾他疼的叫嚷，直接把人压到满是饭菜的桌子上，残羹剩饭带着黄澄澄的油渍沾满他的衣服和脸蛋，看起来狼狈极了。 “趴好，抓住桌角”顾青松开手，眼底的不悦情绪在蔓延，他阴恻恻的说道:“敢动一下试试。” 说罢，抽掉谢安启裤子上的皮带，交叠后握住皮带的两头试了试弹性，松开，拉紧，松开，拉紧，皮带碰撞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 ‘顾青’拉下对方的裤子，还没等对方感觉到凉意，便退后一步，抄起皮带猛的抽了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啪啪啪’ “嗷嗷嗷嗷……顾哥……别打了……” ‘啪啪啪’ “嗷嗷嗷嗷嗷……我再也不敢了……” ‘啪啪啪’ “呜呜呜……顾哥……嗷嗷嗷嗷嗷嗷” 很快谢安启的臀部被抽的皮开肉绽，白色的内裤沾上血迹，变成了千丝万缕的条状破布，随着身体剧烈的抖动随风招展。 第36章 绞刑 十几下之后，过于大力的抽打使得皮带赫然断裂，另一头甩飞出去，‘顾青’也停止了动作。 就在谢安启和顾清都以为要结束的时候，突然被身后的男人拽住后衣领扔到了地上。 接着，背上一重，脖子上被套住了麻绳。 原来是‘顾青’把人拖地上后，为了防止他翻身反抗，直接踩在谢安启弓起的后背，随后捡起地上的麻绳打了个活结，套住了他的脖颈，拉住绳子把人拖到中间挂吊扇的地方。 在这一路的拖行中，谢安启被绳子扼住，憋的差点喘不过来，还好他迅速反应过来，用手卡在了绳子和脖颈之间，算是做了缓冲，可是整个人却随着对方的动作越来越忐忑不安。 谢安启开始剧烈挣扎，可惜一切反抗对‘顾青’来说都太过微弱，直接被轻而易举的镇压。 顾清也有点慌了，他是不喜欢谢安启，尤其是知道对方还找人杀他，可是看到那蠢过头的行为，还真提不起杀心，尤其他还是谢东泽的弟弟。 看到自己的动作后，顾清这会儿也有点坐立不安: 你想干什么嘛？不会真要杀他吧？ ‘顾青’动作不停，嘴里意味不明的说道:如果是呢？你要为了他阻止我吗？ 顾清沉默了，真到那时候他会阻止的，不是为了谢安启或者谢东泽，而是为了自己。 直到‘顾青’把绳子的另一头穿过房梁上的铁环，绳子在手上缠了两圈，使劲一拉，谢安启被迫脚尖离地被吊起。 他双手撰着脖子上的绳子，两条腿奋力扑腾着，可惜无济于事，眼看肿起来沾满油脂的脸憋的越来越青紫，‘顾青’拉着绳子的手一松，人掉在地上，还没等他缓过来喘两口气，身体再次被吊起。 ‘顾青’气定神闲的把绳子绑在一边的把手上，拿了个小凳子垫在了谢安启的脚下，绳子把他吊的太高，只能脚尖踮起触到椅面，勉强支撑身体的力道。 做完这些后，‘顾青’看向被绑在一旁的几人。 吕哥看起来命不久矣，另外两人生死不知，火炮吧，留着还有用。 只有孙七三人还在活蹦乱跳，就在‘顾青’还在挑肥拣瘦的时候，孙有福和孙有财不愧是亲父子，心意相通的往后挪半步，于是中间的人显得异常打眼， ‘顾青’顺理成章的把目光转向了凸出的孙七。 孙七左看看，右看看，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心里一慌，顶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拔腿就跑，可惜没跑两步就被一脚踹翻。 孙七连滚带爬的想要找他爹求助，可惜没有人能帮助他。 ‘顾青’不疾不徐的走过去，慢悠悠的脚步声好像死神在逼近，他伸出手按住对方的脑袋，狠狠的砸向了地面，一下，两下，三下，直到脑袋磕出了血，顺着额头往下流。 （好疼，好晕，要死了吗？） 看到对方失去反抗后，‘顾青’拽着腿把人拉了过来，解开手把上的绳子，用和刚才同样的手法勒住他的脖子，这个过程因为绳子的收紧让另一头的谢安启呼吸困难。 挂在上方的绳子，一头吊着谢安启，他艰难的用手隔开脖子上的绳子，踩在凳子上堪堪支撑着身体。 另一端拴在孙七的脖子上，他满头满脸都是血，晃晃悠悠的站在地下，同样踮着脚尖，和谢安启保持相同的姿势。 两人保持着如出一辙的恐惧表情。 谢安启浑身发冷，全身打颤，他是真的害怕了，意识到所有的语言都无力挽回后，只能涕泗横流乞求着从容不迫的施暴者的怜悯:“哥，顾哥，憋杀我，憋杀我……” （我再也不要报仇了，我还不想死，呜呜呜……） 而顾清一直在默默的看着，准备关键时刻出手，他不知道‘顾青’在生气什么？ 是的，顾清感觉对方在生气，虽然情绪波动不明显，甚至低到让人近乎感应不到的地步，可他就是有这种直觉。 明明并不把这两个人看在眼里，却动了杀心。 “再给你个机会。”‘顾青’眼神晦暗不明地打量着谢安启，捡起对方的手机，找到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在他身边轻轻的说道:“让你哥过来救你。” “如果他能在你死之前到达，这件事既往不咎了。” 看到手机显示接通的画面，他好心的帮对方点开了扩音。 谢东泽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安启，我现在很忙，没事……”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被谢安启打断。 他嘶哑的喊道:“哥，哥救我，救救我。” 谢东泽感觉出不对劲，问道:“你在哪里？” 谢安启顿时哽住了，眼中透着绝望，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啊。 就在这时，同样被吊在身后的孙七仿佛看到了希望，撕心裂肺的喊到:“西平路的废弃大楼，” 谢安启脸色一喜:“对，哥，你快过来，” “……坚持一会儿，我让人过去救你。”因为查到顾清上了陌生的车，正在警察局报案的谢东泽现在也挺忙的。 谢安启急了:“不行，哥，是顾哥，顾哥要杀我！” “顾哥？”谢东泽脚步一顿，看着周围的警察，微微捂住手机。 “对，快点过来啊哥，管管你男人，我快要不行了。”谢安启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把所有希望放在谢东泽身上。 ‘顾青’慢悠悠的按断了电话:“好了，聊天时间结束。” “那么，游戏开始了。” 随着谢安启脚下的凳子被踢开，他的脖子被越勒越紧，身体开始下坠。 而孙七也被绳子扼住喉咙，控制不住翻了个白眼，身体被对方的重力慢慢吊起。 两人背对背，身体如同升降梯交错位置。 他们此刻是绑在一条绳子上，互相争夺氧气的竞争对手，注定了只能一死一活。 顾清忍不住了，问道: 你真的要杀他们？ ‘顾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旁边慢悠悠的说道:“上吊的人会在两到三分钟全身痉挛并失去意识，五分钟内缺氧而死” “所以你们至少需要在一两分钟内喘口气。” “剧烈的挣扎会加速整个过程的发展，可是不挣扎就会直接死亡。” 他这几句话既是回答了顾清的问答，也给拼命挣扎的两人提出了延长活命的方法，‘顾青’终究没有一意孤行。 顾清微微松了口气，紧张的盯着眼前的两人的情况。 ‘顾青’满意的笑了，如果清清真的撕破脸也要保谢安启，那这个人就不能留。 这样很好，即便不认同，可清清从始至终没有阻止他的作为。 他们之间不该存在轻重缓急，只有轻和重。 ‘顾青’慢条斯理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抱起胳膊悠然自得:“我很期待两位的表演。” 另一边，谢东泽捂住手机对身边的警察说道:“不用了，谢谢你，人已经找到了” “呵呵，那就行，我就说，指不定去哪逛了，” 失踪时间不超过24小时，又是有自主能力的成年男人 ，警察本来就感觉对方在小题大做，只是谢东泽的身份让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出了警察局，谢东泽让楚原离开后，自己开车离开了这里。 来到废弃大楼附近时，他下了车步行，好不容易找到地方时，抬眼看去，谢安启和一个男人背靠背被扼住脖子吊在正中间。 两人宛如坐着虚拟的跷跷板一上一下，谢安启破烂不堪的内裤已经包不住皮开肉绽的屁股蛋，饱满的肉和一道道血痕露了出来。 被吊在一起的两人上下交错间臀部摩擦而过，隐隐约约能看到不该看到的喷血画面。 谢安启的整张脸憋的又青又红，眼看就要背过气，而那被褪到脚跟的裤子摇摇欲坠的挂在脚踝，坚持着最后一丝底细。 ‘顾青’优雅的合上手机计时器，看到谢东泽呆愣在原地:“十八分钟，速度还挺快。” 说罢，把手里的刀往谢东泽身边一扔，带着漫不经心的平静语气说道:“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我会把你们兄弟俩都挂上去。” 第37章 道歉 一身狼藉的谢安启眼看就要失去意识，他来不及细想，捡了刀赶紧跑过去划断了绳子。 谢安启和孙七两人随着绳子的断开，‘噗通’‘噗通’的双双掉在地上，他们颤巍巍的拽开脖子上的麻绳，捂着青紫色勒痕的脖子拼命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谢安启这一摔屁股先着了地，他像个弹簧似的立马撅了起来，本来就伤痕累累的地方再次雪上加霜。 哭哭啼啼的抱着自家大哥的胳膊，他现在脖子疼，屁股疼，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怕又委屈。 加上受到惊吓导致现在腿还软着，一时站不起来，又怕碰到伤口裤子都没敢提，最后只得以别扭的姿势跪坐在地上，微微翘起臀部。 感觉到顾清的目光似乎被蠢弟弟吸引了，谢东泽按耐住心里的嫉妒，脱了西装外套盖住了谢安启一颤一颤引人注目的地方。 顾清移开了视线，不是他想看，实在是那肉乎乎的浑圆抖的太有律动感，让他瞬间想起了柯基。 谢安启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一看到自己的后台来了，立马原形毕露，于是又怂又不甘的开始告状，也不看看自己一身的饭菜油脂，就往谢东泽的身后躲，还想伸手指顾清，在一个视线下，又怂兮兮的收了回来，只敢‘啊啊啊’的小声叫嚷着。 （哥，你怎么才来啊，警察呢？快把他抓住，特么，他就是个变态杀人魔。） 怎么办，顾清手又痒了。 长时间勒住脖子，谢安启虽然保住了小命，却伤了喉咙，以至于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估计没有个十天半月缓不过来。 谢东泽这会儿已经看清了面前的情况，虽然听不懂谢安启在说什么，但看到混乱的现场，地面大片的血迹，行李箱旁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块，以及绑在一旁生死不知的几个人，明显这里发生过重大事件。 参考顾清刚才的话，很难不怀疑谢安启在里面的成份。 谢东泽将人扶起，把昂贵的西装外套系在谢安启腰上，直接架着他的胳膊，往顾清的方向走去。 而谢安启傻乎乎的以为逃脱了对方的魔爪，终于可以回家了，虽然出去时要经过顾清身边，可他现在觉得自己又行了。 还没等他露出笑容，突然被他哥一推，整个人趴在顾清面前。 而谢东泽直接蹲在顾清腿间，他微微张开的嘴唇欲言又止，最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干脆直接单手环住顾清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另一只手试探的牵起顾清的手。 顾清浑身一麻: 卧槽，他是不是在撒娇？ ‘顾青’沉了沉眼神，冷淡的说道: 就这？看来教的还不够。 “不会有下一次了”谢东泽一边牵引着顾清的手，一边红了脸。 他哑着嗓子陈述道:“我在认错。”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是安启的错。） 他抿着唇，喏喏的说道:“人多，可以换种方式吗？” “哦？”‘顾青’挑眉，饶有兴趣的笑了。 顾清想起来‘顾青’上次对谢东泽说的道歉方式，心里开始躁动，他没忍住诱惑。 谢东泽看顾清没有拒绝，他微微瞥了眼弟弟被西装外套遮住的部位，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片刻后，拉过顾清的手，声音低如蚊蝇:“很干净。” 顾清听到这句话时没反应过来，在谢东泽握住自己手的那刻还有些诧异，这可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动，所以顾清更加好奇对方的道歉，（此处省略） 顾清感觉自己有些气血翻涌，忍不住拒绝: “不……”不行。 “不够”‘顾青’冷漠的接过话语，然后对着清清说道: 清清，你在害怕什么？被欲望操纵吗？ 顾清面红耳赤:两者完全没关系。 ‘顾青’从容的说道:那是什么？ 谢东泽听了‘顾青’的话眉眼一颤，抿了抿唇，（此处省略。） 顾清失去坚定的意志后，不受控制的频频和‘顾青’交换的身体控制权，他崩溃的吼道: 非要让我明说吗？ ‘顾青’嘴角上扬，怕人恼怒成羞又勉强压了下去，镇定自若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啊，感受到了。 穿着经久不衰的衬衫西裤，谢东泽的头发喷了发胶，打理的整整齐齐，干练硬朗的五官催发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一身商务打扮好像随时都能参加宴会，只是此刻谢东泽虽然板着严肃的表情看不出神色，但却垂眸不敢看任何人。 （此次省略） 谢东泽感受到了身边谢安启震惊的视线，如同不安的鸵鸟，慢慢把整张脸全部埋在‘顾青’身上，深吸着对方衣服的味道转移注意力，试图以这样的姿态隔绝别人的窥探。 可是失去光明后反而感觉更敏锐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安启呆滞的目光在身上追随。 贴近的身体让他清楚感受到了顾清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像是受到了鼓励，（此处省略） 目瞪口呆的谢安启仿佛被倒了五彩斑斓的油漆，脸上精彩万分，看着近在咫尺的画面，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冲击。 他神情恍惚，一直视为强大到坚不可摧的哥哥居然……居然…… 可是刚刚受到顾清招待的谢安启，又莫名的感觉好像理所当然。 他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并深刻的认识到他哥以后是护不住他了。 （什么叫肉包子打狗？这就是！） 就在这时，快要沦陷的顾清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理智瞬间回归。 他瞬间掌控了身体的主权，不再让‘顾青’拉着自己共沉沦，坚定的收回了手，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拒绝道歉？顾清在厌恶吗？） （果然男人的身体缺乏吸引力？）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看着谢东泽抬起头慌乱不安的神色，他把人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安抚道:“别怕，别怕，不弄了。” 顾清的眸子冷静又平和，他的睫毛轻颤: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是我不想违背他的意愿。 他注意到，从始至终，尽在掌握的人都在自我献祭，不曾有欲念。 顾清继续说道:谢东泽他很好，我承认自己无法拒绝来自于他的诱惑，可这是我的错，与他无关。 他在恐慌，他在颤抖，他在惧怕，顾清吻了吻谢东泽不安的眼睛，将人圈怀里，抬起他有力的大手，从兜里拿出腕表，低头认真的帮他戴上:“给你的礼物。” ‘顾青’沉默不语，黑暗中却笑的意味深长。 我们高档的玩具怕的从来不是被弄坏，而是被抛弃。 清清啊，该说你是天真还是虚伪，因为你在鼓舞他，用甜美的糖果奖励他。 你在说，做的很好。 有脚步声在不加掩饰的靠近，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boss，虽然我也不想打扰您的雅兴。” “可是”陌生的男人戴着半张面具，腰身挺拔，看起来已经不算年轻，他面带微笑的说道:“留给我们善后的时间不多了。” 第38章 离开 顾清手一僵，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怎么称呼？” “叫我冯宿就好。”男人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有些话还是不能直接说出口:“至于其他的事，您可以直接问律师。” （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可是好像是有个boss养的，估计不会舍得下手。） 虽然对方掩饰的很好，顾清还是看到了他八卦的眼神。 这个应该也是孙老头让自己接手的人吧？目前他都见了三个了，卫靖泽，双胞胎的母亲，还有眼前的冯宿。 话说，他们究竟有几个啊？ 顾清暗自嘀咕:“只来了你一个吗？” “当然不是，”卫宿转头看向被杂草淹没的地方喊到:“出来，干活了。” （那小子消极怠工。） 孟远熄戴着相同的面具，背着包慢慢走了出来，对着冯宿抱怨道:“就不能帮我拿点？走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我背着这些东西怎么敢走快，不小心炸了怎么办？） 他低头看看地上一对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兄弟，然后冲着顾清招手:“嘿，boss，好久不见。” （呦呵，玩的挺花啊） 顾清一愣:他谁啊？ ‘顾青’上下审视一番，有点轻微印象: 舞会借过衣服。 哦，顾清似懂非懂，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借衣服的事，对方在救了他们之后被当成凶手送进了警局。 不过不重要，反正现在自己人了。 冯宿对孟远熄说道:“少说废话，警察快来了，赶紧布置。” （警察已经查到吕军踪迹了，速度） 然后看向被绑在一旁的几人，以及明显受过刑的谢安启，询问顾清:“boss,您对于这几个人有什么安排，是否需要一起埋在这里？” （埋了吧，省的麻烦。） 谢安启一看，居然把自己也算在内了，忙不迭的爬过去，和谢东泽挤在一起，抱住顾清的大腿不撒手，嘴里慌乱的‘啊啊啊啊啊’的叫着: （自己人，自己人，别开枪，没看见我和我哥长这么像吗？都是顾哥的小情人，你们看到的全都是情趣，情趣！） 顾清脑子一懵，整个人都裂开了，简直无法直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如果对方现在有嘴，估计已经说出口了。 不过关于那几个人，他确实有别的想法，因为‘顾青’在等待的时候，捡到了从吕哥身上掉落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看不懂的暗语。 秉着多个人多个脑子的想法，顾清把字条拿出来给两人看看时，冯宿和孟远熄明显反应很大，一个颇为无语，一个幸灾乐祸。 冯宿嘴角直抽:“boss不用管传纸条的人，那家伙太嚣张了，自作自受。” 孟远熄也哈哈大笑:“那个自大狂，怪不得销声匿迹这么久，原来是进监狱了，怪不得，怪不得。” “他现在拉下面子求救，看来在里面过的不怎么样，小身板不行啊。” 经过解释后，顾清才知道纸条上面是他们几年前淘汰的内部暗语，而让吕哥从监狱里传出纸条的人，也是他们的成员之一，据说姓张。 —————— 十几分钟后，两人打扫完现场离开，伴随着一阵阵轻微的响声，却不见丝毫火花，败破的大楼从下往上龟裂坍塌，大块大块的石砖往下堆积，呛人的灰尘弥漫了十几米远。 随之而来的警车包围了这里。 没过多久，火炮雇人推着轮椅带着吕哥他们进了警察局自首，据说三人是因为坠落山崖导致的，两个大脑损伤成了傻子，一个胸口受到撞击，四肢粉碎性，受到惊吓后失语了，只剩下火炮因为去找吃的，才得以免遭于难。 当监狱里的张哥看到自己辛辛苦苦付出了大代价送出去的人，不过短短几天就回来了，居然只剩一个正常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 还好对方带回来了信息，好不容易躲开了时刻盯着他的三人，用便秘的借口蹲在卫生间里，他打开纸条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愣是只看到了白纸黑字的内容: 没门。 交友不慎的张哥脸瞬间黑了，咬牙切齿: xx xxx xxxx xx x! “东西一会儿带过来”冯宿拉着顾清的行李箱坐上车，对着手机里的卫靖泽说道:“咱们的小boss真是恶趣味。” 电话那头卫靖泽问道:“怎么了？” 冯宿‘啧啧’两声:“他让我们把箱子和对方丢掉的肉块找出来，再物归原主。” —————— 几天之后，莫远翰一脸餍足的从床上下来，穿上睡衣，赤脚走向客厅，半掩的门里清晰可见闪着彩灯的陀螺从越发圆润的吴满腿间挤出。 运动过后的他有些渴了，倒了杯清水坐在沙发上喝着，看到新闻中杀人犯分尸女友后，神经错乱跳楼自杀的消息，莫远翰诧异的挑了挑眉头，完全没想到目标的心理素质这么差，怪不得曾经被特殊部队淘汰，只能出来打工。 自己还没正式出手事情就结束了。 关上电视，他失望的摇了摇头，太简单了，没有一点挑战性，这就是d级任务？ 第一次试水的选择还是过于保守。 打开电脑，输入夜幕发的邮箱，赫然显示已经完成任务的消息。 ———— 化妆舞会之后频繁出现恶劣事件，百货大楼停车场的两具尸体后，又接到群众举报发现了一具断头案。 赵季云自从舞会结束后就一直在追查受伤的小丑的踪迹，终于在半个月后将人逮捕归案。 于是他从小丑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所有的疑虑终于得到了答案。 蔡都之中，他的管辖内进入了一批海外不法分子，准备在这里扎根扩大规模，并且已经开始招兵买马。 从小丑意图报复的眼神中看出，充满了对阴了他一把的死亡绅士的恨意，所以赵季云并不是很怀疑对方在说谎， 赵季云得到了聚会上应约而来的所有人的代号名称，知道停车场的两人死于谁的手里，也确定了断头尸的就是‘三月三日恶魔庆典案’的凶手——门徒。 通过断喉的作案习惯，他甚至有点怀疑门徒的死是同在聚会上的曼德拉所为。 可惜现在一切都是猜测。 上一个‘皮囊案’至今没抓到凶手，失踪案也移给了别人，现在又出来一个大麻烦，还牵扯出了更多人，赵季云别提有多头疼了。。 还好，满天大网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纰漏，让他在团团乱麻中找到了线头。 赵季云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名字。 首要目标是夜幕的‘仪式官’，对方直接代表一大势力，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直捣黄龙。 次要目标是误入会场的‘蝮蛇’，她在此之前只是个普通人，是最容易找到和击溃的存在。 最主要的是，‘蝮蛇’好像被‘j’先生收容了。 赵季云若有所思，用粉笔把两人练成一线。 第39章 礼物 知道了夜幕这个组织后，赵季云显得轻松多了，尤其是接到国际刑警发来的信息后，对这个地下势力稍微有了些了解，但是随着越来越深入的调查，他的眉头开始紧锁。 夜幕组织的建立众说纷纭没有明确的时间点，他兴起于某国国防部长被刺杀身亡，虽然名义上是恐怖分子袭击照成的结果，但调查结果却是部下买凶杀人，并且还意料之外的成功了，从此打开了名声显赫的第一步。 之后多起案件于夜幕都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他不仅限于刺杀，任何法律禁止的生意都会做，例如商业间谍，枪支买卖，毒品交易，人口贩卖等等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不敢干的，只要你出得起钱，挂上了任务大厅系统后总会有人愿意做。 只是华国的法律过于严格，这些东西无法照搬硬套，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很多违法的买卖都容易出现纰漏，只有一些不需要商品的交易才更容易安全打开市场。 于是他们首先考虑的便是杀人谋利，以及商业窃取等，一些成本低、收益高的买卖。 而进入蔡都的大概就是夜幕试探市场的先头部队，他们首先邀请了一批不法分子，这些人要么沾了命案，要么能力卓绝，要么潜力非凡，反正都是一些隐藏着恶念，不甘平庸，想要挑战社会法律道德的人。 就像死掉的野兽，被抓的小丑，断头的门徒。 赵季云私心认为，从已知的三人来看，身上都背负了不少命案，如果能将宴会中的人一网打尽，估计整个蔡都能安稳五年。 随着抓捕任务如火如荼的展开，警察开始了大规模的排查，尤其是对一些外国人更加关注。 短短的一个月内，就抓获了不少小喽喽，可惜这些大都是不清楚情况，收钱办事的本地人，只有两三个作为纽带的外围成员，可负责他们的人都狡诈如狐，听到风吹草动就断了联系。 正主虽然没抓到，却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夜幕的人隐藏的更深了。 警局每过几天都会接收到命案，而这些命案中也不确定有没有夜幕的人动的手。 蔡都比邻的渭城中，男人打开冰箱，看到储存的冷藏柜里只剩下一块肝脏，他微微苦恼的皱起眉头，用低沉醇厚的声音叹息道:“食物吃完了，又到了狩猎的时间。” “那么，下个猎物就是他吧。” 客厅的平板上，是夜幕的邮箱页面。 —————— 和他同一个城市的夜店里，穿着暴露的不良女脸上画着艳俗的妆，姿态却高傲的如同小野猫，她欲拒还迎的在男人群中周旋，毫不在意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材被揩油，直到目光停在走进来买醉的瘦弱程序员身上。 不久，程序员紧张万分的揽着她离开，带人去了廉价宾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服务员打开房门，顿时，尖叫声响彻整个宾馆，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只见床单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和死不瞑目的男人，对方在高潮中被割断喉咙，交感神经过于兴奋导致大动脉断裂后，鲜血直喷向天花板上。 不远的巷子里，女人换了身朴素的衣服，没有了艳丽的妆容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寡淡了不少，但也依旧气色饱满，如同真正的良家妇女。 路的交叉口，警铃声在她面前呼啸而过…… —————— 李家上市公司的办公室里，刚刚上任的金总监不动声色的关掉夜幕的邮箱，开始专注的研究着财务资料，他必须抓紧时间摸透公司的财务运营方式，才能做足准备，提前脱身。 毕竟谎话是维持不了一辈子的，谁都不知道自称本硕连读、会计专业、国企五年工作经验的金总监不过小学毕业，甚至连高中都没上过，不过凭着惊人的毅力和高人的教导才能发展成如今的精英模样。 废寝忘食的几天后，他终于发现吃下这块肥肉的关键点。 公司为了资金安全，将内部资料分别派给了三人管理，他就是其中之一。 于是金总监绞尽脑汁的开始思考对策，最后终于想到了方法。 他提出了财务管理体系改革，整整半个月，通宵达旦的写了一本厚厚计划书，交上去的那刻把董事长看懵了，二话不说，当即拍板通过。 这下所有款项都由财务总监审批了，之后为了套取电脑密码，他牺牲色相主动接近办公室主任孙大姐…… 不同城市的角落里上演着数不清的明争暗斗，波涛汹涌的暗流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缓慢进行着。 繁荣安稳的盛世之下，总有看不见的黑暗， 意图越界的猛虎加剧了罪恶的滋生，试探摸索的举动把水搅合的更加浑浊，罪恶的人们仿佛鬣狗般嗅着血腥味聚集，进行着一场又一场的激烈游戏。 —————— 而此刻的顾清正坐在家中，一脸满足的吃着重新加热的饭菜，身边的谢东泽浑身散发着居家人夫感的气息，看到顾清的碗空了，十分自觉的再去盛了一碗，扬起勺子时，手腕处的表扎眼极了，最起码在李煜看来是这样。 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李煜越吃越气，俊美的五官皱在一起，眼神带着杀气，看对方手上的表一眼后更气了，眸子上下漂移不定，好像在考虑往哪里下刀。 （手长得真丑，想剁掉。） （老大的礼物他怎么配，抢过来就是我的了吧？） 顾清夹菜的手一顿，慢慢的转头看过来，兄弟，想法太激进了，要不得啊。 不过只送了谢东泽礼物确实有些厚此薄彼。 其实他也给李煜买了礼物，只是行李箱被人换走了，现在还没取回来。 摸了摸兜里还有一份，想起那是什么玩意儿后立马打消了念头，这种礼物估计也就谢东泽会欣然接受吧。 ‘顾青’嗤笑:他会更乐意，甚至当场戴给我们看。 顾清一听，眼睛都直了，他在心里拼命摇了摇头，不行，更不行了: 这种淫秽的小玩意还是留给我压箱底当收藏吧。 ‘顾青’一怔，整句话里只有‘留给我’三个字在他耳朵里格外突出，这三个字似乎格外的有吸引力，眼中有贪婪滋生，最后，幽深的黑暗消失，他晦涩不明的说道: 我想给你的绝不会是这些下流的东西。 第40章 耳钉 顾清一言难尽的说道:原来你也知道这玩意儿下流啊？ ‘顾青’轻慢中带着肆意，语气不知悔改:不是和他们很般配吗？ 这话说的其实有些不正确，他从来不觉得下流的东西是不好的，只是沾上清清就感觉哪里都不顺眼了。 尤其是这么艳俗的红色，当初也只是随手一拿而已，至今为止，‘顾青’也没有觉得哪样东西能配得上自己和清清。 就在这时，顾清看到李煜修长的手指开始蠢蠢欲动，来不及矫正‘顾青’的想法，赶紧轻咳一声，手里的筷子敲了敲盘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他白了眼李煜:“好好吃饭，别惹我生气。” 不情愿的熄了想法，李煜整个人都变得焉了吧唧，他嘟囔着:“小保姆都有礼物，为什么我没有？” 其实李煜在乎的不是礼物，而是礼物代表的意义。 再值钱的东西有的是人想送给他，大多数都被玩腻后扔掉了，只是这次的不一样，如果小保姆有，而他没有，不就是说明自己在老大心中的位置连那个废物都不如吗？ 谢东泽这才发现对方的不怀好意，下意识的把腕表往上推，东西瞬间消失在袖口处，面上一派严肃，心里直冒泡。 “谁说的？”从刚才起顾清就有点纳闷，谢东泽可不是多舌的人，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是…… “当然是老大的新欢啊”李煜说道:“那个被抽烂的小家伙。” （听说还是小保姆的弟弟。） 李煜看过来的眼眸波光粼粼，慢慢挑起眉尾时带着薄红，显得分外妖娆。 他慢慢伏下身子，手在顾清的大腿上一点一点的画着圆圈，不带丝毫女气的声音又轻又柔，充满着无法言喻的魅力和诱惑:“如果想玩一些刺激的，我也可以哦。”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特意拉长，显得缠绵悱恻，心里就是另一种风景: （弱鸡一个，居然兄弟齐上阵。） “绝对比他们好玩。”李煜在顾清面前微微垂下睫毛，眼睛却轻蔑的瞥向了谢东泽。 （怪不得老大只记得给他带礼物，太无耻了。） 谢东泽看到他的动作，桌子下的手默默握成了拳头。 （我是不是也可以过去？） 见惯了美人的顾清面对李煜的盛世美颜依旧有些吃不消，他默默挪开了腿，头疼的说道:“别闹，你的礼物也有。” “只是……”还没回来。 “真的？”李煜听后，眼中散发出惊喜，不等顾清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往人怀里扑去，顾清本身就没有对他多加提防，才会让人如此简单的近了身。 手伸进了衣兜后，果然摸到了盒子，李煜拿出来后打开一看，是对红宝石耳钉，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非常符合他的气质，立马眉开眼笑起来:“我就知道老大不可能忘了我。” 虽然没有耳洞，可李煜依旧非常高兴，舒展开的俊美五官如同手里的红宝石般艳丽逼人。 顾清扶额:如果我现在告诉他，这个也是送给谢东泽的，你说他会不会翻脸？ ‘顾青’:他不敢。 随后慢悠悠的又加了一句:只是我们养的蠢狗会受罪。 “对了，”李煜高兴过后，想起刚才顾清没说完的话问道:“刚才说只是什么？” “只是……”顾清吞吞吐吐的说道:“只是……” “你还没打孔。” 这句话说出来后顾清自己都感觉特色情，可他真的一时想不起别的借口了。 只能说淫者见淫，因为李煜这时还真没往别的用处想。 “没关系啊”李煜拿起一个红宝石乳钉，笑嘻嘻的直接刺穿了耳垂，一滴血慢慢流了下来，莫名色气。 整个过程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好像那点疼痛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呃”顾清没想到对方行动力这么强，直接拿起如针般的尖锐一头扎入皮肉，浑身一个激灵: 啊啊啊，看着好疼。 顾清有些难以启齿:还要不要告诉他，这玩意不是耳钉呢？ ‘顾青’低低一笑:你告诉他后，他会更兴奋。 然后在所有人的视线下，另一个也按进了耳垂。 顾清沉默装死，算了，只要没人不开眼的直接说出来，当耳钉戴也挺好看的。 尤其是对方长得这么养眼，和耀眼的红宝石相得益彰，衬托的更夺目了。 明显觉察到清清欣赏的目光，‘顾青问道’:和珠宝很衬？ 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呢，不管是东西还是人，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顾清眼中充满了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回答到: 嗯嗯。 ‘顾青’再次开口:漂亮吧？ 顾清连连点头:嗯嗯嗯 ‘顾青’若有所思:那就多打几个孔，戴满全身？ 顾清:嗯嗯，嗯？什么玩意？ 顺着对方的话脑子里出现了惊悚的画面，变成珠宝架的李煜被放在展览台上 ，群蚁排衙般全身戴满宝石，让他瞬间密集恐惧症发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顾清猛然惊醒:卧槽，我眼瞎了。 他现在只想骂人，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你的审美被狗吃了吗？这是什么猎奇想法！！！ 想过把谢东泽饿成皮包骨头抱着顺手，对衣服没有美丑概念区分，甚至于从出生到现在只觉得自己好看的另类自恋狂，本来就审美异常的‘顾青’终于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不动声色地隐藏自身缺陷: 你不是喜欢吗？ 而顾清还以为对方只是突发奇想，其实那才是正常操作，他嘴角抽蓄，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我不喜欢。 ‘顾青’毫无起伏的说道: 哦，我知道了。 至此以后，收到礼物的李煜整日带着耳钉招摇过市，庆幸的是暂时没有人不长眼的在他面前乱说。 只是在酒吧被人搭讪的几率更大了，原来女多男少，现在男多女少，哪怕戴着口罩也挡不住狂蜂浪蝶的纠缠。 索性他对男人可不像对女人那么心慈手软，几次单方面的凌虐后，一些想霸王硬上弓的男人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可远观不可近玩，只得在心里暗暗唾弃: 把乳钉戴着耳朵上贱货，不是明晃晃的卖骚吗？居然还不让人碰。 第41章 学习 随着卫靖泽的到来，顾清的清闲时光也告一段落了，因为将要面临堆积如山的文件。 他一个外行人什么不会，全部都要从头学起，用对方的话来说:身为股东，你拥有很大的决策权，即便不参运营，也必须要知道自己拥有的权利范围，大致了解所有公司的运作方式，以及发展空间和前景。 卫靖泽动作微顿，继续说道: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别在关键时刻被人忽悠。 顾清羞愧捂脸，他被人坑已经众所周知了吗？ 感觉到清清不同寻常的反应，‘顾青’抬眼，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一想到自己不在的时间里，清清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他忍不住面色变得阴鸷起来。 顾清心虚的说道:一不小心被人骗了，别问了，给我留点面子。 而卫靖泽也因为‘顾青’野兽般凶残的气息神情一变。 （boss不会因为我揭了他老底就记上了？） （不对，肯定不会这么小心眼，那就是又想起谋杀亲夫后又纵火的女人了？） （不过还是boss技高一筹，让对方既转让了股份又被判了死刑，连警察都成了帮凶。） 听了卫靖泽的话，‘顾青’渐渐平息了下来，明明他知道清清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可还是忍不住。 也没打算安慰卫靖泽的胡思乱想，看着面前成堆的文件，顾清头昏眼花，求救的看向谢东泽。 卫靖泽顺着顾清的目光看去，是谢氏掌权人谢东泽正准备过来解围。 （谢东泽是boss的人，看来是想把资产交给他打理。） （也可以，能力值得信任，也减轻了那家伙的负担，只是现在有点为时过早。） 让对方介入的太早容易出问题，卫靖泽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boss，看谁都没用，里面有些东西属于商业机密，连我都不能接触，只能您自己亲自来。” （最好等boss了解后再决定。）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为了表明利害关系，专属律师都不能看的东西，有利益牵扯的人更不能看。 谢东泽听了这话停止了靠近的脚步，一脸窘迫的退出书房，轻轻帮两人关上了门。 “另外，这个号码您留着，他专门负责打理您的资产，现在人不在国内，有任何不懂的可以打电话咨询。”卫靖泽看到对方识趣的关了门，把一个手机号发给了顾清，末了，提醒道:“boss,您该去安乐银行取出那些资料了，要不然您连自己人都分不清。” （他们都快等不及了。） 顾清草草看了一眼面前的文件:“很急吗？那些资料也是我要学习的？” 卫靖泽:“不，只是成员名单。” “既然不急，就先缓两天，”顾清慢慢吞吞的说道，名单而已，那还不简单，记下来也不过两分钟的事，并且他都见了好几个了，怎么可能认不出。 这会儿顾清还以为孙老头让他接手的不过寥寥几人。 卫靖泽欲言又止，boss临终前是不是没有交接明白啊，还是说怪物集中营已经名声不显了？ 虽然他们所有人都不认这个名字，可也确实是打出的对外招牌。 （小boss怎么一点都不在意？） “你怎么还没走啊？”顾清抬头看去，对方依旧站在原地等待，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没交代清楚:“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 顾清看着满页的字和数据就感觉头痛欲裂，既然不让找谢东泽，那么…… 顾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吧？ ‘顾青’:所以？ 顾清:咱们一人一半。 ‘顾青’:可以。 顾清一喜，这么好说话？是不是还有商量的余地:四六分，我四你六？ ‘顾青’:可以。 顾清:我三你七？ ‘顾青’:拿来。 此时顾清前所未有的热情，他谄媚的把文件摊好，还屁颠屁颠的端了盘水果过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哥。 ‘顾青’比顾清的声音低了几个纬度的，天生显得薄情又冷漠，他在心里咀嚼着对方的称呼，玩味的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 从小时候起早熟的顾清就认为自己是哥哥，有一段时间‘顾青’真的信以为真，直到五岁之后，觉察到自己才是主人格，便坚持改变了称呼，一直称其为清清。 可是想让清清叫自己哥哥简直难如登天。 顾清才不管他这句话的意思， 于是两人都在认真学习。 ‘顾青’的记忆力挺好，对于事情的看法总是带着批判性思考，通过分析和评估信息的有效性和可靠性来做出判断，精准的像台机器。 但他无法共情别人的情绪，出于对自己能力的信任显得过于傲慢，所以经常做出置人于死地的恶意决策，就像个容不得反抗的独裁者。 而顾清则不同，他没有‘顾青’那么强烈的自信和偏执，也没有力压一切的魄力，但却恰恰弥补了对方对情感上的不足，也更充满想象力。 他总是能够突破传统的思维模式，跳出固有的观念，产生新的观点和思路，往往能提出一些听起来异想天开，却一针见血的问题。 他们二人是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性格也天差地别，‘顾青’那种唯我独尊的傲慢，根本听不得任何人的丝毫意见，但偏偏是顾清，也只有顾清，能让他改变想法。 一个身体两种记忆模式，一个直线灌输，一个跳脱迂回，分工合作再汇合到一起，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这种学习速度简直堪称天才，连卫靖泽都不得不感慨。 就这样，他们如同海绵般汲取着陌生的知识。 过了段时间后，情况发生了变化，一个依旧在学习，一个开始花式拍马屁，比起‘顾青’的重任，顾清慢慢娴熟后已经开始偷懒了。 为了偷懒，不要钱的好话张嘴就来:哇，原来是这个意思。 ‘顾青’:嗯 顾清:这点我都没看出来。 ‘顾青’:是吗。 顾清:天哪，你太棒了，简直商业奇才。 ‘顾青’:安静点。 顾清:还好有你在，要是没有你，我就死定了。 ‘顾青’:…… 各种平时说不出口的话顾清此时信手拈来，为了继续咸鱼，脸都不要了，反正他在对方眼里什么隐私都没有。 到最后发展成‘顾青’控制着头部以上认真学习。 顾清控制着双手，殷勤的帮忙翻页，闲暇之余不时的给他喂葡萄。 两人分外有默契，‘顾青’专注时头也不抬，叉子送到嘴边了，才纡尊降贵的张口吃进去，甚至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东西。 经过顾清不停喂食和花式鼓励，‘顾青’渐渐迷在文件中，越战越勇。 第42章 日常 就在‘顾青”废寝忘食吸收新知识学以致用，顾清小废物模式正式开启的这段时间，电视上依旧能看到余悦活跃的身影，对方比起以往的曝光度更多了，什么广告、综艺都接，在别人看来她的事业迎来了高峰期。 可在顾清这个曾经的圈内人眼里，她在拼命耗尽自身的价值，直到再也榨不出丝毫油水，职业生涯走进了濒临穷途末路的死胡同。 她如今唯一作为女主角出演的作品就是顾清的《杀人者的自白》，据专业人士预估大概率不会掀起风浪，就算小火一把，也不过是拉长了她职业生涯被压榨的时间线，依旧要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这已经是顾清想到的最好下场了，最后对方会在娱乐圈慢慢沉寂，直至退圈出国，整容后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下去，安分守己的话会一直活到寿终正寝。 顾清已经不再关注对方，把双手的控制权还给了‘顾青’，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个地方，他悄悄挪动了右眼球，想要开个小差。 觉察到消失了右眼视线，‘顾青’手指微动，原来是清清又跑神了，他没有说破，不疾不徐的调整视线，用一只眼睛继续着工作，一边抬起手翻页。 左眼纹丝不动的看着面前的文件，右眼‘轱辘轱辘’的转了半圈，顾清看到正坐在沙发上，无聊到极致正在数子弹的李煜。 对方依旧戴着显眼至极的乳钉，甚至还剪短了鬓边的头发，本来半隐半现的不堪东西全部露了出来，明晃晃的展示着红宝石衬托下优越的下颌线和耳垂。 把舒澜芮的子弹一个个立起，又像多米诺骨牌似的推倒重来，李煜略显乏味的问道:“芮姐，那天之后你去哪了？” 而舒澜芮正专心致志的用油布擦拭着手中狙击枪口，听到这话微顿，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寻找锻炼意志力和定力的对方。” （几天了，居然没找到一个赌场，肯定是我漏了什么没注意到。） 没错，这段时间她去踩点找赌场和酒吧去了，正规的、不正规的酒吧会所倒是找到了好几个，连男模女模都点了两圈，愣是没发现赌场，还因为跟踪瘦骨嶙峋的男人进了卖白面的地方，被她反手举报，端了一个贩毒窝点。 绝对不是她酒、色、赌三沾，而是前几天看到事情解决后，自己这种雇佣兵入境肯定容易被警察怀疑，尤其是在那么多不明人士在场还发生命案的地方，于是早早的离开才是上上之选。 这不巧了，路上碰到的地方刚好全都是这些不良场所。 “嗯？”李煜感兴趣的抬起头，潋滟的桃花眼自带深情，看的对方一阵心神恍惚，他自知长得好看，对着自己人更加放肆的散发魅力，笑的像不怀好意的狐狸，捏着嗓子假嗔含情的说道:“芮姐，我也想看看你平时都是怎么锻炼定力的。” 顾清在远处看着八卦，极力忍耐自己的笑意，你芮姐可不敢带你去练定力。 听到对方刻意作出来的声音以及话里的意思，舒澜芮瞬间回了神，心里打了激灵。 （还是定力不行啊。） （小煜本来就够妖，再去学两回该成精了。） 面无表情扫过李煜的耳垂后，舒澜芮默默的收回视线，眼皮轻跳。 随后，如老僧坐定，内心不染丝毫男色。 （还有，现在已经这么不顾及了吗？） 她一本正经的回答:“你不适合，”随后转移话题，抬抬下巴，示意对方戴的东西，迟疑的问:“耳朵上……？” “怎么样？”李煜还特意侧过头，让对方看的更清晰，他炫耀道:“漂亮吧？老大送的。” “呃，漂亮…吧。”舒澜芮大开眼界，怀疑是自己的眼界小了，震惊又犹豫的回答。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没关门的书房里在认真学习的老大，实在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破。 然后转念一想，（不可能有人看不出来吧？！） 那家伙真没看出来，一旁围观的顾清汗颜，谁能想到外表看起来这么风流多情的人居然不认识，不过还好对方不认识！ 舒澜芮恍然大悟，小煜肯定是故意的，得偿所愿又不甘心藏起来，才这么干的。 正常情况下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把这种东西戴在该戴的地方，然后穿个领子开到胸口的贴身透明衬衫，不可能如此拘谨。 （没错，一定是老大和他的情趣，白天戴耳上，夜里戴身上。） （没想到自己也成了他们happy的一部分了。） 顾清瞳孔地震，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舒澜芮居然思想如此……如此…… “漂亮就漂亮，加个吧是什么意思？”李煜不满的说道。 “漂亮。”舒澜芮忍不住又看了两眼，然后低下头把用布沾上枪油细细的研磨枪体内部的孔洞，出于同伴之义，以及对他俊美五官的欣赏，意有所指的提醒道:“就像我手里这把枪，用过后就要好好保养。” “要不然，废的快。” （啊，这种事就不该我来说！） 李煜弓起的眉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摸了摸耳垂，脸上露出怎么这么麻烦的表情:“知道了，以后我定期去店里做保养。” （哎呀，芮姐不会是嫉妒了吧。） 舒澜芮惊呆了，她知道美容美体店有女性私处养护，没想到男性也有啊，是她目光短浅了。 （果然人生处处皆学问。） 远处顾清感觉不可思议，他们两个是怎么交流的，为什么感觉哪里都对，又哪里都不对呢。 小心肝从刚才就开始七上八下‘噗通’乱跳，听到李煜最后一句话时，瞳孔收缩，一个激动下，不小心夺走了手指的控制权，翻页的动作戛然而止，被顾清拽在手里皱成了一团。 ‘顾青’从文件中抽身，语气平静到听不出喜怒，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凉薄，却带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绸带般质感:“嗯？清清？” 顾清急得直跳脚，却不敢对李煜说实话，谁知道这家伙知道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快速松快了左手的控制权，‘顾青’不知情况的接手后，顾清快速的右手拉着左手摇了摇: 快，告诉李煜，我们送的那玩意只能自己在家用毛刷和清洗剂来清洗。 ‘顾青’一把握住不安分的右手，他的手像坚固的铜墙铁壁般牢固抓紧自己，带来的安全感瞬间稳住了顾清，声音里带着略显冷漠的慵懒，低低的笑道:慌什么？ 第43章 u盘 ‘顾青’:慌什么？有我在。 能不慌吗？顾清在心里嘀咕，李煜长了那样一张蛊惑人心的脸，真要再主动贴上来诱惑，有几个人能顶得住。 虽然对方性格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可人好看到一定的界限，估计什么类型都能接受，他对自己的定力着实不放心，害怕做出违心的禽兽事。 顾清这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东西明明是‘顾青’买的，为什么只有我干着急？ 不服气的又想拉对方，一下，两下，居然没晃动，于是右眼慢慢往下看，只见桌子上左手握右手，自然的如同老夫老妻，自己居然也没感觉。 嘴角直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跟个没事人似的，难道这就是境界吗？顾清高山仰止。 既然‘顾青’给了保证，顾清还是信得过的，搞不定的话大不了提前把东西偷回来，虽然送出去再拿回来好像有点丢份。 这么一想，似乎也不是很紧张了。 目前含光一去不回，李煜和舒澜芮两人跟长在了这里似的，一点都不避讳的摆弄违禁武器。 想起自己还窝藏了一把手枪，自认为良好市民的顾清多少感觉有点不合适，可是想起他们三人半只脚踏进了夜幕，还是留着防身吧。 就在顾清和‘顾青’对商业上的事告一段落后，他终于想起来银行柜里的东西，于是空闲后准备取出来。 当他来到安乐银行，看到空荡荡的柜子里只有一个u盘时，愣了半天，还是把东西拿走了。 回去的路上正好是繁荣的商贸街，顾清打开手机音乐，戴上耳机，一路走走停停。 顾清看到保险柜的里的东西后就一直沉默，这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 为什么几个名单还要用u盘啊，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顾青’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语气中带着绝对的自负:无所谓，你…… 他觉察到有人在迅速的接近，语气一变:……小心，清清。 耳边是节奏感强烈的音乐，四周是各种香味扑鼻的小吃，来来往往都是欢笑的人群，被吸引注意力的顾清没反应过来，身体差点被陌生人撞倒，顾清气呼呼的抬头看去，对方已经跑的没影了。 他眉头一紧，把手伸进兜里，却摸到了两个形状大小相同的u盘。 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情绪，顾清面不改色的如同受害人般摇摇头，嘴里嘟囔着:“太没素质了，撞到人不道歉就走。” 顾清:卧槽，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快快快，我们赶紧回家，u盘它繁衍了。 ‘顾青’:…… ———— 顾里是附近数一数二的贼王，几乎很少有失手的时候， 他原本是做生意的正经人，后来生意黄了，老婆也跑了，留下一个半大的孩子要照顾。 曾经也想过振作起来，可是当时穷的叮当响，做生意还欠了亲戚不少的钱，已经没脸再回去。 孩子还小，身边离不开人，让他没法找正常的工作，只能接些零散的兼职，可是开销太大了，根本顶不住，于是阴差阳错下走上了这条路。 如今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学的越多，道德感越高，也就越来越看不起身为小偷的父亲，开始拒绝花他给的钱，坚持要自力更生。 虽然顾里很失落，可又觉得特别自豪，他的儿子从小成绩优异，现在更是得到贵人相助出国留学，等学成归来后谁不说一声国家栋梁。 可他算是废了，钱还完了，大半辈子也过去了，到头来只会偷鸡摸狗，虽然混出了一点名头，却永远见不得光。 这天顾里心血来潮到机场，本来是十分想问问儿子所在城市的机票价格，只是事到临头突然职业病发作，长久以来的偷癖支配了理智，凭着丰富的经验一眼就相中了刚下飞机，身穿高档面料服装的男人。 对方一米九左右的个头，高鼻梁，白皮肤，黑头发，看着像外国人，眼窝却没有那么深，还有着亚洲人显着的特点，这是一种中西结合的长相。 一头肥羊？ 顾里迅速的锁定了目标，只要确定了对方有钱人的身份，又是个外地人，便开始蠢蠢欲动。 若无其事的与对方擦肩而过，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手里多了个钱包，东西到手后，他躲在人烟稀少的巷子里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钱不多，但是已经解决了他手痒的癖好。 ‘噔’的一声轻响，有东西掉在地上，顾里低头一看，是个u盘，他捡起来纳闷的看了两眼，顺手塞进了裤兜。 等他把空钱包扔进垃圾桶准备走时，一把枪抵在了后脑勺，顾里神情一紧，没有回头，直接条件反射的举起手来:“阿sir，钱包是我捡的。” 他以前不熟练时是警局的常客，后来技术上来了就再也没被抓过，距离上次被人用枪顶着脑袋还是帮恩人偷一具冷冻的尸体。 “不要乱动，慢慢转过身来。”背后的男人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握枪的手稳的一批:“能麻烦把你捡的钱包还给我吗？” 顾里一僵，这是踩雷了！他举起手讪笑的转过身，抬眼看去，果然是那个混血儿。 面对着对方手里子弹的威胁，顾里非常合作，低头示意上衣口袋:“全都在兜里，” 对方把东西拿出来后发现只是一些现金，不在意的扔在地上，任由百元大钞散落一地，他没有摸到想要的东西，气愤的用枪柄重击对方以示不屑，脸色拉了下来:“不是这个，是u盘。”然后低声用外语骂道:“妈的，黄皮耗子！” u盘？顾里眼珠子一转，看来自己偷了这个小老外重要的东西，外语只会骂人的他反而听懂了对方最后的话，本来想把东西还回去的想法立马消失了。 感受到对方轻视的目光，顾里的腰苟的更弯了。 头发遮住的眼睛冒着精光，丫的，到了他的地盘还敢看不起祖宗，真以为自己是大爷啊。 “在，在那里，”顾里畏畏缩缩的指着垃圾箱说道:“都扔进垃圾桶里了。” 男人扭头，刚好看到了垃圾桶里钱包的一角，就在他皱眉间，被枪指着的顾里反应迅速的抬臂格挡，枪口偏移后像个滑不溜的鱼，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几个闪身跑的飞快。 他意图开枪，又担心声音引来警察，考虑了几秒还是放弃了，收起武器，走向垃圾桶。 几分钟后，一无所获的男人拨通手机，用外语快速的说道:“仪式官，我这边有点事，晚会儿过去。” 电话那头，仪式官恭敬的说道:“需要为您准备住所吗？” “不需要。” 挂断后，他脸色阴沉的追着小偷逃走的方向而去。 第44章 报酬 在看到用枪指着自己的是失主后，顾里心里咯噔了一下，在禁枪的华国居然又碰见一个狠人，自己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尤其是刚才他还翻开了钱包里的护照，知道了对方的长相和名字。 顾里可不是啥都不懂的小青年，他知道像这种刀口舔血的人不可能放过自己这个隐患，并且对方身处华国的地盘上还敢辱骂黄皮肤，真当贼都不懂外语啊。 二话不说，当场就下定了决心要给这个外国佬一次教训，反正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儿子出国了，最近他也决定金盆洗手，偷鸡摸狗半辈子都快忘记自己以前的脾气了。 感觉到紧追不舍的气息，谨慎了半辈子的顾里露出一抹狠意，没关系，自己解决不了的，蔡都有的是人能解决，作为商业发达且命案率居高不下的城市，最不缺的就是犯罪分子。 身为蔡都的地头蛇，不仅街头巷尾摸的熟悉，附近有什么危险人物虽然不确定，可凭借着多年的经验还是能找出几个让他怀疑的目标。 毕竟想要活的长久，就得分辨出那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老油条的保命手段了。 就是这两年他很少干扒钱包这种小活，只有在偷窃癖发作时才摸两把，面对外国人的经验少，这次才不小心看走了眼。 七拐八拐的跑出巷子，偷了一辆摩托车，风驰雷电的往市中心的商业街使去，商业街不远处的中心医院里藏着一两个疑似杀人魔的家伙，只要把身后的人引过去，鹿死谁手还未尝可知。 就在顾里骑着摩托车开过一段繁华的地界时，看到了另一个人，瞬间改变了主意，立马掉头停在了原地。 儿子恩人的同居人？ 偷冰棺时那人嘴里的顾清？ 自从冰棺事情后，他有特地留意过对方，平时深入简出很是神秘，跟多起案件有直接联系，警察却一直抓不到罪证。 或许在正义感严重的人看来，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罪犯，但是顾里的人脉广，比一般人查到的要多些，那些案件隐隐约约蒙着看不清的黑雾，让人摸不着底细。 并且顾清牵扯出的案件受害人都是没有身份的藏头露尾之辈，自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人，所以他反而没什么感觉。 尤其是对方和儿子顾远航有几分相似，说不定他们八百年前还是一家，更让顾里升起几分好感来。 在知道儿子的资助人是谢氏集团掌权人后，他一直想着报答，毕竟承了人家这么大的情，可是一般的报酬谢总肯定不在意。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个外国佬一看就不简单，他手里的东西或许有了用武之地，当谢礼再合适不过，并且有了顾清的存在，更让这份报酬给谢总添加了一份安全保障。 于是顾里扔了借来的摩托车，朝着人群靠近，当他故意撞向对方时，手指灵巧的把东西塞进了顾清的衣服里，不敢逗留迅速离开原地。 自打从进入商业街，身后被跟踪的感觉弱了不少，东西送出去后，顾里从附近电脑维修店里借了个同样的u盘，快速的往中心医院赶去。 等他离开了人群聚集地后，感觉自己再次被锁定了。 这个小赤佬，真是阴魂不散，不过没关系，时间刚刚好。 顾里鸡贼的报了警，低头快步进入医院，而前途光明一表人才的莫医生从住院部走出来，两人身形交错间，u盘悄无声息的消失。 —————— 身材高挑的外国混血男人是夜幕的boss，美日混血。 知道母亲是艺伎出身的他特别厌恶自己身上的亚洲血统，日常生活中也一直称作史蒂文.约翰逊，至于真实姓名，除了他的父亲，没有人知道。 本来身为亚洲混血怎么也轮不到他来继承组织，只是上任boss年轻时伤了根部无法生育，史蒂文.约翰逊是对方在日国旅游时留下的唯一血脉。 史蒂文和历代boss一样不需要代号，接手组织已近三年，与之不同的是老boss依旧健在，却迟迟不肯完全放权，所以他虽然顶着老大的名头，其实只是个二把手，这次华国市场的开拓也是对其能力的一场考验。 在知道华国第一批人员筛选完毕后，史蒂文带着亚洲区域的成员资料来到这里，可是没想到的是，刚到蔡都，东西就被偷了，更糟糕的是，因为夜幕在华国属于单线联系，知道他身份的目前只有仪式官一人。 一定是有人查出了他的行程！史蒂文脸上变化莫测，忍不住想着:不知道是大本营那边的竞争对手？还是华国本地的势力出手？ 所以当他终于在弯弯道道的陌生医院逮住了那个可耻的小偷时，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对方一条腿，然后抓起衣领将人拎起。 史蒂文把枪顶在他的太阳穴，用不怎么熟练的中文一字一句阴森的问道:“谁派你来的？” 感觉到对方已经忍无可忍了，听到耳边拉起保险栓的声音，顾里脸色一变，根本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怪物集中营！” 这个传说中的组织他也是偶然听到的，据说是华国最十恶不赦的罪人聚集地，情急之下被他拉来当做挡箭牌，希望对方能被震慑到。 果然，史蒂文停止了动作，用听不懂的语言喃喃自语:“怪物集中营，怪物集中营，果然，我就知道，在华国也只能是他们！” 然后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再次问道:“你也是他们都成员？” 顾里讪讪笑着，顶着老实的外表，嘴里说着半真半假的话:“人家可看不上，我就是拿钱办事。” 史蒂文:“我的东西，你给了谁？” “给了谁？出卖他们我可是要冒着很大风险”顾里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直接得到的答案哪有自己去查来的更放心。 突然，他眼睛一亮，安全保障终于来了，大喊求救:“警察，我在这里！救命啊！” —————— 嘴上说着赶紧回去的顾清反而谨慎的多绕了几圈，确定没人跟踪后不紧不慢的往回赶。 终于回到家的顾清脑子发昏，左看看，右看看，面对手里大差不差的两个u盘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半晌，他忍不住了: 你觉得，哪个才是我们的？ 第45章 错的章 别看 （不小心又发错位置了，本来应该发到第三卷第二章，结果进到第二卷了，删除不掉，这章大家跳过不用看。） （发一章我原来没写完的小说占个位置吧） 城堡里的小少爷。 第一章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欢迎您选乘蔡都航空公司6g3588航班由蔡都前往米国，舱门即将关闭，请再次确认您的机票或登机牌，为了确保飞行安全，请将手机等电子设备调至飞行模式或关闭电源状态”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欢迎您选乘……” 张毅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疲惫的睁开了双眼。 “舱门即将关闭，请再次确认您的机票或登机牌，为了确保飞行安全……” 他迷茫的看了看身边陌生的环境，猛然惊醒，身体一个挺立就要起来，却被身上的安全带拉回了座位，起身时的力度太大，导致他跌回座椅上时勒的全是都痛，这回彻底清醒了。 “……备调至飞行模式或关闭电源状态……” 是谁能不知不觉的把他带上飞机? 表哥还是堂叔? 时隔十多年，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张毅苦笑着，立刻离开这里是他唯一的念头，毕竟这么多年了，上位的表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知肚明，若非当年爷爷还健在，表哥根基不稳恐生变故，早在张毅夺权失败后就死的悄无声息了，哪能还有这后面被流放磋磨的十几年。 这时，张毅突然愣住，因为低头解安全带时，他看到自己健全的十根手指，灵活而修长，没有任何的丑陋残缺。 他当年出车祸被救了回来，但因为司机二次倒车，虽然躲过了致命伤，却依旧碾碎了两根手指，不得已进行了切除。 又活动了几下，果然不是眼花，他迅速的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机，老旧笨重的按键机上面清清楚楚的显示着年月，张毅的嘴角有些抽动，拼命控制还是忍不住慢慢上扬。 他这是重生了? 十五年前，二十岁那年，内斗失败，灰头土脸的被送上前往米国的飞机。 本以为是作为平凡生活的开始，没想到很快表哥与温蒂莱斯特旁系的大小姐结了婚，米国是温蒂莱斯特家族非直系的大本营，从此一步踏入深渊，再难爬起。（表哥的老婆是某某某家族的分家，小少爷是某某某家族的直系，小少爷是叔叔辈） 或许那些保镖们也知道，如果他想活命，夏国是无论如何也呆不下了，米国是当时最好的选择，所以才会放松警惕，在目送张毅登上飞机后就离开了，这才让他有了活动的空间。 飞机关舱的前一分钟，张毅跌跌撞撞的出了飞机，在机场人员关切的目光中，迅速的买了航班发起最近的机票。 换机后，他终于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四周，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客舱，周围有黄种人，白种人，还有两个黑人，偶尔有低低的交谈窃语声。而他的旁边，是一位年龄略长的白人女士，皮肤松垮，脸上的布满皱纹，少许的雀斑添加了些俏皮，穿着休闲而随意，看起来很和善，像准备回家探亲。 他闭上双眼假寐，脑海里在疯狂的转动，去哪里?漂亮国是绝对不能去，夏国暂时也不能回。 岛国?新兰?棒子国?不列颠? 或者…… f国！ 温蒂莱斯特家族直系血统的大本营！ 张毅睁开了双眸，幽深的眼神晦涩不明。 或许，灯下黑是个不错的选择，除非分家想挑衅本家的威严。 带着这样的想法，来回辗转了几次，终于来到了浪漫又多情的意利芬。 他留长了头发，并染了颜色，稍微打理了下几个月没剃的胡须，换上以往从来不会穿的衣服款式，看起来颓废又阴郁，彻底改头换面，融入了当地的不夜城，毫不突兀的成为了酒吧里面一名普普通通的亚裔服务员，在这里，一做就是半年。 夜晚的酒吧，是所有不眠人的欢乐谷，闪烁的灯光，劲爆的音乐，醉人的美酒，身材妖娆的女人和疯狂放肆的男人，以及阴暗角落围成一团的瘾君子，一切都一切，无时无刻都在勾引着所有意志不坚定的人群，慢慢腐烂在枯枝败叶里。 “嘿，这里”不远处，西装革履的约翰靠坐在沙发上，神情疲惫，已经喝了不少酒，似乎刚下班就来赶场子，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只解开了衬衫的前两颗扣子，袖子稍稍挽了起来，他举起手打个响指，朝拿着托盘的张毅说道:“伙计，再来五瓶”，随后，扭头对身边的同伴嘲笑:“我敢肯定，就你这种弱鸡，最多一瓶就得躺下” “啊哈，说谁呢?谁弱鸡?”同伴有着西方人常见立体五官，凹陷眼窝，高挺的鼻梁和惨白的皮肤，不过此时已经喝的两颊通红，梗直脖子眼神迷离，不甘示弱的反驳:“就你这混血杂种，嗝～” “想喝倒我?你……嗝……你在开玩笑……嗝……吗……”咚的一声响，人倒在了桌子上，褐色的头发埋在自己臂弯里呼呼大睡，嘴里还念念不忘用英文呢喃着:“酒～继续～我没醉……” 酒后吐真言，清醒时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话现在毫无顾忌，听的约翰的脸有片刻扭曲，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他知道很多人看不起自己，但那又如何? 一觉醒来，他仍然是对方的上司，而对方依旧要对自己卑躬屈膝。 “先生，酒，还需要吗?”张毅端着酒走了过来，顶着头黄毛，语气低沉而平稳，他垂下眼睑，高大挺拔的身材微微虚弯，显得恭敬而卑微，这是以前傲慢的大少爷打死都做不出的举动，现在却能淡漠到心无波澜。 “麻烦你了，现在已经不需要，”约翰摆摆手示意对方出去，烦躁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在张毅站直身体，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愣住。 “等一下”看着张毅的背影急忙喊到，只见约翰快步走了过来:“转过身来，” 张毅握紧了托盘，慢慢转过身来，过长的头发遮盖住了他面无表情的脸。 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客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站直身体” 对方看他不动了，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又忍不住伸手要拨弄他染色的头发，隔着头皮，隐约还能看到耳边新长出的黑发。 张毅用托盘挡住了对方的手，低沉的警告道:“客人” “啊，抱歉”对方被拒绝后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冒犯，他眼神闪烁不定，上下打量着张毅:“你应该是黑发亚裔吧?” “那又如何?” “不，很好”男人重新倒了杯酒，抿了一小口，压下了心底的兴奋与惊慌，含糊其辞的问道:“在这里很辛苦吧?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高薪而又轻松的工作。” 嗯?张毅皱了皱眉头“……我想，我暂时还不需要出卖尊严” “哦，不不，我说的是一份正经的，体面的工作。” “例如?” 男人笑了笑，语气中带着诱惑:“权贵豪门的……管家。” 第1章 名单 ‘顾青’:打开看看。 于是顾清把两个u盘都插在电脑上，企图发现不同之处。 说不定一份是中文，一份是马来西亚文呢？ 或者找出认识的人的资料，怎么说他也见过卫靖泽、冯宿和孟远熄，不可能一个都认不出来。 然而让顾清更懵的是，两份名单全都是中英双语，虽然排版不同，但长达几十页密密麻麻的照片、资料以及直接下达指令的联络方式如出一辙。 想起已经去世的孙老头，顾清就忍不住想吐槽:为什么这么多？说好的几个人呢？ 他甚至还数了数，一份54人，一份67人，连人数都差别不大。 两份成员名单，相似度太高了，连‘顾青’都开始皱眉，还能怎么办呢: 查。 等两人分工合作，废了一晚上终于找到冯宿三人的资料时，更让人崩溃的来了。 这三个家伙是不干人事的老六，两份资料里都有他们的信息。 顾清抓狂了，扒拉上自己的另一只胳膊，头歪在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救救我，脑门疼，现在怎么办，究竟是啥情况？ 坐好。‘顾青’控制着另一只胳膊拍在头顶上，默默无言的扶着脑袋把人扭正，对着自己的额头弹了个脑瓜崩。 他此刻也被今天一系列的骚操作弄得无可奈何，清清究竟是怎么做到外在表现笨的那么明显、内里聪明的又让人看不见。 顾清捂着被弹的脑门，也知道是自己不注意搞出的乌龙，心孤意怯的小声嚷嚷:干嘛，干嘛，别动手动脚的，你这是家暴懂不懂。 ‘顾青’气笑了:家暴？我倒是想试试。 一听这话，顾清洋洋得意起来，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样子:来啊，有本事就来啊，我们施展左右互搏之术分个高下。 ‘顾青’伸手捏了捏另一边的耳垂，冰渣子似的的淡漠语气却吐出不想符合的话: 别闹。 他漫不经心的揉着手里的肉感，喟叹: 显而易见，有人送了我们一份大礼。 ‘啪’的一下拍掉对方的手，顾清不客气的说道:捏自己那边去。 蔫了吧唧趴在桌子上，顾清揉了揉刚刚被玩的发痒的耳垂:我知道啊，但是有什么用？资料这么详细，拿来抓内奸吗？算了吧，现在我们连孙老头给的是哪一份都弄不清了，万一不是出了内奸，而是另一份资料的主人被我们的人偷家了呢？ 放下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幸好重叠的就他们三四个，其他人还算安分。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能直接询问，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就会打草惊蛇，若是第二种情况，问题更大了。 被打落了手指‘顾青’也没生气，只是调整好电脑位置，不紧不慢的摆好键盘和鼠标，镇定的习以为常。 他垂眸，睫毛的阴影盖住下眼睑，除了声音还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淡，别的看不出一丁点平时残暴的脾气: 那就都记下。 看来只能如此，反正平时大家也有各自的生活，这么久了，他们也识趣的没来打扰，顾清天真的想着，只要没有重大事件，平时见面能混个脸熟叫出名字来就好。 于是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吧，好吧。 两台电脑摆在面前，屏幕页面上显示着不一样的内容，顾清如同金鱼般往不同方向转动眼球，瞳孔慢慢向两侧分散，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就像得了外斜眼的患者，两只眼睛各看各的，互不干扰。 身体坐在两台电脑的正中间，面前一左一右放着两张键盘，顾清双手左右开弓，同时握着鼠标时不时往下滑动，偶尔敲击几下按键，两个手臂各自为政。 这种场景简直如同恐怖片里的怨魂附体，一个人分裂成了两种形态，明明是暖阳的天气，却硬生生增添了几分阴冷，整个空间透着未知的诡秘和灵异感。 微风吹起，夕阳透过阳台散落着进来，刚好笼罩了顾清的半张脸颊，他微微眯起一只眼睛，若有所觉的抬眼往阳台望去，然后起身拉下了卷帘式窗帘，隔绝了若有若无的视线。 —————— 莫远翰家中。 最近新得了玩具的吴满戴着锁链趴在床上，用望远镜如饥似渴的观察阳台外面的景色。 这间卧室连着阳台，阳台上安装了两层钢化玻璃做成的单向落地窗，从里面看的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到里面。 为了得到这玩意吴满付出了太多，屁股到现在都漏风，他得意洋洋的想着，没想到美人计如此成功，自己果然有天赋。 ‘嘶’一声，屁股还是有点疼，只能像个王八似的不能翻身。 但是这几天没白费功夫，所以这会儿吴满望洋兴叹过过眼瘾，拿到望远镜后，他终于发现了自己身处何地。 他妈的，居然和李野那孙子比邻而居，这么久了还没有把自己解救出来，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吴满这段时间没法熬夜喝酒蹦迪，黑眼圈消退了，脸上的婴儿肥却出来了，他对着李野的住处比了个中指，骂骂咧咧:“果然是不能指望那个野人。” 唾弃了对方一番后，吴满把望远镜换了个方向，这次他透过镜片看到了另一个人，穿着白色衬衣，看起来是个干净又阳光的小帅哥，此时，对方坐在两台电脑面前，应该是要办公，然后……然后…… 望远镜里，一颗眼珠子诡异的透过镜片死死的锁定了他，吴满浑身毛骨悚然，汗毛瞬间立起。 “妈呀！！！” 手使劲往上一甩，刚玩了几分钟的望远镜直冲上天花板，片刻后又回弹的地面，两次撞击下外壳变得四分五裂，可见对方使了多大劲。 “鬼啊啊啊啊啊”高分贝的尖锐声响彻房间。 被磨剑鞘时都没喊过这么大声的吴满这会儿扯破了嗓门，掩耳盗铃的拉起被子盖在头上，下半身露在外面，身体使劲往后躲。 ‘噗通’一下，整个人跌落到床底。 “啊啊啊屁股，屁股。” 听到杀猪般惨叫的莫远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被抱住了小腿，看到地上坏掉的望远镜和满脸惊恐的人笑的饶有兴趣。 已经多久没见到小朋友这么活泼了，他舔了舔嘴唇，露出怀念的表情，儒雅随和的气质掺杂了些血色的灰败，慢条斯理的问道:“小朋友，乱叫什么呢？” “那里，那里……鬼……”吴满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抓着杀人魔的裤腿指向阳台的方向。 莫远翰不容反抗的把人拖起抱到阳台，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 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可那栋住处太熟悉了。 顾清？ 他挑了挑眉毛，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笑着安抚道:“没事，他在逗你玩。” 第2章 偷窃 “不是的，真的是有鬼，人的眼睛怎么可能……” “若真有鬼，那就让它来。”莫远翰揽着吴满的腰，有力而稳健的手覆盖在他挺翘的臀部，温文尔雅的语气吐出丛林野兽凶残到骨子里的话:“看看是他先把我吃了，还是我把它剖了。” “别，别动，疼”屁股一疼，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吴满抬头撇了眼抱着自己的杀人魔，听说煞气重的人连鬼都不敢靠近，或许这个杀人魔住的范围能驱鬼镇宅呢？ 想到这里，他自我劝慰到慢慢安心了，也是，真有鬼也应该是找杀人凶手报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看到小朋友想明白后，莫远翰松开对方，捡起地上望远镜的残渣处理掉。 半夜，当莫远翰再一次把人压倒在床上，边脱衣服边做有氧运动时，扔在地上的衣服里滑落出银色的u盘，被布料裹挟住，悄无声息。 吴满面红耳赤，又想又怕的咿咿呀呀:“呃啊啊啊啊欧欧欧……要开花了……” “不会，”莫远翰喘着粗气，嘶哑着嗓子说道:“你的身体是我调教的，我最清楚不过。” 伴随着床铺激烈的晃动声，垂落的脚尖勾起了散乱的衣服在地面瓷砖上来回摩擦，刚刚重见天日的u盘被动的滚进了黑暗的床底。 —————— 威尔逊好不容易抓到偷了名单的小贼，却不料被摆了一道，刚来就进了警局，还好他在觉察到身后的脚步声时迅速的收起了枪。 两人对上视线，刚才还畏缩又紧张的顾里露出挑衅的笑，仿佛在说:小赤老，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气的威尔逊多年的涵养差点毁之一旦。 伴随着脚步声，警察接到报警电话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又是你？老都老了，还要重操旧业？”过来的几个警察都是老熟人了，自然认识顾里这个有案底的家伙，好多年了顾里没有再被抓过，他们以为对方改邪归正了，没想到居然和国际接轨了。 顾里瞬间变脸，哭丧着说道:“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这个小老外光天化日之下意图行凶杀人，你们快把他逮捕归案。” 警察偷头疼的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外国人，又看了看表情夸张、有些站不稳的顾里，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偷东西被逮个正着，遭到报复了。 被带走的路上，威尔逊不动声色的给仪式官发了张顾里的照片，短信发送:查一下这个人，尽快。 另一边的仪式官收到短信后立刻行动起来，拿到顾里的简略资料后他的眼神闪烁不定。 按理说boss既然到了蔡都早就该和自己汇合了，居然拖延了那么久，还让他查一个小偷的信息，看来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果然，妓女的孩子怎堪大用！ 上任boss真是老了，眼盲心也瞎，选自己做继承人也比这个家伙强得多。 仪式官颇为立体的脸上露出晦涩难辨的表情，美瞳下隐藏的蓝色眸子闪着不安分的野心，他摩擦了手机半天，最后还是点击了发送。 —————— 坐在庄严肃穆的警察局，面对着审问两人的警察，顾里像是找到了组织，心里不虚了，腰杆也挺直了，他自己也没想到当贼这么久，有一天要靠警察撑腰: “警察同志，他绝对不是个好人，你们先把人拷起来。” “拷不拷我们要调查清楚，不是你说了算。”刘警官拍向桌子震慑道，一个是国际友人，一个是曾经的惯偷，他做出了和所有人相同的推测。 “你们谁先说情况？” “我，我”顾里靠近身边的警察，有了安全感后积极的举手发言。 刘警官看到老外没吱声，不知道是语言不通还是懒得跟小偷牵扯，于是便对着顾里点点头，示意他慢慢说。 “今天我去机场时不小心捡了一个钱包…………” “…………” “…………” 一通描述后，顾里最后说道:“这个人，这个人他有……” ‘叮咚’威尔逊点开屏幕看了两眼，抬起头笑着对顾里出无声的口型:“儿——子” 顾里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最后一个‘枪’字被吞进了喉咙。 “有什么？”刘警官听了半天，剧情正拉到高潮呢，对方居然卡壳了，他忍不住问道。 顾里憋了半天，才忍着焦虑吐出:“有……有……有病” “唉——” “切——” “什么啊。” 周围伸长耳朵的人还以为终于有了大事干，这会儿全都失望的继续整理手里的资料。 连刘警官都有些无语了，他瞥了眼顾里，明知道对方肯定手脚不干净造成的，还是说道:“你们这种情况，建议私下调解。” 威尔逊笑着点了点头，假仁假义的嘴脸，一副良好市民的派头。 几经调解之下，抱着自己断腿的顾里开始泼皮耍赖，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又是伤员，躺着地上就是不起来，凭着不要脸的精神，硬生生讹了10万大洋。 威尔逊黑着脸开了张支票脱身离开。 拿到支票的顾里并没有想象的开心，他磨磨蹭蹭不愿意离开警局，可还是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门口。 顾里停下了脚步，矫情的把手伸兜里拿出纸巾擦汗，鼓鼓的兜里瞬间掉出来几个钱包。 几个还没移开视线的警察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衣服，果然空空如也，异口同声的吼道:“站住，别动，” 说完立马将人一把按住:“在警察局里还敢偷！胆儿够肥啊？” 顾里在一群警察的扣押下，再次被扭送回警局，转身的那刻，想起异国他乡的儿子，他脸色异常难看。 出了警局的威尔逊意图守株待兔，结果对方还没出来又进去了，他用拳头狠狠的砸向墙面，血渗了出来。 名单丢失的事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身为组织的头目来到华国后居然成了光杆司令，简直是个笑话。 他开始回想，对方偷了东西后直奔医院，两人拉开的时间不长，东西应该就在附近。 医院里一定有怪物集中营的人，只要找到那个人，一样能拿回名单。 这次经验给他狠狠的上了一课。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怪物集中营的眼底，看来要潜伏起来了，威尔逊谨慎的做出决定。 第3章 探病 致尊敬的j先生，您好。 欢迎您通过夜幕最终考验成为其中一员，接下来即将前往地下拍卖场，在那里，您能购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不管是华丽的珠宝，还是漂亮的宠物，亦或者历史悠久的古董，以及世面上少见的重型武器等等，在这里期待您的到来。 祝您旅途愉快。 夜幕敬上。 这段时间顾清过的‘格外’充实，不知不觉间就收到了夜幕发来的信息。 当他再次来到那栋废弃大楼时，打开锈迹斑斑的订奶箱，一张崭新的船票和手机卡静静的躺在其中。 诗达塞纳号，有名的豪华游轮，据传闻能容纳2000多名乘客，船上极尽奢华，不仅配置的有图书馆、剧院、赌场之外，还有一个巨大的户外花园，甚至餐厅都有十个。 顾清收到就是这艘船的船票，对方的意思里面还有拍卖场，这是之前没听过的。 此刻他拿着船票有些一言难尽，絮絮叨叨的说道:这是给成员提供花钱的场所吗？鼓励那些赚了钱的杀手来拍卖会消费？花完了再去赚钱？ ‘顾青’没接话，他知道清清只是习惯性的吐槽，根本不需要别人接茬也能自得其乐。 顾清:你怎么不说话啊，我一个人啰嗦感觉好傻。 ‘顾青’:是挺傻。 顾清:你还是憋说了。 看了一下票，登陆时间在一个礼拜后的下午四点。 至于那张手机卡，他为此专门从二手市场淘了一个不带网络定位的老年手机装了进去。 路过中心医院时，顾清想起来即将出院的谢安启，这么久了自己都没过去看望一下，属实有点过意不去，于是买了提果篮，准备到护士站打听对方的病房的位置。 “顾清，”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莫远翰穿着白大褂走了过来，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找人？） “啊哈？莫医生？”顾清一看，居然是邻居莫远翰，他这才想起来对方是这所医院的医生，连忙应道:“看病人，就是不清楚在哪个病房，这不，过来问问。” 台前的两个护士热情的打着打招呼。 “莫医生” （他来了，这个年轻人有什么不同吗？） “莫医生这是您朋友啊？” （哎呀，莫医生看起来成熟稳重的样子，没想到朋友这么年轻。） 看来对方很受欢迎啊，顾清感叹。 莫远翰对着两个护士亲切的笑着点点头，熟络的说道:“是啊，麻烦两位帮忙查一下吧。” （看病人？我也想知道什么病人直得专门来一趟。） 顾清无语，只要是认识的人生病了，不都需要来一趟吗？尤其病人还是自己的杰作。 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上，顾清的嘴角笑的温良，被‘顾青’控制的两只眼睛正肆无忌惮的审视着对方，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假面感。 基于同为猎食者顶端的存在，‘顾青’显然感觉到了对方潜藏的攻击性，他们就像不同丛林里相遇的两只狮虎，各自压抑着凶残的本性，却又忍不住试探。 ‘顾青’眉心微拧，眼皮轻跳，总感觉好像见过对方，于是提醒道: 这个人不简单。 顾清:能当上主任医生的能有几个简单的。 ‘顾青’皱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顾清:知道的啦，不是有你在嘛。 “莫医生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其中一个护士转向顾清问道:“病人叫什么名字？” （这种眼神，错不了，大家都是同一种人，怪不得莫医生会主动过来询问） ‘顾青’勾起了嘴角:这两人关系不简单。 顾清:管他们呢。 一边连忙答道:“谢安启” 护士没敢耽搁，手速噼里啪啦一阵操作，不到半分钟，就给出了答案:“在vip病房301房间。” 莫远翰对其中旁边的小护士说道:“劳烦你把我朋友送过去吧。” 小护士拍拍胸脯保证:“没问题，绝对把人送到。” “谢谢啊莫医生”顾清跟在小护士身后，还不忘感谢，只是被‘顾青’控制的眼神却显得别有深意。 待顾清走远后，莫远翰依旧停在柜台，脸上已经收起了笑容，对着护士打扮的影子一三说道:“301房是什么病？” 影子一三:“臀部软组织损伤，颈部勒伤以及中度缺氧。” 她有些纳闷:“颈部绞痕有力，向上延伸，应该是直接把人吊了起来，这是准备致人死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停手了。” 莫远翰挑眉，笑的意味深长:“病人报警了吗？” 影子一三:“没有，不仅没报警，病人的家属还让严格保密。” —————— 当顾清跟着护士来的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 张宇:“谢少，恭喜出院，” 沈家明:“在医院憋的难受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立:“这不会事情败露后被你哥打的吧？” 谢安启:“我哥？我哥最多抽我屁股。” 以为真是谢东泽打的，已经知道外包杀手，还不知道后续情况的沈家明:“这次是我的错，谢少，再相信我一次，下次绝对不会失手！” “不行！”谢安启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身体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寒颤。 自己受伤的原因没有对外泄露一点，所以看到三双眼睛疑惑的看过来，他死鸭子嘴硬的说道:“过段时间，哪有连续出手两次的道理，不是摆明了不打自招吗？” “也是哦，还是谢少英明。” “确实英明”顾清打开房门，提着果篮似笑非笑的靠在墙上:“谢少生龙活虎，看来是真的好了。” “你谁啊，进来怎么不敲门？” “哪里来的小白脸，滚出去。” “没礼貌的家伙，谁让你进来的？” 里面谢安启的朋友站起来嚷嚷着。 “快闭嘴吧，”谢安启脸色煞白，连忙一边使眼色，一边把三人赶了出去:“你们先出去，都回家去，有什么话过两天再说。” 谢安启一点也不见了刚才的耀武扬威，头皮发麻的说道:“顾哥，您怎么来了？” 顾清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半晌，终于开口:“来的不是时候？等你下次出手再见面？” 第4章 道心 谢安启真是怕了，之前的险死还生让他再也没有对顾清挑衅的勇气，这段时间的住院也让人憋屈不已。 因为喉咙受伤不能吞咽，导致他天天清汤寡水，后来喉咙是好了，臀部开始结疤，肌肉不能用力以免伤口崩裂，还是汤汤水水不断。 自打进医院后上厕所就没蹲过大号，也没有真正吃饱过。 怎么可能敢再来一次？说不定下次连医院都不用进了，直接拉火葬场。 “不不不，我错了顾哥，对天发誓，绝对没想过再来一次，骗你的话我全家断子绝孙。”谢安启笑的特别勉强，举着双手发誓，就差没直接写保证书了。 “……我替你全家谢谢你啊”顾清麻了，按下对方的手，像在看珍稀物种，他知道谢安启就是个纸老虎，别说用手撕了，抖两下就碎，自然也没把之前的话当真。 只是让顾清万万没想到的是，谢安启虽然是胆小，但他骚操作多啊，见识过顾清不加掩饰的本来面目后，原本的小心思早就偃旗息鼓了，可是脱离危险，经过这几天的反复反思，再次见到顾清后，他神奇的脑回路又生出来另一种念头。 谢安启偷偷看了一眼顾清，跟着人坐回来病床上。 本来就是为了报复自家大哥谢东泽的，既然他哥这么听顾清的话，那是不是只要拿下了顾清，他就能通过对方进行报复？让大哥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既然我哥是顾哥的小奴隶，那是不是只要能哄着顾哥高兴，连我哥都要听我的？） 这时谢安启脑海里闪现出一幅幅画面:他躺在顾清怀里指使大哥给自己端茶倒水，大哥委屈的不得不照做。 或者是他和顾哥在床上胡天胡地折腾，大哥在一旁羡慕的咬手帕，结束后还要蹲在卫生间给他们手洗弄脏的床单等等等等。 一想到以后要看自己的脸色行事，低三下四的请求原谅的自家大哥，谢安启光这么想想，就兴奋的差点笑出声来。 （到时候让大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喜上眉梢又极力忍耐的表情，五官不受控制的扭成一团，给原本帅气的脸上增添了不少喜感。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了如此奇葩？ 顾清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真是小看他了！ ‘顾青’低低的笑:兄弟？有点意思。 顾清感觉到对方被挑起了兴趣，牙根隐隐作痛，忍不住吐槽: 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与你们格格不入。 再一次刷新了三观的顾清，看着谢安启不自知的滑稽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打断他的妄想。 好在谢安启还能想起来顾清在身边，很快回过神来，这几天安稳的养病日子让他骨子里的惧怕消失了几分，虽然面对顾清还有些渗的慌。 可转念一想，以前自己各种口吐芬芳都还活的好好的，可见顾哥是个大度人，想必只要在正常范围内的招惹应该不是大问题。 谢安启自信满满，自己这块可口的肥肉比不通情趣的大哥好吃多了，并且年轻，主动，接受度高。 只是第一次操作，他着实有点拉不下脸，期期艾艾的扯了扯顾清的袖子，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人:“顾哥，我可是第一次，你得负责吧？” （这应该也算吧？）他不确定的想。 “噗……咳咳咳咳。”顾清把水果篮放到床头柜，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刚喝进去第一口就呛住了。 谢安启赶紧上前帮忙拍着背部，焦急的关心道:“顾哥，顾哥你没事吧？” 顾清摆摆手把人挥开，掏了掏耳朵，似笑非笑的问道:“第一次？负责？” 顾清往后一缩，跑了:找你负责来了，赶快把人弄走。 眼神慢慢变得幽暗，‘顾青’抬起头看过来。 看着对方态度的转变，脸色一紧，谢安启心里发怵，也不忘争取权益:“那，那不负责也行，我要和我哥同等待遇。” （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不要正式名分了还不行吗？） 侵略感十足的扫过对方的身体，‘顾青’伸手钳住谢安启的下颌，嘴里玩味的说道:“同等待遇？” 他的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你知道你哥在我这是什么待遇吗？” 谢安启硬着头皮说道:“别小看我，我懂的比我哥多。” （不就是那回事吗？我肯定不可能比他差） “是吗？”‘顾青’松开钳制对方的手，身体往后一靠，施舍般说道:“来，让我看看。” 顾清:喂喂喂，坚守道心啊同志。 ‘顾青’嗤笑:他吗？ 顾清:呃…… 他终于反应过来，想起以往的经验，好像每次都是自己失控，对方自控力强的简直不像个人。 谢安启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但是刚想要表现一番时，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 平时都是别人伺候他，话说，该怎么主动？ 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管了，脑海里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天的场景，谢安启刚想学着他哥的样子照本宣科，突然想起来自己臀部还没退疤，麻麻赖赖的硌手。 不行，这要是贴肉揉上去绝对没有手感！ 他哥的经验不能用，谢安启再次深思苦想，终于回忆起会所里的小妹妹，眼前一亮，既然不能直接接触，那就…… 这段时间为了养伤方便一直没穿内衣，于是直接坐了上去。 正当谢安启专心致志施展‘摇摇车’旋转研磨晃动大法时，‘咣当一声响，东西掉落地面的声音打断了操作。 他抬头一看，病房的门打开了，谢东泽的手机掉落，手攥紧门板，额头青筋暴起，站在原地不知道看了多久。 谢安启瞬间慌了，连忙站起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啊啊，挖墙脚被发现了，大哥不会把我沉塘吧） 他是想悄悄的上位，可不想还没成功就被抓包，自己还没做好面对的心理准备呢。 看到谢安启离开腿上，顾清松了口气，‘顾青’这家伙坏得很，在对方坐上来的时候居然放弃了一半身体，只控制了上半身。 谢安启刚才的动作导致顾清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苏醒了，尤其是经历过两辈子都没开过荤，更经不起这么激烈的刺激，他已经极力忍耐了。 本来今天就穿着宽松的裤子，根本没有束缚，没等顾清喘口气，对方站起时脚不小心绊到了椅子，再次倒了回去。 身体的重力下压导致谢安启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冲击，纯棉的病号服瞬间短了一节，痛的他全身肌肉绷紧，哇哇直叫:“啊啊啊啊” 顾清在意识海里闷哼一声。 ‘顾青’喟叹一声，狎呢的问道:清清，道心稳吗？ 他半垂着视线，眼眸不带温度的扫向门上玻璃，玻璃上反射出莫远翰消失的身影。 顾清懵了，他看着门口的谢东泽神情恍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谢东泽冷硬分明向来克制的脸上都狰狞了，用意图杀人的目光射向谢安启。 （那天我就不该救他！！！） 第5章 感情 房门关上，莫远翰慢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影子一三正在帮他打理花盆里的绿植，看到人回来了，才说道:“你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 莫远翰脱掉白大褂挂了起来，慢悠悠的收拾好病例，举止尽显良好教育的斯文儒雅，他带着亲切的笑容说道:“谁知道呢，或者是心血来潮。” 他看了看手机:“下班了，后面病人麻烦你了。” 影子一三感觉莫名其妙。 而在莫远翰家里，闲着无聊的吴满无精打采的摆弄起之前的积木，这种吃了被玩，玩完就睡，睡醒再吃的重复日子过的简直让人没有一点目标。 他开始怀念以前和朋友一起蹦迪喝酒飙车的自由自在生活。 还有那柔情似水的小妹妹。 低头一看，咦，还差一块积木呢？ 掉哪了？ 吴满找了一圈没发现，于是趴在地上看看有没有落到哪个缝隙里。 突然，他神情一凝，床下有个银色的东西。 勾起来一看，居然是个u盘？ 这时，吴满听到钥匙拧动的声音，生锈了好久的脑瓜终于转动起来，杀人魔有洁癖，今天刚好是大扫除的日子，这个突然出现的东西放在床底一定会被发现。 已经没时间了，他心里一乱，可能这段时间玩的太嗨，导致大脑宕机了，居然想都没想拿起u盘塞进了莫远翰的专属剑鞘里。 ‘哒哒哒’莫远翰换上拖鞋走了进来，把买的饭菜放在桌子上。 他脱掉外套搭在手臂，打开卧室的门，看到屋内在普通人看来还算整洁的布置皱了皱眉，只是转向戴着锁链，傻不拉几的坐在地上吴满时忍了下来，说道:“出来吃饭，然后洗澡，等下我把卧室收拾收拾。” “啊，哦，哦”伴随着铁链哗啦啦的声音，吴满心虚的不敢看人，忍着不适往客厅走去，慢慢坐在椅子上时，东西去的更深了。 感觉到人从自己身边走过时肌肉都绷紧了，莫远翰眯起眼，难道是这段时间太过了。 吴满心里泪流满面，幸运的是，直到他进入卫生间把东西取出来藏好后，也没有被对方发现。 —————— （那天我就不该救他！！！） 李煜也就算了，他没办法阻拦，谢安启居然也想插入其中，是不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谢东泽心里越发烦躁，看来是平日里对他太好了，才会想和自己抢夺。 不过是那么点微末的兄弟情意罢了，他可从来不欠他们母子两人分毫。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这边身边凑，仗着是他的弟弟，会让顾清留手三分。 一想到这里谢东泽更难受了。 确实，他们是亲兄弟，本来长相就有几分相似，加上对方比自己年轻，也更加活泼，让谢东泽越发紧迫。 “过来”‘顾青’招招手，对着门口的谢东泽说道。 谢东泽关上门快步靠近，他有些失了分寸，直接上前把谢安启拽了起来:“起开。” 只听耳边一声嚎叫:“嗷嗷嗷，哥，慢点，慢点。” 谢安启:（呜呜呜，流年不利啊） 顾清屏气凝神慢慢忍耐，终于解放了，就是有些尴尬，因为在他视线里清晰的看到，被迫起来的谢安启裤子凹下去的痕迹。 听到对方的话，谢东泽脸都绿了，把人拽开后，直接占据了自家弟弟原来的位置，抱着顾清的腰，头埋在对方脖子上，闷声闷气的说道:“想要的话，我也可以。” 谢安启苦着脸把衣服拉出来，听到平时正经严肃的谢东泽如此主动的邀宠，手上的动作一顿，竟然有种输了的感觉，他张口结舌喃喃道:“没关系，这次失利，总结经验，认真学习，下次再接再厉。” （有了对比果然更有动力了） 然后看向了眼貌似在撒娇的大哥，两人视线相撞后，谢东泽狠狠的剜了一眼，别开眼去，身材高大的人尽力把自己的身体往对方怀里挤，明明难以兼容，却又有种禁忌的奉献感。 谢安启吓的一哆嗦。 好怪，不行，再看一眼。 起来的地方被压了下去，顾清脸色扭曲，合着你们兄弟俩就是专门克我的。 ‘顾青’皱眉，森冷的目光闪现，毫不留情的说道:“滚……”下去 “滚……棍子”听到这个字顾清立马接管了身体，一时想不起别的词回旋，带有歧义的话脱口而出。 刚说完，他就想打自己嘴巴，呸呸呸，这下好了，对方就算没注意到也不可能了。 顾清两边哄道:我没事，别生气。 ‘顾青’轻哼一声。 谢东泽一怔，面色染上红晕，他伸出手往下探去，还没摸到东西就被顾清按住了手背，制止了他的动作，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顾清宁愿要安启，也不要我？）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谢东泽脸色霎时间一片惨白，尤其再次想起上一次事情。 当时只觉得顾清心疼自己，可现在想想会不会只是体面的拒绝？ 心里早就厌恶不已？ 谢东泽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问题的关键点在于，自己根本就不是同性恋的事实，只觉得是哪点没做好，内心忐忑不安。 （因为我不听话找了女人？） （还是觉得年纪大了？） （或者是我太笨拙了？我……） “别多想”顾清打断了谢东泽的胡思乱想，明明看起来那么稳重的一个人，面对他时却始终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 顾清知道对方对‘顾青’有很深的滤镜存在，甚至有些怀疑谢东泽在他们身上投射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幼时母亲的离世，爷爷的疏离，父亲的态度大变，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谢东泽自己一直被抛弃。 顾清出现的时机太过精准。 他以拯救者的姿态对即将沉沦的谢东泽伸出手时。 他接替了父亲的权柄对其进行安抚和管教时。 就注定了谢东泽会把所有遗憾的、渴望的、执着的感情全部强加给顾清，哪怕如今已经扭曲到看不出丝毫曾经的清澈。 他早已分不清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 也分不清前面的顾清，哪一个才是他最初的信仰。 第6章 选择 “别多想，你和他们不一样”顾清说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异性恋，” 谢东泽急忙说道:“我可以改……” 谢安启心里暗自纳闷:（啊，大哥只喜欢女人？骗人的吧？那眼神明明很饥渴，被顾哥一摸就哆嗦。） 额头青筋暴起，冒出三条黑线，顾清无语极了，被谢安启一打岔，差点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还好他很快想起来了。 “嘘”仿佛断层的剧本，几秒钟的耽搁让故事的情节变了味，顾清如同最有信念感的演员，坚持要有个结尾，他伸出食指放在嘴边轻嘘，聚精凝神的说:“性取向是天生的，没有对和错之分，我也不希望把你扭曲来满足我肮脏的欲望，” 谢东泽不信了，怎么可能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原因，他争取着:“不是……” （不是，我是自愿的。） 谢安启在一旁欲言又止:（顾哥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感觉我哥真的挺乐意。） 突然，他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顾哥玩腻了，） 随后在心里唾弃:（渣男，不过我哥都要被踢了，我好像也没必要继续往前上了？） 咦咦咦？意外收获啊，顾清大感惊喜，既然已经决定把两人的关系理清，不如直接坐实渣男的名头。 并且在他看来，这种被迫的自愿就像加班一样，只是不想丢掉工作冠冕堂皇的借口，让顾清更怜惜了，劝慰着:“你缺乏安全感，可是阿泽，安全感不是只有身体接触才能维持下去。” 他大概明白了对方的问题所在，继续说道:“我可能一辈子不会结婚生子，这样吧，阿泽，给你个承诺，我死之后，你的孩子将成为我的继承人，只要他有这个能力，就会延续我们两人的所有继续走下去。” “他会叫你爸爸，也会称我为父亲。”顾清说道，他觉得这是目前来说最合适的方法了。 什么？什么玩意？ 谢安启怀疑自己听错了，顾哥有什么财产？居然能和谢氏集团相提并论。 早说嘛！ 他不介意喊爷爷，真的，继承人这么辛苦的事，也不一定非要侄儿来。 “不，不要。”谁知谢东泽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睫毛微颤，感受到盯着自己的视线，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吐露心声:“我会嫉妒他，仇恨他，无时无刻的想让他意外走丢。” （明明是我的，我的神明，为什么要让给别人！） 问题棘手了，这是顾清没考虑到的情况。 ‘顾青’耐心已经渐渐消耗殆尽，这种温情的场景可不是他想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冷淡的说道: 清清，给你养条狗，你却让狗崽子当我们儿子？ 顾清也知道自己自作主张了，东西是两个人的，结果因为一时心软就给了承诺，他心虚的说道: 那，那换个承诺？不过我们的情况又不可能结婚，手里这么多财产，你准备以后都捐了吗？ 嗯？‘顾青’愣了一下，听到‘我们又不可能结婚’时，虽然知道清清的话不是那个意思，他依旧从意识深处泛出愉悦感。 确实，跟这些打发时间的东西计较什么，这么一想，心里的那点不舒服也烟消云散，面前的蠢狗也顺眼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流露出一摸深谙难明之意，轻哼道:继承人以后再说，如果你想要个儿子，也行。 变得这么快吗？顾清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傻傻的出声: 啊？ ‘顾青’黑沉的视线落自己的手上，脸色略有些缓和:想要建立关系，那就成全他。 强调道:清清，这次别打断我。 顾清被对方的气势唬住，呐呐的说道:哦。 还算平静的脸上再抬起时已经变得凌厉无比，‘顾青’拿开谢东泽的手，拍了拍他的屁股，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蠢狗，下去。” 谢东泽瞬间意识到人变了，不安的从顾清腿上下起来，弓着高大的腰身，看起来卑微极了。 眼神从上往下细细打量，像在评估什么物品似的，半晌，‘顾青’用鞋子点了点地面，颔首示意:“跪好，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话音刚落，谢东泽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捂脸当透明人的谢安启一眼，慢慢屈下膝盖。 佝偻的站姿变成了标准的跪姿，他挺直腰，垂下目光看着顾清的裤子面料，双手搭在对方的大腿上，听话的如同久经训练的狗。 ‘顾青’像对待家犬一般拍了拍他的头，漫不经心的说道:“不喜欢那个方案？” 谢东泽沉闷的应道:“嗯” 揉了揉手里的发丝，‘顾青’看了他一眼:“今天我心情好，给你另外的选项。” 谢东泽认真的听完对方的话，点点头。 ‘顾青’眼神一厉:“说话” 谢东泽条件反射的说道:“是。” ‘顾青’按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的话必须要有回应，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谢东泽有些瑟缩，但又不敢移开视线。 “很好”‘顾青’松开了手:“既然不喜欢那个提议，不如去掉第三人的存在，接受吗？” 谢东泽没听懂，呆愣的抬头:“啊？” ‘顾青’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轻轻的说:“叫父亲。” 顿了顿，继续说道:“从今往后，我给予你想要的一切，斩不断的羁绊和永远的庇护，作为代价，你需要无条件的遵从我的意志。” 顾清惊了:这就是你的方法？29岁的好大儿。 ‘顾青’:有什么关系？ 半晌，一片安静。 顾清现在都替对方尴尬了，怎么可能有人会同意这么离谱的事，认小了这么多岁的人当爹。 ‘顾青’不仅不尴尬，依旧慢条斯理的问道:“不愿意？” “不，不，不，不是。”谢东泽终于清醒过来，连忙反驳，他急的鼻尖都快冒汗了，嘴唇挪喏两下，结结巴巴的说道:“父，父亲。”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不可闻。 顾清囧，还真答应了？ 谢安启不敢置信（啊啊啊？什么情况？） ‘顾青’再一次确认:“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一旦答应，以后至死都不会再有反悔的机会。” 第7章 父亲 担心清清闹腾，‘顾青’难得的民主一回，把不厌其烦的把所有事解释清楚，让对方自己决定:“我会把你拉进我的户口里，没收身份证和所有资产，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 没有他的同意，对方将寸步难行。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谢安启撇撇嘴（谁会同意这么傻缺的要求。） 顾清:你是嫌我们的事不够多吗？ ‘顾青’失笑:所以才需要个儿子啊。 心里有了猜测的顾清:…… 本来谢东泽还有些犹豫，听了这话反而眼前一亮，下定了决心，他仰起头，沉声:“父亲” 谢安启:“……” 听到这个称呼连顾清都沉默了。 ‘顾青’俯视着他:“很好，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 嘴角上扬:“那么我们恢复以前的相处方式，当然，需要稍微做些调整。” “还记得当初的规矩吗？背一下。” 顾清一头雾水，什么？还有规矩？ 谢东泽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最优秀的三好学生，一字一句的背诵着:“一，每天晚上六点之前必须到家。” “二，沐浴之后，只能穿指定的衣服，或者不穿。” “三，两人独处时，身高不得超过您的视线范围。” “四，做了坏事要立刻认错，超过一小时被视为隐瞒。” “五，被惩罚时，可以求饶但不能躲避。” 潜意识里，顾清表情奇怪极了。 ‘顾青’很满意，点点头夸赞:“乖孩子，鉴于你现在有工作，第一条改成晚上九点前，另外，再加一条。” 他俯下身，盯着谢东泽的眼睛:“六，想要发泄时，提前报备，我会给你明确指令。” 顾清迷茫:这是父子？有哪家父亲管这么多？ 顿了顿，又问: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顾青’优雅的长叹着:清清，你在说什么胡话？清醒点。 探了探谢东泽的脖颈，慢条斯理的说道: 至于区别？他安心了，我们再次确定了主权。 顾清迷茫的表情裂开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发展？谢安启慢慢蹲下去缩在墙角，此时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有隐身的超能力。 毕竟，这种现场，真的不适合另一个人的存在。 （原来他们玩的这么花吗？是我落伍了。） （误会你了，顾哥） 顾清:……。 这些陌生而熟悉的规矩再次从嘴里说出来时，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但也让不安的心跟着尘埃落定，谢东泽失神的回答:“好的，父亲。” ‘顾青’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命令:“从今往后，你后半生所有命运拐点的决定权都将在我手上，当你想要成家时，我会为你挑选合适的人选，决定继承人的选择时，也要听从我的安排。” “甚至于当你出现意外，也只有我支配你的生死。” 他的额头抵着谢东泽的额头上，目光阴冷的像蛇:“这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告知。” 谢东泽在对方的注视下红了脸颊:“是” ‘顾青’松开手:“另外，我的规矩，就算结婚后，依旧要遵循。” 谢东泽急忙回道:“不会结婚……” ‘顾青’打断他:“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 谢东泽噤声:“是。” ‘顾青’满意的点点头，微微张开双臂:“很好，乖孩子，作为奖励，可以随时躲进我的怀里。” 听了这话，谢东泽一刻都不带停留，直接扑进他期待已久的位置，把头深陷在顾清的衣服下深吸口气，放松了紧张的身体。 这个结果不是最好的，但也阻止了他惶惶不可终日的胡思乱想。 谢安启在一旁捂着脸，透过手指缝隙看的目瞪口呆，好家伙，他哥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给自己找了个新爹，还把身家性命双手奉上，他们亲爹要是知道了，指定得从坟里杀出来。 那自己呢？ 继续喊顾哥明显差辈了。 左看看，右看看，两个人都把他无视彻底，既然已经结束了，于是谢安启不甘寂寞的对着‘顾青’试探性的喊到:“爹？” 第8章 碰面 谢安启的一声呼唤把两人都尬住了，听谢东泽喊的时候还没感觉怪异，但是谢安启直接让顾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清今天受到的冲击一点都不比谢安启少，他无力的说道:让谢东泽别这么喊，被人听到太社死了。 ‘顾青’倒是一派平静，轻描淡写:清清，道德感只是人对人定下的约束而已。 顾清:所以你是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吗？ ‘顾青’:差不多。 顾清: 别，我还没到那种境界。 “起来吧，”‘顾青’连眼皮都不抬，看都不带看谢安启，不咸不淡的对着谢东泽说道:“平时正常叫名字，至于称呼，你可以在特定的时候使用。” “至于他，既然出院了，就交给你吧。”‘顾青’看了看时间，也该回去了，感觉清清都快冒烟了，他说道:“事情办完后来我书房。” 谢东泽说道:“好的，父亲” 顾清忍着强烈的羞耻感，一直到‘顾青’准备走了，才掌控身体快步离开病房。 在他的身后，谢东泽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眼神凌厉的看向谢安启。 谢安启惊恐的后退，对着顾清的背影哀嚎:“爹啊，你忘记把我哥带走了。” “或者把我带着也行啊……” （救命啊！） 嘴角一抽，顾清走的更快了。 刚离开医院没多久，拐进巷子里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对方高挑挺拔，黑色头发，比常见的老外五官稍显柔和，又能清晰的辨别出不是亚洲人。 男人看到顾清显得特别热情，用还算能听懂的普通话说道:“嘿，先生，能否打扰一下？” （终于等到了。） （就是他吧？和疑似怪物集中营的人聊天。） “嗯？”顾清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来人:“你好，有事吗？” 又是怪物集中营？ 他很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组织？ 自己什么时候和怪物集中营的人说过话？ 并且面前的是外国人？好像还有点混血儿的感觉。 蔡都是商业大省，虽然老外不少，可顾清记得自己一个也没接触过啊。 不对，还是有一个的，夜幕聚会上的仪式官，但两个人差别太大了，身高都对不上。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挂号小票，焦急的说道:“我挂了专家的号有急事出去了，这会儿才回来，看你刚从医院出来，想问一下专家下班了吗？” （没错，就是他，这个病人家属应该和怪物集中营没有关系，正好可以打探一下。） “这个点？”顾清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遗憾的说道:“应该已经下班了。” 这时他忽然看到对方挂号票上的医生名字，眼神眯了起来:莫医生？ 顾清恍然大悟，所以莫远翰是怪物集中营的成员？ 在外人看来面前的老外错过了时间显得很急迫，可是在顾清眼里这种表演有点差强人意，就连特意露出的医生名字都感觉些许刻意，自己虽然没演技，但眼光还是有的，这家伙明显是装的。 想到这里，顾清已经不打算搭理对方了，既然怪物集中营这么恐怖，他也不想招惹，更何况他们邻里相处还剩和谐，没必要给自己添麻烦。 那就全当没看见吧。 正要礼貌的离开时，‘顾青’冷不丁的开口了:清清，告诉他莫远翰的地址。 顾清:啊？ ‘顾青’面不改色的说道:偶尔也需要助人为乐。 顾清不信他没看出来面前外国人的不对劲，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这点小事也没必要拒绝，于是止住准备告辞的脚步。 酝酿一下情绪，顾清十分的配合，指着对方手里的小票，惊讶的对着外国友人说道:“没想到莫医生的病人啊。” “如果你实在着急，可以打电话咨询，我想，一个优秀的医生是不会拒绝病人的。” 外国男人问道:“你知道莫专家的联系方式？” （嗯？这么顺利？） 顾清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其实随便问一个护士就能知道，莫医生很受欢迎的。” 他当然知道，那一次去对方家里时交换的联系方式。 随后顾清把莫远翰的电话号码报了出来，甚至不经意间连大概住址都说了。 任务完成后，顾清摆摆手:“我这边有事要先走了，祝您早日康复。” 男人十分感激的挥手告别，转身后立马变了脸色。 如果警局里的顾里看见了，一定能认出眼前的外国人就是被他偷走u盘的威尔逊。 —————— 顾清才从两兄弟中解脱出来，回到家后又被面前的情况震惊了，豪华整洁的房间不过半天的功夫变得一片混乱。 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盆变成残渣碎片，具有收藏价值的古画破破烂烂的勉强挂在墙上，地上扔的乱七八糟的玻璃碎片，就连墙壁上都能看到数条长长的锐器划痕…… 家里这是遭贼了吗？ 顾清踮起脚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大厅里打的你死我活的三人。 不，应该是两个人。 只见李煜目露凶光，手里的水果刀毫不留情的往含光身上捅，中途被舒澜芮拦住，他反手回撤后再次向前，含光连连后退，险之又险的躲过袭来的攻击，袖子里藏着的叉子阴险的往对方关节处扎。 舒澜芮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扭头一看是顾清回来，她明显松了口气:“都别闹了，老大回来了。” 第9章 回归 没用。 心无旁骛的两人依旧热火朝天、招招毙命，根本无暇分神。 李煜的攻击尤为猛烈，追着对方下死手，而含光节节败退，每次感觉他要血溅当场时，却又能恰巧躲过。 他们虽然听到了舒澜芮的话，却没人相信，含光想停手，可对方不依不饶，已经不是他想停止就停止的。 怎么回事？ 后院起火了？ 顾清这会儿从三人的反应也看出来了，应该是李煜对含光穷追猛打，舒澜芮在中间拉架。 看着一地的狼藉，他差点心肌梗塞，就算面对两张世间少有的美颜重击也挡不住额头的青筋狂跳，难得的面色下沉，吼道:“住手！” 内心发颤:钱啊！就这么没了！ 顾清眼睛发直，心在默默滴血，虽然不是自己的钱，可这么大的损失依旧让人看着难受，现在任何事情都弥补不了心里的创伤。 两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刀和叉子离对方仅剩下几厘米时，瞬间停止了攻击。 李煜不甘心的收起刀，像是被入侵了地盘尖叫炸毛的猫，对着顾清告状:“老大，这个背叛者居然还有脸回来，他早该死了，为什么阻止我？” （老大是心软了？还是要亲自动手？） 叉子顺着衣袖悄然无声的消失在沙发缝隙里，含光清贵脱俗的五官一夸，别有用心的侧过脸，耳后根的划痕暴露无疑，破坏了整体的美玉无瑕。 他眼中含泪，欲掉不掉，如同贵公子一样的人物委屈巴巴的的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 “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一会儿就走，这次过来是专门送东西。” 磨磨蹭蹭的走过来:“不要怪李煜，本来就是我的错，当初要不是我胆小，你们也不会……”说到这里，含光暗自垂泪，像是不堪愧疚的哽咽。 实则心里咯噔了一下，惴惴不安（老大不是已经原谅我吗？这家伙又多嘴什么？） 低下的视线瞄向李煜，暗自咬牙。 （还是那么毛躁，也就一张脸能看。） 含光跟李煜不同的是，他俊美而自知，知道自己气质雅致而纯洁，所以充分的发挥自身的特点。 （又来这套！） 李煜双手抱胸，生气也掩盖不了的俊美五官满是张扬肆意，搭配上耳边艳丽的红宝石，更增添了三分浓郁，他讥讽的说道:“装，接着装，别搞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装的跟朵白莲花似的，武力没提高多少，演技倒是越发纯熟。） 扭头拽着顾清的袖子，指着含光:“老大，千万别被他那张脸骗了，看着清纯无辜，实则一肚子坏水。” “再说，我们根本不需要任何东西，他带过来的，谁知道有没有问题？” 含光伤心的蹲下来，在一片混乱的地上找出自己的背包，拉开拉链，一沓手电脑打印的资料拿了出来，勉强的笑道:“卫靖泽让我带来的，说是你们需要的东西。” （老大怎么还不开口？不会真的要算总账？） （怎么办？要是被赶，我一会儿找什么借口留下？） 这家伙…… 之前接触的时间短，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性格，顾清越听越愁。 ‘顾青’轻飘飘的说道:不用担心清清，含光最好控制。 顾清一听，大喜:嗯？ ‘顾青’语气从容: 他这人，没有野心，也最会审时度势，就像羊群里的羔羊，除非被逼急了。 顾清:怎么说？ ‘顾青’一针见血的指出: 缺乏主见。当头领是羊时，他就是任人宰割的羊，当头领是狼是时，他就是凶残嗜血的狼。 微微想了一下，又补充道: 用他时只要注意一点，在领头人自身陷入危险时，他会为了存活产生动摇情绪。 顾清摸了摸下巴:这样吗？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资料随便翻了几页一看，原来是田真破译出来了，及时雨啊，正好在出发前收到了。 “我心里有数”把东西往李煜怀里一塞，顾清吩咐:“先去把夜幕的任务提交了。” “任务？”李煜一愣，接过稿子，看了半晌后，潋滟的桃花眸狠狠的剜了含光一眼，目露凶光的威胁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阴险狡诈的家伙，等我结束你死定了！” 长得好看的人连生气都别有一番风情。 第10章 管家 随着李煜一步三回头的离去，顾清给舒澜芮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过去解释，这几个人里也就一个女孩子脑子正常。 含光看到人走了，进厨房给顾清倒了杯茶，凑近身体，顾清甚至能看到对方长长的节睫毛不安的忽闪着，他语气低不可闻，又带着莫名的卑微:“老大，我来的不是时候，要知道李煜也在，就半夜没人时再来了。” （怎么可能，我就是看到他们都在，才进来的。） （卫靖泽说的对，能光明正大谁想偷偷摸摸啊） 顾清接过水，对方松手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用手指摩擦了一下他的手背。 抬头看去，含光青涩透亮的眼眸忽闪，顾清抿了一口茶水压压惊: 他以前也经常这样吗？ 实在是对方淡雅如泼墨山水画的脸庞近看之下越发眉目清秀，一点都不像是会刻意引诱的人。 ‘顾青’轻笑:偶尔，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顾清内心毫无波澜:呵呵。 含光看到老大还没有开口挽留，又开始了小动作，只见他慢慢的贴过来，靠近顾清耳边，怯生生的吐息:“只是回来的路上钱包丢了，才想着早点过来。” （钱包在垃圾桶里，没必要跟过来） 顾清只感觉耳边一麻，有温热的风吹过，让人身子都酥了半边。 他端水的手一顿，侧头看去，嘴唇擦着对方的脸颊而过，感受到唇上细腻的触感后，顾清吓的猛地把头往后一扬，手里的茶水瞬间泼了出去。 “衣服湿了”含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这个位置刚刚好。） 抬头一看，对方确实被自己泼了一身，“啊，不好意思，”顾清连忙把杯子放下，情急之下用袖子擦拭对方胸前打湿的地方。 菲薄衬衣被水浸湿后，呈现出若隐若现的肌肤，顾清擦了几下后，渐渐感觉不对劲，尤其是隔着变得透明的衣服，愈发硌手的胸膛…… 顾清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尴尬的准备收手时，含光一把按住他贴着自己胸膛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没有使力，只是轻轻的覆盖在上面，微微喘息，声音又纯又欲，再次说道:“衣服湿了，” 温柔中带着怯生生的语气:“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老大，这里有我可以换的衣服吗？” （我都这样了，老大应该可以开口挽留了吧？） 这话问的，目的瞬间暴露无遗。 顾清倏然清醒，仿佛听到对方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到了脸上的声音。 “是吗？”他收回手，到谢东泽屋里取出宽大的黑色西装外套，搭在对方肩上。 又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包，放在含光手里，语重心长的说道:“拿好，下次别忘记带。” 含光握着钱包的手抖了抖，一脸懵逼:“……” （……还不够明显吗？） 最后他一言不发，眼睛水汪汪看过来，坐在脏乱的地上，又气又委屈的咬唇，手里拽着顾清的裤腿不松，一点都没有了之前的游刃有余。 顾清抓狂:这人什么情况，明明之前还弄死了一个变态，现在怎么看都不像啊。 ‘顾青’饶有兴致的说道:所以我说，他是羔羊，软弱，胆小，顺从，有廉价的正义感，不敢脱离群族，被激怒后才会试着反抗。 至于那个死在含光手里的人，他勾起嘴角: 门徒大概是顺风顺水太久了，或者本身就想去见他的神。 顾清似懂非懂的问: 所以，对他来说，你是领头羊？还是牧羊人？ ‘顾青’:都不是。 顾清:？ ‘顾青’:是屠夫。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 圈养他，并且有能力抄刀的屠夫。 顾清了然，看来对方一时半会是赶不走了。 —————— 让含光进屋换衣服后，顾清看着面前的场景发愁，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灾难，本想着让王妈找人收拾，但王妈是谢家老人，要是把谢老爷子招来了又是麻烦。 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眼神又贼精，万一看出门道，气出个好歹怎么办，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担条人命。 好在这种高档住宅每户都配有独立的管家，只是谢东泽习惯了用自己人，所以很少联系他们，以至于让管家没有一点用武之地。 顾清打电话联系人说明情况后，不过五分钟，门铃响了，身穿燕尾服的男人带着几十个保洁家政出现在门口。 心里一惊，他还以为来三五个呢，没想到这么多人。 管家戴着白手套，一手放在腹部，一手收于背后，恭敬的弯腰鞠躬：“先生，您好，许言前来报到。” （等了好久，终于见到了，差点以为要失业。） “啊，哦哦，你好”顾清别扭的应着，现在的管家都这么讲究仪式感吗？ 许言问道：“请问先生，现在方便打扫吗？” 顾清侧身让开：“可以，进来吧。” 只见对方一个手势下来，身后几十个如同训练有序的士兵，拿出各种清扫工具有条不紊的分工合作，而他只需要负责指挥。 一旁看着的顾清直呼人才，果然术业有专攻。 没过多久，整个房间又恢复了以前的干净整洁，除了墙面上的划痕外，已经跟之前判若鸿沟，就是显得空旷了许多。 随着第一批保洁的退出，第二批房间设计师紧跟而上。 顾清坐在唯一的椅子上，许言在他身侧弯腰，双手递上平板电脑：“几位设计师都是最近几年的行业翘楚，这些是他们根据房间做出的布局设计，您看看有喜欢的吗？” “如果不满意，他们可以当场调整，或者重新更换设计师。” 顾清往对方身后一瞄，那几个据说行业翘楚的设计师立马谄媚的对他笑，好像面对的不是顾客，而是手握生杀大权的顶头上司。 翻看了完后，指着一个还算顺眼的设计图，说道：“这个吧。” 顾清有点匪夷所思:现在的服务都这么好吗？设计师直接上门服务？虽然说是高档住宅区，但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顾青’:不是挺方便吗？ 顾清咂舌:是方便，不愧是富豪小区。 ‘顾青’眼中带着些许笑意:喜欢就好。 “好的”许言站直身体，对着设计师们说到：“张先生留下，其余的人请回。” 其余人肉眼可见的沮丧着离开了。 被称作张先生的设计师兴奋的脸都憋红了，他眼大声喊道：“谢谢先生欣赏我的作品，我一定会好好工作。” （我被选中了，这次一定要好好干。） 顾清被他吓了一跳，呐呐的说道：“嗯，交给你了。” 自从许言过来后，他就感觉浑身不对劲，这些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意图表现的态度太强烈了。 难不成是被闲置这么久，触底反弹了？ 随着第三波人的进入，工作人员已经现场施工改造了，许言就像精准的时间管理大师，把每一步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先生，请您先移步书房等待，最多两个小时完工，您如果对家具款式有特定要求，也可以自行挑选。” 顾清被对方的周到服务弄得有些失措:“按照设计师的眼光来吧，我相信他的审美。” “好的”许言继续说道:“这期间您可以参考设计师的建议，挑选喜欢的古董摆件。” 说罢，身后的佣人再次递过来一个平板，打开后页面显示的全是高档奢侈品和古董字画，许言如数家珍的他身侧弯腰介绍。 一直到东西选完，他又问道:“先生，是否需要打通隔壁，扩大别墅面积？” “嗯？”顾清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刚才挑选古董字画的时候他就想说了，这会儿居然又问他要不要打通隔壁？ 隔壁也不是谢东泽的啊，管家是不是误会了，他连这个别墅的主人都不是，于是连连摆手：“不，不需要。” 虽然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买个房子自然不值一提，但也没必要把谢东泽的房子打通。 作为一名优秀的管家，自然要为主人考虑周到，许言不动声色的提醒道：“听说谢二少爷要出院了，两位谢少爷共处一室，会不会……”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不太平。” 第11章 户口 （身为专业的管家，就算第一次见识到上流社会的腌臜事，也要维持处变不惊。） 顾清大惊，腌臜事？难道对方知道自己和谢东泽的关系？ 心虚理亏的脚指头都在抓地。 转念一想，谢安启出院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那二货又不住这儿。 还有，两位？ 谢少爷？ 顾清一顿，身为别墅的私人管家，就算不记得房主的长相，应该不可能不知道房主的名字吧？ “你真的是？”顾清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询问。 好在对方很有眼色，看出来他的疑惑，再次自我介绍，只是这次更详细了。 “董事长您好，我是许言，您挑选的私人管家，陶总从管家学院调过来的。” （果然是贵人事忙。） “您可能忘了，金域华府是您的产业之一，当然，物业也是。” 顾清被陶总两个字吸引了注意力，忽略了前面的信息。 陶总？陶金？‘顾青’联系过的，目前身处国外，负责他们资产打理的商业总负责人？ 听对方这么一说，顾清好像想起来明显是有几栋房产和物业，只是那方面是‘顾青’负责的，他没太在意。 顾清囧了，大彻大悟，他此刻恨不得把人拉出来咬一口发泄：你是不是故意的？ ‘顾青’声音冷漠，语气缱绻，半点没提管家是自己选的:没有，只是想给你惊喜。 生性凉薄的人一旦带上情绪，总会让人让人忍不住软下心来，顾清扭扭捏捏的小声嘀咕：好吧，好吧，原谅你了。 黑暗中，‘顾青’笑了。 误会解除了，这会儿顾清想起了谢东泽，既然他们给了承诺，那就让对方安心一点吧。 ‘顾青’也没有反对，就算清清不说他也会布置好，这种奇葩关系是他刻意扭成而成，自然没打算食言。 随后让许言联系了谢东泽经常用的裁缝大师，把对方过时的服装全部更换，外出的款式保持不变，依旧是对方习惯的风格。 只是家居服风格变化多端，他为此还专门更换了服装设计师。 凭着顾清和‘顾青’的眼光，也能想象的到成品的天差地别。 顾清的审美比较时尚，而‘顾青’就一言难尽了，他根本分不出好看与否，所以选择的都是比较显眼的独特款式，甚至于还有分不清男女款的。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大到衣服鞋子领带腕表，小到内裤袜子胸针，谢东泽所有衣帽间里东西的全部更换，各种反差极大的东西标上号码顺序，整齐的排列。 当一切都整理完毕后，整个屋子大变样，目光所到之处全都是以两人的眼光挑选改造的，再也看不见丝毫从前的影子。 所以等到谢东泽回来后，差点以为进错了家门，尤其是看到家里又出现了两个人。 含光如愿以偿的穿着顾清的衣服，端坐在新换的沙发上打招呼：“好久不见了，阿泽。” 谢东泽看到衣服后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顾清，定神一看，居然是含光，过了那么多年，对方的气质越发矜贵了。 这会儿真的庆幸自己做出了选择，一个李煜他都无可奈何，又来了一个。 谢东泽又看了两眼衣服，才点头回应：“好久不见。” 这时许言走过来说道：“谢少爷，先生正在书房等您。” 谢少爷？ 谢东泽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称呼自己的。 在正式接手谢氏集团后，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所以一时有些不适应，他顿了顿，疑惑道：“你是？” 没等对方开口，含光先说了：“他是老大的管家，许言，以后会负责你们的起居，原来的人可以撤回去了。” 许言含笑着点头。 谢东泽：“好，我知道了。” 直到进了书房，看见顾清后才放下心来。 他自觉的把身份证户口本，以及所有不动产和股份文件交上去，绕过办公桌，自觉的单膝蹲下，挤进腿间抱住了顾清的腰，带着磁性的浑厚声音从下面响起：“父亲，东西全都在这里了。” （衣服而已，我藏了很多。） （和父亲的关系也会更加密不可分。） 高大的桌子遮住了谢东泽的身体，从对面看去只留下贴着腰腹的头发。 顾清听到对方的称呼有些窘迫，低头看着面前厚厚的一摞，尤其是最上面的户口本，格外的显眼，他嘴角抽搐。 手指习惯性揉捏着对方的脖颈，顾清的声音不高不低:“许管家，进来。” 房门打开，许言走了进来，看到里面的画面，脚步微顿，不动声色的贴心关上了房门。 他走近后，低着头没敢乱看， “先生，您吩咐。”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什么鬼？顾清摸着桌子下谢东泽的头发满脸狐疑，看到了放在上面的房产证和银行卡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把户口本扔到对方怀里:“把他加到我的户口里，能办到吧？” 许言手忙脚乱的接过，眼神都不敢乱瞄:“没问题，先生。” 第12章 目 一般情况下，户口迁移时，只有本人的直系亲属之前才能迁入，例如父母和子女，丈夫和妻子，爷爷和孙子等之类的关系。 但是还有一种特殊的情况：非直系亲属迁入。 非直系亲属迁入顾名思义如同本名，户口迁入到非直系亲属的户口本里。 因为贫困地区人口密集和教育资源的不足，许多家长会选择把孩子转到外地上学，但是本地户口无法在外地高考，于是非直系亲属迁入户籍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只要把孩子的户口迁到外地的远方亲戚家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法律开了一个洞，自然就应运而生了另外一种情况：挂靠户籍。 既然远亲可以迁入，那朋友关系自然也可以，把个人户口迁进朋友家里，只要有钱有人脉，轻而易举就可以办到。 虽然属于违规操作，但也是户籍管理机关内半公开的事了，所以许言才敢如此打包票。 当他拿着户口本出去后，还能清楚的看到顾先生腿间，被桌子挡住的地方，谢东泽黑色的头发隐隐浮现。 （听说谢氏是家族企业，掌权人这么委曲求全，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关门的那刻，顾清听到了这句话后，往桌子下面一看，这……好像确实有点委曲求全。 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虽然桌子不小，但下面空间毕竟有限，谢东泽本来就人高马大，在这尺寸之地显得格外伸展不开。 只见对方半跪在顾清面前，黏黏糊糊的搂着他的腰，在户口本被拿走后，就忍不住埋在对方怀里，激动的脸颊连着脖子一片通红。 “东西收走了，有需要用到证件的事告诉我，我会直接找人办好。”顾清没细看，直接把所有证件合在一起。 “嗯，我知道了。”谢东泽脸埋在了对方衣服里，以至于声音有些发闷。 （这样就很好，已经很好了，我应该知足。） 顾清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头，站起身来，把所有东西锁进了保险柜。 然后把人拉起来按到自己刚才坐的椅子上，从他的背后伸出手点开电脑，仿佛把人半搂在怀里：“我近期会出去几天，商业方面的事情交给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谢东泽一听到正事，挺直腰身肃然危坐。 （我也能有点用处。） 顾清捏了捏对方紧绷的脖子：“放轻松点，不用担心，大都是经过筛选，需要我做决定的其实也没多少，如果出现紧急情况你可以先斩后奏，我相信你的能力。” 谢东泽只感觉被环住的后背发麻，耳边的气息让他心跳加速，至于身后的人说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只是遵循本能的应答：“我知道的，父亲。” 顾清: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打算？我们轻松了。 ‘顾青’:呵呵。 “很好”顾清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可靠，完全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就是这个称呼…… 他把人的脸扳过来，看着对方如同大型犬般温驯的样子，噎了一下，想纠正的话吞了下去。 算了，还是过两天再说吧。 —————— 橘子台最近突然爆火一档综艺节目，号称打造全亚洲最强男团，投资上亿的选秀赛制《超星星偶像练习生》。 据说这档节目目前红的发紫，网罗了100多个年轻帅气的小哥哥，最小十六岁，最大25岁，经过层层比赛，最终选出7人正式出道。 现阶段已经被淘汰了近半，留下的要么是能力出众，要么魅力爆棚，个个唱跳俱佳、粉丝众多，已经进入了神仙打架的沸腾阶段。 电视台看准时机准备再次加大投资，打造出史上最烧钱的综艺节目，带给观众一个特别惊喜。 从官方工作人员透露的小道消息来看，下一期的场地是在游轮上进行，很有可能电视台会出巨资，租下全球十大游轮其中之一，至于是哪一个，目前还是保密阶段。 所有的粉丝都沸腾了，以至于这次500个现场观众的名额早早就售罄一空，哪怕不是为了看哥哥，单纯的开开眼界也是值得的。 而每个电视剧前的年轻观众都在翘首以盼，等待下一期的开播。 电视台里，导演正焦急的来回踱步，看到满脸严肃的制片人过来了连忙迎上去：“江哥，还没谈妥吗？咱们这大话都说出去了，到时候怎么收场啊？” 制片人看到对方不掩愁绪的样子，刻意保持的表情立马破功了，眉开眼笑的说道：“有我出马，怎么会搞不定，那边说了，可以让我们用最下面7层。” “真的？你没骗我？”导演不敢置信的问道：“那边怎么可能出租呢？他们又不缺钱？” 制片人神秘的说道：“还真不是钱的问题，平时连影的事都不沾，这次撞了大运，有富豪看上了咱们的几个种子选手。” “上船后直接把人洗干净送过去，合作共赢，各取所得，那群小子攀上了高枝，咱们的节目有了话题热度，大佬们也满意了，两全其美，不对，是三全其美。” “我就说嘛，原来如此。不过要是这群小子不愿意呢？ ”导演还是有些顾虑，都是气血方刚的年龄，到时候直接把金主给打了怎么办？那不就偷鸡不成蚀把米？ 制片人露出轻蔑的表情：“甭管他们愿不愿意，又不是第一次干了，同意的话就好好培养，不同意也没关系，到时候灌药再送进去，既然要在圈里混，总得有个靠山，咱们也是为了他们好。” “对了，一定要约束好粉丝，千万不要让人上第八层板甲。”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导演连连点头，他已经想到了以后的辉煌日子，兴奋的竖起大拇指。 制片人一脸猥琐的说道：“船上会有不少贵人，机会放在他们面前了，到时候就看那群小子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导演已经不想听了，转身就要往外跑：“手机呢，我现在就把这个好消息发到群里，让摄影组，灯光组提前准备好，时间不多了。” 跑到一半，他顿住了，回头问道：“哪个游轮来着？” 制片人比了个手势：“第八大游轮，诗达塞纳号。” —————— “诗达塞纳号？”莫远翰拿起手里的船票喃喃念道，虽然对这方面不关注，但好像也在哪里听过游轮的名字。 刚刚请了十几天的长假，莫远翰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卧室里的吴满伸头缩脑的躲在门口窥探，还以为自己动作很谨慎，可惜一切都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出来吧，”莫远翰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头也不抬的说道：“想说什么，小朋友。” “哈哈”随着铁链的响动声，吴满谨慎的问道：“你要出远门吗？” 莫远翰：“嗯，出去几天。” 周围一片沉默。 对方要出去，那自己怎么办，怎么想都不可能带上他，等杀人魔回来，他也该饿成人干了。吴满一脸悲愤的挠着门板，难道最后的结果是饿死在房间里吗？ 难得小朋友这么反常，莫远翰停下手中的动作看过去，对方脸上纠结的表情让他瞬间读懂了心里的想法。 莫远翰表情变得微微怪异，很快又掩饰下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想过杀了对方，明明这才是最省心省事的方法。 “会有人来送饭，老实等我回来。” 第13章 船票 老板叫我回家吃饭——临时群（3） 宝塔下:“每次都改名字，我都快把你们记混了。” 天鹅湖:“对啊，还有，这都谁起的群名啊？不能叫个好听的？” 月亮街:“不是很应景吗？” 三眼井:“所以说，我们是不是被放养了？” 西湖畔:“咱们不一直都是放养状态吗？” 军事基地:“就算是那样，可新boss都不召集我们，连群也不进，怎么看都感觉很嫌弃啊.” 怪石林:“目前也就那三个家伙露脸了，连远在国外的金钱篓子都能直接和boss电话联系，咱们不会是被忘了吧。” 下面快速的滚动字幕，仿佛被刷屏了: “不可能” “我不信” “怎么可能” “绝无可能” …… 绿林中弱弱的来了一句:“可是听卫哥说，咱们是遗产连哄带骗硬塞给boss的…… 群里一片安静。 片刻后， 夕阳红:“那什么，听说橘子台的综艺《超星星》这次加强导师阵容，还特意邀请到了影后张颖儿，我抢到了两张票，有人一块去吗？” 夕阳红:“听说还有国际舞蹈大师温绣和fte男团组合的李圣朴。” 月亮街:“不去，明星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三眼井:“无聊透顶，不如我手里的试管有意思。” 西湖畔:“看一群猴子在上面张牙舞爪？我是有病吗？” …… …… 两天后，当顾清动用直升飞机的消息传出，对照一下地址时间，群里脑子转的快的立马开始敲夕阳红。 “大头，阿呸，李哥，票还有吗？我有时间。” 夕阳红李嘉幸灾乐祸的说道：“晚了，你是今天第18个，早就被要走了，自己买票吧，尽量快点，我锁定了25张三等舱的票，还有6张。” 诗达塞纳号游轮属于少有的六星级游轮，不仅内部设施豪华，还配备有国际知名大厨，十万一张的入场券立刻拉开了贫富差距，限制了一些家底不丰的人。 所以也导致了诗达塞纳号游轮成为了身份的象征，除了真正有身份地位的大佬外，还有一些想要往上爬的暴发户也想挤进来寻找机缘，或者莺莺燕燕的美人意图一步登天的途径。 正常情况下游轮内的舱室分为三个等级:十万的三等舱，一百万的二等舱，和会员制的头等舱。 这次因为选秀节目粉丝的入场，特意空出来一大半三等舱的位置供观众入住。 也就是说，除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观众外，剩下能进来的人最少花十万，其余便是二等舱和头等舱的贵客。 这下不止是他们，消息灵通的娱乐圈新人也开始闻风而动，意图争取上船的机会，这可是他们更近一步的机遇，随随便便攀上个有钱人都能少走几年歪路。 一时之间，最便宜的粉丝票价被炒高了几十倍，还上了社会娱乐新闻，直把节目的导演和制片人乐的合不拢嘴。 ———— 李煜目不斜视的从含光身边走过，虽然他不再喊打喊杀，但也没给人好脸色，直到在书房门口被拦了下来。 许言尽责的守着门口待命，看到雇主养的大美人过来后，屏息凝视的提醒自己不能胡思乱想，这可不是自己能乱看的人，于是昧着良心把人阻拦：“煜少爷，请稍等片刻。” 他轻敲房门三声，得到回应后才进去禀告：“先生，煜少爷找您。” “让他进来。”顾清抬头，看到对方毕恭毕敬的样子，感觉瞬间回到了奴隶制旧社会，头疼道：“还有，你可以自由活动，不用一直守在我身边，有事我会喊你。” 许言心里一咯噔:“好的，先生。” 李煜倚门而立，看到对方走过来，收起了看见含光时的臭脸，笑得摇曳生姿：“怎么样，老古板，挨训了吧。”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俊美的脸上带着揶揄，拉长尾音，说着让人想入非非的话：“我的门都不带上锁的，你先生想怎么进就怎么进。” 顿了顿，继续道:“既然老大和小保姆都在里面，我才更该应该进去啊。” 此门和彼门究竟是不是同一种门就不得而知了。 “呃，煜少爷，请慎言。”许言狼狈的后退一步，他看到对方耳朵上闪亮亮的红宝石，丝毫都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甚至觉得私下玩的更混乱。 他自认为这两天心脏已经锻炼的很强大了，哪天真的不小心看到了3p4p现场，也能保持好身为管家的专业素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提供各种情趣道具。 “李煜，干什么呢，进来。”顾清看着人在门口，不解的说道。 “来了。”李煜回道，然后对着身边的许言张了张唇，无声的诱导:“看吧，已经等不及了。” 门口的许言勉强维持着笑脸。 进去后，看见顾清在给谢东泽补充资料上没有的信息，李煜袖子里的刀落入手中，看到谢东泽被顾清握住的手，目露凶光狠狠的插向对方露出的大拇指。 （一个个都碍我的眼！） 刀刃落下的那刻，稍微偏移了方向，直接贴着谢东泽的手指扎进了檀木桌上。 别看谢东泽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其实吓的手都僵了。 顾清也是一惊:我去，他干嘛？ ‘顾青’:没事，耍性子。 顾清:…… 李煜松开握刀的手，身子一扭就要往人身上扑：“老大，我讨厌含光，让他滚出去住吧，碍眼。” （跟小保姆比起来，还是含光更讨厌。） 躲避的路被椅子堵住，直接被人抱个满怀，顾清一手掐着李煜柔韧的腰，一手把人扶正：“你进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也不是，”李煜侧头看了眼穿着奇怪家居服正在办公的谢东泽，撇了撇嘴，转过来时说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什么审美？丑死了。） 顾清:听到没？丑。 ‘顾青’平静的说道:他不适合，下次让李煜穿。 顾清嘲笑:你是想用颜值拯救款式吗？ 殊不知‘顾青’连李煜的颜值都没get到，只是从别人的眼光中觉察应该长得还行。 顾清对李煜说道:“明天下午，私人飞机直达。” “对了，把他们给的船票扔了，我在上面有会员，可以带人进去。” 虽然顾清不觉得夜幕会动手脚，但船票有可能和住的房间号码挂钩，为了预防出现不可控的情况，还是避免使用他们提供的免费船票。 “ok，正好这两天网上有人出高价购买。”李煜不在意的说道。 这时，谢东泽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交流：“父亲，这个份额怎么没有记录？” “哪里？我看看。”顾清低下头看过去。 李煜一愣，父亲？ 第14章 卫靖泽 李煜一愣，父亲？ 狐疑的问道：“你们在玩游戏吗？” 这话问的，着实让人难回答，顾清犯难了，不管说‘是’，还是‘不是’都不对劲，只得打哈哈的希望能蒙混过去：“东西收拾了吗？可能要好几天，别到时候丢三落四。” “那不重要，老大，你们什么情况？”听到顾清没有正面回答，李煜急切的追根究底，漂亮的过于妖异的脸蛋都急红了。 ‘顾青’直接接手了身体，他可不像清清那么好脾气，对方在自己面前还敢这么放肆，眉头微蹙，脸色一沉：“这不是你该管的，没事就滚出去。” 看到对方发脾气，李煜也不敢再问，带着一肚子疑惑磨蹭着出去了。 走到一半时，他突然想开了，甚至开始偷乐，如果老大他们不是玩游戏，那也没事啊，根本不影响他和老大的关系，等哪天自己真的爬上了老大的床，也不过是多了个大龄儿子而已。 老大的儿子不也是自己的儿子吗？ 从此之后，李煜对谢东泽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是卫靖泽，他居然这个时候上门来。 跟含光和和李煜打过招呼后，就直接去找顾清。 看着许久未见的对方，顾清问道：“有事吗？卫律师。” 卫靖泽：“boss，您近几日是否要去现场看综艺选秀？” 顾清：“怎么？有问题？” 卫靖泽：“不是，只是您的行踪大家都比较关心，所以有个成员私自调查了。” 卫靖泽：“现在群里传开了，到时候可能会有许多人过去，也希望您心里有所准备。” 顾清沉默，有哪个手下会私自调查老板行踪的，并且还广而告之。 顾清嘀咕着：有点不舒服，我们是不是被小看了。 ‘顾青’冷笑：晾了这么久，沉不住气了。 顾清：这次本来是要参加夜幕拍卖会的，不会最后变成咱们集体开大会吧？ 他越想越有可能。 ‘顾青’漫不经心的说道：没关系，是该正式见面了。 顾清干笑：在别人的地盘上，会不会被人以为是在挑衅？ ‘顾青’说道：那又如何，清清，你太入戏了，我们又没打算加入夜幕。 顾清恍然：呃，也是哦。 ‘顾青’讽刺的看向卫靖泽：看来他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在我们面前耍心眼。 这句不清不楚的话顾清瞬间秒懂，确实，他也不相信自己被查时对方毫不知情，甚至有可能还在里面推波助澜，从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察到卫靖泽不是省油的灯。 想起重叠的两份资料，顾清双手交叉于桌面，闲聊道：“卫律师，身兼双职挺辛苦吧？” 听到这句话，卫靖泽一顿：“boss，我不懂您的意思。” 内心惊疑不定（什么？） 虽然弄不清哪份是孙老头留下来的，但顾清还是可以根据资料里的介绍，对卫靖泽的能力做出合理的推测：“作为中间人，帮人接受委托，从中提取费用，二道贩子？” 他摇了摇头，显然自己也不认同：“不不不，二道贩子不会在任务完成后煽动两头内斗，每一对你牵线的委托都会发生一死一伤，从不例外。” “所以，我应该叫你卫律师，还是教唆犯？” 卫靖泽心里打个突，说的这么详细，肯定调查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哪个混蛋在搞我？） （我根本没跟人说过，boss怎么可能知道？） 难道boss手里还有别的手下？ 总不会是夜幕情报泄露吧？他们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就是偶尔想耍耍，不会被误会了吧？） 想到这里，也不管对与不对，他立马请罪：“我错了，boss。” “我不该三心二意，有了归属还在外面胡闹。” 这话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的？顾清差点被带偏了，绷不住脸上的严肃表情，眼看就要破功，还好关键时刻‘顾青’接手了。 顾清幽怨的说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我关键点还没说呢…… ‘顾青’不置可否：或许。 拔下桌子上插的刀，拿在手里灵巧的转圈，‘顾青’歪着头打量旁边的卫靖泽，阴鸷又晦涩难明的眼神直击心里最深处，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直到把人盯的额头都快要冒汗了，他才收回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停下把玩匕首的手指，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这人，生平最不喜欺骗，不听话的下属没有存在的价值。” “尤其是想要噬主的，更是留不得。” “咣当”一声，‘顾青’把刀扔到了对方面前黝黑的眸子里散发着不悦：“再给你一次机会。” “想好再说，如果我不满意，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让我自裁吗？不是吧！！） 卫靖泽看着面前地上的刀，脸上唰的一片惨白，他蹲下来慢慢的捡起，弯腰的时候，眼睛偷偷往门口处打量，李煜和含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堵在了书房的门口。 （玩大了，既然boss不在意我在外面的玩耍，肯定是那件事被发现了！） 几年前在卫靖泽国外游玩时无意间被人邀请进夜幕，自那以后偶尔跨国接任务玩，但他从来不会亲自出手，接到的任务也会再次转手给夜幕的其他成员或者外人。 行业内被戏称为金主花钱买命的‘鬼牌’，生死难料的“中转站”，买的不只是别人的命，还有自己的。 因为最后结果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总是会引起发任务的金主和执行者的极度仇恨，以至于后来的执行者一旦准备接他的任务，就算杀不死目标，也要把金主干掉，以防之后被反杀。 为这事卫靖泽已经被夜幕警告多次，可依旧屡教不改。 这次夜幕游轮的拍卖会他也是知道的，在发现自家boss准备去现场追星后，想挑事的躁动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于是无意间告诉李嘉他的女神影后也被邀请进节目。 超星星节目的火爆导致一票难求，只有了了五百张的门票能抢到真的全凭运气了，李嘉知道的时候早就卖光了。 于是直接黑进了节目现场，那艘游轮上连接的卫星系统，调查出了所有的游客名单，在排查后终于确定了两个准备改变行程无法前来的粉丝，于是挂上木马，在他们退票时瞬间抢票。 也是在调查时李嘉发现了自家boss是游轮的会员，根本不需要抢票，羡慕的给朋友吐槽，恰好他在里面唯一的朋友也是个技术宅，不过两人的主攻方向不一样，人家是制造工程方面的大佬，最近痴迷于给boss造飞机当见面礼…… 群里有个年龄比较小的成员，因为学业繁忙长时间处于边缘状态，偶尔群里交流时觉得被怀疑了能力，一气之下为了证明自己，就顺藤摸瓜，一不小心把顶头上司的行踪给挖了出来。 卫靖泽想起自己干的好事，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影后的事是他告诉李嘉的，也是他激怒的那个小成员。 说白了，他就是故意的，一点也不冤枉。 第15章 臣服 新boss虽然是上任boss亲自指定的，但他一直有些质疑，前段时间故意把含光骗过去磨合，也只是做两手准备而已，并不是真的臣服。 后来的相处虽然也能看出来新boss的学习速度和决策力都还不错，可那又怎样？他们也不差。 直到这次，负固不服的卫靖泽以综艺节目为契机果断出手，被看起来不声不响的boss扒了个底朝天，直接栽了个大跟头。 这回他彻底屈服了，再也不敢有二心，尤其是这把刀扔在面前时，更是悔不当初，现在想想，自己究竟图什么呢？ 卫靖泽不敢耍小心思了，手里拿着捡起的刀子，老老实实的低头认错:“他们是被我引导的，才会调查您的动向，boss，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就是一时昏了头，也不是别人安插进来的奸细，就是憋太久了。” “不只是我，咱们怪物集中营真的平静太久了，每个人都要按耐不住，想找点事干，我只是顺水推舟。” （这样应该没问题吧？我也没说假话，只是稍微避重就轻。） 啊？什么？ 怪物集中营？！！ 顾清瞠目结舌，这个名字完全超出了计划外:我没听错吧？他说的是怪物集中营？ 本来是兴师问罪，敲打敲打让他安分点，没想到对方居然是…… ‘顾青’倒是不怎么意外，因为对他来说怪物集中营的名号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只是诧异于清清为什么如此惊讶，一向冷漠无情的人也被顾清的小题大做震到，迟疑的问:清清？哪里有问题？ 真想抱着对方跳一次蹦极，看看他是不是还这么波澜不惊，‘顾青’好像天生缺乏了恐惧和惊讶，搞得顾清更加抓狂:哪里有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我想静静。 顾清:别问我静静是谁。 之后彻底没音了，估计是墙角蹲蘑菇去了。 ‘顾青’:…… 身在其中而不自知说的就是顾清，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没有情绪波动，只是能让‘顾青’心境起伏的，从来不是外人。 （为什么考虑这么长时间，不会是在想如何处置我吗？） 感觉到boss走神的卫靖泽心里更加忐忑了，他力求戴罪立功，让对方消化消化后继续爆料道:“《超星星偶像练习生》下期的录制现场，也就是在达塞纳号游轮上，我加入的那个组织的成员也会到场。” 听了这话，自闭还没半分钟的顾清忍不住露头。 已知，夜幕会到场，怪物集中营会到场。 现在，卫靖泽另外加入的那个组织也会到场。 顾清咤舌，满脸感慨: 这究竟是什么风水宝地，一个小小的游轮竟惹来三方窥探，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败坏。 ‘顾青’:静静想完了？ 顾清囧，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他是在开玩笑吧？开玩笑？开完？开？ “boss，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顿了顿，内心的躁动让卫靖泽忍不住加了一句:“如果咱们的人也过去，一旦进入公海，就属于三不管地带。” ‘顾青’不为所动，顾清却气笑:一边认错一边想着斗呢？属牛呢？真是死性不改！ ‘顾青’却笑了:“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我可以成全你。” 卫靖泽犹豫的问道:“您说？” ‘顾青’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话:“既然管不住嘴，就把舌头留下当个教训吧。” 被对方明显不是开玩笑的话惊到，卫靖泽额头上慢慢渗出冷汗。 谢东泽在‘顾青’扔下匕首时，就离开了书桌附近，知趣的不做打扰。 李煜在门口笑的一脸荡漾，这时做出一个夸张的勒喉拽舌到动作:“下不了决心的话，我可以帮你哦。” 卫靖逸下意识退后一步，转头看向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含光。 含光对着他露出歉意的表情，堵着房门的脚步却纹丝不动。 在爆发和暴毙之间，他选择了抱大腿，卫靖泽忍着屈辱，慢动作般对着顾清跪下，慢慢膝行到对方面前，双手托着匕首举至头顶，送到顾清面前。 他斯文扫地的样子狼狈极了，依旧挺直腰板强颜欢笑道:“boss，我是第一次犯，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您放过我这回吧。” （丢人丢大了，还好没有熟人，被看到了不笑死，这次老脸都丢尽了。） （得亏是输给boss, 跪就跪了，舌头保住就行，怨不得别人。） 顾清控制着一只手，偷偷的拉了拉衣角:咱们适可而止吧，没必要做绝。 ‘顾青’看着的清清猫抓似的动作，二话没说，一把握住了不安分的手，白皙的指头在自己手掌里圆润又可爱，他有规律的捏来捏去。 感觉到对方想把手抽走，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别乱动，清清，让我揉一会儿，他就交给你。 顾清在意识海里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什么毛病。 也不客气，他慢慢掌控了大部分身体，只留下一只胳膊给了‘顾青’。 在卫靖泽眼中，半晌没说话的boss看到自己的臣服后终于缓下了脸色，拿回了递上去的刀，只听到对方问道:“起来吧。既然你是律师，《民法典》看过吗？” 自觉躲过一劫的卫靖泽慢慢站起身，一说起自己的职业，语气中也充满了自信:“耳熟能详。” “耳熟能详可不行，怎么也要倒背如流。”顾清特别强调最后四个字，看着手里的刀刃，不怀好意说道:“每天晚上读一遍，一个月后检查，如果连本职都做不到，那这舌头还是别留了。” 卫靖泽懵了，boss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字面意思，把几百页的书籍倒着背，他甚至不知道立即执行和缓期执行哪个更人性化。 在卫靖泽离开后，顾清再次想起了对方说的第三方势力，至于给他名单的人，当时对方低着头匆匆而过，根本没看清长什么模样。 究竟是谁给他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顾清沉浸于不存在的假想敌中愁眉苦脸。 第16章 拐角 还在局子里呆着的顾里打了个喷嚏，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愁眉苦脸，一定是儿子在想他。 也不知道航舟现在怎么样了，希望那老外只是在吓唬人，顾里抬头看了看天色，暗自嘀咕:“也该来了。” 没多久，狱警喊道:“顾里出来，有人探监。” “好嘞”顾里拖着还没好透的腿，一瘸一拐的跟着狱警身后。 进了探监室，看到自己的徒弟后赶紧问道:“我儿子有消息吗？” 徒弟:“没事，师傅，那小子好着呢。” 顾里松了口气，再次问道:“怎么样？事情办的如何？” 徒弟偷偷看了眼门口，确定狱警离开后才说道:“放心吧师傅，那老外被我们的人盯上了，绝对离不开蔡都，我已经让人把他所有的东西都顺走了，那把枪还在我这儿呢。” “入境管理部门附近也安排了人手，碰瓷、栽赃、仙人跳、轮番上阵，想要重新补办证件，让他难如登天，连办假证的兄弟们都打过招呼，不会有人接他的活。” “除非最后被遣返回国，要不然让这家伙连偷渡的钱都没有。” “来到咱们的地界，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他也得卧着。” “很好，让兄弟们注意，一定不要在人少的地方跟对方纠缠。”顾里放心多了，只要把人留在自己的地盘，儿子的安全就有保障，对方如果真的下手，再找顾清求助也不迟。 说真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挟恩图报。 徒弟笑的一脸猥琐:“放心，他们一个个猴精着呢，专挑警察在的地段下手，被抓了大不了进来陪你关两天。” 鼠有鼠路，蛇有蛇道，泼皮自然有泼皮的处世之道。 —————— 威尔逊这段时间过的极度不好，他虽然有一半的日系血统，但是常年生活在国外，以至于跟所有外国人一样，有着同样的‘异族效应’现象。 也就是俗称:亚洲脸盲症。 相对于别人来说，他要轻的多，但是当周围全都是黄种人时，这个问题就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尤其是那次之后没多久，周围好像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了，虽然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可那些卑鄙龌龊的下三滥的手段太过令人作呕。 仿佛身上爬满了跳蚤，造不成危险却浑身难受，辗转反侧不得安宁。 事已至此，需要速战速决了，拍卖会快要开始了，他必须尽快拿到名单前去汇合，才不会引起怀疑。 威尔逊得知疑似怪物集中营的莫医生请了长假后，在附近蹲守了两天，终于等到了对方拉着行李坐上车走了，这才挟持着小区的一个住户混了进去。 李野一脸自愿的带着绑匪进入了小区，离开保安很远后才战战兢兢的问道:“这位外国友人，跨国的生意不好干吧？等我回家马上给你转一笔大的，你看行吗？” 看到对方没有反应，以为有戏，接着说:“要不，就送到这里吧？你放心，我这人绝对守信用。” 他还试探性的想把身后的刀子推远点。 “不想死就别乱动，”威尔逊黑着脸把刀子往前送的更近了，他明明刚来华国不久，之前的语言还很生疏，现在听起居然带了些许本地口音，甚至一个字也没有说错，有力又清晰的说道:“带我去b-23号楼。” 终究是跟碰瓷的、仙人跳的叔叔阿姨们把语言练出来了。 “大哥，大哥，咱们别冲动，我这就带你过去。”李野连忙举起手，不敢再乱来了。 这时候，卫靖泽沮丧的从顾清家里出来，拐弯时刚好和两人迎面碰上，看着外国人拿着刀懵逼的脸，和李野得救了的眼神，他憋屈了很久终于爆发了，骂到:“小声点，吵到我了。” 随后对外国人没好气的说:“拿出点气魄来，刀要稳，再叫就把他舌头割了。” 卫靖泽说完，挥一挥衣袖，转身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留下茫然不解的威尔逊和目瞪口呆的李野。 等到两人终于找到莫远翰的家时，别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攻击让威尔逊直接把手里的人顶了上去，一个重击下花瓶碎裂，李野当场昏迷。 把人扔了后，双方迅速拉开距离。 夜幕首领威尔逊和夜幕影子一三互相打量，眼中充满了杀意，评估着彼此的危险性。 卧室里的吴满听到声音后偷偷打开房门缝隙，当他客厅看到对峙的两人，和脸朝下满头是血的人时，根本没看清是谁，吓的浑身一颤，带动着铁链声，连滚带爬的躲进了密室里，关上了暗门。 不妙的是，吴满脖子上铁链那一头早就从密室改到了床头，所以他虽然躲了进来，但是长长的铁链却卡住了暗门，像遇到危险顾头不顾尾的野鸡，还把莫远翰的秘密暴露了出来。 第17章 登船 影子十三是辅助型人员，本来攻击力就不怎么样，比起近战来，扫尾和逃跑的本领要高得多。 在交手短短两个回合里，她就已经确定自己不是来人的对手后，于是毫不犹豫的转身跳窗撤退。 来这里只是听从莫远翰的吩咐定点过来送饭，没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宠物去拼命，她向来识时务，所以才能活的更久。 威尔逊追到窗口，看到女人攀着墙壁进了另一户人家，紧蹙眉头，要不是枪丢了，怎么也要把人留下来。 关上门窗，拖着晕倒的人进入卧室，顺着铁链他一眼就看到了没有关严的密室。 把人丢在地上，威尔逊走近墙面，直接弯腰使用蛮力掀开了暗门。 有了心理准备的他进入密室看到里面的摆设后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并且再次确定了莫远翰一定是怪物集中营的人。 普通人谁会在家里设置刑房？ 除了他们这些法外之徒。 不再关注面前摆放整齐的工具，直接顺着铁链找到了躲藏在角落的人，在确定了对方没有伤害力之后，威尔逊开始到处搜索。 直到他把整个房间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丢失的东西。 随着时间的流逝，威尔逊渐渐失去了耐心。 看来东西被对方带走了。 抱着一丝希望，他拉起躲在一旁的吴满脖子上的锁链就往卧室走去， 伴随着哇哇大叫的声音，吴满踉跄的被迫重见天日，本来还想求饶的话在看到地上的人时咽了下去，他惊慌失措的喊到:“野人？” 李野在客厅时因为脸朝下所以没认出来，可现在刚好对着他的方向，所以吴满瞬间认出来自己的发小，也不管外人了，直接扑到李野身上，探了探鼻息，还活着，于是用力抽打对方的脸，带着哽咽的哭腔:“李野，李野，快醒醒，你没事吧？” 他们二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二代，尤其是卧室的这个，皮肤白白嫩嫩都能掐出水来，脖子上还被拴了链子，十有八九是那个人养在屋里的宠物。 他们这种人向来无法无天，只要看上眼了从来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威尔逊对于这种情况太熟悉了，他没管那么多，直接抓起吴满，不耐烦的逼问道:“莫远翰把u盘藏在哪里了？” 看着手里的人依旧望着地上的家伙，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于是再次说道:“他现在是没事，再晚点说不定就有事了，回答我的问题，拿到东西就放你们离开，想必你也希望重获自由吧？” 吴满一听，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真的” 这句话一出口，双方都意识到了不对，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威尔逊微顿，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时来运转了，本来已经没抱希望，谁知道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子真的知道。 他放缓了动作，松开手，表情舒展开:“当然，我只要u盘，没必要自找麻烦。” “那，那你先把我的链子弄开。”觉察到对方态度转变，吴满抱着头往地下一蹲，又怂又倔强的说道:“ 如果连这点诚意都做不到，我才不相信你拿到东西会放过我们。” “你最好不是骗我”威尔逊脸色阴晴不定的说道，他拿起匕首，对着吴满脖子上的锁眼慢慢插进去，左右转动，找到锁舌的位置后，用力向下一按。 ‘噔’的一下，开了，项圈伴随着铁链哗啦啦的掉在地上。 吴满不敢相信的看过去，这么简单？ 他明明也试过，可怎么都弄不开，还因为偷拿餐刀意图逃跑被一顿教训。 那次血泪教训太让人记忆深刻了，平时还算弹性十足的地方硬生生被开了五指，深刻的体验到了女人分娩的痛楚。 “已经开了，告诉我东西在哪儿？”威尔逊耐着性子说道。 用手一指卫生间，吴满说道:“那里。”他还是社会经验，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对方的承诺。 威尔逊:“你去，拿过来” “好吧”吴满小声应道，他走进卫生间，来到马桶背后，用手一摸，把粘在上面的u盘取了下来。 看着手里湿漉漉的东西，他心虚的往后看了看，然后迅速的在自己衣服上擦干。 忘记那个杀人魔有洁癖了，一天冲两次澡，u盘都被喷溅的水花打湿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想到这里，吴满又轻轻的甩了两下，意图把已经看不见的水珠甩出来。 “不要耍小动作，拿过来”威尔逊看到对方身体的晃动，谨慎的说道。 吴满:“就来，就来”。 东西到手的威尔逊整个人都轻松了，他双手碰着u盘，放在嘴边连连亲吻，姿态虔诚的说道:“哦，上帝，你还是眷顾我的。” 吴满看到对方的动作后欲言又止，脸上控制不住的扭曲。 半晌后看到看到面前的外国人已经平静下来，吴满讪讪的问道:“你已经拿到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东西到手了，威尔逊也不想装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哦，当然，不过得让我确认一下才可以。” “把笔记本拿过来” 吴满把自己玩扫雷游戏的电脑送了上去，看到对方启动开关，插入u盘。 心里不安的暗自祈祷着，只是进点水而已，应该没问题吧？玉皇大帝保佑，下次我一定给你捐点香火钱。 他默念了一半，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话说，玉皇大帝是道教还是佛教？收不收香火钱？ 摇了摇头，不管了，反正是神就没错。 威尔逊坐在椅子上，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显示出来，他不信邪的拔掉，又重新插入，还是什么都没有。 一把抓起吴满的头发，威尔逊把人按在笔记本前，厉声问道:“你耍我？东西究竟在哪里？” “没有，没有骗你，”吴满痛的呜咽否认。 事实摆在面前了，拿个坏东西忽悠他，对方还死不承认。 威尔逊目光阴晴不定的打量着对方，松开了手，直接把地上的另一个人放到椅子上。 他一手抬起昏迷中人的下巴，露出脆弱的大动脉，另一只手握着锋利的刀，慢慢靠近。 李野闭着眼浑然不觉死神已经挥起了镰刀，如同待宰的鸡，被人按着脖颈只等放血。 威尔逊不再掩饰，脸上露出嗜血残酷的表情，手握的刀刃处落下一滴血丝:“再不说实话，我让这个小子现在就去见上帝。” “别乱来，没有骗你，莫远翰衣服里的u盘真的只有这一个，他还没来得及发现，就被我藏了起来，我发誓，说谎立马出门被车压死。”吴满举手起誓，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个回神，发小就嘎了，并颤巍巍的解释着:“其实刚才我拿出来时，就看到进水了，没敢说，不信你使劲甩甩，应该还有点湿。” 威尔逊狐疑的拿出u盘，往手心磕了磕，确实有一点水渍，难道真是这个？ 吴满看到刀离发小远了点，抹了把额头的汗，继续说道:“这位大哥，我身为一个男人，每天被莫远翰那个杀人魔侮辱，日子过的心惊胆战，更是恨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又怎么可能帮忙隐瞒。” 也是，没有一个男人能承受这种羞辱，七分怀疑变成了三分，威尔逊收起u盘，笑了。 有一半以上的把握就够了，坏掉总比被怪物集中营拿走要好，说不定还能修好。 “既然你们没用了，那我就好心送你们一程吧。” 说着，他举起刀，在吴满惊恐的眼神中准备挥下。 就在这时，威尔逊听到了警铃声，刀尖停在了对方的眉心，他神色一拧，骂道:“妈的，谁报的警？” 这话一出口，他立马想起了楼下碰到的那个斯文男人，暗恨自己居然被对方的演技唬住了，还真以为又是个不想多生事端的同行呢。 威尔逊瞥了眼骇惧万分的吴满，收起了刀。 既然已经出现了两个目击者，那也没必要下手了，留着这人或许还可以给对怪物集中营添点麻烦。 一个小时后。 离开的威尔逊正在电子维修店里。 “师傅，怎么样，可以恢复吗？” 维修师傅:“不行，恢复不了。” 威尔逊:“为什么？只是进水而已。” “泡的得有几天了吧？”师傅撇了眼对方:“是不是又拿起来甩了？” 威尔逊:“啊？” 维修师傅:“电子产品进水后一定不能甩，你们这些小白怎么就不听劝？” “废了，别想着恢复了，不管里面有什么重要资料都重新做吧。” 威尔逊拿着u盘脸色莫名的复杂。 没关系，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没有名单，只要等到这次拍卖活动顺利结束，回去大本营后依旧是夜幕的王。 做足心里准备，身无分文的他终于拨通了仪式官的电话:“给我安排今晚的飞机。” 仪式官优雅的回道:“好的boss。” —————— 走了很远的卫靖泽越想越憋屈，尤其是他这边刚被boss训过，转眼就看见了有人在自己面前持刀威胁。 不会是今天的糗事被组织的人知道了吧？ 所以故意找人在自己面前嘲讽。 他狐疑的想:这种小区遇到绑匪的概率有多大？ 于是离开了二十多分钟的卫靖泽反手一个报警电话打了过去。 让你们装！ —————— 面对警察的盘问，吴满有些吞吞吐吐，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之前对那个恶贯满盈的杀人魔又惧又怕，恨不得对方立马被抓，做梦都想把人枪毙了，可真正面对这种情况时，反而有些犹豫了，鬼使神差的换了种说法。 李野在吴满被警察带到另一个房间后终于清醒了，两人被分开盘问了很久，出来时，他看着面前眼角含春，皮肤白嫩，明显胖了十斤的吴满，迟疑的问道:“你是……满子？” “卧槽，野人，一段时间没见，你不会连兄弟都认不出吧？”吴满被对方怀疑的眼神气坏了，暂时放下了心里的犹豫。 “哈，哈哈，哎呦”李野抓了抓头发，包扎好的地方疼的他龇牙咧嘴，赶紧松了手:“这是去哪度假了，伙食挺好啊。” “是啊，就在你隔壁没多远”吴满一想起这个，就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他指望着这这种神经大条的家伙救自己，脑门被驴踢了。 “啊哈，早说啊，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李野大大方方的说道。 “绑架，绑架，”吴满气的牙疼，抬起脚就往对方身上踹:“绑你奶奶个腿，老子差点没命了。” 两个正在排查房间的警察回头看了一眼:“人质的精神状态还真好，被囚禁了这么久，一点都没有心理阴影。” “是啊。” 听了两人的口供后，警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挺庆幸找到了失踪很久的吴满。 虽然对方话语间遮遮掩掩，但也看得出来身体上没有受到伤害。 当然，从现场的铁链和道具来看，施暴者很有可能有其他嗜好。 十几个警察公事公办的拍照搜索现场，尤其是那个隐蔽的密室，半点都不放过。 “赵队，快过来，重大发现”赵季云正在客厅橱柜上看标本，这时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惊呼。 他快步走过去，看到卧室里的密室，法医在喷洒完鉴别血迹的化学试剂后，地面和床铺上闪烁大片大片蓝绿色的荧光。 有人会在密室里杀鸡宰牛吗？ 明显不可能！ 如此大规模的血液痕迹，让他脸色一变，对身边人说道:“你过去，再审问一下吴满，他绝对隐瞒了重要的信息！” 转头对法医孙悦问道:“还能提取出血液的dna吗？” “很难，不过可以试试。” —————— 已经坐上飞机的莫远翰在高空中看着蓝天白云若有所思。 果然是因为年纪大了吗？开始心慈手软了，一点都不像平时的自己。 他比谁都知道，当野兽有了弱点，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小朋友不能再养了，莫远翰暗暗下定决心。 这次回去后，他会给对方找一个没有痛苦的方式，为这段短暂的关系划上句号。 【前几天升级了一下写作助手，然后就一直出不来感谢贴了，不知道番茄是不是又出bug来了，但我一直有看后台，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和打赏。】 【嘿嘿嘿，这两天降温严重，冻得狗子直抖，买的小衣服应该快到了。 今天又给小家伙买了鸡胸肉和猪肝，回家后一查手机才发现，幼犬可以吃鸡肉，但好像不能吃猪肝，想着猪肝便宜，买的还多呢，看来只能自己吃了，可是我不会做…… 第一次碰到如此挑食的狗狗，狗粮不吃，羊奶粉不喝，可能是早早断奶的原因，它喜欢吃胡萝卜红薯蛋黄和肉，才一个月也不知道这样喂会不会不消化。】 第18章 登船2 不确定送自己优盘的人会不会找来求助，顾清给谢东泽交代清楚后踏上了私人飞机。 这次去的人比较多，聚在一起容易引起注意，顾清在到达滨海市后，就让几人分开行动，只带着李煜在身边。 他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安排了人来接机，所以当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面前时，顾清一点都不意外，和李煜上车后，不做停留直接前往港口。 滨海市的港口是水陆交通运输的集结点和枢纽处，也是上下旅客，补充给养的重要地点，当顾清到来后，首先印入眼帘的是波澜壮阔的碧蓝色大海，其次便是停靠在岸边，巨大无比的豪华游轮。 尤其是在车辆靠近时，那种宏大的对比更加强烈，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成为了永不过时的背景板，几十层高的豪华游轮仿佛庞然大物般深嵌水中，而岸边的人，在它下面微小的不值一提。 诗达塞纳号是公认的世界第八大游轮，有二十层甲板，吃水8.8米，42米宽，上面共有两千多个客舱，这是去除工作人员后的载客量。 一到十层为三等舱。 十一到十五层为二等舱。 十六层到十八层没有住人，是二等舱及其以上的贵宾休闲娱乐的场所，也隔断了与头等舱的距离。 而拥有vip黑卡会员的头等舱，则是住在顶层。 至于空出来的十九层，是专门为头等舱的大佬们提供的一些特殊场所。 因为综艺节目的原因几乎了占用一大半三等舱，也就是最下面七层，七层以上，便是正常消费的游客。 从外面看去，甲板上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正在迅速的的布置现场。 顾清下了车后，看到前面百十号光鲜亮丽，面容姣好的男孩子正在排队登船，立刻明白过来那些人应该就是参赛的选手。 他前世虽然没有参加选秀，但也是千军万马从独木桥上杀出来的，所以这会儿看未来的偶像明星，想起自己的经历，顾清也有些感动，激越的在心里上下翻腾，闹得人不得安宁: 快看，快看，那边排队的小鲜肉，等过个一年半载，里面估计就会出来几个明星。 被吵到了的‘顾青’此刻很想揉揉太阳穴:是吗？那很好。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在敷衍，顾清被对方无底线的包容惯的越来越胆大妄为，他退出一条大腿的控制权，使劲往上掐了一把:“认真看，你押宝哪几个？” 感受到疼痛的‘顾青’低声呵斥:清清。 顾清不满的说道:别想打马虎眼，快点选。 说完，他急不可耐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感觉第三个，第五个，和后面几个都还可以，尤其是第五个，应该是常年学舞蹈的，站姿就不一样，你呢？ ‘顾青’看了眼远处的队伍，索然无味的收回目光，随便报了几个，回答道: 就他们吧。 不都差不多吗？有什么区别？‘顾青’看了眼车窗玻璃映出的倒影，暗自思量，如果明星是清清这样的，那倒是挺好看。 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那几个？顾清仔细看了半天，看不出来什么，毕竟离得有点远，但是既然能进入选秀，应该长得都不错。 不过，同一双眼睛，难道自己是1点0的视力？‘顾青’是1点5的？ 不公平！ 因为这次的场合会有很多富豪在场，所以在登船前选手需要进行搜身，不过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介意，大多数沉浸在对未来的幻想中，兴奋激动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时，人群里有人看到了从车里下来的顾清，连忙拍了拍前面的好朋友，羡慕的问:“奕云，快看，那个会不会就是导演说的超级富二代？” 江奕云大概二十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是当下很多女生喜欢的类型。 他听到好朋友的话后，好奇的顺着对方指的地方看去。 虽然离得有些远，五官看不太清，但也能依稀辨认豪车里出来的是个年轻人。 赞同的点点头:“应该是的，粉丝明天才会到场，现在能来的，除了咱们这些选手外，每个都是有钱人。” 后面的李中冰也加入了进来:“导演说了，如果能入得了那些富豪的眼，有的是人给我们投资。” 李中冰外表如他的名字一样高冷，可私下里话不少，这会儿也不闲着:“陪酒聊天要自己制造机会，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攀上交情，说不定就走了狗屎运来呢。” 第一个说话的刘柏宏皮肤黝黑，五官端正，明显的健气运动少年，他露出好笑的表情:“拉倒吧，导演的意思你还没明白吗？他哪是让我们聊天攀交情啊。” 另一个人带着长相可爱的男生也伸过:“管他什么意思呢，再说，要是真傍上一个富婆姐姐也不亏啊。” 江奕云睫毛弯弯，玩笑道:“就怕你傍上的不是富婆，而是地中海老大爷，天天菊花残满地伤。” 随着这句打趣，周围的小帅哥们哄笑成一团，之前的过于激动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几人的聊天让队伍中出现了一阵骚动，很快又平息了下来。 说归说，闹归闹，有些人出口就忘，有些人却记在了心里，尤其看到游轮负责人带着人亲自出来接待后，更是心思各异的往回瞄。 一些想走捷径的人则是瞪大眼睛，希望能记住某些特征以便到时来个偶遇。 “老大，看什么呢？”李煜凑过来，正好挡住了顾清的目光。 （那几个歪瓜裂枣有什么好看的？） 听到对方的话，顾清收回走神的视线，微微皱眉。 在家里这么叫无所谓，但是出来后这个称呼显然不合适。 看到游轮的总负责人身影越来越近，顾清迅速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喊我老大，换个称呼。” 李煜露出不高兴的小表情:“不叫老大，那叫什么？” （难道叫名字吗？太不顺口了。） “随你。”顾清这句话说完，没等李煜回答，就听到了游艇负责人洪振略微喘息的声音传来:“顾先生，欢迎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这就是孙先生的继承人？话说，为什么一个姓孙，一个姓顾？难道是随母姓？） 为什么？你猜？ 顾清目光平静如水的直视，忍不住吐槽: 咱们是和孙老爷子是有父子相吗？都不一样的姓了，还不明显？ ‘顾青’充满磁性的笑声响起:我和清清一个姓。 洪振再次说道:“我耽搁了一会儿，让您久等了。” （豪门世家的关系果然混乱，说不定是私生子上位呢。） 顾清额头冒出三条黑线，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怎么如此八卦。 真是抱歉了，不是随母姓，不是私生子，我跟你口中的孙先生没有一点血缘。 但他还是握住了船长伸出的手，充耳不闻的说道:“我也是刚到。” “这位是？”洪振看向顾清身边形貌昳丽的李煜，他虽然心中已有了猜测，可还是给足了面子。 实则已经在心里啧啧咂嘴。 （俊，真俊，怪不得有人就喜欢玩男的，我现在是理解了。） 李煜显然不是要面子的人，既然老大都说随他称呼了，那不得好好发挥发挥。 他知道老大有捏东西的爱好，只是一直固定的玩具是小保姆，但现在不同了，老大身边只有自己。 想到这里，李煜就乐了，本来就妖孽的长相更添了几分诱惑。 他舔了舔嘴角，眼尾泛红，一想到老大修长的手指握着自己脆弱的脖颈，按压在大动脉上感应脉搏的跳动。 把致命弱点交给另一个人掌控，只要对方不满意，稍微用力就会‘咔嚓’断掉，这种危险的失控感让人目醉神迷。 他低头向顾清看去，一双完美的手。 （啊，对，就是这双手，白净的，漂亮的，充满力量感的，最主要的是，他是老大的。） 这么一想，更兴奋了，甚至不知不觉中升起了旗帜。 他也想试试小保姆的乐趣，这不得主动出击，让老大提前适应一下，体验体验出发前自己特意保养的细腻皮肤和优质骨感，绝对手感惊人 ，让人爱不释手。 于是李煜从背后搂着顾清的腰，下巴搭在对方肩膀上，戴着璀璨红宝石的耳垂摩擦着对方的脸颊，语气缠绵的用鼻音吐出:“我是先生的……嗯哼” （我是老大的……什么都可以。） 最后两个字说的不清不楚，让人百般猜测。 顾清才不惯他，直接一个巴掌拍头上:“把舌头捋直了，好好说话。” “我说的很清楚啊，先～生～”李煜特意拉长黏腻的音调，多情的桃花眼泛着水光，冲着洪振挑眉:“不信你问他。” 李煜小的时候男生女相，但是自从长开后再也没有人这么说过，成年的他虽然长得妖艳，却一点都不女气，只是俊美的过于反常，尤其是此时故意做出的表现，更是让人瞬间秒懂。 “啊，哈哈”洪振尴尬的点头说道:“清楚，清楚。” “李先生很幽默。” （这也太骚了，挡不住，真的挡不住，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岁……） 顾清说道:“让你见笑了。” 李煜撇撇嘴不再说话，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一眼就看见了老大的黑色鞋子，眼神瞬间移不开了。 想起了上一次的经验后，呼吸更加急促了。 （什么时候能再来一次？要更加用力的……） 对上次一无所知的顾清茫然:他什么意思？ ‘顾青’:发情了。 顾清更懵了，啥？发情？ 顾清捂脸，太丢人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状况啊。 这时正好又来了一辆豪车，他只想赶紧把李煜拉走，于是示意对方身后的侍从，说道:“登船吧，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洪先生你先去忙吧，让他们带路就行。” 待洪振离开后，侍从提着两人的行礼，弓腰做出标准的引导姿势:“顾先生，请移步这边。” （凝神，静心，不要乱看，老板都被赶走了，我一定不能犯错。） 顾清一顿，点点头，看着还在盯着自己的鞋子陷入遐想的李煜，嘴角抽了抽，直接揽着人的腰，跟着对方从贵宾通道进入。 进入游艇前，他不忍住看了眼刚刚到来的人:是个外国混血啊，个子真高。 ‘顾青’眉头微蹙，没有说话。 回过头后顾清努力的维持着稳重态度，尽量不让自己的好奇心过于明了。 身边的李煜在被顾清揽住后就回过神了，笑的浪荡又多情，努力做出小鸟依人的架势。 但是他比顾清个子高，一开始还乖乖的任其带着，很快就维持不住了，不等顾清松手就自己自娱自乐起来。 李煜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自然也没那么多顾虑，如同来到新环境的猫儿，左顾右盼的观察着四周。 他人长得漂亮，身姿优雅卓尔不群，只看外表就能让人心情舒缓，尤其是对方和贵宾的密切接触，让人想出第二个健康的关系都难。 接待的侍从在船上见多了这种小宠，只是这次尤为出挑，虽然告诫了自己要静心凝神，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李煜的感觉多敏锐，很快就觉察到了对方的视线，他勾起一抹轻佻的弧度，嘴里笑嘻嘻的说道:“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了哟。” “对不起，客人，对不起”侍从被抓个正着，连连道歉，只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对，顾清知道，他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心声响起。 （虽然脾气不怎么好，可长得真是俊，这脸蛋，这身段，比那些小鲜肉好看多了。） 李煜漫不经心的说道:“算了，今天我心情好。” 侍从偷偷看了眼旁边的顾清，觉察到这位大人物没有因为自己偷看而生气后，这才放下心来。 （不愧的大佬带出来显摆的，这种娇纵美人在床上肯定很带劲。） 人和人果然是要对比的，和李煜站在一起，他终于摆脱了小白脸的称呼，顾清不知道该不该笑。 随着电梯的深入，越往上走，环境装饰的越发富丽堂皇，直到进入了顶层，风格突然变得简约起来，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美感。 “顾先生，这是您的房间，”侍从打开房门，宽敞明亮的房间映入眼帘。 第19章 登船3 进入其中后才发现里面足足有三四百平方，各种设备一应俱全，看起来不像在游轮上而是酒店套房。 侍从临走之前提醒道:“头等舱的客人们此时都在十九层5号室观看节目，顾先生，如果您也感兴趣，可以随时参加。” 顾清疑惑:“节目？” 侍从神秘的说道:“是的，这是洪先生为大家准备的，一场别开生面的饭后茶余，希望您到时候会喜欢。” （那个地方我也没进去过，不知道洪先生给这群大佬准备的节目究竟是什么，还挺想看看。） （算了，别瞎想了，好好工作吧。） 顾清被对方说的期待感满满:“哦，等会儿我一定去。” 把东西放进房间后，吃过大厨精心准备的晚餐，就带着李煜来到了十九层，当推开五号室的大门后，一场未曾想过的场景展现在面前。 空旷的房间，优雅的人群，布满墙面的大屏幕。 顾清感觉到一股寒气往身上冒，眼前的一切让他有种置身于电影的怪诞感。 也第一次见证了上流社会的荒唐。 优雅大气的欧式风格房间内，浅色沙发凌乱又带着莫名规律的摆放着，旁边茶几上配着各种吃食和红酒。 精致的吊灯照亮了屋内的每一个人，四周的精美摆件给几尽温馨的房间增添了几分奢华。 明亮的房间里，男男女女神态各异，观看着面前的屏幕，时不时的交流着自己的爱好。 二三十个气度非凡的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衣冠楚楚，举着优雅，高人一等的气息迎面扑来。 洁白光滑的墙面上四面大屏幕，大屏幕里分割成数百个密密麻麻的小视频。 视频里，鲜嫩的年轻男孩们无知无觉的做着自己的事，有铺床的，有唱歌的，有打闹的，还有正在脱衣服准备洗澡的，等等等等。 他们忙忙碌碌如同快活的小鸟，一点都没发现自己被几十双眼睛透过屏幕窥视。 屏幕里赫然是《超星星偶像练习生》全部学员房间的监控画面。 他们如同被售卖的商品，没有丝毫遮拦，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甚至于，一丝不挂，全部被赤裸裸的展现出来。 这就是上等人的游戏。 在这些人里，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每一个都有钱有势，富可敌国，可在这里全都变得分外相似。 他们饶有兴致的看着墙面观影，长绒的真皮地毯上，每个人的脚边，都有着一位长相漂亮的女人或男人，或坐，或卧，或趴，或伏，面带媚笑，姿态极尽低微。 听到开门声，大家不慌不忙的把目光一致望过来，在看到来人后，点头微笑，仿佛面前的一切是多么正常，反而让顾清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直到李煜的身影从顾清的肩头出现，艳丽的面容带着迷茫，耳垂上的红宝石表达了不可诉说的隐蔽情事，有一种糜烂到极致的张扬，他贴着顾清耳边问道:“怎么不走了？先生。” 不少人眼中惊艳，然后露骨的会心一笑。 甚至有人对着顾清举杯相邀:“朋友，艳福不浅，有机会一起玩玩。” 过人的容貌吸引了来不少人露出感兴趣的目光。 李煜挑眉，一点都不顾忌，笑语吟吟:“大叔，是要和我玩吗？” 他摸了摸耳垂，状似苦恼的说道:“不行啊，先生不会同意的。” （毕竟身体这么差，玩死了怎么办？） 顾清握紧门把手，听了李煜的话后突然间不知道该担心哪边，扫视了一圈，对着举杯的中年男人冷静的说道:“私人物品，不予分享。” 对方不愧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脸色纹丝不动，大方的放下酒杯，颇为可惜的看了李煜一眼，却没有和他搭话，而是直接对顾清说道:“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手上掌握着非洲的矿脉线，如果想合作，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这种美人真是少见了，） （怪不得看管的这么严，还把乳钉打在美人耳朵上，是在宣告主权吧。） “目前没打算开展新业务。”刚才的震惊过后，他们再说什么，顾清已经毫无波澜了。 距离最近的另一个男人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话，说道:“这些以后再聊，快进来吧，节目已经开始了。” 房间的人的大多数不再年轻，到了这个层次的高度，基本上都在五十岁左右，不是秃顶，就是啤酒肚，当然，也有一些保养的很好，褪去年轻的外衣后，气质越发出众。 只有三两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是继承了父辈的财产，站在了巨人的肩上，虽然经验阅历都稍微浅薄，本身的能力也是经得起考量的。 想要和顾清共享美人的便是为数不多的年轻人之一，名叫阮建安，三十五六岁左右，手里握着非洲两条主矿线，富的流油。 而打断两人交谈的是奢侈品巨头莱尼尔，纯正的法国人，但是从小在华国长大，奢侈品和影视圈中赫赫有名，三十年前创立了鼎鼎大名的贝尔努集团，如今更是登上了福布斯排行榜。 顾清是所有人中年龄最小，长得最好的，所以在一众人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和李煜仿佛走错了片场，不应该在大佬云集的头等舱，而是进入下面的选秀区，无害的总让人想试探一下虚实。 找了个位置坐下，漫不经心的往后一靠，抬头和李煜一个对视间，看到对方跃跃欲试的表情，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环视周围，全都是大佬带小情人的画面，于是顾清无奈的伸开手臂：“过来吧。” 李煜笑嘻嘻的走过去，陈仲熠好巧不巧把怀里的女孩放在地下，按在自己腿上。 他的爷爷以金融和生物领域发家，至他是第三代，已经正式接手公司一年有余。 此刻陈仲熠露出戏谑的表情，慢悠悠的伸直一条腿，挡住了路的中间:“说句好听的，我就让你过去。” 像是没看见似的，李煜直接抬脚踩了上去，一百多斤的重量压上去，只听‘咔嚓’一声响，对方玩笑的表情立马扭曲了，惨叫着:“啊啊啊，婊子，滚下去。” 李煜像走楼梯一样，从陈仲熠的腿上无缝连接的踩在女孩发抖的背上。 女孩感觉到背上一重，震惊的抬头，看到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宠从她背上直接扑进对方主人的怀里。 陈仲熠额头直冒冷汗:“来人，医生，医生，我的腿……” 阮建安目睹了全程，拿着酒杯的手一抖，差点洒了出来，然后若无其事的露出笑意，眼中的兴趣更浓了。 （看着挺骚，没想到是匹野驹。） 顾清在看到对方伸出腿时就感觉到了不妙，果不其然，在李煜踏着那人的腿和女孩的背部跳过来时，他麻了，机械式的把人接住。 面前是陈仲熠痛苦的嚎叫和怨毒的眼神，耳边是李煜淬着毒液的轻声软语：“老大，把他交给我吧，我想和他玩。” （刺瞎那对让人讨厌的眼睛。） “并且你听，啊啊，啊啊”李煜漂亮的桃花眼眯起，仿若狐狸，搂着顾清的脖子，挺直腰身，和他胸膛相贴，仰起头，声情并茂的学了两声：“他叫的很好听，像乌鸦。” （然后，永远这样叫给大家听。） 还好李煜第一句是贴着顾清耳边说的，让看到的人以为他是做错了事在和顾清撒娇。 “噗嗤，哈哈哈”，四周传来不加掩饰的笑声，本来就在关注李煜的人看到那人吃瘪，更是乐不可支。 四周窃窃私语声。 “没想到还是朵带刺的玫瑰。” “陈仲熠自诩风流，也不过如此啊。” “当着人家饲养员的面的动手动脚，啧啧。” 有人按响了铃声，不到两分钟，医生在侍从的带领下推着轮椅把人带走了。 出门时，对方疼的额头青筋暴起，眼神如蛇般盯着李煜，然后慢慢转头，对身为主人的顾清一字一句的说道:“养的玩意如果不知道尊卑有别，那就让别人代劳管教。” “是吗？你大可试试。”顾清这话说的没毛病，就是直来直去的字面意思，因为他好像真的管不了李煜，如果对方愿意，自己也不会从中作梗。 当然，到时候也不会阻止李煜。 听在人耳中却觉得是一种胜券在握的强大自信心，仿佛对方的威胁不值一提，甚至不屑一顾。 少了一个人的存在好像没有任何区别，屋里的人们依旧泰然自若的闲聊着，只是这回没有人再小看顾清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觉得顾清是故意放纵家养的小美人，给予对方难看，也就陈仲熠那小子想要试探深浅，却被一个床上玩意弄得下不了台了，一时气上心头，才会口无遮拦。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思量，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新贵，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没必要把关系弄僵。 面前的屏幕里依旧在时时跟踪着选秀选手的日常，顾清看了两眼后，越发觉得心里不舒服，总是忍不住回想以前作为偶像明星的经历。 在酒店的，在化妆间的，在电视台的，在剧组的，很多很多数不清的地方，越想越魔怔。 上辈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是不是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他在公司准备的酒店卫生间里洗澡时，也曾这样被人毫无防备的偷窥？ 或者很多次的舞台表演前，更衣室里赤裸裸的更换服装时，就有人在后台评判？ 或紧张，或放松，或丑陋，或隐私的，全部的姿态都被陌生人尽收眼底。 不不不，不能再想了，顾清使劲摇摇头，这种已经无法求证的事想太多只会自寻烦恼，不管上辈子是光彩照人的时候也好，着渐落幕时也罢，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顾青’觉察到情绪的低落，问道：清清，怎么了？ 顾清：没事，我有点累了。 ‘顾青’蹙了蹙眉，说：那就休息吧，后面交给我。 顾清无精打采的应道：嗯。 一个瞬间，两人完成交替。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而已，在外人看来，顾清揽着美人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屏幕，有些疲惫的闭上眼，再睁开时，浑身的气势更胜之前。 而在‘顾青’刚刚出来时，房门再次打开。 威尔逊站在门口，一阵若有若无的嗜血气息从屋内袭来，他条件反射的绷紧肌肉，摸上腰侧，抬头的瞬间看到了揽着美人的‘顾青’。 （这种气势……） （他是谁？） 两人互相打量了三秒，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再看着屋里的情况后，才放松下来 威尔逊嘘了口气。 （应该是自己过度紧张了。） 他此时已经换了身行头，浅色的裤子和条纹上衣，外面套着休闲长款大衣直至膝盖，咖色的皮鞋擦的程亮，全身上下一看就价值不菲。 加上混血儿俊朗的五官，以及高挑健硕的的身材，如同t台走秀的模特般引人注目。 威尔逊现在不再像在蔡都时那样落魄，因为名单的损坏，从而导致威尔逊对调到华国成员的情况知道的还不如仪式官多，所以没办法召集成员公开自己的身份，只是以约翰逊家族的名头进入的游轮，这是他对外的正式身份。 身为一等舱的贵客，也被通知了五号房的节目，秉承着要在华国打开市场的原则，自然不会缺席。 所以在看到房间里如此糜烂的场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对自己没有带美人这点耿耿于怀。 友好的点头，威尔逊骨子里带着上流社会相似的傲慢，不慌不忙的走了进来：“抱歉，我来晚了。” 游轮负责人洪振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不晚，刚刚好。” 他笑着对威尔逊说道:“约翰逊先生，请入座吧。” 在威尔逊点头坐在沙发上后，洪振继续说道:“人都到齐了，活动正式开始。” 他嘴角勾起神秘的笑:“想必各位已经玩腻了千篇一律的游戏，但这次可不一样。” “咱们这次与其说是游戏，不如说是一场博弈，自然要下赌注。” “想要参与游戏需要投下砝码，最终结果确定后，输者败北，赢家通吃。” “赌注不限于股票，地产，股份，技术，等等等等，一切有形的，无形的，简单的说，只要是值钱的东西，都可以用来下注。” 第28章 登船4 “现在由我来宣布一下规则，目前节目的选手共五十名，在坐的各位每人只能选其中一个，大家各凭手段，选择的人进入七强为最终胜利者，胜利者将自行平方奖励。” 洪振提醒道:“前三天是考察期，一定要看好了，选定离手，不得中途更改。” “考察期结束后，大家再决定要不要下注参加。” 中年贵妇徐佳怡掩唇轻笑:“洪先生，可以啊，安排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十年前继承了父母和死去老公的遗产后身价倍增，凭着自己的能力，硬生生让着渐没落的庞大产业焕发了第二春。 洪振拱手道:“哈哈，承蒙大家厚爱，玩的高兴就行。” “接下来我就不打扰大家的兴致了，放映室会一直开放。” 然后他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这边跟电视台达成了协议，免费租借游轮给节目组，这些小孩目前还什么都不清楚呢。” 莱尼尔挑眉:“我说他们怎么这么自然，不过这样才好玩啊。” 洪振笑着说道:“呵呵，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刚才‘顾青’和威尔逊两人对视时，首先深有感触的便是李煜，身边着渐加深的压迫感把他笼罩其中，让人颤栗，又让人迷醉。 ‘顾青’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不太舒服的触感让他眉头轻蹙。 李煜眼睛一亮，试探性的把身体俯下来，趴在他怀里，慢慢解开领口处的纽扣，修长的脖颈抬起，迫不及待的示意道:“这里，这里，” 手里温热细腻的触感如同绸缎般丝滑，一点都不像男人的皮肤，‘顾青’的手指着渐用力，他的心情不太好，清清的不开心也影响着他的情绪波动，只想使劲捏点什么东西缓解胸口这份沉闷。 李煜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两个暗红色的指印，‘顾青’垂眸看着对方耳朵上的红宝石时，顺势把手掌一路下滑，摸到本来应该戴的地方，软磨硬捏下立起的地方变得更有手感。 “嗯啊～”李煜忍不住出了声。 （有点痒。） “闭嘴，吵”‘顾青’狠狠的掐下去，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儿语气也变得不耐烦。 李煜身体微颤，上身的衣服渗出点点血迹，可见下手之重，他愉快中带着哀怨的眼神横了‘顾青’一眼，看到对方没有改变主意后，张嘴咬着衣服，把声音闷在了喉咙里。 （又痒又爽还不让叫出声，老大怎么总是阴晴不定。） “调教的不错。”阮建安对着‘顾青’吹了声口哨，拍了拍身边男孩的头，示意让他看对方腿上的李煜：“有时间和这位哥哥好好学习学习。” （啧啧，好想上手试试，这个美人真是又野又浪又纯。） 头疼的说道:“见笑了，从小养的，怕疼，总是不听话。” （一对比，相形见绌啊） “你也闭嘴。”‘顾青’冷着脸斜眼睨了对方一眼，毫无起伏的说道。 阮建安哽住。 —————— 《超星星偶像练习生》的拍摄现场，小哥哥们拍了一些花絮，自行选择好房间后便放松了下来。 负责宿管的工作人员说道:“明天就要正式录制了，早点睡，保存好精力。” “知道了” 小帅哥们异口同声。 待人走后，卧室的几人欢快的聚在一起。 “我带了吃的，你们谁吃。” “我，我，食堂都没吃饱，还是蔬菜、水果、鸡胸肉，跟平时一个样，都快要吐了。” “就是嘛，明明听说餐厅的大厨手艺很好，可我们只能吃蔬菜沙拉，嘴都快淡出鸟了。” “哈哈哈，你嘴淡出个鸟来让我看看。” “鸟是淡不出来，但是可以嗦出来。” “啊啊啊啊，去死，你们找打。”随后引发了一场枕头大战。 混乱过后，几个人吃饱喝足，一个接一个排队进卫生间洗漱…… 无独有偶，类似的事情同样发生在别的舱房里。 无数个针孔摄像头布满房间的边边角角，清晰的记录着所有人的日常，卧室，阳台，走廊，卫生间，不放过一点隐私，即时反馈在十九层五号房间的大屏幕里。 房间里几个人在洪振走后谈笑的调侃着，仿佛监控里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这个男孩不错，腿挺直的，盘腰上刚刚好。” “是不错，你要选他吗？我喜欢臀部有肉的，刚才那小孩爬床上时就看到了，又圆又翘。” “男人还是要有男人的样子，你们看的那几个都太娘了，这个才是极品，小狼狗，八块腹肌。” 第21章 登船5 就在人们议论交流的时候，威尔逊往阮建安那里坐了过来，在场的人和他年龄相仿的太少，尤其是自己身边还没有带宠物的情况下，贸然加入一群中老年人群中可能会有些突兀。 放眼看去，年轻的也就那么几个，而与他在国外有过一面之缘的阮建安正好是可以打开话题的突破口。 尤其是对方附近的年轻男人，让人不容忽视，周围无形的压力更是显示了对方的不简单。 还有伏在他身上口中轻喘，眉尾含春的男人，在自己靠近时斜过来的眼神让他心头一跳，这种感觉……分明是他经常接触的，太熟悉了。 居然把沾血的利刃当花来养，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天真愚蠢？ 虽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过有这种气势的人，又怎么能等闲视之。 威尔逊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弧度，虽然不知道对方明面上做的什么生意，私下里也绝对不干净，身为同行，说不定他们还能合作共赢。 “好久不见了，建安兄。”威尔逊看似在和阮建安打招呼，实则一直在注意顾清，以及他怀里的家伙。 阮建安笑道:“哈哈，威尔逊，一年不见你的华语变的地道多了，口语老师找的蔡都人吧，口音都出来了。” 威尔逊满头黑线，对方的话又让他想起来之前的经历，于是岔开话题抬头看向大屏幕:“有看中的吗？” “明珠在前，哪还有心思挑啊，”阮建安对他努努嘴，示意对方看那边。 顺着对方的眼神，威尔逊看到了纵情恣意的李煜，话到嘴边转了一圈，然后语气不明的说道:“你还是……挺有眼光。” “那也没用，有主了，宠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玩腻，”阮建安耸耸肩，又说:“不过到时候真要玩烂了，我也该没兴趣了。” 话题正好聊到对方，于是威尔逊顺势问道:“他是谁？介绍一下？” “孙老爷子的儿子吧？不过这人脾气古怪，”阮建安摸了摸鼻子，苦笑:“想认识你自己去吧。” 威尔逊思索，他来之前看过一些华国顶层人物的资料， 孙老爷子？ 孙建盏吗？ 隐藏的富商，行踪飘忽不定，具体情况不明，但是国内外都有不少他的资产，听说对方热心于做慈善，只是从来不知道还有一个儿子。 看那人的气势，可不像个生意人，顶级掠食者的气息反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富商隐藏的东西不是一星半点啊。 “好吧，我去试试”威尔逊端起酒杯晃了晃，轻抿了一口。 阮建安摆摆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去吧去吧，碰壁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有事？”觉察到有人靠近，‘顾青’捻磨衣服下肉珠的手指依旧不紧不慢，他脸色阴沉，声音冷漠。 抬头时，本来心情就不好的顾青比平时更增添了几分不耐烦，上位者的傲慢展现的淋漓尽致。 “嗯哼”又是一痛，红珠估计肿了，又痛又麻的感觉让李煜情不自禁挺起上半身，把自己更往前送。 他略显薄情的唇瓣咬着自己的衣领，阻止声音外露，虽然很想叫出声来，可还是不情不愿的忍着。 眼波流转间，看着来人，混合着杀意的万种风情倾泻而出，让人头发发麻，双腿酥软。 （这人……啊啊……找死……，嗯～啊～～……真没……眼力见……啊哈～） 李煜的思想沉浸于痛苦和愉快的交织中，在清醒与沉迷之间摇摆不定。 周围有人在用充满欲望的眼神侵犯他，他也毫不在意的乐在其中。 “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威尔逊也不自觉的被对方的姿态吸引了目光，尤其是对方忍耐欲望散发杀气的瞬间，漂亮极了。 （杀气？） （哈，我果然没看错。） 但他的意志要比一般人坚定，很快回过神了，对着顾清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威尔逊.约翰逊。” （能把利器驯养的如此淫艳，看来确实有手段。） （不知道对方真正做的什么生意？毒品？军火？赌场？人口买卖？不管是哪一种，都可以达成同盟。）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给组织锁定未来在华国的合作伙伴。） 组织？ ‘顾青’慢慢咀嚼着，他上下打量着对方，那眸子好似能看透人心似的，蕴含着不加掩饰的残忍和嘲讽，过于直白的恶意让人直发怵。 不管表情多目中无人，语气却收敛了许多，好像担心吓到了意识海里休息的人。 ‘顾青’放缓声音，带着独有的韵律，慢慢的说道: 清清，你日思夜想的玩具，自己送上门了。 被人这样小觑，威尔逊抬起的手微不可察的停滞，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还在自我内耗的顾清这时候终于如蜗牛般露出头:嗯？什么？ 然后他看到面前伸过来的手，呆滞的眨了眨眼，像断线的网络信号一样，慢半拍的搭上去:“啊，你好，你好。” 大屏幕里，依然放映着男孩们喜怒哀乐，直到夜色来临，叽叽喳喳的男孩们渐渐睡意来临，于是关灯休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熬夜修仙的道友躲在被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 警察局里 赵季云皱眉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然后对身边的杜晓华招了招手。 杜晓华:“怎么了，赵队？” 赵季云说道:“这两天找个人跟着吴满，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要给我汇报。” 杜晓华抓了抓头发:“赵队，怀疑他在说谎。” “不是怀疑，是确定！” “怎么会？”杜晓华惊呼，虽然他也觉得对方说的有点不离奇，可是很多现实不是比小说更离谱吗？ 他想了想问道:“因为血迹吗？会不会那真的是动物的？” 血迹里dna的提取结果还没出来，碍于证据的不足无法确定情况。 “不止，我还在现场发现了这个。”赵季云指拿起透明袋子里装的打磨精致的森白头骨。 “哇啊啊”被突然出现的骷髅头吓一跳的杜晓华后退一步，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胸膛，暗自唾弃自己的胆小:“赵队，下次能不能给我点心里准备。” 他指着东西问道“这是？” 赵季云平静的说道:“如你所见，一个骷颅头。” 杜晓华疑惑的问:“也没什么问题吧？莫远翰不是医生吗？” 赵季云:“医生家里出现骨头自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头骨没有学校的编号，并非死者捐赠的医学道具。” —————— 李野和吴满从警察局出来时已经傍晚了， 在听说发小被男人狂热追求并且限制了人身自由时，李野是不信的，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兄弟，他怎么也看不出对方究竟哪点吸引同性？ 以前在酒吧也没见哪个同性恋上去搭讪啊，他摸了摸有些扎手的下巴咋舌，没想到一本正经的莫医生如此不挑口。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吴满在警局给出的借口了，他一时脑袋被驴踢了，给对方掩饰后又觉得憋屈，再加上现场铁链的问题，于是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 在吴满嘴里，把莫远翰描绘成了披着古板医生皮囊，实际有特殊爱好的变态男，他被对方一见钟情后，因为誓死不从，于是对方伸出魔爪将其囚禁。 这段经过加工的三流小黄文文学，当时就把警察虎的一愣一愣，哪怕怀疑对方是瞎编乱造，但根据现场对比，又觉得，好像也不全是假的。 至于密室里的血迹，他很想说，但是又不敢，毕竟那家伙还在逍遥法外，万一莫远翰知道是自己背刺了他，冒着被抓的危险也要拉他一起上路呢？ 吴满自我安慰着，毕竟这个可真不敢保证。 于是在警局里一问三不知，装傻充愣的样子差点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就在这时候，李野的手机响了，他和电话那头争执了一番后终于妥协了，挂断后表情有些焉了，吴满勾着他的肩膀问道：“怎么？被甩了？” 李野:“去去去，乌鸦嘴，你才被甩了呢，小爷我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怎么可能会有人甩我？” “那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本来和小爱说好了，带她去游轮玩两天，结果出了这个事，我爸知道后说什么都不让我乱跑，非要养好伤再出门。” “又不是什么大问题，破了点皮而已。” 吴满看着他缝了七针后被绷带包成一团的脑壳，同情的说道：“确实不是啥大问题。” 随后一愣：“小爱？什么时候又出来个小爱？” “就是你失踪的这段时间认识的，感觉听聊的来，就……哎呀，那不重要，反正你知道就行。” 吴满嘴角直抽，气急败坏的掐着他的脖子吼道：“所以你就把老子忘没影了？还是不是兄弟？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别别别，没好呢，轻点”李野有点心虚，他当初确实是怀疑对方失踪了，可后来想了想，又觉得对方被父母逼婚导致离家出走。 他们这个圈子里到了年龄都会商业联姻，没有几个例外，所以总有几个纯爱战士脑子一上头，就为爱贡献。 每过几年总会出来那么一两个，美名其曰为了爱情，所以他还以为流连欢场的发小也是如此，人家不是说了，越表现什么就越缺什么吗？所以满子要么是缺爱，要么是缺母爱，反正都是爱，没差别。 加上后来自己遇见了命定之人后春心萌动，以至于之后被转移了注意力，这才把吴满给抛之脑后了。 这会儿被人提起，只得赔笑道：“别气了，兄弟，” 他脑子一转：“听说那什么综艺节目在诗达塞纳号游轮拍摄，邀请的嘉宾有你喜欢的某某某，反正我也去不成了，票送给你赔罪，二等舱呢，我两个月的零花钱。”说着把船票在对方面前摇了摇。 吴满动作迅速的一把夺过，塞进了兜里，生怕人反悔:“不早说，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暂时不跟你计较，以后看你表现？” “什么时间上船” “明天是最后一天。” “卧槽，你耍我呢？这哪来得及。” “没事，我大哥今晚出差，搭他的顺风飞机还能赶上。” “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出去放松放松，去去晦气。” “算你小子有良心，爷爷没白救。” 第22章 启航 在吴满踏上飞机的那刻，远在游轮上的莫远翰收到了警察局的传唤电话，罪名是非法拘禁。 鉴于情节较轻，没有对受害人造成严重的伤害，加上受害人愿意和解，所以只是口头教育了一下，并通知了双方调解的时间。 莫远翰一派温和的向警察承认错误，挂了电话后当场变了脸色，他压抑住怒火，慢慢的给自己倒杯水，还没喝两口，手上一个用力，装满水的玻璃杯被捏碎。 尖锐的碎片划破了手指，渗出血来，温热的茶水流了一地。 —————— “啊，你好，你好。” 顾清控制着一只手握住了威尔逊伸出的手。 下意识的低头，映入眼前的画面顿时让他瞳孔地震。 李煜搂着他的腰，嘴里衔着衣领，一副满面春风浪荡样，抬眸间眉眼如丝。 卧槽。 要命! 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听到耳边急促的喘息声，顾清脸红了，深吸一口气:好……好像有点过火耶。 和威尔逊礼貌相握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道。 看到清清恢复正常后，‘顾青’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他同意让清清放松一下心情，却不能离开自己的感知太久，经过八年前的事后，也不敢让其长时间沉睡，生怕一个不注意，又消失无影踪。 ‘顾青’:是吗？那你玩，我来应付。 他让出双手的控制，提出了另一个疑问，冰冷冷的语气稍微带点苦恼:清清，我一直没问过，你想要什么？荣誉？金钱？权利？地位还是美人？ 明明一切都唾手可得，那么今天又为何不高兴？这个问题‘顾青’想了很久，依旧没有答案。 清清的态度和从前有所不同，如此亲密无间到不可分割的关系，也无法让其完全放下戒备之心、倾吐心肠，果然还是因为失忆的原因啊。 ‘顾青’想要对方有了烦恼和困难第一个想要求助的是自己，而不是退缩。 他能听到所有人的心声，唯独听不到顾清的。 从前庆幸这一点，因为显得整个世界，他的清清的存在是如此与之不同。 可现在又苦恼于此，想要对方更加依赖，甚至于所有喜怒哀乐都无法逃过他的掌控。 占有欲在作祟，随着时间的推移，‘顾青’的欲望也在不停的放大，黑暗的阴影意图侵占着对方的每个角落，内心不满足的叫嚷着，我的，我的，我的。 听了‘顾青’奇怪的问话，顾清不解:这些跟面前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顾青’模棱两可的说道:或许有，或许没有。 他一边和清清说话，一边收敛起之前外散的情绪，漫不经心的对身边的外国人敷衍着:“威尔逊先生仪表堂堂，品貌非凡啊。” 威尔逊看到对方握住他的手后，之前激起的难看脸色已经缓和了下来。 而‘顾青’还在走神的顾清聊天，加上顾清刚才的震惊，手上的力气更大了，而他没有觉察，于是两人右手相握，一时难舍难分。 威尔逊想要撤回手，没成功，周围的监控里还在放映着男孩的视频，眼前被人握住的右手，听到对方的夸奖，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个家伙，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顾青’一顿，松了力道，露出顾清似的完美假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不对，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应该不至于。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威尔逊看着对方笑里藏刀的表情，礼貌的表情差点没挂住，再次使劲拽了一下，这次容易多了，也终于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像摆脱了脏东西，背在身后往衣服上擦了擦，不动声色的说道:“顾先生也是一表人才。” （难道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还好名单毁了。） 看着面前人褪去了傲慢到目中无人的气势，挂上仿佛虚假面具一般无懈可击的微笑，威尔逊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在打什么主意？） 听了这话，顾清反而代入感极强的仿佛受到了侮辱，‘顾青’难得笑一次，居然还被人嫌弃，于是抱打不平道: 这家伙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一上来就搞人身攻击! 不过…… 名单？ 顾清愣住，是他想的那个吗？ 失主上门了？ 有点不确定，转头说道:他就是咱们手中u盘的主人吧？有点没礼貌哦，怎么能一见面就说人坏话呢，他最好能一辈子憋在心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青’低低一笑，语气暗哑的说道: 好啊。 威尔逊放下心中的疑虑，有意拉近关系:“怎么样？有没有看中的人选？” 不知道前面情况的顾清也大体听出了对方的意思，再次向唯一能求助的人问道:节目组有内定出道人选？我们？ ‘顾青’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差不多。 顾清这会儿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的烦恼，看着屏幕上五十张照片陷入纠结思，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参与进来，于是问道:能不选吗？ ‘顾青’点头颔首:当然。 于是，他平静的对威尔逊说道:“没有。” 怀里的李煜应景的侧过脸，扬起嘴角的弧度，露出诡谲的笑容，他突然毫无征兆的勾住了威尔逊的手，摩擦着对方食指和大拇指处握枪的老茧，邀请道:“要来一起玩吗？” （老大的目标是他吗？） 威尔逊的身体惯性行为直接掐住了李煜的脖子，还没等下一步动作，太阳穴被抵上了一把枪。 ‘顾青’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依旧搂着李煜的腰身，手里的枪无声的指着对方，眯着眼，半是平静，半是不满。 ‘顾青’和顾清的声音合在一起，仿佛带着回响:“松手。” 虽然被掐住了脖子，可李煜的表情却越发放肆，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的情况，对着威尔逊仗势凌人的说道:“随时欢迎呐。” 被人指着脑袋是多久没有的体验了，威尔逊面色不善的慢慢松开了手，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忍着怒意说道:“当然，会有机会的。” 他看着李煜扭回头，抱着收起枪的顾清笑的越发肆意迷醉，好像得到夸奖的狐狸。 威尔逊瞬间明白了两人的试探。 他沉了沉躁动的心，发现自己自从来到华国后，情绪不太稳定，按往常来说，这种情况应该一早发现的。 果然还是被蔡都的事影响了。 整理好心情后，威尔逊用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再次对着顾清点头。 仿佛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 （果然逃不过同行的眼，这次吃的亏，下次再找回来。） （不过，也算过了明面。） —————— 第二天，大量的游客开始登船，游轮从这时起突然变得热闹非凡，不少人惊奇而兴奋的玩闹着，偶尔碰到了节目组的成员，立刻就会围层一团表达爱意，让这群还没真正成名的男孩们受宠若惊，提前体验了一把众人拥护明星待遇，也把他们的野心烧的更旺。 这些游客中有运气好的中下层阶级，也有家境不错的富家子弟，当然，混迹在其中的，还有数不清的魑魅魍魉。 终于轮到他了，排着队的李嘉提着行李箱，背着笔记本兴高采烈的踏上船板，回头望去，人头攒动的下方，他认出来好几个熟悉的脸，嘿嘿一笑。 不远处，风韵犹存的美妇挽着丈夫的手，两人各牵着一个女儿，仔细一看，竟然是双胞胎。 正和女同学聊天的男大学生说到兴起时不自觉的手舞足蹈，青春洋溢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迎面碰上孟远熙时，笑得更加开怀了。 孟远熙推着自己的大包小裹跟在一个男人身后，正和对方争执着什么，看都没看身边路过的行人，只是和人交叉而过时，声音轻了几分，好像怕被人听到小秘密。 休闲装打扮的中年男人正在礼貌的帮身边两个小姑娘搬着行李，三人并不认识，只是行程相同，于是好心搭了对方一程，路过前面的一家四口时，如同陌生人般擦身而过。 吃着零食的眼镜妹好奇的张望着。 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低头打着电话。 一身儒商气质的大叔挥手让司机回去。 含光带着口罩紧跟着人流，身后，大众脸的鼬鼠带着影子二七仿若父子在其中老实的排队。 舒澜芮一身专业侍从打扮引导着仪式官往船上带。 消失了许久的影子四九也悄无声息登上了游轮。 各种居心叵测的人混迹于其中，怀着不可告人的企图，踏入了这片无路可退的方寸之地。 …… 这时游轮上层和下层的对比更鲜明了，七层以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七成以上，安安静静岁月静好。 上层甲板上的人可以看到下层甲板上的人，而顶层的甲板却没有人能看到，它独成一派，没有任何人能窥探到分毫。 平静的碧莲色大海像沸腾的开水般翻腾着，一浪接着一浪的拍打着海面，伴随着长鸣声，游轮启航了。 轮船出发的当天下午，三个尚显稚气的男孩子在制片人的威逼利诱下清洗干净，裹着毯子进入了十九层的二号房，在一声声跌宕起伏的哀鸣声中完成了首次开苞。 直到夜色降临，几位顶层的贵客才一脸餍足的从屋里出来，恢复成德高望重的长者，披着衣冠楚楚的皮囊，举手投足尽显贵气风度，彼此谈笑风生交流心得体会。 “怎么样？决定好要选哪个吗？” “还没有，我要再好好看看。” “哈哈，这三个一个都没看上？” “太嫩了，演技也不行，玩玩还可以，硬捧有点浪费资源。” “跟我想的一样，到时候放在大众眼皮子下，这点伎俩可不行。” 半开半掩的门缝里，首次就直接开大的三个男孩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滑嫩的皮肤如同一张纯洁的白纸，此刻被调上个青紫色颜料，眼眸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第23章 练枪 那晚之后，顶层的人们对顾清有了清楚的认知，平时见面时更加和蔼可亲了，有任何聚会也不忘提醒他一句。 只是顾清看到第一个游戏后就不感兴趣了，以至于多次邀请的聚餐他也没去，直到第二天，游轮终于启航了。 在前一天顾清摸到枪时就发现了重大问题，那就是他自己根本不会用枪，虽然知道开枪步骤，也练习过拿枪的姿势，可从来没有真正实践过。 在十九层转了一圈后，意外发现居然有射击室，于是在‘顾青’的建议下走了进去，拿起了手枪。 可是顾清天赋真的不怎么样，明明‘顾青’看起来如此轻松，一轮到自己就不行了，两个人轮流交替，以至于靶子上出现颇为怪异的孔洞。 第一轮顾清，三环，二环，二环。 第二轮‘顾青’，七环，八环，九环。 第三轮顾清: 二环，一环，一环。 第四轮‘顾青’: 十环，十环，十环。 第五轮顾清: 脱靶，脱靶，脱靶。 最后几枪甚至打中了隔很远的另外的靶子上，不偏不倚正中红心。 场内不知其所以然的靶务员看到后惊为天人。 本来看着对方的姿势有点奇怪，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的教练，也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暗自庆幸没有冲动的去纠正，果然是自己技巧没到家啊，他嘴里啧啧称赞:“顾先生，您这技术，神乎其技啊，如果参加奥运会，冠军非您莫属。” （那是新型射击方法吗？果然厉害!） （指东打西，让人防不胜防，真是深藏不露啊） “啊，哈哈哈，见笑。”去掉耳塞的顾清看出来对方误会，满脸尴尬的笑了几声，脚指头都快要把地面抠烂，他能说自己根本没想往那边打吗？ 明明两人都没怎么玩过枪，自己上辈子拍戏时还稍微接触点，虽然只学了如何耍帅，可也肯定比‘顾青’要熟悉。 结果呢，架势看起来是很唬人，就是打不中靶，反而对方除了最开始的生涩外，很快就能大杀四方了。 自己的存在拉低了‘顾青’的天才格调，一下午没找到窍门的顾清羞愧捂脸:我不玩了。 耳边传来一阵笑声，仿佛冬日里的微风，又冷又酥，让人头皮发麻，刚刚准备退出身体控制权的顾清，突然感觉被一个无形的东西从灵魂深处贴上来。 ‘顾青’挤进了身体，严丝合缝的与对方嵌合在一起，仿佛吸铁石般亲密相连，他低沉中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我来教你。 他好似从背后半拥着，双手引导着双手，双腿带领着双腿，调整姿势，两个人同时控制着身体，瞄准靶心。 ‘砰’的一声轻响。 十环。 抬起微微冒烟的枪口，‘顾青’轻轻吹散了硝烟，已经一点都看不出新手的窘迫，游刃有余的说道: 清清，好好感受，就像这样。 顾清面露惊喜，看着正中红心的靶子，瞬间提起了兴趣:来来，再来。 第一次正式练枪着渐陷入沉迷，当他感到饥饿已经天色渐晚 ，只得意犹未尽的结束了今天的学习。 走在十九层的大厅里，正好看到几个人结伴上了电梯，顾清不在意的往餐厅走去，这时突然看到二号房的门没有关严，于是好奇的走上前去。 毫无心理准备的推开门往里走。 然后，脚步停止， 瞪大瞳孔，原本毫不在意的神情蓦然碎裂。 地上白花花的三具肉体闪瞎了他的24k钛合狗眼。 顾清第一次恨自己的视力为何如此之好，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到了，流着汨汨白液的丘股，青紫交加的痕迹， 以及男孩们听到开门声，或谄媚，或惊喜，或无神的表情。 手上默默的关门，给里面的人留下最后一丝体面。 顾清背对着房门，冲那几人上电梯的方向比了个中指:这群老不羞的，尽祸害小孩子。 ‘顾青’:小孩子？清清，我们21岁。 说这句话的顾清怡然忘记了自己这具身体的年龄，跟他口中的孩子岁数差不多大。 参加选秀的选手大多数刚刚成年，一脚踏入光怪陆离的娱乐圈，刚刚显露的三观还没成型就被打破，半拖半拽半引诱的把自己廉价卖了。 顾清对这方面见识过太多，以至于有些麻木了，虽然还保留着一丝同情心，可也没有觉得多可怜。 毕竟都是自己选择的路，只是一想到他们在外面练枪，那群人在里面‘练枪’，顾清就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这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转头看去，是威尔逊走了过来。 对方无知无觉的问道:“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第24章 硝化甘油 “等一下”顾清一把按在对方手上推门的手上，威尔逊浑身绷紧，差点再次出手，还好关键时刻忍住了。 “怎么？不能进？” “当然……”本来顾清是打算阻止的，人家在里面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个个屁股开花，一看就知道干了什么好事，后来转念一想，真要是拦住了一看就是优质金主的威尔逊，说不定屋里的三人还会觉得挡了他们的财路呢，于是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可以，只是你确定要进去？” 本来威尔逊只是随口一问，结果对方迟疑的表情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反而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玩笑似的说道：“你不会是刚出来吧，那我更要看看了。” 说罢，加重手上的力道，推开了门。 屋里的三人在顾清出去后，就忍着疼痛手忙脚乱的找衣服，待威尔逊打开门后，刚好把衣服套上，拘谨的站在一旁。 威尔逊狐疑的看了一圈，除了里面的三人脸色特别苍白外，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在他怀疑是自己过于警惕了，准备收回视线那刻，突然发现地面有一些透明液体。 （那是什么？） 他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选秀成员，油状液体，难道是……） “你看到了？”顾清幽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么明显的东西怎么也不可能看不出来，地上那些就是润滑油。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威尔逊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果然是用人体加入冰块来携带硝化甘油吗？） 什……什么？！ 顾清差点没反应过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两辈子已经把化学还给老师的顾清问道:我没听错吧，硝化甘油？那是什么鬼？ ‘顾青’:硝化甘油，又名三硝酸甘油酯，一种爆炸能力极强的炸药。 正常情况下，威尔逊肯定不可能认错，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什么混乱的性生活没有过，男女，男男，字母圈都耳熟能详，换成任何一种场合他的第一反应都会觉得是群p现场。 只是当他面对顾清时，总觉得不会如此简单，一身游走在黑暗势力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往最危险的对方靠拢，于是习惯性的把对方放在和自己同等高度的位置，加上潜意识里的极度警惕，不知不觉间思想开始滑坡。 （游轮上数不清的富豪，难道他是想……） ‘顾青’不愧是威尔逊警惕的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甚至在这个想法基础上，更加深入的考虑了其他可能性，只是还没细化，就被顾清打断了思路。 顾清不可思议的说道:正常人谁会想着带这玩意上船，嫌命大吗？还是做人体炸弹？ ‘顾青’:…… 算了 ，不想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威尔逊脸色铁青的质问：“带着如此麻烦的东西上来，顾先生，你究竟想干什么？” 别胡说，我没有。 顾清怎么也猜不到对方会有如此异想天开的想法，刚想否认，旁边其中一个男孩听了对方嫌弃的话，和高高在上的眼神，想起这一晚上的经历，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打击，咬紧牙关，浑身颤抖，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脚步踉跄的哭着跑了出去。 面前的情况明显不是他们能掺和进来的，另外两个男孩见此，害怕的看了威尔逊一眼，对着顾清鞠躬：“先生，我们也回去了？ ” 顾清无力的摆摆手，只见两人互相搀扶着，也跟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威尔逊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越俞了，于是说道“算了，同一条船的人，我相信你知道轻重。” 想也知道对方既然带这些东西上船，就不可能给他明说，与其听到言不由衷的借口，不如做一个合格的表面盟友，或许这只是顾青的对他的一次投石问路也说不定。 现在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打算，也不准备闹翻的威尔逊现在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只想尽快离开。 看来还是需要仪式官的协助啊，他其实一点都不想现在去见对方，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威尔逊从很久以前就是一直觉得，那家伙是条脑后生反骨的狼，时刻等待着主人露出破绽。 他冷静的说道：“今天天色已晚，我们明天见吧。” 说罢，对着顾清礼貌的颔首，然后转身离开了，背影透着萧索。 顾清：……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脑回路啊！ ‘顾青’:呵。 —————— 首席大厨的学徒偷偷摸摸的进了厨房，拿了几个密封的瓶瓶罐罐藏进衣服里，然后装着没事人一样走了出来。 当天晚上，学徒去了一等舱的某个房间，看到里面的人后立马从衣服里拿出来那些调料罐，殷勤的说道：“客人，这是您需要的调料。” “太感谢了，”孟远息接过东西，把几张百元大钞塞进了对方的手里：“我习惯了黑胡椒和橄榄油的味道，一顿不吃就难以下咽，还好有你的帮助。” 拿着钱的学徒脸上乐开了花，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以权谋私了，可还是很高兴有额外的收入，他说道：“举手之劳，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一定，一定。” 身为怪物集中营的炸弹专家，怎么可能离的了看家饭碗呢，门关上后，孟远息拿起那几个密封的瓶子，仿佛像抱着危险物品般谨慎，轻轻的把东西放在桌面上，打开后他微微松了口气，然后从包里找人掏出特别定制的酒杯样式的一套量杯，将瓶子里的东西分别倒了进去 。 就在这时，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孟远息不慌不忙的把东西放好后打开了房门。 看到来人后，他赶紧让人进来了：“亦云，东西呢？” 进来的人赫然是五十名选秀选手之一的江亦云，只见他从兜里小心点拿出管状的容器递过来：“这里。” 管状容器的触感很冰凉，明显保存的很好，孟远息拍向对方的肩膀夸赞道：“干的漂亮。” “检查的这么严，你是怎么带进来的？” “就，就那样呗”江亦云脸一红，支支吾吾的回道。 孟远息只顾着低头看自己的宝贝，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闪烁其辞，说道：“你也赶紧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对了，祝你旗开得胜，顺利出道。” 看到对方的注意力始终在手里的东西上，江亦云忍不住喊道：“孟老师。” “嗯？还有事吗？”孟远息抬头，疑惑。 江亦云期期艾艾的说道：“你还在教学吗？” 孟远息想起了已经亡故的女友，手上的动作一顿，装作不在意的说道：“没有了，我不适合学校的氛围。” 第25章 演出 江亦云是素人出道，本来是临近毕业的大学生，在校期间一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无他，只是因为这个几年流行清秀俊美的帅气类型，而他刚好长了一张棒子国爱豆的漫斯脸，放在从前略显阴柔，而以现在的审美来说刚刚好。 那天是同学过生日，几人吃过饭后第一次踏进酒吧，喝的兴起时，被朋友拉上了台，在众人起哄中唱了一首歌，哪知就被星探看中了，当时正好处于超星星的前身节目《素人出道计划》，于是他阴差阳错的进入了大众的视线，更是取得了不少支持，所以在《超星星偶像练习生》开启后，顺其自然的就加入了。 孟远息是江亦云在高中时的化学老师，也是他情窦初开暗恋的对象，更是差点成为他姐夫的人。 他们姐弟二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只是后来啊， 姐姐因为意外去世了。 想到这里，江亦云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两下，脸上露出了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诡异表情。 那件事后，孟远息远走他乡，了无音讯，两人彻底断了联系，直到江亦云参加了综艺节目出现在大众面前。 —————— 经过了前两天断断续续的花絮后，《超星星偶像练习生》正式开始，因为时间仓促的问题，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到位，节目组一合计，决定借着这次天然背景豪华游轮玩把大的，于是首个录制到一半，决定这期全程直播的节目正式开始。 之前的花絮里各位选手已经选好了主题和队友，经过两三天的磨合训练后，终于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 十九层的五号房大屏幕内，不仅显示着学员们后台的表现，舞台上的画面也清晰的出现在上面，只是这会儿原本的二三十人少了将近一半。 有不感兴趣没来的，也有喜欢热闹的，于是下到三等舱去看现场。 五光十色的舞台上，几位明星导师的入场，观众的瞬间沸腾起来。 首先便是导师的个人秀，伴随着热烈的欢呼和掌声，瞬间让场子热了起来。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响起，灯光一闪， 舞台上华丽又耀眼的彩灯亮起，组成更加炫目的效果。 “各位观众朋友们，《超星星偶像练习生》第三次公演舞台正式解锁，” “首先感谢亚利斯塔牛奶对我们节目的赞助，以及品牌商迪欧美妆的大力支持。” “时间在变，不变是我们那颗追逐梦想的心，让我们披载着所有年轻的希望奋力前行！” “接下来第一场，有请我们的……” —————— 顾清也下了三等舱的大厅，但是他没有进去看演出，只是在甲板上散散心，顺便观察一下人群。 别说，还真看到了好几个资料里出现的人，可他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招呼，因为实在不确定对方的身份。 尤其是在偶然间看到莫远翰也在船上后，顾清突然想起来件很重要的事。 他在医院看望谢安启时和威尔逊碰过面，当初对方看起来有点落魄，甚至胡渣都冒了出来，而现在则是一身价值不菲的打扮，和之前截然不同。 怪不得他总觉得对方有点眼熟，还以为是自己对外国人脸盲造成的错觉呢。 记忆被翘起一个角后，所有不在意的小事也有了印象。 似乎，好像，他隐约记得莫远翰就是被威尔逊怀疑为怪物集中营的人。 顾清乱成一团的思绪终于找到了头尾，豁然开朗，惊喜的说道：我知道哪份是孙老头留给我们的了！ ‘顾青’晒着太阳浴，慵懒的哼道：嗯？ 顾清：你记下的那份名单是不是有莫远翰的资料？ ‘顾青’不在意的眯起眼：好像是吧。 顾清笃定的说道：就是那份。 ‘顾青’挑眉，不置可否的问道：这么肯定？ 顾清现在越想思路越清晰：还记得威尔逊吧，我们曾经在医院附近见过面，他让我们确定了莫远翰是怪物集中营的成员，你还让我告诉了对方莫远翰的地址。 想到这里，顾清‘咦’了一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话说，当时为什么让我告诉他莫远翰的地址啊？别说什么助人为乐的假话，你可是看过莫远翰资料的，肯定也认出了对方是怪物集中营的人。 对莫远翰在医院干的事只字不提，不想自己睚眦必报的本性表露的太彻底，‘顾青’不置可否的说道：看过，不确定，所以想给他找点事干。 顾清若有所思：……你说，我们没有认出威尔逊，是因为他变化比较大，那他不可能认不出我们吧？ 他说得言不由衷：总不至于对方脸盲吧？怎么可能？ ‘顾青’：或许呢。 顾清：说正事，别打马虎眼。 他又道：算了，算了，不管了，这么久了，先召集人员见个面吧。 ‘顾青’虽然觉得有点异样，可顺着顾清的说法一想，好像也没毛病，感受到身体发自内心的坚定，他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带歪了想法，点点头：可以。 第26章 人选 考虑到见面时人员较多，六十多人的大动作肯定会引起怀疑，想到这里，顾清直蹙眉，为难的问道：有什么办法能不那么引人注目吗？ ‘顾青’略微沉吟：不需要，有些事光明正大的做更不会让人怀疑。 他抬头看向上面，一层又一层的甲板往上堆积，看不清东西。 顾清灵光一闪：你是说头等舱……？ ‘顾青’点点头：嗯。 经过对方的提醒，想起头等舱的游戏，顾清决定按照‘顾青’的方法，挑选一个选手当做挡箭牌，把人摆在台面上，到时候直接以捧对方为借口召集人员，正大光明的来造势。 众所周知，游轮上大多数是有钱人，如此一来，到场的六十多人是粉丝还是赞助人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走廊的监控还需要找人掩盖一下。 十九层五号房间里，除了喜欢热闹氛围的年轻人，稍微年纪大点的都没有下去底层看现场，毕竟在这间屋里，比现场观众看到的更加全面，不只是舞台，还有私生活。 如果他们真的想看现场，也没必要放下身段挤进拥挤的人群中，完全可以把人叫上来当面表演，不管是跳舞还是唱歌，或者更加激烈直观的演出都能得到满足。 这便是有权有势的好处，人生而不平等，阶级和阶级的差距宛如鸿沟，对他们来说，贫民本来就是赚钱的工具和取悦的宠物。 而头等舱的人生来高高在上，接受最优质的教育，享受最大程度的特权，脚下是父辈累积了几代的权利和财富，岂是一般的新兴贵族或者暴发户能比拟的。 今天的节目过去了大半，有人已经选定了目标：“压上我在南边的马场，21号，”他对着一旁的记录员说道：“今晚能送到我房间吗？” 记录员恭敬的回答：“可以的，张爷。” 头等舱的另一个人问道：“那个马术训练场？我记得面积不小，好像是有100多亩吧？” 张爷呵呵一笑，好像是随手扔的一个玩具般，不在意的说：“还可以，130亩我啊，一身老骨头，骑不动了。” “谁说的，这不是照样在骑吗？”那人抬起下巴示意张爷选的人，不苟言笑的说着淫话。 说完他扭头看到刚进来的顾清，倚老卖老的问道：“顾小子，有人选吗？” 顾清看向大屏幕：“还没确定，我再看看。” 明明和威尔逊说过不感兴趣的，结果不到两天就自打嘴巴，还好对方没在屋里，暂时保存了那么一点点的颜面。 —————— 在上一组评委打完分数后，下一队站上了舞台。 “下面有请江亦云，苏言文为我们带来《捣蛋鬼》”主持人播报完后，把舞台留给了两人。 江亦云和苏言文背靠背摆好姿势。 欢快的音乐响起，伴随着带有打击节拍的前奏，两人卡着鼓点拉开距离同时转身，踩着相同的步伐同时围着对方转圈，面对观众时，摆出酷炫的姿态，步调一致宛如复制粘贴， 一个来回后，两边的伴舞同时上场，江亦云和苏言文站在最前方，腰身扭动起来，两人的动作若即若离，一触即散。 一个偏向少年人的清亮，另一个带着水滴石的脆嫩，他们跳着舞蹈，口中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交织在一起。 两人挥洒着热情，握着话筒，歌声响彻舞台： “阴影之下，是对你隐藏的爱意， 我害怕黑暗，也需要贴身的陪伴， 每当黑夜来临，就变得紧张不安， 从而无法反抗，熟悉的环境和紧致的拥抱， 我爱你哦，无法移开视线 我爱你呀，却有口难开。 偷偷的观察，小心的接近。 无一不在诉说，我是个胆小鬼。 哦～哦～哦～哦～胆小鬼 ……” 江亦云和另一个人的舞台表现对比，显然落于下层，毕竟是素人出道，比从小培养的练习生来说底子差了不少。 就算他这段时间勤学苦练，出来的舞蹈效果还是略显生涩，好在声音还算抓人，一副天生的好嗓子，举止带着少年人腼腆的青涩感，少了几分熟练，却多了丝灵气，最起码舞台气氛是呈现出来了，没有被队友秒杀。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输了，好在比赛的规则是淘汰总分最后的五人，所以目前还是未知数。 —————— 本来已经拒绝加入游戏的顾清自食其言，重新出现在19层五号室的房间，投下了一个某个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为筹码。 顾清：有没有比较看好的人选？ ‘顾青’环视一圈，伸手指到：这个吧。 白白净净，清瘦单薄，无害的眼神中透着偏执，看起来如同平静的湖水，可是在波澜无惊的湖水之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这种人，根本‘顾青’不用细想，就能看出是个为达目的做到不择手段的家伙，能忍常人不能忍之辱，吃常人不能吃之苦。 嗯？顾清看去，大屏幕里的男孩身材均称，肌肤白皙，面容清秀，这种毫无攻击性的长相确实在女生中挺吃香，他摸着下巴，以半个专业人士的经验思考着：长的还行，符合当下的潮流，虽然不是特别出挑，可身高，长相，性格，以及为人处世各方面都很不错，业务能力稍微差点可以培养，不懂人情世故在娱乐圈可混不下去。 他抬起左手，对着‘顾青’掌控的右手一个击掌，两人单方面的达成共识：好，就他了，江亦云。 于是，被放置了很久的优盘终于得以重见天日，顾清当天晚上就给所有成员发布了聚会信息。 第27章 短信 当江亦云得知自己被顶层的贵人相中时，他自然想都没想摇头拒绝了。 导演在几经威逼利诱还是无法让人妥协后，当即变了脸色，破口大骂：“江亦云，翅膀硬了，啊，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当自己是明星大腕吗？就算真成了大腕，这番机遇也是求都求不到。” “你现在不过一个学生，就算有几个粉丝又如何，节目组能把你捧起来，自然也能把你摔下去，别给脸不要脸！” 他边骂边对身边拿摄像机的工作人员使眼色，那人收到指示后捏着藏在手里的帕子慢慢靠近，在江亦云被分散注意力后，直接用手帕从背后伸出来捂住了他的鼻子。 还是社会经验太少，江亦云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一个知名的综艺导演居然会让下属做出这种事来，他毫无防备的被禁锢在对方怀里，一个帕子堵住了呼吸。 瞪大的瞳孔中透着不明显的狠意，努力挣扎着想要摆脱身后人的控制。 可惜少年单薄的身躯无法抵抗对方成年人的强壮体魄，几个呼吸间，江亦云已经神志不清，直到大脑恍惚，全身失去力气 ，双手晃悠悠的垂了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摄影师从背后搂着他的胸前把人牢牢的固定，觉察到江亦云失去反抗的能力后也没放松警惕，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又多捂了一会儿才松开手，把人放到沙发上。 他摸了把头上的汗，谄笑的邀功道：“搞定了，导演。” “好，干的不错。”导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鼓励着，然后说道：“让医生进来吧。” 摄影师连忙打电话，过了一会儿，医生背着药箱走了进来，二话没说，直接给昏迷的人打了一剂肌肉松弛剂。 看这熟练的架势，不是一次两次了。 医生打完针后，开始动手解江亦云的皮带，把裤子扒掉后，带上一次性手套，才对着一旁的两人挥挥手：“你们出去，别打扰我工作。” 导演：“好吧，我们就在门口，麻烦李医生快点。” 将近半个小时后，房门打开，医生扔掉手套，对导演说道：“可以了，进来吧。” 虽然地面已经打扫干净，可两人还是闻到屋里一股没散去的骚臭和药水味。 抬眼看去，江亦云盖着毯子躺在沙发上，全身上下只露出光滑的肩头和圆润的脚背，毫无知觉的沉睡着。 “清洗完成，我先走了。”医生收拾好药箱出门，如同正常出诊一样平静。 夜里，从里到外洗香香的江亦云被人裹着毯子，一路送上了顶层，顾清房间的床上。 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当天晚上不止他一人经历了这种过程，不管是自愿的，还是拒绝的，全都无一幸免。 也是这群小男生被送上顶层的当天，《超星星偶像练习生》节目因为直播冲上了热搜。 直面爱豆的业务能力，没有刻意的剪辑，被观众誉为不可多得的业界良心，路人好感度拉满，甚至对综艺节目不感兴趣的都忍不住看了两眼。 只见热搜评论里各式各样的议论： “再也不用担心我粉的爱豆动作全靠剪辑，唱歌全拼后期了。” “我在游轮上，现场炸裂，有一说一，这群小哥哥真是太太太太帅了，请正面上我。” “虽然有点舞台车祸，但是真实啊，比那些吹嘘的上天、却五音不全的爱豆好多了。” “我就说吧，我们许越哥哥怎么可能不会跳舞，都是剪辑的错，看看跳的多好，屁股真会扭。” “没点真本事还不敢上节目呢……哥哥，你是最棒的！” “这期可真照妖镜，直接把滥竽充数的挑了出来，也就橘子台财大气粗敢这么搞。” …… —————— 威尔逊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含在嘴里，翘起二郎腿：“仪式官，你是怎么安排的？有人携带烈性炸药登船，为什么没检查出来？” 仪式官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后来一想，对方不可能拿这种事做文章，定然是掌握了什么证据，于是摆正态度，积极认错：“boss，对不起，是我的失职。” 没有听到声音，他抬头问道：“对方是谁？” 威尔逊手指夹着烟，沉吟几秒，没有说出顾清的名字，他现在还没确定对方的打算。 瞥了身边的仪式官一眼， 并且，他也不怎么信任自己目前唯一的下属。 于是深吸一口香烟，吐出。 在缥缥缈缈的烟雾下，高深莫测的说道：“你不用管是谁，我会解决。” “先有个心理准备，着手布置好应对措施，通讯时刻保持畅通，有问题会联系你。” 仪式官单手放在胸口，优雅的躬身：“好的，谨遵您的命令。” 站直身体后，好像突然想起来：“对了，boss, 拍卖会即将开始，您是否趁此机会见一见新加入的成员。” 威尔逊一顿，掐灭了烟头：“我要时刻关注把爆炸物带上游轮的危险家伙，暂时没精力。 “见面的机会很多，这件事以后再说。” 把还剩一大半的烟放进烟灰缸里，他吩咐了几句后，拢了拢大衣，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 ‘嗡嗡嗡’ 仪式官胸口感觉到轻微的振动感，然后很快停止，是西装内口袋的手机短信提示。 这是夜幕内部的联系手机，因为他们是单线联系，除了上线外，没有人知道对方的号码，而自己的上线显而易见，就是面前人。 他没敢立刻拿出来，看着威尔逊离开的背影，以及空空如也的双手，不动声色的垂眸，掩饰住自己眼底的诧异和深思。 boss不就在眼前吗？ 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 待人彻底消失后，仪式官关上房门，走到窗口拉严了帘子，然后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则未读短信。 毫不犹豫的点开，只见短信里写着： ‘诸位久侯了，我是你们素未谋面的首领，明天下午七点，带上41号选秀选手的应援物，全体人员前往17层6号大厅集合，暗号：xxx，相信大家早已迫不及待。 话不多说，我们很快将正式会面。’ 身体一颤，手机没拿稳，差点掉在地上，仪式官的瞳孔剧烈震动，待他把短信再一次从头到尾看完后，表情也从最开始的疑惑变成惊喜交加。 当心中有了怀疑，之前感觉不对劲的地方立马串联起来。 对方早就来到华国后迟迟不现身，一直销声匿迹。 登船不联系夜幕的成员，宁愿把明面上的身份拿出来。 启航三日，突然联系自己，还是因为游轮上有危险物品的缘故。 甚至只字不提别的成员的名字和身份，甚至拒绝见面。 虽然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问题，可对方明显有着不能诉说的小秘密。 会不会，是我亲爱的boss根本无法联系成员呢？ 连游轮上的爆炸物都是提前想好的借口？ 他的脸上越来越诡异，闪烁着喷薄欲出的欲望，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容渐渐的，越变越大：“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有趣的聚会，自然不能错过。” “让我看看，是谁？” 第28章 发烧 顾清输入短信时，为了避免现场出现误入的人，所以提前编好了十三个句子，打乱顺序后，每五人给予相同的暗号。 这样即便有人混进去了，也能瞬间缩小查找范围。 在短信准备发送的那一瞬间，手指突然顿住，顾清疑惑的问：怎么了？ 只见手指自发的删除了原定的江亦云号码，改成了41号选手。 ‘顾青’做完这一切后，低沉中带着磁性吐出两个字：好了。 这时，看着自己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打字，顾清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他看着改过后的短信：啊，我给忘了。 游戏的事，参与人和发起人都知道，根本隐瞒不住，也就是说，自己要捧江亦云的事很多人心知肚明。 以江亦云为由召开聚会，一旦参加聚会的人有二心，就能追本溯源查到自己身上，结果自然是昭然若揭。 所以‘顾青’此举的改变就是为了预防这点，方法可以不变，人选需要变一变，于是随便填了一个人气排在尾端的选手号码。 选择的选手排名不能太靠后，也不能太安全，这样才让对方有足够的危机感，头上始终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被即将淘汰的阴影笼罩，只要稍微有点野心，那就更容易被摆布。 发完短信后，放下手机，顾清庆幸的拍向自己的另一个胳膊，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大意了，还是你想的周全。 ‘顾青’无声的笑了笑，拉下清清的手握在手心，两人双手交叠的往前走。 这段时间不经意的互相接触早就让顾清习惯了，毕竟是自己的身体，触感太熟悉了，熟悉到无知无觉，左手拉右手就像吃饭喝水一样顺其自然。 还好周围没有人，要不然就能看到奇异的一幕，肯定会笑掉大牙，只见对方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姿态扭捏的像个小姑娘。 所有的好心情在顾清打开卧室的那刻消失无影。 只见正中间的大床上，李煜穿着不合身的浴袍半靠在床上玩手机，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正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穿着黑色丝袜的另一只脚踩在一个人的脊背上。 而他脚下踩着的人委屈的趴在床脚，身体一丝不挂，被背上的力道压的翻不过身，头埋在床单上，圆润的臀部看起来各外显眼，似就还迎的翘起，被镇压，翘起，被镇压。 “对不起。”顾清握住门把手，脚步就要往后退：“打扰……了” 没等他说完，李煜直接起身站起来，摇摇摆摆的往前走，准备下床时被床上那个人挡住了路。 于是他毫不留情的把对方踢到了床下，自己也跟着摔了下来，双手还在半空中伸展开求抱抱，晕晕乎乎的说道：“老大，你来了。” 眼看对方的身体就要平铺着地，‘顾青’沉着脸，反手拽着后衣领往上拉，却完全忘记了李煜穿的是浴袍的款式，尤其是对方没有系紧腰带的情况下。 在李煜身体下沉的力，和‘顾青’往上拉的力在反方向拔河的一瞬间，直接完成了超高难度的霸王卸甲。 而顾清看到对方居然失手了，于是慌忙伸出右手补救，还好李煜的衣服被脱的时候，延迟了身体下坠的时间，这才堪堪把人接住。 顾清一脸尴尬的看着左手完整的浴袍，右手有惊无险把搂着怀里的人，感觉到手里不似皮肤的触感，忍不住低头一看。 只见李煜的身体失去了浴袍的遮掩后露出了藏在里面的风景。 顾清鼻子一热，假正经的移开了视线：居然是连体的情趣丝袜，后面还是开裆的。 ‘顾青’从上往下扫视着怀里人的黑丝下的背脊、腰窝以及露出的地方，漫不经心的问道：改变爱好了吗？清清。 顾清窘迫的说道：不要说奇怪的话。 他连忙把手里的浴袍往人身上一披，眼不见心不乱，左顾右盼的问臂弯里的人：“你在干什么？” “我收到了一条短信，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李煜站稳后，身体软的跟面条似的往顾清身上一靠，抱着对方的脖子，一条腿盘了上去，指着地上的人，语气带着自信，呼出的热气打在顾清的脸上：“我可比他好玩多了。” “或者，一起啊。” 仿佛全身自带bgm，在他周围荡漾的唱着‘来呀，快活呀～’。 顾清被对方的行为惊到，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对方施为，神情恍惚。 他感到脸上贴近的嘴唇和呼出的炽热气息，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顾清扭头一看，对方红扑扑的脸颊如同打了胭脂，眼中泛着水汽。 抬手放在对方额头上，一片滚烫。 果然， 顾清无奈点说道：“你发烧了。” 李煜迷蒙的看过来，俊美的五官透着不正常的薄红：“真的吗？听说发烧的人那里更舒服呢，要不要试试，老大。” 顾清嘴角抽搐，哭笑不得的把人裹严实，一把托起李煜的臀部把人抱起，放在床上时对方还不安分的全身缠在他的身上。 掰开对方八爪鱼的姿势：“别闹” 联系好游轮上的医生后，他看向地上慢慢挪动的人，走过去蹲下来抬起对方的下巴，在对方羞愤欲绝的表情中，惊讶道：“江……江什么来着？” “你怎么在这？” 话一出口，他立马反应过来了，十有八九是有人会错了意，改口道：“能起来吗？” 江亦云犹豫半晌，实在不想这么躺在地上，尤其是等会有医生过来到情况下，于是虚弱的说道：“起不来。” 看了一圈，除了沙发就是床，总不至于把人扔阳台上吧？于是…… “得罪了。”顾清一个公主抱，把人和李煜并排塞进了同一个被窝。 这边刚把人放好，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顾清只来得及把两人盖好，就起身前去开门。 那边李煜在顾清转身后直接伸手，嫌弃的把人推到了一边：“滚开。” 于是乎，待医生进来后，看到床上的两人中间空出了一米宽的距离，心中思量颇多。 第29章 打针 (双飞啊，还是一对男的。) (现在有钱人玩的越来越花了，刚看过另一对玩双飞的，承受方是一男一女，现场那个激烈啊。) （这个还好点，最起码性取向没这么乱。） “先量体温吧。”医生拿出体温计递过去：“低烧吃点药就行，高烧就得打针了。” （果然，干这行时间长了，我的道德标准也降低了。） 上学时被霸凌的原因导致经常吃药打针的李煜听到这句话，从被子里伸出手微顿，又慢慢缩了回去， 甚至裹住被子转了个方向，把后脑勺留给了两人。 （庸医，这种小病睡一觉就好了，根本不需要。） “呃，”医生拿着体温计的手放也不是，给也不是，为难的看向顾清，心里实则更为难。 （这人穿的是那个吧，是我鲁莽了，) （单想着可能是后面感染了，没想到情趣衣服还没脱。） “给我吧”顾清不想再听对方的胡思乱想了，赶紧上去解围，他瞄了眼床上一点都不配合的人，想起对方如今的穿着，确实不适合暴露在人前，于是对医生说道：“麻烦您先到客厅等待几分钟。” 医生如释重负的把东西交给了顾清后出了卧室。 顾清说道：“出来，量体温。” 李煜露出头来：“老大，发烧而已，喝点热水就好了，” （不想测，讨厌。） “不行，必须量，”顾清一把掀开对方身上的被子，如同恶霸般冷酷无情的说道：“别逼我动手帮你。” 李煜本来就在生病，脑子浑浑噩噩的，原本就放肆的性子变得更加随性，伸手挂在顾清脖子上，滚烫的脸颊也贴了上去，黏黏糊糊的说道：“那你亲自来嘛。” 还以为对方要主动配合的顾清刚把体温计放好，可惜每每固定好李煜的胳膊，不过几秒的功夫，他就会在顾清身上又舔又摸，让人气血上涌，一个不小心就走了神，气的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在李煜这条滑不溜秋的鱼身上经历了几个回合后，终于，体温计碎了。 顾清挫败的出来了，本来还算整齐的衣服变得凌乱不堪，甚至脖子上多了几个红草莓，他问客厅里等待的医生：“还有别的测量方法吗？” “咳咳咳”医生不自在的站起来说道：“口腔温度和x温也可以，” （几分钟而已，有必要这么争分夺秒吗？） 顾清若有所思：“我知道了，医生，再给我一个体温计。” 医生重新拿出一个，说道：“都是消过毒的。” （真是的，什么都拿来当情趣。） 这次的体温计比刚才的那个大点，刻度看到也更清晰些，顾清拿着新的体温计雄邹邹气昂昂的再赴战场。 他这次选择的是口腔测温，于是耐着性子连哄带骗，依旧屡次失败，不是量着量着被李煜吐出来了，就是差点给吞了。 ‘顾青’看不下去了，阴着脸说道：清清，我来。 顾清犹豫了半晌，他实在想象不到对方会怎么做，可自己又搞不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脱离身体时还不忘叮嘱道：下手轻点，人还病着呢。 ‘顾青’似笑非笑的说道：放心。 眼看着李煜又要往自己身上扒，‘顾青’抓着他的头发把人按在床上，手上没有丝毫停顿…… 他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嗯哼”李煜不适的扭了扭腰，忍不住发出来声，人却意外的安静了下来，思绪飘到天边去了。 （有点凉……） ‘顾青’单手按着他的头，居高临下的说道：“五分钟。” 在觉察到另一个炯炯有神的视线后，冷冰冰的眸子往旁边一瞥，江亦云赶紧收回了偷窥的目光，慢吞吞的把被子拉上，移开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究竟被送上来干什么的？当观众吗？） 顾清看到李煜被如此干脆利落的解决了，表情瞬间扭曲，怨气冲天的幽幽道：是我不够强硬吗？ ‘顾青’保持着按着李煜头部的动作纹丝不动：不，是他不识抬举。 顾清鼓着脸，在心里暗戳戳的对着量着体温的李煜比个中指：下次再心软我就是狗！ ‘顾青’：……我不同意。 掐着点，看到时间差不多了，‘顾青’这才松开按压的手，直接拿出了体温计。 拿起了一看，39.2c。 本来还有些幽怨的顾清瞪大眼睛：我靠，人不会烧傻了吧？快快，把医生叫进来。 ‘顾青’平静的说道：嗯。 顾清：快点快点，本来就不怎么聪明一人，再傻就真的只有脸能看了。 ‘顾青’：傻不了。 医生进来后，看了下温度计：“不用担心，直x温度比腋下温度高0.5c左右。” 他不慌不忙的拿出针剂和注射器：“打个小针吧，退的快些。” 顾清连连点头：都听你的，医生。 他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对方听不见，于是熄了火，最后不忘对‘顾青’说：快去帮忙，打针了。 ‘顾青’不知是对医生还是顾清说道：“可以。” 他一把将床上的李煜上半身和下半身都盖住，只露出中间打针的部位。 “热。”被子里传出李煜的声音。 ‘顾青’一动不动：“忍着。” 顾清忍不住看了两眼，觉得有那么一两分和面团似的，让人总想捏一把，只得转移注意力的说道：那啥，衣服太薄了，发烧还是穿厚点好。 ‘顾青’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吗？清清，心口不一可不是好习惯。 对着医生说道：动手吧。 说罢大手直接伸进被子里，压住对方下陷的腰身。 医生看着面前的患者，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念大悲咒，手里的针管快准狠的扎进皮肤。 （这不是自己能玩得起的人，忍住。） （反正几十年后都是一堆骷髅，骷髅，骷髅，还是工作要紧。） “嗷～”李煜在黑暗的被子里剧烈的反抗，可惜无济于事，漂亮的桃花眼如一潭汪泉，朦朦胧胧，脸颊红通通的，不知是发烧还是捂出来的。 （是谁，哪个混蛋偷袭？剁了他！） 结束后，医生把药丸放下后，不忘叮嘱：“一天三次，一次一袋。” （清理干净不就没有这回事了吗？） 然后拿出两罐药膏：“活血化瘀和局部抗菌消炎的，最好多揉揉，更能发挥药效。” （只能帮到这了，床上的两位安好吧。） 清理？ 顾清拿着药膏在风中凌乱。 第二天清晨，江亦云带着那瓶活血化瘀的药，一瘸一拐的下了三等舱。 他被李煜踹下床后，屁股着地碰到了尾椎，因为松弛剂的药效原因，当时没感觉出来，过后才发现后面疼的直抖 。 看对方那倒霉催的表情，顾清同情把药给了他并把人送了出去。 回去的江亦云发现同一个寝室五个人有三人走路都在打颤。 不同时间段回来的三人尴尬的撇过脸不敢对视。 第30章 黑丝 第二天，睡了一觉的李煜很快就退烧了，他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好半天才回想起来前一天的自己干了什么。 和含光僵持了一天的他本因为吹了许久海风有些头疼，之后又收到了夜幕发来的聚会短信，这才找过来。 结果没想到拦住了含光却看到顾清卧室里进了陌生人，尤其是对方还什么都没穿的躺着床上时，那种不爽达到了顶峰。 晕晕乎乎的李煜把人拽下床教训了一顿，反应慢半拍的他直到后来发现对方好像被注射了某种药剂，没有反抗的能力，这才熄了把人废掉的想法。 可他还是不甘心，于是自己从一起被送来的道具车里翻出了几套衣服，有乳胶衣，狗狗套装，黑丝连体袜…… 最后选择了黑丝连体，为了掩饰自己干过的事，李煜把地上的人又拖回了床上，只是态度依旧恶劣，直接把人当脚蹬，一直到顾清打开房门看到的情况。 第二天，李煜是最后一个醒的，他掀开被子后发现自己身上的黑丝不见了，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顾清的被子里裸睡了一夜。 （难道是老大脱的?我怎么没印象?） 他晃了晃脑袋，直接站了起来，穿上自己的衣服后走出房间。 “醒了？”顾清看着出来的人，心虚的说道：“醒了就回去洗漱，药在桌子上一块带走。” 李煜笑嘻嘻的拿起药：“我已经退烧了，昨天的事今天也可以做哦。” （黑丝的效果好像还不错。） （下次换制服还是女装呢？） “赶紧回去整理整理。”顾清忍住赶人点冲动，尽量淡定的说。 “好吧”走的门口的李煜突然想起一件事，刚准备回头：“对了，我收到……” ‘砰’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站在门口的李煜摸了摸差点撞到的鼻子，小声说道：“唉，算了，反正晚上老大也会到场。” 顾清前半夜没睡好，唯一的床被两人占了，只得到客厅沙发上，后来发现沙发太窄，在滚下去两次后看到床上睡的正香的两人，再也忍不住了， 明明是自己的床，却要让给别人，想想都觉得憋闷，尤其是在熬夜的情况下，更委屈了。 越想越气的顾清看着两人中间的空位，脑子一热就爬了上去，真正实现了实际意义上的左右为男。 这一夜睡的确实香，怀里抱着个大暖炉，背后贴了个小太阳，醒来时全身热哄哄的。 唯一不妙的是，本来就处于夹心饼干的顾清，早起时发现怀里抱的暖炉不知什么时候剥了皮，更不知道是对方干的?还是自己半夜动的手? 好在他是第一个清醒的，于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捡起地上已经撕烂的黑丝，意图毁灭罪证。 抱着东西塞进垃圾桶的顾清：是不是你干的？ ‘顾青’轻笑出声：呵，你觉得呢？ 顾清垂下肩膀，叹气道：好吧，我知道不可能是你。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自信的嘀咕：难道我真是色中饿狼?不可能吧？ 这件事成了一桩悬案，最后也没人知道黑丝究竟是谁下的手。 唯一知道真相的‘顾青’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说，只是在感受清清纠结苦恼的情绪时，露出近乎愉悦的表情。 也只有他知道，那件黑丝其实是睡梦中的李煜无意识中自己撕开的。 —————— 二十层房间的阳台上。 前任boss，也是夜幕的实际掌权人正在和现任boss通话，声音带着阅尽风霜的苍老：“威尔逊，你去华国有段时间了，进展如何？” “有点小麻烦。” “需要再调派组员过去吗？”对方话音一转：“或者可以咨询仪式官，他会给出不错的意见。” “不用，问题不大。”威尔逊握紧手机，之前也想过如表明，可他也知道一旦全盘托出，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肯定会大打折扣，哪怕自己是他的儿子。 在说与不说中间来回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隐瞒了下来：“我能解决。” 欣慰的声音从手机传来：“那就好，雏鸟终究要飞往天空，我本来以为你不能胜任这个位置，所以特意培养了仪式官，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好孩子，不愧是我的种。” “等你顺利归来，就正式接手组织吧，这几年，我身体越来越差了，咳咳。” 威尔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父亲……” 那头不在意的笑道：“没事，年龄到了，不服老不行啊。” —————— 无独有偶，被他们提到的仪式官也在和人通着电话。 仪式官：“福森先生，日安” 福森：“仪式官？你不是在华国吗？找我有事？” 仪式官：“我想知道boss近段时间身体如何？” “boss?”福森嘴里笑道：“你说的是哪个？” 仪式官：“不要岔开话题，你知道的，我只认可让我臣服的。” “好吧好吧，真是开不得玩笑。”被称作福森的人继续说道：“boss的身体这几年每况愈下，年轻时的陈年老病现在堆积在一起岌岌可危，心脏负担也越来越严重，只差个引火线。” 他嘴里发出‘砰’的轻响：“如同炸弹般引爆。” 仪式官：“是吗？真是不幸啊，感谢您的告知。” 福森：“我们是互利互助。” 仪式官：“愿上帝保佑boss。” 福森：“愿上帝保佑boss。” 两人各怀鬼胎的祈祷着。 挂断电话后，仪式官联系了海外大本营的另一个人，把这里发生的事和他的猜测说清楚后，并特意嘱咐道：“如果boss出现反常情绪，请一定要提醒我，艾琳娜，你懂我的意思。” “我如此的相信你，如同信任我自己。” 电话那头，娇媚的女声说道：“当然，亲爱的仪式官。” 第31章 渐进 莫远翰收到短信的当晚，其实他是有点诧异的，按照他的预估夜幕的boss应该会在拍卖会结束后出现，没想到居然提前，不过也大差不差。 在第二天，距离赴约时间剩余两个小时的时候，准备回到住处的莫远翰转身瞬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脚步一顿，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不会错的， 也不可能认错。 离家出走的小朋友? 莫远翰衣袖间露出尖锐的利器，又薄又锋利的刀身闪着寒芒。 对方骨骼、肌肉、上皮组织都是他每天夜里丈量过的，就算拆成了零件也能立刻分辨出来。 他脸上带着笑意，眼角的鱼尾纹弯了下来：“几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想去哪里呢？小朋友。” “谁啊，你大爷我叫吴……我去！”本来还没发现对方的吴满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顿时吓的傻了眼，他的嘴角粘着碎屑，手里的零食袋也掉了下来，里面的膨化食品散落一地。 “莫……莫……莫……”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后，吴满哆嗦的说道。 “莫什么？”莫远翰握着手术刀，慢悠悠的问道，脚步一点点的逼近。 吴满嘴也不擦了，零食也不要了，像是碰到了天敌的草食动物，话没说完，不管不顾的拔腿就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捉迷藏似的把人逼到死角的莫远翰松了松颈间的领带，手术刀在五指间灵巧的旋转着，眯起眼睛看向对方。 不仅擅自离家出走，现在看到了自己还敢乱跑，莫远翰心里极度不快。 他温和的脸上是让人心里发凉的惊悚笑容：“哈，你逃不掉的。” “最后只能落在我的手里。” 吴满这几天本来也没怎么逛过，更没有特意打量过路径，不熟悉的情况下慌不择路的逃窜，却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跑进了正在维修中的卫生间，里面空无一人。 他显然没想到刚离开对方，转眼再次鸟入樊笼，想起这人的手段，顿时惊恐万分，还想要逃跑，可惜却找不到退路。 尤其是对方充满嘲弄和杀意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他身上，好像再不开口会被瞬间撕裂。 怎么办？ 吴满腿都吓软了，心头暗恨，怎么会这么倒霉，才自由不过几天的功夫，又被逮个正着，尤其是自己还做了…… 咦? 对啊， 他做了什么？ 我完全是为了自保，又不是私自出逃的，明明都是莫远翰的错，仇家没解决完还把自己锁在家里，被人找上门来。 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警察上门他都没背叛对方，还帮忙做了掩饰。 这么一想，吴满也不心虚了，腿也不软了，腰杆也直了。 看到对方拿着刀威胁自己的冷酷模样，一点都没有了以前哄自己的态度。 太气人了！ 怪不得都说老男人容易翻脸无情！ 他一肚子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直接冲过去，举起拳头就要往对方胸前锤，不出所料的被对方钳制住手腕控制住。 莫远翰收了刀，手上的力气像钳子一样握住对方，顿时让吴满疼得大叫：“哇哇哇呜，你就知道欺负我，有本事找那个老外啊，” 莫远翰皮笑肉不笑道：“私自出逃，还有理了？” 吴满骂道：“我不跑就没命了，明明是你招惹的人，却把我丢在那里面对，现在又怪我，算什么男人?” 从影子一三口中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不知道闯入者情况，莫远翰手上的力气稍微松了点：“老外？” 他没想到居然是个外国人，难道是五年前那个猎物的的亲朋好友? 还是七年前的？ 手里的人命有点多的莫远翰一时记不太清了。 “对啊，虽然是黑头发和黑眼睛，但一看就不是华国人，个子老高了，应该比我高大半头，比你还要高一点点，肯定超过一米八五了，” 吴满想起当初在地上看对方时，发现的一个不明显的特征，于是抓着莫远翰的袖子说道：“还有，他抬头时，下巴底下有颗黄米大小的黑痣，” 他握着拳头挥舞，却毫无威慑力的样子，看起来颇有点狐假虎威：“你要是再碰到他，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恶气。” “你还是想想想，怎么让我出这口气。”莫远翰怒极反笑，把人往怀里一带，手掐在对方的脖子上。 这个时候还想着让他帮忙报仇? 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莫远翰没有回应哼着，却有意的记下了对方的特征。 看着对方居然还掐自己，把自己都快洗脑成功的吴满越想越委屈。 “警察上门我都没有出卖你，你还这样对我，混蛋！”他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啊呜一口咬在了莫远翰的肩膀上。 被咬的莫远翰微微皱眉，确实，这是个不争的事实，直到现在，他也只接到了警局的一通不痛不痒的提醒电话。 眉头慢慢舒展开，气也消了，恢复成千篇一律的温和表情。 被这样近身冒犯，以莫远翰的性子怎么说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的，可他的手伸到对方后脑勺时，却没有阻止，只是象征性的按在对方的头发上，还松掉了掐住吴满脖子的手。 吴满发泄过后，松开嘴，发现对方的肩膀被自己咬出了血，这才回过神来感觉到害怕。 他胆怯的抬起头，畏缩的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莫远翰垂眸：“衣服脏了。” 吴满讨好的舔了舔对方渗血的部位，谄媚道：“我洗，我洗。” “跟我回去，”莫远翰没有回应，揽着人强制带走，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 ‘咔嚓’关门， “我没回来之前，不许出门。”莫远翰用发狠的目光看着他：“再敢逃跑，” “我会把你卸了，送进收藏室。” 吴满一听，浑身打了个寒颤，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与此同时，也松了口气，虽然免不了被教训，最起码这关是过去了。 莫远翰这次只关了房门就离开了，没有锁住对方，毕竟在茫茫大海上，想逃都逃不掉。 —————— 卫靖泽本以为很快就会和自家boss再次见面，谁知游轮启航了几天，综艺节目的首次直播都开播了，怪物集中营的信息也没收到，反而收到了夜幕的聚会短信，这让他郁闷了半天，喃喃自语着：“没事，没事，就让我这个不称职的卧底先去打探虚实。” “虽然我不介意去你们的地盘玩，但敢在我们这里撒野，让你有来无回。” —————— 在不小心得知江亦云的遭遇后，孟远息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一直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弟弟。 女朋友死后，因为做了些冲动的事被关进了特殊人才中心，出来后又加入了怪物集中营，不知不觉间和对方断了联系。 直到再次和对方相遇，还解决了自己的难题，本来他想着多多照顾对方，没想到不过一晚的功夫，亦云就被人强迫了。 听那群嚼舌根的家伙说，还是二十层的糟老头子，简直把他的神经往脚底踩。 别让他找到那个人是谁！要不然的话，对方死定了。 孟远息怒火中烧，如果他连死去女朋友的弟弟都保护不好，那对方泉下有知一定会死不瞑目！ 顶层的贵宾每个都资本雄厚，而他自己动手的话动静太大了，不想给怪物集中营惹麻烦的孟远息看着手机里夜幕的聚会短信陷入沉思：“越过中间商，应该会有人愿意接这个任务吧？” 第32章 聚会 （想要修改） 顾清联系李嘉后知道对方就在游轮上，于是拜托对方覆盖了上面几层的所有监控画面，他趁着时间充裕，换了一身很少穿的。 因为个人气质的问题，他一直在尽量避免穿这种比较板正的柴斯特菲尔德款式的经典大衣，就算穿，也是经过改良的版本。 不过这次场合人数不少，就算是为了显示尊重，也该给出应有的体面。 比较好的是，他现在的体格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虽然看起来还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实际里面都是肌肉，真正做到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加上自己还算不错的表情管理，想来应该多少能撑得起来。 这种大衣上半部分因为是宽肩加西装领，所以顾清在里面按照西装的搭配方法在里面穿了衬衣。 ‘顾青’伸手解开领口的第一个纽扣。 顾清左右看了看，思索着：果然还差点什么？ ‘顾青’抬眸：缺什么？ 看着镜子里的人右眼向上看时泛着森冷，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对视，都感觉压迫力十足，顾清控制的左眼不自觉地上下跳动，他一拍大腿，惊喜道：就是这个味！ 衣帽间照镜子的人没有感觉，如果现场有第二人存在，看到镜子里的画面，可能会觉得见鬼了。 可一但看到照镜子的人和里面一模一样的画面，又会有种某种怪异又好笑的割裂感。 发现自己如今的发型有些随意，于是顾清伸出手，分开五指插进头发里，往后一捋，用单独的眼睛示意桌子上的东西：快快，按照这个纹路，拿起了喷。 ‘顾青’拿起清清看向的发胶，顺着对方的手指方位喷上，头发被往后固定，饱满的额头露出了。 然后顾清又抽出几缕碎发垂在鬓边。 看着镜子里几分钟内完成发型设计，不仅显得成熟了几分，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霸气，顾清嘿嘿笑了起来，单手捧着脸自我陶醉道：哎呀，果然不错，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帅，看来这手艺没落下啊。 比较搞笑的是做出这种动作的他一只眼睛高兴的眯成了一条缝，另一只依旧保持着冷静模样正常的睁着。 只是听到夸赞自己的话时，‘顾青’冷静的眼神忽然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冷不丁的问道：清清，你真的这么觉得? 顾清自恋的吹了一下上方的头发须，理所当然的说道：那当然，超帅的，一看就很贵，男女通杀！ 显然‘顾青’对这种话术没听懂，带着略显暗沉的嗓音问道：贵? 顾清比了个数字：对啊，最起码得这个数。 ‘顾青’抬高另一只手，把顾清比划数字的袖扣扣上，低笑：那你赚了。 想起对方只能个自己共用一个躯壳的顾清乐呵呵的说道：这么一看，好像确实啊。 ‘顾青’捋起大衣的袖子，把自己那个手腕伸到眼前：清清，我的扣子。 顾清：哦哦，差点忘了。 他生疏的把袖子弄好，又臭美的挑选了一款手表戴上：怎么样？ 顾青抬手，手腕上的表泛着蓝黑的光泽，虽然看起来和别的款式没有什么区别，可他却非常满意：不错。 顾清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宽檐帽，气势昂扬的举起来：很好，let''s go! 这个气势来的快去的也快，刚出门看到换了工装风，一身御姐打扮的苏澜芮时，他赶紧把手放下了，整了整衣领，装模作样的轻咳：“含光过去了吗？” 苏澜芮：“已经去了。” 顾青顾清：“我们也走吧。” 苏澜芮问道：“老大，我不请自来，会不会让人误会? 顾清：“是我带过去的，怎么会误会？没事，都是自己人。” 苏澜芮的眼里一片迷茫。 （自己人?） （怎么感觉和含光说的有点不一样?） （不管了，老大肯定能解决。） 她跟上顾清的脚步：“不叫上小煜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昨天还在发烧，让他多休休息休息，”顾清义正言辞的说道：“并且李煜知道地址，如果想来，自然就过去了。” 顾清首先就联系了舒澜芮，虽然对方是个女孩子，可总感觉带上她更安心些。 尤其对方还在边境干过几年雇佣兵，能力肯定没话说，虽然是狙击手，但近身作战应该也不会太弱，并且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应该也不可能多危险了，这么一想，顾清觉得得更加有信心了。 苏澜芮欲言又止，总感觉李煜如果知道了他们喊了含光却没叫他，一定会闹腾。 顾清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帽子往头上一戴，手往下压，不仅盖住了他精心打扮的发型，还让他的上半张脸没入阴影。 看到了顾清的举动，苏澜芮也默默的把领子拉起，眼睛以下全部遮严实了。 当两人打开大门，直接出现在大厅上方时，底下黑压压的人群霎时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抬头看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站在上方，双手搭在栏杆上的顾清也傻眼了，他神情严肃，眉头紧锁，好像遇到的世纪大难题。 顾清心虚的偷偷问道：我怎么感觉，人数有点多啊，这真的是六十多人吗？ 已经环视一圈的‘顾青’说道：最少九十人以上。 顾清大惊失色：啊，误入了这么多人? ‘顾青’嘴角勾起古怪的弧度：不是误入，这才是真正的不请自来啊。 把多出来的人当成夜幕或者第三方组织混进来的两人，一个如临大敌，一个趣意盎然。 第33章 演讲1 就在这时，顾清突然感觉到手机的振动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发挥了百分之一百的演技，面上不动声色，悄悄放下一只手伸进兜里，眼神往下瞄去。 还好有栏杆挡着，只见兜里的手机屏幕亮起，是他专门雇来盯梢的服务员发来的信息，顾清微微眯起那堪称1.5的眼神，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 “前往大厅的截止到目前共110人，重复使用暗号43次，分别是……” 嗯？ 到场110人？ 重复暗号43次？ 除了没给自己，他记得发出去的是66条短信吧? 难道不小心把两份资料的名单人员全部发送了？ 不可能啊？ 如此简单的事自己不可能搞混，并且他们是两个人呢，就算一个人弄错了，另一个不会看不出来。 顾清暗自思索着。 已知，游轮上有三个势力：怪物集中营，夜幕，以及卫靖泽兼职的第三方组织。 既然他叫来了怪物集中营，那剩下的，一定是游轮上的夜幕成员和卫靖泽加入的神秘组织在捣乱! 这么一想，思路就清晰了。 果然是同行相轻，不能因为都是非法组织，就来捣乱啊。 看来怪物集中营这条本地卧龙是个过江虎都想来啃两口。 一群浑水摸鱼，想看人笑话的混蛋!! 顾清觉得自己理清了头绪，要不然怎么解释为什么来了的那么多人。 关闭手机，哪怕心里急得焦头烂额，凭着老演员的超强信念感，愣是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毕竟有着上辈子的舞台经验，就算出现了临场事故，也能表面从容面对，并且现在还有了和自己分担的人，不用像以前一样硬扛了。 于是外表从容不迫的顾清，内心里上蹿下跳，也不用担心被‘顾青’知道而失了体面，还能放松放松自己的过于紧张的情绪。 虽然好久没被人这么注视了，但久违的画面依旧让他有了面对粉丝的错觉，习惯性的保持住完美的职业笑容。 他的嘴角勾起虚伪到极致的假面，再是配上‘顾青’淡漠到毫无人性的眸子，以及浑身充满压迫感的气势，仿佛两人一开始便该是如此模样。 站在所有人的顶端，俯视脚下的千姿百态。 顾清咬咬牙，心一横：来都来了，怎么能就这样草草结束呢，那以后在下属跟前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这些人坏的很。 一定是故意出来搅局的! 大不了就当是多出来的是听自己演讲的观众。 这么一想，顾清反而冷静了下来，最初准备随便糊弄两句应付过去的他完全放弃了之前的打算，下定决心要好好发挥。 只见他站直腰杆，单手插兜，衣摆无风自动，颇有侵略性的眼神扫过全场，特意压低了声调就为了显得成熟些。 “很高兴见到大家。” “相信所有人期待已久，没错，我是你们的boss，现在以及未来的引导人和庇护者。” 可能是顾清的年龄让人轻视，虽然遮住了大半五官，可依旧能看出来是个年轻人，下方不少人露出了桀骜不驯的眼神，还有几个露出嘲笑的表情。 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怪物集中营的成员还是夜幕或者第三种，顾清感觉自己任道重远。 直到现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弄混了手里的两个名单，以至于被自己短信通知的六十多人，除了为数不多的二五仔外，都是夜幕的人员。 至于现场多出来的43人，才是真正的怪物集中营的成员，至于他们为什么也出现在这里，那就是另外的原因了。 而神秘的第三方组织，根本不存在，都是他自己的臆想妄念。 只是这一切顾清完全不晓得，一边做着自我介绍，一边还在忧心忡忡的向‘顾青’诉苦。 他握紧手里的围栏红木，看着其中浮于表面的几个搅局的家伙，咬牙切齿：他们妥妥的行业霸凌! 搅屎棍!! ‘顾青’却没有丝毫受到影响，周身的气势反而越发强盛：这些人不用在意，不管是怪物集中营还是别的任何人，不过是工具和蛀虫的区别而已。 工具不需要过多的注视，能安安分分的待着，在用的时候做到顺手就是他们的使命。 他波澜无惊的继续说道：而蛀虫，挑出来，拍死。 顾清现在已经自带过滤器，十分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四舍五入的后，勉强的说道：挑不出来怎么办？谁知道这些挑衅的家伙是不是怪物集中营里的刺头，毕竟都有一个卫靖泽了，说不定还会更多。 ‘顾青’：那么不需要区分。 他控制的左手拿出枪，毫无预警的对着表情和肢体语言最浮夸的家伙。 ‘砰’的一声枪响。 人群中传出惨叫声：“啊啊啊啊啊” 子弹在对方不屑摇头的时候，从他的左脸穿过右脸，留来了两个往下流血的对称空洞。 这人的周围自动散开一块空地，所有人不管是之前怎么想的都无所谓，反正现场都沉默了下来。 最起码的表面尊重是做到了，只是经过片刻的沉默后，气氛更加紧张了。 ‘顾青’漫不经心的说道：不听话的人，第一次，警告，至于第二次…… 他冷笑一声，虽然没有继续说，但后面的话可想而知。 这个雷霆手段不止震慑了下面的人，把顾清也吓了一跳。 顾清内心慌乱：啊啊啊啊啊，你下次敢不敢给我一个准备时间？ 而他的外在表情只有在枪声响起时，眉头微微挑起，‘啧啧’两声，看起来镇定极了：“十分抱歉，走火了。” 从来不过关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这一枪好像打响了某种信号，不少人慢慢面上浮现煞气，嗜血的目光上下打量审视着，那一个个眼神跟钩子似的，就差直接贴上来，试探性啃食两口。 在这种巨大压力下，顾清的心脏‘砰砰’直跳，心虚道：他们不会想群殴我吧？ ‘顾青’收了枪，用单只眼和这些目光一一对视，淡定的回道：不会，人心不和，只是毫无威胁的散沙。 顾清为了不被人当成异类，另一只眼被迫跟随。 虽然他也觉得‘顾青’说的没问题，可还是有点心惊胆战，毕竟这些人里认识的也就几个，其余的人就算每个人上来揍一拳，自己这小身板估计也顶不住。 发现顾清的不安，‘顾清’在意识海里全部覆盖上身体，和对方交织在一起，语气晦涩中带着强硬，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极具说服性：清清，不用担心，那些人的目光何惧之有，你只需要看着我，感受我…… 好似整个人都贴在顾清的魂魄里，两人打碎成泥，又重新塑成你我。 他说：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 那只黝黑的眼神泛着森然冷意，被清清掌控的嘴角突然不受控制的在原先的弧度上又咧开了几分，让人分不清究竟是谁在灵魂深处呢喃细语：都无关紧要。 （改了，都给我重新看） 第34章 演讲2 顾清被对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差点以为自己被洗脑，最后那五个字自己也跟着说出来了呢。 搞了半天，是这家伙的功力又加深了。 本来还有点紧张的心情荡然无存，甚至多了一些不该有的胡思乱想，因为对方太过于深入的贴合而有点面红耳赤，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 虽然不是第一次，却是顾清感受最深的一次，尤其在这么多双锐利的眼睛注视下，总觉得自己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冰火两重天，这种感觉，太操蛋了! 还好他们离自己都比较远，看不太清。 站在顾清身后的舒澜芮看着自家老大渐渐红了的耳根，深感莫名其妙。 （见鬼了，这么紧张的时刻，老大在害羞什么？） 听到这话的顾清浑身一僵，怎么把这人给忘了。 他顿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说话就好好说话，别突然鬼上身，小心哪天我气不顺，去庙里找个大师傅度化了你! 虽然最后度化的更有可能是自己，可这时候的顾清可不会认输，嘴超硬，属河蚌的。 ‘顾青’语气带着笑意，却是无比的自信：没用的，我试过，他们不能除掉我。 试过？ 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还真找过？ 来不及细想，顾清强撑着岌岌可危的脸面说道：“首次正式见面，我也不想留下大家不好的印象，当然也不希望刚才的事再次发生，我这人很民主，如果有意见……” “我”人群中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好似多情浪子般洒脱，混不吝的问道：“boss，我有意见。” 有意见怎么办？难道真要当场扯掰？ 果然嘴瓢了。 一时不知道怎么圆回来的顾清：救救我，救救我…… ‘顾青’上身，慢动作的抬起枪，假笑的脸瞬间变得阴戾起来，面对底下的人，无缝连接的话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那就闭嘴。” 他充满危险的目光看了一圈，问道：“现在呢？还有意见吗？” 顾清：！！！ 他一口气没咽下，差点背过气去。 枪口之下，那位成员举起双手，讪笑的退后一步：“没有，没有，boss，您继续。” “噗嗤”有人笑出声来，随后捂住自己的嘴，往上抛了个媚眼。 李煜？ 虽然没有戴那双惹人注目的红宝石，可顾清二人还是一眼认出来对方，没想到他还是来凑热闹了，看来病是好了。 底下的人不管是怪物集中营还是夜幕的成员，都浑身一凛，目光收敛了几分。 下马威！明晃晃的下马威！！ 他们如此的确认。 虽然事态的发展有点出乎顾清的意料之外，但不可否认，事情解决了。 把刚才的话当做没说过一般，赶紧挂上之前的笑容，希望下面的人都以为是幻觉，自欺欺人的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继续……” 经过这一打岔，刚才说到哪其实已经忘记了，只得重新组织语言，两人开始交替出现，自问自答。 顾清：“所有存在的事物都具有一体两面，有白天就有夜晚，有光明自然有黑暗。” ‘顾青’：我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非明非暗，而是游走在其中肆意妄为的清醒者。” 顾清：“活着本该随心所欲，这个世界是无法完全遵守规则的，一定会出现违反规则的人或事物存在，可是这些一定是错的吗？” ‘顾青’冷笑一声：“人们多是盲从的羔羊，所以他们认为，多数人赞同的，是真理，少数人认可的，是谬论。” 顾清：“既然你们来到了这里，就代表彼此有互相认同的地方，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色欲，等等等等所有不堪的罪恶与欲念汇集在此，不可否认………” 顾清继续道：“所有聚在这里的人，都是把世界抛弃的的怪物。” 怪物？ 他确实是从小到大被当成怪物的人。 只是听到这个词从顾清的嘴里吐出来时，‘顾青’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明的情绪。 他的手指动了动，这瞬间非常想感受一下清清的存在，哪怕只是一丁点的皮肤温热都可以，以此来证明，怪物又如何，依旧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无价之宝。 感觉到对方的蠢蠢欲动手指，顾清色厉内荏的警告道：别乱动，这么多人在，我还要面子呢。 随后顿了顿， 就算在激情演讲的他也没忽视对方的心情，觉察到身体里‘顾青’的患得患失，顾清偏过头，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虽然不能乱动，不过，舌头可以让给你三秒钟。 怀疑对方可能有点肌肤亲渴症的顾清忍不住心软了，于是，一步错，步步错。 这会儿他只想到既然底下这群人没反应，哪怕稍微缓一下也无所谓。 并且舌头在口腔里，哪怕不用乱动也能感觉到皮肤的温度，一举两得。 然后，刚刚失去控制权的顾清感觉到舌头伸出，嘴角被轻轻舔了舔。 耳边是低不可闻的轻笑声：甜的。 ‘嗡’的一下，顾清脑子都懵了。 一群草泥马刷屏大脑，他这是被调戏了吧？ 啊啊啊啊! 自己调戏自己，多少有点大病。 突然，他想起来，来之前好像吃了点心。 难不成，是嘴没擦干净？ 舌头的控制权被还回来后，他自己又舔了舔刚才的地方。 好像……是有点甜。 难不成刚才那句话是陈述句？ 顾清有点不确定了，毕竟真的有人自恋到这种程度吗？ 下面的人虎视眈眈，上面的人蜜里调油。 人群中隐约有些躁动，可顾清依旧一片混乱，什么话都想不起来。 顾青低笑的嗓音响起：想不起来吗？没关系，我来吧。 更混乱的顾清干脆直接头都不露了。 然后‘顾青’全方位掌控了身体，就在这时，周身的气势仿佛不停攀越的高峰，一层高过一层，也如同山顶之上的雪崩，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遮天盖地的滚滚而来。 他收起了所有不习惯的笑容，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仿佛在诉说着唯一的真理：“大家是披着人皮的野兽，有趣的是，上帝给了我们一张脸，我们又替自己创造一张。” “可是如果生存就要吞噬他人，那么撕掉伪装又又有何不可？” “想要活着，肆意的活着，就一定会有人憋屈的死去，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差别只在于能力的强弱。” “所以，跟随我的人，只有强者。” “没有人能玷污能我们这些黑夜里，独属于怪物的荣耀。” “我不管你们以后的所作所为是正确还是错误的，都无所谓，但有件事我能确定” ‘顾青’伸展开双臂，脸上是不屑一顾：“命运负责洗牌，而我们负责玩牌。” “在这里，就是新的世界。” 宽阔的大厅里，沉重的空气方法凝固了一般。 震耳欲聋的话语从上面一字一句的传来，下方的人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力自上而下覆盖而来，仿佛有种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整个空间，让人不敢大声说话。 所有人抬着头往上看，不管是怪物集中营成员还是夜幕的成员，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面前的人就是未来的新首领。 静谧的空间里，他们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剧烈心跳声。 是惊喜，是敬畏，也是兴奋。 他们的新boss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不过…… 另外一些是什么人啊？ 为什么也会参加他们内部的聚会？ 怪物集中营的人默默的交换着视线，眼中透着疑惑。 而夜幕的人也有着同样的感觉，不过不同的是，他们大都没见过除自己的上线以外成员，自然便把在场的人全部归为同一个阵营。 当然，只有混迹其中的仪式官知道真相，从这个人出现的瞬间，他就确定了对方不是boss，不管是声音还是身形都相差甚远，本来以为是个胆大包天，意图狸猫换太子的侥幸者，没想到还是有点蛊惑人心的能力。 更没想到的是…… 仪式官环视一圈，老首领是看中华国市场？还是不放心boss? 居然派遣了这么多人。 他原本以为五六十人差不多就足够了，毕竟人越多越容易出问题。 而41号选手也有点懵逼，他是被二等舱的同学请上来的，说是要给他介绍投资人，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可太想出名的他还是没有顶住诱惑上来了，没想到同学没找到，反而看到有人拿着自己的应援物，于是一路跟了过来。 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粉丝呢，虽然这些人遮遮掩掩的看起来有点奇怪。 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自己一个大活人站在里面，居然没一个看过来的，甚至他主动过去打招呼时，对方那一脸警惕的表情更让人确定自己在自作多情。 他就说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富二代粉丝了？ 这些人，每人砸个一二百万自己也不至于是41号啊。 他尴尬的站在人群中，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尤其是大厅的二楼出来一男一女，好似头领的男人不过说了几句自我介绍，底下的人就像疯了般，一脸狂热的表情。 不会是误入了什么高端的宗教现场了吧？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选秀成员，不该有这种不必要的生活阅历。 第35章 心虚 41号选秀成员李南星和江亦云是同个寝室的成员，自然也知道对方被上面的贵人看中了，虽然他表现上和那三个成员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其实心里是又恶心又嫉妒，更是嫌弃他们为了红，连尊严都不要了。 在他认为，真要找金主也该找个女的啊，最起码不吃亏，还能白赚一笔。 虽然这么想，可他还是有些嫉妒对方的顺风顺水，有了这层关系在，至少短时间内肯定资源不少。 带着这种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又嫌葡萄酸点心态，当他遇到二等舱的富二代同学时，一时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 幸运的是，对方是他同学。 倒霉的是，他撬了对方的女朋友。 这真的不能怪他，他一直以为那位学姐是个白富美，于是死皮赖脸的追求了半个学期，把人拿下后才发现学姐居然也是被别人养的，而那个人就是他的富二代同学。 于是直到现在，三人一直维持着稳定的三角关系：富二代养着学姐，学姐又养着他。 只是这种连养两人的包养者富二代同学不知道而已。 也就是带着这种侥幸心态，哪怕对方以前从来不曾和他搭过话，这次却突然邀他来二等舱，说是要介绍资源和人脉时，李南星也依然硬着头皮上来了，他不像江亦云他们那么走远，所以更得自己拼命往上爬。 两人交流时，虽然富二代同学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可李南星被快要淘汰的压力逼迫的太紧，总想着，说不定对方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事，只是刚好心情差呢。 二等舱的环境比三等舱好的太多，以至于他上来后居然绕迷了路，没有找到对方说的地址，反而看到了一些他平时都接触不到的二等舱的大人物拿着自己的应援物。 他窃喜的以为自己时来运转了，跟着对方想套近乎，阴差阳错的进了一个大厅。 李南星进来时非常顺利，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毕竟所有人都拿着他的应援物，偶尔还有照片印在上面。 所以当他进入大厅时，每个人都先入为主的把他的职业也当成了摆在明面的保护色，甚至连暗号都不用对接。 当他发现粉丝可能不是粉丝时，还以为是什么隐藏节目。 直到上面的人拿出枪射向了场内的其中一人时，李南星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甚至恍然大悟的以为是导演特意请来在综艺节目里加入剧情。 看到现场人精湛的演技，不管是上面那个饰演反派boss的年轻演员，还是底下这群群演和老戏骨，双方对峙时那种气势太给力了，看的人热血沸腾。 还有脸上被射穿的那个人，喷溅的血包和惨叫声那叫一个真实感，不愧是导演请来的演员，身临现场太有代入感了，如果不是怕打断他们的情绪投入，他甚至想拍手叫好。 直到后来，随着上方人气势的不断攀登，周围的人开始慢慢陷入狂热状态，这时的41号成员李南星才感觉时间有点脱离了常态。 这种疯狂状态，怎么感觉有点不像演戏啊，难不成他真的不小心进入了富豪群中的高端传销点或者宗教现场？ 他头皮发麻的想要离开，却发现周围所有人都被头领似的人物激出野性，露出让人恐怖的煞气，好像一有动静就会被群体分尸入腹。 抬起的脚又慢慢放了下来，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引起了怀疑。 —————— 李南星是唯一误入进来的人，和另外的四十多人不同。 怪物集中营的黑客李嘉本来是锁定了二十多张船票，可是在从卫靖泽口中确定了自家boss要在游轮上举行见面仪式后，这二十多张船票明显不够用了。 于是为了登船，没有票的人各自施展手段。 有钱的直接购买了二等舱的票，没钱的开始另辟蹊径，最后游轮上堪堪涌进来了40多个怪物集中营的成员，至于没来得及进来的，只能望洋兴叹了。 从顾清同意了卫靖泽的请求后，到认错名单，直至登上游轮，并找来李嘉覆盖楼层的监控画面，这场聚会就注定了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因为李嘉是没有自保能力的黑客身份，自从网络上一战成名后，不仅被国内政府严格看管，还被国外的明暗势力觊觎，所以他的资料不会出现在名单里，只存在于成员的口中。 顾清虽然多次找了他帮忙，却一直不知道这人也是怪物集中营的成员。 在李嘉通过卫靖泽知道了boss可能会在游轮上与大家见面，又接到顾清打给他的电话让覆盖楼层监控时，于是产生了信息差误会，以为怪物集中营的见面仪式终于要开始了。 至于暗语，完全被他们当成了进门的考验。 于是在顾清不知道的一整天里，怪物集中营和夜幕里的某些人已经暗地里碰撞过了。 只是一方把另一方当成了刷暗号的npc，使尽手段终于在规定时间内骗到了两个暗语后，四十多人共用这两个号混了进来。 所以不管是夜幕，还是怪物集中营，都以为这是他们的见面会场，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是怪物集中营的成员没想到现场居然来了这么多人，还有很多明显都不是自家成语，于是一个个气急败坏起来。 怪不得boss一直不怎么待见他们，原来是因为在外面有了别的狗子…… 啊，不对， 是组织。 他们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不介意和对方深入交流交流，让boss看看谁才是更有能力的臂膀。 只有身在其中的卫靖泽、孟远息和冯宿脸色精彩万分，他们既收到了顾清发给夜幕的短信，也从李嘉口里得知怪物集中营的见面会场。 作为脚踩两只船的高端玩家，在怪物集中营和夜幕都有身份的阴阳人，第一次如此的不知所措，完全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情况。 尤其是卫靖泽，在看到顾清出现的那一刻就懵逼了，就算穿成那样，他也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心里一群草泥马不断奔腾…… 怪不得boss会知道他还加入过另外的组织。 甚至连他干的那点见不得光的事都一清二楚。 谁能想到，进的两个组织，首领竟是同一个人? 卫靖泽嘴角抽搐，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他以为自己玩的是心跳，没想到boss才是真正的端水大师。 不声不响的国内外两面开花，就看着自己在他面前蹦哒，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玩弄在鼓掌间。 还好自己识时务，没有为了面子硬着头一条路走到黑，要不然，想想都觉得刺激。 果然，当boss的心都脏。 就在这时，孟远息和冯宿不声不响的蹭了过来。 孟远息满脸惊惧的小声说道：“卫哥，你跟boss比较熟，如果我有一个小秘密没有来得及说，你觉得，boss现在还会听吗？” 冯宿没有说话，但视线也看了过来，他显然比孟远息更沉得住气。 卫靖泽古怪的看向这两人，心中有了个离谱的猜测：“你们不会也……” 第36章 混乱1 “难道你也……?”冯宿反应很快，看到对方不正常的表情里立马反问道。 孟远息左看看右看看，两边人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样子，他还有些迷茫，为什么话都说半截。 好半天终于慢半拍的理解了两人的话，大吃一惊的指着他们问：“什么，什么，难道你们都……” “嘘”冯宿和卫靖泽一左一右的拍上对方的肩膀：“小点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负荆请罪？”孟远息跟着更小声的说道：“会不会太晚了?” 卫靖泽苦笑的摇了摇头：“呵呵，你猜?” 孟远息：“不会吧？天啊，我们死定了。” 卫靖泽：“是你们，不是我。” 冯宿和孟远息同时扭头看他，像是看一个战场上出逃的战士，脸上明晃晃的写着：说好了一同扛枪，你怎么能置身事外。 卫靖泽耸耸肩，遗憾的叹了口气，幸灾乐祸的说道：“我早就事发了，已经过了明面。” 耸肩时，过于合身的西装往上移了半分，裤兜里的迷你版《民法典》不小心展露出冰山一角，他这段时间背的废寝忘食，书不离身。 觉察到不对后，他嘴里‘啧啧啧’几声吸引两人的注意力，趁机赶紧回归动作，拉下衣摆，一身的精英打扮却少有的故意展现出欠揍的表情，同情的说道：“你们好好表现，争取将功补过。” 说完，挥一挥衣袖，装作不熟的样子，转身离开这俩人身边。 只余下剩下的他们面面相觑。 孟远息和冯宿大眼瞪小眼，有些慌了：“我们怎么办？” 冯宿虽然一副镇定模样，可语气里也是带着僵硬：“能怎么办，就像他说的，将功补过。” 孟远息垂头丧气：“能行吗？” 冯宿：“能不能行，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唉，”孟远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功补过，将功补过，怎么补啊。” “早知道就不浪了，或者提前告罪，反正两个组织都是boss的，以后来回更方便了。”他眉头皱成一团，满心顾虑重重：“现在弄得，不会直接把我打成内奸吧？” 听到对方的话，冯宿嘴角抽动：“你应该庆幸，还好两个组织都是boss的，要不然假内奸也成真了。” 而在这时，‘顾青’三观不正的话刚刚结束，场上的情绪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了，顾清松了口气，感觉差不多该告一段落，再糊弄几句就能宣布离开了，没想到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再次出了声。 “这位先生，日安。”沉寂了许久的仪式官站了起来，他优雅的鞠躬：“很抱歉打扰到你的发言，可有些话感觉再不说就晚了，希望不要介意我的唐突。” 这恭敬的态度，谦卑的举止，真拒绝了好像也说不过去。 顾清有些拿不定主意，之前的两人，一个是因为明显的蔑视，另一个故意打断他的话，行为和动作都在表面看不起，所以即便拒绝也理所当然，虽然手段强硬了点。 可这次的人态度出奇的恭敬，发问的时间也卡的刚刚好，再拒绝下去，要么会显得过于独断专行，要么会显得过度心虚，这两者明显都会让人心生反感。 相对于顾清的摇摆不定，‘顾青’反而没那么多顾虑，他自上而下的看去，很快锁定到说话的人。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他眼神中带着上位者的审视，‘顾青’冷漠的说道：“我不是个耐心很好的人，希望不要浪费时间。” “当然”仪式官往前走了两边，有恃无恐的背对顾清，面向众人：“这个疑问不只是我的，应该也是大家的。” 他话音一转，扭过头，眼睛看向上方的人，似笑非笑的问道：“亲爱的boss，你能现场打通总部的电话吗？听艾琳娜说，又有一批人即将抵达，是真的吗？” 仪式官故意把这个消息告诉对方，虽然不知道冒充boss的家伙是何方神圣，可他既然想把水搅浑，就一定要付出点代价。 尤其是刚刚得到消息，老boss已经在艾琳娜的设计下知道了这边的事，当天就气的住了院，却还是派遣了一批人，他们都是老boss给威尔逊培养的心腹，所以仪式官更希望这个冒牌boss能把人全都困在华国，这样他之后的行动才能更方便。 什么？ 对方的话什么意思？ 不会是弄错了吧？这人是怪物集中营的？ 话说，怪物集中营还有总部？ 不会是特殊人才改造中心吧？ 既怀疑对方是来搅局的，现在又怀疑这人是自己的成员，毕竟哪有搅局的人附带送信息的？ 依旧陷入自我逻辑混乱的顾清疑惑：又来一批？不是，我们究竟多少人啊？ 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的‘顾青’皱了皱眉头：清清，资料里没有艾琳娜这个人。 顾清：咦？ 艾琳娜是夜幕总部的成员，不在入境名单，自然资料里没有。 不过这根本不影响两人的判断，最起码能觉察到对方的刻意刁难，‘顾青’脸上看不出丝毫动摇，面无表情的低眸道：“手伸的太长，小心断掉。” 因为距离的比较远，加上人员众多，很多心声交杂在一起根本听不清，虽然他们和仪式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可当时双方都处于伪装状态，所以没有认出来。 “怎么了？亲爱的boss，是联系不上？还是根本无法联系？”仪式官毫不介意对方的威胁，闲情逸致的问道。 突然，他的话音一转，语气开始变得尖锐起来：“你说你说boss，怎么能证明，仅仅是知道我们的资料吗？” “连最简单的联系总部都做不到，这可不够有说服力，还是说凭手里的那把枪？” 这家伙，把人心里算计的死死的，为了不被打断话题，故意转过身背对着顾清，是认准了他不可能，也不会在背后开枪，一旦开了枪，不是心虚就是小人，谁又希望自己的首领是个不容人的小人呢。 第37章 混乱2 孟远息和冯宿一喜，将功补过的机会终于来了，看来夜幕的人跟怪物集中营大多数人一样，大都没和boss见过面。 这种小事哪需要boss亲自来， 有失身份， 大大的有失身份。 顾清无奈的听完仪式官的话，脑子都快炸了，所以说，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 为什么有点听不懂呢？ 他拉住了已经不想再和对方废话的‘顾青’，自己不情不愿的也跟着挤进了躯壳。 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死不承认就行，有什么问题再私下里找对方，现在绝对不能掉链子。 顾清说道：“我站在这里就是证据，无需自证，倒是你，别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试探我的底线。” 孟远息和冯宿一直在找能表明态度的时刻，只是还没来得及开，李煜却率先开了口，他笑嘻嘻的语气中带着尖刺，显得咄咄逼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首领的身份需要在下属面前作证，你是想要造反吗？” “这个组织是谁的?” “boss的?还是你的?” “你是在看不起谁？真以为组织的首领是谁都可以冒充的吗？如果那么容易，那你口中胡编乱造的首领也不过如此。” 虽然他也感觉有点奇怪，可李煜向来是只认亲疏，不辩对错，尤其还是把老大放在天平两端的时候，根本连想都别想不想的维护。 冯宿见状，也跟上他的话：“boss当然是boss，如果掌握全部成员的资料还不够？那首领又会是谁？你吗？” 仪式官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当然不可能，可是我见过的boss，并不是面前人的模样。” 这句话出口，场面顿时一片哗然。 本来就不怎么安分点人群中，有不少眼中闪烁不定。 李煜轻蔑一笑，态度毋庸置疑。 冯宿也不信，他依旧坚信顾清是夜幕的首领，毕竟谁家冒牌货能把成员都召集过来，怎么可能是假的。 于是他理直气壮的问道：“空口无凭，你又凭什么让人相信你见过？” 仪式官傲然道：“凭我是仪式官。” 这句话说完，藏在人群中的w和m站了出来，走到他的身边呈保护姿态，随后，又有三五个他们的下线犹犹豫豫的走过去。 仪式官？ 夜幕!! 这句话说的顾清一懵，再傻也知道对方隶属于哪个组织了，可对方为什么是这种态度？ 顾清不确定的说道：他们这样搞会不会有点得不偿失？我是说……咱们……是不是……有可能……弄错了…… 已经稍微有点头绪的‘顾青’眉头动了一下：不用可能，是确定。 顾清傻眼了，不死心的喃喃道：再看看，再看看。 楼下还在对峙中。 好啊，想叛变，没听过仪式官大名的冯宿冷笑一声：“真是不巧了，我也见过，在场的人中，还有谁和首领见过？” 他的眼睛扫过周围，心里已经闪过了各种可能性后，又一一排除。 让boss联系夜幕总部？ 这不是故意的吗？ boss要是真的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服软，那就威严扫地了。 冯宿心中更加坚定了，顾清绝对是夜幕的首领，不是也得是! 并且资料总比口说无凭要让人信服。 他在心里暗自骂仪式官， 野心勃勃的家伙，这都敢冒名顶替，怪不得boss把他们两个组织的人都叫来了，就是为了对付夜幕或者怪物集中营出现这种状况吧，两者可以互相制衡。 看吧，boss，怪物集中营才是你忠诚的臣子。 夜幕？不过是大逆不道的叛徒。 意识到这是好机会的孟远息站了出来，对着仪式官说道：“混淆视线的家伙，你以为谁都能被你糊弄吗？想不到吧，可不是只有你见过boss。” “我承认的首领，只有一个。”李煜习惯性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可惜暂时空无一物。 他口中的首领是谁，不言而喻。 卫靖泽也不再隐藏，从另一个角落显出身形：“如果单凭你仪式官的名头就能妖言惑众，那我呢，以我鬼牌的名气，是不是也可以颠倒是非？” 他听过对方的名头，自然知道仪式官自傲的本钱，虽然卫靖泽之前也没见过夜幕的boss，可别人不一定信啊。 毕竟他在夜幕组织里的名气也不算差，虽然都是负面名声。 别人还无所谓，直到卫靖泽出现后，仪式官终于有了反应，他显然对卫靖泽的外号有点印象，惊诧：“是你。” 卫靖泽按着裤兜里的迷你版《民法典》，心不在焉的说道：“是我。” “没想到你也选择了背叛，”仪式官感叹道：“可我不会再让人踩在我的头上，这辈子，臣服过一次，就已经是抹不去的黑历史了，以后绝不可能再低眉顺眼。” 他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现场不止有夜幕的成员，还存在怪物集中营的成员。 更没发现除了他之外，两边人都把顾清当成了真正的首领。 只以为卫靖泽也背叛了夜幕和威尔逊，投靠了假冒boss顾清。 仪式官这句话一出，简直是直接承认了自己想要上位的态度，揭开了他一直掩饰的打算。 虽然仪式官背叛的是威尔逊，可很多人人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周围人的表情都变了，连跟在身后的几人都有些眼神闪烁。 卫靖泽：“……” 所以对方是自爆了吗？ 不过自己二五仔的事是谁宣扬出去的! 为什么连这家伙都知道了？ 还以为仪式官承认背叛boss的卫靖泽也有些心虚，随后又勉强的回了神。 自己可没想过上位，和贪心不足的仪式官可不一样，他居然趁着boss对夜幕掌控不足的时候想要策反成员，简直是胆大包天。 只是他不知道此boss非彼boss。 思想天差完全不在同一条线上的两人居然诡异的完成了话题闭环。 彻底坐实了仪式官造反的举动。 这时，不管是夜幕的成员，还是怪物集中营的成员，全都用诡异莫测的目光互相打量，每个人都小心思都藏的极深。 虽然双方想的都不一样，可这种异常在目前的情况下反而显得正常了。 第38章 混乱3 在场的所有人都存在着严重的信息差。 顾清以为自己召集来的人是怪物集中营的成员，却不知为何泄露了消息，让别的组织的人也混了进来。 夜幕的人想当然的以为给他们发送短信的顾清便是首领，而仪式官只是想要趁机夺权的叛逆者。 怪物集中营的人觉得咱家boss是要利用彼此的能力，来衡制手里的两个组织，以便消除潜在的隐患。 仪式官是唯一知道面前的人不是首领，可是在经过了和卫靖泽神奇的对话后，开始怀疑顾清也是组织里资深代号成员，夜幕里很多人都被他策反了，所以明知对方是假冒的，还视而不见的演戏。 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胡思乱想，结果造成了如此奇葩的场景。 但是不管怎样，仪式官成为叛徒的事已经铁板上钉钉子——十拿九稳了。 反正不管在夜幕成员眼里，还是在怪物集中营成员的看来，他都是挑拨离间，想要上位的谋逆者。 还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的仪式官不再搭理卫靖泽，想通后的他没有了丝毫掩饰，光明正大的对着所有人中说道：“组织不管变成什么样，依旧欢迎有能力的人加入，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 “想必我接引的这局应该都在现场吧。”他向周围看去：“饕餮，j，死亡绅士，承影，曼德拉，西比尔，卯兔，匹诺曹，你们好好考虑一下，这里的胜负不过是暂时的，与其迎合你们新任的首领，不如跟我回去。” 仪式官自觉大家都是借机改朝换代的背叛者，也就不再有任何顾虑，再抬头时，眼中的野心呼之欲出：“我的人已经渗透大本营掌控全局，很快便会取而代之，未来，我会成为新的王!” 他意气风发的抬头，伸手指向顾清，曾经的优雅与克制消失殆尽，只留下狂妄自大：“跟随他，只能在华国活动，” 然后指向自己：“归顺我，会有更广阔的舞台 。” 顾清一脸的不忍直视：我们刚才也是这样吗？ 他有点怀疑自己和‘顾青’刚才是不是也这么夸张，身在其中时没有感觉，现在看到别人的表现时，才后知后觉的感觉羞耻极了，如此中二的台词和表现力，简直在不停的脑海里上下蹦哒。 或许是他此时居高临下的原因，完全无法带入进去，甚至有一种看动漫的错觉。 瞬间明白对方想法的‘顾青’仿佛按掉了关机键，沉默不语。 可明显别人不是那么认为，随着混乱的加剧，底下的人渐渐分成三派，一边是单纯围观的，一边是拥护顾清的，还有一边则是有些动摇的。 他这段话对于夜幕原来的老成员来说很有诱惑力，毕竟拥护之力、从龙之功绝对具有巨大价值，并且这群千里昭昭来到华国的成员虽然都是亚洲人，可根基依旧在国外。 而刚刚加入的新成员就不同了，他们习惯了华国的生活，反而不会轻而易举的下定决心。 而怪物集中营的人就更不用提了，他们连考虑都不用考虑。 果然， 莫远翰站在柱子旁边，哪怕经历了两次洗脑演讲，依旧有着自己的判断，隔的有些距离也能让人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 “我拒绝，仪式官先生，你的筹码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并且，空手套白狼的吃相也不怎么好看啊。” 另一个角落，看不清面目的饕餮轻咳一声，说道：“或许组织只是发生了内乱，可我来参加聚会，首领是谁，并不重要，若是仪式官你能赢到最后，我也不介意推崇你做首领，当然，不是现在。” 他跟莫远翰的理由不同，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轻率投下赌注。 偷偷瞄了自家老大一眼，看到对方点头后，始至终戴着口罩隐入人群的含光也给面子的站了出来，嘴里说着假惺惺的话：“抱歉啊，对于你们的争斗，我保持观望。” 听了含光的话，李煜‘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声。 仪式官转头问道：“你在笑什么？” 李煜瞥向含光的方向，漫不经心的回答仪式官的话：“我笑有些人呐，又矫情又讨人厌，可笑!” 听到对方一语双关的话，仪式官脸色阴沉下来：“从之前我就想问，你是谁？如此针对我，我们见过吗？” “嗯？”李煜歪头：“当然见过，你刚刚不是说出了我的代号——西比尔。” 听到这个代号，仪式官脸色缓和了一点。 “至于针对？”李煜桃花眼眯了起来：“那是你的错觉，我明明是……” 他拉长语调，仿若撒娇：“看不起啊” 仪式官皱眉，他还没有说话，身后的w和m仿佛受到了侮辱，同时做出攻击的姿态，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意图解决这个一开始就态度恶劣的家伙。 而李煜像个不要命的疯子，也跟着迎了上去，眼里闪过流光溢彩，笑得肆意盎然，露出森白的虎牙，兴奋言之于表，如同憋久了的猎豹，终于可以发泄出来。 而其余人，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架势，根本就没露头。 至于j，也就是顾清，他站在楼上，还在云里雾里找不到头绪，高深莫测的架势做的很足，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无喜无悲地看着眼前的一出闹剧。 顾清心急火燎的吼道：我去，怎么打起来了，二对一，欺负人呢！ 他勾了下另一只手的小拇指：咱们再摇个人吧，这样下去绝对会输。 ‘顾青’单只眼球突然转了个方向，与人群中默不作声的张晖对视个正着：清清，他不会有事。 ‘顾青’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他十分清楚，作为小组五人之一的张晖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学生时期更是为了得到李煜，对其发起了校园霸凌，差点把人逼死。 以他对李煜势在必得的纠缠，怎么可能放任对方离开那么久。 其实从李煜只身来到蔡都的那刻，张晖便知道了去向，他就像个跟踪狂，在人落单时，一刻不停的监视着对方。 就算某次不小心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被老大踩在脚下达到了高潮，另一辆车里的躲藏的张晖哪怕牙齿咬的再紧，拳头握的再用力，却也不曾轻举妄动。 他能容忍老大欺负李煜，但是别人不可以。 第39章 混乱4 随着争斗的展开，三人越打越收不住手。 m和w仿佛合作多年的伙伴，正面进攻和侧面偷袭交替进行，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互相之间马上就心领神会。 他们的动作井然有序，默契到让人防不胜防，可惜碰上的是与之相反的李煜，这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家伙。 刚刚以伤换伤的李煜越来越激动，漂亮的桃花眼因为兴奋而瞳孔放大，嘴唇微微挑起，带着魔鬼般的残忍嗜血，微微喘息着，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 他的行为变得越来越不可控，身上的伤口渐渐增多，神态却陷入满足的疯狂中，如同在悬崖峭壁上跳舞，整个人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吞噬，危险又迷人。 如果说w和m是精密的机器，一举一动仿佛用标尺衡量过。 那李煜就是不合逻辑难以理解的野猫，仿佛天气般难以预测。 难以预测到当你以为对方在安全区时，他偏偏自己踏入险地，当你以为他陷入泥泞时，又却是他撒欢的舒适区。 哪怕遇到生命危险，他也不介意迎难而上，哪怕付出与之对等的代价也无动于衷。 行为无法控制的难以理解，完全不顾自己和他人的死活。 就像你计划好了路线铺上铁轨，可火车脱离了轨道，向着未知的方向一往无前。 以普通人的反应来猜测疯子的行动思维，注定收不到回应。 虽然李煜身上的伤口不少，可他们二人也陷入了苦战。 李煜凭着身体里的野性本能，专门盯着一个人下死手，握住的刀几次差点挑断了对方的手筋，失手后也不慌乱，反而步步紧逼。 他感觉到了身上几乎快要冲破肉体的、完全爆发的酣畅淋漓。 可是不够， 还不够…… 明明可以更多，更畅快的，拿命去发泄的。 宛如淬了毒的悦耳声音从李煜的嗓子里溢了出来，他眼角附近留下了一道以伤换伤的刀痕，血渍顺着眼尾低落，仿佛带着红色的泪珠，可是语气却欢快了几分，缠绵的勾着人直堕深渊：“仅有这点能耐吗？宝贝们。” 带着三分轻蔑，三分挑衅，歪头看着面前打扮相似的两人：“还没有boss一个巴掌重，这样可没法让我……” 他伸手抹了滑落的血珠，伸出殷红的舌头，舔抵血渍入喉咙，腥臊的气味让人越发迷醉，笑得放肆又糜烂，嘴里却说出劲爆的话：“爽……上……天!” m和w对视，看到了彼此眼中无法歇制的怒火，瞬间达成了意见。 w以身为诱饵，不躲不闪，招招往往致命处打击，甚至壮士断腕的假意自我献祭，露出了心口的破绽。 李煜正上头，明知对方有问题，依旧把刀插进了对方的心脏，刀刃入肉三分。 而在这时，m上前解救却虚晃过去，抽出了衣服里的枪柄。 他们二人一个面色狰狞，一个喜形于色，同时露出阴狠的笑意： “那就成全你，去死……” 可惜没等最后一个‘吧’字说出来，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一个声音终止了他们的行动。 “有本事试试，”方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m拿枪的肩上，另一只手同样握着枪，抵在对方的太阳穴，目光泛着血色的阴霾：“他死了，你们都要陪葬。” 他的脸一半被m的身体遮挡后面，一半则被阴影深埋着，面上毫无表情，却透露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俯身对他说：“要赌吗？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 方晖沉默的扣着扳机，眸中是让人心惊胆战的寒光，周围的人丝毫不怀疑他会开枪。 人群中轻微的变动，含光功成身退地降低自身的存在感，他前段时间的训练可不是没有收获，在收到老大的信号后，完美的利用场上和张方晖身形相似的人，并在怪物集中营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仪式官眼皮子底下把对方送进了三人混战中。 战局中多了一个人的存在，三人的身形齐齐顿住。 现在的场面变成了这样：李煜手里的刀进入w的心口两三厘米左右，m的枪口对准了李煜，而他的太阳穴上同样抵着一把枪，而突然出现的方晖站在他的身后。 脱离疯狂状态的李煜慢慢清醒，他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眉头皱起，唇边的笑意变得下耷，撇了撇嘴：“你来干什么？” 讥诮的说道：“我能自己搞定，不用你插手。” “小煜，过来，”方晖薄唇微抿，他的眸子很深，在看到对方时，如同涂上了强力胶水，视线越发粘腻，不经意间露出偏执的光：“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哈，看来听不懂人话啊，”李煜仰头侧看方晖，手里的刀子依旧维持着稳定的角度，既没有深入，也没有撤出对方的身体，他微微抬起下巴，用眼角看人，一副盛气凌人的傲慢姿态：“你以为你是谁？居然命令我？” 而被李煜刺入的w，脸色苍白，手握住心口的刀刃，鲜血直流，他面无表情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被对方控制的m，又移开的视线。 而m，他看向不远处的仪式官，安静等待命令。 从刚才开始，仪式官一直没有下达命令，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这会他终于抬起头，对上面看戏的顾清说道：“看来，我们需要聊一聊。” “你的意见呢？” “当然……”‘顾青’拾阶而下，一步步走下了神坛，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仿佛踏在云端，分明只有一人，却偏偏有种闲庭信步的错觉。 逼人的威势从上而下蔓延开来，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不需要 ”他的嗓音从胸腔里轻震而出，语调慢条斯理，却带着一种玩弄猎物般的稳操胜券，瞬间掌控了全场形势，压制一些内心骚动的人。 月光灯光下，让他显得分外神秘莫测，目光更是沉冷，仿佛深不见底的海面，隐藏着让人绝望的惊涛骇浪。 随着脚步轻踏瓷砖的声音接近，越来越多人的心声，清晰地进入他们耳中。 ‘顾青’：“我从不和死人妥协，” 顾清：“也不和败者闲谈。” 他的手指搭在楼梯的围栏上，如同时钟上的秒针，‘哒哒哒哒’，不疾不徐的轻点着，两只黝黑的眼睛明灭不定，仿佛太极阴阳鱼，一边幽暗的深不见底，一边明亮的韧性十足。 第40章 混乱5 在李煜陷入疯狂时，顾清就有些担心了，觉察到‘顾青’的视线后，也跟着发现了人群里的方晖：“他谁啊？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顾青’：方晖。 顾清疑惑：是他？什么时候来的？我记得资料里好像没有他吧？ ‘顾青’：李煜在，方晖就在，清清，他不是什么时候来的，应该说，一直没有离开过。 顾清惊讶：不可能，为什么我没有发现？ 他对镜头和人的视线异常敏感，实在不相信有人能长时间的监控自己的生活而发现不了。 ‘顾青’：因为他跟踪的不是我们。 说着，他对含光的方向隐匿的比划了一个手势，这个暗语不止含光看到了，远处的方晖也看到了，他不自然的偏了偏头，躲避开‘顾青’的视线，脚步却勉强改变了方向，慢慢和含光汇合。 在‘顾青’给两人发出了指令时，顾清也不再纠结方晖的事，反正无伤大雅，反而还是个助力。 他转移思绪，拼命的在脑海里重新整理思绪，先前的猜测全盘推翻。 虽然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仪式官误会自己冒名顶替夜幕的首领，并且其他人好像对夜幕的首领出现在此处显得格外镇定，反而是听到仪式官说自己是冒牌货时才有些诧异，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再次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短信历史记录，确实只发送了六十多条。 他手里一共只有两份名单，就算其中一份属于夜幕，自己不小心弄反了，也不该来这么多人啊？ 这时的顾清放弃了钻牛角尖，干脆把他们假设成两个组织全部人员到齐，以此来思考应对措施。 目前的情况想是想不明白了，随着场上的极速逆转，仪式官从抗议者陡然变成了叛逆者，本来还云里雾里的顾清脸色变得复杂万分，他喃喃道：这是啥情况？夜幕的boss是摆设吗？ 不仅出现自己被莫名其妙的认错的情况，又冒出来一个意图篡位成功的仪式官，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他手上动作不停，给已经确认身份的卫靖泽发送了短信，让他成为给怪物集中营的成员传达命令的传声筒。 把一切安排妥当后，还不忘顺手报了个假警，虽然不奢望海警能发挥作用，但是万一呢？ 反正报警也不是为了抓人，只是给对方增加一些离开难度，他没记错的话，夜幕好多都是通缉犯，一旦海警封锁海关严查，这些本来就不清白的人绝对会方寸大乱。 于是，在下面的人还热火朝天的对峙时，顾清不声不响的布下了天罗地网。 虽然依旧没有搞清楚哪份名单属于怪物集中营的，可挡不住接下来要做的事，反正只要是名单上的成员，他都能直接下达命令。 顾清做完这一切后，还有点不放心，举棋不定的问道：你再看看，我还有什么遗忘的？ 自己眼前发生的，‘顾青’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他略微沉思一二，便联系了游轮的负责人洪振，命令他更改海上路线，切断卫星网络，并转移救生设备。 洪振自然也是名单上的成员之一。 就在这时，李煜的刀子插进对方的胸口时，上方的顾清本来还在向‘顾青’寻求意见，这会儿脸色一变。 他站的高看的更清楚，自然发现了身在其中的人发现不了的问题，也意识到这是对方故意露出的破绽。 不过好在随着方晖的出现，暂时控制了局面，进入了另一种互相制衡的僵持。 然后，他听见仪式官抬头冲着自己说道：“看来我们需要聊一聊，你的意见呢？” “当然……不需要” ‘顾青’干脆利落的拒绝，他弹了弹衣袖，漫不经心的说道：清清，准备好了吗？我们该下去了。 顾清深吸一口气：来吧。 随着他们走下楼梯，耳中听到了越来越多的心声，也渐渐区分开哪些是夜幕的人，哪些是怪物集中营的。 顾清的眼中光芒大盛，一个接一个的声音入耳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他忙不迭的说道：慢点，走慢点。 ‘顾青’眼皮下垂，耐心十足：我在听。 这么多信息只一个人怎么行呢，说不定露了什么关键点，顾清说道：不行，闪的太快，我听不清。 他急不可迫的使劲挤了挤，硬是在对方没有脱离身体控制时，把腿塞了进去：我来，我知道怎么走路又慢又有气势，你先出去。 哪里都能成为舞台，这才是爱豆的专业素养。 自上而下的灯光隐匿了‘顾青’嘴角的弧度，他低笑着拒绝，如同恶魔在耳语：不要，这样就很好，清清，我也想学习。 被对方的声音激的一颤，回过神的顾清的心跳猛然加速，仿佛在听什么不道德的事，支支吾吾没有接话。 学习？走路？ 自己没长腿吗! 靠，好像真的没有。 他挤进去的腿微微退缩，又被对方强制的勾了回来，双腿交缠覆盖在一起。 ‘顾青’一句话让顾清定住了不安分的腿，他状似无意的看向下方，上身也不动声色的把人拉进来三分之一：他们在等着呢。 顾清不自在的顿了顿脚步，在众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该死，这家伙明明也没说啥呀，我紧张什么! 果然是自己思想太肮脏了。 他在内心暗自唾弃。 本来带着亮光的一颗眼珠渐渐变的黯淡无光，黑沉沉的，与周身的气势更搭了。 这一刻时间好像被拉的很长，其实也不过短短几十秒而已。 顾清定了定神，集中注意力。 在短暂的时间内，两人迅速的从这些混乱的信息中筛选出来有用的消息，和隐藏的企图后，本来还有些妄自菲薄的顾清也越来越自信。 不光是‘顾青’给的底气，还有怪物集中营这些家伙的乱来，居然敢把爆炸物带上游轮，简直是…… 太给力了! “我从不和死人闲谈。”‘顾青’仿佛顾清的背后灵，把他半拥在体内，自带强大而摄人的气场，铺天盖地袭来，令人心惊胆战，了然独立间散发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虽然勉强算是稳操胜券，但‘顾青’吐出欠揍的发言，还是让顾清有些哽了一下，但他仅仅走神了半秒，就自然而然的入戏，接道：“也不和败者妥协。” ‘顾青’轻掀眼皮，之前嘴角的弧度好像昙花一现，顷刻间消失不见，他控制着脑袋冷漠的扫视全场。 两人一左一右的眼睛在看李煜时，同时说道：“过来。” 顾清的声音略显柔和，‘顾青’的过于冷硬，语调不高，混合在一起有种莫名的怪异感，听着并非刻意强调，却隐含着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力量。 “嗯哼”李煜得到顾清的命令，浑身像触电似的，愉悦感顺着尾椎骨往上爬，他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眼睛弯了勾人的月牙湖，毫不在意的松了扎进对方体内握刀的手，不管指着自己的枪口，扭身就要过去，完全视方晖于无物：“知道了。” 方晖在一旁心里有些憋闷，枪柄被他捏的‘咯吱’响，却一动不动的给对方守着退路。 第41章 混乱6 “慢着”仪式官看了看表盘，不清楚为什么，他安排的人已经迟到太久了，可现在顾不得其他，再不开口，自己就要被对方践踏的威严扫地，于是他说道：“你们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就在这时，外传来‘嗡嗡’的巨大噪音，如同放大了千百倍的苍蝇般在空中盘旋不定，伴随着剧烈的风声，慢慢降落在甲板上。 人群中有些骚乱，目光被吸引过去，看向甲板上渐渐降落的小型直升机，不少人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的调整好位置，显然都没有想到出现了另外的情况，也不知直升机上的人是敌是友？ （终于来了） 仪式官悬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虽然迟到了些时间，但是总算没有出现变故，他的语气越发轻松：“想要过去，难道不应该征询我的意见？” （该结束了。） 确实该结束了，‘顾青’自然也听见了，他丝毫不慌，漫不经心问道：“哦，那你的意见是？” 仪式官带着玩味的笑容，没给陷入困境中的两个手下一丝余光，稳操胜券的说道：“玩个游戏吧，如果你赢了，我送你一个急需的信息，并且保证绝对物超所值，”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至关重要的消息，） （他一个冒牌货，应该比谁都迫切的想要得到夜幕boss的资料吧，毕竟冒充首领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怎么会不担心被拆穿。） （如果我是他，一定会找到威尔逊，斩草除根!） 仪式官嘴角的笑意加深：“如果你输了，把你的秘密交给我。” （夜幕在亚洲的全部成员） （这里面一定有很大的漏洞，才可以让人李代桃僵。） 他的提议其实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因为不管对方帮他解掉威尔逊，还是把夜幕亚洲的全部成员交给他，只要对方同意这场游戏，都注定了不论结局是输是赢，他都是最后的受益人。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从直升机下来十几个外国男人，他们三三两两的走了进来，错落的站在仪式官身后，形成保护圈。 他们是仪式官的手下，这次也是听从对方的指挥前来，只是游轮的方位出了问题，才导致姗姗来迟。 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俯身在仪式官耳边用流利的外语轻声说道：“首领，中途出了点意外……” 仪式官摆出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架势，头也没回，直接打断身后的话，“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等会儿再说。” （蠢货，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懂m语的人，真不会看情况，有意外也不能说出口!） 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哽了一下，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只是游轮错航，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吧?） 显然仪式官听不到对方的心声，要不然肯定会从这句话里发现倪端。 ‘噗嗤’顾清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之前布置的这么快就生效了。 ‘顾青’的脸色也有些奇怪，就算游轮转航，也没有偏离航线多远，如此巨大显眼的游轮他们都没看到吗？ 他当时根本没想到清清更改游轮方向会有多大用途，毕竟时间紧，船又如此醒目，根本没想到真的有人不长眼。 那么，警察是不是也能起到特殊的作用呢？ ‘顾青’玩味的笑了，毕竟清清虽然一直远离人群，却喜欢热闹的场合。 —————— 蔡都警局 “阿嚏，阿嚏”赵季云揉了揉鼻子，郁闷的喃喃自语：“谁在骂我?” “想骂你的人多了”钱译嘿嘿一笑：“咱们当警察的，不是被人感谢，就是被人骂，没有第二个选项了。” 赵季云不以为然的收起传来的文件，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诗达塞纳号游轮那边怎么样了?” “听说海警已经开始行动了”钱译说道：“这回应该会抓条大鱼，谁能想到一个爱而不得的囚禁案子，居然牵连出了困扰了咱们这么多年的‘皮囊案’的真凶。” “医术精湛的莫医生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啧啧，”钱译摇了摇头：“要不是密室里提取的血迹dna与档案中死者纹丝不差，我还真不敢相信……，”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得不说现在的医学越来越先进，尤其是警局刚刚更新了设备，加上刚刚进修回来的法医孙悦忙了好几天，终于有了重大突破。 血迹即使被清洗过，依旧可以通过蓝星潜血试剂检测出dna。 钱译感叹道：“医生啊， 救死扶伤的职业，可惜了。” 赵季云伸懒腰的动作一顿：“是啊，可惜了，” 可惜了这么多年来的几十条人命。 他说：“收拾东西，我们也过去。” —————————— 而在仪式官和顾清对峙时，谁也没想到莫远翰的暴露会引来海警的关注，加上这种情况下有人报警，更是提高了警备力量。 而偏偏在这种时候，夜幕的直升飞机入境，加上海警的出警动作，导致还算安逸的空警也把目光转了过来。 因为船上重要人物太多，以及综艺直播的原因，几方人马暂时都没有轻举妄动。 游轮上，聚会依旧向着未知的方向徐徐滑进。 第42章 混乱7 “哦?”‘顾青’慵懒的看着对方，神态放松，像是看着掌心里徒劳挣扎的猎物：“说说看，什么游戏？” “很简单，一场梭哈。”仪式官错误的以为在场的人大都是心知肚明，明知对方是假冒货还要拥护，于是收起了心里的轻视。 “我们之间没有化不开的仇怨，可能的话，短期内或许还会展开合作。” （到时候威尔逊送给对方做顺水人情，我接收夜幕大本营，至于亚洲的成员归属，大家各凭本事。） 顾清茅塞顿开：原来夜幕的首领是威尔逊啊，那个混血富豪帅哥。 这就是能读心的不美妙之处，任何惊喜都会变得平淡寡味。 ‘顾青’：不管是谁，他只能成为我们的俘虏，清清，我们都已经势成骑虎。 顾清：我知道了。 确实，这种情况已经和夜幕牵连太多了，目前看来确实是自己占据上风，可一旦脱离海面，形势极有可能反过来，所以只有掌控住夜幕的首领，就算对方名存实亡，也能在以后翻盘。 “这两人是你的亲信吧？”没有听到回答的仪式官还以为对方被自己这边的人手震住了，于是继续说道：“巧了，w和m也是我的左右手。” “那就让他们这场决斗的结果，来判定我们的输赢，生死不论，如何？” ‘顾青’露出猫捉老鼠的戏谑神态，漫不经心的对着李煜说道：“能赢吗？” 顾清看着仪式官自信的姿态，还没发现自己的人来的只有几个，极力忍笑：我都不忍心告诉他背后的真相了。 他们现在的处境还算毕竟安全，虽然顾清从楼上下来了，可舒澜芮还在原地，她不止顾清的安全保障，也是李煜和方晖的护身符，可以这样说，在场的人中，比她的枪法更准的屈指可数。 李煜带着浮于表面的玩世不恭，往深处却是对对手不屑一顾的嗤笑：“没问题。” 话音刚落，不过是呼吸间的几秒钟，李煜抓起w身体里扎的刀，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时，揪住他的头发往墙上撞，接着是‘噗嗤’一声，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 一下，两下，刀刀致命。 m一惊，准备扣下扳机， 方晖眼神凝固，食指也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开枪时，m脚底下意识的抓地卸力，就在这时，一颗小巧的纽扣越过人山人海，慢悠悠的滚向他的脚下，直接卡进了向前移动几厘米的鞋底。 结果一个打滑，人差点摔倒，惊险的后空翻后，虽然躲过了方晖的枪口，但是自己的子弹却冲向了天花板。 没等他站稳，方晖倾身上前，腿鞭带着风声呼呼作响，‘咔嚓’的一声骨头断裂声，对方闷哼，右臂不堪重击，松开了手。 方晖一脚踩住m脱落的武器，手上毫不犹豫的开了枪。 ‘砰’ 第三声枪响，血雾弥漫。 几米多外的含光把口罩往上拉了拉，遮盖的更严实了，无人发现，他的袖子上少了一颗不起眼的纽扣。 李煜撇向一旁的方晖，拔出凶器，任由对方的尸体像烂泥般倒下，他平静的看了眼弄脏的手背，慢慢站起来，漫不经心的甩甩手。 张晖放下枪，快步上前，那张极具侵略性的脸上此刻显得有些隐忍，本来野性难驯的五官下耷着。 他抿着唇，表情有点凶，但是却拿出纸巾轻柔细致的帮李煜擦拭手上的污渍：“下次这种事不要亲自做，容易把手弄脏，我会帮你解决” 看着面前人一丝不苟给自己擦手，李煜笑的漂亮又勾人，另一只手恶劣的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慢悠悠的说道：“一段时间不见，脸皮越来越厚了。” 随后瞬间变脸，一个巴掌甩在了对方的脸上，冷声道：“滚开，” 他像只矜贵的波斯猫，踩着目中无人的脚步，越过方晖，与对方身体错开。 来到顾清身边后，毫不意外的抱着他的胳膊，如同最精湛的变脸大师，美目流转，似嗔似怨的，平白的叫人看出一股子娇意来，俊美的五官带着寻求表扬的渴望：“boss，我赢了。” （我是最合格的工具，） （老大永远无法抛弃的刀剑。） 鲜红的血溅的他满手满脸，甚至连发丝上都挂了几滴。 李煜长了一双招人的桃花眼，看人时总带了几分情，当他勾着嘴角看着顾清时，眼神说不出的撩人，尤其是身处凶杀现场时，比鲜血浇灌的玫瑰还要诱人三分。 白皙的皮肤衬着鲜红的血，唇边挂着如罂粟般勾魂夺魄的微笑，让他看上去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艳鬼。 顾清不自觉的鬼迷心窍，伸手勾起了对方的下巴，夸奖道：“做的不错。” 听到顾清的夸奖，李煜眼尾泛起薄红，脸上全是被臆想和渴望晕染出来的诱人风景，桃花眼眼迷离又湿润，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喃喃道：“老大～” 这个称呼瞬间唤回了顾清的神志，尴尬的准备收回手，动作却又更近一步。 顾清囧：你干嘛呢？ ‘顾青’覆盖住顾清的手，勾起对方的一缕发丝，大拇指和食指捻着上面的血珠，抹到他的唇上慢慢勾画，直到手指探进口舌，吞入咽喉，他说道：“我很喜欢。” ‘顾青’：清清，厚此薄彼可不好。 他像只占地盘的野兽，把顾清摸过的地方重新标记，任何对方接触过的地方，都要重新覆盖。 李煜的身后，方晖脸色聚变，目呲欲裂，浑身戾气暴涨，手上不受控制的捏破了纸巾，他暗了暗眸子，眼底像是酝酿着深不可测的风暴。 如果说刚才李煜的反应只是让他有些心里发闷，那现在则是满腔怒火，却无法找到释放的途径，就算自觉头上一片青青大草原，也只能忍住往肚子里咽。 李煜的身边换成任何人，他都会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方晖表情僵硬的走过去，试探性的伸手抹去李煜嘴唇上的血，目光忌惮看着‘顾青’，勉为其难的开口：“老大。” ‘顾青’点点头，冰冷目光回视却不说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格外的瘆人。 那只手在碰到‘顾青’的手指时，又不甘的收了回去。 （可恶，明明李煜是我的!） 李煜像吃棒棒冰似的一点点吸着顾清的手指，眼神嘲笑的看向方晖。 第43章 混乱8 当年不过是被对方的伪装欺骗，才会一脚踏进陷阱，如今又怎么可能因为对方的假象重蹈覆辙， 他有了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还要从垃圾桶里捡厨余。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李煜的眼中闪着满满的恶意和幽深晦暗的负面情绪，俊美到艳丽的脸上只剩发自心底的嘲讽。 （所以说啊，真是恶心的家伙，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顾清三观渐歪的同时大呼刺激，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是因为面对武器所产生的危机感，还是仅仅因为方晖忍辱负重的表情。 可不管是哪种，其实都不正常。 李煜表现出的嫌恶溢于言表，他知道方晖就像一颗从内核腐烂的苹果，外表虽然依旧红艳诱人，可中间早就发霉生蛆。 年少时，他是被欺负的对象，任何同学都不敢接近，这也导致李煜从始至终都没有朋友。 而方晖是个例外，曾经多次在他受到欺辱时伸出援助之手，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李煜把对方当成了救命稻草，惶恐不安的紧抓不放。 后来对方告白了，那时的李煜对情爱懵懵懂懂，尚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可又不敢拒绝，生怕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离他而去，于是两人开始了隐秘而暧昧的交往。 这段时间应该是李煜少年时期最开心的日子，在对方身边时，连受到暴力次数都减少了，虽然除了方晖外，依旧没有人愿意接近他。 外界的迫害使他越来越依赖方晖，甚至到了一离开对方就会心惊胆战的程度。 时间久了，就在李煜觉得自己可能会喜欢上方晖时，猛然发现一切都是骗局，他之前遭遇的所有不堪，竟都是对方在幕后操纵。 而方晖的真面目暴露后，干脆撕破了伪装，不仅不知悔改，还进一步以暴力压人，逼迫对方服软，让李煜陷入更加绝望的境地。 转不了学，又逃离不开方晖，身边一个可以求助的都没有，好像只有践踏自己才能生存，可是那仅有的遮羞布很快也被撕破。 后来，他在厕所被一群人扒光了衣服、按进马桶的照片不知道被谁发了出去。 当时也有人对施暴者口笔诛伐，可在他的性向被曝光后，那些人瞬间变了风口，像躲避病毒一样，生怕沾染分毫，从原本高高在上的怜悯变成轻视恶心。 他们说： 学校里那么多人，为什么不对别人施暴，偏偏是你这个同性恋?对方固然有错，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说： 以前就觉得李煜不像个男人，果然是个欠艹的二椅子，长着一张不男不女的脸，尽干些勾引同学的下流事。 他们说： 哈，我早就听说这家伙，他就是个不忌口的骚货，我室友的朋友曾经在厕所也玩过呢，大家都是你情我愿。 他们说，他们说，他们说…… 所有人从窃窃私语，发展成实质性的伤害，方晖却一直冷眼旁观，等待着对方低头。 可惜，他到最后都没等来李煜的服软，却看到对方站在天台上摇摇欲坠的身影。 所有算计从那时起付之东流。 从此，李煜的眼里再也没有了他，而是用热切虔诚的目光，时刻追随着另一个身影。 在‘顾青’刺骨的视线下，方晖不甘的收回触摸李煜嘴唇的手指，眼眸下垂，半遮的眼睑盖住眼神里的嫉妒和贪婪，顾清的存在让他时刻压抑住自己疯狂的占有欲。 （忍住，面前的人是老大。） （没关系，只是多了一个人存在，不影响我对小煜的感情。） 他像是找借口般，努力催眠自己。 看到两个手下死于非命，仪式官的脸上有些扭曲，但很快调整过来：“既然是比赛，还是应该有点竞技精神吧？” “不过算了，这次我赶时间，勉强是你赢了，我会把消息告诉你。” 他能接受失败，可不接受这种过程，虽然没有看清地面的纽扣，可李煜出手的时机明显是偷袭，这时，仪式官内心已经怒不可遏。 （既然他们不遵守规则，也就不要怪我出尔反尔了。） 虽然这只是他自己反复无常的决定给出的冠冕堂皇借口。 因为此一时彼一时，局面这个东西随时发生转变，而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赢面更稳了。 自己这边最少有一二十个亲信，而对方只有一群待价而沽的墙头草。 （哈，杀了我的人，怎么也得留点东西。） 仪式官不动声色的环视了周围近百个被冒牌货召集来的夜幕成员，背在身后的手比划着，若无其事面带微笑的说道：“只是这个秘密只告诉你一个人。” （这些人没有实质的好处不会轻易出手，所以对方也没有多少人可用。） （而我这边的手下绝对多过他们。） （华国有句老话，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看看能不能先把人骗过来。）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身后的十几人看到仪式官的手势，慢慢聚合在一起，调整自己的姿势，精力集中，时刻准备出手。 顾清无语：他想的倒是挺美，我们有这么蠢吗？ ‘顾青’直接打断仪式官的话，用那双让人倍感压力的视线盯着对方，冷冷的开口：“如果你的秘密是游轮上的那个人，我已经知道了。” 仪式官僵住，惊疑不定的问道：“你知道?” （难道他们合作了？） 背在身后的手指打了个暂停的信号，他身后的人慢慢放松了过于紧绷的身体。 顾清的语气幸灾乐祸，‘顾青’则是一种掌控全局的姿态，两人说道：“在这里，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 此时，两人的感触虽然不太相同，可有一点达到了统一： 读心术是个让人又爱又怕的能力。 （该死的，究竟什么情况。） 仪式官看着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惊疑不定，最后还是谨慎的决定暂时不冒这个险。 （两人不会真的合作了吧？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看来我需要加快速度。） 毕竟自己的主要战场是在夜幕大本营，不应该让手下再次出现折损，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慢慢往后退了半步，做好撤退的准备：“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我们后会有期。” 想走? 顾清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要解决了，可心里怎么还是不痛快。 他在意识海里露出小恶魔一样的邪恶表情，仿佛狭小水缸里的鱼，和‘顾青’挤啊挤，挤啊挤，无意识的贴贴：孟远息的烟花还没派上用场呢，我想吓吓他们，让这些家伙走的都担心受怕! ‘顾青’的声音如低八度的管弦乐，冷意森森却又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纵容：嗯。 听到对方的回答，顾清兴致盎然的清咳了一声，将兴奋之意掩藏在这张波澜无惊的脸下，只有一只眼睛的瞳孔中还能隐约看出分毫，他抬起下巴：“仪式官，” “恐怕无法如你意了，”顾清对着孟远息的方向勾了勾手指：“你来告诉他。” 周围人自觉的散开一片空地，只余下孟远息懵逼的看向顾清，呆愣的指着自己，反问道：“我？” 心里却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 （boss是要把这群夜幕的叛徒留下？） （可是让我说什么？难道……） （不是吧，我藏炸药的事boss怎么知道的？） 他来这里之后，发现夜幕和怪物集中营的聚会居然在同一个地方，虽然有些茫然，可依旧没有放弃想要找个夜幕成员暗杀糟蹋江亦云的人。 他也不是第一次跟这些人打交道，要不是自己的能力容易照成的过度破坏，属于群体攻击，很容易出现误杀，也不至于另找人代工。 并且上来时游轮检查的严，自己吃饭的玩意没带齐，杀伤力减半，面对近身伤害高的家伙自然不敢小觑。 于是偷偷的在出口放置了一些观赏性的小东西，不多，破坏力也低，最多也就够他逃跑制造混乱。 更危险的东西他一直随身携带保命用的。 “嗯？” 顾清的轻哼唤醒了孟远息的胡思乱想， “boss，谨遵您的吩咐，一切安排妥当”立功心切的孟远息义想都没想把功劳往上司头上推。 他对着仪式官的阴森一笑，本来还算正气的脸上瞬间变得反派十足：“今天，谁都别离开。” “你们以为组织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层甲板被我布置了一些小东西，如果不听话，想尝试极地烟花的味道，我可以成全你。” 仪式官：“你以为我会信？” 孟远息看向顾清，得到回应后，按下口袋里的控制观赏性烟花的其中之一按钮。 只听‘砰’的一声，窗外剧烈爆炸响起，四周喷迸溅出白炽的火光，伴随着浓烈的硝烟弥漫开来，整个甲板的人都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 他说：“不让boss满意，休想完整的走出去。” 这下，不只是仪式官，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人群中有人骂道：“你踏马是疯子吗？没看见我们在哪里吗？海上，游轮，你是准备把所有人打包送给上帝吗？” 顾清也被震的一哆嗦，他傻眼了，好半天才火急火燎的说道：这家伙，在自己脑子里说假话?不是说属于观赏性烟花，杀伤力低的小东西吗？这是烟花？小东西？! （原来真的有人携带强力爆炸物啊，） 仪式官脸色凝重的皱起眉头，他还以为是威尔逊的借口呢。 顾清听到对方的心声，也是一惊，露出同样郑重其事的表情。 什么？ 对方居然比他还早知道游轮上有炸药? 难道有卧底? ‘顾青’打断了顾清的胡思乱想，似笑非笑的说道：清清，硝化甘油。 顾清一怔，有些恍惚的想起曾经把润滑液认错成硝化甘油的威尔逊，嘴角抽了抽。 第44章 混乱9 夜幕真正的幕后boss，也就是威尔逊的父亲菲特先生正半靠在自家医院的病床上。 他的年岁已高，脸上布满沟壑纵横的褶子，眯起有些老眼昏花的眼睛，听手下人的汇报。 “首领，目前总部已经有三分之一的成员背叛，现在是否立刻清除叛徒?” 菲特挥了挥手：“不急，等一等，幕后主使还没有出现，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手下有些急了：“可是再等下去不好收场啊。” 菲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垂暮的年纪反常的显出了几分不该有的魄力：“放心，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拿走不该拿的东西。” 对方眼中的狠辣让手下心中一惊，赶紧低下头。 过了半晌， 菲特颤巍巍的伸手：“水。” 手下恭敬的倒了杯水，递了过去，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首领，boss那边怎么办？” “您为了引出有异心的家伙，特意放出假消息，让心怀鬼胎的人以为咱们调出了大量精英前往华国支援远，可是，据我所知，boss那边好像真的出了点问题。” 菲特慢吞吞的抿了口水，然后露出凉薄表情：“不该管的事不要问。” 手下心中一凛，知道自己今天多嘴了。 “下去吧” 对方再不敢停留：“是” 空旷又奢华的病房里只剩下年迈的菲特一人，他混浊的眼神闪着疯狂的光芒，喃喃自语着：“儿子?没用的东西，罢了，不过是个摆在台面上的傀儡而已。” “没有人能取代我的地位。”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威尔逊的电话，信号接通的那刻，脸上虽然还残余傲慢的神情，语气却变得和蔼起来，宛如画面和声音不同步的老旧电影片段。 “威尔逊，我亲爱的孩子，父亲相信你的能力……” 私人医院的后门，密封严实的冷藏箱被搬上电梯，经过重重把关被送进菲特病房旁边的护士间。 一袋袋鲜红的血液被拿出来，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的标记着编码和血液主人的姓名年龄，护士习以为常的插入带针头的输液管，放在托盘上。 宽松的护士衣经过改良后显得及其贴身，前凸后翘的身材被衬托的淋漓尽致，她腰肢款款的扭动着身体，手里端着装血液的托盘敲响了病房的门：“老板，您该输液了。” “进来，艾琳娜。” 菲特苍老的声音传来。 —————— ‘顾青’环视一圈，阴冷的杀意仿佛死寂的深渊般缠绕着在场的每个人：“还轮不到你们教我做事。” 四周慢慢安静后，他瞥向仪式官，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是你的东西，怕是送给你了，你也拿不稳。” “是吗？”仪式官听到这句话后，想起了年轻时的首领，以及不得不俯首称臣的自己。 他沉着脸说道：“那要试试看才能知道。” 仪式官有心撤退，不想多做纠缠，可在周围人眼里，两方人马一触即发，有些不想沾染是非的人远远的退出了大厅中心位置。 仪式官想走，顾清知道对方的想法，所以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顾清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向来电显示后猛然想起了忘记了时间，平时这个点谢东泽都会打来电话。 现在的场面有些混乱，本来想先挂断之后再打过去，没想到李煜突然探头在耳边吹了口气：“老大，谁啊～” 耳一麻，手一抖，电话直接接通了，谢东泽带着欲望的沙哑声音如炸雷般在顾清耳边响起：“父亲，我想要。” 想要? 想要什么! 顾清秒懂，惊恐的微微启唇，他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紧张的说道：“……等一下。” 随后连忙插进耳机，隔绝了别人意味不明的窥视，可他忘记了自己没有开扩音，其他人根本听不见，只是自身的心虚作祟。 在其他人眼里，顾清漫不经心的抬眼，嘴唇嘲讽似的微微张开，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傲慢到没把面前任何人放在眼里，反而自顾自的再次举起手机。 电话里谢东泽闷哼一声，略显低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父亲，锁的难受，疼。” ‘噗’顾清感觉有鼻血要喷出，他连忙仰头，想起了出远门前为对方挑选衣服时，不小心翻出了一个精致漂亮的黄金小鸟笼，还有远程控制的功能，于是一个没忍住…… 好几天了吧？ 思绪开始飞到天边，越飘越远，尤其是配合上对方委屈的声音，听在顾清耳里仿佛有蚂蚁在身上乱爬，让人瘙痒难忍。 仪式官看到顾清居然不屑的抬起下巴，气的脸都绿了。 （真是个傲慢的家伙!） 而顾清被耳机里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有注意对方的想法，只听见电话里隐隐约约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是管家许言：“谢少爷，我来帮您解释吧。” “走开，别碰我!” “噼里啪啦”的东西落地声响起…… 顾清眼神游离的有些失神，但也没忘记对谢东泽说道：“阿泽，把手机给许言。” 那头一片沉默，随后，许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先生，谢少爷可能心情不好，陪商业伙伴喝了点酒，有些醉了，目前稍微失控。” “现在出去，关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顾清一听，立马想起了谢东泽喝酒后的情况，除了自己外，任何靠近的人都会遭殃，于是对着管家下达命令，怕对方因为担心而阳奉阴违，声音稍微有点严厉。 管家许言服从道：“好的，先生”。 安静的游轮大厅里，一百多号人听到顾清的声音，其中有两个互相对视后，默默的走过去关闭了大门，退了出去守在外面。 手机回到谢东泽的手里，顾清无知无觉的压低声线，小声的对着谢东泽说道：“乖，阿泽，” 感觉到四周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顾清不自在的逃避般转身，对着仪式官挥了挥手，示意需要中场休息，让对方等一会儿，揽着李煜的腰，做贼心虚的远离人群。 转身后的顾清没看到，自己挥手的动作好像发送信号般，被人顺利的歪曲了用意。 所有人都沸腾了。 怪物集中营的成员顿时精神了，他们隐晦的互相回望，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都快把‘终于能放松放松了’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靠脑力的自觉退居后卫临场发挥，善于近战的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下手狠辣，而精于利用铺助工具的则是趁机而动。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夜幕的成员，不知道是顾清他会忽悠，还是对方太容易被洗脑，居然有三分之一也掺和在怪物集中营中间配合行动，真正做到了两边亲如一家， 少数的几人想要赌一把，选择了仪式官，当然，更多的是在审时度势，两不相帮。 两方随着激烈的搏命打斗已经混在一起皂白不分了，伴随着枪声，刀刃摩擦声，重物落地声，以及各种撞击和辱骂声等等等等…… 一片安静的大厅瞬间成了热闹的战场。 而顾清还背对着众人，抱着频频回头的李煜，无知无觉的带着耳机和谢东泽通话。 （前两章改了一点，不多。） 第45章 混乱10 谢东泽的酒量没有顾清以为的那么差，上次的事只是个意外，别看现在浑身酒气，也不过有些微醺，虽然显得反应呆滞，但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充满雄性气息的男人声音透过手机传来，茫然无助到让人心生恶意。 顾清…… 顾清兴奋了，带着李煜快步走了几步，来到窗边后，被海风一吹，瞬间反应过来，这会儿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喃喃道暗自唾弃：“我果然是个变态。” ‘顾青’低笑，带动着胸膛轻微震动：清清不是变态，就是个有心无胆的小色鬼。 顾清听到电话那边一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心里有了猜测却又不确定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被酒精麻痹神经的谢东泽反应有些迟钝，下意识的掩饰：“没，没有。” 手机软件上实时更新着最新情况，看到上面显示的参数时，顾清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的想划开上面的按钮，却怎么也找不到开关。 ‘顾青’慢悠悠的说道：在这里。 他带动着两人的手找到隐藏的按钮，并在意识海中耳磨斯鬓。 ‘顾青’像个宠坏孩子的家长，用最冷的语气，说出最纵容的话：清清的爱好虽然小众，但也不用害羞。 听到这话的顾清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按钮点开后，他眼睛瞪圆，勉强开口：……没有的事。 ‘顾青’摸向自己加速的心脏部位：喜欢自欺欺人的小骗子。 接过顾清的话，对电话里的谢东泽慢条斯理的说道：“雕花床柱我很喜欢。” 谢东泽的床是实木打造的法式复古风，四角有镂空雕花的床柱，床头有五十厘米左右，床尾略微低些，大概一二十厘米，上面有大师的精雕细刻，艺术感拉满，只是摸上去凹凸不平。 这自然不是谢东泽的审美，而是顾清的喜好。 xxxxxx(此处省略，自行想象） 一直伸长脖子不住往回看大厅的李煜终于忍不住了：“老大，我也想加入。” 什么？ 看到对方口型的顾清石化，误会了：“现在？” 这种私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 李煜歪头看向大厅里满地的狼藉和鲜血，连连点头：“嗯嗯嗯，现在。” 戴着耳机暂时听不见对方的声音，却清晰的看到了李煜认同的点头。 顾清背脊微微一僵，不理解的躲避开对方的热情视线。 可是‘顾青’却开了口：“等着。” 李煜顿时笑靥如花般灿烂。 顾清激动的都快破音了，拥着李煜的腰紧了几分，差点炸毛：你怎么能同意呢，他不会要现场表演吧？ ‘顾青’无奈：清清，你清醒点。 顾清疑惑：不是? ‘顾青’坚定：不是! 顾清尴尬：啊哈哈哈。 大厅中，桌椅被人高高抡起后受到重击，成残肢碎块迸溅开来，坚硬的大理石和玻璃碎片变成了一个个致命的小障碍，落在地上让人防不胜防。 双方如同面对杀父仇人般红了眼，各种狠辣手段频出，只要能拿到手的东西都成了危险的武器。 唯一的纯洁羔羊41号选手李南星面露恐惧的抱着柱子蹲在底下，地上大片大片的血液宛如湖泊，粘在他雪白的球鞋上如同脚踩红梅。 但他无心欣赏，只想大声尖叫，可又怕引起这群杀人狂的注意，只得无助的咬紧打颤的牙关，心跳狂擂，小声的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不远处，‘仪式官’的人手已经完全分散开来，其中两个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入了‘顾青’附近，一个打掩护，一个隐藏颇深 ，互相配合看样子是准备偷袭。 “停下。”‘顾青’忽然出声训斥，眼皮颤动，出厂自带的野兽直觉好像嗅到了危机，带着消音器的枪从衣袖里滑落到手中。 电话里的谢东泽如同令行禁止的士兵，也停止了动作。 楼上的苏澜芮纹丝不动的瞄准其中一人，‘砰’的一声枪响，声音被掩盖在嘈杂的打斗中，不起波澜。 顾清被对方冰冷的喝斥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想要看看四周，却被‘顾青’的话定住：不用回头，交给我。 冰冷的语气瞬间软了几分，收起了枪支，被控制住的眼睛往一旁转动，仿佛自带后视镜般，头也不回的掐住了一个陌生人的脖子。 咔嚓。 如同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甚至连心跳都没有丝毫变化，还在欣喜于快要得手的人带着微笑的表情永远定格在脸上。 李煜舔了舔嘴角，冲着死人抛了个媚眼，他明显也发现了对方，就算‘顾青’不出手，对方也不可能成功。 ‘顾青’收回手，平淡道：有点小问题，已经解决了。 ‘顾青’伸手的角度刁钻，收手的又迅速，以至于顾清愣神的功夫就结束了。 他没多想，只以为局面稳定，顺手打发了一个陌生人。 耳机里粗重的呼吸和怪异的声响让顾清的想入非非，不断的干扰着他的思绪，整个人恍惚出神。 ‘顾青’眼中带着笑意：喜欢吗? 顾清脸上爆红，他已经猜到了电话那边谢东泽的画面，哆嗦的问：是……是我想的那种方式吗？ ‘顾青’的声音如同三九天里的湖上冰，渣凉渣凉的：呵 顾清虎躯一震，听得更仔细了。 身后的战斗难解难分，手指有规律敲击。 耳机里，平时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谢氏掌权人，连声音都沾染了春风浮动。 楼上的舒澜芮看着老大发出的信号，又看了眼像长了虱子般不停扭动的李煜，面无表情的吹了个口哨，一把ak扔了过来。 顾清的身体不动，被‘顾青’控制的左手180c平行后移，宛如机器人般精准的接住对方扔下来的枪，毫不留恋的给了李煜。 第46章 混乱11 李煜一愣，随后面带潮红的往上蹦哒，直接把腿盘在顾清腰上，双胳膊挂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嘻嘻嘻嘻，老大，我最爱你了。” 说完，热情的吻接二连三的落在对方脸上和唇上。 而在顾清的视线之外看不见的地方，挂在身上的李煜，垂在他后背的手里牢牢的抱着一把ak。 突然这么热情， 李煜是终于疯了吗？ 顾清无缝连接的被人糊了一脸口水，刚想追问，便被谢东泽的沉闷沙哑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xx…xxx……” 注意力再次被转移，他太难了，电话里的声音仿佛在耳边无限放大，灼热的让人喉咙上下滚动，顾清艰涩的问：“想让我怎么帮？” 谢东泽呼唤着：“xx……” 他不知所措的寻求安慰，断断续续的说： “xxx，xxx，xx，xxx……”(请自省想象） 再次确定了自己是变态的顾清：“床头有xx吗？涂点吧。” 在顾清和谢东泽通话时，李煜双手抱着顾清的脖子，挂在对方的怀里，双手抱着ak对着人群中的射击。 只是他枪法不行，往往无法命中，但也足够让人提心吊胆，玩到兴起时什么都不管不顾。 降噪耳机的功能太强大，周围的枪林弹雨顾清是半点听不见，脑后的火力压制也如同聋子听炸雷。 被这通电话拨动了心弦的顾清，只是感觉李煜像只坏脾气的猫，在自己身上到处打滚吸引注意力，头发和皮肤频繁的扫来，并且来回晃动。 忍不住心想着：这也太黏人了吧？ 他要是回头看一眼就不会这么想了，这么凶残的打滚猫可是要人命的。 混乱的大厅中，越来越多的人被迫拉入战场，慢慢扩大的战圈已经没有可以让人冷眼旁观的观众席了。 刀枪之下，总会被波及无辜。 他们无法分辨对自己出手的是哪方人，可是双方首领的位置仿佛指明灯般引人注目，于是只能根据自己的倾向选择阵营加入。 看起来杂乱无章的人群却又隐约中透着泾渭分明。 这时，躲在柱子后面的李南星感受到一股冲击力袭来，满身是血的人撞到自己身上后离开逃离，只有他小心翼翼抬头的瞬间，与慢慢走来的施暴者对上了视线，惊的声音都飙高到女生分贝的a1：“啊啊啊啊啊——” “闭嘴”学生清爽模样的夏漓泉是怪物集中营的成员，也是顾清首次参加夜幕聚会时，大巴车上试图围观的五人之一。 他家庭条件优渥，聪慧过人，初中开始连续跳级，最后十五岁考上了重点大学，可惜刚考上大学那年还没来得及去报到，就先进了特殊人才中心，出来后刚好到了普遍上大学的二十岁年龄。 后来他交了个女朋友，女朋友很漂亮，花样很多，善解人意，随叫随到，他很满意。 完全不知道人家把他当老板，拿着他的钱又养了个小白脸，就是面前的李南星。 此刻夏漓泉一副桀骜不驯的富少做派，看起来真不像个好人，总有种随时惹是生非的错觉：“李同学，我记得我可没把你约在这里啊，难不成是迷路了？” 李南星：“夏少，我错了，我错了……” 夏漓泉动作一顿，脸上有些疑惑，嘴里直接问出了：“你做错了什么？” 李南星本来就被现场吓得有些心绪不宁，还以为对方正话反说，这会儿想都没想直接招供了：“我不该撬您的墙角，更不该拿您的钱买奢侈品，冒充富二代，租房子，付车和房子的首付……不过这些莹莹也有份，都是经过她同意的。” “啥?”夏漓泉不敢置信的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怪不得总感觉这段时间开销变大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撬小爷的墙角?你踏马的还成功了？” 附近的冯宿‘噗嗤’笑出了声，甩了甩手上的血渍。 夏漓泉扭头，气急败坏的说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冯宿耸了耸肩：“没有，你继续。”转头又偷笑起来。 夏漓泉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骂骂咧咧的上手揪住李南星的衣领：“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养着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把我当提款机呢?!” 他气笑了：“好好好，本来还想看在同学的份上，给你搭个线呢，不是想当明星吗？这回让你当个够!” “敢绿小爷，我找老大要了你，咱们，慢慢玩!” 说着，又看了冯宿一眼，生怕自己的丑事被宣扬，然后连拖带拉的把人往顾清方向带，明明是一眼就能看到的距离，走的却如同龙潭虎穴般艰辛，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更是加剧了前进的阻碍。 他的每一步都走的险象环生，还好这家伙也不算毫无用处，夏漓泉撇了撇嘴，看到自己半天才缩短了三五米的距离，真想丢了手里的人，后来想想，算了，有一个移动挡箭牌也不容易，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魂不附体的顾清正享受着双重感官盛宴，不管是耳朵里传来的声音，还是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充分的给他的想象添加了一份真实。 掂了掂重量，把人托起放在了窗台，只是垫着对方的手忘记了抽出来。 而李煜玩的正起劲，像弹簧似的在顾清手上来回跳动，偶尔被后坐力震的有些手臂发麻，依旧挡不住他的兴致勃勃，耳根被激动染上了红晕。 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方晖的脑中一片空白，直接守在李煜附近提防四周，幽幽的视线仿佛被定在了对方身上。(大家是成年人了，要学会自我想象。） 白色的窗帘不规律的扬起，随风荡漾，时而落在窗台的两人重叠的身形，时而盖住李煜俊美的眉眼，只有冰冷的枪管在轻薄的窗帘下坚守岗位。 在大厅中的人看去，顾清和李煜宛如连体婴儿般亲密无间，还不忘杀人助兴。 方晖凶狠的一脚踹飞试图接近这边的陌生人，若非场合不对，他肯定会去贴点cgsk，此刻却只能当个看门狗，看着自己觊觎已久的玫瑰花被主人采撷。 他咬的后槽牙‘咯吱’响，看着又有人想要靠近，满肚子的怒火得到了释放的方向。 三下五除二的在将对方的武器打落后，选择了近身搏斗，几个回合后，那人渐落下风，坚硬的一拳接一拳砸在脸上，很快满脸鲜血。 心中的不甘得到了些许的缓解，方晖抓住对方的衣领，在人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老大也就算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看我的人!” 只剩半条命的仪式官手下：有病吧？？! 第47章 混乱12 两个小时前，赵季云带着钱译终于赶到涂着红蓝相间条纹的海上执法船上，海警大队长郭怀民正在针对这次连环杀人犯召开抓捕会议。 看到两人过来赶紧迎了上去，拉住赵季云的手就往里走：“就等你们了，快进来。” 郭怀民曾经是赵季云的老同学屠亦的搭档，他们如今虽然各自为政了，可也一直有联系，只是两人的路子走的不一样，一个进了特殊人才中心，一个进了海警大队。 两人边走边说， 赵季云：“确定犯人位置了吗？” 郭怀民：“没有，正愁着呢，虽然有了搜查令，可上面也交代了，不能把事情闹大，更不能惊扰了游轮上头等舱的贵宾，并且现在还有一个节目组正在上面直播，真的行动时，怎么可能控制的住舆论发酵。” 赵季云安慰：“郭哥，不用担心，通缉犯莫远翰圈养的猎物也在游轮上，他身上有我们的人放的定位器，不出意外，两人应该在一起。” 曾经跟踪吴满的警察在对方登上游轮后被迫终止行动，但也没有忘记放入定位器，所以这会儿赵季云才能显得游刃有余，并且还有心思想些别的有的没的。 ‘皮囊案’的凶手莫远翰在医疗界也非籍籍无名，见惯了生死，并且年龄已经四十，虽然正值壮年，可也早就过了追星的岁数，为什么会突然登上诗达塞纳号？ 赵季云来之前还特意查了一下，确定对方并没有接到出诊的邀请，这就更让人纳闷了。 无独有偶的是，不光是受害人吴满，他一直关注的顾清，也在前几天离开了蔡都。 曾经因为顾清的那几个案子中死亡的没有身份的幽灵人，他申请联系过国际刑警，来之前收了传来的信息。 听说国外的不法组织这两天也开始频繁出现动荡，不知道跟这边有没有关联? 摇了摇头，赵季云觉得不能再想了，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抓住莫远翰，并且他十分怀疑这个手法干净利落的杀人犯和神秘的夜幕组织接触过。 其实不只是莫远翰，甚至连拥有不在场证明的顾清他也怀疑，只要他是潜意识里认定的危险人物，都习惯性的觉得有可能和夜幕有关联，赵季云觉得自己已经魔怔了，现在抓到对方，就能解心头之惑。 赵季云：“这个人叫吴满，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也是对方手里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郭怀民大手拍在对方肩膀：“可以啊，不愧是蔡都神探，这么快就能锁定关键人物。” “运气好，碰巧了，当确定莫远翰的身份后，被他囚禁的人能活着，就证明了两人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运气也是实力的……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囚禁？男的?” “男的。” “……” —————— 游轮的负责人洪振看到试图登船的海警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正想传递消息，却被人迅速的控制住，赵季云跟在海警总指挥郭民礼的身后上了船。 洪振被两个警察按住，不得动弹，他一脸被冒犯的黑了脸：“你们干什么？身为警察，还有没有规矩?真当我洪振好欺负?” 郭民礼连忙让手下放开：“洪先生，误会，误会，还不快放开，” “我们接到报案，您的游轮上混进来进了连环杀人犯，这个家伙手段残忍，目前手里已经沾了几十条人命，这不，搜查令下来后，怕您这边出事，我立刻就带人赶来了。” 对方软硬兼施的话没有让洪振有任何动容，毕竟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他不动声色的抖了抖弄皱的衣袖，正想给这群警察来个下马威，却听到对方说有‘搜查令’，心里倏地收紧，勉强控制住了情绪不外露。 洪振极力的让脸色稍微缓和了下来，身为夜幕的成员，这次拍卖会的负责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警察突然出现的危险性，于是问道：“消息准确吗？这个杀人犯是什么情况？你要知道，我的客人都是身价不菲，可容不得半点损伤。” 郭怀民认同的点头，脸上‘咱俩想的一样’‘我都是为你打算’的表情，避重就轻的说道：“那才更应该早点把不法分子捉拿归案，保护他们的安全啊！” 然后话语一转：“正好我们也需要您提供帮助，相信洪先生应该比谁都希望事情快点结束。” 洪振沉默，半晌后说道：“当然，为了保证不惊扰我的客人，” 郭怀民自来熟的勾肩搭背：“我第一眼见到洪先生，就知道您是个好说话的人，”他没有犹豫，直接提出了要求：“那就麻烦您让我们看一眼游客名单。” “都是为人民服务，相信洪先生这么优秀的好市民肯定会支持我们的工作，当然了 ，我们保证不外泄。” 洪振的眼神沉了沉：“没有名单，我船上的游客并非实名制购票，你也知道，有些客人对隐私很看重。” 郭怀民：“那应该有游轮的地形图吧？您的游轮这么大，要是迷路了可就丑大了。” 洪振笑着拿起手机：“当然，我让人把笔记本拿过来。” 赵季云伸手拦住了他，说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洪先生，你告诉我在哪，让老钱去，他早就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第八大游轮了，只可惜囊中羞涩，不敢妄想，这次赶巧了，您应该不介意顺便让他参观参观吧？” 洪振小拇指轻微颤动，露出公式化的和蔼表情：“当然不介意，远来都是客，别说参观了，住几天都没问题。” “大气，不愧是洪先生，”赵季云装作没看到，一巴掌拍向身边的钱译：“老钱，这回圆梦了吧，回去可劲在那群小崽子面前炫耀。” “对了，您的笔记本在哪个房间?” 洪振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瞄了眼身边呈包围姿态的海警，尽量平静的回答道：“底层，资料室” “好的，还不快谢谢洪先生。” 钱译偷偷的冲赵季云比了个中指，脸上带着笑容可掬的羡慕，对着洪振说道：“谢谢洪先生，” 然后迅速的离开。 洪振目光平静的看向身边守着的警察，心里却成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为了抓杀人犯，还是收到了什么风声，想要将夜幕在华国的成员一网打尽。 当然，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boss既然也在游轮上，那自己就有办法推脱责任，现在最要紧的是，这场由他主导的，用来关联头等舱客人的拍卖会。 这既是夜幕成员的黑色交易场所，也是头等舱贵宾欲望被无限放大的源泉。 他们可以放纵到无视法律，泯灭人性。 越是有权有势，心里道德感就越低，想要得到的东西的就越多。 人们总想占有独一无二的宝贝用来炫耀，一些少见的珍奇异宝，以及颜色姣好，身份特殊的‘高级货’就成了抢手的商品。 与此相反的，从古至今，人类对于如何凌辱别人的天赋也是与生俱来。 那些还没开始拍卖的竞品，如果被查到，就算自己逃脱了警察的逮捕，也难逃夜幕的追杀。 所以，首先要做的是保全商品的存在，其次，才是向boss尽忠。 毕竟，boss可以被抓，自己不能先挂。 —————— 顾清站的位置非常巧妙，回头，可以把整个大厅尽收眼底，往下，能鸟瞰低一层甲板的大体布局，靠窗的位置看起来偏僻，却是进可攻退可守。 他抱着李煜背对着仪式官，在对方的眼中显得嚣张至极，连出手都不屑一顾，还在在这种时刻和小情人上演活春宫，简直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仪式官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脾气还算可以，最起码很能忍，可现在嘛？他只想毙了这对狗男男! ‘顾青’控制着李煜的身体，在两人的意识海中如恶魔般低语：“清清，你在兴奋，你在对我说……” 轻笑声震动着胸膛，他说：“xxxx,xxxxx。” 耳边是谢东泽的呼吸和‘顾青’轻飘飘的话语，以及李煜的热情火辣，顾清眼中透着茫然和迷醉，诱惑以裂变的速度迅速的增长，吞噬着内心。 在一声声嘶哑的哀鸣中，精美的黄金笼再次关闭，不留一丝缝隙。 (这句又被和谐了，大家看过就好）。 回过神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简直是禽兽! 阴影之下，微微下垂的眼睑遮住些许瞳孔，充斥着一种冰冷的冷漠，‘顾青’无声的笑了， 多情和无情，其实本质上都一样。 看，他们多像。 所以啊，清清生来，就该是他的。 (各位，新年快乐!） 第48章 大厅 钱译带着使命拿到建筑的初始设计图后，扭头直奔跟踪器上的位置，然后在二等舱的一间客房中找到了能给莫远翰定罪的关键人物吴满，在对方满脸纠结中强硬的把人带了出来。 两人退出走廊时，突然感觉脚下一阵颤动，伴随着烟花的爆炸响声，天空被照亮了一半。 下面的《超星星偶像》节目在烟火的开场下也拉开了大幕。 游轮最下层的甲板上，一束束璀璨耀眼的烟花冲天而起，在寂静的夜空中徐徐展开，绚丽的色彩为冷淡的水天一色抹上了浓烈的热情，宛如一幅瑰丽无比的画卷。 可钱译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极为严肃，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第一次的震动明显不是来自于下面的，而是从顶层自上而下传导来的，只是冲天的烟火干扰了判断。 他拉着担惊受怕的吴满躲在一旁，耳朵紧紧贴在墙上，然后又趴在地上听了听下面的震动。 对比过后，眼神惊疑不定的往上层甲板望去。 这是……爆炸和枪声? 明显不是一个人能照成的动静，有不法分子在利用烟花和噪音掩盖火拼? 常年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钱译不确定的想着，他再次问道身边的吴满：“莫远翰真的没给你说他去了哪里？” 吴满连连摆手：“真没有，他只是让我老实呆在屋里，不过……” 钱译追问：“不过什么？” 吴满不确定的说道：“我猜他可能是往上层去了，” 钱译用眼神发出疑问。 吴满不放心的左右看了看，还是开口了：“他这次出去却没穿外套，” 钱译一顿：“怎么说？” 吴满摸了摸鼻子：“你有所不知，15至18层都是二等舱的休闲区，大家要么去下面凑热闹，要么就只能去上面娱乐。” “海上风大，气温也低，三等舱的最接近海面，保暖措施稍微有点不尽人意。”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向来讲究的杀人魔可是个洁癖患者，除了正常的人际交往，很少主动往人多的地方挤，尤其是那种尖叫、失控、没有理智的粉丝群体。 吴满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是莫远翰虽然没有去选秀现场，却身处一个比粉丝观众更加疯狂的收割人命的场合。 钱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看了上面一眼，没敢停留，带着吴满小心谨慎的走在背阴面，还特意在甲板角落处往上层观察了几秒。 什么都看不清，可是，有硝烟味飘荡而出，这很不合常理。 他之所以没有和烟花弄混，是因为风向不对。 —————— 就在顾清茫然放空的贤者时刻，模糊看到了下层甲板上两个人影闪过，其中一个格外眼熟。 熟人? 不对， 顾清一个激灵，抽出被垫在李煜臀下的手，取下耳机的动作停下。 这特么不是跟在赵季云身边的钱译警官吗？！ 虽然他是报了警，但也来的太快了吧？ 并且，这片区域不是归海警管辖吗？为什么蔡都的警察也会出现？鬼鬼祟祟的，身边还带了一个富二代模样的家伙。 钱译的家底早被谢东泽查了个底朝天，顾清自然知道对方不可能有什么富二代亲戚， 现在也不是逢年过节，身为警察的钱译会有闲情逸致来这里旅游?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从几次的接触来看，顾清也不相信对方会是什么明星的狂热粉丝。 尤其是那高的吓人的船票，分分钟劝退正常收入的家庭。 顾清被钱译的出现瞬间拉回了神志，他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莫远翰的暴露，使得当地海警和蔡都警察展开了合作，让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本来只是想坑仪式官一把，然后从容脱身，结果变成了可能要逃命的发展趋势，他虽然没有杀人，可是非法聚众、持械、恶意伤人这几项是跑不了，更何况李煜和方晖还杀了人。 顾清一边对着钱译出现的原因胡思乱想时，一边毫无准备的摘掉了左耳上的耳机。 就在这瞬间，惨叫声、金属碰撞声、摔打声、以及的枪的射击声猝不及防的一股脑进入耳中。 他一愣，全身僵住，仿佛生锈般后知后觉的扭头。 首先进入眼底的是环住自己脖子的李煜的胳膊，然后便是他抱在手里的ak，因为太过沉溺于情欲而向上的枪柄。 顾清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觉得偶尔有东西抵着自己后背，还老是震动，原来是……ak啊。 突然，瞳孔放大，脑子彻底懵了。 啥玩意??! ak??! 哪来的ak!!! 还没等他想清楚，大厅里的暴力画面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让人仿佛亲临血色弥漫的战场。 直面冲击的顾清瞠目结舌，大脑停止了转动，彻底罢工，眼中带着傻不愣登的茫然，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有一件事他清楚的认识到了，非法聚众、持械、恶意伤害，甚至暴力杀人如今都是弟弟! 这要是事发了，不是挨枪子，就是牢底坐穿吧!!!!! 虽然顾清觉得自己很无辜，可是，特么的，他是这场死亡聚会的发起人啊！ 眼睛被蒙上血色迷雾，耳边是不再掩盖的厮杀声，身上盘着一条大杀伤力的美人蛇，顾清充分的体验到了什么是心肌梗塞。 他猛的站直身体，把李煜的臀部也带离了阳台，如同拔吊无情的渣男，干脆利索的推开粘在身上的美人。 早就停止扫射的李煜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他脸上的血渍已经干了，虽然裤子有些不舒服，但是真的…… （真的超级刺激。） 尤其是在…… 李煜看向一地鲜血的大厅、激烈打斗的人群，和顾清去掉的耳机。 他舔了舔嘴角，把人抱得更紧了，仿佛志得意满的正在打理毛发的猛兽，收敛起嗜血的本性，露出餍足的表情。 在旁边张晖要吃人的目光下，李煜轻蔑的视线从上往下，停留在对方胯间，如同手欠的猫儿，慢悠悠的松开抱枪的一只爪子，比了个小拇指摇了摇，勾起嘴角嗤笑。 （虽然没试过，但肯定比不上老大啊，说不定，也就手指的长度） 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以方晖的身材怎么可能，顾清尴尬的当做没听见，李煜对方晖的厌恶强烈到连他都无法忽视。 面对这赤裸裸的污蔑，方晖额头上青筋暴起，夺命的拳风加重了十分，如敲西瓜般直接击碎了一个人的头颅，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收回攻击，手指不受控制的颤动，刚才的一击后，他自己的手指也断了两根，十指连心，疼痛让方晖收回了理智，一动不动的垂头站在原地。 就在李煜还想再挑事时，顾清突然站了起来，抓住他的衣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李煜瞪大眼睛，收回挑衅方晖的手握住枪身，企图以此圈住顾清的脖子不离开，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被迫分开。 第49章 帽子 时刻关注顾清的人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看去，哪怕双方打的难舍难分，也会分出视线，或警惕，或等待命令。 而顾清的第一反应是没有反应。 他嘴唇张张合合，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因为实在不知道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混乱，自己应该要做什么？完全无从下手。 总不至于劝架吧？ 那多危险。 哪怕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想当做没看见，可顾清还是艰难的问出口：……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没办法，既然看到了钱译，说明警察很快就要到达，问题变得复杂了，说不定真的要跑路。 至于正面冲突，别想了，除非自己不想在华国混了。 ‘顾青’轻掀眼皮，对面前的一切显得极为从容：胜负欲和不安分的野心，都想掌控敌人脖颈上的绳索。 顾清咽了咽唾沫：说人话吧，你就告诉我现在要做什么？ ‘顾青’：我们…… 就在这时，觉察到有人往这边看来，顾清动作奇快的取下头顶的黑色帽子挡在了李煜的腿间，另一只手则不动声色的慢慢扣上了自己的大衣扣子。 虽然丢了面子，但是里子缝缝补补勉强还能顶一下。 顾清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顾青’控制着目光，不带感情的眼球骨碌碌的转到李煜手里的帽子，顿了顿，收回目光继续道：先结束这场没意义的争斗。 顾清举双手赞同。 身边的李煜突然感觉身上一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后揉了揉鼻子，低声嘟囔：“降温了？” 如果说之前顾清和李煜面对面，成为彼此背后的眼睛，那现在转过身的顾清则是站在李煜身侧，两人同时面对无秩序的场面。 虽然他一肚子疑惑没有答案，却也知道不是追问的时机，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拿着帽子帮李煜遮掩的动作都稳的一匹。 抓起对方的一只手覆盖在帽子上，顾清急切的想要让自己远离李煜冷静冷静，语气生硬说道：“拿稳了。” 然后，像碰到了烫手山芋似的迅速松开。 “咦”李煜疑惑，然后豁然开朗：“是要接着续吗？” 他懒散往后一靠，坐回窗台，单腿搭了上去，悠闲的晃了几下。 修长的手指按住的黑色帽子异常显眼，李煜丝毫没被几分钟前毫无底线的事情影响，甚至发出了二次邀约，摆出一副愿君采撷的姿态，极其艳冶暧昧：“老大，都可以哦，不过……” 他嘴角上扬，眼尾还带着红晕，笑容越发灿烂，如同地狱魅魔，色气中又带着致命的危险，微微抬起下巴环视大厅里的众人，无差别对待：“我不喜欢有太多活着的观众。” （完事后都灭口吧，嘻嘻） 离得稍微近点的大多是自发或被迫选择了站位顾清，不管是夜幕组织还是怪物集中营的成员，这时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草泥马，想法也得到了统一。 （自己人，别乱来!!） 二十出头的顾清哪怕再心如止水，也挡不住火力正旺的身体反应，何况他忍了两辈子的童子身，一朝半开荤，更是容易胡思乱想。 当然，这只是在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之前。 而现在，他只想说，大兄弟，别搞我。 “别闹，收拾一下。”顾清木着脸说道，他拢了拢大衣，狠心的往前走去，离开了身后那朵疯狂摇曳的食人花。 当然，还不忘小声的说了一句：“准备撤退，警察来了。” —————— 《超星星偶像练习生》第三期的关键赛点将要开始，这次的比赛结果中和上次的，将筛淘汰掉将近三分之一的参赛选手，也就是说，将有20人左右的璀璨明星路止步于今晚。 节目组的选手正在手忙脚乱的忙碌着，还算帅气的脸蛋在化妆师化腐朽为神奇的手里变得更加精细。 尽管如此，选手们依旧紧张的喃喃自语，离得近了还能听清吐出的歌词，换衣服时脚步也不忘记有节奏的踩着拍子。 虽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登台演出，可严格的赛事让他们每次都如同第一次般忐忑不安。 当然，其中也有三两个不以为然的人，他们自以为攀上了大树，就可以高枕无忧，连动作都透着散漫和傲气，仿佛已经确定了自己出道后万人簇拥的场面，还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眼中透着愚蠢和天真。 “李南星，李南星”工作人员喊到：“人呢？” 人群中安静了片刻，却没有人应答， 工作人员又喊：“徐维，徐维，” 还是无人应答。 工作人员迫不得已的问道：“怎么又没人?跑哪去了?谁是他们这次演出的的队友?” “是我，老师。”张亦云忙不迭的站了出来。 “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李南星饭前说去见个同学，至于徐维，”张亦云顿了顿，继续道：“大概有事，应该很快就回来。” 工作人员：“你们在第七场出演，还有一个小时，服装造型都没做，到时候如果来不及，是会被撤掉节目的。” 张亦云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也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只是正常的提醒，因为时间确实比较紧张。 关键时刻那俩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电话没人接，短信也不回，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迎着一堆或同情，或可惜，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道：“谢谢老师的提醒，我再催催他们。” 工作人员走后，选手们开始议论纷纷。 “亦云，你这次被连累惨了，李南星和徐维不会临阵退缩了吧？” “不可能，这么重要的舞台，大家都准备了好久，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 “有什么用呢？上不上场都要被淘汰，别忘了，徐维的分数垫底，根本不可能翻盘。” “那李南星呢？他还不至于这么快被淘汰。” “总不会是迷路了吧？” 而他们话题中心的李南星和徐维，一个在嗜血的野兽群中绝地求生，另一个自荐去敲了影后张颖儿的门，不凑巧的是，影后正在和她刚勾搭上的金大腿卿卿我我。 那个金大腿正是头等舱的威尔逊。 第50章 威尔逊 “我怎么感觉今天这层人少了?”威尔逊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于是问道：“是有什么活动吗？” “哪有什么活动，估计都下去看现场了，亲爱的，如果不是遇见了你，我这会儿应该也下去了。” 张颖儿身为国民女神级的女演员，虽然已经将近三十，可脸上胶原蛋白满满，不带一丝细纹，看起来如同学生般年轻，每年花在皮肤保养上的钱数以万计，才一直保持着婴儿般的柔嫩。 “哦，看来是耽误张小姐的工作了” “如果是别人，我自然说是的，但对你……”张颖儿低头用手指在对方结实的胸肌上慢慢划着圆圈，挑逗着：“亲爱的，工作哪有你重要。” 威尔逊一把握住对方纤长的手指，放在嘴边亲吻，眼睛盯着她仿佛十五六岁的嫩滑脸蛋，欲望渐起：“我只听说大名鼎鼎的国民女神演技不错，没想到，口才也不错。” 他来华国时间尚短，根本不认识对方，只是口头上的客套，当然从粉丝的尖叫声中也能猜出女孩的名气不小。 在这里受的气，自然要找这里最受欢迎的女孩发泄才能平息。 身为混血的他在外貌身高上遗传了两国的优良基因，爱好却继承了最不耻的一面，别看他高大俊朗衣冠楚楚的模样，私下里却和他的父亲一样喜欢幼童。 他和自己父亲的不同点是，父亲养的孩子最后都消失了，是死是活无人知道。 而威尔逊凭着他过人的长相，和西方开放的性观念，属于‘你情我愿’的诱导和金钱交易。 相比于西方人加速般的早熟早衰，亚洲人天生就显得稚嫩，显然更加符合他的口味，在他看来，在这片土地上，除了某些人外，遍地都是未成年。 “讨厌”张颖儿撒娇般轻拍对方一下后转身向酒柜，紧身的裙子包裹的细腰翘臀随之轻轻摆动，引人遐想。 以她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已经不需要在委曲求全了，但是锦上添花的事谁又能嫌弃呢，尤其对方还格外帅气。 再转身时，手里端着两杯红酒递了过来。 威尔逊接过颜色如玛瑙般璀璨的红酒轻嗅，仿佛置身于果园的独特的清香飘进鼻孔，还没入口就能感觉得到它的醇美，深吸一口气，赞美道：“色泽清透，香气迷人，是好酒。” 可惜他不会喝外人递过来的任何东西，晃动了两圈后，放在了一旁：“不过，酒美人更美。” 说完，眸色渐深，表情慢慢变得残忍又放纵，生生的打破了一副的好皮相。 像挑选货品般，一根手指检查似的从女人饱满的额头划过柔软的脸颊，然后抬起对方的下巴：“我喜欢纯洁的小天使，尤其是像你这般娇嫩，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不等对方回答，抓起她的头发，踢开了卧室的门，把人拖进了进来。 酒杯跌落在地毯上，猩红的美酒洒落，瞬间被柔软的地毯吸收，只留下一片暗红的水渍。 “停下，威尔逊先生，不要这样……” 影后张颖儿脸色刷的变白了，头发被扯的生疼，她是想借着抱金大腿的名义泡美男，毕竟对方有着包容万物的胸大肌，宽阔结实的双开门，长相也俊的很哩，更别提有权有势又多金，和那些歪瓜裂枣的老头子比可是云泥之别。 本来还以为自己赚到了，可没想到居然是个s，要是早知道如此，她说什么也要顶住诱惑。 威尔逊威胁道：“宝贝儿，一会儿我可不希望你这么说。”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自知要被淘汰的选秀选手徐维忐忑不安的敲响了导师赵颖儿的房门。 以为逃过一劫的张颖儿眼中透着希望的光，威尔逊手上动作一顿，没有放开对方，而是将人绑在床上，这才去开了门。 徐维惊讶的看着开门的老外，再次抬头看了看门牌。 没有找错啊？就是影后的房间。 听说张颖儿老师喜欢帅哥，难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过，自己怎么不知道节目组里还有个老外啊？总不会是男朋友吧？ 他犹豫的问：“请问张老师在吗？” 威尔逊被打断了发泄心情很不好，但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平淡的说：“颖儿吗？她在里面，进来吧。” 这种情况下有点眼色的都不会进来打扰对方，可徐维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节目快要开始，他必须在轮到自己出场前回去。 并且为了进入二等舱，他把仅有的人情给用了，下次再想单独见到影后可就比较难了，于是他厚着脸皮进来了。 只是前脚刚踏进屋内，后脚房门就被关闭，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徐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身后扭断了脖子，倒地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外国人眼中的轻蔑。 短短的华国之旅让威尔逊太过憋屈，本来就埋了一肚子火无处安放，这会儿有个送上门来的幼齿明星等着他来消遣，听说国民度还挺高，正想好好发泄发泄，只是还没上手呢，就被人打扰，自然下了死手。 反正自己会在游轮靠岸x国时下船，父亲时日无多，他跟华国犯冲，拍卖会结束后短期内没打算再回来。 眼拙的威尔逊没看出来三十岁熟妇和十八岁少年的区别，只是在男女之间更偏爱女性的柔软，所以扭断了少年的脖子。 随后，卧室里尖叫声响起，又被人按进喉咙，男人粗喘的呼吸声以及女人痛苦的哀鸣，逐渐进入状态。 “居然不是处?不是说亚洲人保守吗？” “xx，这么小居然就是个xx!” 感觉自己受到欺骗的威尔逊怒不可歇。 第51章 雨伞 黄昏已至，正是逢魔时刻，风平浪静的海面被节目组的烟花照耀的更加碧蓝，人们拿着荧光棒高举欢呼着，兴奋的往前拥挤着。 而在他们头顶上空十几层的大厅里，也在进行激烈的碰撞，在这暴力血腥的封闭空间，所有人的平时隐藏的狠辣终于放开了束缚，在同类面前展现的酣畅淋漓。 这里没有猎物，只有猎人，这是一场场猎人与猎人的生死局。 强者生，弱者死，一直都是黑暗森林的生存法则，撕开了文明给它披上的遮羞布。 顾清双手插兜，拿掉帽子后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反应过来时，他心里咯噔一下。 没有帽檐的遮掩，自己的五官完全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还是在警察即将抵达的时刻! 意识海里翻滚哀嚎，为自己脑子进水的举动后悔不已：嗷嗷嗷，我干了什么？！ 跟心里的闹腾不同，他外表看起来冷静极了，只是眼睛抽筋似的往后撇，思索再要回来戴上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是在余光看到李煜的胯间后，默。 收回藕断丝连目光，顾清：还是算了吧。 看了眼大厅的混乱，他心灰意冷，目击者太多，不管谁被警察逮住，自己都会牵扯进去。 扯了扯嘴角，顾清丧着个脸：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一定要阻止我手欠，唉，估计没下次了，就算跑了也会被通缉。 泄气的脸上挂着古怪的笑意，身穿黑色大衣的‘顾青’站在的现代风格装饰的窗台旁，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不寒而栗的危险感：不会，有我在。 明明是一贯冷漠的态度，却给顾清带来了峰回路转的疑惑：嗯？嗯？ ‘顾青’：看一眼我们的位置。 听到对方的话，顾清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里是放置公共雨伞的位置，法式深色情调的墙壁透着低调点奢华，偏离大厅中心的位置使得灯光照到这边时已经非常黯淡，薄如蚕丝的白色窗帘随风飘荡，成为了这片区域的唯一亮点。 面向窗外时，他的身姿如同白色窗帘下飘忽不定的皮影戏，而转身脱离窗台后，深色的墙壁成为了背景图，半是阴影，半是昏暗，自然的与环境融为一体。 顾清惊呼，差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我去，这个位置，我之前怎么没注意呢。 两人的身体被顾清打扮的无可挑剔，板正的大衣显得古典又具有威严，内里的袖扣和腕表都是精致的奢侈品，彰显着他的品味和地位，站在不动都是一幅别有深意的意境画。 ‘顾青’：清清，这是你曾经教我的第一课，如何躲避视线。 顾清茫然：啊？ 自己是非常擅长躲避粉丝和记者，那都是长年累月练出来的，可是教‘顾青’? 怎么可能! 不等他多想，‘顾青’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手，清脆的击掌声并不大，却显得异常突兀，附近的怪物集中营成员顿时停止了战斗，而不明所以的夜幕成员也蒙圈的盲从。 他拿起一把手柄处镶着蓝色宝石的伞走近战圈，低着头将脸埋在阴影里仿佛思索般，伞尖在自己的走动下有规律的点着地面，仿佛中世纪手持权杖的老旧贵族，步伐从容不迫，就连皮鞋落脚声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和扭曲而危险的上位者魅力。 随着‘顾青’与仪式官的接近，对方也制止了手下的动作，人群中仿佛消音器般一点一点停止了战斗，自觉的给二人让出了一条染血的路，慢慢退居两方头领身后。 ‘噔’伞尖停在原地，‘顾青’双手拄着蓝宝石伞柄，散漫的垂头站着，向后延伸的背头有几缕不甘示弱的垂了下来，三三两两的搭在额头，增添了几分邪气，他的话简洁而直接，每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华国是我的地盘。” 仪式官扬起假笑，语气退缩中又带着针锋相对：“可以，这里让给你，但那边属于我。”那边，自然指的是夜幕大本营。 （看来对方也不想继续拉扯了，得不偿失的争斗只会耗损双方的实力。） 他是位得体的绅士，本就不该亲自下场，面对不听话的野兽只能用鞭子驯服，用剃刀终结，只有和自己对等的顾清才有谈判的资格。 这次有些失礼了，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蓝色的眼睛冰冷到毫无波动。 顾青冷笑：“我不信教，可有句话却一直奉为圭臬。” 仪式官皱眉：“嗯？” 人群中的孟远息得到示意后，咬咬牙，按下了兜里的按钮。 与此同时，‘顾青’慢慢抬起头，与手中扬起的伞呈平行动作，‘刷’的一声，黑色带暗纹的伞面遮住了刚刚显露完全的五官，衔接的分毫不差。 他的咬字不急不躁，带着独特的韵味，仿佛一首伴着大提琴的悠扬爵士乐：“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 凡敌人所有的，都要加给清清，叫他富余。 毫不停顿的继续：“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敌人没有的，那就连对方仅有的也夺过来。 暗纹伞面下，一只眼睛透着疑问，一只带着少见的柔和，仿佛和谐的一问一答。 被爆炸声惊了片刻的仪式官很快平静下来，听到对方的话后明显会错了意，脸色缓和下来，以为双方通过争斗认识了彼此的实力后，终于达成了和解。 只是他非常好奇于对方为什么在屋里打伞？ 就在这时，‘轰隆隆’爆炸声在周围接二连三的响起，震的整层都开始晃动，甚至掀落了不少屋顶的装饰，碎片伴随着灰尘如大雨般散落，巨大的冲击和恐慌袭击着每一个人的内心，躲避不及的众人顷刻间被落了一身，狼狈至极。 “谁？是谁……”有人怒气冲冲的吼道，只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便被突然出现的变故定住，脸色大变，喃喃道：“警察怎么会出现？” 被炸弹逼出的警察也是灰头土脸，郭怀民呛得咳嗽几声后，挥了挥烟雾，依旧不忘记职责，眼神坚定，声音冷静而有力，手持对讲机吩咐：“所有小组注意，咳咳，情况有变，保持警惕，咳咳，注意周围的危险，把守好各个出口，不要让他们跑出去。” 赵季云和郭怀民他们也很意外，抓捕罪犯的途中遇到了不法分子聚会本来就是挺倒霉的了，刚刚锁定这群奇怪的人的位置，还没等准备好，就暴露了自身，看着对方上百号人，心神不宁的同时也只得硬着头皮强上了。 同时，对着顾清和仪式官的方向发出警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自首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在这片狼藉中，只有顾清干干净净的撑着伞遗世独立，仿佛不在一个次元。 暗纹的华贵伞面遮住了他的眉眼，只留下轮廓柔和的下巴，和微微上扬的嘴唇。 仪式官看了看突然出现的警察，和目露崇拜的手下，又转向眼前的对手，终于明白了那句华国话的精髓。 （xx，装x犯!!!） 第52章 合作 现场除了顾清外，所有人都尘头垢面一身狼狈，不管之前有多体面，现在也脏的像在地上打过滚，自然也看不清了五官。 有心思转的快的人恍然大悟，片刻间已经完成自我攻略。 （怪不得boss要引爆炸弹，还以为单纯为了逼出警察，原来是一箭双雕，为了掩盖长相，给兄弟们留条后路啊。） 就说嘛，预警的方法千千万，为什么boss选择了最让人误会的一种，果然是自己格局小了。 能屈能伸的众人反应过来后，停止了擦干净脸蛋的动作，维持自己灰头土脸的形象，甚至又往脸上抹了两把灰尘。 ‘顾青’无视警察的存在，似笑非笑的对仪式官说道：“我们很快会再次见面，希望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仪式官举止优雅的拍了拍身上散落的灰尘，不紧不慢的擦拭脸上的污垢，他宁愿上通缉榜，也不希望自毁仪表，干净整洁是最后的倔强。 听到对方的话后，露出惺惺作态点假笑：“这句话同样也送给你，可别玩火自焚。” （大家都想取夜幕而代之，不过是方法不同罢了，跟我处在相同处境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顾青’还没出声，顾清就颇为自信的开口：“我一向稳打稳扎。” 这种笑掉大牙的话也就是没人敢反驳，才显得铿锵有力。 仪式官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确实，在他看来，比起自己的慢慢渗透，对方的手段更显激进和不稳定。 因为警察的出现双方反而缓和了下来，敌对的两人反而因此少了尖锐，眼看这场争斗已经没法继续下去，仪式官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再拒绝他的合作邀请，于是道：“这段时间，我不希望那个人出现。” “对我们两方都有利。” （没有交易的筹码，合作只能一退再退，本来还想让对方欠个人情，结果自己反而落了下风。） （好在威尔逊的存在对我对他都是威胁。） 仪式官此刻已经处在登顶的关键时刻，根本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威尔逊，并且身在华国地界，用夜幕的人来控制夜幕的名义boss，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并且，仪式官想当然的以为，对方冒名顶替，肯定比自己更加不希望威尔逊活着，一旦心知肚明的谎话被拆穿，就成了潜在的把柄，任何人有想叛逃的想法，都会把这件事当做矛头，质疑其位不正。 顾清和‘顾青’此刻不用想都知道对方说的那个人是谁，两人心照不宣，虽然和仪式官想法不同，可他们也确实不希望威尔逊能回去，于是点头：“可以，” 在‘顾青’看来，如果仪式官失败，那威尔逊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可一旦对方成功，那这个名正言顺的夜幕boss存在一天，都会是未来衡制仪式官的致命武器。 武器自然要抓在手里才能放心。 短期内，顾清想要守成，‘顾青’意图进攻，而仪式官以为在合作。 并且他连根本的问题都搞错了，后面的推测自然一错再错。 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从开始仪式官就弄错了最关键的一点，顾清并非有意的冒名顶替，其簇拥的手下也非全部都是夜幕成员，还有怪物集中营的人。 而这近半的夜幕成员，对于顾清的身份，根本不是他以为的明知故昧，而是信以为真，真到可能会自我攻略。 所以在顾清看来，自己身为怪物集中营的首领，虽然误入了夜幕的权利争夺中，但威尔逊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却是一枚及其有利的棋子。 手握怪物集中营，进可掠夺夜幕，退可守成其身，一旦得到威尔逊，更是如虎添翼。 这边，墙面打通后，警察、怪物集中营和夜幕处在同一空间，只是一方肉眼可见的装备精良、严整团结，另两方表面上各自为战，松散无序。 之前的警告只是警察习惯性的走流程，这会儿被人忽视，反而没有任何阻止动作。 海警指挥郭怀民悄无声息的安排人员变动，这会儿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了拉，然后有人轻轻的问：“郭队，咱们不阻止他们聊天吗？” 被打断动作的郭怀民气道：“闭嘴。” ‘顾青’自然也听到了，他倒是不急，对于警察被自己炸出来早有预料，所以不紧不慢的说道：“警官，请稍等片刻。” 郭怀民和赵季云面面相觑，两人之一继续隐晦的指挥队员展开布局，另一个摆了摆手，吸引注意力，一副老好人的表情：“不急，不急，你们先聊。” 急也急不来，他们前脚刚来，后脚就被暴露了，打了个措手不及，导致很多计划都没安排好，既然对方有意拖延时间，赵季云他们自然乐的奉陪，还能给自己这边争取一点布置的余地。 回过头的‘顾青’和仪式官仿佛惺惺相惜的友人，做着最后的告别，黑色的伞面下，半遮掩的别有深意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带着让人看不透的无声沉默。 仪式官：“最极致的演出，需要一场盛大华丽的谢幕仪式为之作配，才能称得上完美。” “这点我很赞同，”‘顾青’压低了伞面，勾起嘴角。 一只眼睛却稳如泰山，而被顾清控制的另一只眼睛却在到处乱瞄，如同不受控制的活跃兔子。 他习惯性的捧哏，接一句逼格十足却似是而非的话，显得高深莫测：“逢魔时刻即将结束，阴影总会在光明之后重聚。” 并在意识海里唠叨：这家伙，该说不说，真的有做传销的潜质。 顾清在感叹仪式官的同时，根本没有认识到‘顾青’和自己的魔力。 在他们说话时，总会不自觉的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让听者跟着他们的心意走，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影响力，和对方比，也不容多让。 左边的眸子微微下垂，被眼睑遮住眼球，‘顾青’一心二用：清清也很厉害。 顾清惊喜：比如呢？ 没想到对方会寻根究底，‘顾青’一时语塞，面无表情道：嗯，临阵发挥? 顾清翻了个白眼：夸不出来就别夸。 身体的两只眼珠一上一下，一只眼眸下垂，一只眼球上翻，还好有伞面的遮掩，才没有暴露在人前。 第53章 见面礼 ‘顾青’放弃了左眼的控制，附在右眼上，两人像左右手同时操纵汽车方向盘的车手，把汽车开向了同一方向，而那转盘自然是他们的右眼。 失去掌控的左眼呆滞的没有任何色彩，仿佛盲人，而右眼却过于情感丰富，变化万千，顾清和‘顾青’此刻共用右眼，视线得到了统一。 顾清感觉眼前一昏，很快恢复过来，但还是忍不住跳脚：你别过来啊，眼球超载了。 ‘顾青’：看那里。 团队里有个技术高超的黑客在关键时刻简直太有用了，因为过于脆皮，加上被顾清安排了别的事，李嘉从一开始就没有参加聚会，顾清在确定警察出现后立刻调整了布局。 对方本来是顾清放在外面收集情报的，因为当时对自己手上的两份名册还保留几分疑虑。 这份疑虑并非是不放心游轮的负责人洪振，只是遵循着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的原则，顾清谨慎点备了后手，让他以为的局外人李嘉对整个游轮进行彻底的探查，了解其结构布局，安全系统，摄像头的位置及可能的逃生路线。 果然，关键时刻洪振失联。 没想到自己的后手真的用上了，顾清庆幸。 视线被独裁者固定到一个方位，顾清不看也得看，他虽然有点不靠谱，但也并非蠢人，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然后毫不留情的赶人：ok，ok，明白了，一会儿走那里，你快出去，眼压有点高，我怕它爆掉。 另一种眼慢慢恢复了神采，‘顾青’以非专业人士说出了专业感：导致眼球爆裂的原因多是钝挫伤，高空坠落，车祸等，没有研究表明两个意识体叠加会让眼球受到伤害。 话是这么说，但是刚才轻微的眼花还是让他没有停留的退出了右眼球的控制，左眼慢慢恢复了神采。 顾清忍不住吐槽：也没有哪个研究对象有两个意识体啊。 奢华的黑色伞下，谁也看不见他过于跳脱的五官走向和精神病似的分裂表情，只有隐藏在众人中，已经被对方boss的身份惊呆了的鬼面狐时时刻刻关注着。 谁能想到boss居然喜欢玩角色扮演的游戏，怪不得自己屡次失手，他已经认命了，这会儿突然看到如此怪异的一幕，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瞬间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鬼面狐抬头看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又看了看对方诡异的样子，思想开始滑坡，疑神疑鬼的喃喃道：“难道世上真的有鬼?” 像是被打破了以往的认知，看到了被掩盖的真实世界，最后近乎疯魔的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在鬼面狐重塑三观的同时，顾清也在思考。 既然找到了撤退的路线，那么该怎么退场才能显得游刃有余，不掉逼格。 顾清想起曾经和卫靖泽还算和谐的谈话，对方曾经的据理力争瞬间让他有了完美的借口。 他有些心虚的想着，虽然中途有些波折，可是对方要的，自己可是分毫不差的完全满足了，甚至买一送一。 一个对手哪里够，警察上阵才能方显怪物集中营的厉害之处。 顾清在意识海里使劲点头自我说服洗脑，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他大手一挥，意气风发：“这段时间委屈各位了，听说你们很多人因为过于平静的生活已经失去忍耐，鉴于大家特别积极的提出意见，想要找点乐子，身为boss，第一次正式见面，自然会满足大家的愿望，所以……” 然后对着警察的方向颔首，表达的意思非常明显，抱歉了，我报的警。 忍耐? 提出意见？找乐子?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远处的卫靖泽皱眉，不错的记忆力很快回忆过来，浑身一颤，有了丝不好的预感。 本来就对警察的出现十分担忧，这会儿听到顾清的话，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夜幕： （胡说，我们一点也不想找乐子，更不想和警察打交道。） （谁污蔑的!有本事站出来!!!） 怪物集中营： （不，我们没说过!） （哪个混蛋在背刺，自己想疯还有把全员拖下水!） （谁污蔑的!有本事站出来!!!） 顾清仿佛成了耳聋患者，这滔天的心声愣是装作听不见，强自理直气壮的挺胸抬头：我，我又没说谎，本来就是他们要求的。 脑海里是‘顾青’回应的低沉笑声：是啊，清清是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 跟一头雾水的夜幕不同，怪物集中营可是知道这场见面的促成人。 并且真正和boss打过照面的成员也没几个，怪物集中营里立马有人搜寻卫靖泽、孟远息和冯宿三人。 他们是想和同级别的对手耍耍，连地点都选在公海，可从来没想和国家硬碰硬。 （肯定是他们其中一人。） （或者三人都是。） （玛德，这次事情结束后如果还能回去，我一定要掐死他们。） （带我一个） （+1） （+2） （+3） （+……） 夜幕：（+36） 怪物集中营：（+37） 夜幕：（……+n） 好像哪里不对劲。 怪物集中营的成员有些恍惚。 孟远息和冯宿对视，死队友莫死贫道，心有灵犀般一同伸手指向了卫靖泽。 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那卫靖泽此刻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此情此景，他直冒冷汗，忍不住后退一步，毫无底气道：“……如果说不是我……” “……你们信吗？” （boss绝对是故意的!!!） 所有人：你觉得呢？ 就在这时，不管是夜幕成员还是怪物集中营，每个人的手机传来了提示音或者震动，顾清的声音继续响起：“指南书已经发过去了。” ‘顾青’向天空打了个响指，从胸腔发出磁性的旋律，拉开了这场鸡飞狗跳的序章：“现在，尽情玩耍吧，这是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众人：(屁的见面礼!!!） 警察郭怀民和赵季云也反应过来，同时吼道：“他们要跑，行动!!” 然后指着顾清和仪式官：“优先抓捕那两个头领以及目标莫远翰。” 准备撤退的莫远翰身形微顿：“暴露了？” 脑海里瞬间闪过各种可能，最后定格在吴满那张又怂又蠢的脸上，他的眼神沉了沉：“果然呐，只有死人才最可信。” 然后当机立断的点开了手机，再次看向刚刚发过来的游轮地形图，更改了逃脱路线。 同样也收到地形图的仪式官：“嗯?嗯？” 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完全没必要看这玩意，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离开。 自己可是有直升机啊，再不撤退，说不定就被抢了。 第54章 四散 顾清知道怪物集中营大都出自于特殊人才中心，算准了他们没有重大案底在身，否则哪能这么逍遥法外，就算有，也藏的很深，即便被警察抓住也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可夜幕不同，不管有没有案底，只背景这一项，就很难说清，更何况身家大多不干净，经不起推敲，但顾清也给他们留下来一线生机。 离窗最近的李煜用帽子遮住上扬的嘴角，在顾清话音落后，单手举枪往天花板射去。 ‘砰’的一声枪响，如同发射信号般，距离很远的孟远息随之按下了另一个按钮。 ‘嘶嘶嘶’ 漏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剧烈的浓烟很快弥漫全场，形成一堵堵厚重的烟幕，整个楼层如入天宫，三米之外人畜不分。 大量的气体通过口鼻吸进肺里，顿时咳嗽声四起。 李煜屏住呼吸挥了挥手，早有准备的翻身跳窗功成身退，方晖很自觉的断后，追着对方的脚步离开，而舒澜芮和含光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踪迹。 面对如此大好时机，本来就不算紧密的人群立刻解体，如天女散花般四散开来。 为了降低风险，大多人选择了分散行动。 他们习惯了和自己信任的人合作，这样反而更能发挥自己的特长，陷阱设置，伪装或者隐藏，依靠自己的武器和装备制造混乱突击。 怪物集中营的夏漓泉抓着给他带绿帽的李南星，好不容易快接近boss了，突然被烟雾糊了眼，再看时就找不到人了。 他茫然把手里的人顶在前面，让对方挡住了屑小的偷袭。 “啊啊啊”身为人质的李南星痛苦哀嚎，半死不活的状态立马精神抖擞。 这已经是第六刀了，刀刀不致命，被迫成为挡箭牌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更要命的是，一旦成了拖累，很可能真的会被丢在这里梦想成真。 —————— 警察们在顾清和仪式官聊天的这段时间大致完成了调度，通过对讲机协调行动，试图封锁二等舱的所有出入口，人员安排到极致，形成一张进出两难的的无形大网。 虽然时间上有些紧迫，可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瓮中之鳖变成了捉迷藏游戏。 在三方故意拖延的这段时间里，虽然表面上大家有来有往，看起来在光明正大的谈话，可背地里的小动作都不少。 不止是警察在布置，仪式官也在偷偷的挖墙脚并安排撤退，甚至连顾清和‘顾青’也在背地里查漏补缺。 略逊一筹的赵季云和郭怀民现在只希望他的手下能稳住，不要被这群家伙钻了空子跑出二等舱，要不然就麻烦了。 头等舱的人惹不起，随便一个都能让他们断送职业生涯，估计没等下船，就会接到各种通报。 而三等舱的没法动，人太多了，还在进行直播，一不小心进镜头上了今日头条绝对会引起动荡。 他们顾虑太多，显得束手束脚，所有警备力量只能在二等舱大展身手，一旦这群人逃出包围圈，如果没有案底在身，就意味着鱼入大海，再不见踪迹。 这么简单的问题不止是警察们清楚，怪物集中营的人也明白，只有夜幕的成员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的目标只有两个。 一个是仪式官的直升机，归顺于对方或者争夺。 另一个就是被顾清转移了位置的机动救生艇，选择了这项的只能拼速度，赶在警察发现之前逃离。 游走在黑色地带的人们利用游轮的复杂结构和烟雾的掩护，穿梭在二等舱的几个楼层之间寻找突破口，并时不时的制造困难，以分散警察的注意力，用反杀或藏匿，以此来摆脱身后穷追不舍的警察。 枪声伴随着天空中的烟花礼炮响起，劲爆的音乐作为bgm自下而上传来，在雾气狼烟的二等舱的每个角落阴影处，激情演绎一次又一次猫鼠游戏，或静止，或狂奔，或对抗。 不管是警察，还是夜幕，亦或是怪物集中营，每个人的肾上腺素都在极速飙升。 一场紧张而又激烈的追逐战在这里上演。 —————— 普通人出生的温床不允许好高骛远者窥探高层建筑，想要往上爬只能低声下气、卑躬屈膝、弯下脊梁。 有的人过于平庸，于是安于现状，浑浑噩噩过此一生。 而有的人得上天眷顾，以优越的才华、出众的外貌、亦或是有趣的灵魂鹤立于鸡群中，这也让他们不再满足于庸庸碌碌的人生，妄图与众不同。 可特权与优待从来只掌握在少部分人手里，十年辛苦又怎抵得过几代人的财富积累，漂亮的脸蛋，出众的才华，到头来也只是明码标价的商品。 即便出人头地了，在成功的路上自尊也被践踏的面目全非，尤其是在最容易走捷径的娱乐圈，哪个不是光鲜亮丽的背后藏污纳垢。 人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人后低声下气匍匐跪地。 权贵们践踏法律，占有资源，掌控着野心勃勃的奴隶的缰绳，随手丢下的小恩小惠都让人疯狂争抢，并在他们面前铺下一条看似光明的康庄大道，威逼利诱、蛊惑人心，谈笑着看对方忍辱负重上演拙劣的逗乐把戏。 十九层休闲区的客厅灯火辉煌，空旷而宽敞的布置着各种各样的华贵装饰，水晶吊灯下，闲来无事的人们三三两两或站或坐。 乐队在一旁演奏优雅的华尔兹，本该在节目组的导师温绣正在高台上翩翩起舞，认真而又投入的表演，甚至比她登台时都要专注。 本来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节目组的导师位上，可因为头等舱有人人心血来潮想看舞蹈，于是她的开场节目调整了顺序，率先出现在上面的私人舞台上。 权贵的世界本来就充斥着不平等和毫无约束力的道德，人们轻声笑着，讨论着最新的艺术作品和政治动态。 或者在角落里轻声细语，交换着彼此的信息或者暧昧的逗弄宠物。 看起来风轻云淡，只谈风月，隐藏在其下的家族纠葛、政治联盟如同静止的水面，不见波澜，权利和金钱的交易在看似不经意的对话中完成。 他们没有去五号房观看新宠的演出，过了最初的新奇后已经逐渐失去新鲜感，源于上位者掠夺的天性占据了上风，没有人想输，于是开始对自己选中的选手投入资源。 “你的眼光一向不错，这次怎么走了眼?” “懂什么？有种人比较内秀，表面看着呆木，实际上啊，啧啧，那风情……润啊” “再润比得过顾董养的玩意？” “那个的小美人？比不过，比不过，那种级别的可不好找。对了，话说怎么不见顾清和威尔逊？” “估计是在温柔乡里，浇花吧。” 第55章 逃离 “有没有感觉今天的风浪有些大？” “有吗？” “啊，或许是我的错觉吧。”阮建安语气不确定，他看向窗外的被烟火照亮的夜空，又收回目光，对把父亲和丈夫的财产发扬光大的黑寡妇徐佳怡道：“徐姐，听说你最近有进军珠宝行业的打算？” “是有些许想法，”中年贵妇徐姐掩唇笑道：“还没确定下来，阮先生的消息可真灵通。 ” “哈哈，这可不是我的消息灵通，莱尼尔也是我的客户之一，”阮建安此刻如同最善解人意的好友，看起来极为好说话。 “原来如此，”虽然这么说，可徐佳怡脸上一点都不惊讶，她同莱尼尔闲聊时就料到手握矿脉的阮建安一定会来找她。 就像阮建安也知道这是对方故意传递给他的合作信息一样。 奢侈品大亨莱尼尔不介意给两人搭桥牵线，毕竟三方不是一个赛道，完全可以合作共赢。 身为头等舱唯二的外国人，莱尼尔抿了口红酒，漫不经心的想着自己押宝的选手：小甜心这轮应该会赢吧？今晚该有多热情啊。 这会儿脑海里突然出现另外一张雅致的脸，那是他前两天在二层偶遇的，清新，淡雅，韵味十足，站在那里就自成一派，和顾董养的玫瑰是完全不同的美，却丝毫不落下风，仿佛华国的泼墨山水画，又似精美瓷器般生辉溢彩，以最完美的姿态冲进了心房。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莱尼尔喃喃道：“哦，我的男孩儿，我们会再次相遇。” 正在躲避警察追捕的含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再抬头时，跟丢了人：“咦，老大呢？” —————— 早在烟雾弥漫四周后，顾清就找准路线，用伞做缓冲跳窗到了下层甲板。 十六到十八层属于二等舱的休闲区，因为下面选秀节目的开始，大家都去凑热闹了，这会儿除了夜幕，怪物集中营和警察之外，已经没有什么人，所以警察不加掩饰的封锁了这三层的进出口。 十八层以上是一等舱范围，不经允许谁也不敢随意进入，这里的人对隐私格外看重，除非经过里面贵客的邀请才能踏足，就算是警察也不能越界。 十一层到十五层才是真正的二等舱住宿区，这会儿应该还有些人，所以警察也不敢大张旗鼓，只是便衣打扮安排其中，比起休闲区的把控，看起来稍微要松散一些，可有经验的都能看出这是外松内紧。 顾清脱离第一现场后，本来想趁乱往上去，毕竟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回到绝对安全的一等舱，要么进入最下面的三等舱。 他的首要选择自然是往上去，可是通往一等舱的路口被守的严严实实，自己这一身打扮早就被警察重点标记，根本行不通。 尤其是身后的赵季云仿佛猎狗般紧追不舍，怎么都甩不掉。 伞早就丢了，顾清连回头都不敢，生怕被对方看清自己的脸，边跑边呜咽：为什么他就盯着我们不放，这么多人就不能换个目标吗？ ‘顾青’稳的一批：右拐。 顾清：好嘞，看一下后侧方是谁？ 说着身体贴墙漂移。 一只眼睛反向移动，‘顾青’道：方晖。 顾清：咦咦，他不跟着李煜，追我们干什么？ ‘顾青’：别想了，跳。 两腿一登，顾清言从计纳，毫不犹豫的从高处跳下，半空中时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闭上眼睛在意识海里疯狂大叫：哇哇哇哇，救命啊啊啊啊啊…… ‘顾青’被吵的头疼，立马控制住手脚，勾住垂下的网布，晃动后借助惯性滚进下面的缓冲物里。 等顾清再次睁开眼后，发现自己正帅气的单膝下跪完成落地，尴尬给自己竖起大拇指道：啊哈，高手。 跟着落下去的方晖故意毁掉了网布，看见顾清的大拇指方向，点了点头：“老大，我知道了，往那走。” 跟丢了李煜的他退而求次的看紧顾清，在他看来，只要没把老大弄丢，李煜迟早会自己送上门来。 知道什么？顾清缓缓的收回有些歪的大拇指，脑袋打了个问号。 看着对方自发的在前面探路，只得跟了上去。 他们此时已经进入了二等舱的住宿区，身后赵季云被迫停止了步伐，给两人留下了喘息的时间。 对顾清来说，首要做到是换身衣服，至于在哪换，换谁的，无所谓。 在往里走两分钟后，方晖停在还算安全的范围，顾清别开了右手边的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开着的卫生间里，身着节目选秀队服的尸体静静地躺着地上死不瞑目。 听到了里屋传来了女人痛苦的求饶声和男人的辱骂。 这些声音在顾清进入客厅后后快速的消失。 卧室里做恶的人哪怕到了气血上涌的关键时刻，也觉察到了陌生人的入侵，他停止了行动，堵住了影后赵颖儿的嘴，披上睡衣，拿起枪，打开了卧室门。 然后，露出大片壮硕胸肌的威尔逊和顾清直接打了个照面。 顾清被闪花了眼：握草，好大，男妈妈。 反应过来不对，赶紧改了口：我是说，现在不是碰面的好时机，咱们退出去还来得及吗？ ‘顾青’：退什么？不是刚刚好吗？ 衣服有了，虽然是死人的。 想找的人也找到了，就是有点不合时宜，有猎犬在屁股后面追着，处理起来总是比较麻烦。 身后的门被方晖贴心的关上，他警惕的在守在门外，以防警察的突然到访。 第56章 打斗 威尔逊光着脚，身上随意的披了件灰色的浴袍，腰间仅有一根系带系着，饱满而丰润的胸肌顶开布料，鼓出完美的弧度，露出大片结实的肌肉，西方人白皙的皮肤此刻显得异常扎眼。 顾清真的不想看，但眼睛有它自己的想法。 亚洲人很少见过这么大的胸肌，不仅大，白，形状也漂亮，线条流畅，比专门塑形过的都要好看，饱满到两只手抓上去估计都会溢出来。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的真实职业，真会以为是从小做美胸长大的。 看到打扰他的人居然是熟人，威尔逊有些惊讶，可也没有放松警惕，他拉开保险栓，枪口朝下，微笑道：“顾先生，你是来找我的？还是走错了房间？” 他拉动保险栓时，手臂交握，带动胸前的大白馒头并拢，自发的挤在一起，形成不深不浅的沟壑。 顾清的视线变得飘忽不定，他真的只是单纯的羡慕嫉妒对方的身材，不知道这么说‘顾青’信不信？ 突然，游离不定的眼神看到了对方身后卧室里的画面：撕裂的裙子碎片扔在地上，被束缚的女人在无声的求救，粘上血的床单，被堵住的嘴，无一不在诉说着身不由己。 他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这是，影后赵颖儿？ 不确定的猜测， 强奸现场？！！ 本来还有点不想顶风作案的顾清立马把刚才的退缩抛之脑后，微弱的正义感占据上风。 他在心里唾弃：好啊，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在华国强迫女明星。 并且还被自己撞个现成，看来卫生间里的那个倒霉蛋是因此而被灭口的。 平时大家你情我愿也就罢了，这次的分明是欺负弱小，是犯罪，绝对不能姑息。 视线回到威尔逊敞开的胸前，顾清勉强的移开眼，嗯，绝对不能姑息! 他完全放弃了对五官走向的管理，轻车熟路的用‘顾青’一贯藐视人命的表情说道：“啊，不用紧张，借地方躲一躲，” 顾清漫不经心的举起手以示没有武器，然后往前走两步，神态自若的继续：“打扰了，作为报酬，你可以提要求，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尽量满足，” 看着顾清目不斜视的眼神，对作案现场习以为常的从容表情，威尔逊首先排除了对方会因为廉价的同情心而出手。 总感觉对方的视线让人不自在，觉得是自己多想了的威尔逊收枪，拢了拢浴袍，尽量温和的问道：“哦，顾先生是遇到了麻烦？需要我帮忙吗？” 顾清苦笑的摇摇头，一脸无奈：“谢谢关心，我想暂时还不需要。” 他的直接拒绝反而打消了威尔逊的疑虑，不由得往更深的方向思考。 （看来是内部问题？或者，游轮上出现突发状况？） 不得不说，对方敏锐的直觉一下子就猜到了重点，可惜也就到此为止了。 太需要功绩来堵住一些人嘴的威尔逊听到报酬时，难免有些意动，首先想到的是敲竹杠，毕竟大家都不是乐善好施的好人，趁火打劫才是所有野兽与生俱来的本能，于是他开始思考如何利益最大化。 并且，此时的威尔逊太需要功绩来堵住一些人的嘴，不管是哪方面的，所以在听到报酬时难免有些动摇。 （以顾清在华国的势力，对夜幕未来的布局有很大帮助，若是能趁机撕下来一点……） 想到这里，着渐露出贪婪到目光。 很好，上钩了。 顾清在靠近对方几步后，当机立断的让出身体掌控，一副怕拖累‘顾青’的样子，大义凛然的说道：交给你了，揍他。 这话有种‘关门，放顾青’的临危不惧感，然后躲进意识海里摇旗呐喊，就差没喝个小酒嗑瓜子了。 他对自己的武力值相当有自知之明的，虽然共用同一个躯体，照理来说应该相差无几，可是让一个舞蹈生去打搏击，就算手把手教了一段时间，还是有些勉强了。 舞蹈没有让他更厉害，只是对身体的把控更加精准灵活了。 威尔逊可是正儿八经的当做首领培养的，光虐杀过的人不知凡几，眼力劲绝对没话说，对危险的预知也是经过反复淬炼的，你可以说他不是合格的首领，却不能否认他是优秀的侩子手和执行者。 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添乱为妙，毕竟，那种嗜血的杀意，强烈的摧毁欲望，以及来自骨子里的疯狂不是浅薄的复刻那么简单。 说时迟，那时快，刚接手身体的‘顾青’根本没有任何缓冲，枪从袖子里滑落，抬手朝对方射击的同时，身体如同利刃出鞘，快速而迅猛的冲过去。 威尔逊忍不住退后半步，长腿攻击对方下盘，一手拉扯住对方的胳膊把人带动着后退，以一击反向肘击攻向顾清的手腕。 因为‘顾青’前之前的攻击根本没想过一击毙命，而是为了打落对方的武器，也为了掩盖下一步攻击的幌子，所以在子弹和袭向太阳穴的拳风双重攻击差不多相继到达时，致命危险反而是收拳时，对准内脏的反戈一击。 子弹如同利刃一样，乘着尖锐的风擦过威尔逊的手背，手里的枪被砸在墙上，甩出来两三米远。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手里的武器都飞了出去。 失去武器的两人只能徒手肉搏，‘顾青’利用自己的速度与和身体的柔韧性，不断的逼迫威尔逊，判断对方的弱点。 威尔逊很快的意识到不能再这样被动，对方的力量虽然稍逊一筹，可对身体的掌控实在惊人，他开始稳打稳扎，利用自己的力量优势，企图压制对方。 威尔逊这样的消耗其实很大，顾清一时间被逼的节节后退，但他的眼神依旧透露着理智的疯狂，如同野兽狩猎般，耐心的等待最佳时机。 腰身仿佛折断了的夸张弧度，就在这时，他的拳头以摧枯拉朽的力量，角度刁钻的攻向威尔逊的太阳穴，撤拳后再次连击腹部内脏。 太阳穴被重力打击，威尔逊瞬间脑袋发晕，眼冒金花，没等他站稳，‘顾青’转身又来了个回马枪，大腿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高抬起呈180度平行线，鞋底直接压上了对方脖颈。 威尔逊只得以强壮的体格硬生生承受了对方势如破竹的攻势，‘咚’的一声，高大的身体被按在墙上，背部撞的火辣辣的痛，脖子被对方的鞋底压的呼吸困难，剧烈的撞击让他感觉内脏都要破裂了。 上半身的袍子半挂在身上，胸肌被揍的遍体鳞伤青紫交加，威尔逊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眼睛充满了血丝，双手握住‘顾青’踩着自己脖子的脚腕，骨节泛白，青筋暴起，正准备反绞杀，突然感觉胸口一凉，耳边传来低沉的威胁声。 ‘顾青’的声音又冷又湿，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阿修罗，肃杀中带着血腥，让人不寒而栗，他说：“想死吗？” 威尔逊手上的动作僵住，因为此刻早就被打落的枪顶住他胸口的豆粒，压进饱满的肉里，按出一圈红痕，加深了乳晕的范围。 而枪口之下，除了皮肉骨，还有一颗跳动的心脏。 在场的人中，也就顾清看到了那把枪是怎么再次回到自己手里的，他有那么一瞬间被‘顾青’帅晕了。 觉察到威尔逊的迟疑后，‘顾青’干脆利索的拿枪柄砸向了他的脑袋，直接把人敲晕了。 看着对方直接两眼一翻，倒了下去，‘顾青’的脚跟着他顺着墙滑落的身体后慢慢收回。 抬头，‘顾青’冷漠的眼神和卧室里床上被绑的影后对上。 女人瞪大的双眼崇拜地看过来，星星眼布灵布灵的闪着光， （哦，天哪，我碰到了爱情!） 第57章 影后 只见自己的身体收起枪后步履甚是从容，一点都没被对方在心里的告白影响，不慌不忙的走进卧室。 身为影后的赵颖儿从来没有被如此侮辱过，就算还没成名时有过几段露水情缘，也都是各取所取。 她的家庭条件不错，一路星途坦荡，却也能屈能伸，虽然心里痛恨到骂娘，可强大的心理素质还是让她知道威尔逊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全当吃哑巴亏了。 尤其是这会儿恋爱脑上头，内心疯狂叫嚣的同时，脸上出现一抹红晕：（他要过来了，过来了，来了……） 要不是被绑在床上，一幅被蹂躏的悲惨模样，还以为在疯狂追星呢。 （飙演技的时候到了，后半生的幸福还得看实力说话。） 她看到人来后，带着三方柔弱，三方坚强，以及四分破碎感，脸上露出受惊后的泫然欲泣，瞬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正准备绳子解开后扑对方怀里求安慰，连之后怎么死缠烂打都想好了。 虽然自己年龄有点大，可是保养的好啊，并且有钱有颜，和弟弟谈个恋爱也不是没可能的。 可惜她在对牛弹琴，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对方的动作弄懵了。 ‘顾青’来到床边，波澜不惊的样子如同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绅士的用被子盖上床上受伤的裸体，然后…… 单手捂住对方的眼睛，低头靠近对方耳边，手指抵在唇边，好似怕惊醒什么，低沉中带着磁性：“嘘，安静。” 赵颖儿视线一黑，对方的声音如同施了咒的魔法，让她全身触电，觉察到对方靠近时的炽热呼吸后，身经百战她立刻变成了小女人，仿佛煮熟的鸭子，从头到脚通红。 放在唇边的手指伸开成掌，从女人青紫的肩膀抚摸到脆弱的脖颈，慢慢施力，着渐加重，‘顾青’眼中闪郭狠戾，眼看就要‘咔嚓’一声拧断。 顾清在意识海里一边看戏，一边幸灾乐祸的嘲笑：恭喜恭喜，桃花运来了，挡也挡不……挖槽，你干什么! 当即惊慌失措的吼道：住手啊啊啊! 他迅速的制止了胳膊，试图灭口的手停止了行动，维持成一个暧昧的姿势。 还好，还好，再晚一秒现场就会血溅当场，顾清内牛满面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之前对犯罪分子下手是为了自保或者救人，他的还能自我安慰，可面前的女人分明就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只是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场面就要痛下杀手，让他实在跨不过自己的良心。 并且， 顾清嘴角抽了抽，虽然自己也知道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很难有清白的人独善其身，但对方被施暴之后还能立刻爱上别人，还是一看也不是好人的‘顾青’，神经也够大条的。 虽然同一个身体，他也承认‘顾青’比自己是帅了那么一丁点。 当然，真的就那么一眯眯。 被阻止的‘顾青’很是平静，对顾清会突然拒绝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意外，冷漠而直白的陈述：清清，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确实，只要唯一的目击者死掉，就不用费心去遮掩现场，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卫生间里的尸体是威尔逊杀的，影后赵颖儿的死可以归为被迫，也可以说是玩字母时失了手。 而现场有着太多痕迹的威尔逊，则是事后杀人逃逸的唯一凶手。 这样既省略了和警察打交道的可能，也能让威尔逊的消失更加理所当然。 顾清很快理解了对方的想法，可他们的角度不同，看问题的想法自然也不一样，并且他实在无法自己的双手杀死一个无辜的人。 在自身安全不受威胁的情况下，主动作恶是在明晃晃的挑战他的道德底线。 顾清坚持不干，努力的找借口：那也不行，你应该认识她吧？影后赵颖儿，如果她死了，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顾青’在意识海里好整以暇的抱臂：那又如何？ 顾清抓耳挠腮：反正，反正就是不行。 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躲避警察，要是在二等舱被抓，你说的那些都没用了，她的身份可以帮我们掩护，有影后的帮助肯定能顺利通过警察的排查。 顾清又道：并且你看，卫生间里那具尸体穿的衣服明显是选秀学员的队服，下面节目已经开始了，咱们如果穿着队服四处乱跑不是更显眼吗？但是有影后导师带着就不一样了。 ‘顾青’皱眉，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可以，但是清清，如果她中途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就不要怪我出尔反尔。 顾清如释重负，然后嬉皮笑脸的说道：嗯嗯，你要相信爱神丘比特的力量。 而闭上眼睛、心里小鹿乱撞的赵颖儿还在胡思乱想： （呜呜呜，他好会，我怎么就瞎了眼只看胸肌呢，果然还是弟弟香。） （都怪那个变态，让我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和帅弟弟见面。） 当‘顾青’的手抚摸在她脖颈上时， 赵颖儿：（哎呀，他在摸哪里？这让人挺不好意思的，） （怎么还在摸，他不会是在想羞羞的事吧，毕竟年轻人火气旺。） （我要不要拒绝呢？） 只能说，内心闷骚的人的精神状态实在齁不住。 同‘顾青’交涉完毕后，顾清感觉到手心里的睫毛不停的扑闪，以及喉咙吞咽的滑动，吓得赶紧松了手，速度奇快的解开了对方身上勒入皮肉的绳子。 退后一步，礼貌的说道：“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着。” 说完，迅速离开，还不忘关门。 居然碰见了花痴，顾清一言难尽：你的追求者好热情。 ‘顾青’：她是见色起意。 顾清不赞同：胡说，明明人家是被你英雄救美后一见钟情。 ‘顾青’：是见色起意，若是我们容貌丑陋，那就是给钱封口，或者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 顾清无言以对，转移话题：……，我们也赶紧换衣服吧，等她出来就不方便了。 于是目不斜视的越过袒胸露乳昏迷中的威尔逊，走进卫生间，剥掉了被对方杀死的选秀选手的队服穿了上去。 再出来时，正看到赵颖儿正面目狰狞的猛踹威尔逊，尖锐的高跟鞋狠狠的踢在对方的身上，那饱满的胸肌遍地生花，嘴里念念有词：“变态，渣滓，一个大男人胸居然比老娘的都大，还敢s老娘，去死吧。” 她其实更想把对方下面的xx踩爆，可又怕把人痛醒，只得退而求次来撒气。 之前馋对方肉体的时候觉得胸肌腹肌完美漂亮，超级有男人味，现在嫌弃了，就成了比女人的都大。 听到开门声后，一秒变淑女，收脚，打理裙摆，优雅的把长发别在耳后。 （哎呀，失态了，不知道弟弟有没有看见，应该没有吧？） 当她看到穿着选秀服装的顾清从卫生间出来时，更是移不开眼。 （明明是看腻了的衣服，怎么换个人穿又变的更好看了呢，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顾清扶额。 ‘顾青’：聒噪。 赵颖儿：（不过，这衣服……） 她的目光慢慢的移向洗手间内，终于看到了地上已经死的透透的，穿着顾清衣服的选秀学员，脸色瞬间变白，终于知道害怕了，结结巴巴道：“他他他，是死了吗？” 顾清：“对，你听我解释。” 第一次见死人的赵颖儿控制不住的嘴唇哆嗦，但还不忘力挺：“不用解释，我知道是谁杀的，” 然后芊芊玉手指向客厅的威尔逊，斩钉截铁的说道：“是他，绝对是他，放心，警察问的话我会帮你作证的。” （帅弟弟怎么可能杀人，除了这个变态还能有谁!） 顾清欲言又止，觉得好像根本不用说什么了，不过还是交代道：“不用，并且我希望你能把今天晚上的事忘掉，当做什么人都没见过。 然后颔首示意昏迷的威尔逊：“当然，那个人以后也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 赵颖儿：“啊？也，也行。” （好贴心的弟弟。） 顾清谜之沉默，无话可说。 他拍了拍手，在方晖进来后吩咐道：“你留下来把现场处理干净。” “把那个人藏起来，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回来。” 方晖看着地上几乎快要打马赛克的男人，野性难驯的脸都安详了几分，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老大又有了新爱好？） （很好，我就猜狩艳的本能不会停止，小煜也该快看清了。） 嘴角终于压不住开始上扬。 第58章 碰撞 顾清的眼眸不经意间沉了沉，转瞬又变得明亮，甚至连共用身体的‘顾青’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细微的变化。 他一副深感风评被害的表情，气的涨红了脸，辩解道：污蔑，这绝对是污蔑，我纯粹是羡慕那家伙的身材，你信我。 ‘顾青’听到方晖的心声后却若有所思：清清，他有点麻烦。 如果可以，他会满足他的清清想要的一切，把所有自己不能带给对方的快乐，以另外的形式弥补。 顾清提高了音量，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我没有。 ‘顾青’顺毛安慰道：别撒娇，等他没用了，切除脑叶白质后再给你玩。 别用平静的语气说这么恐怖的话，更不要给他施加特殊爱好！顾清有种再次被背刺的痛心疾首，恨不得捶头顿足、对天发誓以证清白。 对方口中的脑叶白质切除就是那种在脑子上开洞，曾经被用来治疗精神疾病、将疯子变成温顺的傻子的臭名昭着的手术，他当然也有所耳闻，于是气急败坏道：谁她妈撒娇了，我真没有! ‘顾青’不置可否：嗯。 顾清忍不住比了个中指：……去你妈蛋。 自己是有点颜控，但绝对不是变态，总感觉再被对方洗脑下去，爱好会越来越广泛。 不过，一个驯良温顺，有着美好肉体的傻子…… 停停停停，赶紧打住，想都不能多想! 顾清赶紧拉住影后赵颖儿的手腕语气温和的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赵小姐。” —————— 莫远翰是比较幸运的，在他试图浑水摸鱼逃离被警察重重包围的二等舱时，接到了来自头等舱里的治疗邀请，那位以金融与生物领域起家的第三代家主陈仲熠的人打来的电话。 据说是断了腿，虽然莫远翰也不清楚是谁干的，但确实是及时雨，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莫远翰在医学界也算是小有名气，被誉为老天赏饭吃的存在，尤其是在外科手术方面，简直是最具天赋的医生。 沉着，冷静加上手稳，光这最后一点就远远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同行，才能在这个年龄被评为主任。 可了解过他资料的都知道，他虽然不是骨科方面的专家，可在一二十年的行医生涯中，发过柳叶刀，也做过几场临时救场，至今那些临床视频还在医学生内部学习资料里流传着的，例如：骨盆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骨肿瘤切除术、人工全关节置换术、翻修术、人工全膝关节置换术等等高难度的四级手术。 所以比起游轮上平平无奇的医疗人员，有着赫赫战功的莫远翰医生更让这位断腿的权贵信服。 好在莫远翰的事情还没有东窗事发，顺利做完手术刀的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藏身于附近的另外了一套住房里，暗自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还没等他找好退路，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莫远翰眉头紧锁，他意识到： 房间的主人回来了。 —————— 在顾清和赵颖儿离开后没多久，警察也排查到了这里，方晖抛尸还没回来，而被绑住藏在柜子里的威尔逊却突然睁开了眼，手腕有规律的转动，绳子顺利的脱落在地。 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靠近，他系紧了腰带，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打开柜门，跌跌撞撞的逃离了现场。 威尔逊从小接受过抗击打训练，对冲击的适应性比一般人更强，陷入昏迷时，也会更快清醒。 待他出来后，立马发现了二等舱的危机四伏，费尽心力好不容易逃出来这片区域，回到头等舱房间后躺在床上，没等放松下来，再次感受到了如芒在背的危险感。 不好， 又来？！ 威尔逊的脸色变得铁青无比，该死，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他一个鲤鱼打滚，泛着冷锋的手术刀插在刚才躺过的地方，明晃晃的示威。 莫远翰慢慢走出阴影，身为医生的他看出了对方属于强弩之末，尤其是发现对方黑发黑眼，却一副外国人的深邃五官，宛如模特般高大，让他瞬间回忆起来已经背叛自己的那个小东西的告状。 在威尔逊躺在床上后，下颚处连接脖子的部位露出的黑痣更是让他确定了这人的身份——是敌非友。 宠物的背叛固然糟心，可擅自闯入自己地盘的敌人更加该死。 那就先下手为强，手术刀贴在指缝间，莫远翰的嘴角微微向下抿起，常年和蔼可亲的表情变得可怕起来。 —————— 在赵颖儿的国民度超高的刷脸下，顾清又一次顺利的瞒过了警察的探查。 就在他放松警惕时，游轮晃动，不知道哪里的炸药又爆了，赵颖儿的猝不及防下摔倒在地，脚腕一扭，鞋跟卡在了墙边的缝隙里，还好顾清及时搭了把手，这才不至于让她摔倒。 游轮的震动让他有点头晕想吐，顾清没想到自己这会儿居然晕船了，以至于本能的把‘顾青’驱逐出身体，推开赵颖儿，另一只手捂住嘴干呕。 这时，两人头顶上空的金属装饰经过之前上层炸药的震动，不堪重负晃晃悠悠了几下，还是依依不舍断开了与房顶的嵌合，以一去不复返的姿势，头也不回的往下落。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听到‘顾青’的提醒时，他已经来不及反应，直接用头顶和掉落的不明物体来了个亲密接触。 然后眼前一黑，“咚”的金属与头骨的碰撞声传来，顾清脑袋巨痛，顿时眼冒金花，耳朵嗡嗡作响。 他感到大脑晕眩，双膝一软，扶着墙慢慢跌坐在地上。 该死的，孟远息那家伙，就不该对他抱太大希望！ 顾清抱着脑袋，无数熟悉的，不熟悉的画面在一一闪过，耳边是恍恍惚惚的询问：清清，你怎么了？ 那个声音冷漠中带着颤抖：清清，不要怕，我去找医生。 赵颖儿也焦急万分的凑过来：“你没事吧？还好吗？坚持住，我去找人求救。” 面前的人仿佛两个身影交叠，让他分辨不清。 顾清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梦境，拼着最后一丝清醒，死死的拉住赵颖儿的胳膊，回应着‘顾青’：“我没事，不要找医生，走，去三等舱，别被……” 警察抓到。 赵颖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扶着人：“对，对，节目组有医生，我带你去后台。” 她这句话刚结束，就看到对方从有气无力，瞬间变成气势磅礴。 ‘顾青’站起身来，目光冰冷如刀割：“愣着干什么，带路。” 赵颖儿一个激灵，然后：囧 快快快 ，快个头啊！ 她咬牙切齿，耍我玩呢？ 而意识海里的顾清感觉自己好像脱离了身体，以灵魂状态漂浮在左右，这一切是如此的诡异，尤其是以第三视角的情况下，看到用了这么久的身体此刻健步如飞的前进，他的嘴唇张张合合却什么都说不出话来。 视线越来越模糊，梦境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周身的时间在倒退。 第59章 恢复 （这一章中两人的名字会有些混乱，看不懂的说一声，到时候我看看怎么改。） 顾清的意识无比清醒，却无法拒绝面前的不断闪现的影像。 他看到，夜幕第一次聚会的夜里，自己睡着的身体突然睁开眼睛，仿佛变了一个人，冷漠无情，傲慢恣意，他清楚的认识到，这是‘顾青’。 他看到，咖啡馆里，年轻的男人捧着玫瑰花走向眼神复杂的女人，醇厚的咖啡，诱人的点心，以及被对方收起的果核。 他看到，不大却显得清冷的房间里，坐在电脑旁孤独的写小说的自己，面无表情，手速慢的惊人。 他看到，特殊人才改造中心的大门缓缓开启，带着好奇和忐忑的自己大包小包坐上了出租车。 他看到，一脸无奈的自己举起双手，身后跟着李煜四人，慢悠悠的走出奢华的别墅，周围布满了表情严肃的警察和枪口。 他看到，被谢父激怒的‘顾青’和努力安抚的自己如同精神分裂，一边残忍的诱惑瘦弱的谢东泽弑父，一边语言劝慰对方绝对不能做出这种后悔的事，一边从背后握住对方拿刀的手，教导他如何把刀尖插入，一边用力拉回两人企图阻止这场犯罪。 他看到，十二岁时自己出现的频率渐渐变低，两个灵魂共用身体多年还是出现了排斥，‘顾青’因为顾清时不时的失踪，越来越阴沉，想尽办法寻找方法却不得而知，后来发现他越放开本性，顾清出现的可能性更大，于是事态失控。 他看到，十岁的‘顾青’半夜爬起，用绳子勒住了父亲的脖子，因为不懂感情的他把顾清的伤心归结到父亲的责怪，为了让其开心，差点完成了一杀。 他看到，八岁的‘顾青’把邻居家总是欺负自己的小孩骗进了人贩子车里，而顾清因为报警而和对方产生的第一次剧烈冲突。 他看到，五岁的‘顾青’送给顾清一只可爱的幼犬，却被同学用石头砸伤，逃窜到水里淹死后，狗狗的尸体被他打捞上来，波澜不惊的剖尸、剥皮做成了标本，每天夜里放到对方的被子里，导致对方受惊，反复发烧一个月后神经出了问题。 他看到，三岁‘顾青’因为不通人情世故，把读心术听到的内容认真对待，撕破了大人们掩盖的虚伪嘴脸，然后被所有人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像躲瘟疫似的远离，还在一脸天真的问顾清，为什么小朋友不和自己玩。 他看到，刚出生的自己惊喜的睁开眼，听见年轻的父母相依在一起，高兴的说：“我们的孩子就叫顾清吧”，然后幼小脆弱的‘顾青’一脸懵懂的哇哇大哭。 他看到，上辈子因为自己的死亡，解散的组合再次翻红，一遍又一遍被人吃着人血馒头，灵魂飘荡在人世间无法离去。 然后，目睹了自己的墓碑上刻着的名字：顾青。 顾清？顾青？ 啊，对啊，自己真实的名字其实叫顾青。 这辈子身体的主人从来都不是我，父母起的名字是顾清，身份证上也是。 一声叹息飘荡， 原来我才是顾青啊。 送他重生，投胎到顾清身上，名为系统的存在蛊惑着他：“顾青，这个婴儿天生就有读心术，毁了他的神志，你就可以取而代之。” 它说：“不用感到内疚，他是个天生的坏种，十恶不赦的恶棍，未来会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并且成为横跨多国、挑起战乱的军火商，最后被十七个国家联合通缉。” 它说：“他死不足惜，你是在替天行道。” 咿咿呀呀的婴儿声毫无目的的彰显着存在，挥舞的小手咯咯咯的笑出了声，天真无邪。 顾青沉默了半晌，说道：“知道了。” 系统的话，真的可信吗？ 天生的读心者，多么稀奇的存在，或许万千世界只有这么一个独特的存在。 读心既是超能力，也是一切罪恶的开始。 没有人比身处娱乐圈的顾青更知道人心的险恶与肮脏，也能够想象得到，这会对一张白纸的稚儿塑造怎样的三观。 一个刚出生，就要接受世界谎言的孩子？ 一个因为人心的恶臭，扭曲了性格的孩子？ 他会因此而被判定了未来，然后死在自己手里？ 顾青下不去手，他也不确定掌握了读心的自己，在n年以后也能坚持自我。 于是一拖再拖，一拖再拖， 直到…… 对方说出来人生中的第一句话：“青青” 多年后， 有个稚嫩的声音在脑海里说：“我们交换彼此姓名吧，从此，我是顾青，你是顾清。” 顾青问：“为什么？” 幼童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上异常严肃，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说：“我想你用我的名字向所有人宣告，顾清和顾青会永远在一起。” 砰的一下，七上八下的心落在实处，不再纠结的安定了下来。 朦胧的记忆开始慢慢补全，顾清睁开双眼，感受到了来自灵魂上的纠缠。 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只是暂时忘记了关于对方的那些记忆片段。 失忆后脑海里曾经看到过往的画面只有自己存在的痕迹，少了一个人，才会感觉如此不协调。 有人松了一口气：“清清” 顾清：“嗯，我在。” 第60章 汇合 如今面临着与几年前同样的危机，甚至比当初还要措手不及的‘顾青’此刻脸色铁青，一手按压住额头受伤的位置暂时止住了血，另一只手提起赵颖儿的后衣领，直接生拉硬拽，也不管对方能不能跟得上，脚步走的飞快。 赵颖儿感觉自己像是被套住脖子、拖在摩托车后面奔跑的狗，对方根本不考虑她的速度，稍有停歇就会被拉在地上摩擦。 鞋跟已经掰断，她穿着改良过的平底鞋也难以维持跟上对方的脚步，本来就有伤在身，这会儿更是伤上加伤，累的直喘气。 “慢一点，慢一点，我鞋掉了。” “看你这么精神，问题应该不大，能不能让我先缓缓。” 赵颖儿仪态尽失，忍不住在自我开导。 （没事，没事，不就是不太不怜香惜玉吗，我可以忍。） （人家说不定是晕血呢，） （算了，这借口我自己都不相信，与其说是晕血，怎么看都像自恋。） 究竟是流年不利，还是自己看男人的眼光有问题？ 她都有些怀疑了，好不容易看中的两个，一个确定暴力，一个疑似自恋。 第一个也就算了，她是被对方的肉体迷昏了头，可救了自己的‘顾青’她是真的动了心，没想到…… 没想到对方身手这么猛却是朵娇花！ 自己身上的伤都比对方额头严重，明明精神抖擞，一路上还拨打了好几个电话，安排了不少事，现在又偏偏表现出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不停的看墙上玻璃的倒影。 别以为她没发现，赵颖儿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好不容易瞒着工作人员的把人带到了自己专属的化妆间，医护人员也紧随其后。 经纪人拉着赵颖儿往一边走去，惊疑不定问道：“你这是……跟谁扯头花了吗？我记得于淼淼没参加这个节目啊？” 于淼淼是她对家，两人以前也过几次冲突，所以经纪人才第一时间想到对方。 赵颖儿听了后直翻白眼：“别什么事都扯上她，我就是路上摔了一跤。” “行，你可真行，摔的两个鞋跟断了，脖子上还有淤青。”经纪人不信，阴阳怪气的举起大拇指，觉察到对方实在不想回答，也就不再深究：“不想说就算了，你自己有分寸就行。” 他偷偷看了眼穿着选秀服装，一身阴郁神经气质却依旧帅气的顾青，赶紧收回视线：“还有，你也给我收敛点，别玩这么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参加个节目再传出姐弟恋可不好收尾，现在的小孩子没一个省油的灯。” 赵颖儿看着明显误会了的经纪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想解释又无从说起，人猜错了，可事猜对了，虽然过程不是自愿的。 她虽然有些莽，但也不是没良心的人，就算不是心上人，出卖救命恩人的事也做不来，只能尴尬的吃了这个哑巴亏。 就在赵颖儿和经纪人聊天的时候，突然被医生的惊呼声打断了交流。 只见顾青抓起医生的白大褂把人拎起，面目狰狞的问道：“你再仔细看看，我绝对出了问题!” 医生一头雾水：“刚才说了，没，没什么问题啊，伤口都止血了，没伤到大脑。” 顾青把脸凑近，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牙齿都快咬碎了，他掷地有声道：“庸医，我不信。” 医生看着对方要吃人的表情，打了个寒颤：“可能，或许，还有点脑震荡？” 顾青：“怎么解决？” 医生：“休息两天？” 依旧不满意的顾青抄起手边的水杯砸碎在桌上，握住一片尖锐的玻璃抵住对方脖子，一字一顿道：“还有吗?” 医生快哭了，举起双手：“大哥，你等一下，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赵颖儿连忙冲上去：“顾，顾哥，你放下玻璃，咱们有话好好说。” 经纪人也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半晌回过神来，劝慰道：“对对，先放开医生，慢慢说，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顾青不为所动，握住玻璃的手鲜血直流：“治不好我，你们都去……” 死吧。 突然，他话语一顿，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感觉到身体被充盈的满足感，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灵魂交融震颤，缺失的不安着渐被填满。 顾青松了一口气，声音低的仿若微风轻抚，好像惊扰易散的蒲公英，生怕一个呼吸，就把对方吹落到远方，消失不见，他小心翼翼的求证：“清清？” 然后收到了满意的回应。 “嗯，我在。” 顾青勾起嘴角，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手中的玻璃掉落在地上碎裂，照映出一个又一个不同角度的他。 流血不止的手捂脸大笑，呢喃：“清清。” 顾清再次应道：“嗯，我在。” “清清。” “我在。” “清清” “在呢。” 一问一答，一答一问，从不落空。 …… “疯子，疯子”医生连滚带爬的捂住脖子逃离化妆间。 他刚刚跑出过道，立刻被转角而来的人一个手刀敲晕在地，甚至没看清出手的人，就失去了意识。 李煜收回手刀，俊美的眉眼苦巴巴的皱在一起，猴子一样的姿势蹲在地上看着对方，如此不雅的姿势不仅没有让人觉得怪异，反而多了几分随性的不羁。 被工作人员推过来的李煜走错了路，歪着头不解的自言自语：“这谁啊？” “还有，那些人让我过来干什么来着？化妆？换衣服？” “我为什么要换衣服？” 仿佛不理解的存在，直接拉住医生的一条大腿，把人往回拖。 看到医生离开后，赵颖儿也被经纪人迅速拉开，看着仿佛精神病发作的顾青，两人脸色变化万千。 赵颖儿： （我刚刚开始的爱情啊，还没五分钟，‘啪叽’的，碎了。） 经纪人： （节目组选人都只看脸？不检查有没有精神病吗？） 终究是经纪人胆子大一些，他忍不住说道：“那啥，这位小哥，我们颖儿的演出快开始了，我带她去换衣服。” ‘顾青’沉浸在意识海里，将两人视若无睹，放任自由。 经纪人赶紧冲赵颖儿打眼色，小声道：“走走走，快点，留在这里干什么。” 两人快速走的门口，一眼就看着走廊里拽着医生脚腕轻松前进的李煜，顿时浑身僵直，倒吸一口凉气，汗毛直立。 （我去，医生刚出去就……就……） （死了？！） 李煜空出的手如同死神在挥舞，赵颖儿他们甚至没关注对方那出众的五官，只听到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嗨，两位，有见到我老大吗？” 李煜前进一步，他们退一步。 李煜再进一步，他们再退一步。 昏迷的医生被迫在地上拖行。 ‘顾青’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慢条斯理的包扎起被玻璃划伤的右手，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拿起剪刀剪断。 他抬眸看向房门时，黑黝黝的眼中早已收敛干净情绪，恢复成以往深不见底的冷漠，手里的剪刀配合着看起来格外有威慑力。 经纪人和赵颖儿咽了口唾沫，双腿打颤，两人对视一眼。 （前面杀人犯，后面神经病，天要亡我。） 第61章 困局 随着演出一场场结束，距离江亦云的节目时间渐渐逼近，在影后赵颖儿结束后的第二场就轮到他们表演了，可自己的队友李南星和徐维依旧不见踪影，他从焦急变成现在的心如止水，甚至连别人幸灾乐祸的嘲笑都懒得搭理，彻底准备放弃了。 谁知，就在这时，工作人员突然拍向他的肩膀，一脸疑惑的问：“x号，你队友不是被赵影后带回来了吗？怎么还不去准备？” 江亦云一怔，惊喜道：“回来了？” “是啊，快点过去吧。” “啊，好的，谢谢大哥。” 说完，他在一群人或僵住，或鼓励，或不在意的表情中，快步流星的往排练室跑去。 毕竟时间不等人。 —————— 已经贴到梳妆台附近退无可退后，赵颖儿毅然决然，在两人中二选其一，义无反顾求助‘顾青’：“顾哥，顾哥，救命。” 见面的时候帅弟弟，救命的时候喊顾哥，赵颖儿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能屈能伸。 在她看来，就算对方有精神病，也是个武力值爆表的精神病，再说还救过自己一次，总比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靠谱。 结果还没碰到衣服，就被对方用剪刀挡住，利刃差点扎上了她的纤纤玉手，还好自己收到快。 ‘顾青’一个眼神瞥过去，赵颖儿讪讪的拉开距离，躲在他的身后，敢怒不敢言，只得在心里暗骂。 （他是想揍我？还是在嫌弃我？！） （死男人，来的时候拉着人家不放，现在碰都不让碰一下。） （呜呜呜，不碰也行，弟弟，再救姐姐一次。） 而随着双方的你进我退，李煜拖着地下人后脚跟走了进来，看见了收起剪刀的‘顾青’，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手一甩，把晕倒的人丢在一旁，就要扑过来给个热情的抱抱：“老大，终于找到你了，人好多，我差点迷路。” 顾清一把按住了对方灿烂的脸，大拇指和中指掐住他的两颊，按下去两个深深的凹陷，也定住了他的身体：“怎么过来的？” 李煜伸展开双臂，嘴唇被迫嘟起，薄薄的唇瓣挤成红艳艳肉乎乎的一团，连说话声都变得含糊不清：“我也不知道啊，被几条猎犬追到后台，突然两人不认识的人说要带我换衣服，说什么等好久了，再晚点就来不及了，我寻思着正好躲一下，就过来了。” 现场一下子变得搞笑起来，也打破了之前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气氛。 赵颖儿弱弱的问：“你，你们认识?” “嗯啊”可能是看到有外人在场，李煜难得乖巧了半秒。 顾清的猜测还没过一秒，就感觉自己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的一阵温热，然后看到对方柔软的舌头探出唇齿，在自己手上舔了又舔，含糊又粘腻的说道：“非常非常熟悉哟。” 顾清嘴角抽了抽，果然不该把他当正常人猜测。 赵颖儿显然也看见了，她顿时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心里的那点不自信也瞬间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原来是性别不对。） 整自信了的同时，终于大胆起来，露出头看着对方那张即便在娱乐圈也属于凤毛麟角的美颜。 （吸溜，换我好像也可以……） 看到对方的完整五官时，赵颖儿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误会了，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杀人犯？ 美貌单出是死局，可心狠的美人却是王炸。 能提刀的美人真想杀人完全可以兵不血刃，没必要亲自动手，轻言软语下多的是冤大头挺身而出。 所以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她心有余悸，在顾青身后两米外欲进又退道：“医生是怎么了？” 李煜不在意道：“他吗？晕了，不好意思，没收住手。” 赵颖儿吞了吞口水，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没死就行。） 顾清松开后用对方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口水，坐在梳妆台上椅子上：“外面什么情况？” 李煜靠在桌角，歪歪扭扭的站着，伸出五根手指，认真道：“五个哟，现在应该七个了，外面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五个便衣在后台探查，来时听到又叫了两个守后门。） “藏头露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的人呢。” 他拿起梳妆台上的粉扑，无聊的弹到空中又接住，来回几次后就失去了兴趣。 赵颖儿和经纪人听的一头雾水，可也不敢问，小心翼翼的用眼神交流。 得到信息后顾清和李煜停止了交流，也知道暂时被困在了这里，他看着赵颖儿和她的经纪人，眼球毫无过度的交接，一句话没说，‘顾青’就领会了顾清扯虎皮的想法，目光慢慢变得冰冷，视线纹丝不动。 赵颖儿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自己，终于确定对方是在盯着她，于是低声道：“是……是该我上台了，再不过去会有人来催的。” （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她捂住自己的嘴做出拉链往上拉的动作，保证道：“顾哥，我都懂，什么都不会说。” ‘顾青’冷笑道：“你能说什么？” 赵颖儿一想，对啊，威尔逊是头等舱的贵客，事后想雪藏自己是轻而易举，不是能招惹的，但是‘顾青’的人把他带走了，那他的身份也很有问题，她瞬间想到两个可能： 一，同样是头等舱的大佬，两人是敌对关系。 二，顾清知道对方的身份，意图绑架勒索或者报仇雪恨。 不管是哪一种，事后要收拾自己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并且，这两个猜测中赵颖儿更倾向于第一个，二等舱也是有人负责安全的，虽然不如头等舱严格，下面的人想要进来也不容易。 只有可能是头等舱的人进入不需要验证，可不管是头等舱还是二等舱，来这里玩的人又怎么会缺钱。 一直听说高端的商战往往朴实无华，说不定是二者合一，直接绑架对方促成合同也未尝不可。 总不可能是真的为了救自己吧，房间的隔音效果这么好，难不成对方有顺风耳？听到自己的求救声，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这年头大佬都赤膊上阵了？） 她在心里呵呵，恋爱脑好了后萎缩的小脑都清醒了，连思想都得到了升华。 看出对方已经想明白了，顾清开始利诱：“聪明人应该对自己的能力有所估量，我也不介意保你星途坦荡。” 有了猜测的赵颖儿眼睛一亮，她正愁着年龄大了，资源锐减，金大腿就摆过来了，不抱才是脑袋有问题呢，欲拒还迎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最近有个华美合资的大剧要启动……”顾清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经纪人当即拍板：“老板，我们颖儿可以！” 之前离得远没看清，这会儿顾清一眼就注意到了李煜还没干的裤子，嘴角抽了抽，扭头对赵颖儿问道：“有男式衣服吗？” 赵颖儿看到事态还算稳定，赶紧推了经纪人一把：“有的，有的，走廊的另一条路是学员的排练室，各种款式应有尽有，我让利哥带你们过去？” （还有一章，我明天修改修改再发。） 第61章 组队 （这章称呼有一丢丢混乱哈，又写了点，不出意外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在赵颖儿准备离开化妆间时，李煜隐蔽的对‘顾青’做了个口型，然后晃了晃指尖麦丽素大小的球状物。 （体内微型智能炸弹，孟远息给的，老大，要不要？） 在看到‘顾青’微微颔首后，李煜的勾人的桃花眼顿时变得亮晶晶，他上前两步，趁赵颖儿不注意抬起她的下颌，把那个圆溜溜的东西塞进了对方口中，手动强迫咽下。 赵颖儿喉咙卡的有些难受，可还是顺利的吞了下去，她捂住脖子惊慌的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李煜笑嘻嘻道：“哎呀，放心，是会促进消化的好东西。” 可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 （吞入后依附胃粘膜两天左右，两天内后会随上厕所排出体外，然后失效。） （可中途一旦启动，就会‘砰’的一下，内脏全部炸碎。） （听说可以精准的控制到不伤表面皮肤，还真是期待啊。） 他歪着头期待的看着赵颖儿，又有一段模糊的话在心里憋出。 （不过孟远息好像还说过，是什么试验品，啊，没关系，既然是试验品，多实验几次就行，反正问题不大。） 顾清瞳孔放大，喂喂喂，最后一句话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 果然是不靠谱的蛇蝎美男。 赵颖儿将信将疑：“真的吗？” （一点药味都没有，还有种奇怪的金属感，骗鬼呢！） 她可怜兮兮的看向顾清。 顾清扭头试图躲避视线，欲盖弥彰的说道：“没事” 吧？ 没人知道他这句话说的有多不确定的碎碎念，不停的在心里碎碎念：祝你好运，上帝佛祖释迦牟尼元始天尊玉皇大帝圣母玛利亚保佑…… 一连串的中外神仙大合集听得‘顾青’如痴如醉，比催眠曲还要有奇效，打不得，骂不得，弄自闭了不好哄，动不动还会失踪，能怎么办呢，只能听着。 可在赵颖儿看来，就是已经不耐烦，于是也不敢再追问下去，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而向来审时度势的经纪人更是殷勤，带着顾清和李煜去了一条走廊之隔的训练室，担心碰到熟人，还专门选了一间据说是弃权演出的空房间。 顾清瞄了眼房门上挂的名字：李南星，江亦云，徐维。 江亦云？ 那个自荐枕席的家伙？ 他的游戏筹码？ 顾清意识海里快要开一部神话简介了，这会儿终于消停下来，从‘顾青’那里获取这段时间的信息。 记忆顺畅后连心情都好了很多，以往有些瞻前顾后摇摆不定的阴暗想法，现在得到答案后也消失无踪，知道如今的处境后，他扬起大大的笑脸：看来我们被困在演出后台了。 从前的顾清和现在的顾清有很大区别，最明显的变化是，他的底线从我不想杀人，更拒绝对无辜的人动手，变成了我们只能杀坏人。 所以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强的可怕，斗志昂扬的说道：不过没关系，身为哥哥，怎么能总让弟弟操心呢。 嘴角的弧度还没勾起就抹平了，听到对方喊出的称呼，‘顾青’面无表情的冷笑道：清清，还在妄想呢，明明我才是哥哥。 顾清不甘示弱，据理力争：不对，是我，是我，出生时我比你提前先清醒了一分钟。 ‘顾青’一击必中：有证人吗？ 顾清：…… ‘顾青’乘胜追击：有证据吗？ 顾清：…… 顾清噎住了，刚出生的事哪来的凭证，更何况还是同一具身体，最后他掩耳盗铃的捂住耳朵：不管，我就是哥哥。 ‘顾青’神色一凝，皱眉道：有人来了。 李煜耳朵微动，悄无声息的躲在了门后。 顾清：不会是警察吧？ 他有些心虚，报警是自己报的，最初嘴上说的好听，是为了给夜幕逃脱时添麻烦，其实这个借口仔细想想都有点虚，真实的理由他一直不曾说出口。 因为那通电话并不是为了阻止夜幕离开，而是让警察为自己筛选人员，把难以掌控的，手染鲜血的，通通扔掉，不管是夜幕还是怪物集中营。 就是因为没有恢复时，顾清清楚身体本来的一些不太全面的往事，也有着前世的完整记忆，所以哪怕‘顾青’再怎么说自己是失忆了，他也把自己当成外来者，根本不认为是什么见鬼的第二人格。 这也导致就算对‘顾青’再有好感，这种没来由的好感在没有任何感情的依托和时间的积累下，如同水面无根的杂草般，只会显得漂浮不定。 他心底最深处的不安从来不曾说出口，那就是，如果‘顾青’知道自己不是原主后，还会不会如此维护，会不会像对待别人一样杀心渐起，抹杀毫不留情。 他想活着，不想消失，虽然不会主动背叛，但也要有所保留。 顺便， 把这些肮脏的触手切断，良好的优秀市民不需要心惊胆战的行走在黑暗里。 一直以为自己占据了别人身体的顾清，在内疚和自私的夹缝中，拿所有人的安危，换取自己光明的未来。 重活一世，没有人想再那么轻易的死去。 从‘顾青’出现后，他预想的新人生变得奇奇怪怪，但是认识到这个亲切又莫名其妙的家伙绝非善类后，担心对方知道失控，除了第一次外，他再也不曾说出自己不是原身的话。 有些东西就算无法说出口，其实也有不止一种办法能表达清楚，可他却再也不曾辩驳，意图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另外一个独立的存在，而最简单的谎言，就是称呼自己为这具身体的第三人格。 他不清楚‘顾青’是当初怎样消失又出现的，也不清楚对方口中的清清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那时的他虽然有着身体的记忆，可是断断续续残缺不全。 因为顾清自己就是顾清的原因，记忆中也是只有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两个人格存在。 也不清楚，记忆中的顾清，是‘顾青’？还是‘顾青’口中的清清？ 所以装傻充愣，对不影响自己的事情视而不见，哪怕觉察到对方的刻意引诱，也能顺水推舟的游刃有余。 甚至偶尔也会阴暗的想，既然对方能消失一次，就有可能消失第二次。 没想到的是，他费尽心机掩饰的一切，在恢复记忆后突然告诉自己成了小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虽说人之常情，可还是让他羞愧万分，尤其是在对方一片真情实意捧在自己面前时。 顾青不是君子，自己倒成了真小人，还好醒来的及时，有时间修正。 毕竟，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就在这时，匆忙赶来的江亦云推开了房门，被李煜瞬间制服按在地上，眼看刀子高高扬起就要落下。 顾清看着江亦云和自己同样款式的衣服，以及李煜宛如明星的耀眼五官，瞬间有了想法，赶紧制止：“别伤脸。” ‘噌’的一声，李煜手里的刀刃擦过对方的鼻尖插进地毯。 顾清松了口气，单膝蹲下身来，抓起江亦云的头发使其抬起，看着对方受惊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要队友吗？可以唱跳rap打篮球的那种。” “还有买一送一的盛世美颜。” 第62章 计划 赵季云在行动开始后就和张怀民分开行动，他在紧随其中一个明显是头目的家伙途中，不小心被对方甩开了，等他来的那人消失的地方时，早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二等舱这片地界已经成为了警察和神秘势力的主战场，远远不是混乱两个字能形容的，尤其是这会儿赵季云发现散成一团沙的对手们开始有目的的行动后，更是引起了他的警觉。 赵季云清楚的认识到，有人对这群家伙下达了命令，他通过对讲机联系张怀民：“张哥，有没有觉察事情不对劲。” 他们两个一人封锁向下路口，一人把守通往上面的通道，所以这会儿的张怀民还没意识到大事不妙，只是感觉到对方语气的严肃，于是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救生艇一直没找到，好像在逃人数也少了许多，”赵季云迟疑了片刻，继续道：“不知道是藏的严密还是坐救生艇离开了，目前没有收到警船那边传来的探查通讯。” “并且，剩下一些人的行动好像更有目的性了，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张怀民：“既然警船上的装备没有探查出海面的动静，那么这些人应该还在游轮里，我让人盯紧点，你要是想起什么，立刻通知我。” “下面三等舱已经派人便衣打扮混进去了，出现问题安排人帮忙接应一下。” 赵季云：“没问题。” 他还是比较信任警船上的武力及设备的，就算对方有黑客帮忙，想要干扰海上卫星系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除非是那种超级黑客。 但是怎么可能，有这技术的，国家都拿来当宝贝供着，总不至于让人流落在外，还闲的蛋疼走黑路？ —————— 闲着蛋疼走黑路的李嘉背着背包正在粉丝群里欢呼，他还没来得及等到女神赵颖儿上场，中途就收到自家boss的指令，于是苦哈哈躲进卫生间里，挂上正在维修的牌子后，伴随着有味道的优美环境，坐在马桶盖上输入眼花缭乱的代码。 只见他面前的电脑屏幕里，一连串绿色字母飞快的闪过，印在一脸加班社畜模样的脸上显得阴气十足，伴随着口中的念念有词如同做法：“我要快点，再快一点，要不然错过了女神的节目就亏大了。” 手指如同八爪鱼般飞快敲打着键盘，利用卫星系统的安全漏洞，获取机密信息，干扰警船上设备的正常运行。 —————— 在遗憾的表达对江亦云去世姐姐的惋惜后，对方非常愉快的盛情邀请两人加入，虽然脸色有些苍白，眼神狠厉了点，可态度绝对是自愿的。 顾清看完之前彩排的视频后，开始临时更改走位和歌曲舞蹈的分配，以及歌词的替换。 伴舞早在提前就排练好的，已经无法变动，他自己逼迫一下虽然也能跟上步调，可是李煜不一样，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都大大超出了其能力范围之外，这些对素人来说太难了。 顾清摸了摸下巴：不过，长成这样，就算只有张脸好像也可以。 ‘顾青’：你想怎么做。 顾清打了个响指，嘿嘿笑道：自古美人如名器，他只要站在那里就足够了。 然后指挥着经纪人叫来的私人化妆师，把李煜往椅子上一推：“交给你了，这张脸，怎么好看怎么整。” “风情，妖娆，妩媚，知道狐狸精吧?你就把他当公狐狸来打扮。” 就在三人忙碌中，顾清首先完成了自己的装备，翘起二郎腿闲情逸致的拨通了手机，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电话那头是仪式官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显然正在进行剧烈奔跑：“有什么事，快说。” 顾清乐呵呵道：“看来直升机被收缴了？” 这么明显的逃生工具，警察只要没瞎，肯定会第一时间控制住，所以他给夜幕的两条逃生方式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仪式官语气不善：“你是专门打电话嘲笑我?别忘记我们现在同一条船上，我若是跑不掉，你也别想好过。” “还是说，这些警察是你弄来的？” 顾清哽住，心虚道：“怎么可能，” 仪式官皮笑肉不笑的敷衍：“我当然希望不可能。” 顾清清咳一声，打断对方的深究：“合作吧？” 再问下去，‘顾青’就该发现了，顾清实在没脸面对。 仪式官：“……你说。” 顾清：“夺取警船！” 这才是破局的关键所在，只是身在局中，当局者迷。 他需要有人来转移警察的注意力，对方也需要在海上逃离的方法，哪怕这办法只有几分把握，也足够仪式官铤而走险。 赵颖儿的节目已经开始，震耳的音乐经过八面墙音响的放大，就算房间里有隔音也能清楚的听到节奏和乐器声。 李煜穿着夸张又华丽的衣服，脸上一层一层的叠加妆容，红晕的脸颊，狭长的眼线，欲滴的泪痣，上扬的笑唇，本来就冶丽的五官仿佛变得妖魔化，美的不似凡人。 顾清看的目不转睛，耳边的手机显示屏上，通话连接已经退到系统后台运行，而屏幕在快速的变动，转到短信页面，握着手机的两个手指灵活的打着字。 如果有人能离近点看，就会发现这两只仿佛有自己意识到手指打出的是：任务暂停，后续听我指令。 ‘顾青’背着顾清快速的销毁证据，他在来的路上下达了不少命令，意图转移人手，夺取警船，轰炸游轮，大开杀戒。 他当时想，如果节目组的医生没有办法，就试试能不能用游轮上所有人的命，把清清刺激出来。 虽然最后清清可能会郁郁寡欢，但那些在对方会消失的前提下都不重要了。 好在还没有走到那一步，‘顾青’点击发送短信，在顾清眼皮子底下快速的清除记录，回到拨打电话的页面。 被李煜吸引注意力的顾清心里感叹其美貌的同时，一副运筹帷幄的从容表情，看起来优雅而自信。 与之相反的是，耳边握着手机的右手，大拇指疯狂的点击着屏幕，最后，终于在通话结束前回归到了最初的页面。 挂断电话后，不管是顾清还是‘顾青’，都放心多了。 第64章 化妆师 仪式官如今能走的路太少了，所以他一定会同意自己的建议，哪怕决裂也会在自认为安全后，顾清这点十分确定。 而他需要带着这群白捡的手下，在警察眼前大摇大摆的离开，让他们，或者所有人认为，自己这群人已经不在游轮上。 所以需要把这些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而舞台是最佳的地点。 完全不知道身体的另一个主人‘顾青’，十几分钟前准备一条路走到黑，没有顾清的存在，分分钟翻脸无情，根本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生死。 浑然不觉的顾清拼命力挽狂澜，为自己曾经意图洗白、拿夜幕和怪物集中营献祭的骚操作而买单。 当然，他也没有把‘顾青’往那方面想，毕竟，相处的这么长时间里，对方虽然有些冷酷，可也没有到丧心病狂的程度，以至于顾清的眼神里有了些不太准确的滤镜。 从另一种方面来说，两人不愧是同一个身体滋养的灵魂，虽然想法天差地别，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到了对手最致命的弱点。 很多人可能不清楚，虽然华国的海警船装备精良，但它不属于承担海上作战任务的军舰，就算海警船经过不断改造，性能日益先进，但从职能和任务来看，只能算是具有政府船舶的性质，是公务船； 所以哪怕多次警告无果后，攻击意图非法侵闯领地的邻国警船，只属于正常的海上维权执法，不应视为动用武力。 在边界线嘛，有点摩擦也是正常的。 虽然这点在国际上有些争议，可是与公约规定的“其他用于非商业目的的政府船舶”相一致，且不符合公约和华国法律对于军舰的定义，因此就这样默认了。 而赵季云他们乘坐的警船当然也配备武力装备：一门76毫米速射舰炮，2门副炮，及两挺高射机枪。 这还是因为抓捕任务的特殊性，而选择的机动性强而装备少的警船，毕竟最初不是为了拦截，而是有明确目标的执法行动。 只是赵季云他们没想到游轮上的情况如此复杂，本来只是为了抓一个人，结果变成了一群人，导致现在抓捕人员明显不足，于是把人调过来行动，这也使得警船上守备力量薄弱。 虽然身处海上，可顾清并非两眼一抹黑，收集信息这方面不仅有李嘉这名黑客的协助，还有夜幕锦上添花的下属们。 在意识到警察最初的目标仅有一个人后，顾清和‘顾青’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如此大肆行动，肯定会导致据点守备出现问题，于是精准又大胆的把目光盯在了这块肥肉上。 只不过一个比较保守，想要利用官方金蝉脱壳。 而另一个则癫狂妄为，妄图掌控警备武装大肆杀戮。 两人的想法都有着充足的可行性，连考虑的退路也有几分相似。 在‘顾青’看来，只要自己没事，顾清就有醒过来的可能，哪怕所有人都死了，他也不会让两人的身体受到重创。 可以说，顾清如果清醒晚几个小时，就真的释放出了身体里名为‘顾青’的恶魔。 最后发送了几条指令后，顾清看了眼海域风向预备，伸了个懒腰，问道：怎么样？有难度吗？ ‘顾青’沉着脸看了半天谱子，听到顾清的问话后，眼神里的茫然瞬间收敛，右手攥紧了纸张，捏的邹巴巴，沉默了半晌，冷冷的吐出俩字：不会。 他顿了顿，继续道：清清，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顾清看着‘顾青’长大，一直把对方当成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尤其是学习方面，每次都进步飞速，仿佛只要他想，基本上就少有办不成的事。 所以当‘顾青’说不会时，顾清目光疑惑，微微张开了嘴：……啊？ 好像，他确实没有听过‘顾青’唱歌，还以为是藏拙，原来真的不会。 意识海里，两人尴尬的沉默，连脸上的特效妆伤疤都掩盖不住顾清此刻的窘态。 就在此时，工作人员敲响房门，前来催促：“准备好了吗？快轮到你们小组了，导演让我带你们提前过去等着。” “就快了，稍等两分钟。”经纪人打开房门让人进来，然后转头问李煜这边：“怎么样？可以了吗？” 正在收尾的化妆师拿起一对稍显劣质的仿宝石耳钉，正准备给自己的杰作戴上，刚贴近对方耳边，就被制止了。 李煜勾起让人神魂颠倒的笑，手里亮出一对闪着流光溢彩的红宝石，拉长了语调：“我有哦～” 然后自己戴了上去。 化妆师的目光随着对方的红宝石移动，从欣赏逐渐转变为骇然，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震惊的东西。 他抬起胳膊，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 不可能，怎么会有人把这玩意戴耳朵上？ 再揉一揉，还是没看错！ 他顿时高山仰止，一脸敬佩。 （果然啊，时尚圈没有壁垒，什么时候都有不怕挨骂、敢于创新的先驱者。） 什么先驱者？顾清回头看去，当即就看见了对方耳边的一抹红，顿时虎躯微震，眼睛一黑，虚弱的想要阻止：“别这样，你会后悔的。” 李煜还没明白，他身边的化妆师倒是一反常态，神采激昂的帮他拒绝了：“这位小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说每个人都自己的审美，可是跨时代的作品并非所有人都能欣赏，但是不妨碍它能成为经典。” 顾清目瞪口呆，想要打断对方：“不是……你应该也知道，那是……”r钉啊。 “不重要！”化妆师双臂一挥，情绪激动的打断顾清的话，唾液横飞：“虽然现在世人可能会不能理解这种美，只是因为它突破了常理和人伦道德，但并不代表它是错的，或许十年，二十年之后，就不会有人再非议，而是夸奖这是跨时代的时尚，潮流和突破，关于这块，你要相信专业人士的眼光。” 顾清嘴角抽动，痛苦的扶额，他已经能想到这场表演直播的后续了。 而李煜摸了摸耳垂，还是一脸茫然，问道：“不好看吗？” 工作人员好不容易从李煜妖冶的美貌中回过神来，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好看，很好看的。” 化妆师像一个胜利了的公鸡，高高的昂起了头。 自此棺盖定论。 影后赵颖儿的舞台刚刚结束，另一场表演已经开启，距离对方谢幕只有十来分钟左右，很快就要轮到顾清他们上场。 后台走廊里，身着便衣的警察和顾清四人交臂而过，背道而行。 一方准备悄悄探查里面的房间。 一边浓妆艳抹，正要粉墨登场。 —————— 黑夜里，怪物集中营和夜幕成员登上了警船，分头合作，搜索船舱区域，并悄无声息的控制了主控室。 可还没等开展行动，就收到了终止任务的指令，而与此同时，新的任务几乎在同一时间到来。 怪物集中营：…… 夜幕：…… boss真是鳝变的男人啊！ 虽然不知道首领想要做什么，可总觉得不是啥好事，还好中止了。 于是兵分两路，一部分留在了警船上等待仪式官的加入，以及平衡对方的实力。 另一部分带着大量武器重新乘坐救生艇返回，并潜入超星星偶像练习生节目组。 —————— 而与此同时，被留在二等舱态度摇摆不定的夜幕成员和仪式官的私人部属，成为吸引火力的主力，和警察艰苦奋战，直到他们或亡或被擒十来人后，终于安全的撤离。 赵季云也是在这时确认对方逃出了封锁地带，于是当机立断，放弃了这里，只留下少量人员在关键路口把守。 若非他们准备不充足，二等舱又被人提前布置了大量的烟雾弹和爆破物，怎么可能让这些家伙绝处逢生。 按照排除法，既然二等舱已无人，那么对方最可能是进入人群涌动的三等舱，尤其是纷乱的节目现场，更应该重点观察。 虽然头等舱也有可能，可相对来说几率小些，并且他实在没有权利进去搜查。 现在看来难度加大了，赵季云来不及多想，和其余队员身穿便衣，奔向他认为可能的位置，马不停蹄的融入节目现场，穿梭在观众群里。 幸运的是，虽然他猜错了怪物集中营和夜幕成员的位置，可阴差阳错的，结果对了。 第65章 舞台1 此时顾清格外紧张，毕竟好多年没有登上过舞台，自然有些忐忑，忍不住问道：歌词记住了吗？ ‘顾青’：嗯。 顾清：那就行，轮到你时跟着我唱。 完全没发现自己说的是废话，毕竟都让人跟着唱了，记不记词又有什么关系？ 对于‘顾青’他还是放心的，毕竟两人一个身体，搞砸了还能接替缓和，如果不是江亦云小组的这首音乐需要极大的反差感，他也不想把没经验的‘顾青’拉下水。 毕竟真实和表演给人的不同感觉还是肉眼可见的，所以有的时候灵性比经验更重要。 顾清转头看向事不关己的李煜，询问道：“走位没问题吧？” 李煜懵懂的抬头：“啊？” 顾清扶额，时间确实太紧迫了，对于完全没经验的李煜来说能听懂节拍就不错了，指望他没彩排就能走位不出错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于是放弃道：“算了，你随意发挥。” 与其幻想对方不出错，不如到时候尽量补救，反正李煜只要把那张脸露出来就是利器。 江亦云反而是三人中最平静的了，如今心态已崩，甚至打心底里放弃了比赛，自己的实力一般般，虽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两个队友在他看来都是外行啊，现在都能想象得到舞台车祸现场会出现怎样的悲剧了。 只有李煜这个家伙事外人一样放松，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揪着袖子上的纱边，完全没把这场演出当回事。 超星星偶像练习生的现场，观众们在赵颖儿的节目后，虽然有另一组学员的表演不太理想，但之前撑起来的热情高涨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消退，主持人提高了音量，大声的宣布：“现在有请我们下一组表演，张亦云，徐维，李南星带给我们的《xxxxx》。” 伴随着观众的掌声，舞台灯光突然变暗，在一片黑暗中，顾清三人从后面走到前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大提琴响起，一束光打在左边的顾清身上，只见他身着挺拔复古的黑色军装，脸上带着深情，没有半分前奏打底，直接开口高歌，半边诡异的纹路也随之颤动：“你的美貌将我的理智摧毁，我会一直堕落到深渊吗？” 顾清曾经身为团里的舞担，音乐方面只能说还算不错，技术娴熟但也不是太过出众，加上这次分给江亦云小组的属于歌剧类型，更是难度加大。 好在他台风稳定，对音乐剧也小有涉及，才算勉强过关，不说完美，肯定强过那些刚刚出道的新人。 顾清的声音一出，让不远处的江亦云分外诧异，已经摆烂的心态终于有了起伏，灭掉的燎原点燃了星星之火。 听到舞台上突然出现美声唱腔的男中音，观众席中的赵季云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选秀节目中居然有人会唱歌剧？ 并且唱的还不错。 他有片刻惊讶，却还是转头看向了别处，不动声色的和身边的便衣警察分开搜查，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此时又出现一束光照在舞台右边的人身上，江亦云伸开双手试图拥抱什么，可惜怀中是一片空气，天鹅绒的墨绿色外套在灯光显得光滑柔顺。 他用比顾清低几拍的分贝合拍道：“你突兀的扎根进我内心松软的泥土，如同红玫瑰般热情绽放。” 顾清接着唱道：“我对你中毒般痴迷，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苦涩和迷醉在我麻木的脸上蔓延，我的思维开始分裂。” 身后的大片合唱团如同低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仿佛他此刻的心情：“靠近我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 “靠近我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 “靠近我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 伴随着越来越悠扬的交响乐，低音慢慢消失，顾清略带痛苦的弯下腰：“我的身体里生出了一个魔鬼，他不停的和我说话，让我屈服于他，屈服于我内心的渴望。” 两人迅速的切换，顾清在意识海里急切的说道：快快，跟我唱。 他迅速的调整状态唱出下一句歌词：不妨猜猜看你面前的是人是鬼？ 被赶鸭子上架的‘顾青’跟着对方的曲调重复，他突然抬起头看向观众席，脸上痛苦的表情全部消失，一个极度怪异而危险的笑容爬上嘴角，阴沉的冷笑半是吟唱半是叙述：“不妨猜猜看你面前的是谁？” 明明是同一个身体，‘顾青’的声音瞬间却让人感觉到完全不同的感觉，不只是声音的改变，眼神、气势和动作都截然不同，带着嘶哑的堕落感，仿佛真的有一个魔鬼存在于体内。 顾清瞪大眼睛纠正：唱错了。 ‘顾青’淡淡道：没有，我不喜欢‘鬼’这个字。 顾清哽住，小声自我安慰：好吧好吧，问题不大。 整个节目前奏一起，顾清实打实成熟歌手的唱功让底下观众眼前一亮，而当声线改变后，‘顾青’的声音一出，受到冲击的众人更是惊叫连连。 现场顿时一片尖叫，瞬间场子热烈起来。 “天哪，你听到没?简直像换了个人，那眼神，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是怎么做的，简直太绝了。” “呜呜呜，这是哪门子练习生啊，简直可以原地出道了。” “话说，你知道是哪个小可爱吗？我为什么没印象，不可能啊。” 不管台下如何反应，舞台上的节目依旧照常继续。 在‘顾青’这句结束后，顾清与之交换，刚才冷笑的表情再次变得悲切，快速切换的超高颜艺让人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中间凹陷的舞台慢慢升起，李煜半躺在一片花海中成为聚焦点，摄像头围着他打转，就连大屏幕上也出现了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盛世美颜。 台下顿时吸气声一片，引起的轩然大波甚至超越了之前所有的节目。 流畅的肌肉线条，华丽妖冶的五官，矜贵倨傲的气质，慵懒撩人的睡姿，无一不在诉说这是个少有的尤物，就连那耳边鲜艳夺目的红宝石都不能压制住他的风采分毫。 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有种超越性别的美。 李煜本来就优越的俊颜，经过化妆师技术加成后，不仅放大了他原本的气质和风情，添加了几分怜爱和脆弱感，减弱本身自带的锐利以及神经质的疯狂，加上红宝石的点缀，让本就极具攻击性的五官无限延伸，直敲击在所有人心上。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就是感觉好像不是一个人。 只见他侧躺着，一只手撑着脑袋，无辜的看向观众，听见下面的吸气声，伸出食指在唇边轻声：“嘘” 透过麦甚至能听出来尾音挑逗了一下，又纯又欲，蛊惑人心。 场面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屏住呼吸，差点喘不过气来，沉浸在美貌攻势下的人们完全忽略了那耀眼的不合时宜的红宝石，以至于除了眼前这个人外再没有其他。 回过神来的观众心中的第一反应：这是什么妖孽！ 没有人能不爱他，没有人能幸免。 这种美人，就应该束之高阁，锁入金屋，只能自己拥有。 现场片刻的安静，让四处搜查的警察们警觉的看向舞台，然后神情恍惚。 柔和的灯光让台上的美人充满了不真实感，还好他们定力强大才没有出丑，于是一个两个强忍着继续观看节目的欲望，认真搜查，只是眼神频频拐弯。 高台上，顾清看着花丛中华丽装扮的李煜高歌吟唱：“是啊，我是疯了呀，你终究无法理解吧，” 观众疯狂摇头：不，我们理解！！！ 颤音落幕，江亦云的声音充斥着爱意接上：“我向这爱情屈服，他是致命的剧毒，不停的侵蚀我的头颅。” 顾清面露疯狂伸出手，仿佛水中捞月：“看见他时，心里涌起奇怪的感觉，欲望的贪婪，迷乱的情感，我溺死在对你的爱中，” 江亦云跌跌撞撞向前一步跪倒在地，抚着心口：“让我神魂颠倒，” 顾清的声音和对方最后一句词的合而为一，交融交错：“令我意乱迷情。” 两人痴迷的目光看向高台上的李煜，然后互相对峙一脸厌恶的撇开，明眼人都能看出是陷入情网，钟情一人的情敌状态。 他们交替唱着，形成鲜明的二重唱，声音一高一低，彼此衬托又彼此冲突。 江亦云：“颤抖着被玫瑰的尖刺划伤” 顾清：“就像灵魂中插进一把利刃” 两人同时道：“在我的心上留下一道伤口。” 江亦云：“我感到剧烈的不安，我觉得自己正在滑入未知。” 顾清：“沉迷在疯狂的念头里，在那里理智丧失。” 第一段音乐结束，就在此时欢快的节奏响起，李煜所在的高台慢慢降落，直到与顾清和江亦云两人处在同一个舞台。 身后的伴舞团退场，舞台上只留下顾清，李煜和江亦云，形成稳定的三角形。 —————— 混乱的演出后台，刚刚下场的伴舞们手忙脚乱的换着服装：“快，快，只有两分钟，大家动作快点。” 归来的部分怪物集中营和夜幕成员互相打着眼色，从四面八方悄无声息的混入其中，默不作声的跟随舞者们换上第三帝国军装款式的演出服，从警船上捎来的枪支弹药也放进了道具组。 观众席中，张怀民也带着人下来和赵季云汇合，警察转移到了这里。 黑色的夜幕中，被鸠占鹊巢的警船飞快的向诗达塞纳号游轮靠近，甲板上，仪式官思绪万千，目光忽明忽暗。 第66章 舞台2 （这章补的有点急，还晚了，再次感谢嫌疑人l送的大神认证，超级惊喜，爱你哟） 一等舱休闲室用来监控学员生活的五号房间里，此时正在实时直播着演出，闲来无事的几人聊着聊着就心不在焉的走了进去，然后被大屏幕上的李煜吸引了视线。 手握金融和生物领域的掌权人陈仲熠迟疑道：“咦……好像……是跟着顾董的美人，怎么也上场了？这是要捧他?” 他一开始有些不太敢认，毕竟对方最初给人的感觉，是失控的疯狂和浓稠的俊美同样突出，而舞台上的人气质上变化实在太大。 直到看见了美人耳朵上的红宝石乳钉，才确定是同一人，他啧啧称赞：“看来小美人床上挺卖力的，节目都进行到一半了又塞进来，不过确实挺耀眼，调教的不错。” 中年贵妇徐佳怡用团扇捂着嘴唇笑道：“脸上有纹路的是谁？表演看起来很成熟，不像是新人啊，难道专门找了成名偶像镇场子？” 手握矿脉的阮建安调笑道：“应该是。咱们的顾大老板这是要掀桌啊，丢了对王炸上台，想赢游戏就更难了。” 陈仲熠：“可以啊，会玩，台上三个人有两个是小情人，就算前辈压着，这两人的合作也不怕当场打起来。” 年长的戴老饶有兴致的问道：“我记得他下注的不是那个叫什么亦云的学员吗，这样算是犯规吧？” 另一位呵呵笑道：“犯规？从你口中说出这两个字来，还真让人惊讶。” “规则不是向来由我们制定的吗？” 在场的没有人猜到，顾清身为大金猪，不但捧了两个，还亲自上场助阵。 —————— 超星星偶像练习生节目组的直播室。 总导演指着屏幕里李煜的脸问身边人，狐疑的问道：“咱们学员里面有这种颜值的吗？” 助手不确定的回答：“没有吧？应该是化妆师的技术。” 导演不疑有他：“回头看看是哪个化妆师这么厉害，到时候签个长约，这种人才可不能放跑了。” 就在这时，有人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我擦，导演，直播观众数量突然直线飙升，已经破1500万人了。” “不对，现在是1600万！人数还在往上升；” “什么！让我看看。”导演一听，赶紧趴到屏幕前，确定了对方没骗他后激动的直冒汗。 之前虽然节目挺火，但也没爆到这种地步，这只是在线观看人数，之后只会更多，回放时破亿更是轻而易举。 “很好，你们继续关注，有情况立刻告诉我。” 他一改之前的冷静，面色涨红，紧张的搓着手，吼道：“如果今天在线人数突破2千万，节目结束后就给你们带薪休假一个月！” 工作人员欢呼：“哇哦，好耶。” 沉浸在欢呼中的人们没有看到，滚动的观众留言中，有几条评论淹没在密密麻麻的赞美里。 “美人耳朵上戴的是……” “不是吧？怎么可能？” “我以十年老司机的名义发誓，绝对错不了！” —————— 舞台上，属于三个人的表演还在进行着，顾清伴着激情澎湃的音乐舞动，准备强硬的拉起走下高台的李煜，谁知还没等他上手，对方就提着裙摆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 顾清：！！！ 他搂着对方的腰间，避开麦克风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脸上的笑容收着点，你要不情愿，不情愿！” 还好自己上台前在鞋里垫了内增高，要不然比对方低的霸道人设分分钟演不下去。 李煜跟着顾清的舞步往后退了两步，听了他的话后嘴一瘪，身体贴的更紧了，反骨心顿起，用手指点了点对方的胸口，仿佛在对负心汉的指控：“不～要” 明明是拒绝的字，从麦克风传出时，生生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勾引。 顾清一个大喘气没上来，险些气坏，知道不能指望对方的演技了，只能想着靠真实，于是在对方腰上使劲一掐。 意想中的推开没有出现，李煜的麦克风里传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嗯哼” 那眼睛跟有钩子似的，亮晶晶的。 那声音好似过电般，慵懒撩人，又轻又软像极了撒娇。 自上而下的灯光打在他分明的五官上，轻轻撩起眼皮瞥向观众一眼，染上妖冶的红，勾勒出万种风情。 有一份难言的诱惑，让人为他迷了心神。 台下观众捂住鼻子。 “妈妈，我恋爱了。妈妈我又一次恋爱了。” “绝了，这是哪个小妖精？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发现，是瞎了吗？！！！” “太魅惑了” 就算李煜一句歌词都没有，只有这销魂的低吟，都能让人血脉偾张。 顾清无能为力，舞蹈结束后把人往江亦云那里一推：走你。 江亦云硬着头皮拉住李煜，在他身边围绕着舞蹈，李煜的笑容慢慢消失，连嘴角都下答了，整个人都显得不耐烦，与刚才的眉开眼笑形成了鲜明对比。 顾清隐身在黑暗里，看到后愁的哟，人设全都崩塌了！！ 就在这时，音乐发生改变，整个大厅仿佛怪物的内脏，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浑厚低沉的行军鼓宛如心跳声，震颤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又极具威慑力的节奏响起，瞬间让所有观众瞬间提起了精神。 与此同时，宏伟的交响乐缓慢奏起，一快一慢的两种节奏相辅相成，逐渐进入高潮，交织成恢宏而庞大的乐章。 顾清和‘顾青’同时道：来了。 一个惊喜，一个冷静。 庞大的舞者群端着火枪，踏着坚定的脚步，如同行军对垒，跟着节奏一步一步走向舞台。 观众席的两边高台上，突然出现的另一批舞者个个高大挺拔，气势如虹的推着东西站直身体，如同开锋的利刃，带着浸淫战场的血腥味。 黑色的军靴整齐划一掷地有声，压迫感十足。 （还好没迟到。） （够气派不，绝对不会丢boss的脸。） （看到没，看到没，boss满意的都笑了） 第67章 舞台3 顾清刚露出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家伙，重机枪都拉来了，这些家伙是怎么把这种大个武器弄进来的？ 他本来打算在警察面前露个脸，然后撤离游轮，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在向警察释放一个信号：人都已经离开这里，别在搜查了。 现在声势搞这么大，不会激起反效果吧？ 如今也想不了这么多了，顾清一边口中唱着歌词，一边漫不经心的走向中心位置：“以王之名，诸位服从命令，” ‘顾青’控制着双手，打出内部通用手势，顿时，接到命令的成员们两人一组，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会场呈半包围状态，跟着动次打次的节奏，单膝跪地，撑开三脚架，安装枪座。 人群中的警察们搜查无果后往打灯处一撇，看到了会场两边的舞者忙碌的架着的武器，感觉好生眼熟，纷纷在心里感叹：变化真快，如今连演出道具都按照时代推陈出新。 这边，顾清还在意识海里对‘顾青’说着：跟着这个调，我小声合，接下来，看你的了。 他踩进节奏后就想退场，可还没等放弃身体的掌控权，‘顾青’就猝不及防的覆盖了进来，再次把顾清挤了进去，两人的声音环绕在一起，同时唱道：“你们要恪守使命，遵循我的支配。” 两种意识仿佛流水般迅速交融分不清感触，让人不敢违背的威压慢慢渗透进去，掺杂进属于另一个人的冷漠与傲慢，在大脑深处循循善诱的哑声道：言传和身教要同时进行，才能更好的指导我发挥。 顾清：…… 鬼的言传‘身教’，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能这么体验成语。 音乐节奏快的让人没法思考，下一句就接踵而来，顾清的声音弱了几分，‘顾青’对喉咙的掌控占据上风，导致发出的声音慢慢变得冷漠无情；“为了让王权彰显其价值，现在投降吧。” 身后的穿着统一打扮的伴舞仿佛军队般，纪律严明的踩着节奏，拿下身后的枪用右臂托住。 而两边人动作一致的挂上弹夹，安装瞄准镜，干净利落。 舞伴们身穿类似于纳粹军装的再次改良版，在原有的基础上，设计的更加具有时尚感，加上整齐的动作和惊人的气势，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字，帅。 意识海里，两人水乳交融，不分彼此，‘顾青’抓住了顾清对舞台莫名追求完美的执着，敲击着本就有支离破碎的蛋壳，轻笑：清清，你也不希望之后的再出什么舞台事故吧？ 感觉到灵魂深处一点一点的嵌合进不属于自己的精魄，整个过程有种让人无法言喻的颤栗。 躯壳承受着不能承受之重，顾清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他想起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抽动嘴角，有些无语：你丫上瘾了是吗？又来？ ‘顾青’低眸：怕了？还是不行？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顾清挑眉，小脾气瞬间上来了：谁怕谁！来啊，哥哥我啊，就不怕瞎搅和。 说完，缠绕住‘顾青’，横冲直撞的把最后一丝灵魂空隙完美弥补上，彻底合而为一。 过于鲁莽的动作让两人同时闷哼出声，麦克风传出好似轻蔑的气音。 下一段节奏的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回味和交流，顾清脱口而出：“没有人能违背我的意志，践踏我的尊严。” 严格的军队脚步声踩的踢踏作响，动作整齐的高高举起枪身。 而两边传来‘咔嚓’一声，后拉枪栓，安装快卸枪管，压入子弹。 突然听到了刻入骨髓的拉栓声，海警队长张怀民顿时浑身一震，抬头往两边看去。 这款式，这声音，错不了！ 舞者的道具，面向观众的枪口，绝对是自己内部平时训练用的武器！！！ 身边的赵季云明显也反应过来了，两人猛的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骇。 “在千千万万的民众血流成河之前” 顾清往前走两步，声音和‘顾青’的双重加持下，配合着激烈的音乐变得冷漠又磅礴，自此，脸上的深情消失不见，气势开始节节攀登。 “让开吧，杂碎们” 他高高在上的面向下面的警察们，身后的伴舞好似收到了命令般，抱起枪瞄准观众席。 而舞台两侧的舞者在顾清歌声落地后，同时后拉枪栓压入子弹，枪托架在肩上，瞄准。 机枪转动冰冷的枪口，如同张开獠牙的猛兽，意图吞噬所有的一切。 顾清走下高台，警察们终于觉察到不对，赶紧驱散开附近的观众，给他留下了一条两米宽的通道，然后围住了大门。 他慢慢向前走去，与赵季云和郭怀民一群人的视线碰撞到一起，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顾青’唱道： “这是最后通牒。” 咚咚，咚咚，咚咚，仿佛是心跳声，又仿佛是鼓声在响。 左右两边第一排的成员看到舞台上的舞者被定住的姿势，想起这是直播，也可能是唯一上电视的机会。 或许是音乐声音勾起了他们的心绪，也或许是现场的气氛太过浓烈，于是强烈的表演欲爆发，心血来潮的同时摆出不同帅气的姿势，定格。 第二组成员懵逼了，就在这时，咚咚，停顿的鼓声再次响起，灯光在身后亮起，他们来不及多想，跟着本能也摆出了自己觉得最帅的角度，然后姿势定格。 然后是第三组，第四组，第五组…… 有的把枪架在肩膀，半蹲在地做出意欲进攻的姿态； 有的把身体靠在三脚架，解开领口第一颗扣子，九十度侧头拢发； 还有的直接一个劈叉，按住重机枪的肩托，摆出弯弓射击的架势。 一直到鼓声停止，三十多个成员在舞台两边形成半包围形式，搔首弄姿的动作全部完成，摆出各不相同的poss，气势十足的一动不动。 所有的灯光都在背后亮起，形成了灯下黑的效果，因此观众虽然看不见舞者的五官，可也感受到了他们惊人的气势。 别说，节拍踩的还挺准。 一个两个都是人才！ 帅不过三秒的顾清头皮都要炸了，这是要搞什么？搞什么？什么？ 有时候成员太个性确实挺尴尬。 第68章 舞台4 被往两边推开的观众没完全没感受到危险的逼近，反而在一脸惊喜的交头接耳：“这场表演好有创意，居然是台上台下互动。” “是啊，歌剧的形式加上意想不到的创新，绝对是内娱神级舞台。” 而观众身边的警察可没那么高兴，面对这么多武器直冒冷汗，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没反应过来对方的意图，只是凭本能维护群众。 顾清也挺急，自己这边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为什么警察不仅没让开，还把会场的大门围住了。 他在心里拼命呐喊：让开啊，没听见在唱让开吗？ 要不要重新再来一遍，话说没有伴奏的情况下，会不会有点奇怪？ ‘顾青’：清清，你太急躁了，稍等片刻。 在第五个节拍打响时，救星终于来了，早在江亦云的舞蹈落幕进入阴影后，就和李煜转移到了舞台最后面，站的位置比前面的顾清要高半米左右。 如今的情况是顾清走入观众席，而身着军装的伴舞在舞台边缘，身处中间位置，后面是江亦云和李煜以及他们的伴舞，前面是警察。 这样的设计不管是江亦云还是顾清都能面向观众，警察则对着舞台。 现场沉默的片刻，江亦云和李煜处‘腾’的一闪，灯光从上照射下来。 身后的伴舞们做出抗争的舞步。 李煜无聊的偷偷打了个哈欠，逼出了点点泪花，目光一直放在前面的顾清身上。 江亦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妈蛋，就算嫌弃自己也别表现的那么明显啊，搞得自己好像才是破坏人感情的坏蛋。 他用力揽着李煜的肩膀，贴近对方耳边小声道：“直播呢，你能不能有点职业道德。” 李煜翻了个白眼，避开麦克风敷衍的轻声回道：“抱歉啊，我的职业不是爱豆。” 听了对方不知悔改的话后，江亦云的脸色铁青，如同被逼到了极点的困兽，痛苦的发自内心的唱道：“为什么不放过我们，为什么门不给我们打开?” “叫人玩弄于鼓掌，被人愚弄欺骗” “他借此步步高升，投降有什么用。” “只会嘲笑我们，然后给死人以荣耀，给活人以补偿 ” “要自由不要屈服，准备好了吗？” “大不了一同消亡” 这几句唱的格外受深入人心，悲壮的让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救星，真是救星，顾清松了口气，没想到江亦云还是赛场型选手，听听这唱功，好像突然打开了任督二脉，太让人同情了。 他微微抬头，一身复古的欧式军官装扮，极简的硬挺版型加上华贵的面料，通身属于‘顾青’的压迫气势反而突出了专制而残暴的形象。 这身打扮看起来格外挺拔，看似随意、其实精心设计的造型花费了不少功夫，布满半张脸的奇怪纹路，胸口上的勋章，遮掩伤痕的手套，带着家族纹绣的腰带，腰带里别着的牛皮鞭，无不诉说着巧思。 在对方歌曲结束后，‘顾青’勾起残忍的笑，搭配上高高在上的蔑视目光，仿佛第三帝国君主重临人间。 他抽出腰间的皮鞭往前一指，满足了对方的要求。 ‘砰’ 身后的举着火枪的舞者向着下面按下了扳机，枪口瞬间冒出刺眼的火光。 赵季云和张怀民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找遮掩物，过了两秒才发现观众们没有任何慌乱。 他们抬头看去，舞台最里面的江亦云他带领的舞者仿佛中弹般，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只剩下沾满血的美人跪坐在中间。 音乐结束，铁栏杆从两边横叉进来，缓缓把前后两边隔开，一方的江亦云代表着死亡停留在舞台，一方的顾清回眸瞥了眼抓着铁栏杆的美人，无情的转过身，带着军队往外走去。 刚刚开枪的真正的伴舞面面相觑，他们的彩排里没有这段啊，现在是跟着走还是留在原地？ 就在这愣神的功夫，已经和前面的人拉开了距离，错失了最佳时机。 警察内心xxxx：（吓死我了！这段是舞蹈？） 在赵季云与面前的不明份子沉默对峙的时刻，满脑子一片浆糊，那会儿功夫连自己死后，后续调查自己遗志的人选都确定好了，根本没想到对方在火力充足的情况下只是想跑路。 这会儿冷静下来后，正好听到那句‘为什么门不给我们打开’，赵季云顿然觉悟，原来对方没想起冲突。 还好，还好，自己也不是迂腐的人，因公殉职他们可以接受，可这么多观众，真要打起来分明是大屠杀，所以这会儿赵季云和张怀民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知道了，这是叫我们让路，让让人。） 堵住撤退路线的警察们让开一条通道后，不明所以的众人也非常有参与感的拍手鼓掌叫号，以至于愣是给了顾清一种凯旋而归的错觉。 尤其是还能时不时的听到有人大声尖叫着：“天哪，太帅了，我吹爆这场，哥哥走花路，我们永相随！” 当然，这种感觉在看到警察们愤怒又憋屈的眼神，埋葬在观众热情又惊喜的目光中后消失无语。 夜色下，一搜警船停靠在诗达塞纳号游轮的附近，炮口对准。 全副武装的一群人黑压压的站在警船甲板上，仿佛迎接着王者归来， 中间的仪式官穿着正式场合的昂贵手工西装，蹭亮的皮鞋不染一点尘埃，右手大拇指微微活动，带着夜幕造型独特的权戒暴露在月光下。 ‘顾青’脚下踏着不轻不重的步伐，勾起的嘲弄恶意，每一步都让他看起来气势惊人到近乎凶残。 两人仿佛是时空错乱，跨越了无数时空，终于得以见面。 仪式官轻笑：“看来很顺利，不愧是你，这场落幕，出乎意料的完美。” 他伸手让出中间位置，对于有实力的合作伙伴，仪式官还是很给面子，尤其是在自己还需要对方的时候。 不过因为没有麦，跟着顾清一行人走到甲板的观众自然没听到这句话，只是从对方退让的动作来看，自然把仪式官当成了节目的一环，于是惊声尖叫：“天哪，居然还有彩蛋。” 周围是观众的兴高采烈和警察们满头大汗阻拦的声音，但这些都没有打扰两人分毫，‘顾青’的听了仪式官的话后，眼眸暗了暗，意味不明的笑道：“呵，走吧。” 他潇洒的跳上警船，身后的成员把武器留在了游轮上，有序的跟了上去。 ‘笛～’ 警船发动，两艘船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双方再也看不清。 还在舞台上的李煜瞪大了眼睛，一手抓住栏杆，一手伸向外面，试图叫住把自己忘了的顾清：“我……” （我还在这呢，老大） 话没说出口，江亦云死人也不装了，赶紧爬起来捂住了李煜的嘴：“别喊，别喊，你相好故意把你留下来的。” “警察视线已经转移，现在这里最安全。” 第69章 补救 舞台上，李煜一愣，心花怒放的问道：“哎呀，这么明显吗？” 灿烂的微笑挂在脸上还没维持半秒，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一个翻转，反手用臂弯扼住了江亦云的脖颈将人压倒在地，双腿压制住对方的下半身。 他扯掉两人的麦，水汪汪的桃花眼弯成月牙，一副假装苦恼的样子：“眼光不错，不过，谁告诉你，那些是警察的？” 要不是嘴角的弧度掩饰不住的上扬，还真有几分可信度。 “我可不相信我相～好～会把这种事告诉陌生人。”李煜说道这句话时，心情更加愉悦，‘相好’那两个字甚至激动的带了颤音，语气荡漾的都快飞破天际。 神经病啊！ 江亦云抵挡突如其来的攻击时恨恨的想着。 他反应慢了一步，只来的及快速的把手卡在对方的臂弯里，用来缓冲脖颈上越来越大的力道。 来自上方的表情告诉他，好像不认真回答，就会被不管不顾的扼死在舞台上。 江亦云脸色难看，今天诸事不利，自己是报应来了吗？ 他投鼠忌器，自身有污点，因此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惊扰到下面的观众和警察。 于是两人如同缠绕在一起的蟒蛇，看起来相亲相爱难舍难分。 江亦云挣扎几下无法动弹，沉默了片刻，放弃道：“你也猜到我眼光好。” “手上不干净的人，总会刻意关注警察的行为模式。” “那个人没跟你说吗？他手上有我的把柄。” 就在这时，舞台的所有灯都亮了，江亦云身体一僵，呼吸急促道：“如果不想死就快放手，主持人来了。” “早说嘛”李煜若无其事的松开对对方的钳制，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衣服准备下台。 “等等，等等”主持人的声音传来，他快步的走过来拦住了李煜：“这位选手，你们还没有拉票呢？” 他满面红光的面向观众：“想必大家很期待二位的发言。” 说是这么说，可他的眼睛一直在瞄着李煜。 会场的观众们起哄道：“对啊，美人，再喘一个，票都给你。” “还有一个该不会赶不来了吧？船都开走了。” “对啊，做做样子不就行了，导演太较真了。” 台上，江亦云紧紧攥住李煜的衣服，似笑非笑的说道：“队友，拉票啊。” 李煜看着下面热情的观众一脸懵圈，没有人告诉他还有这个环节啊。 看着递过来的话筒，他收起满脸的不自然，美艳嚣张的比了个中指：“切，爱投不投，一群死变态。” 江亦云扶额。 主持人脸上僵住。 台上观众一片寂静，然后好像被开启了什么开关般，嘴角着渐上扬，笑容慢慢放肆，满脸满足：“噢噢噢，美人他对我比一，他是在邀请我共度一生。” “妈妈，他在对我说爱啊，他肯定爱惨了我。” “不对，他明明是在说投不投，投，我投，我为爱投降，五体投地。” 有毒吧？！ 李煜有种说不出的荒谬感，灭口的冲动油然而生。 他不想给老大惹麻烦，于是快速的收回中指背在身后，匆匆忙的下了舞台，怕多待一秒就忍不住抽刀。 这也导致李煜在未来阴差阳错的单人出道后，每次表演都极具攻击性和张力，也是唯一在舞台上敢骂观众，还活的更好的明星。 甚至于被粉丝称为‘尖峰玫瑰’，‘行走的春药’，‘欲望的永动机’等一系列昵称。 虽然他是真的想杀死台下的观众。 ———— 坏菜！ 居然把李煜给忘了！ 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给忘了呢。 甲板上吹凉风的顾清捂住脸懊恼道：天哪，我是猪吗？怎么就忘了呢，希望不要出乱子。 捂住脸的其中一只手不受控制的往上挪去，食指不偏不倚的点上眉心，‘顾青’的声音在脑中回应，初听冷漠而刺骨，可仔细感受就能觉察到与对待别人截然不同的袒护和偏爱。 他说：没事，来得及。 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顾青’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淡淡对顾清说道：权利和金钱能敲开无知者的良心，自然也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顾清把头往后一扬，小声抗议：知道了，但是别弄乱我发型啊，弄了好久呢。 这一反抗让动作变得怪异起来，只见他左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右手按在自己头顶，脑袋却突然往后一扬，不仅让右手落了空，还让手机脱离了耳朵。 不远处的成员们交头接耳： “boss在干什么？” “不是在打电话吗？” “不对，我看是在比划暗号。” “你们都错了，boss明明在做操。” 仪式官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表现的胸有成竹。 他看不懂，但又不能显得自己过于无知。 —————— 顾清名下产业不知凡几，自然也有娱乐公司，虽然占股比较少，但是属于行业领头羊的存在，即便百分之十的股份也有很大的话语权。 并且这还是身为股东的‘顾青’第一次有要求，自然没有人敢敷衍。 就这样，以公司的给节目组投资了二千万中途插人，表明李煜是重点培养的新人，因为加入晚了可以不要成团名额。 要求只有一个，不管是踢馆选手还是素人挑战出道，只要求把偶像身份坐实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上有国际娱乐大公司的威慑力存在，下有金钱诱惑，相信节目组的人不会放过锦上添花的好处，怎么说怎么做还不是轻而易举。 更何况，李煜那张脸确实绝色，当个花瓶也能拔得头筹。 节目组后台，刚刚接到董事电话的导演一脸喜色，哪怕对方看不到也挡不住他点头哈腰的恭敬，直到通话挂断，才兴奋的回到演播室。 这时他的助手走了过来，疑惑的说道：“导演，我刚才看了这组的资料，怎么感觉照片和台上的那人对不上号？差太多了，这应该不是化妆能办到的。” “除非整容，但也不可能啊，这么短的时间。” 导演立刻清咳两声，收起了脸上的喜色，问：“谁？” “就是现在台上最好看的那个。”助理指向屏幕里的李煜。 导演的目光随着助理的指向看去，顿时面色一整，语气严肃的说道：“啊，这是节目组准备的后备力量，也是救场选手，就是为了预防这种突发状况。” “并且，节目进行到现在，很多人已经麻木了，增加鲶鱼效应，也能让他们更加积极竞争。” 助理喃喃道：“导演，你之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导演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他一眼，苦口婆心道：“这种事自然要严格保密，说不定成员缺席就是咱们的对手《创新营》干的，说出去不就废了张王牌吗？” 助理：“是……是这样吗？” 导演肯定道：“就是这样。” 第70章 痕迹 张怀民蹲在地上丧气的吸着烟，赵季云皱着眉头看向警船离去的方向，突然说道：“张哥，打电话支援吧，说不定还能拦截下来。” 张怀民抬头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苦笑：“没用，我试过了，连接海警局的通讯设备被阻断，总队那边估计被黑了。” “还好有点收获，不是空手而归。” 赵季云叹了口气：“现在人都跑光了，皮囊案的凶手莫远翰估计也不在游轮上了，还搜查吗？” 他慢慢蹲了下来，和对方并排，从张怀民烟盒里抽出一个衔在嘴里，探头含糊道：“借个火。” “查，怎么不查！”张怀民打火机点燃，递过来，提起精神道：“你个老烟枪，居然不带烟也不带火，打定主意要蹭我的是吧。” 赵季云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眼前一片烟雾缭绕，笑道：“别那么小气，下次我让老屠还你。” 张怀民竖起大拇指：“有你这个老同学是他的福气。” 然后两人相视而笑，一扫之前的郁闷，站起身来整装待发。 没过多久，几名警察进入后台，明确的表示找之前舞台上剩下的两名选手咨询情况。 于是，不管是队友江亦云还是导演，全都一口咬定李煜是影后赵颖儿带进来的，也是节目组早就安排好的预备救场人员。 至于另一个乘警船离开的表演者…… 那是谁？ 不认识！ 连伴舞都能突然多出来几十个，再多一个登台表演的，不是很正常吗？ 也是在当天，超星星节目以火箭般的速度再次登上热搜，只是这次的热搜不是捧吹稿，而是： 《惊！这个节目居然让选手舞台上戴……》 《太可怕了，超星星节目大庭广众性暗示！》 《是低俗还是时尚？是打破常规还是哗众取宠？》 《速看！二十岁年轻小伙带色情道具表演节目，全程高能到让人脸红心跳……》 —————— 方晖弄丢了威尔逊，赶过来找顾清时节目已经结束，却刚好看到了李煜从舞台下来消失在房间里。 以及好几米外扛着摄像机、眼中闪着龌蹉目光的工作人员。 来不及多想，他躲过前来询问的警察，直接从背后把男人捂住嘴，拖走带进了最近的屋内。 往里一推，关门，一气呵成。 ‘咚’的一声响，摄像机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这玩意老值钱了，赔……” 在对方叫嚷时，方晖抬起眼眸，露出棱角分明的五官，从怀里掏出警察证，在对方眼前一闪而过，快的让人看不清上面的照片。 他点开录音笔：“姓名？” 工作人员看到对方的警官证后哑了，呐呐道：“翟学义” 方晖冷笑：“说吧，偷拍选手，你是想干什么？” “警官，身为摄影师，这是我的工作。” “工作？”方晖抬起地上的摄像机，调出刚刚拍摄的视频，然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手上一用力，机器出现了裂痕，咬牙切齿道：“工作让你拍选手的大腿，屁股？” 工作人员想要阻止，看到对方想杀人的目光后闭上了嘴。 他能说自己是鬼迷了心窍，看见人好看想偷拍点福利吗？ 肯定不能，一旦被同事知道自己的龌龊事，绝对会名声扫地，所以打死都不能说，只能讪讪道：“艺术，这是艺术，你不懂。” 方晖自然看到了对方面上带的一丝死性不改的淫秽，他怎么可能容忍阴沟里的蟑螂打李煜的主意，多看一眼都是侮辱。 顿时目露狰狞，撒气般一脚踹在对方身上。 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再出现人命，所以方晖只使了四五分力，却也硬生生让人站不起身来。 “啊啊啊啊”工作人员哪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就揍人的架势当即服软：“别打，别打。” 方晖握紧拳头，忍住怒气：“你有什么线索要提供吗？” “我知道，我知道，节目组的救场选手李煜是自己闯进来，根本不是影后带来的。”工作人员哆哆嗦嗦的想要转移对方的关注点，却没想到反而被炸出来更重要的事。 方晖脸色一变，起身把人拖到水龙头前，合严水槽出水口，打开水龙头，在‘哗啦啦’的流水中，很快溢满。 然后，他抓起人的头发往里面按，一遍又一遍。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咕噜” “我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工作人员快要崩溃了，又呛了口水， 方晖冷笑，再次按了下去：“你知道吗？任何事情都要有真凭实据，否则的话，就是造谣。” “我再问你一遍……保真吗？” 工作人员：“咳咳咳，我，我……我真的……” 头再一次沉入水底，这次比任何时间都要长，他差点以为自己死了。 有死神在头顶问道：“你确定，消息保真吗？” 意识再次重回人间后，工作人员一脸水的疯狂摇头：“……没！！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听到这句话，方晖眼神暗诲的仔细打量了对方的五官，直到把人完全记在脑子里后，才松了手：“是吗，谢谢合作，希望你不要无缘无故增加我们警察办案的难度。” 他弯下腰，抠出摄像机里面的内存，塞进自己的兜里走出房间。 逃过一劫的工作人员在对方离开后骂骂咧咧的也出去了，没过多久碰到了迎面走来的警察。 警察看着对方弓着身，捂着腹部，上身湿漉漉的，于是上前问道：“先生，需要帮助吗？我是警察。” 说罢亮出自己的证件。 谁知，面前人听到后立刻恼怒成羞的打开对方的手，破口大骂：“滚开，老子洗个脸怎么了？老子就爱洗脸，怎么？碍着你了？！” “这辈子最讨厌警察了！！” 警察：“……” 第71章 返回 顾清此时和仪式官悠闲的站在栏杆旁，对方话语中尽是不动声色的试探，虽然浅尝辄止，但也足够让人头疼，毕竟有些关于夜幕的话题顾清实在不清楚内情，只能含糊其辞的带过，而对方却以为他有所顾忌。 两人你来我往的无效沟通之后，终于没有了话题，双双陷入沉默。 如此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这画面连顾清自己都没想到，之前还斗的死去活来，居然还能平静的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半小时之前可能两人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沉默时间一长，让人身上长了虫般别扭。 对面也一样，只是仪式官道行深厚，面上看不出来而已，心里的逐渐升腾的不耐和咒骂声一点也没少。 可就算这样，两人也没有一个提前离开对方的视线，这是双方心神领会给出的最佳诚意，以维持那岌岌可危的信任感。 今天对于顾清来说实在是太累了，乱七八糟的事情赶在一起，还有记忆的大量恢复都让他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状态，所以早就困倦了，只是一直强撑着。 这会儿闲下来，放松的后果就是睡意涌上心头，让他如同接触不良般开始来回闪屏，和‘顾青’频繁的交换身体。 眼神一会儿冷漠锋利，一会儿萎靡不振，整个人就像电路受阻忽闪忽闪的探照灯，电压极其不稳定。 还好对面的仪式官也走神了，加上顾清刻意的遮掩，才不用费尽心力去解释。 他打了个哈欠：呜，熬鹰呢？我累了，还要多久啊？ ‘顾青’皱眉：清清，你休息吧，事情已经结束了。 顾清使劲抬起沉重的眼皮：还没有呢，咱们和仪式官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我对他不放心。 颤动的睫毛瞬间变得平稳，下耷的眼皮也张开了，‘顾青’光明正大的揉捏着自己的手指把玩，说出的话却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感：别担心，我来收尾，不会有意外发生。 顾清瑟缩了一下手指，然后很快放松下来，任由对方施为，重要是‘顾青’的力道不轻不重，跟按摩似的，没有让他觉得不适。 他强打起精神，看了一下天色：好吧，我眯一会儿，走时别忘记提醒我。 两人都在等待，等待返回的最佳时间，等待双方的分道扬镳。 说完，顾清完全取消了对身体的控制，在意识海里疲惫不堪的蜷缩成一团。 当‘顾青’感觉身体的控制者只剩下自己时，停止了玩弄手指的动作，嘴角勾起令人不寒而栗的贪婪和占有欲，嘴上吐出截然相反的轻柔哄诱：嗯，睡吧，清清。 随着顾清的浅眠，两人的身体如同上紧了发条的玩具，慢慢恢复了稳定状态，抬眸，眼神幽深黑暗。 过了一会儿，‘顾青’似有若无的唤道：清清？ 无人回应。 他看了眼附近的仪式官，确定暂时不会出现危险后，缓慢的沉下去，试探着两人的意识体。 保留了对躯体头部和身体手脚的掌控，剩余的精神体分离成丝线，蛛网般层层叠叠覆盖蚕食，把意识海里的顾清包裹的严严实实。 一层又一层看不见的丝线叠加而上，让沉睡的顾清周围同固若金汤的城堡，密不透风。 不得不说，‘顾青’确实是天才，在顾清对意识体的运营停留在大开大合一拥而上时，他已经无师自通的从单独掌控某一个部位。 然后是意识体融合，甚至于如今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程度。 如果不是受到顾清再次消失的刺激，他也不会做出如此危险的尝试。 当然，这也少不了顾清对‘顾青’的信任导致，毕竟主人格如果拒绝被入侵，也不会让人就这么轻而易举敲开了禁忌的大门。 如果说意识体交融是顾青贪婪的欲望在作祟，那现在胆大妄为的尝试分裂精控，就是不可歇制的占有欲在进击。 一点点，一步步，把宝贝拖入巢穴，吞入腹中，就算有神明阻碍，他也会打通一条通往殿堂的路。 意识海中，顾清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海上风浪渐起，不知过了多久，在‘顾青’的带领下，倾向于他的人全部跟着撤离警船。 看着大批人员乘坐救生艇游艇离开，仪式官抬起手，警船上装备的炮口转头瞄准顾清的方向。 身后有部下快速走近，汇报道：“首领，计划有变，舰炮和速射炮的操控系统出了问题，暂时无法使用。” 仪式官闻言，慢慢放下了抬起的手：“算了，他们命不该绝。” 船舱控制室里，警察中唯一存活的船长把自己早就写好的遗书发了出去，目光隐蔽的看向某个按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趁看守他的人不备时，慢慢靠近，不带一丝犹豫的按下，顿时整个船上响起尖锐而刺耳的警报声，所有的指示灯都闪着不祥的红光。 “怎么回事？” “你干什么？” 仪式官的手下匆忙间把人按住，却怎么也无法取消指令。 船长被控制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屏幕上的出现的自爆倒计时，脸上露出骄傲的表情，嘿嘿的笑道：“让我掌舵？我可是警察啊。” “这辈子，不亏。” 10， 9， 8， 7， 6，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以雷霆万钧的气势，撕裂了夜色的长空。 船长被淹没前，目光看向还没有停止的倒计时，诧异的张开了嘴，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会提前爆炸。 单独返回诗达塞纳号游轮的‘顾青’看向远处的红光，从容的把手里的东西扔进了海里，晃晃悠悠的往下沉入水底。 游轮的负责人洪振面带笑容：“欢迎回来，boss。” 第72章 求助 远处黑暗无一物的海面出现惊雷般的巨响，然后火光冲天，成为了夜色下最为耀眼的花火。 海警大队长张怀民猛的扭头，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警船离去的方向，黑暗中，如墨海面迸溅出血色残阳的景色，让人心惊胆战，他抿了抿微颤的嘴唇，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 身边的赵季云也是手一抖，未抽完的烟掉落在地上，身体僵住，如生锈的木偶般一点点扭过身体。 周围的警员慢慢聚集过来，显然都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面色复杂悲切。 ‘叮咚’短信提示音响起打断了这死一般的寂静，张怀民颤抖着点开手机，看到了同事最后的遗书，大脑一片空白。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右手举上头顶，悲痛道：“敬礼。” 警员们一个接一个做出相同的姿势，身姿笔直，仿佛接受了某种洗礼，神态更加坚定了。 他们目送着老朋友这场炫丽的水中烟火葬礼。 背后，一片歌舞升平，选秀节目依旧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观众席散发着和平欢乐的美满幸福。 远方，目之所及之处，那耀眼的火光以雷霆之势连续不断的炸裂，然后不甘的被淹没，在沉溺，直到消失无影。 偶尔飘过若有若无的硝烟，入鼻、入脑、入心、入肺。 “走吧”张怀民放下手臂，哑声向身后命令道：“你们分为三组做最后的排查，” 他指向最右边的几人：“第一队去节目组后台，尤其是刚才那场表演的另外两名选手情况，一定要盘问清楚。” “另外两组，在节目结束之前，把守好一等舱的进出口，尽快对二等舱和三等舱进行地毯式搜索，要确保游轮已经全部安全。” “是”警察们应道，然后窸窸窣窣的离开。 赵季云叹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他是英雄。” 张怀民卷曲着手指背在身后，看着远方：“当然。” —————— 刚刚返回的‘顾青’心中一动，他感受到意识海里的顾清不安的、挣扎着清醒了过来。 包裹住对方的丝线瞬间全部消失，只余一根紧紧的嵌入其中，隐匿在顾清的灵魂深处，如同月老强行赠送的红线，在身体里打了个牢牢的死结。 一头连着你，一头系着他。 ‘顾青’脚步微顿，不紧不慢的移开视线，跟着洪振往里走去，他语气自然的问道：怎么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顾清有些恍惚：刚才有什么事发生吗？ ‘顾青’若无其事道：没有，一切顺利。 真的吗？那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心悸？顾清控制住一只眼睛来回转动，在身体走进回廊前，眼角的余光描到了身后海面远方的火光。 那是…… 他心里咯噔一下，迟疑道：是你做的？ 只看一眼顾清瞬间就猜到发生什么事，因为这个想法也曾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但最终放弃了，并且缄口不言，没有透露过一点蛛丝马迹给‘顾青’。 可没想到，不过眯一会儿的功夫，事情的结果就朝着他内心最黑暗的方向滑坡。 顾清虽然也曾有过不好的想法，可从来没真正去实施，疏忽之下被‘顾青’直接一步到位。 早知道，这觉也不是非睡不可。 在他看来，事情暂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仪式官既然想要夺权，离开华国后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要么死在权利争夺中，要么成功上位但会元气大伤，就算有冲突也是很久以后的事，现在完全没到到需要紧迫避险，弄脏自己的手这种事当然是能免则免。 他就像重度拖延症患者，永远把害怕的事情往后推，骨子里有着普通人被法律规范的道德良心，以至于对下定不了决心的事明日复明日。 ‘顾青’和顾清是不同的，在顾清觉得最黑暗的想法却恰恰是‘顾青’正常的行为逻辑。 他干脆果断，心狠手辣，更不会不在乎船上的是什么人。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就算是孩子，只要是敌人，都不会容忍对方在自己眼前蹦哒太久。 因为活的越久就越容易出现变故。 也不能接受顾清头上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对自己没有危险的事物，对清清来说未必。 所以在‘顾青’看来，与其放虎归山，不如斩草除根来的干脆，清清还是太过脆弱，没有自己的保护，受伤了可如何是好。 更何况，有人送来了那片山，为什么要拒绝，他也想在意识海之外，打造一个坚固的城堡。 虽然‘顾青’觉得自己的做法很正确，可这会儿居然涌起一股不确定的摇摆，知道对方看破了，他也没打算对清清说谎，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瞳孔中过于冷漠的无机质感，低声应道：嗯。 顿时，身体的两只眼睛表现出了两种不同的情绪反应。 一个瞳孔放大，闪着不知是放松还是懊恼的神色，晦涩难懂。 一个垂眼低眸，如同被凝固的琥珀，平静的让人感觉不到波动。 两人这么多年的奇怪相处方式宛如心有灵犀的双生子，也让顾清瞬间猜出来对方会下死手的原因，他心中五味杂陈的自责，最后却只是郁郁寡欢道：下次不要这样了，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表现的那么脆弱。 ‘顾青’能清楚的感觉到清清并没有生他生气，却不知为何心情低落下来，他无法理解对方这种情绪的来源，可还是深有同感的胸口憋闷。 感受着并非自己的情绪变化，‘顾青’捂住心口，眼神中的茫然一闪而过，快的让人看不真切。 他用最冷漠的语气，吐出最动人的情话：清清是我唯一的宝贝。 心存恶意的坏人太多，所以才需要恶龙全方位的守护，摧毁一切未知和已知的危险。 他说：不要难过，我会心疼。 顾清勾起嘴角的弧度，有种高兴又悲伤的复杂情绪，给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冲突感。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居然有人在这个时刻发起了视频申请。 ‘顾青’皱眉，拿出来一看，是莫远翰。 两人难得的同步，收敛嘴角，露出如出一辙的疑惑，顾清没有立刻点开，而是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震动停止，一张照片发了过来，他惊讶的发现，照片上的人居然是从方晖手里逃走的威尔逊。 当视频申请再次发来，顾清没有停顿，直接划开屏幕。 手机里，莫远翰平时严谨又整齐的打扮如今变得有些不修边幅，脸色有些苍白，头发因为剧烈运动而显现的凌乱，反而削弱了几分儒雅，释放了骨子里原有的野性。 鼻梁上架着的镜框出现了裂纹，脸上有轻微的擦伤，白色的衬衫从领口撕裂，好似被野兽的爪牙生拉硬拽过，再往下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手指习惯性的转动着手术刀，靠在桌旁，整个呈现一种刚刚战斗过的疲惫姿态。 视频那头，看到对方接通后，莫远翰推了推下滑的破碎镜片：“亲爱的邻居，瞧瞧我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在聚会时我就早该发现了”他眼睛眯起，嗜血的气势攀升，仿佛用旧了的屠刀般森然，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半分斯文，玩味道：“你究竟是夜幕的首领？还是怪物集中营的boss?” “或者两者都是？” 莫远翰没发现当自己这句话出口时，他背后被遮掩住的威尔逊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鬼话，可惜被堵住的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清也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敏锐，不知道威尔逊透露了什么信息，才让他得出这种无限接近事实的答案。 他忍不住对‘顾青’说道：这家伙不会在之前就认出我们了吧？ ‘顾青’漫不经心的抬眸：可能。 他的语气稳若磐石，一点儿都没有被对方的话动摇，看向莫远翰：“对你来说重要吗？” 听到‘顾青’的反问，莫远翰突然有些兴味索然：“看来我没有猜错，不过确实已经无所谓了。” “帮我脱困，这是谢礼。” 说完，他让开身体，镜头后移…… 谢礼? 顾清微微张开嘴，惊呆了，视频里威尔逊狼狈的被固定在客厅中间的长桌上，四肢分开，莫远翰手持银色的手术刀，用刀背从吞咽的咽喉划过胸膛，然后至黑色三角区。 对方如同案板上肥美多汁的肉，等待被开膛破肚的上等食材。 身上唯一的浴袍消失无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遮掩，宛如山峰般隆起的胸肌坚挺而有力，呼吸时的喘息在刀锋衬托下起伏跌宕，完美的肌肉线条仿佛雕刻大师最完美的杰作，充满着男性力量的美感。 第73章 达成 在打发走了在心里胡思乱想的游轮负责人洪振后，顾清看着对方离开时越发恭敬的态度也没多做解释，有些事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回到顶层的顾清不慌不忙的换了身衣服，恢复了平时的打扮，他现在一点都不慌张，有些秘密该泄露早就泄露了，也不在乎这一时三刻，反而是对方应该着急。 顾清洗掉脸上的妆造，用清水打湿了头发，手推改变发型，一边擦脸一边往外走：咱们需要一个帮手。 在走出房间后，‘顾青’不经意间看到墙上蹭亮的瓷砖上印出的自己，视线被吸引了，很快跟不上了脚步的速度，一只眼从直视变成斜视，仿佛自恋到极点的水仙花，任何情况下只要看到自己的倒影，都忍不住顿足。 顾清也看到了，只是他的关注点……：哎呀，领口没拉出来。 ‘顾青’嗯了一声，整了整领口，目不斜视的从一名侍从的托盘里取走一杯红酒，轻轻抿了口：“发现了吗？” 自此登上游轮后，他偶尔会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可每次不等自己作为，对方就宛如惊弓之鸟般迅速撤离，极其的谨慎，所以在这次混乱中，特意吩咐苏澜芮注意自己身边的情况。 侍从打扮的女人赫然是神出鬼没的苏澜芮，她恢复了服务员的打扮，头发利索的盘起，举着托盘的手指虎口布满老茧，脖颈的皮肤就算抹了粉底液也能看出健康的肤色。 听到‘顾青’的话，她的脸色顿时变得五彩缤纷，好像想起了什么奇葩的事，艰难的开口：“对方是夜幕的影子四九，也是曾经的鬼面狐，我们已经打过照面了。” “对方没有任何反抗，并且自废了一条胳膊以示歉意，还表示出了……” “表示出了强烈的，皈依佛门的愿望。” （为什么夜幕会出现这种怪咖？都这么迷信了还非要干杀手这行，早年赚养老费，晚年忏悔?） （这bug算是卡明白了） 所以跟踪自己这么久，最后的结果就是为了递辞职信？ 不说顾清，连‘顾青’都哽住了。 半晌，顾清接上话，跟做梦似的啊了一声以做回应，放回高脚杯，拢了拢外套，不带半点停留的大步离开：“让含光这两天找个头等舱的冤大头上来。” “好的”苏澜芮低头后退，转身离开，清晰的心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 （含光那小子前两天就下了钩子，急不可耐的想把自己送上门，可惜没得到命令又太胆小，啧啧，现在机会这不就来了。） 走了老远，顾清还能听到对方的碎碎念。 不过几分钟，他来到了威尔逊房间的门口，“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后，不等里面的人回应直接推开了。 —————— 莫远翰在顾清启动计划的时候，其实是有机会跟着一起逃离的，只是太不凑巧，刚好赶在他和威尔逊生死命搏的时刻，所以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争斗一旦开始，他就没准备留活口，哪怕付出重大代价。 毕竟让一个暗处的敌人活着实在太过愚蠢，莫远翰作为逍遥了这么多年的法外狂徒，自然有自己的生存准则。 只是，在他被对方用牛角装饰品刺中后，对方嘲讽的说道：“怪物集中营，也不过如此。”时。 莫远翰一怔，心里有了另外的想法。 他们两人一个在不惑之龄，一个却正值壮年，终究是有差距的。 年龄大的耐心好，狩猎经验足，但是体力已经出现下滑。 年纪小的力量盛，反应更加敏捷，却心性不如对方沉稳，加上却有伤在身，只能考虑速战速决。 几个回合间，也使得威尔逊很快认识到，如果无法短将人击败，就只能越发越落于下风，因此他急躁了。 人一急，就容易出问题，更何况面对的是善于韬光养晦的莫远翰。 不过二十分钟左右，两人形势颠倒，威尔逊开始节节败退。 在又击打中对方的关节后，莫远翰的手术刀抵住了威尔逊的脖子上，也从对方口中得知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知道了这个老外被怪物集中营劫走了一份文件，并把自己错认成其成员，如今又被疑似顾清的人追杀。 这很难不让莫远翰想歪，对方口中被怪物集中营劫走文件这件事很可能是假的。 真正的事实刚好反过来，是这家伙劫走了怪物集中营的重要文件，所以才引来了顾清的杀机。 在知道威尔逊的一身伤是顾清的所为后，结合他在今天的聚会后，对夜幕boss的熟悉感，得出来视频里那个荒谬的结论。 只是莫远翰没想到威尔逊的是，对方确实是说谎了，谎话不在于文件，而是自己的身份。 毕竟身为首领却做出如此蠢事，怎么可能公之于众，所以给出的信息自然是经过修改的，却恰好对应上了今天发生的事。 但也因此让莫远翰改变了想法，觉得找到了生路。 “咚咚咚” 敲门声惊醒了莫远翰的沉思，他坐在沙发上，停止了在指尖转动的手术刀，抬头看向进来的顾清：“你终于来了。” （与虎谋皮，这步险棋希望不要出问题。） 关上身后的门，隔绝可能会出现的意外视线，顾清低眸看向对方的不知真假的姿态：“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莫远翰的手搭在腹部，脸色有些苍白的笑道：“很简单，一艘游艇以及安全的中转码头航线。” （还好包扎过了，打了止痛针，虽然消毒水掩盖了血腥味，但对方一定也能觉察出自己的不对劲。） 顾清听到这，自然猜到了对方受伤了，就是不知道是否严重，却也不想多生事端的去试探，毕竟先把威尔逊带走才是正事，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可以。” 莫远翰慢慢站起身：“跟我来吧。” （速度放慢一点，如果无法确定事实，自然会有顾虑。） 他全身绷紧，背对着顾清走进里客厅。 顾清偷偷竖起大拇指：……大哥，演技不错。 刚刚翘起的圆润指头被自己的另一个手握住，攥在手心，‘顾青’：别乱动，容易让人误会。 前面带路的莫远翰袖口中刚刚探出的银芒又收了回去，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 第74章 打包 大厅的最中间，华丽的水晶吊灯下，光滑的大理石长桌上，再一次直观面对威尔逊的肉体。 这种全身赤裸的姿态冲击着顾清的眼球，对方就像一颗等待浇水施肥的成熟果树，只待农场主摘下最肥美多汁的果肉。 这可比视频里看到的更加让人蠢蠢欲动。 嘴被堵的严严实实，饱满的胸大肌上下起伏，强劲有力的腰肢，黑色丛林中蛰伏的巨龙，以及修长大腿，这是一具经过锻炼的，浑身充满肌肉的健硕身躯。 他以‘大’的姿势伸开四肢，如同被强硬掰开的蚌壳，露出被隐藏的柔软脆弱的嫩肉。 “每个人身上有二百零六块骨头，衔接神经经脉，注入血肉内脏，就成为了所谓的人。” “能走，能跳，能思考，真是不可思议的奇迹，所以才让我如此痴迷。” （可惜了，这么好的材料，真想拆开看看里面的风景。） 莫远翰用遗憾的目光盯着桌子上人的身体，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医疗箱。 他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拿出注射器和迷你玻璃瓶，吸出瓶子里的药物，慢慢的往上推进些许，待注射器中的药物被压力挤出水珠时，停止了推进，然后毫不犹豫的把针头扎进对方的脖子上。 不到三秒，拔针筒，桌子上的人也随之停止了挣扎，四肢无力的垂下，若不是眼睛还在睁着，顾清差点以为对方死了。 “我想，你应该不会喜欢没有反应的玩偶，”莫远翰说道：“他现在意识清醒，但是无法说话动弹，这种情况大概会维持在24小时左右。” 做完这一切后，他扔掉注射器，取下手套，明明没有弄脏却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习惯性的擦拭干净：“当然，做过抗药训练会缩短时间，不过放心，最低也会有十二小时。” 莫远翰转身，腰杆依旧直挺，从外表看真不像是受伤的人：“人送给你了，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顾清安静的看着对方做完这一切，点点头：“当然。” 他歪头不在意的笑了笑，提醒道：“对了，你已经上了警察的通缉榜” 莫远翰一顿：“猜到了，谢谢” （看来华国是不能留了。） 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有更安全的脱身办法，可惜莫远翰不信任任何人，更加不会把自己的生死交付出去。 收回目光，从大衣兜里拿出孟远息警船上友情提供的项圈，‘顾青’抓起威尔逊的头发往上提，反手把东西扣在对方的脖子上。 在项圈两头合拢时，上面的红点闪了三次后消失不见。 摸了摸对方脖子上的项圈，顾清生涩的威胁道：“如果你被人发现了，那么这个东西就会‘砰’的一声，让你的脑袋开花。” 说不出话的威尔逊…… （你们倒是让我说两句啊。） （法克鱿！） 不听不听，顾清装聋作哑，反正他也没指望对方回答，就是想过过反派瘾。 想着就这样把人从房间里弄出来有些太扎眼，于是从房间里找出一个大号推箱，解开绳子，把对方光溜溜的高大身体折成一团，以最接近在母亲肚子里的姿势，弓着腰，屈膝推至胸前，大腿与结实的胸大肌被迫挤在一起，委屈的缩在狭小的空间里面。 八块腹肌弯成了拱形，饱满有力的屁股因为屈膝而显得突出，峡谷中心有几根发丝探出深渊。 整个人如同被剥了壳的巨蛋，被塞进了一米多的箱中。 威尔逊的身体无法动弹分毫，只有光滑的皮肤在接触到凉风后，冒出了一个个鸡皮疙瘩。 他一肚子疑惑得不到答案，但现在也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了。 自己曾经也是施暴者，自然知道俘虏的下场，以及各种各样血腥到失去人性的刑讯，甚至亲自动手取乐，看着别人在一次次痛苦绝望中死亡，所以很清楚自己以后的下场。 但是他并不畏惧死亡，刀口舔血的营生本来就危险重重，不是死在敌人手里，就是死在警察手里，早就无所畏惧了。 威尔逊这时也忍不住在心里嘲讽着： （不是要杀我吗？怎么不动手?） （看来我还有别的用处，会是什么呢？） 他蜷缩在箱子里，眼球斜视顾清，脸上是轻蔑的表情，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没地出。 （呵呵，不弄死我，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吧，迟早给你过个成年礼） 极具力量感的肉体，传出来的淫秽心声，任人宰割的羸弱姿态，搭上这副挑衅的目光，欠抽！ 顾清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了上去，‘啪’皮肉拍击声清脆作响，他咬牙切齿道：“放心，我会好好招待，让你深刻的体验什么叫宾至如归。”。 说完，准备拉拉链，发现有些高耸的对方卡住了，怎么也拉不上，还没顾清调整箱中人的姿势，一只穿着皮鞋的脚直接踩了上去。 顾清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脚啊，那就没事了。 饱满有弹性的肉团被迫压了进去，不慌不忙的拉紧行李箱，扣上密码锁，‘顾青’勾起冷笑：“听说有些国家非常注重成人礼，我一定让你每天都享受成！人！礼！的待遇。” 来自上面的目光突然变得阴冷瘆人，威尔逊被惊到，瞳孔紧缩。 ‘刺啦’ 然后眼前一片黑暗。 ‘顾青’将箱体放直，抽出拉杆，若无其事的退出房间。 至此，威尔逊的感官全部被遮挡，只能感受着身体的触觉，随着行李箱被扶正，他的腿和胳膊被卡在箱体中间无法着陆，全部的体重被压在臀部上，有种在用屁股滑行的错觉。 —————— 赵季云和张怀民此刻回到二等舱，正在重新检查，企图找到新的线索，其中一人突然开口问道：“对了，吴满呢？有人看着吗？” 一名警员回道：“好像去卫生间了。” 赵季云抬头：“去了多久？” 警员：“二十分钟左右” 张怀民惊讶：“二十分钟?掉粪坑里了吗？怎么没人跟着？” 警员嗫喏道：“人手不够” 张怀民头疼：“妈的，一天天尽给我惹麻烦。” “找，赶紧找，这个人绝对不能丢。” 第75章 击毙 （感谢‘嫌疑人l’再次赠送的‘大神认证’，以及各位小可爱的支持，爱你们哟，我尽量放假这几天不断更。） 莫远翰在顾清的帮助下，在游轮上一路畅通无阻，不管是任何逃生通道全部绿灯通行，只要小心点躲避开警察盘查外没有任何难度，就在他路过卫生间时，听到了里面传来动静，好像有人被在奋力挣扎。 但他只是平静的扫了眼墙，没有任何想要多管闲事的打算，就在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莫远翰耳朵一动，他听到了轻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救……呜呜呜” 求救声还没说出口好像就被人堵住了，虽然声音很短促，可莫远翰前段时间在床上听多了，瞬间就认出来了里面的人是谁。 他的脚步顿住半秒，继续往前走。 哭腔带着恐惧声再次传出：“……别杀……” 莫远翰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回头往男卫生间走去，锋利的手术刀从袖子里滑落进掌心，在手指间打转。 卫生间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很快就没了动静，他面无血色的走了出来，白色的衬衣一身的血渍，有别人喷溅的，也有自身伤口崩裂渗出的。 一身狼狈的吴满面色复杂的紧随其后，拉着对方的袖子诺诺道：“你受伤了。” 莫远翰瞥了自己被拉的袖子一眼，嘴角习惯性的勾起温和的表情，谦然的儒雅形象如今只剩其形，假面感越发严重，声音也少了几分温度：“小朋友，别担心，死不了。” 听到对方的安慰，吴满想起自己给警察提供的帮助，心里越发窘迫不安，当然，这种羞愧感仅仅截止在对方说出下一句话前。 莫远翰握住吴满的手腕，攥的死紧，眼神中带着毫无情绪的微笑盯着他：“放心就算死，我也会带着你陪葬。” 吴满内疚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啊哈?” 尽管莫远翰已经尽快速战速决了，可受伤的身体还是浪费了不少时间，他最终逃离失败，在快要登上唯一的救生艇时被警察拦截住了。 那把在十几分钟前还救过吴满的手术刀此刻抵住他的脖子上，莫远翰温热的吐息在他耳后响起：“全都不许动。” 张怀民走出来挥手退开了周围警员，留出一片空间减少对其施加的压力，以防对方铤而走险，然后尽量放松的沟通：“请保持冷静，莫远翰医生，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商量?”莫远翰咀嚼着这两个字，抬头看了看四周。 周围已经被警察封锁，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海面，唯一的救生艇停靠在旁边，就算他登上救生艇此刻也逃不了了。 如果他当时没有多此一举的因为吴满而停下脚步，那此刻已经逍遥法外了。 莫远翰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商量’更是天方夜谭。 低头看向被控制在怀中的吴满，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后悔，不过这些已经不需要思考了。 既然自己最后因这家伙而死，那么就一起共赴黄泉吧。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主人死了，宠物怎么能独活? “商量?不用了。”莫远翰左手捂住怀里人的眼睛，握刀的右手用力划下…… “砰” 隐藏在一处的的赵季云开枪了，正中对方眉心。 莫远翰感觉到脑袋一懵，随着巨疼的传来，身体开始后仰，双手慢慢失去了力道。 ‘咚’手术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对方的手拿开后，吴满的视力恢复了正常，他摸了摸脖子上流出的血，看到地上那把泛着银光的刀，愣愣的呢喃：“原来不是在吓唬我啊。” 莫远翰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吴满，最后，有些遗憾的移开了视线。 天空着渐从暗沉的夜色中苏醒，地平线上开始泛起一丝丝蓝灰色，凌明的第一道曙光冲破云层的遮掩，划破了幽寂的夜空。 视线越来越模糊，莫远翰努力的试图睁开视线眼睑，却还是无济于事，最后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东方的天际出现了淡淡的红光。 此刻，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格外平静，那点不甘也消失无影，放弃般闭上眼睛，低语：“啊，天亮了。” 好像有什么在体内流失，越来越轻，越来越冷，直至感受不到分毫，眼中失去了神采，只剩一片灰暗。 ‘砰’的一声，伴随着甲板的轻微震动，莫远翰倒在地上。 再也没有站起来。 与此同时，超星星节目组的一个摄影师上班期间摸鱼去欣赏海上夜景，不小心失足掉落进海里，尸骨无存。 —————— 方晖摸了摸口袋里的内存卡，看向李煜的眼神带着浓烈的占有欲。 警察走过走后，他跟在对方十步左右的地方，只要有人搭话，就会用阴沉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来人，即便撞上对方的视线，也会威胁般的露出杀意。 偏执执拗的目光让不少人望而却步，渐渐的，想要搭讪节目组人员不再过来，才让李煜得了空闲。 一进入房间里，李煜半点都不带忍耐的，抓住方晖的领带迫使他弯腰，一巴掌扇了过去：“真恶心。” 不等对方说话，发泄后的李煜站起身子，背对着方晖换掉身上的衣服，警告道：“不要做多余的事，记住，我不对你动手不是因为你有多特别，只是暂时还有点利用价值。” 他香肩半露的扭头，眼眸半眯起，恶意的嘲弄：“哪天你对老大没用了，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方晖如刀削般的侧脸浮现出红痕，他被扇歪的脸轻微动了动，喉咙下压时牵动侧脸的线条，好似在极力忍耐，他用舌头在口腔中顶了顶脸颊内部的肉，随着舌头的运动鼓起一个包，一双眼极为缓慢的转过来，像盯住猎物的猛兽，贪婪的看着对方裸露的皮肤，极具侵略性：“不会的。” 换好衣服的李煜走过来，伸手拽过方晖的领带迫使对方靠近，眼尾薄红仿佛道不尽的情态，一副似嗔非嗔的样子，多有一番娇贵的病态，语气却带着讥笑：“哈，那可说不定呢。” 说完，他松开手，拿起手机准备离开去找顾清，就在这时，手机弹窗突然跳出一则热搜头条：《超星星选手另辟蹊径，带乳钉出道的艳情尤物。》 嗯？ 李煜的眼神从一开始对方晖的厌恶，在看到新闻后变得疑惑，最后慢慢放出耀眼的光芒，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他摸了摸耳朵上的红宝石，肾上腺素飙升引起身体泛着红晕，控制不住地舔着嘴唇，发出扭曲的笑声：“嘻嘻嘻，原来如此，老大就是太害羞了～” 方晖看到对方突然兴奋的举动，皱眉低头扫向手机，在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他猛地抬头看向李煜耳朵上没有摘下来的乳钉，瞬间脸黑了。 第76章 诱惑 这章删了太多，大家凑合看吧 超星星演出大厅，含光如同最常见追星族，全程看完了整场节目，结束时，跟着众多观众鱼贯而出。 他如往常一低调的带着黑色口罩，这种打扮在流行性感冒盛行的季节并不算引人注目，只是光看高挑的身姿和顾盼生辉的眼神也能想象得到被遮掩住的风采。 只是淹没在人群中时，人们更容易被舞台上被赋予了特殊存在的耀眼明星吸引，而忽略身边素人的光芒。 当然，只要你多看他一眼，就不可能两眼空空。 就像从一等舱下来、专门偶遇梦中情人的莱尼尔，这位来自浪漫之都的f国奢侈品巨头，如同被爱神丘比特眷顾的信徒，命定之箭让他面对没有得到的悸动朝思暮想。 如同心中最完美的开局，他的少年被诺恩女神顺水推舟般送进怀中，黑色如丝缎的头发与自己衣服上的装饰品纠缠不休，如诗如雾的无助眼神让人心脏狂跳。 含光低头在人群中前进，仿佛被人推攘，一头扎进目标人的胸前，带着算计的表情埋进对方的衣服。 “嘶”他下意识退后，头发不小心挂住，顿时被拉扯的极痛，倒吸了口气，脸庞35度倾斜往上看去，平静的眼神瞬间变得泫然欲泣。 含光按住头发，保持着难受的姿势，柔柔弱弱中带着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先生，我这就想办法弄开。” 话是这么说，但是以他的情况根本看不见头发的情况，试了几次都无疾而终。 莱尼尔护住怀里人带到一边，避免再次被人群冲撞，他的目光从上而下，饶有兴致的看着怀中念念不忘的东方美人：“要不然我来吧。” 含光好像觉察不到对方的越逾表情，也不知道对方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让头发缠的更复杂了。 半晌，上头叹了口气，好像诱拐羔羊的大灰狼，眼中一点点染上晦涩的欲望：“哦，不行的，要不然你先和我回房间，我在头等舱，那里有剪刀。” 含光眼神忽闪，长长的睫毛如如扇面盖在眸子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勉强的嗯了一声。 低下头时嘴角勾起隐晦的笑。 —————— 顾清回到房间后，把箱子塞进了床底下，草草吃了点东西，拿起睡衣准备洗个热水澡。 刚进去五分钟左右，大门从外面打开了，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过滤掉了大部分的动静，顾清只听到轻微的关门声，猜测大概是李煜回来了，因为也只有他能自由进出自己的房间。 顾清确实没猜错，进来的李煜看了眼浴室，兴高采烈的走进来，嘴里哼唱着自己改编的童谣，歌声不仅跑调的到天涯海角，山路十八弯中带着颤抖的骚气：“xxxxxxx～xxxxxx～”(这几句也能和谐，看来是人工审核……） “xxxxxxx～xxxxx～，” 俊美的脸蛋激动的一片红晕，往床上一扑，来回滚了几圈，上衣的扣子本来就没扣好，稍微一动就会露出圆润的肩膀和后背。 从外表来看，他的穿着从虽然不算得体，但也没有缺少什么，只是衣服微微凸起处好像带了装饰品，半遮半掩的更加让人容易胡思乱想。 李煜喘着粗气气，嘴里还在嘻嘻哈哈的哼着：“xxxxxx～，xxxxx～” “xxxxxxxxxxxx~~~” 流光溢彩的红宝石点缀与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被掩盖在衣服下的风景更加具有探寻欲，让本来就惹人怜爱的地方越发催人奋进。 还没等他乐呵几分钟，敲门声响起，李煜本来不想搭理，可门外的人一直拍个不停，于是不情不愿的过去开了门，刚打开一条缝，方晖就顺势挤了进来，往卧室走去。 李煜顺手关上门跟去：“你来干什么？” 看到卧室里没有人，方晖松了口气，劝道：“小煜，放弃吧，老大没有心，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他只会玩弄你。” 李煜急了，担心对方打扰老大和自己的情趣，于是抓住方晖的衣领，小声的吼道：“放屁，这分明是奖励，我警告你别给我找事！” 浴室里的顾清觉察到外面的动静，扬声问道：“李煜，有人进来吗？” 他关闭淋浴，穿上睡衣，准备出来。 顾清的话一出，方晖顿时僵住，他以为对方还没有回来，没想到进了浴室。 “是服务员，已经走了。”李煜回道，听到拧动把手的声音后，艳丽的眉眼一皱，迅速的把方晖推进了卧室的衣柜里，难得的凛冽语气：“不准出来坏我好事。” “砰”浴室的开门声和李煜衣柜的关门声合二而一。 方晖沉默的坐在漆黑的衣柜里，脸色黑如浓墨。 顾清用毛巾擦着头发走了进来，刚进入卧室，就被李煜吸引了视线，对方实在凑的太近了，秾艳的眉眼猛地冲过来，那种过于锋利的美丽甚至让人感到了一种浓烈的窒息感。 在顾清呆愣的片刻，迫不及待的李煜拉着他的手从腰间往上伸，直到接触到那颗昂贵的红宝石，语气暧昧的说道：“摸摸看，你送的礼物在这里哟，” “要吃吗？老大，” “来呀，不要客气，我等很久了。” 顾清喉咙上下滚动，半晌才吭吭哧哧的问道：……他发什么疯? 其中一个眼珠审视了片刻，放下心来，‘顾青’的手指勾起对方衣服里的红宝石把人拉了过来，沉吟道：清清，要我教你吗？ 顾清哽住：…… 一个二个，是什么给了你们这种错觉？ 李煜的上身被迫前倾，他跪坐在顾清面前，解开腰带，拉开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拳头大的缝隙，笑得粘腻又热烈，完全忘记了被他推进衣柜里的方晖：“老大，试试我新买的内裤吗？弹性很好哟。” （我就知道老大害羞了，看来还是需要我主动。） ‘顾青’捏着手里的触感：清清确实到了尝试情欲滋味的年龄了。 与其让清清以后饥渴到随便被引诱，不如直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自己挑选的玩具里解决需求。 这种事情，只要清清经历了也就看淡了，不过是一时荷尔蒙上头的冲动，没有必要占据太多情绪空间。 这方面小菜鸡的顾清看着自己手里过界的动作，艰难得撇开头。 该死，你们都想让我再次犯错。 ＜考验你们想象力的时刻到了，抱歉，我尽力了＞ 顾清沾了水的脚被暖干，带上温度后慢慢抽出。 床下黑箱子里，威尔逊的脑子被药物弄得浑浑噩噩，只觉得上面在轻微的晃动，却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能动手） （不能动手） （不能动手） 有奇怪的声音在重复着盘旋，卧室的柜子悄悄打开了一条缝，一只漆黑的眼睛冒着怒火，正紧紧盯着床上的二人。 顾清一顿，扭头看去，目光与柜里方晖露出的那只眼睛对上，两人同时瞳孔紧缩。 （被发现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咚咚咚” “咚咚咚” 第77章 下船 屋里有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顾清面上的潮红还没有退却，眼神却瞬间变得阴翳，宛如毕加索抽象又怪异的彩画，很难让人瞧清楚里面究竟想些什么，‘顾青’推开身边的李煜，看向衣柜冷声道：“滚出来。” 藏身其中的方晖下意识往后退半步，后背贴住了柜体，首先别开了目光。 他曾经在‘顾青’手里受过血泪教训，以至于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更何况如果真的背叛，先不说能不能幸运的再次活下来，李煜绝对会因此彻底和他断绝关系，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实在不敢冒险。 “想让我亲自请你吗？”‘顾青’穿上拖鞋，仿佛钟声倒计时般催促，一步步走过去，他的手刚刚搭在柜门上时，近在咫尺的扭曲心声从柜里传出： （如果我也加入，老大会不会让我碰李煜？） 嗯？ 方晖吗？ 我汰！ ‘顾青’已经把手搭在柜门上了，结果里面冒出了这句，顾清翻了个白眼，立马接过右手的控制权，‘碰’的一下，把柜门关死，不留一点缝隙。 顾清解释：还是先开门吧，卧室里三四个大男人，怎么想都不正常，我的清白…… 他眼神幽怨：算了，我已经不算清白了。 ‘顾青’轻笑：可清清刚才不是玩的很开心吗？ 顾清：你闭嘴。 与此同时，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咚咚咚’ ‘咚咚咚’ 顾清转身麻溜的把床上的李煜裹得严严实实：“别乱动，我去看看是谁。” 然后离开卧室，打开房门。 含光倚在门外，澄清的眼睛看过来，整个人如同盛开的水仙花，显得格外纯洁无瑕：“老大，没打扰你休息吧？” 怎么这位也过来了，自己的好像没有给他规定时间吧？速度够快呀。 顾清迟疑的回道：“啊，没有。” “我看你今天很累的样子，有点担心，”只见含光微微凑近，目光偷偷往屋里瞄：“听说节目组想捧李煜，他没时间回来吧？” （今天只有我和老大在吧？） 他自来熟的走了进来，脚步看似不慌不忙，实际跨度极大的往卧室走去，生怕晚了一步被人轰出去。 顾清伸手：“他……”在屋里，话没说完，对方就推开了卧室的门。 “我之前找一位姐姐学了按摩……”含光出口的话戛然而止，顶着床上裹成毛毛虫，露出一个头的李煜杀人的目光，舌尖绕了半天，柔弱的语气变了调，改口道：“你在啊？” 李煜咧嘴一笑，松开了包裹的被子，露出里面的风景，挑衅道：“我一直都在呢。” 含光的目光往下移，看到对方被玩肿的部位，表情定格。 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欣喜道：“那太好了，今晚我也睡这吧，我们三人一起。” 扭头对顾清仿若撒娇的说道：“老大，好不好。” ‘吱呀’ 衣柜的门打开了，方晖忍耐不住的爬了出来，棱角分明的五官耷拉着，看起来很不好惹，一股子暴徒的味道由然而出。 他僵硬道：“还有我。” …… …… …… 场面一时安静无比。 顾清头大，手一指：“滚，都给我滚！！！” 当三人磨磨蹭蹭的离开房间时，顾清又道：“含光回来” “把床底下的人带走。” 嗯？ 含光，李煜，方晖三人一怔， 这个卧室还有人？ 他们的目光同时看向床底下的大箱子。 —————— 第二天早上，游轮负责人接到了政府部门提前返航的通知，于是决定在最近的码头停靠，超星星节目也因此延后一周。 在悠长的鸣笛声过后，游客们有序的往下走，工作人员开始忙碌起来，将乘客的行李从船舱中搬出，整齐的堆放在码头自行领取。 周围有警察尽职尽责的检查。 而头等舱这边有自己的专属通道，他们完全不需要排队等候，各自的行李也有专人看守。 想要检查的警察们裹足不前，其中一人不忿的道：“让他们走就算了，为什么连行李都不能检查?” 另一个警察苦笑道：“没办法，你不懂，照做就行了，别给自己找麻烦。” 当顾清从赵季云身边走过时，突然被对方拦住了。 赵季云看着顾清身边的李煜，显然认出了对方是那场节目的表演者之一，他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来回扫射，想起了两人的关系，又看向侍从拉的大箱子，心里立马有了怀疑，语气生硬道：“请停步，例行检查。” 他这句话直接打脸了整个头等舱的特权人士，还没等顾清回答，他后面的阮建安似笑非笑的先开了口，仿佛对方冲撞的是自己般。 “检查?胆子不小啊，我们带的东西最低价值百万，送给你上司都不敢伸手接，确定真的要检查吗？” 因为夜幕拍卖会的流产，顾清把一些有价值的珍奇异宝让游轮负责人洪振当做赔礼送给了头等舱的客人，这些礼品来历有刚出土的，有他国失窃的，也有一些博物馆的藏品。 价值有多高，牢饭就有多久，以至于他们难得的同心协力，格外介意被冒犯。 “嗯？”赵季云僵了一下，他身边的张怀民拉住了胳膊，直接按着他的背脊，给他使了个眼色：“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只检查这一个箱子，它跟犯罪份子带的款式太像了，没有冒犯的意思，我想大家都希望是虚惊一场。” 阮建安还想再说，顾清打断了对方：“没关系，赵队长是熟人，我相信他。” 说罢，让人打开了自己的箱子，只见里面都是其昂贵的高定和一些日常用品，因为东西种类繁琐，塞了满满一大箱。 越是有钱人越是讲究，吃穿用度都特别注意，所以随身携带的东西也不少，而女士的行李更多，所以顾清带着两个大箱子在人群中一点都不突出。 赵季云没发现里面有任何不对劲，怀疑是自己魔怔了，只要一看到顾清就感觉对方有问题，才会疑人疑斧。 张怀民打手势：“放行。” 在警察的开道下，跟在顾清身边的两个侍从推着他的行李箱，紧随其后，一直到管家许言出现，两人合力把东西放进了后备箱。 等顾清一行人走出了很远，张怀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你差点惹了大祸，头等舱的人哪个不是手眼通天，背景深厚，真惹了他们，别说你了，连我都要丢饭碗。” 赵季云眼神暗了暗，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几个木箱从赵季云眼前被运走，封严的箱子刚运上岸，就被吊车拉进货车内，莱尼尔吩咐道：“里面是贵重的壁画和一些珠宝原材料，都是易碎品，路上开慢点。” 这是在游轮上交易的样品，需要进一步筛选种类。 “是” 随着货车的发动声响起，背对着他们的顾清悬着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莱尼尔的货车里，那个笨重的木箱子被运往远处，箱子里的威尔逊使出全身的力气也不过让手指微微移动了两厘米，他有些头晕，被自己的胳膊和腿挤压的胸闷，这密封的木箱里没有丝毫可以活动的空间，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这章没写好，先这样吧，就算改也等完结再考虑。） 第78章 错误 （什么鬼？都已经过审核了怎么又让修改，我这章挺干净的呀，现在是连养父俩字都不让写了吗？甚至连‘掩盖不住眼底’都能标红，不至于吧。） 也是在第二天，一张照片终于通过认证，挂在了m国的悬赏通缉榜上。 身份未知，长相未知，等级预估s+，这是仪式官最后的反击，只是意外让他什么都没来得及标注上。 照片中，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单手插兜，在爆炸中优雅的撑着华贵的缎面雨伞，只露出微微抬起的优越下巴，定格于这个动作，看起来不可一世。 背景是被爆炸冲击的满天碎片和灰尘，手持枪械的警察，错落不齐的不良人群，以及灰沉沉的压抑气氛。 拍摄出的照片因剧烈震动而自带高斯模糊，反而增加了几分高级美学感，整体结构堪比时尚精修的电影预告。 当通缉令发起人的身份暴露后，他的死亡信息揭开了诗达塞纳号秘密的冰山一角，各种传闻层出不穷，真真假假混淆其中，隐晦的流传开来。 也是这张照片，让顾清成为了黑暗势力中最神秘莫测的传说。 —————— m国，私人医院。 夜幕真正的幕后首领菲特先生坐在病床上，他的手下正在汇报关于仪式官的死讯，对方说完后低首站在面前等待吩咐。 艾琳娜一身改良护士装包裹的前凸后翘，她正专注更换滴完的吊瓶，在听到关于仪式官的死讯时，脸色微微变化，连带着刚刚挂上去红色液体也跟着晃动了几分。 菲特从听到反叛者是仪式官后沉默良久，他想过对方会背叛，但没想到会如此迫不及待，看来自己年纪大了，威慑力也跟着降低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咳嗽两声，从喉咙里挤出苍老的声音：“养不熟的玩意，死了也好。” 他摆摆手让人退下：“不用等了，该跳出来的都跳了，剩下的也没那个胆子，收拾残局吧。” “是” 手下走后，菲特唤过金发碧眼的艾琳娜，摸了摸她的秀发，另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放在对方高耸的胸上，如长辈般循循善诱：“你和仪式官虽然是我领养的，可这么多年来，享受到的资源和威尔逊比也没什么区别，他这次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是啊，所以她一开始是心存感激的，只是什么时候走到了这步呢？ 艾琳娜眼底的嘲讽和厌恶溢满出来都快掩盖不住，抬起头时却什么都不剩，反而闪着依赖和崇拜：“首领，不要伤心，我跟他不同。” 菲特看着对方，和蔼的笑道：“我相信你。” 他的手伸进艾琳娜的护士服里，把人往胯下压，艾琳娜心领神会的抛了个眉眼，解开了腰带…… 如果威尔逊看到一定会惊讶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爱好是遗传自父亲，其实大错特错。 他的父亲根本不是恋童癖，喜欢正常男人都推崇的金发大胸美女，樱花国的那次纯粹是喝多了，才有了威尔逊的出生，之所以身边总是养着孩子，只是另有企图。 艾琳娜穿好衣服，状似无意的问道：“首领，我感觉您最近越发精神了，难道纯洁的血液真能延年益寿？” 感觉到对方的怀疑，贤者时间的菲特看起来更苍老了，可他却一点都没觉察，坚定道：“当然。” “我曾经多次想要把总部转移到华国，可每次都被对方的本土势力阻止。” 也许是仪式官的背叛，也许是憋的久了想要倾吐，在情欲过后有些恍惚的他说出了掩埋在心中多年的秘密：“你知道我为什么前往那片蛮荒之地吗？” 艾琳娜心中一动：“为什么？” 菲特目光深远：“因为华国有神灵。” 艾琳娜震惊到悲切，就是这种不可能实现的执念妄想摧毁了人理智，让其走向疯狂？ 她从来没有想到，年轻时唾弃鬼神说的首领到了晚年居然如此迷信，甚至到了深陷泥潭的地步。 菲特经历了大半辈子，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怀疑，干枯的橘子皮脸上露出笑容，以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问道：“怎么？不相信？” 艾琳娜赶紧收敛表情：“没有，不过确实太不可思议了。” 菲特回忆道：“二十一年前，我曾有幸亲耳聆听神的呓语，内容残缺不全加上语言不通的缘故，只勉强记住了几个词汇。” “我曾经一度以为那晦涩难懂的古老语言是梦中错觉，后来经过才发现居然是华语，” “（婴儿）孩童，天生，取代，内疚，作恶，杀人，” “我从来不懂华语，更没有学过类似的语言，他却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我的脑中久久不散。” 他狂热的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神明在给我指示，替换天生纯洁的孩童血液可得长生，新生是在恶之花中得到取代。” 菲特神情激动的抓紧艾琳娜的胳膊，力道大的攥出指印，仿佛抓着一根不知深浅的浮木：“这个世界上是有神灵的，所以一定也有长生不死。” “没有人能让我死，时间也不行。” 他太老了，很多事已经力不从心，早年受过的伤成了陈年旧疴，不时的折磨着越发沉重的身心，镜子里一层层堆积的皱纹也在明确的暗示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菲特不服，一边清醒，一边恐惧，迫切的想要战胜死亡。 二十一年前，是‘顾青’出生的时间，也是顾清二次人生的开启。 或许是系统带着顾清的灵魂打破空间壁垒的余波导致的失误，不小心联通了当时在生死线上垂死挣扎的菲特的脑电波。 以至于在系统诱惑顾清时说的那些话被对方听在耳里，记在心里，残缺不全的词语经过多年的自我补充，变成了潜意识里最渴望的答案。 哪有什么神谕，不过是欲望在翻腾，恐惧在咆哮，催发出的自我欺骗。 于是后来掌控大权的菲特慢慢从相信科学变成了信奉迷信，企图寻找永生不死的奥秘。 因为对方过于激烈的动作造成了针头错位，艾琳娜急忙重新更换器具，她努力的催眠自己要信奉崇拜眼前的人，可动作却悄无声息的捏了下上面的滴漏。 瓶子里的血液瞬间逆流，并从安装针头的管口处，带入了一些未知药液混入其中。 女人是天生的骗子，当她下定了某种决心时，再聪明的男人也看不出分毫破绽。 在安慰并认同对方的观点从房间离开后，崇拜的目光变成了嘲讽：“疯子.” “世上哪有神明，哪怕真的有，降下这种神谕的，也只会是恶魔，而非神灵。” 艾琳娜清洗掉指甲中的粉末，喃喃道：“仪式官哥哥，你食言了。” “我不一样，我从不骗人。” 她目光定定看向水龙头里源源不断涌出的清水：“变天了。” 拿起毛巾擦干手，平静的等待最后的审判。 病房里传来惊恐的尖叫，只见连接夜幕首领的心电监护仪宛如过山车般七上八下跳动，人也昏厥过去。 红色警报铃声响起。 “天哪？医生，快喊医生……” —————— 顾清还没有回到蔡都，就看到了前一天发生的事上了法治新闻： xxxx年x月x日，晚上八点，xx海域游轮出现大批黑恶势力聚会，警察与犯罪分子激烈交火后损失惨重，而‘皮囊案’的凶手时隔十八年终被当场击毙。 之外，有多名不法分子意图抢夺警船，唐禹哲船长及六名警官顾全大局引爆设备与敌人同归于尽，他们的英雄事迹收到了社会各界的高度评价…… 第79章 回家 （感谢‘爱吃烧味的叶臻’赠送的‘完结666’和‘爆更散花’，本来还想偷懒两天，看来是懒不了了。） （还有，虽然已经长大了，很多年不过生日，家人也忘了，还是想在今天偷偷的祝自己生日快乐，哈哈哈哈哈。） 游轮上的事就像一场梦，激起了几片浪花很快就沉寂下来，没有引起任何国际动荡，从表面看格外的风平浪静，只是在波澜不惊的海面下，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无数条丝线暗流涌动。 莫远翰居住的地方已经撤掉了警戒线，里面所有值得怀疑的东西都被当做证据收走了，因为这件事的发生让不少富豪对此豪宅的安全性有了怀疑，本来就不多的住户又搬走了几家。 物业因此加强防御措施，并取消了对外租赁的业务，严格筛查入住人的身份地位。 从此后来，此小区的入住资格都需要熟人介绍，并提供证明自己身家的资金实力和名下产业，才能取得购房资格。 有钱人的圈子本来就小，这一改革看似条件苛刻，可当它完全不考虑用来赚钱后，却意外的对了某些人的胃口。 毕竟谁也不希望三代贵族和暴发户比邻而居，更是隔绝了一些如莫远翰之类的不确定人群。 经此一改，不仅房价水涨船高，表面上看更符合富豪们对隐私的看重，实际上，却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顾清的根据地。 被打造成完全由他掌控的私人场所，如果顾清愿意，住在里面的人一个都跑不出去。 整件事看似告一段落，可m国夜幕大本营的争端才刚刚开始，老首领的死亡如一颗重磅炸弹让人措手不及，掀起了巨大波澜。 身为对方唯一儿子的威尔逊，也在华国失踪，一连失去了两任首领，对夜幕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除此之外最有希望角逐大权的仪式官也生死不明。 一群平日里忠心耿耿的干将，此刻各个心怀鬼胎，每一个膨胀了欲望，释放了被压抑的心思。 头领的位置空悬，他们既要保证自己的实力，还要合力防止被外部势力吞噬。 为了杜绝出现失控的情况，‘顾青’借此把手里的夜幕成员调回去，加剧了内斗的复杂性，也给本就群龙无首的组织延长了拉扯时间。 在千里之外，开展了一场权力的游戏。 清晨，阳光照进床头，给顾清的五官增添了几分柔和，这是几天来睡眠最好的一次，他迷迷糊糊的滚动两下，慢慢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眼睛还在闭着，却闭着嘴懒洋洋的问道：几点了？ 听到这话，一只眯缝的眼睁开了，瞳孔中不见半分混浊，清醒的如同没睡般，‘顾青’瞄向挂钟：10点，你已经睡了很久，该起床了。 顾清扒拉被子嘟囔着：啊，知道了，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没有半分动静，他懒洋洋的道：我不想动，你来嘛。 于是，‘顾青’不带半分拖泥带水的起身洗脸刷牙，直到在放水时的‘哗啦啦’的水声击打着马桶，才让顾清清醒过来，他一个激灵，意识体不小心掌控了不该掌控的部位。 我擦！ 明明也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手，却体会到了被人把\/尿的感觉，太操蛋了。 顾清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在看到对方还要用纸巾擦拭时，迅速的退位让贤。 他的眼神飘忽，自欺欺人的安慰，只要感受不到，那就什么都没有没发生。 ‘顾青’仔细的把两人的身体打理干净后，站在穿衣镜前，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镜子里的人，修长的手指解开一颗颗睡衣扣子，慢条斯理的换上常服。 顾清胡思乱想中撇开眼：……阿青，我就说，你能不能动作快点。 明明小时候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劲啊，为什么现在感觉这么奇怪，是因为对方长大了吗？ 镜子里身体的耳根慢慢爬上红晕，顾清没敢直视，只是别扭小声嘀咕：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磨磨蹭蹭。 ‘顾青’嘴角勾起笑，眼眸暗了暗，没有戳穿对方的羞涩，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当然好看，没有人比我们更好看。 这句话自恋到可怕，虽然他更想说的是，没有人比清清更好看。 即便是同一个身体，‘顾青’也能瞬间找到对方的痕迹，用心勾勒，仔细描摹。 他是审美感欠缺，但不曾纠结过清清的美丽，对‘顾青’而言，那是唯一不容置疑的真理，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之比拟，自己也不行。 如果‘顾青’是飞蛾，那顾清就是独属于他的爱欲之坟、墓里黑棺，命中注定的终点站。 棺中似光，是火，让他毫不停歇的往上扑，哪怕焚烧到粉身碎骨，落地成灰，也要让骨灰填满其中的边边角角。 顾清听的对方毫不掩饰的自恋话，那不曾觉察到悸动瞬间烟消云散，他嘴角抽动，当机立断的打断对方的自我欣赏：别臭美了，先去看看威尔逊吧，送来几天了，别被我们饿死了。 曾经属于莫远翰的房子经过重新修整变得焕然一新，那间隐蔽的收藏室被重新设计，成为了私人驯兽所。 ‘顾青’一顿，好像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不慌不忙的继续整理衣服，淡漠道：没关系，野兽都要边打边教才会学乖。 他话音刚落，又转而变了口吻：不过你需要吃点早餐，那条蠢狗已经准备好了。 顾清忍不住吐槽，咬字强调道：别蠢狗蠢狗的叫了，他是你认的，咱们的好—大—儿。 一说到这件事，他就怀疑自己当时是中了什么邪，居然还同意了，顾清抱怨：你再这样叫下去，哪天我也秃噜嘴了怎么办？再说，人家有名字，是谢东泽，谢东泽！ ‘顾青’不在意道：嗯，谢东泽。 两人边说边打开卧室的门，果然不出所料，刚刚谈论的人出现在眼前，谢东泽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 西装革履的精英打扮却干着人妻的活，弯腰布菜时，裤子绷紧的圆润弧度看起来比食物更诱人。 顾清大脑一抽，一时没控制住，暴言脱口而出：“屁股变大了。” 谢东泽弯腰摆放碗筷的动作僵住，像机器人一顿一顿的扭过头，整个身体从头到脚瞬间通红。 他用成熟男性特有的醇厚嗓音哑声，迟疑的问道：“fq。” “要……先摸摸吗？” 被自己惊呆的顾清也僵住了，他讪讪道：“吃饭，先吃饭。” 说完又一愣， 啊呸， 我又说什么胡话，吃饭就吃饭，先个屁先哩！ 话说，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保护好自己的沟子。 顾清此刻恨不得让‘顾青’抽两嘴巴，他心中内牛满面，之前一直否认自己是色狼，看来真是冤枉自己了。 果然，‘顾青’才是真正的透过现象看本质啊…… 第80章 断腿 就在顾清平静的享用早餐时，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谢安启听说对方回来了，挑了挑眉。 他这段时间痛定思痛，被他哥谢东泽教训过后，虽然知道了母亲死亡的真相，可想上位的心情更加跃跃欲试，尤其是上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后，身心受创，不仅没勾搭上顾清，还被扣了半年的生活费，近期都是靠朋友接济才活蹦乱跳。 考虑到对方特殊癖好，谢安启咨询了专业人士后心里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也对自己弱鸡体质的耐力和持久力有了怀疑。 顾哥有了他大哥八块腹肌的珠玉在前，看不上自己这种小白脸也理所当然， 于是谢安启打定主意要锻炼好身体，他就不信了，自己年龄他哥小，等身材也练好后，哪还有翘不动的墙角！ 势必要让他哥把扣的生活费，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 谢安启越想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家老哥哀求的叫自己小妈的模样。 虽然亲妈没上位成功，不代表自己也不行啊。 经历过失败后的他越挫越勇，兴冲冲的和朋友打个招呼后直奔谢东泽的住址，势必要一雪前耻。 —————— 顾清吃完饭后前往曾经属于莫远翰的房子，现在这栋豪宅里已经空空荡荡，虽然经过重新整装，可还是缺了一股人味。 他走近那间卧室，站在密室暗门外，准备直接打开，谁曾想居然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心声。 一门之隔传出惊疑不定的胡思乱想：（这么久了还没人过来，他们是准备把我无声无息的困死在里面吗？） （怎么办……嗯？不对，） 对危险的预知让威尔逊觉察到气流的变化，瞬间提起精神，凝神屏气，他虽然没有证据，可就是觉得： （好像来人了） 顾清放在开关上的手顿住，他清楚的认识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束缚，此刻正在门后蓄势待发。 顾清：这家伙有两手啊，我之前还以为是方晖大意了呢。 ‘顾青’：他确实越来越没用了，是该受点教训，不过不是现在。 顿了顿，又道：清清，开门吧，我们的奴隶该等急了。 顾清照做，他也知道对方根本跑不出去的，不止是因为‘顾青’的存在，也因为这片小区戒备森严，就算逃出了房间，也会被人送回来。 他的手转动着开关，改装后的柜子缓缓打开，既然‘顾青’想让对方吃个教训，自己也没必要阻拦，‘顾青’因为他的缘故已经很收敛了，两人共用身体，不可能只让一个人一退再退。 更何况，从这两天收集到的零星资料来看，威尔逊做过的事可不简单，虽然只翻出了些蛛丝马迹，不能以此定罪，可很多惨案绝对跟对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顾清自认为不算什么好人，但和威尔逊一比，就连顾青都白的发光。 当然，仅限于被顾清‘封印’的‘顾青’。 就在暗门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人直接冲出来攻向要害，顾清眼疾手快的拉住对方的手腕制止，嘴角挂着不属于自己的冷笑，掌控另一半身体的‘顾青’与对方侧身交错，十指握拳狠狠的砸向了他的腹部。 威尔逊感觉五脏六腑都要错位，痛苦的皱着眉头，整个身体都弓成了熟虾，顺着力道连连倒退，看到对方露出的破绽后顺势滑出，如同一根被风吹走的大树，捂着腹部‘呼’的窜了出去。 原来是威尔逊见势不妙，瞬间改变的想法，放弃了继续攻击，转而直接逃跑。 顾清用另一只手揉着出拳的手腕，抱怨道：下次轻点，别闪着关节了。 ‘顾青’一边控制着腿不紧不慢的跟在对方后面，如同猫捉老鼠般气定神闲，一边表情餍足的享受着清清的按摩：所以才需要热身啊。 两只眼睛看着威尔逊冲开别墅的门，手腕的触感消失，‘顾青’低眸一瞥，一根高尔夫球杆出现在掌心。 顾清知道是自己打扰了他的发挥，收回递过去的高尔夫球杆的左手，望天望地，不好意思的小声道：用这个吧。 ‘顾青’一笑，扬起右手，如同投掷标枪般用力扔出，直接命中对方的后背。 威尔逊踏出房门的一霎那，后背被击中，他一个踉跄，直接滚下了台阶。 ‘顾青’慢慢走过去，捡起高尔夫球杆，双手以此为支柱撑着在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影子把对方完全笼罩，低沉的声音带着冰渣般寒冷：“跑啊，怎么不接着跑？” “是跑不动了吗？” 他目光闪着寒芒，持着手里的杆子抬起，然后猛的落下，戾气十足：“那我帮你。” ‘顾青’：清清，看好了，驯兽不能手软。 顾清浑身一个激灵。 高尔夫球杆带着猎猎风声，划破空气，带着高速运动轨迹发出赫赫风声，狠狠的砸在了威尔逊的膝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啊啊啊啊”威尔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他几乎昏死过去，脸色煞白，额头冒出冷汗，可眼神依旧狠辣的瞪着顾清，眼里快要淬出毒液来，哆哆嗦嗦道：“有本事……杀了我，” “就……就这点手段？” 他勉强勾起嘲讽嘴角，不甘示弱道：“也……不过……不过如此。” ‘顾青’平静道：“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看来以后需要教你的地方还有很多。” 他一脚踹在对方头上，“砰”的一声骨头和地板碰撞的声音响起，威尔逊倔强抬起的头被迫下压，直接被趴伏在地上 ，就算被压制，疼得浑身冒着冷汗，硬着头皮继续激怒对方：“你算什么东西……唔……来教我？配吗？” “养别人的东西果然麻烦，”‘顾青’拿起球杆在掌心中敲击，冷漠的说出苦恼的话：“没关系，不听话只是受到的教训太少。” 又一次高高扬起， ‘咔嚓’ 另一条腿也断了。 “啊啊啊啊” 威尔逊面容扭曲，好不容易缓过来，看着对方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仇恨，他颤抖着露出森森白牙，不甘示弱道：“别……让我……逃出去，要……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以解……心头之恨……” 果然，清清之前说得对，这张嘴确实没有开口的必要。 ‘顾青’直面那充满恶意和报复的目光，心情愉悦，慢悠悠的说道：“放心，你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第81章 豆浆 突然，‘顾青’听到大树后面枯枝断裂的声音，手持高尔夫球杆侧头看去，厉声道：“出来。” 本来只是路过的谢安启感觉自己倒了八辈子霉，为什么要赶在今天过来，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走就走了，为什么不站稳点，得了，这回真的躲不过了。 （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顾爹的爱好更加阴间了……） 他觉得自己皮肤娇嫩，可能受不了如此宠爱，挖墙脚的事可以先缓一缓。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这生活费也不是非要不可…… ‘顾青’声音缓了下来，平静无波：“再不出来我亲自请你了，谢安启。” 听到对方指名道姓的威胁，谢安启浑身一哆嗦，也不细想对方是怎么猜出了的，没敢让人久等，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抱着对方的大腿哀嚎，叫得比地上的威尔逊还要凄惨三分：“爹，爹，我没偷窥，凑巧，凑巧。” （嗷嗷嗷，顾爹有透视眼吗？） 他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地上的男人，觍着脸，仰着头：“这是新来的弟弟吗？肯定是弟弟不乖才被打的吧，不像我就很乖，” “所以爹呀，你打了弟弟就不要打我了……” 这一口一个弟弟不要太丝滑，短短几句话简直把毕生的智慧都用上了。 谢安启嘴里像抹了人工糖浆，甜的让人发齁，并且格外不走心，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威尔逊怎么看都比他大的多。 别说是‘顾青’了，连顾清听的都额头青筋狂跳，他极力的拉住想把杆子抽过去的‘顾青’，勉强挽回了一顿揍，打断对方的施法：“闭嘴，” 谢安启还想说什么，但是在看了看顾清握紧的高尔夫球杆上，冒出青筋的手背时，还是怯怯的住了嘴，跟谢东泽相似的五官带着愚蠢的气质。 这兄弟俩简直不像一个基因出来的，说是出生时被人换了种可能都有人相信。 如果说是他哥是外在霸气稳重，在主人面前嘤嘤嘤的德牧，那弟弟就是吐着舌头时常犯傻的二哈，虽然也有着唬人的外表，可就是感觉非一般的神经病。 根本不是一个品种。 ‘顾青’冷漠的踢开对方，抽出腰间的皮带，固定在威尔逊的脖颈上，像牵着牲畜一样，拽着另一头把人往屋里拖。 一看见对方抽皮带的动作，谢安启吓了一跳，差点转身就跑，还好腿软了没动作。 现在发现这玩意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只是虚惊一场后终于松了口气，屁颠屁颠的跟在‘顾青’身后。 而被套着脖子拖行的威尔逊脸色更白了，又回到了那间暗室里不说，更是被蹭了一路的蛋，尤其是台阶那段路程，酸爽无比。 ‘顾青’把人丢进密室后，回到客厅寻找东西，谢安启才敢粗陋的打量周围环境，这一看不打紧，简直是进了特殊爱好者的调教室，各种道具层出不穷，除了一些凶器被警察带走外，莫远翰没丢的东西让谢安启开了眼界。 他浑身一哆嗦，殷勤的在顾清身后喊道：“爹你先忙，我这就给弟弟做做思想工作，” 人出去后，谢安启收回视线，再看到地上的威尔逊，呦呵，好家伙，这位更不得了了，身材堪比顶级男模，该结实的地方结实，该饱满的地方饱满，一百多斤的体重却没有什么赘肉，连屁股都是挺翘的肌肉。 他感觉自己的地位再次动摇，没想到顾爹居然搞了个混血大洋马，瞧瞧这膘肥体壮的身材，一手握不下的胸肌，让他第一次有了自卑的感觉。 他还没有上位就有了深刻的危机感，只是不知道这个危机感是眼前人带来的，还是周围的刑具带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谢安启转动着眼球，不行，必须开辟第二赛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于是惺惺作态的在威尔逊身边安慰道：“哎呀，弟弟别难过，做男人哪有这么容易的，忍忍就过去了，顾爹爱你才打你的，要不然他怎么不打我？” “别不出声啊，你应该这么想，在这里你就是天!” “顾爹今天敢打天，明天就敢打天下，跟着他你就享福吧……” 谢安启孜孜不倦的口吐心灵毒鸡汤，磨刀霍霍的要做他顾爹最得力的小助手。 威尔逊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忍无可忍的低吼：“滚” 要不是他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一定把面前胡言乱语的男人撕烂。 就在这时，‘顾青’拿着瓶红酒走了进来，瞥了眼委屈的谢安启，命令道：“你在外面等着。” 等人一步三回头的出去后，‘顾青’关上暗室的门，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威尔逊，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古怪笑意：“我这人向来信守承诺，说话算话。” 躺在刑具上被固定成抱住腿弯的姿态，封住口舌，让人说不出话来。 ‘顾青’一手带着学术精神翻着前任房屋留下的医学资料，一边手把手的教导顾清对人体的认知，然后用开瓶器和红酒瓶教会了威尔逊另一种享受快乐的方式。 两个小时后，客厅里的谢安启从规矩的坐姿变成葛优躺，无聊的陷进沙发里，听到开门声后赶紧端正态度迎接。 他看到卧室里的空间明显小了几寸宽度，刚才连接暗室的一排排的书架消失不见，只有一面干净的壁画。 ‘顾青’站在壁画旁，不知道按了什么地方，凹凸不平的壁画上露出一个李子大的洞，洞里延伸出一根看不清长短的雕花大理石柱体。 他招了招手，谢安启紧张的吞了吞唾沫，不知所措走过去。 ‘顾青’：“每天过来插二百下，能做到吗？” 谢安启：“啊？” 他有些害怕的问：“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眼看着变态的话就要说出口，顾清赶紧把‘顾青’挤出去，给出了善意的谎言：“手动榨汁机。” 谢安启信了，想起暗室里的威尔逊后恍然大悟，没想到顾爹还在里面放了个豆浆机啊，怪不得不用人送饭，原来是要让他来做厨师啊。 他露出同情的表情，想着里面的人短时间内只能喝他手打的豆浆维持一天的能量，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好人做到底的谢安启又额外的加了一百下。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干的虎虎生威，屋内每天在固定的时间段传来‘咚咚咚，咚咚咚’的墙面碰撞的拍击声。 谢安启风雨无阻当成上班来对待，勾引顾清的事暂时搁浅了，反而渐渐的成为了无情的打汁机器。 他如同捣蒜似的往里面敲击，根本不知道一墙之隔，暗室里的威尔逊‘呜呜呜呜’的挣扎着。 顾清是在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情况不对劲，他看着那盛开的bsj，陷入深深的忏悔中。 怪我，人本来就傻，还骗人家，真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