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清北，刚进中科院就评国士？》 第1章 魂归故里 入夜。 太平洋海域。 西海滩军事基地。 顾知秋手中攥着一沓文件，在几位政要和教授的陪同下，向h-60战机走去。 “真的不能留下吗？” 加州大学核物理教授克雷斯问道。 顾知秋摇了摇头：“我的祖国需要我。” 克雷斯目送顾知秋登上飞机：“顾，我很庆幸遇到你这样的天才，也很庆幸核物理和量子物理学界有你这样的开拓者。” 顾知秋摆了摆手，走进机舱。 h-60战斗机从西海滩军事基地起飞。 身后的洛杉矶灯火通明，宛如一座天使之城。 但顾知秋没有丝毫留恋。 大三那年，他前往加州大学联合研究核物理相关项目。 可没想到这一去，却是掉入了陷阱里。 因为丑国保密协议和核心机密封锁条例限制，他无法回国，被软禁二十年之久。 这二十年。 一篇又一篇论文在《nature》发布。 核物理和宇宙物理学的深层研究，一举斩获两项诺贝尔奖。 诺贝尔奖理事会评价他是继牛顿、麦克斯韦和爱因斯坦之后的最伟大的物理学家。 在全球核物理学界，他被认为是唯一一个掌握可控核聚变技术的人。 但他身在曹营心在汉。 丑国能源部几乎每周都会登门拜访。 结果次次都吃了闭门羹。 终于，在华夏的严正要求下和全球华人的共同努力下。 丑国才不得不妥协。 离乡二十年的他，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 五个小时后。 h60战斗机接近华夏上空。 两架青龙战机从南沙军事基地升空。 然而，二十分钟之后。 当青龙到达预定位置后，却看到五海里外，h-60战机呈现完全俯冲姿态，向海中坠去。 一道巨大的轰鸣声后。 火光冲天。 h-60机体碎片，和被烧毁的资料，飘落在海面上。 …… …… …… …… “顾知秋？” “哪里不舒服吗你？” 顾知秋感觉自己经历了很漫长的旅程。 直到耳边传出了一道陌生的呼喊声。 猛地睁开眼，阳光明媚的铺洒在眼前。 自己竟坐在了教室里。 身旁，是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同学。 而眼前的黑板上，写着“距离高考还剩下32天”的标语。 身旁，一个年轻的女孩，轻轻拍打着他的身体。 “这怎么可能？” “我重生了？” 顾知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脑海中，满是坠毁前的画面。 果然，丑国不会放他回国的。 其实在丑国拒绝华夏空军护送的时候，他就该猜到他们想做什么了。 距离祖国只差一步之遥。 可在死前，却仍是未能回到祖国。 顾知秋眼眶湿润，趴在桌子上，双肩微微颤抖。 “顾知秋？” “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女孩又轻声问道。 顾知秋摇了摇头，把所有遗憾一扫而空。 替代之的，是一抹苦笑。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用这种方式回国的。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向教室外走去。 “你去哪儿？” 美女老师急忙跟了上去。 “曼曼，好久不见。” 女孩伸出手摸了摸顾知秋的额头：“你生病了吗？” “没有。”顾知秋笑着，眼眶里有感慨。 路曼曼是博士生毕业，物理教育学博士。 人家本来想回洛城做一个老师，可谁知道被洛一高特招进来成为了顾知秋的专职家教。 本来路曼曼很反感做这样的事情。 她的教育情怀，不想只花费在一个人身上。 但直到相处下来，他发现了顾知秋身上惊人的数学和物理天赋之后，这才摒弃了脑袋里的不满。 顾知秋走出校门，就向记忆中的那个出租屋走去。 洛城一高是全封闭高中。 顾知秋却是个例外、 学校为了给他更好的生活条件，就专门在学校附近安排了一个两室一厅。 “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路曼曼问道。 高考前最后这一个月的时间，她特意调整顾知秋的饮食习惯，亲自下厨。 让人意外的是，她的厨艺，也十分不错。 “都可以。”顾知秋回到家后，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屋门。 路曼曼自言自语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 卧室内，顾知秋拿着手机，拼命的刷新着最近这几天的咨询。 2023年5月3日，所有景点全部开放。 2023年5月2日，全国各地景区游客承载量达到极限，旅游局建议各位游客合理规划。 2023年4月30日，房产税初步征收办法公布。 .......... 第2章 神秘人出题 看着密密麻麻的资讯。 顾知秋再次认定，他重生了。 因为，一切的一切，和当初他十八岁那年，完全一致。 阳光明媚，窗外蝉鸣。 楼下的学子三五成群。 高三的学子还在挥洒汗水。 社会开始复苏，国家开始进入新的腾飞节点。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惟一的区别，是华夏的崛起会随着他的回来，变的更快更强了。 只不过…… 现在他还是一个高三学生。 也有高考的压力，但他..........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应试试卷。 以及桌子下面堆积如山的书本。 他再提不起一丁点儿兴趣。 现在的他，裸考的话。 物理数学满分是没有问题的。 但语文、生物、化学、英语。 这四科，他顶多也就是一本水平。 再加上，五十多年的时间，让他基本上忘记了应试考试的模式和答题技巧。 或许还要更差一些。 也就是说，现在裸考，考个一本难度不大，但是像以前那样考出721分，成为省状元，就几乎没有可能了。 但，你让一个诺贝尔奖得主，国家科学院终身院士再学这些无趣的知识？ 这显然是暴殄天物。 顾知秋现在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兴趣。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那就是重新进入华夏科技大学，完成自己未竟的梦想。 .......... 思考间，路曼曼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小秋，我菜买回来了” “赶紧出来，我给你买了点杏子，很甜的，出来吃点。” “你现在应该是压力太大了，补充补充维生素会好一些。” …… 顾知秋从屋里走出来。 拿起洗好的杏子吃了起来。 路曼曼这会儿穿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我今天给你做排骨，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偷偷背着我刷题了？” “最后一个月了，你别有那么大压力，就保持自己的做题节奏，每天做一两套熟悉一下感觉就行。” “现在最重要的是心态问题。” “只要你正常发挥，省状元都是没跑的。” “一模你拉了第二名十五分，二模题目难，你一下子拉了他二十三分，实力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千万别有压力。” 听着路曼曼的安慰，顾知秋也只是微微一笑。 他走到厨房，身子靠在门沿上，静静看着她。 上大学后，他托人打听过路曼曼的消息。 听他的同学说，家里人给她说了很多媒事，但她一直推脱。 她说她见过一个优秀的男孩，心里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再后来，他离开华夏，被困丑国二十年，至死未能回国。 而她也没有等到她的那个优秀的男孩，终究没有嫁人。 路曼曼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顾知秋，将时光从二十年前拉了回来：“在那儿傻站着干嘛？帮我把碗筷带屋里吧，今天下午先不去学校了，好好休息，我帮你请假，你不用操心。” “嗯。” …… …… 路曼曼的手艺出奇的不错，饭菜很可口。 只是顾知秋刚打算全身心的享受美食，校长郭洪安就火急火燎的找上门来。 “顾知秋呢？” “快，快去学校！” 顾知秋一脸茫然：“怎么了？” “有要紧事，别问那么多了，到那儿就知道了。” …… 到了学校之后，郭校长反常的一言不发，带着顾知秋到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进去之后别多问，好好配合，记住了。” 校长推开门，把顾知秋送了进去。 此时办公室里已经坐着三名同学。 顾知秋找到前排的座位坐下，然后看向其他三名同学：“知道怎么回事吗？” 三人纷纷摇头：“不知道，我们也是突然被通知过来。” 有一个女孩道：“我有一个猜测，会不会是保送的事儿？” 一个同学摇头道：“应该不是。” 在几人讨论之间，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突然推开了办公室的屋门。 此人动作干练，面无表情。 走进办公室，哐当一声，反手关上了屋门。 啪！ 办公室的灯光突然打开。 那人快走到几人面前：“同学们不要担心，今天喊几位过来，只是做一个小测试。” “我接下来宣读个人信息，如果正确，说‘是’就行，谢谢合作。” 几人纷纷点头。 他拿着名单念道：“顾知秋，2022年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等奖，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竞赛一等奖，哈佛-麻省理工hmmt数学竞赛一等奖，hcan数学建模竞赛一等奖。” “是。” “宋宏本，2021年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全国二等奖。” “是。” “郭媛媛，2022年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全国二等奖。” “是。” “王鑫港，2021年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全国一等奖。” “是。” 男子念完名单，目光多看了顾知秋两眼。 随后从文件袋里取出来四张试卷。 “这里有一道题，需要十分钟之内完成，麻烦大家开始吧。” 几人接到试卷，脑袋都冒出了问号。 ？？ 冷不丁的把他们喊过来。 突然就让做题？ 这是什么操作？ （奶猫的话： 前面的剧情所有同学的意见，奶猫都有认真看和改正。 所以请相信本奶猫，后面的剧情一定没有让大家失望~ 新一代青龙战机研发成功，打破全球军事格局。 052c驱逐舰拖着残破的躯体和丑国尼米兹级航母发生碰撞，邓洋用自己的命给华夏争取了一个青龙起飞的理由。 由轰-20改的搭载聚变打击的核动力青龙升空的那一瞬间…… 10.439亿两白银赔偿的原因…… 一切一切，绝对热情澎湃。 前面第一次在番茄写书，所以前面可能的确会有一些剧情没有处理好。 如果读到那里觉得不喜欢了，可以跳转到42章高考之后继续阅读。 如果合胃口的话，还是建议不要跳章一路看下去。 另，因为奶猫是物理老师所以穿插着对于有些理论和一些物理概念会有详细的描述，理科生或者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赶下，文科生可以跳过这些理论性的知识~ 本猫拍着自己的良心和所有给本书五星好评的同学的良心，告诉大家，后面一定很精彩！一定没有让大家失望！） 第3章 信息安全，光明之下的阴影 眼前这个男子，不像是老师。 做这张卷子的目的，也让人很是费解了。 男子道：“各位认真做题，时间只有十分钟，到时候我会很准时的把卷子收走。” 顾知秋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子。 是一道数学规律题。 不过不知道是自己太久没有接触过奥数类型。 还是这个题确实巧妙。 他倒的确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数学模型。 其中的逻辑和计算机有些相似。 应该是转码加上函数的融合模型。 他在纸上稍微算了一下。 从函数先套用，解出狄利克雷函数关系。 最后又通过十六进制解码，得出了空缺的几个数字。 （23），（05），（01），（121），（31）。 顾知秋把笔放下，把卷子交给了男子。 男子脸上露出一分诧异，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三分四十三秒。 接着，他看向顾知秋填好的数字，脸上更加不可置信。 “顾同学，麻烦你先在外面稍等一下。” 顾知离开办公室后，趴在栏杆上看着偌大的校园。 这洛城一高的校园，承载了他太多回忆。 这会儿已经下课，无数学生在校园里走动。 下节课是体育课的同学，已经拿着篮球往操场上去了。 稚嫩的学弟学妹三五成群，推推攘攘的去洗手间。 教学楼下不少学生来回追逐。 让他都感觉到一种怀念的美好。 他是没有精力去寻找这样的快乐了，但就这么看着，也让人心情舒畅。 没多久，办公室里其他的同学就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顾神，你是怎么算的啊？” “我算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规律。” “我用微积分和洛必达法则，感觉有点碰到边了，可还是不行。” 顾知秋笑了笑，道：“考的有点偏。” 虽然只用“考的有点偏”应付了过去。 但做出来的顾知秋很清楚，这道题的复杂程度极高。 在他一辈子推导过的公式中，能排得上前五十了。 至少对普通的高中生、大学生而言，几乎是不可能解出来的。 同学们离开之后，办公室的门才打开：“顾同学，你进来一下。” 顾知秋重新走进办公室。 那个男人一改常态，从西装口袋中取出一张卡片。 “你好，我是国家信息安全总署的工作人员崔浩，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顾知秋愣了片刻：“信安总署？” 他想不通，这样的部门，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崔浩指着纸上的几个数字，引导道：“从你写出来的这几个数字中，您能发现什么信息？” 在崔浩的提醒下，顾知秋这才重新看起了那几个数字。 （23），（05），（01） 这是前三个数字。 “日期？”顾知秋询问。 崔浩点了点头：“对。” （121），（31） 这是最后两个数字。 “计件和工资？” 崔浩摇了摇头， 顾知秋又琢磨了一会儿：“人数？” 因为今年五月初，全国才彻底解封。 因此，他猜测，这应该是最后一批患者的数量。 崔浩又摇了摇头。 顾知秋摆了摆手：“不猜了，你直接和我说吧。” 崔浩道：“这个是经纬度，这两个纬度的交点，正是我国上沪。” 听到这儿，顾知秋开始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了。 崔浩接下来的话，解答了顾知秋的疑惑。 “这个题目，实际上是信息安全部拦截的境外情报。” “也和你破解的一样，五月一号，在上沪港口，出现了一个海外的可疑包裹。” “所幸的是在海务人员的严格排查下，这个海外的包裹及时没收，才没有酿成大错。” 崔浩接着说道：“但这几日以来，截获的类似情报越来越多，但每一个情报的编码和逻辑都不一样。” “往往我们破解出来了，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我们总是慢人一步。” “不得已，我们只能借助外部的力量，让你们来帮助华夏度过这个难关。” “目前我们已经从大学教授，国际数学奖项获得者中筛选出来了四十多人，而你能够在五分钟之内破解讯息，也正是信安总署急需的破译人才。” 顾知秋严肃的点了点头：“我尽力！” 虽然不清楚丑国究竟在华夏做什么。 但他猜测，现在全国刚刚解封，全世界的目光都在紧紧盯着华夏。 丑国很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捣乱。 崔浩拿出手机，把几十张照片放在顾知秋面前像幻灯片一样，一页一页的往下翻。 照片上是拦截到的加密文字，通过简单的编译之后，就会变成今天试题那样的9*9方格。 而通过那些数字的逻辑来看，每一张情报的编译方程和逻辑，都是不一样的。 “这么多？”顾知秋也有些诧异。 崔浩点了点头：“每天会拦截到三十封左右，而包含情报的那一封，就是这三十封中的一封。” “如果有这么多的话，”顾知秋沉思了片刻：“那我觉得要放弃人工破解了。” “放弃？” 第4章 挑衅，一个大国的尊严 顾知秋摇了摇头：“我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我知道，这几十张的情报用的逻辑函数都是不一样的。” 崔浩点头。 “你寻找一群数学天才，来破解这个情报的思路是对的。” 顾知秋叹了口气道：“如果每天只有一两封，或许人工破译还算合理，但这么多的话，人工破译大概率起不到什么作用。” 崔浩道：“你能在四分钟之内解出来加密讯息，就证明你有足够破解的实力。” “我想知道今天做的题目，占全文的多少？” “百分之三。” “也就是说真正的情报，藏在一篇几千个单词的英文里，所以破解真正的密文，工作量比今天做的这个题难度增大了二三十倍，对吗？” “你一天只需要破解一份到两份就可以，”崔浩吃力道：“信安总署还有二三十个像你一样的数学天才或者数学教授。” “这样破解出来，能保证及时性吗？如果破解出来之后，事情已经发生了，破解还有意义吗？” “这也是现在最大的难题，”崔浩叹了口气：“那你的意思是？” 顾知秋道：“函数有无数个，逻辑也有无数种，如果单纯的靠人工来计算，永远都只是跟在别人后面，被人牵着鼻子走。” 崔浩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顾知秋道：“三十封信，不同的函数逻辑，而且几乎是同时送达，这意味着收信人手中一定有破解仪器。” “毕竟我不相信连一个执行任务的间谍都有这么高的数学造诣。” 说完，他认真道：“如果对方有机器破译，那我们也可以制造出一个专门破译情报的软件，来破译这些情报，你要知道计算机的运算量比人脑要庞大的多。” “你还会编程？” “会的不多。” 崔浩沉思了片刻：“这么复杂的函数编码，能成功吗？” 顾知秋只说了一句话：“数字是有灵魂的。” 任何加密信息，一定蕴含逻辑。 而所有蕴含逻辑的信息，就一定能通过编程解决。 因此，应对一串有逻辑的数字，就一定能制造出可以破译他的程序。 崔浩沉思了半晌，道：“我需要先回总部一趟，今天的事情还请保密。” “会的。” “如果真的决定设计这个破译计算机，你有多少把握？” 顾知秋思考了一下：“七成把握，不过可能需要中科院的超级计算机，因为运算量我无法保证。” “行，我会申请中科院太湖之光超算授权。”崔浩顿了顿：“如果最后仍决定人工破解，还希望你能出手。” “嗯。” …… …… …… 国家信息安全总署。 无数工作人员，以及从全国各地找来的数学精英和解密精英，正满头大汗的破解着一封又一封的加密讯息。 “这是5月3日的。” “三十八封，已经全部破解了。” “我送过去。” 一封一封的破解情报，被用到了总署顶楼的一个办公室中。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一张张卡片，脸色阴沉。 这些卡片中，很多是无用信息。 比如： “旧金山今天下了大雨，天呐，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不该让我来做这份工作，太无聊了。” “我把番茄酱挤在了键盘上，fu*k，h键没办法使用了。” “我不会上报的，他们会让我赔偿十美金，shit，那可是我一顿饭钱，我可不能饿肚子。” …… 在无数无用信息中，可能会出现一两条有用信息。 “今天还是老任务，不过可能需要你们工作认真点，不然老板一定会炒了你们鱿鱼，任务代码自己找找，我这儿乱的像一坨狗屎，鬼知道我把他放在了哪一封。” “（23）（05）（03）（116）（39）” …… （23）（05）（03）依旧是日期。 而（116）（39）经纬度坐标是京都。 老人看着昨天的破译密文。 急忙查询了坐标区域的监控，果然发现了那两个白人背包客。 “这群洋鬼子……” 老人死死地捏着报纸，浑身微微颤抖。 现在破解的效率，大概在一天的延迟。 而等情报破解出来之后，事情往往就已经发生了。 这就像是抓小偷。 而那个小偷总能在眼皮子底下作案。 每次赶到现场之后，却只能看到一片狼藉。 一次又一次的鞭长莫及。 任何人都会被此影响心态。 “报告！”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道声响。 “说。” “截获到今天的情报，只有一条！” 老人拍案而起，道：“命令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破解它！” 第5章 耻辱!从今天开始，猎鹰 “是！” 整个信息安全总署，此刻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拿着今天的那一条加密讯息开始破解。 和往常一样，这次又是一种全新的逻辑。 从白天破解到了晚上十点左右。 终于有了结果。 “破解出来了。” 一名大学数学教授，率先破解出了讯息： 【一群愚蠢的对手，即便窃取到了我们的消息，又能阻止我们什么，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力气，愚笨的狗怎么可能追得上敏捷的鹰！】 …… 哐当。 办公室大门突然打开。 老人步履矫健的走到那名教授身前。 “破解出来了？” 教授神色为难的看着眼前这位大人物，把手中的纸条捏在手里，藏在身后。 “是无用信息。”教授说道。 而眼前这位大人物，身份地位显赫，不适合看到这些粗鄙之语。 周老伸出手：“让我看看，这是我们首次破解的当天情报，我怎么能不看？” 这么多天，在每天数十条加密讯息的狂轰乱炸下。 信息安全总署的破解效率一向很低，也就只有今天。 只收到了一条情报，而且还当天破解了。 “周老，还是不看吧……” 周雄眉头微皱：“拿来。” 教授小心翼翼的把破解出来的密文递给了周老。 周雄接过纸张，看着上面的文字，脸上越发阴沉。 呲呲…… 密文被周雄一点一点的撕成碎末。 他目光冰冷的看向所有人，声音严厉。 “从今天开始，任务改名猎鹰。” “这头老鹰，我捉定了！” “所有人都开始想办法，怎么加快破解速度，一个月之内，我想看到这头老鹰变成家禽，明白了吗？” 所有人纷纷点头，似乎也没有拒绝的机会。 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大抵都是如此。 周雄回到办公室，猛地拍在桌子上。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耻辱！” “耻辱啊！” 周雄是抱着电报机在枪林弹雨中一路活下来的老情报员。 在战场之下的谍战，那群看不见摸不着的幽灵所能制造的能量，比子弹枪炮还要危险。 可，信息化的现在。 他空有一腔热血，却也无能为力。 摩斯密码、栅栏加密、维热纳尔方阵，这些几十年前战场上的手段，早已经被淘汰。 替而代之的是更加复杂的逻辑和运算。 这不是经验能够破解的。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周雄平复了一下心情，在椅子上坐下：“进。” 办公室大门推开。 崔浩走了进来。 “周老，我回来了。” 周雄背朝崔浩，面朝落地窗，眼前是京都的繁荣与富饶：“你最好告诉我有收获？” “有收获，五月一号的那封电报您还有印象吗？” 周雄点头：“嗯。” 五月一号的那封电报是近一个月以来，截获到的最长的情报。 而且其中关于日期和坐标的核心信息，破译难度也非常大。 因为其中的函数逻辑除了专精数学的教授之外，没有人能看得懂。 尽管崔浩出的题目是已经简化过的，但能做出来的，依旧万里挑一。 “今天我找到了一个叫顾知秋的学生，五月一号的那封电报简化排序图，他不到四分钟就做了出来。” 嘭！ 周雄猛地转过身：“不到四分钟？这是个天才啊！” “对，三分五十多秒，如果加上刚开始他们因为提防我而浪费的时间，准确应该三分半左右。” 周雄急忙站了起来：“人呢？快带过来让我看看！” 崔浩道：“他没来。” 周老一下急了，拿着桌子上的一沓子密文丢了出去。 哗啦啦。 密密麻麻的密文飘在整个办公室。 “崔浩，你小子脑袋里在想什么呢？这样的人你不带回来？” 崔浩抿了抿嘴。 在信息安全总署，谁都知道，周老发脾气的时候，千万不能顶嘴。 有理也得忍着。 毕竟周老是整个总署嘴最硬的人。 你要说他错了，他非得修理人不行。 等周雄发泄完了，崔浩才接着说道：“他说让我来给您提个意见。” 周雄坐回椅子，没好气道：“有屁赶紧放。” “放弃人工破译，设计专门破译情报的软件。” 周雄微微皱眉：“破译软件？” “对，计算机的运算速度比人脑强无数倍，会大大提高破解速度。” “有把握吗？” “七成。” 周雄道：“那就让他试试。” …… …… 此时，洛城。 温馨的小屋里，饭菜已经做好。 路曼曼解下围裙，短裤下的白皙玉腿轻轻并在一起。 小手捏起筷子，给顾知秋夹了两块排骨。 “多吃点肉，最后一个月你可千万别出幺蛾子。” “如果遇到什么难题，直接来问我就行，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的，我都能帮你解决。” 顾知秋吃着肉，点了点头：“我现在确实有个小问题。” 路曼曼放下筷子：“怎么了？” “我不想高考了。” 路曼曼：？？ “你想挨打了顾知秋？” “不是，我不想高考，但我还是要上大学的。” 路曼曼微微皱眉：“你认真的？” 不过她琢磨了一会儿，道：“那你不高考怎么进入大学？” “单招的时间点也过了。” “之前参加那么多国内外竞赛，你本可以保送的，但是你自己放弃了。” 第6章 型破译计算机 高一高二的时候，顾知秋参加了国内外无数物理和数学的竞赛，也有无数名校为他抛出橄榄枝。 但他一一拒绝了。 他不想那么早早的就结束美好的高中生活。 当时学校都以为他拒绝是为了省状元。 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年单纯的只是天真的为了和路曼曼多待半年。 或许是他从小就独自一人，没有朋友，也没有体验过什么父爱母爱的缘故，当路曼曼在他的世界出现之后，让他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和路曼曼在一起生活的这短短一年，是他上辈子美好的一段时光。 路曼曼头疼道：“唉，你反正还是准备着高考，我这边帮你问一下，不过大概率还是要高考的，你调整好心态，反正别有太大压力，哪怕省状元我们不争了，但清北的录取通知书，你怎么说也要拿到的。” “行。” 顾知秋张了张嘴，又把挂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清北从来不是他的目标。 算了，有些事情说出来就是麻烦，还是不和她说算了。 保送进大学的方法，对一般学生来说很少，但对他而言，还是很多的。 吃完饭，顾知秋就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床上的手机有十几条未接来电。 还有几条短信。 都是崔浩发来的。 “看来上面已经同意了。” 顾知秋急忙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让崔浩把近三天以来的所有情报，都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他。 然而，等来的却是拒绝。 和一条邀请短信。 这种保密工作，没有那么多的自由发挥空间。 也自然不可能外泄。 【明天下午六点，我去洛城接你。】 看着崔浩的消息，顾知秋急忙编辑了条短信：“不用，我不需要那些情报了，我编译好程序之后，邮箱发给你。” 【不合适，所有密文所用的函数都有变化，你不需要找到其中的规律？】 顾知秋：“不需要，所有数字之间都有无数的函数关系。” 【多久？】 顾知秋：“一周之内。” 【好。】 …… 京都。 一座森严的高楼。 顶层。 崔浩摊了摊手。 站在他身后的周雄又开始骂娘了：“这是个什么臭小子！” 崔浩道：“毕竟他也高三生了，快高考了……” 周雄气的偏头痛。 “周老，我还是建议等他一星期，如果一星期他做不出来的话，再把他带来京都。” 崔浩解释道：“他答应过我，如果软件破译不成功，他愿意参加人工破译。” 周雄气的拍桌子：“这臭小子连情报都没看，怎么破解？一星期他能给我破解出来，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他！” 崔浩尴尬的笑了笑：“不至于，不至于。” “滚蛋！” 崔浩赶忙窜了。 周雄紧紧攥着拳头，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小子，可一定要成功啊！” 只有身在阴影之中，才知道泱泱华夏，这繁华和昌盛的来之不易。 …… 接下来的一周。 顾知秋所有的精力，基本上都放在了编程上。 但似乎难度超过了他的预期。 因为函数有规律。 但每一封加密讯息用的是哪个函数，这是一件没有规律的事情。 一旦脱离了规律，难度就会加深很多。 “曼曼姐，让我再用一下你的笔记本电脑。” 路曼曼x掉视频，把笔记本交给了顾知秋。 “你最近在干嘛呀？黑眼圈这么重。” “在做难题，太难了。” 顾知秋拿着路曼曼的笔记本回到卧室。 又开始尝试了起来。 编译函数集。 开放式输入条件。 创建多重循环。 对冲检测。 导入函数库。 编译函数。 一系列的操作，每一步都需要顾知秋亲力亲为。 尤其是一些函数过于复杂，需要他自己编辑和简化逻辑。 这工作量又大了很多。 在顾知秋认真编码的时候，路曼曼推开顾知秋的卧室，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看到屏幕上如同流水一般输入的代码。 以及顾知秋飞快的手指。 让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秋，你在编程啊？” 顾知秋无暇顾及他的惊讶。 “曼曼姐，函数关系创建的最简形势是怎么样的？” 路曼曼没想到她冷不丁的问问题，思索了一下道：“化简到无法进一步化简。” 顾知秋又问：“那最简逻辑证明呢？” “假设带入。” 顾知秋手指突然停下。 接着憔悴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是了！” “我有办法了！” “多重逻辑关系都有最简形式。” “而创建逻辑关系完全没必要复杂冗长的说明。” “只要证明逻辑成立就好了！” 顾知秋激动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几天的编译。 遇到的最大的麻烦，在和路曼曼的交谈中总算是结局了。 他总是把程序复杂化。 本意是让程序能够更好地理解逻辑。 但这样下来，反而多了很多无效循环。 不仅加大的运算量，更重要的是很容易因为进入死循环而报错。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简化了。 第七天。 顾知秋顶着凌乱的头发，和两只大大的黑眼圈，敲下了最后一行代码。 最后这两天，他几乎没有合眼。 在纸上运算出函数最简形式，编译出逻辑之后，就急忙用笔记本写入。 虽然是赶工之作，但却足以称的上是编程界和数学界的史诗巨着。 顾知秋简单跑了一下程序。 把崔浩让他做的那道题目输入进去。 程序运行了三分钟左右。 缓慢的在输出框中，显示出了结果—— （23），（05），（01），（121），（31） 成功！ 顾知秋激动的打开邮箱，把程序压缩好，添加附件。 文件重命名——1-1型破译计算机。 第7章 冲锋号下，压抑许久的人们 同时，顾知秋把操作方法也详细的写在了信箱正文。 至于原理，他没有赘述，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就算解释了他也不懂。 还是不给他制造太多麻烦为好。 选择发送！ 滴！ 发送成功的回执邮件收到之后，顾知秋眼睛一闭，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 …… 五月十四号。 从凌晨开始，周雄就一直盯着信息安全总署的官方邮箱。 顾知秋的邮箱标红。 以确保第一时间就能看到回信。 到了下午。 崔浩走进办公室。 “周老，有消息吗？” 周雄摇摇头：“没有，你准备把那小子给我拉过来吧。” “这几天干扰讯息越来越多了，”崔浩道：“恐怕他来了人手也不够，我还得再去找一批人。” 周雄叹了口气。 正气头上， 一道滴答声，从音响中传出。 无数人纷纷围向办公室。 周雄攥着拳头，又到电脑前面。 打开邮件，双击解压了顾知秋发来的程序。 然后运行。 一个黑色的文本框骤然从屏幕上打开。 然后无数数字如同跑步一般，从黑色的屏幕上宣泄而下。 随后在屏幕中央，出现一个蓝色的输入框。 输入框旁边，是一个【破解】按钮。 是老人最爱的傻瓜式破解。 这一刻，周雄眼眶湿润。 他激动的指着崔浩：“去把这两天的情报拿来！” 崔浩一去一回，很快拿来两叠不同颜色的纸张：“这些是昨天的，这些是今天的。” “你来，你来试！” 周雄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了崔浩。 崔浩深吸一口气，把昨天的一封加密讯息输入了进去。 办公室外，无数工作人员和科研人员，双手趴在窗户上，往办公室里看着。 滴答。 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两分钟后， 输入框缓缓出现一串文字。 【今天天气晴朗，今天的午餐又是汉堡王，可恶，我发誓周末绝不再吃这些垃圾食品，还有，一定要离这个垃圾工作远一些，我简直拉屎都要汇报了。】 崔浩小心翼翼的拿出昨天人工破解了一天的译文。 【今日晴朗，午餐汉堡王……】 他吞了口唾沫。 回头看向周雄。 “周老……成……成功了……” 周雄此时转过身子，面朝落地窗，一只手擦着眼泪。 嘴里骂骂咧咧道：“我就知道我们华夏一定有天才的，老外那些狗屁谜语，算个屁啊！” 哗！ 办公室外，掌声经久不衰。 “顾知秋，这小子真是好样的。” 周雄深吸了一口气，把眼角的泪水擦干。 转过身去，便又恢复了严肃。 “今天的密文，马上破解，我要看到所有的讯息！” 周雄把顾知秋的程序，发放到信息安全总署的每个电脑上，同时运行。 十分钟之后，所有密文尽数破解完成。 崔浩拿着那封唯一有价值的讯息跑进办公室：“周老，今天下午六点，京都西单。” 现在时间，下午四点。 这是信息安全总署，第一次提前得到消息。 整个总署所有人，无不畅快！ 周雄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浑厚道：“解气！给我通知执法总署，收网！” …… …… …… 洛城。 顾知秋这边，收到了崔浩的消息。 得知程序成功之后，也算是放下了心来。 忙完了国家的事儿之后，他也得赶紧为自己着想了。 其实如果他多等两天，等信息安全总署解决了境外的那些苍蝇之后。 他就一定会收到一封华夏信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这是信息安全总署直属院校。 无论是周雄还是崔浩，都不希望放过顾知秋这样的天才。 但可惜，这不是顾知秋的理想院校。 数学是他的天赋，但不是抱负。 他的目标院校还是华夏科技大学。 现在距离高考也就剩下不到二十来天。 他得赶紧为自己保送的事情做准备了。 …… 保送这事儿，对顾知秋来说，不难。 只要写一封信，只要华夏科技大学的人看到这封信。 他就肯定自己会被特殊招录。 唯一的麻烦事儿，那就是一旦开始写了，很容易收不住笔。 从床上爬下来，他抽出笔筒里一根0.05mm的晨曦黑色水笔。 准备用这一块五一根的笔，写下一封足以让华夏科学界，乃至全世界科学学界为之震撼的文字。 信纸开头。 “尊敬的华夏科技大学领导，您好” 写完开头之后，顾知秋就哑火了。 笔尖停留在纸张开头，点出了一个墨块。 可正文第一个字始终没有落下。 纠结。 太纠结了。 他在想什么样的科研成果，才能进入华夏科技大学。 可控核聚变？ 超导结构？ 光刻机？ 或者暗物质能源？ 在这几个选项上，他纠结了很久。 可控核聚变的成功关键，在于高分子材料工程和射频技术的突破。 是多学科配合的结果。 单靠一张纸，只能说明可行性。 但想要真正造出来，需要研发出恒温材料和量子共轨装置。 这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研发成功的。 光刻机？ 这个和可控核聚变装置是相同的问题。 唯一的区别是，国产光刻机组件设备已经有了制造技术。 而是精度要求达不到。 所以国产光刻机需要的是从50分完善到100分的工程师。 而不是从0到1的开拓者。 太空能源？ 暗物质能量波是顾知秋后半生钻研的课题。 当初国家能源部和科技部找到他的时候，给的时间是二十年。 按照能源部的说法二十年之后，可开采原油和天然气将枯竭。 可控核聚变勉强能够维持接下来几十年青黄不接的局面。 但，并不乐观。 第8章 谁也想不到，这一封信有多大的能量 很多人认为可控核聚变如果成功，人类的能源问题就会彻底解决。 这是比较粗浅的认知。 都学过什么是核聚变。 之所以很多人认为核聚变原料取之不竭。。 是因为他们觉得核聚变和太阳能源一样，原料都是氢元素，而氢元素是宇宙中最丰富的元素。 但实际情况是，氢的同位素中氕是最丰富的，占了99.98%。 氘的含量非常少，在自然界中含量约为0.02%。 而氚因为存在一个12.33年的半衰期，所以在自然界中是难以长期存在的，可以说氚的含量可以忽略不计。 而聚变反应方程式中，恰恰主要是用的氘和氚。 当然，上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我们都知道，氚（超重氢 ）可以通过中子轰击锂-6产生。 但实际上，这个价格极为昂贵。 氚（超重氢 ）制造一千克，就随随便便上亿美元。 如果用来发电，这是不划算的。 再加上从瓦特发明蒸汽机开始，到可控核聚变为止，这个阶段人类始终都绕不开“烧开水。” 如果高价去造核聚变的原料，倒还不如直接造柴火划算一些。 因此，探索人类文明新能源，这是每个国家亟待解决的问题。 .......... 当丑国和北约在中东抢夺最后那点可开采原油的时候。 华夏将目光看向了浩瀚的宇宙。 锦屏暗物质实验室。 悟空暗物质探测卫星。 以及位于华科大校园中的未来实验室。 都在紧锣密鼓的探索着来自太空的无穷无尽的能源。 一旦成功， 不但全国的民生问题得以解决。 泱泱华夏，这个在世界之巅沉寂了数百年的巨龙，也将彻底站在无可睥睨的巅峰。 一步之遥。 顾知秋手指越发用力。 纸上的墨团也越发漆黑。 “距离暗物质能源已经很接近了，可惜..........” 顾知秋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收回了思绪。 暗物质的研究，是他前世的遗憾。 今生定要弥补。 不过眼下的正事儿还是要赶紧给华夏科技大学写信。 暗物质先放放吧，虽然这是他穷其一生的事业，但毕竟没有成功。 拿起笔，他开始写了， 不过第一部分，他没有直接下猛料。 而是抛砖引玉，先写下了量子微相互作用力状态方程的推导过程。 这是宇称不守恒的补充方程。 同样也是顾知秋的手笔。 只是这个方程，和顾知秋后来的成就相比微不足道，因此依旧很少有人提及。 但在顾知秋看来，这却是最适合写在信上的。 因为量子微作用力状态方程是基于杨-baxter方程。 只是针对量子色动力之间的弱相互作用力为条件而推导出来的。 因此华科的教授能够一眼就明白整个推导过程。 这很重要。 只有明白，才知道价值。 不然再重要的理论，也都一文不值。 这也是现代物理的现状。 顾知秋落笔如神，从弱作用力方程入手，推导到杨-baxter方程的基础状态方程。 然后进一步带入。 足足一页纸，才算是把整个推导过程彻底写清楚。 不过这个量子微相互作用力状态方程的出现，填补了杨-baxter方程的最后一块漏洞，这让顾知秋不确定会不会被华夏科技大学公布出去。 毕竟这可是动了不少物理学大牛的蛋糕—— 要知道，有多少人为了推翻宇称不守恒理论，而进行粒子碰撞试验。 结果撞出来一个新粒子，就得到一个诺贝尔物理学奖。 又撞出来一个新粒子，就又拿一个。 这一下弄得诺贝尔奖和批发的一样。 后来多少国家为此投资数千亿美元，建立高速粒子碰撞机。 如果顾知秋这个方程一发表。 那这些国家的数千亿投资，就算是打水漂了。 …… 写完量子微作用力方程之后。 顾知秋还觉得不保险， 因为和他考虑的一样，这个通用方程，只是证实了一件原本就存在的真理。 所以，还不够猛料。 于是他就又取了一张纸，着手写下了几个字——超导结构。 前世他靠着省状元以及超导结构，得到了国家审批建立私人实验室的机会。 那还是继续用这个，靠谱一些。 重来一回，那也是轻车熟路了。 超导结构，严格意义来说，是让顾知秋获得第一个诺贝尔物理学奖的项目。 其分量，别说进华夏科技大学。 就算是他点名道姓要去哪个学院当院长，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为了保险起见。 他还是写了下来。 他的做事风格，一向以稳健着称。 超导结构是作用于电力系统。 毫无疑问，也是资源课题。 目前国内输电+配电损耗在7%左右。 也就是说全国人均每天2度电。 一度电按照0.5来算。 那每天的电费就在14亿元。 而浪费掉的就有一亿元以上。 当然，这只是一个最精简的估算。 实际上加上工厂和企业用电，每天浪费的可能要翻一倍还要多。 如果再推算到全球。 那就是一个更加庞大的数字了。 换个说法，不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 但从能源方面来谈。 超导结构的存在，每过十天。 就能节省出来一天的能源。 这也是为什么在全球资源枯竭，中东战事频发的情况下，华夏仍能安心探寻更广阔的出路的原因。 第9章 顾知秋的遗憾 顾知秋飞快的把超导结构的设计图以及简单的说明写好。 没有人能想到，这三张纸，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么样的变化。 顾知秋回头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纰漏，这才小心翼翼的把纸张折叠起来。 然后偷偷出了家门，往附近的邮政走去。 .......... 当顾知秋和邮政的工作人员说明来意的时候，他们是极为惊讶的。 “送到华夏科技大学？” 几人看着顾知秋，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华夏科技大学，麻烦您了。”顾知秋说道。 但很快，他摇了摇头，把顾知秋手中的几张纸装进信封里：“好了。” “会送达吗？多久能到？” 工作人员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们邮政厉害的地方，就是哪怕你要送到前线，我们也一定会送到的，只不过多久能到，这个我还给不了你准确的答复。” 顾知秋点了点头：“谢了。” 等顾知秋离开，那个工作人员把信封放在另外一摞信封上。 “第十七封往华夏科技大学寄的了，华清大学二十三封，北大不行啊，到现在才十九封。” 另一个工作人员笑道：“现在这些学生，马上都要高考了，不好好复习，净想一些歪门邪道。” “算了，谁没做过白日梦呢，等会让吧，等累积到一百封一起发出去。” .......... 顾知秋回到家里。 刚一开门，就看到路曼曼坐在客厅里。 刚刚洗完澡的她，身上穿着睡衣，一只手拿着一杯奶茶，一只手看着网络小说。 “看的什么啊？” 顾知秋脑袋凑了过去：“学霸顾少重生宠我又..........又什么来着？” 还没看完全名，路曼曼就赶紧把手机锁屏了。 “你不是在屋休息吗？什么时候出去的？” 顾知秋拿着桌子上的杏子，坐到沙发上：“哦，就刚才有点烦闷，出去散散心。” 路曼曼担心道：“现在好些了吗？” “好些了。” 路曼曼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压力太大了，没必要的，等晚上我们一起去跑步，这样会让你身体多分泌一些多巴胺，更容易驱散心里的不快。” 顾知秋笑了笑：“也行，对了曼曼老师，我有个请求。” “什么？” “我接下来这一个月不想去学校了，我在家里自学行吗？” “自学？”路曼曼微微皱起了眉头。 “对，在学校里面心烦。” 路曼曼点点头：“我明天和校长申请一下，看校方那边同意不。” 现在整个洛城一高，几乎把顾知秋当做亲爹来伺候了。 这个请求，也应该没什么难度。 顾知秋笑道：“谢谢曼曼老师。” …… …… 次日。 校长办公室。 路曼曼把顾知秋的请求告诉了校长。 此时洛城一高的校领导们聚集在办公室里，正热闹的讨论着这件事情。 “这是我们洛城一高最有机会出省状元的一年！ 只要小顾同学稳定发挥，理科状元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怎么最后关头整这些幺蛾子？” “最后一个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有校领导看向路曼曼。 路曼曼道：“知秋应该是太累了，因为无论是校方、同学、老师、家长，都给了他太大的期望，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 “十八岁怎么了？我十八岁的时候都骑着三轮车卖酱油养家了！”一个校领导说道。 路曼曼仍旧坚持：“知秋最后一个月主要是调整好他的心态，我也会努力帮他的。” 在校领导的研讨下，拿不出来更好的解决办法，也就只能顺着顾知秋的要求来。 一如路曼曼的猜测，这些校领导对知秋这样的天才是没有一丁点办法的。 .......... .......... .......... 接下来这几天，顾知秋就一直钻在自己的屋子里推导暗物质能量波公式。 原先的四大场基础公式全部失效。 在暗物质这个领域，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这是人类文明从地球层面向宇宙层面的跨越。 因此，每一步都极为艰辛。 暗物质通用方程解决了暗物质的理论模型。 但距离利用暗物质，仍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鸿沟。 跨越他，是个不小的难题。 按照顾知秋的科研方向。 利用暗物质，首先要找到暗能量波。 找到暗能量，就能知道暗物质的弱相互作用力究竟是什么样的。 知道暗物质的弱相互作用力，就可以利用它。 这个是既定的路线。 但这条路不好走啊。 顾知秋花了三十年完善暗物质能量波通用公式。 到死前，也未能明确的发现暗物质能量波。 也就是说，第一步，他都未能完整的踏出去。 第10章 你确定……这是高中生写的? 距离高考两个星期。 华夏科技大学招生办。 两位老师看着桌子上，来自全国各地的信封，陷入了沉思当中。 门卫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又把将近百十来封信摞在了桌子上。 “这一批是从豫省来的，一百零五封。” 招生办的老师苦笑一声：“这..........” “现在这些学生脑子里不知道想的是些什么。” 另一个老师苦笑道：“一个个的咋都这么想走歪门邪道呢？” 招生办每次到高考前一个月，和高考后一个月。 总是最忙的。 除了那些打电话进来，问能不能花钱进来，多少分能进来和可不可以录用我之类的废话问题。 就是这些煞有其事的送信过来，情真意切的说明自己的智商很高，只是高中没有好好学习，希望录用之类的奇葩。 虽然两人不乐意去看这些信。 但职责所在，学校要求，他们也不能放任这些信封不管。 “唉，别抱怨了，赶紧拆吧，今天的工作任务就是把这些信给处理掉。” 说完，两人就开始把信封一一拆除。 每封信上的停留时间，大概在十五秒左右。 他们有经验，大致浏览一遍就能知道这封信想表达什么。 .......... 时间一秒一分的度过。 招生办中只剩下了撕纸的声音。 突然，一个老师拿着一封开头带着墨团的信纸站了起来。 “老陆，这个信有点奇怪啊？” 陆老师抬起头，道：“怎么了？” 他拿着信纸走了过去：“你看看上面的内容，我怎么看不懂？你是教物理的，你瞅瞅。” 陆老师接过信纸，先是随意的扫了一眼。 然后立即，把老花镜往上面推了推。 然后开始一字一句的细看了起来。 “这..........” 陆老师看到前四行，就坚持不下去了。 “这在我能力范围之外了，这公式和理论引用，看上去像是量子物理的范畴。” 他翻了翻，发现后面两张还有图纸。 尤其是看到超导结构四个字之后，他就第一时间意识到这封信不简单。 “这封信应该不是高中生写的吧？”陆老师问道，因为这些公式推导和结构图，绝不是一个高中学生可以接触到的。 “我看看。”那个老师拿出信袋，说道：“应该是高中生写的，洛城一高，顾知秋。” 陆老师翻到最后一页，看着信纸上的最后一段话—— 以上是我的一些科研结果，希望诸位老师认真看完。 因为我的时间全部都放在高尖端科技的探索上，所以对应试考试的准备略有不足，为了保险起见，希望您能破例给予我入校的资格。 ——洛城一高，顾知秋。 “是的..........是高中生。” 两人对视一眼。 给整不会了。 按照一般的流程。 那些废话连篇，他们就直接丢了。 那些自认为聪明，写满了天真猜想的，他们回信一个不满足特殊招录资格。 那些成绩还不错只是求安慰的，他们也就回信一个再接再厉。 可像顾知秋这样的。 他们还是第一次碰到。 信封上的内容，超出了他们的评判范畴。 虽然看不懂，但却觉得这篇文章绝没有那么简单。 “他是想进入核能与新能源学院。” “给院长看看吧。” 最后，两人评估了一下这封信的重要性之后，拿着这封信往学院里去了。 .......... 院长办公室。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桌前审阅着论文。 桌上一壶清茶，雾气缭绕。 手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芙蓉王。 顿了顿，把半截烟灰弹落下去。 这位老人，就是国家科学院院士，核能研究所总工程师。 也是顾知秋的导师，关山月。 这种从吃苦年代过来的老一辈科学家，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务实、精进、苛刻。 在整个华夏科技大学，如果选出来一个最不愿意上的课程。 那关老的核能与核技术概论课程和核反应堆物理基础课程，一定会上榜。 因为这两门课，面临考试一向是关老亲自监考。 通过率极低。 但正是关老这样一丝不苟的态度，才让核能与新能源学院，成为了全国乃至全球顶尖。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关院士，您在吗？” 关山月摘掉老花镜，把论文放在一边：“进。” 招生办的两人走进办公室，把信封恭敬的放在桌子上。 “关老，这是我们招生办收到的一封学生来信。” 关山月喝了一口茶水，一边抽着烟，一边把信封拿了过来：“写给我的？” 两人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位同学应该是想要通过特招途径入校，但他写的内容，我们看不太懂。” 另一人道：“我看他信上写的想要进入核能和新能源学院，所以就把这封信拿来让您看看。” 关山月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就看。” 说着，他缓缓抽出了信纸。 心里也充满了好奇。 招生办的这两位老师，也都是华夏科技大学研究生毕业。 连一个高中生写的东西都看不懂？ 按理来说不应该。 关老嘴里咬着烟嘴，双手把信纸展开。 下一秒， 关山月猛地把嘴里的烟扔在烟灰缸里，然后戴上老花镜，拿起桌子上的笔，用笔尖一个字的一个字的仔细观摩。 半晌，关山月没有说一句话。 招生办的两位老师也不敢打扰，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能让关院长表现的如此重视，他们两人也清楚。 这封信，绝对不简单。 关山月把第一张信纸看完，就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关老？”两位老师提醒道。 关山月重新点燃一根香烟：“你们看不懂是正常的，这个是量子力学范畴，对杨-米尔斯方程的一个补充。” “他的推理和逻辑极为复杂..........” 关老顿了顿：“这封信的来源，真的是出自一个高中生之手？” 第11章 因为我相信你能 关山月不可置信。 因为他懂。 所以知道其中的分量。 招生办的老师点点头：“署名是那个叫顾知秋的高中生，但是不是他自己写出来的，这个还无法求证。” 关山月摇了摇头：“就目前为止，在我认识的物理大牛中，还没有人能写出来这个推导，就算是杨振宁教授本人，恐怕也很难。” “杨-米尔斯方程唯一的缺陷，就是在基础量子层面的力学失效和理论丢失。” “也正是如此，无数国家，无数科学家在建造离子碰撞机，想要发现基本量子，来推翻宇称不守恒定律。” “而这个补充方程如果正确，那无疑是可以角逐诺贝尔奖的贡献。” 一旁的招生办老师，下巴都要惊到地上了：“那关院长您看这个推导正确吗？” 关山月摇了摇头：“我能看懂，但无法判断正确与否，量子物理不是我的强项，我需要把这个推导过程送给杨振宁教授过目。” 招生办两位老师对视了一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杨振宁教授被国际誉为当今世界上现存的最伟大的科学家。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封飘到华夏科技大学的书信，能够送到杨振宁教授的手里。 .......... “对了，关院长，他这个后面还有一部分内容，是超导结构的一个设计图。” 关山月一怔：“超导？” 他几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个已经是物理界公认的不可能的事情了。” “和无阻力，绝对光滑、理想条件一样，这是现实中不存在的东西。” 两人道：“您看看，我简单看了一下结构图，觉得有些震撼，但也是没有办法评判。” 关山月把信纸翻到最后两页。 看到密密麻麻的图线，他不自觉的又燃了一根香烟。 又过了多半个小时。 .......... 关山月手里的笔，微颤了起来。 声音也有几分激动：“这是个天才。” 招生办的两名老师问道：“那意思就是他可以通过特殊招录了？” 关山月摆了摆手： “你写信，告诉他，华夏科技大学的大门为他敞开，让他不要担心。” “我争取尽快验证这个结构。” “如果最后真的成功了，别说做华夏科技大学的学生，我将亲自提名他做院长。” “通知书..........对，可以也把通知书也一起寄出去，这样的人才一定不能让清北抢走。” 那两名老师道：“不需要验证出结果再做决定吗？” 关山月把烟灰弹落：“这是一个天才，哪怕这个通用公式和超导结构全是错的，但光靠他的数学和物理的造诣，也足够入学了。” 他拿着这几张信纸：“而如果是正确的，我很难估量这对华夏意味着什么。” 关山月站了起来，走到窗边。 “自从现代物理发展以来，国人始终慢西方一步。” “我们好像一直在他们身后，追逐他们的脚步。” “西方出现了牛顿、爱因斯坦、普朗克、图灵，而我们始终没有。” 关山月拿着信纸，神色严肃的看着他们：“而现在，我有一种直觉，华夏终于等来了这样一个天才。” “这种天才能够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你我是预料不到的。” 招生办的两名老师，郑重的带着信封重新离开了。 超导结构的两页，被关山月留下验证。 宇称不守恒补充方程，寄到华清大学杨振宁教授的手里。 而他们写好顾知秋的录取通知书，便急忙催促邮局发出。 说实话，两人现在都是懵的。 他们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么样的天才。 也很难想像这样的天才为什么会选择华夏科技大学，而不是清北这两所高校。 但既然被这样的天才选中，他们自然要抓紧这次机会，把这位天才留在华夏科技大学。 .......... .......... .......... 一周左右。 一封从京都来的信，送到了洛城。 路曼曼拿着信封，闯进了顾知秋的卧室。 顾知秋吓得赶紧裹上被子：“曼曼姐，怎么了？” 路曼曼脸色微红：“有你的信，发到学校了，我给你领回来了。” 顾知秋急忙接过信封，打开之后，华夏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掉了出来。 “嘶，这是什么？” 路曼曼把录取通知书捡起来，惊讶道：“华科大的录取通知书？” 顾知秋点了点头：“嗯。” 路曼曼打量着华科大的通知书，眼神里有些憧憬。 “怎么了？”顾知秋问道。 “为什么选择华科大呢？” 顾知秋解释道：“我更喜欢华科大的科研氛围。” 这当然是扯淡。 华夏科技大学，学校实力在全国排名远不如清北。 但这是华夏科技部直属院校。 在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时候，这个普普通通的学府，仍坚守着振兴华夏的初心。 顾知秋并不觉得进入华科大是一件不划算的事情。 路曼曼拿着华夏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你能选择到这儿去，我很开心。不过学校的那些领导们，估计要傻眼了。” “他们怎么想和我没有关系。” “可我记得刚上高三那会儿，你不是说目标是华清大学么？” “少年总是善变的……”顾知秋哭笑不得， 第12章 完美的——上帝加密 都是这个重生打乱了一切。 “曼曼姐，我不去清北，学校那边不会怪罪你吧？” 路曼曼吹了吹额头的刘海：“他们？一群老糊涂，老娘才不理会他们。” 看到华科大通知书的这一刻，她就已经知道顾知秋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明确的规划。 “那就好，”顾知秋道：“如果高考之前没有什么事情，我可能会抽空参加一下高考，拿个省状元算是答谢，如果太忙了，我就不参加高考了。” “答谢他们做什么？”路曼曼质问道。 “如果不是他们这群老糊涂，怎么可能让你来辅导我。” “那倒是，”路曼曼道：“据说那些老家伙是在excel表格上按照学历排序来帮你选的家教老师。我在第一个，第二个是个双非一本研究生，所以就选我了。” 路曼曼说完，自顾自的咂了砸嘴：“毕竟像我这么高学历价格又这么公道的傻子，这个世界不多了。” “不是傻子，”顾知秋道。 “加油吧，希望你未来能成为一个让我引以为傲的科学家，我会一直把你挂在嘴边的。” …… …… 与此同时。 太平洋西海岸。 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中。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从太平洋的另一端传来。 连着四五天，任何行动似乎失败了。 华夏像是知道了他们的动作一般，总能提前布置好天罗地网。 连着四五天。 那些派出去的间谍，无论是假装记者、学生还是游客，都是无一例外的悉数落网。 一时间， 这个情况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会议室中。 一位丑国军方代表沉默了许久。 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直到一位满头白发的白人教授拿着三明治推门而入后，他才开始说话了：“如果不出意外，按照军方的猜测，显而易见，加密已经被破解。”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可置信。 “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 “我们的加密绝对是世界一流的，不可能会有人破解的！” 所有人对群策群力研发的加密系统充满了自信。 这是集齐无数数学家的心血而创造出来的。 在创造之初，这是号称不可能被破解的来自上帝的语言。 而现在告知，这已经被破解。 很显然是让他们根本无法接受的。 军方代表看向那位正在吃三明治的老人：“史密斯教授，你怎么看？” 史密斯优雅的拿出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把西装上的碎渣排干净。 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几天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似乎所有行动都失败了。” “根据概率学的角度来讲，这不可能是巧合。” 他顿了顿，道：“但我还真是很难接受我们的加密系统居然能被华夏破解。” 其他教授也纷纷赞同。 “这是我们无数数学家一同创造出来的加密手段。” “这里面凝聚了全球最前沿的逻辑和数理知识，华夏怎么可能破解呢？” 军方代表敲了敲桌子，会议室这才重新安静了下来。 “各位专家，我这次过来不是让你们辩证，而是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而接下来一个月时间，对军方极为重要，我需要的是解决办法。” 场间再一次安静。 所有人脸上充满了不解，以及为难。 这一个加密系统已经是近乎完美。 他凝聚了无数名校的知名教授的所有心血。 给原本一串简单的字母，赋予层层伪装。 想要再去制造出更强的，就需要找出更厉害的数学家。 可现在已经找不出这样的人了。 因为此时出现在会议室中的，便已经是全丑国最顶尖的智囊团。 就在所有人都无能为力的时候，史密斯开口说道。 “或许还有个方法。” 军方代表急忙问道：“请讲。” “我们现在的加密通讯，是单层加密，逻辑插入只有一个函数。” “所以……我们可以试试多层加密。” 军方代表：“多层加密？” “对，”史密斯解释道：“就是把第一层加密出来的信息，再通过另外一个随机函数带入，得出来新的代码。” “可行。” “但是……” 军方代表微微皱起眉头：“但是什么？” 史密斯低声道：“这个方法只适用于华夏人工破解的情况，如果他们同我们一样，也是机器破译，那这个举动，就多此一举了。” 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室就又热闹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华夏能够人工破解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他们能设计出机器破解程序，那华夏早就世界第一了。” 军方代表道：“好了，不要吵了，就先按照史密斯教授的方法来试试。” 这位军方代表在这几日压力极大。 因此他和这群自大的科学家不一样，他不敢对华夏再有丝毫小觑。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再创造一个新的，更难破解的加密方案，以防万一。” 说完，代表便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那群科学家议论纷纷。 而史密斯则是捏着剩下的三明治，脸上露出了几分好奇：“似乎变得有趣了。” 史密斯是斯坦福大学副院长，兼数学和密码学教授。 同时也是现在这个加密方案的主设计师。 以及对码破译机的创造者。 无论是数学、密码学还是编程，都有极深的造诣。 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在整个世界，都没有碰到过对手了。 加密讯息这个领域，就像是博弈。 当你一个人无敌了很长时间之后，那就会十分的索然无味。 只有棋逢对手，才会真正的让人兴奋。 史密斯有一种直觉，他似乎碰到了可以过招的人。 这时候，军方的什么行动，他已经都不感兴趣了。 他只想在这场博弈中胜利。 因此，在其他人都自大的安于一隅的时候。 他已经开始思考，如何设计出一个完美的加密方式—— 第13章 高考前的大联考 顾知秋对这一切都还完全未知。 自从1-1型破译编程给了崔浩之后。 后续的工作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这些情报意味着什么，丑国究竟在做什么，他也只能靠猜。 他没有再见到崔浩，也没有再收到他的邮件。 …… 高考前的这段时间，每天从早上六点开始，路曼曼就准时做好饭菜，然后把他喊起来。 两人从必修一开始学习。 背文言文、背古诗…… 这件事情是顾知秋特意要求的。 数十年的潜心科研，多少会让人感觉疲倦。 对数字和逻辑的敏锐，让他活的越发像一个机器人。 而现在再捡起来之乎者也，反倒是一个不错的调节剂。 其实有很多人会比较好奇，为什么高中三年背课文背诗词，结果到头来高考古诗词背诵才那么一点分。 如果只是为了高考得到更多的分数，把这些时间放在政史地物化生上，岂不更好？ 其实不然，这三年背的诗词歌赋，其主要目的并非为了让你高考多得几分。 而是通过三年的背诵学习，将华夏传承数千年的文化，融入你的血液里。 从来没有哪个国家，能像华夏一样，把精神文明融入在诗词歌赋中，以此传承千年。 除了背诵诗词歌赋。 如果白天的推导陷入瓶颈，他就会刷一些高考题来放松大脑。 毕竟距离高考几十年，虽然现在裸考考个985不难， 但想要考到省状元，每个学科那可都得都考到最高水准才行。 虽然数理化他能保证满分，但取长补短那种战略，在省状元的争夺中是起不到效果的。 全省前五，每个学科的差距也就在五分以内。 可以说每一分都是不可多得的。 “按照二模三模的成绩，数学147，物理106，合计超过了第二名七分。” “这次就按数学物理满分，也最多超第二名十四分。” “也就是说英语至少要达到140分，语文至少要138分才行。” 语文好好一些，顾知秋的阅历和积累都还在。 通过路曼曼教给他的做题技巧和模板，他也很快能把分数拉起来。 而英语的话，顾知秋也找到了自己的方法。 接下来的时间，花费了三天时间，把高中三年的英语书全部吃透，并且刷完了整本五三，以及三本英文小说。 然后试着做了一下22年的英语高考卷。 把听力折算后，总分是143分。 而语文因为主观性太强，就没有浪费时间去刷题。 只是把古诗词鉴赏和阅读按照答题技巧套入，得到的答案与标准答案也相差不大。 130分以上应该能够保证。 至于剩下的生物和化学。 这个只是相对于物理和数学会差一些。 但这种幼儿园知识， 顾知秋只是用学习英语的间隙，简单的复习了一下。 在做了全国甲乙卷和苏省卷、湘南卷之后，也都能拿到近乎满分。 简单的粗略估计一下。 现在理综的得分率比二模的时候还要高一些。 总分大概在290以上。 数学如果不遇到特别挑刺的改卷老师，应该是满分。 英语语文，认真一些，也差不多平均能到140分。 也就是说总分大概在720分左右。 而通过上网查询，去年的理科状元是719分，前年的是724分。 因此，目前来说，自己的省状元也并不是十分保险。 不过，这只是他这三天恶补的结果。 距离高考还有十几天。 总能再提几分。 接下来备考的时间，顾知秋就轻松了许多。 每天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忙自己的公式。 等路曼曼来卧室了，他就开始复习语文英语。 …… …… 距离高考还有两周。 高考前最后一次联合模拟考试——十大名校联考召开。 本来是属于省内顶尖高中的考试，但今年加入了洛一高。 第14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与其说十大名校邀请洛一高参加，不如说是邀请顾知秋参加。 …… 顾知秋在次日大清早，收到了要考试的消息。 高考前考试，不得不说洛城一高是真能折腾。 顾知秋钻在被窝里，随口就拒绝了：“我不参加了，我没那闲工夫。” “这次是十校联考，也是高考最后一次大联考了，不打算看看对手的实力？虽然你的省状元在我看来十拿九稳，但你不慎重一些么？” “联考？”听到联考，顾知秋这才来了兴趣， 如果是日常那种周周练，他打死不参加。 路曼曼点头：“对，十大名校联考，本来没我们洛一高的，但排在你后面的第二到第十名闹着说你不参加他们不考。” “啥时候？” “后天，十八十九号考试。” 顾知秋叹了口气：“那我参加，到时候提醒我。” 路曼曼扯了扯被子：“嗯，你也别睡了，今天上午十点去学校开会。” “什么会？” “听校长说是请来了省里的教育专家，专门做考前疏导的，全校前十名都要参加。” 顾知秋蒙住了被子：“我不去了，或者你去吧，听完回来告诉我。” 路曼曼：“随你的便，不过我听说你老爸老妈也来。” …… 上午十点。 洛城一高某会议室中。 顾知秋生无可恋的坐在前排。 郭洪安和那位省城来的教育专家，激情澎湃的喷洒着口水。 说的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鸡汤。 这些对顾知秋自然没有用。 但让他蛋疼的是，在会议快结束的尴尬时候，家长才入场。 所有同学的父母竟然依次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走了进来。 而会议室中放起了抒情的纯音乐。 那位教育专家声情并茂道：“岁月荏苒，让他们得发梢染上了白霜，他们披星戴月……去吧，抱抱你们的父母，大声的告诉他们‘爸妈，我爱您’！” 其他同学依次跑了过去，抱住自己的父母嚎啕大哭。 顾知秋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生性凉薄，只觉得尴尬的抠脚。 在所有家长依次入场之后。 一对身穿工装，风尘仆仆的夫妻，从楼道尽头跑了过来。 其他家长因为要来学校，一个个都穿着得体的衣服，洗过头发，整理了妆容。 而他们却没有。 头发凌乱，还沾染着灰尘。 身上有些未干的污垢。 和其他家长的得体优雅不同。 他们看上去就像是刚从工地上赶来一样。 顾知秋缓缓向那一对夫妇走了过去，伸出手，把紧张的他们搂进了怀里：“爸，妈。” 老妈脸上有些迷茫：“诶，怎么了知秋？” 老爸笑道：“今儿个又是什么事儿？” 顾知秋笑了笑：“没啥事儿，就是瞎折腾。” 郭洪安道：“各位家长请入座！” 所有家长和学生坐下之后，教育专家就又开始喋喋不休了。 这一下，原本就心不在焉的人，又多了两个。 顾知秋的老爹老妈，一个抓着顾知秋的左手，一个抓着顾知秋的右手。 两只眼睛盯着那位教育专家。 但目光呆滞，嘴角微微颤动。 教育专家煽情到极致后， 办公室哭声不断。 然而老爹顾然突然站起来：“小静，没错！” “保持64.738的频率，是能够达到核膜共振的。” 老妈张静皱眉道：“但我刚才重新算了一遍，π毫秒的极限时间下，很难保持聚三碳氯乙烯的物理特性，一定有一些步骤出现了问题。” …… 一时间，办公室煽情的气氛直接被顾知秋一家人给干的粉碎。 顾知秋自己也扶着脑袋，有些尴尬。 老爸老妈是洛城712所（华夏空空导弹研究院）的科研人员。 自从顾知秋懂事以来，这俩人基本上就住在712所没怎么出来过了。 而他一直在乡下老家和姥姥姥爷生活在一起。 因此，说实话，这俩人除了智商之外，基本上什么也没有给过顾知秋了。 姥姥姥爷跟他讲过一件在他很小时候发生的事儿。 小时候顾然和张静带着他去王城公园玩， 结果突然想到了什么数据，俩人小手一牵就跑回了712所。 到了下午才想起来自己有孩子这回事。 最后还是让姥姥姥爷跑到王城公园，给他带回来的。 不过还是得说爹妈的基因强大。 姥姥姥爷回想起这件事儿的时候，感慨万千。 他们本来以为自己外孙找不到爸爸妈妈会很绝望。 可谁知道，找到他的时候。 他居然在地上画画。 而且还是极其奇怪和抽象的——一个大大大飞机。 的内部结构图。 第15章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总之。 不管怎么说。 就是这样的一家三口。 把专家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煽情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 教育专家脸都绿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到了尾声。 他也是拿钱办事儿。 事儿办完了，他也就走了，当然，开心不开心另说。 此时会议室中。 顾知秋和他的父母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然而当所有家长都忍不住嘲笑的时候。 他们听自己的孩子说起这一对夫妇是省状元的爸妈后，也都放弃了嘲笑的想法。 能生出这样天才的儿子，肯定父母也是个天才。 而天才的举止，他们自然也是理解不了的。 有几个家长走过去，主动和顾然、张静攀谈。 想询问一些教育方法。 但不出意料，自然是什么有用的都没有问出来。 …… 校长看着会议室中的学生和家长。 除了顾知秋这一对奇葩之外，其他学生似乎都点燃了斗志。 于是，其他家长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带着孩子都陆续离开了。 顾知秋和父母，则是被留了下来。 校长上前和顾然握手：“两位家长，您好，今天请你们两位过来，其实我也是有一个重要的情况想跟你们反应啊。” 顾然和张静神色都有些急迫，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赶紧回研究所测试数据更重要的情况了。 “你说。” 校长道：“最近知秋的情况有些波动，如果两位方便的话，我这边还是建议你们两位能和孩子多聊聊。” “好，等有空就聊。” 顾然干脆利落，说完之后，挠了挠头发，问道：“还有事情吗校长，我和他妈都比较忙，如果没什么事儿了，我们就先走了。” 校长一时间有些无语。 顾然和张静看校长默认，跟顾知秋交代了一句“注意身体”后、 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了学校。 别说校长，就连顾知秋都有点手足无措。 重生回来，他还想和自己这两个木得感情的爸妈叙叙旧。 可终究是错付了。 爸妈走后，顾知秋耸了耸肩：“校长，还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我也就先走了。” “你给我等等！” 校长关上会议室的门，语重心长道：“知秋，你这边是什么情况，距离高考也就这些天了，你在家里干啥呢？为什么不来学校？” 对于校长而言，当下最大的事儿，就是顾知秋。 虽然说洛城一高就算出现一个省第二，也算是创造校史了。 但历史以来，谁又记得第二名呢？ 因此，郭洪安是一丁点儿的意外都不希望有。 顾知秋随口道：“哦，我在家里钻研一些科研方面的事情，在学校乱糟糟的，思绪容易被扰乱。” “研究？”校长顿时就窝火了：“知秋，你现在可是个高三学生啊，高考就近在眼前了。” “从上高三开始，我就很反对你学习大学的内容，毕竟一个阶段做一个阶段该做的事儿，你一个高三学生，不好好备战高考，你瞎研究什么？” “等你考了省状元，去了清北，有的是时间让你研究！” 顾知秋耸了耸肩膀：“校长您也别太激动，高考备考的足够了，多亏了曼曼老师孜孜不倦的教导，省状元十拿九稳了，我这才放心做别的事儿的。” 郭洪安不理解，但毕竟高考不是他来考，也不敢对顾知秋发大脾气：“那这次全省联考，如果保持住第一名，我就随你的意了，如果考不到，你就老老实实回学校，行吗？” “行。” 说完，顾知秋就溜了。 他就知道，一来学校就要浪费时间。 这不，一个毫无营养的专家讲座，就浪费了他宝贵的两个小时时间。 回到住处。 路曼曼已经做好了香喷喷的午饭。 “学校开的会怎么样，对你有帮助吗？” 顾知秋道：“以后这种无聊的事情你想办法帮我应付了吧，太耽误时间了。” 说完，他就回客厅在沙发上躺着了。 …… 吃完午饭。 去卧室午休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是崔浩打来的。 接通电话，就听到那头急促的声音：“是顾知秋同学吗？” “嗯，对，是我。” 崔浩沉声道：“又出现了新情况。” 顾知秋微微皱眉：“那个破译程序不是验证成功了吗？” “对，那个是成功了，但我们怀疑他们重新编译了新的加密代码，已经连续四天，没有截获可靠的情报了。”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他们目前的加密手段已经非常顶尖了，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编译出新的更厉害的加密方案。” 崔浩无奈道：“但事实就是如此。” 顾知秋问道：“可以把这两天的加密讯文发给我吗？” 电话那头变得安静了。 许久后，崔浩道：“可以，你邮箱接收。” 顾知秋道：“好，我破解之后，第一时间给你们反馈。” 说完，挂上电话。 他从床上爬起来之后，第一时间打开了电脑。 顿时间，五十多封从信息安全总署发出的邮件便挤满了他的收件箱。 真正的加密讯文，比顾知秋做的那道数字题要复杂的多。 因为最初版本是有很多无效信息的。 需要破译之后，才能从这些无效讯息中，找到几个有效的字眼。 长达三百个字母，给了破译极大的困难。 如果采用人工破译，恐怕等到累瘫了也很难成功破译出来。 顾知秋急忙把加密讯息输入到了自己的破译程序中。 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结果。 输出的内容仍然是一串英文。 但很显然不是具体的内容，因为每个字母的排列都是随机的。 第16章 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杂乱无章的讯息，出现在输出框中。 顾知秋看着三百个无序字母，陷入了沉思。 没有规律。 一串乱码输入进去，输出的是一个新的乱码。 这个情况很不妙。 也就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 那就是对方的加密手段，的确改变了。 这几乎打破了顾知秋的认知。 这个问题的严重地方，倒并不是破译本身。 让他真正感觉到问题严重的，是这个加密的逻辑。 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发明出一个独立于破译软件之外的，全新的函数。 背后的数学家，绝对不简单。 顾知秋试着用传统的人工方法，把乱码字母转化为数字，然后分析函数关系。 无果。 然后把字母转化为二进制、十六进制，再次尝试。 依旧失败。 “感觉棘手了很多啊。” 接二连三的失败下，顾知秋就没有什么心情了。 他有一个特点，就是不会把自己困在绝境里。 一旦察觉到就要钻进牛角尖了，那肯定是要及时抽身的。 因为万事万物一定有逻辑。 如果发觉自己开始无规律的左冲右撞，他就会想个办法把自己放空。 …… 洛城一高。 操场。 这会儿晚饭时间。 不少同学拿着菜饼，绕着操场转圈。 顾知秋和路曼曼走在跑道上，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知秋，你心里还是有压力吗？” 顾知秋摇摇头：“不是高考的事儿，只不过遇到了一个难题，解不出来，有点心烦。” 路曼曼耸耸香肩：“诶呀，我和你说了很多次了，一些过偏过难的题目就不用做了，高考一般来说是不会考那么难的。” “对了，曼曼，您的梦想是什么呀？就在洛城做个老师吗？” “是吧，我喜欢教书育人。” “就只在洛城吗？” 路曼曼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啊，我回洛城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和你说，你不准笑话我。” 顾知秋点点头：“嗯，不会笑话你的。” 路曼曼往顾知秋耳边贴了贴：“我爸妈喊我回来相亲。” “呃……” 路曼曼小嘴吐了口气：“我估计嫁人之前，他们不会让我出洛城了。” “那你相亲了吗？” “没有，我直接溜到洛一高了，然后告诉他们我很忙，等高考之后再说。” 顾知秋松了口气：“相亲对象你了解吗？” “应该……有那么一丢丢了解吧，听我妈提起过，好像是个海归博士。” “那年纪好大了吧？” “嗯，貌似二十八了。” 顾知秋琢磨道：“他大你六岁了都，我才小你四五岁。” 路曼曼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你想娶我啊？” 顾知秋有些紧张，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没多久，就走出去了几步远。 把路曼曼远远的落在了身后。 不多久，顾知秋又放慢了脚步，露出一个开玩笑的表情：“我娶你也不是不可以……” 路曼曼甜甜的笑道：“想得美，我可不想嫁人。” 说完，路曼曼就哼起了歌儿。 “曼曼老师，你了解宇宙吗？” 路曼曼摇了摇头：“小时候喜欢看星星，仅限于此了。” “你知道吗，这个宇宙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他们的质量加起来只有这个宇宙的百分之五。” “而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就悄悄的藏在我们周围，他们就是暗物质和暗能量。” “我们被暗物质和暗能量拥抱着，他构成了我们的世界。” “他让宇宙加速的膨胀，让月球不断的远离地球，让氢聚变成铁，让时间一点点流逝。” “你虽然看不到，但他却无时无刻的在你周围。” 路曼曼把长发撩到耳后：“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知秋又泄了气。 “没……没什么，就很神奇对吧？” 路曼曼有些迷茫：“呃，是啊。” 顾知秋叹了口气，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 怂。 怎么就这么怂呢。 就算表白了能怎么样？ 大不了就失败，但总要说清楚的。 你在害怕什么啊顾知秋！ 悄然间，一道空洞的声音，在顾知秋脑海中响起。 而这道声音，打消了他高考之前的一切非分之想—— 【违规：未成年负面导向，请勿产生违背未成年人公序良俗的行为，诸如宣扬早恋、霸凌、抽烟、斗殴等。 请在心里默念，我与黄赌毒不共戴天】 “我与黄赌毒不共戴天。” …… 回到家。 路曼曼开始做晚饭。 顾知秋继续破译。 放空了大脑之后。 在看到那串乱码和破译软件。 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破译程序囊括了所有函数，意味着只要有逻辑的代码，就一定能通过程序破解。” “一次破译之后的结果，虽然看不懂蕴含着什么信息。” “那它是否有逻辑？” 想到这儿，顾知秋急忙把代码一一的输入到程序中。 紧接着，得到了二次破解的代码。 而这一次，这个代码中蕴含了信息。 “成功了！” 顾知秋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没想到差点被这样的小把戏给骗了。 他急忙把破译的方法告诉了崔浩。 很简单。 只要把一次破译出来的结果，再次带入程序，就可以得到最后的破解信息。 …… 顾知秋看着今天的信息。 一如既往地，是一大段译文。 而把译文全部提取出来之后，是七个数字。 （23）（05）（17）（112）（34）（3）（7） 顾知秋无意窥探情报，但总觉得这次的数字游戏熟悉。 （23）（05）（17） 依旧是日期，可以不管。 接着是（112）（34） 顾知秋打开网页，在世界地图上输入了对应的经纬度。 最后坐标焦点落在了——洛城。 第17章 他们藏的真的好深 至于（3）（7） 顾知秋把地图不断放大。 在世界地图上的经纬度焦点是一个小小的圆点。 而不断地放大之后，这个小圆点下面，则是上万平米的区域。 某度的自带地图显示偏差比较大。 顾知秋翻墙登上谷歌，打开谷歌的世界地图，不断放大之后，才看清了焦点的区域。 是洛城市老城区的位置。 在卫星地图上每个街道都显示的十分清晰。 按照过去的经验，这标注应该是地点的进一步精确。 顾知秋把地图截图下来，用ps简单的锐化之后，一个比较清晰的处理图就出来了。 老城区的布局很有规律，因为是古洛城仿建，因此整个区域都方方正正，如同一个棋局。 交点区域囊括的街区九排十列。 按照（3）（7）的焦点。 顾知秋最后把区域锁定在两个地方。 如果横三竖七，就是朝凤路和春熙路交叉口。 如果横七竖三，就是汉魏路和唐宫路交叉口。 然后看了一下两个交叉口附近。 朝凤路和春熙路所在的十字路口周围，是一个老城区广场。 汉魏路和唐宫路交叉口，是一个商业圈。 但目前的信息还不支持他做进一步的判断。 毕竟他也不知道，丑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锁定了两个位置后，顾知秋拿出导航，分别输入了两个地点。 地点一，距离3.4km。 地点二，距离3.8km。 简单琢磨了一下，他就直接喊了一辆滴滴，先去老城区广场了。 刚一出门，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小说的路曼曼就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有点事儿，稍微晚一些就回来。” …… 十五分钟之后。 老城区体育广场上。 不少妇人还在跳广场舞，篮球场上不少人在打篮球。 相安无事。 这体育广场的面积比顾知秋想的还要大一些。 后面还有一个小山岭，可以看到不少附近的大学生坐在草坪上聊天。 顾知秋戴上帽子，低头向广场上走去。 目标主要是寻找在这广场上的外国人。 广场舞的队伍中，四十多岁的妇女居多。 顾知秋穿梭在其中。 热闹的音乐下，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广场一角，几个大爷手里拿着一根类似拖把一样的毛笔，在地板上练习书法。 围观的人群也很多，但也没有收获。 篮球场上也是如此。 广场上排除结束，顾知秋往后山走去。 后山灯光就没有广场上那么亮了。 顺着石梯，两边有不少人野炊，或者就坐在那儿聊天。 因为光线太弱，他简单扫了一圈后，还得一个一个排查。 原计划是走上山顶，然后一边下山，一边排查。 不过，刚走到山顶上，就看到几辆警车把广场围了起来。 接着警员疏散人群，围着广场拉起了警戒线。 “动作挺快的。” 山上的人陆续下山，顾知秋确定山上的人都离开了，这才从山顶走下去。 警戒线把整个广场围起来后，导致能出去得只剩下一条通道。 而通道两侧，无数警员把守。 两个身着西装的男子，目光锐利的看着每一个从广场上离开的人。 在警戒线外，到人行道之间，同样也有信安总署的人一次对人群进行二次排查。 以确保万无一失。 顾知秋跟在人群之后，向出口走去。 “蹲下，不许动！” 一个武警突然暴喝一声。 出口处，两个外国人急忙蹲在地上：“what？” “what’s up？” 信安总署的人很快走了过去，拿着一个平板采集起了他们的信息：“名字，指纹。” 顾知秋向入口走去。 几名警官把他揽在警戒线外，虽然没有办法到那两个外国人附近，但隔着警戒线，隐约也能听到他们的交谈。 姓名和指纹采集过后。 信安总署的人看着平板上的个人信息和流调数据，问道：“五月十六号入境，从未有国外旅居史，到洛城这几天任何景点没去，只到过两次羊肉汤店。” 两个外国人满脸无辜：“我们真是游客。” “旅游？”信安总署对身旁的武警说道：“提防一些，查验他的背包。” 警员拿走两人的背包，打开之后，小心翼翼的翻找了起来。 纸巾，食物，充电宝，一块黑色的塑料板和水。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另外一个人的背包也是一样。 首长，什么也没有发现。” 信安总署的工作人员看着空荡荡的旅行包，摆了摆手：“现在到警局接受调查。” 其中一人立马拒绝：“我要回宾馆！” 另外一个人示意他安静，然后用蹩脚的汉语说道：“你好，我们需要先回酒店一趟，因为我们的签证还在酒店，拿过签证之后，我们就去配合。” 信安总署的人点了点头：“送他们回酒店。” 很快，信安总署的防线解除。 广场上的其余人很快都走完了。 不过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知秋从广场上离开，跟着去了酒店。 两个外国人确实没有动什么歪心思，进到房间，取出了签证就出门跟着警员离开了。 顾知秋站在走廊拐角，有些困惑。 “难道抓错人了？不知道购物中心那边有没有收获。” 而这两个外国人，看上去挺正常的，至少从现在看来。 在此之前，顾知秋是只负责破译软件，今天的破译内容，是他第一次看到完整的。 但他压根不知道丑国到底想做什么。 之前崔浩找到他的时候，说丑国在华夏捣乱。 但或许，连崔浩他们也不知道丑国究竟在做什么。 顾知秋和丑国打过交道，知道那些政客的脑袋里的思考逻辑。 他们不会小打小闹，背后肯定有大事。 思考间，警员和那两个外国人从身旁经过。 那两个老外有说有笑，似乎丝毫无事发生一般。 不过看到那两个老外脸上的轻松愉悦，顾知秋突然坚定抓对人了。 等警员带着那两个外国人离开，顾知秋到酒店大厅开了一个房间。 然后打通保洁的电话，用一口标准的美式口语开启了对话。 第18章 绝对黑暗 “你好，麻烦收拾一下2201房间。” “好的先生，我们马上就去。” “房号是2201，麻烦快一些，我要睡觉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先生，麻烦您确定一下房号，您的房间号是1302，对吗？” “1302？什么1302，是2201。” “好的，2201，我们会派保洁过去的。” “我要去洗澡了，希望出来的时候能看到房间整洁。” “好的，我们会叮嘱保洁尽快完成的。” 挂上电话，顾知秋从屋里出来，坐上电梯去了22楼。 然后在拐角处等待了片刻。 两分钟之后，一个年轻的女孩推着车走到了房间门口。 轻轻敲了两下房门，然后用卡片打开了屋门，推着保洁车走了进去。 因为交代过正在洗澡，因此女孩不敢往洗手间去，而是直接打扫起了客厅。 顾知秋走进2201，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洗手间，然后用英语说道：“麻烦快一些，我已经洗完了，马上就出去了。” 女孩加快了清洁速度：“马上了先生。” 三分钟后，女孩便推着车离开。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啰嗦一句：“外国人真洁癖，这么干净还要打扫，麻烦死了。” 说完，房门哐当一声就关上了。 保洁走后，顾知秋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在广场外面，那两个老外第一次被拦住的时候，是有些慌张和紧迫的。 但自从回房间取了签证之后，就表现的过于轻松了。 前前后后，两人身上唯一的变化就是少了背包，多了签证。 再说了，到广场上散步，需要背着旅行包吗？ 很显然，漏洞很多。 顾知秋拿起背包，小心翼翼的翻看了起来。 三明治。 矿泉水。 纸巾。 都没什么问题。 但不正常的地方就在于，背着这么大的背包，里面只有空荡荡的几件东西。 自然是很奇怪的。 接着，顾知秋打开另外一个背包。 除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 唯一多的，就是一块黑色的物体。 看着像是铁片。 但顾知秋拿到手里之后，却是完全不同的触觉反馈。 “这是什么东西？” 把黑色铁片取出来。 形状像是电动车的挡雨板。 边缘有烧融的痕迹。 让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个东西的材质。 不是常见的金、铁、铝、合金。 摸起来有一种流体的感觉。 嗵！ 猛地砸在地上。 虽然有地毯缓冲，但还是发出了一道巨大的声响。 “看上去也有金属的刚性。” 把板子捡起来，用手用力握，隐约有些变形。 但松开手，又迅速恢复形状。 这一下把顾知秋给弄得有些不会了。 因为核物理对新型材料的依赖性问题，在加州大学，他几乎接触过所有新型材料。 而且各种材料的物理特性和结构特性，他也都比较了解。 但这种流体触感、高硬度、又有不俗弹性系数的奇怪材料，他却是从来没接触过。 顾知秋没有多想，把材料拿走，急忙离开了2201房间。 …… 洛城一高学区楼。 顾知秋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在路曼曼指定的“健康作息表”中，现在他应该睡觉了。 因此，悄悄的打开门之后，他就蹑手蹑脚的往卧室走去。 刚一打开卧室门，就看到路曼曼坐在自己的床上。 翘着优雅的二郎腿，可爱的粉色小拖鞋，挂在大拇指上，一摇一摆。 顾知秋挠了挠头：“回来晚了点。” 路曼曼拍了拍床板：“坐。” 顾知秋挠了挠头，在她身边坐了下去。 “在外面睡觉不舒服是吧？” 顾知秋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自己半个小时前才刚开房间，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哈？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出去这么久？都九点了才回来？” 顾知秋道：“那个，就是不得已……” 路曼曼轻轻咳嗽了两声：“赶紧睡觉吧，如果不喜欢在外面住，明天我就跟学校申请，让你睡宿舍了。” 呃…… 原来是误会一场。 顾知秋松了口气：“好，我就睡了，曼曼姐晚安。” 路曼曼帮顾知秋把床铺好，然后便离开了。 等到外面的灯光熄灭。 顾知秋这才悄悄的坐起来，把床头的黑色板子取出来，仔细观摩。 在黑夜中，这个板子几乎完美的融入了黑夜。 完全看不到了。 那问题又出现了，它在灯光下是可以看到的。 比如广场外的路灯下，和酒店房间的白炽灯下，他是黑色的。 顾知秋打开手机手电筒功能。 这个物体又黑的发亮。 关上手机。 这个物体又消失了。 第19章 恐惧来源于未知 恐惧，就像一个助推剂。 推动着人类进步。 让人类发现火，驱散黑暗。 从人类产生开始，所有的一切恐惧，就来自未知。 所以后来又发明了光。 用来驱散黑暗，看清楚一切。 后来，随着科技的进步，人类发现有些东西真实存在，但人类肉眼无法看到。 于是又打开了微观世界的探索。 这是人类历史上的几次跨越。 火，电和量子力学。 可很显然，恐惧还在。 顾知秋看着自己的右手。 在黑色铁片的遮挡下，手掌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这个小东西在人造的灯光下可以显现。 但在自然光照下，却消失了。 为了印证这个想法。 顾知秋把这个黑片放在床头，然后休息。 …… 第二天，清晨。 大概是早上四点左右。 最迟四点半，顾知秋就睁开了眼。 或者说一晚上都没有怎么休息好。 就在验证自己的想法。 然而，当他回过头去，却发现昨晚被他放在床头的铁片…… 消失了。 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消失，而是类似于水面，或者是玻璃一样的颜色。 随着顾知秋手掌的移动，他会出现一些黑色的波纹。 但是如果不动了，那就似乎看不到了。 只是在边缘的地方，会有一些黑色的影子。 顾知秋拿起这块小铁片，感受着上面的流体触感。 手掌就像是放在水盆里一样，随着拨动，手掌也被不断的扭曲和和折射。 “是个神奇的材料。” 那么问题来了。 这块玻璃一样的东西，对人造的灯光完全没有任何物理特性。 但在自然光下，却表现出了类似玻璃一样的特性。 顾知秋双手捧着这块奇怪的玻璃。 打量了很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越来越明亮之后。 这块奇怪的玻璃，就越来越不可见了。 如果把这个奇怪的碎片放在手机上，立马就会弹出无信号的标志。 …… 因为信安总署正在调查境外间谍的事情。 因此等到早上顾知秋再醒来，就带着这个奇怪的玻璃出门了。 为了防止这个东西是丑国的隐形飞机材料，或者说什么奇怪的武器碎片，他觉得还是赶紧联系信安总署取走再说。 毕竟他现在手边没有任何仪器，也根本没有办法深入的检测这个东西。 不过出于好奇，他特意在放置碎片的箱子里面放入了一张小纸条—— “如果有任何科研发现，请第一时间告知我，谢谢。” 毕竟高分子材料不是他的强项，这种奇怪的材料，在他的认知之外。 很不可思议，但确实也让他十分好奇。 回到家里。 路曼曼已经做好了早餐。 联考前最后一天，她看起来比自己要紧张的多。 吃完早饭后，路曼曼就陪着他开始复习语文和英语了。 是个枯燥乏味的生活。 有时候顾知秋真觉得，这个应试考试会把有创造力的人都给整没了。 特别是英语。 不知道学校这次给了曼曼多大的压力，总之足足一天的时间，她都没有从自己的卧室离开过。 学习很苦，但身边如果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也就轻松了很多。 到了晚上，临睡前，两人一同到外面散步。 “明天考试一定要加油哦。”路曼曼双手插在睡衣口袋里，轻声说道。 路灯下，两人走的很慢。 顾知秋点了点头，道：“马上就要高考啦。” “恩呢，还有两个星期了。” 顾知秋回头看着洛城一高，道：“之前网上有句话挺出名的，高三遇到的人，在六月七八号之后，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路曼曼沉默了很久，轻声道：“是啊，要各奔东西啦。” 顾知秋站在学校围墙外，看着栏杆内的操场。 “曼曼，你父母一定要让你结了婚才能离开洛城吗？” 路曼曼点了点头：“那可不。” “那我如果去别的地方上大学，我们就也见不到了啊？” 路曼曼没有说话，依旧向前面走着。 走出几米，又走了回来：“也不一定，或许你考个省状元之后，我会奖励你呢。” “你会和我一起去京都吗？”顾知秋急忙问道。 “去京都旅游啊。” “哦。” 顾知秋挠了挠头。 路曼曼侧着脑袋，笑道：“怎么，你想让我陪着你一起去京都上大学啊？” 她笑的真的很甜，一双虎牙更显得十分可爱。 顾知秋点了点头，鼓足了勇气：“可以吗？” 路曼曼伸出手摸了摸顾知秋的脑袋：“想得美，这一年我都累死了，还想让我再盯着你四年啊？” 顾知秋虽然重生一世，真实年龄已经和路曼曼父亲差不多大了。 但说实话，情商一直停留在初中阶段。 俗话说，就是典型性理科直男。 感情白纸。 被路曼曼摸着脑袋也会脸红的那种。 “到大学不用你照顾我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你不会那么累的。” 路曼曼笑道：“你都能照顾好自己了，还需要我吗？” “需要。”顾知秋红着脸，看着路曼曼的眸子。 路灯下，两人对视了很久。 路曼曼把手插回口袋，往家里走去：“该睡觉啦，别胡思乱想了，明天先给我考个第一名再说。” 顾知秋追了上去，也把手插在口袋，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回了家里。 上床看了两眼没有记得太清楚的单词和语法。 八点五十左右，路曼曼端着一盘水果拼盘走进了卧室。 “吃点水果就睡觉，不能熬夜了，养足精神哦。” 顾知秋点了点头。 临走前，路曼曼走到门口，关门前轻声说道：“高考前不准胡思乱想了哦。” 第20章 现在压力给到对方 水果就是西瓜、猕猴桃、火龙果之类的常见水果。 不过路曼曼很用心，拼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是个爱心水果拼盘。 真是有点不舍得破坏这么一件艺术品。 吃完水果，顾知秋就躺下休息了。 …… 路曼曼这会儿躺在床上，两条雪白纤长的腿盘在一起，笔记本放在上面。 一如既往，等顾知秋睡着之后，她才有机会追剧。 不过脑袋里总是不停地闪过顾知秋。 少年的喜欢总是见色起意。 虽然今天晚上她只是当做玩笑话处理的，但多少会胡思乱想一些。 她打开知乎，发布了一个问题：“被一个高中生喜欢是什么感觉？” 耐心的等待了五分钟，没有人回复，她就又把问题给删除了。 或许和高中不高中的没什么关系，还是取决于自己。 “希望那个臭小子别胡思乱想了，如果影响到高考的话，我恐怕会自责一辈子了。” 路曼曼悄悄的离开了卧室，轻轻的把顾知秋的房间打开了一条缝。 她的担心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 一个理科直男。 指望他有恋爱脑，指望他胡思乱想。 确实是异想天开了。 顾知秋摆出一个“大”字，呼噜噜的酣睡着。 他的确做了个梦。 但梦到的不是路曼曼。 而是那个奇怪的材料。 因为恐惧，所以这个东西在顾知秋的脑海里印象很深刻。 先不思考他是怎么做到在自然光下消失的。 单纯的自然光覆盖，就是白天。 他为什么要在白天消失。 目的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就足够让他细思极恐。 包括崔浩之前提起的，在上沪市的那个奇怪包裹，恐怕里面也是这个东西。 也就是说丑国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在华夏搜集这些“碎片”。 或许是新一代战机试飞失败散落的机身碎片。 又或许是卫星坠落解体之后的碎片。 但不管是那种情况，如果这种材料真的出自丑国科研所，那都足够让华夏科技部重视了。 高分子材料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物质材料，是工业和科技发展的先导。 从兽皮，到甲骨，到青铜，到钢铁，到纸张，再到聚乙烯，以及以后的恒温材料。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在材料发展之前，所有的理论支持都是空想。 而材料是把空想变成现实的载体。 因此，顾知秋并不觉得这件事是小事。 睡梦中，在忧虑中度过。 …… 此时。 太平洋西海岸，正是白天。 那一座高耸的高楼中，无数丑国军方政要和科学家们，坐在办公室中。 气氛比之前都要压抑。 一位黑人军官沉声道：“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我还是要如实告诉各位，我们的加密通讯，再一次被破解了，而且又有一块碎片被华夏扣了下来。” “怎么可能？” “这才过去几天？” …… 整个办公室中乱作一团。 那些自命不凡的科学家们，表现的很不得体。 这些人大多是从常青藤名校来的专家教授，因为为国效力，他们自然也是竭尽所能。 也正是竭尽所能，他们才不敢相信现实。 三十多位数学家，十多位图灵奖得主，三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还有一位双诺贝尔奖得主组成的智囊团。 研发出来的号称无人可以破解的加密程序。 竟然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被两次破解。 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再像上一次那么自大了。 上一次说是巧合，但一个借口不可能使用两次。 黑人军官神色严肃：“大家都知道，这两个月对国家有多重要，如果那个东西落到了华夏的手中，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所有科学家神色凝重，但很难想出来一个很好的对策。 “现有的加密手段已经囊括了当今数学界所有函数，很难再精进了。” 有人提议：“要不，多次加密试试？三次，五次，十次呢？” 这是穷途末路之后想到的唯一的方法。 但这个建议刚一出口，全场科学家就沉默了。 他们知道。 这一招已经没用了。 所有人看向史密斯教授，这个密码学的专家，整个智囊团队的核心。 史密斯沉默了许久：“没用了，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华夏已经研发出来了破译软件。” 黑人军官手指很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全场科学家的心脏，也随着他的敲打而加快了节奏。 “或许，华夏得到了那个东西也无法研究出来什么呢？毕竟连我们也都毫无进展。” 场间有人突然开口。 所有人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黑人军官依旧严肃：“我们不可能给华夏任何机会，这是一场豪赌，如果赌输了，后果我们无法承受。” 史密斯站了起来，沉声道：“或许还有最后一个方法。” 黑人军官表露出了几分尊敬：“史密斯教授，您直说就好。” “上帝加密。” 在场的所有科学家纷纷肃然起敬。 上帝加密是史密斯提出的一个概念。 但只是一个概念。 因为就连史密斯本人，也只是提出这个加密逻辑的可行性。 但没有成功过。 因为在现有的函数关系之下，任何两个数字之间，都必然有一定的联系。 而找出来完全不满足函数关系的数字，几乎是天方夜谭。 而且还要把这些数字形成传递信息的代码，就更难了。 黑人军官不理解学术上的困难，只是问道：“大概需要多久？” “一周之内。” “太久了，一天。” 史密斯神情严峻了起来。 黑人军官认真道：“时间不多了，专家们，我不管什么上帝加密还是死神加密，我只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拖得越久，找到那些东西的概率就越低，你们明白我什么意思。”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哪怕接下来每天换一种新的加密方式也无所谓，我只要求你们能保证军方任务正常执行，工作吧，专家们。” 黑人教官离开之后，所有科学家纷纷向史密斯围了过来。 到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束手无策了。 只能让史密斯教授来拿主意。 史密斯沉声道：“no way，let''s go.” 第21章 好紧张啊，要考试了 压力再次来到顾知秋这边。 第二天醒来，他因为一晚上的胡思乱想。 导致虽然睡的早，但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应付一个联考，还没有太大难度。 七点半，吃过早餐。 顾知秋就背上书包去学校了。 很尴尬的装束。 但没办法，是路曼曼检查了文具和准考证之后，亲自帮她背上的。 “哈，久违的考试。” 顾知秋站在校门口，身旁不少同学窃窃私语。 讨论的内容都差不多。 就是高考前安排一个测试，让他们很紧张。 但对于校领导来说，全校前五十名，已经分批被教育专家安抚过。 因此，这些人的心态稳住，洛一高的校领导们就有恃无恐了。 至于其他学生。 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人会去在意那万骨的名字吗？ 没有。 顾知秋走进学校。 刚一进大楼，就被校长带着去了二楼的一间教室。 为了避免受到周围同学的干扰。 校长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专门的考试场地。 全校前十名的独立教室。 很用心了。 尽管是全校前十名，但每个人的距离依旧间隔的非常远。 而且前后左右各有一位监考老师。 从这架势上来看，校方对这次考前摸底是非常重视了。 第一科，语文。 中规中矩。 高考的语文模板化比较明显。 就比如一些阅读，很多答案都是可以套用固定的答题模板。 从题干中找出核心问题。 然后回到文章中寻找对应的段落，引用原文，然后表达了作者什么什么样的思想，抒发了什么什么样的感情。 考察的基本上是很无聊的文件检索能力和语言组织能力。 比较难的应该就是古诗词和文言文阅读。 这两个比较麻烦的是，需要先看懂文言文的意思。 不过对顾知秋来说，难度也不大。 因为在考前，他对语文的投入，最多的就是在这个文言文上面。 因此，在足够的记忆量之后。 这文言文阅读就和现代文阅读差不多了。 进一步套用模板就行。 而且文言文和古诗词，同质化太严重。 高考会考的就那么几种：思乡、戍边、壮志未酬、田园山水…… 因此摸透了套路就更简单了。 如果说主观题最容易失分的，其实还是作文。 因为作文这个东西，得分弹性太大。 满分60分。 或许因为字迹工整与否就能拉开很大的分值。 这个也不是开玩笑，很多阅卷老师看到作文字迹潦草，下意识的就把这张卷子归为b类，得分的上限也就48分左右。 索性，顾知秋作为一名老干部，写得出一手好字。 瘦金体更是手到擒来。 完成卷子，剩下就是等待。 考试结束之后，顾知秋把卷子上交，离开教室。 上午的考试就算结束。 下午是考数学，也是顾知秋最拿手的一科，所以心情大好。 …… 下午两点半。 他再次走进考场。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发试卷和答题卡。 下午三点，正式开始考试。 选择题顾知秋几乎在十秒之内全部选完。 其实在分发试卷之后，他就在十分钟之内完成了所有选择题，以及部分的填空题。 难度小的让他有些恍惚。 最难的题目也就倒数第二道和最后一道选择题。 用高中的求导方法和切线方程来做，有些繁琐。 但如果用大学的微积分来做，甚至用不到反常积分的收敛性，答案就能直接出来了。 如果是计算题，他可能要在演草纸上验算两步，但选择题的话，对比之下，答案很容易选出来。 快速的完成了前面的题目，顾知秋几乎在二十分钟后，就杀到了最后一道大题。 考点内容是已知不等恒成立，讨论单调性或者最值的问题。 第一问比较简单。 用导数值算出切线斜率，进一步得到切线方程，最后算出f（x）解析式。 这一问是送分题。 第二问稍微麻烦一些，需要通过参变分离来解决。 不过推导和计算会麻烦一些。 这让顾知秋想到了之前在设计破译软件的时候想到的一个函数关系。 通过克里兹尔定理收缩偏移，来确定单调性，就简单了很多。 至于最后一步的极值问题。 在得到了函数解析式和单调性之后，极值的答案就像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任君取之。 二十五分钟。 一张卷子全部做完。 路曼曼说的压轴题难度很大，他倒没有感觉出来。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又从大题开始重新在答题卡上书写了起来。 不是为了检查。 而是有些题目，他做的很随意，基本上想起来什么函数就直接用了，以至于用的方法有一些会比较超纲。 因为担心批卷老师没有接触过那些高等函数，他还是决定用高中阶段的笨方法再做一遍。 这样会保险一些。 第22章 名为青春 其实从这个世界产生开始，是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 而时间，只是对运动的一种描述。 一年是地球绕着太阳转完一圈。 一月是月球绕着地球转完一圈。 一天是地球自己转完一圈。 …… 而两个小时，是数学考试从开始到结束。 而一个半小时，是顾知秋发呆到发呆结束。 很无聊。 但没办法。 监考老师拒绝提前交卷，他只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校长看着教室里的监控，几次想要站起来去找顾知秋。 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这个考场不是顾知秋一个人的考场，为了保证其他九位同学的做题状态，他没有贸然行事。 不过，还是给场内的监考老师打了一个电话：“提醒一下顾知秋，这次考试难度很高，让他认真对待，这次的考试含金量很足，不能掉以轻心。” 说完，校长看着一张excel表格。 这个表格里记录着顾知秋每次考试的具体参数。 而从高三以来，大大小小上百场考试，数学考试的最短用时，是六十八分钟。 这让校长攥紧了手掌。 按照过往的经验来看，三十分钟，顾知秋肯定是没有完成试卷的。 但通过监控画面来看，这小子显然是不打算再做了。 监考老师很快回复了消息：“校长，顾同学已经做完了。” 做完了？ 校长摇了摇头，回复了一个短信：“做完个屁，这才半个小时出头，让他认真检查！” 把手机放下，他把路曼曼喊到了办公室里来。 然后，就是对顾知秋和路曼曼两个人来说，最艰难的一个小时。 因为监考老师要求笔不能停，顾知秋只好通过记忆，计算起了核聚变和裂变反应参数，这是一个很枯燥的过程。 自从微观粒子到了中子层面之后，一切的现象都靠理论推导。 这是一个“脑补”的过程。 就像是蒙着眼睛在独木桥上行走，前方是路还是坑，没人知道。 但还是要尽可能的把这个路走完。 因此在顾知秋的印象里，每一个搞核物理的都是一个偏执狂。 …… 对于路曼曼而言，这一个小时什么也没干，就在办公室里被校长一遍又一遍的批评着。 因为单从监控来看，他已经发现了顾知秋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在高考前发生这样的事情，校长委屈。 …… 不过一切的一切，到了下午五点，就彻底结束了。 考试结束的广播响起。 顾知秋迫不及待的就把卷子上交。然后走出教室，疯狂的呼吸新鲜空气。 同考场的几个同学，这时候头发凌乱，满眼血丝。 很显然，被这次考试折磨到了。 “顾神，选择题最后两道选什么啊？” 顾知秋道：“bc。” “呼，最后一道选对了，倒数第二道为什么c不对啊？” 顾知秋琢磨了一下：“忘了，我是直接算的正确答案，没考虑其他答案为什么不对。” 有人不懂事，惊讶道：“数学老师说，这类区间的题目，用排除法会方便一些的，你直接算浪费了不少时间吧？” 其他几个同学，都是尴尬的笑了笑：“对于顾神来说，不需要用凡人的方法。” “顾神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问写了吗？我感觉有点超纲了。” 顾知秋点了点头：“是有点超纲，如果用高中知识解决，比较麻烦。” “呼，顾神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估计这道题没几个人能做出来。” 几个同学离开后，顾知秋依旧趴在栏杆上。 考试结束之后，距离晚自习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 不少同学手里攥着文具袋就直接去餐厅了。 也有一些女孩突然找到男孩，把自己的书包或者文具让男孩帮忙背着的。 还有几个小女生才考试一天就如隔三秋的抱在一起的。 也有一小部分没有吃饭，直接回到教室，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对着答案。 …… 很美好。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幅风景画。 这幅画名为《青春》。 画家名为时光。 两周之后，高考结束的铃声响起，这些心动、友情和欢声笑语，可能就消失了。 夕阳映照在顾知秋的脸颊上。 俊逸的侧脸，也成了一副风景画。 楼上的人在看风景，而路曼曼则站在楼道的尽头，看着他。 “考的怎么样？”路曼曼走过来，声音平静的问道。 “还不错。” “你最近，没事吧？” 冷不丁的询问，让顾知秋手足无措：“哈？” “这次考试怎么三十分钟就结束了，还有，你的演草纸上写的是什么？” 考试结束，演草纸被收了上去，校长特意看了一下顾知秋的演草纸。 全是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和计算。 虽然全办公室的数学老师都看不懂，但他们很清楚，这不是高中阶段学习的内容。 顾知秋大概明白了什么事：“校长又在你面前发神经了？” 路曼曼道：“不用管他，那群老东西我能应付。” “那就不管他，你看那儿。” 顾知秋指着夕阳。 路曼曼看着远处的火烧云，如同一幅油画，但她没有欣赏的心情：“你别转移话题。” 顾知秋道：“太阳的质量占整个太阳系的99.86%，每秒就有6亿吨的氢经过热核聚变反应为5.96亿吨的氦，并释放出相当于400万吨氢的能量，可现在我们却能直视他。” 顿了片刻，他开口道：“但太阳始终都是太阳。” 路曼曼不太理解：“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顾知秋道：“要相信光。” “哈？” “意思就是，高考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不管我状态怎么样，该是我的始终是我的，不用担心。” “神神叨叨的，直接说不就好了？” “我这不是担心直接说显得有些自大么。” 路曼曼扶着栏杆，和顾知秋并排站在一起：“夕阳真好看。” 夕阳是很好看。 但自从路曼曼站在身旁，顾知秋就没有心思再看夕阳了。 第23章 全校同学都惊了 路曼曼轻声说道：“从你拿到了华科大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了自己的规划。” 顾知秋看着路曼曼，他喃喃道：“曼曼姐……” 路曼曼伸出手轻轻搭上了顾知秋的肩膀：“相比较于一个省状元顾知秋，我更希望看到一个未来的大科学家顾知秋。” “嗯！” 两人一同看向远处的火烧云。 片刻的静谧和心动加快，是一个钢铁直男根本无力抵抗的。 滋滋…… 突然，耳畔的喇叭传来了一道电流声。 “二楼高二三班门口的那对男生女生，到年级主任办公室来一下。” “真吵。”顾知秋道。 路曼曼下意识的松开了顾知秋的手，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考场。 “这儿……好像是八三班……” 顾知秋回头看了一眼，二话不说拉起了路曼曼的手，就飞奔出了学校。 洛城一高抓早恋十分严格。 像食堂吃饭的时候，男生女生都是被要求分开坐的。 很显然，他和路曼曼是被误会了。 …… 跑出了学校，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顾知秋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被发现就惨了。” 路曼曼抬了抬小手：“还不松开？” 顾知秋急忙把手松开，哈哈大笑了起来。 用笑容掩饰尴尬，是最蠢的一种方法。 但他貌似只会这种方法。 路曼曼看上去毫不在意：“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了。” “走吧，陪着我一起去买菜吧。” 路曼曼给顾知秋做好了饭菜。 帮顾知秋切好水果拼盘，叮嘱他早些休息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次日，只剩下了英语和理综。 路曼曼一如既往地给顾知秋做好早餐。 然后顾知秋用餐结束，背着书包，去了学校。 谁能想到，英语是他压力最大的一场考试。 尤其是开始的听力。 在丑国的二十年，一群加州口音的塑料美式英语给了他太多误导。 因此，这似懂非懂的听力，比做数学最后一道压轴题要刺激一百倍。 除了听力之外，其他的题目，反倒比他想象的要简单一些。 考试之前把英语想象成一头拦路虎，到了考试，才发现是纸老虎。 在前世阅读了足够多的国外文献之后，现在的英语试卷，就像是初中语文试卷。 只要单词认识，文章看懂，题目看懂，就简单了很多。 有惊无险之下，英语终归是结束了。 …… …… 接下来就是理综考试。 这是除了数学之外，顾知秋最喜欢的考试。 因为是最后一场，所以进考场之前，路曼曼特意叮嘱了一下：“最后一场，善始善终，别粗心了。” 顾知秋笑道：“放心，稳得很。” 说完，他自信满满的走进了考场。 本来按照高考的安排，理综应该是放在上午考的。 但据说是因为有些题目和高考相似，因此被紧急追回，进行了简单的改题重组。 不过没什么影响。 对于自己擅长的学科，上午和下午并没有什么区别。 理综考试两个半小时。 因此在两点十五的时候，就下发了试卷。 顾知秋写上自己的准考证号和姓名，就开始浏览起了试卷。 总体难度不好评判。 因为在他看来，挺简单的。 不过就在浏览试卷的时候，全校考生的目光，却被校外的警笛声给吸引了过去。 最开始是靠窗的同学。 然后是监考老师，再然后是教室内所有的学生。 八三班考场稍微受得住诱惑。 但最后还是绷不住了。 除了顾知秋沉浸在题目中，其他人纷纷围到了窗户边。 洛城一高校门外，交警封路，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 三辆警车，紧护着中间的一辆红旗l5轿车，停在学校门口。 俗话说不怕宝马和路虎，就怕大众带字母。 不怕大众带字母，就怕红旗插红旗。 而那辆停在校门口的红旗车上，两侧插着红旗。 能坐这种车的人，身份只有一种，政要中的政要。 这一下，让全校所有人都无心考试了。 校长郭洪安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也连滚带爬的下楼。 红旗车门缓缓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在全校师生的震惊中，径直走进学校。 第24章 这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这是什么人啊？” “能坐红旗车的，我估计最起码是省级。” “交警封路，武警护送，这怕不是省级有资格的吧？” 整个洛城一高，所有学生都在窃窃私语。 庆幸的是。因为高三考试，高一高二临时放了两天假。 不然恐怕学校会乱的不成样子。 教师办公室中。 几个老师看清从车上下来的那位老人，眼睛瞪直了。 “在新闻里见过。” “这位是什么身份突然想不起来了？我记得国庆的时候在城上有过镜头。” 一位政治老师神色凝重，沉声道：“信安总署的署长，国字级的干部。” 办公室中，针落可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校长一路小碎步的跑到老人身前。 弓着身子，满脸笑容，用激动形容不太合适，用惊吓更好一些。 …… 郭洪安站在老人面前，还没开口，就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 年轻人可能不认得这位老人。 但像郭洪安这样五六十的人，不可能不认得。 这是华夏的英雄，是他们用自己的鲜血铸造起了这泱泱华夏。 在郭洪安上学的时候，周雄是课本上的常客。 但不知道为什么。 随着经济发展越来越迅速。 课本上反而再也见不到这样的人了。 如今，周老已然年过八十。 头发花白，战时的创伤，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但他依旧站的笔直，步履如风。 郭洪安像是回到了七八十年代，他一如那个仰慕英雄的小孩，带着满脸的敬仰：“周……周老。” 周雄停下脚步，看着郭洪安：“你是校长？” 郭洪安点了点头，心里七分胆怯，三分好奇：“是……” “顾知秋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顾……顾知秋？” 郭洪安有些摸不着头脑：“顾知秋是我们洛城一高的学生，您要找他？” “对。” “您……您跟我来。” …… 教学楼中，所有人都扒着窗户注视着。 “来了来了！” “来学校了。” “咱学校这是惹了哪位大人物啊？” 周雄进入教学楼之后。 所有人才从窗户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但骚乱还没有结束。 外面警车上，所有武警将教学楼围起来。 荷枪实弹，如同雕塑一般，站在教学楼下。 不少老师想要出去看看情况，但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路曼曼道：“听说这次的理综卷子有泄题的风险，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 一位老师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这声势太大了，一个模拟考试卷，让国级的大人物亲自来？” 悄悄的。 几个没有监考任务的老师，悄悄的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小心翼翼的下楼，屏着呼吸一丁点儿声响都不敢发出来。 咚咚咚。 上楼的脚步声响起，所有人停下脚步。 等到楼下的脚步声拐进楼道里之后，所有人才又小心翼翼的下楼。 然后，一个个藏在二楼拐角。 看着远处的一行人。 郭洪安带路，那个白发老人紧随在一旁。 身后，是三名全副武装的武警。 “这是要去哪儿？” “在八三班停下来了。” 几个老师探出脑袋，不解的看着：“那是全校前十名的考场。” “前几天就有一个信安总署的人来学校，找过一次全校尖子生。” “难道是和那件事有关？” 所有人继续偷看。 只见郭洪安打开了八三班的门，没多久，顾知秋就走了出来。 …… 八三班门口。 顾知秋很迷茫。 他刚把理综卷子浏览一遍。 就等着考试开始的通知响起，他就可以写下答案了。 可谁知道就这么被喊了出去。 尤其是离开了教室，看到一个陌生的老人，和三个带着防暴头盔，拿着枪械的武警。 他就更茫然了。 “什么事儿？”顾知秋看向校长。 郭洪安咳嗽了两声：“周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你别紧张。” 顾知秋道：“等我先把理综做完行不？我怕搁的久了，脑袋里的答案就记不清了。” 第25章 理综，九分钟 郭洪安双眼怒目，紧紧攥着拳头，手上青筋暴起。 此时他的心情， 就像是看到一个学生在教室里面抽烟。还是在上课的时候。 他恨不得现在直接就给顾知秋一个记大过的处分。 之前让你好好考试，认真对待高考。 你给我玩花的。 现在这么一位大人物降临，高考都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儿了，你现在给我装是吧？ 随后，转头看向顾知秋：“今天的考试先不考了，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别耽误时间。” “就剩最后一场了，不考可惜了。” 周雄差点被气笑了：“这小子，挺倔啊。” 顾知秋看着老人，皱眉道：“你是？” 周雄道：“信安总署。” 顾知秋立马意料到了什么，知道这是大事。 “这样，你等我五分钟，最多十分钟，我把理综完成了就跟你走，我不用收拾什么东西。” 郭洪安刚想要出声呵斥，就听到周雄不耐烦道：“赶紧回去完成，最多等你十五分钟！” “绝对够用了。” 声音还没落下，顾知秋就已经一溜烟的回到了教室。 拿起笔，就沙沙的写了起来。 每一道题目几乎没有任何停留。 因为化学生物比较简单，所以这两部分在检查试卷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所有题目。 因此这两部分几乎在三分钟内就全部完成。 唯一的遗憾，是生物杂交的部分，因为有一个比较复杂的列举计算，比较浪费时间，所以他就只写了一个答案。 化学方面整张卷子都偏简单，只有最后一道题稍微耽误时间。 用氯气和一氧化氮制备亚硝酰氯的题目里，有一个计算亚硝酰氯质量分数的一个小问。 这个根据题目的假设，似乎是有字母代入，然后推算出来。 但是一旦开始推算，恐怕就要耽误不少时间。 顾知秋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两点三十四。 距离考试正式开始已经过去了四分钟，很显然，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详细推算了。 无奈之下，只能按照经验来直接填数字了。 亚硝酰氯又叫氯化亚硝酰，分子式（nocl），就是一种合成清洁剂、触霉剂的重要试剂。 按照顾知秋的印象，亚硝酰氯的质量分数应该是87%左右。 所以顾知秋也没有太较真，就直接写了87%。 接下来就是最拿手的物理了。 但很不巧，因为他对物理有信心，反而没有去花时间浏览物理的题目。 因为按照他的想法，只要考试正常进行，他解决了化学和生物之后，就能又快又准的完成物理部分。 但可惜，事与愿违。 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两点三十五分。 最多还有十分钟了。 来不及歇息。 他大脑飞速运转，目光开始向物理部分转移。 对于一个物理学家来说，高中的物理，其实错误挺多的。 因为高中物理的范围在传统物理和现代物理之间。 这就导致了很多概念，都是很幼稚的错误。 但入乡随俗，顾知秋没有时间去批判这张试卷和物理教材。 他得赶紧做题了。 前面的选择题，单选和多选依旧的没难度。 尤其是天文题，其实很多连计算都不用计算，就可以直接做出选择。 比如题目给出一些条件，让计算火星和地球的半径比，质量比等。 原意是想考察万有引力公式，用gmm\/r2来进行推导计算。 但实际上谁都知道，火星的直径6786公里，地球直径公里，那就选择最接近的二分之一。 而火星的密度3.9，地球密度5.5，那根据球体质量计算公式，算出球体体积乘以密度，再一比较，就很容易选出靠近九分之一的答案。 至于出题组通过更改数据，来改变正确答案这件事。 在别的学科上或许要担心一下，但在物理这个学科，是不用担心的。 物理只有严格的推导，以及准确且唯一的答案。 …… 解决完选择题，接下来就是实验题。 又是白痴一般的题目。 属于运动学范畴。 如果是电路题的话，顾知秋或许还要简单逻辑思考一下， 但运动学的实验题，几乎不用过脑子。 这就是简单的公式代入，然后计算。 速通了选择和实验，然后就到了大题。 习惯了核物理推导的不确定性后，看着有零有整的参数和送到眼前的条件，太真有些不适应。 其实高中阶段的物理考试，顾知秋甚至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把题目中的条件标记出来，然后去看这几个条件能用的上什么公式，直接去用，就能把一道题给做出来。 比如题目给出了加速度a，给出了位移距离x，给出了初速度v0。 那想都不用想，必然会用到vt2-v02=2ax。 不管怎么样，在前三道题做下来之后，给顾知秋的感觉，这不像是高考物理的难度，倒像是小学数学的难度。 接下来就剩下两道题目，一道必修压轴题，一道选修题。 选修题是热力学、光学和简谐振动三选一。 题目比前面的选择填空还要简单一些。 必修压轴题目是一道电磁复合场问题，融合考察了动量、机械能守恒和弹性非弹性碰撞。 这才有些像样了。 虽然说难度依旧不大，但至少像一个物理题目了。 物理考试，就应该向统一场靠近，多考一些四大基本力相关的知识点才像个样子。 两点三十九。 用时九分钟。 顾知秋放下了笔，把答题卡和卷子交上去之后，离开了考场。 第26章 京都，大佬齐聚 九分钟！ 整个考场，剩下九名尖子生，这时候自尊心被彻底碾压。 他们中最快的人，甚至也才刚刚把生物的选择题做完。 而顾知秋已经交卷。 要知道，理综试卷差不多卯足全力。 就算是照着答案抄，也至少得抄五分钟。 可顾知秋就这么在考试开始九分钟之后，上交了试卷。 虽然说外面有大人物在等着他，但这速度，依旧让所有人吃惊。 不过，目送顾知秋离开。 他们就收回了所有思绪，开始认真答题。 他们猜测，九分钟的时间，顾知秋肯定不可能完成所有的题目。 因此，他们或许有机会，去冲击一下，整个学年，被顾知秋垄断的全校第一。 当然，他们也知道，这可能是自己高中生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 教室外， 顾知秋有些许狼狈。 九分钟的奋笔疾书，大脑几乎一直处在高速的运转状态。 导致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的。 “我们走吧。” 周雄一怔：“这就完了？” “完了。” 郭洪安苦着脸：完了，这次辛辛苦苦舔着脸组织的名校联考，完了。 顾知秋和周雄一同离开了。 走到楼梯口，顾知秋就看到路曼曼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 “稍等一下，我交代两句。”顾知秋突然开口。 周雄点了点头：“嗯，尽快吧。” 顾知秋向路曼曼走过去：“曼曼姐，我估计这次出去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你不用担心我。” 路曼曼叹了口气：“那些人是谁啊？” “信安总署的人。”顾知秋道：“处理一些麻烦事。” “你小心点儿啊，照顾好自己。” 顾知秋点头微笑：“嗯，你也是。” 其他几个老师在一旁看着，哪敢插一句话。 “我们走吧。” 在路曼曼等人的注视下，两人消失在楼梯尽头。 等周雄离开，所有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曼曼，顾知秋这小子听校长说在家研究什么东西，这是研究出来了什么啊？” “也太恐怖了，居然让国级的大人物来亲自接走？” 路曼曼再次无奈的摇头：“我真不知道……” 校长也从八三班门口，惊魂未定的走了过来。 再看到路曼曼，也没有了之前的刻薄。 现在来看，省状元这东西一文不值了。 能让国级大人物亲自到来。 就意味着顾知秋的未来无限光明。 省状元年年有，而一位举世皆惊的校友，则是可遇而不可求。 校长张了张嘴，但始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快速的走下了楼，目送着顾知秋坐上周雄的红旗车，然后从校门口离开。 整个学校，一片诡异的寂静。 办公室中，那些不必监考的老师们，面面相觑。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 红旗车上。 顾知秋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周雄道：“小子，我叫周雄，你可以直接喊我爷爷了。” 顾知秋：(o_o)??你礼貌吗？ “我是信安总署的署长，你和崔浩已经见过了吧？” “见过了，周老，我前两天给你们寄过去的那个东西，你们研究了吗？” 周雄点了点头：“已经交给华清大学材料学院去研究了，还没有结果。” “做好保密。”顾知秋道：“那个东西，不太一般，至少目前我国还没有能力研发出来。” 周雄问道：“这件事情倒是要谢谢你小子了，之前在上沪从一个老外的背包里也发现了这么一块东西，不过没有人在意，只是当作了一块普通的塑料板了。” 顾知秋颇感惋惜：“确实只是一些碎片，不太起眼，不过丑国在我华夏收集这些东西，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周雄神色严肃：“太多的信息不方便透露给你，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破译的事而来的。” 顾知秋问：“那个破译软件，又失效了？” “对，丑国那边反应很迅速，在我们破解了之后，他们很快就会做出调整。” “有没有试过多次破解？” 周雄摇了摇头：“没求用，来回输入了上百次，每次都是乱码。” “那看来是真的换加密手段了，试过人工破解吗？” “试过，没有成功，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了。” 顾知秋道：“其实您让崔浩来就行了，您这架势太大，把我同学们都吓到了。” 周雄骂骂咧咧道：“崔浩那小子说之前因为高考你不愿意过来？老子担心是那个鸟校长拦着，我亲自来他放人会利索一些。” “主要是那一次我有信心在家里也能破解，所以就没必要去京都了。” 周雄道：“现在不一样了，拉锯战到了最要命的关头，没有时间再给你一周来尝试了。” “事情很严重？” “非常严重。” “不能透露？” “不能。” 顾知秋若有所思。 估计说到底还是跟那块材料有关系。 丑国的反应这么迅速，可以看出来他们也在争分夺秒的争取时间。 而这边周雄亲自来洛城一高接人，也很显然，事情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两国的争锋目的是什么，但隐约能够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周雄沉默不再说话。 红旗直接开向了洛城邙山8683部队。 随后交通工具从红旗，转移到了军机上。 两人登上飞机，便直飞京都。 …… 入夜。 京都。 信息安全总署大楼。 风尘仆仆的周雄回到信安总署大楼之后，没有丝毫歇息，通知所有人在顶层会议室开会后，便回办公室准备会议的资料。 顾知秋坐在周雄的位置旁边。 没多久，二十多名专家、数学家、工作人员，便陆续进入办公室中。 其中不乏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比如前世顾知秋曾共事过的京大数学系教授，陈省身数学奖得主陈淼。 华清大学电子信息工程系教授，华夏科学院院士，方南光等等。 这些人齐聚一堂，近乎集齐了华夏数学界的顶尖精英。 然而，当所有人看到十七八岁的顾知秋后。 神色异常精彩。 第27章 那就，我来吧 在1-1型破译软件出现的时候。 因为顾知秋没有现身。 因此所有人都能接受华夏有一个年轻的天才。 但当这个天才真正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 一切却又显得十分不真实。 这种感觉，就像是人类探索量子物理的过程。 当人类发现聪明如自己，竟然是无数个微观粒子堆砌而成的物体的事实后，那种信仰的支离破碎。 天才就该出现在想象中。 一旦出现在眼前。 就很难让人接受。 丑国那无懈可击的信息加密。 让全华夏顶尖数学家都束手无策，居然被这个高三的学生给轻松破解了。 何其让人震惊。 几名教授主动起身向顾知秋握手：“顾同学，想过来京大上学吗？” 方南光也急忙起身：“1-1型破译软件是编程的集大成者，你也知道，我国还正在自主研发芯片，而基础代码的数据库编写和芯片运行环境的逻辑设计，都是当下棘手的问题，你应该在这个领域发光发热。 华清大学的电子信息工程在全国数一数二，华清大学电子信息工程系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京大的另外一位教授陈淼，则是个极致的数学控，他无心来拉拢顾知秋，只是好奇道：“顾同学，你那个1-1型破译软件的逻辑函数我研究了很久，但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能把所有函数，所有的逻辑关系全部加载在这个软件里。 要知道，函数关系几乎是无穷无尽的，七天之内绝对没可能完成的。” 顾知秋解释道：“其实在这个软件的命名上，就已经给出了答案了。” “1-1型？” “对，因为所谓的函数和逻辑，只是一个数到另外一个数字的变化过程。 而不同函数之间或者不同数字之间，蕴藏的函数是不同的。 比如2到4，可能是平方，可能是叠加，可能是开根号的四次方等等等等。 而如果假设2-4来做软件的框架，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现在家用电脑的算力没办法支撑这么庞大的运算量。 所以就要考虑一个最简形式。” 陈淼恍然大悟：“1-1！” 顾知秋笑道：“对，通过最简假设，涵盖所有函数，会让运算量降低三十多亿倍，这个也是一个女孩给我的灵感。” 陈淼和方南光，对顾知秋再一次刮目相看。 1-1型破译程序，不但是电子信息界的一个里程碑。 更是数学的集大成者。 是足以问鼎菲尔兹数学奖的一项成就。 但因为破译手段，一向要求保密性。 因此1-1型破译程序，恐怕至少在未来二十年，无法被公之于众了。 吱呀…… 开门声传来。 周雄手中拿着一份资料，健步走了进来。 哗。 他把手中的资料丢在会议桌上。 上面只有一份加密讯息，和十几张推演的草稿纸。 “群策群力，这份密文，只有一份，我要求尽早破译。” “如果你们已经束手无策，就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顾同学，辅助他完成破解。” 说完，周雄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下去。 “别看我了，开始吧。” 当密文只有一份的时候。 是整个信安总署最紧张的时候。 原因有二。 一是，这份通讯加密手段很复杂，意味着里面可能有极为重要的讯息 二是，只有一份，意味着行动要求干脆利落，所以需要争分夺秒。 但很显然，这份加密通讯，已经拦截了几个小时了。 意味着，这一次的拦截，已经无法再作出应对措施。 但更严重的是，尽管已经失效，但到现在依旧无法破解。 顾知秋拿起密文，仔细观察了起来。 一共是一百八十五个字母。 杂乱无章的排序。 “大家都用过什么方法编码？”顾知秋问道。 “转换数字没有效果。” “二进制和八进制也没有效果。” “摩斯加密无效。” “积分函数转换无效。” …… 在场所有数学家，都说出了自己的尝试。 无一例外，都是失败。 这意味着，这个加密，很有可能不是通过数字加密。 “怎么拦截的？电磁波捕获？” “对。”周雄点头。 “是接连的电磁波讯号吗？” 周雄有些拿捏不准。 崔浩道：“和往常的不一样，往常是瞬时截获密文，今天这些讯息不是在同一时间全部截获的。” 顾知秋手里捏着钢笔，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搓着。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要实话实说：“难度变大了，这应该是自创逻辑。” “自创逻辑？” “就是这不是电脑通过软件编译生成的，而是密文指定人自己设计了一个逻辑规则，然后完成编码。” 听到这儿，整个会议室彻底沉默了。 如果是这样，几乎已经没有可能完成破解了。 道理很简单。 倘若给你一个函数方程，再给你一串数字，你把数字带入函数，总能得出答案。 但如果我告诉你，我心里想了一串数字，你猜这串数字是什么。 这就几乎不可能得出答案。 或许是密文制造者的生日？手机号码？银行密码？ 总之什么都有可能。 因而，这几乎是一个死局。 周雄神色凝重，气息有些紊乱：“那还有可能破解吗？” 顾知秋道：“只能赌他有逻辑了。” 周雄手掌猛地拍向桌子：“这群外国佬！” “周老，您别激动，那些制定密文的人在丑国本土，而间谍在我华夏，他们如果更改了密匙，那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 麻烦您把前两天的破解密文拿给我看一下。” 崔浩看向周雄。 这部分密文是核心机密，能否透露，需要严格的考核。 但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周雄摆了摆手，吩咐崔浩：“拿来。” 从声音中可以听出，周雄已经十分疲惫了。 崔浩问道：“要几天的？” “就从他们多层加密的那一天开始，到现在为止。” 崔浩急忙离开了。 没多久，他带着一个文件夹回到了办公室。 “一共是三天的，密文原文和破译译文都在这儿了。” 顾知秋拿起文件，开始逐一的翻阅了起来。 而在看到这么多天的密文后，神色也越发凝重。 他隐约知道了丑国在华夏做什么了…… 第28章 大国之间的竞速 r 第29章 我，推荐一个人 “钫元素放射性探测。” 一位教授说道。 “钫元素是地球上含量最少的元素，一种银白色质软金属，半衰期在十五分钟左右。” “熔点27c，沸点677c，电负性鲍林标度0.7……” 顾问打断了教授的介绍：“说重点。” “在这个碎片上，我们检测到了大量的钫元素，最外面的一层材料将这些钫元素保护在起来，保持了他的金属特性，阻断了放射，从而保证了钫的长久存在。” “你刚才说钫是地球上含量最少的元素。” “是的长官，但他就是大量存在于这个碎片之中，我们或许猜测，华夏已经开始涉足……太空资源。” 太空资源是丑国蓄谋已久，但迟迟没有行动的一个计划。 尤其在国际空间站严重老化之后，这个计划也不断被搁置。 虽然nasa航空航天局多次提议新空间站计划，但多次被白宫打回。 结果这个战略计划就算是夭折了。 这位军事顾问，是丑国激进派人士，当下军事的代表发言人。 在他的《军事地缘政治》文章中，把新世界的实力规划一分为二。 两者之间是注定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也正是如此，他一直抱着一种居安思危的态度。 在听到华夏动用太空资源的可能性后，他心中的不安彻底弥漫开来。 “教授，你确定凭借华夏的实力，能够开采太空资源吗？” 最早尝试太空资源开采的，是苏俄，但失败了。 然后是丑国，也失败了。 因此，他很难相信华夏能够做到。 因为在他的固有印象中，华夏始终跟在他们后面邯郸学步。 尤其在科技领域，丑国有着一种蜜汁自信。 在他眼里，所有国家，都是他的模仿者。 而模仿者居然超过了他们，这怎么可能？ “不好说，顾问阁下。” 几个教授有着比较清晰的认知：“华夏这些年在太空的动作，太频繁了。” “在此之前，华夏已经向我们展现了他恐怖的崛起速度，因此，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顾问神色凝重，他在考虑，如果华夏真的开始开采太空资源，当今世界格局一超多强的局面多久会被打破。 而那些教授，又给他上了一味猛药。 “地球上钫元素极其微量，但根据好奇号火星探测器发回来的地质探测报告上，我们发现在火星上是有大量的钫元素的。” 军事顾问脸色越发阴沉：“我明白了，碎片核心我会去调查，诸位继续安心研究。” …… 在西海岸，丑国情报局发出的密文越发频繁了起来。 而军务卿和nasa代表联名信，也送到了白宫之中。 太空竞赛，自从苏俄解体之后，再一次被人提出。 只是这次的竞争对手，换成了华夏。 若是放在以往，这封信在内阁商讨阶段就被直接扣下来了。 一般会认为这是nasa在骗科研经费。 但自从太平洋第五舰队捕捞上来碎片，之后，就没人敢再小觑了。 所以，在内阁的讨论之下，这封联名信还是送达了白宫。 接下来，就是一连数日的研讨。 …… …… …… 华夏。 京都。 信安总署大楼。 日子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天。 顾知秋整个人已经憔悴了很多。 思考是一件十分消耗意志力的事情。 尤其是漫无目的的思考。 整个信安总署的氛围，变得十分压抑。 截获到的情报一封一封的堆叠着。 这几天下来，已经新增加了七封。 关键的是，已经两天没有新的情报截获。 这意味着，丑国的行动，很可能结束了。 周雄看着顾知秋的样子也有些心疼。 他已经连续三四天没有怎么休息了。 总署的其他专家和教授，这时候都已经完全放弃了进一步的探索。 只有他，还在坚持。 周雄对崔浩说道：“召集总署的工作人员，破解不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用b计划吧。” 崔浩知道周雄的b计划是什么。 就是通过天眼系统对境内外国人进行监控追踪，然后地毯式的排除。 这不是一个好计划，等着他们的可能是国际社会对华夏人权问题的指责。 但在无法破除情报的情况下，只能这么来了。 “好。” 崔浩转身离去。 然而，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顾知秋突然抓着头发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 顾知秋的一道喊声，打破了总署大楼的寂静。 无数专家教授纷纷涌入会议室。 在在顾知秋的面前，还摆放着凉了的早餐。 而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刚来时候的那么清秀，下巴冒出了胡渣。 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不过清秀的眉眼，这时候有些凹陷。 隐约有些饿脱相的感觉。 但，他的眼中有光。 黑暗中的一束震撼人心的光芒。 周雄也站了起来：“好小子！老子就知道不会看错人！” 顾知秋抓着一沓草稿纸。 那些比顾知秋大了几十岁的专家教授，再一次肃然起敬。 这将近一周的时间，他算完了三本笔记本！ 一个高中生，能有这样的毅力。 如果只用一个天才来形容，太狭隘了。 在此之前，这些数学专家，对顾知秋有质疑。 他们怀疑过，把所有希望放在一个高中生身上，是不是太儿戏了。 也怀疑过顾知秋是否过誉了。 但此刻，无数人看着顾知秋，看着这个高中的学生，眼睛中只剩下了期待。 顾知秋把草稿纸撒了出去。 无数的纸张漫天飞舞。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是随机矩阵理论，和不定函数关系拆分。” 说完，他看向办公室中的专家们，“运算量比较大，需要不断的化简，时间紧迫，我一个人可能会有些吃力，有没有这两个领域比较擅长的老师，可以和我一起。” “随机矩阵理论和不定函数过偏，专精这两方面的数学家少之又少啊。” 陈淼突然站了出来：“我推荐一个人。” 第30章 两个天才的碰面 陈淼开口之后，其他京大的老师几乎也同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 接着，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说道：“韦神，韦亦东！他也是这方面的天才！” 顾知秋激动的敲打着桌面：“对，韦亦东，我把这个人给忘了，快去，快去请来！” 他自然记得韦亦东。 准确的说，韦神是他前世好友之一。 两人的共同点，就是天才。 只不过顾知秋把精力放在了量子物理和宇宙物理上面。 而韦神则是一头扎入了数学中。 还记得当年顾知秋参加imo竞赛和丘成桐数学竞赛的时候，在国家队集训期间，韦神来传授经验，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再后来，第二面的时候，两人就分别是数学和物理两个领域的王。 “这次怎么没有请韦神过来？” 陈淼道：“韦亦东只懂数学，不懂计算机逻辑函数，所以……以为帮不上什么忙。” 周雄急忙向崔浩吩咐道：“你别愣着了，马上去京大，把韦亦东给我找来！” …… 到了中午。 一个样貌普通，穿着一件t恤和短裤的年轻人，一脸茫然的来到了信安总署办公大楼中。 手中提着一个2l的大杯子，跟着崔浩一同走进了会议室。 “亦东，快，快帮知秋。”陈淼急忙向韦亦东打招呼。 韦亦东看到顾知秋之后，脸上露出了几分惊喜：“是你？你是顾知秋。” 韦神一如既往的憨笑。 一点没变。 任谁看到这么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恐怕都想不到他已经是京大的教授了。 顾知秋走过去和韦亦东握手：“韦神好记性，去年丘成桐数学竞赛集训的时候，我们见过。” 韦神挠了挠头，笑道：“我记得，我记得了，你是唯一一个以高中生身份参加的。” 周雄拉着两人的手：“好了，两位小家伙，别叙旧了，赶紧忙正事儿吧。” 顾知秋把自己的猜测，和验算逻辑跟韦亦东进行了分享。 随后把任务细分之后，两人就开始了紧张的推算。 这是天才的游戏。 而其他人只能围观。 时间飞速的流逝着。 一旦算出来一个区间，两人就会进行共享。 …… 晚上八点四十左右。 两人在核对了结果之后，同时停下了笔。 整个会议室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顾知秋手中的那张纸上。 “结果出来了？”周雄激动的问道。 顾知秋点了点头，憔悴道：“出来了，不过恐怕我们不能歇息了，这是前天的情报，是唯一一封用了紧急指令的情报。” 说着，他把破译之后的密文递给了周雄。 最重要的位置不是具体的数字，而是两个区间。 （112.53，113.35），（27.46，26.12） 不过很显然，这两个区间，同样是经纬度的一个表述方法。 崔浩把经纬度输入之后，对周雄说道：“周老，是潭州盆地。” 周雄急忙下达命令：“马上通知华南军区，进行封锁，一个老外也别给我放出去！” “知秋？” 正在整个会议室都沉浸在激动中的时候，韦神突然大喊一声。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多天的劳累下，顾知秋终于还是晕倒了。 周雄急忙走了过来：“快，送这小家伙去医院，快！” 韦亦东急忙把顾知秋背起来，一路向楼梯跑去。 …… 洛城。 洛一高外的一间温馨的屋子里。 路曼曼盘腿坐在沙发上，满脸愁容的看着泡沫剧。 往日，看这些甜甜的恋爱剧，她是会笑个不停的。 但现在，却一点也不想笑了。 顾知秋应离开快两周了。 这两周，他没有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有发一条消息。 这些天她每天都在担心。 “这臭小子。” “走了这么久，也不报一句平安……” 路曼曼合上电脑，走进了顾知秋的卧室。 基本上顾知秋走了这些日子，她每天都会给他的卧室打扫一遍。 已经成了习惯了。 她坐在顾知秋的床上，看着书桌上的课本、卷子，以及贴在床头的海报。 心里总觉得有些空虚。 盘腿坐在顾知秋的床上，脑袋贴在膝盖上，仿佛整个人都被孤独裹挟着。 洛城一高中。 顾知秋的传说在三个年级，依旧在流传着。 他已经成了洛一高所有学弟学妹口中的顾神。 在高三教学楼下的光荣榜上，张贴着洛城一高高考前十大名校联考的优异成绩。 十大名校联考第一名，顾知秋。 前五十名，两人。 前一百名，五人。 前三百名，二十人。 顾知秋拿全省第一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理综九分钟的记录，则是彻底让所有人震撼。 在光荣榜上，张贴着顾知秋的照片这次联考的所有成绩。 目的是为了让学弟学妹以他为目标，向他学习。 但看着顾知秋的各科成绩，反倒是让所有人望而兴叹了。 语文：138 数学：148 英语：143 理综物理：109（满分110） 理综生物：86（满分90） 理综化学：97 总分：721 不知道是为了显摆还是出于什么目的，在顾知秋的旁边还特意写上了全省第二名的总成绩做对比。 全省理科第二，709分。 光荣榜下，一大批高一高二的小女生，仰慕的看着顾知秋的照片。 “顾神的脑子是脑子，我的脑子充其量就是一豌豆花。” “顾神的智商-我们的智商=顾神的智商。” “九分钟做完理综，结果理综总分292分，咱就是说狠狠地emo了。” “好像这次的联考难度比高考还大……” “关键顾神还这么帅……校草不多见，天才也不多见，他怎么能又帅学习又好啊。 “我恋爱了……”” “狗的智商40，我们的智商100，顾神的智商170，他看我们，和我们看狗是一样的，你觉得你还恋爱吗？” “……” 高三教学楼上，不少学生扶着栏杆，目光注视着楼下的光荣榜。 距离高考仅剩下最后几天。 所有人压力很大的时候，就会看两眼光荣榜。 虽然说迷信不可取。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顾知秋是文曲星下凡，虔诚的膜拜会带来好运？ 第31章 你，愿意奉献你自己吗 不过，整个洛城一高，最自闭的人，是全校前十名的另外九位。 全校第一是这次联考的第一名，而全校第二，是这次联考的四十三名。 其他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如果没有顾知秋这个妖孽，他们这样的成绩，已经说是非常满意了。 但在顾知秋的对比下，他们一瞬间变得暗淡无光。 如果顾知秋是太阳，那他们顶多就是小行星带的一颗不起眼的陨石。 当然，最让他们受到刺激的，是理综只用了九分钟，取得了近乎满分的成绩。 彻底断了他们向全校第一冲刺的念头。 不过，这样的刺激既然有坏处，就必然有好处。 好处就是从成绩出来到现在，他们这些尖子生，更加刻苦了。 学习是这个世界上最讲道理的一件事。 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有收获。 …… 校长办公室中，郭洪安忙碌着高考前的一些事宜。 和之前的每一年都一样，都是一些繁琐且细微的事情。 比如什么时候收拾考场，什么时候贴好准考证号，什么时候上报监考老师名单…… 虽然还没有顾知秋的消息、谁也不会到这尊大神是否还会回来参加高考，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这次联考之后，顾知秋的表现，已经让他知道，他太狭隘了。 用高考来把这么一位天才捆绑住，是一种极为白痴的做法。 只要顾知秋愿意参加着无趣的高考，他就一定能拿到省状元。 但显然他有比高考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 …… …… 顾知秋再睁开眼的时候。 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身上穿着病服。 旁边的医疗仪器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 在他的手臂上扎满了针头。 只是他最想看到的人，没有在身边。 视线清晰之后，大脑也清醒了很多，他想起来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在破解出密文之后，因为一连数日没有好好休息和吃饭，结果把身子给熬垮了。 肯定挺糗的。 顾知秋刚坐起来，门口的崔浩就走进病房：“你醒了？” “嗯。” “多亏你的努力，这次终于是在最后关头赶上了。” 顾知秋虚弱的问道：“有新的密文吗？” 崔浩点头道：“自从你破解的那封密文之后，丑国接连三天没有动作，只是昨天晚上截获一封从私人信息源的情报，不过韦亦东教授正在破解，相信今天就能完成破解。” 崔浩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目光中充满敬佩。 身形瘦弱，脸色苍白，但能够以令人惊叹的意志力，接连工作一周之久。 这份态度让人敬畏。 “顾同学，这个是华夏信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崔安把一封红色的录取通知书交给顾知秋：“这是华夏信息安全总署的直属大学，按照周老的意思，等你毕业，直接进入信安总署，然后接他的班。” 顾知秋摇了摇头：“我已经拿到我理想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抱歉，我可能去不了华夏信息大学了。” 崔浩脸上有一抹失望：“你是唯一一个让周老如此给予厚望的年轻人，更关键的我说的接班你可能不懂是什么意思，是接替周老的署长位置，执掌整个华夏的安全。” 顾知秋露出几分歉意：“抱歉，我志不在此。” 不止周雄惜才。 崔浩也亦然。 “顾同学，信息安全，是华夏得以长治久安的关键，你不愿意为华夏，为我们的祖国出自己一份力吗？” 顾知秋闻言，沉默了良久。 前世，他受邀前往加州大学，一去便陷入泥沼。 那十年，他受丑国不泄露协议的制约，不得回国。 那十年，在丑国的煽风点火歪曲事实下，承受着同胞如潮水般的质疑。 那十年，他潜心科研，两度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只为了有朝一日，祖国强大了，能够接他回家，然后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奉献给华夏。 可他至死也没有这个机会。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知识改变命运，可以带来财富和名望。 但对于顾知秋而言，财富和名望，微不足道。 前世他如果点头，允许自己的论文被丑国应用在军事、航空、航天、能源等领域，财富和名望，唾手可得。 甚至只需要向丑国科技部打开自己的论文权限，他就可以把白宫当宾馆，每周去住两天。 但他拒绝了十年。 他不需要财富和名望。 一个对科学尊重到极致的人，只会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以先驱的身份，推动全人类的科技进程，青史留名。 另一个就是谨记自己的国籍，为自己的国家殚精竭虑，奉献和燃烧自己。 而顾知秋前世，选择了一个。 在丑国十年，他幡然醒悟，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界。 因此，这次他选第二个。 他有满腹的知识，足以帮助自己的祖国冲向星辰大海。 虽九死其犹未悔。 崔浩看顾知秋目光呆滞，有些担忧：“顾同学？” 顾知秋叹了口气：“如果信安总署需要我帮忙，我会义不容辞的过来，不过我的抱负不在此，我已经拿到了华夏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个同样也是华夏科技部的直属院校，我想在那里奉献自己。” “原来是这样。”崔浩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转告周老，我再次代表信安总署对你表示由衷的感谢。” “不用谢的，我只是做了一个华夏人应该做的事情，”顾知秋：“对了，能把手机给我吗？” 崔浩从西装口袋中把手机取出来，递给了顾知秋。 顾知秋开机之后，界面上很快跳出了十几个未接电话。 都是路曼曼打来了。 还有几十封短信。 光表情和数字就有十几封。 可能是她担心短信没法出去的缘故吧。 剩下的大多是担心和询问。 打开薇信之后，消息更是爆炸，直接999+ 也全是路曼曼发来的，因为他微信上只有三个人，他父母和路曼曼。 而他父母对自己的孩子丢没丢这件事，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路曼曼】：你今天回家吗？ 【路曼曼】：昨天买的西瓜要坏了，你再不回来我可消灭了啊。 第32章 给她一个惊喜 …… 一共99+条消息，顾知秋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脸上时不时露出一抹傻笑。 其实博学如顾知秋，你问他喜欢具体是什么的时候，他也说不出来。 只能在一些不经意的瞬间感觉到，那种让自己心跳突然加快，身体温度逐渐上升的感觉。 笼统的来讲，算是一种满足感。 就比如现在，顾知秋就觉得现在的感觉很好。 崔浩站在一旁，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和小女朋友聊天呢？” 顾知秋摇了摇头：“还不是。” “这发了有几百条消息了吧？不是女朋友还这么关心你？” 顾知秋笑了笑没有说话。 从头看到尾，顾知秋仍旧回味在曼曼的消息里。 回味结束，他才有意看了一眼日期。 “已经六月五号啦？”顾知秋有些惊讶：“我得赶紧回洛城了，过两天要高考了。” 崔浩急忙把顾知秋按了下去，道：“你先别着急，我这边给你订机票，你把这个点滴打完，到时候我送你去机场。” 顾知秋抬头看着半瓶点滴，苦笑道：“也行。” 崔浩离开之后。 顾知秋再次拿起手机。 在路曼曼的聊天框里输入好几行字，然而还没发出去，又一个一个的删除了。 “算了，还是给她一个惊喜比较好。” 顾知秋傻笑着，把聊天记录翻到了最开始，又从头浏览起来…… …… 半个小时左右。 周雄和崔浩一同来了病房。 周雄一来到病房，就健步走到床边，爽朗的问道：“好小子，身体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儿，好多了。” 周雄点了点头：“你小子没让我失望，老子我本来还以为你们这一代年轻人都是绣花枕头，是我看走眼了！” 顾知秋尴尬的笑了笑。 周雄倒也没完全说错，自己这体质，还真得锻炼锻炼了，这才熬了几天就不行了。 完全不像个年轻人。 等护士把点滴摘下，把他手臂上的针头拔下来后，他才转身下了床，看向崔浩：“崔先生，机票买好了吗？” “买好了。” 看顾知秋身形摇摇摆摆，周雄急忙上前扶着他的胳膊：“这么着急走？你这次帮了信安总署一个大忙，等到军方那边把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可是有表彰大会的，不参加一下？” “不了。”顾知秋笑道：“我后天高考呢。” “好小子，高考算个什么鸟事儿。” “对我不算啥事儿，对别人来说事儿挺大的。”顾知秋苦笑一声：“对了周老，昨天那封新截获的加密信息破解出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是时间问题，韦亦东那小子说还是原来的加密手段，破解只是时间问题了。” “那就好。” 三人一同离开了医院。 崔浩打开车门把周雄和顾知秋请上了车，驾车往京都国际机场去了。 “对了，周老，那个材料检测出来什么了吗？” 顾知秋现在唯一的好奇就是丑国在华夏搜寻的那些特殊材料了。 周雄道：“军方和科技部比较严谨，并没有透露什么。” “科技部？”顾知秋好奇道：“那按您这么说，华夏科技大学也在研究这块材料？” 周雄点头：“对，华清大学、京都大学、和华科大三所高校材料实验室同步进行。” “哦。” 顾知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看来等自己去了华科大之后，也能进一步接触到这奇怪的材料了。 …… …… …… 京都华夏航班。 目送着顾知秋登机，周雄和崔浩才转身离开。 “便宜了科技部了。”崔浩叹了口气，脸上有几分失落。 周雄倒是不气馁：“这小子适不适合科技部我不清楚，但他适合信安总署我是知道的，密切关注着吧， 如果这小子在华科大没有什么建树，就赶紧给我收到华信大，在咱们的地盘好好培养着。” “行！” …… 洛城邙山机场。 顾知秋下了飞机之后，喊了一辆滴滴，从机场出口，直达洛城一高。 没有在洛一高有丝毫逗留，披上帽子，低着头，悄悄的走到了家门口。 门外有几个外卖盒子。 很显然，自己不在家，路曼曼没有好好吃饭，很多顿饭都是外卖应付的。 悄悄的打开屋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客厅。 屋里昏昏暗暗，静静悄悄。 桌子上有一瓶还没有喝完的鸡尾酒。 顾知秋心里犯嘀咕：“我才走几天，怎么就学会喝酒了？” 看着路曼曼的屋门开着一条缝。 他光着脚丫子，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走到门口。 脑袋从门沿探了出去，透过门缝，看清了路曼曼的房间。 黑色的抹胸和丝·袜在床上随意的丢着。 被褥没有铺整齐。 枕头横七竖八的靠在床头。 甚至在床头柜上也有两瓶鸡尾酒的瓶子。 只不过路曼曼没有在卧室。 “难道去学校了？” 顾知秋耸了耸肩，转头打开了自己的卧室…… 第33章 曾经的梦寐以求 卧室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束阳光照进卧室。 就像清晨的树林。 有一种幽静孤独的感觉。 光束照在床铺上。 看到一个女孩盘腿坐在床上，穿着可爱的绒熊睡衣，长发披在肩膀上。 可能因为静电的原因，如丝一般的长发，有些凌乱。 当光线铺洒在女孩身上之后，在她身上出现了一道白色光晕。 女孩一动不动，目光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直直的盯着顾知秋。 顾知秋放下了手上的行李：“曼曼姐，我回来了。” 路曼曼从床上跳下来，踩着粉色的拖鞋，吧嗒吧嗒的跑到他面前三十寸的地方，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你到底干吗去了？” “高考完，我们一起去京都吧？”他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随后，张开手掌，一张小纸片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汉字，是一份事先写好的表白稿。 他眼睛一边瞄着手掌，一边轻声道： “我知道有点突然……你也不用马上拒绝我……”顾知秋道：“从京都回来这一路上我都在给自己打气，因为我可能很快就离开洛城了，我知道可能不合适有点着急，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因为高考后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 “你不用答应或者拒绝……我只是完成我人生清单中必须要去做的其中一项，至于结果，我都能接受。” “如果你不着急着嫁人，可以等我一两年，等到我功成名就了，我再认认真真和你表白一次，我会证明我比你的那些相亲对象都要优秀。”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到时候再拒绝。” “如果……如果不讨厌我得话，这些年别老去相亲了，你也才二十二，而且那么优秀，不用那么着急的。” “傻子。”路曼曼掰开顾知秋的手掌，拿着那张纸条，轻声问道：“看在你这么认真的份上，我可以考虑和你去京都。” “你答应了？”顾知秋急忙追问。 “如果以后再消失，提前和我说好，别让我担心。” 路曼曼轻声道。 “好的，我保证！”顾知秋不停点头。 “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饭去。” “呃……不用，待会儿我们下馆子吧，我想吃火锅了。” …… 老城街。 八哥火锅店算是本地的网红店。 坐落在老城十字街南侧。 从老城下车，到了十字街口，再往南去，滴滴司机就爱莫能助了。 老城十字街是洛城最有名的小吃街，到了晚上，两侧满是各色小吃，街上人山人海，除了步行，根本没办法通过。 十字街两侧的灯笼高挂，在人声鼎沸的衬托下，十字街更显热闹。 “好多人啊。” 路曼曼穿着一件宽松的露肩针织毛衣，和一条格子短裙，满是青春活力。 顾知秋一如既往的朴素装扮，但和路曼曼站在一起，依旧般配。 “是啊，别走丢了。” 顾知秋看着热闹的小吃街。 耳边尽是临街店铺杂乱却动听的音乐、路人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小吃摊的叫卖声和身后的车笛声。 正在他打算走进这场热闹中去的时候，路曼曼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我们出发吧，预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八哥火锅店人可多了，预定时间我们没到的话，就得重新排队了。” “嗯。” 两人踏入人潮。 顾知秋拉着路曼曼在人群中穿梭着。 走的很慢，但他其实一点也不急。 …… 八哥火锅店。 两人在位置上坐下，顾知秋牵着路曼曼的手放在了餐桌上。 路曼曼这才悄悄的松开了手，不敢跟他直视，侧着脸看向楼下的南大街。 半晌，她想起什么：“对了，上次联考你还是第一名。” “咱们学校第一么？在全省大概多少？” “也是第一。” “哦。”顾知秋点了点头，只能说既意外，又不意外。“数学是满分吗？” 路曼曼摇了摇头：“148。” “哦，这样啊。”在顾知秋的印象里，数学应该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他用了两种方法去做。 或许是因为最后一道压轴题，因为写第二个方法的时候位置不够了，所以有些步骤简化了一些。 也只有可能是这样了。 但没有满分，总归是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高中数学都能丢分的话，如果被那些数学界的挚友知道，恐怕会被嘲笑很多年了。 顾知秋若有所思的苦笑一声。 路曼曼突然放下筷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你怎么长胡子了？” “额，男生长胡子很正常吧？” 路曼曼笑道：“有点胡渣子，比之前帅多了。” 第34章 那些年青葱的岁月 “是吗？” 顾知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这倒不是有意留的，只不过因为去京都的时候，他毫无准备。更别说电动剃须刀这种高中生本来就没多少人有的东西。 在去京都之前，顾知秋就是一个白白净净的书生。 不是不刮胡子，而是基本上还没怎么开始长胡子。 鬼知道他在京都经历了什么。 七天的作息紊乱，昼夜颠倒，胡子就在内分泌失调的刺激下噌噌的冒了出来。 然而有了胡子之后，反倒从一个稚嫩的高中生，进化成了一个成熟一些的帅哥了。 路曼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顾知秋被看的有些拘谨，伸出手遮住了下巴：“别看了，赶紧吃饭吧。” 路曼曼咳嗽了两声，急忙把目光瞥向别处，然后低头吃起了火锅。 “曼曼姐。伯父伯母会让你跟我去京都吗？” 顾知秋吃着火锅，心里总有些不放心。 路曼曼摇摇头：“我不知道，明天我回家去和他们商量，你既然回来了，明天就好好备考吧，高考毕竟一生就是这一次，还是考一下，别留遗憾。” “嗯。” 顾知秋点着头：“曼曼姐，要不我跟着你一起去？” “千万别。”路曼曼差点被呛到：“我怕我爸妈他们小心脏受不了。” “哦。” 顾知秋吃着饭菜，心里琢磨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 火锅吃完，路曼曼打算回家，但被顾知秋拉着一同在老城街头闲逛了起来。 顾知秋美其名曰消食。 实际上就是想像人家普通情侣一样逛逛街。 老城十字街南侧，就是市井气息极重的老城主街。 街道的风格也是老洛城的模样，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两侧青砖绿瓦的老房子，各色的小摊贩、酒馆应接不暇。 两人没有光顾任何一家店面，就只是牵着手压着马路。 一米八的胡子拉碴的顾知秋，站在一米六八的路曼曼身旁，迷惑了所有人。 两人都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至少没人看出来这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和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 路曼曼左手被顾知秋牵着，右手掌缩在毛衣衣袖里，身子有意的往他身上贴贴。 青石砖瓦上人影成双，越拉越长。 走到尽头，两人才喊了辆滴滴，一同回家了。 路曼曼从小就被父母施加以严格的家教，从少年班，到硕博连读，二十二岁之前全用在了学习上。虽然追求者无数，但却是没有谈过恋爱。 而顾知秋也巧了，一个钢筋直男，在遇到路曼曼之前总觉得谈恋爱是浪费时间。 因此，两个成年人之间谈的恋爱，就像是初中生一般，青涩含蓄。 可就是这种青涩含蓄的感觉，反而让两个人都更值得回味了。 …… 等两人回到家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路曼曼一如既往的给顾知秋切好了水果拼盘。 只不过这次她在顾知秋的卧室里待了一会儿。 坐在床边，两人一同分享了整盘水果。 顾知秋没敢像之前那么大胆，只是拿水果的时候故意和路曼曼碰了下手。 路曼曼坐在床沿，拍了拍被子：“好啦，乖乖睡觉哈，明天好好复习。” 说完，她就关上顾知秋的卧室，悄悄离开了。 顾知秋闭着眼，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甜甜的睡了过去。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顾知秋现在再做这道题就差不多能蒙个及格分出来了。 ——大概就是那个人在你身边的时候，得水果都甜了几分。 …… 次日。 路曼曼做好了早餐，跟顾知秋叮嘱了一下。 等顾知秋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出门了。 看着丰盛的爱心早餐，他吃的一干二净。 路曼曼这次回家，就决定了高考后的去留问题了。 说不担心是假的，伯父伯母不同意还不是最差的。 万一他们二老把路曼曼扣在家里，不让她再出门了，那才是最严重的。 不行。 顾知秋摇了摇头，她觉得不能让曼曼一个人去冒险。 恋爱之后人会变傻，是真的。 因为患得患失。 吃完早餐，收拾好碗筷之后，顾知秋出发往学校走去。 这会儿学校门口车水马龙。 因为洛一高是高考考点，因此高一高二的学生有了三天的小长假。 这会儿不少学弟学妹都背着书包，往校门外走去。 然而，当他走到校门口的那一瞬。 校门口的人声鼎沸就戛然而止。 中巴车、私家车、面包车、摩的……所有交通工具上的同学，都探出了脑袋，目光炙热的盯着自己。 “……咋回事……” 顾知秋带上衣服上的帽子，压低了脑袋。 进入高中，自从高一军训学校表白墙上出现了他的照片和名字。以及高一全市联考，他以九科879分的成绩夺得全市第一出现在光荣榜上之后。 他就开始被所有人当珍稀动物来看了。 按理来说已经习惯了，但今天明显感觉，这些学弟学妹的目光，更炽热了。 就如果被人时不时的回头瞄一眼，心里可能还好受一些。 但被人一直死死地盯着，心里真的很膈应。 尤其是对一个性格比较内向的人来说，是真的会很紧张。 “是顾神啊！” “顾神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高考的吧？” “太帅了我的天，智商还这么高……” 在一群人的大声密谋下，顾知秋仓皇的逃进了学校。 径直去了校长办公室。 第35章 第一次见家长需要准备什么?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落下，校长郭洪安沉稳的声音从教室中传出。 “进。” 顾知秋打开办公室的屋门，把帽子脱了下去：“校长好。” 郭洪安一抬头，看到是顾知秋后，自然是立马从椅子上弹跳起步，拉着顾知秋坐在了沙发上。 “知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昨天刚回来。”顾知秋没心情和他寒暄，直接说明了来意：“校长，我想看曼曼老师的入职资料。” 郭洪安点了点头。 对于顾知秋的要求，出奇的没有多问一句话。 起身到档案室找到了一份资料，就立马给他送来了：“这个是路曼曼的入职资料。” 顾知秋对校长的速度感到意外：“额……谢谢。” 校长脸上堆着微笑，说了声“不客气”，然后就给他倒茶了。 被区别对待之后，非但没让他感觉舒服，反而更尴尬了。 不过还是正事要紧。 他打开了曼曼姐的入职资料，在家庭成员的那一栏仔细的看了起来。 一边看，一边在脑袋里默默的记着。 【姓名：路南益 关系：父亲 社会职务：洛科大材料工程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二级教授 电话号码：xxx15】 【姓名：刘茹 关系：母亲 社会职务：洛科大核物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三级教授 电话号码：xxx33】 【姓名：路浩存 关系：弟弟 社会职务：京大数学系研一 电话号码：xxx03】 顾知秋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在心里默默记下了曼曼父母的号码。 重要的事儿办完之后，顾知秋再回头看着路曼曼的家庭成员，也算是比较吃惊。 这要是搁在古代，也算是书香门第，世家大族了。 她父母的履历，最牛的不是博导，而是教授。 正教授分四级，从一级到四级递减。 一级教授，被誉为学术地位的最高标尺，每一位都是学界泰斗，相当于院士。 路南益虽然只是二级教授，但也算得上是全国最顶尖的那一批学者了，一般是各高校、研究所的主要负责人。 一级教授以及院士，高校是没有资格聘用的，要聘也要通过国家。 因此，路南益的二级教授，就已经是地方普通一本院校中的天花板了。 放在整个省，恐怕也不会超过十人。 至于刘茹，虽然只是三级教授。 但在顾知秋的印象里，华科大三级院士的评定资格也挺麻烦的。 好像是需要重要期刊发表十篇学术论文，华夏人文科学研究优秀成果获得一等奖，博导资格五年，具有重点项目的攻关成果等才行。 大概是这样，具体的他也记得没有那么清楚了，因为他被国家授予院士的时候并没有通过这种常规的评级。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进入正教授级别，就不存在那种绣花枕头，个顶个的都是科研人才。 看着这样的家庭成员，顾知秋对路曼曼的求学经历，也有些了然了。 从进入少年班，到二十二岁博士生毕业，恐怕少不了她父母的努力。 顾知秋苦笑着摇了摇头。 按理说他顾家跟路家也应该算是门当户对的。 如果自己的爹妈愿意老老实实的像其他学者那样进入一所高校教教书，混一点职称，现在拿个二级三级教授应该也是不难的。 可惜他们俩不愿意走这条路，一心扑在科研上。 顾知秋把资料放好，还给了郭洪安：“谢谢校长，那我就先走了。” “对了，顾同学……”校长有些不好意思的把他喊了下来：“那个明天的高考你参加吗？” 顾知秋点了点头：“应该参加。” “好，好。” 顾知秋离开了办公室，把帽子戴上，又压低脑袋下了楼。 然而到教学楼下，看到面前的光荣榜，他脸色就僵硬了下来。 学校这么宣传，学弟学妹们不那样看自己就怪了。 他把脑袋压得更低了，匆匆的离开了学校。 …… 回到家后，顾知秋拿出文具纸笔。 然后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和伯父伯母打电话之后，他们会问自己什么以及沟通过程中可能会遇到什么问题，他都要模拟一下。 然后根据自己的预想，把答案都写在本子上。 机会就这一次，他需要确保万无一失。 花费一个多小时写完文稿。他手心已经满是汗水了。 “先吃个饭，养足力气吧。” 高中生说实话，长得再成熟，声音总归是有些稚嫩的。 如果不吃饱饭，说话就更软绵绵的，没力量感，很难镇住丈母娘。 顾知秋点了个外卖。 然后一边吃着午饭，一边打开知乎。 搜索“第一次见丈母娘应该注意什么”的问题。 答案可以说很详细了。 一，不要化妆，不要油头粉面，干净整洁，发型不要太流里流气，穿着打扮要正式一些。 二，千万别空手上门，买礼品偷偷征求女友意见。 三，如果丈母娘给你做饭吃记得别剩饭，讨好丈母娘从肯定她的厨艺开始～ 四，如果遇到结婚买房工作之类的话题，千万别说：“没想好”，就说跟女友正在商量，表达一下对未来生活的热切期盼。 五，其他的自己临场发挥吧！最关键的——自己要主动一点，不要冷场。 “啊这……” 顾知秋手中的饭菜，顿时不香了。 本来还没那么紧张，看了这攻略之后，加剧了他的惶恐。 谁能想到，他只是一个高中生，就要面临未来岳父岳母的刁难。 饭也不吃了，他按照网上的建议开始收拾了起来。 虽然是电话云见面，但毕竟是第一次和家长联系，他还是要态度认真一些。 洗完一个热水澡，头发吹干，喷了点曼曼的爽肤水，这算完成了第一步。 第二步，不能空手上门，也能做到，材料物理学方面他不是专精，但在核物理方向上，顾知秋肯定能送给未来岳母一个大礼。 第三步，不剩饭不用考虑。 第四步，买房的事儿，考虑都不用考虑，只要岳父岳母同意，他也迫不及待想和曼曼有一个温馨的小家。 顾知秋模拟了一下对话场景。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打通了岳母的电话。 第36章 不会说话的样子像极了一家人 嘟嘟嘟…… 在拨出号码到对方接通这段时间，给人一种受刑的感觉。 顾知秋正襟危坐，电话放在茶几上。 脸上挂着微笑。 说不紧张是假的。 如果现在把对面放一张镜子，他相信自己的微笑一定特别扭曲。 叮。 终于，在盲音响了十几声之后，终于是接通了。 “喂？” 很方，对面的声音有点太平淡了。 可能这种当老师的都有一种气场，让人很想敬而远之。 顾知秋赶紧调整好心态，然后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喂您好，是刘茹教授吗？” “对，是我，你是？” 麻了。 顾知秋越听未来岳母的高冷声音，心里越没有底气了：“喂，伯母您好，我是曼曼姐的学生，顾知秋。” “嗯，有什么事，你说。” 搞科研的情商普遍不太高，顾知秋算是明白了。 他自己是个不会说话的人。 未来岳母也是这样的人。 从这个角度来看，还蛮适合做一家人的。 想了想，也不弯弯绕绕了，他直接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伯母，是这样的，因为我后面可能要去华科大上学，但和曼曼姐相处的这段时间，我们两个已经互有好感了，所以我想带着曼曼姐一起去京都，希望您能同意。当然， 如果您同意曼曼姐和我在一起的话，我可以把我推导出来的等离子电离试验参数和可控核聚变托卡马克装置量子轨道方程告知您，这会对您的学术研究很有帮助。” 自从2007年，热核聚变实验堆（iter）在卡达拉舍成立之后，华夏在可控核聚变领域就一直深耕了数年。 不过华夏参与实验研究的主要是中科院等离子体研究院。 像洛城科技大学这样的普通一本院校还没有资格参与。但是刘茹作为洛城科技大学的核物理教授，也是一定想得到这份数据的。 解决了量子轨道方程，就能进一步研发出量子同规装置，而等离子电离试验的参数，可以给核反应堆的材料设计，提供最核心的数据。 电话那头，刘茹沉默了很久。 这两个参数，是华夏无数核物理学家梦寐以求的参数。 这是将可控核聚变从理论模拟，推进到理论可行的最后两块窟窿。 只要补上这两块窟窿，那对于可控核聚变的研究，就可以从理论转向实践。 但只有搞核物理的人，才知道这个参数有多难得到。 量子层面的计算，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多少院士穷其一生都无法得出，一个高中生，又怎么可能算出来呢？ 刘茹虽然不信，但她被顾知秋的可爱和认真给打动了：“顾同学，我不知道我女儿是怎么在你面前介绍我的，但我想我还不至于是一个那这女儿去换论文的那种坏妈妈。 我看得出来，你做了不少准备，还知道核物理方面的知识，为了跟我说话，是下了功夫的。 但我想你现在还是以学业为重吧，听曼曼说你还是有省状元的资质。很不错，以后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 至于你和曼曼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一位母亲的选择。当然，如果你大学期间有所建树，当你大学毕业之后如果曼曼还没有嫁人的话，我会再重新考虑的。 再见。” 刘茹平静的说完了一大通话，没有给顾知秋丝毫插嘴的机会。 说完之后，她就干净利落的挂掉了电话。 随后看向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女儿。 “曼曼，他还太年轻，少年的喜欢不持久，他可以冲动，但你不行，你已经二十二了。” 路曼曼心中有怨言，但在这样的书香门第，反驳也要据理力争才行。 而一个二十二岁的代课老师，和一位马上高考的高三尖子生，总归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妈，我想过了，我没有冲动。” 刘茹叹了口气，走过去抓住了刘茹的手：“女儿，妈妈知道，你喜欢天才，不错，一个洛一高能出一名省状元，他确实是个天才。 但这个天才是应试考试的天才，我见过多少省状元进入大学之后碌碌无为，最后泯然众人的？ 他还年轻，哪怕大学毕业之后，退而求其次，也总能成家的。 但你呢？等到他大学毕业，你就二十六七了，倘若他没有成就，和普通人一样，或者说你们两个又分手了，你怎么办？” 路曼曼挣开了刘茹的手，她很不喜欢母亲用他们那一辈的恋爱观来对自己说教。 刘茹耐心道：“这个孩子或许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刚才打电话你也听到了，可控核聚变的核心参数张口就来，可见这种人是很会骗人的，你可千万别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 说到这儿，路曼曼就有了骨气，她十分坚定的说道：“知秋不会骗人的！” “不会骗人？”刘茹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了啊女儿，我和你爸在一起的时候，你爸可是口口声声说要给我洗一辈子衣服，做一辈子好吃的，结果呢，结婚之后，那次衣服不是我洗的，那次饭不是我做的？” 路曼曼摇了摇头：“我觉得学术上的事情知秋不会骗你的，知秋很厉害的，经常一个人在屋里研究什么。” “这种世界难题，多少科学家前赴后继都没能研究出来的东西，你觉得会是一个人钻屋里闭门造车，就能研究出来的吗？” 路曼曼有些琢磨不定了。 但她觉得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既然这什么核物理参数让母亲都这么意外，倘若知秋真的知道，或许母亲就会给他机会呢？ “妈，如果知秋真的知道，你会让我和他在一起吗？” 她长了个心眼，为了不给母亲反悔的机会，她得提前问清楚。 只不过，她把可控核聚变想的太简单。 也太小看了这两项参数了。 刘茹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自己的傻闺女，笑道：“如果说那小子真的有这两项参数，你不用问我答应不答应，我恐怕只会觉得你配不上他。” 第37章 可控核聚变的两朵乌云 路曼曼委屈的撅了撅嘴。 自己这老妈太不会说话了。 “肯定配得上，郎才女貌好吧？” 刘茹把女儿搂在怀里，笑呵呵道：“是是是，我闺女谁都配得上，对了前俩月给你介绍那个海归博士，你觉得怎麽样？人高高大大的，还是加州大学毕业，这在咱们洛城可算是学历天花板了。” 路曼曼随声应付道：“不行不行，这么久人家肯定走了，你别给我再乱找了，求求了。” “没走，人家人才引进到我们洛城科技大学了，马上就到国际金融学院当讲师了，挺受欢迎的。” “受欢迎就受欢迎吧，跟我没啥关系。” “你这闺女别这么倔嘛。” 路曼曼坚持道：“你和我见知秋，我就不跟你倔了，我相信知秋，他敢这么说，肯定有把握的。” 刘茹道：“高考结束啊？估计没时间啊，马上到毕设的时候了，我不知道能走开不能。” “我不管！” “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学习，都学到哪里去了，胡说八道都分辨不出来了？” 路曼曼态度特坚定：“前两个星期，知秋亲自被信安总署的署长接走了，从那时候开始不管知秋研究什么我都相信他能研究出来了。” “信安总署署长？”刘茹眉目逐渐认真了起来：“你确定是署长本人？” “当然了，我在新闻里见到了的，就算我认错人了，不可能我学校那么多同事都眼瞎了吧？” “信安总署是国直单位，署长是国字级的大人物，会亲自去接一个高中生？”刘茹将信将疑的看着自己的闺女，总觉得她在骗自己。 路曼曼摇了摇头，淡定道：“全校都看到了，众目睽睽之下被请走的。” 刘茹若有所思：“要是按你这么说，这小子确实还不太一般，等高考结束有空了我和你一起去见见面，不过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待着吧，这么大个人了，和自己学生纠缠不清，传出去的话我和你爸在洛科大脸都没地方放了。” 路曼曼委屈的点了点头：“那高考后你要跟我一起去见知秋。” “好，我答应你。” …… …… …… 洛一高外的小屋子。 顾知秋坐在沙发上发呆。 刚才和刘茹打电话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前些日子推导的等离子同轨方程还没有完全结束。 要想弄清楚量子同规的目的，就要先了解核聚变和核裂变。 因为目前人类掌握的只有不可控核聚变，比如氢弹。 因此目前的核电厂中，应用的大多都是核裂变，原材料也就是很常见的铀。 裂变的过程在图纸上画也很简单，一个中子，高速撞击铀-235，引发第一个铀裂变，裂变之后的铀释放出2-4个中子，又继续撞击后面的2-4个铀-235，然后又产生8-16个中子，继续去撞再后面的铀-235…… 属于叫链式反应。 听起来很简单，如果自己用手来画图，貌似只要上过小学，都会产生一种自己都能造核反应堆的错觉。 但实际上真正的裂变，难度极大。 曾经看到过一个笑话，有人问为什么人造卫星穿过小行星带，没有被陨石撞下来，以及人造卫星怎么躲避太空陨石的这两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好，放在核聚变和核裂变上面，就更贴切了。 很多人的印象里，小行星带应该是密密麻麻的陨石、碎片。因为教科书上就是这样画的。 但实际上，就拿陨石密度最大的柯伊伯带距离。 他是一个宽度达四亿千米的广袤区域，地月距离38.4万千米，在这个广袤区域，占不到1%。 在这么一个区域有五十万颗陨石，也就是说任何两颗陨石之间，相距都有数个地月距离。 那问人造卫星为什么撞不上小行星带，就显得很可笑了。 而裂变也是相同的。 草稿纸上，只要中子能撞上铀-235就能发生裂变反应。 但实际上，一个中子的半径2.5x10^(-15)m，一个铀原子的半径10^（-10）m。 能让这么两个东西精准的撞在一起的难度，比买彩票大不了多少。 这是裂变。 裂变是重核裂变轻核的过程。 而聚变恰好相反，是轻核聚合重核的过程。 氘氚原子核结合，形成氦-4。 而我们都知道，原子核的尺度只有一个原子的百万分之一。 而在原子核外，还有一层浓密的电子云，我们也知道，电子带负电 如果不拨开这个电子云，根据泡利不相容原则，这种情况下无论多大的压力都无法使两个电子结合。 这里，就需要等离子电离实验参数的支持完成电子云的剥离工作。这也是顾知秋要给刘茹分享的第一个参数。 但这个问题解决了之后，才刚刚走到了终极大boss面前。 和裂变反应是一样的问题，让太空中两个灰尘精准的碰撞在一起，这几乎是上帝才做得到的事情。 但要想掌握可控核聚变技术，就必须让他们精准的碰撞在一起，因而这也成了所有科研人员不得不去解决的噩梦。 而量子同轨方程，也就是在这样的考量之下，被提出来的。 实际上，量子同轨方程并不是让两个原子核精准的撞在一起。 只是通过微积分、概率论、拓扑学等数学概念，参照原子核运动状态，进行路径模拟。 让他们的路径最大概率的出现交叉碰撞。 也就是说，不可控核聚变的碰撞参数为15%的话，可控核聚变要达到60%。 根据质能方程e=mc2，目前的氢弹，质能转化效率只有0.7%。 也就是1克聚变材料，只有0.0007克发生了核聚变。 不过千万不要小看这0.0007克。 这0.0007克的材料聚变所释放的能量，相当于20吨煤炭所释放出的能量。 换句话说，相当于140吨tnt爆炸。 到这里，量子同规方程的重要性，很显然就不言而喻了。 第38章 那封私人信号源截获的密文 以不可控核聚变氢弹为例。 因为无法保证原子核碰撞的概率，因此需要足够的聚变材料，才能够保证氢弹的威力大小。 而工业用途的聚变，不能像造氢弹这样硬塞材料。 举个例子。 华夏一年全国总用电量约为八万亿度。 也就是说按道理来讲，一吨聚变燃料完全反应可以供应全国用电，而根据利用率反推，一万吨的聚变材料就能保证全国一年的用电量。 先忽略氚的含量问题。 就假如集齐了一万吨的聚变燃料，然后放进反应堆里。 好，问题抛给科学家。 谁敢去打开这个机器？ 都知道氢弹总重量大概在四五百公斤，但要知道他携带的聚变燃料，只有几公斤而已。 这一万吨的聚变燃料，能够造出上千颗核弹。 用0.7%的利用率来发电，浪费的问题就不谈了，这无异于自杀式发电。 当然，有的小朋友说可以少放一点啊。 好，那问题又来了。 众所周知，自从瓦特发明蒸汽机以来，人类发电就和烧开水死磕起来了。 而一个核聚变发电站，这么辛苦的建立起来了，不说保证全国的用电，至少要保证一个城市的用电，或者一个县的用电吧？ 那当量如果小了，烧的开水不够发这么多电。 当量稍微大一点，你又要担心他会爆炸。 因为0.7%的利用率太低了。 万一这一批聚变燃料突然很争气，利用率提高到了1%或者3%，那原来看上去很安全的原料用量，可能就一下子不安全了。 因此，只有当利用率提到人为可以提的足够高的地步。 才能不断的减少聚变燃料的使用。 而聚变燃料的当量越小，也就越安全。 或许原来需要用四五百公斤的聚变燃料才能维持一个城市的用电。 在利用率提高之后，就只需要四五克。 这样，就会更加“可控”。 而怎么提高利用率？ 就是要让原子核更多的能够撞在一起。 而怎么保证他们更多的撞在一起？ 答案只有一个——量子同轨方程。 其实到目前为止，华夏的准备工作已经非常充分。 east全超导托卡马克环流装置已经101.2s的稳定长脉冲高约束等离子体运动，也被国际上称之为东方的人造太阳。 到这里，一个可控核聚变的反应堆装置已经成型。 只需要量子同轨方程的加入，将利用率提高，就可以试运行发电。 这个方程一旦提出，华夏将会成为第一个使用可控核聚变的国家。 只不过…… 等离子同轨方程还没有完全推导出来。 前世的顾知秋提出了等离子同轨方程的理论依据和逻辑。 然后具体的推导工作交给了中科院，而他则是进入未来实验室，进行太空能源的研究。 后来中科院根据他的理论和逻辑推导出了等离子同轨方程，并且把他的名字也写到了报告论文的第一作者的位置。 但实际上，给中科院提出了方向后，他就没有再参加后面的推导了。 这让顾知秋有点难受。 如果岳母真的来了，问他要同轨方程的原子核运动偏微分方程的话，他拿不出来那就闹笑话了。 想到这儿，顾知秋急忙起身去了卧室。 也没工夫做什么高考前的最后复习了，直接拿出本子，推导起了同轨方程。 在他的印象里，当年他把方向告诉中科院到中科院计算出来，前后足足花费了一年半的时间。 因此，可以见得，即便有了方向，在计算上也得下很多功夫。 但物理这条路，哪件事儿不是这样的？ 爱因斯坦说过一句不太着名的话——探索前沿物理的过程，就是掰开上帝手指的过程。 想要去弄清楚这个宇宙对你隐藏起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轻松？ 顾知秋没有气馁，也没有踌躇不前，而是直接坐在书桌前，计算了起来。 在这个熵增宇宙下。 是龙是虫，就全看你是随着宇宙一起熵增，还是爆发自己的能量，制造负熵。 熵增从有序变成无序。 你的屋子随着时间推移，一定会乱。 不去思考，随着时间推移，你会距离答案越来越远。 而真正有成就的人，则是不断制造负熵的人。 当屋子杂乱无序的时候，他消耗自己的体力和精力，将屋子收拾的井井有条。 当遇到问题的时候，会克服自己的懒惰和负面情绪，不浪费一分一秒的去解决。 制造负熵，就是让自己更加有序，对未来更加胸有成竹。 拒绝随着宇宙一起熵增，应了伟人那句——“与天斗，其乐无穷”。 …… 忙碌到晚上。 一个来自京都的电话打了进来。 顾知秋把正在计算的方程推导结束之后，这才接通了电话。 按下接听按钮，再按下免提。 然后他一边听着电话，仍旧笔耕不辍的计算着。 “是顾同学吗？” 是崔浩的声音。 按照往常的经验，崔浩一直是遇到了麻烦才会给他打电话，这让他稍微认真了几分：“是我，怎么了？” “前天的密文破解出来了。” “那个私人信号源的加密通讯？” “对。” “那就好，还有别的事儿吗？” 崔浩那头无语了小一会儿：“你不好奇密文的内容吗？” “不好奇，破解了就好。”顾知秋随口道。 崔浩听着顾同学无欲无求的声音，也不卖关子了：“这个密文的设计者表露了自己的身份，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也不想知道对方是怎么评价你的？” “又不是玩游戏，在意别人评价做什么？” 顾知秋啃着笔盖，目光盯着刚才写道的玻尔兹曼方程，把所有的精力和重心，重新回归到了等离子同轨方程的计算推导上。 “你的对手是斯坦福大学副院长，诺贝尔数学和密码学奖得主史密斯教授。” 先不说立场和屁股的事儿，像史密斯这样一位人物，可以说是所有加密通讯领域公认的大神。 崔浩也很坦然的承认，自己也是他的崇拜者之一。 而能够战胜自己的偶像，无疑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具有成就感的一次。 第39章 高考，寒窗十二年的一个感叹号 而对于顾知秋，崔浩就更加高看了：“史密斯教授虽然不知道破解上帝加密的人是谁，但依旧对你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崔浩激情澎湃的说完。 但回应他的，只是寂寥无声。 过了很长时间，顾知秋才想起了什么：“还有事儿吗？我这边有点忙，没事儿就先挂了。” 崔浩憋屈了老半天，才蹦出了几个字：“没事儿了。” 顾知秋挂上电话，又开始专心的验算了起来。 磁场强度决定了密度和温度的上限，装置的大小决定了约束时间的上限。 这些上限，是偏微分方程重要的参数条件。 可如果每一步都体现的话，难度恐怕会大不小。 这成了顾知秋遇到的第一个难题。 因为造可控核聚变，并不是为了秀技术。 而是为了实用。 这就还有一个函数条件，就是输出要大于输入。 假如发射等离子束消耗50mw，维持磁场强度需要100mw，则就要求聚变输出的功率最起码要大于150mw，这个核反应堆才有意义。 而无数的条件制约下，计算似乎也陷入了僵局。 直到顾知秋把思绪从现有的全超导托卡马克装置，转移到了顾氏反应堆之后，一切才迎刃而解。 4-3型核反应堆是他改良后的环流聚变装置，因此在前世的学术界中被称为顾氏反应堆。 和托卡马克装置不同的地方在于，它实现了内循环。 通过核反应堆的能量产生，维持环流中的磁约束强度。 这样就忽略了两个上限带来的条件限制。 到这儿，一切似乎又迎刃而解了。 趁着这个漏洞，他急忙进一步攻克这学术壁垒。最终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将等离子同轨方程快速向前推进。 …… …… …… 六月七日，凌晨三点。 顾知秋看了看偏微分方程的通式，这才松了一口气去睡觉了。 等离子同轨方程的理论引导下，在原子核运动偏微分方程通式算出来的情况下，就已经完成了80%。 剩下的20%就是代入参数进行计算。 这属于普通的高等代数范畴，做到这一步，剩下的步骤，就不必他亲力亲为了。 相信以刘茹的学术造诣，看到这个偏微分方程，应该就能懂其中的含金量了。 小心翼翼的收起草稿，放在抽屉里后，困意感如潮水般涌来。 因为从下午一直计算到现在，几乎坐在书桌前十二个小时没动弹过，也滴水未进。所以等他躺到了床上，才察觉到了饿意。 只可惜床头没有了曼曼给他准备的水果拼盘。 家里冰箱里翻找了一遍，有些西红柿，和一些土豆、芹菜之类的蔬菜。 但曼曼不在，他压根拿这些食材没有办法。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两个西红柿，这才紧闭着眼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 次日，早上八点。 顾知秋在闹钟下准时起床。 临出门前，再一次检查起了考试的物品。 准考证和身份证，这两个是必须要带的，缺一不可。 2b铅笔、普通铅笔、橡皮、三角尺和直角尺、圆规。这些文具或许有些用不到，但有备无患。 矿泉水和口罩。所有的东西都检查无误之后，他这才向学校出发了。 考场是在高一教学楼。 八点半，便可以入场了。 和顾知秋同考场的考生，在试卷发下来之前，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盯着他。时不时的还双手合十，像是在拜佛。 整的人挺尴尬的。 第一场依旧是语文。 正常发挥就好，在语文上面要做的就是不要拉开分数，这个没太大难度。 卷子发下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写好卷头和答题卡的信息。 然后才是浏览试卷。 现代文阅读考的是一篇散文。 《新青年》的一篇文章。 古诗词是戍边诗词，里面的重要字眼一眼就能挑出来。 思乡之情、壮志未酬跃然纸上。 文言文阅读是明朝的一篇文章，顾知秋前世消遣的时候看过《明朝那些事儿》，受这个影响，他也了解了一下明史。 不过不确定这篇文章是《明实录》里的还是《国榷》里的。 至于作文题目，依旧是主旋律文章，青年力量和国家富强。 总览了一遍题目之后，顾知秋就大致有些把握了。 考试开始，翻卷子的声音就在考场中响起。 语文考试是一个体力活，这一点顾知秋深有体会。 别的学科顾知秋至少能提前一半的时间完成，唯独语文不行。 尤其是在写作文的时候。 他为了得高分，除了立意准确之外，他还要秀出自己的瘦金体。 而一旦把作文当做书法考试，那时间就长了。 完成试卷之后，考试最后十五分钟的提示声就响了起来。 如果不是前面做的快了一些，恐怕这时间还真是吃紧。 到十一点半。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所有考生起立。 监考老师收完试卷，完成密封，他们才得以离开教室。 和以往的考试不同，高考考完一门科目之后，同学们就打消了对答案的念头。 一个个行色匆匆的离开了教室，下午的数学，对不少人来说都是如临大敌。 虽然临时抱佛脚不可取，但有用。 至于顾知秋，回家之后吃了个外卖就躺床午休了。 他不需要复习，他更需要的是把昨天晚上少睡的觉给补回来。 只要考试的时候头脑保持清醒就没有太大问题。 这一次他吃一堑长一智，不再像联考的时候用大学知识解一遍，再用高中知识解一遍。没意义，不但浪费时间，而且排版也不好看，他只需要克制住自己，尽量不用大学知识就好。 …… 下午两点半。 所有考生入场。 卷子发下来之后，顾知秋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试卷。高考的考题，大部分题目比统考的难度要小一些。 唯一强过全市联考的，是最后一道压轴大题。 第40章 做数学和理综，就是一场享受 数学是翻车率最高的一科，全场考生屏息凝神，不敢怠慢。 考试开始。 顾知秋快刀斩乱麻的写起了答案。 高考数学的难度一般接近一模，低于二模。 但为啥会有那么多人出现发挥失常的情况？ 这个问题，顾知秋在高三的时候还真的研究过。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压力。 假如在普通的周测，用上一张高考卷，很多同学可能做了也就做了，没啥感觉。 但如果把周测的卷子，放到高考上。 那很多人的脑补能力就体现出来了。 一张简单的卷子，被赋予重重的迷雾，最后被困难化甚至妖魔化。 当你觉得它难的时候，它对你来说还就真的变难了。 然后在解题的过程中，不由自主的就会让逻辑变得繁琐，让题目变得更加生涩难懂。 最后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却未能得到平时的成绩，最后归咎于发挥失常，要么认命，要么复读…… …… 考试进行到半个小时左右。 考场所有考生的神色异常严峻，精神都紧绷着。 顾知秋除外。 他已经完成了所有题目。 最后一道题目的计算过程用了一整张演草纸，但把这些全部誊写到答题卡上，很显然是不合适的。 只能尽可能的把所有得分点的重要步骤给誊写上去。 因为联考的时候吃过这样的亏，数学丢了两分，所以他这次就注意了很多。 完成答题卡，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 虽然做题强迫自己用高中的知识，但检查的过程就没有那么多要求了。每道题都用了至少三种不同的方法进行检验，准确率奇高。 即便是这样，检查到最后，距离结束还是剩下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百无聊赖之下，他又把量子同轨方程进一步代数计算。 终于在考试结束之前，得到了最后的量子轨迹偏微分方程。 考试结束，卷子、答题卡、演草纸统一上交之后，顾知秋就离开了考场。 校门外面，无数家长翘首以盼。 接到自己的孩子之后，安慰鼓励着。 一片温馨。 顾知秋到校门口之前故意放慢了脚步，眼神躲避的在门口看了一圈，但并没有发现路曼曼的身影，恐怕她真的被爸妈禁足了。 落寞的离开了洛一高，背包里的手机重新开机，这才收到了曼曼的几条鼓励。 【路曼曼】：知秋高考加油呀！ 【路曼曼】：等六月八号下午的英语考完，我在门口等着你啊！ 顾知秋心里有些小期待，打字回复道：“不能鸽我啊。” 路曼曼秒回：“必须的，我什么时候鸽过你？” “你好好吃饭，如果不会做菜的话点外卖。” “别点快餐，容易拉肚子。” “就老刘家家常菜吧，那个店咱们一起去吃过，比较卫生。” “如果晚上休息不好的话，可以现在去超市买盒牛奶，睡前喝了对睡眠有帮助的。” 顾知秋看着一连串的消息，回了个表情包，然后打字道：“好，我去超市买牛奶。” 【路曼曼】：路上慢点啊，记得买纯奶。 他不是太喜欢喝牛奶，尤其是纯奶。 不过他喜欢听曼曼的叮嘱。 买完牛奶回到家，他第一时间就把抽屉里的纸张拿了出来，把数学考试时候算出来的偏微分方程写上去，然后又放进了抽屉里。 晚上按照曼曼的要求，点了老刘家的家常菜。吃完之后，就躺床了。 明天的考试，理综不用担心，英语的话，还是看两套历年的高考卷保持做题的手感为妙。 只要英语谨慎一些，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一套全国甲卷看完，顾知秋的心思就飘到了别处。 把卷子丢到一旁，拿出手机，打开聊天框，把和曼曼的聊天记录翻到最前面，看了起来。 还没看完一半，不知不觉中就昏昏睡了过去。 …… 次日。 早上的理综考试，对顾知秋没有太大的难度。 从专业水平上来说，他不像是考生，更像是质检员。 上次十大名校联考的时候物理卷的出题水平很一般，不知道高考怎么样。 距离考试十分钟，答题卡下发。认真填写信息。 距离考试五分钟，试卷下发。 花了半分钟填完信息，检查试卷过后，他就马上开始抢先在心里做起了试卷。 高考理综的难度比十大名校联考稍微难一些。 也不能说难，只能说更综合了。 高中阶段的化学和生物说是理科科目，但其实文科属性更强一些，只要知识点记住，水平就很容易提上去。 而考试的过程，就是考察你知识点是否记住的过程。 而所谓的难易程度，就是把题干写的足够复杂，足够曲折。 这样就需要先读懂题目，了解其中的逻辑，然后再去大脑中调动出对应的知识点。 但其实翻来覆去，也就哪几种考法。 当你对知识点的理解足够透彻，那理综化学和生物，就基本上完全是送分的。 这次没有了时间的压力，他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细致的完成了前面的生物化学部分。 留下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给了物理。 对顾知秋而言，研究物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因为哪怕是漏洞百出的高中物理。 物理的发展，始终是在不断推翻旧理论的过程中进步的。 而一些错误狭义的理论，反而能给到一些重要的启发。 前面的选择题，依旧属于偏简单的阶段。 唯一引起他注意力的，是一道光电效应的题。 算是一道常考题。 题目考的是能级跃迁，简单的加减法，题目本身不难。 但让顾知秋联想到了4-3型核聚变反应堆。 核聚变的过程要剥离核外电子。 核外电子并不是散乱排布的，而是遵循物理学原理分层排布，靠近原子核电子能量越低，远离原子核的电子能量越高。 通常情况下，核外电子总是趋近于以总能量最低的形式进行分布。也就是“基态”。 基态原子接收到光子、高温、高压等能量之后，自发跃迁到更高能级，形成“激发态”。 而跃迁逸出的电子，在聚变反应中一般是用不到的。 第41章 对待物理的态度，要一丝不苟 虽然逸出的电子不是聚变燃料。 但可以给环流装置提供电压，这样聚变自循环的发电系统，就多了一项输入电压。 4-3型核聚变反应堆的输入电压，仅有一个“点火电压”。 就是仪器发动之后，核外电子开始剥离，然后聚变反应开始，产生大量的热，进一步发热烧水，蒸汽推动发电，产生的电力一部分回馈到换流装置本身，进一步推动聚变反应的进行。 虽然这样的设计满足了输入大于输出的设定。但有一个问题，就是启动时间太久。 要知道，推动聚变反应的大量进行，需要超高温高压的环境。 一般的核反应堆，需要庞大的电力支持瞬间达到。 而自循环的情况下，需要运行数个小时乃至数日才能达到。 因此这是顾氏反应堆唯一的缺陷。 但如果能够使用从原子身上剥离出来的核外电子，那就能够大大提速。 而且羊毛出在羊身上，从原子身上薅核外电子，对输入电能的消耗就更少了。 当然，现在还是高考期间，他还没有那么多精力去验证可能性。 毕竟能够承受这样极端环境的ito、活性层、电子传输层的材料，或许在近十年都很难找到。 不过，他还是把这个可能性记在心里之后，才继续往下做题。 实验题是力学实验和运动学的结合体。 验证重力加速度的实验。 是一道比较简单的题目。 不过…… 顾知秋越做越不对味，尤其做到了最后一步，问重力加速度的大小那一步，他难得的卡壳了。 这里有必要简单介绍一下题目。 一张放在水平地面上的桌子。 桌子上有一个质量为m的物块a。 另有一个质量为m的物块b，悬挂在半空。两个物块用一根细线相连。 在桌面上有两个光电门。光电门的原理简单来说就是这东西两侧有一个射光孔，有一个收光孔，一旦有东西通过，射光孔的射线被阻断，无法到达收光孔，然后会记录下来被阻断的时间。 这类题的解法，很明显，就是用物块a在通过两次光电门的时间，算出来各自的速度，然后根据vt2-v02=2ax算出加速度。 而有了加速度就有了合外力f合=（m+m）a=2ma。 而合外力就是物块b的重力，即f合=mg=2ma。 联立之后，就有g=2a。 很无聊很简单的一个题目。 题目唯一的坑也就是隔离法和整体法的应用。 其他的没有一点心机。 但顾知秋迟迟没有下笔。 这个题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答案，但他不太愿意把这个答案给写出来。因为题目上少了一句说明和前提——“本题目重量等于质量” 通过mg=2ma，最后算出g=2a的前提是等号两侧的“m”会被约掉。 但问题是，这两个m本来就代表的是不同的含义。 一个是万有引力定律中的质量。 一个是牛顿第二定律中的质量。 虽然两个都叫质量，但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在日常生活中，如果想要测量物体的质量，通常是放在秤上。 然后通过称面受到的压力，来测出万有引力。然后再根据重力加速度，反推出质量。 这种质量，称之为引力质量，或者重量。 一旦脱离引力，这种方式就不管用了。 所以引力质量是表征物体在引力场中受到引力大小的一个物理量。 而在牛顿第二定律中的质量，又叫做惯性质量。是表征一个物体运动状态改变快慢的物理量。 一个是影响引力大小，一个是影响物体运动快慢。 惯性质量决定任何方向上的力对物体带来的加速度，而引力质量，只决定受到的引力大小。 重量恒指向地心。 而加速度可以是任何力，在任何方向上的结果。 爱因斯坦也曾说过一句着名的话，特意来区分这两种质量之间的差异——地球以重力吸引石头，而对其惯性质量毫无所知。地球的召唤力与其引力质量有关，而石头所回答的运动，则与其惯性质量有关。 其中的逻辑有些复杂和抽象，再加上越来越多的老师忽略了这个问题，导致在物理的严谨性问题上出现了如此巨大的纰漏。 当然，一定有人会说，为什么一般做物理题的时候一直都是直接把他们约掉了呢？ 其实针对这个问题，物理学家们做了无数次实验。 包括牛顿的单摆实验，以及课本上提及，但历史上并未发生的比萨斜塔实验，甚至还专门跑去月球，做了铁球和羽毛的自由落体实验，得出的结果是惯性质量精确地等于引力质量…… 虽然直到现在，无数科学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世界是这样的。但它就是这样。 所以绝大多数的物理老师，为了不影响做题，也就不会告诉你这两个质量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而你把他们约去，也仅仅是因为一个数值上的巧合。 如果你曾经也怀疑过这两个质量为什么可以约去，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已经具备了成为一名优秀物理学家的潜力。 顾知秋为这个题生气，并不是小题大做。 而是这件小事关乎着物理的严谨性。 连高考这样的高水平的试卷，都会出现这样的纰漏，无疑是让人心寒的。 出卷组的疏忽大意，导致的或许就是无数学子对这个世界的错误认知。 当无数学子也得过且过之后，那物理学界的新鲜血液，也将越来越少。 为此，顾知秋特意在写下答案之后，用广义相对论的等效原理，对引力质量等效惯性质量这一观点进行阐述。并且在最后也表达了对出卷团队的期望。 高中阶段的知识可以考察的简单，可以出现悖论，因为高中生的理解在那里，任何一个人对整个世界的认知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步一步进化的。 在很小的时候，认为天圆地方、认为地球是宇宙中心。无关紧要。 但是到初中要告诉他，地球是圆的，它围着太阳在转。 第42章 那段最美好的时光 到高中的时候你要告诉他太阳系不止八大行星。还有广袤的小行星、矮行星、卫星、彗星以及行星际物质。 到大学的时候要告诉他若以海王星轨道作为太阳系边界，则太阳系直径为60个天文单位，即约90亿千米。 若以日球层为界，则太阳距太阳系边界可达100个天文单位。 若以奥尔特云为界，则太阳系直径可能有20万天文单位。 这种对宇宙的认知循序渐进，是没有问题的。 而在一些本质问题上，是绝对不能出现问题的。 比如两个质量的不同，这是从初中贯穿到高中，可以让他们直接约去。但要明确的告诉他们，它确实是不一样的。 这样才是对待物理的正确态度。 选择和实验全部完成之后，剩下的一个多小时，就放在了大题上面。 机械能守恒和动量守恒的考察题目相对简单，压轴题依旧是电磁场问题。 虽然说难度依旧让人失望，但综合度还是在一个比较高的水平。 完成了试卷之后，反复的检查了两遍。 在没有任何纰漏的情况下，就把目光转移向光电效应那一块，开始进一步思考。 随着考试结束的广播响起。 教室中所有考生全体起立。 等到监考老师把卷子全都收走，唉声叹气才此起彼伏了起来。 尽管顾知秋觉得难度已经很低了，但理综对很多人来说，还是一场噩梦。 从其他学生的表情中，他能够看出来，在应试教育下，很多学生对知识的学习并非渴求，而是被灌输。 填鸭式的教学，反而直接把创造力给淹死了、 倒也是因小失大了。 顾知秋叹气一声，没有多想，收拾文具就离开了考场。 到了外面，能够看出来不少同学的神色已经不似昨天了。 文科的同学还好，文综的试卷难度貌似不大，所以不少人都还是欢快的跑出了校园。 理科的就跟天塌了似得，眉宇间暗藏着一股阴气。 很显然，这次的理综考试难倒了不少人。 走出校园，不少父母都在安慰着自己的孩子。 “没事没事，别难过，高考肯定会难一些。” “下午就最后一场了，考得不好都考得不好，又不是你一个人考得不好，别多想，最后一科认真一些就行。 ” “难了才能拉开区分度，你这次理综少考二十分，别人可能少考三十分五十分呢，别担心。” …… 顾知秋慢悠悠的回到了家里，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路曼曼发过来的消息。 转发的是一篇热门微博。 【路曼曼】：知秋，快看微博，这回的理综好像说是前期泄题的缘故，换上了难度贼大的b卷了，你考的怎么样啊？ 顾知秋挠挠头，关键是他也没感觉出来区别，只能附和道：“啊，原来这样啊，我考的还行吧。” 【路曼曼】：下午就是最后一场了，你加油哦。 “嗯。” 顾知秋回复之后，又敲了几个字：“下午考完能看到你吧？” 【路曼曼】：一定的。 看到路曼曼肯定的回复，顾知秋稍微松了口气，吃完外卖之后就午休了。 英语考试无欲无求。 正常发挥就行，因为只是靠看文献积累下来的英语水平，所以他也做好了英语拿不到全省前十的准备。 惟一的想法，就是别拉开太多分就行。 下午三点，考试开始。 因为是最后一场考试，因此所有人都格外的认真。 整个考场除了翻卷子的声音，再无其他的声响。 对于所有学生而言，英语基本上是唯一一门能够提前做完的科目。 距离考试还剩下最后十五分钟的时候，除了少数同学还在检查题目。 其他人大多都神色激动起来。 阳光斜射进考场。 这样的午后教室，他们经历过无数次。 可从来没有一次，觉得这阳光原来这么美好。 黑板上一般明亮，一半阴影。 靠窗的同学看着偌大的校园，心中有些怅然。 不少人双手攥着手中的0.5mm的晨光水笔，纠结的咬着嘴唇。 内心为终于挣脱了寒窗苦读而庆幸，却又对离开这生活了三年的校园而感到怅然若失。 身处高三的时候，觉得高三真的好慢。 但到最后一场考试，最后十五分钟的时候，再回头看，这一年又过的这么快。 有遗憾，有开心，有失落，有迷茫。 可能这就是高三吧。 最后十五分钟不算漫长。 但当秒针一点一点的指向12的时候，所有人的脑海里，又回想起了这三年的欢声笑语。 那些喜欢过的女孩。 那些因为讲的知识一窍不通而发的牢骚。 那些想做但没有做的事。 那些一起跑向食堂的死党。 那些将要实现的理想。 让最后几秒的时间，又缓慢了许多。 滋滋…… 喇叭中的电流声响起。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聆听着最后一次通告：“考试结束，请停止答卷。 寒窗苦读十二载，希望诸位学子都能收获到让自己满意的成绩。” 教室中，一片沉默。 不少女孩眼眶湿润，咬着嘴唇低头收拾文具。 亲眼看着监考老师把他们寒窗苦读十二年的成果收上去，仿佛给过去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答题卡和卷子密封结束。 两位一直一言不发的监考老师露出了一个微笑：“恭喜，你们解放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向讲台鞠躬，没有事先组织，没有互相告知，就这么齐声喊出了一句——“老师再见。” 不少学生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拿着文具，走出了教室。 不少学生站在教学楼前，往日跳操的广场上，回头看着教学楼，沉默良久。 也有不少学生相拥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长假的出行计划。 …… 校园逐渐热闹了起来。 无数学生站在走廊上为自由而欢呼。 总有一群人随声应和。 考试结束还不能马上离校，需要再回到各自的班级，交代接下来的事项。 不过顾知秋没有在校园逗留，直接向校门口走去。 洛一高校门外，前所未有的盛况。 黑压压一片的家长将校门围的水泄不通。 顾知秋像是一个迷失的猫，站在门口，目光躲闪的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 第43章 他其实什么都听到了 顾知秋叹了口气，低着头往学校外走去。 “傻子，不等我了？” 突然，一道甜甜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路曼曼穿着一身jk装，一头黑发直直的披散在肩膀上，漫步走了过来。 下午的风吹的她长发四下飘扬。 阳光照得她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 “太阳太晒了也。” 路曼曼抱怨了一声，径直走到他身旁，白皙的手臂勾着他的胳膊，身子贴着他的身子，往校园外走去。 顾知秋看着她，不知道是阳光的映衬，还是这一身学院风的装扮，今天的路曼曼好看极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路曼曼微微仰脸看着顾知秋，“我好像没有放过你鸽子吧？” “阿姨答应了吗？” “她带的博士生论文出问题了，去学校去了，我偷偷溜出来的。” 顾知秋有些遗憾，又问道：“那还回去吗？” 路曼曼想了下：“今天因为是高考结束，日子比较重要，所以我瞒着她偷偷溜出来了，晚上可能还要回……” “不回行不行？” “她会气炸的。” 顾知秋伸出手揽着路曼曼的肩膀：“那我不让你回呢？” 路曼曼吐了下舌头，“那我……就回不去了呢。” 校园外乱糟糟的，而身后的教室中高三学子也在窗边挥霍着自己一年的卷子和课本。 整个洛一高内外，如同乱世。 而顾知秋和路曼曼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并肩走在人潮中。 路曼曼把脑袋靠在顾知秋肩膀上，漫不经心的问道：“发挥还不错吧你？” “还行，和平时一样。” “我没在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的。” “还有，你怎么想的，居然敢直接和我妈打电话的？” “我……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那你也提前和我说一下，当时我魂都要被吓出来了。” 顾知秋点了点头：“下次会注意了。” 两人走到家门口，路曼曼拉着他又继续往前走：“先不回家啦，高考完要为你庆祝一下的。” “其实，还好……我没什么感觉的。”顾知秋挠挠头。 路曼曼“咦”了一声：“高考毕竟一辈子就这一次机会，我记得我当时在少年班，十四岁就参加高考了，我激动的都睡不着觉呢。” “那你睡眠质量肯定不太好。” 路曼曼总有很多话题，而顾知秋就看着路曼曼，回答也几乎不过脑子。 两人沿着学校的围墙，一直走到了正街，然后再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往远处走去。 “如果我真的去了京都，那你能照顾好我吗？” 路曼曼突然问道。 顾知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旦搞起来研究，基本上自己都会忘记吃饭睡觉，自己都照顾不好，要照顾别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如果他说照顾不好的话，那路曼曼若因此不跟他去京都了，他也很难受。 低头走了几步路，他还是诚实的说道：“如果不做科研的时候，我一定能照顾好你，但如果开始做研究了，我可能就顾不上了，你得自己照顾自己。” 路曼曼默默点了点头，她见过顾知秋钻研的样子，没日没夜，一连几天不和她说话。 也预料到了顾知秋的回答。 但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私奔那么远，女孩脑海中幻想的生活一定是男孩眼中全是自己的样子。 可如果去了京都，男孩三天两头的不回家。或者再像上次那样，一两周连一个消息都没有。 女孩得有多难受啊。 顾知秋补充道：“我会尽力把你和科研保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尽可能的去照顾好你。” “那我和你的科研谁更重要啊？” 顾知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啦，不问你送命题了。”路曼曼笑道。 “那你还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了。”路曼曼牵起了顾知秋的手，小声嘀咕了起来。这个傻子一忙起来就没有白天黑夜的，如果我不去照顾，根本放心不下呢。 顾知秋荡着胳膊，步伐也轻快了很多。 路曼曼以为他没听到，其实他什么都听到了。 “对了，我们今天去哪里庆祝呀？” 路曼曼拍了拍胸脯：“今天姐姐我请客，说吧，想去哪儿玩。” 顾知秋想了一下，道：“南大街吧？” “还吃火锅吗？” “不吃火锅了，就吃小吃吧，从街北吃到街南。” 两人一拍即合。 …… 从洛一高步行到南大街，花了有一个多小时。 夜摊刚刚出来。 两人成为了南大街上第一批食客。 一手铁板鱿鱼，一手烤面筋。 这还只是个开始。 待会儿等到天彻底黑下来，就会有一大批饕客光临这里，到时候再买就要排好长的队。 因此路曼曼事先就把每个店都光顾了一下。 而顾知秋的身上，也逐渐挂满了小吃。 走到街南头，顾知秋十根指头上，每一根都至少挂了两种小吃。 这让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好了曼曼姐，这够多了，咱俩不一定能吃完。” 路曼曼踮着脚尖看着长沙臭豆腐的摊子：“等下啦，这是最后一个了。” “我不吃臭豆腐。” “我自个吃。” 没多久，路曼曼捧着臭豆腐，走了过来。 顾知秋拱了拱鼻子，把脸扭到了一边。 “这么好吃你居然不喜欢，太可恶了。” 路曼曼用钳子戳了一根，美滋滋的吃了一块油炸臭豆腐之后，舌头连嘴唇都没有舔，就朝顾知秋撅起小嘴。 她这是故意逗他的。 毕竟一个不喜欢臭豆腐的人，又怎么会去亲沾满臭豆腐味道的嘴唇呢。 然而，顾知秋双手提着袋子，微微前倾，义无反顾的把嘴唇贴了上去。然后马上挺直了身子，快步向前走去。 路曼曼白皙的脸蛋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压根没有想到顾知秋居然真的敢亲上来。 太草率了！ 这是她初吻，就这么没了？ 她呆呆的看了看仓皇逃窜的顾知秋，又看了看南大街上密密麻麻的人群。 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前倾着身子，撅着嘴唇。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快一分钟了。 第44章 钢铁直男的逻辑 “啊！顾知秋，你给我滚回来！” 路曼曼叫嚷着朝顾知秋追了过去。 她梦想中的初吻，应该是洗的香香的，然后在粉色的小房间里被顾知秋夺走。 而不是臭豆腐味儿的！ 过分过分，太过分了！ 路曼曼追上顾知秋，小拳头轻轻的捶着他的肩膀。质问道，“干嘛亲我？” 顾知秋这会儿耳根红到鼻尖，窘态十足。 他也压根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亲了上去。 就，感觉那个时候如果不亲的话，又不好。 “我……你都撅嘴了。” 路曼曼生气道：“撅嘴你就亲啊？” “不然呢？” “呜呜呜，我的初吻，都怪这臭臭豆腐！”路曼曼生着闷气，为了报仇把臭豆腐“一家人”都吃进了肚子里，这才消气，“这么有意义的初吻居然是臭豆腐味儿的，说出去我要被人笑话死了。” “没关系啦，那亲嘴之前如果刷牙，那还是牙膏味呢。” 路曼曼撅着小嘴，闷闷不乐道：“可你不喜欢吃臭豆腐啊？回忆起来肯定很讨厌。” “额，”顾知秋笑道：“其实臭豆腐也蛮好吃的。” “真的吗？” 顾知秋点点头。 路曼曼端起了手里的纸碗：“可惜被我吃光光了。” 顾知秋松了口气，顿时觉得自己捡回来了一条命。 然而，路曼曼端着纸碗送到了顾知秋的面前：“还有点汤汁，你证明给我看。” 顾知秋呼吸停滞了一瞬。 咕咚。 咕咚。 咽了两口唾沫。 看着里面臭豆腐渣滓，和漂着的香菜菜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是嗡嗡的。 “没必要吧？” 路曼曼嘟着小嘴，目光严肃的看着顾知秋：“那你就是讨厌臭豆腐喽，那也就是讨厌我粘着臭豆腐味道的嘴唇，就是讨厌初吻喽…… 我被讨厌了，好难过。” “啊这……”顾知秋硬着头皮：“不讨厌，那你喂我吧。” “来，闭眼，准备享受美食吧。” 顾知秋闭上眼睛，艰难的张开了嘴。 路曼曼把臭豆腐背到身后，踮起脚尖。 吧唧。 在他脸颊上啃了一口。 “这个臭豆腐最好吃了。” 顾知秋睁开眼，脸又开始泛红：“我不是臭豆腐。” “以后是啦，我认证过了，用我的嘴给你盖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臭豆腐了。” 顾知秋耸了耸肩，微微一笑。 “对啦，这么多小吃我们去哪里消灭掉？” 路曼曼指着老城街头，远处广场上的一个小山包。 “那个小山上吧。” “好。” 路曼曼坏笑道：“你敢喝酒吗？” “啤的可以，白的不会。” “就啤的。” 说完，她跑进旁边的超市，没一会儿，拿了一提罐装啤酒出来。 “沉不沉，给我我来拿吧。” 路曼曼抱着啤酒，摇了摇头：“你看好你手里的东西别掉就好。” 两人走到广场后面的小山包上，席地而坐，把小吃铺满，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一个人吃东西的时候，远不会吃的这么香甜的。 但如果有人一起，感觉味道也好了很多。 顾知秋觉得自己已经够不会喝酒了，但似乎路曼曼比他还菜。 一杯啤酒过后，小脸就已经红扑扑了。 但巧的是两人都是又菜又爱喝的类型，在无数小吃的催化下，两人居然把六罐啤酒全部喝完了。 “嗝~” 路曼曼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躺在了草坪上。 顾知秋低头把她蓝白裙子往下面压了压，然后才躺了下去。 路曼曼目光羞涩的看着顾知秋，咬着嘴唇，双腿轻轻夹着裙子。 “干嘛呀你？” 顾知秋露出了无辜的表情：“穿裙子小心一些，不许走光了。” 路曼曼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嘟囔道：“就是占我便宜。” 顾知秋没有解释，抬头看着星空：“今天天气真好，一点云都没有。” “是呀，好久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星空了。” 两人十指相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知道冥王星吗？”路曼曼问道。 顾知秋点点头。 “对啦，你把手机给我，我们换个情侣名。” 顾知秋不知道她有什么小心思，把手机递了过去。 路曼曼手指敲了好一会儿屏幕，才又把手机递给了他：“好啦。” 顾知秋看着路曼曼给自己改的微信网名，pluto。是冥王星的英文。 “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路曼曼笑道：“你看我的微信名。” 顾知秋点开了路曼曼的头像，名字是charon。是卡戎星的英文。 “我给你讲个故事哈。” “嗯。”顾知秋点了点头。 “在冥王星刚刚被发现的时候，它被誉为九大行星之一呢，可是在2006年，天文学家发现它的质量还没有月球大，所以剥夺了他的行星资格，被划定为了矮行星。” “于是呢，被抛弃的冥王星成为了最孤独的行星，他在太阳系的最边缘，几乎没有多少阳光能够到达那里，地表温度常年在零下八十度以下。” “但是，卡戎星出现啦，他在太阳系的尽头陪伴着冥王星，在距离地球六十亿公里的深空，在光明无法到达的黑暗角落，它们相互厮守着。” “卡戎星绕冥王星一周需要六天九小时十七分钟，而冥王星的自转时间，也是六天九小时十七分钟，因此，卡戎星两个也是太阳系中唯一一颗天然的同步卫星，他们始终都面朝着对方。” “据说，人们之所以能发现卡戎星，是因为在冥王星的侧面有一个爱心形状的气体云团，而这个云团，是冥王星心动啦。” “卡戎星一定对冥王星说：即使你被众星抛弃，我依然愿意随你一同前行，不离不弃~” 顾知秋听完后，纠正道：“卡戎星和冥王星一样，它也是矮行星，这是一个双星系统。 实际上它们也并不孤独，因为有一类天体叫做类冥天体，英文名是plutoids。海王星轨道以外的矮行星都是这一类。 而且冥王星除了冥卫一卡戎星之外，还有四颗卫星，以及一大堆矮行星陪着他一起运行。 最重要的是，根据古希腊神话，卡戎是冥王的船夫……” 路曼曼胸口起伏，咬着牙齿，有点想揍这个钢筋直男了：“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嘛！我是让你纠错的吗？” 第45章 一个想太多，一个想太少 顾知秋猛男挠头。 也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老毛病了。 “额……对，卡戎星和冥王星是宇宙的模范情侣呢。” “还模范个屁啊，冥王星都有四个卫星了，三妻四妾了都。” 路曼曼生着闷气，把他的手机夺走，又把名字改了回来。 一看，昵称居然被她改成了“臭豆腐”。 好嘛，真记仇。 再一看路曼曼的昵称，“吃臭豆腐”。 …… 到了晚上十点。 两人终于是熬不住了，喊了辆滴滴打算回家。 本来每个人三瓶啤酒刚喝下去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随着夜风的吹拂，两人都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互相搀扶着坐上了车，迷迷糊糊的就回了家。 顾知秋一只手扶着曼曼，一只手打开屋门。 门刚开，路曼曼就挣开了他的手，一头往卧室冲去，扑通一声扑到了床上。 这没什么关系，但问题是她去的是不是自己的卧室，躺的不是自己的床啊！ 顾知秋关上屋门，走进卧室，看着抱着他的枕头呼呼大睡的路曼曼，也没了脾气。 弯腰打算把她抱回自己的房间。 然而路曼曼小屁屁一挪，躲开了顾知秋的手。 “原来你还没睡着啊曼曼姐，”顾知秋挠了挠头：“你进错屋了，这是我的屋，我没想占便宜，就想把你抱回去，你别误会……” 路曼曼睁开了眼睛，靠着枕头坐了起来，短裙下的玉白长腿交叠在一起，眉目秋波的看着顾知秋：“今天我和你一起。” 顾知秋不知道是酒意上来了还是什么原因，整个人身子一紧。 “曼曼姐……不合适吧。” 顾知秋狂吞着口水，从曼曼的鼻尖一路往下看去。 这样的诱惑，一个血气方刚的十八岁少年，抵御不住。 但重活一世，心理年龄大几十岁的人，还是抵御得住的。 不是说他不好色，虽然一心科研，但曼曼是他唯一心动过的女孩。 如此主动，他恨不得直接扑上去给她身子啃一遍。 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因为不确定，他不确定能不能给曼曼想要的未来。 所以不想毁了她的未来。 一个本心赤诚的人，很难做出来出格的事情。 路曼曼轻轻解掉脖颈下的衬衫扣子。 雪白的脖颈和黑色的抹胸，让顾知秋更加迷乱了。 他赶忙坐在床边，牵住了曼曼的手：“曼曼姐，我觉得还不行，如果有一天我准备好了，我可能才会这样做。你可能也没有完全的了解我，等到你认真考虑之后，决定了和真实的我过一辈子的话，我们再那样，好吗？” 路曼曼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顾知秋的脑袋：“想什么呢你，就乖乖给我睡觉，除了抱抱什么都不准做，知道吗？” 顾知秋这才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 两人钻进被窝，顾知秋关上了床头的台灯。 路曼曼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上，心里无比的踏实。 …… 次日。 手机铃声响起，顾知秋这才醒来。 看外面太阳已经很大了。 究其原因还是昨天晚上，他实在是过于激动。 睁开眼，路曼曼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玉腿压在她的肚子上，时不时的吧唧两下小嘴，显得十分可爱。 顾知秋悄悄的坐了起来，把床头柜的电话拿了过来。 来电显示是郭洪安的电话。 这让他有些意外。 “喂，校长。” 郭洪安那头激动道：“知秋，知秋好事，大好事啊！” “额，怎么？” “华清大学那边来了消息，录取通知书这两天就会送到了！” “哈？”顾知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是昨天才刚高考完吗？” “你知道的，像名校这种抢人才的动作是非常迅速的，谁都不愿意慢一步，听说这次是招生办亲自过来，据说好像还有一位大人物也要来，总之就是你准备一下吧。” “什么大人物？” “还不清楚，我也在问呢。” 挂上电话，顾知秋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 华清大学、京都大学抢人，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说白了就是各种套路，谁先来谁就套路你，让你和他签合同。 一签合同就算完了，就被他的学校给绑死了。 这种行为，顾知秋十分不齿。 前世他也是不懂事，被华清的人给套路了，结果后面华科大的人来了，他想去华科大也没机会了。 按道理来说，选大学这事儿按照考生自己的意愿自己决定就行了。 这种套路真的是让人很厌恶。 路曼曼揉了揉眼睛，也坐了起来，靠在顾知秋的身上：“谁啊刚才？” “校长，说华清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要送来了。” “你不是要去华科大吗？” 顾知秋点了点头：“嗯对。” “你没有跟华清的人说清楚？别害的人家白跑一趟了。” “没说。”顾知秋道：“他们不是喜欢抢跑吗？那就让他们跑。” 前世因为华清的抢跑，他浪费了一年多的光阴，陷入了学术造假的风波之中。 如果不是关老，或许后面的成就便都不复存在了。 因此他和华清算是还有一些恩怨在里面。 “你真坏。” 顾知秋笑了笑，伸手搂着她滑嫩的肩膀。 路曼曼拿起床头的手机，刚打开锁屏，就一堆消息跳了出来。 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未来岳母发过来的。 路曼曼吐了吐舌头：“让我回去呢。” “你就说我把你锁在这儿了，你回不去了。” “哪能这样说。” 路曼曼想了想，又问：“你之前打电话告诉我妈的那两个什么参数和方程什么的，是真的假的？” 顾知秋下床把抽屉里的演草纸取了出来：“在这儿了。” 路曼曼纵然已经接受过高等教育，但看着演草纸上的偏微分方程，依旧是和看天书一样。 甚至一些符号他都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emmm……”路漫漫想了想：“要不我拿回去？让我妈看一下，我觉得她看了之后肯定会同意的。” 顾知秋有些担心：“那要是不呢？” 啵唧~ 路曼曼在他脸上盖了个章：“我能偷偷跑出来一次，就能跑出来第二次第三次，别担心啦。” “那也好……”顾知秋道：“能得到家长的支持总归是最好的。” 路曼曼小心翼翼的把草稿纸叠好，放进衬衫口袋里。接着捂住顾知秋的眼睛：“快闭眼，我要穿衣服了。” 第46章 达到100％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路曼曼穿上衬衫和裙子。 然后坐在床边踩上粉白色运动鞋，哒哒哒的走出了卧室。 顾知秋这才睁开眼，穿上衣服走出了卧室。 “厨房还有一些菜，都做完了好一些呢。”路曼曼看着冰箱里的两颗西红柿和几颗土豆，小声琢磨了起来。 “好。” 他们生活的这个两室一厅是学校租来的，本来的租期就是到高考结束。 应该也在这儿住不了几天了。 路曼曼娴熟的处理了一下食材，做了个西红柿炒土豆，又烧了一锅鸡蛋茶。 两人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去？”顾知秋问道。 “吃完早饭吧。” “假如说不太顺利的话，你确定自己能跑出来，对吧？” 路曼曼放下碗筷，吧唧了两下嘴唇：“不好说呢，如果出不来的话，怎么办？” “我可能会去找你。” “怎么，要把我抢出来吗？” 顾知秋摇了摇头：“跟伯父伯母讲道理。” “如果他们不听呢？” “那再抢人。” 路曼曼咯咯的笑了两声：“好啦，傻子，没那么严重，虽然说我爸妈对我要求很严格，但其实他们还是很疼我的，如果我坚持认定了一个男生，那他们也不会硬为难我的。” 顾知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你坚定的选择吗？” “暂时是，不过还要看你以后的表现吧，如果再发生几次一消失就是好几个星期的事情，我可能就不坚定了。” “嗯嗯。” 吃完饭，路曼曼端着锅碗到厨房去清洗。 那画面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可爱和违和、 白色的学院风衬衫，小裙子，白色丝袜。 再加上甜美的脸蛋，怎么都像是一个一尘不染的小仙女。 但却做着满是人间烟火味的活。 收拾好屋子，路曼曼检查了一下那张演算纸没有遗漏，就出门了。 顾知秋把她送到了地铁站，像很多热恋情人一样，相拥告别。目送着她走进了地铁后，这才离开。 …… 与此同时。 京都。 华夏科技大学电气自动化学院，智能电网实验室中，所有人屏息凝神的盯着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华科大能源学院院长、核能研究所总工关山月，仔细检查着超导结构的稳定性。 这一个月来，根据超导结构设计说明和结构图，华科大智能电网实验室夜以继日做了数百次试验。 按照设计数据支持，实验室不断的更改着参数，而今天，是所有科研人员首次尝试100%传输效率的试验。 在超导这个领域99.99%和100%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自人类开始对这个世界探索开始，损耗就无处不在。 摩擦力、空气阻力、电阻……各种各样的阻力，再加上能量守恒定律的规则加持下。 这个世界就几乎很难出现100%的东西。 世界最光滑的玻璃，仍旧有0.0001的摩擦系数。 堪称能够达到光速的大型强子对撞机，其中质子所能达到的速度极限，也是光速的99.99%。 这个世界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框架限制了起来，阻碍着人类达到100%。 也正是因为这些限制，让100%变得意义非凡。 超导结构巧妙规避了材料问题，而是用结构来实现100%的电力传输。 通过电路分流，让并行电路之间产生感应电动势，从而相互影响，使电力传输过程中的损耗得到补充。 而分流中的变压电路，进一步让感应电动势扩大，这就形成了类似自循环系统的电路结构。 虽然实验室中的电路长度，总共只有三百米，但已经能从这三百米中看出这个超导结构的非比寻常。 随着仪器示数的跳跃，终于在五秒之后，电压稳定在了220v，并且没有一丝波动。 所有人紧张的看着屏幕，心中默念着数字。 时间不知不觉度过了十五分钟。 路端电压的大小，和输入电压完全一致，并且没有一丝波动。 “老师，成功了！” 负责数据录入的博士生神色激动。 关山月心中诧异兴奋之余，仍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记录好分压电路的比例配置，还有分路变压的功率配比，一定要记录清楚。” 整个实验室，所有人都纷纷站了起来，为这历史性的一刻而欢呼。 “这意味着华夏将会是第一个突破超导技术的国家！” “这是一项足够问鼎诺贝尔奖的成就啊！” “太神奇了，这个结构实在是太神奇了，简直不可思议！” 能够进入智能电网实验室的研究人员，至少在电气工程领域颇有建树的研究生。 而只有全程参与了整个实验的人，才知道其中的不可思议。 能够在超导结构的设计中，找到分流电路的最佳分配比例，单单是这一项工作，就足以获奖。 超导结构分压电路一条主路一条辅路，而互相产生的感应电动势要想填补损耗，就要根据传输距离，来改变分路的电压比例。 这个并不是线性关系。 因此，可能当你传输距离只有十米的时候，这个比例是1：1.5，但当这个传输距离达到了一千米，比例就是1：1.3145。 而要想达到100%，就要保证这个比例连0.0001的误差都不能有。 这就意味着，研发出来这个超导结构的人，非但是一个物理领域的大牛，而且在数学方面也是个天才。 首先，他要在成千上万次的试验中，统计并记录数据，然后根据这上万条数据中，找到函数关系，列出线性回归方程。 但线性回归又是一个近似值，要想达到100%，则需要一个准确值。 因此，他还要进一步写出补充方程，通过线性回归的参数带入新函数，得出准确值。 能够做出这样一套完整的设计，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但所有人似乎都还有印象。 当关山月院士拿着材料过来的时候，好像是说这是一个高中生寄来的…… 在整个实验室的欢呼之余，所有人的心中，也升腾起了浓重的好奇。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高中生？ 第47章 长江学者的提名 关山月看着实验室中的超导结构，神色宁静。 但心中依然泛起了惊涛骇浪。 “关院士，这个超导结构真的是出自一个高中生之手吗？” 关山月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布满了整个实验室的线路。 能够研发出这样的结构，已经超出了华夏现在的科研水平。 这不是是否出自一个高中生的问题。 这件事的意义，要远比顾知秋的真实身份要重要的多。 “你们记录好数据，然后将超导结构的对应论文在一个月之内完善一下。”关山月交代了一句，便若有所思的离开了实验室。 他缓慢的在华科大的校园中走着。 心中的疑惑和谜团越发严重。 离开了华科大，他乘车去了华清大学。 超导结构验证成功之后，让他产生了一种直觉——顾知秋寄来的另一份资料，那个宇称不守恒补充方程，或许也是正确的。 华科大到华清大学的路程不远，再加上有些事情无法在电话中说清楚，因此他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作为中科院院士，华夏核物理领域的泰斗，关山月在华清大学的知名度也是极高的。 走进华清大学的校园，不少学生便纷纷问好。 关山月加快了脚步，走向位于清华池旁的楼中。 走到一间办公室前，敲了敲屋门。 “喂，杨教授在吗？” “进。” 关山月推开屋门。 在偌大的办公室中，光是书架上的藏书，便占了满满一面墙。 杨振宁教授坐在书桌前，而沙发上，两个博士生似乎正在汇报工作。 看到关山月进来后，杨振宁便让那两个博士生先行离开。 哐当。 办公室屋门关上，关山月缓步走到了书桌前，在沙发上坐了下去。 院士之间亦有高下之分。 关山月在华夏核物理领域已经是顶尖水平，但在杨振宁面前，依旧稍逊一筹。 一级教授和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还是不能相提并论。 杨振宁似乎对关山月的到来也并不意外：“有结果了？” 关山月点了点头，反问道：“不知道您这边宇称不守恒补充方程的验证结果怎么样了？” 杨振宁从书架中取出这一个月来，华清博士生的验证论文。 “推导的过程十分复杂，这一个博士生小组，没日没夜的忙了一个月，也刚刚弄清楚其中的逻辑。”杨振宁给关山月抛了一支烟，随后自己也点上一根，继续喃喃说道：“我看过这篇论证了，量子层面的论证，对严谨性要求极高，再没有完全的推到验证之前，正确性依旧存疑，不过……” 他深深的抽了一口香烟，接着说道：“不过这片验证，哪怕是错的，这个小子也不是一般人了，他在量子物理领域和数学领域的造诣，已经到了很可怕的地步。” 关山月道：“超导结构已经完成验证了，是正确的，目前我已经让他们去统计数据撰写论文了，过些日子就能送到科技部了。” 杨振宁沉默了片刻：“这小子是想去华科大吗？” “对。” 杨振宁道：“明天华清大学招生办的人应该要去洛城，目的应该是要劝说他来华清大学，你们华科大可别被截胡了。” 关山月差点被烟气呛到，咳嗽了两声：“杨老，您这可不厚道啊。” “和我没关系。”杨振宁笑道：“我可没把这篇验证论文告诉招生办那些人，要怪只能怪那小子学习太出众，听招生办那边说，他本来就是省状元的有力人选，所以恐怕不止华清大学、像复旦、京大这几天估摸着都得去找他了。” 关山月松了口气：“看来我也得亲自去一趟，免得夜长梦多了。” “明天一起吧，我也去一趟。” “您也要去？” 杨振宁摆了摆手，道：“放心，我不是和你抢人的，这小子未来可期，留在华科大为国做贡献，是件好事，我也支持。我去就是看看这小子，顺带问他几个验证上问题。” “行吧，那明天机场见。” 关山月离开华清大学，回到华科大后，也并没有闲着。 虽然华科大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发出去了。 但似乎这个分量，和华清大学、京州大学等top3的名校录取通知书相比，还差了一些。 这在他看来是不保险的，没有竞争力的。 因此，他径直向华科大校务走去。 每个院士，手下都有一个长江学者、三个杰青以及五个青年千人的提名资格。 关山月现在长江学者的提名资格，还留在手里。 长江学者是国家重大人才工程组成部分，目的是为了培养和造就高水平学科带头人，带动重点科学项目赶超或保持世界领先水平。因此关山月不敢儿戏，对这个提名一向十分慎重。 但此时，他觉得有了合适人选了。 校务委员会和学位评定委员会在收到了关山月的申请后，应关老的要求，迅速的展开了相关问题的研讨。 学术上的问题，一向十分严谨。 长江学者的评定，按理来说是有一套比较规范的流程和审核机制。 一般分为函评和会评两部分。 函评主要是淘汰科研成果不明显的候选人，比如sci累计发表不足100篇，累计引用不足1000次。 以及还会考量是否是某一学科的带头人，是否负责过重点科研项目。 函评如果通过了，就会来到会评。需要会上答辩，这个环节就需要有大量高水平论文和重大科技成果来做支撑。 只有函评和会评都通过了，才会最终评选上长江学者。 而按照关山月的意思，很显然他是想把这个流程完全省略。 直接以一己之力，把那个少年推上长江学者的位置。 这一事件让校务和学位评定委员会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关山月是核物理领域的泰斗，按理来说，他推荐的人，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可如果开了这个先河，恐怕外界看来，恐怕会对评选的公正性造成不小的影响。 关山月看着会议室内，所有人相持不下，直接拍桌子道：“顾同学的水平，够上一个长江学者，我认为是绰绰有余，如果你们做不了主，我自己去中科院一趟！” 华科大作为中科院直属院校，说白了，这些校务和学位评定委员会的人，从某个角度来说，都是中科院的员工。 关老说去中科院一趟，那说白了就是打算去向领导打报告啊。 第48章 一群脾气暴躁的人 “关老您别生气……我们也没说不定啊。”负责人叹了口气。 “得想一个缘由，毕竟长江学者不是一个称号，他的社会意义也很大，如果顾同学来了咱们华科大，先做出了点什么成绩，或者说您说的超导结构和宇称不守恒补充方程得到了中科院的认证，我们在给长江学者，就顺其自然了、” 关山月气的直摇头：“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吧，现在华清大学和京大都在抢人，咱们华科大没什么优势，如果弄不下来这个长江学者，导致咱们华科大损失了顾同学，你们可担不起责任！” 校务的负责人叹了口气：“这些年各省状元不都是被华清和京大抢走了，咱们华科大本来就没有机会的。” “顾同学不一样！”关山月气的直抖嘴：“他在高考前特意表露了想进入华科大的意愿，这次我们是有竞争的机会的，更何况，这次的省状元，和前几年的能一样吗？” 看着关山月发脾气，所有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关老，您别生气……” 关山月懒的鸟他们，直接打电话去了中科院。 整个会议室顿时安静了。 “喂，关教授，您怎么有空跟我打电话了。”那头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关山月的情绪也收敛了一些，实事求是的说道：“邹院士，先前答应我的我有一个长江学者的提名权，还作数不？” “当然作数，关教授您这是找到了人才吗？您手里的这长江学者可是藏了有几年了。” 关山月又问：“那我的提名权，应该是不需要再走那些繁琐的流程了吧？”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随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的，我相信关教授您的眼光，不知道这个提名，您是打算给哪一位爱徒？” 关山月道：“顾知秋。” “顾知秋？”电话那边沉思了几秒：“我怎么没有印象。” “等他到了华科大，我带他去拜访您，这是一位天才，绝顶的天才。” “好，我也想看看能让你这么评价的人，到底有怎么样的本事。” 关山月挂上电话，再看向会议室的同僚，问道：“现在还有问题吗？” 所有人一脸尴尬的摇了摇头。 大boss都发话了，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马上办长江学者的手续，还有科研经费和安家费今天都一起弄完。” “这么急吗？”一个负责人脸上有些困惑。 “光我知道的，华清大学、京都大学、复旦大学都已经派人往洛城去了，我明天就得赶紧去洛城了，再拖又得喝西北风了！” 说完，关山月气冲冲的走出了会议室。 这群家伙纯属是养尊处优久了，压根意识不到事态的严重性。 关山月离开，会议室就开始手忙脚乱的分工了起来。 按照华科大的人才引进策略。 长江学者的聘用金在每年六十万，科研经费每年600w起，安家费300w。 用这样的条件去招生，在华科大也算是开先河了。 他们也能想到，把那位顾同学招进来之后，网上会有怎么样的血雨腥风。 那群不明真相的网友，恐怕都得怀疑：现在高校抢生源，已经凶残到这种地步了吗？ …… 洛城。 洛城科技大学教职工家属楼。 路曼曼的父亲路南益，手中拿着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计算过程的a4纸，近乎发呆的看着。 对，近乎发呆。 路南益神色严肃，目光认真。谁也想不到，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懂。 但在自己闺女面前，他又怎么能认怂。 自己好歹是二级教授，虽然不是核物理专业的，但一个高中生的草稿纸，作为一个正教授，不应该看不懂吧？ 可越看，他就越难受。 如果那小子是胡乱写了一些公式的话，他也好办了，就算看不懂也能直接说这一片草稿纸是一文不值。 可偏偏他虽然看不懂，但却能感觉出来，上面的计算和推论，都像是正确的。 这是一个做科研这么多年来，培养出的直觉。 正确的推导，有一种形而上的美感。 给人一种正确的直觉。 巧的是，这张a4纸上的计算过程，就给了他这样的感觉。 “爸，怎么样？知秋没有骗人吧？” 路南益咳嗽了两声，把a4纸放下，精神才稍微松弛了下来。 用迂回的手段，回答了路曼曼：“嗯，这个推导很有意思，等你妈晚上回来了，让她看看吧。” 说完，路南益就端着枸杞茶回屋里休息了。 路曼曼把a4纸收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收好。 …… 到了晚上七点半，刘茹才从洛城科技大学回来。 整个人疲惫不堪，脸上也十分冷峻。 很显然，被那群胡来的毕业设计给气到了。 “这一届学生真是气死我了！”刘茹回到家里就嚷嚷了起来。 看到路曼曼后，就像是看到了可以撒气的沙包一般，全力攻击了起来：“你还知道回来？昨天不是挺厉害的嘛，不是不听话直接偷跑出去吗？” 路曼曼吐了吐舌头：“爸，我妈又发脾气了。” 路南益从卧室走出来，急忙灭火：“老婆别气别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啊，你好好歇着，晚饭我来做。” 刘茹气的鼻孔一张一合：“现在这些学生实在是太过分了，我真是跟着生气。” 路南益捶着肩膀，附和道：“唉，我带的也是，现在年轻人玩心太大，哪跟我们一样那么踏实。” “你敢相信，一个个的，好歹是研究生，居然互相之间借鉴论文，这答辩听得我当场就发脾气了，数据错，概念错，引用错，文章重合度高，我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 路南益：“是是是，咱都带了这么多届研究生了，还不清楚吗，这些孩子就是拿个文凭，都没有好好把心思放在科研上的。没必要啊，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 刘茹轻轻拍着胸口，高血压差点被气上来了：“他们这态度就不行，就算拿了硕士文凭，也是个坑，以后到社会上谁要谁倒霉，做学术都没有态度，做工作能好？” “对对对，你说的对，别生气了，咱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你又不是他们父母，他们糊弄你就让他们糊弄嘛，反正到头来糊弄的还是他们自己。” 第49章 为了帽子 路曼曼在一旁听着，也算是习以为常了。 洛城科技大学前两年才刚升到一本。 搁在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一本院校。 说实话，校风确实和人家一流名校没办法比。 更别说就算是在那些好学校，这种情况也很司空见惯了。 路南益给刘茹劝好之后，就去厨房做饭了。 路曼曼时不时的看着自己老妈，发觉她没那么生气了，这才坐了过去：“呐，这个是知秋之前和你说的数据，我带来了。” 刘茹叹了口气：“你还嫌我不够生气是吧？” 路曼曼吐了吐舌头：“你生你学生的气，和知秋有什么关系？” 刘茹瞪了自己闺女一眼：“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开始跟我对着干了？” “反正你瞅瞅。” 路曼曼把演算纸塞到了刘茹手里。 然而刘茹已经没一丁点儿心思看了。 今天这一天的毕设答辩，让她心态都裂开了。 那些造假的论文，让她头皮发麻。 但好歹他们造假的内容还比较低端，都是核物理比较底层的东西。 而顾知秋这小子，造假的是核物理领域的终极难题。 她连看的想法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不那么生气了，这一看，肯定血压又得上来了。 “快看嘛！”路曼曼催促道。 刘茹闭上了眼：“我不想看，你给我捶五分钟肩，我看一眼。” “你！过分！” 刘茹随意道：“那你自己看着办。” “捶就捶！” 路曼曼走过去，给刘茹捶起了肩膀。 刘茹叹了口气：“唉，你看小时候你多听话，越长大我发现你越来越叛逆了。” 路曼曼道：“我毕竟是独立的一个人啊，咋可能一辈子听话。” “你看，还会还嘴了。” “略~” 刘茹叹了口气，把演算纸拿了起来。 和答应她的一样，只看了一眼就放了下去。 “妈，你过分了，只看一眼能看到什么嘛！” 路曼曼抱怨了一声。 然而刘茹突然坐了起来，把演算纸又拿了起来。 只看一眼按理来说的确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这张演算纸，却能让她一眼被吸引。 “这……”刘茹皱眉道：“这是等离子电离参数？” 刘茹急忙从背包中取出老花镜戴上，然后拿着演算纸走进了书房，打开台灯认真看了起来。 看起来很费劲。 因为这张演算纸上的每一个步骤，都十分精简。 所以即便有足够的核物理知识储备，她仍要在每一步逗留很久才能看懂。 等离子电离参数的得来，虽然简略，但重要的步骤，都是写明了的。 因此她才有资格一步一步的看下去。 然而，到了量子同轨方程的部分，她就束手无策了。 其中的隐含条件，和参数限制过于复杂。 她能看懂的，也只有一些重要步骤的状态方程。 至于函数带入和偏微分含参求解，她就有些难以理解了。 从条件出现，到一路推出量子运动状态的偏微分方程为止，她都是半知半解的看完的。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路曼曼在一旁看着。 虽然她是什么也看不懂，但通过观察刘茹的表情，她隐约能猜到，知秋的这些数据，让自己的母亲大受震撼。 刘茹摘下了老花镜，手指微颤的把演算纸拿了起来：“这是那个顾同学写的？” 路曼曼点点头。 刘茹脸上充满了彷徨和无知。 她作为一个核物理学界的老油子……说老油子有些不尊重，但事实就是这样，目前的核物理发展，几乎已经停滞了几十年。 因此几乎这个领域的所有学者，都属于前进无望，就地躺平的状态。 刘茹也亦然。 尤其作为一个普通一本院校的教授，对推动核物理发展这件事，是更没有什么想法的，毕竟连中科院核物理实验室也进步微小，她一个普通教书匠，就更别说了。 可这片演草纸，让她感觉到了这个已经一动不动数十年的核物理大楼，开始晃动了。 尽管其中有一半的内容她没办法完全看懂。 但从整个推演过程来看，是没有错误的。 而这个没有错误，带来的结果，就是笼罩在可控核聚变上面的那两团乌云，将要散开了。 刘茹不敢打包票，她小心翼翼的收起了演算纸，紧张的保存了起来。 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这张纸出自顾知秋之手，而顾知秋只是一个刚刚高考完的学生。 因为能解决这两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让人无法置信的事情。 当一个颇有争议的人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之后，争议就会解除了，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放在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上。 刘茹看向女儿：“顾知秋还在洛一高吗？” 路曼曼点头：“嗯，还在那里住着呢。” “明天带我去见他。” 路曼曼开心道：“是不是知秋写的是对的？我就说了嘛，知秋不会骗人的，嘿嘿！” 刘茹没有心情和路曼曼开玩笑。 反而异常的严肃紧张，这把路曼曼吓了一大跳。 吃晚饭的时候，气氛也十分诡异。 路南益一看到刘茹的神色，就什么都明白了：“那小子……果然不一般吗？” 路曼曼：“当然啦，知秋很厉害的。” 刘茹忽视了路曼曼的话，点了点头：“不好说，我明天亲自去一趟，确认一下这是不是真的出自他手。” 路曼曼：“肯定是的，我都说了，知秋说到做到的……” 路南益又问：“如果是呢？” 路曼曼：“喂喂喂，我说话你们是听不到吗？” 刘茹沉思了一下：“如果是的话，曼曼确实是高攀了。” 路曼曼：…… 被当做透明人的感觉不好受，但听着母亲的话，她心里还是小开心的。 至少她听出来了，老妈似乎有同意的意思了。 …… …… …… 洛一高。 不起眼的两室一厅里。 顾知秋正躺在沙发上刷着短视频。 无事可做的夜晚，短视频无疑是很好的消遣。 划过几个跳舞的小姐姐之后，就看到了一个科技区大v的哭戏。 本来他以为是哗众取宠的节目效果，也就打算划过去了，然而接连翻了几个视频后，又看到了相关视频。他这才重视了起来，原来不是演的，这事儿还上了热门了。 事是这么一回事儿。 这个知识大v叫吴峰，三十多岁，海外名校归国后，在华清大学建筑学院教书。从吴峰刚开始接触自媒体的时候，对自己的介绍，就是“一个努力赚帽子的科研狗”。 “帽子”的意思，在学术界混的人懂得都懂，不懂细品。 因为利益相关，顾知秋也不方便多说。 但这个吴峰之所以突然大哭，貌似是因为直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被告知他长江学者的名额，被人挤下去了。 结果一时情绪失控，就哭骂起来。那会儿他正好在直播，这事儿就被网友录屏给传播开了。 第50章 流量的狂欢? 顾知秋点开了专题“＃一个科研人员的哭诉”。 在抖音上已经是个热门专题了。 让人奇怪的是，这位科技大v的哭诉还不止一个。 在吴峰的首页，置顶的三个短视频，都是针对这件事情的哭诉。 第一个视频，播放量一千三百多万，点赞已经达到了两百万。 是短视频热度飙升第一。 内容是他的求学之路。 从小开始，就名列前茅，高二的时候因为成绩优异，开启了出国留学之路，然后在海外名校就读，直到博士毕业，回到华清大学建筑系教书。 一路都很努力，对科研也十分上心。 本来长江学者在今年一月份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提名，而且选定的名单已经基本上出来了，他已经赫然在列。 可就就要到正式授予的时候，却被一个神秘力量突然截胡了。 这无疑让他很难接受。 求学之路的励志，再加上他哭的悲怆，顿时引起了无数人的同情。 评论区也近乎是一面倒的安慰。 ：“唉，没想到那么神圣的学术界，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真不知道是哪位关系户，这么大的能量。” ：“真是太过分了，兢兢业业做科研的这么不被人尊重，那些一点成就没有的，却身居高位。” …… 第二个视频，依旧是哭诉。 不过内容是吴峰对自己这几年发表的论文，和学术研究的展示。 这个短视频的专业性就很高了，整条视频很多专业术语，以至于让不少网友都直呼专业。 只不过最关键的，在知名平台发表了多少篇论文，学术上得到过什么奖项，他却并没有提及。 但似乎也没有人关心，因为光看着他声情并茂的哭戏，就已经让人感觉到了不公。 第三个视频，内容主要是质问学术评定委员会。 短视频的标题也是三问学术界。 第一问，为什么科研人员总是受到不公。 第二问，如果学术界都不再是净土，那殿堂之上的大师，还能服众吗？ 第三问，公布把我名额挤掉的那个人的身份，让大家评判。 这个视频很短，播放量只有五百万，点赞也就一百万。 但是评论和转发却是最多的。 这三问学术界，算是完全掌握住财富密码了。 其实从前几年开始，国家侧重科技兴国策略之后。 全网的风向就已经开始转变了。 大师在流浪，戏子在殿堂的论调，被很多网友提及。 尤其是当那些兢兢业业的科学家，默默无闻的工作了几十年，可赚的钱不如那些流量明星的万分之一的时候。 这无疑刺痛了很多网友的心。 尤其在这两年经济迟缓的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些所谓的明星，所谓的流量，不过是一个敛财的工具人。 他们收敛财富，并不会带动社会进步。 创造出一种虚假的繁荣。 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那些所谓的流量、明星，一个晚上动辄赚千百万。 而那些把火箭送上天，提升国家军事力量，增强社会发展水平，铆足了力气将华夏的国际地位向上拉升的科研人员，可却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虽然，吴峰的一问不公，引起了不少网友的共鸣。但是，第二问对学术界的质疑，却有些不合适了。 学术界是否是一尘不染的，顾知秋不敢保证。 但他知道，对这种开放平台，能够这么直接的对学术界进行质疑，多少有些不合适。 首先，整个长江学者群体尚且不能代表一个学术界，更别说个人了。 毕竟网络上的分辨是非的能力没有那么强，如果因此对学术界造成较大的影响，那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这种诉控，从个人角度出发是没问题，但是从大方向来看，总归是不合适的。 在问题弄清楚之前，不该就这么站在对立面煽动网民对学术界的质疑。 至于第三问，倒是无可厚非。 顾知秋对华夏学术界抱有信心，但既然给人家挤掉了，还是要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至少要公布出来替换人的信息，如果真的是公平公正的话，相信不但会给吴峰一个交代，也会消除全网对学术界的质疑。 但似乎，到目前为止，全网热度居高不下的情况下，学术委员会始终没有表态。 顾知秋就着这个话题看了很多个视频。 因为全网热议，所以不乏会有一些蹭热度的，把一些子虚乌有或者一些陈年往事重新提出来。 而对学术界的权威性，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 次日。 顾知秋醒来之后，简单吃了个早饭，就打开抖音继续看起了昨天的话题。 有时候看这种热门话题，就和看电视连续剧一样。 一有闲工夫，就想看看有没有更新，有没有新视频出来。 不看不知道，在一点开热门话题。 这时候直接飙升到了全网第一。 话题总播放量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直接达到了4.5亿次播放。 甚至许多权威官媒的自媒体账号，也都转发、发声。 而那个科技大v吴峰的粉丝量，短短一夜之间，直接增加了将近一百万关注。 虽然这一百万关注中，有绝大部分都是为了吃瓜等后续。 但一跃之间，也让这个大v跃迁成了顶流。 当然，也有一些跳梁小丑，这时候主动站出来说自己就是顶替了吴峰的那个人。 结果这些人除了自己主动站出来背锅，压根说不出什么三七二十一，甚至连长江学者是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被人扒了个底朝天，发现其实就是一个蹭热度的网红。 但即便如此，也靠着小丑嘴脸，获得了小几十万的粉丝。 看着话题里面逐渐乌烟瘴气，顾知秋也就没有了再看下去的心情了。 原本好好的一个学术界问题，现在弄成了流量的狂欢。 看似在申诉不公，现在却成了瓜分流量蛋糕的游戏。 这让顾知秋多少有点厌恶。 …… 吃完早餐，大概九点多一些，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知秋，开门啦！” 顾知秋听到是路曼曼的声音，急忙起身去开门。 第51章 没有也能活，但有了一定很开心 屋门打开。 路曼曼今天的衣服普普通通。 普通的t恤和普通的牛仔短裤。 即便是这么普通，那两条奶白色的纤长美腿，依旧卓尔不凡。 顾知秋没有好意思欣赏。 因为在路曼曼身旁，还站着一位知性美丽的妇人。 一头干练的短发，路曼曼的五官有这位美妇的几分神色。 想都不用想，这肯定就是未来丈母娘了。 顾知秋手忙脚乱，一时间那两只手无处安放。 一会儿擦拭着衣服，一会儿挠了挠头发，显得十分紧张。 路曼曼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亲昵道：“这是我妈~” 刘茹点了点头：“我叫刘茹。” 顾知秋急忙点了点头：“阿……阿姨好，我叫顾知秋。” 说实话，不紧张是假的。 虽然论实际年龄，他比刘茹小不了多少。要是一般人，重活一世啥阵仗没见过，绝对不至于这么紧张。 可他偏偏是个奇葩，所有的时间都给了科研，以至于在社交和为人处世方面，还有巨大的进步空间。 更何况，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家长。 前所未有的经历。 路曼曼拉着顾知秋走进屋里：“别紧张啦，我妈已经同意了，是吧老妈？” 刘茹没有回应路曼曼，而是走进了客厅，神色认真的坐在了沙发上。 那一副架势，很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顾知秋拿出茶杯，给未来岳母倒了一杯白开水。 路曼曼把他的胳膊抱进怀里，尽量的消除着他的紧张：“别担心啦，我老妈自从昨天看到你的那片推算，就这样了，这症状一直持续到了今天呢。” 听到这儿，顾知秋稍微松了口气。 刘茹从背包中取出演算纸，问道：“这上面的内容是你写的吗？” “嗯呢。”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顾知秋：(ΩДΩ) 本来还以为未来岳母要问一些关于核物理方面的问题，没想到直接问家庭情况了。 虚晃一招，直接让他应接不暇。 “我爸妈都是空空导弹基地研究所的科研人员。” 刘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是高级知识分子呢。” 对于爹妈，顾知秋还是很自信的，虽然他们顾家在职称上和路家比不了，但是在硬实力上，是丝毫不怂的。 “是的。” 刘茹质问道：“那我再问你一遍，这内容是你写的，还是你父母写的？” 顾知秋默默点了点头，苦笑一声。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未来岳母这是在质疑罢了。 他点了点头，郑重道：“是我写的。” “那你能给我讲一下这些过程吗？” “可以。” 未来岳母的考验，顾知秋自然是要接下的。 他先从自己的卧室，抬出来一巴掌厚的草稿纸。 刘茹看着摊满一茶几的演草纸，睫毛微颤，难以置信的张着嘴，半晌也合不上。 顾知秋和路曼曼换了个位置，坐在刘茹身旁，开始给她讲解了起来。 每个一步骤，每一个方程的由来，每一个代数的含义，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刘茹。 而刘茹的表情，变化的也十分有趣，刚开始是有些迷惘，然后有些茅塞顿开，再然后是惊讶，最后是哑然。 “大概就是这些了，这个计算过于复杂，但因为曼曼一下拿这么多回去会比较乱，所以我就把重要步骤和最后的结果誊写了上去，至于其中的计算过程，我就没有写上去了。” 路曼曼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枕在他的肩膀上，一脸的得意和骄傲：“妈，怎么样，我男票厉害不？比你给我介绍的那些绣花枕头要强多了吧？” 刘茹…… 始终是没能说出来一个字。 她双眼木讷的盯着顾知秋。 顾知秋以为她是在考验他，但真实的情况是，她的确是对着量子同规和等离子参数一知半解。 说实话，一个本科生如果遇到弄不懂的知识，一个研究生能给它做出来，博士生能给它讲出来，而教授能给它讲明白，院士能给它讲清楚。 但一个教授弄不懂的知识，说实话，想要靠别人给她讲清楚，很难。 因为除非学科知识远在她之上，学术造诣高出她很多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做到。 但让她无法置信的是，顾知秋做到了。 刘茹现有的语言，很难表达对顾知秋的惊讶。 因为顾知秋给她讲的，是困扰了核物理学界三十多年的最后两道难题。 “妈？”路曼曼轻声呼喊。 作为刘茹的女儿，曼曼是第一次看到老妈自己这样。 也吓了一跳。 刘茹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目光中已经闪烁出了一些泪花：“哦，嗯，没事。” 顾知秋诚恳道：“岳母，我首先给您道个歉，第一次和您通电话的时候，我有些话说错了，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不过希望您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我也认真的考虑过，我喜欢曼曼，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路曼曼盯着刘茹：“妈，你答应我的哦，如果这参数确定是知秋写的，你是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以现在知秋的物理水平和数学水平，未来会走到哪一步，没人能知道，妈妈不是要拦着你们，只是……” 刘茹叹了口气，目光慈祥的看向顾知秋：“知秋，你为什么喜欢曼曼？就因为高三朝夕相处了这一年吗？” 路曼曼也侧着头，忽闪着眼眸盯着他：“哼哼，老实交代，我也想知道呢。” 顾知秋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止一年的感觉……” “我是个呆子。” “对感情很呆很呆的一个人。” “我还是一个十足的理科生，一旦钻研进去了，就没日没夜忘了时间的那种。” “我觉得像我这种人一般很难喜欢上一个人吧。” “其实刚开始就连我自己也不确定对曼曼的感觉到底是不是喜欢。” “但后来做了个梦，那个梦里没有曼曼。” “我本来以为科研就是我的全部，可每当我在试验成功，总是忍不住想找曼曼庆祝。” “每当我实验失败，自暴自弃的时候，总想找曼曼说说话。” “每当我在实验室孑然一身做研究，一筹莫展的时候，总希望她在身边。” “那时候我才发现，没有曼曼我或许依旧能好好的搞科研，或许依旧会有很高的成就。但如果有曼曼的话，我一定会很开心。” 第52章 招生的这两个人是搞笑的吗 刘茹脸色凝重。 路曼曼听的有点小感动。 这或许就是代沟。 刘茹已经做了二十年的母亲，一路上和路南益走过来也不是一帆风顺。 那么多的磕磕绊绊，让她深知两相厮守有多么难。 尤其是优秀的人，身边是不缺莺莺燕燕的。 就像她，当时路南益还是她的学长，学术优秀，人长得又帅，在学校追求者无数。 虽然最后还是被她拿下，但刚开始那几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那些靠近路南益的女人。 这日子谁过谁知道。 自己男朋友太优秀了，对异性的吸引力强是无法避免的。 而顾知秋，比路南益要强太多了。 无论是长相上还是样貌上，都高出了几个等级。 虽然现在他还是个学生，但是凭借核物理方面的造诣，一级教授肯定不会是他的终点。 和这样一位优秀的人比起来，曼曼有些太差劲了。 因此，刘茹心里始终很担心。 很显然，顾知秋说的一番话，有些“小孩子气”，不太成熟，让她放心不下来。 不过自己的女儿有机会和这样一个潜力股在一起，她理性上担心归担心，但感性上自然是双手双脚支持的。 刘茹语重心长的说道：“曼曼不管在学术层面还是知识层面，都和你不是一个等级的人，我从内心来说，是觉得你们两个不是特别匹配，但如果你真的选择了曼曼，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她虽然不是最优秀的女孩子，但在我这个当妈妈的心里，她是天底下最宝贝的。” 路曼曼脸上露出了笑意：“谢谢妈妈！” 顾知秋能听懂刘茹的意思，也态度诚恳的说道：“阿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曼曼的。” 说话间，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顾知秋起身开门。校长郭洪安满脸激动的站在门口，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外面扯：“快快快，别在家待着了，华清大学的人已经到学校了，京大的人中午就也到了，你可赶紧跟我去学校吧。” 刘茹看着门口，困惑道：“这是？” 路曼曼见怪不怪：“知秋基本上是稳拿省状元喽，所以这些学校压根不用等到成绩下来就直接来抢人了。” 让华清大学刚高考完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抢人，这学习得多好啊。 刘茹满意的看着顾知秋，自己这个当未来岳母的脸上都这么有光，要是当爸妈的，估计逢人都要提上一嘴了。 “对了，知秋的父母是做什么的？生出来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他们肯定很骄傲吧？” 路曼曼道：“空空导弹研究所的科研人员吧，我倒觉得他爸妈估计不会太骄傲，像高三这一年的家长会、表彰大会，他爸妈基本上就没来过，或者说偶尔来一次，听说是无关紧要的事，就又回研究所了。” 作为和顾知秋朝夕相处了一年的女人，她可太服了顾知秋的爸妈了，简直是两个科研奇葩。 科研比孩子都重要的典型代表。 想到这儿，她也嘟着嘴小声祈祷着，希望顾知秋不会遗传他爸妈的基因，不然的话她的幸福生活就完蛋啦。虽然现在貌似已经有了一些兆头。 顾知秋从门口走回来，看着两人：“好像推不掉了，你们一起吧？” 路曼曼一蹦一跳的跑了过去，大大方方的牵住了顾知秋的手：“当然要一起啊，毕竟是我悉心照顾了一年的优等生。” 刘茹也跟着出了门。 门外的校长，看着顾知秋和路曼曼手牵着手走出来，脸上先是惊讶，但很快恢复。 高考之后，郭洪安也没有什么负担了。 像顾知秋这么优秀的学生，招女生喜欢也是很正常的。 除了祝福，他还能做什么呢。 …… 洛城一高，校长办公室中。 华清大学招生办的两位老师，坐立不安。 京大、上交大和复旦大学招生办的人在路上的消息，他们是已经收到了。 如果不趁着人都还没来之前谈下来，那可真就紧张了。 校长推门而入，笑道：“两位老师，知秋来了。” 那两人急忙站起来，热情的走了过来跟顾知秋握手。 “顾同学你好啊。” 顾知秋看着面前的两人，一身干练的西装，胸前别着华清大学的校徽，脸上满是微笑。 和他们握手之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去。 “顾同学果然优秀，看着就一表人才，你这高三以来历次的成绩，我这边也都了解了，说是豫省十年来最优秀的省状元，也丝毫不夸张啊。” 另一个招生班老师点头：“的确是，在头部竞争下，其实差距一般是很小的，历年都是你当一回第一，我当一回第一，可以说竞争是十分激烈的，但顾同学你能稳定的拉开第二名一二十分，这是十分厉害的水平啊。” 顾知秋听过的赞美的话太多了，而夸他学习好，是最幼稚的一种夸法，因此他表现的十分平静：“两位老师不用客套。” 那两人对视一眼，尴尬的笑道：“哈哈，好，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相信校长已经帮我们传达了。” 顾知秋点了点头。 或许是他的淡定，让这两位招生办的老师有点心里没底。 毕竟这几年各个省份的省状元，他们都聊过，还从来没出现过像顾知秋这样表现冷淡的。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决定放大招了。 “说实话，高考和普通考试不一样。” “对，高考承载着太多东西了，压力多大啊。” “我们往年也遇到过很多同学，平常考的挺好，结果到了高考就考砸了的情况。” “那肯定有啊，还不少呢。” “但我的观念，一直是不能因为一次考试，就评判一个人的实力。” “却是是这样，十二年的寒窗苦读，不能因为一场考试没考好而否认。” “那咱俩来的原因，可以告诉顾同学了吧？” “没啥不可以的。” “那我就说了。” “说吧，虽然和咱们华清大学的校训务实精神有些出入，但对顾同学破一次例，我不羞愧。” 第53章 太不尊重人了 “高考成绩出来之前，找顾同学，是因为我们相信他有省状元的实力。” “对，哪怕高考考砸了，我们也会在心里把他当作省状元来看待。” “虽然这样我们承担了风险，但是我觉得这是对一个天才的尊重。” “华清需要这样的人才，国家也需要。” “希望顾同学能够进入清华大学。” “由衷希望。” …… 办公室里。 除了顾知秋没有太意外。 曼曼和刘茹，包括校长在内，都是一脸的呆滞。 说实话，他们没想到华清大学会找两个相声演员来招生。 不对，应该是没想到华清大学的招生办老师居然会相声。 你一句我一句的，这可太有意思了。 刘茹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两个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华清大学的招生老师。 居然能套路到这个地步，对顾知秋可属实太厚爱了。 接下来的压力，就给到了顾知秋。 说实话，让华夏一流名校放下身段来邀请。 这已经给足面子了。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脑子太有问题的，就要到签约的环节了。 前世的顾知秋就是被这两位招生老师给忽悠了。 一回鲜，二回咸。 现在他压根不吃这套，而是转移了个话题：“对了，昨天抖音热搜不知道你们看了没有？” 两个招生办老师脸色尴尬。 作为华清大学的一员，昨天那么大的事儿，他们怎么可能没注意呢。 而这个热搜，还是华清大学的重大负面新闻。 这一时间让两人有点接不住招了。 路曼曼开口说道：“我看到了，好像是一个博主的长江学者的提名被人挤下去了，那个博主我还关注过呢，有时候会推荐一些化妆品，还蛮好用的。” 刘茹作为大学教授，知道这些“帽子”的来之不易。 难得被提名，难得入选，结果被挤出名单，任谁恐怕都不好受。 “这件事我也注意到了，那个博主好像还挺年轻的，三十多岁，这种教授按理来说学术上的经历是比较稚嫩的。 长江学者的评比一向是一群学术界大牛厮杀，他可能今年正好赶上好时候，没有碰到老教授提名，不然他恐怕今年也是没有入选资格的。 但搞科研的，运气一向很重要也很关键，他今年运气好，眼看就能成为华清大学最年轻的长江学者。这种给了希望，又把希望给掐灭的感觉，是最让人绝望的。” 华清大学那两位招生老师，听的脑子眼都是疼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啊，对，这事儿主要突然嘛。” “这件事情因为昨天突然出来的，我这边也还没有具体的了解。” 顾知秋道：“被排挤下去肯定有原因的，不知道是华清大学提名不善还是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这个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因为我们也是刚知道这个事情，不过顾同学请对我们华清大学的学术态度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来具体是怎么回事，查明白是什么原因被取消提名，是否中间有什么流程上的不当，这个后续华清大学都会持续跟进这件事情的。” 校长在一旁沉默不言。 要是往常，他肯定就呵斥起来了。 毕竟华清大学也算是华夏高校的牌面了，一个高三学生质疑这儿质疑那儿的，多少有些不够尊重。 但对顾知秋，他保持沉默。 两位招生老师，似乎感觉到了招生进程受阻， “顾同学，无论这件事情的调查结果如何，对您的选择我想应该还是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的，毕竟华清在国内也是双一流名校，我是由衷的希望您能进入。” 顾知秋依旧没有回答，又换了个话题：“听说今天还有华清大学的教授要过来，怎么现在还没看到呢？” 郭洪安道：“对，昨天华清大学打电话的时候，提到过有一位教授可能要过来的。” 两位招生办老师摇了摇头，道：“我们从高考以来，就从华清大学出来和考生接触了，学校方面的事情我还不太清楚，您确定是我们华清大学的教授要来吗？” 郭洪安坚定的点头：“对，是华清大学校务处亲口跟我说的，说明天你们两位回到洛城，还有一位教授也可能会来，但具体什么人，什么时候来没和我说。” 招生办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有点想不通。 招生办联系学生，算是有业绩指标。 所以才会东奔西跑，一个市一个市的去谈。 说白了，这些省状元、市状元，是同一批高考考生中的翘楚。 但也只是相对而言，他们到大学之后什么样子，也都未可知。 对于这种同学，他们招生办的能不远千里来跑一趟，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居然还派出一个教授过来？ 华清大学是求贤若渴，但似乎还从来没有这么破格过。 让华清大学的在职教授来找一个高三考生，有点魔幻了。 两人问道：“是来洛一高？” “对，那肯定的啊，给我打的电话。”郭洪安点头道。 “是找顾同学的？” “嗯，电话上是这么说的。” 两人看着顾知秋，琢磨不太明白。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华清大学对这个顾同学很重视。 因而，他们态度也更加诚恳了一些：“顾同学，我知道您对吴峰长江学者事件比较关注。” “刚才我们说的确实有点笼统，可能是让您产生了一些误解。” “不过我们可以向你保证，在一周之内，我们华清大学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并作出合理的解决，如果吴峰教授的长江学者遭到了不公被剥夺的话，我们华清大学会义正言辞的为吴教授追回长江学者的提名。” 另外一人也郑重道：“是的，对于学术上面的问题，我们华清大学一向是认真严谨的对待，顾同学尽可放心。” “不知道顾同学还有没有什么顾忌，不要担心，如果有的话，直接说出来就好，只有提出问题，才能解决问题，只有把我们彼此的问题全解决了，才能更好地消除顾虑，您在华清大学的学习和生活才会更加舒心。” 第54章 来了，都来了 “等等，我好像没说我要去华清大学吧？” 顾知秋挠了挠头，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从进办公室以来就没说几句话，应该没有什么能让他们产生歧义的地方。 路曼曼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没有表现的太意外。 郭洪安和刘茹就不同了，顾知秋这一番说辞，基本上就算是拒绝了华清的招生申请。 两位招生办的老师脸色僵硬：“顾同学是有什么目标院校了吗？” 顾知秋点了点头：“是的，但很遗憾不是华清大学。” “嘶……” 华清大学两位招生老师脸色凝重，但并没有就此放弃，华夏名校就那么几所，一个高中生不可能知根知底，因此不到最后写进档案的那一刻，华清大学都还有机会争取一下。 一位招生老师询问道：“不知道顾同学现在的目标院校是哪一所？” “华夏科技大学。” 顾知秋刚说出口。 那两位招生老师的脸色，就异常精彩了。 他们本来竞争对手可能是京大，或者上交大、复旦这些同一段位的高校，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华科大。 在华夏的高校排名上，华清、京大、上交大这些算是t0级别的。 而华科大要低一个等级，在t1的级别。 自从他们负责招生工作之后，所有省状元，没有一个选择t1的院校。 因此，顾知秋的回答，属实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答案。 “顾同学，您是认真的吗？” 另一位招生办老师笑道：“以您的能力，去华科大，实在是屈才了。” 校长郭洪安，这会儿也有点蒙蒙的。 他本来以为顾知秋拒绝华清大学，那选择至少是京大，再不济也得是上交大。 可怎么也想不到是华科大。 “知秋，华科大是咱们洛一高第五名到第十名的选择，不应该是你的选择。” 华科大虽然也是双一流、985、211，但和顶尖大学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即便是在国内，排名也进不去前五。 从学院排名，和录取分数上来看，华科大和顾知秋的能力是严重不匹配的。 而华清大学的两位招生老师，脸色明显轻松了很多。 因为和华科大竞争人才，他们一点都不怂的好吗？ “顾同学，为了你的前途和你的科研道路着想，我们作为过来人，还是给你一个掏心窝子的建议，华清大学要比华科大强太多。” “的确，华科大物理类最低录取分数667，全省最低排名431，虽然是‘华五’高校联盟成员，但和清华是没有可比性的。” “如果你愿意来华清大学，我们会为你申请姚班的考核，那里汇集了全中国学霸中的学霸，我相信一定会让你受益匪浅。” 郭洪安也附和道：“姚班我听说过，那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才能进的地方，是名校中的金字塔尖，知秋，以你的能力应该去那里啊！” 两位招生老师毫不夸张的说道：“一旦进入姚班，我相信顾同学的学术道路会无比顺利，姚班的成员，无形中就会给你身上贴上一个标签，而这个标签，可以成为任何一个顶流企业的敲门砖，毕业之后，年薪至少两百万起步。” 刘茹和路曼曼作为旁观者，一直没有说话。 真正对顾知秋知根知底之后，就很清楚以他的能力，无论什么学校都很难限制他了。 而到最后要选择什么学校，相信他有自己的判断。 也果不其然，对于两位招生老师的“利诱”，顾知秋摇了摇头，道：“华清大学很好、浙大、京大、上交大都很好。但不妨碍我不想去。” 一位招生老师语重心长的问道：“顾同学，我很想知道你择校的标准，首先我知道肯定不是学校排名，那是科研实力？” 顾知秋摇了摇头。 “那是院士数量？” 顾知秋依旧摇头。 “难道是出头的机会？” 虽然很不礼貌，但他们还是耿直的问出来了，因为外面都传华清、京大这些一流大学里面内卷严重，所以也保不准顾同学是听到了这个风声，担心自己一个豫省的状元结果进去之后变成路人。 但顾知秋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不会是奖金吧？” 有一些高校，如果招到了超过分数线很多的学生，是会发奖励金的。虽然不知道华科大有没有这样的做法，但他们还是问了出来。 结果顾知秋仍旧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顾知秋道：“个人选择吧。” 他有充分的去华科大的理由，但没有必要告诉他们。 两位招生老师的脸色，很显然变得不太好看了。 可以说，他们的姿态已经放的很低了。 但顾知秋的态度，很显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顾同学，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可确定你考虑好了？” “因为我们一旦离开，基本上就意味着你将失去华清大学的入校资格。” “我们可以拍着良心说，华清大学是比华科大更加优秀的一所顶尖大学。” 两人下了最后的通牒。 一时间让校长都有些神色紧张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高中，是怎么也不敢得罪华清大学的。 “两位老师不要激动……要不我回头再做做学生的思想工作，我也了解一下知秋具体的想法，到时候再和你们说，您看怎么样？” 郭洪安的圆场，让两个招生老师找回了一些面子。 按理来说，他们华清大学过来招生，你们就该是这种态度才对。 两位老师道：“行吧，知秋可能年龄小还不懂事，你作为校长，一定要为学生未来考虑，给他做出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一定一定。” 说话间，又陆续有两辆出租车在洛一高门前停下。 京大和复旦大学的招生老师，基本上是前后脚进入了洛一高。 没多久，上交大的招生老师也到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内，华夏排行前五的名校，都汇聚在了一起。 几人互相对视着，脸上挂着客气的微笑，但眼神里全是刀光剑影。 顾知秋、路曼曼、刘茹和校长四人，满满一办公室的招生老师，神色精彩到了极点。 第55章 来了两位教授 别说他们，就连这些名校的招生老师，自己也都有些尴尬。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本来，按照正常的招生流程，应该是在高考成绩出来之后，他们拿到成绩，再出发招生。 因为距离填志愿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按理来说是不用来这么早的。 而造成现在这个情况的始作俑者，无疑是华清大学。 高考刚刚结束，华清大学招生办的动静，立马就引起了其他高校的注意。 往年华清大学动作也快，可再快也是在高考结束一个星期之后了。 今年显然是过分着急了一些。 一群招生老师，碰面之后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好巧啊，几位老师也都在呢？” 京大的招生老师笑道：“华清大学的动作，真是快啊。” 其实对于这种超一流名校来说，一般的高三学生是很难甄别的。 所以按照往年的经验，就是先入为主。 华清大学先来，那生源大概率就是被华清大学拿走。 但很显然，今年是不太一样的。 因为在知道华清大学招生办出发之后，他们没有认命，而是紧跟着也来了洛一高。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在这些高校的招生办老师眼中，顾知秋比一般的省状元要重要的多。 校长郭洪安，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憋不住了。 他教书三十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 这很可能是他当校长这段时光，最引以为傲的时刻。 然而，当他觉得这已经是巅峰了的时候，二十五分钟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太武断了。 在办公室中，所有高校的招生办老师为了竞争到顾知秋而激情澎湃的进行演讲的时候。 一辆出租车突然停到了校园门口。 两个老头从出租车上下来，就像是迷路了一样，在门卫室打听了半晌。 不过当门卫大爷听说这两位老爷子是大学教授，这才不敢耽搁，急忙给校长打通了电话。 …… 郭洪安这会儿意气奋发的站在令自己无比骄傲的学生身旁，听着那些高校招生老师的演讲。 往日里洛一高但凡有一个人能进入这其中任何一所高校，他都能开心个大半年。 而这一下五大名校争学生，让他激动的无以复加。 电话铃声响起。看了一眼是门卫打来的。然后挂断。 又响起，又挂断。 他现在丝毫不想打破办公室的氛围。 对于一个高中校长来说，现在的情况，简直是只有在梦里才可能出现的画面。 直到门卫打来了第三个电话。 郭洪安这才忍无可忍的接通了电话：“喂，什么事儿，我现在很忙。” “通了通了。” 门卫大爷急忙说道：“校长啊，校门口来了两位大学教授，说要见顾同学啊。” 郭洪安脸上的怒意消散，替而代之的是疑惑：“两位？” “对啊，两位。” “好，你让那两位教授等一下，我马上下去接他们。” 挂上电话，郭洪安道：“教授来了。” 该说不说，顾知秋还是蛮意外的。 他本来以为华清大学说来教授是招生的一个套路，没想到还真来？ 华清大学两位招生办的老师面露喜色。 能来一位教授，比来十位招生办的老师都更有意义。 因为这彰显了华清大学对人才的重视。 其他几个高校的招生老师，面面相觑。 他们完全没想到华清大学竟然出了这样的猛招。 用一个大学教授来收买一个高三学生？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也只能认栽了。 名校抢高考状元，有什么意义？ 说白了，就是为了一个虚名。 高三的状元进入大学之后，能否还是状元，基本上是很难保证的。 顾知秋和以往的状元不同的地方在于，以往的状元可能运气加成很大。 往年模考前二十名逆袭到高考状元的大有人在。 相同的，你让那些省状元再考一次，他们可能就考不到全省第一了。 但顾知秋不同，他的状元很稳定。 稳定到第二名都对省状元没有想法的地步。 所以这是各大名校对他重视的原因。 但说白了，高考状元再稳定，也只是局限在高考。 进入大学之后是龙是虫，并不是高考决定的。 所以，对其他高校而言，派出招生办老师，持续跟进，就已经是对省状元的最大的重视了。 派出自己学校的教授，就显得有些浮夸了。 郭洪安向华清大学的那两个招生老师问道：“华清来了两个教授吗？” 华清大学招生老师摇了摇头：“不清楚啊，来了两个？” 其他高校的招生老师再一次尬住。 看着华清大学两位招生老师脸上的笑容，他们知道，自己算是彻底没机会了。 一下子出动两位教授，只为了一个省状元。 这架势谁与争锋。 郭洪安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刘茹拉着顾知秋，轻声问道：“核聚变的参数你给了华清大学吗？” 顾知秋摇头：“没有啊？” 说实话，到了现在，他都是懵逼的。 他只给出去了三份数据，一份给的刘茹，两份给的华科大。 而且给华科大的也不是核聚变的数据。 至于华清大学为什么会来两位教授，他也完全无法理解。 整个办公室中，所有人都在等待。 华清大学的两位招生老师等着看是哪两位教授来了。 而其他高校的招生老师，也放弃了招生的念头，只想看看为了这么一个省状元，华清大学会派出什么样的阵容。 终于，在所有人的翘首以盼中。 办公室的大门缓缓打开。 郭洪安是倒着走进来的。 态度十分恭敬的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比划出一个请进的姿势。 脸上的笑容堆积在一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像是一朵绽开的花。 所有人都探着脖子，朝门口看去。 终于，没多久，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步履缓慢的走进了办公室中。 当看清了那两位老人的样貌之后，整个办公室里，所有招生老师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然后微微弯腰，几乎是以一个学生的姿态，向两位教授表达了问候。 第56章 这绝不是花瓶 作为洛城科技大学的教授。 刘茹站的笔直，目光万分诧异的盯着走进来的两位老者。 一时间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路曼曼也皱着眉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知秋，然后又看看那两位教授。 华清大学的那两位招生老师，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之前的笑容，是因为华清大学来了两位教授，给足了他们的面子。 而现在那两位教授的身份，让他们深刻的意识到，他们的面子算个屁。 郭洪安拘谨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乖巧的站立在一旁，把两位教授请进来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杨教授好，关教授好。” 所有招生老师恭恭敬敬的打了个招呼。他们是不敢再坐下的，除非这两位教授要求他们坐下。 当然，意外的不止是他们。 还包括顾知秋自己。 如果说关山月的到来是意料之外，那杨振宁的到来，就是猝不及防了。 现在在世的物理学家，国内外加起来，排在第一位的毋庸置疑也是杨老。 这样一位物理界泰斗，能够来洛城科技大学，简直是让人无法理解。 关山月在办公室内扫视了一圈，没好气道：“原来情况比我想的还糟糕啊。” 满满一屋子的招生老师，这阵仗，让人猝不及防。 “顾同学呢？”杨振宁看了一圈，随后把目光放在顾知秋身上。 顾知秋微微点头，道：“杨老您好，我是顾知秋。” 关山月和杨振宁脸色异常精彩，一边伸出手和顾知秋握手，一边惊叹道：“这么年轻？” 他们本想说一句少年强则华夏强，但想了想，似乎这么说太低调了。 “这个年龄能有这样的物理造诣，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杨振宁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关山月也笑道：“好小子，真是把我们两个老头子接二连三的惊讶到了啊。” “关老，你们怎么突然来了，我打算过几天就去京都呢，想着到时候拜访你们的。” 关山月没好气道：“就看看这架势，我能不来吗？” 杨振宁笑道：“关老头听说华清大学招生办的人去找你，着急忙慌的就带着我来洛城了。” “杨老，咱们搞学术的可不能胡说八道，我可没带着你来，是你自己要来的。” 顾知秋笑着挠了挠头发：“谢谢关老对我的重视。” 关山月摆了摆手：“别说没用的，怎么样，没被这群小子给策反吧？” “没有，我说了要去华科大，就一定去华科大的。” “好！好小子！” 杨振宁笑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顾知秋提议：“去我住的地方吧？” 关山月和杨振宁双双点头：“行。” 顾知秋和两位教授就这么走了。 办公室里十来名招生老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 从刚才的三言两语之间，他们听出来了顾同学是想去华科大的。 虽然说华清大学费了老大的力也没有抢到顾同学，但其他高校的招生老师们也没有丝毫的幸灾乐祸。 因为他们抢省状元，说白了，只是争一个影响力。 这种软实力对学校的科研、学术没有任何帮助，只是在互联网上有了更多可以吹嘘的资本。 这种谈资一文不值。 这种省状元，就相当于一个花瓶。 但顾知秋，很显然不是这样一个花瓶。 能让这样两位物理界大佬亲自跑一趟的人，仅仅用一个省状元来概括，太埋汰人了。 顾知秋在前面带路。 关山月和杨振宁跟在身后，小声交谈着什么。 刘茹和路曼曼跟在最后面。 一言不发，但她们听到了二老的交谈。 杨老似乎有收顾知秋为徒的意思，但关山月不肯放人。 两个学术泰斗，就这么在路上拌嘴，一拌就是一路。 刘茹这位在洛科大还算是排的上号的教授，在杨振宁和关山月面前，如同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连攀谈的勇气都没有。 回到家里，顾知秋把二老安排在客厅坐下，随后就拿着水壶去厨房沏茶了。 刘茹和路曼曼也坐在客厅，拘谨的手足无措。 本以为杨老和关老会和她寒暄几句。 结果这两位老人在沙发坐下后，就对茶几上的一沓演草纸提起了兴趣。 刘茹目光盯着关山月。 这是她的偶像。 华夏核物理学界的第一人。 第一座核电站的总设计师，中科院可控核聚变研究室的总负责人。 虽然刘茹也是核物理教授，但在关老面前，她丝毫不敢提及自己是教授的身份。 杨振宁拿过草稿看了半晌，然后把其中几页递给了关山月：“你看看这几张。” 关老戴上口袋里的老花镜，目光慎重的看了起来。 刘茹则是盯着关山月的表情变化。 顾知秋虽然给她讲了具体的步骤，但其实以她的学术水平，还无法判断理论的正确性。 没多久，关山月脸色愈发凝重。 拿着这一沓子演草纸的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时候，顾知秋端着一壶茶水走了进来，笑道：“家里没什么好茶叶，只能将就一下啦。” “没关系。”杨振宁笑道。 关山月则是拿着两张草稿纸，严肃的问道：“知秋，这些是你写的?” 顾知秋点了点头：“茶几忘记收拾了，这个是前两天演算的，写的有点乱。” “不乱，不乱。” 关山月把演草纸放下，然后神色凝重的看向顾知秋：“这两张演草纸解决的是核聚变的问题吧？” 顾知秋点头。 “量子轨道的模拟函数，你算出来了吗？按照你这个步骤算下去的话，应该是可以算出来的。” “已经算出来了。” 刘茹急忙把包里面的纸张取了出来，递了过去：“关老，结果在这儿。” 关山月看了刘茹一眼，随后接过那张写着等离子参数和同轨方程的a4纸。 刘茹心里咯噔一声，被关老看了一眼，她突然就有一种被老师点名的感觉，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不过关老拿过a4纸之后，就没有再和她有什么互动了，而是目光异常认真的看起了纸张上面的参数。 能够明显的看出来，关老的呼吸急促了许多。 而且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第57章 顾知秋给的机会 华夏的可控核聚变研究，一直是由中科院负责。 而华夏科技大学作为中科院的直属院校，承担着最重要的角色。 关山月，则是核聚变能源项目的主要牵头人和总工程师。 不过其实这个项目已经搁置了有一段时间了。 五年，十年，还是更久。 这个已经回忆不起来了。 可控核聚变的研究工作，一直都是不太顺利的。 这些年来中科院也有进展，不过都是一些边角料上面的突破。 比如聚变燃料的利用率问题。 可控核聚变的反应堆装置，中科院已经算是设计到位。 只要解决了利用率，华夏现在就可以尝试发电。 但就光利用率这个难题，整个世界已经停滞了四十年。 换句话说，现在的核心技术，还是上一批物理学家遗留下来的。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核聚变的核心问题有多难解决。 …… 不过此时，关山月的神色激动，仿佛看到了希望。 a4纸上的参数，让他的内心泛起了惊涛骇浪。 直觉告诉他，这位顾同学已经十分靠近核心地带了。 甚至他感觉，这张a4纸就像是开启可控核聚变大门的钥匙。 但是对待这件事，他还不能掉以轻心。 “顾同学，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核物理感兴趣的？”关山月好奇的问道。 “蛮早之前了，”顾知秋道：“听别人说解决了可控核聚变，就能解决人类的能源问题，所以那时候我就产生了好奇心，然后就自己琢磨起来了。” “你自己研究的？没有人教你？” 顾知秋摇头，道：“没有，我就自己瞎摸索的。” 关山月看着铺满了整个茶几的草稿纸，神色中有诸多困惑。 杨振宁淡淡说道：“虽然我对核物理了解不多，但是从这些推导的痕迹来看，这是很有章法的，很多资历很老的教授，可能也很难做到这么缜密周全，如果你是自己瞎摸索的，那也算是物理学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了。” “杨老言重了。” 顾知秋倒也不能说完全自学，只是他的老师是上一世的自己，所以也没办法跟他们明说。 关山月看向刘茹。 这张a4纸是从刘茹手中拿出来的。 所以他猜测，这位女士，不应该被忽视。 于是他问道：“这位女士是？” 刘茹急忙起身，微微弯腰，礼貌的伸出手。 和关老握了手之后，她自我介绍道：“关老您好，我是洛城科技大学核物理学院的一名教授，这是我的女儿。” “你和顾同学是？” 刘茹脸上保持着笑容，大脑飞速的转动着，但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她和顾知秋之间的关系。 路曼曼就大方了许多：“我是知秋的女朋友。” “原来是这样，”关山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想必刘教授应该是多多少少提点过自己这未来女婿了吧？” 刘茹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和知秋也是第一次见面。” “哦，这样啊。” 关山月点了点头，说实话，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一个普通一本院校的教授，在核物理方面打分的话，也就六十分左右。根本写不出来这样的推导，所以也没太大的可能教出来顾知秋这样的天才。 但这样一来，让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坦白来讲，他是发自内心的不太相信顾知秋能够自学达到这个地步。 “知秋，可控核聚变的问题过于敏感，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把这张纸交给我，我拿去核物理实验室验证一下数据的准确性？” 顾知秋爽快的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 “刘阿姨也是核物理专业的教授，能否让她也进入核物理实验室，作为科研人员加入其中？” 顾知秋说完，刘茹身子猛地一颤。 整个人紧张了起来。 只见她紧紧的攥着拳头，嘴巴也有些干燥了几分，坐立不安的观察着关山月的反应。 尽管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进入高能物理实验室之后，仍然要从零开始。 几十年来教书育人的成就，在进入实验室后就烟消云散。 但她仍旧充满了期待。 因为那是她梦想的地方。 …… 关山月有些不理解。 中科院核物理实验室的门槛，刘茹是肯定达到了的。 但是说实话，进入核物理实验室的研究生、博士生们，都在想方设法的逃离。他不知道刘茹为什么那么想要进来。 关老沉默了三秒，然后点头：“可以，不过核物理实验室的工作十分辛苦，而且成果也未必能够马上见效，所以主要还得看刘教授是否愿意奉献自己？” 刘茹忙不迭的回应：“愿意，我愿意。” 进入国家核物理实验室。 是每一位核物理专家的梦想。 作为一个学者，所谓的抱负一定不是墨守成规的守着前人已经探索出来的道路来回徘徊。 而是要拼尽全力的去闯出来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在洛科大教书的日子过于安逸。 安逸到她甚至有些麻木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相同的东西。 看着属于核物理的大楼再无进展，她就想，自己反正是一个教书匠，是否进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当初她还是一个女生的时候，不顾家人反对，坚持去学核物理的时候，她不是这么想的。 那时候的她想要有一番作为。 想要看着这停滞了几十年的核物理，在她的努力下，有些许进步，哪怕只是一毫米呢。 她也想过再前进一步，去更大的平台，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哪怕一无所获，哪怕无功而返。 至少拼一次。 但可惜…… 她连进入的资格都没有。 国家核物理实验室的入门门槛极高，而她曾经寄出去过几次投名状。 可最终也是石沉大海。 于是，她的梦想和抱负，也就无期限的搁置了下去。 她开始接受自己的平庸，然后做一个普通的老师、母亲和妻子。 本来以为就这样过完一辈子，衣食无忧，没有波澜。 可没想到，今天，这个尘封十数年的梦想，居然要实现了。 而帮助她实现这个梦想的，居然是一个高三的学生。 关山月看刘茹义不容辞的点头同意，心中也比较欣赏：“好，你有这样的态度，我很欣慰，回去之后会通知实验室，你等着国家核物理实验室发出的聘用邮件就好。” 刘茹激动的点头：“好的，谢谢关老。” 接着，她看向顾知秋，点了点头：“也谢谢你，知秋。” 路曼曼抱着刘茹胳膊，生气道：“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谢嘛！” 顾知秋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我同意曼曼的话。” 刘茹眼眶微微湿润，紧紧的咬着嘴唇。 第58章 和诺贝尔奖得主的激烈争论 四十多岁的人，而且还是大学老师。 按理说很难这么失态。 顾知秋还记得第一次和刘茹打电话的样子，那个知性冷淡的样子，现在在自己这个未来岳母身上，丝毫看不到。 杨振宁喝了口茶水，道：“说正事吧，顾同学，我这次主要是为了宇称不守恒的补充方程而来的。” 顾知秋一怔，然后看向关山月。 关老笑道：“量子微观学术，我没有杨老权威，何况你的推导也是围绕着杨老的宇称不守恒展开的，所以我就把资料送给杨老，让他亲自鉴定了。” “原来是这样。” 顾知秋也算是知道了杨老为什么亲自来洛城了。 不过他的本意是想通过这两个研究，然后唬住华科大的招生办，给他一个入校的资格。 可没想到这两个研究论文，直接把两个学术界的大鳄给吸引了过来。 不得不说，在院士这个层面，对于学术的认真度，还是让人肃然起敬的。 接下来几人的谈话，刘茹和路曼曼就没有参与度了。 核物理相关的知识，刘茹多少还能听懂一些。 但随后的超导结构和宇称不守恒，就完全在她们的认知范围之外了。 话题先从宇称不守恒展开，针对玻色子和基本粒子的超流现象展开了研讨。 对于基本粒子的论述，杨老是占据了上风。 但在基本粒子的结构争论上，两人各执一词。 宇称不守恒是指在弱相互作用中，互为镜像的物质的运动不对称。 举个通俗一些的粒子，在微观世界，一个a粒子先抬了左脚，后抬了右脚，然后他向前走了两步。 但在完全镜像的另外的位置上，一个b粒子先抬了右脚，后抬了左脚，然后他的运动状态，居然和a是不一致的，可能是原地踏步，甚至还可能是在倒退。 这个问题的发现，基本上给当时的物理学界带来了一个大地震。 因为宇称不守恒的提出，向大家展示了这个世界是不完美的。 你能想到，你对着镜子在哭的时候，镜子那边回应给你一个笑脸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这个感觉，就是当年物理学家的内心真实写照。 在杨老最早提出宇称不守恒定律的时候，是以θ-t粒子作为证明。 θ-t粒子被称为k介子，在弱相互作用的环境中，他们的运动规律不完全相同。 但后来科学家发现，θ和t粒子虽然自旋、寿命、电荷完全相同，但实际上并非是同一种粒子。 因为θ介子衰变产生两个π介子，而t介子衰变时产生三个。 因此，这又证实了θ-t粒子并非同一种粒子。 这一下，又给宇称不守恒带来了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面对两个不同的粒子，他们有不同的运动，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得亏随后华裔女教授吴健雄又用钴-60重新完成了验证，这才使得宇称不守恒成为了一条具有普遍意义的基础科学原理。 但顾知秋很显然对此是有争议的。 θ和t粒子在具有相同的自旋、电荷的情况下，却出现了不同的衰变情况，这本就是一个问题。 两方进行了激烈的学术交锋。 没多久，杨老激情澎湃，仿佛又找回了最初做学术时候的状态。 而顾知秋一一的给出了解答和自己的看法。 虽然说杨老无法立马判断正确与否，但从逻辑的自洽程度上来讲，顾知秋的说法是没有问题的。 “你的意思是，两个粒子衰变的结果不同，是因为宇称不守恒导致的？” “不错。” “那我明白了。”杨振宁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神色凝重：“不过这个θ-t粒子的实验，我还需要让我手下的博士生进一步进行验证，还没办法第一时间给出你准确的答案。” 这番激烈的交锋，非但让刘茹意外，就连关山月也神色精彩。 以杨老的身份，在学术界基本上已经如一座高峰一般，无人可以撼动。 而顾知秋却能和他辩个有来有回，已然是让人诧异了。 在量子物理层面，关山月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但是作为一个中科院院士。 他还是有一定的学术素养的。 从两人辩论中，他能听出来顾知秋的理论都是完全站得住脚的，而且从杨老的神色来看，他显然是对顾同学更加认可了。 顾知秋口干舌燥的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道：“验证的过程可能比较费时费力，我这边回头可以写一个验证方案，杨老您可以交给你的研究生去验证。” “你还有验证方案？” “对。” 杨振宁笑道：“好小子，那我可等着你的方案了。” 关山月笑道：“杨老，你跟顾同学也聊了这么久了，怎么评价这位学生？” 听到关山月让杨振宁作评价，刘茹和路曼曼也提起了精神头。 “评价？学生？”杨振宁摇了摇头道：“你们华科大捡到宝贝了，顾同学的水平，用一个学生来概括，太屈才了。刚才辩论那么久，我可从来没把他当做学生。” 关山月哈哈大笑道：“杨老给我华科大的学生评价很高啊。” 杨振宁看了关山月一眼：“你个老小子是开心了，我之前给你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愿意不愿意让顾同学做我的关门弟子？人还是你们华科大的人，只跟我做几年研究就行。” 刘茹一怔。 杨振宁是当今华夏资历最老，地位最高的物理界泰斗。 能跟着他学习几年，科研成果暂且不论。 单单是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的得意门生的这个称号，就足够让他在学术界博得一席之地。 这可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机会啊。 关山月气的直拍桌子：“杨老，你这就不对了啊，说好了这事儿不当顾同学的面提的！” 杨振宁也不管那么多了，能让他感到意外的年轻人不多。 而顾知秋实在是过于优秀，让他也顾不上讲什么武德了。 他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把顾同学给争取过来。 至于顾知秋去华清大学还是华科大，这无关紧要，但他这一身衣钵和理论物理的一些精神，需要有人传承。 第59章 吃瓜，结果自己就是瓜 关山月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但也没法子。 杨振宁算是物理界的标杆。 对于任何一个学子来说，能跟着杨振宁学习，也是十分难得的机会。 华科大虽然招收了顾知秋，但并不代表这就把他囚禁在了华科大里。 自己的学生有更好的发展，作为一个老师，自然是会大力支持的。 关老没有再多说什么，决定权完全交到了顾知秋的手里。 如果顾同学点头愿意跟着杨振宁学习，那他也只能祝福了。 杨振宁微笑看着顾知秋，眼神中充满了欣赏。 至于顾知秋本人，这会儿始终是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 对于今天的事情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他表示有些难以理解。 对于杨振宁的拉拢，也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对不起杨老，我可能不会跟着你进修了。” 顾知秋拒绝的十分干脆果断，没有丝毫的客套话。 关老的脸上立马绽放出了笑容。 杨振宁道：“跟着我你会学习到更加前沿的知识，你真的打算放弃吗？” “对，我很早就决定了要留在华科大了。” “跟着我一起学习，不代表你要退学，你仍旧是华科大的学生，不过在量子理论物理方面，如果有什么课题的话，你参加进来就好。” 顾知秋摇头道：“我其实对量子物理的研究很稀薄，因为我的目标和感兴趣的领域不是理论物理。” “对理论物理了解很少，就能推导出宇称不守恒补充方程，这更加表明了你在理论物理上的天赋。” “但这不是我想做的事。” “理论物理是最容易获得诺贝尔的。” 顾知秋苦笑道：“我其实不在意得奖不得奖的事。” “那你要走的是应用物理这条苦路了？” 顾知秋坚定道：“对。” 杨振宁微微动容。 如果顾知秋选择理论物理，凭他的宇称不守恒补充方程，再进一步探索和完善之后，是很容易获得诺贝尔奖的。 但应用物理，就很难了，一方面物理学已经发展到了瓶颈，想再进一步很难。另外一方面，比如超导结构和核聚变的一些突破，出于一定的原因，是在很长时间没无法公之于众的。 就这么一瞬间，他想起了一个人。 这位顾同学，很像自己的那位老朋友——稼先。 在国祚初立的时候，稼先不顾丑国的阻拦，偷渡回国。 接到了国家的任务之后，在戈壁滩隐姓埋名数十年。 没有名字，不知道他们的死活。 就这样，熬出来了两弹。 当初稼先回国的时候，他很费解。 因为丑国有当时世界最先进的科研环境，而且在前沿物理领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单单是从38年到51年，丑国便几乎囊括了所有的诺贝尔奖项。 凭稼先的水平，只要安心的待在丑国，假以时日，一定也会得到这个学术界最高的奖项。 而当时华夏的科研环境很差很差，连一个能够用做实验的精密仪器都没有。 在这样一穷二白的情况下回去，到底是为何？ 后来知道了。 在稼先眼中，从来就没有吧名望，声誉和奖项放在眼里。 诺贝尔的虚名和物理学界的地位，对他而言微不足道。 他的目之所及，只有国家。 稼先生命透支的同时，换来的是一个民族站了起来。 华夏科技大学的校歌中，有这样一句歌词——“千秋耻，终当雪。中兴业，须人杰。” 而这个“人杰”的定位，就是能够洗雪国耻，振兴华夏的具有雄才大略的人。 稼先，就是这样的人杰。 …… 不过话说回来。 在国家困苦贫弱的时候，所有人都铆足一股劲，奉献自己，将这个民族推向富强昌盛。 但当经济迅速发展，衣食无忧之后。 似乎那股狠劲就没了，稼先那样的人似乎也就消失了。 甚至连认真做学术的，都十分稀少。 目之所及，他能看到的是名利、声望、职称和经费…… 所有的高校就像是批量生产大学生、研究生的机器，一届一届的向这个社会输送方方正正、没有棱角的大学生。 这让杨振宁失望了很久。 …… 而现在，他从顾知秋的身上，似乎看到了稼先的影子。 有些若隐若现，但这种坚定和认真，和当初那个毅然决然要回国的稼先，一模一样。 在华夏，想要在学术上得奖，导师至关重要。 如果顾知秋选择跟他学习理论物理，国内的物理大奖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需要几年就能拿个大满贯。 甚至连史上最年轻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的成就，也可以尝试一下。 但，他拒绝了。 拒绝了一条捷径。 却获得了杨振宁的尊敬。 “我明白了。” 他最后只是惋惜的呢喃道：“如果你有坚定的目标，希望你能一辈子坚定下去，在华科大为国做贡献，比什么都更有意义。” 顾知秋点头：“我会的。” “诶呀，你看我这记性。” 关山月想起了什么，从老式真皮的文件包里取出来了一张金红色的册子。 然后缓缓站起来，严肃的走到了顾知秋身前：“这么重要的事儿我差点给忘了。” 顾知秋眉头微皱，看着关老手中的红册子，有些怪异的预感。 “这是？” 关山月笑道：“长江学者的提名，我手里有一个，就擅自做主把这个名额给你了，不过现在看来，我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咯噔。 顾知秋的心脏砰砰砰的加快了很多。 他看着关老手中的长江学者证书，脸上说不出的精彩。 刘茹既惊诧，又理所当然。 顾知秋的成果，足以配得上长江学者，乃至于千人学者。 但惊诧的是，似乎在顾知秋之前，最年轻的长江学者，年龄也要比他大一倍了。 长江学者的拥有者，平均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做学术的人，没有十几年的沉淀，很难有什么突破。 而顾知秋得到这个提名，很显然要在华夏的学术界掀起一阵全网热议了。 顾知秋接过长江学者的证书，道：“谢谢关老。” 他倒没有因为得到这个证书而感到欣喜，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自己这两天还在吃抖音上那个长江学者的瓜，谁能想到，他自己就是这个瓜本身。 这种感觉可以说十分奇妙了。 至于全网热议，他也丝毫不奇怪了。 最年轻的长江学者，加破格插队进入长江学者名单这两件事合在一起，足够引起全网讨论了。 第60章 河山大好，出去走走 一个简单的授予仪式。 没有太复杂的流程。 长江学者一般是由各大高校提名，然后中科院审核，并且同意发放证书。 在华夏，也算是学术界的一场盛会。 而顾知秋这边，流程显然是简单很多了。 关山月作为华夏科技大学的教授，也是中科院的院士，本就是中科院体系内的人。 因此，他提名的长江学者，是不需要走那么繁琐的过程的。 顾知秋接过长江学者的证书，同时还从证书里面掉出来了两张卡片。 捡起来之后，发现是两张银行卡。 这一下把他给弄得更不会了。 “关老，这是？” 关山月笑道：“这一张是安置款项，华科大对长江学者的聘用安置费是三百万左右。” “这一张是聘金，一年六十万，至于随后的科研经费，这个根据你自己选定的课题去申请就好。” “这……”顾知秋拿着这两张银行卡，有些心里没底，“关老，这个太多了吧？我就是一个大一新生，你给我这么多钱干嘛？” “你一个身份是大一新生，可别忘了另外一个身份还是华科大聘用的长江学者，这个是你应有的待遇。” 杨振宁笑道：“收下吧，以后到了京都，你肯定也也不是简简单单学习，一定会有自己的问题要去钻研，这个也是给你的一个保障。” 关山月点点头，很显然和杨振宁是一样的想法。 顾知秋透露的意愿是想要去核物理学院，而他作为华科大乃至华夏的核物理泰斗，十分清楚，就现在华科大的核物理教授，未必能教的了顾同学。 因此，在关山月心里，也没有简简单单的把他当做一个学生来看待。 相比较于学习，去研究，去攻破难题，才是他该干的事儿。 刘茹作为一个局外人，已经坐在原地连番震惊了十几分钟了。 两位物理界的泰斗能够统一意见，给予顾知秋如此高的评价，这就意味着顾知秋的未来该有多大的成就了。 而她有幸成为这样一位未来的物理界新星的丈母娘，自然是脸上有光的。 路曼曼抱着刘茹，得意道：“知秋厉害不？” 刘茹点了点头。 这也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第一次为女儿感到骄傲。 说来惭愧，他们从小对曼曼进行栽培，让曼曼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少年班，去华清大学。 虽然一路很顺利，女儿也成了他们对外炫耀的谈资。但他们并没有为此骄傲。 因为他们能感觉出来，自己的女儿不喜欢他们安排的道路。于是女儿在华清大学毅然决然的转到了教育学院，表面是叛逆，但实际上是证明了他们一直以来做的都是错的。 而如今，女儿喜欢了一个发自内心喜欢的男孩，而那个男孩又这么优秀。 这才是真正值得高兴和骄傲的。 顾知秋收下了长江学者的证书和奖金，然后妥善的保存了起来。 关山月笑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入校？” “应该一个月之内吧，准备好了就去。” 关山月点头道：“好，那我在华科大核物理学院等你。” 杨振宁也说道：“都是在京都，华科大和华清大学距离不远，没事也可以来找我，老头我也无聊的很，没事多和我聊聊天，也是极好的。” “一定常去拜访。” 关山月看向杨振宁，问道：“杨老，那我们回去吧？” 顾知秋和刘茹等人把两位老人送到路上。 一行人慢慢悠悠的沿着洛一高外面的学院路走出去了很远。 杨振宁和关山月都惜才，走到了十字路口，这才依依不舍的拜别。 “顾同学，来京都的时候一定提前告知我。”关山月上车前说道。 “嗯呐，关老放心。” 关山月又看向刘茹：“刘女士，你回头注意核物理实验室的聘用信，收到之后就可以来核物理实验室报到了，不过你这边的工作，也提前安顿好。” “好的，谢谢关老。”刘茹满面笑意。 “顾同学，那我们以后就京都见了。” 在顾知秋和刘茹的送别下，两位老者这才离去。 …… 回家的路上，顾知秋和路曼曼牵着手谈笑风生。 而刘茹走在一旁，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作为未来岳母，本应该在自己的女婿面前有个架子的，但顾知秋现在的能力，让她很难有什么架子。 路曼曼看着自己老妈有些无聊，便右手又牵住了刘茹的手：“对了，妈，你如果去核物理实验室的话，就也在京都了，到时候知秋安家之后，你可以和我们一起住哦。” “你们一对小情侣生活的好好的，我去干吗？”刘茹脸上难以克制的开心：“核物理实验室聘用制后是有人才公寓的，你不用担心我没地方住。” 顾知秋道：“没有啦，反正都是在京都，您如果没事儿的话可以多来家里串门，我和曼曼做好吃的招待你。” “知秋……我有一个问题，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就好。” “您说就是了。” “你这些前沿物理理论，到底是在哪里学的？” 顾知秋干笑道：“这个真有点不方便，严格来说，确实是自学的。” 虽然不是特别懂，但自己继承了自己前世的记忆，严格意义来说，也是自学的一种吧？ “自学……吗？” 刘茹果不其然的没有再多问了。 …… 下午吃过饭。 送走了刘茹之后。 顾知秋和路曼曼就开始了没羞没臊的假期生活。 从高考完，到进华科大报到这段时间，他是打算小小的放松一下的。 这段时间，他想带着曼曼去旅游，河山大好到处走走。 因为进了华科大之后，他能预想到自己一定会很忙。 而两人正式在一起之后如果连一个蜜月期都没有，那得有多遗憾。 没好好让曼曼感到幸福，就让她独守空房，是对这段感情的极不负责。 因此，他们两人躺在床上，捧着笔记本电脑，开始规划起了高考后的毕业旅行。 长江学者的聘用金，成为了这次旅行的赞助金。 第61章 他们想起来自己儿子了 严格来说，顾知秋的高三和其他人并不一样。 所以他自然也没有一般高三学生的那种对假期的渴望。 压抑了一年的高三学子，这会儿遍大街都是。 那些曾经严格的不苟言笑的最严厉的老师们，在酒桌上推杯换盏，被自己的学生灌的不省人事。 而顾知秋，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高三同学。 他想做的，只有在炎炎夏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树荫下肆无忌惮的欢笑。 两人看着华夏地图，把喜欢的地方都做了个标注。 “我们能出去玩多久？” 路曼曼脑袋靠在顾知秋的肩膀上，甜甜的笑道。 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靠在一个十八岁的男孩的肩膀上，没有丝毫违和。 至少在她心里，顾知秋的优秀足够让她忘却了年龄的差异。 相反，她还真觉得知秋现在年纪轻轻的就有点老气横秋的，感觉像是一个老干部一样。 顾知秋深思熟虑了一下：“大概一个月吧。” 一个月足够逛遍华夏的大好河山了。 如果说对故土的归属感和认同感最深的人，一定是身在他乡的游子。 顾知秋前世陷在丑国近二十年。 和国内的通讯被完全阻断。 他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勾勒着华夏的山川河流。 路曼曼道：“想去大理，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就想去了，结果被我妈拉回来了。” “好，第一站大理。” “然后去海南吧？我想光着脚丫子踩沙滩。” 顾知秋笑道：“喜欢大海吗？” “大海的话倒还好，我喜欢吹海风，不知道是不是凉丝丝的，还有点咸咸的味道。” “好，第二站去三亚。” “也想去港市” “去那儿做什么？” “购物啊，听说那里有全亚洲最最最最最大的购物天堂！” 顾知秋笑道：“好，不过你要体谅我，不能让我拿太多东西。” “放心啦，我就逛逛。” 路曼曼手指轻轻滑动着笔记本，然后问道：“你呢？你想去哪里？” 顾知秋看着偌大的华夏地图，沉思了很久很久。 “我想……去洛城、西安、南京，扬州，黄山，泰山，衡山……” 路曼曼吐了吐舌头：“怎么全是山呀，我爬不动你背我上去啊？” “我总感觉走遍了所有的古城，爬上了所有的高峰，看遍了高山云海，才算是走遍了整个华夏。” “为什么要走遍整个华夏？” 顾知秋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吧，那本姑娘就勉为其难的陪你走遍整个华夏喽。” “谢谢。” 顾知秋搂着曼曼，缓缓的躺了下去。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和心跳的频次都加快了很多。 “窗帘……拉上吧？”路曼曼提议道。 “呃，好……” 顾知秋下床拉上窗帘。 屋子里的光线暗下去了很多。 透过窗帘缝隙的几道阳光，散射成几条光柱。 乳光现象下，几道柔和的光线，落在路曼曼的身上。 顾知秋步伐轻盈的走到窗前，轻轻的揭开了她身上的jk衬衫。 尽管两人已经不是头一次这样，但却比第一次还要紧张一些。 上一次至少两人还喝了一提啤酒。 而这一次，可是无比清醒的。 两人相互客套了两分钟，然后相拥在一起。 …… 退房子的事情，是在高考后的一周。 按理说高考结束，顾知秋就该回家，然后郭洪安就该把这个屋给退掉的。 但因为顾知秋给洛一高带来了太大的殊荣，因此他也就一直没提这事儿。 直到一周后顾同学和路老师决定远行，他才把这个房子给退了。 大理的民宿中。 顾知秋和路曼曼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洱海旁的小酒馆闲聊。 不去参与什么嘈杂热闹的嗨吧，就这么静静坐着，然后沿着洱海走走，就感觉十分惬意。 第二站三亚。 和曼曼自己表述的不同。 她是很喜欢大海的。 到了沙滩上，双手提着凉鞋，光着脚丫子追着迎面而来的海浪。 有好几次都差点站不稳，多亏了顾知秋及时扶住了她。 两人住的地方也在海边的民宿，从卧室出来，坐在落地窗前，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 海天一色，让人很容易就能把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 旅途到目前为止，都还是十分轻松愉悦的。 直到第三站前往港城的轮渡上，顾知秋突然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是老爸顾然打来的。 “喂，爸，你怎么有空和我打电话了？” 顾然皱眉道：“知秋啊，你什么时候提名的长江学者？” “这事儿有点突然，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没事，不愧是我儿子，挺争气的。” 老妈在电话那头交代道：“跟儿子说一声，这些天别让他上网。” 顾然道：“你妈让我和你说这几天别上网，对了，你这几天在哪儿？你们是不是快高考了？” 路曼曼枕在顾知秋的腿上，乐的咯咯直笑。 知秋的老爸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哭笑不得啊。 顾知秋头疼道：“我已经高考完了。” “……”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啊，高考完了啊，好，考的咋样？” “还不错，正常发挥吧。” 顾然道：“那你高考完了，现在在哪儿？咋没见你回家呢？” “我出来和我女票旅游了。” “电话给我，你嘴笨死了！” 电话那头，老爸嘟囔了一句，接着，说话的人就变成了老妈：“知秋，你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啊？” “就刚谈没多久。” “好好好，会哄女孩子，我就放心了，比你爸强多了。” 顾知秋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路曼曼笑的肚子直疼。 老妈交代道：“对了，这几天网络上乱糟糟的，你在外面好好玩，别上网了。” “……” 顾知秋都无语了：“妈，现在是信息时代，我又不是原始人，你觉得不上网可能吗？” 本来老妈不提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出来旅游这些天，好像还没有怎么看过手机。 但老妈这么一提醒，他现在倒还真想玩手机了。 “那你反正就是别把互联网上的事儿放在心上就行。” “到底咋了？你跟我爸今天很反常啊？你们怎么开始想起来自己儿子了？”顾知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们下岗了？” 第62章 爸妈被停职调查了 老妈生气道：“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 顾知秋无奈道：“不是，你们这样让我很紧张。” “直接告诉孩子就好了，我就说没必要瞒着他，都成年了，干嘛像个小孩子一样看待咱孩子？” 老爸又抢回了电话：“知秋啊，是这样的，你那个长江学者的事情啊，在网上公布了。” 顾知秋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老爸老妈能知道他获得了长江学者的事情。 不过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前段时间，那个长江学者的争议甚嚣尘上。 那个大v引爆了全网热议。 相比有无数人都盯着后续呢。 而他一被公布出来，恐怕也肯定带来了不小的风波。 顾知秋急忙问道：“爸，你跟我妈是不是被影响了？” 顾然道：“我们还好，只是领导让我们回来带薪休息几天，主要是你那边，咱们坐得端行的正，别被网络影响到了。” “嗯，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前世，他在丑国的时候。 因为被协议禁锢，无法回国的情况下，为了躲避丑国政要的连番拜访，他只能躲进加州大学实验室埋头钻研。 到后来无数科研成果公布，双料诺贝尔奖加身。 即便他在领奖台上义正言辞的纠正主持人，说自己是个华夏人。 但在国内，依旧是承受着如潮水般的谩骂。 当然，这背后是有丑国的情报部门从中推波助澜的。 国内的网友并不坏，他们只是太单纯，太容易被人利用。 所以身在丑国，遭受了近十年的流言蜚语的他，早就练就了一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本领。 顾然问道：“对了儿子，你是靠的什么成果竞选到长江学者的？我跟你妈怎么都不知道？” “是量子物理方面的一些内容，我当时自己在网上闲着没事发现的，然后推导了一下寄给了华夏科技大学。” “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吧？”老爸道：“长江学者的竞选十分激烈，哪一个不是沉淀了十几年的老教授，你一个高三学生，能够竞选上，肯定有什么重量级的发现吧？” 顾知秋道：“核物理方面也有一点。” 顾然道：“跟你爹也不说实话？” “还有电气自动化方面也有一些。” “你什么时候涉猎这么广的？” 顾知秋道：“就爱好嘛。”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顾然急忙挂了电话：“好了儿子，我这边有点事儿，你先玩吧，玩得开心。” 嘟嘟嘟…… 电话那头挂了之后，顾知秋打开抖音，开始找这两天的热门话题。 路曼曼在一旁也帮他翻看着微博、知乎、头条等平台。 没多久，两人的神色就越发不好了。 这几天靠着旅游，培养出来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上一个抖音热门话题是高考。 但从六月十号到现在，连续两周的话题第一，都是和学术界相关。 原因很简单，高考结束之后，就面临着择校的问题。 因此，长江学者事件，相当于一个导火索。 接下来引发的就是各个学校之间的撕逼大战。 当然，知名度越高的，在抖音上的热度就越高。 而其他一些不知名的高校，也都多多少少的来蹭蹭热度，跟着喝口汤。 在十号到二十号这段时间，热度虽然高，但风向一切都还算正常。 长江学者事件也似乎越来越边缘化，主流媒体的所有内容，都是无数高校通过短视频平台秀肌肉。 直到六月二十号，高考查成绩前两天。 华清大学突然公布了华清大学教育学院教授吴峰的长江学者名额取消的调查详情。 而正是在这个调查详情中。 顾知秋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全网。 华清大学的声明很“中立”。 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客观的描述了吴峰名额取消的问题。 看上去没有立场，但又用春秋笔法，把一些质疑抛了出来。 比如顾知秋是省状元的有力人选，这种人本该去清北，但却选择了中科院直属院校华科大。 巧的是，取消吴峰长江学者的也是华科大和中科院。 这样一来，就耐人寻味了。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猛料。 那就是华清大学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目前中科院还没有公布顾知秋的学术成果”。 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直接就引起了无数网友的质疑。 倒不是说中科院公布不公布的问题。 而是一个高三学生能有什么学术成果的问题。 这一系列组合拳，立马就引起了所有人的遐想。 在长江学者提名结束，临到正式颁奖的时候，突然就踢出去一个人，再加进来一个人，这件事很显然就有点不太合常理。 而加进来的这个人还是高三学生，就更让人费解。 至于华科大用长江学者的提名来换取顾知秋的入校。 这件事情，虽然刚开始有人分析过，但很快被人排除。 没必要。 因为长江学者每一位都是举足轻重的学术界大佬。 只是招一个学生的话，还没必要用上这个重磅炸弹。 因此，随着热议不断，很快，风向就有了些许变化。 有人猜测，顾知秋进入华科大，只是一个障眼法。 是为了让所有人都以为华科大为了让他入学，而给他长江学者的提名。 实际上，想要掩盖的是，背后的肮脏交易。 比如说，顾知秋的父母，或许是一位大人物。 大到足够让中科院来巴结的人。 本来换人这件事情，可能一般人也就吃个闷亏了，但失误的是，换下来的人恰好是个自媒体大v，而且这位大v恰好也是个狠人，直接把这件事给爆了出来。 因此，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这样一套说辞，看上去天衣无缝。 慢慢的，这件事情随着不断发酵，到了第二天，已经形成了对中科院的一片声讨。 而顾知秋的父母，也理所当然的受到了审查。 为了给所有人一个答复，上面的意思是要完全透明公开的，进行记录调查。 现在，顾知秋也明白了为什么老爸老妈有功夫打电话关心他了。 他们现在已经被暂时停职，接受调查了。 第63章 最坏的情况，就是需要保密 自从顾知秋开始记事以来。 老爸老妈似乎就很少离开过空空导弹研究院了。 而且他们两个的科研态度，作为亲儿子的顾知秋很有发言权。 恐怕整个研究院都很难找出来比他们两个更敬业的人了。 所以上面的检查，他是不用担心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是挺让人膈应。 路曼曼问道：“什么情况？现在全网都在攻击你，华清大学怎么这样呢？” 顾知秋把她的手机摁了下去。 这种没有意义的一场网络战争，总会平息的，没必要因为这个影响心情。 “你爸爸妈妈现在也停职了吗？” “应该是的。” “唉，这些网友真是不分青红皂白瞎起哄，我觉得要不你发个声明？” “发什么声明？” “就把你的科研成果展示出来，告诉他们你的长江学者是实至名归的。” 顾知秋摇头道：“有些东西还不能发，而且就算发也不应该我来发。” 在这场网络泥石流下，凭他个人的力量是难以阻挡这个全网狂欢的。 “那怎么办？就让他们这样谣言满天飞吗？” “等下了轮渡，我跟关老联系一下吧。” 华清大学的声明是前天出现的，这才发酵了一天，就已经有一种管控不住的迹象了。 现在抖音的首页推荐，几乎全是这类的视频。 而且内容也一个比一个离谱。 一个蹭热度的，发了一个标题名为“初中同学现身说法，曝光顾知秋的真实身份，他的父亲竟然是……” 视频内容，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煞有其事的说自己和顾知秋是初中同学，还说顾知秋平常上学和放学，都有一辆车牌号001结尾的红旗车接送。 还说什么开家长会的时候考虑到顾知秋父母的安全问题，校长只能亲自登门拜访。 种种迹象表明，顾知秋的父母至少是国字头的大人物。 就这么一个完完全全都是造谣的视频，播放量就达到了千万，点赞过百万。 而评论区的乌烟瘴气，看了一眼就立马关闭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更离谱的还有说顾知秋的父母是中科院最大的那位领导，顾知秋的爷爷曾立国祚，十大功勋之一。 这种越离谱的，播放量和点赞量就更高。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十八岁被评选上长江学者的事情，一定有猫腻。 在当下的网络环境中，是不可能有真天才的。 路曼曼看着顾知秋的手机画面，气的直鼓嘴：“什么吗，都胡说八道的，平台也不管管！” 顾知秋看了几个视频，只是觉得可笑，倒也没有生气：“平台知道是假的也不会管啊，这么大的热度，这么多的流量，谁会放着嘴边的肥肉不吃呢？” “这已经对你的声誉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我不管，等我回去一定告他们，你让我把这些视频博主的id记下来。” 路曼曼特别认真的打开了手机上的备忘录，把那几个造谣的主播一一的记录了下来。 顾知秋接着往下面翻看。 抖音的推荐按照算法来的，你看哪一类视频就会推送这一类的视频过来。 除了这种义愤填膺的发泄，和毫无根据的造谣之外，其实还是有一些人发出了理智的声音。 有很小一部分人相信天才的出现。 华清学院招生办，以及教务处发布通告，劝告所有网友真相大白之前，不要传播谣言。 华科大教务处以及中科院自媒体账号，也陆陆续续的发出了一些杜绝谣言传播的声明。 但都无关痛痒。 现在全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认为华夏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天才。 他们更愿意相信顾知秋能够获得长江学者，全是靠“关系”。 甚至他们为自己的看法也想出来了一个完美的逻辑链，以证明推测的准确性。 这让顾知秋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就算是真的把所有的科研成果拿出来，他们也会说这些成果是剽窃，是偷盗。 在互联网时代下，当你开始被质疑的时候，是很难解释清楚的。 因为你要做的不但是自证清白，而且还要让他承认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是错误的。 人都自大，谁会认为自己是错的呢？ 何况是在互联网上。 …… 轮渡到了港市。 购物的心情，暂时是没有了。 两人直接到了预约好的酒店歇息。 “给关教授打个电话吗？”路曼曼问道。 “嗯。” 顾知秋拿出手机，走到落地窗前。 眼前拥挤的城市森林，把港市勾勒的十分繁华。 但他的心情和这个城市一样乱。 没多久，电话接通，关山月苦笑道：“喂，顾同学吗，实在是对不起，老头我也没想到这个事儿给你添了这么大麻烦，我正想跟你打电话。” 顾知秋问道：“关老，这件事您这边打算怎么解决？” “我们这边还在商讨，你的所有成果，中科院正在加紧时间验证。”关山月无奈道：“你也知道，作为国家的科技部门，哪怕是到了现在，所有流程也十分严谨。” “嗯，这个没关系的。” “好，谢谢理解。”关山月心中挺意外的，因为顾知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在这种程度的网络暴力之下，居然还能这么沉着冷静，的确有些不像这个年龄的人了。 “我这边需要做什么吗？” “最好不要发声。” “那就是什么都不做？” 关山月道：“我知道这可能会让你很为难，但的确要这样。而且我还要跟你说一个最坏的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应该不小。” 顾知秋默默点头：“您说。” “你的所有科研成果，涉及到华夏的核心科研领域，这一块根据《前沿军工科技不传播协议》是需要严格保密的。” “也就是说，哪怕验证正确，也是不能在媒体上公开？” “对，不过中科院会发布声明，证明你的长江学者资质并非作假。” 顾知秋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能公布的话，这么一个声明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我甚至都能想到网友们会怎么说了。” 第64章 这是什么神仙家庭 现在网上非议这么严重。 如果中科院只是承认，但不给出证据。 那铁定被认为是一丘之貉。 关山月苦涩道：“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你放心，我，华夏科技大学以及中科院，一定会努力去还你一个清白。” “其实我还好，网上的流言蜚语，我一般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只是……”顾知秋顿了顿：“我听说我父母也被调查了，是中科院授权的。”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怎么弄出来这么一个乌龙？我回头就跟中科院的领导打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谢谢，这场风波如果到我为止，我也都能承受下来，但我不想波及到我身边的人。” “好小子，”关山月赞许道：“有担当，你放心，中科院已经开始着手平息这场网络暴力了，或许无法堵住所有人的嘴，但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谢谢。” …… 挂上电话。 顾知秋回头一看，路曼曼正趴在床上一边看着网络上那些造谣的博主，一边在手机上记录着id。 “哈哈，记了多少了？” 路曼曼揉了揉眼睛，累的眼白里都有好几道血丝了：“三十多个。” “好了，从现在开始，咱俩手机都关掉流量，好好旅游，别因为这事儿影响了心情。” “哇，你真的很哇塞啊，网上都那样骂你，你还有心思玩？” “那我应该一整天以泪洗面才行吗？” 路曼曼耸了耸肩膀：“至少应该没心情玩耍了才对。” 顾知秋琢磨了一下：“那好吧，那我们就在屋里生闷气吧。” 说完，他就脱掉了鞋子，盘腿坐在床上，面壁思过。 路曼曼时不时的贴到他脸颊旁边，眼看着十几分钟都闭目养神，闷声不吭的，她彻底憋不住了。 “好了，我想了一下，我们还是出去好一些。” “你不是说我们不应该有心情玩耍吗？” 路曼曼狡辩道：“人家……人家这是要带你去散心，快点的，赶紧穿鞋子。” …… 港市的风格，有一股浓重的港味。 怎么形容都觉得不太贴切，说是一个没落的贵族，倒也有些不准确，因为拥挤的高楼，林立的大厦，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繁华。 但气息中却有一种怀旧的感觉。 从酒店下去，就到了海港城。 坐落在九龙沙尖咀的大型商场，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足够的热闹。 曼曼本来说是要在这里疯狂购物的，但实际上，现在也就是闲逛。 买东西的意愿和心情挂钩，心情不好了，审美的标准也会变差，所以买了也未必开心。 不过吃东西除外。 美食始终都是美食，不会因为心情不好而变味。 …… 到了晚上。 顾知秋严防死守，坚决抵制路曼曼玩手机的行为。 但一时疏忽大意，还是被她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 当当当。 顾知秋敲了敲洗手间的玻璃门：“把手机扔出来。” 路曼曼咿咿呀呀的喊道：“你流氓吗顾知秋，赶紧滚蛋！老娘上洗手间你都要管！” “额……那你把手机交出来。” “不交，你再这样我生气了，我妈都没这么管过我。” “我是怕你看了生气晚上睡不好觉啊，你心那么小。” 路曼曼扔了一团纸出来，嚷嚷道：“你快走啊，我不好意思了啊！” “那你……” “快走开啦啦啦啦啦！！！！！” “好了好了，我走了，你别喊了。”顾知秋捂着耳朵，回到了卧室。 路曼曼听着顾知秋的脚步声走远，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抖音，一个视频一个视频的看，一个评论一个评论的反驳。 当然，说好听的话是反驳。 不好听是对喷。 大多人是讲不清道理的，只有比嗓门了。 半个小时之后，她才腿软的走出了洗手间。 “妈呀，累死我了，给我捶捶腿呗老公。” 顾知秋整个人激灵一下，身子板都坐直了：“你……你刚才喊我什么？” 路曼曼也意识到了什么，尴尬道：“没什么，就就喊你知秋啊。” “不是，你刚才喊我老公了，我听到了。” 路曼曼吐了吐舌头：“那又怎么了？本来就是喽。” “你再喊一声，我给你捶腿。” “哇，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势利。” 顾知秋耸了耸肩：“想听嘛。” 路曼曼手指抵着下巴，思索道：“那你得允许我玩手机。” “十分钟。” “十五分钟。” “五分钟。” 路曼曼一下子急了：“好好好，就十分钟，怎么还能降的！” “老公！” 路曼曼喊了一声，然后脱掉鞋子，躺在了床上。 顾知秋也信守承诺的坐在旁边帮她捶起了腿。 “真舒服，这是老娘梦寐以求的生活啊。”路曼曼哈哈大笑。 顾知秋瞅了她一眼：“这就满足了？” “那可不，被喜欢的人捶腿可舒服了。” 顾知秋小声嘀咕道：“只能让我捶腿。” 虽然顾知秋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到了，现在哪怕在评论区和别人对骂她也是开心的。 大概五分钟左右。 路曼曼突然把腿收了回去。 顾知秋问道：“怎么了？不让捶了？” 然而，当他回头一看。 发现这妮子脸色惊讶，小嘴张着，不停的摆手：“宝，你别捶腿了，赶紧过来，看这个视频！” “怎么了？” 路曼曼打开了微博的热度飙升榜，选择了飙升第一的话题。 ＃这是什么神仙家庭，一门双国士 顾知秋不解：“这是啥？” 路曼曼点开了话题，打开了话题里面排名第一的视频。 紧接着，他的脸色也精彩了起来。 “这是中科院的调查视频？” 路曼曼默默点头：“是你父母的调查视频。” 顾知秋微微皱眉，点开了视频。 视频全程直播，所以不存在有什么剧本或者说造假。 中科院也是突击来到空空导弹研究院。 能够看到，顾知秋的父母在突然被通知接受调查的时候，表情还十分吃惊。 整个调查的过程，一共五十分钟。 但他几乎是一秒不落的看完的。 看完后，他沉默了良久，内心大受震撼。 路曼曼诧异道：“我之前一直觉得你爸爸妈妈是个挺不负责的家长，现在才知道，他们竟然这么伟大。” 第65章 无可匹敌的贡献 顾知秋迫不及待的打开抖音。 热点出现之后，全网都会立马出现跟风。 而随着中科院的调查记录发表，抖音上的风向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并且热度最高的视频，也都是华夏的官方媒体发表。 华夏日报：“网络狂欢之下，那些被忽视的国家重器！” 标题之下。 是华夏日报连夜剪辑出来的人物志视频。 顾知秋的父母的身份和工作经历，首次在互联网曝光。 顾知秋的爸妈在国防科技大学相识，相恋，两人师从于敏教授。 就是那位开创了于敏构架，让华夏的国防科技从一清二白到世界顶尖的无双国士。 因为于敏构型到目前为止仍为保密阶段，因此很多人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在当时华夏刚开始研制氢弹的时候，国外对华夏封锁的核技术打分为75分的话，于敏构型研制出来更轻，威力更大的氢弹，则达到了85分。 也就是说，在国外重重技术壁垒之下，于敏教授凭一己之力，写出了超出国际水平的试卷。 顾知秋的父母，正是在这样一位教授手下读研，读博。 读博期间，两人在于敏教授的提议之下，开始和国防总署一同研发“揽天”反导系统。 毕业前夕。 揽天反导系统在华夏东海、南沙群岛、昆仑山脉等边疆部署。 毕业之后，两人听从于敏教授的教诲，并没有因为学术上的一点成就而沾沾自喜。 而是秉承着一颗学徒的心，进入了712所（华夏空空导弹研究院），一入便是二十年。 入院第二年，顾知秋便出生了。 当时，两人参与国防星载导弹的项目研发。 因而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 母亲在临产的时候，星载导弹的轨道参数正进行到关键时候。 可顾知秋在肚子里不老实，折腾的她满头虚汗。 然后她说：宝贝儿，先别烦妈妈，再给妈妈五分钟。 果然，肚子里的顾知秋就不折腾了。 再算出来参数之后，父亲才陪着她赶紧去了医院。 按照母亲的话，顾知秋感受母爱，只有一个月，就是刚出生那一个月。 她生孩之前就夜以继日的进行科研，生了孩子之后，比别的孕妇身体更加虚弱，所以也就只能呆在病床上照顾自己的儿子了。 不过，一个月后。 星载导弹实验，她把儿子留给了姥姥姥爷之后，就回了空空导弹研究院。 2004年11月18日。 长征二号丙运载火箭升空。 携带的试验卫星二号。 便是这次星载导弹的载体卫星。 升空很顺利。 电视的直播画面在达到千米的人造卫星轨道之后便戛然而止。 而空空导弹研究院中，顾知秋的父母，以及所有科研人员，都在盯着从寂静的太空中，传回来的卫星画面。 试验卫星二号开舱，一颗印着红星的星载导弹，从卫星内舱探出。 顾知秋的父亲严肃的按下了主控基地的发射按钮。 这颗载着无数国防科研人员的导弹，便呼啸着离开了卫星，钻入了大气层中。 按照既定轨道，导弹成功在罗布泊爆炸成功。 丑国费尽心机，在在华夏周围布置的重重反导系统，在这一刻，彻底失效。 星载导弹的成功，预示着华夏的核武威慑并未受到丑国的反导系统影响。 反而，这一声爆炸之后，让那些心胸狭隘的国度，更加惶惶不可终日。 接着，顾知秋的父母铭记于敏教授的教诲，并没有在这场胜利中沉浸太久。 而是转头开始研发火眼探测系统。 那些年，华夏还没有航母。 那些年，丑国的航母舰队在华夏领海进进出出。 那些年，无数国防人不得夜夜不得安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顾知秋的父亲严正道：“我们要让他们的航母时时刻刻的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之内，他们如果还敢来，就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于是，712所，所有科研人员开始在顾然的带领之下，研发火眼监测系统。 从08年到14年，六年时间，仅国防总署便有二十三颗人造卫星升空。 终于，一张来自太空的监测网络完成搭建。 华夏领土、领海、领空的任何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终于，并且很快，火眼探测系统便起到了效果。 如果说21世纪以来，华夏距离战争最近的一次。 毋庸置疑，是2016年的南沙点兵。 事件的起因是13年，在丑国的撑腰下，菲国提出了南海争端问题。 不顾华夏的警告，自导自演的组建了南海仲裁厅。 事情愈演愈烈。 到了16年3月，菲国为丑国打开五个军事港口。 7月，丑国两个航母舰队逼近南海。 剑拔弩张。 或许很多人在七月那天，依旧和往常一样过着暑假，或许有些人还在上班。 或许所有人都认为，华夏突然在南海举行的军演，只是一场演习。 但，如果细心地话就能发现。 那一年，那一个月，有多少退伍军人，在朋友圈发了“招之必回，战之必胜”的动态？ 实际上，我们认为的和平，只是有人用生命把危险阻拦在边疆之外。 当时华夏只有辽宁号舰队下水，且并未组成舰队。 因此，面对丑国的两艘核潜艇舰队，我军海上作战胜算很低。 但，后来的事情我们便知道了。 丑国的两批航母作战舰队灰溜溜的从太平洋打道回府。 这场剑拔弩张的对峙，最终以丑国连夜扛着航母回国作罢。 一时间，全网又掀起了对华夏国力的猜测。 自豪感油然而生。 但也不乏有一些理性的人提出质疑，在海上作战能力这么悬殊的情况下，丑国为何不战而逃？ 其实答案很简单，航母作战舰队的强大之处，在于它是一个移动的海上作战基地。 神出鬼没，抓不住他的踪影。 在无法锁定航母坐标的情况下，航母舰队便能给丑国军队提供持续不断的输血造血能力 可一旦有了航母坐标，星载导弹便能够锁定攻击目标。 若航母被毁，那丑国的远洋作战能力便彻底归零，结局仍是以失败告终。 第66章 国防七子联合声明 这场战争的胜负手，其实并没有多么玄妙。 只是国防总署亲自编写的一篇文章。 这张文章其实现在在一些媒体上也能找到。 内容也很简单，关于华夏领土完整的声明。 不过配图很耐人寻味。 是一张海域的照片。 这篇文章很快就传到了丑国西海岸军事基地。 一时间把丑国军方吓得一身冷汗。 照片中配图的那片海域，正是航母舰队所在的位置。 也就是说华夏已经锁定了航母的位置。 从这一刻，他们便立马下令开动全部马力撤退。 若航母被毁，那损失的就是一整个作战编队。 他们无法相信，华夏能够在茫茫的太平洋海域找到航母作战群的位置。 这是丑国远洋作战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而此时的华夏国防直属单位，空空导弹研究院中，所有科研人员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火眼探测系统，首次用于实战。 而且大获成功。 至此，顾知秋父母的地位，在中生代科研人员中已经达到了顶峰。 不过在国家亲自授予院士的仪式上，他们并没有到场。 夫妻二人，又埋头研发起了新的项目。 华夏日报社是这样评论的——将自己的青春毫无保留的献给华夏的一对佳人，都说国士无双，可国士也能成双。 看完父母的履历。 顾知秋和路曼曼都沉默了很久。 官媒发出的视频，热度自然比个人要强很多。 再加上抖音官方的人工推荐，这个视频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首页。 一时间打破了所有人的质疑。 这样一对国士，包庇自己的儿子，或许没什么必要。 若他们真的为了名利，那顾知秋即便是个傻子，也足够一世无忧。 顾知秋也没有想到，对父母的调查，反倒是将父母不为人知的贡献给曝光出来。 非但没有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反而还因此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声誉。 顾知秋从小到大，对父母都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但这一刻，他为有这样的父母而感到骄傲。 …… 洛城。 空空导弹基地家属楼。 顾然接通了来自京都的电话：“喂，领导好。” 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顾教授，顾知秋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没有。”顾然郑重的做出了回应。 “也就是说顾知秋的所有科研成果，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做出来的？” “对。”顾然问道：“您能和我说下，我儿子到底做出了什么科研成果吗？” “现在还没有办法告诉你。”那人沉声道：“不过你放心，网络上的造谣我们会处理，这场风波也会很快平息的。” “谢谢领导。” …… 京都。 信安总署。 周雄坐在办公桌前，脸色阴郁。 不多时，崔浩拿着三张纸走了进来。 “这是所有造谣者的信息，怎么解决？” 周雄冷声道：“依法解决。” “嗯。”崔浩跟着周雄这么多年，深知周老的脾气。 他爆粗口的时候不可怕，当他阴沉冷静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还有，”周雄冷声道：“从现在开始，所有媒体加强监管，我不想再看到一个关于顾同学的造谣视频。” “是。” 崔浩离开。 周雄躺在椅子上，缓缓的吐了口气。 网络也是归他们信安总署管辖。 这两天整个信安总署，都在忙着清洗造谣视频，上下几乎一日一夜没有合眼。 但网络太大，人数太多，即便他们这样努力的封禁，仍跟不上造谣者的发布速度。 这让周雄十分惭愧。 …… 港市。 顾知秋这边在港市呆了两天，便打算回大陆了。 接下来的安排，是游遍华夏的大好河山。 或许是网上的风向确实转变了，路曼曼最近再去刷抖音、微博，也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虽然中科院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公布顾知秋的科研成果，但网上的谣言视频却也明显少了很多。 但造谣视频少了，并不代表所有人就彻底没有了疑惑。 至少在中科院发表正式声明之前，恐怕他们还是难免会胡乱猜测。 回到内地。 下了飞机，顾知秋第一站就去了泰山。 他心情不错，父母没有受到影响，他就没有什么负担了。 网上什么流言蜚语，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心情大好的爬山。 沿途的风景、云海尽收眼底。 顾知秋站在山上，看着郁郁葱葱连绵不绝的山脉，顿时心旷神怡。 路曼曼就不同了，这个一级保护废物，没爬两步就嚷着要坐缆车。 无奈，刚爬三分之一，他们就得在亭子里稍作歇息。 “呜呜呜，爬山好累啊。” “你真得好好运动运动了。” “不要，我想躺在空调屋里，然后你给我捶腿。” “……”顾知秋道：“等先爬上山顶再说。” “诶呀，别那么急嘛，让我再休息一下，才坐了几分钟啊。” 路曼曼坐在石凳上，揉着小腿肚子。 一只手打开了手机，继续网上冲浪了起来。 顾知秋耸耸肩，现在的年轻人，好像离不开手机了似得。 “咦？”路曼曼轻咦一声。 “怎么了？” “你跟国防科技大学有交集吗？” “暂时还没有。” 路曼曼把手机递了过去：“你看，国防科技大学发布了声明，和你有关。” “我瞅瞅。” 顾知秋赶忙接过手机，然后点开视频。 国防科技大学官方账号：收到中科院材料支持，国防科技大学根据顾知秋同学的科研数据，进行核物理相关研究。 短短几行字，配图只是校徽。 但浏览量和点赞评论就已经很多了。 顾知秋顿时明白了，中科院虽然无法公布他的科研成果，但是用迂回的战术，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清白。 他接着往下翻看，神色越发精彩。 哈尔滨工业大学：收到中科院材料支持，哈工大即日起根据顾知秋同学的科研成果，进行电气研究。 京都理工大学：收到中科院材料支持，京都理工大学将根据顾知秋同学的研究成果，进行量子物理相关研究。 京都航空航天大学：…… 金陵理工大学：…… 金陵航空航天大学：…… 西北工业大学：…… 哈尔滨工程大学：…… …… 军方直属院校与国防七子同一时间，联合发声。 皆是以中科院为开头，以顾知秋的科研成果为结尾。 一时间，全网震惊。 第67章 这是一封罪己诏 这几所高校的声明。 毋庸置疑，是谁的授意了然于胸。 这传达出来的信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声明视频的评论区，现在很有意思。 ：“喂喂喂，你是不是被绑架了？是的话眨眨眼啊？” ：“绑架个锤子，谁敢绑架他们？” ：“那些说顾知秋学术造假的脸疼不？” ：“真牛皮啊，这么多高校一起发声，这还是第一次见。” 一时间，甚嚣尘上的顾知秋学术造假问题，被所有人遗忘。 风向一变，所有主流媒体上的视频内容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有人的注意力，开始回到那个最早引发这起事件的抖音大v身上。 有没有一个可能，这位大v，或许的确没有太大的资格获得长江学者呢？ …… 华清大学。 量子物理学院。 杨老脸色阴沉的看着华清大学宣传委员会的核心成员。 华清大学的宣传部门由学生会组织建立。 其中的成员，都是华清大学的学生来担任。 杨老本来不上网。 还是前天关山月打电话给他，告诉了他顾知秋被华清大学带节奏了，他这才知道这件事情。 昨天在自己学生的帮助下，下载了一个抖音，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篇误导视频是谁发的？” 杨老声音冰冷，吓的那几个学生都直冒虚汗。 在整个华清大学，杨老可以说最有分量的人了。 他们也想不到，杨老竟然会为了顾知秋，这么严厉的对待自己学校的学生。 这……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一个学生道：“是我发的杨老，我们只是实事求是……” 杨老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到了这个学生面前：“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院的？” 那学生有些胆怯，但还是开口：“我叫赵峥，建筑系大三学生。” “建筑系？这么说来，那个被挤掉长江学者提名的吴峰，是你的老师了？” 赵峥脸色紧张。 “实事求是的回答我。” “是……” “好啊，好啊，大学三年，就学会了这些东西，是吗？” 赵峥咬牙道：“杨老，我觉得您不客观，有偏见！” “呵呵？偏见？”杨老反问道。 “虽然我是吴峰老师的学生，但我发声也不是为了巴结老师，主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对我们华清大学本来就不公平！ 吴峰老师本来就获得长江学者提名了，就说明他有实力，有能力！ 凭什么就这么突然的取消吴峰老师的提名！如果这件事情放在您身上，您委屈吗？” 杨老目光凝重的看着他，缓缓说道：“委屈，但我不会这么幼稚的在不了解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到网络上撒泼胡闹，我会去了解代替我的人是什么样的人，若是真的比我强，别说长江学者，就算是诺贝尔奖，我也甘愿放弃。 让我受之有愧的奖励，不叫奖励。” 赵峥沉默不言，他也意识到自己错了。 “我不曾想，也不希望你们为了巴结讨好，而发布这么不负责任的视频。 我希望你们是冲动之下犯的错。 但事情到此为止了，整个风波因你们而起，现在也应该你们来结束这场风波，去吧，别再给华清大学抹黑了。” 其他人纷纷鞠躬：“感谢杨老的教诲。” 赵峥有些不甘心：“杨老，我会按照您的教导去做，但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为什么对一个和我们华清大学无关的人这么关心，而对我们华清大学自己的老师这么漠视呢？” “和华清大学无关？” 杨老脸色森冷：“但他和华夏有关，华清如何，京都大学又如何，你们应该记住，这都是华夏的大学，所有的人才，都是华夏的人才，你们爱校之心我能理解。 但你们记得，爱国永远排在爱校之前。” 赵峥脸色羞愧：“我明白了，是我狭隘了。” 杨老道：“你们能进入华清大学，意味着你们是华夏最顶尖的那一批学子，我希望你们记得，无时无刻，把国家的利益放在最前面。” 几人惭愧的点头：“是。” …… 当天中午。 沉寂已久的华清大学官方账号，在抖音、微信等公众社交平台更新了一篇文章。 自从吴峰的声明发出以来，在网络发酵最厉害的时候，华清没有做出丝毫回应。 短短两天时间，华清大学抖音粉丝关注量增加近三千万。 一跃成为抖音高校热度榜一。 这也可以开出来，所有人都在等着华清大学的声明。 尤其是那几所高校联合发声之后。 网络上所有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待着华清大学的回应。 因此，一篇名标题名为：“和杨老的对话，以及长江学者风波的一些思考”的文章一经发出，便获得了无数人的浏览和点赞、评论。 这篇文章与其说是声明，倒不如说是罪己书。 字字真切。 “华清大学，是华夏的华清大学，兼容并包的学术思想，在浮躁的社会风气下，被逐渐摒弃，这次风波所有的原因，都来源于我们的局限。” “为了名望，为了声誉，我们开始出现了排他思想，可回头想想当我们的国家出现了一个天才的时候。” “我们第一反应，不该是质疑、嘲讽和冷眼，而应该去求证，并且应该衷心的希望，这位天才是真正的天才，是能给华夏带来进步的人。” “无数高校的声明、中科院的验证，让我们知道，我们亲手催生了一场网络暴力，并且险些以莫须有的罪名，去毁掉一位天才。” “华清大学宣传委员会的所有成员，再次诚挚的向顾同学以及顾家表示由衷的歉意。” 短短五分钟，播放量突破一百万。 而一条比较扎眼的评论，瞬间凭借着三万的点赞量，冲到了评论区榜首的位置。 而这条评论的主角，正是这次风波的主角之一——被取消长江学者提名的吴峰。 …… …… …… （ps，这是小作者菌郑重的正文感谢信： 感谢爱颜欣的憨憨的角色召唤！！！！！！！三十块大洋哇呜呜呜！ 再感谢心之所愿n、爱吃富硒茶叶的刘山的五星好评，mua~ 今天加更，哼唧，争取多更几张，求免费的小礼物和五星好评，给作者菌动力叭叭~） 第68章 苍天饶过谁 在整个学术风波过程中。 吴峰似乎什么都没做。 每天只是依旧的像往常一样，发布一些十分日常的短视频和搞怪段子。 看似这场风波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但实际上在这场流量狂欢里，他可是最大的赢家。 将近一个月的全网热议，让他抖音涨粉五千万左右。 在之前还是个百万粉丝的博主，一个月时间，就成了抖音顶流。 在华清大学的罪己诏下，这位主角，终于是第一次出现了和学术风波相关的发声。 吴峰：本人也向顾同学道歉。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连十个字都不到。 却能冲到评论区榜首，一时间让无数人遐想。 尤其现在点开吴峰的主页之后，能够看到更显眼的一句话——商务合作，请联系星图号：xxxx。 这句话在之前是没有的。 如果能翻到吴峰的第一条视频，是能看到他在没有粉丝和播放量时候制作视频的初心。 按他的说法，单纯是为了科普和爱好。 但到了十万粉丝之后，就能发现他已经扔了初心，带货、直播、蹭热度。 内容也越来越浮夸。 甚至让人不难联想到，这次的长江学者事件，或许也是他用来牟利的一个手段。 他在华清大学任教，聘金和科研经费，与长江学者相差并不多。 那到长江学者，也是为了更好的增粉。 而这次通过一场风波，狂拦五千万粉丝，对他而言，长江学者已经一文不值了。 拿不拿得到，已经无关紧要。 光这五千万粉丝，就能给他带来比长江学者多数十倍的利益。 …… 路曼曼生气道：“这个吴峰还真是挥一挥衣袖，一点锅都不沾啊！” “又怎么了？” 泰山山顶，顾知秋看着脚下的高山云海，心情豁然开朗。 “就那个挑起事端的人啊，现在在华清大学的道歉信下面也跟风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你还指望他做什么？” 路曼曼闷闷不乐：“他开的头，让你遭受了那么多流言蜚语，而他倒好，你知道他现在粉丝量多少了吗？” “多少？” “五千万了！” 顾知秋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实话，能够持续这么高的热度，达到五千万粉丝量，他也并不例外。 路慢慢问：“哇，你是不是不知道五千万粉丝意味着什么？” 顾知秋摇头，说实话，他对抖音自媒体这些，了解的不多，抖音也是他消遣的时候，偶尔才会看两眼的软件。 “五千万粉丝，光视频收益，他估计一天就能赚几万了，如果再开直播，偶尔带带货，一个月赚大几十万呢！” “哦。”顾知秋十分平静的回应了一声。 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喂喂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佛系啊，你不生气吗？” “生气，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那那那……”路曼曼撅着小嘴：“那你就任由他泼脏水，然后到头来还让他最终得了好处？” 顾知秋琢磨一下：“这么一想，确实好气哈。” “我就是说嘛！” “好啦，下山吧！” 路曼曼把额头的发丝撩到耳后，掐着顾知秋的胳膊：“喂，你是不是压根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啊？” “呃……”顾知秋道：“听了啊，我也被气到了呢。” “哼！╭(╯^╰)╮” 两人又原路下山。 虽然说让吴峰这个始作俑者最后得到了好处，的确让人很膈应。 但他却也没有闲心去浪费在这件事情上。 在受到过全网风波之后，他深刻地体会到，互联网上个人是无法决定任何东西的。 但他也相信国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像吴峰这种势利之徒，未必真能如愿的恰烂钱。 …… 华清大学。 清算刚刚开始。 网络风波平息过后，信安总署开始对整个事件进行详尽的调查。 其中不乏有周雄的授意。 这些天顾知秋遭受的网络暴力，让这位老人痛心疾首。 风波结束，但不代表着这个事件结束。 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 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信安总署都要调查个明明白白，只有这样，才能给顾同学一个公正的结果。 崔浩站在建筑学院教学楼前。 下课铃声响起，吴峰上完课之后，便被带去信安总署。 而崔浩还有别的事情去忙，那就是调查吴峰的长江学者提名始末，以及学术信息的真实性。 与此同时。 随着信安总署的造谣名单公布，这些日子，在网络上发布过对顾知秋不利的不实言论的人，也悉数被调查立案。 狂欢过后，一地鸡毛。 而信安总署要做的，就是还互联网一个清明，以及给顾知秋一个满意的结果。 …… 三天过后。 沉寂许久的信安总署官方账号，发布了一个视频短片。 时长五分钟。 是那种很正经的官媒内容。 但视频每一秒，都让人直呼快哉。 “经调查，针对6月8号以来的“长江学者”风波，华夏信息安全总署经过谨慎调查，现公布本次事件调查结果。” “6月8号，中科院学术组织收到一封提名信，关于顾同学的长江学者问题提出讨论。” “同日，在中科院的比对和研究下，决定将候选人中科研成果较弱的吴峰暂时取消提名，并通过邮件告知。” “6月9日晚十点，华清大学建筑系教授吴峰在直播时提及此事，并以不实言论煽动观众情绪，对原本正常的评选流程进行质疑，自此，风波彻底席卷整个互联网。” “在整个互联网风波之下，涌出了许多没有根据、胡编乱造的造谣视频，对华夏、高校、顾同学本人以及家人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 “15天的网络发酵中，吴峰多次在带货直播中渲染受害者身份，博取关注和同情。” “经信安总署以及华清大学的联合调查，以及华清大学建筑学院同学的匿名检举得知，吴峰曾多次在网络上发表偏激观点，在国家领土主权问题上多次在境外公众平台宣扬不良言论，任教期间教研态度较差，长江学者申报材料重复度较高。” “依法，信安总署对吴峰以及相关造谣人员作出如下惩处。” 第69章 高考成绩公布 视频接下来的三分钟，就是对这次风波涉案人员的处罚。 造谣人员根据造谣的程度以及传播广度，进行量刑。 长的最多三年，短的也有十五天。 长长的名单，看起来足够有两百多号人。 至于吴峰，作为这次事件的发起者，全网媒体账号封禁，刑事拘留十五天，并处罚金五万元。 华清大学也几乎是同时发出了解聘声明。 …… “咯咯咯咯~” 路曼曼趴在床上，笑的花枝乱颤。 “怎么了又？” “那个吴峰的抖音号被封禁了，都在上香呢。” 说着路慢慢打开吴峰往期的视频，也评论了两个蜡烛。 大快人心！ 只能说大快人心。 这种靠着流量牟利，毫无下限，丝毫不顾及别人声誉的人，就该受到这样的处罚。 顾知秋坐在宾馆窗前，看着烟云缭绕的衡山，心情也十分不错。 “知秋。” “怎么啦？” “腿疼。” “早上你和我说过了，不然我们现在应该在衡山山顶看云海，而不是坐在宾馆里。” “略。”路曼曼翻过身，翘着小脚：“给奴家揉揉腿。” “为什么？” “高兴。” 顾知秋一脸不解：“你高兴，和我给你揉腿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人家会更高兴嘛~” “那陪我夜爬衡山。” “不要吧~” “最迟明天早上。” 路曼曼撅着小嘴：“明天下午。” “行。” 顾知秋坐在床边，把路曼曼的腿放在了自己腿上，然后轻轻揉捏了起来。 路曼曼一脸狐疑的说道：“我感觉被你骗了，本来我是想着后天再爬山的。” “为人师表，说话要算话啊曼曼老师。” 路曼曼吐了吐舌头，接着玩起了手机。 其实顾知秋并不在意她什么时候爬山，他都乐意帮她揉腿。 其实路曼曼也不在意他什么时候爬山，她都乐意陪他爬山。 …… 6月24日。 下午。 顾知秋和路曼曼携手向衡山山顶攀登。 随着海拔升高，温度也越来越低。 呼吸也没有在山脚下那么顺畅了。 路曼曼抱怨了一路。 这辈子再也不爬山了。这句话，她至少说了一百多遍。 顾知秋就在一旁附和着：好好好，行行行。 但她始终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虽然顾知秋为了等她，不得不放慢脚步，但慢下来欣赏高山云海，也是不错的选择。 “看，日落。” 两人在衡山山顶的酒店入住。 天色渐晚，夕阳无限好。 九霄烟云如同一片火海，随着夜色垂暮，变得更加气势恢宏。 太阳渐渐落下，云海越发火红。 路曼曼靠在顾知秋肩膀上，看着这一场胜景：“真美。” “是啊，我在国外也曾爬过高山，我曾去过洛杉矶的圣盖博山脉，圣塔莫尼卡山脉，以及加州内华达山脉，”顾知秋目光飘渺：“这些山脉也很恢宏，但和华夏的是不一样的。” “你还去过国外？”路曼曼困惑道，似乎从来没听他说过呢。 顾知秋点点头：“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儿了。” “有什么不同呀？” “在国外看山就是山，在国内看山不是山。 因为千百年来无数文人雅士，把山水融入文化传统与民族性塑造当中。 所以在国内可以寄情山水，在国外则是不行的。” 路曼曼不解：“国外的山无法寄情吗？” “当你站在他国的高山上，你的目光只会不自主的看向自己的家乡。” 路曼曼又贴了贴顾知秋的肩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自己这小男朋友，似乎又犯了老干部的毛病了。 小小年纪就开始老气横秋起来了。 …… 吃过晚餐，晚上两人就围在被窝里一同追剧。 是路曼曼之前一直看的一部古风偶像剧。 顾知秋这种级别的直男是看不懂的。 于是他就目光看着屏幕，脑袋里琢磨起了暗物质波衰变方程。 “叮叮。” 手机提示音传来。 “你手机响了。”路曼曼道。 半晌， 顾知秋目光呆滞，没有丝毫动静。 路曼曼眉头微皱，侧过脑袋瞧着他的模样。 “臭顾知秋。” 路曼曼撇了撇嘴，像是藏宝贝一样把笔记本的屏幕转了过去，不让他看电视了。 顾知秋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怎么了？” “你手机响了。” “哦。” 顾知秋打开手机，是学校发来的短信。 “高考成绩下来了。” 他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 路曼曼的反应比他还要激动很多倍。 转身趴在他身上：“怎么样，怎么样？” “还没细看。” 顾知秋点开通知栏，路曼曼的脑袋一下就盖住了整个屏幕，让他什么也看不到。不过还好，她都一一的念了出来。 “顾知秋同学您好，应教育考试院公告，为了确保考生考试信息的安全，高考成绩将会通过短信和考试院官微小程序的形式推送给考生本人，您也可以登录所在省份教育考试院官网查询高考成绩。 顾知秋同学各科成绩如下： 语文：141 数学：150 英语：142 理综物理：109 理综化学：100 理综生物：90 总分：732 省位次：1 市位次：1” 顾知秋听着自己的成绩，若有所思：“英语有点超常发挥了，可物理为什么扣了一分？” “啊呀呀呀呀呀！省状元啊宝！” 路曼曼嗖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一脸得意的蹦蹦跳跳：“我老公是省状元~我可太有面儿啦！” 顾知秋挠了挠头：“一个高考而已。” “意义，主要是意义嘛，一年全省只有一个人能达到的成就，多有意义呀，当然，你能考上省状元，本姑娘功不可没！” “是，多亏了你呢。” 这倒不是假话，如果不是因为曼曼，他恐怕连考试都懒得考了。 接下来，就是无数人接二连三的祝贺。 认识的，不认识的。 从区里，到市里。 甚至一些省里的大领导，也都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他的电话号码致电祝贺。 到后来，顾知秋实在是被吵得心烦了，就把手机交给了路曼曼，让她帮自己应付。 而他，心中并没有多开心，只是一直纠结着一件事——为什么物理扣了一分？ …… …… …… …… （ps：今天说好要加更的，结果出了点意外。 下午外出的时候过十字路口被突然冲出来的出租车给吓到了，然后车把一扭，就直接摔倒了，胳膊肘手腕现在动起来都还好疼。 十分抱歉。 本来是想着更新四章起步的，但身体原因实在抱歉。 呜呜呜，大家以后骑电动车一定小心一些，尤其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定减速慢行。 只让看一点哦，如果全拍出来的话，害怕吓到各位同学。 这几天还是会正常更新，加更的话，奶糕都会记得的，等到胳膊好了，一定一定会补上的，再次感谢大家的礼物和五星好评。 因为看的人不多，奶糕一度想过放弃，但同学们都好可爱好热情~让奶糕又坚持了下来~ 谢谢大家，感谢遇见你们呦~ 第70章 考试院的省状元榜公布 高考成绩公布之后。 几家欢喜几家忧。 抖音上尽是一片哀嚎。 关于高考数学和物理难度的话题，也瞬间飙升至第一。 有不少同学和家长晒出了自己的成绩单以及全省位次。 一场拼孩子的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路曼曼得意的把顾知秋的手机短信截图，然后发到了抖音上面。 标题：“男朋友的高考成绩出来啦~最难的全国乙卷考出这样的成绩，还算满意吧~” 视频内容只有短信截图，姓名打上了马赛克，然后配上一首简单的音乐。 随着推送，点赞量几乎是和阅读量一起飙升。 评论也爆炸式的出现： ：“我的妈，数学物理几乎满分？” ：“假的吧？” ：“今年数学和物理贼难，就算是省状元也不可能考满分吧？” ：“义眼鉴定为假。” ：“绝对是p图。” ：“太假了，一看就知道是p的。” …… 路曼曼不停的刷新着后台的评论。 也不回复，就这样看着，笑着。 长这么大，谁还没有点虚荣心呢。 何况自己男朋友这么优秀，不显摆显摆，太吃亏了。 顾知秋没有这闲情雅致，他还在纠结物理扣了一分这件事里。 主要是之前考试的时候，他就对物理卷子里的一个小点有些不太满意。 所以现在莫名其妙的扣了一分，让他心里更不舒服了。 路曼曼拿着手机，塞到了顾知秋面前：“快看快看，网上好多抱怨物理难呢！” 今年的高考物理因为泄题的缘故，临时调换了难度更大的b卷。 导致大多数的同学高考成绩并不理想。 虽然省名次没有出现太大的出入，但成绩相较于模考，可以说一个天，一个地。 “还好省名次没有太大变动，不然看到这数学和物理成绩，真要考虑复读了。” “今年的物理有毒吧？我辛辛苦苦学了一年，结果和人家蒙的成绩差不多！”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本人物理废，物理居然考到了全省前两万名！” …… 抖音上关于高考的话题中，理科生轻而易举的就占据了上风。 因为题目过难，导致分数很难拉开，全省五千名到两万名的物理成绩集中在40-60分。 分数的筛选特性体现不出来，这就导致了高考的公平性受到了一定的质疑。 “我觉得今年高考确实有点不严谨，据说今年的物理平均分只有43分，数学也是历年最难，平均分只有86分。” “太低了。” “苦了这一届的考生了。”路曼曼笑着，又把自己的评论区点开展示给了顾知秋：“来，瞅瞅网络上怎么评价你的成绩的。” “这么多点赞评论？” 刚刚发布二十分钟。 观看达到五十万，点赞和评论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万。 路曼曼得意道：“那可不，毕竟这神仙成绩可遇不可求。” “嗯。” “你看起来没有那么开心？别那么闷嘛宝宝~” “物理扣了一分。” “傻乎乎的。”路曼曼咯咯笑道：“109已经非常逆天了，这种难度的物理试卷，109和110压根没有区别的，可能是卷面分数扣了一分，或者省略的步骤扣了一分？” “不可能的。”顾知秋道：“我写的没问题的。” “呃……” “这一分对你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如果考110，是因为卷子只有110分，但如果考109证明我只能考109。”顾知秋道：“只要不是满分，就意味着我的物理体系有漏洞。” “哦，那就是批卷老师的问题。” “我在实验题的答题卡上写了一篇批判考试院的文章。” “啊？物理考试你写文章？” 顾知秋点头：“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啊这……那可能还真是这个原因。” “可本来就是他们有错在先，凭什么扣我的分？” 路曼曼扑哧一声掩面偷笑。 现在的顾知秋，就像是一个被抢走棒棒糖的小孩。 有时候他那么成熟稳重，有时候又这么天真可爱，真让人喜欢。 路曼曼古灵精怪的枕在顾知秋的腿上：“顾教授，别闷了呗。” “我有闷吗？” “你没有吗？” “我没有。” …… 顾知秋又钻了一个小时牛角尖。 这段时间，路曼曼悠哉的枕在他的腿上刷着抖音。 “考试院发新视频了。”路曼曼点开考试院官方软件。 “什么视频？” “是各省的状元榜，可惜只有各省第一名的成绩，其实我更想看看咱们省理科第二名成绩多少呢。” 顾知秋随意道：“不是应该有挺多省份考的全国乙卷吗？” 21年高考改革，全国1、2卷合并为全国乙卷。 其中使用全国乙卷的省份包含豫、晋、赣、秦、宁等十二个省份。 也就是说，这几个省份的状元，都是考的同一张卷子。 所以省状元之间也能比出一个高下。 “哇靠，真聪明，对对对，我找找全国乙卷的视频！” 考试院也很懂，根据全国甲、乙卷、新高考1、2卷，以及自主命题卷分出八个视频。 连背景音乐也更换成了让人热血沸腾的战歌。 路曼曼急忙打开了视频。 高考状元，亦有高下。 顾知秋毋庸置疑，以738分的高分，位居全国乙卷十二省状元榜榜首 状元榜第二位，705分，由秦省夺得。 状元榜第三名，704分，花落皖省。 …… 十二省状元榜中。 把顾知秋除开之后。 语文最高分：144 数学最高分：131 英语最高分：148 物理最高分：99 化学最高分：98 生物最高分：90 …… 视频的内容，也就到此为止。 “考试院特意把你的成绩剔除之后，排了一个各科成绩高分榜。”路曼曼忍俊不禁的捂着肚子：“哈哈哈哈，笑死我啦~” 顾知秋不解：“为啥把我排除出去？” “可能因为你的成绩不具备参考性叭~” 的确，如果没有顾知秋。 这些高考状元的成绩，能够清晰的反映出今年的高考难度。 …… …… …… …… （ps：感谢爱颜欣的憨憨的角色召唤（30块大洋）。 奶猫获奖感言：呜呜呜，又是好多钱的礼物，哇哇哇，大佬省下来看着小说吃雪糕啦~别花这么多钱！ 感谢斗牛士国的绫里真宵的啵啵奶茶，感谢ncg2237-的五个寄刀片！一个灵感胶囊！ 奶猫获奖感言：其实奶猫真的好差劲，手臂受伤之后每天只有一只手可以敲字，每天只有两章更新，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真的好惭愧。加更的话奶猫会记得的，每个大额打赏，奶猫都会加更，现在已经积攒了五章了，等右手好起来了，一定补上！） 第71章 这样的顾神，谁不喜欢呢 往年的省状元，数学物理两科都是向满分冲刺的。 而今年，随随便便就能丢个十几分。 可见今年高考之难。 但顾知秋的成绩，却又让全网静默。 这是继学术风波之后，顾知秋再一次成为流量漩涡的中心。 其实对于这些网友来说，你说顾知秋研究什么核物理，或者说发现什么大定律，他们感触不深，顶多会说一句“我x，牛x。” 因为这些科研研究对普罗大众来说，太过遥远。 但你告诉他们，顾知秋在这次难度超高的高考中，物理数学双科满分，总成绩达到了骇人的732分。 他们才会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是个人才。 因为大多人都经历过高考，也知道今年高考的难度。 在这样的难度下，秒杀他省状元这么多分。 除了降维打击之外，也想不出什么新词来形容了。 …… 在考试院的省状元榜公布之后。 路曼曼之前发的视频，再次爆火。 本来以为是装逼，可谁知道是真的，这谁受得了。 先前那些评论“p图”的，现在统一口径改成了：“夫人牛逼。” …… 顾知秋还在钻牛角尖。 直到考试院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才有了宣泄的机会。 “喂，您好，是顾知秋同学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真挚。 因为顾知秋的身份特殊，并不单纯的是一个高三学生，因此即便是考试院的工作人员，说话之间也需要注意措辞。 “是我。”顾知秋冷漠的回复道。 “我是考试院自媒体事业部的工作人员，今天给您他电话，主要是想就您的学习经历展开交流，给未来面对高考的学子一些经验。” “为什么我物理扣了一分？”顾知秋质问道。 “啊？” “我物理被扣了一分。” 考试院的工作人员道：“109已经是乙卷的最高分了，而且物理这个科目，109和110分已经没有区别了，几乎是无可撼动的记录了，尤其是在今年试卷难度的确偏高的情况下。” “我想知道原因，如果是我疏忽了，我认。” “这个……这个我们传媒部门的工作人员还看不到您的答题卡，不过您放心，我随后会申请多部门配合，调查清楚扣的这一分的原因。” “谢谢。” 考试院工作人员一头冷汗：“那我们可以开始采访了吗？” “可以了。” 接下来，几分钟的电话采访。 主要围绕着学习方法，学习经历和对未来考生的鼓励展开了讨论。 顾知秋也尽最大的可能把自己的经验全部分享了出去。 对于华夏未来的人才塑造，他是丝毫不会藏私的。 尤其在现在这种应试考试的氛围之下，他是能感觉到，应该会有不少天才被埋没。 当分数成为了衡量人才的标准的时候，所谓的公平，就或多或少的显得没那么公平。 “感谢顾同学的倾囊相授，我相信你不少学子会从中受益。” “不客气，物理扣的那一分，你要帮我弄清楚。” “好……好的。” 挂上电话，路曼曼在一旁笑道：“打了十分钟电话，物理扣了一分的事情，你提了五次。” “本来就要弄清楚的。”顾知秋较真道。 …… 次日。 从衡山下来。 考试院发表了关于顾知秋的采访。 标题是：“顾同学丢失的一分。” 很有趣。 这些媒体人，对于噱头的把控，让人叹为观止。 当听说顾神对物理被扣一分的事情耿耿于怀的时候，所有网上冲浪的高三考生，一个个受了内伤。 “考试院发布了昨天的采访。”路漫漫道。 “那一分给出解释了吗？” “视频末尾展示出了你答题卡的截图。” 顾知秋打开手机，找到了考试院的抖音号，把视频拖到了最后。 截图内容，果不其然是引力质量和惯性质量问题的论证文章和对高考物理的深切建议。 虽然答题卡的截图被公之于众，显得他中二的有点过分。 但他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然而，在截图过后，给出了考试院的扣分原因：顾同学本次物理考试所有答案完全正确，这一分扣在审题不清。 “审题不清？”顾知秋眉头紧皱：“我仔细看了好几遍题目，确实没有给出前置条件的。” 接着，视频的末尾，跳转到了高考试卷卷头的截图。 【2023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 理综综合能力测试】 【可能用到的相对原子质量：h：1;c：12；na:23；fe：56 本次试卷，理想滑轮等同不计质量、不计摩擦；引力质量等效惯性质量】 顾知秋：“……” “咯咯咯~”路曼曼笑道：“原来是你自己没有注意到啊。” “我……它……这……物理在第二页，不怪我……” “那怪人家喽。” “一般来说，这种卷头的条件对于那些优等生来说，都是了然于胸的信息，没有注意到很正常吧。” “宝，你嘴真硬。” “不是嘴硬，本来就是这样的。” 路曼曼笑的花枝乱颤：“哈哈哈~对~你说的都对。” 考试院发布了扣分缘由之后。 整个网络上也一片欢声笑语。 这个实力上满分，实际上并没有满分的顾神，也成了互联网上茶前饭后的谈资。 本来啥也不写，一百一十分就稳了。 谁知道顾神非要不走寻常路，把这一分送出去。 这么一个可爱的乌龙，一时间让整个互联网都记住了这位从未露面的顾神。 本来这么一位天才，对于普通人而言还是有些距离感的。 但考试院的采访发布，让他们知道天才也是人，也有可爱和犯傻的时候。 路曼曼看着顾同学生着闷气，走在前面，大大咧咧的跑过去揽住他的肩膀：“诶呀宝，咱不生气了哈。” “我生气了吗？” “唔，好吧，假装你没有。” “本来就没有。” 第72章 快要到京都了吗? 路曼曼揉了揉腿，脸上从微笑变成怨念，只用了不到一秒。 这两星期，做完了她一辈子的运动量。 和顾知秋在一起之前，她绝对是个大宅女。 平时的爱好就是待在自己的空调屋里追剧，刷抖音和网友抬杠。 虽然和顾同学一起爬了两座山，但她的宅属性，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更变本加厉了。 等到去了京都，她已经做好了在家里宅一年的准备。 “好，长城就长城！”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最后一站了。 她还得庆幸顾同学没有拉着她把三山五岳全部爬一个遍。 “本小姐舍命陪君子。” 顾知秋道：“辛苦了，今天给你捶腿。” “为什么突然这么好？” “嗯，到京都以后，我也会一直对你好的。” 顾知秋知道路曼曼不喜欢爬山，可还是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尽管她体力很差，走的很慢。 …… 2023年6月28日。 从湘省出发，飞往京都。 这一路上，顾知秋的目光始终看着外面的云层，越发靠近京都，他的心情就越发激动。 前世，他的一生堪比传奇。 但只有他清楚，如果没有在华科大的三年。 他这一辈子最耀眼的成就，或许就只是一个省状元。 如果不是在华科大遇到了足够改变他一生的两位恩师，毋庸置疑，他也会和其他学子一样，在恍恍惚惚中度过四年，然后一事无成。 第一位恩师，华科大核物理教授，中科院核能实验室总工程师，关山月。 关老为他推开了核物理和前沿物理的大门，让他真正的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尖端科研道路。 第二位恩师，华科大电能学院、华夏工程院院士，华夏电磁军工实验室总工程师，马明伟。 马老给了他方向，让他坚定不移的为华夏振兴不懈努力。 可惜。 在华科大的第三年。 在3-4型核聚变反应堆提出后。 为了能够大力推进核物理研究，在中科院的不懈努力之下，他得到了一个去加州核物理实验室的机会。 在当年，加州大学的核物理实验室，被誉为全球最先进的核物理实验基地。 核物理相关的所有前沿发现，都是在这个实验室中出现的。 因此，关老和中科院的意思，是让他在丑国验证自己的猜想，若3-4型核反应堆的核心自循环体系能够成功，华夏不介意向全世界公布这个科研成果。 可，丑国的行径之低劣，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当顾知秋在加州大学核物理实验室提出环流装置赶紧方案的那一刻开始。 他的天赋，让丑国高层震惊。 接着，一场阴谋就接踵而至。 白宫的一份保密文件签署，阻断了顾知秋所有回国的道路。 华夏怀揣着着达则兼济天下的心态，而丑国则固守着巩固霸权的狭隘思维。 那二十年，是华夏和丑国争锋最激烈的二十年。 而作为这场争锋的胜负手，顾知秋却被丑国当做人质捏在手里。 这让华夏在多次决策上，受到掣肘。 在丑国的二十年，顾知秋不敢闲下来，一旦闲下来，就会陷入深深地自责和痛苦中去。 最开始的五年，重度抑郁的他，曾多次尝试过自杀，但很不幸都被救了回来。 再后来，他的所有时间就留给了科研。 只有在大脑一刻不停息的转动的时候，他才能够得到一丝安宁。 那二十年，大国争锋，全球科技发展缓慢。 所有国家围绕着地球留给人类的最后那点化石能源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核聚变的进展止步在顾氏反应堆。 量子物理进入瓶颈期，量子纠缠悖论让整个前沿物理一蹶不振。 …… 但，有一个地方除外。 加州大学一所独立实验室中。 顾知秋在这里埋头做了二十年科研。 他有什么具体的成就，丑国无从得知。 因为这二十年来，他几乎从不和人交流。 但他有什么样的能量，丑国心知肚明，且极为忌惮。 让顾知秋夺得两个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两篇论文，只是他一众科研中，可以公之于众的内容。 而那些他不愿意公开的资料，其威胁程度难以估量。 终于，二十年后。 华夏的国力不可遏制的迅速膨胀。 丑国终于服软放人。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顾知秋，连续五个日日夜夜深耕于暗能量通用方程的研究当中。 他想，回国之后，凭借自己二十年来的科研成果，将华夏带向星辰大海。 他想，告诉所有曾对他质疑的同胞们，他心中赤诚，所想所念只有华夏。 …… 可…… 他又回忆起那天的画面。 丑国一口拒绝了华夏提出的归国方案。 从未尊重过他国主权的丑国，在此刻搬出了自己的主权，拒绝华夏的飞机入境。 在多方交涉之下，最终敲定，丑国战机护送。 华夏将火眼探测系统对准丑国的西海岸军事基地。 又调动无数艘战略核潜艇潜入太平洋海域，部署反导网，勒令全球三十八个国家，暂停太平洋上空的一切航班。 一切准备妥当后，顾知秋踏上了归乡的路。 临近华夏。 两架华夏战机呼啸而至，一道熟悉的乡音从他的耳畔响起：“这里是华夏南沙军区，你即将到达华夏境内，我部派出两架战机全程护送。” “离乡二十载，近乡情更怯，我军和全国人民，欢迎国士归国！” 听到乡音的他，内心无比的激动。 他曾无数次站在洛杉矶的高山上眺望在地球另一头的华夏。 回家，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 可下一秒，丑国h-60战机操界面锁死，突然脱离原定降落轨道，径直向太平洋俯冲而去。 那一刻，他心如死灰。 他渴望了二十年，才最终得以踏上归国路。 可最终，倒在了国门外。 在飞机坠海，意识失去的那一秒。 他最遗憾的不是自己二十年来积攒下来的足够改变整个世界的科研成果被付之一炬。 而是自己至死也没能回到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祖国。 …… 顾知秋身子微颤，额头布满了冷汗。 用力的抓着路曼曼的手。 “怎么啦？唔，想到什么啦？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呢宝？” 路曼曼担心的抚摸着顾知秋满是冷汗的手掌。 可当他回过头来，她却发现，这个不苟言笑的少年，已泪流满面。 少年问：“快要到京都了吗？” “嗯嗯，快到了。” …… …… …… …… 第73章 太空资源，丑国给的压力 …… 在京都落脚。 两天的游玩之后。 顾知秋便独自一人前往华科大报到。 录取通知书交给了校务的工作人员之后，他径直进入校园去找关山月。 已经是暑假。 华科大的校园里鲜有人迹。 不过核物理学院研究生院并没有什么假期。 自从顾知秋提供了参数之后，核物理学院的实验室就又热闹了起来。 …… 关老笑问道：“那次长江学者的风波，没有给你造成太大影响吧？” “没有什么影响，平息的还比较快。”顾知秋关心道：“量子同轨方程的参数验证的怎么样了？” “中科院已经完成了理论验证，现在就是分配给各个大学去自行实验了，国防科技大学和航空航天大学现在都在做这件事。” “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和我说，我会尽力支持。” 关老摆摆手，道：“有了你给的这两个参数，难题已经解开了，剩下就是根据你的数据支持进行探索就行，这个你不用帮他们，不过中科院还真的遇到了麻烦事，但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得上忙。” “先说说。” “之前你在洛城发现的那块碎片，不知道你还有印象没有。” 顾知秋微微皱眉，他不了解的东西不多，但那块奇怪的材料，是其中之一。 “当然有印象，我对那块材料的材质也十分好奇，中科院有什么研究发现吗？” “还真有发现。”关山月慎重道：“昨天中科院召集工程院院士紧急开会，对那块材料进行了研讨。” “您也去了？” “很奇怪对吧？按理来说，只需要材料学的专家参与就好了，我一个搞核物理的本不该参加的。” 顾知秋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关山月苦笑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中科院对材料进行了全面的分析，但依旧无法判断其特性，在无法判断其涵盖了哪些领域的前沿科技的情况下，只能让所有院士一同到场了。” “那有商讨出来结果吗？” “钫元素。” “钫？这个东西地球上含量不是很低吗？” “不是很低，是极低，光你在洛城找到的那块碎片，其中包含的钫元素含量就超过了地球上的存储量。” 顾知秋和关山月纷纷停下了脚步。 “怎么可能？”顾知秋眉头微皱。 这种结构复杂的放射性微量元素不可能人造。 在地球上几乎是不可能大量使用钫元素的。 “事实就是这样，明天下午还有第二场研讨会，你一起来吧。” “我？”顾知秋摇头，苦笑道：“在材料学方面，我可能真的爱莫能助。” “这次有两个研讨会，一个是材料的，还有一个你可以参加，和材料学关系不大。” “那是？” 关山月布满皱纹的脸上，变的十分严肃：“你知道大量使用钫元素，意味着什么吗？” 顾知秋低头思索了片刻：“您说。” “根据目前我国的太空探测数据显示，钫元素含量最高的星球是火星。” “您的意思是丑国很可能已经率先一步涉足太空资源了？” 自从人类形成部落以来，所有的战争都围绕着资源展开。 当资源越匮乏，战争越频繁。 而自从步入工业社会之后，能源问题就成了大国角力的关键。 美自从成了石油的结算货币。 让美联储得以收割全世界数十年之久。 但现在，地球的化石能源告急。 也就意味着谁能拥有人类下一个能源源头，谁就会毫无疑问的在这场大国角力中胜出。 而华夏境内找到的这些碎片，隐约间已经有了太空资源的味道。 而且这些材料又是通过丑国的间谍得知的，因此，有极大的可能，丑国已经开始开采太空资源。 毕竟从1976年，海盗一号火星探测器登陆火星之后，这几十年来，丑国陆续发射了探路者号、勇气号、好奇号等七颗火星探测卫星。 如果不是有所发现，恐怕丑国也很难对火星如此热衷。 关山月慎重道：“对火星的探测，丑国比我们提前了几十年，我们不得不重视。” 顾知秋隐约明白了关老让他参加的研讨会是什么目的了。 应该是对华夏接下来的前沿科技进行部署。 那这个研讨会，他说实话还是挺想参加的。 他苦笑道：“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资格参加。” “我今天去跟中科院说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关山月丝毫不为这件事情担心，顾知秋之前寄给华科大的那两篇文献，随便一篇拿出来，就足够成为这次研讨会的敲门砖了。 而可控核聚变的两个重要参数，则是足够支持他坐上贵宾席位。 …… 和关老告别之后，顾知秋本想去拜访马明伟院士。 但可惜马老上个月去了南沙，不在华科大，因此他只能带着稍许遗憾离开了华科大校园。 回到酒店后。 门一打开，路曼曼就开心的冲了过来：“可回来啦你。” “怎么了，这么开心？” “我爸妈要来京都啦！” 顾知秋意外道：“刘茹阿姨要入职华夏核物理实验室了吗？ “不是啦，这次来主要是因为我爸，他来京都开会，我妈就跟着来了，她还没有收到聘用书呢。” 顾知秋揉着路曼曼的脑袋，若有所思。 路南益教授是材料学的专家，这次来京都，估摸着也是因为那块碎片。 至于刘茹阿姨的聘用，现在正是核物理实验的关键时期，他能帮自然是会帮的。 “我今天刚见过关老，等明天我去开会的时候，和他提一下聘用的事情，他最近或许是太忙给忘了。” 第74章 我会努力离他更近一些 下午四点。 京都国际机场。 “爸！妈！” 路曼曼举着接机牌，朝路南益和刘茹挥舞着。 “这么热的天，我不是说了让你们不用来接了嘛。” 刘茹抱了抱自己的宝贝女儿，然后看向顾知秋：“知秋去华科大报到了没有，在京都还习惯吧？” “今天上午刚去报到，我们也是刚到京都不久，也还谈不上习惯不习惯。” 路南益道：“你……就是顾知秋？” “是的，伯伯。” 路南益是第一次见到顾知秋。 但这个名字他已经听烂了。 不管是从自己闺女口中，还是从网上了解。 这个小子，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不错，我们华夏终于自己培养出了个天才。”路南益听刘茹说过了，这小子可控核聚变的参数已经送往中科院验证。 而其他方面的成就，虽然没有公布，但作为一个二级教授，他能够敏感的感知到那些成就的重要性。 中科院这是第一次采取这么高的保密措施。 而且在那么巨大的网络风波下，竟然依旧是没有透露出半点消息。 真是让人意外。 “对了路伯伯，你这次来京都是为了那块碎片吧？” 路南益点头：“你知道？” “丑国的密文我有参与过破解，有一块碎片在洛城，我接触过一次。” “我只是被突然通知进京，那块材料听说是挺棘手的，不过我还没有亲眼见过。依你所见的话，那块碎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顾知秋道：“其中含了大量的钫元素。” “这一点我在信件里的分析报告上得知了，明天开会讨论的主要是制作工艺。” “在材料上我道行太浅，常规的材料制作流程我还是一知半解，这种从未见过的结构更是不了解，估计还得到时候路伯伯自己去发现了。” 路曼曼推着这两个老干部，抱怨道：“诶呀你们别一碰面就搞研究了，我们先回酒店吧，外面热死啦~” 一家人坐上出租车，往京都方向出发。 刘茹一路上多次欲言又止。 顾知秋知道自己这未来岳母在纠结什么：“刘阿姨，您是想问核物理实验室的事情吧？” 刘茹脸色拘谨，默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女儿能和顾知秋在一起，她在心底里已经觉得女儿是高攀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本不该要求顾知秋再做些什么。 但她对国家核物理实验室的渴望，让她又忍不住想问。 顾知秋倒并不在意这件事。 能为国家举荐人才，是他十分乐意去做的事情。 而且刘阿姨的人格，他也信得过。 如果只是为了名利，她大可留在洛科大混职称，没必要辞掉这份稳定的高薪工作，来到核物理实验室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科研人员。 做教学和做研究，是完全两条道路。 当你进入核物理实验室的那一刻起，在教学上积攒下来的名誉，就相当于自己放弃了。 “放心刘阿姨，明天我见到关老，会提起这个事的，我相信很快就能收到国家核物理实验室的聘用信了。” “谢谢，谢谢你，知秋。” “应该的。” …… 到了酒店入住。 路南益提议去京都逛逛，结果被路曼曼一票否决。 他们完全不懂，这两个星期路曼曼经历了什么。 顾知秋把未来岳父岳母的行李送到酒店房间后，就偷偷逃开了。 社交这种东西，能躲则躲。 尤其是他还那么不会说话，如果路南益说要讨论学术上的事情，他或许还会来点兴趣。 但如果说要拉家常，那还是走为上策。 没辙，男朋友跑了，路曼曼就被二老无情的当做聊天机器来用了。 当然，作为自己的亲爸妈。 他们问的最多的，当然是顾知秋对她怎么样。 顾知秋再优秀，终究是别人家的儿子。 路曼曼是个普通人，但在刘茹和路南益心里，也是最宝贝的闺女。 他们路家几斤几两自己能掂量的动。 他们也不是那种喜欢攀高枝的人，如果顾知秋对自己闺女不好，那他们宁愿一辈子做个普通人，让自己闺女嫁给普通人。 平平淡淡也是福。 看着自己老爹老妈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路曼曼“噗嗤”一声笑道：“爸，妈，你们想的太多了吧？顾知秋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大男孩啊，对我也挺好的啊？” “可……可他是个天才，天才都很怪的，你可未必能驾驭得了啊。” “我没想驾驭。”路曼曼笑道：“他在外面是个天才，回到家里也是个连菜也不会做的大笨蛋，他再是个天才，也是个男孩啊，也需要人照顾啊，难道天才是靠吃空气长大的吗？” “你……你怎么就会和我拌嘴？”刘茹没好气道。 “我没有和你吵架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们别把知秋想的太妖魔化了，他虽然在学术上很厉害，但在生活上其实特别可爱特别单纯的，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 刘茹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路南益拉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女儿在提起顾知秋的时候，满脸都是幸福。 他就知道，女儿是铁了心的。 “你拉我干什么？”刘茹看着路南益。 “当女儿为了男朋友跟我们顶嘴的时候，我们就该知道，她已经认定了她的那个男朋友了。” “那可未必，也可能是少不经事。” 路南益看着刘茹：“当时你的爸妈也是说你少不经事的吧？” 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老妻，紧紧地十指相扣。 刘茹这才委屈道：“我是担心女儿嘛……”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祝福他们能白头偕老呢？” “我担心曼曼和知秋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路曼曼心里依旧对顾知秋无比坚定，但还是认真地吸取了老妈的意见：“我不教书了，我打算再去华科大学习，再去读研，再去读博，我会不断地提升自己的。” 刘茹一怔：“可……你不是最喜欢教书育人了吗？我当初那么让你做学术你都不肯……” “相比较教书育人，我更喜欢知秋一些，我也知道我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知秋的高度，但至少我会努力离他更近一些。” 第75章 统一前沿科技战略布局会议 次日。 中科院。 国家工程研究中心。 工作人员根据邀请函，快速的将人群进行分流。 今天的会议，一共有两场。而且等级也不尽相同。 因此容不得半点马虎。 顾知秋和路南益一同到了中科院。 但在进入国家工程研究中心的时候，不得不分道扬镳。 “路伯伯，我就先陪您到这儿了。” 路南益汗颜。 今天的两个会议，一个是二级会议，关于前沿材料的分析会议，也就是他现在参加的会议。 还有一个是一级会议，科技战略布局会议，是只有院士及以上的人员才有资格参加，而顾知秋参加的就是这个会议。 看着顾知秋向关山月走去，他只能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往自己的会议室去了。 …… “关老。”顾知秋打着招呼。 关山月身旁站着一位身材笔直，头发花白的老者，目光如炬：“这小子就是顾知秋？” “他昨天说想拜访你，不过你还没回来。” 老者笑道：“早些日子就听说这小子了，他的科研材料我也看过了，是咱们华夏实打实的人才。” 顾知秋看着老者，半晌没有反应。 关老笑道：“知秋？你怎么了，你不是要找马明伟教授吗？怎么见到人了又不说话了？” “马老，好久不见。” 马明伟眉头微皱：“我们之前见过？” 顾知秋心中怅然，是啊，眼前这位恩师，还不认识自己呢。 很多人可能不认识他。 但并不是因为他的贡献不够杰出，只是因为我们现在还处在太平年代。 相传华夏有两个部门，一个战忽局，一个战恐局。 战忽局扛把子，多多少少也算是出圈了，就不多说。 而战恐局的扛把子，马老当仁不让。 十二相整流发电机、交直流双绕组发电机、舰船中压直流综合电力系统、电磁弹射、电磁炮、无轴泵推，这里面随便挑出一个成果，都是院士级别的成就。 电磁弹射，电磁拦阻，中压直流综合电力系统，5w+吨的全电推进在丑国看来，一直以为是笑话。 但随着003下水，当笑话变成现实的时候，让丑国彻底傻了眼，吓破了胆。 而马老之所以不为人所知，只是因为，只有民用军用的中压直流电被公布了出来而已。 要说委屈。 华夏的科研界没有人比马老更委屈。 因为一身成就的他，除了一些资深的军迷之外，并没有太多人了解到他。 如今，已年过六十的他，却毫不介意：“我情愿永远没有人知道我，因为这就代表着我华夏永远太平。” 而顾知秋对学术的态度之所以能够如此端正，马老给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引导作用。 前世，他在前往加州大学之前。 中科院特意让他跟着马老学习了一个月。 他本以为，中科院是为了让他能够巩固好自己的基础，在国外能更好的融入前沿物理学科中去。 但相处了一个月之后。 他才知道，中科院想让他在马老身上学习的到底是什么。 那一个月，马老搁置了所有的科研项目。 带着顾知秋爬遍了华夏的山河。 马老问他：“知秋，你为什么学习前沿物理？”他说：“因为它就在那里。” 马老又问：“你喜欢名誉和金钱吗？”他摇了摇头。 “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会给你足够的名誉和金钱，但你不要出国了。”马老说：“华夏留不住人才，更不想往外面送人才。” 他说：“为什么留不住？” 马老摇头：“他们说有三点原因，一是对年轻人的扶植力度不到位，二是科研资金上排资论辈，三是，学术造假问题得不到很好的制止。” “他国就可以吗？”他问。 马老依旧摇头：“他国也不可以，但他们愿意花更多的钱，让华夏的人才给抢走，哪怕这些人到了他们的国家什么都不做。” “那为什么要抢过去？” “只要这些人不为华夏做贡献，就相当于变相帮了他们。” 他不解：“这么多人才，花这么多钱，他们不心疼吗？” “他们……怎么会心疼，他们花的钱，都是从我们国家抢走的。” …… 在和马老相处的一个月中。 让他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国士无双。 也让他有了坚定的信念，能够在异国他乡呆了二十年，仍未改一片赤心。 于顾知秋而言，马老只做了他一个月的老师，却贯穿他的一生。 …… 马明伟院士看着眼眶湿润的顾知秋，摸不着头脑：“这小子是怎么了？” 关老也不解，轻轻扯了扯顾知秋：“知秋？” “没事，没事。” 马老开玩笑道：“好小子，你学术天赋很不错，在老头我之上，但你可千万别往外国跑，你想要啥，跟中科院说，他们给不到的，老头子我给你，你可千万别跑啊。” 关老笑道：“马院士人家才刚来华科大，你这担心的也太早了吧？” 马老瞪了关山月一眼：“你这叫什么话，这叫防范于未然。” “放心，马老，”顾知秋眼含泪花，笑道：“我一定不会往国外跑了。” “走吧，赶紧去会议室了。” 三人一同向会议室内走去。 …… 很难想象，两天之内。 中科院集齐了所有院士，围聚一堂。 在投影仪上，“统一前沿科技战略布局会议”，这几个大字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收敛起了脸上的表情。 谁都知道，这次的会议意义非凡。 以往的华夏科技战略，只是各个研究院提交课题，然后中科院审批。 属于发散类的科研模式。 而这次的会议，主要目的是为了“定调”。 定下来一个主要的科研路径，然后所有研究院围绕这条路，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其中有的人参加了前两天的会议，所以知道这次会议的前因后果。 而如马老在内的一大半院士，还并不知道碎片的事情，所以心中还在猜测。 第76章 确定两个方向 华夏科学院院士1370名，除去已故院士593人，共777人。 其中数学物理学部147人，化学部126人，生命科学和医学学部146人，地学部128人，信息技术科学部94人，技术科学部136人。 而进入这次前沿科技战略布局会议的人数，共计五十二名。 不足十分之一。 虽然入会的要求严苛，但这五十人任何一人单独挑出来，皆是国士。 顾知秋跟着关山月和马明伟在后排入座。 整个会议室的科学家有不少眼熟的人在内，但他总归只是个毛头小子，因此也不便去一一打招呼。 关老很照顾他，道：“这些都是华夏的顶尖科学家，如果你想和谁交流，提前告知我就行，等会后我带你去打招呼。” “谢谢关老，以后总会有机会交流的，不急于一时。” “这次会议是谁主持召开的？” 马明伟说：“一位李姓的国字头军方大佬。” 在所有科学家纷纷入座之后。 会议室前门打开。 两位老者健步向台上走来。 其中一位是李姓大佬，另外一位，则是中科院院长侯国强。 两人进入之后。 会议室全场安静。 梯形会议室中，所有人屏息凝神，看着站在话筒前的两位老者。 “不是小事啊。”马明伟感叹道。 和马老有同样念头的人不在少数，所有人都在等着台上那两位大佬公布今天这个会议的目的。 “侯院长，你先简单说一下情况。”李老微微侧过身子，把话筒让给了侯国强。 侯国强手中拿着一份报告，目光严肃的看向众人：“这两个月，丑国间谍在我国境内多地频繁活动，在信安总署和军方的联合调查下，我们摸清楚了对方的目的，并且从这些间谍手中截获了十三片特殊碎片。” “这件事情因为一直严格保密，所以许多院士应该还不了解这件事情。” 会议室中逐渐议论了起来。 什么碎片他们不清楚。 但能让科学院如此重视，并且惊动军方，很显然不是小事。 “这个碎片的参数报告以及相关调查，我交给材料学的专家进行研讨，这不是各位到此的目的。” 侯国强把话筒送到李老的身边：“李老，接下来您来说吧。” 作为军方的代表人物，李老虽然两鬓斑白，但语气浑厚，让人听不出这竟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 “各位，根据这几天的调查，已经基本可以判定这些碎片是飞行物的解体碎片。” “而想要造出这种飞行物，需要大量的太空资源。” “目前，军方科研室和中科院正联合对截获碎片中的核心碎片进行研究，虽然还没有结束，但目前的结果告诉我们，这飞行器的制造工艺，已经甩了我们华夏很远很远。” “能够制作出这个飞行器的国家，我们不希望是丑国，但遗憾的是世事常不遂人愿。” “因此，现在给大家汇聚一堂，只需要针对一个问题展开讨论，那就是我们华夏应该怎么接招。” 李老言简意赅。 但说完之后，所有人都得着重回味这些话语里面的意思。 重点就几个关键词，太空资源，飞行器制造工艺，丑国制造，接招。 现在的世界格局已经走到了一个新的十字路口。 华夏的崛起之路，只剩下最后一个挑战—— 是卯足力气跨过这座山，然后恢复华夏昔日荣光。 还是差一口气倒在半山腰，然后突破无望。 …… 这些年来，华夏为这件事在世界上布了十数年的局。 一带一路，定义出新欧亚地缘政治； 军工发展，让华夏国防立于世界之巅； 文化复兴，让国人重振民族自信。 就差临门一脚。 那就是华夏的科技。 这是必须要正视的一个问题。 自工业社会以后，华夏就踏上了没落的道路。 西方的物理先驱者不胜枚举，而我华夏，却从未出现过这种足以改变世界的天才。 随着这些年华夏和丑国的事态升级，让国人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了科技落后的严重性。 当别人的科技领先的时候，我们连阻挡的能力都没有。 芯片事件，华夏忍了。 我们哪怕将就着，用落后十五年的芯片，咬咬牙也能撑过去。 可当这飞行器碎片在华夏境内被发现的那一刻。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在无数人心中点燃。 丑国的飞机，在华夏凌空侦察，甚至在华夏上空爆炸。 竟然…… 竟然没有人知道。各个军区的雷达上，甚至没有发现一丁点儿异物。 所幸，这个飞行物或许只是无人探测机，可若是战斗机或者轰炸机呢？ 或许导弹已经落在了我们身旁，我们也还没有反应过来。 …… 这种科技上的碾压，让人很不爽。 看着会议室中，无数科学家进行热烈的研讨。 李老的手指紧紧的扣在桌面上，低头沉默。 但是顾知秋还是能从他的额头上，看到暴起的青筋。 马明伟冷声道：“丑国的飞行器，闯入我华夏的领空？” 顾知秋点头。 “爆炸了我们也不知道？” “嗯。” 马明伟脸色越发冷峻，顺带着周遭的氛围也变得森冷了很多：“爆炸产生的剧烈辐射，怎么可能检测不到？” “碎片内部用大量的钫元素支撑，这种稀有惰性元素半衰型和辐射吸收性能极好，即便是爆炸了，也透不出丝毫辐射。” “窝囊！太窝囊！” 马明伟站了起来：“丑国有的，我们华夏必须要有，哪怕没有，也要有能力把他给搞下来！” “讨论什么，我看也不用讨论了，就两个议题，现在就可以敲定！” “一个是太空资源，一个是军工科技。” 马老发话之后，所有人都一致点头。 作为中科院中唯一一个将衔院士，马老的发言，就基本能代表军方和中科院的统一发言。 “李老，您怎么看？”侯国强问道。 李老点点头：“我同意马院士的话。” 侯国强补充道：“那好，接下来的内容就围绕太空资源和军工科技这两个议题展开讨论了。” 第77章 我可以发言吗? 侯国强接着说：“这次的会议主要是定下一个大方向，然后多学科，多部门共同合作，为实现这个大方向而共同努力，接下来大家可以踊跃发言，对这两个议题有什么看法，提出自己的建议。” 主基调在马老的一句话之间定下。 但接下来正式讨论的环节，反倒让所有人都给难倒了。 因为科技的局限性，会影响探讨的结果。 举个例子，当你身处农耕社会，让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工业社会的发明。 在自身的科技限制下，所有的意见，也大概率只能围绕当下的科技展开。 天马行空的意见，不叫意见，那叫畅想。 而在这种严肃的会议氛围下，自然是没有人敢胡说八道的。 可…… 如果局限在现有的技术水平之下，不说太空资源问题。 单单是军工科技，都是一个无解的话题。 当下，在华夏的军工科技中贡献最多的，马明伟院士当仁不让。 当这么一位军功科技泰斗都开始虚心求问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人敢说话的。 会议室中议论声不断，但始终没有人敢站出来。 关山月作为一个核物理学家，算是和军工科技最沾边的物理学家了，他第一个站了出来，打破这个气氛：“李老，我是关山月。” 李老点头：“关院士。我知道，听侯院长说起过，听说最近国家核物理实验室正在紧锣密鼓的推进可控核聚变项目？” “对，可控核聚变验证试验，目前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头，在核物理实验室的预估下，在三个月之内能够完成验证，如果成功，预计今年就能尝试第一座可控核聚变发电站。” “好，这是历史性的大事。” “我的想法是，把可控核聚变应用在军工方面，不知道是否行得通。” 李老急忙点着关山月：“关院士是我华夏核物理领域的领导者，这件事情没有人比你更有发言权，如果有想法，就去做，如果需要什么支持，随时找我。” “是！关某一定竭尽全力，不过现在唯一面临的问题，就是核聚变材料获取的问题。” “怎么说？” “氚和氦-3是核聚变最重要的燃料，氚虽然可以人工制备，但造价昂贵，用作验证还勉强可以，但如果进入民用军用领域，就捉襟见肘了。而氦-3的话，是最理想的聚变材料，但地球上含量极少……” 李老问：“从哪里可以得到氦-3？” “月球上。” “好，我了解了，关院士你先入座。” 关山月坐下。 李老道：“大家继续讨论，关于太空能源问题，我希望能听到建设性的意见。” 华夏航天局总工程师，科学院院士刘松伟站起来道：“李老，之前对于碎片的讨论会我有参加过，火星上有大量钫元素，月球上有大量氦-3，这我是知道的。 太空能源的探寻问题，也一直是我们航天局的战略目标，但我还是要实事求是的讲，太空探索不能一蹴而就，我们华夏已经用奔跑的速度赶上第一梯队，而且也在一直不断突破。 可在太空能源开采的问题上，我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刘总工，我明白你的意思，”李老的指甲紧紧的扣在桌面上：“但我还是想说，今天的研讨会，目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解决一切困难，提出问题是好的，但我更希望听到怎么解决。” 刘松伟坐下。 整个会议室一片安静。 解决。 轻飘飘的两个字，但背后需要的是庞大的科技支持。 而这前沿科技，又怎么可能凭空出来。 刘老语重心长道：“从丑国解体的飞行器中，我想各位已经看到了科技差异，丑国对我们隐藏的还有多少，我们一概不知。 可如果连暴露出来的我们都没有勇气追赶，那华夏复兴我看也没必要一直挂在嘴边了。” 道理都是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实际情况可不是这个实际情况啊。 要是光靠想的，他们现在早就让华夏科技世界第一了。 但这么一位国字头的大佬说话，他们自然是不好顶撞什么。 气氛再一次凝固。 会议室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丑国暴露出来的科技，已经超出了华夏现有的科技储备，这种高层次的科技研究，至少在目前，他们是束手无策的。 顾知秋小声问道：“关老，我能发言吗？” 关山月摇了摇头：“现在李老正在气头上，还是少说两句，回头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先和我说，如果可行，我代你传达。” 关老这么做，不是教他明哲保身，只是出于一个老师对自己爱徒的保护。 顾知秋是他教书育人数十年，见过的唯一一个潜力不可估量的人才。 他不想因为一些人际关系上的一些问题，影响到他的科研道路。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华夏的科研界，确实并非一尘不染。 这么年轻的天才，未来有广阔的天地，如果因为犯错误或者得罪人而夭折。作为老师，他会无比自责。 但他自己就不一样了，他已经是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家伙，可以得罪人，可以犯错误。 自己能为华夏做的，也差不多做完了。 要真是被排挤的混不下去了，大不了就退休嘛！ 不过，在关山月刚把顾知秋拉下来没多久，马明伟就拍了拍顾知秋的手臂：“小子，别怕，说！有什么事我帮你担着！ 年纪轻轻不要怕犯错！有关老头和我，我还不信在科研界谁还能把你怎么样了！” 关山月瞪了马老一眼：“马明伟，我可就这么一个放在心上的学生，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不拦他，但要是知秋真出啥事儿了，你如果不管，你别想我对你有什么好脸色！” “放好你的心，像小顾这样的人才，你就算不说，我老马也会护着！”马明伟鼓励道：“小子，别怕，别看这会议室这些老教授一个个资历大的吓人，但学术上的成就未必都比得过你，站起来，大声的说！” 第78章 星链计划、凌霄实验基地…… 受到马明伟的鼓励，顾知秋缓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李老，我是顾知秋。” 话筒前，李老的眼神中充满了几分欣赏，原本阴郁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和煦的微笑。 “这位就是顾同学吧？” 侯院长点头笑道：“对。” 顾知秋的科研保密系数极高，一个会议室的院士，知道具体科研成果的加起来不超过一个手掌。 李老虽然不是科研人员，但位高权重，因此也是知道其中细节。 因此他在看到顾知秋的时候，态度要和善了很多：“我们华夏有这样年轻的人才涌现出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小顾，你有什么意见，大胆的提出来。” 马明伟毫不意外。 关山月却对李老的温和态度感到不可思议。 若论国字头的大佬中脾气最差的就两个，一个李老，一个周雄。 这两位都是从战乱年代走过来的人，或许文化程度没有那么高，但对华夏的贡献不亚于任何人。 这两位尚存在世的功勋，有两个共性特点。 一是将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振兴华夏的事业上，二是脾气极差，一旦动气，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顾知秋看着李老和煦的微笑，心中的担忧也消除了不少，放开了胆子，开始提建议：“太空能源方面，我这边有一个‘星链计划’和‘凌霄实验基地’的提案，军工方面我目前赞同关老的可控核聚变军用计划，同时我也建议开始量子轨道炮的研发。” “星链计划？凌霄实验基地？量子轨道炮？”李老不解。 不单是李老，整个会议室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一脸困惑的看向顾知秋。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新概念。 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听过。 马明伟看向关山月。 关山月同样摇头。 没有人知道这些都是什么。 侯院长拿过话筒，道：“顾同学，麻烦你把提案细则一一解释一下。” 顾知秋沉思了两秒，看向关山月：“关老，这些提案中可能会涉及一些保密的技术，要细说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不巧，这个会议室实在过于安静。 这么一问，让整个会议室中的五十多名院士都脸色难看了起来。 关山月也脸色臊红，道：“没事，这些院士都是华夏的栋梁，是经过时间的检验的，你放心说就好。” 李老也笑道：“顾同学，不用担心，如果你的计划可行，那这些院士还得听你调用呢，总是要合作的。” 整个会议室的院士并没有表露出太多不满。 但他们也算是清楚，且不论这个小屁孩的科研真实水平如何，这不会说话的特点，是暴露无遗了。 在这么严肃郑重的场合，居然质疑他们这一群院士对国家的赤诚之心。 要不是他们心胸还算是宽广，非得记仇不可。 整个会议室所有人神色各异，只有顾知秋啥也没感觉。 没感觉自己说的话有啥问题，也没感觉这些院士已经生气，只是淡定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把自己脑海中尘封了二十余年的机密，缓缓道出：“先说星链计划吧，天体物理相关的院士应该听说过一个叫曲速引擎的名词。” 话音刚落。 会议室中瞬间热闹了起来。 但所有人并不是就着顾知秋的话题展开讨论，而是不停的说着“胡闹”。 “曲速引擎”这个概念是由上世纪五十年代丑国物理学家海默提出的。 但发展到今天，这个概念，也只是一个未经理论和实践证实的科学幻想。 这种科幻级别的引擎驱动。 在严谨的物理学界，一直是当做空想来看待的。 工程院院士、航天局总工刘松伟站起来发言：“顾同学的建议如果全是这样的天马行空，我认为就没有再讨论下去的必要了，曲速引擎这种科幻概念连理论数据的支持都没有，这样的建议有些贻笑大方了。” 其他院士纷纷赞同刘松伟的说法。 甚至开始对顾知秋的学术真实性产生了较大的质疑。 一个随口一说，就是曲速引擎、空间跳跃这种不切实际的词语，那这样的顾知秋，怎么可能会是真正的科研天才。 整个会议室中，最纠结的莫过于关山月。 他知道知秋的学术实力，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引火上身的话出来。 这时，顾知秋突然开口：“如果我能给到曲速引擎的理论推导和数据支持呢？” 声音落下，会议室中的议论声也戛然而止。 紧接着，所有院士纷纷看向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四十岁的小孩。 就连院长侯国强都忍不住夺过李老手中的话筒：“你能给到曲速引擎的理论推导？” “能。” 会议室中爆发出热烈的议论。 “这……这怎么可能？” “根本就是天马行空啊！” “曲速引擎这种科幻级引擎只存在于科幻小说中！” …… 顾知秋打断了所有人的议论：“虽然我能给出来曲速引擎的理论推导，但依照我们华夏现在的科技水平，还造不出真正的曲率飞船。” “那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提出了星链计划，可以换一个方向，通过华夏星链卫星，辅助飞船完成曲速航行。” 侯国强认真道：“你可知道，曲率航行的理论推导如果正确，意味现在天体物理对于宇宙的认知将要被打破。” 顾知秋点了点头。 前世，被丑国软禁二十年的时间里。 前五年，他钻研的都是零散的一些科研方向。 但后十五年，他则是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暗物质和暗能量上。 引力波交叠参数、曲率引擎、量子同轨等一系列重大科研成果，皆是在这段时间发现的。 只不过这一系列的科研成就，还只是研究暗物质和暗能量的附加价值。 这十五年的探索，真正给他带来的最大的益处，是让他获得了凌驾于现有科技水平之上的科研思维。 比如所有人都局限在怎么烧水发电的时候，他会思考，如果利用云层中的闪电呢？ 比如当所有人都局限在如何塞更多的燃料让飞船上天的时候，他会思考，如果有一种宇宙本身的力拉着飞船上天呢？ 自从他对暗能量越发深入，他就越发深刻的能够感知到，我们所处的这个宇宙，有多不可思议。 第79章 在幼稚，也是华夏的崛起梦 宇宙有150亿年历史。 地球有45.5亿年历史。 人类出现至今仅有300万年。 如果把宇宙的历史比作一天，在宇宙出现的这一天里，人类只在最后1.7s出现。 如果把地球的历史比作一天，在地球出现的这一天里，人类只在最后5.7s出现。 看到这些数据，如果你有感到惊讶和质疑，那恭喜，你的质疑是十分合理的。 这个宇宙演化的漫长时间，构造出了无穷奇妙的物理世界。 而人离开树干，进化成智人，距今最长25万年的历史。 也就是说，在人类出现的1.7s内，只有不足0.15s的时间，在思考这个世界的本质。 而人类步入工业化，距今三百年。 也就是说，在人类出现的1.7s内，只有大约0.00017s的时间，在探索前沿物理。 在这个夸张的数据之下，我们很容易陷入思考，人类，或许到目前为止依旧很无知。 宇宙为我们构建了太多奇妙的结构和能源，但我们却无法利用丝毫。 若现代物理仍然停留在人类自己的固有认知中，就太局限了。 顾知秋对暗物质的探索，扪心自问，并未深入太多。 但仅仅是这一些皮毛，依旧给他打开了一扇足以改变世界科技的大门。 他看到的，不再是人类自己的智慧，而是这个宇宙的智慧。 顾知秋开口道：“关于曲速引擎的论证，等到会后我会尽早完成论文，寄到中科院，不过现在，我还是想把相关提案全部说完。”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发言受到了阻力。 整个会议室中，似乎已经没有人再愿意听他说话了。 李老这时神色凝重，从其他院士的反应中，他能够看出这位顾同学的提案或许有大问题，但他还是选择给顾同学鼓励：“好，你继续说下去。” “星链计划的目的，是为了太空资源的获取，以及凌霄实验基地的建立。” “星链的特点，在于能够给予飞船持之以恒的动力，能够让飞船更加快速的在火星、月球和地球之间往返。” “凌霄实验基地，是计划在火星上建立的一座太空实验室，它的目的，在于探索与开采钫元素以及支持其他火星科研项目，尽快赶上丑国的进度。” “至于量子轨道炮，是以可控核聚变为基础，进行的定点聚变打击。” 顾知秋一口气把所有想说的说完，随后轻轻点头：“我说完了，接下来可以讨论可行性问题了。” 会议室中院士目光注视着他。 这种不信任的眼神，让人心里十分难受。 他说：“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半晌，无人发言。 李老怒了：“都哑巴了？” 所有院士纷纷低头。 不是哑巴，而是他们对顾知秋的话，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发问。 每一个提案和建议，都和胡说八道没有太大区别。 他们该怎么问？ 航天局总工刘松伟冒着被李老呵斥的风险，再次站了起来：“李老，顾同学的建议，太幼稚，我认为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量子轨道炮、火星实验基地……都距离现在的华夏太遥远。 “刘院士。”李老沉声道：“我也不想把华夏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天马行空的幻想上，那你们，能给我希望吗？” 刘伟沉默。 继而，整个会议室沉默。 李老一向以硬汉示众。 无论是在媒体报道上，还是在电视台采访时，他始终精神抖擞，手腕强硬。 从未有人见过他柔软的一面。 世人皆知他以铁骨铸华夏。 却不知他与华夏同殇。 “大家，”他沉声道：“世界一直在不断进步，过去我们落后，我们挨打，我们的国家千疮百孔，诚然，现在我们飞速的发展，我们欣欣向荣，可我们不能忘了，曾经压迫我们的人，他们也在进步，若我们连追赶都追赶不上了，那我们终究会在将来不久后的一天，再一次被压迫，再一次挨打，再一次千疮百孔。” “所以，”他无力道：“哪怕是天马行空，哪怕是不切实际，希望大家讨论下去，让这个幼稚的幻想成为现实，拜托各位了。” 李老站立的笔直，绕过话筒，朝着整个会议室的院士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屋子的人，是华夏科研的精锐。 如果他们也无能为力，那华夏或许就真的……没机会了。 顾知秋肃然起敬，擦了擦眼眶中的雾气，郑重道：“各位院士如果有什么问题，请问我吧，我一定会给出答案的。” 马明伟站了起来，带头问道：“顾同学，虽然你现在还没有曲率航行的数据推导，但我还是想了解一下你说的曲率航行的理论依据是什么，谢谢。” “是引力波。”顾知秋点头，解释道：“传统意义上的曲率引擎以反物质推动，但根据我的研究，发现反物质驱动只在理论上成立，但在实际操作下面临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根据质能方程和克里蒂斯场论方程推导，反物质的数量极少。 虽然能够人工制造，但是即使用丑国最先进的费米实验室的粒子加速器持续不间断的运作一年，所能制造出的反物质也不足5微克，根本无法支持飞行器运行。 第二个问题，反物质具有湮灭特性。 因为反物质与物质有截然相反的电荷自旋属性，因此很难储存，即便是放在彭宁陷阱储存，依旧无法维持总量。” 声音落下。 会议室一片安静。 所有院士的目光，变得越发惊诧。 因为顾同学所做出的解释，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在条理清晰的分析中，他们甚至对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有了几分期待。 马明伟给顾知秋竖了个大拇指，接着问：“那引力波的曲率引擎为什么具有的可行性呢？” 第80章 一个无情的答题机器 “我们都知道曲率引擎不同于常规的工质引擎。”顾知秋道：“他的特性在于对翘曲空间理论的应用，反物质是通过自身的特性，完成对空间的翘曲，而引力波，则是应用宇宙本身的曲率，随波逐流。” 所谓的工质指的就是热能与机械能互相转换的媒介物质。 翘曲空间的概念，在很多科幻电影中都有体现。 简单来说，就是一张纸上的两个点之间的距离记作a。如果你把纸弯曲使这两个点重合，那么现在这两个点的距离就是0，而不是刚开始的纸面上的距离a。 关山月站起来，问道：“我对天体物理的了解程度不高，星链计划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懂，但你说目的就是为了在火星、月球和地球之间来回，那如果就咱们现在用的飞船，用上可控核聚变技术，能否完成这个任务？” 作为一个成熟的院士，要考虑的不单单是可行性问题，还有成本造价等问题。 星链计划，无异是从零开始的浩大工程，需要的投入肯定巨大，而且还要考虑其能否成功。 但如果将可控核聚变改造进飞船动力系统，那就能大幅的降低成本。 顾知秋摇头：“传统的火箭、飞船，都是工质飞船，工质飞船最大的局限，在于飞行速度上限和助推器燃料储备问题。 哪怕我们可以忍受三十九天的奔波，先把速度放一旁，每一次往返，飞船都需要经过漫长的保养和重新的填料。 如果说只是完成探测考察任务，那这也足够了，但如果是日常的太空能源运送，这样的效率很显然是不合适的。” 华夏航天局总工刘松伟的疑惑集中在曲率飞船上，他站起来问道：“以引力波为理论基础的曲率飞船，具体的运作模式是什么样的，希望顾同学和我们说一下。” “好的，”顾知秋解释道：“宇宙本身就是有曲率的，在四维空间的曲率切面下，不同天体之间会产生宇阶引力切面，就像是在水盆中倒入两种不同颜色的颜料，然后当他们触碰在一起，边缘会产生较为明显的物理化学反应。” “这个曲率飞船有什么关系？” “水盆中的颜料，是三维空间下的切面反应，但在四维宇宙中，我曾经尝试推导过宇阶引力切面的特性，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顾知秋顿了顿，认真道：“光在经过天体宇阶引力切面的时候，会有将近12%的光子发生消匿现象。” …… 会议室中，一片寂静。 所有院士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顾知秋身上。 “宇阶引力切面，你验证过？” “验证过。” “你如何验证的？”有天体物理领域的院士发问。 “理论推导和数学验证。” 前世在加州大学的独立实验室中，他不但进行了理论认证，而且也进行了实践验证。 只是现在，他没办法告诉他们已经在上辈子完成了实验。 可即便是理论验证，也让这些院士有些始料不及。 “现在哪怕是丑国，对于引力波也是处在最初的探索状态吧？” “好像发现引力波还是前两年的事。” “在这个场合，可不能胡说八道啊。” …… 16年，丑国ligo（激光干涉引力波观测站）首次发现引力波。 17年，以电光火石获得诺贝尔奖。 大家可能不知道诺贝尔奖的一些颁奖流程，从获得巨大科研成果，到正式授予奖项，是需要等待的。 一般等待多少年呢？ 平均下来是十八年！ 也就是说按照往常的诺贝尔奖流程，或许你2022年的重大发现，要等到2040年才能正式给你授予诺贝尔奖。 而能够今年发现，明年颁奖的，凤毛麟角。 这也彰显了引力波的发现，对物理界造了多大的影响。 但有趣的地方就来了。 丑国自从16年发现引力波之后，工作进度似乎就一直停止下来了。 所有科学家都在等待着围绕引力波的重大科研成果，但最终一无所获。 而六年后的今天，一个华夏的准大学生居然实现了突破性的进展。 这就很搞笑了。 顾知秋道：“我没有胡说八道！回头我也会把同宇阶引力切面的推导送到中科院的。” 侯院长打断了其他人的议论：“顾同学，你接着说。” “好的，”顾知秋继续道：“其实比光速更快的速度，宇宙已经给出了答案，那就是这个宇宙自身膨胀的速度。所以，依靠着宇阶引力切面，是能够实现曲率飞船的光速乃至超光速航行的，但是……” “这个宇阶引力切面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稳定性。宇宙中的引力波就像是海浪一样，随着天体的运动，切面的位置会随之发生改变。 所以，这就是我提出星链计划的原因，我们需要人为的，对这个宇宙赐给我们的能量进行简单的加工，从而保证飞船飞行路线的稳定性。” “我会根算出八条卫星轨道，只需要把能量释放卫星安置在对应的轨道，就能保证宇阶引力切面的稳定性。” 顾知秋的话说完，接下来的问题就抛给了天体物理院士。 术业有专攻，这种宇宙相关的前沿理论，非天体物理学的专家，很难插话。 华夏航天研究院深空宇宙研究工程师提问：“引力波由大质量天体形成，就按你说的，在对应的卫星轨道放上卫星。 但在这个卫星质量足以忽略不计的情况下，是很难对引力波造成丝毫的影响，更不必说引导了，这一点你是怎么考虑的？” 顾知秋解释：“我们是发射不上去质量足够大的卫星，但只要我们能制造出可以释放足够多能量的卫星，同样可以起到作用。 星链卫星的作用，就是在太空定点点燃氢弹，引起短暂的引力波潮汐，进行宇阶引力切面的修正。” 华夏航天研究院总工程师郭兴站起来提问：“即便这些都可行，如何论证宇阶引力切面航行能够达到光速甚至超光速航行？” “因为宇阶引力切面的物质传动速率……是这个宇宙的膨胀速率。” 郭兴目光凝重的看着顾知秋：“顾同学，我还想听你重申一遍，你没有在胡说八道。” 顾知秋郑重道：“我没有胡说八道。” 第81章 讨论中止，倔强的顾知秋 “我没有问题了。” 郭兴坐下。 侯国强在李老耳边小声说了一些什么，李老拿过话筒开口道：“今天的讨论十分必要，也十分有意义，因为信息量也十分巨大啊，后面的议题就不在这次会议上进行讨论了。” 所有院士也都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在会议室的这五十名院士，算是华夏最聪明的那一批人。 但和顾知秋探讨下来，听着顾知秋的前沿理论和概念，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实力了。 会议室中的院士各自散去。 等会议室的院士走得差不多了，马老才笑道：“我们也走吧。” 这时，侯院长和李老一同走了过来：“顾同学，稍等一下。” 顾知秋礼貌的朝两人点头：“李老好，侯院长好。” 李老目光欣赏的打量着他，双手背在身后，激动的捏搓着手指：“好，好，不用客气，其实在今天开会之前，我就已经听侯院长提起过你了，超导结构和可控核聚变这两个东西，听说都是你弄出来的？” “嗯。” 李老连连点头，道：“好，很好，后生可畏，这次的讨论中止，你不要多想，具体的原因，侯院长会告诉你。” 侯国强看着马明伟和关山月：“老马，老关，你们先回避一下。” 两人微微点头，前后走出了会议室。 片刻之后，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了侯院长、李老和顾知秋三人。 侯院长这才接着开口：“讨论过程中，我已经能感觉到星链计划的可行性，所以中止会议并不是对你的不信任，而是出于对核心机密的保护，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我明白了。” 顾知秋双眼放光：“那侯院长您的意思是星链计划可以落地？” “可以落地，不过出于保密角度的考虑，我们不会对外宣布星链计划是否实行，同时，这个项目由我做明面上的总负责人，你以顾问的身份进入项目……” 侯国强还没说完，顾知秋就重重的点头：“没问题！” “我话还没说完，你小子倒是反应挺快”，侯国强笑道：“如果星链计划完美收官，中科院和军方会一同发布声明，将你的贡献公之于众。” “这个没关系的。” 侯院长生怕顾知秋没听懂，道：“什么有关系没关系，你小子听懂我说的意思了吗？” 侯院长的意思很明显。 责任中科院担着，如果失败，所有问题归咎到中科院和他这个院长身上，如果成功，则把所有名誉留给顾知秋。 顾知秋笑道：“听懂了，但荣誉对我不重要。” 李老拍着他肩膀，赞许道：“知秋的心性可超出了同龄人不少啊。” 侯院长也感叹道：“是啊，小小年纪就这么成熟稳重宠辱不惊，确实不多见。”随即，他神色严肃的看向顾知秋，“不过你是华科大的学生，就是我中科院的学生，我的话就是校规，你得好好遵循，该拿的名誉你给我拿好，你后面的路还很长，大胆尝试，可以犯错。 但是我华科大的学生，宁可扎根华夏，隐姓埋名，也无卧榻他国之人！” “明白！” 侯院长笑道：“好了，星链计划我这边光听你们讨论，也理解了八九不离十了，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尽快把宇阶引力切面的参数和曲率引擎的理论推导送到中科院，项目开始我会通知你。” “好的。” “至于凌霄实验基地，因为是火星上的基建项目，所以等到星链计划成功后，我们再做商讨，在刚开始阶段，尽可能还是不要暴露太多，你呢，在外面也要做到严格保密，不要和任何人透露。” “好！” “还有一个事情，”侯院长道：“丑国在七月三号召开的全球外星生命科研峰会，在人选上我犹豫了很久，现在我打算让你去参会，你觉得怎么样？” “我？” “对，丑国这些年很热衷于ufo的探索，但其实一直发现不多，这次的峰会也只是一个科研沙龙。一方面我是想让你去多接触一下全球的科研氛围，另外一方面，我是希望能在这个沙龙中，能探听到丑国的太空资源的些许咨询。” 顾知秋有些为难：“这能问出来吗？” “可能性不大，但是总是个机会，如果派过去一个老教授，那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你年轻是个优点，可以不用顾及那么多。” “这个峰会在哪儿召开的？我国吗？” “丑国洛杉矶。” 顾知秋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就摇头道：“那我不去。” 侯国强哭笑不得：“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想出国。” “只是一个科研峰会，又不是让你去那儿生活，有啥怕的？” “就是不想去。”顾知秋把头扭到一边，犟嘴道。 李老笑的直摇头：“知秋谈起科研，像个老教授，犯犟的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既然知秋不想去，你就另外找人吧侯院长。” 侯国强摇头：“科研能力这么强，而且年纪还小的人选，就这小子一个，要是他不去，那这个峰会参加不参加也都一样了。” “反正我不去。”顾知秋嘟囔道。 “那在哪儿召开你去？” “在咱们国家。” 侯院长差点气笑了：“好小子，你是真铁了心的不去了，咱们这是过去探听机密的，你还想让人家跑过来把机密告诉你？” 顾知秋一言不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他对丑国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阴影，让他去丑国，是绝对不可能的。 至于这什么峰会，他压根不放在心上，如果丑国把这个峰会挪到华夏，他或许给个面子去应付一下。 若丑国不来，那便不来，华夏向来走的都是科技自强道路，也早已习惯了他国的技术封锁。 华夏该怎么走，该走向何处，何须他人指点。 第82章 顾知秋自我感觉良好 李老看着这一老一少互相拌嘴，赶忙缓和气氛：“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置气。峰会不峰会的是小事儿，当务之急是星链的事情。 不管探听到对方进度如何，我们自己的科技，最终只能靠我们自己。” 侯院长哭笑不得：“行，不拌嘴了。我先去中科院安排，你们先聊。” 侯院长离开之后。 李老和顾知秋一同坐在会议室中，简单聊天。 顾知秋有些紧张。 李老发觉了他的紧张，于是就聊了一些家长里短。 这让他更紧张了。 …… 会议室外。 路南益正和马明伟、关山月攀谈。 在学术地位上，路南益和马老、关老还差一个档次。 因此在聊天的时候也极尽恭敬。 还不到五十岁，就已经是二级教授。这其实在国内已经属于非常优秀的人才了。 尤其是在马老和关老得知路南益是顾知秋的未来老丈人，态度也就更加客气。 几人看到侯院长出来后，也都急忙上去打招呼。 “侯院长好。”路南益轻轻点头致意。 马老问道：“老侯，知秋呢？” 侯国强道：“李老对那小子很好奇，留下来聊天了，你们再等会儿吧。” 路南益神色精彩。 他这次参会，听说中科院来了一位大人物。 但具体是谁，他们参加二级会议的科学家是不知道的。 也就刚才和关老、马老他们两人聊天，才知道来的是华夏最有权势的那两位其中的一位。 “知秋这次会议没犯错吧？” 关老笑盈盈的安抚道：“放心，知秋是有真材实料的。” “那就好，那就好。”路南益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会议室看去，心中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 能和李老坐着聊天，对一个年轻人而言，这得是多大的殊荣。 …… 然而。 在会议室内。 气氛一度尴尬。 李老不管去哪里视察，身边的人嘴就从来没停过。 但顾知秋不一样。 这小子像是嘴皮子上有针扎着一样，让他多说一个字都难。 本来李老是想和这个后辈多聊会儿天，给他多一些关怀。 可他是真没想到，话题都还得他来找。 “顾然是你父亲？”李老问。 “嗯，是我的父亲。”顾知秋点头。 “顾然这家伙为华夏贡献也的确是不少。”李老笑道：“能给国家输送出来你这样的人才，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长江学者事件，算是我第一次听说你。” “那件事有点出糗，让李老见笑了。” “见笑倒没有，当我知道你是顾然的儿子，我就不意外了。”李老又问：“对了，前些日子信安总署的麻烦，也是你解决的？” “嗯。” “怪不得周雄那火炮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火炮？”顾知秋不解。 “那个老家伙在我们这群人里脾气最火爆，就连我，都怕他的暴脾气。”李老说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笑意，这种从生死边缘互相拉扯走过来的战友情谊，比什么都要牢固。 顾知秋点点头，尴尬且不失礼貌的笑着。 李老又道：“你可别小瞧那老家伙，虽然现在是落伍了，是跟不上时代了，但没有这些老家伙，也没有我们华夏的现在。” 顾知秋接着点头，缓缓道：“不会小瞧的，只会发自内心的尊重。” 这些老人，是华夏第一批脊梁。 上山的人，怎敢小觑下山的神。 …… 交谈了片刻之后，李老才陪着顾知秋一同离开了会议室。 刚到外面，看着守在门前的几人，李老笑道：“看来有不少人在等你啊。” “嗯嗯，是我的老师们。” 马明伟敬了一个军礼，道：“李老。” 关山月和路南益都是恭敬的点头：“李老。” 李老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视过去，小声说道：“别只教知秋学术上面的知识，为人处事方面也多教教他。” 马明伟笑道：“一定，一定。” 在和李老这种国字头的大佬会面，也就只有马明伟能淡然自若。 李老问道：“你就别一定了，赶紧回南沙，003刚下水，还走不开人。” “嗯，这次回来就是参加个会议，马上就回了。” 李老和几人挥手告别，在安保人员的陪护下离开了中科院。 目送李老离开之后，关山月才笑道：“刚才聊天聊的不愉快？” “没有啊，我感觉挺愉快的。”顾知秋如实说道。 “那为什么李老要让我们教你说话。” “我也不知道。” “哈哈哈哈！”马老和关老爽朗大笑。 路南益也跟着笑了起来。 几人一同结伴往中科院外走去。 绿荫如织，今天的这次会议，虽然刚开始有些提心吊胆，但目前来看，还是很有收获的。 就只差最后一个句号，只要顾知秋把宇阶引力切面的推导数据送到中科院，就圆满了。 这一路上，说话最多的是马老，因为要往南沙赶，所以能和顾知秋沟通的时间，就只有会议室到中科院门口这段路程。 而马老这一路上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支持”。 衣食住行、科研经费……他想到了顾知秋的方方面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顾知秋只是点头应诺，说如果有需要，会和马老联系。 但其他人都能听得出来，马明伟这是生怕顾知秋离开华夏。 甚至在马明伟坐车之前，也多次叮嘱关山月一定要“照看”好小顾同学。 马老走后，中科院门口，几人也各自告别离开。 和关山月告别前，顾知秋特意提道：“对了关老，刘茹阿姨进入华夏核物理实验室的事情，您这边回去之后可以安排一下。” “最近主要是太忙给忘掉了，刚才和路教授交谈的时候想起来了，已经和路教授说了，让刘教授明天直接来核物理实验室就好。” 送走了关山月。 只剩下路南益和顾知秋两人。 一对岳婿，半天蹦不出来一个字。 …… 在往京都军政大楼去的路上，一辆尾号002的红旗车中。 李老沉声道：“回去之后，从影卫队中选出十名精英，负责顾同学的安危，我不希望看到他有一丁点闪失。” 秘书有些心惊，急忙把李老的话记在清单上：“好的李老。” …… …… …… 第83章 你在害怕什么? 秘书做警卫员的时候就跟着李老。 几十年过去，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李老对一个年轻人这么重视。 在清单上把代办记录好，他便着重打了几个星号。 至于其他的，比如这个顾同学为什么这么重要这些问题，他是不便过问的。 …… 顾知秋这边。 回到酒店之后，就回到了他和曼曼的房间。 本来今天曼曼的弟弟知道爸妈来了京都，特意想吃顿团圆饭。 但因为刘茹满脑子都是核物理实验室的事情，所以也就没胃口了。 直到路南益回去告知她明天可以直接去核物理实验室，她这才放下心。 不过因为激动，忙于准备，还是没胃口和自己的儿子吃饭。 “帮我找找我的身份证，还有科研上面的获奖证书……” “应该都在行李箱里，不是我的，我的行李箱里都是衣服，你看看在你行李箱没……” “我都说了不在我的行李箱里啦！” 刘茹嘴巴不停的叨叨叨，听的路南益头都大了：“我不是在找吗……” 两人忙活了半天，衣服撒了一屋子，这才算是把所有证件都找齐全了。 “呼，明天就要去核物理实验室了。” “不用那么紧张。”路南益道：“你有个好女婿。” “什么意思？” 路南益摇了摇头：“就是有知秋在，你进核物理实验室应该会挺顺利的。” “你不是第一次见知秋吗？” 路南益把今天的事情，以及遇到的人都和刘茹说了一下。 听完之后，刘茹也惊诧不已：“知秋在会上说了什么？” “这我不知道，我和他不在一个会议室，他的会议只有院士才有资格进入。” 路南益说着，脸上倒也没有一丝羞愧。 刘茹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对了，你会议进行的怎么样，大概什么时候回洛？” “第一次会议的研讨成果不明显，估计还得留在京都一段日子。” …… 次日。 丑国洛杉矶。 丑国科技总部大楼。 窗明几净的会议室中。 几个金发碧眼的高层，正坐在圆桌前，探讨着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华夏那边发来了消息，这次的科研峰会他们打算退出。” 丑国将科研论坛峰会提前，目的就是为了让华夏参加，好从中套话。 毕竟在他们眼里，除了华夏，其他国家不必说竞争，连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那怎么办？” 峰会的召开是五天前匆匆提出来的，如果因为华夏的缺席而关闭，那恐怕很容易引起他国遐想。 但如果华夏不来，那丑国科技总部费尽心机组织的这个科研峰会，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必须让华夏参加！” 一位丑国科技总部高层严肃道：“告诉华夏，我们会在这次峰会中公布出我丑国这数十年来的不明飞行物视频资料。” 这种ufo视频资料过去一直是丑国的核心机密。 但调查了几十年，看着视频看了几十年，到如今还是一无所获。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有一个石头，这个石头里面有很大的秘密。 但是在你不知道这个秘密的情况下，这个石头终究只是一个石头。 你捂一百年，他还是一个石头。 所以丑国的高层也想明白了，与其捂着一块什么用也没有的石头。 不如用这块石头换取一些对丑国有用的消息。 其他几位高层也都露出了微笑：“这个办法我认为可行，我相信华夏一定会经不住这种诱惑的。” …… 丑国认为，他们的ufo视频就像是华夏古代的传国玉玺。 所以华夏没有道理会拒绝的。 可次日。 同一个办公室中，同一批人。 脸色阴沉的看着桌面。 “华夏拒绝了。” “我真的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固执什么。” “他们甚至什么都不需要付出！” 另一位高层沉声道：“那现在怎么办，还有什么可以当做诱饵的？” “我认为诱饵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华夏为什么拒绝。” …… 又过了两天。 还是那个会议室，还是那一批人。 目光死死地盯着圆桌上的电脑，已经盯了两天了。 他们询问华夏为什么不参会的邮件已经发出去了两天。 这两天，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头顶悬了一把刀，这把刀随时有可能落下，但什么时候会落下，没人知道。 别说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华夏回信了！” 所有人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苦笑：“终于回信了，快看看他们怎么说的！” 一名高层手指微颤的打开了邮件。 “他们说，除非这个峰会在华夏举行，否则不会参会……” 顿时间，所有高层纷纷脸色铁青，差点吐血。 “华夏到底想做什么！” “这次峰会我们丑国组织，并且共享出自己的机密！他华夏居然还要我们把举办地点放在华夏？” “这个实在是太过分了，做好了饭菜还得端上桌，我们不就成了保姆！” 几人发泄过后，又平静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所有人都脸色难看。 因为华夏碎片的原因，他们科技总部已经被军方多次施压。 尤其在核心碎片未能带出华夏的情况下，这更让军方心焦。 科技总部给出的碎片分析，完全毫无意义。 军方高层明白，只有得到核心碎片，才能知道华夏机密战机的具体参数和制作工艺。 “还能怎么办，军方给出的通牒是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华夏参会。” “军方的手伸的也太长了，我要去和他们理论！” 一名高层叹了口气：“别激动了，现在的情况你去和军方理论，完全就是找打。” “因为华夏战机碎片的事情，我国军方已经完全神经质了。” “再加上华夏003下水，让军方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我劝你现在最好还是别惹他们。” “那我们怎么办？” 那名高层叹了口气，无奈道：“没办法了，只能同意华夏的要求，我们把峰会的地址迁移到华夏，准备给华夏写信吧。” 第84章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华夏。 中科院。 侯院长正忙着组建星链计划科研团队。 这几天整个中科院都一直围绕着这个事情忙碌。 星链计划的实施，需要和华夏航天局相互配合。 但因为其重要性，因此在人选上，耗费了侯国强不少精力。 堆积如山的名单，都是华夏优秀的天体物理科学家和机械、电气自动化等领域的专家。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一份厚厚的背调文件。 而他，差不多需要在两周时间之内，看完所有人员的背调文件，然后选入人才池中。 正认真研读的时候，有人突然敲响了房门。 “侯院长，收到丑国回复。” 侯国强头也没抬：“进来说吧。什么回复？” “还是峰会的事，丑国说愿意在华夏召开。” 侯国强一怔，缓缓抬起了头，脸上有些奇怪。 这几天因为太忙，所以收到丑国的科研峰会邀请，他回信都是很随意的。 自从顾同学说自己不愿意去丑国之后，他也就没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所以丑国问他原因的时候，他也就随意的回了一句除非在华夏举行。 说实话，因为要事缠身，所以他回信的内容也没有任何措辞，十分直白。 这样的信件内容，严格来说在外交场合是很不礼貌的。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丑国怎么会同意的。 丑国科技总部的那群高层，脑袋都被门挤了吗？ “丑国的科研峰会要在华夏举行了，你这边安排一下场地，看七月初有没有空闲的场馆。”侯国强对秘书说道。 秘书也是一怔：“丑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侯国强摇了摇头，哭笑不得：“我也跟不上他们的思路，既然他们都这么给面子了，那我们当然不能辜负了他们一片好意，你斟酌回信吧，另外也通知一下顾同学，让他做好准备。” “好。” …… 丑国，科技总部大厦中。 在得到了华夏同意参加的消息后，一众高层面露微笑。 “虽然说要把会场挪到华夏，但这件事好歹能给军方一个交代了。” “不过这次我们是前往华夏召开，既是主办方，又是参与国的身份，我们应该派谁去？” 本来，如果这次的科研峰会在丑国举行的话，作为东道主，他们想安插多少人进去就能安插多少人进去。 但会场迁徙到了华夏，就不能这么为所欲为了。 几位丑国高层纷纷思索起了人选问题。 坦白来讲，他们举办这次峰会的原意是想在这次峰会，不断的逼迫华夏说出新一代战机以及太空资源的问题。 现在会址从本土转移到了华夏，会上胁迫这样的方式很显然是不可取了。 华夏好客，但前提是你要老老实实的。 但如果你敢在人家家里咄咄逼人，那下场会很惨。 “强硬的手段是不可取了，现在我们只能通过柔和的方式从华夏的科研人员口中窃取到情报。” “人数不需要太多，三个就合适。” “但一定要健谈，并且情商要高，最好对华夏的文化也了解一些。” “当然，在科研上面的造诣也一定要强，不然恐怕连核心问题也问不出来。” “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我也想到了一个人，当然，不知道我们是否想到的是同一个。” “史密斯·克里。” “就是他。” …… 终于，在丑国高层的商讨之下，确定出了一个以史密斯·克里为核心的三人小队，带着军方提供的核心资料前往华夏。 …… 丑国那边筹备的热火朝天。 顾知秋已经和曼曼在酒店度过了一周的幸福时光。 酒店的环境很不错。 是真的很不错。 每天都有人来打扫，而且通过落地窗就能看到繁华的京都。 很不错。 可酒店终究只是酒店。 顾知秋这一周闷在酒店里推导数据，门都没出。 而她无聊的只能挂在他身后看着那些她看不懂的公式推导。 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在洛一高外面的那个小小的两室一厅舒服。 她连做家务的本领都没地方可以施展。 终于。 朝阳初升。 整个京都恢复热闹的前夕，顾知秋看着一桌子的草稿纸，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出来了。” 他兴奋的站了起来，随后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四点。 天空暗青，有了几分天明的迹象。 路曼曼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顾知秋过去把被子帮她盖好，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便拿着数据离开了酒店。 侯国强来到中科院的时候，顾知秋就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个小时左右。 “侯院长，这个是宇阶引力切面的理论推导。” 侯国强骑着一台小电动车，左手手把上还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看到守在中科院门口的顾知秋，急忙停下了电动车：“知秋？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这个数据侯院长您拿好。” 顾知秋把那一张凝聚了他心血的数据，交给侯国强，在看到侯院长妥善的放进西装口袋之后，这才离开。 侯国强坐在电动车上，看着顾知秋一头凌乱的头发。 以及一摇一摆的走路姿势。 有些心疼。 “知秋？”他轻声喊道。 顾知秋回过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了迷茫：“还有事儿吗侯院长？” “我送你吧。” 侯国强骑着电动车掉了头，然后用抹布给后座拍打了一下：“上来吧。” 顾知秋有些不好意思。 “快坐上来吧，我正好有些事儿要和你说，回去的路上咱们慢慢说。” 顾知秋小心翼翼的坐上了侯老的电动车。 电动车就是那种带脚蹬的小电动车，一米八六的顾知秋，坐在上面，特别别扭。 不过还好，天色还早，路上的人还不多。 一老一少就这么慢悠悠的行驶在非机动车道上。 “这后座，之前就我外孙坐过，后来外孙上了初中，到现在四五年了，都没人再坐过了。” 顾知秋点了点头：“那这电动车的质量还挺好的。” 侯院长：“……” 原本清晨暖阳，微风徐徐的温馨气氛，被顾知秋一句话给干的稀碎。 …… …… …… （ps：这本书很多同学反应看不懂。 这是很正常啦，因为你们不是主研物理的，所以对于很多概念和描述，都从来没有了解过，不懂很正常。毕竟这只是一本小说，剧情才是最重要的。 …… 不过哩，书里面也有作者菌的一些私心。 奶糕带过这一届的高三物理，很多同学的物理学了一年还是二十分左右，作为一个物理老师真的十分痛心。 所以我很希望一些现在还在小学初中，或者高一高二的同学，通过这本书，能够产生对物理学习的兴趣。 或许大家很难成为科学家，但至少能在高考的时候帮大家多得几分~作者菌也心满意足啦。） 第85章 青龙系列重型战斗机 r 第86章 科研峰会前的拉扯 路曼曼帮小心翼翼的把他身上的衣服解了下来。 这几天，每次她睡着了，他还在工作。 她醒了，他仍旧在工作。 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一星期也没有换过。 路曼曼把脏衣服抱在怀里，帮他盖好被子，然后就去了洗手间。 …… 次日。 华夏京都国际会展。 一号厅。 顾知秋穿着曼曼帮他洗好的衣服，在会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会场的位次也是丑国安排。 所有科学家围坐一桌，形成一个圆环。 在圆桌中心，是几面投影幕布。 这次科研峰会一共邀请了十八个国家，主要以欧美为主，亚洲只有华夏参会。 而顾知秋的身旁，左右两侧都是丑国的科学家。 左手边的乔治他不认识，但右手边的史密斯·克里，却是一个熟人。 克里的年龄比他大五岁左右。 是丑国年轻一代科研人员中的顶峰。 前世顾知秋在加州大学的时候，曾经和他共事过一段时间。 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极致的科研狂魔。 不同点则是，克里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科研上，而他心中还有祖国。 虽然在互相竞争的二十年里，克里一直的科研成果与他相比差了不少，但在丑国的科研界，也已经是其他人难以企及的高峰。 没想到这次丑国派出的科学家居然是克里。 这让顾知秋对这次峰会有那么一些小小的期待。 在丑国二十年，克里是他唯一一个不讨厌的人。 随着各国科学家陆续入场，丑国的三名科学家，带着一张u盘走进了展厅之中。 克里走在最中间，年龄大概在二十三四左右。 除了顾知秋之外，他就是整个报告厅里年龄最小的人了。 反观英法等国，来得都是一些两鬓斑白的老人。 克里在顾知秋身旁坐下，然后把手中的u盘交给了旁边的乔治。 乔治是这次峰会的主持人，科研水平或许差一些，他算是一众不善言谈的科学家中，最能说会道的一个。 “各位可以先自行交流，我把我国军方拍摄到的机密视频先进行上传。” 乔治说完之后。 相邻的科学家们便陆续打起了招呼。 在克里另一侧的丑国科学家约翰，年龄要比乔治和克里都大。 他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提醒克里不要忘记正事。 会场开始互相打招呼之后，约翰就轻轻扯了扯克里的衣袖，简单使了个眼色。 克里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好，顾。” 顾知秋点点头：“你好。” “我是丑国加州大学宇宙实验室的科研人员，你可以叫我克里。” “嗯，我是华夏科技大学准大一新生顾知秋。” 互相介绍过后，两人便都无话可说了。 约翰笑道：“顾，之前我在脸书上了解到了你，听说你已经有了不少科研成果。” “其实都是一些普通的成果，主要是因为我年龄比较小，所以才会引起注意。” “能代表华夏出席这样的会议，我相信华夏一定很看好你的未来。” 顾知秋道：“我们华夏对年轻人一向很看重的。” 克里来了兴趣：“我很想知道你有什么科研成果，这种国际性的会议，我相信华夏一定不会随便安排一个人过来参会的。” 克里碧蓝色的眸子，充满了好奇。 同为年轻一辈，他或许优秀的太久，因此看到比自己还要年轻的顾知秋也能参加这样一个正式的会议，多少有些好奇。 年轻人总会有胜负欲，当见到有比自己更优秀的人，难免会做个比较。 顾知秋谦虚的摇了摇头：“确实不值一提。” （奶猫创了一个扣扣裙，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进来催更讨论后续剧情哦~ 号码的话因为会被屏蔽，所以大家送一个小礼物，在后台消息里就可以看到啦~） 第87章 每一个人，都是奇迹 他太了解克里了。 在他被软禁在丑国的那二十年里。 前五年，克里为了追赶他的脚步，像一个疯子一样进行科研。 后十五年，虽然知道已经没有可能达到他的高度，但克里仍旧依他为目标，锲而不舍。 年轻人有胜负欲一定是一件好事，这会让人不甘落后。 克里得知顾知秋是在敷衍他，但在约翰的提醒下，他不得不转移了话题：“前两天华夏003下水，在国际上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没什么好惊讶的，他国有的，华夏自然也可以有。” 克里尴尬的笑道：“当然，华夏的进步有目共睹，听说003航母上的反潜机和侦察机用了全新一代的战机？” 为什么是反潜机和侦察机。 因为丑国在对碎片进行模拟复原之后发现，这个机型应该是不具备作战功能的，所以一般起到的就是侦察的功能。 然而，连顾知秋自己都不知道克里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反潜机和侦察机。 他也甚至都没有往神秘碎片上去想，他还以为克里指的是华夏的青龙战机。 青龙战机是华夏的底牌，自然不可能暴露，他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小抄，道：“无可奉告，总之华夏正在持续研发更高尖端的军工科技。” 听到这话，老约翰的脸色就轻松了一些，虽然顾知秋没有明说，但他还是能从这句话中听出什么。 他对华夏的历史十分感兴趣，对华夏的人文也很有了解。 华夏的说话方式很有意思，如果没有什么东西，被问到的时候会说“马上就有”、“没有又怎样”、或者说“不是没有是不需要”。在华夏的论坛上，华夏人把这个现象称之为——嘴硬。 但反而如果有这个东西，他们会说“没有没有”，“你说笑了”，或者说“这种东西我怎么会有”。在华夏的论坛上，华夏人把这种现象称之为——凡尔赛。 而顾知秋没有凡尔赛，那就从侧面反映了，华夏的新型战机应该还不具备实战的能力。 丑国在华夏找到的碎片，一定是飞行试验失败后的碎片。 如果这样，虽然华夏的压力还在，但至少他们丑国的军方可以松一口气了。 老约翰心里很窃喜，似乎察觉到了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窃取情报比自己想象中容易的多。 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最近华夏在太空的动作很密集，包括但不限于天宫空间站，天问一号和祝融号探测器，我想知道，华夏是在这浩瀚的宇宙里发现了什么吗？” 华夏这些年在太空中的动作，过于频繁，再加上之神秘战机的事情，让老约翰更加坐立难安。 当老约翰问起了太空资源的事情，顾知秋瞄了一眼小抄，不紧不慢道：“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侯院长教的很详细，基本上任何一种情况都预测到了。 因此他几乎不用怎么思考，照着念就可以了。 老约翰听着他的回复，脸皮抽搐。 顾知秋反问道：“丑国的探测器一个接一个的往火星上送也都没间断过，也不知道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克里道：“和华夏一样，丑国也在致力于太空能源的开发，并且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老约翰对克里的发言比较满意，虽然丑国现在还没有能力进行太空能源的开采，但是大国外交，虚虚实实，就算没有也要说有。 只有这样，才能让华夏稍微忌惮一些。 老约翰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在幕布前忙碌的乔治立马心领神会，打开了画面。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现在各位的注意力可以放在屏幕上了，接下来大家将要看到的画面是丑国军方拍摄的机密视频资料。” “从00年到20年，这二十年来军方曾数次拍摄到超出人类科技的神秘飞行物。” “为了人类共同体，我国科技总部，特召开这次峰会，邀请各国顶尖科研人员进行探讨，共同商议。” 所有科学家的目光全部放在了屏幕上。 对于丑国的话，他们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他们早就听闻了这份视频资料，而且丑国科技总部为此已经探索了很长时间。 说什么人类共同体，说什么共同利益，其实说白了，就单纯的是丑国研究了很久没有任何发现，这才舍得把视频资料公开了。 视频总共二十分钟。 画质有好有差。 而且视频上显示的飞行器的样貌，也都各有差别。 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但在高速行驶的情况下，能够拍摄出这样的视频，已经十分不易了。 人类的出现，是单细胞生物出现之后，经过了三十亿年演化出来的独一无二的生命体。 在这三十亿年的演化过程中，或许面临了数千亿次演化选择，而一个选择错误，或许就会导致整个演化任务的失败。 因此，他很难会相信这样的奇迹在这个宇宙中，会出现两次。 拿电脑来举例，电脑芯片上的最小单元：逻辑门电路通常才只有几个信息输入点和一个信息输出点。 而人的中枢神经系统的最小单元：神经元，其输入输出点可不是几个几十个几百个，而是足足上万个。 人类目前所能制作出来的最顶级的芯片，门电路数量才刚刚过亿。 而人类大脑中，像这样的神经元，大约……有800亿个。 因此，无论是多普通的一个人。 都足以称得上是这个宇宙中最精妙的艺术品。 在这样先入为主的概念之下，外星生命的存在，在顾知秋看来，就显得太不着边际。 ……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随着视频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顾知秋内心坚定的看法，开始有一些动摇了。 如果丑国的视频资料没有造假，那视频画面中的不明飞行物，开始逐渐让他有些难以解释了。 因为在距离较近的视频中，画面的清晰度已经非常之高了。 不但能够拍摄出来飞行物的形状，甚至飞行方式也能看出一二。 而不乏有一些飞行物的动力系统和推进装置，也都能够隐约可见。 当然，毫无例外，这些飞行器的动力结构，完全超出了人类的固有认知。 甚至连飞行的姿势，都让人难以理解。 第88章 那就，明牌吧 二十分钟之后，视频播放结束。 乔治关上了屏幕，切换到了科研峰会的海报页面。 “接下来，各位可以展开讨论了。” 因为这是丑国军方机载飞行监控捕捉到的画面，因此真实度远比互联网上那些图片和视频要真实的多。 而在一定的真实性之下，也让所有人对这个不明飞行物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心。 讨论热火朝天的进行着。 英法等不少国家对飞行器的动力系统和飞行模式展开了详尽的探讨。 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模像样。 唯独克里和顾知秋一言不发。 丑国的科技总部已经对这个视频展开了上百次的讨论，所有的科研成果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分享出去。 而顾知秋这边，则是低头思索着其中的一个画面。 在丑国军方于2016年在拍摄的视频中，那个不明飞行物的右侧，有一面镜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摄像头模糊导致出现的叠影。 那个不明飞行物的飞行模式很有特点，类似跳跃一般。 原本在a航线飞行，然后突然消失，随后在b航线出现。 本来这种比较奇怪的飞行方式，在这二十分钟的视频里是没有那么起眼的。 但在这个飞行物消失的这短暂的两秒钟时间，他敏锐的发现了天空中的“波纹”。 或许是这种画面十分少见，所以让他不由自主的往华夏得到的那些奇怪碎片上去思考。 他是见过那些碎片的，在自然光下的效果，和画面中十分相似。 当然，这二十分钟的画面其中有不少可能已经被丑国军方稍作修改。 但他还是敏锐的找到了那两秒。 自然，这也让他的压力骤增。 峰会上，所有科学家的讨论在一个小时后才逐渐归于平淡。 各国科学家纷纷达成了共识，就是各国对不明飞行物的调查进度，进行资料共享。 目的是为了人类能够更好的面对尚未可知的危险。 于是，所有科学家纷纷签署了一项名叫《系外文明共同防御联盟》的协议。 顾知秋也签了名。 不过签了名之后，就没放在心上了。 这样的一份协议，他认为和《太阳湮灭一起逃跑协议》差不多。 是个没有什么用的东西。 太阳没有湮灭的时候，这个协议是一张废纸。 太阳湮灭的时候，这个协议也是一张废纸。 有什么意义呢？ 他不知道，但似乎这种会议，很乐忠于签署这样的废纸协议。 …… 会议结束，顾知秋离开国际报告厅之后，没有回酒店，直接去了中科院。 对于这次峰会上了解到的情况，他得赶紧告诉侯院长。 中科院内，一间办公室中。 侯国强沏了一壶茶水，给顾知秋倒上一杯。 等他喝了茶，不再大口的喘粗气之后，才问道：“这次的研讨会有什么收获吗？” 顾知秋口干舌燥道：“我没有关心这个会议，但我好像在视频中看到了丑国用新型材料制造出来的战机了。” “你看到了？”侯院长严肃道。 “对，出现了两秒，在16年不明飞行物的记录视频上。 可能是丑国军方对视频的修改不到位，里面有两秒钟的时间，我看到了类似那种神秘材料的出现。” 顾知秋认为，那个材料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丑国在拍摄飞行物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战机也拍摄了进去，结果在审核视频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把痕迹清除掉的缘故。 侯国强微微皱眉：“16年么？” “对，不过因为高空拍摄，画质比较差，所以显示的不是很明显，因此也有可能是重影之类的……但这个视频只放了一遍，我也没办法反复去辨认。” “没事，我只是对丑国16年就有这样的战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回头想想他们的火星计划从上个世纪就已经开始了，所以16年出现新型战机，倒也不是特别意外了。” “嗯嗯。” 侯国强简单思索了一下：“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和马院长先商量一下这件事情，然后看看他是什么想法和安排。” “好。” …… 次日。 洛杉矶。 丑国几位科学家在科研峰会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国了。 克里依旧回到了加州大学进行科研项目，这次峰会，对他来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老约翰在下了飞机之后，就往五角大楼去了。 他需要第一时间，把在华夏了解到的情况，第一时间进行汇报。 五角大楼一个空旷昏暗的会议室中，丑国军方的一位老者，这几天的愁苦表情平复了很多：“你的意思说华夏的神秘战机并未用作实战？” 老约翰很有信心的点头道：“是的，我听华夏科学家的口气，十有八九是这样的，再加上爆炸碎片，可以推测，华夏的新型战机还有很大的问题需要解决。” “大国之间的较量，不能单单靠这种推测啊。” “您说的是，但华夏藏的实在是太深了。” 老者道：“找个机会和华夏切磋切磋吧。” “您的意思是？” 老者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不猜了，这种无意义的猜测，只是消磨时间，华夏的战机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靠猜猜不出来，靠问也问不出来。想要知道，只有让华夏开着战机出现在我们眼前。” “可现在的华夏已经不是之前的华夏，万一拿捏不好程度，没办法收场怎么办？”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我们对华夏的挑衅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其中的程度，我把握的住。凭我对华夏的了解，他们会发布严正声明，然后这事情就会不了了之了。” 老约翰道：“那就想办法让华夏亮出底牌，我会安排科技部的人来密切关注，一旦华夏的新型战机出现，我们一定在第一时间对其完成分析！” “但怎么才能把这只兔子逼急，怎么才能让他亮出底牌的同时又不至于真正打响战争，还得好好思考思考啊。” 老约翰琢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阴鸷的微笑：“我倒有一个想法。” 第89章 弱国无外交 “说说看。” 老约翰冷笑道：“我们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华夏展示出自己的战机，像这样的机密战机，华夏一定不会轻易展示出来的。 像16年那次挑衅，肯定是排不上用场的。” 老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抛开华夏的新型战机不谈，现在003下水之后，华夏的军事实力和丑国相比，已经差不了太多了。 “你接着说。” 老约翰道：“基于这个情况，我觉得这次的挑衅，一定要更加彻底一些，尽可能的让局势升级，只有这样把华夏逼得走投无路了，他们才有可能把自己的底牌展示出来。 但是，我们并不是真的要打响这个战争，所以我们还要有借口，在看到华夏的新型战机之后，把这场争端迅速平息。” 老者沉声道：“你说起来很轻松，大国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怎么可能说动手就动手，说停止就停止。” “所以需要一个借口。” 老者若有所思：“看来你已经找到了这个借口了？” 老约翰点头，眼睛里露出一份狡猾：“我们丑国科技部可以撰文，在全球的报纸上发表文章，就说华夏在秘密制造新型武器，疑似违背人道主义，然后团结我们的盟友一同发声，让华夏终止军事武器的制造，并公开目前的进度。” 老者微微皱眉：“这样没有道理的造谣，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不真实的。” “这个完全不用担心的，全球的舆论系统几乎完全被我们掌握，即便是假的，我们也能营造的像真的一样。” “华夏和中东那些国家不一样，这件事情还是要好好讨论一下再说。” 丑国并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伎俩。 之前用一小瓶洗衣粉入侵一个国家的骚操作才刚刚过去几年。 这样的手段再来一次，本来应该是沿着老路再走一次，十分熟练才是。 但作为丑国军方的头目，老者十分清楚这两种情况不可相提并论。 这种捏造事实的手段，之所以在中东能够行得通。 并不是说中东的国家蠢。 只是他们弱。 虽然中东那些国家都知道丑国是在造谣，都知道丑国只是单纯的想要入侵他们的国家，但他们无可奈何。 无论在哪个时代，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和发言权挂钩的，只有国力。 当你积贫积弱的时候，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丑国可以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中东，但很难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华夏。 尽管对于丑国的挑衅，华夏始终都是严正声明。 但这位丑国的军方头目有一种错觉，他们一直都在这头沉睡的狮子面前玩火。 如果真的触碰到了华夏的逆鳞，这头雄狮是真的会咬人的。 就在前几年，一个中东国家的外交大使在联合国外临窗而坐，低头不语的照片，刷爆了整个网络。 他在诉控丑国。 他的国家被无辜入侵。 他想要努力说服联合国，阻止自己国家遭到军事打击。 可，还不等他发言，英法丑国的代表便转身退场。 一个月后，他的国家遭到轰炸。 他什么也没能改变。 这件事出现之后，华夏为这些中东小国做了很多努力，甚至强行把英法丑国重新拉回谈判席。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一百年前，华夏的外交官也有过同样的经历，甚至更惨。 但现在的华夏，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他已经不再是一百年前那个任人欺凌、瓜分的国家。 如果丑国对华夏用这种可笑的手段，绝对会把他们激怒。 这就不是挑衅那么简单了。 老约翰又出谋划策道：“那我们的手段可以更加复杂高明一些。” 对于中东小国，他们拿着一瓶洗衣粉入侵了十八年。 对于华夏，他们联合英法等国演一出大戏，然后再去挑衅，这样一方面能够自圆其说，一方面也足够彰显对华夏的重视了。 “等军事会议召开，你详细的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 京都。 从中科院回来，顾知秋才稍微能够彻底的松一口气了。 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这一周他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了。 路曼曼躺在床上，顾知秋枕在她的一双玉腿上，微微闭着眼睛。 “你终于知道休息了。” “总要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才行嘛。” 顾知秋听着路曼曼的数落，心里有些小小的幸福。 以往他的科研是一路孤独的，身在他乡，举目无亲，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当回国的希望无穷渺茫的时候。 科研不过是他杜绝自杀的一个手段。 那时候，他觉得科研是苦的。 但现在不一样。 在他深更半夜推导公式的时候，她会给自己端来鸡蛋羹。 在他推算遇到了困难焦头烂额的时候，她会像个傻子一样安慰自己。 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陪着他急的团团转。 而当推算成功，几天的汗水收获成功的时候。 也终于有人陪着他一起开心了。 两世为人，他第一次觉得科研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遇到麻烦的时候有人陪着自己度过低谷，收获喜悦的时候有人陪着自己一起欢笑，得到科研成果之后，可以第一时间送到中科院。 这种能够获得及时回馈的感觉，是他梦想了几十年的生活。 “对了，让你看房子你看了吗？”顾知秋问道。 “看了，但华科大和中科院之间的房子都好贵，虽然我都降低标准了，还是没找到合适的。” “稍微远点也可以的，我多骑一会儿电动车就行。” “不好。”路曼曼摇了摇头：“如果骑行时间长了，你在路上肯定忍不住思考问题，京都车这么多，太不安全了。” “没事，那再看看，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我给上面汇报一下情况，让中科院帮我安家。” “嗯。” “帮我揉揉脑袋吧，头好累。” “嗯呐，我轻轻帮你揉揉，然后你赶紧睡一会儿吧。” …… 五分钟后，顾知秋在曼曼的按摩下入睡。 路曼曼又按摩了十来分钟，帮他盖好被子之后，这才悄悄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了一本《原子核物理》的教材仔细的看了起来。 第89章 八大军岛——华林岛 路曼曼是教育物理学出身，学习的主要内容是以教育相关，前沿物理早就遗忘了。 本来她想到华科大读博，是想攻读难度没有那么大的专业。 但这一周看到顾知秋辛苦的样子，她转换了方向。 她要去学习核物理。 虽然她知道，凭她半路出家的水平，很难有什么成就。 但哪怕只是一个步骤，或者说是一个公式。 只要能帮到顾知秋一丢丢，她就心满意足了。 什么奖学金，什么知名学术期刊发表论文，什么前景，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本来，一个师范类的学生跨专业学习核物理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但当她做好了选择，真正的投入进去之后，却发现硬着头皮学下去，一点一点的也都弄懂了。 当然，这不知道是她的底子好，还是多亏了刘茹帮她补习功课。 不过，距离华科大核物理学院入院考试只剩下了不到半年的时间。 她看着桌子上的《原子核理论》、《高等学校教学参考书原子核物理学》、《核与粒子物理》、《低能及中高能原子核物理学》以及《核物理与粒子物理导论》等一大堆教科书，还是任重道远啊…… …… 下午。 五点左右。 顾知秋在路曼曼的推搡下醒来。 “天明了吗？” 顾知秋有一个毛病，就是如果在白天睡觉的时候，一旦睡醒，就很难分辨白天和黑夜。 潜意识里还以为是早上呢。 “你睡迷糊了吧，现在才下午五点，诺，你的手机响了。” 顾知秋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一直撑着不睡的时候倒还好。 可自从事情告一段落，开始休息了之后，反倒越来越没精神。 从这个角度来看，人和驴是差不多的。 得一直有事可做才行。 “发什么呆呀，赶紧接电话啦。” 顾知秋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01开头的一串数字。 一共五位数。 他也没有多想，直接接通了电话：“喂，你是？” 电话那头是李老的声音：“是知秋吗？” “对，是我，您是李老吧？” “嗯，对，你现在离开酒店，我的车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了，需要你去南沙一趟。” “马老的那件事情吗？” “对。”李老道：“你先去吧，到那儿具体的细节，马明伟会告诉你的。” “好，大概要多久？” “这个不好说，可能一周，可能两周，可能几个月，谁也说出一个准确时间。” “我明白了，我马上下去。” 顾知秋挂上电话。 然后看着坐在书桌前的路曼曼：“曼曼，我可能要出一趟门。” “哦。”路曼曼咬着嘴唇，试探性的问道：“不久吧？” “应该不久，我争取早些回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嗯，没事，你去吧，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顾知秋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嗯，等我回来，就不让你再住酒店了，我们搬新家。” “诶呀，好啦，你赶紧去吧，我学习呢。” “宝贝加油。” 顾知秋很少说这种比较肉麻的话，因此光宝贝两个字，就拨动了她的心弦，让她激动了好久。 直到顾知秋打开屋门，将要离开的时候，她才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次出去方便回消息吗？” 顾知秋一怔。 她急忙辩解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让你非要回我消息，就你事先和我说好，如果不能回消息的话，我就不盯着手机看了。” “我争取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给你报平安的。” “嗯。” 路曼曼轻轻点了点头，就埋头继续看起了书。 当顾知秋关上屋门，她环顾一周空荡荡的房间，鼻头一酸，这才埋在书桌上难受了起来。 站在窗边，看着顾知秋上了车，看着他离开，这才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远处的车流中收了回来。 …… 晚上八点。 华夏南沙军事基地。 一架军机平稳的降落在军用机场上。 华林岛，是一座人造岛。 面积万亩。 003航母停靠在华林岛南部，正在接受下水后的第一次维护。 围绕在航母上密密麻麻的信号灯，在深邃的夜晚里，如同漂浮在海面上的星辰。 十分壮观。 顾知秋从军机上走下。 马明伟以及南沙军区的区统和一众委员一同走了过来。 “没想到还挺快的嘛。” “李老直接给我打的电话，应该事情的重要性很高，所以没有做什么准备就直接来了。” 因为在顾知秋到来之前，马明伟已经提前给这些大佬们打好了预防针。 因此这些大佬们倒也并没有因为顾知秋的年龄而感到太过惊诧。 “顾同学你好，我是南沙军区的区统王锋。” “王老好。”顾知秋礼貌的点头示意。 其他几位军官也一一向顾知秋自我介绍。 南沙军区主要以海军和空军为主，布局在八大军岛之上，互成犄角之势。 而八大军岛之一的华林岛，主要是侧重于发展军工科技。 算是南沙军区的科研总部。 战机战舰维修、弹药供给、新型军功研发等，都在华林岛上进行。 在华林岛四周，布满了电磁扰流装置，在卫星地图上来看，这一块的区域完全是一片空白。 自从军工科技从内地深山老林转移到了海岛上之后， 就十分有效的避开了丑国的窥探。 之前那种在丑国眼皮子底下搞军工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这才真正的让丑国开始有所忌惮。 “这次着急让你过来，主要是想要尽快的完成青龙战机的研发进度，关于青龙战机，李老应该跟你说过了吧？” 顾知秋点头：“嗯，说过了。” “那就好，老马，你先带着顾同学吃个晚饭，然后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我们说正事。” “好。” 马老笑道：“走吧小子，岛上的生活虽然比不上京都，但也别有一番韵味。” 顾知秋跟着马老在基地的一个房间住下，头顶有个天窗，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天空。 而通过床头的窗口，正好能看到信号灯光闪烁的003航母。 顾知秋正适应着新环境。 马老随意问道：“对了，前几天在科研峰会上，你应该没有胡说什么吧？” “没有啊，怎么了？” 第91章 这个世界上最合适的两个人 马老满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没事，不用放在心上，丑国信口开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顾知秋收拾好被褥，然后坐在床铺上：“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操控舆论，丑国的老手段了。” “他们造了我什么谣？” “说我们华夏正在研发新型飞机，而且这种飞机用上了强核污染的打击手段，正在撺掇欧洲的媒体一起起哄指责我们反人类呢。” “这……” 顾知秋有些惊叹于丑国的造谣能力了。 马老问道：“你和他们提起华夏青龙战机的事情了吗？” “他们问到了，”顾知秋如实交代：“我按照不知道谁教给我的话说的。” “不知道谁教给你的？”马明伟眉头一皱。 “想起来了，是侯院长，说如果丑国问到华夏战机的事情，就说正在不断突破。” 马明伟松了一口气，刚才被顾知秋吓死。 顾知秋把口袋里的小抄取了出来，虽然被路曼曼洗的有点掉字了，但还是隐约能看清楚：“这是侯院长教我说的话。” 马明伟拿过小抄，大致浏览了一遍，笑的前俯后仰。 “你小子是个人才啊，你不会被问到的时候还要拿着小抄读吧？” “这种事情，我得严谨一些，害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我确实是按照小抄说的，没有多说一个字，更不可能说我们的战机采用了什么强核辐射武器。” “我知道。”马明伟道：“这是丑国的小把戏，想要把我们从国际上孤立起来。” 顾知秋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您怀疑我呢。” 马明伟和煦一笑：“收拾好床铺和我一起去餐厅吧，吃饱喝足，睡个好觉，明天还是办正事了。” “好。” 两人一同离开了住宿区。 这幅员辽阔的人造海岛上，四周草木茂盛，中心区域只有一个厂区。 华林军工研发中心。 幅员辽阔。 其中包括了指挥所、研发室、实验室、维修厂、军工厂等各个部门。 餐厅在生活区的东南角，临海。 两人坐在床边，海风便能扑打在脸上。 稍微侧一下身子，就能看到在航母上忙碌的工作人员。 这一顿饭，他吃得尽兴。 而马明伟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吃过晚饭，他把顾知秋送回房间。 一转身，便往指挥所去了。 …… 王锋和一众委员坐在会议室中等待许久。 直到马明伟走进会议室，所有人才从静止中复苏了过来。 “他已经休息了？” “嗯，休息了。”马明伟点头。 “没有异样？” “没有，”马明伟道：“我说过，知秋不存在泄密的可能。” “新型战机的事情，是顾知秋提出来的，还是丑国的科学家先提出来的？” “丑国的科学家先提的。” 王锋深思道：“丑国在媒体上提起我们新型战机有鼻子有眼的，如果没有走漏风声，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或许是间谍卫星拍到了？” 王锋摇头：“青龙战机并未试飞，压根就没有在华林岛上离开过，这你是知道的。” 马明伟无奈道：“那就是恰好被他们蒙对了。” “这个说法太不着边际，按照我对丑国的了解，我们下水的是航母，他们一定会在航母上大做文章，可奇怪的是，他们对003好像完全没有了兴趣，突然对准了华夏的战机，这值得深思。” “那就自己深思吧，我是无条件站在顾知秋这边的，我也希望你们不要被丑国的离间计蒙蔽，伤害到我们国家的难得出现的科研奇才。” 王锋凝重道：“我不是想要无端怀疑我们的同胞，只是青龙战机是我们苦心经营了十年之久的底牌，只剩下临门一脚了却被曝光出来，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 “临门一脚？”马明伟苦笑道：“王区统您应该知道，青玄战机现在缺少的只有动力系统和打击手段，而这两个缺失的部件可不是临门一脚。” 王锋看向其他委员：“你们什么意见？” “按照流程来讲，像顾知秋这样的情况，是一定要进行内部审查，审查通过之后，后续无论是留在南沙进行青龙战机的研发，或者是回到中科院都可以。” “但李老提前打过招呼，而马院士也对他那么相信，这个流程可以暂时放一放。” “不过在弄清楚丑国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之前，尽可能还是不要让顾知秋直接参与青龙战机的研发。” “胡闹！”马明伟反驳道：“目前青龙战机所能用到的最前沿技术，就是中科院刚刚验证成功的可控核聚变，而可控核聚变可以成功，小顾同学功不可没，让这么一位天才远离研发中心，这是还想让青龙战机再拖十年吗？” 王锋摇头：“马老，你别激动，老刘的意思我明白，他不是让顾知秋离开研发部门，只是通过技术支持，来辅助研发部门完成研究。” 马明伟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丑国歪打正着的瞄准了华夏的战机，这让华夏军方上下都猜测青龙战机的事情暴露，而唯一有可能走漏这个消息的，只有顾知秋。 因此，王锋这个办法，也算是变相的对顾知秋的保护。 “这样也行，顾同学给出图纸和数据支持，我们进行开发，不过研发中心的军事技术工程师还没有精通核物理的人，而精通核物理的在军工方面造诣也都不深……” 军事工业和民用工业大相径庭。 同样一个技术，在军功和民用上，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技术。 比如可控核聚变方面，民用核聚变发电站采用的是大当量的“一锅炖”使用方法。 而在军工上，则是小当量的精密使用。 无论是从构架还是从材料上都完全不同。 想要找到军工和核物理领域都比较拔尖的人，难上加难。 王锋道：“我倒是有两个人选，或许还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合适的两个人。” 当王锋说到这个世界上最合适的两个人的时候，马明伟就一瞬间想到了那对夫妻了。 “你想让顾知秋的父母过来？” 第92章 十年 王锋点头。 “顾然院士和张静院士是于老的学生，核物理方面自然是不差的。” 马明伟接着道：“而且两位在华夏空空导弹研究院工作了二十余年，对军工的了解，恐怕比我这个半路出家的还要强上不少。” 王锋和马明伟对视一眼，笑道：“那就，请这两位过来吧。” “当然可以，只是前段时间这两位在互联网上出了名，不知道现在是否忙于应酬那些媒体采访。”马明伟调侃道。 “哈哈哈哈。” 压根不用解释什么。 但凡是在军工领域混的，谁都知道这一对夫妇是怎样的一对奇葩。 连自己的儿子都顾不上的人，会去接受采访？ 王锋摆了摆手，笑道：“好了，顾知秋的事情，我尊重你和李老的意见，对这么一位科研奇才，我会尽可能的给予保护，不过青龙战机的事情，我希望你也能尽早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卷。” “一定的，只要可控核聚变技术和军工找到合适的契合点，青龙军机马上就能翱翔天空了！” “大概多久？” “三年以内。”马明伟认真道。 “太长了，丑国现在的动作比往年要密集的多，欧洲媒体虽然习惯性的对我国抹黑，但他们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新冷战时代已经开始了。” 马明伟慎重的点了点头。 陈旧的世界格局的打破，需要一把利刃。 不需要兵锋相接，只需要技术碾压。 这就是华夏研发青龙战机的原因。 歼系列战斗机很强，速度很快，打击手段很精准。 但归根结底也只是在原有的技术上不断精进。 而精进，绝不是碾压。 当手握石器的人碰上赤手空拳的人，是碾压。 手持青铜器具的人碰上手握石器的人，是碾压。 热武器对冷兵器，是碾压。 工业社会对农业社会，是碾压。 碾压有一个特点，就是让人绝望。 一个人如果百米冲刺跑进十秒，而你需要十一秒的时候，你会怕他吗？不会。 但如果他会飞，我相信你会害怕的。 青龙战机从提出至今，已经有十年。 其实在八年前，青龙的机身和大部分部件已经组装完成。 明明只要随便装上一个发动机，一个武器系统，就可以升空了。 但，华林军工研发中心，一次又一次的研发，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出发…… 八年。 其中不乏造出了许多优秀的发动机，甚至有几款已经应用到了歼系列战机上面。 但达不到技术碾压的地步，青龙是不会用的。 青龙战机，要么不出世永远存在在军工科研人的脑海里。 要么一朝出世天下惊。 为了这一天，华林岛上所有人已经等待了十年。 尽管王锋不止一次安慰科研人员，对他们说他们做的事情是利在千秋的事情，现在的失败不要气馁，一旦成功就能青史留名。 但…… 谁又能真的不在意呢？ 十年，是一个人的青春。 他们满腔热血来到华林岛，目之所及只有汪洋大海。 在这样一个人造岛上埋头研究了十年，也失败了十年。 谁能不在意呢？ 所有人都太期待成功了。 尤其当量子同规方程验证成功，可控核聚变最后一道卡了世人四十年的关卡被撞开的消息传到了华林岛上，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核聚变推进器，核聚变打击。 这正是他们所一直渴望的，具有碾压式的青龙核心。 如果十二小时制工作时间需要三年，他们可以二十四小时连轴转，让它一年半出来。 如果八小时制工作时间需要三年，他们可以让它一年面世。 这是所有人秉承了十年的梦想。 哪怕能提前一秒，他们也将付出无穷的努力。 “一年，最迟一年，我争取让青龙战机试飞。”马明伟立下了军令状。 王锋摇头：“三个月。” “这很难，除非小顾同学能够马上拿出军用方案。” “明天早上的会议，告诉他这个任务。现在的国际局势，我们迫切需要一个能和丑国神秘战机分庭抗礼的国之重器，希望马老能够理解我。” “最难的部分不在我，还是看小顾同学吧。” …… 次日。 顾知秋和马明伟一同吃过早饭之后，便被邀请上了003航母。 003下水成功，意味着华夏自研军工已经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 行走在甲板上，海风吹拂着发梢，无数工程师和空勤人员开着叉车引导着战机入库。 这幅画面，不需要加什么特效，就用最普通的手机相机录制一段下来，都能让无数人为之振奋。 “走吧，王锋和一些委员已经等了很久了。” 航母伴随着初升的朝阳，一同向大海深处航行。 “顾同学来了？”甲板北侧，王锋看着走过来的顾知秋打起了招呼。 “嗯嗯，王区统好，其他领导也好。” 顾知秋像个学生一样，十分拘谨的打起了招呼。 王锋笑道：“这次把你从京都喊到南沙，为了什么，我想小顾同学应该知道吧？” “青龙战机？”顾知秋解释道：“之前李老和我说过，不过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我明白，丑国的那篇报道你不用放在心上了。因为就在今天凌晨，丑国时间下午一点整的时候，bbc又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说丑国已经得到了华夏新型战机的核心发动机的参数，这篇文章一出来，我就明白，其实欧美这些国家什么都不知道。” 马明伟道：“连我们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发动机是什么样的，丑国居然连型号和名字都给我们想出来了。” 顾知秋哭笑不得：“这不就是胡编乱造吗？” “的确是。” “那他们散布这些谣言做什么？引起全球对华夏的恐慌？” 王锋摇头：“大国外交上面如果有空你可以让李老多教你一些，他是这一方面的专家。但是以我的视角来看，丑国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霸权地位。” “靠造谣巩固？” “当然不可能，造谣的目的只是给自己制造一个秀肌肉的机会，按照以往的经验，不出半年，丑国一定会用航母编队拉着一系列新型军工装备来南海显摆。然后趾高气扬的警告我们——你不是我的对手，老老实实的当世界老二，别有非分之想。” 第93章 开航母去接人 “恐吓？”顾知秋反问。 对于丑国的做法，他倒是嗤之以鼻。 “在现在的军工科技下，热战争是投入最大收获最小的一条路，恐吓是最凑效的。” 不需要打起来，不需要死人。 只需要告诉你我得实力足够碾压，就可以稳固自己的地位。 何乐而不为。 王锋看向广阔的大海。 003航母本来是寄予期望能够大力提升国力，不说力压丑国，至少分庭抗礼的重器。 可似乎目前看来，无济于事。 按照他的猜测，丑国依仗着自己的神秘战机，是想要全方位的碾压华夏的空军力量。 如果当丑国的战机分队来到华夏领空，而华夏的青龙战机仍无法起飞去打照面，那这一次华夏还是得忍气吞声。 “今天早上把你喊来，主要是讨论青龙的事情。” 顾知秋点头：“嗯，我准备好了。” “丑国的这套组合拳，我们太了解了，我相信几个月后，丑国的航母舰队一定会兵临我国南海，那个时候，我们的青龙必须起飞。” “嗯。”顾知秋点头。 “时间紧，任务重，这次你可以参加全程的青龙战机研发过程，所以我希望时间能尽可能的压缩。” “其实我能做的主要是理论和数据支持，具体的工业流程，还是得让更专业的人来做，效率会更高一些。” 王锋和马明伟对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昨天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谁知道今天允许顾知秋参与整个流程，这小子倒自己放弃了参与其中。 马明伟道：“顾同学，你小子可不许偷懒啊，青龙项目对我国可至关重要，您不能老躲在研究室里不出来啊。” “不是，”顾知秋急忙解释道：“我觉得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更加要分工明确，术业有专攻，我做好我自己该做的就好，如果到了生产那一步，我没有碰过机床机器，我还要先学习再实践，更耽误时间了，而且军工的参数、口径这些我也都不甚了解，从头再学太慢了。” 王锋和马老哈哈大笑了起来，马老只是调侃一句，谁知道这小子却当真了。 “放心吧顾同学，你就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军工生产研发方面，我这边已经找来了两位军工领域的顶尖工程师，我相信你们会磨合的十分成功的。” 马老也意味深长的附和道：“绝对是顶尖专家。” “嗯嗯。” 马明伟看顾知秋始终询问的意思，忍不住问：“你不好奇来的是谁？” 顾知秋茫然道：“既然您和王老都说了是位优秀的工程师，那我相信一定没问题哒！我会做好我自己的事情的，也希望两位领导放心！” 马明伟气的笑出了声：“你小子就不能顺着我的话问？” 王锋道：“好了好了，待会儿接到人，这小子自然就知道了。” 顾知秋狐疑的看着王锋，随后看着波澜壮阔的大海，再低头看着脚下的航母：“你们开这个去接人？” “这航母也是他们的心血，也有他们的付出，用这个去接，有什么不合适吗？” “合适，合适。” 马明伟问道：“知秋，可控核聚变技术用在军事工业上，你之前有过想法吗？” “有过，青龙动力系统和武器系统都是可以用的，之前我也思考过的。” “哦？”王锋好奇道：“也就是说顾同学对聚变技术军用化之前就有过思考？那数据和结构图纸应该也有一定的想法了？” “其实都是同出一辙，主要的问题在于用在战机上的材料比民用发电要苛刻的多，数据和图纸，我这边会尽可能的设计出更合理的结构的。” …… 航母行至海南军事港口。 一众军事工程师陆续登上航母。 王锋、马明伟、顾知秋，以及一众军官，分别站在两侧，夹道欢迎。 随着工程师陆续登上甲板，顾知秋眉头也皱的越发紧了。 来的这些人，他有印象。 并不常见，很多人都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就是那种你见过一个人一面之后，当你时隔很多年之后再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你可能不认识，但你脑海中的碎片，会给你一种很熟悉的错觉。 或许还会伴随着打一个激灵。 而顾知秋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已经上船的这些人中，他几乎都不认识。 但却无比的熟悉。 在哪儿见过呢？ 顾知秋琢磨了很久。 在记忆深处深挖了很久，突然豁然开朗！ 家长会上！ 从小学开始，基本上每个学期都至少开两次家长会。 他爸妈自然不可能每次都有空参加，因此其中90%的家长会，都是他们两个安排个人过来将就完事。 而这些人中，有很多人都扮演过他的父母！ 顾知秋看着一个个侧脸，儿时的回忆顿时浮现在脑海之中。 他们其中有不少人，都站在自己身旁，被老师一起表扬过！ 只是当顾知秋准备打招呼的时候，一对夫妇的出现，突然让他愣了下来。 “爸，妈？” 顾知秋喊了出来。 张静和顾然猛地回头，看向顾知秋。 “知秋？你怎么在这儿？” 马明伟和王锋互相耸了耸肩膀。 这算是他们见过的最陌生的一家人了。 马明伟介绍道：“可控核聚变的核心参数是知秋提供的，所以他是青龙项目的核心负责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两位还是他的下属呢。” 顾然脸颊挂上笑容：“好，不愧是我儿子。” “怎么胡子拉碴的，也不知道注意形象。” 顾知秋尴尬笑道：“回去就刮。” 王锋道：“好啦，各位先到指挥室入座，准备启程去华林岛了，有什么家长里短，我们到屋里说。” 一行人进入航母指挥室。 顾然和张静把顾知秋拉在两人中间，这次共事，给了他们一家人聊天的机会。 顾然头发已经有半数染白，张静好一些，皮肤和秀发依旧。 老爸木讷，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切入口。 老妈就很实在，直接就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有女朋友照片吗？给妈看看。” 第94章 这是什么样的一家人 顾知秋把和路曼曼的合照找出来，递到了张静面前。 张静看着儿子和这个女孩在一起时候幸福的微笑，心里深藏的那份愧疚，稍微消弭了一些：“真是个漂亮的姑娘，她叫什么名字呀？” “路曼曼。” “路漫漫其修远兮，好名字。” “是没有三点水的曼。” 顾然突然开口：“要不你拿着咱家户口本，把你名字改成修远兮吧。” 王锋和马明伟坐在一旁憋着笑。 张静狠狠地白了顾然一眼：“你不会说话别说话。” 别说王锋和马老他们，就连顾知秋都对自己的老爹感到尴尬，实在想不明白这么聪明的老爹，情商怎么这么低。 顾然：“……” 张静问道：“这姑娘是你同学吗？” “不是是我家教老师，二十二岁，也很优秀。” 顾然想说什么，但被张静瞪了一眼给憋了回去：“你想好了再说。” 顾然琢磨了一下：“要不去户籍管理局把知秋的年龄也改大一点……” 张静叹了口气：“以后有旁人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马明伟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算是知道知秋这小子不会说话的毛病是跟谁学的了。” 张静为自己丈夫解释道：“顾然大学的时候还是会说话的，主要是这些年一直在实验室搞研究，一直没什么交流，所以有机会就想说话，但说出来就让人笑话。” “理解，理解，顾院士军工狂人的称号，在军区都是出了名的。” 张静道：“知秋怎么了，也不会说话吗？” “那倒不是。”王锋道：“这小子比顾院士还是强一些，他不怎么多说话。” 张静扶了扶额头：“主要我跟他爸一直在忙，所以少了对孩子的教育，估计是认生，还希望两位领导多担待一下。” “挺好的。”马明伟道：“知秋说话简单有趣，挺惹人喜欢的。” 王锋岔开话题，道：“对了，顾院士，我这边向军部申请的是你们二位过来，这怎么把整个空空导弹研究院的工作人员都喊来了？” 张静道：“李老特意给我们打的电话，说这次的任务很急迫，现在研究院的工作正好告一段落，就带着同事一起过来了。” 马明伟把其中的细节道出：“空空导弹研究院上一次任务是003，本来航母下水，他们应该休假的，这次过来，算是所有人都放弃了休假了。” “感谢，感谢各位！” 王锋站起来，向指挥室所有军工人深深鞠了一躬。 张静笑道：“没事的，现在忙一会儿，等到青龙项目落地，我们再放长假，一样的。” 这话说的很轻，但王锋深知其中的分量。 这中间连轴转的工作，对每个人的精神都是巨大的考验。 马明伟道：“好啦，我们先去甲板上看海，给人家一家人腾个空间嘛。” “走，甲板上吹海风了。” 一行人离开了指挥室，屋内只剩下了顾然张静和顾知秋。 很久没和父母长呆过的顾知秋，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二老表示关怀：“爸，你头发白了好多啊。” 顾然笑道：“上了年纪了，都这样，孩子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了。” 顾知秋白了一眼，之前倒是想关心，你们也不给机会不是？ 他看向老妈：“妈，你没事染发的时候带着我爸，给他也染染发，不然看起来好像我爸老牛吃嫩草一样。” “我可没染发，我发质比你爸好。” “那就好，男孩遗传母亲的基因多，我头发随你就好。” 顾然不服气：“随我也行啊，年龄大了白点头发怎么了，至少我不秃顶。” 老妈得意道：“想什么呢，秃顶是隐性遗传，一般隔代遗传，知秋他外公外婆可不秃顶。” …… 一家人针对遗传问题讨论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航母到达华林岛礁，王锋过来敲门，一家人才停止了争论。 顾然面红耳赤：“我有朋友是遗传学院士，我等回了洛城就去问清楚！孩子如果秃顶一定和我没关系！” 张静完全拿捏：“呵，反正我们一家人发质都很好，知秋如果秃顶了，和我肯定没关系~” 顾知秋：￣□￣｜｜ 我就不能不秃顶吗？ （ps：感谢浮笙物语唐不休的秀儿和暴更撒花~ 这章比较短，但是正好是顾知秋一家为数不多的生活片段，所以就在此断章。 不过众所周知作者菌并不短，所以再加更一章，大概会在九点左右发出。） 第95章 父母的厚爱 下了航母，一行人随着王锋一同去了华林军工研究中心。 很细节的，把顾然和张静的房间安排在了顾知秋房间两侧。 接着，带712所的所有工程师，前往研发中心进行参观。 华夏空空导弹研究院是军工领域的王牌军，因此，所有人看到顾然和张静之后，纷纷上前热情的打招呼。 顾知秋也是第一次看到研发中心内部。 无数高精尖仪器陈列整齐，所有工作人员目光有神。 一架白色蝠式战斗机，傲然静止在中央，一条青色长龙，盘曲在机身之上，龙头与高昂，一双青色眼眸，让人望而生畏。 王锋带着712所的工程师走到青龙战机前，详细的介绍了起来。 青龙战机已经完成的组装部件，全部都是华夏歼系列战机的最优配置。 只是在底部，有两个空荡荡的凹槽。 这是整个青龙战机身上最后的两块拼图。 只要这两个凹槽填补上，那华夏便多了一张足以制胜的底牌。 王锋也诚恳的说道：“其实我相信大家都明白，现在的华夏军工受制于他人，往往是受到了他国的威胁，我们才不得不做出应对，研发出新型的军工产品来破局。” “但青龙战机不同，这是我国第一次向其他军事大国发出挑战，青龙战机如果完成，这将预示着我国的自研军工领先世界。” “达到第一梯队和领先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让我们随波逐流，后者让我们激流勇进。” 介绍完青龙战机之后，王锋又带着712所的工程师前往组装工厂和军工维修厂参观。 足足四五个小时，才算是把整个华林岛参观了一遍。 随后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重新回到了生活区。 在外面参观的这段时间，食堂也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为一行人接风洗尘。 王锋笑道：“虽然现在已经下午，但岛上向来对时间不敏感，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张静道：“没事的王区统，我们这些科研工作者吃饭也没有个准点，什么时候都行，我们也感谢您特意为我们准备这么隆重的宴会。” “哈哈哈哈，”马明伟爽朗大笑：“在内地可很少吃到这海鲜盛宴吧？在华林岛这些东西可是管够！” “大家吃好喝好，然后下午回去归置一下自己的床铺，晚上在岛上吹吹海风，明天就正式参与到青龙项目吧！” 所有人大快朵颐了起来。 华林岛海产丰富，岛上的厨师手艺也算是国内顶尖，因此，做出来的海鲜十分可口纯正。 对于长期居住在内地的人来说，这一顿可称得上盛宴。 张静一边吃着，一边给顾知秋的碗里夹着虾蟹。 顾然有样学样，也跟着张静夹菜。 也不知道这俩人是觉得自己没照顾过顾知秋还是什么原因，夹菜的频率比顾知秋吞咽的速度高出了一大截。 没一会儿，顾知秋的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山。 “爸，妈，你们自己吃自己的就行，我已经长大了，想吃什么会自己夹的。” 其他人看着顾知秋碗里的饭菜，倒并不惊讶。 和父母一起吃饭，碗里堆成小山不奇怪。 没东西才奇怪。 张静道：“乖乖的把饭菜吃干净，不准剩菜剩饭。” 顾知秋叹了口气，只得把碗里的虾蟹一个一个给消灭。 海鲜是很好吃，当吃海鲜变成一个任务的时候，就没那么可口了。 在顾知秋吃完第十八只大虾的时候，看到张静又夹了一只大虾过来，呛得他差点把一肚子的虾全吐出来。 “来，知秋，这个虾最大，赶紧吃了。” “真吃不下了，你别给我夹了。” 海里的大虾很大，顾知秋也不知道它们是吃什么长大的。 这种大虾的学名应该叫琵琶虾，一个都跟他手掌差不多。 终于，一顿盛宴吃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才算结束。 顾知秋捂着肚子，生无可恋的跟在爸妈身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离开餐厅前，他特意拐进了厨房：“师傅，咱们岛上不会平常的饭菜就是虾蟹吧？” 师傅摇头：“不是的，食物都是从大陆运过来的，肉禽蛋蔬菜大米为主，要是经常吃海鲜谁都受不了啊。” “呼……”顾知秋松了口气：“谢谢师父，今天晚饭我不想再见到大虾了，拜托拜托。” 第96章 提前开始工作吧 回到房间。 顾知秋上吐下泻了一下午，这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桌前，开始进行可控核聚变的军工设计。 累了。 他哪儿都不想去了。 顾然和张静带队712所的工程师去海边沙滩上玩。 顾知秋果断拒绝。 他对海这个字有点上头，估计最少得缓个几天才行了。 生活区恢复静谧，顾知秋安静的拿起笔开始计算了起来。 工业化的可控核聚变堆料就行，但战机上面的反应堆，需要小型精密化，这个难度系数要比工业发电的反应堆困难很多。 而且还有一个几乎无解的问题。 即便现在可控核聚变的核心技术已经突破，那也是千万摄氏度的高温。 飞行员驾驶过程中，很难兼顾反应炉中的温度状况，而且飞机的材料，也很难承受住这样的高温。 尽管聚变反应能够提供高速喷流，但光是温度这一点，就成为了最为棘手的问题。 目前顾知秋设想的核动力飞机，依旧是常规的利用核反应堆的热能，带动涡轮喷气发动机运转，从而提供飞行动力。 而这个设想的实现，他是有两个方案。 第一种，在飞机飞行的同时，反应堆启动，加热堆芯周围的液态金属，然后让高速气流与高速液态金属接触，于是气流变成高温高压气体。 经过导流，这些气体通向各个引擎的增压涡轮，最后喷出产生后推力。 这种属于混合动力，在启动时发动机依旧用燃油启动，爬升到高空切换为核动力。 第二种，是空气不直接进入堆芯，而是用热交换器加热空气。 通过热交换器中的液态金属循环流动，把热量从堆芯中带出来，然后加热外面通过的空气。 虽然温度和辐射的问题，始终困扰。 但他还是对针对两种方式，算出了具体的参数，画出了对应的结构图。 晚上八点，两种结构图便已经出现在了图纸上。 顾知秋带着图纸去了研发中心，将所有数据和结构输入模拟实验舱，进行了虚拟压力测试。 飞机起飞十秒后，反应堆开始运作。 推进至2马赫（约2450公里\/小时）之后，因为高温过载而失败。 即便是增加了体型巨大的水箱，也无济于事。 毕竟千万度的瞬时高温，不是冷却液能够抵消掉的。 顾知秋头疼的拿着实验数据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把实验数据和推导参数放在一旁，拿出手机给路曼曼按时的报了一个平安。 华林岛上的通讯速度很快，因为华林岛的通讯讯号并非通过民用卫星。 虽然王锋没有禁止他使用手机，但他也明白，在岛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备份的。 给路曼曼报了平安之后，她回复了一个【嗯】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聊天界面上浮现了很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但始终没有新消息过来。 京都，国际大酒店的房间里。 路曼曼敲了很久的字，然后又一个一个的删除。 虽然只分别了一天，但她还是挺想那个臭豆腐的。 只不过她这次知道他去做大事，所以生怕多说什么打扰到他。 直到两分钟后，收到顾知秋的新消息，她才在床上欢呼雀跃了起来。 顾知秋：“我现在有点闷，陪我聊会儿天吧，不谈学术，只谈风花雪月，不能太露骨，军用卫星监测着呢，别聊羞羞的事儿。” 路曼曼抱着手机，盘起了腿，笑道：“你在那边吃得怎么样？你在海岛上，应该海鲜挺多的吧？” 顾知秋发过来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路曼曼委屈巴巴，道歉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吗？” 顾知秋：“没有，今天吃海鲜吃吐了，现在看到这两个字有点反胃。” “诶呀，不能老吃这么多，再好吃你也少吃一点。” 顾知秋：“回头带着你见我爸妈，你就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了。” 路曼曼脸色微红，有些害羞：“唔，叔叔阿姨也在？” 顾知秋：“他们去海边逛了。” “哦哦，回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去见见叔叔阿姨。” 顾知秋：“见了之后你可能就会觉得不如不见了。” “有这么夸张吗？” 顾知秋：“我爸嘴笨，可能会让你尴尬，我妈太热情，可能会把你喂成胖子。” “胡说八道，叔叔嘴再笨，能有你笨？” 顾知秋：“连我都觉得他不会说话，你说呢？” 路曼曼哈哈大笑：“那确实应该是比你要严重一些。” 顾知秋：“我把你的照片给他们看了，他们特别稀罕你。” “”路曼曼发送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包：“叔叔阿姨知道我了？” 顾知秋：“嗯。” 路曼曼遗憾道：“我要之前要是去国防科技大学读核物理就好了，或许现在还能和你一起去为国家做贡献，不至于在这里窝着了。” 顾知秋：“那你要是读核物理，我们或许就未必会有交集了，现在就是最好的安排了。我前些天看到屋里多了很多核物理的书籍，你是打算学习核物理吗？” “嗯，反正在家也是无聊，就随便学学。” 顾知秋：“也好，学习核物理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路曼曼对着手机屏幕扮了个鬼脸，是个屁嘞。 她翻开核物理的教材之后，可是一丁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在打发时间。 反而觉得自己在被时间绑架。 每一分每一秒都好难熬。 天才的消遣方式，她果然不懂。 顾知秋那头很久没有回音。 路曼曼急忙发消息询问：“又开始忙了吗？” “那你照顾好自己啊。” “注意休息，饭记得吃，哪怕错过了饭点也要吃。” “你晚安，我也晚安~” …… 顾知秋这边，手机滑落在了床头，他的余光盯着数据上的一个参数。 半晌之后，他急忙拿起手机：“曼曼，你睡了吗？” 路曼曼：“还没呢。” “你看一下手边有没有一本《核物理裂变与聚变反应概述》的一本教科书，关山月编着的，中间有一章节应该讲的是核聚变反应堆热波导流假设，你帮我找到，拍照发给我。” 第97章 必须要搞出来 路曼曼收到顾知秋的命令，立马发送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包。 然后从床上爬下来，开始翻找着堆积如山的学习资料。 《核物理裂变与聚变反应概述》算是核物理学习的必修书籍。 路曼曼在书架上翻找了没多久便找到了。 关山月编纂，华科大出版社出版。 “找到啦，找到啦，我找找看你需要的章节哈。” 她给顾知秋回复之后，就在书里翻找了起来。 书上的内容她是看不懂的，但是汉字她认识。 按照顾知秋的要求，她在八十六页找到了“热波导流”假设的相关内容。 然后把八十六页到一百三十五页的内容，全部拍照发送了过去。 “谢谢，我先忙了，有空找你。” “嗯，你注意休息。” 路曼曼简单回复了一句，就不敢再打扰了。 南沙，华林岛。 顾知秋把图片全部下载了下来，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热波导流假设是关老早年的核聚变导热猜想。 但无疾而终。 因为当你还不会跑的时候，就去考虑飞的事情，有些操之过急。 但顾知秋在之前学习核物理的时候，曾经对这个假设很感兴趣。 只是在普通的工业发电领域，很少用到这样精密的热导装置，所以他在前世简单思考之后，就把这个事情放到了一边。 不过，在军工用途上，关老的这个假设，却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热导流装置是核反应堆的一个热波倒流设想，通过高分子硅管将热波导流至真空高压舱室。 高分子硅管具有超强导热性能。 将核聚变反应堆包裹在高分子硅中，一方面能够将核聚变反应堆产生的高温压缩一部分，而通过硅管导出的热波也足够推动发动机的高载运行。 但尽管高分子硅的存在能把温度压制在三千万摄氏度以下，可这个温度，依旧不容小觑啊。 顾知秋把图片翻看了几遍。 但始终没有找到破局的方法。 现在掌握着核聚变核心技术的他，能够很容易设计出一个适合战斗机的小型核聚变反应堆，只需要解决两个问题。 那青龙战机便能起飞了。 第一个问题，核动力引擎发动之后的高温问题。 第二个问题，核反应堆释放出来的辐射问题。 顾知秋把这两个问题写下来，随同这已经设计好的战斗机核动力引擎结构图一同通过邮件发送到了王锋信箱。 …… 华林军工研发基地。 指挥所中。 王锋目光冷峻的看着卫星传来的画面。 而指挥所的大屏上，播放着丑国军事发言人的采访视频。 在几个空缺的位置上，有几位军方重要人物的投影。 李老也赫然在列。 采取这样线上会议的形势进行研讨，足以证明目前遇到的问题有多严重。 “丑国军事外交发言人这两日到访欧洲各国，一直在游说联盟国对华夏进行军事和科技制裁。” “随着丑国对国际媒体的搅弄，现在国际上对华夏的质疑声也愈来愈大，所有的舆论都严重向负面倾斜。” 李老的秘书把具体情况告知之后。 李老开口道：“前几日丑国针对我国新型战机发文污蔑，现在有这么匆忙的联络盟国，联合对我华夏进行舆论打压和军事打压，在我看来啊，这是好事。” 王锋和几位军工领导神色凝重，不敢多说。 “为什么是好事呢？因为这证明我们华夏的新型战机让丑国害怕了，我们的科技，让他们开始心惊胆战了！” “所以，你们不需要自责，不需要愁眉苦脸，别管国际舆论，别管任何国家的外交指责，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坚定不移的把青龙战机给我搞出来。” “我相信，当青龙战机升空之后，不会再有一个国家敢造我们的谣言，也不会再有一个人敢再泼脏水。” “国与国的事，和人与人的事一样，如果把世界各国都拟人化，丑国是什么样的人？一个很强壮，觉得谁也打不过他的壮汉，于是恃强凌弱，得空了就欺负欺负老弱病残。” “现在看到我们华夏开始长个子了，长肌肉了，他觉得自己第一大力士的称号不保了，就赶紧想趁这机会把我们给打压下去，让我们停止生长。”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很典型的欺软怕硬的行为。” “但我们华夏能停止生长吗？” “会停止生长吗？” “我们华夏用历史十分明确的告诉过全世界，不可能！” “即便是一穷二白，即便是在列强的枪炮下，我们都没有怂过。” “现在更加不可能。” “现在，是我们华夏的新机遇，如果003下水一年之内，青龙战机项目落地，我相信，丑国一定会负荆请罪到我们华夏致歉！” 李老说完，指挥所中掌声雷动。 王锋站起来，道：“李老，您说的对！丑国越是步步紧逼，我们越要迎难而上。” 其他人也纷纷攥紧了拳头：“对！把青龙战机搞出来！” 李老对这个动员会十分满意：“外交方面的事情，你们不需要考虑，现在全国上下各司其职，你们专心搞青龙战机，国际上的事，我会让外交官去应对。” “是！” 指挥所中所有人纷纷敬礼，直到李老和其他几位军方大佬的投影逐渐消失。 当当当。 指挥所外，一道敲门声响起。 “进。” 王锋的秘书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走到王锋耳边小声说道：“顾同学给您发了邮件。” “接入指挥所通讯系统。” 王锋打开电脑，用密匙登录上邮箱，随后打开了顾知秋的邮件。 看着十来张复杂的结构图纸，猛地起身：“走，去军研中心！” 连夜，整个军工研发中心的科研人员，对顾知秋的结构图进行了详密的验证。 凌晨一点，拿到了中科院的核聚变参数进行比对和虚拟实验。 终于证明了核动力引擎的正确性。 一时间，整个华林军工研究中心为之欢腾！ 尽管有两个问题亟待解决。 但一天不到，便将军用核聚变反应堆项目落地，这速度，足以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王锋脸上挂着浅笑，他本以为顾同学说考虑过核聚变军工化的问题只是敷衍，可谁能想到这小子这么实诚。 …… 第98章 此刻，华夏震怒 一晚上的时间。 所有军研所的科研人员，一夜没有合眼。 他们需要把顾知秋的核动力引擎进行小范围的设计和改造，保证其能够完美的嵌入进战机里面。 慢工出细活。 在一晚上的构图设计之下，总算是基本完工。 按照现在的图纸设计，基本上可以马上造出来一个适合青龙的核动力引擎。 并且还能保证青龙战机能够启动升天。 但是就目前的虚拟测试数据显示，升空之后，核动力引擎启动，不出三秒，青龙战机就会开始自燃…… 可即便如此，也让军研所所有工作人员心情振奋。 这一步，已经停滞了八年。 如今这么酣畅淋漓的迈了出去，给到他们无穷的信心。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着手讨论解决顾知秋说的那两个问题。 这个问题王锋委托给中科院，而顾知秋的主要精力，是继续对可控核聚变进行深挖，与华夏空空导弹研究院的科研人员，进行聚变打击的武器系统设计。 这样双管齐下，等到“两个问题”解决，动力系统和武器系统就能同时进入生产。 …… 新型战机曝光，意味着华夏的底牌被别人知晓。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有了足够的实力，结果一直藏着掖着，那谁也不知道你有多厉害。 但问题新型战机还在研发阶段。 在研发阶段被曝光，就出了大问题了。 但此时，互联网上有不少人还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曝光就曝光了呗，咱们有厉害的武器，当然要拿出来吓吓他们啊！” “就是，不然藏在家里发霉吗？” 很快，有一些科技区up主，对这件事情进行了科普。 “在研发阶段被曝光，一定要担心一件事。” “互联网的十三个根服务器，其中有十个都在美国。” “而科学引文索引sci核心期刊网站，也是由丑国科学信息研究所创办，数据库服务器位于丑国费城。” “那么一个巨大的问题浮出了水面，我们的新型战机还在研发中，研发中就意味着需要资料支持。” “如果我们的研发不需要查阅国外的前沿物理论文，完全闭门造车，那或许就不需要担心丑国的窥探。” “但如果我们需要查询论文、资料、文献，那就不可避免的在互联网上留下痕迹，而sci的数据库中，也会保留华夏ip的查阅历史。” “丑国可以依次，对我国新型战机所用到的科技进行定位，从而对照研发出克制我国的武器。” “这也是为什么在研发成功之前，就被曝光，会这么严重。” “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丑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sci数据库，一旦有华夏的ip进行上传下载，他们就会对所设计的论文进行归类分析。” …… 在这几天国际上的不断施压之下。 网络上的讨论，也越发激烈。 而随着几个科技区up的科普，很多人都进一步了解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只是网友们能够得到的消息，都是有人故意让他们看到的。 甚至所有人对华夏的战机是否用了强核污染武器，都不甚了解。 不知全貌，涉及国家荣誉，所有人也没有再去指责顾知秋。 他们更多的只是后悔为什么中科院不派一个更成熟一点的老教授去参会，那样的话，或许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但他们又怎么知道，哪怕华夏不参加这个会议，丑国也会想方设法的泼脏水。 用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一个无赖，无疑是有些天真的。 …… 次日。 华夏新闻发言人传达了李老的谈话。 内容比华林会议要简单和含蓄很多，但也明确的把这次的国际事件的来龙去脉，公之于众。 朝闻天下在早上八点。 现在移动终端时代，能够起来看早间新闻的人寥寥无几。 但总有看到的人，把视频发送到了短视频平台。 而一些专业的视频制作人，把新闻要点剪辑出来，加上节奏感超强的背景音乐后，视频便得到了广泛的传播。 没一会儿，李老的发言，便在网络上彻底传开。 而同样热度飙升的，还有bbc的实时报道。 这个是从海外媒体油管上扒下来的视频。 丑国联合五眼联盟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的主题，是围绕着对华夏进行打压来展开的。 这些国际第一梯队的国家，道貌岸然的说着“为了全球人民”的利益。 赫然挑衅华夏的主权和国际声誉。 还有一些大v，把facebook和油管上的评论以及热议话题截图翻译，发布到了国内的平台上。 不堪入目的辱骂，不负责任的造谣和种族歧视，到处都是。 在丑国和欧洲的舆论机构操纵之下，华夏已然千夫所指。 到了这时候，国内的网友才彻底明白了现在华夏在国际上是什么样的处境。 除了非洲几个第三世界国家，和几个忠实盟友之外，华夏已经在丑国的恶意操作下，被整个国际社会所孤立。 外交发言人的辩解和申明，在海外媒体上丝毫无法传播。 力挺华夏的言论，出现三秒便被光速删除。 事情到这个地步，国人愤慨，但还未完全爆发。 直到一件事情。 全国上下再忍无可忍。 上午十点十三分。 华夏官方所有国家账号，在油管、facebook统一封禁。 外交、军方、文旅、艺术传媒、政治观察…… 所有华夏能够发声的渠道，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全部堵死。 至此，华夏上下所有国人，什么都明白了…… 自己的国家，受到了极不公平的污蔑。 如果不是那些博主把海外的舆论转移进国内平台，他们或许还在一无所知的度过暑假、一如既往的上班、刷剧、学习…… 第99章 赤潮组织，华夏的万众一心 海外所有发声渠道堵死。 这导致对华夏的栽赃陷害，更加肆无忌惮。 而脸书，油管上面也就更加群魔乱舞了。 华林军研中心，科研人员虽然无心关注这些，但王锋身上无疑压力倍增。 接下来的几天，顾知秋埋头在研究室内进行聚变打击的武器系统设计。 顾然和张静白天在实验室进行机械设计，到了晚上和顾知秋进行设计探讨。 他们能做的只有尽早的让青龙战机升空。 几天的发酵之后，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华夏四面八方传来。 感觉到压力的不止是外交、军方和各国使馆。 还有华夏的每一个人，以及身居海外的同胞。 三人成虎。 那全世界都冷眼相对呢？ 一时间，华夏孤立无援。 所幸的是，新闻里，仍旧有很多名人，一个接一个的出面安抚国人。 告诉国人不必慌张，华夏很好。 这样子像极了在外面风吹日晒，回家的路上还要给自己孩子买玩具，然后把身上愁眉苦脸隐藏，露出一个笑容的父母。 国人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来，这些为他们遮风挡雨的人这些日子有多委屈，有多难受。 往日，华夏以大国之力，护每一个人周全。 现在，一盆盆毫无根据的脏水泼洒在祖国的身上，他们又怎能旁观。 两天的时间。 抖音三个话题异军突起。 “#海外出征战队成立” “#赤潮出征报名” “#十四亿人的请愿书” 话题下，往日那些俏皮打骂的回复消失了。 那些杠来杠去，剑拔弩张的网友消失了。 那些搞笑逗比的话痨消失了。 有的是一本正经，为国征战的宣言。 科技博主用视频详尽的教会了大家怎么挂vpn，怎么上外网。 读书博主告诉所有人该怎么有理有据的进行拨乱反正。 军事博主告诉所有人该怎么一步一步打赢舆论战。 …… 所有人都尽可能的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在这三个话题下，没有那种唯流量至上的金钱的气味。 所有人的视频甚至连剪辑都十分仓促，质量远比不了之前那些恰饭视频。 但热度和收藏点赞，远超往日数倍。 甚至有一些本来不玩抖音微博的人，特意下载了一个，发布了自己的分享，连标题都忘记了加。 但依旧在所有网友的努力下，顶到了前排。 只要于国有利，便是只有一个字，也不会埋没下去。 这些视频和图文分享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评论区往往只有一句话： “有用，兄弟姐妹们帮它顶上去。” …… 这股力量越来越大，参与的人数越来越多。 从发起到第三日，抖音话题热度43亿，参与人数5亿人。 微博话题阅读数32亿，单今日讨论人数便达1.2亿人次。 三天时间，一个名为“赤潮”的组织，席卷全网。 当日晚间新闻。 主持人激情澎湃的介绍出赤潮组织成立的起因、发展以及宗旨。 随后读出了主流媒体对其的评论。 属于很正经的没有偏向的话： “这是华夏自互联网时代以来，第一次万众一心，第一次众志成城。 因为曾经没有过，所以我们曾质疑过互联网是否毁了一代人。 因为曾经没有过，所以我们曾质疑现在年轻一辈的爱国心。 因为曾经没有过，所以我们从未想过，我们仍如此团结。 赤潮组织是年轻一辈发起，各个年龄段参与其中的一次互联网事件，在华夏的互联网史上，注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有些人表面上是主持人，然而新闻结束之后，就拿起了手机，以赤潮指挥团成员的身份，开始检查赤潮所有人的手机软件是否安装到位。 当然，赤潮指挥团的成员除了联播主持人，还有在互联网媒体上比较有名的大人物。 比如那位战忽局的大佬、那几位可爱又硬气的外交官，也被推上了赤潮指挥官的位置。 然而，这些往日里一本正经的人，在网友推举上去之后。 也深刻的能够意识到这个赤潮组织的精神，所以他们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做是一个玩笑或是一件小事。 而是认真的探讨行动路线，以便更好地组织赤潮成员。 …… 7月7日。 凌晨十二点。 近十亿华夏ip异地登录。 油管、脸书等平台，涌入了无数汉字id的网友。 丑国军方、bbc等造谣的主阵地，几乎被一夜攻陷。 没有无理取闹，没有出口成脏。 有的只是一张红色的图片。 上面只有几个简单的英文单词。 “why don''t you let me talk？” （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what are you doing in your heart?” （你在心虚什么？） 敌方主要造谣阵地攻陷之后。 无数人把保存在手机相册的视频纷纷上传到油管、脸书。 视频的内容是被丑国断章取义的内容，用说唱的形式表达了出来。 虽然内容字字诛心，但听起来，还是很朗朗上口的。 接着，兵分三路。 一路继续在油管和脸书上对峙。 一路攻陷bbc以及其他联盟国的主流媒体。 一路前往sci期刊论文平台进行查阅资料。 当然不是真去查资料。 只是他们听说丑国会用sci数据库检测华夏ip的查阅记录，所以他们是想为军研中心打掩护。 几亿个华夏ip把他sci论文查一遍，就不信他还能查出来什么了！ 第100章 国外网友的是非观 一夜之间。 是的。 对丑国而言，只有一个晚上。 华夏工作时间，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半。 七月七号当天。 所有公司的高层，几乎默许了全员摸鱼的行为。 甚至有一些管理者，充当起了指挥家的身份，对公司内的赤潮成员进行系统性的指挥。 这两日尽管是工作日。 但所有大小型企业，都不再以利润当做考核指标。 所有人目之所及，只有自己的祖国。 大大小小所有员工，都在尽可能的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地铁、公交车、写字楼、居民楼、餐厅…… 目之所及。 所有人的界面上都是脸书或者油管界面。 而如果细心观察，所有人的id前缀皆是同样的两个字——赤潮。 一股来自华夏的神秘力量，如风卷残云一般，占领舆论的制高点。 而华夏的黑客联盟，在今天也放下了所有恩怨瓜葛，所有计算机界大佬，纷纷打成同盟，逐一击溃外网的各个外交网络。 占领之后，并没有胡作非为。 只是放上了两句话—— “为什么不让我们说话。” “你们在心虚什么。” 吃一堑长一智。 凭他们的实力，在入侵外网网络之后，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数据库，并且进行数据的篡改和偷盗。 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这次出征。 所有同胞只为了一件事。 那就是还我国家的清白。 所以所有人的作为都极为收敛。 在为国家伸张正义的同时，也尽可能的杜绝一些过激的行为。 华夏的工作日，在另外一个时区，正好度过了一个夜晚。 当欧美无数人陆续起床之后。 才惊讶地发现，他们日常所见到的社交平台上，充满了汉字id。 那些汉字他们不懂。 但那两句英文，他们却一眼就能看懂。 “为什么不让我们说话？” “你在心虚什么？” 同时，遍布整个社交网络的说唱视频，也在外网各个国家广泛传播着。 内容脍炙人口，且通俗易懂，他们看过一遍之后，便记住了视频传达的意思—— “在丑国对华夏进行污蔑之后，华夏进行了多次的反驳。 但舆论媒体上，从未传达过华夏的澄清视频。 不止如此。 当华夏知道丑国恶意诬陷，想要自证清白。 可下一刻。 做贼心虚的丑国，为了自己的谎言能够继续持续。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封禁华夏的所有对外社交账号。 就这样，你们便生活在丑国编织的谎言之中。” 视频的意思，大致就这些。 本来外网的网友还抱有质疑。 但当他们看到华夏的所有账号确确实实被封禁了之后，才恍然大悟。 之前说过华夏的网友很容易被带节奏，很容易跟风。 但从全球范围来说。 华夏的网民质量，其实还比外网高了几倍。 许多外国网友的脑回路，直来直去的让人无法理解。 尤其是广大普通阶层，智商和三观几乎如同一张白纸。 这里就不得不提欧美等国的教育策略了。 有很多学生都很羡慕国外的素质教育，尤其是高中生。 但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国外的教育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们现在对应试教育充满了不理解和攻击。 却不知道，国外那些普通家庭青年对应试教育模式的羡慕和崇敬。 顾知秋在国外待过，所以见过丑国普通家庭的孩子是什么样的生活。 他们入学之后，就开始进行所谓的素质教育。 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过着让国人羡慕的学习生活—— 上课时间几乎是国内高中生的一半，而这一半的上课时间，其中还有半数是体育、美术、音乐等课程。 很多人讨论说为什么华夏小初高的数学水平领先于全球。 原因就在这里，付出了比华夏学生更少的时间和努力，他们凭什么比华夏的青少年优秀？ 或许会有人说，那为什么到了大学，外国为什么突然领先华夏那么多？这不还是证明了应试教育不对？ 这就是国外“精英教育”的厉害之处。 当举国之力，教育一千多万大学生的时候，会捉襟见肘。 举国之力教育一百多万大学生，且集中力量教育一万多名大学生呢？ 这就是英美等国目前的模式。 很多人见到的只是普通英美家庭的学生，看到他们素质教育后，羡慕不已。 却不知道英美那些高资产高地位家庭的孩子，他们过的小初高生活，甚至比华夏的学生更加紧迫。 实际上，在这些资本主义国家，这些既得利益者的后代，和普通家庭的孩子，过着完全不是两个世界的生活。 普通家庭的孩子，接受着所谓美其名曰素质教育的生活，每天碌碌无为，早早的步入社会。 而那些精英家庭的孩子，从小就当做下一批精英来培养。他们早出晚归，与国内的高中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是现实，这就是现实。 也正因为如此，国外的教育资源两极分化的严重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在国内或许是个疑问句。 在国外，却几乎是个感叹句。 国内有无数人、无数家庭通过高考实现阶层跳跃。 寒门出贵子的案例屡见不鲜。 但在国外，从1966年开始，到2023年为止，从所有的诺贝尔奖得主的身份经历开始挖掘，几乎无一人是平民家庭出身。 平民的孩子，便当做平民来培养。 精英的孩子，便当做精英来培养。 当然，这个教育模式最可怕的地方还在于，不但骗过了自己的国人，还通过舆论手段，骗到了全天下的人。 这种精英教育下的负面产物，便是愚民教育。 这也是为什么，国人看来无比正常的三十六计，会在国外奉为圣经的重要原因。 可这些愚民，却是英美等国精英阶层发动舆论的最有效的利器。 当丑国通过媒体公开言论说华夏进行强核辐射武器研究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的，便信了。 第101章 已实现完全自研 而如今。 华夏无数网友通过简单直接的途径，告诉了所有人真相。 那些外网的网民，便立马恍然大悟，得知了自己被骗的事情。 他们的思维依旧直来直去—— 如果丑国说的是真的，为什么要堵住华夏的嘴呢？ 他们是简单，但还没有蠢到白痴的地步。 在华夏网友的澄清和辩解下，已经有将近三成的海外网友转变了矛头，开始质问起丑国媒体。 然而。 一觉醒来之后。 白宫、五角大楼忙的不可开交。 至于油管和脸书上的风向转变，他们进行了一个无稽之谈的评价之后便顾不得再去处理了。 因为对丑国而言，有一个更加重大的问题出现了—— 丑国几乎所有政府网站，全部被入侵。 四十四个州的官方网站、丑国外交网站、军事、科技、金融等网站，主页尽数变成了华夏的红旗和两行字。 “为什么不让我们说话？” “你在害怕什么？” …… 丑国网络安全总部，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从无数海外ip登录丑国网络之后，他们便开始连夜进行应对。 但问题是，这些ip多如牛毛。 而且通过复杂的手段进行ip溯源之后，竟发现这些ip的所在地，除了绝大部分在华夏本土之外，还有不少在欧美诸国。 这让他们意识到，面临的麻烦不仅是华夏本国，还有海内外的华人华侨。 在sci被攻陷，数据库监测系统超载瘫痪之后，丑国网络安全总部便第一时间屏蔽了所有华夏境内的ip登录权限。 但数以千万计的华人华侨，仍让他们应接不暇。 那些没有互联网知识，只靠傻瓜式翻墙的华夏网友，他们能够解决。 但那些网络黑客，真正懂得互联网底层逻辑的人，他们完全无济于事。 丑国网络安全总部的人，大多也都是黑客出身。 黑客和黑客之间，是靠实力分高下，而不是靠官衔。 华夏没别的优点，就是人多。 能人更多。 一些顶尖黑客被收揽招安进入信安总署。 而次一些的黑客，就游离在网络安全部门之外，把网络技能当做一个业余爱好。 但说白了，这些次一些的黑客是真的实力不如人吗？ 并不是，只是机遇和运气不够好。 他们虽然没有国家认证，但实力绝不比其他人弱多少。 因此，大批的民间高手，在赤潮组织中大放异彩。 在他们的面前，丑国的几道网络墙宛如纸糊的一般。 这当然不是信口开河。 对于国内的黑客而言，破解企鹅、阿里等互联网大头的网络墙比破解丑国职能部门的网络要困难的太多太多了…… 现在的丑国网络安全部门乱作一一团。 无数投诉电话应接不暇。 而部门内的人，手忙脚乱。 因为这些入侵进来的黑客，在离开的时候还设置了一个“钩子”。 钩子的意思可以这么理解。 就是你停了一辆自行车，然后把自行车轮子上装了一把锁。 结果有人来把你的锁给打开，然后换了一把他的锁。 他的锁，就可以理解为“钩子”。 这让丑国信息安全总部的所有工作人员，如同吃屎了一般难受。 你入侵就入侵了。 入侵完赶紧滚蛋就完了。 干吗走之前还给我出道题？ 更离谱的是，入侵每一个职能网站的黑客并不是同一批人，所以留下的“钩子”也都不一样。 这让他们彻底麻了。 谁能想到，他们本在在网络安全部门喝喝咖啡混个六七个小时就能安逸的下班。 结果一夜之间，工作内容就从摸鱼，变成了做几万道题。 而且这题的难度还不小，每一道题都要花费足够多的精力才能破解。 …… 无奈之下，丑国网络安全总部在破解了一上午，将白宫和五角大楼的对外官网恢复之后，被迫公布了一个临时应对政策—— 包括sci在内的所有职能网站，进行闭站维护，具体开放时间另行通知。 至此。 丑国才算是仓促之间，完成了对赤潮事件的简单处理。 当然，在这样的处理之下，仍是一地鸡毛。 外网的风气彻底转变，虽然仍有一些极端分子依旧对华夏进行抹黑，但大部分立场本就摇摆的外国人，开始学会了思考。 至于那些国际品牌，这时候聪明的没有发声。 他们还幻想着，如果有机会，继续去华夏捞金呢。 至于网络安防问题，更是不堪入目。 除了白宫和五角大楼的对外官网开放之外，其他的媒体尽数关闭。 丑国在这次的赤潮事件之中狼狈不堪，但华夏官方，在这次事件中，实际上也并没有得到太多实际的进展。 所有对外媒介依旧被封堵。 所有话语权依旧被剥夺。 而在大国外交上，仅靠网友的一面之词，很显然是不太足够的。 果不其然。 在丑国缓过神来之后。 接下来的几天，继续开始了舆论造势。 赤潮事件后，华夏所占领的舆论阵地，也开始被丑国官方再一次侵占。 看着数亿人出征的成果被逐渐抹除。 所有国人这时才开始意识到，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和民与民之间的竞争完全是两个竞争。 丑国现在已经不顾精英阶层以下的人的看法了。 他们只是单纯的针对华夏，哪怕并不占理。 这时，当丑国开始不要脸的对华夏进行针对的时候。 所有人便无计可施了。 尽管全球的舆论压力开始转变。 海外网友对华夏的处境开始有了清晰的认知，对华夏的偏见也逐渐消除。 但丑国就是要刚你，就是要找你的事儿，你能怎么办？ “不需要担心了。” 这是华夏外交部门在国内公众平台上发布的一张图片。 所有外交官一同合影，所有人纷纷竖着大拇指。 所有人的面前，是一个名为华夏的人。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 赤潮的任务已经结束。 帮助祖国，消除了他国人民对华夏的偏见。 而接下来国与国之间的对弈。 就交给祖国自己吧。 所有网友纷纷在推文下留言：“兔子，加油冲！身后有我们！” “赤潮本次任务圆满完成！” “就是贡献了sci之后，sci索引网站直接关闭了，没办法查论文，会不会影响咱们华夏战机的研发啊？” 很快，中科院在评论区回复：“华夏军工已经实现完全自研，亲不用担心哦。” 第102章 把氢弹当子弹用 中科院简简单单的一个回复，顿时被推送到评论区首位。 一句“华夏军工已经实现自主研发”，让无数国人为之自豪。 本来担心sci关闭会对华夏军工进度造成影响的人，此时也长舒了一口气。 “就是这么酷，我们完全自主研发是坠吊的！” “中科院大大，您早点说啊，您要是早点说，我们就不手下留情了。” “就是啊，本来都打算黑了sci网站的，觉得您可能用得到，这才没有下手。” …… 评论区里一片热闹。 这份热闹，前所未有。 和谁家的爱豆有喜了，谁家的爱豆第一了，谁谁谁的恋情公布了，谁谁谁主演的电视剧开播了这样的热闹不同。 此时的官媒下面。 是全网无数国人的狂欢。 是发自内心的骄傲和扬眉吐气。 尽管没有人主导，官方也没有明面上参与。 但所有网民，甚至那些已过知命之年、六七十岁，头发花白的人也都有不少在孙子孙女的帮助下，参与其中。 按照他们的说法，都一把年纪了，老了，不中用了，能不用力气就可以为国家做贡献的机会，他们怎么能放弃。 真正看着华夏从一穷二白走到现在的，正是这批人。 他们在很多年轻人看来，节俭、守旧、落后…… 但实际上，并不是他们跟不上时代，而是不想跟。 他们会在某个国际新闻下大谈政治，他们可能会在某个街头巷尾，三五成群的聊着世界格局。 他们不玩微博，对潮流歌手知之甚少，只是不想去知道哪个明星叫什么名字，哪个明星又结婚了…… 但倘若真遇到了他们关心的事情。 他们不到一个下午就能把很多年轻人都要折腾很久的事情学会。 比如翻墙，比如去google y store下载脸书、油管，比如去高谈阔论的批评丑国的舆论暴行…… 他们很快就能学会。 这次的舆论战能够有这么显着的效果，还真不能忽视了这些高龄网友的奉献。 …… 网络狂欢之下。 此时的华林岛。 依旧在进展的研发中。 一次普普通通的早会。 所有人都被王锋喊了过来。 就连钻在研究室一个星期都没有出来的顾知秋，也被顾然和张静给捏着耳朵强行拽了出来。 华林军研中心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这么整齐的例会了。 所有人都认真的看着王锋。 而张静双手不停的给顾知秋剥着鸡蛋。 顾然帮他拿着矿泉水。 因为顾知秋实在已经很多天没有怎么吃饭了，每次晚上送进去的饭，早上去取的时候，往往都没动几筷子。 他们实在是担心他身体扛不住。 虽然顾知秋一家人坐在前排。 但看到小顾同学狼吞虎咽，王锋也丝毫没有觉得不合适，只是意气风发道：“今天主要宣布两个好消息和两个难题。” 军研中心不少人都看向王锋，神色期待。 有不少人似乎有小道消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 “第一件事， 就在这些天我们全神贯注的进行研发的同时，国内所有同胞一同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赤潮组织，向海外进军，从昨天京都那边传来的消息得知，我们已经打响了舆论反击战的第一枪，并且获得了不小的战果。” “在我们同胞的努力下，丑国的恶行被公之于众，海外那些一边倒的舆论压力，已经减轻了不少。” “同时，扣在顾同学背上的那口黑锅，也算是落地了。” 顾知秋吞着鸡蛋，干咽着起身点头，嘴里鼓囔囔道：“谢谢……谢谢大家……” 王锋接过顾然手里的矿泉水，轻轻拍打着顾同学的后背，调侃道：“小顾同学这些日子钻在研发中心一步也没有出来过，我相信很多人都快忘了咱们军研中心还有他了吧？” 全场哄堂大笑。 随后有人起头道：“没忘！” “怎么会忘了呢！” 王锋爽朗笑道：“哈哈，忘了也没关系，不过从今天开始，这个名字大家可再也不能忘了。” “青龙战机武器系统研发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聚变打击系统已经模拟实验通过，马上就要进行生产，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大家就能有机会见识到青龙战机上面装备的全球最先进的战略武器。” 王锋欣赏的看向顾知秋：“小顾同学，还噎着的话喝口水，简单介绍一下你的杰作？” 顾知秋喝了口矿泉水，思绪重重的走上了台。 接着，他回头看向王锋，问道：“这事儿能当众说吗？” 整个华林军研所有科研人员，都是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用担心，华林军研中心的工作人员，都是把一生奉献到青龙战机上，值得尊敬和信任的科研学者，不需要质疑他们。” 王锋调侃道：“不过从发言的角度来讲，我是建议你可以就简单的和我们介绍一下，不用说那些太专业的数据，毕竟你说太多，对我们来说，可能也是听天书。” “其实……还是蛮简单的，”顾知秋道：“聚变打击难的方其实就是量子同轨方程在环流装置外不适用，而聚变打击的定点聚变模式也会因为不确定性变得十分不稳定。” “可以再简单点。”王锋提议。 “其实就很简单，聚变打击其实可以这样理解，就是聚变反应会释放出大量的能量。” 整个军研中心所有科研人员，都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学生的模样，认真的回答起了问题：“嗯~” “那聚变反应实际上就是原子核在携带足够的动能下，互相发生碰撞。” “嗯~” “所以青龙战机的聚变打击就很简单了，发射两波原子核，然后在目标位置产生聚变反应，然后定点释放超大能量。” 原理比顾知秋的描述复杂亿点点，但道理大概是这样的一个道理。 这正是王锋要的通俗易懂。 聚变打击用一个通俗的名词来解释，就是定点燃爆小当量氢弹。 如果换句标题党的话来说，就是顾知秋做到了把核聚变反应当子弹来用…… 第103章 怀疑自己的儿子被外星人绑架过 聚变打击在提出的时候。 王锋在会议上讨论过一次。 全票否决。 因为太不现实。 聚变反应需要的超高温环境，在环流装置外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且，要知道全球掌握聚变技术的国家，只有三个。 华夏、苏俄、丑国。 这还没有讨论这些掌握聚变技术的国家他们的核聚变试验水平如何。 要知道，在华夏突破可控核聚变之前。 这核聚变技术，在很多核大佬就是堆料的产物。 毕竟能够完全反应的聚变物质，占总燃料总量的百分之一不到。 也就是说你硬往氢弹里塞燃料，然后随便创造出一个足够发生聚变反应的高温高压的环境，然后聚变反应诶，就能产生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氢弹制造有多简单。 只是从侧面反应，现在除了华夏，其他拥核武国家的核聚变技术，草率的不成样子。 而华夏算是第一个学会跑的国家。 虽然是世界领先了，但你也不能刚学会跑就要飞啊？ 聚变打击，便是在飞。 脱离换流装置，脱离高温高压环境，然后进行定点的核聚变反应。 这太天马行空了。 所以在第一次军工前沿科技研讨会议上，这个提议就被几乎所有人否决。 马明伟算是唯一一个投了赞成票的人。 但偏偏马老作为军工科研的领军人，有一票通过权。 这个项目，才在马老的坚持下成功落地。 华林军研中心联系中科院，马明伟联系李老，然后李老和中科院一同联系财政相关部门。 整个流程走了不到两天，就给顾知秋批下来了贰拾亿科研经费。 因为在中科院的评估下，这个项目的难度太高。 所以一个环节的科研项目，能够拿到这个经费，在整个科研界以及军研界都算是破了记录了。 但让所有人更加瞠目结舌的是，顾知秋到目前为止还一分钱没有花。 从聚变打击项目提出，到模拟实验成功，前后的支出，只有三百多张a4纸，和顾知秋五个晚上的睡眠时间。 顾然和张静也想过帮自己儿子，但他们能做的事情，只有给顾知秋讲解军工武器系统的研发注意事项。 其作用差不多和吃饼干不能吃干燥剂的效果差不多。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一周的时间，顾知秋便把聚变打击从空想变成了现实。 这惊喜来的让人猝不及防。 之前在顾知秋拿到长江学者的时候，他还能骄傲的到处说自己的儿子有本事。 但现在他们就不这么说了。 因为他再说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样的话，估计会被同事笑骂臭不要脸。 和其他人的兴奋和惊讶不同，作为父母，他们更多的是疑惑。 疑惑顾知秋为什么能有超越一个时代的学术水平。 什么天赋，什么才思敏捷，什么对物理有兴趣…… 这些都是太扯淡的说法。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物理界的天才，他们知道比自己强或者比自己弱的天才是什么样的。 或许在某些领域会有成就，但绝对不是像自己儿子这样，直接凌驾于现在的科技水平之上。 相比较而言，他们觉得自己儿子被外星人挟持过，是最有可能的。 这不是开玩笑，他们私下里也讨论过这件事情。 因为从小对儿子就没怎么管过，可能他们在712所工作的时候，自己的儿子正在被外星人带走学习。 然后这才能了解和学习到这么多超出时代的知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他们对自己的本事太了解了，自己的儿子就算遗传再好，顶多也是个天才，还不至于是个妖孽。 核聚变和超导结构，说是运气好，他们忍了。 现在又蹦出来个聚变打击…… 这让他们夫妻俩脸上十分尴尬。 712所的所有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是落户在洛城的。 自从参与青龙武器系统项目之后，已经有不下二十个人问过他俩，顾同学是在哪儿上的小初高。 他们俩思索了很久。 小学是镇上的小学。 初中是镇上的初中。 高中本来也要在县里上的，但因为中考考的太好，被洛一高给抢走了。 仔细想想，自己的儿子貌似也没有什么太出众的履历。 除非镇上的小学和初中是外星人办的学校。 不然没理由啊…… 尤其是那些同事问他们取经，想学习一下该怎么教育儿子女儿的时候。 他俩最无话可说。 这几天经历过无数次尴尬的他们，只能灰溜溜的用“多给孩子送饭”的借口搪塞过去。 而那些同事们也很当真的点头，多少来一句：“等回了洛城，以后天天给孩子送饭。” 至于碰到那些说把孩子送到顾知秋上的小学和初中的，他们也都很语重心长的给劝了下来。 他们虽然帮不了人，但起码不能害人啊…… 712所的定点小初高算是洛城最优秀的学校，毕竟人跟人之间的体质不一样，能在最好的学校上，还是在最好的学校上。 在顾知秋上台接受表扬的时候，他们做爹妈的，在台下紧张的不行。 可王锋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院士、张院士，你们也上台说两句？” 顾然尴尬的笑道：“我们……就不说了吧？” 张静也道：“对，我们肯定是支持儿子的。” “那顾同学在此时此刻，有什么想对自己父母说的吗？这些天你钻在研发中心一钻就是一周不吃不喝，你爸妈可是咱们军研中心最焦虑的两个人了，没有之一。” 顾知秋看着自己的父母，诚挚道：“谢谢老爸老妈对我的关心，我真的已经大了，以后我努力多吃一点，你们别硬喂我了，有时候吃不下了还硬吃，真的可难受。” 声音落下。 全场寂静。 接着，两秒过后，全场所有科研人员笑的前仰后合。 就连张静和顾然都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这么严肃的场合，这么隆重的场面，说点什么不好，净说些不痛不痒的。 王锋忍俊不禁的走上台，受过专业训练的他很会憋笑，把顾知秋请下去之后，他便打开了一个视频：“好了，大家开心过后，可以看一下聚变打击的模拟演示画面。” 第104章 跨越时代的聚变打击 视频内容是军研中心的模拟实验画面。 模拟实验舱是中科院无数智囊创造出来的高仿真数字模拟实验室。 通过参数约束，创造出一个与现实世界近乎相同的物理和化学引擎。 并且能够通过数据设置，模拟出各种所需的反应环境，只需要输入电子数和中子数，以及自旋、电磁属性，便能创造出各种实验所需的粒子。 只要在模拟实验舱中完成实验，就意味着只要在现实中也完全能够实现。 青龙战机的核动力引擎便是在这里进行模拟。 不过核动力引擎因为温度和辐射超出了预设范围，导致在升空之后超限失败。 但聚变打击系统却十分顺利，完美的通过了模拟实验。 视频开始，全身雪白、搭载30系战机引擎的青龙战机飞速升空。 涂装在机身上的一条青龙，那双散发着森绿色光芒的眼眸，宛如两颗宝石。 随着飞机向高空爬升，更像是一头青龙，脚踏白云刺破苍穹。 眨眼之间，两道白色烟云挂在浩瀚苍穹之上。 而飞机已然攀升至一万千米高空。 到达平流层后，武器吊舱弹出。 由特殊合金制成的3mm口径等离子脉冲口锁定攻击目标。 两道蓝色的火焰过后，两道类似光束一般的等离子波直接刺破云霄。 以0.35倍光速向目标物冲去。 镜头聚焦在两道等离子波上。 然而因为速度过快，当把速度调慢至数亿倍、将周边的景象模糊、将粒子放大数十亿倍之后，所有人才看清楚那两道“光波”的真容。 两团如同粉尘的氚原子核周围，笼罩着一层高温等离子体屏障。 在接近0.35倍光速的加持下，等离子体与大气层摩擦产生将近三亿度的高温。 在临近目标的时候，等离子体屏障外层电子剥离，两团等离子体球开始逐渐融合。 随后在距离目标三千米的位置，两团等离子体屏障融合完成。 在超高温和气压环境下，距离聚变点火条件，只剩下一个猛烈的撞击。 而0.35倍光速下的碰撞，能够完美的达成这最后一个点火条件。 终于，在等离子团与目标物碰撞的同时。 0.02g的氚原子核充分发生聚变反应，释放出相当于相当于0.25吨tnt爆炸所释放的能量。 很多人对聚变反应和裂变反应所释放出来的能量没有个直观的概念。 对于tnt爆炸也没有个直观的感念。 那就举个简单的例子。 一公斤tnt爆炸所释放的能量，大概是420万焦耳。 如果把1焦耳换算成0.102公斤*米来计算。 就相当于一公斤tnt爆炸所释放的能量，能够把一公斤的物体移动420公里，或者把100公斤的物体移动4.2公里。 而0.25吨tnt，也就是二百五十公斤的tnt爆炸…… 可想而知，这聚变打击所释放的能量有多恐怖。 虽然说战场上的重型武器动辄数十吨重。 但聚变打击也足够对其造成致命伤害。 哪怕是数百层的摩天大楼，最多三发就足够夷为平地。 更不用说，通过武器吊舱可以储存10g左右的聚变燃料。 也就是说每次青龙战机出动，像这样的聚变打击，可以扫射五百次左右…… 视频结束。 整个华林军研中心所有科研人员，纷纷陷入震撼之中。 “这打击手段，稳定么？” 安静之余，有人问道。 “稳定，因为是机体外聚变，所以飞行员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 “不是，”那人又说：“那么远的打击距离，这么小的两粒灰尘碰撞在一起，是否难度过高了？” 顾知秋道：“通过机载小型等离子体加速器和磁约束环流场的双重加速，能够实现0.35倍光速，这大概是什么概念呢？ 你在屋里打手电筒，开关刚一打开，对面的墙上就已经打上了灯光。 在临近光速的情况下，误差几乎不存在。” 王锋解释道：“因为我们看到的画面是经过了数亿倍的减速，在实战中，从聚变打击释放，到目标物爆炸，前后的时间连一毫秒都不到，差不多是瞬时打击。” 听了王锋的话之后，会议室内再一次寂静了下来。 这聚变打击的威力和特性，足以让他们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跨越，直接超越了各个国家现有的所有打击手段。 更是让丑国在华夏周围设立的反导系统，彻底失效。 近乎光速的打击手段，等到反导系统反应过来，打击就已经完成了。 全场安静了半分钟之后，接着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而顾知秋没有丝毫沾沾自喜。 他无比清醒：“只是引擎的问题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材料，那两个问题到现在也未能解决。” 聚变打击是机体外反应，高温高压和高能量，都与自己无关。 但核动力引擎就不一样了，这需要在机体内部进行聚变反应，尽管已经通过量子同轨方程把核聚变控制在了十分安全的范围。 但高温和高辐射，却是直接影响青龙战机的安全问题。 王锋和整个会议室的所有科研人员，并未因此丧气。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巨大的突破，核动力引擎已经有了基本的数据和理论支持，我相信早晚都会解决。” “而且现在聚变打击已经成功，只要把武器系统制造出来，青龙战机先装上30系引擎，也可以先用着了。” 顾知秋道：“如果用30系引擎，也不是不可以，但有前提条件，就是要让青龙战机达到最高时速，才能使用聚变打击。” 不得不说，顾同学的清醒，让整个会议室的庆祝仪式都变得十分坎坷。 青龙项目停滞了八年，如今武器系统有了这么大的突破，本来应该大肆庆祝的。 可顾同学实在是太严格了。 王锋看顾知秋较真的样子，也知道今天估计是没办法高兴了。 “你说的情况我还真不是特别了解，为什么只有达到最高时速才能使用聚变打击？如果达不到呢？会有危险吗？” 第105章 不用核动力引擎不甘心 这个问题不需要顾知秋亲自解答。 马明伟站起来，解释道：“因为聚变打击的速度太快，它一方面有利，一方面也有弊。” “拿种地举例，假如说隔一秒丢下一棵花生。” “如果你坐在耕地的车上，那么两颗花生的距离差不多在三米左右。” “但如果你步行，这两颗花生的间距就只剩下了一米。” 王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呢？” “等离子波的出射角度是固定的，也就是说两个等离子波形成的等腰三角形的底角已经固定，如果间距越长，那他们撞击在一起的距离就越远。” 王锋是个合格的管理者，但不是一个合格的学问人，听马明伟说这么专业的东西，他一时间还听不太明白：“仔细说说。” 马明伟走上台子，拿出签字笔在板子上画起了三角形：“试着画一下三角形就知道了，假如两道等离子波的夹角60度，那他形成的三角形就是等边三角形，这三角形的底边足够长，就意味着它们跑得越远，如果三角形的底边短了，那它们很快就会撞在一起。” 王锋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慢了，他们很快就撞在一起，很容易造成误差？” 顾知秋解释道：“误差还是小事，提前碰撞还有可能导致提前发生聚变反应，举个极端的例子，假如在青龙战机静止的时候释放聚变打击，很有可能在青龙战机内部发生爆炸。” “我明白了。” 虽然如此，但王锋也并没有显得特别焦虑。 毕竟青龙战机搭载的武器系统不止聚变打击一个，寻常的近、中、远程空对空导弹、近程空对空格斗导弹和精确制导滑翔导弹仍要装载。 在无法使用聚变打击的时候，这些挂载导弹也足够应急了。 “在进入平流层之前，我们可以用其他导弹应急，进平流层之后再用聚变打击。” 顾知秋倔强道：“我还是觉得核动力引擎更适合青龙战机。” 王锋欣赏顾知秋的执着，轻声劝慰道：“我明白，这也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目标，不过在此之前，如果30系列引擎能够先应急，那我们的青龙战机就能早点试飞，早点服役，也能早点成为华夏的底牌。” 马明伟劝道：“嗯，放心吧小顾，核动力引擎无论是军研中心还是中科院，都会支持你搞下去的。” “好了，大家可以先自行离去，”王锋摆了摆手，示意散会，随后拦住了顾然和张静：“顾院士，张院士，你们两位先稍等一下。” 没多久，会议室中便只剩下了王锋和顾知秋几人。 不过顾知秋依旧皱着眉头，看着模拟实验舱的画面，沉思着。 “聚变打击其实最大的效果还是在高空超远程打击。” 顾知秋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在意会议室是否已经空无一人，也不在意王锋是否在听他说话。 “接近光速的打击手段，只在几千米上万米的高空释放，有点太屈才了。” “而且未来的战机一定是要占领制空权的，飞得高也一定是未来战机的一个重要参数。” “如果用30系引擎，那动力系统还是涡轮喷气式发动机，依旧无法逃离平流层的限制。” “但如果用核动力引擎，那就可以摆脱空气的束缚，达到空天飞机的地步。这样一来占据了绝对的高度，二来寻常的空空导弹根本无法威胁到青龙战机，三来我们的聚变打击，威慑力更强。” 自从涡轮喷气式飞机被发明之后，人类就给自己挖了个坑。 喷气式发动机工作原理需要把空气吸入涵道内，与燃料混合燃烧后提供动力。 而飞行越高，空气越稀薄。 而空气越稀薄，就无法给飞机本身提供足够的升力。 如果强行攀升，就会因为升力不足而导致失速。 但如果采用了核动力引擎，那就没有了氧气的需求。 虽然还未必能达到第一宇宙速度，但攀升至平流层之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冷兵器时代，一寸长一寸强。 而制空时代，飞得越高，在食物链的位置就越高。 顾知秋不希望青龙战机留有遗憾，作为未来战机，他还是希望能给青龙装配上最优秀的引擎。 王锋沉声道：“30系列引擎能在青龙上和你的聚变打击适配吗？” “可以是可以……” “可以就行了。”王锋语重心长道：“现在国际形势严峻，而青龙战机的核动力引擎之路，我知道还很漫长，我会让你研究下去，但我们不能拖太久。” 马明伟也轻轻拍打着顾知秋的肩膀：“我知道，在青龙上用30系引擎有些遗憾，我们和你一样的心情。 作为我们研发了十年的未来战机，只有最先进的引擎才配得上它，但我们不能让它只停在实验室里啊，它需要飞起来，需要让丑国看到它，只有这样，它才能起到震慑作用。” 顾然也安慰起自己儿子：“现在核动力引擎的理论推导已经完善，我们等待材料学有新的进展之后，我相信青龙一定能装配上核动力引擎。” 顾知秋这才有些失落的选择了妥协：“那在核动力引擎之前，先用30系列引擎吧。” 王锋点头：“嗯，接下来就要把模拟实验室的聚变打击变成现实了，你要打起精神，和顾院士、张院士进行高效沟通，争取早些把聚变打击装配在青龙战机上。 另外，为了适配聚变打击，青龙动力舱和武器舱肯定需要一些改动，你作为总设计师，还是多和华林军研中心的科研人员进行沟通，该怎么改造，你和顾院士、张院士商量之后，去不断完善它。” “嗯。” 顾知秋点了点头，和父母一同往会议室外走去。 “等等！” 马伟明突然想到了什么。 “知秋，我想到了一个材料，如果用那个材料的话，或许核动力引擎可以试试。” 顾知秋猛地回头，看向马伟明。 马伟明食指轻轻敲打着太阳穴：“我们找到的那些钫元素碎片，之前中科院还为此特意召开了会议你也参加了，你还有印象吗？” “那些神秘碎片？” 第106章 核动力引擎，可行 顾知秋停下脚步。 之前中科院召开前沿科技战略会议的时候，在每个参会人员的面前都放了一本关于碎片的调查数据。 虽然只是潦草的看了一眼，但他隐约还记得几个重要参数。 钫元素碎片具有很高的辐射和热量收敛系数。 这些碎片确实是最好的核动力引擎材料，没有之一。 马明伟暗暗琢磨道：“唯一的隐患，就是这些材料我们还没有完全研究透彻，不知道用起来是否有安全问题。” “不会。”顾知秋说：“从报告上看，这些碎片的特性很稳定。” “什么碎片？能吸收多少辐射？机载核反应堆的辐射溢出是要求很高的。”顾然问道。 马明伟道：“当时的会议有邀请你们二位，但被你们拒绝了，就是我们在境内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黑色碎片，怀疑是丑国的战机碎片。” 张静严肃道：“丑国的战机碎片怎么会在我们国家？” 会议室内，几人都沉默了下去。 一时间，能够感觉到几人周围都弥漫起了怒意。 丑国的战机在华夏爆炸，居然无人知晓。 如果不是及时破获了丑国的情报，把碎片拦截了下来。 恐怕这事儿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了。 这顿时让顾然和张静感觉到了几分可怕：“是丑国哪一款战机的碎片？” 王锋摇头：“在公开服役的战机列表里找不到对应的。” 顾然和张静倒吸一口冷气。 马明伟道：“两位之前一直在忙003的事情，所以有些事情还没有及时告知给你们，正是因为丑国的神秘战机，所以我们才需要加紧时间让青龙项目落地。” 顾然道：“碎片的事情我多少有些印象，但不知道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 张静也皱眉道：“丑国的战机在我们华夏爆炸我们都不知道，这有些超出我们的理解了。” 雷达捕捉可以通过电磁屏蔽隐身。 但爆炸释放出来的巨大能量，卫星热辐射探测也一定能及时发现的。 可事实却是，华夏毫无察觉…… 顾然问道：“那碎片能把辐射和热能全部吸收？” “基本上可以全部吸收。”顾知秋声音中些许颤抖。 “碎片有多少？” 顾知秋看向张明伟，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 关于碎片具体的事情，保密比较严格，目前只有军方和中科院掌握着一手资料。 通过破译的情报数量来看，应该碎片总数不少，但华夏成功拦截下来的有多少，他就不清楚了。 张明伟回忆了一下，道：“大概有三十公斤，一共有二十片左右，铺开有两三平米大。” 顾知秋道：“如果能完成拼接工程，差不多可以制作两台核动力引擎外壁。” 王锋惊喜道：“也就是说，核动力引擎和聚变打击可以同时装配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喜色。 在丑国神秘战机的压力下，能有这样的突破，无疑是振奋人心的。 “嗯，”顾知秋激动道：“虽然只能装配两台，但至少也是完全体了。” “一台可以，两台大赚！”王锋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堆叠在了一起，像一朵盛开的花。 像青龙战机这样的战略轰炸机，尤其是装配了核打击能力之后，威慑能力大于实战能力。 十架30系引擎的青龙战机，不如一架核动力引擎的。 这种真正凌驾于现代科技的战略战机，才能够真正的达到碾压的地步。 说是一剑可当百万师毫不夸张。 寻常的战机撑死在一万八千米的高空巡航。 而青龙战机动不动就飞到两万米以上，在亚空间轨道层来回跳跃。 别说你的战机想采取攻击。 能够在亚空间轨道层造成有效打击的，撑死也只有丑国传说中的那个一小时全球击中的“打水漂”导弹。 那如果更高呢？ 说句很现实的话。 在你能飞的足够高的情况下，对手对你的威胁，和“跳起来打你膝盖”的威胁是一样的。 一般情况来说，飞的过高，虽然安全，但打击手段就会变的十分不稳定。 比如星载导弹，在三万六千米的同步轨道上运行，他的攻击目标，只能定点打击。 但如果是移动目标，就只能看运气了。 而如果是想要对高速飞行的青龙战机造成打击，那连瞄准的必要都没有了，只能随便找个方向发射导弹，然后看运气了。 但偏偏，青龙战机的聚变打击，完美的弥补了这个缺点。 聚变打击的瞬时性，忽略了导弹在亚空间轨道的不稳定性。 速度往往是和准度挂钩的，而0.35倍的近光速打击，足够把误差缩小到微不可言。 王锋已经迫不及待了：“老马，你去，你赶紧去和侯院长联系，申请钫元素碎片的使用权限，顺带，让中科院召集材料学院士进行拼接研讨，拿出来一个模塑方案来。” “好，现在材料学的专家应该还在京都，让他们直接转换话题就行！” 马明伟不敢耽搁，急忙离开了会议室去打电话。 “知秋，顾院士，张院士”，王锋又道：“知秋这几天没有怎么休息过，你们两个做父母的好好看着他让他睡睡，等养好了身子，投入下一阶段的工作。” “没事，前些日子爬山锻炼了一下，现在才一星期，我还扛得住。”顾知秋神色激动，舍不得一刻休息。 “必须休息，这是命令！” 张静也轻轻戳了戳自己儿子的脑袋：“别在这儿犟，好好给我回去睡一觉，别当着自己年轻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你看你爸，四十来岁就一身病了。” 顾然反驳道：“我的病和年轻的时候没关系，我读书的时候作息很规律的，我三十来岁进712所之后才开始不规律的，你别胡说。再说了，男人年龄大了，腰酸背痛的很正常，有几个年龄大了没点毛病的？” “你少说两句吧。”张静白了顾然一眼。 顾然咂了砸嘴，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着：“本来就是。” 第107章 面对狼子野心，华夏已然不是曾经的华夏 王锋哈哈笑道：“不光你们做父母的心疼孩子，我这个做领导的也心疼，知秋不管怎么说都要爱惜身体，可千万不能累坏了。” 张静劝道：“现在当务之急是那个核动力引擎的外壁材料要先解决，你先休息，等你休息好了，说不准这外壁材料就落实了。” 顾知秋这才妥协。 嘴上说着不困，回到了房间之后，张静本来还想着监督顾自己儿子老实睡觉的。 可谁知道这小兔崽子刚沾上床板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顾然看着自己的儿子，笑道：“咱儿子睡着跟你真像。” “我儿子当然和我像了。” 顾然感叹道：“一眨眼就这么大了。” 张静闻言，脸上有些愧疚：“是啊，对咱们是一眨眼的时间，可对儿子呢？是他的童年和青春期啊……” “他没有怪我们。” “我情愿他怪我们。”张静鼻头微酸，轻轻的抹着眼角：“他不怪我们，就是不需要我们。” “别胡思乱想了，儿子懂事。” 张静轻轻靠在顾然的肩膀上：“等这次忙完了，712所休长假，我们跟着知秋一起回京都一趟吧？” 顾然点头：“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都陪你。” “我想去看看那个叫路曼曼的女孩。” “看知秋的相册，他和那个姑娘在一起的时候，笑的真好。” “嗯，你还记得知秋高三的时候，学校跟我们打过电话，提到过给知秋请家教的事情吗？” “没印象了，怎么？学校催我们交钱了吗？” 张静狠狠地掐了一下顾然的胳膊：“你以后说话之前想好再说，来华林这么些日子，你说错了几次话了都。” 顾然挠了挠头，笑道：“我……我老毛病了，改不了吗，你别嫌我给你丢人就行。” “那个家教就是路曼曼。”张静说：“刚开始听知秋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觉得熟悉，后来翻看了一下洛一高去年给我发的短信，一看还真是。” “没想到我们儿子还挺勇敢，能对自己喜欢的人勇敢出手。” “你看，”张静把手机上存下来的照片翻出来，两人一同看着儿子儿媳的合照：“知秋和她在一起笑的多开心啊。” “是啊，知秋身边能有这么一个人好好照顾他，挺好的。”顾然感慨道。 可他越是这么说，张静心里就越是苦涩。 …… 中科院。 侯国强院士在收到华林军研中心的消息后，便直接推开了中科院会议厅的红漆大门。 把材料分析议题关掉，还上了材料应用议题。 接着，传达了军研中心的要求。 没时间在把这些碎片全部研究的一清二楚了，现在就要直接快进到应用上。 “碎片拼接模塑？” 这个要求出来，让整个会议厅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些日子，讨论完方案之后，一行人就钻进实验室里进行研究。 说白了，除了内部结构是钫元素之外，外部包裹钫元素的材料他们都还没弄明白是什么东西。 现在突然就要模塑、拼接，让人无从下手。 “对，今天先行讨论，尽早拿出方案，然后带着方案和碎片，赶赴华林岛。时间很紧迫，除了你们，同时中科院也会面向全国的材料学专家抛出这个课题。” 会议厅的所有材料学教授都清楚。 主要压力还是在他们身上。 毕竟这些材料只有他们接触过，研究过。 其他人连见都没见过，又怎么可能提出来有效的建议？ …… 接下来，一连几日，所有赴京的材料学教授就三人一组领走一块材料进行研究分析。 一篇又一篇的报告上交。 但又被一次又一次的驳回。 这些教授只知道要应用，但并不知道是要应用到核动力引擎上。 所以他们很多人的思路方向都是有些问题的。 可因为青龙项目落地之前，动力系统又是严格保密的，所以他尽管于心不忍，但还是没有给他们任何提醒。 像那些用黏沾剂、用焊接方法的……都是一眼排除的方案。 核动力引擎的外壁结构，必须要严丝合缝，是不能有一丝核泄漏的。 这关乎飞行安全，容不得半点马虎。 侯国强看着堆积如山的，被放弃的方案。 又看着勉强初审通过，但随后又被华林岛复审打回来的方案，脑袋都大了。 军工要求十分严格，这也让他感受到了无穷的压力。 除了中科院的材料学教授，在社会上也收到了几封方案。 不过这些人连要模塑的材料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方案自然也是被一眼放弃了。 …… 华林岛。 聚变打击武器系统落地。 前后整整一周时间。 为了赶工，磁约束装置甚至都是直接从003的电磁弹射装置上拆卸下来改装的。 就这样，马明伟负责磁约束装置，顾知秋负责环流装置，两人几乎同时提前完成了各自负责的项目。 组装成功，但中科院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 顾知秋便又把精力放在了青龙战机上。 先将聚变打击进行实验。 五次实验，均圆满成功。 接着，顾知秋一家人开始对武器舱和动力舱进行改造。 加入聚变打击，对青龙现有的操作系统需要进行大改。 顾知秋也提出了一些建议，王锋审批之后也加入了进去。 只要是对青龙的安全性和稳定性有保障的改进，王锋是一律赞成的。 可又过了两个星期。 中科院，依旧没有消息。 预留出来的核动力引擎的舱室依旧空着。 军工厂第二架青龙战机也已经开始制造了，可青龙战机最后一个拼图，迟迟未到。 …… 北斗卫星的探测下，北欧联盟的军事力量从上周便开始在太平洋海域聚集。 除了丑国的尼米兹号、罗森福号、艾森豪威尔号航母战斗群之外，还包括但不限于伊丽莎白女王级航母舰队、加富尔级航母舰队、戴高乐号核动力航母舰队等重海上力量。 就在昨天，《简氏防务周刊》发文称，7月31日，欧美等国将在太平洋海域进行大规模军事演习活动，这是二十一世纪以来，北欧等国首次参与的远洋军事演习。 也就是说，下周，丑国就要带着一群跟班，在我华夏家门口公然挑衅…… 第108章 核动力引擎有突破 华林岛上对内外消息流通闭塞。 太平洋上的风吹草动，在这座岛礁上丝毫感受不到。 国际上的形势，除了王锋知晓具体情况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距离北欧联盟联合军演的日子一天一天接近，王锋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中科院依旧没有消息。 整个华林军演基地都陷入了焦躁的等待。 “要不，用30系引擎吧。” 几天后的早会上，王锋还是提出了这个老话题。 这种有了希望，结果希望又被磨灭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马伟明道：“那些碎片的拼接模塑工艺，至少目前我国的技术还达不到，不过至少材料我们有了，我相信以后核动力引擎一定会造出来的。” 为了劝说顾知秋，王锋把北欧军演的事情告诉了马明伟。 对于这位年轻又倔强的天才，他们得哄着才行。 顾知秋看向军演大厅中陈列的那台青龙战机。 内部结构已经改造完成，只需要核动力引擎外壁，就能够完全竣工。 万事俱备，只欠董奉，可谁想还是差了临门一脚。 “要再改回来吗？”顾知秋有些失落的问道：“中科院那么多材料学专家，一个办法都没有吗？” “第一架可以不动，第二架青龙的设计可以先更改一下。”王锋道。 “不能再等等吗？” 王锋看向其他工作人员：“你们先去忙吧，第二架青龙战机要抓紧时间落地。” 其他人陆续离开。 王锋带着顾知秋去了指挥所。 一个偌大的屏幕上，太平洋卫星实时监控打开。 在太平洋海域夏威夷岛链上，无数航母舰队蓄势待发。 “这是？”顾知秋看着那座如珍珠一般的岛链，周围如蝇蚁一般的军舰，有些不祥的预感。 “这是北欧联盟的一次联合远洋军演，简单来说，在我国领海外。” “已经确认是冲着我国来的？” 太平洋很大，有足够的演习空间。 顾知秋希望他们不要自找不痛快。 但凭借他对丑国的了解，这希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王锋打开了倭国军事媒体的最新报道：“昨天发的，他们为本次北欧军演打开军事港口，且勒令国民在军演期间禁止一切出海活动。” “那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 倭国打开军事港口，给了北欧联盟军演活动的停靠岸。 这一定是丑国的要求，目的不言而喻。 “大概什么时候军演？” 王锋道：“七月底。” “只剩下一个多星期了？”顾知秋皱起了眉头。 “是啊，不过所幸的是30系引擎是现成的，现在组装上去，一星期之内就能保证让青龙升空。” “如果这样的话，核动力引擎确实很难来得及了。”顾知秋叹了口气：“那我同意换用30系引擎。” 王锋拍了拍顾同学的肩膀：“别太丧气，核动力模式依旧是青龙的最优选，还是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顾知秋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唯一自责的是自己在材料学上没有太深的研究，结果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被卡脖子。 如果现在引擎外壁材料解决了，一星期之内加班加点装配上核动力引擎，也并非没有可能。 那样的话，青龙战机就可以以最强的姿态展现在列国面前。 也不会留有遗憾。 这个遗憾当然不止是顾知秋的遗憾。 新型战机登场，第一印象至关重要。 若第一面起不到足够的震慑，等到后面再进化成完全体，也很难有第一面的震撼。 只能将就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 北欧联盟军演的消息，已经传的家喻户晓。 华夏境内，一辆辆军用卡车穿梭在高速公路上，一趟趟火车从军区出发。 无数退伍老兵收到了召回令。 所有国人的心情也无比紧张。 这是一个机会，我国发育了几十年，看这次的架势，是不打算再发一个“严正声明”就草草了事了。 这一次，是想要以举国之力，与欧美诸国一决高下。 若胜了，那华夏将彻底抬头。 若败了，华夏或又将蛰伏。 但若再蛰伏下去，何时能够在欧美强权下抬头，就未可知了。 国际上无数媒体、无数军事大v、无数报纸都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一周后的北欧军演。 在此之前，因为丑国的舆论推动，让所有人对我国的国力不甚了解。 对于丑国鼓吹的“强辐射战机”也云里雾里。 这次在这样的压力和挑衅下，所有人都坚信，华夏一定会亮剑。 中科院。 侯院长看着铺满了整个办公室的作废方案，头疼无比。 在如此剑拔弩张的国际局势下，中科院难得收到了军方的委托，可却帮不上一点忙，实在是让人自责。 “侯院长，有新邮件。” 助手拿着一封华科大的信走了进来。 “华科大的信？”侯国强琢磨道：“华科大的材料学教授我应该都喊来了吧？” “是一个华科大大二学生写的信。” “哦？我看看。” 侯国强打开信封，看到写信人的名字，多少有些印象：“沈千澈，我对这位同学还有点印象，全国高分子材料创新科技大赛的特等奖得主，历届特等奖得主中唯一一个非研博学生。” “那确实不简单，全国创新科技大赛竞争可不小，能从清北那群博士生手里得奖，是个天才。” 侯国强翻看着论文：“他原来就是华清大学的学生，入学两个月之后重新回高三复读，然后又考到了我们华科大的。” “在华清为什么退学？” “不清楚，或许我们华科大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侯国强大致浏览了一眼论文，眼睛越发有神：“分子结构黏连技术，是他参赛课题，这个似乎行得通，他人呢？快，把他喊来京都。” “他暑假没回去，一直在实验室，现在估计正在华科大高分子材料实验室做实验呢。” “他跟着谁在做实验？” “万梅香院士，万院士现在还在中科院开会。” 侯国强急忙道：“快，让万院士带着碎片和沈同学一起去华林岛，现在就出发！” 第109章 他还没休息? 侯国强拿着信封，快步向办公室外走去。 “不用先让专家组论证一下吗？”助手问。 “没时间了。” 侯国强举着信封：“得赶紧把这个让华林军研基地的人看到。” 助手先一步跑到了中科院会议厅，把万梅香院士请了出来。 听说是学生沈千澈的事情，她其实就猜想到了什么。 “万院士。”侯国强紧跟着走了过来，把信封递了过去：“这个是你学生沈千澈的信，有这么一个高徒，可不能一直藏着啊。” 万梅香简单看了一眼论文：“分子结构黏连技术，这个我该早点想到的……” 她看向侯国强：“侯院长，您的意思是千澈的方案可行？” “至少在目前看来是最可行的一个方案了。” “好，那我这就把他给找来，他这个暑假没有回去，正好留在华科大。” “不用。”侯国强道：“你收拾一下，准备和沈千澈一同去华林岛吧。” “我？” “对啊，”侯院长道：“他这篇参赛论文的指导导师不是你吗？” 万梅香汗颜：“这和我还真没多大关系，分子黏连技术完全是他自己独立创新出来的，我帮他的很少。” “那也一起去，他毕竟还是个学生，如果有什么问题，还是要有个人指导着才行，”侯国强态度坚定道：“按我说的去，你赶紧回去通知沈同学，做好准备后和我说下，我跟华林军研通报一声，大概率今天就出发。” 万梅香不再多说废话：“好的侯院长，我这就去准备。” …… 华林军研基地。 生活区。 顾知秋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计算。 虽然他在材料学并没有什么造诣，但他还是想尝试。 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希望…… 但越是心烦意乱，思路就越是混乱不堪。 别说计算推导，连平静下来去思考他都做不到。 张静和顾然能做的就是给他按时送饭，顶多再叮嘱一句注意身体。 除此之外，就做不了什么了。 他们看着儿子自责焦虑的样子，想做什么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王锋看到愁眉苦脸的二人，问道：“知秋现在状态还是不好？” 张静叹气一声：“嗯，还是把自己锁起来，也一声不吭。” “知秋这样的性格，和你们两位可不像啊。” 科研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因为不断的探索会有无数次碰壁，这是一个累积的过程。 如果没有一个释放的渠道，很容易在心理上造成什么问题。 而顾知秋的孤僻，他们是都能感觉到的。 在华林军研中心这么久的时间，他基本上没有和其他工作人员有过什么交流。 没有结交到一个朋友。 这当然不是别人的原因，因为整个军研基地，所有人都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小侄来看待。 对他透露了足够多的善意。 可这小子就是不感冒，每天除了研究就是研究。 给王锋的感觉，就好像他在逃避社交…… 顾然道：“要不把儿媳妇接过来吧？” 张静叹了口气，赶忙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闭嘴。 王锋倒不在意：“现在已经到收尾了，青龙战机升空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保密等级没有那么严格。” 他琢磨了好一会儿：“活动区域限制在生活区就行。” 张静鞠了一躬：“谢谢领导。” “唉，知秋的性格你们得多注意一下，不能这么阴郁孤僻，年轻人，还是阳光开朗一些好。”王锋问道：“知秋是小时候经历过什么吗？” 张静摇摇头：“我们不清楚，从小他就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我们两个很少和孩子一起生活。” 顾然道：“不过也没听他外公外婆说有什么事啊，小时候虽然内向，但都还是挺正常的。” 他们不知道顾知秋重生回来，更不知道他在海外重度抑郁二十年，自然也不知道他在自杀边缘徘徊了二十年。 如果他们都知道的话，那就不会这么担心了，因为现在他的情况较之以前已经改善了很多了。 也就知道他此时的焦虑并非消极，而是对心中无数抱负未能实现的着急。 但不管怎么说，王锋还是打开了权限。 尽管要求活动范围只在生活区，但在华林岛军研基地，也是开了先河了。 “把那个姑娘的信息和我说下，我让京都方面联系。” “我这里有。”张静把路曼曼的信息跟王锋简单说了一下。 下午。 王锋接到中科院的电话已经是下午。 虽然按照侯院长的说法，这次通过的方案没有时间检验。 但他还是审批了沈千澈和万梅香的赴岛申请，同时也要求他们随路曼曼一同到京都国际机场，军机六点抵达。 …… 凌晨三点。 一架来自京都的飞机在华林岛军用机场降落。 碎片第一时间被转运至实验室。 舟车劳顿，沈千澈和万梅香被各自安排房间休息。 路曼曼在王锋的带领下，先往顾知秋的房间去了。 “你就是路曼曼？”王锋看着眼前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孩，有些意外。 “嗯嗯。”路曼曼一路上拘谨的看着周围的战机，以及停靠在华林岛的003航母，心跳都比往常快了不少。 “我很好奇，知秋那样的闷油葫芦是怎么追求你的？” “高三这一年一直是我照顾他的，所以可能和我比较有话说吧，我其实倒不觉得他特别闷……” “是吗？”王锋意外的看了路曼曼一眼。 毕竟从他的观察里可以看出来，顾知秋不止对一般的工作人员表现生分，对自己的父母都也很生分。 这样一个孤僻的人，还能有人觉得他不闷，倒是让他颇感意外。 “知秋有时候看起来城府很深，感觉很难接触的样子，其实如果走进他的内心就能知道，他其实和一个小孩子差不多的。” “不错，”王锋笑道：“有一种人，空着城府却拒人千里，这也是我对知秋的评价。”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顾知秋的房门口。 看着房间内的灯光，路曼曼有些心疼：“他还没休息？” 第110章 峰回路转 王锋点头：“嗯，他已经把自己锁起来很多天了，我们都没辙了，这才把你喊来。” “这样啊。” “你好好劝劝他，身体要紧，别累坏了。” “嗯嗯，”路曼曼点头：“我会劝他的，谢谢您。” 王锋转身离去，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路曼曼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趴在书桌前，纠结的抓头发的顾知秋，满是心疼。 …… 顾知秋看着草稿纸上的墨点，眉头紧皱。 思路完全断了。 对于材料学知识的贫瘠，导致他的计算过程十分坎坷。 咚咚咚。 一道敲门声传来。 顾知秋深吸一口气，随后揉了揉发涩的双眼：“进来吧。” 他以为是父母又来送饭了。 自从坐在书桌前，他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父母会来一次。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有些灰蒙蒙的，他们这次来的间隔有点短。 “放在床头桌子上就好，我待会儿吃点儿就休息了，你们不用担心了。” 顾知秋没敢回头。 他现在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双眼布满了血丝。 如果回头让张静看到了，她又会哽咽了。 他不想让她在自己面前哽咽，作为儿子，心里会很不好受。 不过，奇怪的是，他交代过后，那头就没有回声了。 按往常来说，老妈一定是会叮嘱两句才走的。 隔了没多久，一道关门声响起。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等人都走了，他这才敢回头。 只是刚一回头。 就看到一个穿着一件纯白色连衣裙，清纯妩媚的女孩，站在自己不远处。 清纯和妩媚本是很难共存在同一个女孩身上的。 但曼曼恰巧就二者兼得，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一举一动尽显婀娜，但若是安安静静的站着，便如从画卷中走出的人一般。 “曼曼？” 顾知秋揉了揉眼：“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吧……” 这几天的疲惫，精神早就衰弱的不成样子。 现实还是幻觉，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曼曼步步生莲的走到顾知秋面前，脸上满是心疼和难过：“给我躺床去！” 顾知秋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曼曼，看来是我太想你了……” 他竟然直接忽略了面前的路曼曼，低头拿出了手机，打开曼曼的微信。 微信上的聊天记录还是五天前。 五天前他说“要忙了”之后，曼曼就很听话的没有再打扰他。 “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久了……” 他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然后发送了出去。 叮咚！ 一道微信提示音从顾知秋的头顶传来。 他一脸狐疑的抬起头。 只见面前的曼曼举着手机，把屏幕放在他眼前。 聊天框上显示着他刚刚发出去的那句话：“宝宝，我刚才做梦梦到你了，我想你了。” 唰的一下。 顾知秋脸一下红的通透。 路曼曼本以为他会直接扑向自己。 可谁知道这个木头竟然低头赶紧把消息给撤回了。 “‘臭豆腐’撤回了一条消息” 看着微信聊天界面的提示信息，路曼曼又气又好笑。 “撤了有什么用？我都看到了。” 顾知秋红着脸站了起来，拘谨的看着眼前的可人儿：“曼曼……你……你怎么来了？” “谁让你那么不听话？” 顾知秋拉住了她的手，一同在床边坐下。 看着一床头柜的饭菜，很慷慨的拿了一只大虾递给了曼曼：“曼曼，你尝尝这个，在内地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虾吧？” 路曼曼一只手被顾知秋牵着，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丝毫不领情。 “你把这只虾吃了，然后睡觉去。” “我不想吃虾，也不是特别困，尤其看到你之后。” “那我困了。”路曼曼把手腕送到顾知秋面前：“你看看，都凌晨三点了，你咋还不睡呢？来之前怎么答应我的？说好的按时睡觉按时吃饭呢？” 顾知秋挠了挠头：“一忙起来就忘了。” 路曼曼伸出手摸了摸他那如同超级赛亚人一样的头发，嫌弃道：“头发都成铁丝了，还不知道洗一下。” “嘿嘿。”顾知秋嘿嘿笑了起来。 “还好意思笑，赶紧吃完虾洗个澡，回来睡觉。”路曼曼拍了拍床铺：“我在这儿等你。” “你和我一起吗？” “我监督你，休息好之前什么事儿也别想做。” 凌晨三点。 顾知秋破天荒的去了浴室。 半睡半醒的工作人员看到一个黑影在楼道外面晃荡，吓得立马清醒了过来。 趁着楼道的灯光，看清了来人是顾同学之后，急忙打开了浴室的大门。 顾同学肯洗澡了，这件事能让整个华林军研中心的人开心一整天。 顾知秋走进浴室，向工作人员点头致意。 三下五除二的洗刷完毕，就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路曼曼脱下了连衣裙，在被褥的包裹下，只露出了光洁的肩膀和两道黑色的肩带，是系着蝴蝶结的那件，也是顾知秋最喜欢的那件。 “这么快？” 路曼曼看着湿漉漉的顾知秋。 “嗯，水有点烫。” “赶紧睡觉吧。” 路曼曼掀开被子，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顾知秋听话的钻进被窝，然后轻轻把路曼曼搂在怀里。 “他们怎么让你来了？华林岛从来没有外人登岛的。” “还不是因为你？他们很担心你的情况。” “不好。” “什么不好？” 顾知秋道：“给我开特权不好。” “你要是老老实实的能照顾好自己，就什么都好了，你不用着急了，我来的时候有两位专家和我一起，好像就是解决你现在的难题的，好好休息，明天说不定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呢？” “两位专家？中科院来的吗？” “对，好像有一位叫万梅芳还是万美香，还有一个叫沈千澈吧？好像是她的学生。” 顾知秋神色中透露几分欣喜：“我认识，我都认识！” “万院士是我国高分子材料领域的领军人，在国际材料学名人堂三十多名，在国内数一数二了！” “沈千澈……”顾知秋回忆起这个家伙，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没想到他也来了。” 第111章 青龙战机，最后一块拼图就位 路曼曼不解道：“啊，万院士才三十多名？前三十名里面没有我们华夏的教授了吗？” 看着曼曼遗憾的表情，顾知秋的眼神开始逐渐冷漠。 “有，前六名都是华夏人。” 他叹了口气：“但他们不再是我们华夏的教授了。” 高分子材料领域的大牛，华夏学者不胜枚举。 2000-2010年，汤森路透集团根据十年的学术论文引用率，列出了全球顶尖一百材料学家名人堂榜单。 前六名均为华人。 榜单共入选华人十一名。 而仍在华夏的，仅有万梅香院士一人。 其他人，悉数在丑国。 这个榜单不是圈内人，很少有人知道。 但圈内人，无不为此痛心。 通过榜单，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些院士的毕业院校，以及现在的工作单位。 毫无例外，几乎所有人都毕业自华夏的最高学府，而任职于丑国各所大学。 只有万梅香院士，留在了中科院。 很多人可能会质疑这个榜单的真实性，或许有人会说这太夸张了，一定是制造舆论故意编造的榜单。 但很遗憾，这是事实。 即便到了现在，互联网上依旧有这个榜单的痕迹。 甚至沈千澈会来华科大，便是这个榜单的原因。 前世，沈千澈在华清入学两个月后，重上高三，然后进入华科大。 而顾知秋是在华清完成了一年多的学业之后，转入了华科大。 两人当时在当时的高校圈里颇为有名。 不负众望的是，在进入了华科大之后，两人也前后成为了华科大的双子星。 前世华夏可控核聚变落地，有顾知秋的数据支持，也有沈千澈的材料支持，两人缺一不可。 但两人互相欣赏，但至于关系，谁也说不上来。 至少不是那种关系密切的朋友。 或者说灵魂上惺惺相惜，现实里互相嫌弃。 沈千澈是一个十分讲究的人，而他是个十分将就的人。 他可以钻进研究室一连七天脸也不洗的去钻研，也可以趴在书桌前一连计算几天，置满屋的废纸于不顾。 但沈千澈不行。 他要求试验台一尘不染，要求一切井然有序，要求一切都整整齐齐。 顾知秋曾经不幸和他共同合作过一个实验，被他嫌弃了一周。 现在想到他那副嫌弃又不敢明说的神情，都有点想笑。 但不管怎么样，不可否认的是，沈千澈在材料学上的天赋，是顾知秋心中的年轻一辈第一人。 万梅香院士来，他未必觉得核动力引擎问题可以解决。因为万院士的思维很难跳脱，很难有放弃一切重头再来的创新。 但沈千澈来了，他却是看到了希望。 这小子的奇思妙想，很让人惊讶。 还记得前世，他在大三的时候，在全国大学生高分子实操比赛中，完成了纳米层面的微芯植入。 要知道，当时参赛的对手，都还停留在毫米级别。 谁能想到会有个变态直接超越了他们六个数量级。 …… 路曼曼提醒道：“好啦，别胡思乱想啦，先睡觉了，有什么事情明天醒了再说。” “好，就睡。” 顾知秋擦干了头发，抱着路曼曼躺了下去。 万院士和沈千澈来了，那这次能睡个好觉了。 或许是怀里有佳人，或许是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总之，顾知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路曼曼抱着他的脑袋，任由他像个小孩一样在自己的怀里乱钻。 不管怎么样，终于肯休息了就是好事。 …… 次日。 下午四点。 顾知秋终于睡醒。 刚一睁眼，就吓得赶紧把眼睛给闭上了。 他的房间里。 张静、顾然，路曼曼围坐一桌。 这会儿正聊得热火朝天。 醒的真不是时候，他重新把脸埋进被子里。 直到五点左右，王锋快步跑了进来。 “知秋呢，知秋呢？” “怎么还在睡呢？快喊醒他，成功了！” 嗖！ 顾知秋穿着裤衩一下从床上弹射起步：“什么？什么成功了？” 路曼曼和张静等人，都是一脸黑线。 顾知秋毫不为意，忙问道：“是那些碎片有处理方法了吗？” 王锋笑道：“你小子赶紧先穿上衣服！” 顾知秋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套上，急忙坐到桌前。 “可千万别告诉我是30系引擎装配成功，我会失望的。” 王锋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最心急，是那些碎片有进展了。 中科院调来了万院士和沈同学，他们带着分子黏连技术来的，在虚拟实验室已经试验成功，通过分子层面的断链和接链，完成了碎片的重新模塑，看来是可行的。” “我就知道！” 顾知秋大喜过望：“快，咱们去实验室，还有五天，加班加点，应该来得及。” 话音还未落，他就已经带头冲了出去。 “这孩子。”张静笑道：“曼曼，那你就先在屋里休息着，我们会看好知秋的。” “嗯嗯。”路曼曼乖巧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未来的婆婆学历过高的原因，她只觉得自己的公婆似乎非常的知书达理。 和寻常的婆媳关系完全不同。 说不出来的自然和轻松。 “那我们也赶紧去吧。” 王锋等人陆续离开。 路曼曼就在屋里收拾了起来。 …… 华林岛军研基地。 万梅香和沈千澈站在偌大的青龙战机旁，震撼不已。 “万院士，沈同学，知秋来了。” 王锋声音落下，顾知秋就一路小跑的过去了：“万教授，千澈，感谢你们的到来！” 张静疑惑道：“他们认识吗？” “万院士说她知道小顾是华科大的大一新生，但还没有过什么交流。” 王锋摇头：“沈同学和万院士一样的情况。” 顾然不解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曼曼一来，知秋就变得这么开朗了？” 在华林实验基地这么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顾知秋这么热情。 就连万梅香和沈千澈都有点手足无措，每人伸出一只手，和顾知秋握起了手：“顾同学你好……” “先不寒暄了，后面时间还长，我们先抓紧时间把青龙战机最后一个拼图给补上吧！” “呃，好，好……” 沈千澈茫然的点了点头。 心里琢磨着：这个声名大噪的顾同学，原来是个自来熟的逗逼么？ 第112章 五天完成任务 顾知秋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实验室里。 留下万院士和沈同学两人拘谨的留在原地。 王锋快步走了过来，笑道：“哈哈，顾同学的性格在你们来之前不是这样的，或许是你们解决了他的一个大难题，所以表现的过于热情了一点。” 万院士笑道：“应该的，那我们也先别聊天了，先把事情做完再叙旧吧。” “好，二位跟我来，碎片我让人送到实验室。” 一行人走进实验室，顾知秋飞快的翻找着桌面上的结构图。 等王锋等人进来没多久，他就举着一张图纸跑了过来。 “结构就是这样的，青龙战机动力舱已经经过微调，具体参数可以问我父母。” 顾知秋指着磁约束器和环流装置，严肃道：“这两块是互相独立的系统，另外外壁一定要严格密封，因为在引擎启动之外，除了超高温和辐射之外，还有极强的风压，但凡有一丝缝隙，有一个针头大小的小孔，都会导致青龙直接被毁。” 万院士异常的严肃，她十分清楚顾知秋这三言两语有多严重。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致便是这个意思。 沈千澈的思维并没有纠结在问题的严重性上，而是十分务实的问道：“风压范围大概是多少？” “你等我一下。” 顾知秋低头又寻找起了数据，从一摞草稿纸中找出了一张用伯努利方程推算出来的风压数据：“在这里了。” 沈千澈点头：“好的，分子黏连技术连纳米级的误差都不会有，可以承受住这个风压。” “大概多久可以完成？” 沈千澈思索了一会儿：“尽早。” “几天？”顾知秋追问道。 “你希望几天？” “三天，留出一天试飞，一天改进。” “三天不可能。”沈千澈摇头：“工作量太大了，至少一周。” “最多五天。”顾知秋道：“五天后就是北欧军演的日子了，再迟就坏了。” “我尽力。” 万院士道：“五天后就算造好了，也没有办法试飞，这种情况下直接实战，恐怕不保险吧？” 顾知秋道：“没事，除了核动力青龙，还有常规动力，我们可以先用30系的青龙进行试飞，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解决了大半问题了。” 王锋在一旁听着，始终没有发言。 装配了核动力引擎的青龙一定是跨越时代的战略轰炸机，但一方面是进步，另一方面也是隐患。 毕竟这样的跨时代战机，刚出世的时候，一定是附带着很多问题的。 在这种情况下，不考虑飞行实验就贸然升空实战，风险太大。 顾知秋看向他：“王老，30系引擎装配上，大概能在北欧军演前试飞吧？” “来不及。”他摇了摇头：“第二架还在生产拼装中，紧赶慢赶，也就勉强能在军演前完成，不过如果把这第一架青龙改装成30系引擎的话，倒是来得及。 顾知秋想都不用想，直接摇头：“不行，我还是觉得用核动力好一些。” 青龙战机本来就是战略武器，说白了，就是威慑用的。 你用一个和常规战机一样的引擎，飞一样的高度，如何震慑？ 聚变打击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的。 能震撼住他们的，只有他们能看到的东西。 如果北欧联盟看到青龙战机突破了平流层，你都不用发什么通告，就在他们面前转一圈，就足够让他们心惊胆战。 如果换成30系引擎。 那你就算浪费无数口水，发无数通告说自己有碾压一切的武器系统，他们也未必会相信。 即便真的用于实战，舆论压力暂且不论。 一个常规引擎背着这么可怕的武器。 就好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鸡，背着一把加特林。 说害怕是会害怕一点，但害怕过后，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毕竟加特林他们害怕，但一只小鸡，他们丝毫不用担心。 虽然处理不了聚变打击。 但他们直接用部署在华夏周围的反导系统处理青龙战机就好。 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但直接，而且还更简单了。 因此，这样的战略武器，绝对不是顾知秋希望的。 “五天！”沈千澈坚定道：“五天一定完成任务！” 第113章 有敌犯境，吾辈必须向前 五天。 顾知秋作为青龙战机的总设计师，需要对整个战机的操作系统再次进行核查和改进。 五天之后，到七月底。 北欧军演如期召开。 青龙战机没有试飞的机会。 因此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实验室对整个青龙战机除核动力引擎之外的所有功能进行多次轮番检查，以确保无误。 至于沈千澈和万院士那边，正耐心的做着裁缝的工作。 不过两人分工也十分明确。 分子断链相对简单，万院士来解决。 分子接链需要极高的操作水平和熟练度，这个需要创造这个技术的人，也就是沈千澈自己来做。 分子间共价键的数量以千万亿计，而他们要做的事情。 就是根据核动力引擎的三维图纸，在这些碎片上进行勾勒线条。 然后通过断链技术进行裁剪，用接链技术进行严丝合缝的拼接。 工程的质量要求也十分严格，需要每个分子键完成拼接，如有一个错位，就有可能导致整个材料稳定性大幅度下降。 五天的时间，沈千澈穿着辐射屏蔽服，一言不发。 数以万亿计的分子链粘合，需要注意力万分集中，不容一点走神。 这让顾知秋都感到十分佩服。 虽然都是工作狂人，但这种“针线活”他耐住性子坚持一个小时还行。 如果坚持一天，恐怕就眼花的不行，完全坐不住了。 能坚持五天，很难想象沈千澈的意志力有多强大。 …… 七月底。 31日凌晨两点。 钫碎片核动力引擎外壁制作完成。 开始装配。 事先已经制作好的引擎嵌入，在张静和顾然等712所的工作人员谨慎的操作下，完成了装配工作。 外壁完美的嵌入青龙战机动力舱。 尺寸精确，没有一丝误差。 凌晨六点。 装配完成。 青龙战机动力舱合舱。 在牵引车的拖拽下，一个白色的蝠式战机缓缓拉出研发基地，进入军用机场跑道。 华林军研基地所有工作人员站在跑道两侧，抬头望着这头盘曲在苍白机身上的青龙，心中无比骄傲。 顾知秋和王锋等人跟在战机身后，向两侧的工作人员挥手致意。 朝阳从海平面上升起。 003航母的影子被拉的纤长，如同泼墨一般，倾洒在青龙战机身上。 一排飞行员站在预定位置，自豪的看着这架国之重器。 王锋带着顾知秋、沈千澈以及712所所有工作人员来到战机面前。 机翼两端，挂着赤红布条。 王锋拍了拍顾知秋的肩膀：“去吧，你们两个剪彩。” “嗯。” 顾知秋径直走到机翼之下。 微微抬手，就能触碰到红色布条。 赤红的布条上点缀着金黄色的五角星，这是不用剪的，只要轻轻一扯，就能把挂在机翼上的红布给扯下来。 哗！ 顾知秋猛地一扯，红布在晨风下飘扬。 一条涂装在机翼上的青龙，露出了其真容。 远处跑道上，一排举着步枪的军人，一脸木讷的看向战机的方向，随后又看向王锋。 “领导……这……” 王锋哭笑不得：“千澈，不等鞭炮了，你也先扯了吧。” 他本来是想鸣炮过后，他发表一些讲话，然后再剪彩的。 顾知秋这么心急，反倒给他省下来了很多步骤。 沈千澈点了点头，随后也紧跟着把红布扯了下来。 剪彩过后，紧跟着鸣枪致意。 但王锋还是没有机会说话，因为顾知秋拿着厚厚一摞纸，向那些飞行员走了过去。 青龙战机配备了核动力引擎和聚变打击，与之前的常规战机有诸多不同。 因此这些身经百战的飞行员，仍要重新进行学习。 聚变打击的操作方式和注意事项，之前顾知秋就已经对他们进行过培训。 现在主要是核聚变引擎的一些操控事项。 因为飞机升空之后，紧急事件的处理大多都得需要飞行员自己来解决。 而如果飞行员对青龙最重要的动力系统都不了解的话，是会出大问题的。 顾知秋把所有应该注意的温度、气压、聚变燃料的衰变过程等重要参数，都通过清单的形式列了出来。 可即便如此，仍有十几页的内容需要学习。 这让那些王牌飞行员们，都有些头大。 “这么多都要学吗？” “任务紧急，能不能先学重点的？” 不少飞行员都询问了起来。 北欧军演随时可能开始，他们想把这么多张知识全部学完，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顾知秋坚定的摇了摇头：“全都是重点，这已经是我精简过的。” 这不是严格，而是负责。 引擎的一个失温，失压都有可能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 而且这些清单上还按照温度的增长速率以及风速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划分，针对不同的情况，应该怎样驾驶，都有明确的说明。 如果学会了，就能避免无数场本可避免的灾难。 所以，必须要学。 顾知秋耐心的一条一条教导了起来。 王锋和其他华林军研中心的科研人员，神色逐渐严肃了起来。 顾知秋已经尽可能的通俗的告诉了这些飞行员每条故障的解决方法。 但这种新式战机，如果没有系统性的培训，根本不可能学会。 何况，顾同学罗列了十几张，足足有数百条。 这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根本不可能学会。 王锋到这时候也开始有些后悔了。 他是没有料想到，在核动力引擎装配成功之后，还有一个这么大的问题要解决。 青龙战机是造出来了，而且无论是武器系统还是动力系统都是碾压级别的。 可不会开，那这个战机再厉害，岂不也是一个摆设？ 顾知秋说的那些处理方法，想要快速学会，必须对核物理要有足够的了解。 可这些身经百战的飞行员中，找到一个核物理学家谈何容易？ 一个半小时左右…… 华林岛指挥所，雷达测控区的警报响起。 这意味着北欧军演已经开始。 欧美所有航母舰队如同竞赛一般，从倭国军事港口出发，向华夏海域逼近。 这一刻，整个军用机场上，所有人神色凝重。 有敌犯境，吾辈必须向前。 第114章 会开飞机的不可能是物理学家 王锋站在不远处，看着在教导那些飞行员的顾知秋。 耳畔，是指挥所的报告。 以丑国为首的航母编队，正快速逼近华夏岛礁，其目的不明。 与此同时，所有南海的工作人员，以及军人，统一收到了战时指令，列阵以待。 …… 南海，黄岩岛军区。 李老亲赴前线。 黄岩岛比华林岛更临近边疆，是南沙群岛最大的岛屿。 一周之前，这里驻守的戍边将士一共八千人，军舰共计一千艘，核潜艇二十艘，航母编队一组，洲际导弹井两座。 一周的时间，驻守将士达到三万八千人，从东海、黄海调动所有海上军事力量汇聚于此，车载洲际导弹二十辆，df8b洲际导弹四十五枚。 目的很简单。 北欧军演爱怎么演就怎么演，但若敢靠近华夏，我方绝不会心慈手软。 李老站在黄岩岛火焰探测指挥所，目光冰冷的看着卫星发来的太平洋海域实时监控。 北欧那些航母舰队，关闭了电磁屏蔽，甚至主动发射雷达可检测电磁波段，且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能够看出来，北欧联盟如此大张旗鼓的逼近华夏的目的。 若华夏忍让一步，他们便得寸进尺一步。 所谓的军演说白了只是试探，若他们发现华夏竟然龟缩不出，他们的真实目的就表露出来了。 昔日以一袋洗衣粉对中东进行入侵。 今日便可以以莫须有的强核污染对华夏进行入侵。 到那时候，军演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军事入侵。 这样的招数已经不是西方国家第一次对华夏使用了。 上一次用，也就一百多年前而已。 八国联军的丑陋行径，和如今有何不同？ 一百年过后，这些所谓的西方大国，依旧狗改不了吃屎。 李老手指指着马尼拉海沟、赤尾屿等几个战略要地，下达了死命令：“如果北欧的航母舰队到达赤尾屿海域，海上力量开始出动拦截警告，如果他们执迷不悟，驶进到达马尼拉海沟，等同宣战。” 指挥所所有人严肃道：“明白！” “华林岛那边有消息了吗？青龙战机我听王锋说已经完成了？” “是，核动力引擎和聚变打击都已经完成装配，具备起飞条件。” 李老沉思了片刻：“起飞的太早，便宜了那些虎视眈眈的西方国家。” 现在青龙战机如果升空，北欧那些航母舰队立马就会掉头，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既然这些毒蛇想来咬人，那最好还是让他们掉两颗牙齿。 只有知道疼了他们才会长记性。 “依旧是按照刚才我说的，警告要给到位，到时候我们如果动手，便也理所应当了。” 丑国的处事原则，是我强我有理。 但华夏不同，作为仁义之国，厚黑学祖师爷，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弄死他—— 先示弱，让对方上钩，然后痛打落水狗的战略，老祖宗们已经用的滚瓜烂熟，作为后辈，驾轻就熟耳。 最靠近边疆的黄岩岛蓄势待发。 但华林岛上，气氛稍许有些凝滞。 顾知秋越讲越烦躁、越讲越着急。 耳边的警报声从未断过，王锋已经去指挥所调动j系列战斗机和003航母回来。 除开刚开始的一个半小时，这已经又过了一个小时。 可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清单上的条目，基本上是学着后面的就忘着前面的。 那些飞行员也有些焦头烂额。 让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他们不会说一个不字。 但让他们学这些核物理相关知识和核问题相关处理方法，对他们来说是真的折磨。 不懂啊。 脑子不够用啊。 俩小时学会这么艰涩难懂的知识，并且还要学会实操和处理，实在是太为难了。 王锋缓步走到顾知秋面前，思索了一会儿：“要不……这次让装载了30系引擎的青龙出任务吧？” 在聚变打击装配之后，顾知秋就已经培训了除核动力之外的所有操作功能。 如果换上这些飞行员十分熟悉的常规引擎，他们现在就可以直接升空。 顾知秋倔强的摇了摇头：“不行，我们搞核动力，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可现在的情况，谁能驾驶？” 王锋的目光看向那一排王牌飞行员。 所有人都羞愧的微微低头。 这些人毫无例外，都是军中的楷模、英雄…… 能让他们低头的事情不多。 但他们羞愧低头，足以证明青龙战机的操控系统有多难。 “或许天意如此，完全体的青龙还没有到亮相的时机，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相信常规动力青龙也能起到胜负手。” 顾知秋道：“那是西方那么多国家，常规军事储备怎么可能抵抗的住。” 以一国之力，抗衡整个西方世界，几乎没有胜算。 更何况现在华夏已然不再藏拙，李老亲赴前线，北欧联盟也扎着脑袋往华夏海域冲。 这场军事演习稍有不慎就会擦枪走火，发展成真正的热兵器战争。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没有核动力青龙的华夏，无疑会陷入泥沼。 北欧联盟远洋作战很难最终取胜，但华夏以一敌多，同样会被无止境的消耗。 随着战争一同到来的是能源、科技、商业等多方面的制裁。 若华夏最终漂漂亮亮的胜了，将完成超级大国的更迭，随之而来的是无穷的机会和广阔的发展空间。 若华夏没有胜，或胜的很不漂亮，那丑国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丑国依旧代表着世界强权，若不老实，有能力收拾你。 而想要漂漂亮亮的胜，能够高空飞行进行聚变打击的青龙，无疑是最直接的一招。 “核动力青龙必须要飞起来。” “你觉得再栽培多久可以？只要你说个数字，我让前线的将士用血肉给你拖到那一天。”王锋逐渐丧失了耐心，所以问的很直接。 几个飞行员自责到：“顾工，都怪我们，主要这个核物理和核处理对我们来说太陌生了。” “不怪你们，”王锋道：“没人要求说会开飞机的必须是个物理学家才行。” 第115章 今日之华夏，已今非昔比 “就用30系引擎，聚变打击已经算得上是我们的一张底牌了。”王锋下定了决心。 “你们去准备吧，等李老的命令。” “是！” 飞行员领命离开，顾知秋看着跑道上孤零零的青龙战机，心中有些失神。 王锋轻轻拍了拍顾知秋的肩膀：“好菜不怕晚。” “可现在是最适合他登场的时候……” “可没人能让他飞起来，核动力装配之后操作界面完全革新，这个需要漫长的时间学习实践。” “是我把他制造出来的，或许我可以让他飞起来。”顾知秋认真道。 王锋笑道：“战斗机可不是像开车那么简单，虽然你是青龙的总设计师，但飞行过程中需要强劲的身体素质才能承受的住缺氧、低气压、寒冷、噪声、振动与加速度等环境的影响。” “我知道。”顾知秋倔强道：“我尽量克服。” “不是你说克服就能克服得了的。” “我……” 顾知秋知道想要成为一名飞行员需要怎么样严苛的训练。 前世他从丑国归国，特意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体能训练。 可即便如此，当战斗机达到音速以上，整个人仍旧险些昏迷。 如果不是因为归国的执念，他或许根本无法坚持下来。 飞机的操控他驾轻就熟，但问题是现在重生之后，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和前世不可同日而语。 尽管高考后爬了很多山，而且还是带着一个爬山小辣鸡路曼曼一起爬的，算是负重爬山，但和飞行员的要求依旧有不小的差距。 更何况青龙飞行高度超出平流层后，速度比常规飞机有大幅度提升，对身体的要求必定会更高。 王锋知道他的不甘心，劝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青龙战机在，我们的底牌就在，他总有飞起来的一天，他飞起来的时候，我相信一定仍会震撼全世界的。” 顾知秋失落的点了点头。 王锋离去。 顾知秋和青龙战机孤零零的呆在一起。 偌大的机翼遮挡在他头顶，海风吹过，发出“噌噌”的声响。 “你也想直冲云霄对吗？” …… 倭国海域冲出的航母舰队，破浪竞相而来。 从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开始，黄岩岛雷达基地就不停的向北欧联盟发送着警告信号。 但完全未得到任何回应。 李老脸色凝重：“派出海上第一、第五作战小队，到靠近我国领海的太平洋公海巡逻。” “注意，如果对方航母有攻击事态，不要恋战，先退回领海内。” “不可在公海动用火力。” 一如李老的预判。 第一、第五作战小队从华林岛出发，向东西两个方向执行公海任务。 不多时，便看到北欧联盟的航母编队黑云压城般的向华夏领海区域冲来。 “回撤南海吗？” 第一作战小队指挥官迟迟没有下达命令，士兵看着即将到达眼前的敌舰，急忙问道。 “第一作战小队撤离公海。” 与此同时，指挥所的命令也再次传达了过来。 编号南洋151号052c舰上，第一作战小队的指挥官邓洋目光看着远处连成一条直线的航母舰队，微微眯起了眼睛。 “为什么要撤离？” 身旁，士兵回答：“为了名正言顺。” “何为名正言顺？” “他国犯我，我军抵抗，是为名正言顺。” 邓洋皱眉道：“那是屈辱的名正言顺。” 士兵不言。 他们心中也憋屈，虽然李老的方案最保险，但太保守。 他国犯我边境，奋起反抗是理所应当。 但他国凭什么犯我边境？ 邓洋向第一舰队下达了指令：“除052c舰之外，所有护卫艇，综合补给舰撤离公海。” “邓洋！你在做什么？” 海军总长在指挥所怒斥道。 李老看着雷达上唯一一个没有撤退的绿点，神色平静。 这个绿点非但没有撤离公海，反而向公海深处航行。 052c驱逐舰没有应答，但李老已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 第一、第五作战小队安全撤离。 偌大的公海上，只剩下一艘驱逐舰，向太平洋深处行去。 邓洋是个疯子。 邓家一家都是个疯子。 或许是先辈邓世昌开了先河。 后人入水师、考黄埔，以军人的方式，铸造了邓家的家风。 邓洋的曾爷爷邓皓乾作为邓世昌的遗腹子，虽未见过父亲，但体内仍流淌着父亲血脉的他，亦传承了邓家的风气。 到了邓洋这儿，他仿佛自从在课本上学到了自己先祖的文章之后，就坚定不移的定下了从军的念头。 十八岁入军旅，二十八岁成为海军第一作战小队指挥官。 在无数次演习中，都靠着那股“莽”劲，打得对手落花流水。 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很可怕，那就是不怕死的人。 但很少有人知道，还有一种人，让敌人闻风丧胆。 那就是邓家人——以死为荣的人。 邓家人自正卿（邓世昌字正卿）始，便立下了以血荐轩辕的传承。 每个子孙后代，或是书房里，或是战舰上，总有两行字。 如052c船舷上镌刻的一样——“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 死不可怕，若不能为国而死，方为憾事。 “怕吗？”邓洋看向自己的副手。 这名士兵神色坚定，毫无慌乱之意：“不怕！” “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不太明白，但我相信长官您。” 邓洋看着海面上越发粗厚的黑线，平静道：“我们在送死。” 士兵依旧坚定。 “李老的方案很好，我们退出公海，让他们冲进我国领海，这样我们占理。” “可我总觉得不对。” “我们身后，是我们的祖国。” “岂能让这些豺狼随意进出？” “我觉得不合适。” “我们后退，是屈辱的名正言顺。” “我们前进，才是光荣的名正言顺。” “公海是全世界的公海，寇可往，我亦可往，跟何况他们是远洋作战，我们只是在家门口巡航。” “若西方世界就此止步，然后灰溜溜的离开，我华夏便不战而屈人之兵。” “若西方世界仍要前行，便要踏过我们的尸体，那时我华夏出兵便更加名正言顺。”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前进，也能让西方世界知道，今日之华夏，小鬼已不可轻易踏足。” 第116章 那本书，名为英烈谱 052c驱逐舰。 破浪向深海行去。 雷达上的绿点不断的刷新，每次刷新都在向前。 海军总长紧紧的攥着拳头：“这个邓洋，这个邓洋！我就知道他又要胡闹！平常胡闹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这样！” 李老看着雷达，问道：“052c驱逐舰距离北欧航母舰队多远？” “18海里左右。” “差不多半个小时就会撞面了。” 海军总长摇头：“航母编队的速度大概在30节，邓洋的驱逐舰也不是原地不动，碰面的时间会更早一些。” “最迟二十分钟碰面。” 李老道：“邓洋这小子是想效仿他的先辈。” 海军总长叹气道：“邓家人向来如此，唉，我就不该让这小子登船的。” “他有什么错？”李老反问道：“他想要以命把敌方航母拦在我国领海之外，这样的英雄该被赞扬，而非指责。” “可他违抗军令。”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嘛。” 海军总长看着公海上那颗孤零零的绿点，心中万分惋惜。 指挥所其他军官也纷纷低下了头。 他们皆以为李老这是要遂了邓洋的意，默许邓洋殉国了。 然而，李老忽然开口：“但我们的英雄，我们又怎能看着他送死？” 顿了顿，他吩咐道：“向北欧航母舰队发出预警，就说我军一艘驱逐舰在公海执行群航任务，让他们注意避让。” “若发生撞船事件，视为挑衅。” “派空军第六、第八精英作战小队空中巡查，星载导弹锁定北欧舰队，如果北欧胆敢不避让，全力打击。” “第二、三、四海上作战小队组成航母作战编队，抵达第一岛链。” “通知华林军演基地，青龙进入备飞状态。” 整个指挥所，所有高级军官开始紧张的调动。 …… 052c驱逐舰这边。 邓洋如孤胆英雄一般，向太平洋深处。 他是个实打实的疯子。 曾经入军旅第一天，班长问他为什么当兵？ 他回答“光荣”。 班长又问什么是光荣？ 他回答“为国捐躯是光荣”。 班长说，好好活着报效祖国不行吗？ 他说，行，等有机会再为国捐躯。 从那时候，他就在整个军旅出名了。 很难想象，在现在这个和平年代，有这样执念的人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在军中，他的外号是“羊癫疯”。 在战场上，他的外号叫“邓疯子”。 当李老调动他去公海完成巡航任务的时候，他就大致能揣摩到李老的意思。 昔日，先辈致远舰一炮未开，迎头撞击。 那一撞，未能改变屈辱的历史。 而今天，他相信祖国会借此机会重新腾飞到世界之巅。 近代史是本书，先辈邓世昌以鲜血谱写了开篇，他邓洋以一腔热血写下结尾。 这本书厚重，一撇一捺都是鲜血染就。 书上没有情节，只有一个个名字。 每个名字，尽是英魂。 “速度提升到30节，全速航行。” 邓洋攥紧拳头，眼神中满是炽热。 “高祖父，后人邓洋，定不辱邓家遗志。” “你在海下且看着！” …… 北欧联盟，尼米兹级航空母舰，丑国军事指挥长乔治·克林脸色阴沉。 “一艘驱逐舰正快速驶来。” “预计碰撞时间十分钟。” “是否紧急避让？” 克林手指上夹着雪茄，皱着眉头：“华国方面给出了警告：如果发生撞船事件，等同开战，你们怎么看？” 几个军事顾问看着雷达上的讯号，道：“北欧七国航母编队全部到位，如果为了避让华夏的战舰而改变航道，那传出去就成了笑话了。” “你的意思是开战？” “华国一向如此，雷声大雨点小，我相信他会权衡利弊，不会真的向整个西方世界开战的。” 一名军事顾问提议：“不如我们降速，让华国的战舰自己撞上来。” “多此一举，他撞我们还是我们撞他，都不会有什么区别，这只是一个由头，开战的由头，这些日子卫星拍摄到了无数华国的部队进入黄岩岛，很明显，这次华夏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的。” 克林挥了挥面前的烟雾，咳嗽两声，道：“所以，你们在装船之前的十分钟内，只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是否开战？” “北欧联盟向华夏一国屈服，自然是不可能的，我的意思是开战。” “我的意思也是开战。” “我的建议还是观望，毕竟华夏还有神秘战机的威胁，如果贸然开战，我担心北欧联盟的海上军事力量会全部折在太平洋里。” 克林问道：“在卫星监控上是否看到华国神秘战机的影子？” “没有，但没有看到，不意味着华国没有。” 另一个军事顾问反驳道：“如果华国有，他们早该拿出来震慑我们了，” 克林挥了挥手：“好了各位，安静下来，那就遂了华夏的意思，和他在太平洋赌一赌。” “2016年的时候，我们在华夏的威胁下灰溜溜的跑了，而这次，我们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 “2016年的经验告诉我们，华夏十分擅长欺诈，那我就赌华夏的神秘战机无法参战。” 保守派的军事顾问担忧道：“可如果华国真的有呢？” 克林冷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在华夏的欺诈下猜测顾虑了太久了，说白了，这次环太平洋军演为的就是确认华国是否真的有那架神秘战机，如果有，我们惨败；如果没有，这个东方国家就再也不足为虑了。” “可白宫那边能接受失败吗？” “这是接受不接受的事情吗？”克林一脸严肃，轻声道：“若那个凝聚了太空资源和无数前沿科技的神秘战机真的存在，华夏超越西方世界就是必然事件，轮得到我们是否接受么？” 克林和一众军事顾问商议的时候，有士兵严肃的向他们汇报了情况。 “克林将军，敌方战舰……在加速。” 第117章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052c型驱逐舰排水量加大，速度很快达到了30节。 很多人对战舰的“节”不太了解。 节是一个计量单位，其源头是出自16世纪海上的航行水手。 因为大海茫茫，很难找到参照物来测量船的航行速度。 后来有一个水手，想出了一个办法，用绳子来计算船的速度。 他们在绳子上测量出相同的距离，然后依次打结，等到舰船开始航行的时候，就把绳子扔到水里，计算一定时间内，船拖出了多少个节。 以此来测量船只的速度。 后来国际上把这种方法统一，并约定俗成一节为一海里每小时。 至于海里，如果展开讲又是很长的篇幅。 但如果大致平均下来，30节的速度差不多就在55到56千米每小时。 在海面上，舰船面临着各种阻力，如摩擦阻力、漩涡阻力、兴波阻力等，而且还要应对随时可能迎面拍来的巨浪。 除了一些鱼雷快艇会达到40、50节的速度，一般的大型战舰，30节就已经是非常可观了。 克林看着雷达上快速接近的红色信号，轻轻的弹掉了雪茄上的烟灰。 “相比较于神秘战机，华夏的这些战士，更让我害怕。” 北欧航母编队齐头并进，如同绵延数十里的巨大海浪。 一艘驱逐舰，在这样的压迫下，如一叶扁舟。 可谁又能想到，偏偏就是这一叶扁舟，让他们由敬生惧。 西方很难理解华夏人的精神世界。 曾经剑桥、斯坦福大学有无数社会学家针对这个问题进行了研究。 后来他们提出了一个观点。 华夏，是个伪装成国家的文明。 而华夏人，是这个文明的具象化体现。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一种植入骨髓的传承。 全世界从未有哪个国家的士兵能有华夏这般，视死如归。 在军界通用的铁律是“士兵的职责是服从”。 而华夏士兵，则凌驾于这个铁律之上。 他们甘心为了国家粉身碎骨，留取丹心照汗青，他们甘心为了国家肝脑涂地，不破楼兰终不还。 不需要铁律，不需要在战前发大量的金钱鼓励。 只要国家有难，这些士兵便会奋勇向前，至死方休。 西方的社会学家不懂，把这个现象称之为满足精神世界的虚荣。 很可笑，也很无知。 对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华国人而言，若把奉献称之为虚荣，那自周礼儒家始，便虚荣了三千年。 如果现在是其他国家的战舰直冲而来，远没有这么强大的压迫感。 但华不同。 一艘驱逐舰背后，是整个华夏人的众志成城。 若这艘驱逐舰出事，想都不用想，整个华夏的战机、战舰、导弹、核潜艇都会一起杀出来。 华夏最让人头疼的地方就在于—— 他是礼仪之邦。 所有刀兵都在饭桌的红布下面藏着。 你客客气气老老实实的吃饭，华夏便会热情的招待。 但你敢拍桌子，华夏把红布一抽，鬼知道桌子下面藏了多少壮汉。 贼特码吓人。 克林看着052c型驱逐舰到达了十海里以内，终于下定了决心：“派朱姆沃尔特级驱逐舰迎敌。” 一名军事顾问认真道：“瞩目沃尔特级驱逐舰是我们海上的王牌，用它去和华夏的052c碰撞，是否大材小用了？” “不是撞，是击沉。” 克林想的很通透。 既然是要宣战，那就没必要客客气气的演戏了。 惟一的区别，就是击沉比撞船的影响还要恶劣许多倍。 可既然到了撕破脸这一步，那撕的彻底点也无妨。 克林下令之后。 朱姆沃尔特级驱逐舰加速驶出编队。 尼米兹级航母上，三架舰载机升空辅助攻击。 海面之下，丑国战略核潜艇编队武器舱开启。 当朱姆沃尔特级驱逐舰155mm口径的舰炮对准052c的那一刻。 海上、海下的武器系统也纷纷开启。 丑国象征性的发出警告。 但这未能阻拦华夏战舰的脚步。 …… 可就在这时。 华夏空军歼系列战机从052c驱逐舰身后呼啸而至。 战机如迁徙的候鸟，密密麻麻。 而在j-20、j-31、轰-20战机之后。 华夏三个航母作战编队从海平面上缓缓出现。 海面之下。 丑国的核潜艇将052c驱逐舰团团包围，但他们在此时突然从声呐探测器上，发现了水位之下五百米处逐渐冒出来的信号源。 片刻之后，十艘094型战略核潜艇排水上升。 将丑国的五艘核潜艇紧紧包围，巨浪-2导弹也同步完成锁定工作。 这一番的套娃操作，让丑国的核潜艇立马把鱼雷舱收回。 并闪烁了一下信号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但华夏十艘航母不为所动。 …… 052c驱逐舰上。 邓洋看着守护在自己周围的战机和航母舰队，一时间失了神。 在距离朱姆沃尔特级驱逐舰一海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长官……” 副手看着天空的歼系列战机和身后十数海里外的航母舰队，有些哽咽。 邓洋许久没有回应。 缓缓走到了甲板上。 在052c一万吨的满载排水量下，船舷上的那句“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在海浪的拍打下，隐约可见。 原本孤身一人冲入敌营的那股孤傲的气氛荡然无存，他一心要作孤胆英雄。 可最后还是成了一个被国家保护在襁褓里的孩子。 邓洋看着碧蓝的大海，毫不顾及形象，躺在了甲板上，看着战斗机像海鸥一样在自己头顶盘旋。 剑拔弩张的氛围下，这一抹放松，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 黄岩岛指挥所中，李老对北欧舰队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环太平洋军演需在我国领海五十海里外，若进入越界，我国将采取必要阻止措施。” “警告：你方已进入危险区域，望三个小时之内离开。” “否则，后果自负。” 北欧航母编队停下，朱姆沃尔特级驱逐舰回到编队中。 北欧诸国组建了临时会议。 第118章 华夏参加 面前突然出现的无数战机和战舰，让克林彻底的慌了神。 华夏的动作和他的预想截然不同。 丑国对华夏的挑衅不是一次两次，按理来说，克林对华夏的判断不会有失误。 可…… 说好的礼仪之邦，说好的先礼后兵呢？ 怎么一下就变成了莽夫了？ 克林皱着眉头，耳畔听着来自华方的警告，立马召集了联合军演的26国军事顾问召开联合会议。 是的，26国。 除了西欧的国家之外。 还有亚洲的十三位小弟。 当然，这些小弟的军事力量大多都是丑国提供，他们本身是没有什么本事的。 但丑国让这些小弟也来参加，无非就是一个目的。 把华夏周边的国家绑在自己的贼船上。 一来，展现丑国在印太乃至全球的“领导力”。 二来，验证印太盟友的“忠诚度”。 当然，随着丑国环太平洋军演的参与国家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 也从侧面反映了丑国对华夏，越来越没底气。 因此，在收到华夏的警告之后，克林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擅自做主，反而要拉上盟友一起开会。 实际上，丑国作为主导者，提的建议具有足够的决定权。 所谓的开会，也是一言堂。 不过可笑的是，一旦有什么后果，则需要26国共同承担。 其他诸国不是傻子，有利可图自然会对丑国言听计从。 但如果要去冒险，真的动刀动枪，他们说散就散，潇洒的很。 克林看着各国军事顾问脸上一个个回避的眼神，不用说什么，就知道这群人心里的意思了。 “这么僵持下去不合适，大家说说各自的意见吧。” “华夏出动这么多兵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远洋作战，没有胜算，按照华夏的意思三个小时内退到五十海里之外吧。”珐国代表第一个开口。 克林对珐国的消极建议早有预料，这是珐国的优良传统了。 不是有一个非常着名的笑话吗？ 问：珐国又一批枪械需要出售，请你给构思一个销售话术。 答：保养很好，全新未使用，只在地上摔过一次。 至于印太国家，这会儿态度也很明显。 跟丑国出来浪，是因为丑国用钱来让他们撑场面。 现在你跟我们说去和华夏碰一碰？ 别逗了，哥们还想在亚洲混呢。 就俩丑国的铁杆小弟，倭国的军事代表，态度也很鲜明的表示了拒绝。 没别的原因，倭国离华夏太近，离丑国太远。 恶心人的事儿他们可以做，但你真让他们去惹这头东方龙，那是绝对一定不可能的。 太吓人了。 另一个铁杆小弟泡菜国虽然积极的参加了这次环太军演—— 派出了以“马罗岛”号两栖攻击舰为旗舰的4艘舰艇参演，超1000人的参演兵力为泡菜国自1990年首次参演以来的最大规模。 但他的小心思也很清楚，狐假虎威，借机揩油。 可现在那个老虎都不顶用了，他这条狐狸自然溜的飞快。 克林看着整个会议室所有人各怀鬼胎，气的脸都绿了。 在华夏战机和战舰没有出来之前，这群人一个个意气风发，那气势仿佛回到了一百年前。 可谁能想到，华夏一亮剑，态度转变的是真彻底。 当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啊！ 克林点燃一根雪茄，背着手来回踱步，心中无比纠结。 他是第一次见到华夏如此莽，说实话，他心里怂了。 他认为华夏敢这么坚决的出兵，一定是有底牌。 那个神秘战机，或许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但是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 太没面子了。 自去年二月，白宫的《印太战略》发布，丑国第一次把“大国竞争”放到了明面上。 其他国家可以说跑就跑，唯独他丑国不能这样。 就算打肿脸，也得硬着头皮充胖子。 但，打是不敢打的，整个联盟离心离德，一盘散沙。 要真打了，哪怕没有神秘战机的威胁，也不可能取胜。 克林徘徊思索了很久，沉声道：“依我看，向华夏发出邀请，一同参与环太平洋军演……怎么样？” 各国顾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要不打架，怎么都好。 提出印太战略的是丑国，又不是他们。 丢脸也轮不到他们丢脸。 …… 黄岩岛指挥中心。 李老收到丑国的邀请后，并没有太多意外。 丑国这是认怂了。 但这并不让人感觉开心，因为这次又让他们躲过了一场毒打。 很遗憾。 “回复丑国，让他们原路返回吧，明日华夏自行参加，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的迎接。” “接下来的演习海上事项就交给你了，我得去准备大礼了。”李老对海军总长交代一声后，对身旁的士兵吩咐道：“备船，送我去华林岛。” “对了，邓洋那小子回来之后让他直接去华林岛见我。” …… 战时状态解除，李老便有了功夫在南海逛逛了。 对他来说，最牵挂的，自然是青龙战机，和那位小顾同学。 华林岛港口，王锋带着整个军研基地的科研人员严阵以待。 甚至特意把核动力青龙战机拉到了港口。 王锋太懂了，他知道李老一得闲就来华林岛是为了啥。 一个是青龙，一个是顾知秋。 不多时，一艘舰艇停靠在华林岛港口。 在所有人的夹道欢迎下，李老挥手走下舰艇。 “各位科研同志。辛苦了。” “李老，不辛苦。” 李老站在港口前，驻足看着远处的青龙战机。 在碧蓝的天空下，这架战机，宛如青龙盘旋在白云之上，极为气派。 蝠式机翼，更显得凌厉、威严。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青龙，他几乎每年都要来华林岛，给这些科研人员一些敦促和鼓励。 但那时候的青龙还没有灵魂。 “明日华夏参加环太平洋军演，青龙可以起飞吗？” “核动力青龙想要起飞还需要对飞行员进行培训，常规动力青龙可以起飞。”王锋道：“即便是常规动力，也搭载了聚变打击，威慑力可能会低一些，但也不容小觑。” “可不是低一些，常规动力决定的是巡航时长和距离，这可是战略轰炸机最重要的核心参数。” 李老说完，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询问道：“知秋呢？怎么没看到他？” 王锋回头看向青龙，有些无奈：“在青龙驾驶舱呆了一天了，怎么喊都不下来。” 第119章 试飞 “这小子想干嘛？”李老吓了一跳：“他还想开飞机不成？” 王锋苦笑道：“因为核动力青龙无法起飞，他在上面怄气呢，这孩子倔的很，不听劝。” “哈哈！” 李老大笑两声：“我上去劝劝。” 李老踏上登机台。 青龙战机的机身外形根据轰-20改造，体形巨大。 翼展40米，长度近30米，高度4.35米。 驾驶舱可容纳主副两个驾驶员。 李老在走进驾驶舱之前，脑补出来的画面是顾知秋坐在驾驶舱里臭着脸，一言不发的模样。 但当他走进去之后。 才发现这小子一只手拿着一个记事本，一只手像是机器一般，飞速的在本子上滑动着。 甚至压根没有在意他的到来。 李老在副驾位置坐下，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想办法让青龙飞起来。” “怎么？你想学习驾驶轰炸机？” “不用学，我是青龙的设计师，我会驾驶，”顾知秋看了李老一眼：“只不过身体素质不太允许。” “哦。” 李老松了口气，又问：“那你打算怎么让他飞起来？” “我看看能不能改进一下，让核动力的操控台简化成和常规动力的一样。”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李老赞许道。 “不过太难。”顾知秋把本子丢到一旁，揉了揉太阳穴：“核动力青龙的飞行速度和高度都太极限，超出平流层虽然大幅度削弱了风阻，但阻力是个双刃剑，你飞行的时候，他是个坏人，但你想要调整方向或者减速的时候，他又是个好人。” 相信每个人上物理课学习摩擦力的时候，都会在老师的带领下去畅想一个世界——如果没有摩擦力，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 可能是从那时候开始，阻力的坏印象就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形成了。 但实际上，如果没有摩擦力，人连前进都做不到。 “哦。”李老就像一个老爷爷，搓着双手，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孙子瞎折腾。 “算了，没办法改进。”顾知秋直接尥蹶子，郁闷的吐了口气：“核动力青龙的驾驶员必须学习核物理，否则无法成为青龙战机的驾驶员。” 李老点头：“好，回去我就跟他们提要求。” 顾知秋叹了口气：“青龙明明已经造出来了，却不能飞上天空为国做贡献。” “我们氢弹造出来这么多年，也没有真正使用过。所以别自责，这种战略武器，只要我们有，就足够了。” “嗯……” 李老摸了摸顾知秋的脑袋：“好了，小家伙，别难过，你已经做出了巨大贡献，青龙项目停滞十年，如果不是你，或许还要再等十年。”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军研基地的所有科研人员的努力都不能忽视，我只是给出一个理论支持，如果没有他们不分日夜的工作，也不可能把理论变成现实的。” “你小子还挺谦虚，”李老笑道：“好了，环太平洋彻底变成了一场军演，军事冲突大概率不会发生了。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回京都吧，等这边军演结束，爷爷请你吃好吃的。” 顾知秋闷声不说话。 李老笑问：“怎么？不想走了？中科院那边的星链项目还有全国逐渐普及的超导传输电网项目可都等着你呢。” “我有一个小请求……” “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顾知秋小声道：“我想驾驶青龙起飞一次。” 一个请求，直接把李老给干沉默了。 半晌，他才谨慎的问道：“你是认真的？” “嗯。” 李老琢磨了很久，道：“你会开轰炸机？”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会开。” “你真会开？” 顾知秋伸出手指，在操控界面上轻轻敲击下去。 嗡…… 核动力引擎换流装置启动，一道淡蓝色的粒子气流从机尾喷射而出。 青龙战机轻微抖动，整个码头都为之震颤。 “停停停！” 李老急忙喊停。 顾知秋慢悠悠的关闭了引擎：“我真会开。” “你小子，非要把老头子我吓出病才好。” 李老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码头无数人向青龙慌张跑来，打开舱门挥了挥手，表示一切都好，不用紧张。 “真会开？”李老回头问。 顾知秋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好，给你一次试飞的机会，不过不允许飞出华林岛的电磁屏蔽区域。” “那刚升空就得降落了。” 李老没好气道：“怎么？你还想飞到云里去？” 顾知秋遗憾道：“那好吧。” 李老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实在是太得寸进尺了，这一脸的不情愿是怎么回事？ “好了，我通知地勤部队配合，记着，只能在电磁屏蔽区之内试飞。” “嗯，我知道了，”顾知秋看向李老：“您可以下去了。” “不下，如果有什么情况老头子我还能拦着你。” “就在跑道上跑跑能出什么问题？” “我是担心青龙出问题吗？我是担心你小子出问题。” 李老向地勤下达了试飞命令。 拖车将青龙再次拉回到军用机场跑道。 华林岛全体科研人员，在王锋的带头下叽叽喳喳。 在青龙战机上是听不清楚下面人在吼什么的，但顾知秋和李老都心知肚明。 一老一少两个疯子，看着环岛跑道和一望无际的大海，心中充满了期待。 “准备好了吗？”顾知秋问。 李老一脸淡定：“老头子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早就开着战机在天上乱飞了。” 顾知秋按下操控界面上一个绿色按钮。 紧接着，两个透明罩子缓缓将两人笼罩起来。 “这是？”李老好奇道。 “恒压舱。” 李老开始有些提防了起来。 接着，顾知秋按下座椅上的按钮，两个氧气面罩从恒压舱上端掉落：“戴上这个。” 李老戴上氧气面罩后，他再次激活引擎。 一股气浪伴随着高温热波一同从青龙战机尾部喷出。 青龙周围，仿佛形成了一层热浪屏障，连空间都隐约扭曲了起来。 高温之下，站在跑道两侧的科研人员不由自主的将双眼紧闭，避免灼伤。 强大的高压气浪涟漪向四周横扫而过，一道轰鸣声在华林岛响彻云霄。 第120章 有一点小问题 等到热浪消退，所有科研人员睁开眼睛后。 便看到青龙已然到了跑道尽头。 王锋看着拖着一条长长的淡青色尾焰的青龙战机，头皮发麻。 “我就不该让李老上去的，我就知道他们两个人碰到一起准捉摸不出什么好事！” 张静揪心的抓着顾然的手：“咱儿子会开飞机吗？怎么这么冲动呢？” “会……吧。”顾然搂着张静：“别担心，咱儿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这对老夫老妻一个比一个抖的厉害。 王锋不敢歇着，急忙通知华林岛紧急处理分队，以及海上搜救小队，以防万一。 接着，就是指挥所一遍又一遍的呼唤。 …… 而顾知秋这边，他无暇顾及一旁稍纵即逝的风景和建筑。 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的天空。 华林岛电磁屏蔽区的半径只有三十公里。 这个距离没有什么操作空间，基本上起飞之后就要降落。 速度达到升空标准。 常规驱动达到核动力引擎点火条件。 起落架收回，切换核动力引擎。 在动力切换按下之后。 整个青龙战机颠簸了一瞬。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推力，贯穿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这种感觉就像是弹弓被拉长到极限，然后突然松开的感觉。 如果你是一颗石子，你本应感受到的最大推力，是在松开的那一瞬间。 但坐在青龙战机上却不是这样个感觉。 不是一瞬间…… 而是在切换到核动力引擎之后，一直在持续这一瞬间的强大推力。 这里可以引入一个物理概念。 冲量。 冲量是质量和速度的乘积，也是力和作用时间的乘积。 瞬时的推力计算需要积分推导，那就简而言之…… 举个简单的例子，战斗机大家可能都没坐过，但汽车是一定坐过的。 在汽车加速的时候，会有明显的推背感。 怎么计算呢？汽车加速后的速度乘以汽车质量减去汽车加速前的速度乘以质量，然后除以加速时间，平均下来就是这段时间受到的平均推力。 那瞬时推力呢？先忘记积分这回事，直接用汽车的加速度乘以质量。 对于普通人而言，汽车突然加速到一百码，就能让人感到心跳加快，出现生理性不适。 那战斗机呢？ 青龙作为轰炸机，空重63吨，最大负载15吨。 起飞速度约300千米每小时。 平飞速度越2000千米每小时。 高空最大速度约5000千米每小时。 接下来就是简单的小学算数了。 小汽车重量一般在1.5吨左右，空载情况下的青龙是其40多倍。 起飞瞬间速度是小汽车高速情况下的三倍，平飞二十倍，高空五十倍。 也就是说，你坐在青龙战机，在起飞前，你受到的推力，将会让你的不适扩大一百二十倍。 在起飞到平飞的加速过程，不适感将扩大八百倍。 在平飞加速到高空以最大速度的时候，将是两千倍。 这还是在阉割了核动力青龙极限速度的情况下所达到的推力，如果任由其往极限去飞，即便有了恒压舱，也不是人类的身体能扛得住的。 不过，因为这次在限制区域飞行，所以核动力青龙在达到平飞速度之前，就要降速在华林岛盘旋降落。 因此，所受到的推力连常规战机一半的推力都达不到。 可即便如此，也让顾知秋好一顿折腾。 恒压舱的最大作用是平衡大气压强，至于推力，是附加功能。 尽管已经经过大幅度削弱，依旧给人一种胸口碎大石的感觉。 脸上的肌肉松弛，向耳后扩张，动脉因为充血导致脖颈通红。 随着加速度减小，一切又逐渐恢复正常。 等到青龙速度平稳，顾知秋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第一时间扭头看向李老。 可谁知，他刚转过头，就看到李老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脸上皱纹密布，那张脸像是枯树皮一般。 李老敲打着恒压舱，嘴上说着什么。 但因为耳鸣的缘故，顾知秋完全听不到。 过了五秒左右，他耳鸣的症状减弱，这才听到了李老的声音。 “知秋，你怎么样？” 顾知秋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和洁白的云层，以及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大海，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很好。” 没有任何一件事比青龙顺利升空还要好了。 尤其是在如此成功的情况下，实在让人心情舒畅。 “降落！”李老十分严肃的发出了命令。 这声音没有了之前的和蔼，语气让人无法违抗。 很显然，当青龙升空之后，他才意识到，即便是限制区域内低速飞行，青龙也超出了他的预估。 …… 但顾知秋偏偏是个很轴的人。 “我先记录一下试飞数据，放心，我不会飞出电磁屏蔽区域的。” 说完，他驾驶着青龙在华林岛盘旋。 同时目光盯着飞机各个部件的参数反馈。 钫碎片外壁屏蔽了所有热量核辐射，在整个机体内检测不到一丝中子辐射。 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无附面层隔道超音速进气口（dsi）和高温风压舱也都一切正常，聚变引擎的高温增压，和常规引擎相比，提升的不是一倍两倍。 能够承受住这样的压力，足以证明华林岛科研人员对青龙战机上的打磨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唯一的一个问题—— 在青龙盘旋飞行的过程中，核反应堆外壁的压力反馈十分不平均。 他进行了几次加力测试，以及发动机重启测试，发现压力反馈差异有明显的增大趋势。 虽然差值仍在可控的范围内，但总让他感觉到有些疑虑。 因为是核动力战机首次试飞，因此他也没有相关的经验可以锁定问题的原因。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清单上加上一条——“高速飞行时，若要改变方向，应先关闭引擎，待进入既定航线后重启引擎。” 其他的问题，顾知秋检查了一圈也暂时没有发现。 唯一遗憾的是，无法尝试青龙的极限速度，也没有进行聚变打击的测试。 副驾位置上的李老，神色严肃。 尤其看到顾知秋脸上那遗憾的表情后，很显然，他更生气了。 第121章 这问题……似乎不小 “赶紧给我降落！”李老再次发出了命令。 顾知秋遗憾的咂了咂嘴：“聚变打击不能试一下吗？” “降落！”李老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是非要把我气出病不可。” 核动力引擎关闭，动力系统切换为常规引擎，青龙操控接入华林岛地面控制台。 在指挥所的牵引下，青龙缓缓降落在机场跑道上。 恒压舱收回。 李老把氧气面罩摘除，目光又气又心疼的看着顾知秋。 顾知秋摘下面罩，嘿嘿一笑。 “……” 李老皱眉看着他，又对他发不起脾气：“飞也飞了，这下满意了吧？” “满意倒谈不上，只能说不留遗憾了，只不过……” 顾知秋看着试飞数据：“有个小隐患，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挺膈应人的。” 舱门打开后，他扶着李老下了战机。 尽管飞行时长很短，但现在走在地面上，他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这地面就像是泥潭一样，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 “李老，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青龙起飞前，他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年轻人，怎么着也得比李老能扛。 结果没想到现在还得搀扶着李老才能走稳。 “你没受过训练，很正常，在早些年的时候，咱们的战斗机刚制造出来的时候，那可是简陋的很。”李老道：“为了承受住高空飞行的压力，咱国飞行员的身体素质，锻炼的和钢筋铁骨一般。” 华夏的战机历程跟发达国家比不了，丑国开始研究怎么提速，怎么制定安全标准的时候。 我国的战机刚刚升空。 为了铆足全力去追赶差距，三年一改装，五年一换代。 根本没时间停下来进行优化。 在这种快速的更新迭代之下，华夏早期的战机保护系统十分简陋，装上个加压座舱、座舱罩、防弹钢板差不多就已经是标配了。 科技不够，身体来凑。 为了试飞顺利进行，机组人员保护系统不完善的情况下，就需要飞行员自身素质来弥补这一部分缺陷。 如果对早些年的军旅生涯有了解，就能知道，那一批军人，吃得苦受的罪远超相像。 那时候的军人，一个个都堪称是从地狱走出来的男人。 那身体素质，别说开战斗机了，仨人直接包围一个连的离谱事儿都做出来过。 顾知秋对李老的话表示敬意，不过心里更多的是心酸。 科技的局限让老一辈的军人吃了太多苦，现在有能力了，不但要让军工更强，也要让军人尽可能的少受些罪。 “这驾驶舱还是要改进一下，这次试飞，速度峰值只有1000公里每小时，要是到了极限速度，飞行员要承受的压力不敢想。” 李老点头：“核动力引擎和常规引擎相比，确实有一个较大的飞跃，保护系统也要跟进。” …… 两人走下青龙，王锋和一众科研人员纷纷围了上来。 欢呼声如同海啸一般，冲刷而来。 可以看到整个华林科研中心所有人，在这一刻，脸上都挂满了自豪。 青龙战机试飞堪称完美！ 之前所有人担心动力切换、降落以及转向的时候会出问题，但事实是，一切顺利！ 所有人涌在青龙战机四周，挥舞着双手。 王锋黑着脸，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李老，他胡闹，你怎么还跟着他胡闹？” 李老认真的摆了摆手：“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下次一定不会由着他的性子了。不过青龙试飞一切顺利，结果总归是好的。” 王锋叹了口气，接着脸上的生气消退，脸上堆出了个笑容，拍了拍顾知秋的肩膀：“谢谢你，知秋。” 王锋眼眶逐渐湿润。 青龙升空，一切顺利。 十年的埋头苦干，终于开花结果。 核动力青龙试飞成功的意义是无比巨大的。 这意味着这张底牌具有了足够的活力。 只要飞行员培训到位，随时可以起飞。 而不是单纯的放在军用机场，纸面威慑。 至于怪罪？ 知秋还是个孩子，而且做出了如此巨大的贡献，他怎么舍得怪罪。 他哪怕越级怪罪李老，也不舍得怪罪顾知秋。 李老一脸郁闷：“你别对他嬉皮笑脸的，顾院士、张院士呢？” 张静和顾然尴尬的走了过来：“李老。” “以后给你们两位一个任务，看好知秋，千万别让他出什么幺蛾子。” “好……好的。” 顾知秋没事人一样的看着试飞参数，挠了挠头，挤进人群，往军研中心走去：“我去模拟实验室一趟。” 青龙周围的科研人员手舞足蹈，顾知秋埋着脑袋往外面挪去。 李老微微皱眉：“他一直这么不合群？” “他就是这样……”顾然道。 …… 华林岛军研基地。 模拟实验室中。 顾知秋看着3d生成的青龙战机，进行了模拟飞行测试。 将核动力切换和转向的过程，特意放缓，认真的观察记录动力舱的受压状况。 完全正常。 接着加压。 正常。 核动力引擎重启。 依旧正常。 相同的结构，相同的材料，模拟和实际情况居然不同？ 这让顾知秋有些细思极恐。 出现这样的情况，按理来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外壁的模塑出现了失误。 可问题是,如果钫元素外壁出现模塑误差或者漏洞，后果绝不是压力不均匀这么简单，还会导致严重的核泄漏甚至引擎失压爆炸。 可除了压力不均，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让顾知秋再次陷入了迷惘。 半晌后，李老、王锋等人也陆续来了模拟实验室。 顾知秋抓着头发，问道：“沈千澈呢？他在不在？” “怎么了？”沈千澈走到了试验台前。 “试飞有个小情况，我排除不出来。” 王锋道：“试飞不是很顺利吗？” “引擎有一点点小问题，虽然不影响飞行，但总归是个隐患，不解决了，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千澈看着模拟实验画面，不解道：“不是一切正常吗？” “飞行过程中外壁的压力反馈有很大的差值，虽然不影响飞行，但……” 第122章 这个钫碎片……是何方妖孽 顾知秋把试飞数据推给了沈千澈：“但是这次试飞的速度连最大速度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压力差值，我担心如果以最大速度飞行，会有安全问题。” 压力不均匀问题可大可小。 比如你坐在凳子上，因为骨架结构影响，凳子所受到的压力也是不均匀的。 但因为凳子能够承受住这差值，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凳子垮掉。 但核动力引擎造成的压力差值，远比这要恐怖的多。 在一千公里每小时的飞行速度下，动力舱室可以承受住外壁的压力差。 但如果五千公里每小时呢？ 外壁所造成的压力不均，是会呈指数上升的。 一旦外壁的压力差击碎了动力舱室，那青龙将会直接在空中解体。 后果不堪设想。 沈千澈认真的看了一遍试飞数据，当然，一些比较专业的函数他不了解，他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压力反馈的列表上。 “有点奇怪，这个压力峰值居然不是在固定的一个点上。” 按照沈千澈的猜想，可能是外壁表面不均匀造成的压力不均。 但如果是这种情况，就意味着凸起的点所造成的压力是固定偏大的。 可在顾知秋的记录上，压力的峰值始终在移动。 就好像…… 一个装在麻袋里的人，向四面八方挣扎一样。 顾知秋想到了什么，双手进一步拉大画面，随后看向碎片内部的银白色雾气：“你预设的钫元素多少克？” “五十五克。” 顾知秋眉头微皱：“这么多碎片组成的外壁，钫只有五十五克？” 沈千澈十分确信：“对，根据外部材料的分子结构，大致能够估算出密度，一个碎片百分之九十的重量，都在外部的那层薄膜上，实际上内部的钫元素含量很少。” “表单给我！” 顾知秋从他手中把飞行测试的表格抽走，然后埋头计算了起来。 按照压力数值可以计算出外壁对动力舱造成的反作用力。 由反作用力可以算出冲量。 再根据飞行速度算出外壁在核动力引擎启动时的重量。 是的，所有的情况一一排除之后，顾知秋认定一件事—— 外壁在核动力引擎启动的时候，质量会发生变化。 从整体法到隔离法，在进行密密麻麻的计算之后，他得出了青龙在一千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飞行下，外壁的质量。 “这……” 顾知秋抬头看着屏幕上的青龙战机3d模型，又看向一旁的参数。 在模拟飞行过程中，青龙始终保持63吨的空重。 但实际上，这个重量应该是74吨。 他低头，近乎震惊的看着自己算出来的数字…… “在核动力启动之后，外壁的重量翻了三百二十四倍……” 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达到了11.26吨……” 一时间，整个模拟实验室内的科研人员脸色骤变。 “怎么可能？在装配的时候外壁总重量才五十公斤不到的！” 如果按照沈千澈说的情况，这五十公斤中，钫元素含量只有五十多克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在起飞的短短十几秒时间内，这个外壁在迅速增重。 而能从五十多克迅速增加到十一多吨重，很难想像外壁发生了什么样的物理反应。 “李老，我申请调用一下中科院的材料分析报告。” 李老点头：“好。” 说罢，李老急忙对身边的警卫吩咐了一些什么。 警卫外出了一趟，没多久就走进了模拟实验室，把一张打印文件递给了顾知秋：“这个是钫元素碎片的材料分析报告。” 顾知秋细细的查看了起来，温度测试是材料分析的重要一环。 在五百度，五千度和一万度、十万度高温测试下，材料依旧稳定。 更高的温度没有进行测试。 接着是中子辐射测试。 毫无疑问，无论是多么强大的聚变、裂变实验，始终没有一颗中子能够穿透这个碎片。 稳定性毋庸置疑。 …… 一时间，他看着材料分析报告，没有了丝毫头绪。 “从京都带来的碎片还有吗？”顾知秋问道。 万梅香院士道：“还有，还有一半左右，原定的是完成两台青龙的外壁模塑。” “高温测试，看看在一亿摄氏度下，材料的重量是否会有变化。” 沈千澈皱眉道：“怎么创造一亿高温的环境？再开着青龙飞一圈吗？” “不用那么麻烦，聚变打击就行。” 李老急忙喝止：“胡闹！” 顾知秋解释道：“不完全充能就好，小剂量的聚变燃料不会有太大影响。” “那也不合适，实验交给中科院去做，华林岛上不具备做核试验的条件。” “让中科院去做太慢了，我需要一手资料。” “不会慢。”李老直接给侯国强通了电话，让中科院核物理实验室停下手头的工作，立马进行钫元素碎片高温试验。 顾知秋叹了口气，看李老雷厉风行，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他也没有闲着，开始思考另外的可能性。 青龙的核动力引擎启动之后，产生的无非两种能量，热能和辐射后的中子动能。 可问题是，在钫元素碎片外壁形成之后，热能和中子辐射……全消失了。 当然，根据热力学第一定律，也就是能量守恒定律—— 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它物体，而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 也就是说这些能量没有消失，而是融入了钫元素碎片之中。 根据爱因斯坦的理论，质量其实是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 根据质能方程e=mc^2，便可直观的发现，聚变引擎“消失”的大量能量，实际上就是钫元素外壁多出来的巨大质量。 这么一来，一切就说通了。 只是…… 顾知秋飞也似的跑出了模拟实验室：“快，快去，去测量一下青龙战机的重量！” 王锋急忙吩咐机场工作人员着手去测量，随后跟着他一同冲出了实验室。 等到所有人再次来到青龙面前，工作人员报出了地磅上的读数—— 第123章 造物主的假想 “六十三吨，青龙战机主体重量没有变化。” 地面机组人员说出了地磅读数后，顾知秋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青龙。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脑海中的物理体系，在这一刻隐约开始动摇。 核动力引擎的溢出能量被外壁吸收，并转化为质量。 质能转换按理来说到此为止才对。 可外壁吸收的质量，怎么会又消失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沈千澈：“你对这些碎片了解多少？” “不多。”沈千澈摊了摊手：“分子黏连技术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只需要知道分子结构就可以了。” 万梅香院士解释道：“千澈也是来华林岛之前才第一次接触到这些碎片，之前他不知道碎片的存在。” 顾知秋坐在机场跑道上，手里翻找着厚厚的文件。 所有的思路进入了一个不可逆的物理悖论。 质量可以消失？ 这完全和现实世界背道而驰。 “中科院那边来消息了。” 李老把侯国强的实验结果递到了顾知秋面前。 顾知秋看着侯院长发来的简报，并未感觉到有多意外。 在聚变反应堆创造的超高温环境下，钫元素碎片会急剧增重。 这和他刚才的冲量计算结果不谋而合。 “侯院长，关闭聚变反应堆，观察钫碎片的重量变化。” 顾知秋发回回执信。 接着，他站起来沿着机场跑道缓慢行进。 像是跳大神一般，整个人时而低头，时而望向天空。 王锋担忧道：“知秋？你怎么了？” 顾知秋蹲在降落点的位置，沉声道：“华林岛有高精度测高仪吗？” “有，”一个工作人员急忙应声：“我去拿。” 不多时，一个置有气浮装置、温度补偿等精密部件的仪器就被搬到了机场跑道。 “这里。”顾知秋指着机场跑道上的一个微不可见的凹陷。 “这是青龙的落地点，测量一下这里凹陷的高度。” “凹陷？” 机场跑道用的是水泥而不是沥青，刚性系数极强的水泥跑道很难有什么形变，一般只有两种情况——要么碎，要么完好无损。 “对，应该形变高度很小，但一定会有，测试一下吧。” 等待测量数据的同时，顾知秋也没有闲着，而是坐在地上，把演算纸放在膝盖上，开始快速的计算了起来。 根据水泥的形变量推算出碰撞参数，再根据碰撞参数推导出地面和青龙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然后根据降落速度便能反推出降落时的青龙重量。 不多时，工作人员完成了测试。 顾知秋把形变量带入整个推导，很快计算出了青龙落地时重量。 “68.37吨……” 结果出现，在他的意料之中。 沈千澈也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在青龙静止、起飞和降落的不同状态下，重量在不断发生变化？” 中科院的回执也再次发来。 “在关闭聚变反应堆之后，钫元素碎片质量以一定的函数比例迅速下降。” “在21.8分钟后恢复到初始重量。” 顾知秋把草稿纸放下，然后看着身后的青龙战机：“可以确定了，是衰变。” “21.8是钫元素的半衰期……”沈千澈好奇道：“你的意思是钫元素外壁把能量吸收转化成大量的钫，然后又放射了出去？” 不过刚说完，他就自行否决了。 钫元素是地球含量最少的元素。 也是最昂贵的元素。 一克钫在国际上的定价为十亿美元。 即使是在含量最高的矿石中，每吨也只有0.0000000000037克。 现在你说青龙在飞行的过程中，能制造出11吨的钫？ 这太夸张了。 相当于一架核动力青龙背着十一吨的钫元素在天上飞。 一次平平无奇的试飞，就浪费掉了1.1*10^8亿美元。 当以亿计数的美元开始用科学技术法来表示的时候，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离谱的事情。 “说不好，现在全靠猜测，”顾知秋道：“我怀疑问题的关键应该是这碎片外面那层膜，它能把热量和中子辐射转化成类钫元素一样的物质，这个类钫元素具有钫元素相同的衰变周期，所以才会在短时间内把质量全部释放出去。” 他轻轻搓着拇指和食指，看着摆在眼前的数据支持，心里已然有了判断。 “我们的方向错了。”他看向沈千澈：“接下来不要再去研究钫了，去弄清楚外面的这层膜，这层膜才是关键。” “好。”沈千澈急忙点头。 “直觉告诉我……”顾知秋目光如同锋利的剑，极为明亮：“这碎片如果研究透了，我们或许就能知道我们这个宇宙的神秘造物主了。” 聚变反应产生的中子辐射和电子溢出，相当于组成这个宇宙的最小单元体。 所谓的元素，只是不同数目的质子、中子、电子等基本粒子组合而成。 按理说聚变反应产生的基本粒子的互相结合是完全随机的，可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元素。 但在神秘碎片的限制下，他们却全部生成了具有最短半衰期的钫。 但细思极恐的是…… 如果这神秘碎片真的是丑国的科技，那意味着丑国人造元素的科技已经达到了极为恐怖的地步。 和钫元素相比，氚、氧气、水……甚至是烃类化合物，简直不值一提。 这相当于什么呢？ 就是当你绞尽脑汁的去思考该怎么才能去赚更多金子的时候，我随便舀一瓢水，就变成了一碗金沙。 到那时候，人类还大动干戈的去掠夺石油、天然气、水源？ 人类还绞尽脑汁的突破可控核聚变？太空能源？ 别开玩笑了，需要什么能源完全可以人工制造出来。 如果华夏有了这个科技，是一定会用它来造福全世界的，致力于创造出没有竞争，没有压力，没有流血的华夏先贤所描绘出来的那个大同世界。 但如果这个科技是丑国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顾知秋深知丑国秉性，丑国作为资本世界的精神领袖，精通垄断之法。 他们一定会用这个技术，来做掌控世界的法杖！ …… 与此同时，夏威夷岛链。 无数军事顾问沉默不语。 克林刚刚挂掉白宫方面的电话，神色异常凝重。 “加州的放射性科研基地，在刚刚检测到了近三个月以来最强烈的一次钫元素放射性信号。” 他指着地图上华夏领海的一块迷雾区域，严肃道：“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华夏的神秘战机就在这块区域，白宫给出的要求，不计一切后果，务必要把华夏的神秘战机逼出来。” 第123章 给青龙减肥 不计一切后果。 丑国的所有军事顾问都被这一句话干沉默了。 “白宫那些人都是用屁股来思考问题的。” “的华夏的神秘战机已经证实了确实存在，现在是让我们不计后果的往枪口上撞吗？” “关键我们刚刚才邀请华夏参加军事演习，现在又去挑衅？” “这么反复横跳似乎不太好吧？” 对于手下的这些精致的利己主义军官，克林再了解不过了。 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他们很擅长。 但稍微有些冒险，他们就会退缩。 更别说面对华夏的神秘战机了。 面对这样的手下，克林这个统帅当得也十分心累。 “如果不排除华夏神秘战机的威胁，那我国将不可挽回的沦为世界第二，到那时候，华夏将更加势不可挡。” 他很清醒：“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这次演习，只要华夏的神秘战机露面，我们将其击落，威胁就会立马解除，我国依旧有操控全球的能力，一切才会越来越好。” “想得太简单了长官，华夏的神秘战机科技总部研究了那么久也没有研究出来什么有用的讯息。” “如果我们的攻击没有起到效果呢？这样凝聚着高精尖科技的战机，反导系统或许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打击能力。” “如果我们的攻击意图暴露，那可就等同于开战啊长官。” 一群军事顾问煞有其事的帮他分析着利弊。 克林放下手中的烟斗，眼眸逐渐变得犀利：“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这次无法将其击落，那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整个会议室的军事顾问不敢再多说什么，当克林放下烟斗，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但动用导弹打击，这等同于宣战。 他们虽然无权决定什么，但每个人心里都升腾起了不祥的预感。 克林沉声道：“接下来讨论的话题是，怎么把导弹的事情圆过去。” “……”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憋着笑。 都动用导弹了，还想借口？ 难不成说我们的军人手滑了，不小心把导弹瞄准了你们华夏，然后不小心发射了出去？ 开什么国际玩笑。 克林看没有一人发言，用烟斗敲了敲桌子：“让泡菜国的反导系统来完成这次打击任务怎么样？” \"长官，你把泡菜国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怎么会愿意替我们背黑锅？\" 克林摇头：“不让他们背黑锅，就说在反导系统查探到强核辐射之后自动触发了自动防御系统，到时候给华夏方面就说是反导系统的设计问题。” “正好华夏方面和泡菜国方面对我国部署的反导系统都颇为不满，那就利用这个机会捅个篓子，大不了拆除了泡菜国的反导系统作为补偿。” 军事顾问简单思索了片刻， 这招单纯的是把华夏想的太简单了。 拆除一个泡菜国的反导基地就能平息华夏的怒火？ 但回过头来想想，这勉强也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相比较于直接告诉华夏我们的目标就是你，把锅推给自动防御系统，多少不至于那么尴尬。 尽管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只要是个智商正常的人，就知道华夏肯定不会相信。 克林看着死气沉沉的会议室，沉声道：“大家不用这么悲观，如果华夏的神秘战机被我们击落，那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所以，我建议各位还是把所有的压抑收起来，专心的祈祷我们的导弹能够一击命中！”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貌似除了祈祷，他们也无能为力了。 只要华夏的神秘战机被击毁，那常规军事力量的比拼，他丑国便不必担心了，更何况，他还有盟友。 虽然那些盟友和他们丑国离心离德，但如果这些墙头草得知华夏的底牌被毁，肯定是会再次和他们丑国合作的。 在华夏士气大减，西方士气大增的情况下，再把演戏变成实战，胜算就大很多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还是事情的发展如他们所料才行。 …… 华林岛上。 顾知秋和沈千澈两人正在加班加点的进行钫碎片分析。 虽然外壁增重的问题找到了，但因为科技水平的局限，他们对着超出华夏科技的神秘碎片，没有半点头绪。 “碎片外层薄膜能够合成钫元素，并且让内部的钫含量保持在一个固定的数值。” “更神奇的是，保持在这个数值下，碎片具有最优秀的物理化学特性。” “分子表面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 “有，通过同位素标记能够探查到一些地球上不存在的分子结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分子结构，但经过测试，这样的分子结构具有牛顿流体的特性。” 顾知秋顿了顿：“我之前也好奇的把玩过这些碎片，它们的确是这样的，具有一定的弹性和柔软性，我甚至能够用手直接掰弯它，但如果用利器、高温、高辐射去对付它的时候，它却又表现出极其优秀的刚性。” 沈千澈一丝不苟的盯着显微镜：“多么精巧的结构，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顾知秋没有再耽误他沉溺于微观世界，而是着手开始设计青龙战机的改进计划。 要减重了。 青龙的安全空载重量是63吨，最大承载重量是78吨。 如果超过八十吨之后，稳定性和安全性就没有保障了。 到了凌晨一点左右，顾知秋终于制定出了青龙的“减肥计划”。 在“化简”这件事情上，他很有心得。 …… 华林岛，生活区。 李老和海军总长、空军总长正进行会议，关于演习的细节，需要进行最后的确定。 演习是一次很好的亮剑机会，因此是选择层层递进一点一点的给西方世界压力、还是直接亮出青龙结束争议、或者是继续隐藏底牌的的问题上，三人各执一词。 只是三人争论的面红耳赤的时候，顾知秋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李老，李老，快看，按照我这个方案给青龙减重，不但能缩短起飞时间，安全性也大大提高了。” 下一秒，屏幕上的两位挂满勋章的老者，纷纷往屏幕后面坐了坐，表情顿时和蔼了许多。 李老看着屏幕上那两个秒换脸的老伙计，哭笑不得：“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小子就是知秋。” 第125章 准备离岛? “青龙的总设计师，这还用你介绍？” 这几个老战友一脸嫌弃，经李老这么一介绍，显得他们好像和顾同学很生疏似得。 “哈哈，”李老哈哈大笑，随后把手臂搭在顾知秋肩膀上：“这小子今天开着青龙，可把老头子我吓了一跳。” “好小子，不但会造飞机，还会开飞机。” 顾知秋看着镜头里的两位陌生老者，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两位伯伯好。” “哈哈，喊他们伯伯，可得喊我爷爷。” “老李，你是想着花样占我俩便宜？” 仨老头你来我往的开着玩笑，顾知秋太阳穴都突突的：“那个，先打断一下，李老，你先看下这个吧，青龙的改进计划，必须要减重才行。” “改造的程度大吗？” “还是比较大的，很多部件都取消了合金结构，改用了强度相差不大，但质量很低的碳纤维。” “如果改动比较大的话，我这边建议还是等到军演之后再给青龙战机动刀子。” “军演前后不影响吧，如果不改动的话，青龙不建议起飞。” 李老道：“不建议起飞和能不能起飞是两码事。” “这次军演亮相常规动力青龙还是核动力青龙？” 空军总长：“常规动力吧，保险一点。” “那改造……” “虽然参加军演的是常规动力青龙，但核动力青龙也要进入备战状态。” “好吧，那这个图纸留在这儿？” 李老道：“给王锋吧，等军演结束让军研中心的人去改装就行。” “哦，那李老再见。” “回去好好睡个觉，休息好了明天收拾下东西，中午我派一架军机送你们回京都。” “好。” 顾知秋拿着图纸从李老房间离开，两步路又进了王锋的房间。 王锋披着一件中山装，在台灯下看着一本《毛选》。 因为特殊时期军研中心随时会有任务，因此他的房间一向是不上锁的。 突然冲进来一个顾知秋，他也没有多意外。 “怎么了又，火急火燎的？” 顾知秋挥舞了一下手上的图纸，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头：“核动力青龙的改造方案。” 王锋的床头柜摆设简单，一个白色红星的陶瓷茶杯，一个老花镜，一份报纸，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插在一个五粮液酒瓶子里的一束花。 顾知秋伸出手摸了摸那束花：“还是真的？” “这是华林岛这么多年第一次开出花来。” 顾知秋看着这束不知名的小花：“那是挺有科研意义的。” 王锋一脸嫌弃的看着顾知秋，这小家伙年纪轻轻的，居然比他这个老头子还没有浪漫细胞：“科研意义就算了，纪念意义才对。华林岛在此之前氛围是比较压抑的，也就最近青龙项目落地，这些军工人才有了闲情雅致打理花草了。” “我的任务也算是圆满结束了，明天我就要走了，”顾知秋鞠了一躬：“谢谢王伯伯这一个月来对我的照顾。” “应该的，你把这个花拿回去，”王锋把五粮液酒瓶推了过去：“你那个小女朋友来了这么久，你也不怎么回去陪她，把这个花送给她吧，多关心关心。” “曼曼人很好的，她理解我。” “就我对你小子的了解，你就算是凉了身边人的心你自己也不知道。” 顾知秋嘿嘿笑了笑。 “这花还要不要？”王锋问道：“不要的话你赶紧回去吧，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 “谢谢！”顾知秋把花从酒瓶里抽了出来：“瓶子太丑了，我就不要了。” 抽完花，他就头也不回的溜出去了。 一只手攥着花梗，一只手遮挡着花瓣，避免被风吹散。 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屋内。 路曼曼坐在窗前，看着深夜的大海。 她一般每天晚上很晚才睡。 每天的事情无非两个，一是看海，二是等顾知秋回来。 虽然这个臭豆腐经常不回家，但至少在同一个小岛上，吹着同样的海风，思念也算不远。 吱呀~ 开门声传来。 路曼曼猛地回头。 看到顾知秋背着手从门口进来，她小脚急忙钻进小熊凉拖里，然后滴答滴答的朝顾知秋小跑了过去。 “你可算回来啦。” 她扑到顾知秋怀里，像是抱玩偶一样抱着自己的臭男朋友。 “嗯呐。” 顾知秋小心翼翼的把背在身后的一束鲜花取了出来。 “当当当当。” 鲜花慢慢的送到她的面前：“诺，送给你的。” 路曼曼贴着顾知秋的胸膛，轻轻嗅了嗅鲜花：“好香啊。” 她接过鲜花，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是伯母让你送花给我的吧？” “才不是，我自己想到的。” “你自己能想到送花？” “怎么不能？”顾知秋揽着路曼曼的肩膀，满脸的生气：“给女朋友送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那倒是很正常。” 路曼曼看了一下卧室：“就是没有花瓶啊……” 顾知秋一拍脑袋：“我给忘了。” 屋里的家具简单，任何多余的瓶瓶罐罐都没有。 “你等我一下。” 顾知秋撒腿跑了出去，在楼道上狂奔了一会儿，又撞开了王锋的屋门。 王老刚脱衣服躺下，吓得“噌”的一声从床上惊坐起。 “你干啥？” 顾知秋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头，把五粮液的酒瓶抱在怀里：“没事，我那儿没花瓶……” “你个臭小子，拿着酒瓶赶紧走！” …… 因为华林岛的军工任务完成，次日就要回京都，所以顾知秋就放肆了一些。 两人一个月只见了寥寥几面，心里都想念的紧。 只是路曼曼还是很理智的把他按捺了下去。 接连一个月的科研，她知道顾知秋已经很累了，于是以“保证质量不求数量”为由，让他乖乖睡觉，等休息好了再动歪脑筋。 顾知秋向来不好强人所难，只争取到了埋胸睡觉这么一个小小的待遇。 只要不折腾，路曼曼自然不反对，两人依偎在床上，顾知秋像个小孩一样往她的怀里钻。 路曼曼轻轻抱着他的脑袋，每当睡觉，自己这臭豆腐就更像一个小孩儿了。 第126章 常规动力青龙，起飞 次日。 顾知秋不是自然醒的。 是被华林岛的警报声给吵醒的。 “怎么回事？”顾知秋揉了揉眼睛。 “好像是有什么军事活动，”路曼曼道：“早上六点就响了一声，不过你睡的太死了。” 顾知秋揉了揉眼睛，心想应该是环太平洋军事演习开始了。 他看向窗外：“现在几点了？” “早上九点半。” “哦，我出去一趟。” 顾知秋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外面走去。 “你记得吃点早餐。” “好。” 离开了屋子，顾知秋路过王锋和李老屋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屋里没人了。 一路走到军用机场。 远远就看到几辆拖车正拖着一架青龙往机场跑道上拉。 常规动力青龙的外形和核动力一样。 两架青龙放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 顾知秋向王锋和李老走去。 “青龙要飞吗？” 李老：“对，最后商量的结果是以小博大。” “以小博大？” 王锋道：“你也提过那个碎片有超出我们华夏的科技，所以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用我们华夏的青龙，把丑国的神秘战机给逼出来。” 顾知秋不解：“我们出动青龙，丑国就会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吗？” 李老笑道：“这环太平洋说是一场演习，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国之间掰手腕的游戏，我华夏和丑国是游戏参与者，其他墙头草国家是观众，在这样的场合下，丑国一定不会让自己的面子受损的。” “我明白了，”但顾知秋依旧眉头紧锁。 作为一个科研人，他深知钫元素碎片中蕴含的科技有多可怖：“如果丑国的神秘战机出来了呢？” “现在是演习，我们正好可以趁着丑国战机露面的机会，进行分析和研究。”王锋道。 李老问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以知秋你的意思，如果真的和丑国那个神秘战机打上一场，你觉得青龙有几分胜算？” 顾知秋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保守的估计：“九成吧。” “好家伙。” “好家伙……” 王锋和李老都是一惊，这小顾同学还真是……保守。 “我真正害怕的是丑国的人造元素技术，他们能通过神秘碎片制造出钫元素，就意味着能造出大量别的元素甚至化合物，也就相当于掌握了无穷无尽的资源。” 顾知秋解释道：“但如果单单从这个钫元素碎片上来看，他包含的技术是高抗性和高稳定性，是极好的战斗机材料，但……也仅限于此了，这个钫元素碎片不会直接对武器系统和动力系统造成什么影响。” “最多就是隐身能力强了，抗揍能力强了，可以装更猛的工质发动机了，除此之外……也很难再有别的提升。” “但青龙不一样，无论是常规动力还是核动力，都搭载了全新的战略打击系统——聚变打击，光是这个提升就足够对付丑国的神秘战机了。” “而核动力青龙具有空天飞机的属性，无论在航天系统上还是武器系统上，都是全方位碾压丑国神秘战机的。” 顾知秋对青龙十分自信。 “唯一的顾虑就是如果丑国的神秘战机全部使用钫元素材料，那可能聚变打击对它没有效果……” 因为钫元素碎片具有聚变吸收特性，所以聚变打击这种毁天灭地的武器，反而偏偏对它无效。 不过他依旧没有担忧：“尽管这样，我们可以用钫元素材料具有辐射吸收特性，进行多次聚变打击，让他不断增重，丧失稳定性，从而解体。” 他若有所思道：“就像我们发现的这些碎片一样，用聚变打击突破神秘战机的承受极限，让丑国的神秘战机再次碎一次。” 李老和王锋心情大好。 这场军备竞争，其实华夏和丑国双方都是开着“战争迷雾”的。 华夏在不知道神秘战机具体参数的情况下，通过钫元素碎片进行破解，相当于在对方明牌前就摸清了对方的弱点。 古人的军法说的明明白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老对这次的军事演习充满了信心。 王牌飞行员到位。 在核动力青龙上这些驾驶员是个小白，但是在30系常规引擎青龙上，他们则是身经百战的老手。 王锋笑道：“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帅，这位是刘华，这两位可都是战斗英雄，身经百战，驾驶你的青龙战机，够资格吧？” 李帅大概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面庞刚毅。 刘华要年轻一些，看上去应该三十岁上下，微微一笑，满是阳光。 两人面向顾知秋，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顾总设计师，让我们有幸能够成为青龙的驾驶员，这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顾知秋看着眼前两位军人，他们身上的正气，多多少少能够影响自己。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言重了，言重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们……你们在天上注意安全……” 李帅一怔。 刘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顾总工这……” 王锋赶紧扯了扯顾知秋。 李老打起了圆场：“咳咳，那个，知秋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研发，脑子一团浆糊，你知道的，这些搞科研的，多少是有些神经质。” 顾知秋脸彻底红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我们知道，青龙是华林军研基地无数军工人十年的结晶，安全性我们相信是绝对有保障的。”刘华笑道。 随后，李帅和刘华站的笔直，向李老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李老微微点头：“进入备飞状态。” 两人快步跑向青龙，在驾驶舱就位。 等到黄岩岛指挥所的起飞指令下达之后，青龙30系引擎启动，在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中，眨眼间便到了跑道尽头。 常规动力青龙起飞。 震撼程度和核动力青龙不可媲美，但和目前世界各国任何第五代战机相比，丝毫不落下风。 升控制后，常规动力青龙不断攀升。 在离开电磁屏蔽区域之后，也顺利进入平流层，速度达到1.46马赫。 与此同时。 泡菜国。 撒得反导弹系统雷达监控区域，一个红色的信号点，从迷雾中突然冒出。 “查探到迷雾区域出现目标。” 几乎同一时间，一条来自海上指挥所的军事指令传达到撒得基地。 “shoot down.” 第127章 是对方先动手的 击落。 泡菜国，吴陵空军基地，反导中心。 看着夏威夷指挥中心发过来的指令，打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红色按钮。 反导系统，早期被称为战区高空区域防御系统。 是丑国陆军研发的采用动能击杀拦截短程和中程弹道导弹的末端防御系统，属于丑国国家导弹防御署的一环，旨在拦截飞毛腿导弹和同类的战术弹道导弹。 从丑国公布的明面介绍上来讲，这是自动防御系统。 可即便是对外宣称只有防御属性，但自从反导系统进入泡菜国之后，就纷争不断。 这次夏威夷下达了主动攻击指令，这意味着只有防御属性的谎言将会彻底暴露。 “执行。” 一名丑国军官按下了那颗红色按钮。 火控雷达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火控雷达可以现实获取战场态势和目标的相关信息，计算射击参数，提供射击辅助决策，控制火力兵器射击，评估射击的效果。 约三十毫秒之后，发射井开启，一枚中程拦截导弹拖着一道长长的尾焰，直冲云霄。 反导系统所搭载的蜂鸟超高音速导弹进入平流层后，极限速度达到10马赫，具有将近两千公里的打击距离。 …… 华林岛。 不到半分钟时间，青龙就已经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天空上只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拖尾。 如果顺利的话，按照预定的路线，常规动力青龙应该会和早上出发的航母舰队一同到达夏威夷岛链。 “这是华夏首次在西方军演上展露肌肉，我相信青龙面世，一定会让丑国大吃一惊。”李老笑道。 王锋道：“在青龙到达夏威夷岛链之后，丑国肯定会把自己的神秘战机搬出来。” 李老：“这是个机会，虽然丑国的神秘战机武器系统没有革新，但是他的隐身性能，我们必须要重视。” “上次在我们华夏解体，我们居然毫无察觉，这这样的隐身特性，让人害怕啊。” “趁着这次机会，弄清楚丑国神秘战机的底，等军演结束，一定把他给破解了。”李老看着青龙消失的那个云层，意气风发。 顾知秋则是看着停在跑道上的核动力青龙，遗憾的咂了砸嘴。 这个完全体的青龙没能起飞，实在是有些遗憾。 青龙消失在天际，华林岛上的科研人员，也都离开了机场。 从洛城赶赴过来支援的712所的科研人员，今天就要收拾东西回去。 顾知秋和沈千澈他们，也要回京都了。 而华林岛上的军工工作者，则是要坚持工作到军演结束。 然后应该会有一个小长假。 参与青龙项目的这十年来，很多人已经拖家带口的来到了华林岛。 是该用这次小长假的机会，好好放松一下身心了。 所有人各自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李老和王锋，陪着顾知秋往生活区走去：“今天下午回去，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我没带什么东西过来。” 李老道：“好，等这边军演结束，我就回京都了。” “嗯。” “状态有点低迷？”李老问道。 “在华林岛上呆了久了点，突然回京都，有点失落。” 李老笑道：“哈哈，那是因为华林岛和外部通信隔绝，你现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王锋道：“现在中科院在着手推进星链项目，他们可是三天两头的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放人。” 顾知秋点了点头。 星链计划和钫元素碎片密不可分，再加上碎片外面那层奇怪的材料，都蕴含着太多的未知。 只不过…… 现在看来，针对丑国的神秘战机，华夏已经战略上胜出。 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应该是对钫元素碎片的探究。 这个有火星实验室更好，但没有的话，在地球上也一定能研究。 因此，打心底里来讲，对于务实派的顾知秋而言，对太空探索的热忱稍微有些减弱。 虽然为了科技和文明的进步，他会继续不遗余力的为星链计划贡献力量。 但优先级肯定在心里是会打个折扣的。 顾知秋低头若有所思，然而，正在他神游的时候。 一道警报突然从华林岛上空响起。 “怎么回事？”李老和王锋一改常态，神色立马严肃了起来，向指挥中心询问。 “火眼探测系统检测到吴陵空军基地发射出一枚导弹，距离我国领海约八十公里。” 李老赶忙下达命令：“马上模拟出这枚导弹的打击对象！” 华夏的军队刚刚出发，这时候丑国发射一枚导弹，让李老有种不详的预感。 王锋调度着华林岛监控中心。 李老则及时向远洋舰队通知了情况，采取紧急应对措施。 一时间所有舰载导弹，纷纷指向天空。 而舰载火控系统也不断的扫描着周围，以确保能够及时拦截。 顾知秋突然回头看向天空：“李老，会不会是针对青龙去的？” 李老和王锋两人也纷纷抬起头。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倘若丑国的目标真的是华夏，那他们最有可能的打击目标，一定是青龙。 “快，马上通知青龙机载人员！”李老急忙吩咐。 王锋警醒，赶忙向华林岛地面控制室传达了危险预警指令。 与此同时。 青龙战机上。 李帅和刘华按照地面指令，打开了青龙反导探测。 在和地面控制以及火眼卫星联动后，操控现实界面上，一个红色的信号源，从两百多公里外，飞速靠近。 刘华指着迅速靠近的红点：“这是什么？” 地面控制：“超高音速中程导弹。” “预计多久到达？” “一分钟。” “预定轨道呢？” 三秒后，地控中心给出了答案：“和青龙飞行轨道重合，是冲着青龙来的。” 李帅操控着青龙，急忙问道：“能否拦截？” 地控中心：“速度过快，地面拦截导弹失效。” “青龙机载反导系统呢？” “未曾实战过，不敢轻易评判。” 刘华看着令人惊骇的导弹速度：“现在怎么办？” 李帅经验老道：“抬高飞行高度，偏离原定航道试试，看看是否能躲过去。” 第128章 讨论一下吧，怎么打 与此同时，华林岛。 得知丑国导弹锁定华夏战机的那一刻。 李老就知道了，这场战争已经打响。 他攥着拳头，脸色凝重：“我必须得赶紧前往黄岩岛了。” 王锋急忙点头：“我去安排战舰送您过去。” 李老快步向港口走去，只是跑出去几步之后，回头看向顾知秋，然后又看向王锋：“华林岛必须要马上撤离，你负责安排。” “是。” “知秋。” 顾知秋低头思索着什么，听到李老喊自己的名字，这才抬起了头：“啊？” “回京都等我。” “嗯。” 顾知秋心不在焉道：“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和青龙那两位飞行员取的联络。” 李老放慢了脚步：“怎么？” “在规划青龙的武器系统的时候，我把聚变打击嵌入了反导系统。” 李老心中大喜：“也就是说，青龙这次可以躲过一劫？” “不过没有那么乐观。”顾知秋道：“核聚变打击适配性最好的是核动力青龙，常规动力青龙的飞行速度不到2马赫，很难完美的规避过去。” “什么意思？仔细说说。” “聚变打击的反导拦截系统能够让具有攻击意图的中程导弹提前爆炸，但爆炸有个范围……”顾知秋摇了摇头：“高空飞行下的核动力青龙可以逃逸出爆炸影响范围，但常规青龙可能跑不出去。” 王锋拉着两人：“走，先去地控中心。” 低空中心，所有人看着飞速前进的中程导弹，都深深的捏了一把汗。 导弹速度一旦超过6马赫，地面反导系统就很难拦截。 而这次丑国发射的导弹在平流层达到十马赫，地面拦截直接失效。 此时在屏幕上，一个红色的信号源正飞速的接近青龙。 在最上方，有一个倒计时。 此时已经到了25秒。 “马上联系青龙。” 王锋到达地控中心之后，立马下达了命令。 很快，与青龙通讯连接。 顾知秋看着屏幕上方的读秒，拿着话筒语速飞快的说道：“青龙主驾驶舱操控板最右侧从下向上数，有一个机载武器系统系统切换，选择聚变打击。” “副驾驶左数第三排，从下往上第五个，有自动反导系统，点击锁定，锁定范围应该是二十公里。” “从下往上第五个，有一个反导详细参数设定，点开陀螺仪、水平仪，进行青龙环境模拟，然后选择辅助锁定。” “能找到吗？” 很快，青龙战机传回来两句沉着冷静的回音：“已经按照要求设定完毕。” “好，”顾知秋低声道：“接下来，你们要弃机逃生。” 滋……滋…… 地控工作人员汇报：“通讯中断。” 顾知秋攥着拳头：“继续尝试连接！” “接入请求回绝。” 李老看着倒计时进入个位数，嘴唇微微颤动。 王锋看着李老，道：“李老，别担心，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知秋弯腰看着雷达。 在倒计时第七秒的时候。 一道轰鸣声，从远处的天空传来。 屏幕上红点消失。 而青龙战机的信号，也在雷达上消失。 哗！ 一时间，华林岛所有科研人员纷纷涌出生活区。 看着远处天空中那还未消退的漫天浓烟。 在屋里归置东西的路曼曼，也吓得猛地抖了一下身子。 外面的天突然明亮了一瞬，像是打雷一般，一道巨大的声响，在一段时间后，轰隆隆的传了过来。 玻璃都剧烈的颤动了很久，险些破碎。 太平洋海域。 无数华夏军人纷纷走到甲板上，看着不远处天空上的浓烟。 所有人紧紧攥着拳头。 一时间，所有军舰放缓了前进的步伐，然后开始统一回头，在不远处的浓烟下，进行搜救任务。 爆炸的地方距离他们很近，大约在五十公里以内。 甲板上无数士兵皱眉看着那片浓烟和火云：“是冲着我们青龙战机来的吗？” “应该是的。” “青龙有事么？” “有事没事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我们十年磨一剑打造出来的国之重器，丑国想毁了他，那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你看过我们的青龙吗？知道它长什么样吗？” “还没见过。” “它很厉害吧，应该没事的。” 所有人看着那片烟雾。 …… 在黄岩岛，一场军事会议紧急召开。 身在华林岛的李老，用视频的形式参加了会议，顾知秋和王锋也参与其中。 李老：“如你们所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明显了。” 整个会议充满了压抑和怒气。 尽管所有人的语气都很平静，但就连不会察言观色的顾知秋都能感觉出来空气中的火药味道。 “没有青龙，这场战争会是场恶战。” “我们擅长的就是打恶仗。” 空军总长：“丑国那边有什么说法吗？” 王锋把华林岛收到的简讯递了过去：“丑国第一时间发布了反导系统出现了纰漏，当反导系统检测到第二岛链附近的强核辐射，自动触发了自动防御。” “我们都知道，这是放屁。”李老捻着手指，咬着牙：“讨论一下吧，怎么打。” “如果我们发出了战斗的信号，夏威夷岛链的航母舰队，我相信一定会第一时间扑上来的，而我们的三支航母编队现在正孤零零的在太平洋上。” 李老问道：“那先把派出去的航母舰队调回来，再进行统一调配？” 海军总长：“完全退回来没有必要，到靠近领海三十海里左右的地方迎战，这样我们的空中力量也能及时支援，于我有力。” 王锋道：“我的意见，有没有可能单独和丑国作战，毕竟以常规武器储备，很难和那么多国家同时为敌，擒贼先擒王，是付出最小，而成果最大的战术。” 李老摇头：“那些国家是墙头草，他们知道青龙被丑国毁了，一定会紧紧的和丑国绑在一起。” “我有个想法，”顾知秋小声：“丑国的反导系统出现纰漏，开启了自动防御，我们的青龙战机也可以出现纰漏，开启无差别攻击，我相信聚变打击，比丑国的中程导弹要厉害的多。” “可我们的青龙已经被毁。” “谁说被毁了的？”顾知秋反问。 第129章 这次，轮到我们失误了吧? “电磁讯号消失，海上搜救到目前也没有任何结果……” “等等。”王锋突然开口，“有新情况。” 李老回头看向王锋：“说。” “地控收到青龙电磁波段，青龙正在返航。” “但……052c驱逐舰，加速驶离舰队，向夏威夷岛链驶进。” 听了前一句话，几位老人的脸上难得的浮现了一个笑容。 但听到后一句话，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 052c驱逐舰。 太熟悉了。 李老猛地一拍桌子：“胡闹，我不是让邓洋回到黄岩岛立马来找我的？谁让他们出任务的？” 海军总长为难道：“老李，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啊……052c驱逐舰是003航母编队的重要一员，你又要求满编参加军演，昨天晚上开会我可是和你提起过这事儿的，是你说的先饶了邓洋这小子一马，等军演结束再找他算账的？” “我说了吗？”李老脸色凝重。 “好好好，你没说。”海军总长一脸无语。 李老攥着拳头：“青龙怎么样？” 王锋道：“有些损坏，但能正常返航，看来和知秋说的一样，青龙的反导系统拦截到了导弹，只不过未能逃离爆炸影响范围。” “能回来就好，”李老松了口气：“但这个仇，我们不能不报。” 他沉思了一会儿，道：“给邓洋发命令，让他马上回来，上次因为他的莽撞，让丑国躲过一劫，这次他要是再敢坏了计划，他这辈子就别想再当兵了！” “邓洋那小子不听命令的。” “让他听到就行，我想他知道孰轻孰重。” 海军总长暂时离开了会议室，到指挥中心传达李老的命令。 李老这才道：“接着讨论接下来的军事计划，放弃幻想，就假定我们是以一国之力和北欧联盟作战。” 所有人陷入了沉思。 战事升级。 在华夏青龙战机丧失战斗力的情况下，北欧联盟必然士气大增，一定会群起而攻之。 华夏的常规军备和丑国一国对峙，还有些吃力，而和整个北欧一同作战，胜算更低。 但，丑国的一个巴掌已经打过来了。 而现在的华夏已经不是一百年多前那个没有脾气的破落户了。 岂能受如此大辱而忍气吞声。 破釜沉舟也好，背水一战也好。 事已至此，只能前进，绝不后退。 “让青龙关闭一切电磁波讯号，全程静默状态回华林岛。” 安静的会议室传出了一道声响，顾知秋突然开口，眼眸明亮：“我想到了一个好想法。” “说。”李老点了点头。 “常规青龙回到华林岛进行维修的同时，我架势核动力青龙代替他出去，”顾知秋冷声道：“丑国不是说反导系统自动防御出现了漏洞吗？那好，我们就说青龙被导弹击中后，驾驶系统和武器系统出现了漏洞……” 李老等人都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倒没想到知秋居然也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想法是个好想法，可是…… 李老一票否决了顾知秋的提议：“核动力青龙现在不是还没有进行改造吗？也是你说的，如果高速飞行，很容易增重超过上限而影响安全性。” “可以想办法规避啊。” “怎么？一边开着飞机，一边扔着重量？” 顾知秋摇头，拿着纸笔画了起来：“池子接水的问题您应该做过吧？” 李老黑着脸：“老子小学都没上，从小就是童兵！” “……凶什么，”顾知秋有点无语：“那我给你解释一下就行了，水龙头不停的往池子里面送水，而池子下面的排水孔不断的放水，只要达到一个平衡，按理来说池子就不会溢出来的。” “和核动力青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顾知秋道：“钫元素外壁凝结出来的钫元素是有放射性的，二十一分钟之后就会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和池子放水是一样的道理。” 王锋点了点头：“我明白知秋的意思了，但怎么才能知道这个平衡？多久能算出来？” 顾知秋琢磨了一下，他的数学造诣主要在推导和逻辑上，计算能力只能算是二流，现在时间紧迫，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更好一些。 “我可以找外援吗？” “只要是我们华夏人，我第一时间帮你联系。” “韦东奕。”顾知秋道：“他来算的话，我觉得五分钟可以给出我答案。” “我去联系。” 王锋离开之后。 李老沉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这个奇思妙想最重要的一环——驾驶核动力青龙的人是你吧？” “嗯，只有我会开。” “你觉得我还会让你上去吗？”李老神色凝重。 “这是最好的方案了，不然会白白葬送掉很多军人的生命。” “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而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让这些军人，以及未来成为军人的他们更好的活着。”李老语重心长的看着他：“你明白吗？” “我不会有事的，我相信青龙。” “丑国的导弹发射了一颗，还会有第二颗第三颗，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击落青龙，我不允许你再把青龙开出去！” 顾知秋道：“核动力青龙是完全考虑到了空中打击的，它有绝对的安全。” “那也不行，核动力青龙的速度和常规战机相比要快的太多，你开着青龙上去，完全就是自杀。” “恒压舱的压力调解跳到一个合适的压力数值，会好受很多，大不了我慢一些，哪怕以最大速度的一半去飞行，也能保证绝对安全。” …… 两人互相顶嘴了好一会儿。 重新进入会议的海军总长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看着一老一少激烈交锋，他也不敢开口打断什么。 直到几分钟后，王锋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李老，青龙回来了!” “对了知秋，这个是韦东奕的计算结果，我看不懂，你自己看看吧。” 李老关闭了视频会议，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顾知秋拿着韦东奕的计算结果，脸上也逐渐露出了喜色。 第130章 核动力青龙，升空 蓄水问题，想解决很简单。 要想让水池不溢出来。 说白了就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把水龙头的出水量减小。 一个是把排水口的排水量增大。 而核动力青龙的主要问题是，在固定的排水量下，算出来一个临界的出水量。 要是简单的应用题，算起来很简单。 但涉及到衰变问题，这个排水量处于固定和不固定之间的“量子纠缠”态。 在这种动态固定的排水量约束下，计算起来的运算量要非常巨大。 得亏是韦亦东，否则他自己来的话，恐怕得折腾老半天了。 按照韦亦东的计算，有两个方案。 其一， 以2100千米每小时，也就是差不多两马赫的速度飞行。 这样产生的重量和衰变掉的重量会达到一个动态平衡。 其二， 在加速到4860千米每小时后，需要关闭核动力引擎。 速度降至1270千米每小时之后，再次打开引擎加速到4860。 这样新增的重量正好能够达到上限停止。 …… 相比较于第二个方案的反复横跳法，自然是第一个方案要合理的多。 顾知秋拿着结果，跟着李老和王锋一同走出了会议室。 一路小跑。 军用机场上，已经围了一群人。 华林岛所有科研人员，看着形变、残破的青龙，沉默不语。 空气很安静。 但隐约能听到握拳的声音。 李老走到青龙战机旁：“人没事吧？” 刘华低着脑袋，愧疚道：“回李老，李帅上校……正在抢救。” 李老神色恍惚了一瞬。 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登机台上走了下来。 李老整个人微微踉跄了一小步，上前问道：“严重吗？” 一名军医摘下口罩，向李老敬了个礼，阐述道：“只是剧烈撞击导致的胸部凹陷，没有伤到脏器，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 “但是……”军医有些悲痛。 “怎么了？” “李帅上校余生可能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人没事……就好。”李老咬牙，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出来。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离开。 回头望去。 整个华林岛所有军工人的脸上，都挂着两个字——愤怒。 丑国在我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主动发动攻击，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青龙怎么样，还有办法复原吗？”李老低声在顾知秋身旁问道。 “很难了，机体形变，原来设计的空气动力参数也就完全发生了改变，能开回华林岛已经是极限了。” 战斗机高速行驶下，一个螺丝钉的突起都会造成空气动力紊乱，从而影响飞行安全。 更别说这么严重的形变了。 “我知道了。” “不过重新再造一台不难，常规动力青龙的技术比较成熟，聚变打击没有受损，可以直接移植过去。” 李老点了点头，看向面前憋了一团怒火的科研人员：“再造一架常规动力青龙大概多久？” 王锋道：“大概两周能完成组件制造，装配时间也已压缩到三天。” 来不及。 顾知秋拿着韦亦东给他的数据：“李老，我去吧，按照这个参数飞行不会有问题的。” “不行，你不能去。”李老一口否决。 王锋查看了黄岩岛传来的消息，皱紧了眉头：“李老，052c驱逐舰的消息！” 李老转身和王锋走出去几步：“邓洋那小子有危险吗？” “他炸毁了丑国的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 “现在呢？” “炸了就跑了，不过右舷中了一发鱼雷，现在丑国派出两艘巡洋舰正在追赶。” 李老道：“派山东舰作战编队和海上特殊作战分队出发接应，空中j156作战编队空中火力压制。” 王锋快速的传达着指令：“火力压制的意思是？” “真枪实弹的打。”李老目光冷峻：“打出战争的样子。” “是！” 片刻后，王锋收到黄岩岛回执：“052c距离黄岩岛军事基地一千三百海里，空中作战小队暂无法完成任务，申请全员驾驶舰载机作战。” 李老微微皱眉。 052c不在华夏的空中打击范围，但却在丑国的打击范围。 丑国能动用战机，而我们没有，那就算是海上力量赶到了也是落入下风。 j-20航程大约在4000公里，在整个太平洋海域没有丝毫补给点，根本无法具备远航作战的能力。 轰-20航程大约七千公里，勉强也就打个来回。 而常规动力青龙，把导弹腾空，换上副油箱，是能满足作战要求的，但现在依然丧失了进入战场的能力。 “用青龙吧？” 顾知秋小声问。 李老回头，看向核动力青龙。 “核动力引擎几乎可以无视航程的限制，”顾知秋道：“而且具有扭转战局的能力。” 李老攥着拳头，思考的这几分钟，对他而言异常漫长。 “安全性怎么样？” “绝对安全。”顾知秋不假思索。 “我是指逃生能力。” 对李老而言，核动力青龙是国之重器不错，但和顾知秋比起来的话，则不及顾知秋分毫。 青龙可以出现意外，但他绝不允许顾知秋出现意外。 “也绝对安全。” “刘华！”李老喊道。 “到！” “是否还能执行飞行任务？” 刘华站的笔直：“可以！” “去和顾知秋一起，驾驶核动力青龙，加入战场！” 刘华领命，但有些疑虑：“我对核动力青龙的操作还有些生疏……” “升空之后按照顾知秋的指令来做就好。” 从顾知秋在地控远程指导的时候，他就知道，没有人比这小子还了解青龙。 “是！” 顾知秋快速登上青龙。 刘华出发前，被李老拉了下来：“务必照看好他，如果升空之后发现他身体明显无法完成任务，就立马返航，明白吗？” “明白了。” “去吧。” 主副驾驶就位，驾驶舱缓缓落下。 恒压舱笼罩在两人周围，氧气面罩佩戴完成，顾知秋将压力参数调整好之后，便深吸了一口气。 嗡！ 一道热浪瞬间笼罩在整个军用机场。 随着一道破空声，青龙直冲云霄。 第131章 高空五万米 泡菜国，吴陵军事基地。 在华夏的战机被击中，信号源完全消失之后，整个导弹基地一片欢乐。 有神秘战机的华夏，会给他们无穷的压力。如果这次打击失败，他们或许就要承受来自华夏的怒火。 但将神秘战机击落了之后，那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一头狮子发狂会很严重，但一个没有了利爪和牙齿的狮子，就不足为虑了。 他们取出香槟。 看着北欧联盟的舰队意气风发的驶出夏威夷岛链。 二十六国联盟气势汹汹的碾压华夏的边境，这场面可是千载难逢。 他们甚至为自己不能亲自到那个地大物博的国家去掠夺而感到遗憾。 只是下一秒，火控雷达上突然出现的信号，以及钫辐射探测仪器，发出锐利的警告声。 所有丑国军官纷纷放下手中的香槟，一哄而上，看着雷达上的信号源。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已经击落了吗？” “为什么钫探测仪器也发出了警告？” “上次打击的那个神秘战机是？” 这些黑人军官身子开始颤栗，看着正“意气风发”的向华夏领海驶去的联盟舰队，吓出一身冷汗。 “上次钫元素探测仪是否发出警报？” “没有，长官！” 黑人军官吞了口口水，他猜想到了什么。 “该死，我们被骗了，上一次打击对象是个幌子！” “快，重启反导系统，重新进行打击。” “另外，马上给夏威夷方面发出预警，撤退！” 吴陵反导系统很快做出反应，目标锁定打击规划轻车熟路，30毫秒之内完成了大量的计算。 随后导弹井开启，又一发中程导弹升空，以10马赫的速度向目标飞驰而去。 黑人警官紧紧攥着拳头。 虽然到目前为止，一切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但…… 他心里多了很多不好的预感。 或许是因为这次钫元素探测仪器发出了警告，或许是这次的才是华夏真正的战机…… …… 华林岛方面。 冲出机场跑道之后。 青龙速度迅速拔高。 常规动力切换为核动力引擎。 一股强大的推力让顾知秋下意识的紧紧抓着驾驶座。 耳畔，即便隔着恒压舱和驾驶舱，依旧能够明显的听到机翼切破空气所发出的刺耳声响。 又开始耳鸣了。 身上所有的肌肉开始压缩，面部的表情也近乎畸形。 直到冲破平流层。 离开电磁屏蔽区域，高度攀升至三千米。 此时风阻减弱，核动力引擎进入满载工作状态。 进入二级加速阶段。 从平流层到中间层攀升。 加速度减小，但速度不断增加。 攀升至五万米高空，核动力引擎进入辅助增压状态，推力逐渐减弱，速度达到两千公里每小时，一切生理状态逐渐开始恢复。 顾知秋双手扶着座椅上，尽管有航空安全带的束缚，但他依旧感觉在升空的这个过程，自己像是在缸里乱撞一般。 浑身上下剧痛无比。 大口的喘了两口粗气，稍微恢复下来之后，手指点击着操控板，进行航行路径规划。 刘华整个人脸色严肃，刚从核动力青龙可怕加速度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看着副驾驶操控板上陌生的界面，更加头疼了。 “右数第四个，从下向上数第五个，机载反导系统开启，旁边有一个切换按钮，切换至聚变打击系统，这个操作和常规动力青龙是一样的。” “嗯。” 刘华比顾知秋要大将近二十岁，有十多年的飞行经验，但在核动力青龙上，依旧是个学徒。 按照顾知秋的要求完成设置后，他看着仪盘上面的数值跳动：“核动力青龙，和常规动力青龙，完全不是同一个东西。” 顾知秋揉着下巴，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怎么样？身体能扛得住吗？” “刚升空的时候会有些难受，扛过去就好了。” 升空过程是加速过程，也是最难熬的时候，到了平流层上端，乃至到了中间层之后，青龙便多靠惯性飞行。 间断性的加速，就相对来说比较容易适应。 刘华仔细观察着顾知秋。 发现他的飞行姿势和飞行习惯很有特点，很明显是受过培训的：“开飞机的技术在哪儿学的？” “就在华林岛。”顾知秋随口说道。 “这些驾驶习惯的养成，可不是简单口头教导就能学会的啊。” “我之前在华林岛试飞过，当时副驾驶的位置是李老坐的。” “原来如此。”刘华点了点头，过了一段时间，又嘟囔道：“按理来说，试飞一次也不可能养成这么成熟的驾驶习惯……” 顾知秋皱着眉头。 真烦啊这个人。 “抱歉叔叔，开飞机的时候不要打扰我，我不熟练，不能分心。” 刘华下意识的握紧了驾驶座：“好，你认真点。” 青龙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后，李老和王锋就已经进入了地控中心。 火眼探测系统锁定在泡菜国。 果不其然，一颗红色的信号源，出现在了雷达界面。 地控中心所有人纷纷攥紧了拳头。 “通知青龙。” “地面导弹拦截准备。” 王锋沉声道：“地面拦截对十马赫的蜂鸟导弹无效……” “那也要尽可能去试试！” “是！” “模拟路径分析，预判出大概的相遇地点，派海外作战小队迅速靠近。” “那作战任务？” “先放一边，我要顾知秋必须活着！” “是！” …… 青龙战机上。 地控系统和火眼探测系统接入雷达主控面板，这次有了预警之后，在相距六百海里的时候便给出了警示。 刘华第一时间念出了倒计时：“三百三十二秒。” 顾知秋道：“不用担心，没事的。” 刘华紧紧咬着牙齿，呼吸变得粗重了几分。 半晌后，他开口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顾知秋转头看向他，战机头盔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他总觉得这位大叔有些激动。 “谢谢。” 顾知秋道了一声谢，便继续驾驶着青龙。 “那个李帅上校，是李老的儿子吧？”他问道。 第132章 什么玩具导弹，也想炸青龙? 刘华对此事毫不知情。 “应该不是吧？从来没听说过。” 顾知秋若有所思的点头：“应该没错的，我观察了李老的表情，在他看到李帅上校从青龙上被抬下来的时候，变化很明显。” “可能只是因为对士兵的关心吧。” “不是。”顾知秋摇头：“那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愧疚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你这可是编排军方要员，在天上说说就算了，下去可千万不能胡说。” “这是我类比得出的结论，我父亲见我的时候也这样。” 顾知秋聊着天，雷达上的丑国蜂鸟导弹也迅速逼近。 “还有一百二十秒。”刘华很显然没有顾知秋那么放松，此时看着副驾驶操控面板：“副驾驶可以操控飞机吗？” “副驾驶有辅助驾驶，只能完成起飞、降落等简单的飞行任务，副驾的主要职责是完成轰炸任务。” “那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聚变打击将敌方导弹拦截之后，请把我所在的这一侧，面向爆炸区域。” 顾知秋一怔：“什么？” 刘华看向前方，因为战机头盔的笼罩下，看不清真实的表情。 但顾知秋总觉得他说的话应该是有什么深层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当时常规青龙是怎么规避的？按照常规青龙的速度是不可能逃离爆炸影响区域的，按理说战机损伤应该要严重的多才对。” “在爆炸的时候李帅上校改变了飞行姿势，用自己的那一侧把爆炸的能量扛了下来。”刘华咬牙道：“李帅上校说只有一侧遭受余波，青龙的受损会减少很多，也能给空军省下来一个好飞行员。” “可……其实李帅上校远比我优秀的多。” 顾知秋若有所思：“爆炸影响范围成球形，沿球心射线方向侧飞，受力面积会减小，怪不得常规动力青龙的受损情况比我想的要好那么多，李帅上校的经验的确很老道。” 他看了一眼周围。 在高空飞行是没有什么参照物的。 尤其是在太平洋上空。 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后方的爆炸辐射波动是怎么传播的，光是计算都要耗费很长时间，高一点或者低一点，侧飞的角度都要发生很大的变化。 但爆炸的时间是短暂的，所以这就需要飞行员临场经验。 从常规动力青龙的受损情况来看，李帅上校绝对称得上是王牌飞行员了，经验这种东西要靠无数次的实战才能培养出来。 刘华郑重道：“这次请务必让我所在的副驾一侧来承受这次爆炸。” 倒计时进入二十秒。 顾知秋手指飞速的在操控板上切换着，嘴上喃喃道：“我们把核动力青龙开出来不是挨炸弹的，我们是改变战局的。别分心了，操控机载火控，把反导系统辅助锁定到蜂鸟导弹。” “锁定成功，申请拦截。” “先不拦截。” 说完，顾知秋抬高青龙战机的飞行高度。 冲破五万米高空，在蜂鸟导弹距离十几海里的时候，飞行高度拔高到七万三千米。 蜂鸟导弹的电磁锁定有类似追踪的效果，查探到青龙升空，立马更改打击轨道，向青龙追去。 接着，就是一副十分喜感的画面。 蜂鸟导弹像是在水面上打水漂的瓦片一样。 每次抬高至四万米后，便开始呈抛物线状下落。 落至三万五千米左右，受电磁锁定，再次拔高高度。 就这么来回往复。 在雷达上，甚至能看到那颗红色的信号源与青龙完全融合成了一个点。 …… 太平洋，深海。 尼米兹航母指挥室内，克林攥着拳头，看着蜂鸟中程导弹逐渐逼近华夏的神秘战机，他一拳头捶在了桌子上。 “干得漂亮！” 心中的大石头落地，感觉是极好的。 就在二十分钟之前，当他得知蜂鸟第一次的打击对象是个幌子的时候，他还陷在无穷的恐惧中。 因为第一次军事打击已经挑起了事端，所以他知道，华夏是肯定会报复回来的。 如果不能解决真正的神秘战机，那后果不堪设想。 但现在，他却又满面春光，笑开了花。 尽管华夏这个真正的神秘战机飞行速度很快，但终究快不过蜂鸟超高速精准打击导弹。 这个由中程导弹改造的远距离追踪打击导弹，是丑国军工的集大成者。 果不其然，没让他失望。 他甚至顾不得庆祝，便开始下令：“华夏的神秘战机已经被摧毁，通知所有作战小队，可以放开打了，让那些盟友，看看我们丑国海军的作战力！” “就先用眼前这艘华夏驱逐舰当做下酒菜吧。” …… 与此同时，泡菜国。 吴陵空军基地。 丑国黑人军官目光盯着雷达，脸上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这是……怎么回事？” 整个吴陵反导基地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像个傻子。 “看雷达显示，蜂鸟已经拦截到了华夏的神秘战机。” “可为什么信号源还在？没有爆炸？” “或许是雷达的问题。”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同一个位置，但在不同高度？” “蜂鸟的飞行高度最高达到四万米，而根据我们对华夏的情报搜集，华夏战机升限在两万米，完全在蜂鸟的打击范围内。” “更何况蜂鸟配备了最先进的电磁锁定和钫放射锁定，不可能出现高度误差的。” “那只能是雷达问题了。” …… 青龙战机上。 刘华看着眼前的画面，美的不可胜收，拔高到七万五千米的高空之后虽说达不到同步卫星的视觉效果，但总给人一种与地球若即若离的感觉。 这是他演习加实战，上百次飞行任务中，最轻松惬意的一次。 即便雷达上，丑国的蜂鸟导弹已经在青龙的正下方。 但他却不再有丝毫担忧。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飞行员，他深知，这个高度有多安全。 七万五千米的高空，这是一个常规超高速面空导弹根本无法到达的地方。 顾知秋与地控联系：“判断丑国导弹与青龙之间高度差。” “三万八千米。” “绝对安全了……”刘华对这个高度差感到不可思议：“蜂鸟中程导弹的爆炸影响半径甚至不及这个距离的十分之一。” 第133章 别怂，因为怂也没用 “我们规避的主要是聚变打击造成的能量波及……”顾知秋道：“如果只是躲蜂鸟导弹的话，远不用飞这么高的。” “那聚变打击的波及半径多远？” “核心打击范围在一百米，但爆炸之后产生的中子流差不多能传播三万米。” 刘华惊讶道：“距离三万米也有影响？” “怎么可能。”顾知秋摇了摇头，“站在一千米开外，其实就只能感觉到一阵风了，只不过这阵风传播的速度比较快，持续的时间比较久，要很远才能消散掉。” “不理解。”刘华摇了摇头：“只是一阵风罢了，青龙这个庞然大物，需要跑这么远躲那阵风？” “我只是拿风举例，那不是风，而是大量的中子，常规战机不会受到影响，但核动力青龙如果把那些中子流全部吸收了，会有隐患，还是稳健一点。” “那要多久安全？” “四万米。” 两分钟后。 地控给出讯息：“高度差超过四万米。” 顾知秋沉静道：“使用聚变打击。” “好！” 刘华锁定和青龙同步飞行的蜂鸟中程导弹之后，聚变打击释放。 几乎是在释放的同一时间，雷达上的红色信号源突然消失。 然而，在青龙上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动静。 除了机翼的破风声隐约能透过两个舱室传进来之外，其他没有任何异样。 “危险解除。”地控中心传来捷报。 顾知秋凝视着青龙的各项数据，总重从70吨上升到73吨之后，稍微平稳了下来。 “没事了。” 刘华双手激动的抚摸着操控界面：“不可思议，这太不可思议了！” 地控询问：“汇报青龙损伤状况。” “完好无损。”刘华声音有些激动。 地控中心：“火眼探测系统申请接入，请选择允许。” 刘华操作起界面：“已经允许。” 雷达界面刷新，火眼探测系统显示出太平洋海域的遥感地图，丑国的战舰和我国舰队浮现在雷达之上。 而下一秒，顾知秋和刘华纷纷屏息。 雷达显示，052c驱逐舰，被丑国舰队团团相围。 联盟的舰队则围在丑国舰队外围，冷眼旁观。 “邓华没跑掉吗？” 地控中心：“052c驱逐舰在逃离过程中右舷被鱼雷击中。” 顾知秋看着我方的航母舰队，非但没有按照原来的航行轨道前去接应，反而停泊青龙下方不远处…… 舰队绕了一大圈，反而距离052c驱逐舰越来越远了。 地控中心：“青龙是否能继续进行作战任务？” “可以。” “营救052c驱逐舰。” “收到。” 顾知秋操控着青龙更改航线，随后以韦亦东算出来的极限速度高空飞行。 可饶是如此，仍要花费二十多分钟。 “申请接入052c通讯频段。” 地控中心：“正在建立通讯频段，请稍等。” 约莫两分钟过后，通讯建立完成。 “你好，这里是青龙，支援即将到达，请务必周旋。” “青龙？青龙不是被毁了吗？” 顾知秋道：“这次是真正的青龙。” 一道激动的声音传来：“真的是青龙？” “是的。” “好，好！！” “重复，请尽力周旋，青龙马上到达。” 那头声音平静且有力：“那些年踏我国门的人都到齐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眨眼就一百多年了，当年的血债，今天请务必让他们都还回来。” 邓洋说完，一道电流声响起。 接着，通讯被切断。 “052c！” “052c。” “地控请求，我无法联系052c，请务必让他尽力周旋。” 顾知秋重复呼叫无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地控中心。 刘华看着雷达上被一群红点包围起来的052c驱逐舰，神色凝重。 “邓洋这小子……”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华点了点头：“你看雷达，和邓世昌当年的遭遇何其相似，终究，还是没能拦住他去当英雄。” …… 052c战舰上。 邓洋额头流下几道鲜血，舌头轻轻把嘴角的血液舔舐干净。 看着围在052c驱逐舰周围的敌军军舰，已然是有了决断。 可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丝毫没有对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 上次因为他的冲动，让这些豺狼躲过了一顿毒打，他心里反思了很久。 但这次的冲动和上次不一样。 青龙是举国之力耗费了十年的心血才打造出来的国之重器，却在刚刚起飞就被丑国使阴招炸毁。 他忍无可忍。 整个华国都忍无可忍。 因此他不算是冲动，只是做了先锋。 先是炸毁了一艘军舰，现在再撞毁一艘，他也算不辱使命了。 说起来，虽然不及自己那先辈悲壮，但却比自己先辈死的划算。 邓洋调转军舰，正对尼米兹级航母。 体量不在一个级别，想要撞沉是不可能的。 但那是丑国海上作战舰队的核心，便是撕掉它一层皮，也是划算的。 …… 而此时，尼米兹指挥室中，克林脸色惨白。 吴陵空军基地，和航母雷达，都探测到了正在快速逼近夏威夷岛链的华夏战机。 蜂鸟中程导弹已经爆炸，而华夏的战机却仍在靠近。 这种打不死的威胁，最让人恐惧。 “华夏的神秘战机仍旧存在，蜂鸟导弹打击无效。” 克林沉声宣布了这个噩耗。 不过，他这次没有沉住气展开讨论。 而是大脑简单思索之后，就突然反应了过来，忙不迭的下达命令：“快，迅速停止对华夏驱逐舰的打击，放他自行离开。” “同时与华夏取得联系，就说我方也损失了一艘军舰，今日互不相欠。” “另外一定郑重向华夏声明，作为一个大国，身上肩负着世界和平的重任，双方应争取以谈判的形式解决问题，避免冲突升级！” “是！” 然而，接到命令的军官还没有走出指挥室。 就木然的停下了脚步。 被丑国军舰包围在中间的那个已经被轰炸的残破不堪的华夏驱逐舰。 像是一头将死的战马，在嗡鸣怒吼声中，带着滚滚浓烟，冲了过来。 第134章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惧吗 疯了！ “华国怎么都是些疯子！” 克林攥着拳头，满脸的慌乱。 当事情逐渐开始脱离掌控，恐惧就蔓延开来。 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预想。 那架神秘战机仍旧存在。 而这个已经丧失战斗力的驱逐舰也放弃了最后的和解机会。 克林开始懊恼了。 懊恼自己如果没有下令偷袭华夏的神秘战机，或许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可已经无济于事。 他想要彻底根除隐患，并且把这个东方巨龙再一次打压下去。 只是他低估了这头巨龙。 那就，承受怒火吧。 克林看着撞过来的052c，咬牙道：“击沉。” 舰载导弹如雨点一般，划过一道短暂的抛物线，在052c的船身上爆炸。 连番轰炸之下，052c如同飘荡在海上的一堆废铁。 邓洋和副手已经满脸是血，但依旧硬挺着身躯。 弹片和玻璃碎片扎满了两人的身躯，眼角的鲜血划过脸颊，滴答滴答的掉落在操控台上。 浓烟看不清前路，驱逐舰的动力系统也几乎被彻底摧毁。 咚…… 一道沉闷的声响从空旷的太平洋海域上响起。 052c驱逐舰勉强碰上了尼米兹航母。 只是勉强。 尼米兹号核动力航空母舰毫发无伤。 但不重要。 “我就该死在海里。”邓洋靠在驾驶台，缓缓的坐了下去。 胸口的弹孔和满身的金属碎片，让他痛苦异常。 副手身上沾满了鲜血，稍微一张嘴，鲜血便从嘴角流了出来。 他已经不能说话了。 邓洋道：“我知道黄岩岛那些大佬的想法，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他们一定会丑国妥协，这样我们会活下来，但这群豺狼就又躲过一劫。” “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不如就让我们用鲜血为华夏崛起写下了一个精彩的开头，这样牺牲也值得了。” “青龙马上就要到了。” 邓洋伸出手抚摸着比自己小了十四五岁的年轻副手：“小光，不要闭眼，再坚持一会儿。” 副手的嘴角不断的往外流着鲜血，但眼睛始终睁着，未曾眨过眼。 周围的丑国战舰开始四下散开。 邓洋把驾驶台下的海事地图取出来，通信系统和青龙对接。 “这里是052c。” “这里是052c，我是邓洋。” 很快，顾知秋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这里是青龙，052c情况怎么样，青龙马上到达你所在区域的上空。” 邓洋染着鲜血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距离这里最近的丑国军事基地：“丑国舰队正往关岛基地撤离，请务必拦截。” “052c舰上人员情况怎么样？” “052c击毁地方军舰一艘，最后撞上尼米兹级核动力航母，不辱使命。” 邓洋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一抹光荣的微笑：“接下来看青龙了。” 他关掉通信。 用最后的力气拖着奄奄一息的副手爬到了甲板上。 之前包围052c的北欧联盟舰队，此时舰船轰鸣声不断，作鸟兽散。 邓洋和副手躺在逐渐侧斜、沉没的052c驱逐舰的甲板上，看着碧蓝的天空。 四十多秒后。 一道刺眼的光芒，笼罩着整个天空。 在太平洋逃窜的林肯号核动力航母，突然炸毁。 一切突然的让人猝不及防。 没有预警，没有防备，舰载火控系统甚至没有查探到导弹威胁。 林肯号核动力航母就这么突然的在舰队群中爆炸沉没。 航母被击沉…… 这其实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2005年，丑国曾进行过一次航母实验，他们拉出了一艘已经退役的“小鹰”号常规动力航空母舰，作为标靶进行打击。 试想一下，在鱼雷和反舰导弹的不断攻击下，多久能把这艘航母击沉？ 一天？五天？十天？ 事实是，丑国连番围攻了一个月，仍未能将这艘航母击沉。 最后还是通过引爆航母上放置的导弹，才成功将这艘航母送入了海底。 而这，是2005年的实验。 小鹰号航母是20世纪60年代制造。 而林肯号是20世纪80年代制造。 从制造时间上来讲，林肯号航母的抗打击能力应当比小鹰号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谁能想到，几乎一秒的时间，这艘排水量巨大的核动力航母，就这么冒着浓烟，开始沉没。 别说想不到，克林甚至压根没有把林肯的沉没和华夏神秘战机的攻击联系在一起。 直到…… 艾森豪威尔号航母紧接着爆炸、沉没。 周遭的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也开始有几艘沉没。 一时间，整个太平洋海面乱作一团。 邓洋身上的鲜血被海水逐渐冲刷干净，刺眼的光亮过后，他缓缓的爬了起来，看着远处仓皇逃窜的北欧舰队。 看着太平洋海域上战舰孤烟直，充满惫态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澎湃的神色。 抬头。 碧蓝的天空上一望无际，空无一物。 他看不到青龙。 但他知道，眼前北欧舰队的惨相都是青龙的手笔。 何为压制，何为碾压，何为绝望，不外如是。 …… 尼米兹号核动力航母。 克林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布满了血丝。 “怎么回事！告诉我怎么回事！” 士兵指着雷达上的一个红点。 “将……将……军，华夏的神秘战机，在我方上空。” “击落！调动所有舰载面空导弹！集中火力！” “舰载火控无法锁定敌机……敌机飞行超过面空导弹打击距离。” 克林喘息越发剧烈：“那就组建反导网，把敌机的打击导弹全部拦截下来！” “好！” 士兵匆忙的操作着，而周遭的战舰一艘接一艘的被击沉。 “……” 片刻之后。 所有雷达兵脸色苍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因为这些士兵的沉默和安静，让整个指挥室都变的极为死气沉沉。 “怎么了？”克林满头大汗，急忙问道。 “没有……没有发现导弹。” “怎么可能？”克林咆哮道：“这怎么可能！没有导弹，我们的战舰如何被炸沉的？” 士兵哑声。 那些军事顾问也一同哑声。 蜂鸟中程导弹打击失效，战舰一艘艘被击沉，攻击系统又神秘莫测…… 华国的神秘战机，让他们所有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军工碾压的恐怖。 和当年他们开着飞机大炮轰进这个古老国度何其相似。 如今这头巨龙，又用足以碾压他们的军工，报复了回来。 只是，当年他们的飞机大炮是摆在牌面上的碾压，所以当看到飞机，听到轰鸣声就会害怕。 那时候就算无力反抗，至少还可以躲，还可以逃。 第135章 谁还不是个大坏蛋o(＊￣︶￣＊)o 而此时的神秘战机，是无声的恐怖。 看不到它，但它如死亡浓雾一般，笼罩在周围。 绝望，窒息。 逃无可逃。 所有军舰全部乱作一团。 哪里还有什么队形。 左冲右撞，拼了命的往基地逃窜。 有的聪明一些，已经抛下救生艇开始逃生。 …… 刘华询问了李老的指令。 给出的答复很简单：胜利。 从青龙战机被打击开始，这场战争已经开始。 因而，便不需要再有什么顾忌。 …… 甲板上的海水逐渐淹没了邓洋的眼睛。 身旁的副手已经没有了气息，但他依旧睁着眼睛。 敌方的战舰被毁，他应当是看见了的。 他缓缓的躺了下去：“我就该死在海里。” …… 五分钟。 整个海面浓烟缭绕，一片火海。 剩下的残局，由海上编队负责清理。 顾知秋驾驶着青龙，继续向基地进发。 克林虽然正坐着救生艇逃生，航母沉海的最后一段时间，他已经把舰队的遭遇告知了基地以及丑国本土。 因此，在雷达上显示神秘战机不断靠近基地的时候。 基地便已经丧失了反抗的欲望。 …… 丑国高层死气沉沉的围坐在一起。 在投影上，是一个倒计时。 三分二十三秒。 这是神秘战机到达基地的时间。 而此时，这倒计时，就仿佛是死神的闹钟。 如果在倒计时归零前没有对策，丑国军事重镇，将毫无疑问的被铲除。 接着就直接威胁丑国本土。 “商量一下对策吧。” 一名议员道：“我想回忆一下，在知道对方有神秘战机的情况下，你们当时是怎么考虑的，为什么要去招惹他？” 军方首席，乔治·斯顿神色凝重：“因为我们之前只是猜测，而且也并没有想到夏国的科技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这三分钟过了之后，有足够的时间追责。” 乔治·斯顿点头道：“克林上将传回来的讯息很简单，也很直接，我们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防空导弹达不到神秘战机的飞行高度，我方战机哪怕出战，也无非是靶子，更重要的是目前攻击手段尚且不明。” 科技总部议员问道：“探测仪有发现吗？” “并未有发现。” 会议室再次沉默了下去，所有航母尽数被击沉。 却连对方的攻击手段都不知道，这让所有人为之忌惮。 这仗已经完全没有打的必要了。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他们第一次出动的战机没有钫放射讯号。”斯顿沉声道：“第二次有了，但同样也有电磁讯号。” 有议员问：“这能暴露出什么问题？” 科技总部议员回答：“我们通过钫碎片分析，真正的战机模型，应该是全部由钫碎片一体铸成，按理说只能探测到钫放射，但受钫外壳的影响，电磁讯号我们是不应该探查到的。”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出来作战的战机，还不是底牌？” “很有可能。” 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了吸气声。 大腹便便的议员们脸上怨怒，纷纷盯着斯顿，心里充满了不满：你说你惹他干嘛？ 斯顿作为典型的鹰派人士，此时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强硬。 现在的他像个垂垂暮已的老头。 “还剩下两分钟了，如果打的话，有胜利的可能吗？”有议员小声问道。 斯顿摇了摇头：“没有。” “……” 整个会议室所有人毫无疑问的拒绝了这个疯狂的提议。 激烈的争辩之下，时间到达最后一分钟。 所有人看向这座会议室中的大boss。 一个白发苍苍的丑国老人有气无力的吐了口气： “投降吧，联系他们，无论什么要求，我方一律接受，不必要再增加毫无意义的伤亡了。” …… 片刻后。 一个白人匆匆冲进会议室。 “同意了，他们接受了我们的投降。” 而此时，办公室所有人都瘫坐在座椅上，脸色不可谓不难看。 白人长官急忙抬头，看向倒计时。 此时已经归零。 再看向关岛的卫星图像…… 一片废墟，这下算是彻底“关”岛了。 第136章 华夏一直都记得 华夏发言完毕，就关闭了通话。 洛杉矶这座汇集了丑国各路高层的会议室中，一片寂静。 说好的礼仪之邦呢？说好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呢？ 现在的华夏怎么和个流氓一样不讲道理呢。 虽然华夏的说辞，他们十分熟悉……因为这就是他们轰炸青龙的时候，说给华夏的借口。 但他们还是接受不了已经投降，却还被轰炸的命运。 直到雷达上的红色信号源远离丑国本土，他们所有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本土无忧，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克林上将呢？” “还活着，乘坐救生艇在太平洋飘荡。” “让他游回来吧。”斯顿无力道：“他该为自己的莽撞向整个丑国谢罪。” 有议员问道：“我想知道对于投降，我们付出了什么代价？” 外交大使摇了摇头：“华夏还并未给出明确表示，两天后会举行多方会谈，在会谈开始前，我们要联系这次环太平洋军演的参与国。” “联系？” “就是让我们通知他们一同作为受降国参加……” “欺人太甚！”无数议员脸都气绿了。 “我丑国已经投降，他竟然还要这么羞辱？” 让丑国去通知自己的小弟向华夏投降……这已经不是打脸了。 而是把他丑国的脸撕下来，绑在棍子上来拖地！ 自步入工业社会以来，丑国从未受到过如此耻辱！ “如果我们真的去通知了联盟各国，后果是什么，各位想过吗？”一名议员问道。 白发老者道：“华夏无非是想让我们替他在全世界喊话，告诉世界各国，华夏已经崛起。” “这是对我们的羞辱！” “羞辱又如何？”白发老者沉声道：“大国争锋，强则强，弱则亡，如今我们输了，便要承受这份羞辱，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记得今天的耻辱，如果各位都能铭记于心，我相信丑国会东山再起的。 这一点，我们要向华夏学习。” 所有议员皆沉默，不再多说什么了。 一百年前风雨飘渺、山河破碎的那个华夏，任谁都想不到能用一百年的时间韬光养晦，重新站在世界之巅。 这给丑国上了深刻的一课。 “在会谈之前商议好，关于投降条款要有一个大致的限制，赔偿款和追责范围都要在会谈之前敲定。”老者开口。 外交大使道：“这个我在和华夏第一次沟通的时候就已经提过，华夏已经给出了大概的赔偿款项，联盟国累计总赔偿款不会超过十亿四千三百九十万两白银。” “10.439亿两白银？”整个会议室一阵唏嘘。 有议员冷哼道：“华夏算账算的够清楚的，有零有整，看来已经算计了很久了啊。” “更离谱的是，”斯顿沉声道：“你们不觉得现在用白银来结算，很不正常吗？” 所有人若有所思。 “对于华夏这个历史悠久的古老大国而言，或许对白银有我们理解不了的执念吧。” “十亿两白银，也就不到千亿美元，不算特别夸张的赔偿。” 虽然钱不多，但仍旧有议员愤慨：“这次华夏损失了什么？他只损失了一艘驱逐舰，而我们损失的是整个远洋作战能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仍要赔偿，就是一件非常恶劣的事情了！” 嘴上不爽归嘴上不爽，但当他们得知华夏的古怪赔偿之后，折换了美金不足千亿，总归还是松了一口气。 …… 华夏方面。 丑国政客猜测的不错，从青龙在太平洋的捷报传来，京都的大佬们，就已经开始商量丑国的投降赔偿了。 他们想了很多方案，然后一一排除。 华夏可以凭借军事威压，搜刮掠夺全世界，但他不这么做。 华夏可以凭借这场胜利，打开全世界的市场和资源，但他也没有这么做。 华夏骨子里的儒雅和善良，让他做不了一头恶龙。 屠龙的少年，终是屠龙的少年。 在所有智囊的商议下，最终提出了10.439亿两白银的赔偿。 其详细条目如下： 《金陵条约》：0.147亿两白银。 《京都条约》和《津沽条约》：0.16亿两白银。 《马关条约》：3.6亿两白银。 《辛丑条约》：6.532亿两白银。 合计：10.439亿两白银。 华夏一直都记得。 第137章 归途的一些小坎坷 10.439亿两白银，很少。 在生产力迅速发展的这一百年，哪怕算上利息，也不过是一笔小数目。 这十亿两白银，只是告诉那些人，华夏记得。 那些年的血债、那些年的家破人亡，那些年的侵略和屠戮。 华夏都记得。 这些用钱是弥补不回来的。 华夏的外交天团有足够的智慧。 10.439这个数字，比10.439亿两白银要沉重的多。 …… 太平洋海域。 顾知秋和刘华驾驶青龙返航。 军事碾压之下的战争，很无趣。 曾经丑国引以为傲的海上作战力量，像蝼蚁一般脆弱。 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清扫。 就连作战经验丰富的刘华，此时都有些恍惚。 在绝对的军工碾压之下，所谓的训练有素、纪律森明，仿佛毫无意义。 “我有一种错觉，仅凭借青龙战机，就能战胜整个世界的军队。” “理论上来讲，是的。”顾知秋点了点头。 高级文明对低级文明的碾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当年西班牙发现拉丁美洲，以一百八十人，二十六匹马和三条船征服印第安人的时候。 大致也是这样的感觉。 刘华惋惜道：“可惜丑国的神秘战机还没有逼出来。” 顾知秋不以为意：“按照丑国投降的速度来看，或许他们也自行评估了，自己的战机或许并不足以改变战局。” 青龙重新上升到五万米高空，向华林岛行进。 …… 华林岛，此时一片欢腾。 十年磨一剑，一朝扬眉吐气。 军研基地的所有科研人员，纷纷站在军用机场上，等待着青龙归来。 “李老！王老！” 一名士兵快速跑到李老和王锋身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两人神色骤变，低着头快步向火眼控制中心走去。 “信号消失了？” 火眼控制中心，太平洋海域的卫星成象上，青龙战机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雷达上青龙的信号也突然消失。 “在哪儿消失的？” 一个士兵指着卫星遥感地图：“这里，火眼和雷达都是在这里跟丢了青龙的。” 李老目光仔细的盯着火眼传回来的太平洋画面。 伸出手，按照预定的飞行轨迹，在屏幕上简单做了标记：“按照正常的线路，青龙应该是以这样的航线飞行，对吗？” “是的。” 李老看着空荡荡的太平洋海域，紧紧皱着眉头。 王锋指着青龙消失的那个点，问道：“你确定青龙是从这里开始消失的？” “确定，在雷达和火眼画面上，青龙都是在这个位置消失的。” “调动火眼探测记录，我要看消失前的画面。” 工作人员操作一番之后，在电脑上播放了这样一段画面。 青龙以20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沿着既定航线归国，但骤然之间，消失在了火眼的探测画面上。 要知道，雷达接收电磁讯号，或许会因为太阳耀斑或者一些其他的电磁隐藏手段，出现跟丢信号的现象。 但火眼探测系统不同，它是同步卫星的实时监控画面。 一个好端端的青龙，怎么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呢？ 就好像一个三百六十度摄像头监控着一个空旷的密闭屋子，你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控，可突然之间，屋里的人没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是来不及为这个人的消失而感到悲伤。 因为你下意识的感觉，一定是恐惧。 就如同此时李老和王锋现在的心情。 青龙哪怕是坠落，也该在太平洋海域上生起一股浓烟。 可偏偏，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太平洋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关岛的舰队分出一支作战小队，到对应地点进行搜寻！快！” “另外通知黄岩岛，派出空中作战分队展开地毯式搜索！” …… 而此时，高空五万米。 顾知秋一边驾驶着青龙，一边观察着操控面板上的一些讯息。 刘华在一旁仍不停的称赞着青龙战机，絮絮叨叨的说着为邓洋和李帅报了仇，华夏从此再也不需要向帝国主义低头之类的话。 但顾知秋这会儿都没心思听了，他只觉自己的脑袋越发沉重。 不是生物上的生理反应，而是类似思维上的沉重，就好像无数艰涩难懂的公式、理论在脑海中拥挤，所有的记忆、知识、情绪碎片拥堵在一起，这种沉重，让人无法缓解。 他咬牙看着仪器上动力系统的反馈数值，以及归零的电磁信号，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天上有水波吗？”顾知秋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刘华一怔，抬头看了一眼头顶。 “什么也看不到，天空上怎么可能有水波。” 高速飞行之下，青龙外的风景，呈现二维化。 根本不可能看到顾知秋所说的水波。 第138章 鬼来了也得磕个头再走 顾知秋神色紧张：“给地控中心发送消息，就说：这里是青龙，如果收到讯息请回复收到。” 电子信号发出，电磁仪上的数值依旧为0，没有丝毫变化。 大约三秒后。 顾知秋脑袋越发沉重。 刘华突然开口：“收到地控回复。” “内容。” “只有两个字，收到。”刘华问：“怎么了？” “没事。”顾知秋松了一口气，看着电磁仪上的归零数值，道：“可能是改装的时候电磁监测仪和动力舱外壁有些重合，导致电磁接收不稳定。” 飞行五分钟之后，电磁读数又恢复正常。 顾知秋也就没有把这个问题继续放在心上了。 …… 华林岛。 火眼探测中心。 李老和王锋正焦头烂额的时候，一名工作人员突然喊道：“青龙又出现了！” 所有人向探测画面看去，雷达和火眼探测画面重新捕捉到青龙战机。 “安然无恙！” 整个火眼探测中心，所有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排除一下故障！”李老指着消失点和重现点，两者相距将近一百六十公里：“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是！” “知秋马上回来了，我们走吧。”王锋道。 “嗯。” 说完，李老随王锋一同快步回到机场。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青龙战机呼啸着从天空中缓缓降落。 在机场停下的瞬间，华林岛所有科研人员蜂拥而至。 顾知秋在刘华的搀扶下离开青龙，随后李老正步向他走来。 “臭小子，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顾知秋脸色苍白，露出一个微笑，声音微弱道：“不辱使命。” 刚一说完，他便恍然失去了意识。 “知秋！” “快，应该是刚从恒压舱出来，身体不适应，军医！快！” “知秋，知秋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 顾知秋隐约能听到耳边的声音，但却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的力气了。 …… 顾知秋没有大碍。 军医的诊断结果是，因为压力切换不适应导致的供氧和供血不足。 治疗方案是，没有方案，多休息些时间就好。 但李老不敢大意，顾知秋不是军人，他信不过给一群糙汉子治病的军医。 随即当即安排了军机，将顾知秋送回了京都，接受更加全面的的治疗。 …… 而与此同时。 全国上下，处在一个诡异的氛围中。 从丑国发起舆论战开始，所有国人心里就有些压抑。 随后听说环太平洋军事演习，以及突然往黄岩岛调兵…… 一系列的事情让所有同胞都紧绷着神经。 虽然官媒没有给出任何关于环太平洋的讯息，但仍有无数人想方设法的去了解，去参与其中。 而就在今天，在抖音、微博以及一些主流的媒体论坛上，一些奇怪的话题开始陆续出现。 “还记得中华民族最强盛的时期是什么时候吗？汉唐，以及现在。” “环太平洋战争文字复盘，丑国惨败！” “真实搬运，丑国最高机密文件曝光，军政高层集体负罪退位，今日大洗牌。” …… 虽然这类讯息很少。 但时不时的就冒出来，还是引发了无数人好奇。 不少人看到这个信息，第一时间倒不是在评论区“开局一张嘴，剩下全靠编”的去辟谣。 而是第一时间看这个资讯的发布时间，发现居然是今天发布的之后，开始复制着信息去网上检索新闻。 然而官媒依旧什么消息也没有。 在这种将信将疑的氛围下，国人心中反而更加好奇，心痒。 假的也没关系，但好歹让人死心啊！ 无数同胞开始在军政官媒的微博、抖音最近的一条视频下方评论留言。 “等兔子更新的第三十天。” “兔子，网上传你痛击了鹰酱诶？” “别哑巴了求求了。”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 然而，一条条评论刚刚发出，就发现沉寂了一周的官媒，居然更新了动态！ 是一条视频。 封面，是一张黑白照片。 邓洋的遗像。 点开视频。 是一名大佬带着一张“忠魂之家”的牌匾，前往羊城龙涎里的一个老旧城中村。 走过一条崎岖不平的水泥路，在一座简陋的院门外，停下了脚步。 镜头向上。 朱红大门之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光荣牌。 流畅的画面在这挂满光荣牌的朱红大门前，卡顿了几秒，或许是因为经验丰富的摄影师，都为之动容，甚至忘却了自己还在拍摄。 二十三个“忠魂之家”牌匾。 背后，是二十三个英魂。 莫说摄影师，便是百鬼夜行，行至门前，怕也得踢正步，行军礼！ 接着，军方领导将第二十四个“忠烈之家”郑重的悬挂在红门之上。 深深地鞠了一躬，画面便到此为止。 接着，是官媒写给邓洋的挽辞：“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邓洋，用自己的生命，叩开了华夏问鼎天下的大门。” 视频发出几分钟。 观看点赞瞬间突破百万。 但评论区却比较安静。 点赞可以随手一点，但评论，需要思考。 这么一个挂满了光荣牌的破落院子让人肃然起敬，但除此之外，官媒似乎什么也没有透露。 比如这位军官的生平，阵亡的原因等等。 然，随着接下来几个视频的陆续发布。 所有人便懂了。 懂了那句“叩开了华夏问鼎天下的大门”，是何含义。 第二个视频，反击。 全歼北欧联盟舰队。 第三个视频，捷报。 太平洋关岛基地覆灭。 第四个视频，多方会谈。 四个视频在一个小时之内相继发表，后知后觉的网友，开始意识到什么。 但还是不太相信。 他们点开了官媒的主页，反复确认了不是高仿号。 然后又跑到微博、公众号等无数平台，查看了官媒账号，发现都有这样的内容。 这才认定，可能是真的。 但工厂、写字楼、商场、地铁、火车……等等所有有人存在的地方，虽然能看到所有人脸上挂着的欣喜，可诡异的是，气氛仍是平静。 还差一个契机。 差一个点燃气氛的引线。 直到官媒发布出第五个视频—— 青龙战机。 第139章 崛起之路，从今始 视频内容。 华林岛军用机场之上。 一架涂装青龙的白色战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是青龙首次曝光。 和以往的军事武器发布不同。 这次官媒并未给出任何介绍。 没有阐述动力系统和物理系统，也没有一个字眼提及青龙战机的威力。 整个视频，从头到尾只有四个字贯穿始终—— 国之重器。 字数越少，威力越大。 网友很懂。 评论区清一色的三个表情。 就是第二行倒数第三个戴着墨镜的那个表情。 得意，自豪。 无数军迷自媒体开始整活。 “好家伙，我们猜了十几年的轰-20，轰-30，兔兔你直接给我整个青龙？” “青龙一出，给我整不会了。” “我是说‘下一代轰炸机是轰-30，不是我倒立洗头’的博主，愿赌服输，我直播倒立洗头了。” …… 整个华夏，全国一片欢快。 但，还要慎重。 太久了。 压抑的太久了，也憋屈的太久了。 金融制裁、科技制裁、舆论制裁……华夏这百年来，一直在“匍匐”前进，偷摸发育。 你能想到，第二三四个视频的热门评论居然是——“兔子官微好像被盗号了，大家别点赞，把热度压下去。” 青龙战机的视频，热度第一的评论——“大家一起举报，抓紧时间尽早把这条视频给封了，现在网上间谍很多。” 在评论后面，还有一个图片，上面详细的写了怎么选举报类型，怎么写举报语才容易让视频被封。 这届网友，为了华夏能够韬光养晦，属实是煞费了苦心。 过了没多久，华夏官媒只得再发了一个动态。 是一段文字和一张图片。 文字：多虑了。 图片：外交天团全家福，且每个人头顶上顶着一个问号。 因为有些事情在大众媒体上需要规避，不能讲的太清楚。 但官媒的工作人员依旧有点怀疑人生…… 难道暗喻的还不够明显吗？ 所有网友看着官媒的新动态，终于是猜到了什么。 当工作人员将几条视频热度最高的评论删除之后。 整个互联网瞬间引爆！ 接下来，是整个华夏的狂欢。 刚开始会有些不适应。 但当有人把外网的报道和新闻相继传回国内媒体之后，所有人便明白了。 什么叫闪电战，什么叫大获全胜，什么叫降维打击。 在看到国外的报道，便都明白了。 所有人本以为，华夏或许是在这次环太平洋演习上展露风头。 有些大胆的人以为，或许是受不了丑国的挑衅，一怒之下和丑国硬碰硬了。 极少数具有丰富想象力的人认为，华夏和丑国发生了军事冲突，并取得了胜利。 可谁也没想到，居然是以一己之力战胜了整个西方世界！ 境外媒体把华夏那个掌控战局的神秘力量，归结于神秘战机。 所有人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官媒发的青龙战记上面。 重新发表了新评论，依旧是三个表情： 第二排第一个的滑稽笑脸。 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打扰，是咱多虑了。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全网的一场狂欢。 有一些人不理解这一场军事较量胜利代表着什么。 但很快有网友给出了答复。 军事实力的碾压，虽然并不能代表华夏的国力现在就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世界第一。 但现在的世界格局之下，军事实力，是经济发展、科技发展和国力膨胀的坚强后盾。 纵然华夏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但从今天开始，华夏再向前走，便不会再有人阻拦。 这是军事胜利的重要影响之一。 有些发展中国家为何发展近百年无法脱离贫穷的泥沼？ 因为懒惰，因为颓废？ 都不是。 最大的原因，是资本强国的介入和操纵。 资本的前提是压迫。 资本的优越也是压迫。 为了保证资本世界的正常运作，必须要有贫穷。 为了保证有大量的生产力巩固上层资本，战争、压迫、制裁便随之而来。 了解了这个前提，再看国际新闻的话，就会通透很多。 或是中东的“洗衣粉”、或是津巴布韦的“侵犯人权”，亦或是华夏的“强核辐射”…… 这些都不过是借口。 其根本原因，只是这些所谓的资本大国感受到的威胁和挑衅，为了维持资本的稳定，而采取的修正主义。 鲜血和人命……只是维持资本机器运转的燃料。 为何几十年过去，除了华夏之外，几乎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改命。 便是如此。 资本国家追求的是永恒的利益。 这些资本强国联合之下，任何国家但凡有冒头的趋势，便会被联合镇压下去。 这样的环境，你谈何崛起？ 什么是国际规则。 这便是。 正在所有人沉浸在军事竞争完胜的喜悦中的时候，一条从海外搬运过来的视频，在抖音上出现。 内容很简单，是丑国卫星的监视画面。 在太平洋海域，北欧联盟的军舰在关岛维护。 正准备迎接军演的时候。 华夏的一艘驱逐舰突然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开始了攻击。 并击沉一艘北欧联盟的战舰。 这艘驱逐舰编号052c，舰长，邓洋。 至此，国内网友才知道了官媒的第一条视频的那位军人是如何牺牲的。 这画面在外网热度极高。 当北欧军演成为军事冲突，再到丑国军政高层集体换人。 太平洋发生的事情，就很快被曝光了出来。 不过作为优越的欧美人士，他们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国家有这样不堪的战绩。 故而，想要凭借断章取义，将丑国丢下的脸面捡起来。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继续维持丑国在国际上的威严，才能继续奴役可以奴役的国度。 搞笑的是，这个视频的源头是推特上的一个好莱坞明星发出来的。 看样子，丑国政界是想要把这件事撇的一干二净。 这条视频刚刚出现不到一个小时，在全球都引起了广泛的热议。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但对丑国的网民而言，他们就像鱼的记忆，永远不长记性。 除华夏之外，所有民众都在指责华夏偷袭、狡诈、胜之不武…… 他们从不会反思是否自己依旧被骗。 所幸，在这条视频之后不久，华夏外交便也在推特更新了动态。 一个太平洋事件的详细快剪。 一共一分三十秒，从丑国两次导弹打击，到052c驱逐舰孤身赴险，再到被北欧舰队围困，该有的细节一应有之。 不过为了照顾海外网友的情绪，战舰溃不成军四散而逃的画面因为过于少儿不宜，就没有一同放上去。 第140章 别动我的大脑 官媒下场。 华夏很刚。 如果讲道理，就给你讲道理。 如果不讲道理想把黑的说成白的，那华夏不允许。 的确，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华夏就跃跃欲试，但华夏从不打不仁义之战。 官媒的视频下，也算是一个澄清。 我好好的参加演习，是你自己搞事，那就不能怪我了吧？ 推特、脸书等媒体集体失声。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丑国新一届军政班子，脸色绿了。 输了就输了，本来想着有个台阶可以下，可谁知道兔子居然赶尽杀绝，连台阶都给他踢了！ 这一下，丑国新的军政班子刚刚上任没两天，就彻底名声扫地。 虽然这卫星监控视频是让好莱坞明星代发，但谁也不是傻子。 你一个明星能拿到卫星监控？ 扯犊子呢？ 看着多方会谈之前，华夏就已经火药味十足。 不少事不关己的国家，都是兴致满满的期待着两天后的多方会谈。 二十六国已经陆续派出外交使臣前往华夏。 现在就剩下丑国还未派人。 但谁都知道，这是丑国最后的倔强。 就太平洋狼狈逃窜的样子，多半是不敢再惹东方的这只兔子了。 小风波结束之后。 国内的网友重新打开了官媒发布的关于邓洋的视频上。 纷纷留下了“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的评论。 对于邓家后人而言。 这句话无疑是最高的荣誉。 …… 京都，和协医院。 距离顾知秋昏迷已经将近一周。 但他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身体状况一切稳定，无论怎么做检查，都没有发现丝毫问题。 从医学角度判断，他任何时候醒来都不意外。 可事实是他至今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也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路曼曼一直陪在病床前。 除了每日的葡萄糖注射之外，路曼曼谨遵医嘱，按时喂他吃下特供的食物。 医学观察之下，进食和消化与正常人几乎无异。 甚至有时还能看到明显的咀嚼动作。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来说，医院会给出一个“他在装睡”的结论。 但在几位军政的大佬以及病房外荷枪实弹的士兵的威压下，他们都不太敢下这个结论。 很显然高层对这个年轻人十分重视，在没有绝对依据下，他们不敢贸然下定论。 医院的会议一天好几次。 为顾知秋治疗的方案反复提出和否决。 到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个十分古怪的现象。 不敢说顾知秋没病，也不敢给顾知秋治病。 只能不停地给他提供营养，就这么让他这么保持下去…… 虽然住院费医疗费用这些完全不用考虑，但医院每天两队荷枪实弹的武警换岗巡逻，让整个医院的医生和病人都压力倍增。 路曼曼抓着顾知秋的手。 她每天会跟顾知秋说网上或者新闻上发生的大事和趣事。 不管他能不能听得到，她总归是把这个习惯一直坚持了下来。 …… 顾知秋确实没病。 但准确来说他并不是装睡，而是让自己陷入一种无主意识的状态。 从太平洋回华林岛的途中，他感觉到了大脑里的知识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调动。 那是一种很诡异的现象。 当脑袋不受你自己控制开始自己思考的时候，是一种极为恐怖的事情。 在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就在为这件事情作斗争。 这几天，他一直在谨慎的尝试恢复意识。 就像是在危险边缘探查一样，为了确保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情况，他每一步都极为小心翼翼。 到现在，他大部分的意识都已经恢复。 顾曼曼纤手的触感，他在自己耳旁念的故事，以及国际上发生的大事，他也都听到了。 所有的意识全部恢复之后。 他特意思考了一些比较复杂的问题，确定大脑的知识能够自由调动，且没有别的“能量”捣乱的情况下，他才缓缓睁开了眼。 “曼曼。” 路曼曼听到顾知秋的声音，忙不迭的放下手机：“你终于醒了……” 她说着，双手紧紧的攥着顾知秋的手掌：“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我没事。”顾知秋打算下床。 哪知道刚翻身，就被路曼曼给压了下去：“你去哪儿，刚醒别乱跑动，我去喊医生过来！” 说完，她一路小跑的离开了病房。 顾知秋靠在枕头上，看着床边的仪器，随后陷入了沉思。 没一会儿，两位医学专家快步跑进了病房：“怎么样？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顾知秋指着脑电波探测仪：“能把我昏迷以来所有数据调出来给我看下吗？” 几位专家费解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您稍等一下。” 两位专家转身离开，走出病房后嘀咕道：“搞科研的就是不一样，一睁眼就要数据。” “哈哈，毕竟是最年轻的长江学者，没点科研癖好，怎么能当上长江学者呢？” “国家对青年人才真重视，不管怎么说人醒了就行，不然我可真要被这一天天的开会给折磨疯了。” 因为顾知秋的科研成果绝对保密，因此他目前在明面上的成就依旧停留在最年轻的长江学者上面。 …… 不多时，两个教授带着厚厚一沓打印纸走了进来。 尽管横轴时间线已经压缩至10s，但依旧耗费了一沓打印纸才把所有数据都打印了出来。 顾知秋接过数据，仔细的看了起来。 大脑在思考的是有电磁波产生的，思考的越复杂，脑电波就越强。 不过人类现在的科技水平，也只能探测到脑电波的存在，至于把这些数字化的脑电波转换成具体的信息，暂时还无法做到。 但仅从脑电波的强弱，顾知秋就能发现一些端倪。 正常情况下，如果昏迷之后，大脑释放出来的电磁波会非常微弱。 但他的情况却截然相反，脑电波呈递减状态。 刚刚昏迷的时候，处在一个比较高的频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波峰不断的减弱。 “我在昏迷的时候这么脑电波频率这么高，你们有排除过原因吗？”顾知秋问道。 第141章 恐惧，源自于未知 两位教授点头。 “当然发现了，我们也问了了解你情况的几位相关人员，说你在昏迷前受过刺激，所以这倒也正常了。” “正常么？” 顾知秋看着数据，心里摇了摇头，完全不正常。 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最清楚。 在回华林岛的途中，他大脑里的知识完全在不受控制的自行调动。 哪怕说昏迷前大脑真的在高度活跃状态，实际上等到昏迷之后，短暂的一段时间就能迅速恢复到较低的水平。 而不是像这些数据一样，缓慢的下降。 也就是说，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脑袋并未停止思考。 “把昏迷的时候各个器官的参数给我看下。”顾知秋又给出了新的指令。 “不用拿了，一切正常。” 顾知秋抬头看着两位专家：“所有器官一切正常吗？” “是的，已经做过很多次全面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我知道了。” 顾知秋低头沉思了起来：“没事了，你们可以去忙了。” 两名专家离开之后，他躺在枕头上，微微闭起了眼睛思索了起来。 这很显然是不对的。 脑电波在昏迷的情况下异常活跃，必然是因为身体器官的病变引起的电信号紊乱。 但器官完全正常，那就意味着电信号维持在比较低的水平。 没有波动，大脑就不会应激释放高位电磁波。 怪异就怪异在这样。 在没有身体的电信号传入的情况下，大脑依旧在昏迷的状态下过渡活跃…… 这肯定有问题。 “知秋，你怎么了？”路曼曼在一旁担忧的问道。 “没事，我手机呢？” 路曼曼把手机交给了他。 “你先出去等一下，我打完电话，待会儿就出去。” “哦。” 顾知秋的理性和语气的平静，让她心里有些距离感。 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应了一声就失落的离开了。 路曼曼离开之后，顾知秋给李老拨通了电话。 “喂李老，是我，顾知秋。” “知秋，你醒了？”李老道：“我现在在京都，不过多方会谈马上召开，我比较忙，等我这边忙完，立马去看你。” “我没事的，我就是有些事情想和您了解一下。” “你说。” “我想看一下火眼探测系统的录像。” 李老沉声道：“这个一般是不公开的，你要哪一段？我让王锋帮你找到。” “就是我返程回华林岛的那一段。” “那一段？你也觉得你的昏迷和返程有关？”李老忙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有，”李老道：“不用找录像了，那一段我记忆很深刻，在返程到吕宋岛的时候，青龙在火眼探测系统上消失了，雷达也消失了，当时我和王锋都很意外，但没几分钟又出现了，我们就把问题归结于系统故障了。” 顾知秋声音微颤：“消失了，是什么意思？雷达探测失灵可以说过去，但火眼探测系统是卫星监控，青龙怎么可能在火眼探测系统下消失？” “可事实就是消失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或许更长一些，青龙就这么在太平洋海域消失了。” “出现的时候还是在吕宋岛上空吗？” “不在，在两百公里外。” “那也就是说青龙在正常飞行，只不过火眼探测不到了？” 李老点头，“可以这么说，青龙有什么异样？” “青龙的电磁强度归零，处于完全屏蔽状态。”顾知秋道：“我的身体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感觉到不适的。” 他身体里穿过一阵寒意，他现在可以足够确定，这绝不是巧合。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电磁屏蔽状态，按理来说我们发的信息地控中心应该收不到，那这样的情况下，你们怎么会给我们回复消息？” 李老摇头道：“在青龙消失的那段时间，地控中心没有收到任何青龙的消息，回复，回复的什么？地控倒是多次给青龙发送消息进行确认。” “回复的‘收到’。” “没有回复过‘收到’。” “确定吗？” “十分确定。”李老道：“地控中心只重复呼叫，并没有发出其他的电磁信息。” “可……”顾知秋声音微颤：“青龙确实得到了回应。” “会不会是丑国的战机？” 顾知秋摇头：“我想……或许丑国根本没有所谓的神秘战机……” 李老并没有反对他的意见，反而，他和顾知秋差不多是同样的想法：“丑国败的太直接了，我也倾向于你的看法。” “和丑国没关系……”顾知秋问道。 “那是？” “我需要印证，我不想在没有依据的情况下胡说，不过我可能需要华林岛和中科院一些材料支持。” “好，需要什么和我说，今天晚上我和侯院长他们去找你。” “晚上见。” …… 挂上电话，顾知秋看向外面的天空。 脑海中立马想到了一个东西——钫元素碎片。 排除了丑国。 那这样的材料会是谁造出来的呢？ 他暂时想不出答案。 也非常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顾知秋又给王锋拨过去了一个电话。 “知秋？你醒了？身体怎么样？” “我没事的，我就是有些事情想和您了解一下。”顾知秋刚说完，心里自嘲道，奇怪，这句话怎么感觉说过一样。 “什么事？” “你能让我和刘华上校联系一下吗？我有些事情想问他。” “我帮你转接一下，你别挂断电话。” 通话中出现几道电流声，随后一阵巨大的噪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 “知秋，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是刘华，有什么事吗？” 顾知秋捂着耳朵：“你在炒手机吗，怎么这么大的噪音？” “我在开飞机。”刘华道：“就是日常的绕岛巡逻任务，不过这次开的是青龙，虽然还是不熟练，但低速飞行练好了，我觉得高速飞行也没问题。” “我没别的事情，就是想问一下，在电磁信号被屏蔽的时候，我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刘华花费了一些时间思考了一下，道：“没有别的反应，就是好像问了我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顾知秋急忙追问。 “你问我天上有水波没有……”刘华很无语：“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就想着那么快的速度，怎么可能看到水波，但回过神来才想明白，天上怎么会有水波呢？” 第142章 被监视的地球 顾知秋紧紧握着手机。 心里大概有了一个答案了。 “我知道了，谢谢。” “没事，不……” 刘华的“不用谢”还没出来，顾知秋就直接挂上了电话。 “这小子……”刘华关闭了青龙的通讯频段，继续专心的驾驶起了青龙。 在返航的时候，刘华是没有被影响的。 挂上电话的顾知秋换上床头自己的衣服，然后踩着拖鞋往屋外走去。 路曼曼看到他走出病房，急忙上去搀扶着：“你怎么直接出来了，真的不用再去让医生检查一下吗？” “不用了，我没事。” 顾知秋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曼曼着急的模样，就让他心里感觉很温暖。 “我爸妈呢？他们没来吗，怎么就你在？” 路曼曼道：“他们都在京都呢，每天都会来一趟的，我刚才已经打过电话了，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好。” 顾知秋点头，向医院楼下走去。 路曼曼乖巧的跟在一旁。 倒也不是真的变乖了。 只是从华林岛回来之后，她明显感觉顾知秋不太一样了。 光是看着病房外的军人，以及时常来病房探望的大人物，就足以让她颇感压力。 距离感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尽管顾知秋还是那个顾知秋，可她也不敢再像往常那样和他打打闹闹了。 甚至和他一同走在医院的走廊上，都感觉十分拘谨。 她开始隐约明白了自己老妈之前说的“我怕你配不上”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心里难免有些苦涩。 一路走进电梯里，她都一直低着头跟在顾知秋身后，没敢开口。 走进电梯。 从和协医院顶层特殊病房下来的电梯，中途不会停止，所以从顶层坐半分钟的电梯，一路就能下到一楼。 但电梯里的情况却很复杂。 大概1.68平米的电梯里，顾知秋和路曼曼站在后面，两个军官站在前面。 气氛诡谲到了极点。 顾知秋侧过头，看着低声扣手指的路曼曼，轻轻伸出手牵住了她的手。 接着，路曼曼抬头有些紧张和开心的看着她。 顾知秋微微低头，小声道：“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没有。” “看你眼神我都看出来了，是不是因为这些兵哥哥？”顾知秋笑道：“不用担心的，他们过来，就做好了面对各种情况的准备，包括吃狗粮。” 两位警卫员哭笑不得：“顾先生，我们原来是李老警卫连的，你们正常生活不用顾忌我们，我们负责您的安全，不会介入影响你们的生活。” “不是啦。”路曼曼拉着他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下了电梯。 两名军人就先一步走了出去，融入在了人群中。 顾知秋和路曼曼随后出来，四下望了一眼，已经看不到那两人的身影了。 不过他知道，一旦自己身边有什么威胁，他们一定会出现在自己身前。 走出医院大厅。 顾知秋在老爸老妈的嘘寒问暖之下上了车，然后一同回到酒店。 接着，一下午的时间，顾知秋都拿着纸笔坐在阳台上思考。 到了傍晚，一沓a4纸上已经密密麻麻的记录下了一套详细的流程。 是一个验证方案。 需要中科院和华林岛那边共同配合才能完成。 晚上。 酒店的一个包厢中。 李老和侯国强两人正聊着天，顾知秋拿着一沓a4纸就跑了进来。 “这……” 李老看到顾知秋手中的一沓纸张，笑道：“知秋果然是天生的科研人，刚醒就开始忙了吗？” 顾知秋摇了摇头，严肃的走到了李老身边：“不是科研上的内容。” 他把一摞纸放在了桌子上：“李老，侯院长，你们两个先简单看一下这个，可行性如果高的话，还希望尽早安排。” “这是什么？”李老拿起纸张翻看了起来。 “我的一个猜测，对那个钫元素碎片的一个猜测。” 侯院长认真看着方案：“地球被监视？” “因为这个内容是我随手写的，所以有些用词不够规范，但意思差不多。” “你是猜测这些碎片具有接收、处理、转换信息的能力？” “目前还是一个猜想。” “很大胆的一个猜想。”侯院长评价道：“在我们得到的那些碎片中，目前能够确定的是，这些碎片具有很强的吸收电磁波的能力，不过注意，是吸收，不是接收。” 如果是吸收的话，这些碎片就只是一个特殊的“材料”，就像铁板、钢板、木板一样。 但如果是接收的话，就证明这些碎片具有处理信息的能力。 但对于目前人类所了解的科技范围，想要具有信息处理的能力，它的结构是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掉落在我们华夏的碎片，我猜想可能并不是因为爆炸，而是因为老化而自动脱落的。” “你把它称为‘水波’？”李老问道：“我们在对刘华问讯的时候，他提过在返航途中，你问过他天上是否有水波。” “你们对刘华上校进行了审讯？” 李老道：“在青龙消失的那段时间，青龙上的情况谁也不知道，所以我们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你放心，刘华作为一个军人，执行命令是他的职责，他也没有因此有什么怨言。” “好吧。” 侯院长道：“这一点我有些不了解，‘水波’如果按你说的具有接收、处理、转换的能力，那把电磁信号吸收干净之后，也该释放出新的信号，可我们并没有从哪些碎片上检测到别的电磁波段。” 顾知秋道：“所以我才猜测我们捡到的碎片是因为老化失效而被‘水波’自动剥离的，正常工作状态下的‘水波’，应该不但能吸收电磁波，而且应该还能释放电磁波。” “这个猜想有什么依据吗？” “青龙在电磁信号归零的时候，我尝试向地控中心发送信息，并且收到了回复。”顾知秋神色凝重：“但地控中心并没有进行过回复，这个李老知道。” “所以你怀疑你收到的信息，是‘水波’回复的？”李老问道。 第143章 验证水波的存在 “在充分验证之前，这是还我的猜测。”顾知秋道。 李老问道：“如果真和你猜测的吻合，那怎么办？” “如果验证之后，确实吻合了之后，再说这些。”顾知秋道：“现在讨论还没有意义。” “未雨绸缪嘛，”侯院长放下了验证方案，作为一个老科研人，他很明白‘水波’如果真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或许地球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 更关键的是，没有人知道这些‘水波’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地球上的。 “最重要的是，我看你在上面写着，水波还有可能接收并影响一些人的思考。” 侯国强道：“这个如果也是真的，那就说明这水波可能在人类进入电子通讯时代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对地球的监控。” “这个猜测也是有依据的，”顾知秋翻找了一下纸张，把其中一页递了过去，道：“除了我之外，我还在一些史书和野史上找到了一些记载，比如东晋王嘉所着《拾遗记》，东晋干宝《搜神记》，《宋史.五行史》，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清史稿·灾异志》等等。” 侯国强和李老一同看了一下顾知秋找到的论据：“这些例子还都有些相似性啊。” “和我的情况很像。”顾知秋道。 “但这些例子都是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还是皇帝居多，像尧帝、秦始皇、司马炎这些。”侯国强问道：“会不会是古人稳固皇权的一个手段？” 李老道：“我觉得这个好解释，正常人的脑电波那么微弱，或许‘水波’检测不到呢，所以有记录的都是大人物。” 顾知秋道：“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只不过对于脑电波的探测，我现在还没有办法论证，因为像我这样的情况很少出现，很难进行总结和归纳。” “先验证吧。”侯国强沉声道：“一步一步来，这件事情太大，如果是真的，这问题就很严重了。” 顾知秋点头：“对，先验证吧。” “所有同步通讯卫星同时传递信息，这个不难，”李老道：“我会尽快通知华林岛去做这件事。” 侯院长道：“我这边也会向航天局和气象局配合调查，尽快计算出等距接收点。” 按照顾知秋的验证方案，一共有两个实验要进行。 将通讯卫星一分为二。 一半通讯卫星同时发出蕴含信息量大小不同的电磁波，如果没有水波的存在，按理来说在等距接收点，应该会同时接收到这些信息。 但如果经过水波转换的话，这些电磁波根据信息量大小，处理会有一定的时间差，所以如果接收到的电磁波有先后顺序的话，那就证实了水波的存在。 当然为了验证的可靠性，还有一个补充实验。 另外一半通讯卫星发送同样信息量的电磁波。 如果需要经过‘水波’吸收处理的话，根据同步卫星的位置不同，这些电磁波到达水波的时间也会不同。 而相同的信息，处理的时间是相同的。 所以根据接收点对于不同卫星的接收时间，甚至可以估算出来水波的位置和面积。 第一个实验，能够证明水波的存在。 而第二个实验，不但能够证明水波存在，还能进一步锁定和判断水波的位置。 侯国强和李老分别把自己要做的事情记在了备忘录上。 随后看着一桌丰盛的晚饭，就都没有了胃口。 顾知秋的这个猜测，影响的不但是华夏，乃至于整个地球。 因此在没有验证结果之前，他们丝毫不敢怠慢。 “我先去安排了。” 侯院长也站了起来：“我也去。” 李老道：“争取明天就开始实验吧，后天就是一连数日的多方会谈，我担心一忙起来这个事情被耽误了。” “好，方案不复杂，计算出数据让航天局配合就可以。” 两位老人聊着天，快步向外面走去。 顾知秋问道：“这么多菜……你们还一口没吃呢。” 李老和侯院长回头看了一眼顾知秋。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话，他们两个肯定会怒怼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吃饭？” 但因为是顾知秋，他们也就当做没听到了。 然后又接着刚在的话题，一边聊天一边离开了酒店。 顾知秋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拿出手机把曼曼、曼曼的老爸老妈，以及自己的老爸老妈一起喊了下来。 昏迷这么多天，他一直吃的都是富含营养的“补品”。 现在看着一桌子的美食，他肚子难免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没一会儿，一家人就都到齐了。 张静困惑道：“你不是和李老和侯院长吃饭吗？” “他们走了。” 顾然拿起筷子，嘴里嘀咕道：“哦，这些是剩饭啊。” 张静狠狠的踩了顾然一脚。 顾然吃痛急忙把脚收了回来，然后在张静的怒目之下，埋头往嘴里塞起了饭菜，不敢再乱说话了。 “都没吃。”顾知秋解释道：“一筷子都没动……” 刘茹笑道：“吃饭都不打紧的，关键是咱们一家人能聚聚就是好的。” 张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先生就是嘴笨，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 刘茹和路南益急忙摆手：“不打紧，真的不打紧的。” 说实话，在张静和顾然面前，刘茹和路南益就像是恒星面前微不足道的星辰。 他们可受不起两位国士的道歉。 一家人有说有笑，一顿饭吃的十分尽兴。 吃完晚饭，顾知秋就以身体劳累的借口回了房间休息。 倒不是害怕家庭聊天，只是他现在的心压根平静不下来，根本没办法沉住气和他们唠家常。 不过路曼曼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两家人成为一家人，总要有人作为中间的纽带。 顾知秋跑路了，她这个顾夫人就得留下。 顾然道：“曼曼，你和知秋你俩不能一直住在酒店，回头我去中科院申请一下，给你们申请个房子？” 张静拉着路曼曼的手，笑道：“是啊，还是要有个房子才有家的感觉。” “嗯呐，谢谢伯父伯母的关心，我已经找到啦。”路曼曼道：“知秋昏迷的时候，我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法拍房，小两室，四十多平米，装修和风格都很不错的。” 第144章 这个世界，将会发生巨大改变 小两室、法拍房、四十多平米…… 张静听着这些词语怎么听怎么心酸。 但好歹是路曼曼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浩如烟海的房产信息中找到的，所以她也没有反对：“四十平米有点小了，你们先住着，如果觉得不合适了和我说，中科院这边对科研人员的安置和落户还是很重视的，到时候你们只需要找个合适的地段就行。” “嗯。” …… 晚上九点多，等路曼曼回到房间的时候，顾知秋躺在床上在纸上计算着什么。 路曼曼小心翼翼的洗漱之后，安静的坐在顾知秋身旁。 “怎么啦？感觉你醒来之后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顾知秋：“碰到了一点棘手的事情。” “这是什么？” “一个计算模板。”顾知秋道：“快完成了。” 路曼曼在一旁等待着，心不在焉的扣着手机。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顾知秋拿出手机，把最后的化简公式拍照发给了侯院长。 等到检测数据结果出来，把接收的时长陆续输入进去，就能算到水波的距离和面积。 算出来的结果是一个区间。 如果实验数据足够多，就能保证结果的足够精准。 公式发送过去，李老回复了一个收到之后。 顾知秋这才放下纸笔和手机，和路曼曼一同钻被窝了。 “我会好好学习的。” 怀里的路曼曼冷不丁的突然开口。 顾知秋笑道：“学习什么？” “学习核物理，我想帮到你，哪怕就能起一点点作用就行。” “学的怎么样了？” 气氛突然安静。 过了半晌，路曼曼才委屈巴巴道：“反正我会努力的。” 顾知秋抱着她，笑道：“你怎么样都好，最重要的是你要开心。” “我现在可不开心了，我觉得自己没用。” “为什么这么说？” “看着你焦头烂额，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就特别自责。” “可你看我这么焦虑，但因为你，我却能开心的笑起来，除了你可没人能做到。” 路曼曼脸上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那就是说你不觉得我是个小累赘吗？” “不觉得。” “那我也还是要学的，我已经决定了的。” “好。” …… 次日。 顾知秋醒来之后，就看到侯院长发来的消息。 试验已经基本部署完成。 根据气象局的检测，大概在下午一点左右可以正常进行试验。 为了保证试验的准确性。 中科院安排了三组实验。 因为随着时间推移，卫星在不断移动，等距点的位置也在不断发生变化。 不过在试验的三个等距点所在的位置上，李老都已经派出了战舰原地待命。 接下来就是等待实验结果了。 水波试验除了李老和侯院长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知晓了。 就连中科院那些参与其中的科研人员，也不清楚侯院长到底在做什么。 因此，在今天，整个华夏紧绷着神经的，应该就只有顾知秋、侯国强和李老三人。 其他的十四亿同胞们，一片欢腾。 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网络上，热闹的氛围比过年还要热烈。 早间新闻预告了明天的多方会谈之后，所有人就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了。 再后来华夏官媒发了一条互动，邀请全民为多方会谈提意见，更是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什么叫提意见？ 说白了就是咨询一下大众的意思，该让这些“列强”怎么对之前在华夏犯下的滔天罪行进行赎罪。 这事儿不但华夏网民关注，就连外网的不少媒体人都在时刻关注着这个互动话题。 不过让这些外网媒体人感到意外的是，他们本以为华夏会提出很多残忍的方案。 毕竟当年“列强”进入华夏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可没想到的是，在华夏官媒下方的评论区里，华夏的网友异常的理性。 “归还从华夏掠夺的文物。” “向华夏烈士鞠躬赔罪！” “对自己犯下的罪行认罪！” …… 评论区的热度很高，评论数量超过点赞数量，达到近千万条评论。 每一个看到这条动态的人，大抵都在评论区留了言。 华夏民众的理性，让外国媒体以及外国人都松了一口气。 至少华夏是热爱和平的，原本，在丑国媒体影响下，一股浓重的恐怖色彩笼罩在每个外国人的头顶。 听丑国的描述，他们差点就以为华夏的战机将要在他们头顶巡逻，谁敢忤逆他们，华夏就会送上一发东风快递去修正。 弄得全世界都人心惶惶的。 到现在，这些外国人看到评论区那些华夏民众的建议之后，才算是明白了。 因为丑国实行恐怖的军国主义，所以丑国便以为华夏也会像他一样。 无赖总是以无赖的眼光看别人。 丑国似乎很擅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华夏官媒的互动。 让外国人都松了一口气，对于明天的多方会谈也算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这次的多方会谈代表着世界格局的改变，国际地位重新洗牌。 这对全世界来说，并非是件坏事。 丑国主导全球这么多年，终究是以和平为幌子，行龌龊之事。 地球也该换一个大家长了。 其实就算没有太平洋事件。 如果全世界所有国家参与，匿名自由投票选举出一个领导国的话。 最终会被选上的，也一定是华夏。 这个有着五千年文化传承的古老国度，有着足够的胸怀和底蕴。 最重要的是，华夏，有一种让人难以解释的亲近感。 一些自称中国通的外国学者把这个原因归结于儒文化上。 儒家王道以仁爱治天下的主张传承数千年，这种散发着人性光辉的政治理念，是西方世界所不具备的。 同样，儒家文化创造出来的大同世界，也是每一个人所共同期待的世界。 在世界乱成一锅粥前，华夏的突然崛起，是偶然或许也是必然。 在推特和脸书等海外社交媒体上，不少人都开始期待了起来。 #在华夏的带领下，世界将会走向何处。成为了今日最热门的话题。 …… 但与此同时，新上任不久的丑国军方和科技部极端主义者开始酝酿起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而这个阴谋…… 将足以称得上是人类史上最大的灾难。 那些极端主义者称其为—— 昔拉计划。 第145章 毁灭，并没有那么复杂 丑国上一任军政要员作为代表出席多方会谈。 作为失败者，他们需要承担起丑国的耻辱。 而新任的那一批在议会上宣称“足以恢复丑国的国际地位”的那批激进派班子，则开始着手去做一件铤而走险的事情。 丑国，内华达州。 荒芜的山脉绵延数千里，这里没有植被。 从高空看去，如同一张布满沟壑褶皱的脸。 充满了死气和孤独。 在一个不起眼的沟壑中，一座许久未曾开启过的黑色铁门，震掉了附着在铁门之上的尘土，缓缓开启。 两辆直升机从高空缓缓落下。 几个身着迷彩服的人，从直升机上下来，行色匆匆的走了进去。 另外几个身穿西装的人，先停在门口看了一眼石壁上镌刻的数字和英文。 随后才紧跟着走了进去。 几位高层进入之后，铁门缓缓关闭，几个士兵守在门口。 尽管这一毛不拔的鬼地方几乎不会有人到来，但这里的守备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便没有松懈过。 破旧的研究所内，上世纪的科研器械依旧整齐的摆放着。 一些未来得及带走的实验数据，还凌乱的摆放在这里。 电气系统依旧能够正常使用。 只是因为地质原因，在实验室里已经落满了灰尘。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白人，拿起一张沾满了灰尘的纸张，简单看了两眼就又放了下去。 另外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开口解释道：“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这个研究所所有人员就急忙撤离了，所以很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收拾。” “约翰阁下，我想知道把握有多大。” 老约翰道：“只要重新开放这个研究室，我有十成的把握。” “你要注意那条信息的到达时间，那些年是冷战的白热化时期，如果这条信息是前苏联的把戏，会有什么后果，你要考虑好。” “我会让科技部重新进行推算，在充分评估之后，再进行。” 两位身着迷彩服的老者沉声道：“我认为当务之急，还是让我们先看看那个礼物吧。” “好的。”老约翰急忙蹲在试验台前，吱呀一声打开了档案柜的柜门。 尘土飞扬，但老约翰还是屏着呼吸，在档案柜里翻找了起来。 “那时候我曾是研究所的一员，当时在收到祂们回应的时候，整个研究所的人情绪都十分的激动，”老约翰激动的回忆着：“或者说是惊恐，因为从来没有人能想到，祂们会真的给出回应。” 档案柜里的资料繁多。 但大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过程数据。 “十分抱歉，因为当年我只是一个小研究员，所以对于那份资料只是有印象，具体放在哪里，我还要好好找一下。” 军政双方的大佬在研究所闲逛了起来，留给了老约翰充足的时间。 这些大佬走进研究所内部的一个地外物质实验室中，显微镜下还放着一些残骸。 这些残骸是从何而来，这不得而知。 在地外实验室一侧，是一个面积更大的实验室，不过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字母“u”。 u-实验室中，摆放着一些飞行器的骨架。 在几十年的岁月侵蚀下，有的已经老化的十分严重。 不过这些飞行器骨架上都有编号，在fbi已经有相应的调查存档。 其中有一部分的资料，已经在前几年公之于众。 至于地面试验区的其他地方，大多都是科研人员的独立研究室，如同蜂巢一般，密密麻麻。 每个研究室大概只有六七平米的空间，除了办公研究之外，就很难做其他的事情了。 回到实验区主厅，打开密闭着的铁门，沿着石阶从往下层走，就是生活区。 空间宽广，且应有的设备一应俱全，宛如一座地下城市。 只是因为荒废了三四十年，因此刚一下去，一股刺激性臭味扑鼻而来。 “找到了。” 楼道口传来老约翰的喊声，其他人捂着口鼻，快步往回走去。 只见老约翰激动的挥舞着手中的两张黄纸：“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就只有这些吗？” “是的，这两张纸是暗空装置理论数据，祂们的信息在太空中出现，直到我们接收为止，传播了不知道多么漫长的岁月，居然没有任何的信息遗失，足以证明他们的科技是非常发达的。” “之前在收到祂们的信息之后为什么没有应用，而是匆忙撤离？” “因为当时我们无法评估祂们的真正目的，担心与祂们联系会造成地球的灾难。” 老约翰笑道：“但现在不同，过去我们因为对其暗物质理论并不了解，再加上忌惮于暗空装置的威力，所以对它敬而远之，但目前看来，这是抗衡华夏的唯一办法了，凭借现在的科技，以及这些数据的支持，我们不需要联系祂们，就能通过这些数据来将暗空装置制造出来。” 军方一个大佬沉声道：“介绍一下它的威力。” 老约翰道：“现在只能估量，因为到目前为止全球对暗能量和暗物质的了解依旧在理论阶段，停留在数学层面上，所以如果这个暗空装置真的出现，没人知道有多大的威力。” “但我们必须知道，我们必须要保证它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我可以尝试先进行小型的实验，比如用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热工当量进行实验，先行确定它的威力。” “我想知道暗空装置的作用原理。” 老约翰脸上露出一抹变态般的浅笑：“虽然到目前为止依旧不清楚具体的原理，但按照祂们的描述，在暗空装置笼罩的区域，物理规则将会被重新设定。” “如果沿着我们的国土边界搭建一圈暗空装置，将暗空防线的物理参数稍作更改，则任何本土之外的威胁都将无法穿过暗空。” “如果笼罩在其他国家，足以让这个国家在地球上消失，比如华夏，这种消失是物理层面的消失，十分彻底。” “只改变一个物理规则，就能让一个国家消失？” 老约翰随口道：“当然，比如在暗空笼罩范围内，让冰的密度大于水。” 第146章 改造全人类 “毁灭一个国家这么容易？”一个军方高层嗤之以鼻道。 “是这样的将军阁下。”老约翰道：“宇宙的精妙和脆弱，是让人叹为观止的，您可以想象一下。” “倘若冰比水要重，那表面的浮冰将会沉入海底，但这些冰在接触到温度更高的水之后会融化，并且将水域底层的温度降低，直到……” 老约翰浮现一抹狞笑：“直到水域的温度降到足够低，冰可以不被融化直接沉入水底。” 听到这儿，那些有常识的高层，就能意识到后面的剧情会怎么发展了。 “到时候，湖泊河海溢出，会导致史无前例的大洪水。” “并且全域都会被冰封。” “一个大冰川时代就要到来。” 老约翰笑道：“是的，大自然如果想要毁灭人类，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容易的多。” 水的密度1g\/cm3。 冰的密度0.917g\/cm3。 人类能活下来，得多亏地球把冰的密度设置的略小于水。 但如果这个养育了全人类的大自然将冰的密度稍微提高0.1，那人类不久便会灭亡。 有人质疑道：“但水和冰的密度是经过亿万年的演化才形成的，靠暗空装置可以更改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 “我们不需要知道原理，”老约翰道：“对水的改造只是暗空项目中的一项小技术，我可以先用资料进行实验，如果这个可行，还希望几位能够帮我申请更多的科研经费。” “经费你不需要担心，但当下最重要的是，让冰的密度比水大，会不会导致一些连锁反应，比如对生物造成什么影响。” 老约翰道：“按照祂们给出的资料来看，并不会对人类造成影响，当然，还是一切都还是在进行实验验证之后才能下确切的定论。” “如果暗空装置切实可行，经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你将成为丑国历史上最显赫的物理学家。” 老约翰神色激动，眼睛里充满了疯狂：“谢谢，谢谢阁下，我一定竭尽所能！” 军方高层对这个暗空装置已经提起了足够的兴趣：“若真有这么厉害，那我们搁置了三十多年，真是巨大损失。” “为了方便以后科研进度的汇报，我建议为这个装置起一个通讯代号。” “昔拉计划。”政界的白人大佬开口。 昔拉，古希腊神话中九大堕天使中最危险，最狂暴，最疯狂的天使。 传说在第一次诺亚造方舟 ，他曾出现过一次，瞬间造出洪水淹没世上的一切。 末日审判前3天，他参与并杀死人类总数1\/3。 当确定了以昔拉命名之后，就意味着，丑国已经下定了大清洗的决心。 “是否选择一个更加低调一些的名字会更隐秘一些？” 白人男子目光锐利：“我的目的就是让那些截取情报的人，在得到我方的情报开始，就提心吊胆。” “这种明知道大难临头，却不知道死神会用哪一把镰刀收割生命的感觉，最折磨。” …… 华夏。 京都。 一下午的时间，顾知秋一边在等待着李老的消息，一边在设计着应对方案。 下午三点左右。 李老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知秋，结果出来了。”李老声音沉重。 “怎么样？” “和你预测的一样。”李老道：“我让助手把所有数据发送到了你的邮箱。” “好，我知道了。”顾知秋平静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还不知道。” 挂上电话。 顾知秋急忙打开邮箱，把信号接收的时间差都誊抄了下来，然后开始代入计算。 看到实验数据的那一刻，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紧接着，他把结论放在一旁。 然后给李老回了一个电话：“李老，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坐标西经175度，北纬23度，大致区域在中途岛上空，面积……经过计算有四万平方公里。” 这是一个相当于丹麦本土面积的一个庞大“水波”。 最让人差异的是，在人类头顶悬挂了这么大一块水波，居然从未有人曾发现过。 “我派遣空军过去查探。” “我建议还是不要贸然去查探。” 顾知秋严肃道：“如果祂们知道我们已经发现祂们的存在，很难评估会有什么惨痛后果。” “那我们怎么做？” “地球已经被监视了很久，但我们不知道祂们的目的是什么，”顾知秋道：“我们要想办法躲过他们的监视，同时星链计划和火星实验室也要重新加快进程了。” 李老不解道：“你的意思是就当做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似乎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顾知秋道：“至少目前为止祂们并没有对地球做什么，保持现在的状态，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是否在这次多方会谈上提及这件事？毕竟这事关全人类。” “不要说，”顾知秋道：“我不喜欢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国，但现实是，并不是每一个国家都像我们一样热爱和平，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信号地外文明都能够接收到，我相信会有不少的国家会铤而走险的尝试联系祂们。” “好，那这个消息就止在华夏，”李老道：“但怎么躲过他们的监视？电磁波仍是现在最重要的通讯手段。” 无论是微波、光、红外线，归根结底，都是电磁波。 目前人类的所有通信技术几乎全部围绕电磁波展开。 想要一下更改过来，谈何容易。 “进行新的通信技术探索，比如量子通信，中微子通信。” 李老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但我知道应该很难实现，电磁波1887年出现，历经一百余年才完成了全球普及，哪怕我们现在掌握了你说的这些通信技术，想把旧的通信全部替换过来，估计也得几十年的时间。” “之前或许是这样的，但现在我们面前恰巧有个机会，可以把这个时间大幅度压缩。” “什么机会？” “多方会谈，我国可以在多方会谈上要求战败国投资建立中子信号塔，和量子通信实验所。” “这……”李老沉思道：“这个倒是可以做到，但这些通信技术我们有吗？” 第147章 中微子通信技术 顾知秋问道：“多方会谈持续几天？” “大概两周时间。” “中微子通讯的实验，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已经开展了很多年，”顾知秋道：“我等会儿挂了电话和侯院长联系一下。” “好，我明天会出席多方会谈，到时候会把这个要求加进去的。”李老沉思道：“但问题是，大概多久可以实施建设？这个需要一个大致的时间。” “一个月至一年之内。”顾知秋估计道：“赶工之作刚开始肯定会有比较大的缺陷，但即便这样也要投入使用，哪怕一边用着一边改善。” 在科技程度未知的地外文明监控下，地球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自己隐藏起来。 对抗不过，能躲则躲。 在韬光养晦这件事上，华夏是这方面的专家。 “行。”李老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和侯院长商量，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随时和我沟通。” “好。” 挂上电话，顾知秋转头就给侯国强打了个电话。 “侯院长好，我给您打电话主要是想了解一件事，希望您能帮我。” “你说就是。” “我需要大亚湾核电站历年来进行的中微子实验的参数。” 侯国强道：“从06年到现在，实验数据十分庞大，我不知道你需要的是……” “2011年12月24号至2012年2月17号，以及2020年7月3号，到2020年9月3号，这两段时间的实验数据。” “这两个时间段都是高能物理实验室重要的时间节点。”侯国强道：“看来你了解了不少啊。” “对，”顾知秋道：“在新闻上看到过，所以就比较留意。” “你要这些实验参数做什么？” “我想寻找一种新的信息载体，来替代电磁波。”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过了半晌，侯院长喃喃道：“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这是目前人类能够躲过水波的唯一可行的办法，”顾知秋道：“在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我想了两个途径，一个是量子通信，一个是中微子通信，从稳定性和保密性上我选择了量子通信，从可行性和难度上来说，我选择了中微子通信。” 侯院长好奇道：“水波能够接收处理电磁波，那为什么你能确定他不会接收中微子？” “会吸收，但不会被窥探。”顾知秋解释道：“因为水波吸收的基本粒子会被制造成钫元素，然后很快衰败消失。” 侯院长默默点头：“我明白了。” “那新的问题就出现了。”李老道：“如果按照你所说，水波把中微子变成了钫元素，那信息该怎么传递？” 顾知秋道：“中微子通信和电磁波不同，电磁波的中转靠卫星，而中微子的卫星可以放在地表甚至地下，所以不会经过水波。” “我明白了，但怎么让全球各个国家建造？”侯院长认真道：“我的意思是水波的事情，尽可能不要公之于众，地外威胁我们无法评估，如果我们把这件事说出来，一定会有人贸然与祂们联系，很可能会对地球造成巨大灾难。”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知秋解释道：“我已经和李老谈过这件事情了，在多方会议上向那二十六国施压，让他们去带头建造，给全球做个表率。” “他们？不告诉他们原因，我怕他们不会老实的去办。” 华夏总是像个慈祥的老者，仁爱，和善，包容。 但一味的这样，总会让人觉得这个古老国度没有脾气。 这样不好。 曾经国力尚弱，需要卧薪尝胆，表现出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到了现在，就该让他们见识一下华夏的威严。 挂上电话，顾知秋守在笔记本前。 没多久，一封加密邮件便发送了过来，是2011年和2020年两次大亚湾中微子实验参数。 中微子试验参数已经不是秘密。 大亚湾核电站的中微子实验是多国参与的联合实验，实验数据也都是多国共享。 其实这两次的试验中，人类距离中微子应用已经很近很近了。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了下文，让人惋惜。 顾知秋打开试验参数，认真观看了起来。 2011年的实验数据，是人类第一次发现了中微子的第三种震荡，不但检测到了震荡几率，并且测到了六项参数。 但因为计算得到sin22θ13 = 0.092，而置信度高达5.2个标准差，因而这次发现虽然具有突破性，但因为精度过低，不具备中微子承载信息的基本需求。 直到2020年的补充实验完成，精度和置信度达到要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达到了应用的标准。 中微子通信技术，和其他通讯的方式是一样的。 将中微子作为信息载体，把需要传达的语音、图像、数据进行调制，将他们驮载在中微子束上。 然后凭借中微子束所向无阻的威力，将信息以近光速送达目的地，然后通过解调的方式将信息从中微子束中还原出来，完成信息传播。 和电磁波不同的是。 由于地球是球面，再加上表面建筑物、山体等影响，电磁波传送需要通过通讯卫星和地面站，而中微子则有极强的穿透性，可以透过深海，随意出入于厚重的金属墙，以及直投地球。 中微子束穿过地球的能量损耗只有一百亿分之一，用高能粒子加速器产生十亿电子伏特的中微子，穿过地球，也只衰弱千分之一。 换个比较通俗的解释，电磁波、中微子这些或许比较学术。 但大家一定都用过wifi。 隔几道墙、出门、或者进入电梯，信号就会消失。 究其原因，是因为在地形和距离上受到了影响，从而导致电磁波强度遭到了极大的衰弱。 那么，大胆的想象一下中微子通信的世界吧。 当你爬上珠穆朗玛峰，打开手机，发现还能连上自己家里的wifi，而且还是满格信号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第148章 中微子通信的难题解决 中微子通信的及时性和稳定性都非常不错。 当然，如果没有水波的存在，也是深空通信的最佳选择。 但可惜，没有如果。 太阳产生的中微子振荡，是人类发现的第一种振荡类型。 按理来说，根据太阳的聚变强烈程度，地球上应该检测到十分明显的中微子振荡。 但事实却是，即便是检测太阳中微子振荡，人类也花费了极大的力气。 过去，科学家把这个原因归结为大气层。 但现在看来，很显然是误判了，真正让中微子大量消逝的，并非大气层，而是悬浮在地球上空，看不到也摸不着的那个巨大的“水波”。 因为水波的存在，中微子很难大量进入地球，也很难逃逸出去，因此，这成了中微子通信在深空应用的最大障碍。 顾知秋透过酒店的落地窗，看向远处的天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地球现在就像是被关在一个独立的房间。 基本粒子是人类和宇宙建立联系的桥梁，而一个水波，几乎完全切断了人类和宇宙的联系。 人类文明出现六千年，而工业革命距今两百多年。 可仅仅这两百多年，就让人类的科技进入瓶颈。 怪异吗？ 这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敢深思。 顾知秋越往深处想，就越觉得人类的路，从工业革命开始，就开始走错了。 在主线的一个分支上绕了一大圈。 支线任务做满了，但却已经偏离主线任务很远。 就好像有人在前面为人类修了一条死胡同，一步一步的引诱着人类走进去。 看似在这两百年人类有了引以为傲的科学成就，但这两百年的弯路，也让人类彻底进入了死胡同里。 水波将宇宙的大量信息屏蔽在外，只允许电磁波出入。 到目前为止，电磁波的存在还没有出现任何弊端。 对电磁波的不断强化改造，已经让人类的生活十分便利。 移动终端、互联网依托于此快速发展。 可转念一想，限制人类探索宇宙的东西，恰巧是这个已经无比成熟的电磁波。 受距离的影响成指数衰弱；受磁场、引力的作用会发生突变。 因此，它就像是一根绳子，把人类拴在地球周围，不能走远。 中微子通讯能够躲过水波的探查，但范围仍局限在地球内部。 因为无论是聚变还是裂变产生的中微子，都会被水波无情吸收。 因此在星际通讯上是被完全阻断的。 至于星际通讯，还需要发展另外一个通讯方式——量子通讯。 通过量子叠加态和纠缠效应进行信息传递，可以直接绕过水波。 但相比较于中微子通信，难度相对来说要更大。 顾知秋看着中科院的数据资料，对中微子的一些数据进行汇总和分析。 深圳大亚湾核电站发现的第三种中微子振荡，从置信度上已经满足了通讯的基本要求。 目前只剩下最后两个难题。 其一，是获得大量稳定的中微子。 这个在顾知秋突破了可控核聚变之后，就已经不成问题。 其二，是中微子信息载体的搭建。 这个是最头疼的事情。 通过中微子震荡的波峰，可以模拟出0和1。 但编译成信息，则需要巨大的工作量。 如果按照老方法，发明出一座将模拟信号调制成为数字信号的调制机，这不是一个难题。 但却是一个麻烦事。 大量的中微子产生之后，通过调制仪器进行排序释放，形成载波。 这是一项极为细致的任务。 顾知秋拿起纸笔，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他要做的工作，就是对调制逻辑进行一定的更改。 除了振幅、频率搭载信息之外，另外让质量本征态也成为信息的一种手段。 一个中微子在传播一段距离之后，会有三种质量本征态成分，分别是电子中微子、μ中微子、t中微子的叠加。 但想要一次成为一种信息载体，则需要通过磁矩和混合参数θ13进行大量计算。 中科院曾尝试过。 但没有结果。 因为当他们在推算的时候，脑袋里有一种感觉。 就像自己是在做一道错题。 每算一步，大脑都会向你重复：“这是错的，你算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中科院的科研人员在这样的心理压力之下，推算了半年，最后无功而返。 但对顾知秋来说，这些计算并算不上什么。 前世他虽然没有做过中微子通讯的设想推导，但研究过更为复杂的量子通讯。 在量子通讯复杂的叠加态和纠缠态的对比下，中微子的震荡参数，简单的和一加一一样。 顾知秋快速运算着。 利用德布罗意物质波可以很容易算出来中微子的频率。 唯一比较复杂的是不同能量的中微子具有不同的速度和频率，所以需要一个约束方程，让这些中微子学会“排队”。 这不难。 通过数据来进行方程约束这件事情，是顾知秋的强项。 用一个方程，将不同的中微子进行“装饰”，就能让一束中微子波动态同步。 这个概念也很容易解释。 把调制仪器比作一个出口。 这个出口只能输出6这个数字。 不管你送到出口的这对数字是多少，有了这个约束方程，到出口都需要进行加减，直到变成6，然后离开。 当然，真正的约束函数要比这个复杂得多，给中微子施加能量，比可控核聚变的难度只大不小。 但顾知秋还是充满了动力，只要这个约束方程推导出来，那中微子通信的调制端和解调端很快就能落实。 可当真正的开始计算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把这件事，想简单了。 为中微子赋能，不但对微观数据的要求极为严格，而且在赋能这件事情本身上都十分困难。 而且根据震荡的类型和中微子束的弱相互作用力的影响，随着计算的不断深入，难度却也在成指数倍的增加。 …… 一下午的验算。 到了晚上，整个酒店中满地草稿。 顾知秋手中的笔从来没有停歇过。 屋里沙沙的声响被一道开门声打破，路曼曼看到屋里的情形，着实被吓了一跳。 “我的乖乖……” 第149章 无知者无畏 路曼曼快步走了过去，担忧的蹲在顾知秋面前。 顾知秋抓着头发，满脸的厌倦。 他从未见过一个数据推论，会随着计算，变得越来越复杂。 一下午的努力，非但没有距离结果更近了，反而因为不断的思考和计算，补充参数越来越多，需要考虑的因素越来越多，从而导致推导和计算都变得难以解决了。 “怎么了？” 路曼曼伸出手轻轻的帮他揉着太阳穴。 顾知秋道：“没事，有一个难题，你去哪儿了，今天好像一天都没有见到你。” 路曼曼哭笑不得，中午出门的时候，自己明明说了的。 “我啊，今天跟着咱爸妈去看新房子啦。” 顾知秋听到咱爸妈这三个字之后，愣神了片刻。 随后问道：“新房子？” “对，在中科院附近，小两室，四十平米。”路曼曼满眼都是对未来的畅想：“我今天去实地看了一下，真不错，装修的可好了，而且地段也很棒，虽然面积有点小，但是就咱俩也够用了。” “四十平米。”顾知秋点了点头。 京都寸土寸金，关山月给他的三百万安置费能在中科院附近买个四十平米的小两室，也让他足够意外了。 “我们明天就可以入住啦~”路曼曼笑道：“我看了，新家餐厅和客厅是一体的，虽然有些拥挤，但还不错，书房的话还没有，不过我们两个住在主卧，可以把另外一个次卧改成你的书房，这个交给我就好啦！” 顾知秋看着路曼曼，伸出手捏了捏她的手背。 每个人都有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 哪怕是现在，有的人带着行李逗留在地铁站看着各种租房软件。 有的人为失恋买醉。 有的人考虑下一次的贷款该怎么应对。 有的人在抱怨自己的工作。 有的人把暑假作业抛之脑后纵情享乐。 有的人看着防沉迷无可奈何。 …… 众生百态，一如既往。 不知道水波的存在，他们的生活一如往常。 这样无知者无畏的生活着，其实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看着路曼曼开心的样子，顾知秋更坚定了对水波的保密态度。 既然他们知道了也无可奈何，那不如不让他们知道。 “好不好嘛？”路曼曼又问道。 顾知秋一愣：“什么？” “明天搬新家好不……” “等我这边忙完了再搬吧。” “你要是搬进新家，不但可以在自己的书房继续忙工作，而且还能吃到本小姐的美食哦？” “搬家总归是会有琐事的，而我又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去忙前忙后，所以还是等我先结束了吧。”顾知秋请求道。 “好……吧。” 路曼曼看着顾知秋的草稿，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结果从第一句话开始就不懂了。 “这次又是忙什么呀？明天多方会谈就要开始啦，你还不歇歇。” 顾知秋道：“还是有很多事要做的。”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估计不太能有。”他苦笑道：“如果让你设计一个水龙头，而且向你要求了一个固定的流速，但是供水的水流大小不一，怎么保证水龙头的流速始终不变？” “制作一个水泵，把不同流速的水都先存放在水泵里，然后再通过水龙头流出去。” 顾知秋眼眸明亮了几分，这是个不错的角度。 他之前总想着直接一点，在水小的时候多加点水，水多的时候把水分流。 但如果把水先蓄起来，然后再放水，就没有流速不一的情况出现了。 这个思考角度不错，但在中微子波上无法实现。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让顾知秋意识到了头脑风暴的重要性。 他急忙问道：“除了这个办法呢？” “改造一下水龙头怎么样？” “怎么改造？” “就加一个辅助水龙头，如果水小了辅助水龙头就一同出水，如果水大了，就想办法把出水口遮住一部分。” 这个思路和他之前想的一样。 “还有吗？” 路曼曼认真的琢磨了好一会儿，道：“作弊可以吗？” “怎么作弊？” “改造一下接水的盆子，让接水的盆子感受到的水流速恒定，如果水流速大了，就减弱他的敏度，水流速小了，就加强他的敏度。” “这个……” 顾知秋琢磨了一下，通过更改接收端的参数，来达到中微子波的标准度，倒是个不错的角度，不过难度应该也不小。 “待定，还有别的方法吗？” 路曼曼绞尽脑汁，发现任何现实中可行的路径几乎都被堵死。 “别的我就想不到了。” 顾知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曼曼的建议实用性没有那么强，但她的思考角度，却是给了他不少启发。 有时候看似捷径，实际上走起来更远。 有时候看似理所应当的事情，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合理。 顾知秋闭上眼睛。 开始忘记自己的固有思路。 放空大脑，重新思考。 中微子通信最大的难题是不同能量的中微子震荡参数不同。 而靠频率和波长来传递信息，是电磁波通讯的固有方法。 电磁波通讯主要有两种方式，利用正弦波的幅度、频率或相位的变化，或者利用脉冲的幅度、宽度或位置变化来模拟原始信号。 那么……或许对于中微子通讯来说，靠震荡来传递信息，并非最优解？ 想到这里，思路立刻光明。 顾知秋急忙埋头开始尝试另外一条路径。 以振幅、频率、本征态、能量四维统一的方式进行信息传递。 每一个中微子，这四个参数相互之间都有确定的函数关系，自身就已经形成了函数约束。 在这种互相约束之下，中微子通讯比只靠震荡承载信息要稳定的多。 顾知秋急忙捡起笔，在原来的推导基础上向外延伸。 一个小时十二分钟。 四维自约束模拟信号理论和中微子通讯底层逻辑完善。 中微子通讯框架形成。 顾知秋拿起一沓资料，激动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双手撑着脑袋凝视着他的路曼曼。 “成功了！” “嘿嘿，我就知道我男票最棒！”曼曼也开心的哦吼了起来。 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但看着顾知秋从阴郁变得阳光，她也忍不住手舞足蹈。 第150章 人类藏匿计划 人类其实从文明出现开始，一切的进步便都围绕着信息传递而展开。 能够完成信息传递的媒介有很多。 信鸽、声波、光波甚至灰尘乃至雨滴，都有可能。 而人类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媒介，进行“驯化”，让其有一定的规律。 规律，是信息传播的关键。 而顾知秋做的事情，便是从中科院给到的这些数据中找到规律，将中微子波进行驯化。 整理好资料，他将思维自约束模拟信号理论分别复印装袋，命名“人类藏匿计划”，送到了李老和侯院长的办公室。 到此为止，今天的心情，才难得的好转了起来。 从怀疑水波的存在，到中微子通信理论成型这段时间，他内心都无比沉重。 虽然中微子通信的执行，无法对地球的处境造成改变。 但至少可以躲过水波的监控。 在没有能力和这未知的地外文明抗衡的情况下，捉迷藏是最有效的办法。 没多久，侯院长的电话打了过来。 顾知秋看着来电显示，朝路曼曼挥了挥手。 曼曼很懂事的踩着自己的拖鞋离开了屋子。 顾知秋这才接上电话：“喂，侯院长。” “知秋，你的这份论文我已经交给了通信工程院，让他们着手去验证了。” “好，可以和国内通讯大厂合作，我目前预估的中微子信号塔数量大概在三万多台左右，光靠中科院还是很难完成这么大的工程的。” “对全球的通讯进行改变，这是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啊。” 顾知秋道：“对，但首先保证这次多方会谈的参与国家完成更迭，他们都是是全球科技比较发达的国家，也是水波的重点检测对象，他们如果完成更迭，其他的国家就没那么急了。” “我有一个担忧……”侯国强道：“如果祂们突然收不到地球的电磁波，会不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这个我之前倒没想过……” 顾知秋沉思琢磨了片刻，说：“要不我们可以继续用电磁波发送虚假信息，隐瞒地球的科技水平，这样也能更好的消除祂们的戒心。” “也好。”侯国强默默点头：“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星链计划和火星实验室。”顾知秋坚定道：“侯院长，我有一个猜测，当然，没有任何理论依据，只是猜测。” “没关系的，你说。” “从古至今，人类似乎都在想逃出地球，无论是中西方记录在古籍中的古人幻想，都有类似的记载，他们好像用一种很隐晦的方式，告诫后来的人类要想办法逃出地球。”顾知秋道：“当然，我说了，这只是我的猜测。” “你说的是对的。”侯院长道。 “您也这么认为？” “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众多潜意识中的一条。”侯国强道：“是数万年演化而来的，与丰衣足食、渴望和平、繁育后代等一样。” “逃出地球被刻在人类的意识里一定是有原因的。” “或许和水波有关联也说不准。” “我也是这么猜测的，”顾知秋道：“可能是祖先中就有人的意识被水波捕获，他们发现了人类就像是被困在一个池塘中的小虫子，所以就产生了这个想法，当然，我也是瞎说的。” “闲聊嘛，那就多想像一下，”侯院长道：“在知道水波的前提下，你再想一下我们华夏远古时期的神话传说，就更有意思了。” 传说中女娲用五彩神石补天。那五彩神石是什么，天又是怎么出现的窟窿。 《淮南子·天文训》说：“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西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给天撞了个窟窿，然后就日月星辰移焉？ 是地球偏了，还是地球上的人所看到的宇宙偏了？ 另外还有传说中伏羲能够沿着生长在都广之野的作为天梯的建木“上下于天”。那所谓的天梯是什么？ 伏羲上下于天的“天”又是什么地方？ 另外，所有的神话人物，都有一个共同点—— 《史记》和《春秋公羊传》这样记载：“圣人皆无父，感天而应。” 《论衡·奇怪》也有类似说法：“圣人之生，不因人气，更禀精于天。” 巧的是，在那个通讯几乎隔绝的时代，东方的这些神话，在西方也能找到相似的版本。 如圣经中的大洪水。 如女娲和伏羲一样的双蛇崇拜。 以及突然出现的人类文明等等。 都让人细思起来，浮想联翩。 当然，这些神话只是天马行空，尚可，但如果用科学的方法将其往现实上解读，就贻笑大方了。 …… 和侯院长闲聊了好一会儿。 虽然只是东拉西扯，但至少心情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压抑了。 这些也都是一些胡思乱想。 只能说远古留下来的神话，给了后人太多的遐想空间。 挂上电话之后，他才突然想到曼曼还在外面等着。 这下尴尬了。 因为和侯院长聊得起兴，以至于把曼曼给落在外面了。 按照这个丫头的性格，心里铁定委屈的不成样子。 顾知秋赶忙打开了屋门，就看到她正蹲在门口看着家具和家电。 他悄悄走出屋子，也蹲在她旁边，轻轻把她的裙子扯到了膝盖上。 她一向大大咧咧。 路曼曼并没有委屈，她兴致勃勃的在琢磨该怎么装扮和他的家，过了这么久也不亦乐乎。 她看到顾知秋出来，急忙把购物车里的宝贝展示给他看：“宝，你看这个风格怎么样？我觉得这种简约几何形的真不戳。” “嗯。” “这种欧洲中世纪风格的也不错，但看上去会不会太雍容了？” “简约点的好。” “好，那就这些啦。” “你不是说里面该有的家具和家电都有吗？” “想了想，还是不想要别人用过的。” “好，听你的，我们买新的。”顾知秋笑道：“走吧，别在楼道这儿呆着啦，回去睡觉了。” “诶呀！” 路曼曼扶着墙疼得咧嘴：“扶我，腿麻了都。” 顾知秋缓缓弯下腰，一把将她抱起，便回了屋里。 第151章 多方会谈开始 “明天搬家吗？” “搬。” 两人躺在床上，互相对望。 从路曼曼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几分退怯和小心。 其实从医院醒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 或许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有太多大佬探望，给这丫头造成了太大的心理压力。 总之，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就发现她变得“礼貌”了。 没有之前那么活泼了。 这样不好。 顾知秋希望她还是老样子。 这种“礼貌”会让人产生距离感。 关上了床头的灯，决定用行动消除这个距离感。 …… …… …… 次日。 顾知秋一大早醒来，就看到路曼曼收拾着酒店里的行装。 虽然新房子不大，但她也充满了期待。 顾知秋慵懒的起床洗漱。 换上一身运动装之后，就帮着曼曼把两个大行李箱拉到了楼下。 “奇怪了……” 路曼曼看着手机，一脸的怨念。 “怎么？” “怎么打不到滴滴啊？”路曼曼把手伸到了他面前：“让我用用你的手机。” 顾知秋把手机交出去，她操作了半天，最后也是无奈的摇头：“你的也没有，辣鸡滴滴，又坏掉了！” 顾知秋取过手机，把快车、特惠快车、专车等几个选项全点上，然后点击找车。 直接显示排名999+，而且地图上也没有附近的车辆。 别说地图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道路。 这里是京都最富饶繁华的地方，整个街道上竟然一辆车也没有。 “这……出什么事了吗？” 顾知秋不知道是被水波的事情给折腾的敏感了还是旁的原因，他第一时间还以为是末日了。 “太奇怪了……”路曼曼搬家的雅致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有些害怕：“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别着急，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没多久。 顾知秋挂上电话，慢步走了回来。 “怎么回事？” “多虑了，没什么事情，”顾知秋笑道：“京都和咱们洛城不一样，今天不是多方会谈吗？长兴街和富强门大街不让私家车通行，所以没车能进来。” 路曼曼耸了耸肩：“酒店在长兴街，新房子在三里河路那边，也肯定要过富强门大街……真是被我们全撞上了。” “没事，李老待会儿来接我们。” 路曼曼小心翼翼的跑出了酒店门口，踮着脚尖看着空荡荡的长兴街。 再往右边几公里，就是故宫广场。 现在长兴街和富强门大街无数无数窗户前，都是人脸，一面面小红旗在窗外飘扬。 过不了多久，各国的高层代表就要陆续坐车前往会厅。 这会儿，长兴街和富强门街可谓是万众瞩目。 “我们就这么出发？”路曼曼小心翼翼的退了回来：“这条路禁止通行多久啊，我们迟一点也可以的……” “还不清楚，每天有开放的时间段吧，具体的我也没问，反正李老要去参会，正好来送我们一趟。” 路曼曼僵硬的点了点头，行呗，大佬被你这么使唤你觉得合适就行呗。 在顾知秋住院的时候，她是见过李老的。 或许是顾知秋见得次数多了，所以觉得也就没有那么威严。 但对于路曼曼来说，别说使唤了，就是坐车都会异常紧张。 还记得李老第一次来病房探望的时候，她连话都不会说了。 本来想了老半天，才想到了怎么打招呼更加得体，可谁知道一开口就是新闻腔。 这也不怪她，谁让每次她见到李老的时候都是在新闻上呢？ 没多久，一辆挂着两面红旗的红旗车缓缓的停在了国际酒店门口。 司机下车之后，主动帮顾知秋将行李放在了车上。 红旗车副驾驶。 李老穿着中山装，梳着大背头。 虽然头发花白，但看起来精神奕奕。 “李老，麻烦您了。” “不麻烦，正好顺路。”李老爽朗道。 路漫漫哭死，根本不顺路好吗。 她特意看过地图的，从国际酒店到送顾知秋之后，他还要拐回来再去会厅。 这所谓的顺路，只是李老为了送顾知秋而随口说的借口罢了。 顾知秋道也不愧是一根木头，只是问道：“还有一些家具是曼曼在网上订的，那些家具能帮忙也送一下吗？我怕快递进不来。” 红旗车里气氛冻结了下去。 路曼曼轻轻踩了踩顾知秋的脚，皱眉瞪了他一眼。 这个眼神顾知秋总觉得熟悉，老妈张静就是这么瞪老爸顾然的。 “没事，那等到会谈结束之后再换家具也行。”顾知秋急忙改口。 “你小子，”李老哭笑不得，从口袋中取出来一串钥匙，抛给了顾知秋：“这是玉渊潭湖畔别墅群的独栋钥匙，拿着吧。” 顾知秋道：“谢谢李老的好意，不过我们已经有房子了。” “你那个小区我看了，离玉渊潭不远，在那儿住的不舒服了，就来玉渊潭住两天，”李老道：“你爸妈和岳父岳母不都在京都吗？你那个四十平的房子也不够住。” “真不用了，”顾知秋倔强道：“在京都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找到一个合适的房子，曼曼肯定花费了好大的精力，不管怎么样，我也是要住进去的。” 李老越发不高兴，这臭小子倔的让人头疼。 路曼曼急忙缓和道：“谢谢李老的好意，这样我们就有两个房子啦，到时候可以两个家换着住，最好不过了。” 李老笑问道：“和这臭小子在一起，没少被他气到吧？” “还好啦，他在我这儿还比较好，没有那么犟。” “真是一物降一物。” 偌大的长兴街上，一辆红旗车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开过。 这次多方会谈是全网直播的，华夏方面参加会议的是李老。 再看着车牌号，很显然，这就是李老的车。 长兴街上仍旧是空无一物，但是道路两侧的窗前，已经传出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马路两侧，各国的记者已经就位。 华夏的车辆比预计的早出发了半个小时，但他们仍在辅道上驾驶着记者车，全程跟拍了起来。 第152章 气派的新别墅 红旗车开过故宫广场，距离会堂北二门已经非常接近了。 不少记者车停在会堂入口。 期待李老下车之后能够采访两句。 这次的多方会谈是全球的焦点，能够抢报，就能够抢得热点。 但让这些国际记者失望的是，红旗车并没有拐进会堂。 而是经过会堂北二门之后，继续向前行进。 刚下车的一群记者，赶忙又回到车上，只好继续向前跟进。 红旗车驶过故宫，李老看着道路两侧跟拍的记者车，脸上有些不悦。 “开慢点。” 李老吩咐了一声，随后简单安排了一下。 不多时，一辆辆军用吉普车开进辅道，在长兴街路口堵住了那些记者车前进的道路。 一群记者下车语重心长的申请，结果却是没有得到这些华夏军人的丝毫回应。 “待会儿下车了之后把车里的伞给知秋两把。” 通过后视镜，看到那些记者车不再跟来后，李老才松了口气，对司机交代道。 “好的。” 李老又看向顾知秋：“待会儿在玉渊潭下车，直接去公园别墅群的新家，等下午允许通行了再去你们的小区，不然太招摇。” 虽然知秋在京都有绝对的安全，但他还是不希望顾知秋的身份这么早就被国际记者曝光出去。 一方面对知秋的安全有一定的威胁，除了明刀明枪，那些境外间谍的暗箭最为难防；另一方面过度的报道，对他的工作和生活也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玉渊潭公园别墅群中是京都军政科家属院，安保森严。 最重要的是，不会有那么多目光盯着。 先让知秋进玉渊潭别墅，避免被人注意，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把你放在玉渊潭入口我就得赶紧去会堂了，你可以先在入口稍等一会儿，我找人接你过去。” “行。” 红旗车驶进玉渊潭别墅区。 司机取出两把黑色的雨伞，恭敬的走到后门，交给顾知秋和路曼曼。 李老将车窗缓缓摇下，道：“开完会，我找你。” “好。” 红旗车缓缓退出了玉渊潭别墅区，然后掉头向会堂行驶而去。 顾知秋和路曼曼就撑着伞在入口等着。 整个别墅区面积极大，而且每一栋别墅都藏匿在玉渊潭公园之中，为了避免迷路，还是在这儿等着为好。 “我们的新家就在那儿！” 路曼曼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高楼。 在故宫周围是限高九米的，那栋高楼算是故宫外围第一批高楼。 虽然和故宫有些距离，但也能够俯瞰故宫。 “这个地方很不错啊，”顾知秋抬头看着那栋高楼：“还能看到故宫呢。” 路曼曼捂着脸：“我们朝北，看不到……” “呃……”顾知秋急忙改口：“没关系的，整天看故宫看也看烦了。” “你想要一个面朝故宫的对不？” “没有，我都可以啊。” “诚实！” “能朝着故宫当然好一些……” “美得你，”路曼曼道：“我看了，就这个华阳国际小区，面朝故宫的二手房，哪怕是一室一厅都要八九百万呢。” “以后这些你可以直接和我说的，对于货币上的问题，我们不用考虑的。” “啧啧啧……”路曼曼大大咧咧的搂住顾知秋的肩膀：“我宝说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嚣张呢？” 何止是嚣张，简直是有一种脱离实际的感觉。 货币？ 货币是什么鬼。 这是咱普通人民能说出来的话吗？ 顾知秋倒不以为意。 对于钱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货币是从商品交换中独立出来固定地充当一般等价物的商品。 通俗来讲是物品价值的一种体现形式。 货币本来没有意义，只是创造秩序的人，人为的将其赋予了意义。 但自从顾知秋被创造秩序的人拉进了秩序制定者序列后，货币对他来说确实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一辆汽车缓缓停在了顾知秋面前。 接着，一个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是顾先生吗？” 顾知秋点头。 这男子不再说什么，打开车门便将顾知秋和路曼曼请了上去。 路曼曼只觉得这人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 车辆在玉渊潭沿湖行驶了十分钟左右，在一座别墅前停了下来。 山光水色，在繁华拥挤的京都，能有这样一座别墅，实属不易。 再往远处看，大概一公里外，才能看到另外的一座别墅。 “到了。”中年男子微笑：“行李在后备箱，我就不下去送你们了。” “好的，没事。” 顾知秋和路曼曼下了车，然后拉着行李箱就向别墅走去。 “知秋，我觉得这个大叔好眼熟啊？”路曼曼嘀咕道。 顾知秋道：“之前参加战略布局会议的时候在会场见过，可能是个院士。” “哦。” 路曼曼点了点头：“肯定上过新闻，我绝对见过。” 顾知秋回头看了一眼那辆已经开远的车，随后又默默收回了视线：“想不起来了，等晚上李老回来了问问吧。” 能让顾知秋想不起来的院士很少，但他却是对这位中年人没有什么印象了。 在人脸识别和生物识别上花费了差不多五分钟后，两人才进入到了别墅中。 虽然没有私人花园，但半开放式的别墅结构，整个玉渊潭公园，都称得上是后花园了。 别墅风格是华夏园林风格，和玉渊潭完美契合。 除了不能进入，游客行至到此，也丝毫不觉得突兀。 走过堂前绿廊，推门而入。 一股檀香扑面而来。 所有家具摆放整齐，一套紫砂茶具摆放在红木香桌之上，吊顶地板、连桌上的台灯极具古风古色。 “哇，好漂亮啊……”路曼曼站在客厅中央，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美的不可方物。 顾知秋坐在茶几前，颇有兴致的摆弄着茶具：“真讲究的茶具。” “楼上，我去楼上瞅瞅！” 路曼曼兴致勃勃的去了楼上，顾知秋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看起了多方会谈的全球直播。 会议刚刚开始不久，会议命名为——“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 第153章 第一次会议，剑拔弩张 华夏做事就是这么客气。 一个受降仪式，改成气象大会，也算是给足了二十六国的面子。 将来各国的史书上，记录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不至于无从下笔。 但名字虽然含蓄，会议上的气氛可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名字而得到缓和。 会议第一天。 只有一件事情。 那便是列罪行。 圆桌中央，李老站的笔直。 二十六国代表目光躲闪，不敢与之直视。 “很庆幸能与各国大使在这里见面。” “一切都源于几周前的那次不太愉快的军事演习，至于冲突的过程，我想我应该不需要再赘述了吧？” 二十六国代表纷纷摇头。 这种伤口撒盐的环节，能跳过当然还是跳过了最好。 李老接着说：“之前与丑国代表已经就赔偿条款进行过商量，华夏的要求毫不过分，那个数字我想丑国代表应该还记得吧？” “10.439亿两白银。”丑国代表开口道。 这么点赔偿，对丑国而言，并不算是大数目，因此提起这个数字，他也丝毫不感觉沉重。 李老问道：“各国代表就没有思考过，我华夏为何要这个数目？” 经过李老的提醒，各国代表才开始低头窃窃私语了起来。 会厅之内。 二十六国围成一圈。 外围，有一些今天不必参加会议的国家代表，也有华夏的一些军政科三个领域的重要人物旁听。 整个会场除了华夏自己人沉默之外，其他国家纷纷议论了起来。 在所有人看来，华夏的赔偿款都少得可怜。 丑国绑架全球这么多年，收敛无数财富，便是索要上万亿美元，也很难让他牙疼。 其他国家也一样。 二十六国中，除了亚洲个别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之外，其他的二十个国家，也均是发达国家。 这十亿白银，平分到这些国家头上，简直是九牛一毛。 坐在旁听席上的南非兄弟和中亚兄弟们都有些不满意了。 华夏要的实在是太少了！ 而在圆桌前，二十六国的代表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脸上越发有些不淡定。 就该猜到的。 这10.439一定是有含义的。 华夏最喜欢做这种不争馒头争口气的事儿。 但任凭他们怎么想，也很难想到这10.439的来历。 丑国代表沉声道：“李老先生，虽然贵国现在的军工是在我们之上，但我们终究还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国，您这样的姿态，我觉得不合适，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此时，在华夏的官方直播平台上。 无数弹幕已经铺满了整个屏幕。 “可千万别怠慢了国外来的朋友。” “给远道而来的客人上老虎凳！” …… 1840年，列强踏境，华夏开启了百年屈辱史。 如今近两百年过去了，华夏凭借自己的实力，把这些曾经的豺狼虎豹按在了审判席上。 还想要姿态？ 还想要态度？ 没有上老虎凳，就知足吧。 李老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丑国的大使。 这位从太平洋开着救生艇游回丑国本土的克林上将可能是脑袋进了太多海水。 “姿态？你想要什么姿态？” 老克林脸色铁青，作为被丑国抛弃的人质，身在他国的主场，哪敢大声喘气。 李老接着道：“非洲、中东一些国家被你丑国侵犯，尔等大国将其赶到会议室之外的时候，你们的姿态呢？” 旁听席上的中东南非兄弟纷纷攥起了拳头。 他们没有资格对丑国来硬的。 但看到华夏帮他们出了一口恶气，心里也无比畅快！ “你们说，落后就要挨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我华夏在你们的威胁和围追堵截之下，从这个法则中杀了出来，现在你想到姿态了？” 李老脸色凝重道：“倭国的代表刚才说很了解我们华夏文化？” 倭国代表被点名，吓得脸都有些发白，只得干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如果你足够了解，就应该知道，华夏和丑国刚好相反，丑国喜欢恃强凌弱，但华夏偏偏相反，喜欢恃强凌强。” “华夏尊重每一个独立主权实力尚弱的国家，因为华夏这百年来也是从弱小中成长起来的，华夏不会干预，相反，会给予足够的支持。” “同时，华夏也有责任有义务，制止一些国家继续实施恃强凌弱的行为，因为华夏过去，深受其害。” 李老说完，整个会厅之中掌声雷动。 弱者，挥刀向更弱者。 强者，挥刀向更强者。 欺负弱小，证明不了强大。 而华夏的处事风格，才真正的让全球所有主权国家，看到了什么是大国气象。 二十六国低头不语。 他们都明白，资本收割全世界的时代，在华夏崛起之后，将一去不复返。 不过，让他们沉默的还在后面。 “这10.439亿两白银，我可以给各位一个提示。” “上一次诸国军政大使这么整齐的踏足京都，是在一百多年前。” 李老指向不远处的故宫方向：“也是诸位如同强盗一般冲进那里，开启了华夏近百年的灾难史。” 第154章 第一场会议结束 李老声音落下。 整个会厅一片寂静。 各国的代表开始隐约回想起这些陈年往事了。 已经一百年多了。 这么多年的粉饰太平，让他们都已经逐渐开始淡忘自己曾经作的恶了。 他们没想到华夏居然还记得的这么清楚。 10.439亿两白银。 在现在不算什么，但在生产力低下的一百多年前，为了集齐这笔钱，掏空了四万万国人的口袋，让华夏自此一穷二白。 一穷二白之后，换来的不是太平，而是一轮又一轮的洗劫。 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是华夏人卧薪尝胆的动力。 虽然当年的数字他们已经记得不真切了，但他们大概清楚了华夏要求他们赔偿白银的原因了。 紧接着，李老把那些列强曾经逼迫着华夏签署的不平等条约，连着名字和赔偿款项一一念了出来。 从资料馆中找到的合约文件上，清楚的写着每个国家瓜分了多少。 整个会场中一片安静。 二十六国埋着脑袋，再不敢说一句话。 从现在开始，他们就已经清楚了。 华夏对钱没有兴趣。 这10.439亿两白银，有更深的含义。 对二十六国而言，这已经不是一场会议了，而是一场审判。 时隔一百多年的审判。 此刻，他们才深刻的明白了，自己曾经招惹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 会议不断的进行，二十六国代表如坐针毡。 每一个代表都直冒虚汗。 他们已经无心再听李老的铺垫了，只想知道华夏对它们最后的惩罚。 距离会议还有最后一个小时。 李老才开始宣读起了受降条例。 包括勒令丑国在内的军事大国撤销境外军事港口，撤销一切不合理军事行动之外。 还有温室效应和能源分配等问题的一些规划。 让所有人最好奇的是华夏提出的太空秩序和通讯迭代的两个问题。 华夏取消军事赔偿，替而代之的是在各国建立通讯基站。 这让几个重要参与国颇为敏感。 但今天，会议进行到现在这个时候，各方代表都还不敢主动站起来发言。 会议结束。 接着是新闻发布会。 李老回答了一些外媒的问题之后，便从会场离开。 而整个会议的参会国家，也都同时和国内进行了联系。 第一天的会议，相当于这次会谈的提纲，接下来几天的会议，就是对今天会议内容的讨论。 每个参会的人，代表的都是各自国家的意志，因此在接下来的一系列开始之前，他们必须赶紧和国内统一意见。 李老这边，离开了会厅之后，便往玉渊潭去了。 直播画面一直追随到李老的红旗车驶远之后才戛然而止。 而道路两侧，红旗飘扬，呼声震耳欲聋。 民族自豪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李老挥斥方遒意气风发，二十六国切切诺诺不敢言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曾经挨一发子弹，换一亿两白银的历史，终于是翻页了。 很多自媒体在第一次会议结束之后，第一时间便开始了撰稿。 抖音、微博上，满是这次会议的高光时刻。 李老回到玉渊潭之后，便直接去了顾知秋的别墅。 …… 距离道路恢复通行，还剩下半个小时左右。 两人正打算等恢复了之后去另一个新家看一眼。 行李暂时不带，因为这些日子会谈，很多快递和外省的车辆都不怎么能进来，因此这家具想要完全换一遍，估计得等到会谈之后了。 更重要的是，国家分配的这个别墅，比路曼曼想象中的要好太多太多了。 无论是布局还是调性，都让她十分满意。 这种又高贵又朴实的感觉，也就华夏古式风格能够做到了。 就比如一个屏风，只是一幅山水画，并非真迹，也非出自名家之手，画虽然很好，但价值也确实不会太高。 可四周镂空红木，却极尽细致。 不说这木材价值几何，单单是这手艺活，就很价格不菲。 正在路曼曼拿着茶杯观摩的时候，别墅的门铃响起。 顾知秋起身开门，回头对曼曼说道：“李老来了，你先上楼回避一下，待会儿聊完天，我们就去新家。” “嗯嗯，不着急的。” 路曼曼小心翼翼的把茶杯放下，然后蹑手蹑脚的跑到了楼上。 她也没有很无聊，一到楼上，就对卧室的雕花拔步床起了兴趣…… …… “今天的会议看直播了吗？” “看了，”顾知秋笑道：“李老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气势，我估计这辈子也学不会。” “那有什么学不会的？”李老饮了杯茶：“当你提起这些往事，而且是面对当年那些强盗的时候，我相信你会有这样的气势，也应该有这样的气势！这些是刻进国人骨子里的，不容忘记的。” 顾知秋点头：“气愤肯定是会万分气愤的，但我嘴笨。” “也对，你是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顾知秋腼腆的笑了笑。 李老道：“不知道你在直播上能感觉的出来不能，我在现场是明显的感觉到了所有参与国，对通讯技术的更迭，都抱有抵触情绪，估计这个没有想象中好推进啊。” “看得出来，当时那些参会的人员左顾右盼窃窃私语，跟之前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那这个重要程度又高，难度又大的问题，你觉得怎么破局？” 在李老本来的计划里，是打算硬来，毕竟华夏作为战胜国，提出一些要求无可厚非。 当年这些国家以不平等条约为由，在华夏开港口、修铁路，不也是没经过华夏的同意吗？ 但当他提出之后，再看到全场包括这二十六国以及以外的国家参会人员一直排斥的表情，他知道，通讯比铁路和港口要敏感的多。 “多多少少也在预想之中了。” 顾知秋道：“在现在的科技文明下，抓住了信息，就抓住了全球的命脉，他们排斥也很正常，但无论他们怎么排斥，我们也必须要这么做，哪怕做一次恶人。” 第155章 法拍房纠纷?那没事了 李老神色有些担忧：“有些事情不能这么任性，尤其是大国外交，一个盟友都没有的情况下，去强制全球……这太危险。” 自古以来大国伐交都讲究一个远交近攻，在没有盟友的情况下，一意孤行。 哪怕再强大，也会遭到反噬。 华夏如今重新崛起，这机会来之不易。 接下来走的每一步都要稳扎稳打一些。 顾知秋道：“我大概明白了。” “手腕强一些是必要的的，恩威并施方得长治久安，”李老道：“不过都要有个度，超了反而适得其反。” “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李老道：“晚上吧，我喊侯院长过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这件事，如果这件事必须实行的话，就要循循善诱，商量出来个结果。” “好，我也想想。” 顾知秋把李老送出别墅，李老道：“晚上回这儿还是？” “回这儿吧，那个房子有点小，会客的话也不方便。” “好，”李老笑道：“这玉渊潭别墅群里有很多院士和军政的领导，等回头有空了我带着你串串门，这些人可都很想和你认识认识。” 社恐的顾知秋急忙摆手：“还是别打扰了。” 李老摆了摆手，笑道：“先走了，这个新家还满意？” “满意，谢谢李老。” “应该的，你在这儿住着，我也放心。” 李老走了。 路曼曼这才从楼上走了下来，一把挽住了顾知秋的胳膊。 “我开始期待晚上睡觉了！” 顾知秋伸出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不是！”路曼曼解释道：“卧室里的床，特别高级！” “有什么高级的？” 顾知秋笑道，无非就是越来越大，越来越软，至于是什么牌子不牌子的，也都那样。 “好像是古董床，有顶，四周都是镂空的，我小时候在我姥爷家见过。” “你说的是千工拔步床吧？” 如果是拔步床的话，倒的确称得上是高级。 华夏在木工技能上是点满了的，榫卯结构更是让无数国外结构力学专家赞叹不已。 就单说这拔步床，一个平常睡觉的床，你能想像的到其中内含“地平”、长廊、窗户、桌凳，床体外设置踏步，且踏步上设架如屋，即有飘檐、拔步及花板；床边的围栏、挂檐及横眉均雕龙画凤？ 这在外国人眼里是理解不了的。 这是专属于华夏人的浪漫。 可惜随着时光的推移，这些老手艺也慢慢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如果不加以保护，恐怕再过几十年，这些传统工艺也就销声匿迹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顾知秋就和路曼曼一同往另一个新家去了。 四十平米的小房子，确实没什么可花费长时间参观的。 二室零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该有的也算是都有，就是刚从别墅出来，到了这儿之后，就显得特别狭小。 硬说优点的话，就是生活气息比较浓郁。 整个楼里，有超过一半的住户，都是在京打拼的人。 路曼曼在各个屋里拍照录像，这些天没办法更换家具，她也正好有时间好好规划一下屋里的布局。 人嘛，总要找些事情来做。 顾知秋站在窗台前看着远处的车水马龙。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京都内三环的光污染就显得非常好看。 如果用相机在这里拍个延时照片，参加个什么拍照比赛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啦，我们回去吧？” 路曼曼忙活完了之后，这才喊上了顾知秋。 “嗯啊，好，”顾知秋回过神来，向路曼曼走了过去。 “怎么又愁眉苦脸的？又有什么麻烦事儿了吗？” “没有，今天晚上李老和侯院长要来，我在想要不要买点酒菜。” “就这个啊？”路曼曼琢磨道：“那就买些吧，不过你的酒量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别喝多了。” “嗯。” 顾知秋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向屋外走去。 他真正想的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小事儿，而是怎么在全球范围内将中微子通讯铺展开的问题。 想了半晌，除了硬来，他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顾知秋埋着脑袋，打开门，刚打算下楼，恰巧电梯在他们的楼层停了下来。 路曼曼四下看了一眼，一层三户，于是笑道：“应该是正巧碰到咱们邻居啦。” “哦。” 顾知秋点了点头，便没有下文了。 他现在心有点乱，让他费脑筋的去和陌生人打招呼，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叮咚~ 电梯门打开。 接着，一个身着华贵的妇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身后，三四个穿着黑色体恤，手臂上花花绿绿纹身的男子紧紧跟着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路曼曼顿时慌了神，看这些人的样子，似乎不太像是邻居。 他轻轻扯了扯顾知秋的衣袖。 “怎么了？” 顾知秋抬起头，看着气势汹汹朝这边走来的几人眉头微皱：“不像是邻居啊。” 妇人走了过来，大手一挥，指着新家的屋门，对身后的几个大汉吩咐道：“砸门。” 顾知秋挡在路曼曼身前：“为什么砸我家？” “呦呵，奇了怪了，老娘的家什么时候就成了你家了？我可不记得养过你这个小白脸……” 妇人话还没有说完。 突然，一道唰唰唰的风声响起。 从安全通道中突然冲出来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手脚敏捷的将这些人控制了下来。 这几个闹事的立马就吓得屁滚尿流。 反抗是不敢反抗的，在京都混的，谁都知道这身行头的人是什么来历。 尤其是黑色衣服上的那一个不起眼的绣徽，让他们更惶恐了。 “顾先生，你们先离开吧，这个房子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好。”顾知秋叹了口气，带着路曼曼，绕过这些人渣，径直离开了。 那些闹事的人，这会儿排着队蹲在墙边，他们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就是法拍房的隐患吗……”路曼曼走进电梯，看着被控制下来的那几个人，松了口气：“好险啊。” 顾知秋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继续想自己的事儿了。 如果不是这些人搞笑的冲出来打乱了他的思绪，他现在应该已经神游到星辰大海了。 第156章 做人不能这么实诚 虽然这些奇怪的人出现，是一种不怎么好的经历。 但在顾知秋看来，还挺可爱的。 仿佛一下子把他拉回了现实中。 什么柴米油盐，街坊纠纷…… 和埋头科研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路曼曼看顾知秋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就越发不理解了：“你倒还挺开心。” “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爱吗？” “不可爱，”路曼曼道：“如果没有人家冲出来帮我们解围，咱们家门都要被锤烂了。”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我们能碰上这样的事情还挺巧合的。” “屁嘞。” 路曼曼像是看珍稀动物一般看着顾知秋，完全不明白天才的脑回路是什么样的。 顾知秋则是淡然的微笑着。 他其实算是已经远离生活很长时间了。 对于常年在实验室打交道的人来说。 这种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小烦恼，对他而言反倒是一些趣事。 只是可怜了这些给他生活添乐子的人了，处罚估计是会比较严重一些了。 …… 晚上。 李老和侯院长两人的车驾在顾知秋的别墅前停下。 顾知秋已经布置好了酒菜。 对于一向没什么朋友的他而言，很少有机会安排聚会。 所以，他是摸着石头过河，饭菜准备的也比较丰盛。 带着李老和侯院长进门的时候，他也尽量的表现出了作为东道主该有的气质：“李老、侯院长，我特意准备了酒菜，今天一方面讨论正事儿，一方面也是为乔迁新家而举行的一个小小的聚会。” 李老笑道：“好了，别搞这些花名头，赶紧进去吧，我正想喝点。” 侯院长也问道：“知秋还会喝酒呢？” 顾知秋道：“喝的不好，就能喝一点。” 这些老头子一听到“酒”字，就很有兴趣。 扎着脑袋就往客厅里走。 推门而入。 红木茶几上，摆放了一桌子菜品。 凉菜、熟肉品类繁多。 不过李老坐下之后，目光显然不在这些饭菜上：“酒呢？” “你们先坐这儿吃着，我去取酒。” 李老和侯院长在沙发上坐下，倒也没吃饭，而是谈起了会议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次会议，参会的人员不止李老一个。 像温室效应和中微子通讯之类的主题，李老是会挑选一些专业的院士来参会。 中微子通讯相关会议，顾知秋参会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出于对他的保护，李老还是不打算让他在国际会议上露面。 那就只能侯院长参加。 因此，这也是两位老爷子来找顾知秋的原因。 趁着会议开始前，让顾知秋给他们好好补补课。 而且中微子通讯的普及，中间的阻力，也得想办法一一消除掉。 两位老人聊了没多久，就看到顾知秋从厨房走了出来。 当两人看到顾知秋手上的一箱雪花勇闯天涯之后，脸色就瞬间僵了下去。 顾知秋把啤酒放在茶几旁：“有一半是冰的，一半是常温，你们喝冰的还是常温？” 李老看着一箱子啤酒，哭笑不得：“有白的吗？” “我不会喝白的。” “没让你喝，我们两个喝。” 顾知秋摇头，道：“我是东道主，要是你们喝我不喝的话，这不是待客之道，所以为了省事儿，我就买啤酒了。” “我车上还有，”侯院长起身往外走去：“我去取。” “你个臭小子，”李老整个被顾知秋给气笑了，把侯国强拉了下来：“算了，也别取了，既然知秋都这么考虑了，咱们得按照人家的意思来，今天就喝啤的吧。” 顾知秋取出三瓶冰啤酒，打开之后给他们递了过去。 “不喝酒正好说正事儿也清醒点儿，”李老道：“我是这样想的，难搞的事情先放在前面，明天的会议主题就两个，一个是温室效应，一个是中微子通讯的事情。” “嗯，我觉得可以，早点如果能谈下来的话，就可以早些准备布局了。” 李老道：“明天参会的人员我暂定的是老侯和国家气象实验室的刘林辉院士。” 侯院长道：“我主要负责中微子通讯的会议。” “好。”顾知秋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李老道：“你小子别老附和，今天我和老侯过来，主要是找你补课的，在来之前，我们总结了几个问题，你要考虑一下给我们答案，这些在会议上多少都会用的到。” “好，你们说吧，我先看看问题，然后想想怎么回答。” “第一个问题，就是安全性问题，中微子通讯如果在全球布局，那如果各国担心数据被华夏掌握，危及国家安全怎么办？” “第二个问题，现在的互联网已经迎来了蓬勃发展的时期，中微子通讯代替之后，会不会造成科技的退步？” “第三个问题，中微子通讯的安全性问题，因为中微子产生主要靠核聚变，是否会对人体有安全隐患？” 顾知秋听着这三个问题，脑海中就隐约有了答案。 不过他埋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好了语言。 “一条一条来说吧，第一个问题，安全性的问题，其实我觉得这个最容易解决。” “中微子通信和现在的电磁波通讯是差不多一样的远离，但惟一的区别是电磁波受地形的限制信号衰弱严重，所以需要在人造通讯卫星进行信号中转，而中微子痛心可以直穿地表，所以中转站放在了地表之上甚至藏在地下。”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比电磁波通讯还要更加安全，至少每一个‘服务器’都在自己本国本土，比现在根服务器放在丑国要安全的多。” 侯国强拿着本子简单记录了一下重点：“你的意思是把所有数据归还给各国？” 李老道：“这样做确实是十分厚道，但知秋，我觉得如果我们进行了全球通讯革新的话，是可以留一手的。” 第157章 是否公布可控核聚变技术? “留一手？”顾知秋有些困惑，一时还没有完全听明白。 李老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些约束还是有必要的。” 侯国强解释道：“李老的意思是，华夏作为主导，让他们有很大的戒心不好，但让他们完全没有戒心，肆无忌惮的话，也不好。” 两位老人说话像是猜谜语一样，让顾知秋琢磨了老半天。 反应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了这两位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我们不会去审查他们的信息，但是要让他们隐约猜测，我们有能力去审查，就像现在的丑国一样，绑架整个互联网。” 李老听着顾知秋这么直白的描述，甚至有些歉意：“当然我知道知秋你作为一个科研人员，或许对这样的事情不齿，但有时候大国争锋，不能没有手段，而且手段也未必是一定干净的。” 顾知秋则是释怀的笑道：“李老您多虑了，如果是这个意思，那我就明白了，在中微子通讯网络搭建的时候我注意一下就好。” “你不会觉得我这个要求不合科研精神吗？” 顾知秋摇头：“的确是和互联网的一些精神有违背，但只要对华夏是好事，那就没关系。” “那就好，你也请放心，华夏一定不会像丑国那样去偷窥各国的情报，我只会把这个当做一个威慑手段。” “我明白。” 侯国强道：“接着说说第二个问题吧。” 李老点头道：“现在依托在互联网之上的产业越发蓬勃，已经形成了一个体形无比巨大的网络世界，在这种情况下进行革新，我担心不但是国家主体，就连依托着互联网起价的互联网龙头企业，也会一并抗议。” “这个更不用担心了。”顾知秋道：“中微子通讯替代电磁波通讯，相当于只是给互联网动了个手术，把骨头换成了钢铁，互联网依旧是那个互联网。” 侯国强问道：“那这么听起来，我觉得倒还挺容易让人接受。” “对，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顾知秋道：“互联网主体不会更改，只是网端发出的信号由电磁波变成了中微子波而已。” “那这个问题就没有什么异议了。” 李老道：“最后就是安全问题了，这个必须要严格一些，因为最近国际上反核的声音很强烈，尤其是倭国核废水排放问题，与核有关的话题已经成了世界敏感话题。” 对于“核”的恐惧，几乎在绝大多数的人心中已经根深蒂固。 尤其是中微子的产生主要途径是靠核聚变，这就更让人闻之色变了。 不过顾知秋依旧很认真的说道：“不会有影响的。” 很多人对核污染恐惧至极，但其实绝大部分人对核污染的原理并不甚了解。 通俗的来讲。 很多人知道核污染会导致畸形。 其原理主要是核反应之后，放射性元素替代了体内的元素，形成了新的dna或者细胞。 这种细胞和dna本来是和原来人体元素产生的dna是没有区别的。 毕竟都是氢元素。 但问题就在于核反应之后的氢元素大多是氢的同位素。 本来好好的细胞和dna，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刻，因为氢元素的突然衰变，而导致整条基因产生变异，从而使人体发生无法预料的病变。 因此，大多受到核辐射的人群，经常会出现细胞不再分裂、免疫系统失效等，便是这个原因。 那核反应之后的废料怎么处理才会安全呢？ 答案很简单，就是等核反应之后的放射性元素全部衰变完毕，最后形成稳定的元素，再进行无害处理，对人体就不会再有影响。 也就是说，核反应之后，并非产生的所有粒子都是有害的。 尤其是核聚变。 和裂变不同，聚变不会产生大量的放射性物质。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抬头看看太阳吧。 太阳每秒钟有质量为6亿吨的氢经过热核聚变反应为5.96亿吨的氦，并释放出相当于400万吨氢的能量。 其中虽然有大量的中微子水波拦截了下来，但每一秒穿过人体的中微子波，依旧达到了万亿。 而中微子通讯产生的中微子波，不足日常穿过身体的千万分之一。 顾知秋简单的和侯老解释了一下中微子通讯的原理，作为遗传学出身的侯国强，虽然博学，但术业有专攻，尤其是对核聚变的进一步利用，他还真得抱着学徒的心认真听讲。 侯国强道：“确实很有说服力，和太阳产生的，穿过我们身体的中微子相比起来，通讯的那些中微子波更加不足为虑了，甚至这么听起来，比电磁波辐射要更安全了。” “是的，”顾知秋不可置否：“中微子是对宇宙资源的利用，只是让穿过我们身体的中微子携带了信息而已，但电磁波是人造的工频电磁场，我一直认为，人类科技的发展，应该是对宇宙的利用，而不是改变宇宙。” 虽然说这个宇宙中也有电磁波，地球也有一个巨大的磁场。 如果按照顾知秋的科研主旨，他会更倾向于去利用地磁场，而不是自己创造一个与地磁场完全独立的工频磁场。 二三十年的科研路程，让顾知秋越发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这个宇宙已经给人类创造出了无比精巧的框架和无穷无尽的资源。 人类应该利用这个宇宙，而不是自大的放弃这个宇宙，自己闭门造车。 顾知秋建议道：“这个我建议明天侯院长您可以找上高能核物理实验室的关山月院士一起去参加会议，关老师如果在的话，一定能让那些人打消疑虑的。” “我觉得可以。” 李老也点头：“也好，那就让关山月院士也一起参会吧。” “关院士对你可关心的紧。”侯院长笑道。 顾知秋笑道：“等明天会议顺利结束了，不行你们二老再来一次，到时候我买白酒，不过得把关老师一起喊来。” 侯院长笑道：“好，为了喝上你小子的白酒，明天会议也一定得顺利喽。” “酒的事儿待会儿再说，”李老则沉思了半晌：“有一个问题我觉得我们要商讨一下，刚才知秋提到通信所用的中微子由可控核聚变产生，那在明天的会议上，我们是否公布华夏已经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 第158章 无情的出题人 可控核聚变技术如果对外公布，势必会在国际上带来不小的震动。 尤其是在当下世界格局重新洗牌的紧要关头，必须要评估好每一件事会给华夏带来的影响。 青龙战机浮出水面，让全球对华夏的国防力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靠着青龙把全世界所有国家拉回到谈判桌上，已经给诸国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如果在这次会议上再爆出华夏已经掌握可控核聚变技术的话，还真不好说其他国家心里会怎么琢磨。 相对的强势是所有人能接受的，但倘若强的超出了一个纬度，达到了完全碾压的地步，那很容易出现一件事情。 那就是其他国家联合，进行抵制和排斥。 世界就像一个棋盘，每个国家都是一个棋子，最好的状态是相互制约，哪怕你是“帅”棋，也要提防一个无名小“卒”的突然将军。 哪怕横冲直撞一路不可阻挡的“车”，也有可能被“马”一脚给踩了。 这种棋盘维持在相对平衡之下的强弱，是诸国都能接受的。 因为这种牵制，能有效的避免“独裁国”的出现，哪怕你再强，总有相关国家、其他方面能牵制你。 但，如果有一个国家突然强的不成样子，打破了这个相对平衡，那所有棋子，便人人自危。 棋盘上的棋子互相之间还在制约，但另一个更高维度的一双手，随意就能拿起任何一个棋子把玩。 如果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其他国家会怎么选择？ 很简单，国与国之间的交际和人与人之间十分类似。 哪怕是慕强，这个“强”也是有一定的区间的。 如果强的过头了，便没有慕了，只剩下了惧。 如果只剩下了惧的话，毫无疑问，这盘棋子会凝聚在一起抱团取暖，一致对外。 这是华夏不希望见到的事情。 现在这个关头，人类必须要团结一致。 因此，哪怕已经是个超级大国，也仍要低调对外，避免一下子暴露的太多，让这些国家惊惧。 李老大概的给顾知秋讲述了一下缘由。 这倒是他之前没有考虑的问题。 他本来想着，华夏啥都不用考虑，一路的强下去就可以了，现在听李老这么说，看起来作为一个超级大国，也有烦恼。 顾知秋问道：“可控核聚变现在进度到哪里了？” “已经完成了验证，目前在青海正在建设第一座可控核聚变发电站，预计第一期反应堆的建成时间在十月。” “这么快？”顾知秋意外道。 侯院长道：“你的数据给了中科院之后，关老这边就把所有数据进行了拆分，下发到下面的高校和高能物理研究院同步进行验证，所以其实每个高校所掌握的信息都是一个片段，因此验证起来难度并不大。” “李老的意思是不公布可控核聚变，”顾知秋有些难办了：“可如果不公布的话，中微子通信就没办法自圆其说了。” 李老道：“也不是说完全不能公布，可控核聚变进入民用领域之后，整个华夏的能源结构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哪怕我们不说，到时候也一定会被他国发现端倪，我的意思，倒不是说咱们华夏有了好东西还得藏起来，而是说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消除各国对‘超级大国’效应的排斥。” 三人都低下了头开始喝起了啤酒，吃起了酒菜。 这个问题很好，好就好在很有想象力。 试想一下，某一天你的邻居突然带着一只蓝皮白肚子的猫到你家拜访，只见他在猫肚子里rua了两秒，直接掏出来了一个竹蜻蜓。 你以为他在开玩笑，然后不停的鼓掌叫好。 结果下一秒他把竹蜻蜓插在头上直接起飞，然后还要你别惊讶，这很正常。 试问你是什么感受？ 华夏现在要做的，差不多就是这事儿。 离谱吗，想了一下，很离谱。 科学界认为科学发展到瓶颈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了。 现在的核物理、量子物理，说白了研究的还是四十多年前那批遗产。 在这个差不多全球摆烂的时代，华夏突然公布自己在核物理和量子物理有了跨世纪的科研成果，并且还让各国保持微笑，不要惊讶…… 这不是扯犊子吗？ 顾知秋怎么也想不到，难倒他的不是科研，居然是对科研成果的公布。 不过所幸，侯老给出了一个不错的建议：“我有一个好想法，至于可行性，还要看知秋。” 李老道：“先说说看。” 侯国强琢磨了一下：“要不让可控核聚变部分共享，让各个国家也都参与进来？” 李老皱眉：“这是华夏强国之路的基本盘，怎么可能和他们共享？” “别着急嘛，”侯院长语重心长道：“我们对其他国家部分分享，可控核聚变涉及方方面面，让每个国家获得其中一块拼图，让他们参与进来，同时确保他们无法独立完成完整的可控核聚变，比如关于同轨方程和等离子环流等重要参数，我们严格保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就让他们知道也无妨。” 李老恍然大悟，笑道：“还得是你啊老侯。” 顾知秋听着，心里也颇为称赞。 侯院长这一招，他隐约在哪儿听过。 是一个不错的掣肘办法。 同时，各国都能参与进可控核聚变的项目里来，这样，华夏就不算是碾压了，而是“暂时性领先”，他们心里会比较容易接受一些。 不过顾知秋还是谨慎道：“但是其他国家也不至于那么傻，可控核聚变要想成功，这两个参数必不可少，其他的资料，哪怕我们分享了，对他们的诱惑力也不大啊。” “所以要看你了，”侯院长笑道：“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要让他们产生一种自己距离可控核聚变已经很近了的错觉，又要让保证他们无法独立研发出来。” 顾知秋沉思了很久。 做题，顾知秋很擅长，出题的话，还真有点棘手。 出题人的水平要比做题人高，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在这样高尖端的前沿科研领域做一个出题人，对自身的科研水平的要求就更高了。 第159章 鸡腿什么时候最香? 侯老满目深意的看着冥思苦想的顾知秋。 说实话，他也是尝试性的提出了这个建议。 因为这不但难度极大，而且还是走钢丝的行为。 做可控核聚变项目的出题人，已经是对顾知秋学术水平的严格考验了。 而这题目还要给做题的人带来临界的感觉，就更加难以把握了。 顾知秋低头想了半晌，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不过这酒杯空空如也，他也就象征性的喝了一杯空气。 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隐约有了点思路。 “这个我可以试试，应该没问题。” 当然，他能这么快想出来一个满意的题目，和他的学术水平没关系。 而是他想到了一条捷径…… 那就是前世自己在攻克可控核聚变的时候，研究了十年，这十年里走过了无数条弯路。 这些弯路的特点，和侯老的要求不谋而合…… 这样一来，就简单多了。 把自己前世走的弯路拿出来，让其他国家的科研人员再走一遍，不就可以了？ “好！”侯老道：“那就没问题了，接下来你就简单列个表，把一些可以向他国公开的理论和推导都写出来，等到后期我会用到。” “行，没问题。” 李老道：“然后怎么安排？” 侯院长接着道：“接下来就简单了，在不改变互联网基本框架的情况下，中微子通讯和电磁波通讯，其实各国都能接受，相比较之下，各国最关心的，一定是可控核聚变。” “你的意思是一方面用可控核聚变的数据资料制衡各国，另一方面用这个资料来推动中微子通讯的普及？” “是这个意思，互联网关系生存质量，而能源问题，则关系到生存本身，我相信各国会为了可控核聚变的长足进步，而对我国的诸多要求进行妥协。” 顾知秋小声问道：“可问题是你让我给的那些错误路径，完全是不可能制造出真正的可控核聚变的，他们会甘心受骗吗？” 侯院长道：“我的想法是，核心数据我们绝对保密，但是可以给各国提供技术支持。” 李老也赞同：“对，所谓的掌握能源，并非把能源藏在我们手里，而是我们具有唯一的能源获得路径，并可以以此供应全球。” 能源，说白了是人类的基本生产资料，只藏在自己手里，再富足，再冗余，也很难为自己创造太大的价值。 但如果拿出去作为商品资料去交换，则能用这些富余的能源，换来更多更有意义的东西。 所以，从可控核聚变验证成功开始，他的使命就已经很明确了。 当然，华夏也不会白白的提供技术支持，一方面推进中微子通信的铺展，另一方面，也可以换来华夏所需的东西。 比如光刻机技术。 虽然华夏的芯片制程一直在不断的研发和进步。 但不得不承认，华夏依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种多学科的前沿技术集于一身的工业瑰宝，是无数国家顶尖工程师汇聚在一起的智慧结晶。 不得不承认的是，目前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独立的创造出高精度的光刻机。 过去，华夏被排除在光刻机的研发联盟之外。 但有了可控核聚变的独家技术支持,相信华夏很快就会被八抬大轿的请进去。 至于丑国的其他科技制裁。 想都不用想，也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至于丑国会取消制裁，也不一定是获得可控核聚变之后的代价。 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他们制裁了这么久，结果华夏靠着独立自主，获得了这么不可思议的科研成果。 他们担心如果再制裁下去，搞不好华夏彻底起飞。 …… 到了晚上九点左右。 因为要准备明天的会议，两人便一同离开了。 一晚上的商讨，也算是把预想到的问题一一给解决了。 明天的会议应当会比较顺利。 顾知秋送走两位老人，便直接上楼了。 今天从头到尾加起来喝的不到两瓶，所以他没有醉意，上楼梯一点儿也不晃荡。 走到楼上，他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盘曲的楼梯，对自己稳健的步伐满意的点了点头。 刚一进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山水屏风。 顾知秋一边走着一边接着解着白衬衫上的扣子，不知道为什么，人家喝点酒倒头就睡，他偏偏一喝点小酒，就容易浮现坏心思。 是否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他不清楚。 但他自己的推测，是因为他在清醒的时候过于理智，而只有喝点小酒之后，才稍微会不那么理智一些。 不对啊。 那如果这样的话，不就意味着喝醉了吗？ 顾知秋坚持的认为自己压根没醉，坚持着走了一条笔直的直线，结果差点把屏风撞到，这才改变了方向。 绕过屏风，衬衫已经不知道被他扔哪儿了。 精瘦的上身之上，是一张微红帅气的脸。 这会儿脸上还有明显的笑意。 不知道是中微子通讯的事情今天晚上得到了比较圆满的解决，所以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还是单纯的因为耍流氓，而露出的贱兮兮的微笑。 让他失望的是，他本想绕过屏风，一下扑到路曼曼身上。 可看到眼前如同小阁楼的拔步床之后，整个人随即就蔫儿了。 看着这拔步床，让顾知秋想到了一句诗词——庭院深深深几许。 不得不说，古人还是含蓄啊。 现在的床是越简单越好，怎么方便腻歪怎么设计。 这古人睡的床可就讲究多了。 把床设计成小阁楼，想扑上去还得先越过几道门，跨上几个台阶，拉开一个小帘子…… 着实是讲究的过了头。 不过这样设计也有这样设计的好处。 更私密？的确是更注重隐私了，但这不是最关键的好处。 最关键的好处是在扑到床上之前，会让人越发的迫不及待。 这就回到了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上，鸡腿什么时候最香？ 绝对不是你吃的时候。 而是你饿了三天，口水流了三千尺，眼前突然摆了一盘鸡腿，你想吃，而你还没吃的时候，它是最香的。 现在顾知秋就是这样的感觉。 因此，掀开床帘之后的他，直接把路曼曼给吓了一大跳。 第160章 惬意的生活 路曼曼做错了什么？ 她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看书，旁边的沉香飘散，熏得她昏昏欲睡。 但她还是熬着困意等自己的心上人回来才愿睡觉。 可谁成想等来了一个赤着上背，挂着贱兮兮微笑的顾知秋。 “你干嘛？” 顾知秋的样子把她吓了一大跳。 尤其是他那吃人的眼神。 人说白了也是动物。 动物有一种本能反应，那就是被猎手盯着的时候，就会心慌意乱。 哪怕猎手在背后盯着，也会不由自主的产生错觉。 更别说直接对视了。 顾知秋两只手抓着帘子，“刺啦”一声，直接把帘子扯到一边。 其中一片直接被扯下来一半，就这么耷拉着。 路曼曼下意识的抓紧了被子，腿脚轻轻的合拢，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是猎人最喜欢的样子。 顾知秋张开了双臂，直接扑了上去，三下五除二的把这只兔子剥光，然后啃食着这只小白兔的各个角落。 路曼曼哪见过这样的顾知秋，也就只能无法反抗的任由他探索。 或许是这些日子连轴转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或许是中微子通讯得以铺展开来，心头的石头放了下去。 亦或许是华夏在强国的道路上步入了正轨……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这样热烈的顾知秋，她都很乐意见到。 因为至少比那个不问风月的木头，要惹人喜欢的多。 整天面对木头，你还要猜测这个木头对你的感觉是不是淡了。 而现在看着在自己身上上下求索的顾知秋，她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 次日。 顾知秋醒来之后。 多方会谈第二次会议便已经召开。 一日三餐有选择，一些带有职称的厨师会将饭菜送上门。 或者写下自己的需求，大约一个小时内，会有人把需要的蔬菜肉蛋奶选购完毕之后送到。 路曼曼特意问了一下，这不是特权，而是玉渊潭别墅区中所有住户的统一服务。 第一次早餐，路曼曼选择了吃现成的。 但是，她还是把一些需要的菜品给写在了需求单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为顾知秋做过饭了，为了避免手艺生疏，她还是婉拒了一日三餐都吃现成的这个选项。 顾知秋躺在床榻上看着直播，今天因为要讨论中微子通信的问题，所以他连下床的功夫都没有。 不多时，路曼曼端着一份早餐送了上来。 “昨天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今天就下不了床了？” 顾知秋瞅了她一眼：“我精神着呢。” 路曼曼窃窃偷笑了一下，然后端着早餐放在了床头：“御膳房送来的，尝尝味道吧。” “还有人专门送早餐啊？” “我也意外，这别墅的服务有些过于好了。” 顾知秋看了一眼早餐，其实内容还是比较朴实的，一碗油茶，两根茴香油条，一份糕点。 不过他大概还是能想明白的。 玉渊潭别墅，用钱是买不来的。 这里面的入住指标只能是国家邀请，每一个住户无不是华夏的中流砥柱，因此，这些人的安全问题，国家是极为重视的。 食品安全，当然也是重中之重。 顾知秋一边看着直播，一边品尝起了油茶。 味道不错，但最重要的是直播的内容。 华夏与世界诸国的博弈之精彩，让他差点就忘却了油茶的味道。 会议一开始，中微子通讯全球标准化会议的电子横幅一出现。 每个进场的国家代表，都得低声嘀咕两句。 等到李老、侯国强和关山月进场以后。 整个会议室已经嗡嗡嗡乱成了一片。 就好像进了苍蝇堆一般。 接着，会议正式开始。 当李老说，各国代表可以提出异议的时候。 就彻底受不住了。 从昨天提纲出来之后，各国代表就与本国进行了沟通和联系。 通讯技术的迭代，涉及到各国的敏感数据。 所以，几乎所有国家，对此都抱有抵触心理。 当然，华夏的一些铁杆粉丝，自然是毫无条件的支持。 但这些铁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来者不拒，穷到了一定地步，能有通讯普及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他们的同意票意义并不是特别大。 一上午的时间，全部用来问题收集。 而投反对票的一百八十六个国家，其核心问题也就三个。 与李老预测的问题不谋而合。 上午的直播结束，虽然只有提出问题没有解决问题，但顾知秋包括在会场的三位老者，都已经松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已经针对这三个问题展开了全方位的讨论。 接下来就是趁着中午这片刻中场休息的时间，组织一下发言稿，然后在下午逐一解决问题便可。 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 顾知秋这才穿上衣服下床。 这会儿，一楼，偌大的厨房中，路曼曼正穿着围裙忙碌。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应该是红烧肉的味道，顾知秋嗅着肉香，直接飘荡到了厨房里。 好久没看到曼曼做饭了。 顾知秋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正打算从背后来一个突然袭击。 下一秒，一把汤勺就顶在了他的胸膛上：“帮我剥两骨朵蒜。” 顾知秋眼巴巴的看着她曼妙的身姿，吧唧了两下嘴，捡起一旁的大蒜，蹲在垃圾桶旁边开始剥起了蒜。 接着，又是一系列的刷碗、蒸米、切菜。 作为一个厨房废物，在路曼曼的指挥下，完成了充分的废物再利用。 因此，在吃饭的时候，他也能大言不惭的说一句“第一次吃自己做的饭”了。 味道不错。 顾知秋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虽然说在酒店吃得都是高级厨师的高级料理，味道是没得说的，但总少了一分家里的味道。 小孩子总喜欢到外面吃，因为总觉得外面的味道比家里要好。 而长大了就稀罕家里的饭菜，因为味道已经不重要了。 吃完饭菜。 刷碗的任务还是顾知秋承包，废物利用总要有一个闭环，刷碗正是最后一环。 一切事情办完，就等着下午的会议直播了。 各国参会人员重新进场，依旧表现出坚定的反对派表情，但他们还意识不到，一个小时后，他们的态度就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161章 华夏这是要核常态化? 下午的会议正式开始。 一上来就直入正题，由关山月对上午的问题首先进行解释。 安全性和变革之后产生的“后遗症”，看上去是每一个国家最担心的事情。 但实际上，关老的发言已经基本上完美的解决了他们的担忧。 但很显然，所有人并没有因此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守旧，是人类的通病。 尤其是在电磁波通信完全能够满足人类目前需求的情况下，愿意贸然跟随华夏的脚步去改变的，就少之又少了。 关山月发言结束。 现场的氛围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原本的叽叽喳喳消除了不少，所有人开始沉默。 但本质上还是抱着反对的态度。 李老并没有什么担忧，只是平静的问道：“关于电磁波的安全性问题，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 全场通过，没有异议。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最核心的问题。 接着，关山月回到坐席，李老站起来开始进行下一个话题。 通讯方式的改变，绝大部分国家，担心的无非是信息的保密性。 每个国家的核心数据，近乎关系到生存以及未来。 如果在接入中微子通讯的时候遭到泄露的话，那将对一个国家造成致命的威胁。 因此，哪怕有一丁点儿隐患，他们也不会去尝试。 不过李老一开始发言，便是王炸。 各国有信息安全的考虑，是一件好事。 但从目前华夏信安总署的调查结果显示，各国的信息其实都存在着泄露的风险。 甚至已经发生了泄露。 其实不但华夏察觉到数据泄露，早在几年前，外媒便已经爆出各国的数据，在丑国面前，毫无隐私可言。 从丑国中情局离开的工作人员，也证实了这一说法。 因此，在互联网被丑国“绑架”的情况下，中微子通讯重新规划服务器分布，各国共同建设分散式数据存储基地，要比现在的情况安全得多。 李老揭示了丑国的做法之后。 自然得到了丑国代表的强烈反驳。 但苍白无力的辩驳，很显然没有取得全场各国的信任。 因为，这件事情虽然各国不说，但都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之前碍于丑国的威压，因此只敢凭借媒体阴阳怪气，但现在华夏当家长，其他国家自然不会帮丑国站队。 但虽然李老论证了当下的互联网并非绝对安全，但依旧没有能将所有人说动。 没有人是傻子。 一个“流氓”倒下。 自然会有一个新的“流氓”站起来。 对于这些平平无奇的国家来说，只是换了一个人支配罢了。 但唯一的区别是，现在的丑国有华夏的制衡，只要华夏施压，丑国大概率是不敢再做这种惹众怒的事情。 但如果华夏掌握了这个权柄，没一个人能管得住他，那只能指望华夏的品行了。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些国家还是不太希望华夏“集权”的这么厉害。 李老说完，全场再次没有异议。 但唯一不变的是，对于中微子通讯普及的态度，依旧没有改变。 但只要没有异议，就是顺利。 李老坐下，这次轮到侯国强站了起来，开始介绍起了中微子通讯的技术。 当侯院长提到中微子波的产生主要依靠聚变产生的时候，所有人表现的还算比较淡定。 因为除了新旧冷战的三个流氓国之外，其他国家根本没有核聚变的能力。 因此参与度几乎为零。 在核领域都摆烂了这么多年了，这些国家能参加核相关的会议都挺意外的。 但你让他们发表什么真知灼见，那属实是高看了。 因此，除了俄、丑两个国家的代表表情严肃之外。 其他国家的代表就和听书一样，听个热闹。 但当侯院长提出，中微子通讯所需要的中微子波，要求稳定、安全和规范，所以只有可控核聚变能够产生。 这一下，全场所有的代表耳朵都竖了起来。 然后侯院长又说，华夏愿意把自己的进度进行共享，并且希望所有国家都力所能及的为可控核聚变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的时候。 整个会厅，所有国家所有代表，都一个个像二傻子一样盯着侯国强。 这特么华夏是疯了还是傻了？ 拥核国家琢磨着何不扩散共识达成的时候，华夏不是也在么？ 无核国家琢磨着核技术这东西也是能分享的了？ 虽然说华夏分享的可控核聚变技术是为民用中微子通讯做铺垫。 可这玩意儿如果民用能成，军用也不难，毕竟都是一个模子套出来的。 难不成华夏这是要核常态化？ 直到侯国强告知他们，每个人掌握的只是可控核聚变的一块拼图后。 会场才平静了下来。 那些无核国家脸上的激动变成了笑意：我在期待什么。 不过，如果说华夏直接分享完整的核聚变参数，他们大概率是不会相信的。 这种只有一部分拼图，他们反而会更加容易接受。 更何况，虽然只有一块拼图，他们造不出来核聚变反应堆。 但没有这块拼图，别人也别想造出来。 这种牵制和约束，正是无核国家所期待的状态。 参与了，又没完全参与。 不重要，但没有也不行。 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是最安全的。 正在这时，丑国的代表突然站了起来。 不过这次发言的不是克林，而是之前在ufo峰会上见过面的克里。 屏幕前的顾知秋，看到克里从人群中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一愣。 一个这样的会议，让丑国年轻一辈最具有天赋的科研天才来参加这样一个对丑国而言万分屈辱的会议。 丑国这是用蹄子思考的吗？ 顾知秋为克里感到不忿。 但随即，他转念一想，看着坐在克里身旁的克林。 突然发现了盲点。 丑国军事指挥长克林，全名乔治·克林。 而克里，全名史密斯·克里。 而丑国人和华夏不同，他们的姓名结构是名+姓。 克林和克里，大概率是音译之后的误差，实际上可能是同一个姓。 顾知秋打量着坐在一起的一老一少，倒也真是越看越像。 至于两人的名，乔治和史密斯。 其实这两个既是名，也是姓。 但丑国有一个特殊的情况，那就是重名的人远多于重姓的人，所以有不少人都会选择把姓氏当名来用。 比如丑国第四任掌权者，詹姆斯·麦迪逊，以及丑国职业篮球运动员，勒布朗·詹姆斯，便是这样的情况。 第162章 拉他一把 如果克林和克里真的是一对父子。 那顾知秋也就能理解了。 这次会议，对丑国是一个耻辱，新的权力交接之后，在丑国已经被人人喊打的克林，自然不可能再有什么号召力了。 能够想象，克林被丑国排挤出去参加会议的时候，有多窘迫。 也自然就能想像到克里陪着父亲出国的时候，对丑国有多失望。 在顾知秋看来，克里是丑国的希望，没有之一。 可丑国如此短视，让人不禁觉得可笑。 一个如此短见的国家，如何能够长盛不衰。 克里发言了。 但是他的发言，并没有围绕可控核聚变的学术展开提问，而是问道：“在前段时间，华夏的互联网上又一场风波，各大高校都围绕着顾同学的论文进行展开研究，所以我想知道这次华夏引领全球的可控核聚变改革，是否和那位顾同学有关？” 克里的发言结束。 本次会议的所有直播平台，尽数炸锅。 在国内外掀起了轩然大波。 “是那个最年轻的长江学者吗？” “如果真是的话，那塔喵的长江学者屈才了啊，必须安排院士啊！” “我觉得应该不可能，顾知秋同学还不到二十吧？” “别瞎猜了，如果真是他的话，不可能只是长江学者的。” “或许是顾同学给了中科院高能物理院士提供了一个思路。” …… 全网的热烈讨论。 和会议上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克里提出来之后，侯院长和关山月的脸色都变得凝重了很多。 对顾知秋进行低调保护，是中科院和军政双方的共识。 而顾知秋这个名字在全球直播的会议上被突然提出来，很显然让他们猝不及防。 侯国强和关山月想要站起来辩驳，但被李老拉了下来。 猜疑一起，便收不住了。 现在哪怕站起来反驳，也会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李老沉思了片刻，随后站了起来，沉声道：“不错，在可控核聚变的研究工作中，顾同学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中科院也依次在可控核聚变上获得了不小的突破。” 官方的直播平台上，弹幕的讨论更加热烈。 不过李老接着说道：“但很显然，可控核聚变的难度，不容小觑，虽然华夏有了进展，但仍有不短的路程要走，所以希望各国都能参与进来，共同解决人类的能源和通信问题。” 李老巧妙的肯定了顾知秋的贡献，同时再次把话题引导到了合作问题上去。 但很显然，克里更关心的并非合作。 克里道：“我和顾知秋曾经在一次论坛上见过面，很庆幸华夏有这么优秀的一位天才，也很庆幸这样一位优秀的天才在一个配得上他的国家。” 丑国的代表悉数低头。 克林皱眉道：“坐下。” 克里漠然坐下，但任谁也能看出他脸上的不满。 …… 玉渊潭别墅中，路曼曼靠在顾知秋身上，好奇的问：“这个外国人是谁啊？” “克里，一个朋友。”顾知秋道：“我认为他是丑国最聪明的人，但可惜丑国似乎不这么认为。” “连你都觉得他聪明，那或许丑国真的是看走眼了。” 顾知秋默默看着直播，看着克里脸上那不满的神色，感到悲哀。 这是克里的悲哀，也是丑国的悲哀。 前世二十年，年轻一辈中能够抵抗住功名利禄醉心科研的很少。 而在这些人中，能让他高看一眼的，也就只有克里一人。 论科研的疯狂程度，克里是不亚于他的。 天赋上的差距，这是先天带来的无法弥补。 但后天的努力，无人可出其右。 顾知秋摇了摇头，惋惜道：“丑国配不上这样的科学家，如果能把他挖来华夏就好了。” 路曼曼道：“这就是陌路相逢，英雄相惜吗。” “哈哈，他不算是我的对手，也不算是华夏的对手，”顾知秋道：“他是个极致的科学家，是我见过最纯粹的科研人。” 路曼曼“哦”了一声，便继续看起了直播。 “可控核聚变是你之前给我妈的那两个参数吗？”路曼曼枕在顾知秋的腿上，喃喃道：“没想到那么厉害。” “本来想着当做见面礼的，结果被关老和杨老他们截胡了。” “挺好的，珍珠被识货的人遇到了，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价值，”路曼曼道：“我老妈现在进入了核物理实验室，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你的这两个重要数据给中科院要比给我妈有用的多，如果我老妈拿着这些东西公之于众，多少有些德不配位了。” 顾知秋侧目看着路曼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是一点儿没错啊。” “谁让她说我配不上你来着。” 顾知秋是知道她们母女两人之间的关系很融洽，因此这些玩笑话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他现在脑袋里想的都是怎么把克里给挖到华夏来。 对于克里的人品和态度，顾知秋有绝对的信任。 前世在丑国二十年，全丑国将他囚禁的情况下，只有克里一个人奔走求情，为他能归国做出了不小的努力。 前世，克里担心他的才华和天赋在丑国被埋没。 今生，也该轮到他为克里做一些事情了。 这个未来的天体物理和宇宙物理大牛，若是就这么被丑国排挤，从此沉沦下去的话，是人类的重大损失。 会议还在进行。 当华夏提出全球共创可控核聚变的提议之后，得到了一百九十多个国家的赞同。 拥核国家，朝俄中东紧随华夏的脚步，丑国明确反对，东欧国家态度摇摆。 但大势所趋，丑国的明确反对，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丑国失去了主导国的身份后，所有的表态都无关紧要。 他们自己也明白。 华夏的态度加上大多数参与国的赞同，就能够完全决定一件事情的走向。 五大常任理事国的一票否定权？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都是摆设。 华夏的核共享，目的就是打破现在世界的核威慑格局。 而华夏有更强大的技术可以凌驾于核武之上，所以这一举，也是消除丑国最后的余威。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当可控核聚变全球共创项目敲定之后，丑国便也将彻底泯然众人。 第163章 偶像的待遇 核威慑，是丑国最后的底牌。 当这个底牌人手一个的时候，便也称不上底牌了。 但华夏的底牌？ 谁知道呢。 可控核聚变都能够无私的分享出去，他们不敢想华夏的核技术已经到了怎么样的地步。 丑国还陷在冷战思维中树立竞争对手，但却不知自己已经失去了做华夏对手的资格。 第二次会议虽然有曲折，但总而言之，依旧是在李老的规划中循序渐进。 虽然还没有当场确定下来，但已经从各国代表的态度中，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会议结束。 整个京都恢复了热闹。 顾知秋猜到李老今天晚上一定还会过来，于是就和曼曼一同出门购物。 不过，他没有料想到的是，现在互联网上关于他的讨论居高不下。 关于他的科研成果，网上又传出了不少谣言。 而且越来越离谱。 有的说他是外星人，来帮华夏的。 有的说他是天命之子，华夏每次重要节点都会出现这样一个人。 …… 总之，现在他也算是第二次全网热议了。 不过和第一次不同的是，现在网络上就像是过年，哪怕是谣言也极尽赞许。 在华夏强国之路上，每一个做出贡献的人，都是最值得崇拜的偶像。 除了互联网，在现实生活中，他也能够感觉到明显的变化。 他走在超市，排队的人立马让出一条道路，全场的猪头肉任由他挑选。 买白酒的时候，还会突然跑过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把千辛万苦抢购到的茅台塞到他的手里。 更甚的是，在结账的时候，收银员掏出自己手机想要帮顾知秋扫码。 得亏顾知秋眼疾手快，这才赶忙夺走扫码枪自己付了款。 在无数人的拍照录像之下，顾知秋匆匆的逃离了商城。 回到玉渊潭，商城购买的食物和酒水放在安保处。 经过安全校验之后，会由他们第一时间送到门前。 回到家后，顾知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也太可怕了……” 路曼曼笑道：“咱也算是体验了一回明星夫人的感觉了。” “以后我想我应该是不敢出门了。” 对于社交恐惧症的顾知秋来说，被围观的确是一件极为煎熬的事情。 “互联网的大风来得快走得也快，可能过些时候就好了。” “希望吧……” …… 临近晚上。 李老、侯国强和关山月三人，再次登门。 顾知秋已经摆好了酒菜，亲自出门迎接。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放在了关山月身上。 这些时间在核聚变上的费神，让关老的头发更加花白。 “关老师，好久不见。” 关山月远远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好样的，是我们华科大的骄傲！” 李老笑道：“老关你倒还挺会揽功劳，知秋现在还没有报到呢吧？” 顾知秋认真道：“我是华科大的人。” “哈哈！” 几人哈哈一笑，便一同回了别墅。 李老看着茶几上摆放的茅台，笑道：“知秋今天准备的充分啊，还真备上白酒了？” “当然，我说了，如果这次顺利的话，肯定要给几位准备上白酒的。” “你小子现在也学会喝酒了？”关山月看向顾知秋。 在他的印象里，顾知秋算是个十足的好学生。 抽烟喝酒这种东西，他可是一向不沾的。 “我喝这个，”顾知秋从茶几下面拿出来一瓶啤酒：“我还是不太会喝白的。” 几人在茶几前入座，干了一杯之后，才开始说话。 酒场上的礼仪，是一丁点儿都不能少。 “知秋真是好样的，我知道知秋一定会有成就，却没想到我还是小瞧了。” 侯国强笑道：“是啊，从量子同轨方程到我手里开始，我就知道，没有人能估量知秋的未来。” “对了，”关山月笑道：“这次在青海的第一期可控核聚变反应堆，以及后续的同类型、同模式的构造，高能物理实验所的所有工作人员一致提议更名为顾氏反应堆。” 顾知秋淡然一笑，好家伙，这又回到前世的老路了。 “这个我觉得没问题。”李老道：“今天会上丑国那小子直接曝出了知秋的名字，也算是把知秋在核聚变领域的贡献给提前公之于众了，以知秋来命名，我觉得也很合适。” “先不说这个，”顾知秋道：“丑国那个青年我认识。” “看这次参会人员的名单上显示，应该是克林的儿子。”李老道。 “果然如此吗？”顾知秋若有所思道：“他是个很优秀的科学家。” 听顾知秋这么说，侯国强等人立马认真了起来：“能让你都觉得优秀的年轻科学家，看来不得不重视啊？” “但他如果继续呆在丑国，或许一身的天赋就浪费了。” 李老道：“那我们少一个敌人，怎么知秋你看起来还有些失望？” 关山月道：“知秋这是有别的想法吧？” “惜才吧，那个年轻人是克里，我曾在科研峰会上和他有过交流，无论是科研理念还是对待科研的态度，都让我十分敬佩，但可惜他是克林的儿子。” “现在克林在丑国本土如过街老鼠，他的儿子，自然也会被因此排挤。” “这样一个天才如果就这么夭折了，实在是让人惋惜。” 侯国强一杯酒下肚：“你是想把他招揽到华夏？” “对。”顾知秋点了点头：“这样一个天才如果在丑国施展不了自己的天赋，为什么不让他为华夏发光发热呢？” “但他会来华夏吗？” 顾知秋道：“我有办法说服他。” 侯老和关老看向顾知秋：“这么有把握？” 顾知秋深知克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当他眼里出现了一个竞争对手之后，他的世界里便只有这个竞争对手了。 顾知秋深受其害。 但他还是敷衍道：“尽力嘛，天才之间惺惺相惜，我想应该能说动的。” 李老道：“你尽力去说服，不来也无所谓，但是如果答应的很痛快，要提防他的目的性。” 顾知秋本想说这家伙和自己一样都是直脑袋，不会有什么歪心思。 但李老的担心也不多余：“好，我先争取说服他留在华夏。” 第164章 中科院中最傻的院士 当务之急是把克里留在华夏。 凭借顾知秋对克里的了解，只要于科研有力。 对于李老的背调，他是丝毫不会介意的。 …… 有了白酒的加持，三位老爷子的胃口明显好了很多。 其实在平常，他们三位风马牛不相及，很少能聚在一起。 再加上公务缠身，以及身边人对他们饮食的管控，是很少能够有这样享受的机会的。 多亏顾知秋组个局，才能让这些老爷子们好好喝上一场酒。 临近酒酣，两瓶啤酒下肚的顾知秋也开始微醉了一些，脸变红了，话也变多了。 偌大的客厅中，所有人不再提政事。 就纯属闲聊。 从谈老伴，到谈历史，然后又谈那些曾经热血建设的岁月。 最后扯到有空到玉渊潭一起下象棋。 这些老人，在外无不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在酒桌上，在顾知秋的家里，终究不过是一位老人。 顾知秋这个晚辈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交谈，心中颇为感慨。 “对了李老，”顾知秋问道：“前些天你把我送来玉渊潭之后，来接我的那位伯伯是谁啊？”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很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李老道：“那你猜猜他应该是做什么的？” “院士？”顾知秋自顾自的摇头道：“但又觉得不太对，如果是院士的话不会只熟悉而不认识的。” 侯国强笑道：“中科院那么多院士，你能都认识？” “不是都记得，只要是我见过的我就会记得。”顾知秋解释：“有印象但不记得，应该不是院士。” “哈哈，你小子。”李老打趣道：“你是看到院士的时候，记忆力会变强吗？” “不是，主要是我会更留意一些。” 李老叹了口气：“他还的确是个院士。” 侯国强问道：“知秋说的是谁啊？” “老卢。” 一听是老卢，倒也不意外了。 “老卢？”顾知秋疑惑道。 “老卢在中科院被调侃为最‘笨’的院士。”侯国强说着最笨，但眼里却满是敬意：“他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你不认识正常。” 顾知秋从侯国强的神色中，感觉到这位卢院士的人生履历，绝不是这么简单。 能让侯院长肃然起敬，能入住玉渊潭，能成为李老的朋友，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呢？ 李老接过侯院长的话头，道：“他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学历，华海师范学院毕业，这是他的最高学历了。” 没有过人的学历，没有拿得出手的科研成果，如何成为院士？ 顾知秋喝了杯啤酒：“那卢院士一定有一般人没有的特长。” “你怎么知道？”李老反问道。 “中科院院士的选评十分严格，没有科研成果的情况下当选院士的情况极少会出现，所以我觉得卢老一定有过人之处。” “是的，”侯院长敬佩道：“科研是一个不断走金字塔的过程，对于一般的科研人员，越往上面探索，所研究的内容就越来越聚焦，很少会，也几乎不可能出现全才，在现阶段的大脑开发程度之下，人的精力是十分有限的，哪怕是你，我也不相信你什么都擅长。” 顾知秋点头道：“嗯，广度和精度总是不可兼得的。” “老卢是个特例。” 顾知秋诧异道：“卢院士是全能院士？” “全能院士倒不至于，他是中科院的百科全书，或者说是中科院的产品经理，国内外浩如烟海的论文，他都熟记于心。” 侯国强指了指脑袋：“我们都说他的脑袋里有一个论文图书馆，无论是任何领域，一旦遇到瓶颈，若是去问他，他总能给出一些真知灼见。” “那卢院士还没有科研成果吗？” “你说的有一点很对广度和精度很难并存，他虽然对各个领域都有涉足，所有类目都达到了教授级别，但这也恰恰也限制了他的成就，没有短板，也就没有特别顶尖的方向。大大小小的科研项目，他也都尝试过，但很难有令他满意的创新。”侯国强继续说：“后来我和他聊了聊，或许就放弃独立研究的想法，成为一个顾问，参与进各个中科院的项目中去，这样或许是最适合他的路。” 顾知秋很感兴趣，询问了很多关于卢院士的故事。 老卢全名卢传忠。 其实在科研这个道路上，有些人生下来就是主角。 有些人生下来就是绿叶。 凭借天赋而决定的上限，是怎么努力也达不到的。 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儿梦想是什么，但在顾知秋小时候，当幼儿园老师问他们的梦想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的说出三个字“科学家”。 有人喜欢把“科学家”的梦想被磨灭，归咎于后来的应试教育上。 对，但也不对。 能被应试教育所磨灭，用一句现实的话来说，或许是因为天赋限制了他们对“成为科学家”这个梦想的执着程度。 在这个世界上，想做成一件事，坚持的人做不成，偏执的人才可以。 倘若只是坚持，总会被路上的荆棘和桎梏折磨的痛不欲生，总会在某一个地方因为疼痛累积到无法忍受而不得不放弃。 但偏执的人，是无惧疼痛的，从他们的眼睛里看不到煎熬，看不到痛苦，只能看到对目标的炽热的渴望。 很多人喜欢把这种人称之为疯子。 但往往，能做成事的都是疯子。 过去，顾知秋喜欢把偏执和天赋挂钩。 当你有令你自己都感到无比自信的天赋的时候，耳边的流言蜚语、贬低嘲讽，根本无法进入你的耳朵，更遑论对你心态造成任何影响。 久而久之，你在别人的眼里，就会变成一个偏执的人。 哪怕现在处在沟底，哪怕三番五次的尝试爬出去，结果依旧跌倒下去，你也会毫无怨言的尝试站起来，再试一次。 因为你相信你能。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比你相信你自己还要强大的了。 所以，成功的人永远不看鸡汤，因为相信自己，就是最大的鸡汤。 第165章 这个世界属于疯子和傻子 卢传忠的生平。 让顾知秋明白了，偏执或许和天赋并不挂钩。 卢院士不是一个聪明人。 绝对称不上。 哪怕是考进一个普普通通的专科学校，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的。 按照侯老的说法，当时卢院士提起自己高考的时候，特别惭愧。 中科院的所有院士，无一不是在上学的时候，就是一个十足的学霸。 只有他，无论怎么学，就是学的比别人慢，别人一节课听懂的知识，他要课下再学半个小时还未必能懂。 可越是这样的卢院士，越让人敬佩。 虽然，几十年前的专科毕业，依旧包分配，依旧算是高学历。 可和中科院，是绝对不会沾边的。 那卢传明是怎么成为院士的？ 据他自己说，他想成为一个科学家，也认为自己一定能成为优秀的科学家。 于是就开始努力，开始学习论文。 应该能想到。 在那个一家兄弟姊妹众多，一碗五毛钱的饭都吃不起的年代。 一个公认学习平平甚至脑袋比较愚钝的人，开始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学术研究上的时候，周围人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旁人的嘲笑和讥讽，时不时会笑着讽刺一句“卢大科学家”，但你知道，他们其实是在笑话你。 家人的冷眼，以及语重心长的给你讲道理，讲了无数合情合理到足够你放弃的理由。 以及妻儿的心寒。 卢老说，他的女儿从小到大没有喝过奶粉。 因为家里没钱。 就连米面，都是自己夫人踩缝纫机，一脚一脚踩出来的。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一个可分配工作的专科生不去工厂端铁饭碗，反而在家里窝着看论文。 的确是会激起不小的矛盾。 顾知秋不知道卢老那些年是怎么过的。 没有一个高校会为一个专科生敞开研究所的大门，卢老愚钝的脑袋，也断绝了他考入这些名牌高校的念想。 他就在家里苦读。 在所有人的嘲讽和冷眼中仔细的翻看一篇又一篇的论文。 纸上谈兵，总是一件可笑的事。 卢传忠在家里闭门造车了八年。 可笑了八年。 改变他一生的事件，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时候，他在一片国内的论文中，发现了一处错误。 一个闭门造车的人，怎么可能发现错误呢？ 但巧的是，在当初的华夏科研，是跟着美苏的脚步在走。 他在苏俄的论文中，看到过相似的论文。 一样的验证方法，一样的流程设计。 可国内的这篇，确实少了一个步骤。 也因此，这篇论文得出的结果是——验证结果为数据不可信。 这是卢传忠第一次从闭门造车，到尝试应用。 虽然只是勘误，虽然过了几十年，到了今天，他还是在勘误。 但也正是这一次，让他人生因此改变。 他写了一封信，寄到了中科院航空航天研究所。 一个月之后，航空航天研究所通过卢传忠的建议进行改良实验，并且成功。 同年，华夏载人飞船正式列入国家计划进行研制。 这项工程后来被定名为“神舟”号飞船航天载人工程。 这一年，1992年，卢传忠30岁。 次年，他收到了中科院的邀请。 本意是嘉奖。 可中科院没想到，一次邀请，让他们发现了一位人形论文图书馆。 于是，卢传忠特邀成为华科大特聘教授。 三年后，在参与了数十项科研项目之后。 他成功转正。 又五年，位列新世纪第一批院士名单。 虽然他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主导过什么足够永垂不朽的大工程，但他却凭借自己大脑内的知识储备，为无数大工程、大项目出谋划策，其贡献，不亚于任何一位院士。 只是，他因为没有项目，所以没名气而已。 当他成为院士的那一刻，过去那些嘲笑、讥讽的人，在那里敲锣打鼓。 有人向他道歉。 但他都一笑了之。 并不是因为大度，只是这些嘲讽，他的确从未听进去过。 若听进去了，他便不可能有今天这般的成就。 卢院士是中科院最没有天赋的人。 也正是他，打破了顾知秋一直以来的“天赋论”观念。 让顾知秋知道，这个世界是傻子和疯子的世界。 若有天赋，便因偏执成为一往无前的疯子。 若无天赋，就傻到坚信自己有天赋，然后一往无前，变成疯子。 卢院士便是后者。 傻之小者，骗自己一时，半途而废。 傻之大者，骗自己一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比卢院士强的人，不计其数，但比卢院士“傻”的，却凤毛麟角。 若找到了自己想要一生为之努力的方向，若做不了一往无前的疯子，就做一个傻子，让自己变成一个疯子。 这是成功的唯一一条路。 也是唯一可能会出现奇迹的路。 酒足饭饱。 几人感叹良多，各自离去。 …… 接下来的几天，会议就逐渐归于平静。 关于中微子和可控核聚变的协议签署成功之后，剩下的关于气候、历史文化遗产和世界人文之类的讨论，就变得索然无味了许多。 直到在丑国参会人员中看不到克里的身影后，顾知秋便第一时间出门了。 外宾参会期间，统一安排在钩鱼台国际宾馆。 因为所处位置也在海淀区玉渊潭附近，因此顾知秋拜访要相对方便很多。 行走在玉渊潭公园，风景甚好。 这座公园曾经是皇家园林，可谓是京都最佳栖身之所。 再加上现在网络上关于自己的热度不减，所以短时间内，恐怕也很难去那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四十平米小房子里了。 不过路曼曼这些天除了学习核物理之外，倒是跃跃欲试的做好了给小房子大装修的打算。 顾知秋自然就任由她去了。 这些天她不追剧，不看小说，就缩在卧室看书，所以顾知秋很清楚，装修房子是她给自己认真看书的奖励，不然正经女孩子谁能啃得动核物理呢。 散步间，没多久就到了国际宾馆。 如他所料，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克里给约了下来。 顾知秋坐在茶桌旁品着酸奶，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一头卷发一双碧眼的克里一路小跑的从电梯里往这边跑来。 “顾，你怎么来了？”克里万分不解的看着顾知秋：“我听到服务员说顾知秋找我，我？？？真的是太意外了。” 第166章 你没有资格喂鸡汤 “好久不见。”顾知秋看着眼前这个略显木讷的克里，轻声寒暄了起来。 克里目光紧紧的盯着他，开心的在对面坐了下去：“顾，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从峰会上那次碰面，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就觉得你一定不是一般的天才。” “过奖了，我倒没想到你居然是克林上将的儿子。” 克里心情低落了下去：“已经不是什么上将了，他现在连个普通公民都算不上，我们一家基本上被国人开除国籍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丑国不该对你父亲的怒火迁移到你身上。” “顾，你这句话让我很失望，”克里失落道：“我父亲只是一个军人，他的职责就是服从，丑国对华夏的挑衅，我感到很抱歉也很丢脸，但我并不为我父亲丢脸，这场战争的失败，责任不能完全推到他的身上。” “你说得对。” 克里道：“我真的挺羡慕你的，顾。” “羡慕我什么？” 两个人的交谈，主动权慢慢的从顾知秋手中转移到了克里手里。 也挺好的，免去了他费尽心思想话题的煎熬。 “羡慕你在一个美丽的国度。” 顾知秋笑道：“我一直为我的国家自豪。” “放眼全球，我很难再找到另外一个如华夏这般如狼似虎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国家，这样的国家崛起，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华夏向来如此，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的精神，几千年前就有了。” “而我的祖国，让人痛心。”克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真正厉害的人，不是能打一手好牌的人，而是能把一手烂牌打好的人。” 丑国曾经有一手好牌，但怎么就落到了今天的地步？ 资本主义的弊端性？ 议会的短视？ 国家战略的狭隘？ 克里认为，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一个国家的魂。 就像一个人的精神。 有些人哪怕落魄潦倒，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刚毅不阿，也会让人坚信，他一定会出人头地。 华夏便是如此。 或许是几千年的文化孕育出来的百折不挠的精神，或许是从出现便传承至今的华夏文明。 给了这个民族坚不可摧的韧性。 让人生畏。 任何一个国家无法避免有污点，但整体展现出来的精气神，纵观全球，无一个国家能如华夏这般。 克里看向顾知秋的眼神，有几分羡慕，也有几分嫉妒。 一个天才，在一个配得上他的国度。 是一件多么完美的事情。 “可控核聚变我猜你的贡献应当比那位老人说的还要多。” 顾知秋不可置否。 “峰会之后我有好好的了解你，华夏一个省的高考第一名，很厉害，一百多万考生中能考出第一名，是一个很厉害的成就。” 顾知秋道：“这个成就应该是最不值一提的一个。” “无论怎么样，这都展现了你傲人的天赋。”克里道：“说起来我比你大几岁。” “嗯，我刚过十八岁生日。” “真让人嫉妒。”克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克里，我这次来，是想请求你一件事。” “你说。” “我想请你留在华夏。” 克里一怔，笑道：“带我游览华夏的大好河山吗？” “不，留在华夏做科研，在这儿你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潜能。” “其实不瞒你说，我内心很希望留在华夏，但可惜我必须要回去。” “为什么？” “我还有父亲，如果我留在华夏，我父亲在丑国便彻底无法生存了。” 顾知秋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又把提到嗓子眼的话给咽了下去。 “回到丑国，你的天赋被埋没，是否太可惜了？” “天赋？”克里笑道：“能得到你的评价，我很开心，但我的天赋和你对比起来，算不上什么，不过你放心，凭我的实力我还是有自信能够进入丑国的核心实验室，顶多就是遭受一些非议和谩骂，但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你了，不过华夏始终欢迎你的到来。” 克里看向顾知秋：“你不担心我是克林的儿子？会对华夏有敌视？” 顾知秋认真道：“担心，所以你来之后，我只能向你保证，你会有配得上你的科研环境，但是必要的调查，我无法做主。” “我明白。” 克里道：“华夏果然是一个开放的国家。” “对正确的人，华夏向来是不遗余力的。” 两人交谈中，桌上多了一壶清茶。 但这些茶在克里的口中是没有什么味道的，因为他的心思全在顾知秋的身上：“我很好奇，华夏的战机用的是什么技术？竟然能让我国败的这么彻底？” “无可奉告，但可以和你说的是，在前沿物理领域，华夏已经不再是追赶者了，在往后的岁月里，华夏将会引领全球，所以邀请你来华夏，也是希望你的天赋能在华夏得到更好的释放。” “感觉出来了，”克里道：“谢谢你对我的肯定，顾，但我现在还是十分茫然，虽然我是加州大学博士，也拿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奖项，但实际上，我到目前位置，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迷茫？我感觉你不该用迷茫这个词。” “可我确实不知道我该选择什么，高分子材料和天体物理以及量子物理上，我都有兴趣也都有一些建树，但实际上……”克里有些懊恼：“实际上我并没有认为在这些领域我有超出别人的天赋。” 顾知秋沉默不语。 克里皱眉，浑身上下透露着难受：“你明白这种感觉吗，顾，就是在别人看来，你可能是接替那些先驱的未来的物理学界的引领者，可只有你自己知道，其实你担不起这个重任的感觉，真的很煎熬。” “没有人一出校门就有成为领袖的潜力的，”顾知秋道：“但只要你不断的成长，就一定能达到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明白吗？重要的是你不要停下。” “这些话你没有资格说，顾，”克里苦笑道：“你应该还没有上大学吧？可你身上已经有了领袖气质。” 第167章 区 克里的脸上充满了对顾知秋的困惑。 这种困惑，已经超出了对竞争对手的态度。 而是那种每周去教堂见上帝的感觉。 克里并不意外华夏会出现一位天才。 因为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华夏了。 他意外的是这个天才，过于让人不可思议。 “我很难想象，一个高中刚刚毕业的学生，能有这么厉害的成就。”克里认真道：“真的，纵观整个物理界，从未出现过，你们华夏有句老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果然是这样。” 克里越夸，眼神里的自信就越渺茫。 适度的强者，他还有追赶的动力，可强过头了，对人就不是鼓励，而是打击了。 顾知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总不能对一个科学家说自己其实是重生回来的，自己已经在前沿物理深耕了二十年。 这太不科学了。 克里道：“现代物理的权杖，终于到了华夏的手中，西方在引领了两百年之后，终于没落了下去。” 听到这儿，顾知秋反倒有些怒意。 重生过来之后，他很不喜欢听到别人评价说自己是华夏现代物理崛起的标志。 因为只有他知道，他这个华夏现代物理的标志，前世被困在丑国二十年。 至死也未能回国。 现在是标志，可前世呢？ 如果他是华夏的希望，那在前世，倒不如华夏没有他这个希望。 聊天的气氛突然就低落了很多。 顾知秋临走前，给克里指明了方向。 天体物理和宇宙物理。 这是前世顾知秋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天赋最强的领域。 前脚离开。 克里便独自一人靠在沙发上，捧着一杯清茶沉思了很久。 天体物理和宇宙物理么？ 顾知秋的建议，潜移默化中就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了起来。 …… …… …… 多方会谈在后半段的平淡中，很快拉上了帷幕。 《全球中微子通信安全协议》以及《可控核聚变共享发展协议》签署之后。 预示着华夏的全球领袖的地位，彻底奠定。 各国代表带着满满的收获各自归国。 顾知秋和李老特地送克里和克林两父子上了飞机。 李老问：“他还是不打算留下吗？” “克林现在被丑国那些新高层污蔑成为了丑国没落的标志，作为克林的儿子，现在如果留在华夏，他父亲死于非命也很有可能。” “那就不要强人所难了，顺其自然吧，你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如果无法改变，也问心无愧了。” “嗯。” 上一世，克里奔走十数年，也未能改变丑国的态度。 这一世，他也终究是没能改变克里的处境。 …… 前往丑国的私人飞机上。 克林打开了保险箱里的两份协议，目光沉重的看了许久。 “这对我国是好事吗？” 克里默默点头：“这是世界的一次大进步，对丑国也是好事，但议会的那些蠢蛋一定不会配合的。” 这很正常。 丑国政界新的掌权人为了证明自己地位的合理性，把这次环太平洋演习定义为丑国有史以来最失败的一次政治行动。 在这样的定调之下，关于太平洋演习的任何附加事项，一律视为耻辱。 因而，这次通信和能源的大变革，很可能会因为那些政客的短视，而让丑国错过，并致使丑国在前沿物理领域一落千丈。 “但是这次我回国，还是会尽力去说服科技部的。” 克林道：“你知道的，现在科技总部的掌权人是个疯子。” 这次太平洋演习之后，丑国的政界换血如同有预谋的一般。 从内阁、议会到科技部、教育署等，几乎全部换人。 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而如今科技部的掌权人，是那个极度鹰派的疯子——约翰。 曾经在ufo峰会上，克里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准确来说，在加州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老约翰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十足的科研骗子。 老约翰并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只是因为他对华夏的极端敌视，获得了鹰派政权的青睐。 对于鹰派人士而言，他们决定一个人的升迁，并非依据才能，而是依据屁股。 只要你的态度没问题，那一切都没有问题。 这对一个国家来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这是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过渡的最明显的征兆。 克里很失望自己的国家会变成这样。 克林依然。 克林是鹰派，但和极端鹰派有区别。 普通的鹰派人士并非贬义，居安思危，是长治久安之道。 但极端鹰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疯狂。 回想起二战史，过往的那些教训，历历在目。 肉眼可见的，丑国在走二战时德意志的老路。 克里道：“父亲，老约翰在编制一个巨大的谎言，我们不能任由他这么下去，如果没有人制止，丑国一定会因此彻底衰亡下去。” “那些无比自大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华夏的技术。” “哪怕不接受，只要我们国家走的是正途，凭借这些年来的底蕴，我相信也有机会追赶上的，但我感觉，现在丑国的方向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克里问道：“什么问题？” “在我们来华夏之前，老约翰在各大高校进行了一次秘密的招募，项目的简介上显示的工作单位是51区天体实验室。”克里道：“众所周知，这是一个骗局，丑国根本就没有51区，也没有外星飞船，这些都是谣言，老约翰这是在不断的围绕这个谎言在发酵，这并不是发展科技的正确态度。” 克林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果我告诉你51区是真实存在的呢？” “51区存在？”克里摇头，看着飞机外的天空，笑道：“怎么可能，这只是科幻小说里的描述罢了。” “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再加上关于51区的事情一直被严格封闭，所以关于51区的真相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克林沉声道：“你是天体物理博士，可以回忆一下，我国第一次登月的事情，如果你曾经仔细思考过，就应该知道，其中有很多漏洞。” 第168章 登月没有问题，但疑点很多 “登月是没有问题的。”克里道。 阿波罗登月计划之后，丑国对外给出了一份烟雾弹数据。 其中确实有很多疑问，尤其是近些年，各个国家重新把月球探测提上了日程之后，多次探月数据，和阿波罗登月时的数据有较大误差。 但那其实并不是真实数据。 克里看过阿波罗登月后的内部数据资料，在月球土壤和一些月球的参数和丑国对外公开的完全不一致。 至于丑国的目的也很简单。 当时正处在冷战的关键时期，因此克里怀疑，丑国这样做是为了给苏俄错误的引导。 毕竟，按照苏俄的做事风格，在丑国登月成功之后，是一定会投入大量的财力物力来突破登月难关。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丑国真正的月球实验数据，是正确无误的。 这就让克里坚信，阿波罗登月计划是真实存在的。 “登月是没有问题。”克林道：“当时为了登月，丑国政府的投入很大，当时作为军方的代表，我还为此和议会大闹了一场，但等到阿姆斯特朗走出了那一小步之后，军方和科技总部的误会也就烟消云散了。” “那是哪里有问题？” 克林问道：“登月的具体过程，你都有了解过吗？” 克里摇了摇头：“并没有仔细的去了解过，我只翻阅了登月之后获得的一些数据。” “航天器和着陆器的对接时间，你……知道是多久吗？” “我只能大概猜测一下。” “猜一下，”克林道：“你可以猜一下试试。” “根据现在的对接时长来推算的话，从月球上返回和飞行器对接，难度比近地轨道对接要大得多。”克里认真的分析道：“目前各国的航空技术比较领先的是华夏，问天实验舱和天和核心舱对接的过程，大概花费了的时间是五十八个小时，而在五十多年前，在月球轨道实现对接，应该在五十到一百个小时左右。” “五十到一百个小时吗？”克林静静的看着克里。 这样平静的注视，让克里对自己的答案不太自信了。 但问题是，这已经是他最合理的推算了。 尽管月球的引力和地球相比要弱的多。 但月球轨道的对接，相比较于近地轨道，难度是增大的。 因为月球、地球、太阳和飞行器组成的四体系统，是无法用数学解析式来计算解析值，只能通过所处环境的改变，来不断计算，从而获得算数值。 很多人可能对解析式和计算有些模糊。 换句通俗的话来说，四体系统所构成的航天结构，其引力差是不断进行变化的，也就是说每一秒的函数都是在发生变化的。 因此想要在起飞之前，算出来确定的轨道和确定的对接点，是不可能的。 只能随机应变。 而随机应变，便是计算值。 但要知道，五十多年前，丑国的计算机算力介于如今的智能手表和手机之间。 这样的算力，是很难及时的给出结果和答案。 这无疑会拉长对接的时间。 克里问道：“我猜的是短了吗？” “不，你猜的时间太长了。” “太长了？”克里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还继续猜吗？”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克林知道，已经没有继续猜下去的必要了。 “我不猜了，我想知道答案，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三小时四十八分。”克林说出了一个数字。 三小时……四十八分。 不足四小时？ 克里满脸惊恐。 “这不可能！” “五十年前，而且还是登月，怎么可能！” 克里疯狂的摇头，这个时间，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抛开那时的计算机不说。 单说载人飞行这一件事。 克里作为天体物理和宇宙物理的博士，他深知在太空载人，以及飞船对接技术上，有多么的艰难。 太空和地球是完全不一样的，没有臭氧层的保护，太阳的一个小喷嚏，都很容易夺走人类的性命。 而且在人类对月球毫无了解的情况下，着陆器重新升空，并且在月球轨道上完美对接上飞行器，并且能够返回地球…… 这哪怕在今天，这都是超越一个时代的科技。 至于不到四个小时完成对接，堪称奇迹。 这种情况的发生，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着陆器像彩票中了特等奖一样，恰好走了一条最完美的升空轨道，然后又中了一次特等奖，达到了飞行器所在的月球轨道。 然后又中了一次特等奖，着陆器和飞行器的对接口正好在一条直线上。 然后又中了一次特等奖，对接过程中，太阳、地球和月球的引力波动正好消失，整个太空风平浪静。 最后又中了一次特等奖，对接没有进行任何多余的尝试，直接成功……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完成四小时对接的壮举。 当然，因为克里并不知道五十年前丑国的航空技术和现在比想差多少，他的所有预测，还是拿着五十年后的今天的技术进行模拟…… 在五十年前那样的地面控制中心的计算机算力下，能够实现这个模拟，都需要再中十次特等奖，而且每次都没有任何多余的计算，正好算的是正确答案才行…… 这么多极限的巧合融合之下，克里才认为四小时对接的可行性。 说实话，如果按照正常的科技发展速度来推算五十年前的丑国航空技术。 能够完成这样的登月，可以说是碰上了走遍全宇宙都难碰一次的狗屎运。 是的，如果这样的登月事件只有一次，那可以归咎于运气好。 可…… 丑国进行了七次登月。 一次失败，六次成功。 共送上月球十二人…… 这样全宇宙第一的狗屎运，丑国碰了六次？ 很显然，这是不合理的。 但如果说丑国当时的科技能够支持丑国完成这一壮举，那就更不合理了。 在阿波罗登月之前的美苏太空竞赛，所谓的飞船，只能说是大号的洲际导弹。 就一次阿波罗计划，直接把这场竞赛拉到了神仙打架的地方。 在美苏竞争的背景之下，两者一向竞争的有来有回。 也就是说，两者的科技，一向是没有拉开太多的。 而且在依托于军备而生的太空竞赛上，苏联甚至一向处在领先地位。 毕竟当年那场席卷西伯利亚的钢铁洪流，让人到如今也感慨不已。 那，可以再看一下在丑国登月之后，苏联做了什么。 作为军备竞争一项领先的苏俄，自然不可能会想丑国认输。 不错，在看到丑国登月之后，它自然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没理由说我军工比你厉害，结果你能登月而我不能，这不科学。 于是苏联开始大张旗鼓的搞登月。 结果，一次没有成功。 1969年，丑国登月成功的那一年，苏联开始登月尝试。 苏联发射了四次，四次失败，每次失败便是折损两名宇航员。 终于，1976年。 无奈放弃了这次计划。 培养一名航天员，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财力物理，但折损两名宇航员，只需要进行一次登月发射。 八年的折腾，丑国的登月，确实给了苏联造成了巨大的失败。 但更让苏联上下人心惶惶的原因，和此时克里的原因是一样的。 在那个时代，丑国是怎么做到的？ 哪怕是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 哪怕是航空航天已经逐渐开始引领全球，凭借一己之力独立向太空发送了空间站的华夏，至今也没有这个技术。 克里的神色逐渐变得不再正常。 这个真相，让他许久无法接受。 “nasa就在前些日子，在网上发布了一条悬赏。”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征集防辐射服的设计思路，只需要一个思路，就能获得一百万美元的奖励，各大高校和科技公司竞相在为此努力。” 克林没有说话。 “父亲，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嗯。” 克里道：“在五十年前就已经解决的问题，今天丑国竟然一无所知了。” 克林点头：“所以我说，如果你仔细去想这件事的话，有很多漏洞。” “真相是什么样的？”克里问：“真的和51区有关吗？真的有51区吗？” “这是丑国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真相。” “您知道，对吗？” 克林看着空旷的机舱，沉声道：“51区是真实存在的，但并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神乎其技，他的名字和你见的一样，是天体实验室。” “阿波罗飞船的核心部件便是在这里制造出来的。” 那青龙举例。 在顾知秋到达华林岛之前，其实前后完全不是同一个青龙。 阿波罗飞船也是如此，通用动力、通用电气、康维尔、马丁公司都有阿波罗的制造合约。 但他们制造的只是一个框架，或者说缺乏灵魂。 而真正的灵魂，才是登月成功的关键。 “当时这个制造团队，是八个女孩和三个博士组成，关于阿波罗飞船的总设计师汤普金斯，我不知道你是否有了解？” 小克里点头：“我当然了解，加州大学天体物理第一堂课讲的是阿波罗，第二堂课讲的就是它的设计师，我印象很深刻。” “你看过汤普金斯的采访吗？” 克里点头：“看过，一位思维很独特的老者，以至于到后来我分不清他是否是看科幻小说以至于走火入魔了。” 汤普金森接受过很多采访。 过去，很多人认为他是丑国退出来的战忽人员。 因为在他的采访中，总是会说一些很科幻，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比如，把自己当年制作阿波罗飞船的人，称之为生活在地球上的外星人。 并且还义正言辞的警告所有人，说人类学的都是错误的知识。 以及银河中的其他地外生命，高智慧生命体等。 过去，没有人当回事。 但现在克里却越发觉得身体发寒。 或许是阿波罗计划的不可思议，让他觉得任何事情，似乎都算不上离谱了。 总而言之，他的科学观，逐渐开始有一些动摇。 “51区，里面到底有什么？” 克林看着自己的儿子，简单的回忆着他所知道的情报：“51区已经荒废了很久，应该是从阿波罗计划结束之后就荒废了，我对51区的了解知道的并不多，因为他只是藏身于军事基地中的一个山体实验室，寻常时候我几乎从来没见过里面的科学家们。” “设计阿波罗的那些工程师呢？按理说他们五十年前能够设计出来，现在或许无法完全的复制出来，但至少能提出十分有效的建议。” “不见了，除了汤普金斯之外，其他人都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克林道：“就是突然在整个丑国，乃至整个世界消失了，军方曾地毯式的去寻找他们，但一无所获。” “越来越玄乎了，”克里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人在51区多久？阿波罗设计从51区加入到完成，经过了多长时间？” “登月计划严格来说，是从1961年开始，那时候苏联刚刚载人升空，严重的刺激了我国，但直到中情局发现了苏联的h-1火箭之后，51区才开始加入阿波罗计划，这才算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克林简单思索了一下：“从1967到1969年，用了两年时间。” 实际上，在航天这件事情上，丑国一直是处于落后的阶段。 1961苏联宇航员加加林成为第一个进入太空的人。 丑国紧随脚步，匆匆的将艾伦·谢泼德也送入太空，但实际上，这次飞行，丑国的飞行器甚至没有进入地球轨道，因此甚至称不上是载人航天行动。 1962年的时候，苏联就已经发射了两艘宇宙飞船，并且实施了绕月飞行。 那个时候丑国开始发射月球探测器，但多次失败。 到1963年，丑国的kh-7侦察卫星投入使用之后，当中情局发现了在苏联拜科努尔航天中心的一座大型运载火箭之后。 丑国这才加快了脚步，发射了三枚绕月探测器。 直到1967年夏天，苏联h-1大型运载火箭露面。 丑国这才正式开始着急了。 但这个时候丑国的登月技术，用一句话评价，就是—— 不如苏联。 第169章 逆天 一切的一切，直到51区加入了阿波罗计划之后，才开始变得不再那么正常。 落后的nasa，仿佛开挂一般，解决了所有登月问题。 两年时间内，停滞不前的阿波罗飞船，直接具备了登月的所有要求。 这无论让谁来看，都是不可思议的。 克里道：“这样的浩大工程，怎么会连那些科学家都不看好呢？” “有些事情很难解释，我当时也是一个执行者，或许他们和白宫方面有过什么协议，但这不是当时的我有资格知道的。” 克里道：“那也就是说……老约翰在51区的东西，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他在做什么？”对于科技总部的计划，克林已经无法得知了。 不过克里因为了解过51区天体实验室的招聘事项，所以向自己的导师和朋友了解过相关信息：“一个严格保密的项目，但根据我的朋友说，是从已经尘封的51区实验室中找到的资料，据说如果成功，足以毁灭地球。” “我很难判断。”克林摇头道：“当年匆匆封闭，具体什么原因，我也并不知道。” 克里心里开始有些担忧：“我要加入到那个计划中。” 作为父亲，克林很严肃的告诫道：“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就比如他是克里的父亲。 现在新掌权的丑国高层，对他的政治敌对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而这样一个新一届高层所提出的计划，怎么会让克里加入。 毕竟对那些人而言，这是一个隐患。 “我不能任由丑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克里认真道：“父亲，你是能感觉出来这一届高层的态度的，他们的极端，是会把丑国带入深渊。” 克林没有回应。 当太平洋所有战舰被毁于一旦的时候，便再没有话语权了。 …… 华夏。 国内俨然是一副新的气象。 国家的状态、社会的状态、每个阶层的状态、每个人的状态，都是有十足联系的。 多方会谈之后，奠定了华夏的领导国地位。 紧接着，是华夏货币对丑联储的替换和洗牌。 华夏央行一周之内，开放将近一百个国家的外汇接口。 短时间内在全球范围内吸收了近24万亿人民币。 货币和投资是同一个概念。 一个稳定的，和全球共识的货币，是储存资本的最好选择。 如今华夏具有绝对的话语权，那华夏的货币，自然就有了更好的稳定性。 …… 到此为止，其实按照丑国的套路。 掌握了近乎全球的外汇储蓄之后，就有了收割全球的能力。 接下来就应该是以美元为尺度进行全球定价，丑联储让所有国家成为了丑国超市货架上的商品。 …… 但华夏走的自然不是资本主义道路。 吸引全球外汇储蓄，是基于华夏的世界信誉。 但如果如丑国这样毫无底线的收割，那这信誉就变成了消耗品。 华夏下棋，每走一步，向来会往前看很多步，这种竭泽而渔的做法，老祖宗早就不玩了。 第170章 成为领导国之后 但是，大量的资金汇入，即便华夏什么也不做，也潜移默化的为社会带来了巨大改变。 华夏在保证全球金融体系的稳定同时，开始开仓济民。 社会福利体系升级，企业补助升级，医疗、教育、科研、重工也都开始大力发展。 税收改革，吸引大量外企注册热潮。 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华夏便从世界工厂和世界市场，向世界核心进行转变。 科技和金融的欣欣向荣，以及税收的友好，吸引了无数企业注册入住。 社会层面的改革，影响的则是每一个华夏人的生活。 大量的就业缺口，吸收了大量人才。 科技和政府货币背书，让物价迅速下落。 从日常用品到数码家电，价格在一个月的时间，迎来了多次的降价狂潮。 最终在宏观调控之下，趋于稳定。 但即便宏观调控及时介入，物价相较于多方会谈之前，依旧已经下落了300%~500%左右。 唯一稳定的是农作物和肉蛋奶。 民以食为天，货币和金融，可以让财富膨胀，但无法让食物膨胀。 因此，硬通货还得是柴米油盐。 这一个月的时间，所有国人的生活，都十分魔幻。 物价的下跌，其实在多方会议召开的时候，就有自媒体和推文预测过。 但每天将近7%的跌幅，而且是全品类，没有一天回头的跌…… 让人近乎做梦一般。 不久前，有一天跌幅只有3%，这让有些消费者产生了错觉，以为不会跌了，生怕价格反弹，于是一千块钱买了一个五十五寸的智能电视。 谁知道这才过了一星期不到，就看到这价格跌到了六百块钱左右。 虽然血亏四百，可回头一想这电视机之前是卖五千左右的，便也没有多惋惜。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最离谱的当属苹果、英特尔、特斯拉、兰博基尼等外国企业在华夏建立起了行政大楼之后，所迎来的本土化促销，最让人震撼。 七百元的苹果14pro，三万元的特斯拉model 3 performance高性能版本，以及一千块的gtx3090ti显卡…… 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难以想象丑国这些年收割全球的力度是多么的大。 这些企业在华夏的副行政中心注册之后，从制造到销售便都在华夏进行，受华夏管制，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本土企业已经没有太大区别。 这事儿是个好事。 但问题是，这些企业疯了似得往华夏搬…… 总让人感觉，背后有些不可描述的原因。 当然，这么想的不止是普通人。 在各个企业在华注册之后，在京都就召开了全国范围内的工商大会。 算是一个国家层面上的“团建”活动，一方面是欢迎搬家到华夏的国际大企，一方面是了解一下，让他们疯狂出逃的原因。 而答案，也很快浮出水面。 丑国举国上下进入了战备状态，各大企业强制性腾出30%的生产线作为军工专用。 这些资本家清晰的感觉到，丑国已经疯了。 第171章 祂们的目的 丑国想要搞事，这些企业家只想赚钱，两人理念不一致，一拍而散很正常。 但是，丑国怎么会这么随意的就把人给放走？ 这是丑国最核心的那一批精英阶层，他们的离开，足够把整个丑国的经济拖垮。 这是最怪的地方。 难不成新上来的这一批极端鹰派完全就是疯子？没有一丁点儿政治头脑？ 这个不得而知。 但总而言之，因为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之前，国家层面对于入驻华夏的这些国际上的大企，还是采取了最高的监管手段。 华夏虽然开放，但也要杜绝所有的可能的隐患。 …… 华夏科技大学这边。 时间已经步入九月，也到了新生开学的时候。 顾知秋也算是个新生。 大清早，关山月就匆匆的来了核物理实验室。 轻轻拍了拍顾知秋的后背：“别睡了，你的录取通知书呢？我帮你报道一下。” “已经开学了吗？” “嗯，九月一了，你把通知书给我就行，你多休息一下，我帮你报到，不过中午的时候有一个大会，你是新生代表，到时候休息好了说两句。” 顾知秋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在曼曼那儿，我打个电话。” 打了个哈欠，用凉水冲了个脸之后，他这才取出了电话。 没多久，电话接通。 那头紧接着就是一声小嘟囔：“昨天又没回来，下次不回来提前和我说。” 顾知秋尴尬的哈哈大笑了两声：“昨天做完实验，有个数据算出来了，整个实验室都很开心，就出去聚餐了，喝的有点多，倒头就睡了，忘记给你打电话了，对不起嘛。” “没事啦，没生你气，你记得好好休息就行。” “嗯嗯，”他笑道：“放心吧，对了，你帮我找一下我的录取通知书，今天要报到了。” “好。” 挂上电话，顾知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湿漉漉的手掌在衣服上抹了一下，这才拿起了桌子上的草稿。 “差不多了，青海发电站的数据核验过没什么问题，中微子调频的参数也可以了，可以下发到企业制造了。” 他拿着一张算了半截的图纸：“现在主要是星链计划了，从地球到火星十三个牵引卫星，一个比一个困难，数据我还是核实之后再发射吧，应该就这几天了。” “好，你别太累了，现在一切都在好转，你该歇多歇歇。” “我有注意的。” 顾知秋揉着太阳穴，然后看着屏幕上的一些模拟数据。 上面是根据目前人类对火星的了解，所模拟出的火星环境，以及火星实验基地的大致建设。 “中微子通讯铺展开来，可控核聚变反应堆解决人类的能源问题，实际上已经解决了人类的大部分问题，关于‘水波’的担心，你也该放下了，星链卫星陆续升空，火星实验基地，没那么着急的，你这段时间多休息，身体别累垮了才是最关键的。”关山月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试验参数，再看看瘦弱的顾知秋，充满了担忧。 “不能歇。” 顾知秋打开了另外一个屏幕：“你看水波的活动。” 上次通过近地卫星的电磁波实验，发现了水波的存在以及定位。 索性，顾知秋就根据这个原理，获取了李老的通信卫星授权，自己制造了一个软件，通过电脑计算，从而模拟出水波的实时位置。 在屏幕上，除了水波的动态定位之外，还有火眼探测卫星对各国的航空活动进行的探测。 从这检测画面上，他发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水波在平流层之上，但仍有躲避人类飞行物的意向。 虽然飞机的航行轨道密密麻麻的如同蜘蛛网，但水波仍旧是尽力的规避着人类的航道。 一个很奇怪的设定。 关山月看着，有些奇怪：“他好像在躲闪。” 一个相当于丹麦一个国家大的水波，在地球平流层上空闪躲，显得多少有些憨态可掬。 “很奇怪，对吧？” “嗯，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很难让人联想到他居然是一个入侵者。” “只是猜测，”顾知秋严谨道：“在彻底弄清楚水波之前，还没办法给他下定论。” “这和你之前的态度有出入。” “可能刚开始发现的时候，过于害怕了，”他耸了耸肩：“但是平静下来，我觉得要重新审视他了，千澈通过检测，从老化掉落的水波碎片中，探测到了水波的存在时间，3.5万年。 而且通过我和水波的短暂的几次接触，祂们似乎并没有展现太多的恶意。” 关山月道：“祂入侵了你的大脑。” “我确实不清楚他们清点我大脑以及接受人类电磁波的目的，”顾知秋解释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祂们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祂们似乎只是获取信息，而没有根据这些信息采取什么动作，除了那句‘收到’。” “而且，”他神色变得严肃了很多，声音也压低了不小：“我感觉在祂们对我大脑‘清点’之后，我感觉我得思维比以往更加敏捷了。” 关山月听的一愣：“什么意思？祂们改造了你的大脑？” “那倒没有，我的认知和学识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打个比方吧，”顾知秋比划道：“人类的脑袋就像一个图书馆，因为你多种学科和知识交替学习，再加上时不时的调动出来去用，会导致这个图书馆越来越乱，长此以往就变得杂乱无章了。” 关山月点头：“熵增的过程。” “但祂们就像是在我图书管理查阅书籍，查阅结束之后，还帮我把那些杂乱无章的书籍重新编好号，进行了归类。” 关老抬头看着顾知秋，苍老的眼睛充满了疑惑，很显然，他对自己这个爱徒所说的话，充满了质疑：“你不会还要说他们从你脑袋里的图书馆离开的时候，还给你留了言吧？” “那倒没有，和水波一样，他们很安静。” 顾知秋道：“和我留言的是人类出现几万年以来刻在骨子里的基因……我越来越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往火星，基因告诉我，火星上有答案，有人类真正的历史。” 第172章 新生报到 顾知秋和关山月在实验室聊了一会儿天。 没多久，沈千澈就带着早餐冲了进来。 两人虽然不属于同一个实验室，但在青海核聚变发电站项目上，两人也算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关院士。” 沈千澈打了声招呼，接着把早餐放在了顾知秋面前：“今天大一新生开学，很多家长和学生都在食堂吃饭，包子没有了，油条将就着吧。” “嗯。” “好，你们先吃饭吧，我就先走了，”关山月临走前看向顾知秋：“你吃完饭休息一下，中午新生大会，我给你打电话，你也简单思考一下说些什么。” “好。” 关老离开之后，顾知秋这才和沈千澈一同吃起了早餐。 “聚变反应堆材料研发的怎么样了？” “基本没问题了，但毕竟是成千万上亿度的高温，所以还是谨慎一些，等这几天实验结果出来，万无一失了就开始批量制造了。” 顾知秋点头，道：“碎片研究有什么进展吗？” “还是老样子，因为高出了我们现在的技术太多，所以很难有什么突破性的发现，不过通过分子测序，还是有点小收获。” “哦？”对于水波，任何一点发现顾知秋都是极其感兴趣的。 沈千澈取出手机，登陆了中科院的数据库，把前些天的测序数据调了出来：“你看这个外壁边缘的分子结构。” “看不懂。” 沈千澈一怔：“也正常，经过测序，我们发现这个碎片的边缘结构在不断变化，也就是说碎片掉落之后，这些断裂的边缘在不断的愈合，从而让这个碎片不断的封闭，直到恢复到和其他部位完全一致为之。” “再直白一点呢？” “就是再生。”沈千澈把手机装回口袋，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就好像你手臂出现了一道伤口，然后这些伤口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结痂，然后愈合。” “嘶，”顾知秋咬着油条，琢磨道：“那你这样说，就好像这碎片有生命一样。” “其实很正常，这种有生材料曾经也是人类材料学上的一个重要分支，你只不过没有涉足过材料学领域，所以会有些惊讶。”沈千澈解释道：“在2019年东华大学纤维材料改性重点实验室就曾研发出一种有生命的材料，可以自己愈合，相关论文发表在《先进材料》上，你可以去了解一下。” 对于自己不了解的领域，顾知秋只能虚心求问：“大致是怎么做到的？” “基于铜配位丁二酮肟氨酯的弹性体中同时存在动态共价键，肟氨酯键和动态非共价键，金属配位键和氢键，其中铜离子的配位产生的动态交联显着增强了材料的力学性能；同时，铜离子的配位提升了肟氨酯键的动态性，让材料表现出更优的自愈合性能。” “哦。” 顾知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听明白。 “你这边一直监控，有什么发现？” 顾知秋打开了水波的画面，把最近几天的水波动态展现了出来。 “你看，他好像在躲闪。” 沈千澈看着画面，指着屏幕上的一块斑点：“这块就是水波？” “对，用电磁波实验探测出来的面积和形状。” “你把前两周的图片和现在的图片截图给我看下……”沈千澈神色严肃道。 顾知秋噙着油条，有些紧张：“怎么了？” “先按我说的弄好。” 顾知秋把历史的画面和现在的画面同时截图，放在一张纯色的底图上。 “怎么了？” “这个图像就是水波的形状？”沈千澈问道：“而不是说你随意找了个图标来代替的？” “电磁波多次探测之后通过解析式推算出来的水波图形，是真实的水波形状。” 沈千澈将两个底图在photoshop上进行叠加。 随后看着画面上展现出来的叠加后图像，轻声问道：“有没有发现什么？” 顾知秋仔细的在图像边缘查探，眉头也越发皱紧了几分：“看上去好像大了一些……” 不过他随即摇了摇头：“这种探测误差是比较大的，而且这么模糊微小的差距，不具有说服性。” “哦。”沈千澈应了一声，便又低头吃起了早餐。 早饭结束，沈千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工作。 顾知秋就简单的趴在了实验室里继续休息了一会儿。 如果按照往常的习惯，醒来之后一般就继续忙科研的事情了，很少会睡回笼觉。 但是今天因为多了个新生大会发言，这让他困意萌生。 这种麻烦事对他是真的一丁点儿也不擅长。 趴在桌子上刚开始还琢磨着新生大会的发言稿，但想了还没几分钟，就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 华科大。 路曼曼拿着华科大的录取通知书站在校门口，一时间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在华科大一骑绝尘的男女比例之下，出现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学妹，是一件值得让人沸腾的事情。 她在门口站了还没多久，就有不少社团过来攀谈。 目的很简单，就是当花瓶来用。 华科大，花瓶绝对是一个十足的褒义词。 一个女生占比只有16%的高校，狼多肉少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天才多如狗，妖孽遍地走。 这么可人的学妹加入社团，这才是实打实的金字招牌。 路曼曼只好一脸歉意的不停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新生，我是陪男朋友过来的。” 随后，就是在一大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长。 没多久，关山月就快步走了过来：“曼曼，你来啦？” 这些天，顾知秋在实验室废寝忘食，路漫漫也成了高能物理实验室的常客。 路曼曼也一向把关山月当做爷爷来看待，所以一见面就抱怨了起来：“关爷爷，知秋昨天是不是又忙了一个通宵？” 关山月也不好交代，含糊其辞道：“知秋那个性格，你知道的……我也拦不住啊。” “他人呢？” “我让他休息去了。” 第173章 红专并进，理实交融 “好吧，这是知秋的录取通知书、身份证、照片还有银行卡。”路曼曼把一系列证件交给了关山月。 “我去给知秋办入学手续，你跟着吧，也别去实验室了，让他多睡会儿。” “好。” 路曼曼跟在关山月身后，一路上不少学子礼貌的打招呼。 打完招呼之后，都会用一双好奇的眼神打量她一会儿。 关山月也见怪不怪：“华科大女生占全校总人数的16%，那群臭小子眼里只有书本和仪器，突然见到你这么一个小姑娘，都好奇。” 路曼曼点了点头，她倒没有觉得有丝毫的冒犯。 因为这些学子的眼神，都十分的纯净。 核能与新能源学院报道的地点在公共楼。 不过关山月作为一院之长，自然还是有点小特权的，带着顾知秋的录取通知书直接去了学籍处插了个队。 学籍处的几位老师也都清楚这件事，如果不是学籍档案转移接口九月一号才打开，按理说顾知秋的入学手续早就该办好了。 很快，顾知秋的信息在华科大完成了登记。 关山月这才算是舒了口气。 虽然知秋这些日子一直在华科大，但只有这个手续完成，他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成为了华科大的人。 办完入学手续之后，相应的，领取了一下校园卡和宿舍钥匙、校徽、等配套物件。 关山月把这些东西交给了路曼曼，随后就在校园里随便逛了起来。 因为多方会谈上可控核聚变的公布，关山月这个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室的主要负责人，自然是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自媒体科普，因此新生和老生，几乎是都认识这位两院院士的。 他们本来想着，这样一位国家泰斗，长年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除了核能专业的学生能在几节课上见过之外，其他人就得看缘分才行了。 可没想到，才刚刚报道，就看到这位院士像个普通的老爷子一样在校园里溜街。 不但新生意外。 老生也颇感意外。 关老一直是不常在校园的。 在大二大三的学长眼里，关老的生活基本就三点一线，实验室、教室、家。 哪怕在校园里见到了，也只能看到这位老爷子行色匆匆往实验室或者教室里赶路。 因此，今天看到关老悠哉悠哉的逛校园，一些高年级的学子，就将此举称之为“新生福利”。 不过也就关山月自己清楚原因。 待会儿新生大会，核能与新能源学院，他作为院长需要发言。 但顾知秋又在实验室睡觉，他也回不去，只能在华科大当个gai溜子了。 一早上的新生报到。 人群中话题度最高的，莫过于顾知秋。 甚至不少其他学院的学生，在报道之后，还守在报告的地方不走，就为了见他一眼。 作为最具传奇色彩的新生，在开学第一天，就显得与众不同。 中午。 午饭过后。 所有新生回到各自的大教室，准备迎接大学第一场大会。 公共楼的梯形教室能坐四个班级。 一个系肯定是容纳不下的。 核能与新能源学院，下属四个系，分了六个大教室。 这意味着，每一次发言要重复六次。 下午一点半，所有同学在教室坐下之后。 顾知秋这才不紧不慢的出现在了公共楼中。 关山月和学生会干部在走廊上等着。 直到顾知秋就位了之后，才安排了一下出场顺序。 顾知秋自己请缨，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个。 倒不是压轴，只是他现在还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 下午两点整。 新生欢迎大会正式开始。 这算是一次定调，也是华科大的传统。 大学四年，或许有的人能通过四年的学习成为不可多得的科研天才，或许有的人四年之后仍旧泯然众人。 但无论是成为一个足以影响一个领域的科学家，还是成为社会的一颗螺丝钉，都要有华科大的精神在。 首先发言的是各个专业的教授。 核能与新能源专业，在之前或许并非是中科院最好的选择。 但在可控核聚变得到巨大突破的今天，这个专业一跃成为了中科院最王牌的专业。 无他，只因为全球没有任何地方，能比这里，更加先进。 这算是一个鼓励，对新入中科院，新入核能学院的同学的一剂强心针。 过去四十年，无法突破，不管是学生还是教授，都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为了边边角角的一些发现，而不懈努力。 很消磨精力和耐心，但得到的回报，微弱不堪。 但现在不同。 可控核聚变的突破，带给了所有人更多的机会，因此整个学院上下焕然一新，依托着可控核聚变而延伸出来的方向，不计其数。 过去为了一个课题冥思苦想，而现在变成了冥思苦想的在一大堆课题中去选择。 因此整个学院都表现出了欣欣向荣的氛围。 各专业的教授发言之后，所有学生都充满了期待。 紧接着是学生会代表发言。 把学校的活动，以及华科大学子该有的气质，展现的一览无遗。 华科大需要的不是流水线生产的螺丝钉，需要的是有创造力的一个个个体。 需要的是每一个人都与众不同。 书本一样，教授一样，如何与众不同，则在于个人的探索和发展。 思考，是学生会代表传输给每一个新生的观念。 在华科大，必须要学会思考。 学生会发言之后，在所有学生的掌声雷动中，关山月走上讲台。 他要说的，是站在核能与新能源学院，以及整个华科大层面上，要传递给每一个学生的精神。 华科大的精神。 华科大两院院士等高层次人才，不重复统计共有473人。 在这里几乎能学到任何想要去学习的领域。 配得上任何一位优秀的天才。 但在华科大，优秀，并非唯一的评判标准。 从学院到学校，不会因为你的优秀而对你另眼相看。 在优秀之上，更重要是你所表现出的精神。 爱国，务实，精进。 当进入华科大的那一刻开始，每一位同学便要思考一个问题，校训的含义—— “红专并进，理实交融。” 因为，在华科大，校训绝不是一纸空谈。 第174章 老干部发言了 “红专并进，理实交融”的校训是1958年华科大创办时提出的，很有当时的时代气息。 “红”一定还要“专”，仅仅是思想好，没有专业的技能，这样的“红”也算不得红； 同时，“专”一定要“红”，仅仅是专业水平高，缺少一定的思想政治觉悟，也是不行的。 华科大向来如此，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在国际上的排名与清北有些差距。 但培养出来的国之重器，却远超清北的原因。 从建校之初，汇集了严济慈、华罗庚、钱学森、赵忠尧、郭永怀、赵九章等大批三九学社的泰斗级成员开始，华科大的精神便已奠定。 关山月发言结束之后，整个大教室中掌声雷动。 或许，关老对校训的阐述很多人还无法完全理解。 但每个学子的心上，或多或少都形成了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因为华科大的校训并非一个简简单单的口号，一次新生大会，只是给所有学子种下一颗种子。 关老在掌声中从讲台上走下去。 但掌声还没有停歇。 在学生会干部预告了即将演讲的人的名字之后，掌声甚至更加热烈了几分。 顾知秋。 学生会干部从讲台上走下。 背后投影上出现了顾知秋的名字，以及在实验室中工作的照片。 眉目清秀，脸颊上有些材料燃烧殆尽之后不小心蹭上去的污垢，但眼神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万分清澈。 整个班级无数人看着投影上的画面，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这是无数新生热议的对象。 很少有人知道顾知秋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样的成就。 但从最年轻的长江学者，到全网热议，再到多方会谈承认了顾知秋在可控核聚变项目中的贡献。 哪怕没有人知道顾知秋的科研成果到底是什么，在所有新生口中，他也已经封神。 在所有人的期待下。 一个神色慌张，双手攥在腹前的年轻人，快步走上讲台。 他看着人头攒动的梯形教室，镇定的鞠了一躬：“大家好。” 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一般的“顾神！” “顾神！” …… 顾知秋目光看向台下的关山月，以及路曼曼。 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大家好，我叫顾知秋，是华科大大一新生。” 顾知秋正式开始发言，掌声这才逐渐落下。 所有人认真的倾听了起来。 “我主动申请最后一个发言，不是我要压轴，只是我需要想一下，我该向大家说些什么。” 顾知秋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但很抱歉，可能因为紧张，我到现在脑海里也不知道具体要说些什么。” “我接下来的发言可能是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所以……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掌声再一次响起，似乎是在给他打气助威。 顾知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微微鞠躬：“大家好，很庆幸各位能够来到华科大，成为华科大的一员。” “我在正式演讲之前，可能会围绕几个问题来展开，算是这次发言的一个提纲。” 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纸，然后自嘲道：“我特意写了下来，免得自己忘记，不过也只写了几个问题，因为时间实在是不太够了。” 纸张展开，他清了清嗓子，念出了那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人生的意义，以及进入华科大之后，对你人生造成的影响。” “第二个问题，科学发展的内在动力。” “第三个问题，对于自己的认知，以及对未来领域的选择。” 问题念完，顾知秋深呼吸了片刻：“各位可以先思考一下这三个问题，我也简单再组织一下语言。” 顾知秋表现出来的紧张和局促，让整个学院的学子都感到意外。 因为，一个绝对的天才，在所有人眼里都应该是完美无瑕的。 顾知秋的局促，让所有人感觉到这位顾神更真实了一些。 但关山月很意外，他并不在意顾知秋身上的缺点。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实验室内外，顾知秋的变化居然是这么的大。 在实验室里，他所表现出来的领导力，可是让他这个深耕科研数十载的老人都为之折服的。 但在这种场合，他可是完全没有实验室里的那些锐气。 更让他诧异的是，他居然隐约能从顾知秋眼里看到几分……欣慰。 一个大一新生，看着一群大一新生，表露出欣慰的表情。 很让人诧异。 终于，整个教室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落下之后，顾知秋再次发言。 “首先，第一个问题。” “进入华科大的各位，或许刚刚成年，这个时候来讨论人生的意义，看上去似乎有些早了。” “但其实，这是一件越早知道越好事情。” “让我来形容大学的四年，我会把它称作涅盘。” “在这四年，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这里有帮你实现理想的庞大资源。” “但一切的前提，是你想。” “你想，便是人生的意义。” “娶一个对的人，安稳的过上一生，这是意义。” “找一件自己喜欢的事，并且乐此不疲，这也是意义。” “我也很庆幸各位来到了华科大，因为没有什么人生，比实现家国理想更加有意义。” “而家国理想，也能促使各位距离理想更进一步。” “这边说到了第二个问题。” “科学发展的内在动力是什么？”顾知秋点头看向所有新生：“大家可以猜一下。” 整个教室中，所有人听着顾神这位“新生”的发言，这会儿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别说他们，就连关老和路曼曼也都有些茫然，顾知秋说的这些话，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少年能够说出来的。 更像是一位历经风霜，饱受人间冷暖的老干部说的话。 以至于顾知秋提问之后，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给出了回应。 “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为了经济的快速发展！” “为了星辰大海！” …… “都错了，各位，”顾知秋摇头：“推动科技发展的，是国防，是武器。” 第175章 这是大一新生的觉悟? “最先进的技术几乎都应用在军事上。” “依托于雷达的导航技术。” “依托于弹道计算的计算机技术。” “依托于核武的核发电技术。” “不胜枚举。” 顾知秋看着整个教室的新生，语气也越发平稳，先前的那些局促，逐渐消退：“科技强，则国强，是个悖论。” “人类从石器、青铜器、铁器、工业革命、核研究、量子研究、太空研究……一系列的进步，都是为了一件事服务，那就是家国的安定，从古至今，无数论据佐证，为了国强，才一步步促进了科技的进步。” “前面几位老师说的很好，现在是一个好时代，因为核聚变技术得到了突破，让核物理从鸡肋专业，一跃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热门专业。” “但我希望各位能不断的去突破，不断的去探索，而非在新开拓的这一亩三分地上止步不前。” 顾知秋接着说：“这就进一步延伸到了第三个问题上面，关于大家接下来的专业方向选择。” “可控核聚变的突破，给大家带来的不是一座金山银山，而是一个更大的机会。” 顾知秋攥紧拳头：“之前，关于核研究的方向，只能从这个拳头上蔓延出去，每条赛道上都有无数的核物理学者钻研和研究。” “但现在，核物理得到了突破，比这个拳头要大了无数倍，从此蔓延出去的科研方向，更是成倍的增加。”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立足于现在的核物理成就上，去探索，去发现更多更前沿的科研道路。” 顾知秋激情澎湃的说完，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紧接着是整个教室的掌声雷动。 纵然，顾知秋的发言过于老成。 但他的精神高度，已然让刚才发言的老师为之汗颜。 掌声小了一些之后，顾知秋手掌往下压了压，接着道：“可控核聚变是我们华夏主导的全球化变革，我们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条件，对大家的科研也会更有增益，但切不可以此作为傲慢的资本。” “我们错过了工业革命，花费了数百年的时间，几代人的努力，才艰难追上，往后的科技发展，会更加的迅速，各国科技水平的方差，也会越来越大，所以只有我们不停地前进，才能不断的领先于追赶者。” “居安思危，长治久安，这个论点永远不会过时。” 这种无比官方和严肃的话语，从一个大一新生的口中说出来。 其震人发聩的威力，不弱于关山月。 这是榜样的力量。 会给新生们更多的激励。 “同时，我也想给大家一颗定心丸。” “现在的华夏，已经是绝对意义上的国际强国。” “国内的月亮，现在比海外的圆的多。” “曾经，我有一个朋友，他有很多疑问，为什么国外的科研氛围要那么好，为什么国外的科研报酬那么的丰厚？” “那个朋友质疑过华夏的科研氛围，也曾对丑国抱有幻想。” “后来，他明白了。” “当一个国家掌握着一个世界的市场和金融体系的时候，他向来会如此慷慨。” “他曾以本科学历，在丑国凭借一个课题轻易的申请了上百亿美元的科研经费，这在国内很不可思议。” “丑国甚至以庄园豪宅，千万美元的年薪来收揽他。” “这在国内想来，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但没多久，他就发现了端倪。” “他得到的科研经费、报酬、豪宅，来自于丑国的税收？财政拨款？或者是现金储备？” “都不是，是美债。” “丑国用近五十万亿美元的美债，吸收全球各国的人才，一百个人才只要有一个成功，就能通过华尔街的简单金融操作，大肆敛财。” 顾知秋接着讲述：“当然，除此之外，我也要公正的说一句，我们华夏的科研氛围，在过去也有许多不足的地方。” “急功近利、论资排辈、科研人员的待遇不够等问题，也是急需解决的。” 哗…… 这几句话说完，整个教室都炸开了锅。 这是一个新生能说的？ 所有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在之前，各大高校对这些事情几乎是缄口不言。 因此很多人对人才流失，都并不了解。 一些前排的学院老师脸色都有些紧张。 关山月倒是自然。 他知道，顾知秋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人人都看得到，但没人指出来的毒疮给刺破，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 华夏的科研氛围，该改革的地方，必须要正视，必须要改正。 他支持顾知秋。 “最后，我想告诉大家的是，”顾知秋道：“现在全球的金融和华夏挂钩，且华夏再一次成为了全球的中心，只要通过各位的努力，让我们的祖国不断的强大，那华夏的科研环境，一定会是世界顶尖。” “和幸福指数、生产资料等一样，国强则一切都强，国弱就一切都弱，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的发言完毕了，希望能给大家未来的学习起到一点帮助。” 声音落下，教室里的掌声达到了顶峰。 本就已经封神的顾知秋，这次算是在新生的心里彻底发光了。 随后，学生部的干部开始通知一些入学的事项和对校园宿舍、餐厅、教室、学院等一系列的介绍。 顾知秋则是和关山月、路曼曼一同离开了教室。 刚一出门，就长舒了一口气：“呼，我感觉我说的特别乱。” 路曼曼看着他酣畅淋漓的样子，道：“说的挺好的啊。” 关山月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对了，知秋，你刚才在会上说的那些我国科研氛围的事儿……” “我，我就是在网上看到的，随便说的。” “哦，”关山月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不公了，我赶紧问问。” 路曼曼在一旁小声嘀咕道：“有李老、侯院长、王锋还有您在，我觉得在咱国的科研界没人比他更幸福了。” 第176章 我有一个朋友 “曼曼，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顾知秋摇了摇头，严肃道：“你这样就更说明了科研氛围存在拉帮结派，论资排辈的问题了！” 路曼曼黑着脸，轻轻掐了掐他的胳膊：“没看到我是在开玩笑么？” “这个问题要正视的！”顾知秋倔强道。 “正视正视，我没说不正视啊！”路曼曼被这个木头气的不行，索性就把头扭到了一边：“跟你说话真费劲。” “我怎么了，本来就是……” 顾知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胳膊。 结果看她胳膊往一旁一甩，不让他牵，他就知道她肯定是生气了。 于是便也不敢再毛手毛脚了，只能安安静静的等她消气。 关山月倒是见怪不怪：“科研上的问题，也是中科院已经提到桌面上的议题了，这个你放心，为了更好的迎接接下来的科技大爆发，我们一定会把更多的人才留下来。” “嗯。” “对了，你之前在会上提到的那个在丑国的朋友……是什么专业的？” “咳咳……”顾知秋干咳了两声：“那个……也是核物理的，对，就是认识了他我才对核物理这么有兴趣。” 顾知秋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一句敷衍，在关老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部电视连续剧。 对于知秋的科研能力，从侯国强到关山月，都是叹为观止的。 包括可控核聚变、超导结构以及在电磁封闭的华林岛上，这都证实了这一点。 这么杰出的科研能力，所有人都很难相信这是与生俱来的。 再加上顾然和张静这两个甩手爹妈的存在，更让他们好奇顾知秋在科研道路上的启蒙老师是谁。 而就在刚才，他听到顾知秋口中的这个“朋友”的时候，联想到了一些什么。 虽然只是一些猜测，但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认为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知秋……”关山月缓缓开口。 顾知秋一怔：“怎么了老师？” “你能不能把那个朋友的联系方式和我说一下，”关山月解释道：“现在是华夏正需要人才的时候，所以我希望中科院能够争取一下，当然，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会给你朋友比丑国更优厚的待遇。” 顾知秋：？？？ “啊这……” 关山月脸上满是希冀。 因为他曾经接触过几位流失的人才，平均年薪在二十万到三十万之间，达到五十万年薪的就已经是十分优秀的天才了。 而千万年薪以及庄园豪宅……这样的报酬很难想像丑国利诱的会是什么样的天才。 不过现在华夏逐渐强盛。 他还是想尝试一下，把这样的人才招揽回国。 但这可苦了顾知秋了。 “这个，我可能没办法把联系方式给您。” 关山月闻言，神色透露出了几分惋惜：“能让丑国以这样的利益引诱，可以见得你的那位朋友一定是位天才，如果不能回国，太可惜了……” 顾知秋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道：“不过据我所知，我的那位朋友没有接受丑国的利诱。” “没有么？” 庄园豪宅，天价薪酬。 这还只是简单地招揽条件。 关山月不敢想象后续可能得到的科研经费的数目。 但即便是这样，也未能成功利诱，这着实让人费解。 “那你朋友的诉求是什么？” 顾知秋看着关老，平静道：“他只想回国，哪怕一穷二白。” “那你看这事儿弄得，”关老神色激动：“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不等关山月说完，顾知秋叹了口气：“他已经去世了。” 关山月一怔，随后神色低落了下去。 “都怪祖国当时不够强大……” 顾知秋轻声道：“不怪国家，都是命。” “之前我也没有听说过我们华夏有一位优秀的学子被滞留在丑国，若是知道，中科院绝不会袖手旁观的，这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看着关山月自责的模样，顾知秋只是叹了口气。 前世中科院的努力何止千万。 可国力弱，无论再有道理，也毫无意义。 大国争锋，向来只看拳头。 不过所幸的是，不管怎样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和关老同行了一段路，在高能物理实验室，便暂时分别了。 “你和曼曼回去先休息吧，我先把你给到的数据同步一下，如果验证成功，中微子通讯就可以铺展了，这个是中科院着重要求的项目。” 顾知秋点头道：“嗯，那可控核聚变呢？我给到的那些实验和数据，侯老给各个国家下发了吗？” “还没有，”关老摇头道，“中科院那边还得再进行验证一下，就害怕你给的错误数据也意义非常。” “那些我确定是完全错误的。”顾知秋拍着胸脯保证。 那些实验是他走了十年的弯路，不但逻辑复杂，最气人的就是耗费了大量精力，得出的结果却是错误的。 所以他印象十分深刻。 “这件事上还是要保守一些。” “好吧，”顾知秋也不再执着，只是问道：“那如果中微子通讯开始在各国铺展开，恐怕他们就都能猜到我们已经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了。” 关山月笑道：“别怀疑侯老下棋的能力，如果告诉他们我们没有掌握这个技术，没有什么好处。但如果告诉他们我们有，但是不和他们分享，这就违背了会议精神。所以这种我有，但我不告诉你，但是你通过我表现出来的细枝末节也知道我有的感觉，才是侯老所想要得到的局面。” 这种外交上的较量，顾知秋算是一个小白，但听关老的描述，他也隐约明白了：“就是说我们明面上说我们没有这个技术，但要让所有国家都心知肚明我们有是吧？” “对，只有这样，可控核聚变才能成为我们手中指挥全球的尚方宝剑，否则，它也只是一条咸鱼。” “我明白了。” “星链计划和火星实验室的事情，你这边也不用太着急，从侯院长那边了解到的情况是一切进度都符合预期，而且随着一些外资企业的技术加盟，进度还要比原来的更快一些。” “嗯，丑国那边呢？”顾知秋问道。 关山月道：“丑国现在一群极端鹰派掌权，越是这样，我们反而越放心一些。” 不懂得韬光养晦，把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的人，最容易防备。 顾知秋认真道：“他们有这么大的敌意，我们更应该小心一些，而且他们也不是没有人才，不能大意。” 第177章 默默搞大动作 顾知秋的担忧不算多余。 克里是一个聪明人。 和顾知秋比起来，他只是天赋稍弱一些。 但如果得到了中微子通讯上和可控核聚变上的一些数据，那毫无疑问他能够依此获得不俗的科研成果。 虽然顾知秋不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事情发生，但这对华夏来说终究是一个隐患。 关山月看顾知秋的严肃叮嘱，点头道：“好，我会密切关注丑方科技部的动向，如果有什么情况出现，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那就麻烦关老了。” 关老笑道：“应该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 …… 接下来几天。 青海核聚变反应堆在中科院的数据支持下，完成了最后一块拼图。 从华科大、西北工大、哈工大、国防科技大学等高校制造的相关配套设备，正从四面八方，向青海汇聚。 压力系统、蒸汽发生器、主循环泵、稳压器等一系列设备，正通过兰新高速铁路、兰青铁路、青兰高速、连霍高速等主要线路进行运送。 货运车队在高速上驰骋，一辆又一辆的大型半挂货车上，背负着一座座庞然大物，让人叹为观止。 如果有巨物恐惧症，只得减速避让，平复内心的慌张。 但更多人则是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与此同时。 京新高速之上。 一辆辆迷彩货车穿梭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 过往稀少的私家车，有幸目睹了属于华夏的钢铁洪流。 一艘艘被迷彩篷布笼罩的火箭状物体，在军用货车上岿然不动。 望不到头的整齐车队，让人无比安心。 与此同时。 国外的间谍卫星，都敏锐的发现了华夏的动静。 自从华夏公布可控核聚变以及中微子通讯项目之后，那些过去以先进着称的西方世界，目光就紧紧的盯着华夏。 他们猜测华夏已经突破了某些核心技术，他们需要印证自己的猜测。 在卫星画面上。 华夏纵横交错的国家地图之中，西北交通网络上。 那些如同长龙一般的特殊器械运输车队，无疑是吸引了全球的目光。 在b站、抖音等平台上，环球网、新社网等主要面向国际的媒体，也都同步直播了卫星监控画面。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这么浩大的工程，华夏并没有想过藏着掖着。 无数弹幕，看着这一条条长龙，都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 “不会全是导弹吧？” “官媒有说什么吗？” “貌似什么都没说啊！” “好家伙，这也是咱能看的吗？” …… 直播二十四小时未曾间断。 所有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居高不下。 国外无数媒体也纷纷获得了环球网、新社网的转播授权，在海外的媒体上开始同步直播。 这些车队最终在两个地方停下。 三列火车和车队进入华夏青海。 军用货车则是进入了酒泉地界。 然后就是更加模糊的卫星地图视角。 所有车辆进入两个基地之中，随后几个庞然大物开始将车辆上的器件纷纷拆卸下来。 画面模糊，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但欧、俄、丑的一些军方媒体，则是第一时间获得了更高清晰度的卫星探测视频。 青海一处广阔的基地中，无数常规仪器设备，都有核电站的影子。 而青海基地，外媒已经有过核电站的推测。 这次的仪器输送，也算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虽然从外表无法判断是常规的核裂变发电站还是可控核聚变发电站，但从各国媒体专家的推测中可以看出。 所有人更倾向于后者。 至于酒泉基地。 这个华夏最重要的火箭发射基地在国际上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 只是上百辆军用汽车完成拆卸装配，十二架重型火箭落地酒泉火箭发射基地之后，顿时在国际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十二架火箭型号不一。 但均属长征系列运载火箭改装。 华夏航空局公示的十五个运载火箭型号，如今一朝出动十二个。 让各国都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心。 十二艘运载火箭就位。 便没有了下一步的动静。 列阵待发的火箭，进入了漫长的等待期。 各国保持着关注的同时，更多的注意力则是转移到了青海基地。 不足一个月的时间，设备装配完成。 一座广阔的核电站，在青海高原上耸立。 接下来，一个全新的国家电网，以青海为中心，迅速的铺展开来。 各国似乎都猜到了什么。 也都在等待着这座庞大的青岛基地传出热辐射的那一刻。 …… 中科院，天体实验室。 十二艘星链卫星的数据导入和引力波敏度感应器进行最后的植入和检测。 顾知秋作为这次工程的总设计师，也是唯一一个清楚这个技术的核心思路的人。 星链卫星最佳的发射窗口在十月一号。 在此之前，他已经不分昼夜赶工了一个月。 尽管已经完成了多轮验证，但在正式载入飞船之前，仍然想要尽可能的再多检测几遍，以求万无一失。 十月一号是个重要的日子，再加上无数国家的目光都在盯着酒泉那十二架运载火箭，所以在这个亮剑的时刻，不容出现任何纰漏。 侯国强走进研究院的实验室中，在偌大的实验室绕了很远，这才走到了顾知秋面前。 这位星链计划的核心人物，就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埋头计算着。 所有的研究方向和验证方向都是顾知秋告诉侯国强，然后由侯院长再折回下发到研究院。 因此，到目前为止，整个研究所的所有科研人员，也不知晓躲在角落里的顾知秋竟然是星链计划的中流砥柱。 侯院长把顾知秋喊了起来，两人一同离开了研究院之后，他才开口道：“洛城空空导弹所、中航工业设计院、飞行自动控制研究所等多家研究所已经分别按照预定时间完成飞船设计和数据载入。” “我这边也已经进行了七次验证，十月一号能够保证发射。” “这也就剩两天了，”侯国强道：“十月一号青海核聚变发电站也要试运行，你总不可能这两个地方都去，你看你要去哪里，我这边给你安排行程。” 第178章 人不是科研机器 “必须要去吗？” “怎么，你有事儿？” 顾知秋点头，说：“星链卫星就位之后，只是打通了地球和火星的通道，但我们还得有一艘能适应引力波潮汐的飞船，才能在这条通道上往返。” 他耸了耸肩膀：“火星实验室的设计和模块化制造，可以根据祝融号的火星数据，交给研究所来完成。” “但是这艘可以利用引力波潮汐的飞船，只有我能造的出来。” 侯国强看着眼前的顾知秋，老花镜下那双些许浑浊的眼睛，有些心疼。 这小子简直是在拿命搞科研。 “不用这么着急，火星实验室的进度目前才走了一半不到，材料院那边刚刚给到合格的建造材料，距离完全落地，至少还有半年的时间。” 侯国强语重心长大：“你别那么着急。” “总是不想耽误……” “太急了并非完全是好事，”侯国强说道：“科技的进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每一个新兴技术的出现，都要有一定的沉淀，一方面能将这个技术的效益最大化，另一方面也能为下一个技术的突破提供足够的技术支持。” “如果一味的往前冲，虽然硕果累累，但很容易出现断层的现象。” 很显然，现在已经出现了这个情况。 因为顾知秋的创造性和前瞻性是目前中科院许多科研人员所不具备的，所以在很多研究中，他都是在单打独斗。 科研是一件十分孤独的事情，而前沿物理更甚。 长时间沉浸在这种孤独的科研环境之下，很容易对一个人的心理和生理造成莫大的影响。 当然，为了照顾顾知秋的情绪，他只是从宏观的角度进行论述。 顾知秋也隐约懂了侯国强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让我在科研之余给中科院的专家们补补课，尽可能把中科院的科研水平整体进行提升么？” 侯国强叹了口气：“我是这个意思吗？” 看着侯院长吹胡子瞪眼，顾知秋便就蔫儿了很多。 “从今天到十月八号，是假期，我不想在中科院再见到你。”侯国强直接下了死命令：“回去和曼曼准备一下行装，去青海还是去酒泉，你赶紧选一个。” “那……青海吧，航天领域我不算是专家，再加上这么多次验算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顾知秋琢磨道：“但核聚变发电是首次尝试，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还能第一时间解决一下。” 侯国强一个大无语：“你到那儿主要就是以中科院代表的身份做一个见证，主要放松心情，就当旅游，不是让你换个地方办公的。” “嗯，我知道了。” 侯国强不放心的看着他：“这次去除了衣服什么都不需要带，基地那边都有准备。” 顾知秋就这么被送出了中科院。 直到他坐上了回玉渊潭的专车之后，侯国强才算是放下了心。 …… 九月三十日。 顾知秋和路曼曼出发前往青海。 京都没有直达青海的高铁，若想坐高铁需要在长安北站转车。 加起来的时间差不多需要十一二个小时。 如果乘坐普速火车的话需要十九个小时左右。 虽然高铁相比普速快了七八个小时。 但根据旅游攻略，似乎火车软卧，能更好的领略到蓝天和青草的美景。 反复对比之下，两人还是选择了坐飞机。 不为别的，主要是直飞只需要三个小时，实在是太香了。 九月三十日下午四点。 飞机降落。 专车便将二人一同接到了青海核能基地。 顾知秋到了基地的第一件事。 便是从上到下的将整个核电站完全的检查了一遍。 顾氏反应堆总工程师刘默全程陪同。 直到顾知秋的严肃神色松懈了下来，他才放下了心。 “刘工，青海核能基地承担着全国电力系统以及通信系统的重任，您和整个基地的工作人员，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刘默连连点头。 被这个儿子辈的小孩儿教育，画风有些古怪，但刘默依旧认真应诺。 因为作为统筹上下的总工程师，他比任何科研人员都明白，是谁在背后默默推动华夏核能乃至世界核能的发展。 “知秋，你们也一路舟车劳顿，侯老特意叮嘱我照顾好你，”刘默笑道：“这样吧，今天我带着你和你对象去青海湖玩，放松放松，我让基地准备饭菜，晚上给你接风。” 顾知秋有些推脱。 倒不是懒，只是在核聚变发电站即将在万众瞩目中试运行，他着实是没有心情再去游玩。 “我想知道明天的流程大致是怎么样的，再检查一下各个环节，争取不要出问题。” “路上吧，路上我跟你慢慢说。” 顾知秋看刘总工坚持，便也只能点头：“那行。” …… 刘默离开去调车。 路曼曼在一旁道：“你别一来就给人家摆脸色，科研强，所以人家尊重你，但你也得注意一点，人不是科研机器，都是有情绪的，以后注意一下说话方式。” “那我该咋说？” “最起码得先鼓励和肯定吧，青海基地也是在这几个月就没日没夜的建起来的，每个工作人员也都辛苦，”路曼曼道：“设身处地的想一下，然后再去交流，体恤之后再给任务，一方面人家心情也好，一方面做事儿也更用心。” 顾知秋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到时候刘总工再和你提接风宴的时候，你也别老推辞，就一顿饭，能耽误多长时间？” “你咋知道我不想参加这个接风宴的？” 路曼曼瞅了他一眼，一脸都是你皱皱眉头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 顾知秋道：“我不是不接受他们的好意，只是我不喜欢热闹。” “就吃个饭，”路曼曼无语道：“你就喝杯啤酒，说两句鼓励的话，有啥难的？” “行吧。” …… 有路曼曼的培训。 下午乃至晚上的一切活动，都顺利了很多。 其实有些事情，觉得很难，无非是自己给自己设限了。 真做起来，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无非是路上对刘工和青海核能基地的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晚饭的排场大了一些，在吃饭前说了两句表彰鼓励的话。 但给别人的感觉，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179章 晚安，华夏 晚上。 顾知秋和路曼曼便在基地入住。 第二天的行程很满。 临时断电线路调整的短信，顾知秋和路曼曼的手机都收到了。 全国除沿海地方之外，也都收到了停电十二小时的通知。 虽然短信给出的理由是国家电网调整。 但所有人都能隐约猜到，真正原因是可控核聚变发电即将成为现实。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 因为国家并没有明确的给出答案。 这种若即若离的结果，是最好的状态。 因为青海核能基地距离生活区很远。 所以为了能够欣赏到全国熄灯的胜景，他和路曼曼只能通过网络来了解。 不过庆幸的是，每个城市的官方媒体，都同步直播起了城市画面。 而航拍华夏自媒体，则是从卫星上进行俯拍。 整个华夏的灯光如黑夜中的萤火，如宇宙中的星辰。 璀璨夺目。 凌晨十二点整。 最先有反应的是以三峡大坝供电区。 以三峡发电站为中心，黑暗向四周开始蔓延。 就如同一滴墨水，滴在了纯净的水面上。 接着，是各个城市电站为中心，开始蔓延黑暗。 就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黑暗快速的蔓延着。 三十分钟之后。 整个华夏一片沉寂。 再无任何光亮。 身处在城市深处的人，也能抬头看到没有光污染的，纯净的天空。 这或许也是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 晚安，华夏。 …… 十月一日。 假期的第一天。 但这个十一假期，大多人并没有特别的安排。 似乎待在家里等待来电，就是一件最特别的活动。 一大早起床，所有人纷纷打开了风扇、空调、电视的开关。 这才放心的走出了家门。 所有人都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来电的问题。 不少老爷子眉飞色舞的分析着中午来电之后的情形。 似乎灯光的亮度和手机的音量的大小都会随着电力的更新而变得更强几分。 虽然说这些老爷子们压根不讲什么科学，但对可控核聚变还是分析的头头是道。 …… 青海核能基地。 顾知秋和路曼曼以及青海、中科院的几位领导，站在基地实验大楼的落地窗前。 眼前便是仍处在熄灭状态的顾氏反应堆。 路曼曼站在顾知秋旁边，目光时不时的看向自己男友的侧脸。 刚开始有些领导会主动和他攀谈。 但因为他心不在焉的回复，久而久之便安静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反应堆一侧的石质铭牌上的“顾氏”二字，以及碑刻题记上镌刻的关于反应堆相关的科研人员名单，让她这个科研人员家属十分自豪。 实验大楼的时钟一点一点的推进着。 虽然这次青海核能基地并不允许媒体同步直播，但仍有无数媒体将卫星和无人机升起，在青海核能基地之外，窥探着里面的动静。 为了更直观的传达出电力输送面积，国家电网亲自下场，用北斗卫星探测画面载入电力输送路径，模拟出一幅全国的电力传输实时变化图。 在电力流过的时候，每一条电网都会亮起。 但此时，整个华夏还是一片黯淡。 中午十一点三十分钟。 青海核能基地，总工程师刘默按下了启动按钮。 反应炉在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之后，正式启动。 一道热浪，以反应堆为中心，向四周横扫而去。 所有人的视线，也在这一瞬曲折了几分。 随后环流装置启动。 磁约束装置启动。 一道淡蓝色的光芒在反应堆内部，如同萤火虫一般闪烁。 紧跟着，超热波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一股股热波如同海面上的波浪，层层叠叠。 眼前的反应堆颜色逐渐由淡蓝色向深红色过渡。 隔热层、辐射屏蔽层、磁约束层开始变得“通透”。 总控台上显示的反应堆温度急速增加。 温度爬升到一亿摄氏度之后。 量子同轨装置启动。 反应堆中开始频繁出现电弧。 二十分钟之后。 反应炉温度达到预设恒定温度一亿三千度。 磁约束装置与量子同规装置进入常规工作状态。 聚变蓄电变压器接入。 电网主阀开启。 …… 直播平台上。 国家电网的直播间内。 无数网友开始疯狂的刷起了弹幕。 “三！” “二！” “一！” 在万众瞩目之下，时间跳动到12：00。 载入电路分布路线的北斗卫星图上。 原本暗淡的华夏大地，开始逐渐发出光亮。 源源不断的电流，从青海核能基地为起点，向全国输送。 电力部门也很懂网络热度，特意安排电网分路阀门按照从内往外的顺序依次打开。（经一位读者提醒，特此说明，电压的产生是电势差，这个是瞬时的，所以一般来说总电阀打开之后，全国会几乎同时来电，先后顺序几乎不可察。） 这样，缓慢点亮华夏的视觉效果要更加让人震撼。 当电流流过，每一条电路随即从黑色变为淡蓝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电路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如同奔流的江河，肆意的向每一条电路开始蔓延。 不知不觉间，所有人沉浸其中。 仿佛在看的不是直播，而是一个游戏。 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画面，生怕这个蔓延全国的电流，走到哪里就流不动了。 弹幕区加油打气的无数： “加油！” “东北的兄弟耐心等等，我四川的已经吹起空调了。” “长安电子科技大学发来贺报，寝室已经来电了。” “冲冲冲！” “常山来电了，老板已经通知下午上班了，很棒。（死亡微笑）” “豫省发来电报，手机已经充上电了。” 弹幕上，开始了接力。 每一个地区通上电之后，该地区的网友第一时间便会及时的在直播间报出自己所在的省市。 一时间，整个直播间，每一秒都会刷新出无数个城市的名字，甚至是乡镇、村落的名字。 …… 顾知秋则是看到反应堆进入常规工作状态之后，便放下心了。 这会儿走出观光楼，看着空旷的草原，心情甚好。 在青海核能基地之外，能够看到不少无人机在天空盘旋。 不过光是在基地外面拍远景，也只怕是拍了个寂寞。 顾知秋走出不久，路曼曼就追了出来。 “恭喜呀，顾大科学家。” 顾知秋毫不谦虚：“做了这么多努力，应该成功的。” “怎么，不在里面和人家一起庆祝？” “庆祝的话少我一个没事，”顾知秋摇了摇头，问：“我得赶紧去检查一下中微子滤波装置工作状态。” 第180章 梦传神授 路曼曼耸了耸肩。 得，随着他折腾呗，还能怎样？ “对了，先前侯老说火箭发射窗口期是在晚上八点之后，对么？” “嗯，八点十五。” “好，那下午还有些时间，我们可以在附近走走。” “哦。” 路曼曼跟着他到了基地实验室。 这会儿整个实验室都一片欢腾。 所有工作人员看到顾知秋来了之后都是急忙围过去握手。 这让顾知秋有些为难，硬着头皮我了几个之后，举起双手求饶道：“对不起，谢谢各位的好意，那个中微子实验室的检测窗口在哪里？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顾知秋无比紧张局促的走到了操控台前。 中微子波探测数据在不断跳跃。 每一秒都有数以万亿计的中微子消亡和出现。 光压感应示数如同精神病一般，反复跳动。 不同能量的中微子波，通过滤波器到达既定的调频设备，然后在几秒后默默消失。 中微子通讯塔还未完全搭建，因此这些中微子波还没有编译信息。 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与他的计划完全无异。 “呼。” 顾知秋松了口气：“电力和通讯的地基都非常牢固了。” 周围的科研人员也越发高兴。 “感谢顾同学的数据支持！” “相信通过可控核聚变的突破，在更多领域上都会有长足的进展。” …… 顾知秋点头致谢，随后落荒而逃。 赞赏和夸奖，对他而言是个不小的负担。 他做科研一向尽可能的规避夸奖。 因为科研就该纯粹一些，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只是科研的一部分。 但夸奖、赞美和诋毁，则会将科研变味。 从基地出来。 顾知秋连午饭也是不敢在基地里吃了的，带着曼曼驱车到青海湖附近，这才简单的解决了一下午饭。 青海湖畔，偌大的遮阳伞下，一张满是包浆的木桌前。 顾知秋和路曼曼就在这儿坐了下来。 旁边卖饭的人是附近镇上的居民，开着一个五菱面包车，就这么在这儿售卖。 顾知秋喊了一份葱花土鸡，路曼曼点了一份奶皮和一份炸筏子。 在远处，有些开着记者车，一路紧跟过来的各种媒体人，刚靠近青海湖，便被一旁几辆黑色的越野车拦了下来，被阻隔在了顾知秋二百米之外。 甚至连饭菜上桌前，也有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掐点到面包车前点餐。 这些顾知秋和路曼曼都知道，也都习以为常了。 谁来青海旅游会穿西装，何况还是这么大的太阳。 有时候顾知秋都想跟李老提个建议，换一批人过来。 哪怕伪装，也麻烦装的像回事儿一些。 不然真的很影响外出旅游的心情。 路曼曼忍俊不禁的看着在面包车前“点餐”的两个西装男子：“你猜他们在干嘛？” “食品检测。” 顾知秋叹了口气：“习惯一下吧。” “青海湖真好看，水天一色。” “是，从来没想过天空能这么漂亮。” “饭来了。” 店家端着菜盘子一路小跑，将饭菜送了过来。 可能是被那两个西装男给吓到了，把饭菜送上之后，就急忙开溜。 顾知秋本来也不在意，想着就吃个饭，也没耽误多久，照常吃便是。 可让他尴尬的是，那些西装男三三两两的站在青海湖畔，着实是……太显眼了。 那感觉就像是你在海边游玩，遍地都是泳装。 你正赏心悦目的在欣赏，结果突然来了一群穿着棉袄戴着墨镜的人。 这些人要是路过也就罢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竟然也做着和身穿泳装的人一样的事。 这一下就把你欣赏泳装的心情彻底给打乱了。 前面是水天一色，群山环绕的美景。 旁边是一对又一对的西装男子，含情脉脉的欣赏风景。 一旦有什么人从顾知秋面前路过，那群人就精神紧绷，所有目光唰唰唰的盯过来。 那酸爽……很难形容。 顾知秋本来想趁着这个午后，在这个仙境和曼曼腻歪一下。 可现在却是把他原有的计划全部给毁了。 吃完饭，两人就相拥坐在遮阳伞下看风景。 因为他们一动，那些西装男子便会跟着动。 为了不影响其他游客的观赏心情，他俩决定牺牲自己。 …… 青海核能基地估计现在还在狂欢，他是不打算回去凑热闹了。 在这儿虽然有些尴尬，但至少风景能够洗涤心灵。 本以为一下午就要看着一幅风景画度过。 可没想到临近傍晚的时候，反倒是碰上了一件有趣的事儿。 一位捧着一本古书，衣衫褴褛的邋遢老人，穿过日月山，沿着青海湖畔，一路走来。 嘴上念叨着什么奇怪的语言，或许是藏语，或许是梵文。 但都不是顾知秋能听懂的。 在老者眼中，像是看不到周围的游人。 他就像一只工蚁，不停的前进，同时嘴里不停的吟唱着什么。 顾知秋的好奇，引来了旁边一位藏族朋友的注意。 “这是巴仲艺人。”他说：“就是做梦学会史诗的人，他们学会之后，有的人能一连吟诵七天七夜，有的人能直接吟诵一辈子。” 顾知秋看向那个老者：“他呢？” “不知道，我小的时候他就在吟诵了。” “太不可思议了。”路曼曼好奇道：“那你们能听懂他吟诵的内容吗？” “能听懂一些，有一些是《格萨尔王传》的内容，也有一些《陀罗尼穗》之类的内容，”藏族大叔摇头道：“但还有很多听不明白，不是史诗里的内容，胡言乱语的，我们都认为他有了癔症。” “他啊，我知道。”饭摊老板娘说道：“他已经吟唱了有三十年了，三十多岁的时候才成了这样。” “做了个梦就这样了吗？”顾知秋问道。 “说是在青海湖游玩的时候突然就昏迷了，醒来就这样了。”老板娘道：“我也是听吃饭的人这么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路曼曼道：“这也太邪乎了。” 顾知秋则是抱着严谨的态度，向那位藏族大叔问道：“这位老爷子说的话，您能帮我翻译一下吗？” 第181章 神话和宇宙 “哈哈，我能听懂一些，”藏族大叔乐呵呵的道：“他说的很快，而且吐字也不是很清晰，想全听懂很难。” “没事，挺懂多少是多少。” 顾知秋和藏族大叔一同起身，向那位邋遢老人走去。 “阿库……”藏族大叔靠近那位老人之后，先用藏语说了些什么。 但应该不是打招呼。 顾知秋看那表情，像是打趣或者奚落。 很显然，这位藏族大叔活跃的过了头。 在他看来，这位藏族老爷爷的精神是“不太正常”的，所以才有此举。 顾知秋提醒道：“麻烦叔叔帮我翻译一下了。” “好，我听听。” 藏族大叔跟在老爷子身旁，竖着耳朵倾听了起来。 邋遢老人的语速很快，而且声音很低。 跟着他的语速来同步翻译是来不及的，这位藏族大叔只能在听很久之后，再翻译出来一些内容。 不过翻译的过程中，就已经错过了很多内容，因此顾知秋得到的信息也是十分片面的。 “两个敌对势力争斗导致的结果，后来有一方胜利，天升了起来。” “有一场大洪水，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 “浩劫结束，人类得到圣主的恩赐，成为了万物的主宰。” “最初斯巴形成时，天地混合在一起。请问谁把天地分？分开天地是大鹏，最初斯巴形成时，大鹏头上有什么？阴阳混合在一起。请问谁把阴阳分？分开阴阳是太阳，太阳顶上有什么？……” 这段翻译完了之后，藏族大叔摆了摆手：“就到这儿吧，声音又小语速又快，听的脑子都是疼的。” “谢谢，”顾知秋道：“已经很感谢了。” 藏族大叔笑道：“哈哈，不客气。” 顾知秋特意买了一壶青稞酒作为感谢。 藏族大叔爽快的接下了礼物，然后就趁着傍晚之前赶路离开了。 顾知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七点，便和路曼曼一同往青海核能基地回了。 “咋样，那位藏族老爷爷在说什么啊？” “一些神话故事。”顾知秋道：“还有一些藏族的歌谣。” “真的是精神有问题吗？” 顾知秋摇了摇头：“我感觉不是，从翻译的碎片内容来看，那位老爷子的话还挺有逻辑的，而且是成体系的，不是胡言乱语。” “我觉得应该是小时候耳濡目染，然后受到了什么刺激，才变成了这样。” “哦。”路曼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倒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 但顾知秋不一样。 虽然他只听了一点点内容，而且也只是九牛一毛，但他还是比较慎重的对待起了这件事。 当然不是内容。 从那位藏族大叔翻译中得知的神话碎片，零碎不堪，而且也很难分辨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从这只言片语中，他还是能够隐约感觉到。 藏族老人所念叨的神话，和以往顾知秋所了解的都有同一个特点。 那就是有很多相似。 虽然说一些名词不一样。 但在一些大的框架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比如不管是哪一个神话体系，都记录的有大洪水。 人头蛇身。 以及对天的敬畏。 “说真的，我现在对这些神话还挺感兴趣的。”顾知秋道。 “神话啊，我都快忘完了，小时候还挺感兴趣的。” “对，一件比较有趣的事就是，随着年龄增大，生产活动的增加，这些事情慢慢地就被人抛到了脑后，”顾知秋一边开着车，一边好奇道：“但奇怪的是，当有了后代，人们却总是会给孩子讲述这些神话。” 从上古出现的神话，便是这么口头传承到了现在。 按理来说，所有动物对于后代的培育，都着重在生存。 比如教育后代认清天敌，教育后代生存技巧。 只有人类，会把这些看似对生存毫无用处的神话，当作传承教育的一部分。 路曼曼并没有多想：“小孩子嘛，你给她讲别的他又听不懂，所以讲些神话讲些童话很正常啦，你想多了。” “神话就能听懂了吗？”顾知秋很显然不认可这个说法：“神话中的悖论更多，难以理解的地方，就连大人也很难自圆其说，这些残破不堪的神话碎片灌输在孩子脑袋里，他们更加难以理解。” 路曼曼摇头：“不会啊，我觉得我小时候挺容易理解的。” “你不觉得这就是问题所在吗？” 顾知秋突然回头看着路曼曼。 在昏暗的天色下，他的注视让她感觉脊背发凉。 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可在顾知秋的引导下，稍一思索，还真有些让人不解。 就像是小时候看世界未解之谜的感觉一样。 你告诉小孩子，人的进步是火，地球是圆的，华夏不是世界的中心等等，这些既定的客观事实，在小孩子看来是晦涩难懂的而且很难放在心上，也很难记在脑海里。 他们的大脑仿佛在不断排斥着这些知识。 但你告诉他们，后羿射日，女娲造人这些神话，他们却很乐的去听，并且能够深刻的记在脑袋里。 顾知秋接着数道：“而且人类文明的发展，其实是和这些神话背道而驰的，你不觉得给那些刚刚接触这个世界的孩子们教育一些比较基础的物理知识、宇宙知识，树立起一个正确的世界观，比树立一个神话观更有意义吗？” “我有点开始害怕了，”路曼曼看向窗外：“本来我觉得蛮正常的。” “有时候习以为常的事情，蕴含了大量未知。”顾知秋道：“我也是刚开始把注意力放在神话上，等后面我会多了解一下，争取找到根本的原因。” 顾知秋喃喃道：“一定有原因的。” “之前总听说一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我现在在你身上可算是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了。” 顾知秋有些无奈道：“其实我之前也不理解。” 之前他一直以为那些改变时代的物理学界的先驱者，后期陷入神学是因为自己的理论钻研到了尽头，无法通过严谨的论证，这才用神学麻痹自己。 现在看来，他是错的。 因为科学的尽头，永远是对地球和这个宇宙的探索。 而宇宙的本质，或许就藏匿在传承了几千年的神话之中。 第182章 真菌影响? 对于宇宙来说，地球太渺小了。 而人类对于地球，也充满了奇迹。 早期猿类出现于两千五百万年前。随后进化出十二支人属，然而3.5万年前左右，智人，也就是人类的祖先出现之后，十二支人属全部灭亡。 然后就是智人逐渐统治地球的故事。 之前，人类对智人的出现，和其他十二支人属的灭绝，推到生物进化论假说上面。 但当中东山洞中距今三万年左右的远古人类遗迹发现之后，所有人才发现，除智人外的其他人种，随着时间的推移，地球环境的逐渐好转，居然并没有进化，反而在逐渐的退化。 一时间，一个惊天的问题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智人的突然出现，和十二支人种的灭绝，或许和生物进化论并无关系。 而这段人种替换的血腥历史，一片空白。 随后就是漫长的神话时期， 再然后才是文明的出现。 很难想象，一个花费了千万年才进化出直立行走，又花费了千万年才学会简单的合作狩猎和石头、木棍制作武器的进化路线，怎么突然之间进化出了完全不同于其他动物的天、神崇拜，具备信仰和思考。 考古毫无发现，这段历史的断层尤为严重。 唯一能进行猜想的，只有依据神话。 顾知秋思考着，没多久，在天彻底黑下去之前，这才算是到了青海核能基地。 两人回到基地之后，刚刚在房间坐下，刘默就端着饭菜上门拜访。 脸上满是歉意和自责。 “知秋啊，你们怎么不打招呼就出去了，今天所里的庆祝大会，你们真是从头到尾都错过了。” 顾知秋笑道：“没事的，我开心，就出去了。” “真是的，这要是让侯院长知道了，指不定指着我鼻子骂，说我招待不周。”刘默把饭菜端了过去：“这是我特意让所里给你准备的，都是青海特产，你们还没吃饭吧？快尝尝。” 路曼曼看顾知秋脸上露出拒绝的表情，急忙接话道：“谢谢刘总工，我和知秋在外面吃过饭才回来的，谢谢您的好意，待会儿我们饿了就吃。” “好，好，可一定得记得吃。” 顾知秋这会儿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对了刘总工，在青海那边有一个藏族的老爷子，一直不停的在青藏高原长途跋涉，嘴里还一直念诵着什么，您了解吗？” “之前听说过，怎么了？” “今天也碰到了，就觉得挺传奇的。” 刘默道：“在藏族，从古至今，这样的人不少，叫巴仲艺人，不过你说的那个老爷子，应该是现在最出名的一个。” “对，我听藏族的一位大叔提起过。”顾知秋道：“有人把他们念诵的话做记录吗？” “之前还有人猎奇过来记录，但到老头这儿就没有了，因为这是一个大工程，”刘默道：“他说的太多，而且也不和人交流，不配合记录，所以很多本来一时兴起想要记录的人呢，也就都打了退堂鼓了。” 顾知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没有去了解过他们为什么这样吗？” “不好说，有一个猜测说是小时候耳濡目染听得多了，长大了有时候就会做个梦，把记忆里的这些东西给串起来了。” “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顾知秋道：“那个老爷爷吟诵的，有好多内容连藏族大叔自己都没听过，还是新鲜的。” “那就还有一个猜测，不过比较邪乎。” “什么？”顾知秋急忙问。 “说是这些人可能中了蛊术。” 听罢，顾知秋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 这个答案，显然是距离科学更远了。 他想破局，想知道地球的过去，以及水波的蛛丝马迹。 并不是单纯的就相信神话，把科学给摒弃了。 而是要从这些神话中，抽离出相对科学的记叙，从而还原人类消失的那上千年的历史。 “蛊术什么的，还是算了。”顾知秋脸上露出了失望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刘默摆手道：“你可别觉得这个玄乎，哈佛大学医学院的教授曾经对这些巴仲艺人做过调查和研究，也写出了一篇论文，其中提到的就是我们华夏这边的‘蛊术’影响。” “哦，是吗。” 顾知秋将就着附和了两句，然后把刘默送出了屋子。 “唉，越聊越偏了。” 路曼曼看着手机直播，不在意的笑道：“这问题本来就偏，聊偏了我觉得也挺正常的。” “直播开始了吗？” “还没有，刚八点，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航天技术多少年没出过问题了。” 顾知秋便就坐在床上，在各种平台上搜索起了关于巴仲艺人的论文。 和路曼曼想的一样，这次十二艘卫星一同发射，虽然说声势浩大，但实际上用的都是老技术。 运载火箭依旧是长征系列的液氧液氢或液氧煤油火箭。 升空和入轨方式也都是老方式老方法。 这个早已经是轻车熟路，按理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在整个星链计划中，真正困难的不是这些星链卫星，而是往返于星链通道的运载飞船。 所以，今天他顶多也就是见证一下星链基建的落地。 等十一假期结束，才有的忙了。 顾知秋枕在路曼曼的腿上，然后继续翻找起了论文。 别说，没多久他还真找到了哈佛大学的那篇论文。 虽然在中译版本确实是翻译成了“蛊术”。 但从英文原版上看，实际上翻译成“致毒”更加合理一些。 这引起了顾知秋的兴趣，急忙点开了论文观看了起来。 这位署名为“迪特里克”的生物遗传学者的思路十分新奇，而且十分大胆。 这篇论文引用的文献很少，因为很多都是自己开创性的词汇。 但其中的论据和实验数据，却很有说服性，因为他为此做了大量的对比实验。 按照迪特克里的论文观点：巴仲艺人的现象，原因是因为大脑被真菌影响。 在已故的巴仲艺人脑干细胞中，提取出真菌菌群。 将提取物移植到白鼠大脑中，进行比对试验。 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大脑中植入提取物的白鼠，开始脱离群落，变得异常安静，并且畏惧黑夜，放弃进食，几乎在三天内全部死亡。 第183章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当然，和巴仲艺人相似的情况也有。 那就是——萨满。 在全球的森林中，都会有一群能够沟通神明的人类——被人们称之为萨满。 无论是欧美、南美丛林、还是西伯利亚，南极火地岛，包括云贵、青藏等地区，都有他们的身影。 不过他们的症状比巴仲艺人要更加明显，因为他们在进入一种连通天神的状态之前，会先喝下一碗菌菇汤…… 呃(⊙o⊙)…，当然，这种属于明牌操作，直接就告诉你了这是真菌影响。 在青藏的苯教传说中，萨满通灵之后会告诉你远古文明的知识。 在蒙古高原上，萨满让成吉思汗的小儿子托雷代替他的哥哥窝阔台死去。 在天竺，萨满写下了史前核战争的故事。 在南极火地岛，萨满预言了人类文明的归宿。 经过一系列的比对研究。 迪特里克在论文中写下了这样的结论：在巴仲艺人、萨满的产生，与真菌、病毒感染有密不可分的联系，这些人体内的菌群数量和菌群种类要远超普通人。真菌在人类进化的历程上以及大脑的开发上或许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然，他的论文完成与1983年。 到目前为止，也依旧只是猜测，没有定论。 迪特里克这位生物学家，在2011年底也已经去世。 于是这个论文就沉没在了无数科学文献之中，再没有人提起过。 不过他的论文依旧给顾知秋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同时也拓宽了他的思路。 只可惜在生物学上的研究，顾知秋过于粗浅，因此只能继续进行搜寻。 经过进一步的检索文献。 细思极恐的事情，出现了。 在2015年，原来就有生物学家发现了迪特里克的论文，并且依据这个论文提出了大脑中有细菌的惊人猜想。 2018年8月7日，丑国生物学家第一次观察到活动的人脑内的细菌，并发布了震惊四座的论文。 原本人们认为体内菌群平衡只能影响肠胃的固有认知被打破。 足够多的证据证明，肠胃、黏膜在被菌群影响的同时，人们出现的食欲不振、狂躁、抑郁症等等，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菌群的官脑。 肠道细菌的几种机制正在潜在影响大脑，其中包括：通过迷走神经、免疫系统和荷尔蒙变化进行交流通讯。 …… 当然，因为对于活人进行生物学研究有违人道。 于是关于昆虫的研究，就比人体研究更加密集。 而结论，更让人冷汗直流。 …… “直播开始啦！”晚上八点十五，酒泉火箭发射基地进行了全程的火箭发射直播，路曼曼急忙喊他：“你在干嘛呀？看直播啦！” “嗯嗯，没事，你先看，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顾知秋这会儿脸色慌张，手指飞快的输入着各种论文。 针对不同生物的菌群影响论文，也就一篇篇的罗列在了眼前。 从菌群影响人类思维的论点从2015年正式被提出，到现在不过七八年的时间。 但相关的论文，就足够让人寝食难安。 自然界有一种真菌，叫蛇形草属真菌。 它能够入侵蚂蚁的大脑，通过入侵蚂蚁聚集在体内肌肉纤维，影响蚂蚁的行为。 它让蚂蚁离开它的巢穴，在正午的时候，指挥蚂蚁来到一片温度和湿度都适合真菌生长的环境。 随后操纵蚂蚁找到一片绿叶，在距离地面25厘米的高度，蚂蚁会用自己强有力的颚紧紧咬住树叶，让自己挂在绿叶上，直到自己死亡。 如果论文看的认真，便能发现一个引人深思的数字。 二十五厘米。 是的，这些被真菌控制的僵尸蚂蚁，全部死在二十五厘米的高度。 …… 养猫人士或许会听说过弓形虫引起的疾病，但想必不了解弓形虫的势力有多大。 弓形虫的最终宿主是猫科动物，它寄生在猫的小肠，随粪便排出，从而具备感染其他生物的能力。 有意思的是，弓形虫在感染老鼠之后，能够劫持老鼠的神经树突细胞，突破脑血屏障，改变老鼠的多巴胺分泌机制。 从而，你就会看到一只极具冒险精神的老鼠。 结局就是更容易被猫捕食。 这两个例子意味着什么，和人类发展历程的联系，在论文中并没有给出具体的结论。 因为这个结论太大，太具有颠覆性。 随后，顾知秋又在一篇名为《information about mental illness and the brain》的文献中看到了这样的内容： 一些细菌、真菌感染的疾病，如结核性脑病、隐球菌性脑病会引起精神性改变，具体症状有—— 人格改变，无法应对问题和日常活动、奇怪或宏伟的想法、过度焦虑、长期的抑郁和冷漠、嫉妒的情绪波动等等。 文章中也提到了这些精神改变的原因——与细菌入侵大脑时，引起大脑结构、脑脊液生化 改变有关。 顾知秋缓缓关上了手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真菌大约在十五亿年前出现在地球上，比植物更早。 人类的直系祖先智人，3.5万年才第一次出现并统治了全球。 如果按照生物进化论。 统治地球的该是真菌，而不是人。 总之，无论怎么说，这些探索，都让他的心灵遭到了莫大的冲击。 …… 回过神来。 酒泉基地直播落幕。 火箭已经成功发射。 沿着既定的飞行路线，到达各自的运行轨道需要一定的时间。 星链1到达地球同步卫星轨道，大概一个小时。 星链12穿过小行星带，到达最后一级宇阶引力切面大概在三个月之后。 当然，从现在到各个星链飞船到达既定轨道的这段时间，肯定也不能干等着。 引力波飞船以及火星实验舱，都要抓紧研发制造。 只不过他感觉大脑已经开始变得有点乱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他的脑海里只有华夏，而现在扩大到了全人类。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似乎告诉他，人类并不领情。 人类的愚昧和内讧的能力，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第184章 蝇营狗苟，乌合之众 丑国，七国会议在白宫秘密召开。 内容是，关于规避人类文明史以来最大危机出现的议题。 两个讨论的话题：一，对华夏的可控核聚变以及太空科技的分析。 二，对于避免法西斯军工主义复辟的全球性对华制裁。 这是丑国政界新班子的第一次政治活动。 有一丝“反清复明”的感觉， 参与国以丑国曾经的盟友国为主。 当然，也是暗中进行的。 参与的人员大多为各国的军界高层，虽然看不到政界的高层，但很显然，这是各国首脑所默许的。 丑国新一届高层，一位年近六十的白人赫尔最先开口道：“各位，华夏电网调整的相关讯息，我相信各位已经很敏感的捕捉到了，不知道各位有什么猜想。” 珐国代表道：“毫无疑问，华夏已经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在华夏境内通电的时候，青海核能基地的热辐射已经达到了人类活动的极值，除了可控核聚变，没有别的可能了。” “我猜想这是毫无疑问的，华夏愿意将可控核聚变的一些技术进行分享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猜想华夏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个技术。”德意志代表道：“这次的电网调整，只是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想罢了。” 其他各国也基本默认。 虽然华夏一直没有公开发表声明，但似乎华夏掌握可控核聚变，已经成为了全球人尽皆知的一件事情。 “我的猜测和各位也大致一样。” 赫尔道：“在同一时间，华夏酒泉的十二艘重型运载火箭，我相信各位也都注意到了？” “嗯，这个是华夏公开的画面。” “当然。” “既然大家注意到了，那相信各位就能更好的理解我们的调查报告了，”赫尔看向身边的新任军界代表卡里姆：“让卡里姆阁下给各位简单讲述一下吧。” 卡里姆站起来，微微点头，随后拿着厚重的纸稿，沉声道：“经过环太平洋军事报告分析，我们对华夏的新型战机——青龙系列轰炸机进行了简单的数据复原。” “其中的过程，我就不和各位展开说了，但各位都是环太演习的参与者，也经历过那个恐惧，所以我就直接说结论了。” “通过分析调查发现，华夏的青龙系列战机，机体所用材料为钫元素，攻击手段为远程聚变制造武器。” “初步估计，华夏在此之前，已经进行太空能源的开采，因为在太阳系，钫元素含量最高的星球为火星，所以我们有九成的把握，华夏在火星上已经启动了资源开采的项目。” 卡里姆发言完毕。 整个会议室里开始乱作一团。 可控核聚变，是一件跨世纪的技术，华夏能够突破，给他们带来的是震撼。 而青龙战机，则是这些北欧联盟国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 环太演习结束之后，所有国家都患上了严重的华夏军工恐惧症。 因此，在听丑国军方的分析报告的时候，他们都有些余悸。 倭国代表提问道：“我想知道，青龙系列战机的武器系统，你们所说的远程聚变制造武器是指？” “还只是一个猜测，但通过我们对损毁的军舰进行分析，发现所有被毁的航母、舰船，都遭受了一定程度的聚变类武器攻击。”卡里姆摇头道：“但我们没有从中发现任何痕迹，没有弹片、没有金属，只有一定剂量的氦元素残留，这意味华夏并没有实弹攻击，只是用了一个方法，让我们的战舰自行发生了聚变反应。” “这怎么可能？”各国代表脸色苍白。 “是很匪夷所思，但这是最大的可能，不然我们无法解释为何没有发现任何武器碎片。” 珐国代表消极道：“这意味华夏不是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而是在这个技术上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有人又问：“太空能源是怎么回事？贵国是最早在火星上放置探测器的国家，如果华夏真的在进行火星资源开采，贵国怎么会如此后知后觉？” 赫尔道：“大家都知道，我国的探测器主要进行火星的信息探测和搜集，并不具备对同类探测器的监控和分析，所以对于华夏的祝融号，我们过去一直以为只是探测器，但很显然，我们可能低估了，祝融号很可能是华夏用来收集钫元素的‘采矿车’。” 卡里姆道：“我国科技总部对华夏这次升空的十二艘火箭进行了轨道模拟，发现这十二艘飞船，将会以层层递进的形势，分别就位于地球和火星之间的十二条环日轨道上。” “华夏要做什么？”珐国代表已经有些生理性不适了。 “很可能是华夏太空矿车的中转站。”赫尔摊了摊手：“要知道，从地球到火星如果按照现在nasa的航天技术，平均要在六个月左右，很显然华夏是尝到了太空资源的甜头，所以发射了这十二艘飞船来压缩时间。” 各国代表讨论到此，神色各异。 过去所有人跟在丑国的屁股后面摸鱼，以为可以就此长久的站在第一梯队。 却没想到华夏的科技居然已经超出丑国这么多。 这更加让他们下定了改换门庭的决心。 赫尔和卡里姆似乎发现了这些人的心思，脸色暗沉了下来，冷声道：“各位，我想各位都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因为华夏那一点点关于可控核聚变的技术共享就被收买吧？” 珐国代表摆烂道：“赫尔阁下，希望您能理解，现在很显然华夏已经开始代替贵国引领起全球的科技发展，我们应该紧随华夏的脚步，这样才能更好的推动人类进步。” 卡里姆冷哼一声，道：“各位想的可太简单了，在多方会谈上的第一天，如坐针毡的人可不止我们丑国，各位也不好受吧？” 所有人脸色暗淡。 是的，当华夏念出那10.439亿两白银的来历的时候，没有一个国家脸色好看。 “如果细心地话，各位可以发现，这次我国邀请参会的国家，每一个国家身上都曾经粘着华夏的鲜血，我们可都曾是瓜分华夏的参与者。” 第185章 纵横之术 赫尔道：“我想给各位讲个故事。” 在整个会议上，卡里姆唱黑脸，赫尔唱白脸。 着实把所有参会者的情绪调动的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 卡里姆说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过华夏的血，让他们精神紧绷了起来，赫尔在这个关头讲故事，他们也纷纷竖起了耳朵，想要平复一下悬着的心。 “在我国，流传着一个牛仔的故事，在亚克力大峡谷中，有一个宛如世外桃源的村落，以农耕为生，与世隔绝，后来，来了一帮牛仔，毁了他们的农田，烧了他们的房子，杀了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农民，然后扬长而去。” “然后这个村庄自牛仔走后，便开始武装自己。” “一百多年后的今天，那个亚克力大峡谷发生了一起命案，原来那帮西部牛仔的后人，重走自己祖先的路。你们也理解，在我国的年轻人心中，这些年来西部牛仔文化盛行，这些人就带上了祖先的牛仔帽，拿起了祖先的双管猎枪，算是致敬，也是情怀。” “但当他们到了亚克力大峡谷之后，便被当地的居民给残忍的杀害了。” “在法庭上，那些与世隔绝，法律观念薄弱的农民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我感触很深，他们说：对你们来说，一百年前你们为非作歹，祸害了一个村庄又一个村庄，我们的村落只是你们祸害的众多村落的其中之一，你们可以随意忘记。但对我们来说，死去的是我们的父辈，烧掉的是我们的房子和庄园，那血腥的过去，深深地刻在我们心里，让我们无法忘记。” 赫尔神色变得凝重，目光沉重的看向会议室中的所有参会者：“各位能明白这个故事中的深意吗？” 赫尔讲故事的能力很不错。 整个会议室中，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 是的，一百年前联军侵入华夏，烧杀抢掠，这对于海盗文化起家的西方世界来说，早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作为施害者，总是会弱化甚至美化自己曾经犯下的累累罪行。 但对于受害者而言，或许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超他们的想像。 珐国代表心有余悸道：“您的意思是，华夏是个笑面虎，看上去已经冰释前嫌，实际上……根本没有原谅我们？” \"关于这一点，我想倭国代表最有发言权。\" “根据华夏在近代以来的反应来看，过去一百年来，他们所遭受的屈辱历史，是很难放下的，”倭国的参会者，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华夏有句老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瑛国代表不解：“那既然这样，华夏为什么还要对我们进行技术共享？” 赫尔道：“很显然，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麻痹手段，那种直接明刀明枪的报复，还容易防备，而温水煮青蛙式的复仇，让人防不胜防。” 从各国代表的表情上来看。 赫尔的说辞很显然已经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各国的代表心里都升腾了一抹寒意，有一些后知后觉的惧意开始在每一个人的心底里发酵。 倭国代表神色凝重道：“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该怎么办？” 赫尔道：“退出华夏的协议，重新表明自己的立场，在这个严峻的国际环境下，我们需要一批坚定的西方世界的盟友。” “那华夏的技术分享呢？不接受了吗？” “有意义吗？那些碎片化的技术分享，根本无法组建起一个成熟的工业体系，说白了，即便你们加入华夏所谓的人类共同体，你们所扮演的角色，也不过是华夏的一个工厂而已，你们只能组建出一个零件，到最后只会让华夏越来越强，而你们只能被越拉越远。” 所有人都默默点头，似乎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但这并不足以让他们坚定的和丑国站在一起。 卡里姆道：“我知道各位心里担心的是什么，你们或许会认为如果不加入华夏，那就会和先进科技擦肩而过，然后和华夏的差距反而会更大，对吧？” “对。” “这个必须要重视起来。” “毕竟华夏现在有着地球最先进的军工科技。” 卡里姆毫不在意的笑道：“我只能告诉各位，你们的担心是必要的，但也是多余的。” “西方世界这一百多年的积累，所领先的不是一个领域，而是在人类科研各个方面的全面领先。” “而反观华夏，现在只是军工比较领先，但其他方面还存在大量的短板。” “而且各位可以想一下，为什么华夏战胜之后，没有进一步的军事施压，而是急忙开会谈合作？是什么原因？” 会议室中的各国代表思索了没多久，他接着给出了答案：“很简单，因为华夏现在的军工再厉害，也担心核力量，所以无论他现在的高空打击能力多强，也终究不敢把我们逼到绝境。” 听到这儿，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虽然说华夏的军工无可撼动，但现在好歹找到了周旋的方法。 打是打不过，但如果真敢动手，就直接核威胁。 虽然这种耍赖的手段在他们这些以先进、文明的西方国家来说，有些不齿，但只要有用，也自然顾不上那么多了。 慢慢的。 会议室中所有人的意见开始趋于统一。 在战后的冷静期度过，所有人也得以有了清醒的思考的机会。 所有人也逐渐默认了一件事——华夏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因此，看上去华夏提出的合作，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 但从长远来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这些所谓的发达国家，慢慢的就会退化到只能给华夏做零件，甚至不排除华夏会以合作为由，消除核武存量。 到那时候，华夏再找他们算账，他们连唯一的威胁都没有了。 各国代表都深吸了一口冷气。 浑身上下汗毛耸立。 都说华夏是全世界最擅长下棋的国家，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退三分，进五分，看似让利，实为长远受益，此为——蚕食之计。 《三十六计》和《鬼谷子》这两本华夏古籍，是西方军官的必看书籍，而现在，他们看到书中所言的兵法，才算是感受到了华夏真正可怕的地方。 第186章 华夏的智慧 这个有几千年历史的古老国度，总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世界四大文明古国。 古印度，古埃及，古巴比伦。 给人的印象，只是古。 仅此而已。 唯有中国不一样。 除了中国，其他三大古国全部中断。 也就是说，严格意义上来讲，真正有几千年连绵不绝的文明传承的，全世界只有中国。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没有和华夏同类的国家可以比对。 西方诸国，在中古世纪的杀伐和王朝更迭中，文化经历过无数次断层，至今，各国的历史不过几百年。 所以他们不足以评判华夏的文化。 甚至在几十年前，华夏刚刚从山河破碎中，重新站起来的时候。 还是他们这些国家，还是在丑国，曾经提出过一项关于摧毁华夏文化自信的提议。 因为他们之前曾经将清朝肆意蹂躏，所以不认为华夏的文化有多出众。 但几千年的历史，听起来确实有些唬人，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打算将华夏的文化自信打碎，然后将西方文化灌输过去，从而达到将华夏按到世界各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目的。 通过媒介将西方价值观在华夏传播、通过书籍、图画、音乐不断的拔高西方文化的高度，压低华夏文化。 刚开始有些成效。 但他们的心思很快被华夏的高层发现，再加上随着华夏的国力增强，华夏国人的文化自信也再次达到了一个小高峰，所以他们之前的努力也算是前功尽弃了。 尽管华夏对外宣称的是，华夏文化传承下来的，是儒雅、勤劳、善良、拼搏，大家不用担心。 但各国不是傻子。 几千年的历史，所传承下来的智慧，是难以估量的。 西方世界尽管多次改史装饰自己的历史，但看中世纪以前的历史，还是无比的黑暗混乱。 而在西方世界陷入黑暗时期的一千多年前，华夏就已经进入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有序社会。 百家争鸣更是集齐了无数政治智慧。 华夏能用几十年的时间达到第一梯队，并且在他们西方世界的眼皮底下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是因为勤劳拼搏？ 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西方世界曾经在华夏烧杀抢掠。 他们是无论如何、想尽办法也绝不希望华夏强大起来的。 这个有对比。 对比就是同样被西方世界践踏过的其他国家。 没有一个能达到华夏今天这个地步。 你说吃苦耐劳？ 非洲、中亚的一些国家生存环境要比华夏恶劣很多，他们为了生存，要更加努力才能吃得饱饭。 你说华夏人口多？ 天竺第一个站出来不服。 说白了，西方世界也是直到今天才想明白。 华夏之所以能崛起，根本原因，还是依靠着他们精妙的政治智慧。 而这些政治智慧，是华夏几千年积累下来的宝藏。 这，才是华夏能够崛起的真正原因。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所谓的政治手段，在华夏眼里，一定很幼稚。 在无数次的案例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得以印证。 西方世界向华夏有无数次重拳出击。 可每一次，华夏好像都没有受伤，反倒是顺着拳头硬生生的薅了他们几根汗毛下来。 这一次，也算是历史重演了。 就在今天之前，他们各国都还以占了华夏的便宜而沾沾自喜。 直到这个会议进行到现在，他们才如梦初醒，差点又被华夏给骗了。 接下来的时间，各国才算是彻底达到了统一战线。 在一百多年前，他们曾聚集在一起，厚颜无耻的商量着该如何瓜分华夏。 而一百多年后的今天，他们重新聚集在了一起，为了自保而出谋划策。 一系列的措施制定下来，各国也是坚定了立场。 世仇这种东西，很难消除。 把希望寄托于华夏“仁慈”，是最不可靠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华夏再一次弱小，再一次将华夏踩在脚下。 虽然很难，但这是西方各国的唯一出路。 …… 华夏这边，是在第二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当然，这个会议因为是丑国秘密召开的，华夏还不知道这个会议的存在。 他们收到的消息，只是西方各国退出技术共享同盟的请求。 而且态度十分坚决。 华夏政界的智囊团，自然是猜到了怎么回事。 但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 因为，他们要听一个人的意见。 这个人，就是顾知秋。 这些西方国家的退出，是否会影响到华夏的科技发展布局，这个他们很难评估。 需要让他来做决定。 …… 顾知秋在青海这些日子，就像是着了魔的一样，突然开始对人类这个族群感兴趣了。 路曼曼表示很无奈。 本来大好的旅游心情，被这个木头给毁的一干二净。 还记得昨天下午，这木头突然要接吻。 路曼曼以为他正常了，两人就热情的在青海湖前拥吻了起来。 让她意外的是，这次拥吻，顾木头还居然伸出了舌头，这还是他首次伸舌头，把她意外的不行。 结果呢？ 结果就是拥吻之后，这顾木头就一直拿着镜子乱看，时不时还给两人拍个怼脸照。 每隔半个小时就拿出照片对比一下。 嘴上还说什么，接吻之后的菌群交换，会进一步影响dna和细胞的生成，从而会出现人们所说的“夫妻相”。 因为这件事，路曼曼把顾知秋家暴了一顿。 太气人了！ 到现在路曼曼还一肚子气，已经有足足六个小时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了。 顾知秋倒也看得开，这会儿还在看镜子呢。 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到了傍晚。 一辆吉普车从公路上向青海湖畔开来。 从吉普车上下来了一个男子，快步向顾知秋走了过来：“您好，顾先生，请您马上回青海核能基地，有人要见您。” “怎么了？是反应堆出问题了吗？” 那人摇头，随后看向青海湖畔的游客，表示不方便细说，只是轻声道：“不是，您回去就知道了。” 顾知秋和路曼曼也回到了车上，跟着这辆吉普一同向青海基地赶去。 第187章 他们这次怎么这么机灵? “李老？”青海基地，一处实验基地中，李老和一位陌生男子坐在会议桌前，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您怎么来了？” 李老抬头，看着顾知秋笑了笑：“回来了？休息的怎么样？” “好多了，这两天了解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顾知秋傻笑道：“挺开心的。” “哦？了解什么了？” “人类的起源的一些事情，”顾知秋兴致勃勃的分享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人类和真菌之间的关系或许不是简单地共生关系！” “李老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人类的很多反应都和真菌有直接的影响，比如说因为真菌导致肠胃蠕动，让知道你饿了，真菌菌落的喜好，影响了你今天是吃甜食还是吃咸食物，能不能吃冷的吃辣的……” 顾知秋兴致勃勃的和李老分享了起来。 一旁的路曼曼捂着脸，有些生无可恋。 办公室中，另外一个陌生男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咳咳。” 李老笑着拍了拍顾知秋的肩膀，然后看向路曼曼：“和知秋在外面度假，没少影响你心情吧？” 路曼曼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模样。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顾知秋看着李老。 “曼曼，你先出去休息一下，我和知秋有些话要说。”李老看向路曼曼，和蔼道。 “好。” 路曼曼离开之后，李老拉着顾知秋的胳膊向会议桌前走去：“这些有意思的就先不讨论了，今天我们来是有正事儿找你聊聊。” 人类不人类的，李老不感兴趣，他眼里只有华夏。 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步子不能跨的太大。 知秋现在的情况，说白了就是吃饱了没事儿干，瞎琢磨呢。 要是华夏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内忧外患了，探索一些这样的方向，也无可厚非，兴趣爱好吗。 但眼下，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呢。 虽然李老没明说，但顾知秋看出了他对自己的重大发现并没有兴趣。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顾知秋问道。 “这位是京都国策参事长，王奕。”李老看向王奕：“你给知秋简单说下情况吧。” “好的。”男子看向顾知秋，浅笑道：“早就听说知秋同学了，今天一见，果然是很有科学家的特点。” 顾知秋看着男子，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是这样的，就在今天，西方世界九个国家同时提出退出科技共享联盟。”王奕道：“目前我们还没有给出回应，因为这个方案当时是你提出的，所以我想先向你了解一下，他们的退出，为我们未来的科技军工布局，有影响吗？” 顾知秋脑海中所有的胡思乱想全部消失不见，替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不解：“哪些国家？” “丑、瑛、珐、倭、德、奥、西、荷、意九国。” 李老补充道：“也是多方会谈第一天，最坐立不安的九个国家。” “我国对他们开放技术共享，让他们能够获取到一些可控核聚变的前沿知识，他们居然放弃？”顾知秋喃喃道：“他们这次怎么变得这么聪明。” 王奕道：“当然，也可能是李老在多方会谈第一天的表现，把这些国家代表的胆子给吓破了，所以变得谨小慎微了很多。” 李老冷声道：“我已经很克制了。” 王奕笑道：“这都不重要，现在的情况是除了这九个国家之外，其他的国家都依旧坚定的加入华夏联盟，所以现在主要想了解的是，这九个国家的缺席，对你的科技布局，影响大吗？” “不大。”顾知秋随意道：“通讯和能源的新时代基建工程，只是人类科技跨入一级宇宙文明的开端，科技巨变才刚刚开始，我们给了他们船票，他们不愿意上船，淹死的是他们。 至于我们，没有什么影响。” 李老看向顾知秋，手指轻轻的指向天花板，隐喻道：“那关于那个东西……” “那个危险等级可以降低一些，目前的所有调查，并没有发现其危险性，”顾知秋道：“墨菲定律说，如果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种选择方式将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所以，在沈千澈他们研究明白那个东西之前，我们最好什么都不做。” “那西方九国……” 顾知秋道：“他们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本来我还担心如果全球所有国家都采取了中微子通讯，那个东西突然探测不到电磁波了会不会采取下一步的措施，现在那些国家正好帮我们丢烟雾弹，也是好事。” “有多少把握不会有问题？” “九成吧，”顾知秋道：“但无论如何，在我们还没有应对办法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如既往，或许等到半年之后火星实验基地搭建起来，从火星上发现了关于钫元素的秘密之后，一切才有结果，到时候或许依旧没办法解决问题，但多少有资格可以讨论这个问题了。” “如果那时候西方世界还是我行我素呢？” 顾知秋耸了耸肩，平静道：“让他听话，或者让他不得不听话。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了。” “好。”李老道：“听你的。” 王奕在一旁听着，关于水波的事情，他作为参事长，略闻一二，但作为主要负责国际事务的智囊，他对水波事件的了解并不深入，所以也就没有插话。 直到两人说完后，他才接着发言：“如果通过了西方九国的退出申请，可能面临以下几个问题，我选出几个科技和军工方向上的问题，希望知秋能给出一些答复。” “好。”顾知秋点头。 “第一个问题，这次西方世界的联合退出，基本可以断定，一个以丑国为首的新联盟将同时出现，而西方世界对华夏的仇视程度也将空前高涨，西方的一些技术，将会与我们彻底断开连接，比如芯片技术、人工智能技术、操作系统、计算机生态等领域，我们是否能在短时间追赶上去。” 第188章 解决三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西方联盟联合之后，毫无疑问将会采用军事共享联合防御模式，而华夏联盟主要的军事力量有我国和苏俄，其余的可以忽略不计，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否能够抵消掉西方联盟的军工威胁？” “第三个问题，对于以丑国为首的西方联盟，我们对他们的技术储备是否有足够把握，因为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全球范围内的联盟对抗，无论哪方失败，代价都是无比巨大的，如果这一场联盟对抗真的要拉开帷幕，那必须要保证持续的领先。” 王奕缓缓点头：“目前急需考虑的就是这三个问题。” 顾知秋缓缓低下了头：“等我先想一下，再给你答案。” 第一个问题，他基本是可以肯定的。 虽然在光刻机技术上，他不算是专家，也不可能手搓一个光刻机出来。 但是前世软禁在丑国的二十年，他是目睹了计算机的蓬勃发展时期的。 计算机第一定律，也叫摩尔定律，说ic上可容纳的晶体管数目，约每隔18个月便会增加一倍，性能也将提升一倍。 而到了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之后，人类的常规光刻机技术就已经基本达到摩尔定律的极限。 因为芯片的大小就那么大，从100纳米缩减到10纳米，确实可以塞更多的晶体管到芯片中。 但进入10纳米领域之后，一切就变了。 成本的大幅度增高，和性能的挤牙膏式提升不成正比。 资本都是逐利的，价格贵了一倍，但性能只强了5%的芯片，傻子才会去买。 所以，那资本对于更高制程的芯片就没有了探索热度。 从2025年到2035年，是芯片领域的黑暗时期。 甚至科学家一致认为，芯片技术已经达到了人类技术的巅峰。 而华夏，也在2030年，完成了芯片的追赶，凭借完全自主，追赶上了世界第一梯队。 或许是因为华夏落后的太久了，所以在资本世界停滞不前的情况下，华夏仍旧在继续攀登。 终于，在2035年，一台嵌入式光子光刻机在华夏半导体研究所落地。 自此，人类芯片经过十年的停滞之后，大幅度提升两个数量级，达到了飞米领域。 第一台紫龙hx-01，48飞米芯片的计算机，从中科院面试。 在光刻机领域，顾知秋当时身陷丑国，没有参与任何一项任务，虽然华夏的驻丑国大使馆的外交人员曾经向他咨询过意见，但因为术业有专攻，他也没能给出过任何有用的建议。 一切的一切，都是华夏半导体实验室的那一批科研人员，卧薪尝胆数十年之后的成就。 因此，顾知秋对自己的国家，对半导体实验室的科研人员有足够的自信。 虽然自己无法贡献力量，但只要能够给华夏一个正确的研发方向，他相信那一批又一批艰苦奋斗的科研人员，能够很快实现弯道超车。 更庆幸的是，因为前世他被困丑国，所以量子共规装置一直都处于理论阶段，所以2035年，华夏的光子光刻技术，采用的是单光子刻蚀。 而现在量子共轨装置的成功，证明了量子共轨方程的正确性，如果用在光子光刻机上，也能让华夏的光刻技术如虎添翼，实现光子波刻蚀。 从而大幅度的减少工作难度。 光刻机问题一旦解决，至于光刻机之外的问题，就容易解决的多了。 计算机环境、操作系统这些，说的简单一些，靠政治支持和人海战术很快就能组建完成。 顾知秋琢磨透彻之后，这才点了点头：“第一个问题，我的看法是没问题，我们能够很快追赶上去，并且超越西方世界。” 王奕看着顾知秋，从他坚定的眼神中，看到了毋庸置疑：“好，我相信你。” 当然，王奕的坚定回答，不仅仅是对顾知秋的信任。 更重要的是，在被丑国制裁的这么多年以来，华夏的科技已经被迫全面发展，并且达到了一流或者二流的水准。 靠自主生产，完全能够满足日常的生活生产需求。 换句话说，哪怕顾知秋估量错了，华夏也能扛很长时间。 “第二个问题呢？”王奕接着问。 顾知秋几乎没有思考：“不需要苏俄，华夏的军工在三年内可以达到以一己之力单挑全世界，我坚信我们可以做到。” 一旁已经很久没说话的李老，身子突然一抖。 然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就像做梦的时候梦到自己掉下悬崖，然后突然惊醒的那种感觉。 说不上来的心情，很神奇。 王奕的脸上也有些明显的变化，因为顾知秋的回答，十分干脆利落。 “靠青龙战机吗？” 顾知秋摇头道：“青龙战机因为有材料的局限，所以无法量产，需要用别的方法。” “比如？”李老问道。 “其实我一直猜测，在环太演戏之前，世界的军事格局就已经很明显了，”顾知秋琢磨到：“按我对现代化战争的预估，我国、苏俄和丑国，这三个国家可以单挑除另外两个国家之外的地球上的所有国家。” 李老没有反驳，意思就是等同于默认。 其实也不难理解，就拿一个最不起眼的事情来说。 每个人手机上都必然装的有地图软件。 gps（高精度无线电导航定位）技术，每天都会有软件申请调用。 对，就是这个还要看我们脸色的gps功能。 全世界掌握这个技术的，只有四个。 丑国的全球定位系统。 欧盟的“伽利略”系统。 苏俄的“格洛纳斯”系统。 以及，华夏的北斗卫星导航系统。 这意味着什么呢？ 科技的发展是从军工主线蔓延而出的支线任务。 gps的真正目的，在于导弹的精准导航。 也就是说，如果开始打仗，一旦华夏、丑国等国把gps系统关闭。 那其他国家的导弹，将会直接失控。 华夏引以为傲的反导系统连亮剑的机会都没有，威胁就能直接消除。 更不用说，华夏、丑国、苏俄，是整个世界的军火供应商，而且卖给别国的都还是次代军工产品。 一旦上战场和三大流氓国打架，立马变成玩具。 这仗还打个锤子？ 第189章 这个木头又开始气人了 这个世界和平的太久。 久到很多国家、很多人已经开始对真实的战争脱节。 不少人对战争还抱着海陆空协作、飞机大炮乱轰的顽固想法。 但实际上，经过几个大国不停的折腾，如今的现代化战争，已经到了神仙打架的地步。 因此，实际上华夏距离单挑全球的那一天，并不算远。 青龙战机已经做到了在更高层次的军事碾压，现在华夏有两条路径。 一，大力发展材料学，在解决钫元素碎片的材料问题之后，将青龙进行量产。 二，继续研发与青龙同等威慑力的其他武器，从而达到多方位的碾压。 显而易见，后者要更合理和稳妥一些。 而且对顾知秋来说也更轻松一些。 李老开口道：“军事方面的发展需要全方位，我们除了要有最锋利的矛，还要有最坚固的盾。” “您是考虑到了核威慑的事情吧。” 顾知秋思索了起来。 这的确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所有拥有核技术的国家，都在疯狂的增加自己核武的存量。 当然，他们不是为了炸平地球。 而是为了告诉其他人，老子有炸平地球的实力，都别惹我。 这个威慑，才是决定战争能否开始和能否取胜的重要原因。 核武过于无赖，无赖到把一方惨败的底线提高到了两败俱伤。 赢得战争不难，赢了战争的同时，自己毫发无伤才最难。 “我觉得为了应对未来的形势变化，我们可以开始着手研发核武反制手段了。”顾知秋道：“我之前有一个天盾计划的猜想。” 李老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具体的事项，等你回了京都，我们再细谈。” “那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王奕道：“一旦对抗开始，我们就必须保持领先！” 顾知秋目光坚定，道：“亦不难！” 王奕还想再确定一下，但李老笑道：“知秋说不难，那就不难。” “好，既然如此，那我此行的任务就结束了。”王奕笑道：“既然纵要走出这一步，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好，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和知秋再说会儿话。” “好的，我到外面等您。” 王奕离开之后，李老便和蔼了很多：“这次我过来，老侯特意叮嘱我多交代你一声，好好休息，在青海在这段时间没有再没日没夜的钻研吧？” “没有。” “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 “嗯。”李老抓着顾知秋的胳膊：“太瘦了，多吃点饭。” “好。” 李老看着顾知秋，眼神中满是喜爱：“什么都没身体要紧，如果想吃什么这边没有的话，就和我说，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就出来玩几天而已。”顾知秋有些无奈：“马上就要回去了。” “那也不能将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旦决定对抗，那就是一场长跑，我可是很担心你这身子骨。” “我明白。”顾知秋问道：“之前我让侯老密切关注丑国的动静，怎麽样，有没有什么消息了？” “这我没问。” “呃。”顾知秋咂了砸嘴，露出了一抹失望和嫌弃。 李老道：“我之前也不知道这事儿，等我回去了帮你问问。” “好。” “对了，你这么一提醒我，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 “教科总署之前跟我提过意见，让你给全国的中小学生上一堂公开课，我答应了。” 顾知秋抱怨道：“你别乱答应啊……让我做科研还行，让我当老师，我真不行，会误人子弟的。” “也不是单纯让你上课的，教育始终是为政治服务，再加上中科院的方向开始向太空发展，而我国的太空人才一直是重大缺口，所以想让你给现在的小孩们立一个榜样，树立一个方向。” 顾知秋点了点头，这才不再推辞，反而觉得十分有必要：“那我明白了。” “你小子变脸变得倒挺快。” “因为我觉得还确实有必要，”他喃喃道。 “好，那你准备一下，等十一孩子们都开学了，我安排新闻总署和科教总署统筹一下。” “嗯嗯，我提前想好稿子。” 一对爷孙在会议室里聊了有半个小时，这才出来。 因为京都方面还有会议，所以他们不能逗留，马上就要再飞回京都。 顾知秋和路曼曼将李老送到了飞机上。 这一路，李老的嘴都没有停过，明明距离假期结束只剩下了两天，但李老叮嘱的事项足够他用两年的了。 看着飞机离开，顾知秋这才松了口气：“李老越来越罗嗦了，我原本以为这种上过战场的人不会这么婆婆妈妈的。” “李爷爷是把你当孙子来看待了，你还不领情，大笨蛋。” “你骂我笨蛋？”顾知秋伸出手就往路曼曼的腰上挠痒痒。 结果还没放上去，就被她一巴掌打走了：“在我气消了之前，不准碰我。” 顾知秋蔫儿吧唧的跟在她身后：“为啥不让我碰……” 路曼曼气的恨不得把这个木头揉成一团，然后当球踢算了：“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生气，怎么才能消气？” “呃，你为什么生气？怎么才能消气？” “被你气的。” “那你怎么才能消气？” “自己想。” 于是，顾知秋就低着脑袋开始想了。 …… 到晚上睡觉前，也没想明白。 深夜的青海很冷，路曼曼穿着绒熊睡衣躺在床上。 距离顾知秋不吭声，又过了五个小时。 看着还在发呆琢磨的顾知秋，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抓狂了。 “还没想明白？” 顾知秋喃喃道：“天盾计划想来想去，最后还是面临材料问题，看来也得等沈千澈那边给建议了。” 路曼曼的粉拳紧握，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接着，伸出右手，竖起食指，指了指床铺：“滚过来，睡觉！” “你不是在生我气吗？” 路曼曼露出了一个杀气很重的笑脸：“笨蛋，我怎么会生你气呢？我已经不生气了。” “真的？你肯定骗我。” “真的，赶紧来睡觉，别让我心疼了。” 顾知秋嘿嘿的笑了笑：“好，就知道你最好了。” 第190章 度假结束，回京都 顾知秋像个孩子一样，哼着歌儿把衣服扔到一旁，傻乐着的钻进了被窝。 接着就是路曼曼一阵如狂风骤雨一般的爱意输出。 不过这双战斗力只有五的拳头，很快就被顾知秋反制。 再加上这两天因为路曼曼一直没怎么理他，让他心里可不高兴。 于是关上灯，把这些天少给的全部弥补了回来。 …… …… …… 十月七日下午。 京都方面安排了专机来接顾知秋回去。 这次的七天假期也算是宣告结束。 青海核能基地的科研人员倾巢而出，将顾知秋送上了飞机。 科研圈子，尤其是核物理圈子里，是没有什么官僚主义的。 原因很简单，核物理停滞了这么多年，哪怕你是个正教授，也不过是划水摸鱼，读书人骨子里清高，工科人性子更直。 所以向来不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这次送顾知秋，却是每一个工作人员自发的行动。 和年龄无关，和职称等级无关，他们的敬意很单纯。 敬学术，敬推动核物理向前发展的扛旗者。 …… 飞机落地京都国际机场。 顾知秋脚还没落地，就被李老安排的专车接回到了玉渊潭。 不过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直接在李老的住所前停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到李老的住处。 别墅外有警卫，和玉渊潭日常巡逻的警卫不同，这些人荷枪实弹，身上更显血气。 刚一下车，便是第一项检查。 红外探测扫描之后，顾知秋和路曼曼才走到了正门前。 获得了李老秘书长的进入许可，才在秘书长的引领下，一同向别墅内部走去。 一路上是不得多看，多问的。 到了厅堂。 李老和侯院长正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一旁还有之前顾知秋见过的，卢传忠院士。 李老和侯院长如果说是有正事往来，那卢院士，就单纯的是靠友谊了。 顾知秋从上次吃饭的时候，就能感觉出来李老对卢院士是十分欣赏的。 路曼曼在一旁小声嘀咕道：“我是不是先回去？” “没事。”顾知秋道：“李老给我们接风洗尘呢。” 如果只有侯院长和李老的话，顾知秋或许还担心会不会吃着吃着说起正事儿，但看到卢院士之后，他就知道，这顿宴会，只是接风。 顾知秋和路曼曼刚进客厅，李老等人便停下了交谈，笑道：“你们两个一路奔波辛苦了吧？” 路曼曼紧张道：“我们还好。” “来，赶紧坐下来吧，我给你们俩简单准备了一些饭菜，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小年轻的胃口。” “这叫简单吗？”顾知秋看着桌子上的美食，有好多他连名字都叫不上。 李老笑道：“你们来玉渊潭这么久，应该还不知道哪里的饭最好吃吧？” 顾知秋摇了摇头：“基本都是自己做的。” 说完，他急忙改口：“曼曼做的最好吃。” 路曼曼急忙道：“没有，没有，主要是在外面吃饭不方便，也不卫生，所以我就坚持给他做饭吃了。” “哈哈哈，”侯老笑道：“我们那时候有句老话：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抓住男人的心，不知道在你们小年轻这儿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顾知秋道：“肠胃里面有大量菌落，根据我这些天的查阅论文发现……” “嘶……” 顾知秋刚说一半，就被路曼曼及时掐停了下来。 李老等人僵在空中半晌的筷子，这才落了下去：“有曼曼一直帮你改正，我和侯老也放心了。” “我觉得这个任务是比较艰巨的，”侯老道：“如果知秋这小子不听说教，让你受委屈了，及时告诉爷爷，我们帮你教育这小子。” 路曼曼急忙道：“没有的，知秋态度还是很好的。” 顾知秋道：“对了侯老，丑国那边的科研方面有什么消息吗？” “的确是有些消息。” 顾知秋看向李老：“李老，你是不是回来忘记帮我问了？” “问了，”李老道：“休假就休假，休假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是我做主让老侯先不告诉你的，今天也不会告诉你的，今天就好好吃饭，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 侯院长也附和道：“按照李老说的来。” “好。”顾知秋默默点了点头，从这两个老爷子的语气中，他能感觉出来，丑国方面一定有什么事儿。 而且还是一件麻烦事儿。 如果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话，他们不至于什么也不透露。 接着，李老指着卢传忠，道：“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上次吃饭你问起的卢传忠，卢院士。” 顾知秋点了点头，礼貌道：“卢院士好，我很崇拜您。” 卢传忠受宠若惊，道：“崇拜我做什么，我一个糟老头子，可不值得你崇拜。” “没有，这不是客套，”顾知秋道：“有天赋的人，有成绩的我见过太多，但没天赋的人，能闯出来一片天地的，我只见过您一个。” 路曼曼觉得这么和长辈说话有些太直了，但也没有纠正，因为这句话从一个妖孽天才嘴里说出来，是对一个天赋平平的人的最大的赞赏。 即便这句话出自一个晚辈，依旧受用。 “你听这俩老头瞎说什么了是吧？”卢传忠摆了摆手道：“他们说的不作数，我现在也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没什么特别的。” 顾知秋摇头：“华夏的崛起，靠的不是个别天才的灵光一现，而是要涌现出更多像您这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偏执的普通人。” “这小子。”卢院士笑道：“这小子说话一直这么老气横秋吗？” “知秋虽然年龄小，但思想高度可不差，你多和他了解一下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侯老笑道。 李老也道：“现在老卢的另一个身份是科教总署的署长，十一假期后的全国中小学生公开课的规划，也是老卢提出来的，你们可以聊聊。” “挺好的，”顾知秋衷心的感叹道：“我一直认为让卢院士作为那些孩子们的榜样，要远比我好。” 卢院士笑道：“别找借口推脱了，不管你想不想当榜样，明天的公开课你都得讲。” “讲什么？” “讲航空航天。” “给中小学生讲航空航天？他们听不懂啊，我怕还没让他们提起兴趣，他们就丧失了兴趣了。” 卢传忠道：“这也是现在中小学课本上亟待解决的问题，物理是一门有趣的学科，但现在的教材让它越发无趣，所以，这也是让你来讲公开课的主要目的。” 第191章 孩子们的未来 “我大致明白您的意思了，”顾知秋道：“但难度还真的不小。” 这次公开课，面对中小学生。 这批人代表着华夏的创造力。 过去顾知秋对应试教育颇有微词，但现在这些偏见已经基本消除。 因为华夏是全面教育，而不是针对部分人的精英教育。 无论什么事情，一旦全面铺开，问题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现在的教育方式虽然有问题，但已经是如今的国情下，最好的一种方式了。 而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在不断的学习过程中，所有学生的学习兴趣和学习热情在迅速的下降。 当学习只剩下了辛苦的时候，那谈何创造力？ 卢院士笑道：“难度如果不大的话，也不会麻烦你来讲课了。” 顾知秋道：“其实我觉得这个公开课倒还是其次……我也算是刚高考没几个月，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对教材的重新汇编，如果您找几个市级、县级的学校走访一下，就能发现现在的高三乃至高中的学生，上课的状态有多让人担忧，有很多人极其努力，但努力和进步完全不成正比。” 李老道：“这不能全怪在教材上吧，人跟人智商总有差距的，你智商高，当然不能用你的标准去要求其他人达到和你一样的水平。” 路曼曼反驳道：“不是这样的，我是教育学出身，所以我清楚，就高中的知识来说，智商的差距，主要体现在优秀这个区间。” “新教材是有必要的，尤其是现在新的国际形势下，教材也要相应的做出变化，”卢传明道：“目前科教总署正在着手新教材的汇编，我们也希望从你的公开课中，能得到一些灵感，不知道知秋你现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你让我现在马上说，我说不出来，但我觉得你对我的要求就挺好的，”顾知秋道：“把公开课讲成孩子们听得懂，喜欢听的课。我觉得对教材的要求也该是这样，灌输给孩子们知识不该是目标，激起孩子们的兴趣才是最终目标。” “这不就是钻进牛角尖了？”侯老道：“激起兴趣，最终目的不还是要达到获取知识的目的？” “不一样的，这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这是路曼曼的专业领域，“当学生自己愿意去学，并想办法要学会的时候，学习力是最强的。” 卢传忠院士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是个很不错的思路。” 在教育上的讨论结束之后。 顾知秋又试着问了一下丑国科研界的事情，以及隐晦的提了提天盾计划的事情。 但无论他怎么试探，李老都没有接话。 直到晚饭结束，侯老和卢院士离开之后，李老才把他拉了下来。 “明天全国中小学公开课结束之后，我会让人去接你，有一个军方牵头的会议，你提前把想说的准备好，”李老道：“丑国方面的相关问题，也会在会议上正式提出来。” “很严重吗？” “本来不是很严重，但收到了一封丑国的信，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什么信？” “发给你的。” “我？”顾知秋有些迷茫。 “是不是丑国有什么针对我的行动？” “那倒不是，在京都还是很安全的，尤其是玉渊潭。”李老沉声道：“什么事情都有一个主次，明天的公开课结束之后，在会上就能知道了。” “好，我先回去好好准备明天公开课的内容。” 李老语重心长道：“教育为政治服务，这是政治话术，但打心底里来说，华夏的崛起不是靠一个人，而是要靠一群人，华夏现在的领先只是一时的，要想保持领先，不是靠你，也不是靠我们这些老东西，而是要靠那些孩子们。” 从国家层面上来讲，那些朝气蓬勃的孩子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们的未来，就是华夏的未来。 和李老告别之后，顾知秋就急忙带着曼曼回家了。 第一时间就钻进书房，开始设计明天的公开课内容。 让他讲前沿物理，讲推论和各种概念理论，他很擅长，并能滔滔不绝。 但讲那些通俗易懂的，能让中小学生听懂，并引导他们对航空航天的兴趣的内容，难度陡增。 因为对象是这些十来岁的孩子，他们的理解能力和思考能力，需要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提升。 在思考能力跨度如此大的公开课上，讲出一堂所有人都能受益的内容，比当初推算量子同轨方程还要严峻。 路曼曼看着他抓耳挠腮，便和高考前一样，精心做了一个果盘，给他端了过去。 “其实给低年级的学生上课，要比给高年级的学生上课难度大得多。”路曼曼道。 顾知秋叹了口气：“我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我担心这个公开课变成一场网红课，你明白吧。” 什么是网红课。 就是所有人都会举着脑袋认真听课，但原因是因为他本人，而不是他讲的知识。 “讲好一堂课，让同学们能够有兴趣听下去，是一门技术，你知道这个技术怎么培养吗？” “怎么？” “让你的专业知识远超你要讲的内容，在更高维度去剖析这些知识。”路曼曼道：“你绝对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我相信你能让同学们被你所讲的知识吸引。” “站在更高维度剖析这些知识？”顾知秋喃喃自语道。 “好好理解吧，今天晚上不催你了，想明白明天该怎么讲了，就来睡觉。” “好。” “果盘里的水果记得吃完了。” 路曼曼走了。 顾知秋看着台灯下的本子，索性把手中的笔扔到了一旁。 这次的公开课的诱因是华夏国策的转变，目的是给华夏航天航空领域输送更多的人才。 一堂课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但他能做的，或许是给这些晚辈们一个思路。 讲解航空航天的知识，倒是次要。 他现在倒觉得，让这些晚辈们知道知识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无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么一想，就豁然开朗了。 站在更高的层面来讲述低层面的知识，他能有一百种花样。 第192章 少年强则国强 在华夏的各大网络。 国内首次全国中小学生公开课的话题，已经在网络上发酵的甚嚣尘上。 顾知秋成为第一任嘉宾，无疑在网络上又掀起了一阵热度。 自从多方会谈之后，流量密码就只有两个。 其一是华夏的民族自豪感。 其二就是顾知秋。 中科院和军方对顾知秋的重视，已经差不多摆在了明面上。 尤其顾知秋入住玉渊潭别墅曝光之后，一种国士无双的论调已经成为了主流。 针对顾知秋身份的猜测，不管多离谱多玄幻，都能博取无数眼球。 甚至在得知顾知秋的第一场全国公开课要开课之后，无数自媒体人想尽办法去和各大中小学联系，想要获得转播的权限。 甚至速度快的，在凌晨十二点之前，就已经把直播镜头对准了教室里的投影。 而这些自媒体的转播直播间，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留言“学习”的网友。 科教总署初步估计这次直播共有2.89亿在校学生参会。 但要是算上这些社会人，总的参会人数，估计五亿也打不住。 谁也没想到，强国之后，第一个盛况居然是全民学习。 …… 次日。 一大早。 卢院士带着人上门装配调试公开课的直播环境。 地点就在顾知秋的书房。 “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的很充分。”顾知秋自信道。 “那就好。” “一大早起来就洗漱吃了曼曼做的早饭，然后曼曼还特意给我画了个妆描了个眉，她还用自己的遮瑕霜给我一点点黑眼圈给遮了一下，我说不用的，她非说这次是全国直播，如果有瑕疵的话，丢的是中科院的脸，我也就由着她来了。” 卢院士“那就好”刚说完没半分钟，笑盈盈的脸色就僵硬了下来，我说的准备是这个吗？ 但还不等他火气上来，调试人员便喊道：“好了，可以先内网试播一下看看灯光效果吧，距离公开课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好。” 顾知秋快步走进书房。 没有稿子，没有教材，就独自一人，坐在镜头前面。 紧张的喝了口茶水，然后挥了挥手：“哈喽，各位同学们好。” “不用这么拘谨，自然一些就好，”调试小姐姐道：“另外摄像头还没开呢。” 顾知秋深呼吸了几口。 调试人员站在摄像机前，伸出了手指。 三， 二， 一， 顾知秋笑道：“各位同学中午好啊，我是你们的老师……” “说老师是不是不太好？” 调试人员没有回应，指挥着灯光往暖色调挑了几个度，然后又看了一下视频效果。 最后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卢院士道：“打招呼这些你自己把握住一个度就好，你稿子呢？” “在脑袋里，我知道要说什么了。” 卢院士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那就好。” 顾知秋坐在椅子上，在灯光、背景和镜头大体上已经没有问题了之后，所有人依旧在认真的进行着细微的调整。 “就是开头不知道怎么说好。” 路曼曼站在书房门口道：“其实这种常规的打招呼可有可无，一堂课刚开始的时候未必一定要这么严谨，比如你可以抛出有趣几个问题，或者说先讲一个小故事效果都比一句同学们好要好一些。” 顾知秋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那我再想想，看看怎么更好的切入话题。” 卢院士道：“好，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这堂公开课计划是一个半小时，到十二点结束，你没有稿子，所以要自己把控好时间，拖堂的老师，孩子们可不喜欢。” “放心，我能把握好。” 虽然在要讲的航天航空知识上，顾知秋已经胸有成竹。 但随着直播一点点逼近，他还是有些难免的紧张了起来。 上午十点二十九分…… 顾知秋喝了一口水，深呼吸了两口气，然后看向直播运营负责人的手势。 当最后一根手指落下之后，顾知秋微笑着看向镜头，轻声道：“大家好，我是顾知秋。” 各大中小学校、大学，乃至自媒体直播间中的已经步入社会的“学生”，这会儿都神色激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浓妆重抹，走红毯的明星，已经开始逐渐被人忽视。 或许是从微博、抖音、新闻，所有的资讯都变成了华夏变化相关的讯息开始。 或许是从环太演戏开始。 或许是当危机充斥着华夏，所有人意识到所谓的明星只是资本推出来敛财的聚宝盆的时候。 网络的顶流就变成了军工人、科研人和军人。 而顾知秋很巧，在这三个顶流中都有身影。 再加上之前曾站在流量中心，年龄和成就都很有讨论度。 故而，他已经基本成了顶流的顶流。 一句简单的打招呼，全网的弹幕数就几乎以千万的数量级飙升。 是的，偶像变了，粉丝倒是压根没变。 不过顾知秋接下来的话，让弹幕少了很多。 这是好事，弹幕少了，才证明他们在认真听。 顾知秋道：“其实我在收到公开课邀请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蒙，那时候我正在青海核能基地度假。” “为什么度假呢？因为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 “很多科研方向，很多难题，很多威胁都要去处理。” “十二艘航天器刚刚升空，还有新的航天任务需要解决，而且迫在眉睫。” “核聚变的研究从多边会议开始就没有停滞过，一天也经不起耽误。” “中微子通讯刚刚落地，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和数据监测，这是和全世界息息相关的事情。” “丑国为首的西方世界突然单方面撕毁科技同盟协议，这也就是这两天的新闻。” “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解决，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但我今天却坐在这儿，给大家讲一堂课。” “是因为上级的命令，我没有办法拒绝？还是因为我贪慕虚荣，想在全国学生面前露个脸？” 顾知秋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都不是，我会坐在这儿，只是因为你们比太空、比核聚变、比中微子通讯重要的多。” “少年强则国强。” “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列强环伺的历史节点下，那一批年轻人用一代人的生命，苦干了五代人的事，为华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现在，华夏再一次走到了新的历史节点，决定华夏是彻底崛起还是昙花一现的人，是各位。” 第193章 太阳是个大饼 孩子们不是不喜欢说教。 而是要看这些说教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 顾知秋的开场白结束之后，全网监测数据显示，弹幕数再一次达到了峰值。 “少年强则国强。 是一句看上去很空，但非常实际的话。 任何一代年轻人的没落，都会导致庞大的国家机器直接崩溃。 上世纪的苏俄就是典型的例子。 本世纪的华夏，也隐约有如此的迹象。 当然，之前是因为华夏还在发展中国家的行列，畸形的金融体系和房地产泡沫，挤压了一批又一批年轻人的创造力。 而索性，这条错误的经济发展道路在多方会谈之后结束。 有强大的国力支持、已经全球资产流入的情况下，往后的年轻人便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但现在，同样也华夏而言重要的历史节点。 成为平庸者，可缓缓行之。 但想成为卓越者，就需要不断往上爬。 弱者可以不断下坡，十分轻松，强者就只能不断地往上爬。 华夏是一个有着将近十五亿人口的超级大国，想要推动这么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需要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一代人。” 顾知秋的声音铿锵有力，开场致辞十分钟。 当然，尽管现在弹幕的反馈非常热烈。 但谁都知道，这种激情澎湃的演讲所带来的热情只是暂时的。 不过，有一丝丝的触动，便已经足够让人欣慰。 至少这个开场白不至于让人昏昏欲睡。 顾知秋接着道：“这次的公开课，科教总署的领导让我给大家讲一些航空航天的知识。”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是华夏未来的方向。” “科技的进步总是伴随着新地图的开启。” “而华夏的新地图，就是广袤的天空。” “但是这个话题非常的复杂，我会尽可能通俗简单的和大家讲述，但大家还是要认真听讲。” “说一个太空探索的重要性吧，最熟悉的太阳。” “到达地球大气层的太阳能，百分之三十被大气层反射，百分之二十三被大气层吸收，剩下到达地球表面的，功率大概是八百万亿千瓦。” “也就是说太阳每秒照射到地球上的能量，就相当于燃烧五百万吨煤完全燃烧所释放的能量。” “一吨煤的发电量大概是三千度，一般正常四人家庭一天用电在十度左右。” “也就是说一吨煤可以支持三百户人家一天的用电。” “而五百万吨煤，就是十五亿户人家一天的用电，这差不多是地球的总人口了。” “我们每天都在晒的太阳，居然有这么庞大的一股能量，很难想象吧。” “但是，这还是被大气层反射和吸收之后的剩下部分的能量。” “假如我们在太阳外围装上一个发电机呢？” “哪怕传输的效率只有百分之一，也足够完全解决人类的能源危机。” “再说个更吸引人的，按照最低价五毛钱一度电。” “你的太阳能能源采集飞船，在太阳外面停留一秒，就能赚几个亿。” “想当首富的同学，想必很难不心动吧？” 顾知秋战术喝了口茶水。 弹幕也在热烈的互动。 在全国各大中小学中，所有学生已经听得津津有味。 一秒钟就十个小目标，那一天……简直都算不过来了。 不过不等他们多想，顾知秋就放下了水杯，及时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当然啊，光想是不行的，如果不付诸努力，那就只能看着太阳一秒一秒的烧钱了。” “今天我的任务就是，给这个计划开个头，带领着大家，走出太空探索的第一步——” “飞出地球。” 顾知秋笑道：“大家稍等一下，我把答题卡发送一下。” 他在电脑前面简单的推送出一个选项卡，随后才开始提问。 “如果想飞出地球，大家是要垂直向星空直接冲出去，还是沿着地球的切线方向发射？” 因为担心低年级的同学不知道切线是什么意思，他特意拿起一个苹果，把两种升空方式比划了一下。 答题卡就推送到每个观看者屏幕上。 因为参与人数过于庞大，所以在顾知秋的显示器上只显示每个选项的百分比。 选择直接冲出地球的占比83%。 选择切线方向冲出去的占17%。 而且选择切线方向飞出去的，其中也有不少是乱选瞎蒙的。 顾知秋依旧微笑着，但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担忧。 那么多人选直接冲出去……这完全是靠直觉选择，而非靠知识去选择。 现在的教育方式完全为考试服务，仿佛教会了公式计算，就算万事大吉。 但从科研的角度来说，这样的方式十分差劲。 如果孩子们连火箭的原理都不知道，那很可能在学习万有引力和天体力学的时候，脑海中的物理框架都是错误的。 这样的情况，事半功倍倒是次要的，最严重的是很可能学到的知识和认知，都是错误的。 等待了五分钟左右，顾知秋关闭了答题窗口。 “好，我已经看到了有很多同学完成了答题，接下来公布答案。” “两个都是正确的，但由于现在的科技局限，人类目前航空应用的方法，是沿着切线方向，也就是地球的自传方向发射。” “但我看到很多同学没有选择这个选项。”顾知秋道：“不过不要紧，接下来我会带着大家模拟一遍冲出地球的过程。” “首先，从选项的比例上我发现，很多同学对火箭怎么飞的，并不是十分理解，他并不是像我们直觉那样，朝着天空，一路飞到太空。” “他是像扔铅球一样飞出去的。” “如果直上直下，固然是好，但问题是想要把飞机送进太空，需要大量的能量，以我们现在的推进技术，需要非常非常重的燃料储备才有可能把飞船送入太空，但问题来了，燃料本身也有重量，携带的太多了，反而飞不起来了。” “所以我们需要想一个更容易实现的方法，把火箭推出地球。” 第194章 第一宇宙速度 “我们都知道地球在自转。以地面为参考系上我们是在站着不动就是速度为0，但如果以地外为参考系，我们则是在以地球的自转速度飞速运动。” “所以，在地球的自转方向上，我们是有四百多米每秒的一个速度，那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呢？” “于是，丢铅球的方式就进入了科学家的视线。” “相信有很多同学已经开始琢磨了，丢铅球也能发射飞船吗？” “对，大家可以想一下，地球是圆的，如果你朝着方向一直走，不管走的多慢，总有一天你会走回到起点。” “那如果你力气很大，让铅球有一个很大的速度，让他在落地之前回到原点，是不是就制造了一个绕飞地球一圈的飞行器。” “但现在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扔铅球是个类平抛运动，”顾知秋拿着苹果比划道：“就像这个苹果，你从水平面扔出去，无论你扔的再快，他总有一天会掉在地上。” “那飞船是怎么做到不掉下来的？” “秘密就在于——地球是圆的。” “是的，地球是有弧度的，这个弧度是怎么样呢？有人测量过，你站在原地，向水平方向打一束激光，然后在八公里外的人，能看到这束激光在头顶五米的地方。” “所以，地球的弧度就是水平八公里，下降五米。” “然后，上过初中的我们知道加速度和位移的公式，x=1\/2at2，而重力加速度约等于10，也就是说一秒钟下落的高度，恰好也是五米。” “到这儿，我相信很多同学出现了有趣的想法，如果你扔出的铅球在一秒内跑了8公里，那下降的距离，和地球的弧度是不是就完全抵消了，一秒前距离地面多高，到现在距离地面还是多高？” “然后因为地球是圆的，你第二秒又在重复第一秒的运动。” “第三秒又在重复第二秒的运动……” “直到铅球绕着地球转了一圈，他距离地面的高度居然一直没有变化，这岂不是永远也不会落下来了？” 顾知秋微笑道：“是的，你靠蛮力，发明了一个永远不会落地的近地卫星。” “当然，一秒跑八公里是我们近似的数字，经过科学家的计算，这个数值精确在7.9千米每秒。” “这个速度被称为第一宇宙速度，也称为环绕速度和航天器最小发射速度。” …… 顾知秋声音落下。 实时反馈的弹幕数据平静了很久，才突然变得热烈了起来。 无数把物理视作仇敌的所谓的被老师划分成三六九等的“下等生”，也纷纷欣喜若狂的发起了弹幕。 “妈的，这什么玩意儿，我听懂了！” “原来第一宇宙是这样来的！” “顾神当我老师，我物理铁定不是十几分！” “我一个文科生，觉得自己可以文理双修了。” “文科+1，我觉得物理还挺有意思的。” …… 一些初中高中就毕业打工的社会人员，居然也都听明白了。 甚至一个个跃跃欲试，开始想办法怎么发射一个7.9公里每秒的铅球了。 顾知秋看着呈指数上升的弹幕活跃度，缓缓的松了口气。 他知道，孩子们听懂了。 物理就是这样。 那些麻烦的公式和繁琐的计算，不该是考试的重点。 给孩子讲明白为什么，什么原理，比刷题，计算要重要的多。 当孩子们对一些事情感兴趣了，他们自己就会想方设法去计算、去推论。 这也是顾知秋希望看到的，所谓的属于孩子们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 课程最后半个小时，顾知秋给全国的中小学生分享了一下关于物理的学习心得。 因为他不但是最年轻的国士，更是2023届的豫省高考状元。 因此这份经验，也让所有学生竖耳聆听。 说是学习心得，从某种角度来讲，他所说的经验并不仅仅是针对考试，更多是对科研的态度和正确的学习观。 物理不是枯燥的字母数字游戏，而是这个世界的天道法则。 弄明白每一个原理背后的原因，是学好物理的关键。 顾知秋道：“回到第一个问题，答题卡收集上来的数据显示，近乎九成的同学选择了火箭是垂直升空。” “这就属于用直觉来面对这个世界，可直觉并不一定是对的，比如在自由落体实验之前，全世界都认为石头要比羽毛先落地，当认知都是错误的时候，又怎么能学好物理呢？” “就好像认为火箭是垂直升空的这些同学，我想在第一宇宙速度这一章节，学的一定不够透彻。” “或许一道题两道题能够凭借公式计算正确，可面对更加综合的联考题、高考题的时候，稍微一变形式，各位就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会了。” “为什么有些同学的成绩起伏巨大，就是这个原因。” “当然，从根本上学会物理，除了能让你物理成绩节节攀升之外，更重要的是能够提起对物理的兴趣，因为当你有一个正确的方向，和一个想要达到的目标的时候，你就会想方设法的去设计道路，去达成这个目标。” 时间到十二点整。 顾知秋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十二点整了，各位同学再见，或许这一堂课的知识对很多文科的同学或是低年级的同学还没有具体的增益，但如果能对各位同学接下来的学习有一些启发，那这一堂课就十分有意义了。” 说完，他保持微笑，等待着画面结束。 无数直播平台以及转播平台上，也都开始刷起了“老师再见”。 直播运营人员比了个ok的收拾：“好了。直播已经关闭。” 顾知秋这才松了一口气：“直播效果怎么样，还行吧？” “很不错，直播的播完率和流失率都在一个优秀的水平线之上，互动和弹幕活跃度也很高，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公开课。” 书房的屋门打开，卢老和路曼曼一同走了进来。 “讲得不错。”卢院士称赞道。 “主要是在网上，看不到那么多学生，不然肯定特别紧张。” 卢传忠认真道：“听了你这堂课，让我受益良多，我大致知道教改的方向了。” 第195章 一封来自丑国的信 卢院士走了。 带着满满的收获和一个直播运营团队离开了。 顾知秋松了口气：“没丢脸吧？” 路曼曼笑道：“你还挺适合做老师的我感觉，我一个物理教育毕业的，都有些惭愧了。” “嘿嘿，主要讲的内容简单。” 顾知秋伸了个懒腰，然后琢磨道：“下午还要去参加军方的会议。” “午饭已经做好了，吃饭吧，等后面你有空闲的时间，就多陪陪我，”路曼曼道：“华科大的考研在十二月，我这段时间学习过程中还有挺多不会的。” “好，以后每天晚上我争取给你上一堂课，” 顾知秋狼吞虎咽的吃好了午饭，然后整个人就坐在沙发上等待了起来。 这么重要的会议，他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自己多等一会儿没关系，但若是让别人等自己就不好了。 下午一点整，一辆汽车缓缓停在别墅门口。 紧接着李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曼曼，那我出去了啊。” 顾知秋说了一声，就出了家门，坐上李老的车，向故宫去了。 会议大堂内。 参会的人员并不多。 中科院院长侯国强、参事长王奕、华林岛科研基地的王锋、华夏信安总署的署长周雄，以及四大军区的代表参会。 但顾知秋没有顾得上打招呼，因为在这个会堂之中，还有一个让他无法忽视的人。 那位大人物。 顾知秋甚至顾不得打招呼，就这么站在会堂门口，有些许紧张。 反倒是参会的几人有些人毫无俱进。 比如，周雄爽朗道：“好小子，我看走眼了。” “周老……” 顾知秋看着眼前的老人，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周雄笑道：“我本来想着如果你在中科院没有什么建树，就来信安总署接我的班，没想到你小子……好样的。” 哪怕是在这样的一个场合，发言的先后也能表现出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在那位老人面前能谈笑风生旁若无人的人不多，李老算一个，周雄也算一个。 仅此而已。 那位老人主动笑道：“站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坐下吧。” 顾知秋入席，坐在王锋身旁，小声打了个招呼：“王区统好。” “好久不见啊知秋。”王锋也笑着点了点头：“你身体恢复的还好，没什么影响吧？” “没事儿，就昏迷了几天，其他的什么情况都没有。” 李老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正式开始今天的会议吧。” 那位老人点了点头，随后撑开了镶嵌着红星的记事本，和一根钢笔，笑道：“我这次只是旁听，你们正常讨论就好。” “好，”李老道：“这次会议的起因，是因为一封来自丑国的加密邮件。” 李老看向周雄。 周雄从桌子上取出来一份文件，声音浑厚道：“这份文件来自于三天前，从丑国发出，定向发送至中科院。” “因为加密过于繁琐，因此由中科院移交到信安总署进行破解。” “这封信的发信人，是丑国的一名科研人员，名叫克里。” 顾知秋意外道：“克里？” “对，”李老点头：“就是你之前说想要拉拢过来的那个年轻的丑国科学家。” “后面的内容更有意思，”周雄道：“这封信提到了丑国正在秘密进行的实验项目——昔拉计划。” “提到了丑国神秘的51区。” “提到了丑国天体实验室。” “提到了阿波罗计划。” “但内容并不连贯，只是几个名词的堆砌，所以我们现在知道的是，这些名词之间应该有联系，但具体的联系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昔拉计划……”王锋道：“昔拉是什么意思？” 顾知秋有些严肃，道：“就是堕天使之一，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它代表着死亡。” 王锋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一个恐怖的军事计划吗？” “还有传说中的51区。”李老道：“这个在以前，我们都是认为不存在的。” 所谓的51区，向来一直是网络上的一些风言风语。 关于51区的传说已经不知道传了多少年。 因为丑国一直避而不谈，保持着不肯定也不否定的暧昧态度，因此许多国家也就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华夏也是如此。 甚至在这封邮件破解之后，李老第一次看到译文中的51区的时候，也不相信，但在确定了发信人是克里之后，这才开始有了一些动摇。 “知秋对克里有过高度的评价，所以当确定这封信的发信人之后，我便认为完全有必要严谨的进行讨论。” 王锋则质疑道：“如果丑国真和传的那样有什么51区，在环太上不会败的这么彻底吧？” 顾知秋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回忆了起来。 回忆前世在丑国的任何蛛丝马迹。 加州大学算是丑国最顶尖大学之一，加州大学在丑国国家科学院的成员人数以及发明专利的数量，超过丑国的任何大学。 因此，这里是丑国前沿物理的重要交流地，科研界的任何风吹草动，这里都能听到风声。 他被困在这里二十年，应当比李老等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晰51区到底存在与否。 他一边从自己的记忆宫殿中找寻，一边从加密讯息的内容进行联想。 一两分钟过后，还真被他想到了点什么。 会堂中，几位大佬还在阐述着自己的观点，顾知秋这时突然抬起了头，缓缓开口道：“先不说克里的话可信度有多少，我认为不能完全否定51区的存在。” 顾知秋声音落下后，所有讨论这才暂时告一段落。 所有人纷纷看向他，毕竟整个会堂中，可信度最高的无疑是侯国强和顾知秋这两个搞科研的人了。 “我之前学英语的时候在新闻上看过一点国外的资讯和论文，前些年丑国提出重新登录月球的计划之后，加州大学有一场非常激烈的辩论，其中最热烈的话题就是和阿波罗登月计划有关。” “很多学者和教授尝试收集了当年阿波罗登月计划所有参与的企业和科研单位的工作清单，结果发现其中有一个绕不过去的科技漏洞。” 第196章 顾知秋眼中的阿波罗计划 从丑国公布的数据得知。 当年阿波罗计划，参与的企业和科研单位，大大小小加起来共有两万个。 注意是两万个大小企业，而不是两万个人。 丑国的目的或许是想通过这个骇人的数字，来吓退那些想要一探究竟的人。 也果不其然，虽然nasa公布了所有参与的单位名单。 但并没有太多人质疑。 因为两万个单位，这给核实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当丑国重返月球的计划再次公布，那些天体物理学家无数次模拟毫无疑问全部宣告失败，直到2025年，也只是进行到了理论可行的阶段，距离真正的安全载人登月，还有不短的距离。 眼看着华夏一艘一艘的探月火箭升空，丑国的科研人员自然是会更加心急的，回过头来肯定会去思考，五十年前是怎么登上去的？ 于是在2025年，一场半数科学家参与的阿波罗计划复刻运动，应运而生。 顾知秋隐约记得，当时在丑国引起了不小的学术界轰动，甚至就连克里都参与其中。 只不过那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很差，因为无法改变自己被软禁的处境而一度抑郁，只能没日没夜的钻研前沿物理来抑制轻生的念头，所以也就错过了这场丑国科学界的盛况。 不过后来听克里提起过，这场运动发现了很多无法解释的问题。 上世纪七十年代，丑国经济的确全球领先，两万个企业和科研单位，要是硬凑的话，的确是能凑齐的。 但要知道，nasa造的不是桌子板凳，而是火箭。 任何一个螺丝、螺纹，哪怕是一个焊接点，只要出现一丝丝的差错，火箭就会直接宣告失败。 如果nasa从这两万企业中，选出来四五家企业或者科研单位进行研究，这也能说的过去。 两万家同时参与？ 且不说真实性如何。 就说这个吃百家饭长大的火箭造成了，谁敢去做？ 这火箭哪怕真的爆炸了，想要追责，恐怕也追不到。 果不其然，在丑国无数科研人员的调查走访后发现。 nasa公布的两万名单，其中在当年真实存在的企业和科研单位，占总数的1\/3左右。 甚至在名单的中间部分，还有一些十分奇怪的，完全不可能是企业的名字，比如晒特，碧池等字眼，以及好几句牢骚。 而真实存在的企业和科研单位中，能够真正提供当年参与的真实证据者，就更少了。 甚至不少企业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牛x，曾经居然还造过阿波罗飞船的零件。 最后，在无数科研人员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复原了阿波罗计划的原貌。 在参与的这所谓的“两万”个企业和科研单位中，所有的零部件加起来，只是火箭的外壳以及动力装置。 而至关重要的抗辐射航天服和飞船对接装置，以及重要的运行轨道参数，则一概没有。 这是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 一般的火箭设计、飞船设计，往往会根据飞行的轨道、高度、周期而进行针对性的设计。 但根据那些真正参与阿波罗计划制造企业的回忆。 当初在做零部件的时候，nasa只给出一张标注了详细的材料、长、宽、高、弧度等数据的图纸，并没有什么和飞船轨道相关的所有参数，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生产的零部件是用来登月的。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给外包企业这么傻瓜式的工作任务。 这就意味着nasa掌握着有关阿波罗计划的所有详细数据，并且这数据已经计算到了细致入微的地步。 可，五六十年后，nasa却在自己的官网上公开收集防辐射航空服、载人绕月轨道的思路，而仅仅是一个思路，便给出了百万美元的悬赏。 nasa给出的说法，是他们不小心把这批资料弄丢了。 但……这个理由比把现金当做冥币给烧了更离谱，谁又会相信呢。 接着，科学家开始按照六十年前的登月录像，推算出阿波罗计划的登月轨道，以及对接技术。 得到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因为五十年前阿波罗登月的技术，已经超越了五十年后的技术。 是的，在二十一世纪二三十年代，无法解释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技术，这已经不单单是离谱的事情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51区的存在，开始正式成为学者讨论的议题。 这个议题甚嚣尘上了两个月，又突然在一瞬间，没有了丝毫热度。 据说是两个探险家直播奇袭51区，然后乘坐滑翔机，居然真的在内华达州空军基地中找到了一个藏匿在山体中的秘密实验室。 当然，随后这两个人被“物理下播”。 然后丑国科技部对所有丑国科研人开了个会，这事儿才算是彻底压下去了。 顾知秋所了解的情况就只有这些。 当然，这些事情在前世是发生在2035年的，因此，他现在只能挑一些重点的内容进行二次加工之后，阐述出来。 可即便如此，也让侯老十分不解：“按理说丑国如果有这么大的动静，我不应该不知道啊。” 这件事确实太大。 51区存在与否，震动的不止是科学界。 而且还有华夏国策的制定。 阿波罗计划，丑国如有神助，如果当真是51区所谓的外星人研究基地的功劳，那就意味着丑国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恐怖底牌。 若真是如此，华夏是断然不能把丑国的脸打得这么肿的…… 顾知秋道：“这事儿因为过于隐秘，所以一直没有怎么外传，我之前不是说过有一个朋友被困在丑国身死丑国吗，他好像参与了这件事儿，所以才告诉了我。” 顾知秋的发言无疑让会堂内所有人思绪沉重。 而那位一直一言不发的大人物，缓缓开口道：“对了，听周老说后面还有一个请求？具体说说，大家都讨论一下。” 周雄也神色凝重道：“在这个情报最后，有一个sos和一串数字，按照丑国的习惯，初步破解的是一个求救信号，后面的数字表明了经纬度、时间和对应的航班。” “洛杉矶，三天后，uh60。” “我查了一下，uh6099是美航国际直飞华夏海南的一架航班。” “初步判断，是克里逃离丑国的行程路线，他在寻求华夏的保护。” 第197章 讨论可行的保护方法 顾知秋捏着手指，整个人紧绷着身子，像是回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这个路线，他再熟悉不过了。 “发信人的身份是怎么确定的？”顾知秋问道。 “加密手段，以及电磁波波源探测，”周雄道：“多边会议期间，克里曾在国内的媒体平台发布了几篇动态，而他在媒体平台的账号，于三天前注销。” “最开始信安总署想要通过1-1型破译器进行破译，但没有任何进展，那时候我们就知道克里的这片密文，不是用数字逻辑加密的。也因此，进展一度陷入停滞。” “说实话，如果克里不注销自己的账号，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媒体账号上面的。” “小崔在查询克里在华期间的一举一动时，意外的发现了这个刚刚被注销的账号，通过数据库的遗留信息，找到了那几篇动态。” “而这几篇动态的内容，正是这个加密讯息的‘密码本’。” 顾知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其实倒对克里的动态内容很感兴趣。” “就是在京都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不过言辞里不难看出对华夏的喜欢。”周雄动气道：“其实除了丑国那些臭不要脸的政客，其他的任何一个来到我国的人，都会喜欢我们这个古老的文明国度。” “别动气，波源检测呢？”李老问道。 “我们锁定了发信人的身份之后，波源检测就相当于一个验证方案。”周雄道：“这片密文电磁波讯号十分微弱，而且是通过华夏的通讯卫星进行中继，所以很容易锁定波源的位置，通过验证，这是一个叠加讯号，在佛罗里达州，发送了这片密文的绝大部分内容，而在内华达州，则是发送了一些于密文无关的逃离信息，随后这两个讯息叠加之后，就传到了我们华夏。” 侯国强质疑道：“两个波源发送，怎么判断是克里，如果说51区真的在内华达州，那倒也能勉强说得通内华达州的信号了，而佛罗里达州的讯号，是谁的？” “如果这么想，你们可就陷入误区了，”周雄道：“其实这个波源验证方案中，确定克里身份的，还恰恰是佛罗里达州的讯号。” “内华达州的电磁波段处在丑国空军基地中，由于电磁扰动的影响只有一个大致的区域，无法精准溯源。而佛罗里达州的电磁波，则能够一路找到这个信号的源头，最后锁定了一个庄园，而这个庄园的主人，是克里的父亲，丑国前军方重要负责人克林。” 听到这儿，所有人便也大致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了。 便也不再有什么异议。 只是顾知秋把所有的担心都放在了克里逃离丑国这件事情上。 克里是一个对科研有着崇高敬意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他而言科研比国家要重要的多。 因此，能让他一怒之下愤然离国的，绝对是科研上的问题。 但可惜克里在密文中透露出来的内容还是太少，因此一切都需要等克里来了，才能知道更多的细节。 “我们必须要保证克里安全到达华夏。”顾知秋道。 “这是接下来讨论的重要议题。”李老认真道。 克里的手上有着丑国最新的科研动向，而且从简单的密文中可以看出，这科研方向让人十分不安。 因此，克里的到来对华夏接下来的布局和应对，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还需要讨论吗？”几大军区的代表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克里背着丑国的机密来到华夏，这就像是官渡之战弃袁投操的许攸，对我们了解丑国十分重要！” “周老，”侯院长道：“我是担心，这会不会是苦肉计，或者说这是丑国放出来迷惑我们的烟雾弹？” 华夏有战略忽悠局，因此也难保丑国有战略忽悠局。 因为顾知秋刚才提起的所谓的“丑国科学界探秘阿波罗计划”的活动，他这个中科院的院长居然从来没听过。 所以，他是始终没有打消疑虑的。 “侯院长的担心是有必要的，不过放心，动机上面，我们信安总署会进行调查，学术上面的，你和知秋来判断。”周雄郑重道：“无论如何，只要这人到了我们华夏，那是真是假，我们有的是办法调查清楚。” “对。”李老表态道：“现在看起来，意见已经很统一了，让克里安全到达华夏，是现在头等大事。”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顾知秋神色凝重的低着头，心里思绪烦乱。 他对于克里有信心，他不会搞这些乌烟瘴气的手段。 但他对于丑国没有丝毫信心。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丑国在酝酿一个名为昔拉计划的阴谋，那毫无疑问，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员，一定受到了严格的监控。” 顾知秋的话，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是的，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丑国自然会完全封堵住消息。 克里能够通过自己的父亲把密文传出来，已经是奇迹了。 而至于克里离开丑国……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顾知秋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经历。 但他那时候的丑国议会，还算是一群正常人，而现在的丑国议会，已经乌烟瘴气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一旦克里踏出丑国国门，他们一定不会让那架飞机在华夏落地。 侯国强沉思道：“克里做的是客机，丑国应该不会……胡来吧？” “我敢相信，他们一定会。”顾知秋道。 “是的，需要认真对待这个问题，”李老道：“商量一个具体的保护策略，务必要保证克里安全到达华夏。” “威胁？” “没用，现在的丑国议会是一群疯子，威胁对它们毫无效果。” “提前和丑国高层进行对话，点名要人？” 顾知秋摇头：“一定不能这样，如果这样做的话，克里在登机之前就会死于意外。” “总不能我们大张旗鼓的派出部队护送吧？”一位军方代表无奈道。 但这道声音落下，顾知秋和李老都抬头看向他。 第198章 方案确定 为什么不呢？ 和流氓打交道，只能比他更流氓。 克里是带着丑国的科研丑闻一同离开的。 因此，丑国是绝对不会放这么一位知晓了秘密的科研人员离开的。 既然确定了丑国一定会采取行动，那想要把克里保护下来，只能采取更霸道的保护方式。 “李老，你不会也有这么疯狂的想法吧？”那位军区代表担忧道。 “这不是疯狂，这是保守，想要让克里安全来到华夏，这是必须的手段。” “用青龙吧。”顾知秋道：“我国距离丑国本土，距离在1.2万公里，只有青龙是最合适的选择。” “青龙的反导系统怎么样？” “在动力系统和武器系统嵌入之前，青龙战机上其他的任何部件，都是华林岛科研人员精心打磨了十年，集华夏顶尖军工科技于一体的王牌战机，”王锋道：“反导系统也毋庸置疑，近距离拦截成功率为36%，但这是常规拦截导弹的数据，搭配了聚变打击之后，在十轮测试中，成功率为100%。” 所有人听到100%之后，脸上再一次露出了自豪和感慨。 但知道真相的王锋、顾知秋、李老和侯国强等人，反倒平静了很多。 因为聚变打击，太无赖了。 常规的反导系统，需要捕捉到敌方导弹，然后模拟打击路径，然后计算出拦截路径，然后发射导弹进行拦截。 但要知道，导弹的速度极快，再加上风速、阻力等影响，想要在高速之下针尖撞上麦芒，几率有多小，可想而知。 寻常的反导系统成功率普遍在30%左右，即便是实战之中，面对一枚高速而来的导弹，反导系统同时出动四五颗反导导弹拦截，也无法保证100%的成功率。 但搭载了聚变打击的反导系统，原理就非常简单了。 捕捉，然后聚变打击。 至于成功率…… 没什么成功率可言，因为聚变打击是光速。 意味着只要通过雷达捕捉到了，聚变打击就能第一时间将其摧毁。 是一件十分简单且无聊的一个过程。 因此，青龙如果护送，能够绝对保证那一架航班成功跨越太平洋。 顾知秋道：“那就青龙护送吧？” 李老沉思道：“我认为可以，不过细节方面还要具体讨论。” 一直未曾发言的王奕，在将要定调的时候，才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到现在问题已经有了大概的解决思路，这边的话，我提出一些细节，接下来各位讨论。” “第一个问题，青龙战机平白无故的进入他国领空，如果师出无名，我方会落入下风。” “第二个问题，倘若丑国的昔拉计划已经成功，我们此举很可能彻底的激怒丑国议院的那群疯子。” “第三个问题，青龙战机的有效拦截范围，尽可能将战火远离丑国本土，这样能把影响消除到最小。” “第四个问题，那架民航落地之后的安保检测问题。” “第五个问题，倘若克里真的到了华夏，倘若丑国问我们要人，我们怎么应对。” 王奕发言结束。 所有人开始思考。 作为华夏参事部的参事长，顾知秋对这位智囊一向比较佩服。 把一个问题拆解成几个小问题，将小问题逐一解决之后，那再大的问题也就都能解决了。 经过他的拆分，接下来的讨论，就变得相对简单了很多。 因为可行性都比较高。 关于青龙战机的问题，一律没有问题。 而关于态度问题，所有人也都很明确。 所以五个问题很快都有了答案。 至于接下来的方案制定，就属于最高等级的决策了，因此需要会后专门的一次会议进行讨论。 在所有问题得到解决之后，那位一直旁听的大人物，缓缓道：“今天旁听了一场完整的次级会议，我收获也很大，其他几位，我也都比较熟悉，和知秋是第一次见面。” 顾知秋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这位大人物，他两辈子加起来，这也是第一次见到。 身份的加成，再加上一种特殊的气质，给人一种十足的距离感。 “知秋所代表的年轻人，是华夏的希望，从他身上，我看到了属于年轻人的精气神，这是一种十足的活力，是华夏实现百年梦想的源源不断的动力，同时，我也希望每一位年轻人，都有着‘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精神。” 他稍微停顿了片刻，又道：“今天早上，会议之前，我也打开了手机，看了知秋的全国公开课，讲的非常不错，如果有机会、有空闲，我认为可以多安排几场。。” 这算是奉旨讲课吗？ 面对这位大人物，顾知秋脑海里几乎就没有想到拒绝这回事儿，点头道：“嗯，我也认为这样的课不但能帮助同学们了解一些知识，也能给他们一些启发和感悟，如果有时间，我会多参加几场这样的公开课。” “好，那这次会议就先到此为止，过些时候，我会去中科院和华科大，到时候我们再聊。” “好。” …… 会议结束，该离开的人毫不拖泥带水的便离开了。 李老站起来，把顾知秋往会堂外送去：“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安排妥当的。” “好，”顾知秋点了点头，不嫌啰嗦的叮嘱道：“一定要让克里安全到华夏。” “放心，有了青龙战机，华夏决心要保护一个人，就一定保护的下来。” “青龙战机的飞行员培训怎么样了？” “这个你放心，自从环太演习之后，这件事情就一直是黄岩岛的重中之重，而且这次任务自然是要让经验最丰富的刘华去执行任务。” 顾知秋趁这个机会，关心道：“那位李帅飞行员，现在怎么样？” 李老眼神飘忽了一瞬，随后道：“上次因为常规动力青龙的事情，身体受伤比较严重，现在正在康复期，不过应该没办法再翱翔天空了。” “不要说的这么绝对，未来的科技一定是向着普适性的方向发展的，”顾知秋道：“太空的探索，一条支线任务就是对驾驶舱的改良，我相信总有一天，那位王牌飞行员一定还能飞上天空。” 李老动容道：“如果这样，那就最好了……” 第199章 慎重，必须要慎重 离开了会堂。 李老已经安排了车辆接上顾知秋离开。 其实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星链卫星已经有三颗轨道进入了既定轨道。 聚变引导引力切面的实验已经成功。 但因为中科院航天实验室的很多科研人员对星链计划的最根本层次的原理还不了解，因此顾知秋需要一些时间来进行阐述。 只有这样，所有人才能明白运载卫星的工作机制，从而才能保证接下来研发工作的顺利进行。 同时科技同盟协议中的各国，中微子通讯塔开始逐步建立，想要量产还需要制定出新的规则。 但从回家这一路，他都没有什么心思思考这些事情，更多的都是关于克里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 关于护送方案的制定，李老没有透露出丝毫。 一直胡思乱想的顾知秋，越想越担忧。 这次克里赴华，携带的很可能是丑国最不为人知的机密。 这个机密曝光，很可能将会把丑国的恶行公之于众。 而这种情况下，狗急跳墙的丑国，一定什么都做得出来。 环太演戏的时候，丑国没有疯狂到动用核武，是因为他们还残存一丝良知和希望。 而现在的丑国议会都是一群疯子，克里赴华极可能会把丑国最后的那一丝希望都给扑灭。 所以，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顾知秋不敢排除这群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丑国虽然逐渐开始没落，但坐落在世界各地的军事基地仍然还在。 青龙战机纵然有光速的拦截手段，也不可能把世界各地、四面八方的所有核打击全部拦截下来。 更何况，如果真走到了这一步，丑国几乎就做好了世界核平的打算。 哪怕是青龙战机将这些核弹头都拦截下来，那么庞大的核武倾泻，人类也算是完了。 顾知秋这时候倒开始希望那“水波”的面积大一些就好了。 这样就能把所有的核辐射全部拦截在大气层之外了。 想得越多，心里就越发郁闷。 如果这次没有爆发全面核战争，那危机过后，应对核战争的天盾计划，就必须实行了。 既要仰望星空，也要脚踏实地。 太空的探索再重要，也得先把华夏打造成铜墙铁壁。 于是，在接下来的这一两天，在天盾计划军事研讨会议开始之前，他就提前进行了设计和推导。 洲际导弹，是射程在八千公里以上的弹道式导弹，目前，只有华、俄、丑、珐、瑛五国具备，很巧，正好是世界五常。 三位一体核打击能力，只有华、俄、丑三国拥有。 三位一体，就意味着陆基、空基、海基都具备核投放能力。 这就意味着发射的地点，很难琢磨。 洲际导弹的拦截方向，大致有三个。 这三个方向，也是依据于洲际导弹的打击流程。 分为初始段拦截、中段拦截和末段拦截。 初始段，洲际导弹处于上升加速过程，这个阶段的速度较慢，按理来说应该是最轻松的。 但对于具备三位一体核打击能力的丑国而言，他可能在任何地方发射，因此想在这个阶段进行拦截，无异于痴人说梦。 末段，这个时候导弹已经下落至大气层，距离目标地点只有几十公里，而且弹道单一，这个时候拦截，成功率较高，但问题是核弹头已经到了本土上空，哪怕是拦截下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所以，天盾计划的拦截重心，则是放在了中段拦截上面。 这个时候，洲际导弹的速度不是最快，而且相对稳定，飞行轨迹很容易计算出来。 只要能够得着他，对于现在的反导系统而言，就有九成的把握将其拦截成功。 但问题是这个阶段的洲际导弹，寻常的拦截导弹根本够不着，它飞的太高了。 大气层的厚度约为一千公里左右，而洲际导弹的飞行高度在一千二百公里，已经在大气层外。 目前的拦截系统，普遍的拦截高度在几十公里左右，哪怕是最先进的苏俄s-500防空系统，拦截高度撑死也只有一百公里。 所以，以现在的军工科技而言，中段拦截根本无法实现。 如果中段拦截系统研发能够成功，是一项不亚于“两弹一星”的工程。 顾知秋在最开始，并没有马上着急于计算，而是用简洁的话语，对天盾计划进行了简要的阐述。 这是一个基于星载导弹和聚变打击于一体的地球同步卫星矩阵。 在他的设想中，华夏本土由五颗同步卫星覆盖，其余八颗分散在太平洋、西伯利亚、中东、印度洋等区域，拦截一切有可能犯境的导弹。 卫星矩阵铺展开来之后，华夏才能真的松一口气。 顾知秋一向很慎重。 无论军工再发达，如果没有百分之一百的保证本土安全的情况下，那都不能称得上安全。 接下来就是可行性问题了。 星载卫星，在很早就已经发射，而且验证成功。 只是自己老爸老妈发射的星载卫星，搭载的还是常规弹头。 只能打静止的目标，而且直来直去，十分容易拦截。 要知道，从三万多米的同步卫星轨道自由落体到地面上，需要七八十秒。 对于运动的目标，根本无法保证精准性。 所以，想要拦截高速高空飞行的洲际导弹，只能通过聚变打击才有可能实现。 顾知秋不禁感叹，一个技术的突破，无形中解决了多少问题。 不过麻烦的是，聚变打击也有环境要求。 星链卫星可以，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依据引力波落位的。 所以在聚变打击之后，随着引力波扰动，他们会跟着一起波动，等到风平浪静了，会再一次落位到自己该出现的地方。 星载卫星要保证在同步轨道的稳定性，所以不可能动用核动力不断的给聚变打击充能。 因为每释放一次，环流加速器中的粒子束就会对飞船产生一定的推力，一旦脱离了轨道，一个星载卫星就直接作废。 而天盾计划的星载卫星矩阵，自然不能是这种一次性的消耗品。 因此，天盾计划的拦截模式，也要根据实际情况稍作改变。 第200章 开始行动，救人 以星载卫星矩阵铺展出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进入天盾区域的任何可疑飞行器，立马传送坐标至地面、海域天盾防御中心，迅速作出反应，进行高空聚变打击。 想要通过不间断发送的探测电磁波检测到高空高速飞行的洲际导弹很困难。 但如果提前拉好电磁波矩阵，就像是提前在华夏的绝对安全范围内铺展开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这样一来，哪怕是有一个苍蝇闯进来，也会敏锐的察觉到。 当然，为了避免洲际导弹上的电磁屏蔽和电磁扰动，除了电磁波探测之外，还需要搭建中微子波幕。 一切的一切，用学术来讲都很麻烦。 用通俗的话来解释。 就相当于，星载卫星矩阵搭建之后，在华夏本土，以及本土以外的上千里空间，进行了全面的电磁波覆盖。 而这个覆盖就像是门帘。 不管是飞机导弹，只要穿过这个门帘，总会有动静的。 但也不全是门帘，因为门帘是个二维的平面，而卫星矩阵铺展开来的电磁波笼罩，是一个三维的空间。 所以不管是导弹速度多快，在这个卫星矩阵之下，都能迅速的锁定坐标。 这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以逸待劳，守株待兔了。 单单是简单的框架和可行性分析，就已经花费了顾知秋大量的时间。 接下来就是对一些具体的结构进行设计和推演。 电磁波帘幕的搭建，不止需要星载卫星，在地面和海下，都需要有对应的接受、反馈雷达，以及搭载着聚变打击系统的天盾防御中心。 再加上因为每天穿梭在华夏上空的民航客机以及大大小小的飞行器不计其数，所以还需要对这些各式各样的飞行器进行参数模拟，从而尽可能的把大部分没有威胁的飞行器排除在外。 毕竟总不能让天盾防御基地的军人们，每天二十四小时都遭受警报声的干扰。 除此之外，还需要考虑水波的影响。 一系列的问题，只有在真正开始计算的时候，才会突然浮现。 两天一夜的努力。 关于电磁波帘幕的相关推想和初步的计算，大致有了模样。 但这种庞大的工程绝不是一己之力就能完成的，其中设计的机械设计、电路设计、航天标准、材料标准等，仍需要专业的人来进行。 他能做的，只是给出一个机器的灵魂。 没日没夜的工作，顾知秋已经基本上快忘却了时间。 一大早，还是和往常一样，从“深闺”一般的拔步床上起来。 一如既往的一睁眼就是九点多。 昨天凌晨两三点睡觉时，不知道乱扔在哪里的衣服，被路曼曼整齐的摆放在床头。 穿上衣服，刚一下楼，就有热乎的早饭。 路曼曼坐在沙发上看书，在餐桌上除了早饭，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她在学习核物理的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一般顾知秋会在早上用餐的间隙帮她给解决掉。 路曼曼本想着是，到了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享受幸福时光的时候，可以在温暖的月色下，讨论热中子轰击和核力的饱和性问题。 结果顾知秋这小子压根就没有夜生活。 吃过早饭，顾知秋就又打算上楼。 “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出去？”路曼曼道：“我昨天去华科大找关老借书的时候，他说沈千澈那边的研究有了新进展，让你有空去高分子材料实验室一趟。” “我正打算找他来着。”顾知秋穿着人字拖，手里一边计算着一边往楼上走去：“不过得先过了这几天再说。” “上午有关老的课，我可能十点左右出门，中午如果回来晚了，你自己记得在冰箱找点吃的。” “哦。”顾知秋点了点头，就向楼上走去。 没走俩台阶，就突然停了下来：“对了，今天几号？” “十号。” “十号……”顾知秋琢磨道：“周一？” “是啊，关老周一的课。” “十月的第二个周一，是哥伦布日，丑国联邦假日。”顾知秋琢磨了片刻：“我知道了。” 回到楼上，他找到手机，查找了一下丑国飞往华夏的航班。 uh60开头的航班只有一个6099，大约在中午十二点从洛杉矶起飞。 也就是说现在克里应该已经开始了自己的逃亡计划。 华夏的救援行动，李老没有让他参加。 但……说实话，他还是放心不下。 因为曾经他也是从洛杉矶起飞，也是逃离丑国。 坠海的那个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因此当他想起克里，十分担忧。 越是这样毫不知情，越是坐立难安。 “不行，我要去看看情况。” 顾知秋拿起书房的天盾计划稿纸，然后给李老打了个电话，言之凿凿的再三申明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报告。 李老这才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让人来接。 汽车一路疾行，几乎驶出了京都，等到达指挥中心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这里是京都，还是津门。 宽敞的指挥大厅之中，李老站在一面由无数屏幕堆砌而成的六米高的监控墙前。 上面的画面都是丑国机场、太平洋重要海域、海岸军事基地等卫星视频，以及从青龙战机传过来的讯号。 “李老，这个是天盾计划……” 还不等顾知秋说完，李老就摆了摆手：“我知道你小子过来不是为了这件事的，行动马上就开始了，天盾的事情后面再说，营救计划马上开始了。” “嗯。” 顾知秋攥着拳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看着洛杉矶国际机场的监控，好奇道：“这种近景是怎么拍出来的？” “我们的人已经在洛杉矶机场完成了部署。” 李老看了一眼手表：“距离起飞还有四十分钟，uh6099的乘客已经开始陆续登机。” “我们的人在快餐店给了克里虚假身份，然后用克里的真实身份在uh1130航班办理了登机手续。”李老道。 “嗯。” “目标出现。”一名工作人员波澜不惊的说道。 “猜猜克里最后会登上哪一架飞机？” “不知道。” 李老转头看向顾知秋，微微皱眉：“你脸色怎么那么白，不舒服吗？” “没有，就有点紧张。” “别紧张，就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今天还有一架我国的飞机从这个机场起飞。” “我国的？” “对，”李老笑道：“丑国为首的西方九国不是要退出全球科技联盟么，我方就派出了代表象征性的去进行了沟通和协约解除，行程安排的很好，正好也是今天回国。” “克里坐我们的飞机回华夏？” 李老笑道：“不错，uh6099和uh1130两架航班上的人，都是我们的人，而真正的克里，已经被我们安排在了访丑使团里。” “丑国到我国做民航要半天时间，丑国安防部门在克里离岸之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排除两架飞机上的情况，”顾知秋道：“最后一经排除一定会把目标锁定在我国的飞机上。” “那就看看，他敢不敢向我华夏的飞机开火，”李老道： “根据王奕参事长的估计，等到丑国发现的时候，我们的飞机已离开丑国本土数十公里，而且已经到了青龙战机的护送范围。” “他们龟缩不动，倒也罢了，如果敢动用导弹轰炸我国外交飞机，等同开战，青龙的任务就不再只是反导了。” 第201章 兔子很擅长气人 顾知秋明白了李老他们讨论出来的方案。 丑国国际机场，uh6099和uh1033只是弃子。 只是给华夏使团飞机顺利起飞而制造的烟雾弹。 同时，他也明白了李老所说的，只要飞机起飞，就成功了一大半是什么意思。 一旦华夏使团飞机起飞，那丑国便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克里在华夏的飞机上。 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下，丑国无论对华夏的飞机做什么，都不合情理。 但，顾知秋依旧有些担忧。 因为丑国的疯狂，他深有感触。 李老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问道：“你觉得丑国会尝试击落我国飞机吗？” “我不知道。” 顾知秋摇了摇头。 克里的出逃，很可能会把丑国最后一层遮羞布揭下来。 所以，他不敢猜想丑国那群疯狂的政客是否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 “拭目以待吧，别太担心，我们布局的十分完善，只要成功起飞，就能保证飞机安全降落华夏。” 说完，两人便将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监控画面上。 华夏使团在登机口办理登记。 克里也在其中。 这应该是最让人紧张的一步。 必须要确保在同一时间，三个“克里”同时进行录入。 然后在丑国联邦调查局发现端倪采取行动之前，登上华夏的飞机。 不但是在洛杉矶国际机场的使团心中紧张。 在一万多公里外的指挥所中，所有人也都捏了一把汗。 叮。 三个分镜头中，三位克里同时进行安检。 登记信息上传之后。 三位克里将证件进行调换。 然后真正的克里跟在华夏使团后面，走进登机通道。 假克里假readid，登上uh6099航班。 假克里真readid，登上uh1033航班。 真克里假readid，登上华夏航班。 进入登机通道的一瞬间，三个克里便按照顺序依次登上了各自的飞机。 前后大概十五秒左右。 丑国国际机场的安保人员，最先有了反应。 两队身穿制服的丑国安保，快步穿过机场大厅，在检票口询问了一些情况后，便快步向登机通道跑去。 李老沉声道：“似乎比我们猜想的速度要快一些。” 说完，他看了一眼洛杉矶国际机场的实时讯息，下达了新的指令。 “现在还没有封锁机场的命令，准备加快速度，在三分钟之内起飞。” 画面中，华夏使团的脚步突然加快。 所有人快步登上了华夏的飞机。 但舱门仍未关闭，直到半分钟之后，两道人影进入成功登机之后，舱门才缓缓关闭。 大概一分钟之后，丑国联邦调查局的警员出现在机场大厅。 几乎毫不停歇的穿过人群，向机场跑道赶去。 uh6099被机场的安保人员拦截在跑道上，联邦调查局的警员，迅速的登上飞机，和空乘人员进行了简单的沟通。 似乎得知了克里已经完成检票，便迅速向克里的座位号寻去。 机舱内的画面便不得而知了。 很快，一部分警员从uh6099机舱内离开，向uh1033航班赶去。 在两分钟之后，联邦调查局的所有警员仓皇的从两架飞机内离开。 而丑国国际机场，也与此同时收到了一条禁飞指令。 几乎在十秒钟之后，这条禁飞指令便传达到了机组的每一个工作人员手中。 李老都惊讶不止：“看来我们小瞧了丑国的执行力，总用时五分二十三秒，王奕他们怀疑至少要十五分钟。” 机场的警报响起。 而机场跑道尽头，华夏的飞机刚刚离开丑国国际机场，进入加速攀升阶段。 顾知秋松了口气：“还好在禁飞之前飞起来了，不然可真就麻烦了。” 李老脸上依旧淡然的微笑，看似胸有成竹的样子。 实则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也担惊了许久。 华夏的飞机起飞之后，李老的目光依旧放在国际机场上。 但是具体的情况，只能通过这些联邦调查局警员的表情来进行大致猜测。 这是一个技术活。 因为李老这边必须要依据这些人的反应来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华夏的飞机如果一路顺风到达京都，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可如果一旦丑国采取措施，那以国家层面施压，还是青龙威慑，这是第一个问题。 如果青龙威慑的话，那什么时候开始威慑，采取什么等级的威慑，这又是一个问题。 而威慑之后，如果升级成了军事冲突，采取防守还是战场主动，这也是一个问题。 而这么多问题，华夏方面都不可能得到最准确的情报。 一切，只能靠李老去猜测。 而且每一个问题出现，以及对一个问题进行解决，所造成的的影响都是不尽相同的。 李老的神色变化，比克里登机时还要紧张严肃。 而接下来，主战场看似在丑国沿海。 但实际上真正的战场则是在京都的政事处。 从丑国联邦调查局的警员发现两架飞机上，克里的座位都是空座之后，丑国白宫便第一时间和京都方面取得了联系。 但给出的理由，对克里只字不提，只是提出因为全球科技联盟的解约协议有些不妥，请求华夏代表返航再议。 而京都方面给出回复：不回。 白宫继续沟通：并将问题严重化，想尽办法往国土安全和国家利益上面去靠。 京都方面给出回复：不回。 白宫一群政客气的指着东边破口大骂，但还是耐着性子一连发了几条简报：如果华夏质疑挑衅丑国主权，丑国将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国家利益不受侵害。 京都方面给出回复：你可以试试。 白宫。 丑国议员们张牙舞爪，怒目而视：“华夏这是挑衅！我敢打赌，克里一定在华夏的飞机上！” “机场监控调取证据进行的怎么样了？！” “没有证据，监控中显示克里确实通过了安检，并且进入了uh6099机舱，我们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克里在华夏的飞机上。” “除非把华夏的飞机击落，找到克里的尸体进行dna比对。” 第202章 赢了，但没完全赢 与白宫视频会议的海岸军事基地，此时正看着雷达上华夏的飞机逐渐远离。 他们迫切的等待白宫的命令。 时间一点一滴的度过，白宫中的所有议员如坐针毡。 最终，在五分钟的简短会议之后。 海岸军事基地开始采取了行动。 …… 华夏。 指挥所中。 卫星监控发现丑国海岸军事基地的防空导弹启动讯号闪烁之后，李老的神色反而轻松了不少。 “不怕他动手，就怕他闷油瓶子不动手。” 李老冷声道：“青龙关闭电磁屏蔽，采取高空伴飞模式。” …… 丑国海岸军事基地中。 防空系统启动刚刚启动，在防空雷达探测区域中，华夏的使团飞机前方三十海里的地方，突然浮现一个新的信号点。 丑国海军大将神色凝重，对身旁的人命令道：“打开钫元素探测仪器。” 钫元素探测仪器开启。 在雷达探测区域中，一个红色的亮点，赫然和电磁探测雷达相重合。 无疑，是青龙战机。 手下询问是否继续发射导弹。 但并没有得到回复。 这位极端鹰派的海军大将，踌躇了许久，最后向白宫方面取得了联系。 “试探过了，华夏的青龙果然在。” 白宫方面鸦雀无声。 半晌之后，回了两个字，“待命”。 青龙的出现，意味着白宫的猜测是完全准确的。 克里十有八九在华夏的飞机上。 但，青龙的出现，又让他们不敢贸然采取任何行动。 因为，过去被青龙碾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白宫第一时间和联邦科技总部取的联系。 在华夏青龙威慑的情况下动武，这是绝境之中的做法。 丑国当下没有任何对青龙战机行之有效的反制手段，所以一旦动手，就意味着不可估量的后果。 所以，他们需要充分的了解克里逃离丑国和击落华夏飞机，哪个代价更严重一些。 老约翰给出的回复也很简单，克里走不走已经不重要了。 …… 于是，在华夏方面看来。 局势就变得非常有趣。 丑国海岸军事基地的防空炮塔全部进入应战模式。 但启动之后便再无作为，随着华夏飞机的移动，炮口缓缓移动。 目送着华夏的飞机离开了丑国沿海，进入了茫茫的太平洋海域。 李老笑道：“面子是什么？军工就是面子。” 整个指挥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顾知秋也点了点头。 但在克里安全落地之前，他也不能完全放心：“我建议还是继续保持警惕。” “嗯，放心吧。”李老笑道：“青龙这边在任务完成之前，都不会掉以轻心的。” 顾知秋这才拿出了天盾计划的稿纸：“对了，这是天盾计划。” “嗯，我先大致看看。” 李老拿着稿纸认真的看了半晌，神色逐渐认真了起来：“这个事情要是能成，意义可不小啊。” “嗯，我也想着这是非常必要的。” 李老看向监控墙，笑道：“丑国现在还是只是猜测克里在我们飞机上，所以多少还有些克制，但如果我们真的公开宣布克里在华夏，并且真的把克里带过来的丑国情报公之于众的话，那核威慑就不再仅仅是威慑了。” “我的建议是，还是先隐瞒，至少等到天盾计划成功之后再公开，到那时候我们也有足够的把握应对任何危机了。” 李老心思沉重的点了点头，道：“那就希望丑国的威慑只有一个核武。” …… 凌晨十二点左右。 华夏京都国际机场。 一架红色的华夏使团客机从天空缓缓降落。 京都无云。 在高空之上隐约有一颗不起眼的星辰，在华夏使团客机降落之后，如同流星一般消失在了天穹之上。 此时国际机场中，顾知秋和李老、侯院长等人一同等待接机。 不多时，飞机落下。 克里和几位华夏外交人员一同从飞机上走下。 这一路上克里只字未提。 外交官尝试和他沟通，哪怕是问他需不需要喝水，他也没有给出丝毫回复。 从飞机上下来的克里，脸色苍白，任谁都知道，这一趟旅程，让他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李老和侯院长上前迎接。 本来的计划是，今天把克里安排在酒店入住，然后明天由周雄负责对他进行入境前的考察，在通过考察期之后，方才允许他自由活动以及会见华夏重要人员。 不过克里从飞机上走下来之后，直接无视了李老和侯院长，径直走到了顾知秋面前：“你相信我吗？” 顾知秋有些迷茫，看向李老和侯院长。 两人都是微微点头。 顾知秋这才道：“我相信你。” “你们的外交大使已经告诉我了接下来的流程，大概要耽误一周甚至十天的时间……”克里道：“但已经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我想先把一切事情告诉你，然后再走那些所谓的流程。” “我可以让你规避掉这个流程，毕竟流程都是人定的。” 克里目光感激，道：“谢谢你的信任，但不需要了，我把我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你，便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因为我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无法应对，接下来的十天，你们华夏的科研人员考虑对策就好，我会认真去接受安全考察……” 他顿了顿：“同时，我也希望在我考察结束的时候，华夏已经讨论出来了解决方案。” 顾知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克里的神色中，他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先等我一下。” 说完，他快步走向李老身前，把一些请求向李老申请了一下。 侯院长听罢，立马摇头道：“不合适，如果真有要紧的事情，我可以向周雄署长申请，暂缓对他的考察，先开会听他阐述。” 李老也默默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和他单独去谈，这个隐患太大，至于考察嘛，如果克里带来的情报的确是有价值的，那考察自然可以往后面放放。” 顾知秋虽然对克里的人品有足够的信赖，但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我行我素，而是把李老和侯院长的意见简单给他做了阐述。 接着带着克里走到了李老面前。 “那这样吧，”顾知秋琢磨了一下，道：“看他的样子，我觉得如果他今天不说，应该是睡不着觉了，能不能麻烦侯老通知一下中科院的参会院士，我们现在就召开会议，怎么样？” 第203章 疯了!环境武器 凌晨十二点。 京都国际机场。 几个人在寂静的机场上吹着夜风。 侯院长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二点了。” 这个时间段，凑齐一个院士局，不太同意。 若是来了，所有人又疲惫不堪，这个会议的效果也不会特别好。 李老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去通知吧。” “相关院士，是那些院士？”侯院长问道。 克里道：“主要是核物理、材料、生态、地质这四个方面。” “好，我去通知。” 李老道：“会议地点就暂定在中科院，凌晨一点正式开始。” “行。” 侯老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到中科院后，第一时间筛选出来当前还在京都的中科院院士。 随后筛选出相关学科的院士名单。 接下来就是发放通知。 现在已经深夜，大多人已经入眠。 名单上共有四十二人，靠他一个人肯定是来不及全部通知到位。 索性就互相通知。 还在实验室做实验的，去上门喊醒临近的同僚。 而醒来的人，又匆匆去通知还未醒的人。 凌晨十二点半，在中科院，人便算是都到齐了。 所有人仍旧困顿，脸上也充满了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都还不知道，但在这个时间点把他们都喊来，一猜便知道不是小事。 寒露之后，天气渐凉，一群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凌晨的中科院中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不多时，顾知秋、克里和李老快步走来。 李老敬重道：“这么晚喊各位过来，辛苦了。” 几位老爷子客气的摆了摆手：“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走，会议室说。” 一行人快步来到会议室。 克里坐在顾知秋身旁，所有院士的目光便都放在了克里身上。 这个中科院的陌生人，神色看上去不太妙。 侯国强道：“这位年轻的学者名叫克里，是一名逃离丑国的科学家，在离开丑国前，他在天体实验室任职，这次把各位喊过来，就是一同听一下克里的汇报，然后进行商议。” 侯院长说完，院士们依旧议论纷纷。 因为在侯院长的话中，他们没有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顾知秋轻轻拍了拍克里的肩膀，道：“好了，你说吧。” “丑国已经疯了。”克里第一句话如此说道。 “接下来地球会怎么样，我不敢想象，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将是全人类的灾难。” 哗…… 克里两句话说完，整个会议室立马就乱糟糟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夸张是英语的常用手法，还是这位年轻人故意危言耸听。 总而言之，会议室中所有人都有些神色异样。 李老轻轻敲打了一下桌子：“安静。” 侯院长看着一头虚汗，脸色惨白的克里道：“可以直接说正题。” “丑国正在制造环境武器，而且已经接近完成。” 会议室安静了片刻。 环境武器，这个概念并不新鲜。 环境与人的关系非常密切，如果破坏敌方人员所生活的环境，就可以起到杀伤敌人的作用，比如可以人工制造地震、海啸，或者改变某个地区的温度，制造山崩、雪崩、滑坡、山洪等灾害。 1956年，丑国就曾在阿留申海沟进行地下核爆试验，发生强烈地震，引起海啸，它以几百千米的时速向前行进，一直波及到3600千米以外的美国檀香山市，海浪高过海岸15米，造成上百人死亡数以百计的建筑物被破坏。 1962~1970年，丑国通过飞机、火炮、火箭，在南越播洒了近5000万千克化学杀虫剂、除草剂，使越南近两万平方千米的地域受到了污染，35%的森林被毁坏，大批草木死亡，昆虫灭绝，并造成28万人死亡。 除了这些劣迹斑斑的过往，还有类似如臭氧武器、地震武器，也都在丑国的反人类武器清单上。 这些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在过往，因为丑国的实力，全球诸国无力制止。 但现在，既然克里说了，华夏自然会勒令他们停止。 如果不听话，华夏自然会帮助他们听话。 李老也默默点头，道：“环境武器，这个其实也不是秘密了，可能是你过去一直钻研在科研里，所以对丑国的恶劣行径不甚了解，丑国研发环境武器、化学武器、生物武器，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他并不承认，但从各地被曝光的武器实验室，已经是不容辩驳的证据。” “不是的……”克里摇头：“比这些要严重的多。” 顾知秋从克里失望的神色中看得出来。 会议室里众人的猜测和形象力，已经跟不上丑国的疯狂了。 “你说的环境武器，”他想到了一些什么：“是和那个所谓的昔拉计划有关吗？” “是的。”克里道。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疯狂。” “如果你知道了一切，就明白这不止是听起来疯狂，”克里心悸道：“我参与了昔拉计划三大项目中的奇点实验。” “就是物理学和宇宙学中的奇点，一个坍缩到极致的点。” “在最初参与到这个项目的时候，我不以为意，因为我认为人造奇点不可能成功，所以我以为他们是想通过核坍缩的方向，来弯道超车，超越华夏的可控核聚变技术。” “直到核坍缩试验成功，我在天体实验室中看到维持了0.12s的人造奇点，我才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是的，他们制造出了奇点。” “虽然只有0.12s，但这个用反应堆里质量近乎可以忽略的原子核形成的几乎看不到的奇点，在这0.12s内，吸收了反应堆里6.3x10^14焦耳能量，以及反应堆中所有的原子核。” “我们意识到了奇点的可怕，并且封锁了这个消息。” “但在实验室老约翰安排过来监视我们的人，还是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得到这个消息的老约翰十分激动，他将此称为昔拉计划最关键的第一步。” “我能看的出来，那个疯子绝对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于是我开始真正的调查起了这个可怕的计划。” “遗憾的是，我猜的没错。” 第204章 如果一直坚信的一直是错的呢? “昔拉计划一共分为三个项目，重氢实验、cpdna实验和奇点实验。”克里道：“我只参加起了其中的奇点实验。” “但通过我的调查，其他三个实验，也已经在有序的进行中。” “而且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这是克里已知情报的概述。 他停下来之后，整个会议室依旧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紧皱着眉头，对自己刚才所听到的汇报进行详细的揣摩。 无他，只觉得可信度过低。 侯院长低头不言，心思沉重。 从目前世界前沿科技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奇点目前为止只存在于数学模型中。 这就好像一个呱呱落地的孩子，还没开始哭，就直接跳起来跑了一场马拉松，还得了第一名。 除了离谱，似乎也没有别的词语可以形容。 几名中科院院士面露难色，想问凌晨一点把人喊起来就这？ 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寂静的会议室中，顾知秋打破了这个落针可闻的尴尬局面：“cpdna和重氢实验，你了解到的情况也说一下吧。” “cpdna是生物学范畴，通过改变叶绿体基因组上的核酮糖1，5—二磷酸核酮糖羟化酶，改变植物光合作用的特性。”克里道：“对于更深层次的生物学原理我便不知道了，但目前调查的结果，可以判断其目的是通过rubp酶大亚基的改变，使植物可以在黑夜中进行光合作用的光反应。” “在生化实验室的人造生态循环系统中，cpdna实验已经在山洞中验证成功。” “重氢实验是通过某种特殊结构分子、我喜欢把它称为催化剂，它的存在能够在水分子中产生链式反应，常温情况下，加入了这种催化剂的水和普通的水并没有区别，但当温度降到冰点一下，水分子开始凝固的时候，这种催化剂会改变分子键结构，从而使普通水（h2o）在凝固的同时变成类似重水（d2o）一样的物质，而普通冰则变成重冰。”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没有权限去调取重氢研究基地的水来进行研究。” “我只能找了一些重水，把他放在冰箱里，凝固后拿出来放在普通水中，它沉在了水底。” 克里说完，会议室中再次沉寂。 似乎更怪了。 这如果是假的，倒也正常，丑国时常会找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实验来做。 但如果是真的，就太让人费解了。 让人不难怀疑，丑国是不是接受不了一败涂地的事实，一气之下把科技树给点歪了？ “丑国这个昔拉计划，这三个项目且不说是否真的成功了，单单听这些项目概述，我怎么总觉得有些诡异？” “是很奇怪。” 侯国强比较严肃。 刚开始听奇点实验的时候，他和这些院士们的心情一样，觉得难以理解和哭笑不得。 但当这仨项目全部顺着听下来后，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各位，这三个项目，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侯院长提示道：“往克里之前说的环境武器上去思考。” 顾知秋道：“我对奇点计划很感兴趣，不知道你在天体实验室发现的‘人造’奇点，是天体物理界公认的奇点，还是只是因为类似于奇点，而以奇点命名？” 他对这个感兴趣不无道理。 他前世在研究宇阶引力切面的时候研究过奇点的问题，因为在他的构想下，存在于数学模型中、可以稳定的生成引力波的奇点，是维持宇阶引力切面最合适的组成部分。 而他后来采用的星链卫星，只能说是备胎。 他前世花了两年的时间，想要把数学模型中的奇点给制造出来。 可别说造了，他两年的研究，甚至连奇点现象都没看到过。 因此，克里说观察到了奇点存在了0.12秒，让他心里有些质疑，也有些……嫉妒。 他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前世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克里有些拿捏不准的点了点头：“我不太确定，因为我做的工作也只是其中一个环节，甚至在奇点出现前，我也并不相信能够亲眼看到。” “能把具体的实验流程复原吗？” 克里摇了摇头。 侯老道：“这些细节的，等到事后再慢慢讨论，当下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确定真实性，第二件事，评估风险以及应对办法。” 侯老发言结束，所有院士才逐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多都认为并不真实。 无他，这三个项目中的任何一个，都是让人很难相信的。 而三个加在一起，那就更不用提了。 “我认为，可信度比较低。” “先从人造奇点来说，奇点从数学模型上来解释，它具有无限大的物质密度、无限弯曲的时空和无限趋近于0的熵值等特性。”一位天体物理院士发言道：“如果奇点真的能生成，远不是一个核物理实验室能够承载的，他所吞没的也不会仅仅是那一些核材料。” 顾知秋摇头道：“我认为不能完全排除，奇点这个概念，最初是1970年，由霍金等理论物理学家提出的，即便到现在，他也只存在于数学模型中，但他实际的特性，并没有人知道，我曾经尝试过验证一个猜想——比如奇点是物质坍缩形成的引力扭曲空间，未必有无穷大的质量密度，只需要有超出宇宙稳态的引力扰动，就能影响周围的物理法则。” 侯国强意外的看向他：“你研究过奇点？” “在推论宇阶引力切面的时候，我尝试着推到过，”顾知秋找了个借口，搪塞道：“爱因斯坦说过：人们不可假定这些方程对于很高的场密度和物质密度仍然是有效的，也不可下结论说‘膨胀的起始’就必定意味着数学上的奇点。所以我相信奇点的存在，但未必和我们固有的猜想一致。” “那你对奇点的推演结果呢？”侯老问。 “失败了，在核坍缩的过程因为强核力造成了量子外逸，没能继续坍缩，”顾知秋沉声道：“或许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但这并不意味整个猜想都是错误的。” “或许可以试试。”克里激动道。 顾知秋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 “如果你曾经尝试过，可以再试一次，我会尽可能的把我所知道的作为补充，如果核坍缩步骤成功，或许我们能重现人造奇点。” 第205章 冰川期 “现在验证不验证，我觉得应该不是最关键的事情。”一名院士道：“如果是假的，那花费时间去验证也验证不出来，如果是真的，讨论接下来的应对措施才是当务之急。” 奇点实验过于虚无，无论真假，验证都不是最重要的事。 李老不懂科研上面的事情，但就当下的情况来看，他显然和几位院士的看法是一致的。 “验证这件事情可以先放放，先假设是真的，我们该如何应对？”李老沉思道：“对于丑国这样的环境武器，我们还是第一次应对。” 侯院长赞同道：“对，先假设成立，当下先讨论一下丑国这三个项目如果真正落地，将会对华夏造成什么威胁。” 顾知秋想说什么，但看李老和侯老都反对，便也不再开口了。 奇点实验的意义，对于航天航空，以及暗物质和暗能量理论的完善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顾知秋心里默默打起了小算盘，就算他们反对，他也要坚持搞下去。 不过，在李老的主导下，会议的议题也发生了些许改变。 “cpdna项目如果是真的，植物如果能够在夜间完成光反应的话，”一位农业院士道：“我能想到的后果，应该是植物产生的有机物和糖类含量会增多，生长速度会增快不少，这对农业是不小的益处。” 不少生物学院士，也都是风轻云淡道：“看来丑国也是想要改变产业结构，大力发展农业了。” “现在丑国的经济崩溃到这个地步，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对于二氧化碳的吸收，可以减缓当下日益严重的温室效应。” “那这么说来，丑国自知罪孽深重，开始改善全球环境了？” 院士们沉浸在战胜国的喜悦中，久久不能自拔。 很显然他们的猜想，过于乐观。 克里虽然不太清楚cpdna项目的具体原因，但他知道，一定和这些院士们的猜想是南辕北辙的。 他比这些华夏院士更加了解老约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年过六旬的老头，一生没有任何建树，在行将就木的时候掌握科技大权，他的野心绝不是种地。 “各位别忘了，现在丑国的高层都是一群极端鹰派，”顾知秋提醒道：“他们骨子里都刻写着扩张和侵略，我认为大家猜想的方向错误了。” 李老提醒道：“知秋说的不错，我们要往极端的方向去想。” 克里点头道：“是的，我有绝对的把握相信，丑国的三个项目，没有一个是正向的。” 一位生物学家打破了几人的讨论，道：“如果往极端的方向去思考，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侯院长道：“快说说。” “我要先知道，这个cpdna实验，是针对一种植物，还是可以在所有植物体内进行转录？”生物学家看向克里。 “所有。”克里道：“他能够改造任何拥有叶绿体的植物。” 这位生物学家刚才只是猜测，所以神态还比较平静。 但得到克里坚定的回答后，他神色明显黯淡了很多：“那我的猜想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如果这种cpdna逐渐将全球的植物进行dna序列重新编译，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刚开始，这种植物逐渐蔓延的时候，会吸收一部分二氧化碳，从而对地球现在的温室效应形成一定的改善。” “但用不了几年，随着这类植物的快速扩张，具有变异叶绿体的植物一旦占比超过20%，地球就会开始逐渐降温。” “一旦超过50%，地球平均温度将降至0摄氏度以下。” “或许几年，或许十几年，这类变异植物占比超过八成之后，地球就将进入冰川期。” “3500万年前，地衣植物爆发，二氧化碳含量急剧减少，冰层覆盖了大半个地球，随即而来的便是生物大灭绝。” “如果地球上现在的植物拥有了不停歇的进行光合作用的能力，那危害比地衣植物爆发更要严重，冰川期到来的也会更迅速。” “根据我的推测，当变异植物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之后，地球上所有生物，最多只能撑一个冬季。” 这位生物学家发言完毕之后。 会议室的气氛很显然就不再那么愉快了。 cpdna计划如果只是对一个物种改造，这的确不算什么特别严重的事儿。 但如果这个计划是通过改变植物的dna转录过程，具有遗传性的话，那这位生物学家的猜测，便未必不能变为现实。 但所有人都心悸道：“丑国应该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顾知秋也内心郁闷不已。 他之前还在考虑解决丑国核威慑，这才几天过去，游戏难度直接变成了拯救地球？ “是的，包括老约翰在内，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毁灭地球，”克里道：“我能感觉到丑国议会仇视的只有华夏，只是他们的科研已经不受控制了。” “我能感觉的出来。” “在人造奇点出现之后，老约翰喜出望外。” “但重氢实验和cpdna实验取的阶段性进展的时候，老约翰却异常的惊惧。” 侯国强道：“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还剩下一个重氢实验。” “按照克里的说法，重氢实验所研制成的催化剂可能会污染水源，从而产生比水密度更大的冰，”顾知秋道：“沿着刚才讨论的思路，直觉告诉我，这和cpdna实验是相辅相成的，他会加速冰川期的到来。” “我们或许第一个冬季便撑不下去了。” “是的，”那位生物学家道：“cpdna的存在，会让冬季提前到来，而重氢产生的比水更重的冰，会让这个冬季不会离开。” “直到生物全部灭绝，地球完全冰封。” 会议室中，气氛降至了冰点。 很难想象刚才在这个会议室里，一群人还有说有笑。 “丑国真的是疯了，这些实验都要搞。”李老沉声道。 “他们本来想掌控这些技术，”克里道：“很显然，这些技术的可怕程度和不可控性，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第206章 黄粱一梦 会议室安静的这段时间，所有人有了重新认真思考的机会。 单独来看，这一个个试验似乎怪异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种玉石俱焚的科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一旦这些东西开始影响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能躲得过去，包括丑国自己。 但如果把这昔拉计划的这三个项目联系在一起，就有了一些更加让人细思极恐的发现。 比如cpdna和重氢计划，简直就是为地球量身定做的重启键。 如果单独一个，或许人类还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cpdna让地球降温，但在华夏攻克了可控核聚变之后，咬咬牙还是能够保证热能的供应。 重氢实验让冬天和春天换季的时间点变得异常危险，但如果做好防备，人工干预，也能勉强维持生态的平衡。 但两个叠加在一起，那就没有一丝希望了。 地球进入漫长的冰川期，二氧化碳含量的减少，让地球提前进入冬季，而不断凝固下沉的冰，让这个冬季越来越长，越来越寒冷。 直到所有水域都冻成一大块冰，地球便进入漫长的冰川期。 除了等待下一个轮回，人类什么也做不了。 简单的联想过后，绝望便从每个人的心头滋生。 联想到人类灭绝的画面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激灵。 随后才想到，这一切都可能只是一个猜测。 这种自我毁灭的科技，丑国或许只是用来吓唬人的障眼法？ 顾知秋也这样想，但并没有自我安慰之后便作罢，而是问道：“这种研究，是老约翰提出来的吗？” 克里道：“是的。” “这个人我见过，在京都地外生命峰会上我见过他，我不认为他有什么让我值得关注的地方。”顾知秋不解的阐述道，因为他甚至前一世压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在前世连世界顶层科研圈子都没有进入的人，就足够证明，在某些程度上，他还远不够天才。 而这克里所说的三个项目，不但学科门类跨度极大，而且每一个实验，都是让顾知秋汗毛直竖的那种。 一个前世籍籍无名的人，能一下提出这三个震惊世界的科研方向，并且在他的安排下还逐一得到了科研成果，这是不可思议的。 “他的确不值得你注意，”克里道：“这三个项目本就和他无关，都是从被封存的实验室中获得的科研数据和方向。” “在你之前发送的密文中，我们看到了，”侯国强道：“我和知秋也简单讨论了一下，但都没有讨论出什么定论，都还只是一个猜测。” “是的，不瞒你们，核心的机密我仍然无法接触，所以我也是猜测，”克里诚挚道：“但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认定，这个地球上有一些不属于我们科技水平的东西。” 李老和侯国强默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会议室中其他院士，轻咳一声，靠在了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没有太大的改变。 相比较于“不属于地球科技水平的东西”，他们现在更关心冰川期会不会来，该怎么阻止冰川期的到来。 毕竟后者，才是他们这些讲究科学的人，该去努力的方向。 李老低头沉思着什么，片刻后，轻声道：“各位院士应该也困了，侯院长，你安排一下，把这些院士都送回去休息吧。” “好，”侯国强站了起来，看着所有人云里雾里的神色，道：“这样吧各位，今天来本来就是喊大家一起了解一下情况，至于今天晚上的事情，各位也不用着急放在心上，接下来的日子各位还是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完成自己该做的工作。” 院士们这才相继站了起来，和李老道别之后，便离开了会议室。 深更半夜被喊起来，匆忙赶到中科院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是一脸茫然。 在会议室开了半晌会，到了凌晨两点多，一个个依旧是一脸茫然。 这一个多小时的会议，对他们每个人来说，还真就和一个梦一样。 侯院长把院士们送出会议室后，这才补充道：“今天的会议，所有内容都不作数，一个呢，是可信度不高。” “第二呢，这种不负责任的消息散播出去，很容易造成恐慌，毕竟各位都是中科院的院士。” “所以这件事情就不要声张，知道这件事的，我希望就只有我们几个。” “一定。” “好的。” “这种事情不会乱和别人讲的。” …… 目送院士们离开，侯国强这才收回了微笑，心事重重的回到了会议室里。 克里很压抑。 看得出来，他内心十分着急。 顾知秋也一样，他对于李老和侯院长的态度也有些不满意。 现在整个中科院，相信克里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了。 之前不管做什么，李老、侯院长都会大力支持，他们的支持虽然说无法在科研中起到直接的作用。 但这种支持就像是一种坚强的后盾，让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大步向前走。 而现在，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孤立无援、身后没有一个人支持的感觉。 院士们都离开了，他便也站了起来：“李老，侯院长，时间也不早了，我帮克里安顿一下休息的地方，就也先回去了。” 侯国强道：“走什么？事情还没完呢。” “还有什么事情？”顾知秋不解：“难道你们还要向克里问责？” 克里坚定的摇头道：“我绝对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别紧张，”李老看向侯国强，道：“你有什么打算，和他们两个说说吧。”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丑国的消息全部封闭，而丑国与我国也几乎断交，”侯国强沉思了一下：“我们从丑国嘴里去验证真实性，很显然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自己来验证。” 李老默默点了点头。 克里有些没有绕过来弯。 顾知秋一脸不解：“你们不是不相信克里说的吗？” “在那么多院士面前，我们当然要不相信，”侯国强道：“但人都走了，关上门之后，这个问题还是要认真对待。” 李老沉声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几个聊天就不卖关子，克里和知秋说说怎么才能验证昔拉计划三大项目的可信度。” “国强你简单说说接下来你这边做什么准备。” 第207章 顾知秋的自尊心 “真要验证？”顾知秋神色有些古怪。 侯国强点头道：“嗯，刚才的会议在不断进行的过程中，我和李老都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克里所带来的情报，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传出去任何一点风声，都会对社会秩序造成巨大的影响。” 李老沉声道：“我不懂科研，但克里说的情况，宁可信其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也不能自欺欺人，任由事态向无序的方向发展。” “我明白了！”顾知秋重重的点头。 丑国这三项研究，所造成的威胁是全球性的。 如果全部是真的，人类将岌岌可危。 天塌下来，总要有人站起来顶住。 而当下世界，也只有华夏能充当这个顶天立地的角色。 弹丸小国可以一笑了之。 但华夏不行，哪怕只是战略威胁，但只要有丝毫的可能，都要万分慎重。 克里道：“这三个项目的具体参数都在老约翰手里，但现在我们没办法从他手中得到这些消息。” “从刚才的那场会议中，我隐约猜测，这三个项目中，最有可能被他拿来制裁华夏的，应该是奇点实验。” 克里点头：“是的，短暂出现且具有强烈破坏能力的奇点，如果应用到军工科技，会十分危险。” 顾知秋摇了摇头：“用引力做武器，那丑国的科技得有多超前。” 天体物理和核物理是他科研的核心方向，对于奇点和引力扰动，他深入研究过很长时间。 奇点的不可控性以及破坏性，是不可估量的。 如果丑国真有这样的技术，那已经不是压制华夏的事情了。 换个通俗的描述。 就像一群小孩子拿着木棍打闹，突然有个人拿着一根塑料棒往天上一举，变成了奥特曼。 这不是碾压不碾压的事儿。 而是如果有了这个科技，丑国完全没必要和地球上的这些小朋友打闹。 就像人类会同情宠物、但从来不会同情蚂蚁一样，当体量和层次差距过大的时候，打心底里便没有任何感觉。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顾知秋前世所积累下来的所有科研成果，几乎都围绕着一个指导思想进行展开的。 那就是人类真正的老师，是这个宇宙。 正确的科技树，应该是对这个宇宙的利用。 而奇点，在他看来，是这个指导思想下的科技树的顶端成果之一。 另一个是暗物质和暗能量。 而这两个东西，也是他前世至死也没有攻破的难题。 他甚至连一个正确的方向都没有找到。 …… 李老不知道天才的脑回路，但作为一个身居高位数十年的人，他还是很容易看透一个人的心思。 更何况像知秋这样没有什么城府的人。 知秋的失落很显而易见，一个自己耗尽精力也无法解决的难题，被一个曾经从来没正眼看过的人给解决了。 这种打击是巨大的。 顾知秋就像是一个优等生，优到了次次年级第一的地步，当一个人习惯了做第一的时候，突然某天被一个连前十都没进的人给超越了。心态便会严重炸裂。 李老思忖了半晌，安慰道：“当然，刚才我们这么多院士开会讨论的结果也是存疑，但我认为，我们不能因为无法从丑国那里得知真相，就完全放任不管。” “正好你刚才说你也对这个什么奇点实验比较感兴趣，我看你自己也想验证，那就试试。” 李老的话说的非常柔和。 仿佛生怕伤到顾知秋的自尊心一般。 但这只能说，他对顾知秋的了解还不够彻底。 心里不爽是真的。 但这种不爽，只会转化为更加充沛的动力。 连那种小丑都能鼓捣出来的，他怎么会允许自己不行？ “好，我会尽快验证，我相信克里说0.12秒的奇点现象是存在的，我也相信我能把奇点现象重新复原出来。” 李老看着充满斗志的顾知秋，有些意外，但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看向侯国强，道：“你也说一下你接下来的打算。” “好的，既然假定了cpdna和重氢实验有一定的可能性，那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侯国强道：“我的想法是用反向思维，把cpdna和重氢实验的一些假设和理论，进行拆解，拆分成微小的课题，从而下发到中科院相应的实验室和相关大学进行研究探讨。” “总的呢，还是中科院这边统筹，对所有的实验参数进行汇总，然后由我亲自来将所有的实验进行组合，从中找到突破口，然后寻找应对的办法。” 李老点头：“好，就先这样办。” 临近散会，顾知秋问道：“如果真的在实验室中制造出了人造奇点呢？” 李老和侯国强对视了一眼，随后沉声道：“以人类命运为重。” 凌晨三点。 会议正式结束。 侯院长待在中科院，李老和顾知秋将克里送往酒店。 “这次克里带过来的消息，非常关键，不仅对华夏很重要，对全世界人类都很重要。”李老坐在副驾驶上，对克里赴华的决策进行了高度评价。 顾知秋问道：“你来了，那你父亲呢？” “在得知新众议院的疯狂举动后，我父亲也认为事情非常严重，而能够阻止丑国的只有华夏，所以他支持我这么做，”克里语气有些低落：“向华夏发送的电磁波，大部分都是我父亲帮我发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克里提到电磁波的时候，顾知秋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头顶。 随后，他叹了口气：“那你父亲在丑国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了，那群极端人士，怎么可能放过你父亲呢？” 克里道：“我父亲也不是坐以待毙，他在集结丑国那些热爱和平的人，想要借此凝聚一股力量，来制止丑国新议院的胡作非为。” “这很危险。”李老道。 “是很危险，我父亲也知道，”克里崇敬道：“但他爱自己的国家，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克林是个值得敬佩的人。”李老感叹道：“我一向这么认为。” 第208章 要提车了，华林岛出品 克林是一个鹰派。 他掌军的时期，丑国的众议院并非有多好。 上一届政客虽然不极端，但依旧在卖弄政治。 丑国日益凋敝，华夏日益崛起，他必须要让那些自作聪明的议员们知道，丑国并不是像几十年前那样无人可敌。 他必须要让那些政客知道，华夏的威胁越来越大。 所以，一方面，克林是一个鹰派人士。 另一方面，他是想通过华夏，唤醒自己这个行将就木的国家。 “我父亲说，”克里看着京都的夜景，失神道：“环太的失败，本来对丑国是一件好事，丑国已经太久没有吃过亏了，也做了世界第一太久了，如果没有环太的失败，华夏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那再过五年十年，更加腐朽的丑国，将会被华夏一击即溃，并且再无翻身的机会。” “现在暂时的失利，反倒能让丑国认清现在的形势。” “可父亲低估了那些政客的无耻和极端。” “他们居然走上了一条人人唾弃的歪门邪道。” 李老和顾知秋静静的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落魄的暴发户是这样的，以海盗文明起家，用短暂的时间聚集过大量的财富，”李老道：“这样的暴发户如果一朝破产，你让他们从头再来是很难的，他们会想各种令人不齿的手段妄想再次崛起。” 李老叹气道：“在这样的国度，如你父亲这样清醒的人很少。” “我曾经在纽约图书馆里看过全球的近代史，那里的华夏破烂不堪，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民不聊生，”克里看着凌晨三点，依旧车流不息的京都立交桥：“这才多少年，怎么能这么快达到这样的地步？” “我接着李老的话说吧，丑国现在如果是落魄的暴发户，华夏就是落魄的贵公子，”顾知秋道：“我不知道你们丑国人能否理解底蕴这个东西，意思就是华夏哪怕落魄到了泥土里，心中依旧有猛虎，这种底蕴促使着华夏复兴，促使着所有人铆足一股劲埋头苦干。” “我不太理解。”克里道：“曾经是那么弱小落后，仍然能够快速崛起，这是让人匪夷所思的。” 顾知秋看着繁华的京都夜景，半晌没有说话。 克里看到了华夏几十年间的飞速崛起，但没有看到这飞速崛起的背后，是一代人干着三代人的事。 “当一个国家，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的国家不该这么落后的时候，这个国家便总会崛起。” “可丑国也是这样。” “但丑国很少有人能坦然的接受自己的失败和落后，”顾知秋叹了口气：“在华夏呆的久一些，你就会有答案了。” 不多时，汽车在国际酒店停下。 因为克里入华的事情需要保密，所以李老的司机帮他安排了一个房间。 李老也善意的进行了叮嘱，在第二天信安总署的人来接他之前，不可以走出房间半步。 丑国对克里离国的事情极为不满，因此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李老还是决定要尽可能的隐瞒一下。 毕竟丑国已经疯成这样了，万不可再刺激他。 克里进入房间睡下，李老这才带着顾知秋往玉渊潭别墅去了。 “刚才说的挺好的。”李老道。 “啊？”顾知秋回应：“没有了，我一向这么认为，我一直觉得我们是个神奇的民族。” “几千年绵延不息的文明传承，的确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 顾知秋道：“更重要的是一代又一代人的不懈努力，秦国奋六世之余烈，得以天下一统，却二世而亡，任何一代人的凋落，都是致命的。” “是啊。” 李老不再多言。 顾知秋就把脸转到一旁，看着窗外凌晨三点多的京都。 繁华来之不易，守之也不易。 玉渊潭，别墅门前。 顾知秋下车之后，李老把窗户拉了下来：“明天睡个好觉，让克里也倒倒时差，等信安那边有消息了，我让人来接你。” “好。” “你会开车吗？” 顾知秋道：“会，不过很长时间没开过了，可能要熟悉一下。” 李老打量着他：“有驾照吗？” “有，”顾知秋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还没，刚满十八岁不久。” “看来之前有过无证上路的情况？” 顾知秋紧张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会开车也好，回头报个驾照，我让王锋帮你准备一台车，以后去哪儿也方便一些，我这车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你有了车到哪儿都方便一些。” “我打车就好。” “打车不好。”李老严肃道：“就按我说的办。” 负责保护顾知秋的警卫已经不是一次向他打小报告了。 之前在洛城和在青海的时候还好，那些城市车流量不是太大，顾知秋坐上车之后，他们还能在后面紧紧跟着。 在京都可算是扯犊子了。 本来车就多，更何况玉渊潭还在二环内，但凡是跑滴滴的，也都赶时间，见缝就插。 不用走多远，顶多两个路口，他们铁定跟丢。 所以李老这才决定让顾知秋自己开车，这样哪怕那些警卫跟不上了，在自己的车里也相对安全。 李老又问：“喜欢什么样的车型？轿车还是suv还是越野？” “能不能跑车？”顾知秋挠了挠头发：“我觉得那个帅一点。” “在二环内开跑车？”李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顾知秋。 “额……” “行吧，”李老妥协道：“反正回头要到华林岛改装，喜欢跑车就跑车。” “华……华林岛？那是搞军工的啊。” “安全，你们小年轻的开车技术我不敢恭维，开着华林岛改装的车，我放心一点。” 李老说完，便关上了车窗。 留下顾知秋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华林岛改装…… 他有点不太敢相像他的车会是什么样的了。 虽然李老答应了他给他安排一辆超跑，但直觉告诉他，等车来了之后，除了壳子是超跑的壳子，其他的东西绝对和超跑沾不上一点边。 华林岛出品…… “希望没履带……” 顾知秋嘀咕了一句，转头回了家。 第209章 极端人士中的王者 华林岛的质量是不用担心的。 但开起来肯定特别“硬”。 李老的车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之后，顾知秋这才转身回家。 路曼曼已经休息，床上还丢着基本核物理的书籍。 一个记事本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推论和计算。 可以看出来她这一天都很无聊。 顾知秋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这妮子吧唧了两下嘴又把被子全抢了过去。 …… 与此同时，在太平洋的另一侧。 洁净的会议室里，只有两位丑国高层和老约翰三人的会议正在秘密召开。 “克里的父亲，那位克林上将正在丑国各州进行宣讲。”一位参议长道：“他聚集了一大批具有枪支的党派人士，fbi评估之后，放弃了逮捕的计划。” “他有胡说什么吗？”一位年过八旬满脸皱纹的老者，语气冰冷的问道。 从他冰冷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只要克林说出去些什么，他完全不介意动用武装力量进行镇压。 “没有，他很聪明。” “说说克林的事情吧。”老者换了个更关心的话题。 参议长回应：“还没有克里的消息。” “机场那边的监控，也没能拍到任何线索？” “监控上显示有死角，而可疑的两个人都上了uh6099和uh1033两架航班。” “从华夏使团的相关监控画面中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参议长道：“他们设计的太精巧了。” 老者安静了许久。 老约翰笑道：“议统，您完全不用担心，克里的出逃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影响了。” “你明知道他是克林的儿子，为什么还要让他进入实验室？”老者冷声道：“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 “老议统，您也知道他是克林的儿子，应该能猜到我为什么让他加入了。” “那克里出逃，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不错，我倒希望他成功到了华夏。” 老者冷声道：“这个克里是丑国科技部给予厚望的人才，你把这么一位天才逼走，恐怕另有所图吧？” “老议统多心了吧？”老约翰不快道：“我对这个克里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他的天赋很强，年纪轻轻就有不小的科研成果，但他对丑国绝对不够忠诚。” “从这次出逃华夏，您也应该能看出来，他哪怕留在丑国，对我们也未必是好事。” “哼，”老者冷哼一声：“现在克里大概率在华夏，他可是带着情报过去的，我希望接下来的后果，也在你的想象之中。” 现在丑国上下刚刚完成政权更迭不久，各地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 昔拉计划密切关系到丑国的国际声誉，如果华夏借着这个由头，再对丑国进行一次打击，那丑国恐怕就彻底完了。 他重用老约翰，是看中了老约翰对华夏的仇视。 但他没有想到，这个老东西居然这么疯狂。 “我这次来除了参加会议，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向您汇报一下昔拉计划的进度。” “怎么样了？” “尘封实验室中的那些实验数据十分有效，奇点实验已经进入应用阶段的尝试，如果成功，我丑国将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拥有引力武器的国家。” “引力武器？” 这是一个新的概念，老者和参议长都还不甚了解。 在科技部开始昔拉计划之前，老约翰是没有详细汇报过昔拉计划的核心目标的。 换句话来说，在昔拉计划刚开始的时候，连老约翰自己都不知道尘封的那些数据到底能制造出什么东西。 整个丑国科技部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可没想到还真的被他摸到了宝石。 “对，这是人类军工科技的一次长足进步。”老约翰激动道：“这是有史以来人类第一次将引力当做武器核心，具有跨时代的意义！” “和华夏青龙战机的武器系统相比，怎么样？” 老约翰信心十足：“我观察过打捞回来的沉船，发现在船体上面有明显的极高温灼烧的痕迹，以及一些还未完全完成放射的元素。” “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华夏青龙战机所用的武器系统，撑死也只是隐藏的比较深的核武器。” “而引力武器与之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老者和参议长脸上都浮现了十足的兴趣，打断道：“不用在这大肆夸赞，可以和我们简单描述一下这引力武器的效果。” “好，”老约翰道：“我们通过那些数据，以量子坍缩的形势尝试制造出了短暂存在的奇点。” “这个短暂的几乎微不可见的起点，能够轻易的将整个实验室的物质全部吞噬。” “如果我们增加剂量，提高坍缩的反应强度，则完全有可能制造出更大、更强的瞬时奇点。” “我们只需要在华夏发射这样一颗引力导弹，在华夏的本土，万物将被这巨大的引力而撕扯成粉末，然后被逐渐吞噬。” “甚至被反导系统拦截，只是在华夏的上空爆炸，其威力也足够是毁天灭地的。” “我计算过，毁灭一座如华夏京都、华夏上沪这样的大型城市，只需要一个0.4毫米的模拟奇点，存在32s的时间。” 参议长思忖了片刻：“你说的这种毁灭是指？” “就是在地球上消失。” 参议长补充道：“我曾经在视频网站上刷到过一点关于黑洞的视频，是那种消失吗？” “很荣幸，”老约翰脸上露出一抹近乎狂喜的神色：“是的，这是最彻底的毁灭，在奇点强引力的作用下，会将万物的分子结构直接破坏，所以我说，这是跨时代的军工武器。” 老者脸上的神色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个老约翰比他想的要极端的多。 这个引力武器的威力也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更可怕的是，这还只是昔拉计划的三分之一。 两位众议院高层，此时内心的想法开始逐渐变得保守。 当有一个比他们更疯的神经病，他们反而显得正常了很多。 两人看着神色狂喜的老约翰，都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第210章 着手奇点实验 “那剩下的两个科研项目呢？也展开说说。” 老约翰为难道：“剩下两个科研项目，我会努力跟进，但有些事情不说，比说了要好。” “没成功吗？” “成功了。” “那就说说。” 老约翰摇头道：“我觉得两位还是不知道要好一些。” “说！”老者声音严厉，气息听起来明显十分急促。 单独一个奇点试验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他们哪里还敢让老约翰在埋头胡作非为。 0.4毫米的人造模拟奇点可以毁灭一个城市。 那一厘米的奇点恐怕就能毁灭地球了。 参议长也务必认真道：“马上把情况告诉我们，另外，往后科技部有任何进展，都要第一时间向我们汇报，万不能自作主张，明白吗？” 老约翰脸上的笑意沉寂了下来。 “两位这是对我不信任吗？”老约翰心中愤懑道：“我一心为了丑国！” 两位政界高层看着近乎癫狂的老约翰，玩弄政治的人，对老约翰这种小人，再了解不过了。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老东西恐怕爱国是假的，想要名留青史才是真的。 为了他的声誉和成就，这种疯子完全有可能把丑国乃至全世界架在火架上烤。 这种极端的自我主义者，是有着强烈的反社会人格，十分可怕。 老约翰看到了这两人眼神中的不满和厌烦，因此态度也好转了一些。 虽然心里对这些迂腐的政客不屑一顾，但在所有的科研成果都成功的展现给世人之前，他还是要忍气吞声。 “两位不要动气，”老约翰道：“剩下两项试验还没有成功，所以我这边也不能擅自下定论。” “我会安排人手到实验室去，”老者目光冷峻的看着老约翰：“我希望你对我们有绝对的真诚。” 老约翰紧紧的攥着拳头，把一肚子的怒火咽了回去：“确实没有成功，就目前的实验结果来看，还无法用于军工领域。” “cpdna实验会对植物进行改造，重氢实验会对水流进行改造。” “但现在还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单独针对一个国家。” 参议长抓住了重点：“没有办法单独针对一个国家是什么意思？” “就是全球的植物dna的构造都是一致的，所以我没办法让植物的变异局限于华夏，”不过很快，他接着补充道：“不过我现在正在努力，尝试派人到华夏搜寻华夏植物的基因库，看有没有办法针对华夏的基因进行专门的设计。” 两位政界高层沉声道：“现在这两个技术如果应用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那就不是华夏的灾难了，而是全人类的灾难。”老约翰毫不隐瞒：“所以我的建议是，目前只将奇点实验应用到军工领域，其它两个项目继续研究。” 老者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半分钟后，开口道：“放弃cpdna实验和重氢实验，奇点实验可以继续，但要设定标准，不可制造超过0.1毫米的人造奇点。” “老议统，你这是做什么？”老约翰一怒而起：“这是我们丑国的机会，也是我们丑国完全超越他国的未来科技，怎么能停止呢！” “这些数据从哪里来，那些人离开后为什么把这个留下来，其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老者沉声道：“但从你说的情况来看，我对他们的目的不太乐观。” “或许他们只是要帮我们丑国！” “这件事情太大，不是我们丑国能够决定的。” 参议长看了一眼老者不快的神色，随即便心领神会，对老约翰下达了逐客令。 “今天的会议就先到此为止，按照议统大人的指示去做就好，明天我会安排一些人手去帮助你。” 老约翰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在参议长冰冷的注视下离开了会议室。 “这个疯子。”老者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办？”参议长询问道：“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就越来越不受掌控了。” “还能怎么办？” “换人？” 老者摇了摇头：“虽然老约翰自身的科研实力不足，但他的极端，能够解决科技部一些鸽派人士的不满，现在这个时候，需要一个这样不择手段的极端的人来做管理者。” …… …… 次日，华夏。 时至中午，京都国际酒店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一辆公务车在酒店门口停下。 随后从车上下来一个工作人员，行色匆匆的上楼。 等到这些人在下来的时候，变多了一个带着棒球帽和口罩的人。 行色匆匆，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公务车离开国际酒店，便汇入了车水马龙的大道上，向中科院的方向驶去。 下午一点半。 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 克里和顾知秋准时前来报到。 “昨天晚上应该都没有休息好吧？”侯老看着两人，笑道：“高能物理研究所的所有研究项目已经暂时叫停，腾出空间和场地给你们来做实验。” “华科大的未来实验室项目也已经审批，正在加快建设中，等到那边的独立实验室建设完成，你们就可以去那里继续搞科研。” 侯国强看着克里，沉声道：“克里这边，我和李老商量了一下，给他一个华夏的身份证，然后让他到华科大做挂名教授或者读博，这样进出也方便一点，不至于引人怀疑。” “好。” 侯老语重心长道：“不要着急，也不要松懈，我等你们消息，如果需要什么，就第一时间和我说。” “嗯。”顾知秋和克里纷纷点头，然后进入了高能物理实验室。 两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实验室进行改造。 奇点实验和常规的核物理实验环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奇点是引力坍缩而成，引力坍缩原本是天体物理的概念，指的是恒星或星际物质在自身物质的引力作用下向内塌陷的过程。 如太阳这样的恒星，生死都是受坍缩和聚变控制。 恒星的生命周期取决于形成初期的质量。 恒星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燃烧氢，生成氦。 当恒星把氢烧完的时候，就要开始燃烧氦。不过要使氦发生聚变比较难，因此这个时候质量较小的恒星便停止聚变。 然后重力作用主导，恒星开始向中心坍缩。 接着，就是走向死亡的过程。 第211章 高能物理实验室的改造 聚变和坍缩是完全不同的物理现象。 而中科院的高能物理实验室，虽然也是华夏核物理的摇篮，但对坍缩实验而言，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增益。 因为这里面的装置，极少能用到坍缩实验项目上去。 顾知秋和克里花了一周的时间将高能物理实验室进行改造。 坍缩相比聚变反应，要难很多。 因此在改造上面的成本投入，异常巨大。 先前在青龙项目上拨款的百亿经费，回到国库里还没暖热，就再一次连本带息的吐了出来。 但就这也没能填补上全部缺口。 量子坍缩项目是个实验。 在全球范围内，尚未有相关的数据。 因此这一路，全靠顾知秋和克里两人自行摸索。 整个中科院，不少院士对高能物理实验室的动静议论纷纷。 大多人都不知道那两个年轻人到底在做什么。 有人向侯院长询问，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而那一晚参加会议的人，对此事也只字不提。 …… 高能物理实验室。 顾知秋和克里在杂乱的实验室中，看着一大堆没有报价的实验器材，愁的头疼。 如果说在华夏开一个科研博物馆，那这些被顾知秋“报废”掉的实验器材，随便一个拿出去，都可以做镇馆之宝。 但现在却是只能干瞪着。 “这些器械太精密了，稍微调整，如果有一点点误差，就直接变成废铁了。”克里手里拿着设计的图纸，看着坐在一台磁约束光子发射机上的顾知秋。 只不过顾知秋没有给出什么回应。 他现在也只能头疼。 一周的时间，将高能物理实验室拆的七零八落。 探索实验装置的图纸勉强成型。 但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想中的装置。 克里是丑国昔拉计划的参与者，而不是实施者。 所以对于实验装置的建议，其作用也是杯水车薪。 所以这些实验装置的图纸，说是两人忙碌了一个星期，但实际上到头来还是顾知秋按照自己前世的记忆复原出来的实验装置。 虽然有一些改良，但核心还是没有变化的。 坍缩本来是天体物理层面的现象。 随坍缩一同出现的，就是黑洞，和奇点。 关于黑洞，基本上每个人都耳熟能详。 在很多人眼里，黑洞就像是一个来者不拒的深渊巨口。 不管是小行星、陨石，还是宇宙飞船，太空垃圾，甚至是光，只要到达他的引力范围之内，就都将被完全吞噬。 但黑洞不是谁都能形成的。 在目前的科学认知中，只有足够质量达到足够大，才有可能形成黑洞。 而这个质量界限，被称之为：托尔曼-奥本海默-沃尔科夫极限（tolman–oppenheimer–volkoff limit）。 繁琐的计算就先放到一边，通过计算，这个质量界限的最小应该在2.14-2.27太阳质量。 知道有同学肯定会问，最小的黑洞形成都要这么大的质量，而奇点又在黑洞里面。 难道要在实验室制造出来两个太阳那么重的东西吗？ 问题很好。 但自从当初顾知秋开始探索暗物质和暗能量的时候，就已经脱离了这个现有物理学认知的范畴。 tov极限的推论过程，有一个前置条件，那就是可观测宇宙。 那不可观测的宇宙呢，有没有更小的黑洞？ 从理论上来说，是有的。 而顾知秋在最初尝试奇点实验的时候，便是先推导出了三种人造奇点的理论可能性。 第一种，就是宇宙大爆炸的瞬间，理论上出现了理论上最小的黑洞：原初黑洞。 在这个时候，无穷大的质量被压缩成了一个点，无穷大的引力，将在宇宙大爆炸的原点，形成一个宽度仅为3.267x10的负35次方米、质量为普朗克质量即2.2x 10^(-8)kg的黑洞。 但这个黑洞的形成和恒星坍缩用的是同一个物理模板，这种超大质量坍缩形成黑洞的方式，在人类的实验室里自然是不可能出现的。 因此，第一个理论在出现的瞬间便被放弃。 第二种，量子黑洞。 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粒子加速器被发明出来的时候，科学家用粒子对撞尝试打开一扇通往天堂或地狱的大门，看到了难以在自然界观测到的现象。 那时候就有人担心，粒子加速器是否会造出黑洞这种宇宙中最神秘的物体？ 但这个难度也不小，通过顾知秋的计算，大约二十微克的物质需要超过10^19gev能量当量才能形成三维空间的微型量子黑洞。 但这却是前世顾知秋的最主要的研究方向。 可惜的是，北欧核子研究中心的lhc大型强子对撞机在质子对撞中最大的能量也就8000到gev之间，比可能实现的能量当量，还要小了十五个数量级。 为了弥补这个能量差距，他尝试过很多改良，但最终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再后来，或许是实验方向的错误，两年的毫无收获，让他内心烦躁，最后在让人无法接受的实验数据中，搁置了这个实验。 因此，此时华夏重启奇点实验。 那在他的潜意识里，便只剩下的第三种理论方向——原子黑洞。 刚才说了，黑洞的形成是一个恒星坍缩到一定地步形成的。 而我们都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是有一个极限的，那就是史瓦西半径。 史瓦西半径是指任何具有质量的物质都存在的一个临界半径特征值。 用人话来说就是如果特定质量的物质被压缩到该半径值之内，将没有任何已知类型的力可以阻止该物质在自身引力的条件下将自己压缩成一个黑洞。 再人话一点就是物体的半径小于史瓦西半径后，该物体该变成一个黑洞。 史瓦西半径推算公式为：rs=2gm\/vc^2。 rs既是史瓦西半径，g为万有引力常数，m为质量，vc为光速。 通过这个公式可以计算出任何一个天体的坍缩成为黑洞的半径极限。 比如地球：9毫米，月球：0.109毫米 第212章 引力缠绕现象 通过史瓦西半径可以推算出任何一个物体变成黑洞的极限半径。 但这也是顾知秋前世放弃它的原因。 因为他比量子黑洞还要更加不切实际。 即便有方法能把原子压缩到那么小，但在那个尺度之下，依托于广义相对论而建立的黑洞模型，与掷骰子的量子力学，将很难转换。 而广义相对论又是依托于牛顿三定律的时空结构而形成。 因此，这个方案的难度和量子对撞实验相比轻松不了多少，反而哪怕成功了，从理论上也很难实现。 所以这次对于高能物理实验室的改造，他并没有那么的坚决和果断。 因为打心底里，他仍然觉得自己原来推导出来的原子黑洞理论并不完善，一定有哪些地方是不对的…… 没多久，侯院长走进了实验室。 小心翼翼的绕过昂贵且精密的核物理实验仪器，走到顾知秋和克里面前：“听说高能物理实验室的改建暂停了？” 克里看了一眼像《思想者》雕像一样的顾知秋，耸肩道：“是的，暂停了。” “怎么了，是因为院士们的议论吗？” 核物理实验室当时是国家拨款数千亿的大型尖端实验室。 现在成这么一副模样，别说那些院士，就连侯国强本人心里都是一颤。 但如果这些仪器能够成功进行改造，从核物理实验室摇身一变，变成奇点实验室的话，那外面的议论便不会再有这么多了。 顾知秋摇头道：“不是，只是我觉得理论还有改良的地方，如果这么贸然的进行改造，我担心这些仪器打水漂了。” “但总要尝试之后才能知道可行性不是？”侯国强看着顾知秋的状态，以为他是因为巨大的压力而踌躇不敢向前。 他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一些激励且现实的话。 他缓缓道：“你是当今华夏科研引擎的核心，你走的每一步，都是踏足从未有人走过的道路。” “所以你完全不必要有任何顾虑，你走出去，我们才能跟上。” “但如果连你都犹豫不敢向前，那如何进步？” 顾知秋道：“不是，侯院长不了解。” 原子黑洞理论，漏洞是的确存在的。 广义相对论和量子理论之间的不可调和性，让这个理论根本无法站住脚跟。 就好像一个坑摆在你面前。 你明明已经踩进去一次，而现在你又走到这儿了，难道还要踩进去吗？ 顾知秋在对高能实验室改造的时候，从几位院长口中了解过这些核试验仪器的来之不易。 是的，钱不是问题。 一千亿，一万亿，只要他需要，国家都会拿出来。 可这些精密仪器，如果没了，是多少钱也换不回来的。 高能物理实验室从一清二白，到建设成为全球领先的核物理实验室，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顾知秋是知道的。 这次改造，是先破后立。 可如果明知道立起来之后，或许只能验证一个失败的理论，那他怎么舍得把无数科研人员的心血，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把理论完善改良好了，确定无误了，就开始进行正式改造。”顾知秋看向侯国强：“行么，侯院长？” 侯国强也不愿多逼顾知秋。 他向上要应付军方和政界的压力，向下要体恤知秋的不易，除此之外，还要解决中科院中的一些流言蜚语。 一边是丑国笼罩在迷雾中的致命威胁，一边是已经一周但毫无进展的顾知秋。 他这个院长当的实属不易。 “好，当然我们还是要选择一条正确的路，这样走下去心里更有底，”侯国强道：“如果现在贸然就图成果的话，反而会因为急功近利选择一条错误的弯路，导致白白耗费精力。” 他似乎也把自己给说服了：“你安心推算就行，如果需要数学院和核物理实验室帮助，你就直接和我说，我给你安排些人手。” “好。”顾知秋点头。 一旁的克里也不再表现的急切。 他或许是最清楚丑国威胁有多大的人，他也是最想制止这场人类灾难的人。 但可惜的是，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没有人乐意当配角，但他却不得不如此。 侯院长离开之后，顾知秋长长的吐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双脚划着地板，一路走到了办公桌前。 “克里，再帮我回忆一下实验的过程，我看看能不能从哪里找到一些灵感。” …… 克里知道的事情，比顾知秋料想的还要少。 他负责的是丑国奇点实验的质子对撞实验，所了解的数据，只有对撞的一些参数。 这不是坍缩的核心。 在众多信息中，有用的一点，是奇点现象出现之前，中微子的逃逸和绕流现象。 按照克里说的情况，他看到的画面，很像华夏的太极图。 当然，组成坍缩“太极图”的，是无数的基本粒子，这也基本上是个巧合。 连克里自己也没有将这件事太过放在心上。 但克里的这不经意一提，却让顾知秋猛地冷汗直竖，眼神也陡然明亮了几分。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克里急忙问道。 “错误的原因，”顾知秋手指轻轻敲打着太阳穴：“但不一定正确，从理论上来说，可行性是有的。” 在他原本的理论框架之下，坍缩向来是集中于一点进行。 就像一个恒星坍缩，便从外面向质心开始坍缩，平平常常，理应如此。 而“太极图”形成的原因，则是双星模式。 “单一质点的坍缩需要瞬时的，强大的能量才能触发，哪怕是用我们现在最先进的粒子对撞机也很难做到。” “但双星模式就能够迂回的实现坍缩所需的条件。” “引力缠绕现象。” “双星会绕着一个同一个质点进行旋转，只是那个质点并非实体，我们看不到而已。” “我想，我们可以不可以通过粒子加速器同时产生两束高能粒子波，然后通过磁约束，让这两束粒子波达到一个缠绕状态，就像双星系统一样。” “然后不断的旋转，随着能量的增大，不断的逼近，最后发生能量更高的碰撞。” “或许……有机会出现奇点现象！” 第213章 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 讨论之下，一条全新的道路逐渐铺展开来。 迷雾之中，似乎逐渐出现了新的转机。 接下来几天，顾知秋和克里一人一张桌子。 吃住基本就在中科院度过。 理论模型构建之后，就是复杂的数学运算。 顾知秋负责在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之间搭建一座桥梁。 而克里则是负责运用自己的天体力学的造诣，进行原子层面的计算和推导。 天体实验室又寂静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侯院长特意开会强调过的缘故，在高能物理实验室周围再听不到任何风言风语。 顾知秋和克里得以在此安静的进行研究。 除了曼曼每天中午会送饭菜过来外，也就侯老偶尔来视察一下进度，然后询问一下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但不管是侯国强来了，还是曼曼来了，顾知秋都基本埋头推演，一言不发。 克里会稍微接待一下，把饭菜在一旁的桌子上放下，便将他们请离。 两人就像是科研疯子一般，互相在比试看谁更耐抗。 在寂静的实验室中，除了沙沙的推算声音之外，再无任何声响。 …… 一周后。 克里长长的松了口气，拿着一张推导结果，欣喜的站了起来。 引力缠绕现象在理论推演上，可以在量子层面浮现。 和顾知秋报喜之后，他便拿着实验数据便急忙往华科大核物理实验室去了。 而顾知秋这边，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当然，也不能说没有进展。 整个实验室，单单被他写完的演草纸就有一本新华字典那么高。 但问题是，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底层逻辑上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就好像势同水火一般。 无论是从广义相对论向量子力学推导，还是从量子力学向广义相对论推导。 推出来的结果，都是错误的。 这该怎么形容呢？ 就是老师在暑假前给了你两个本子。 他告诉你一本是题目，一本是参考答案。 于是，你开心的做起来了暑假作业，时不时的偷瞄两眼答案，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计算过程往答案上去靠。 这个任务本来是很简单的，因为你甚至不需要在意过程到底对不对，只要胡编乱凑，最后得出来另一个册子上的答案，就可以收工交卷。 可离谱的是，你发现题目是语文题目，答案是数学答案。 然后又有人站出来了，告诉你说，你要想办法把题目和答案联系起来，建立一个统一场论。 而这，就是现在顾知秋在做的事情。 明知道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逻辑和架构，也知道这么牵线搭桥完全是乱点鸳鸯。 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统一场轮是太多理论学家的信仰。 他们都愿意相信这是绝对存在的。 而正是这个信仰，让他到现在也没能有丝毫突破。 克里走后。 顾知秋这才停下了笔。 其实他早就该停了，当意识到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不可调和性之后，他就知道在计算下去也应该没有他想要的答案了。 他必须要认识到。 在宏观层面和微观层面上的物质，完全有各自的一套物理法则。 而这两套物理法则，是很难建立起函数模型的。 数学是宇宙通用的语言。 但这个通用的意思是微观和宏观都可以用函数语言表达出来，但不可以用相同的函数表达。 但他在意识到错误的时候，还是坚持着计算了两天。 不是因为还残存一丝希望，仅仅是因为克里这个家伙的态度实在是太端正了。 尤其是随着计算，距离成功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就越来越努力的计算。 在这样的氛围下，顾知秋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败，而影响到他的心态。 而现在克里成功了，他也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摆烂了。 中午。 克里离开的两个小时之后，路曼曼来了。 一如既往的轻轻敲了一下实验室的门，然后走了进来。 不过这次的脚步声比之前都要急促。 “知秋，你不忙啦？”路曼曼端着午饭放在了办公桌上：“正好，赶紧吃饭吧。” 顾知秋点了点头，随后脸上挤出来一个微笑：“谢谢。” 路曼曼手上攥着一张纸，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狼吞虎咽。 “手上拿的是什么？”顾知秋问道。 “一些推算数据。” “推算什么？”顾知秋鼓着腮帮子，咀嚼着一大口食物，含糊不清的问道。 “你这些天不是在没日没夜的忙吗，我就问侯老能怎么帮到你。” “哦，我大致明白了。”顾知秋道：“侯老让你做什么？” 他相信侯老不可能给她说出真相，多半是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随意的给了她一个任务。 “拿来吧，让我检查检查。”他笑着，伸出了手。 “李老让我试着推算一下量子场论和凝聚态物理，题目是怎么让质子对撞机中的携带能量的粒子将能量收缩至极小的一点。” 顾知秋听到题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倒出乎意料的和他现在做的事情沾上了点边。 路曼曼把手里的纸张收了收：“不过我还没学多少，所以肯定可多推论是错的，你别笑话我。” “嗯，一定不笑话。” “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就给你。” “好好好，听你的。”顾知秋低头吃起了午饭。 路曼曼则是展开自己带过来的数据，又检查了起来。 就像是当着老师的面被批改试卷的学生，内心纠结紧张的很。 没多久，顾知秋便狼吞虎咽的把饭菜全部消灭干净，这算是这么多天第一次吃的这么干净了。 路曼曼小心翼翼的把推导过程递给了顾知秋，一共四张。 很有核物理初学者的感觉，因为上面的公式和推导都比较简单。 几张看下来之后，没有什么纰漏，但也称不上出彩，是个比较中规中矩的推导过程。 路曼曼看到顾知秋脸上平淡的神色，急忙补充道：“前几张都是对量子能量的推导，后面才是理论设想。” 顾知秋翻到最后一页，脸上的平淡逐渐收敛。 第214章 宇宙恒等式理论 的确，因为曼曼对于量子力学的理解深度有限。 所以哪怕是最后的理论设想，推导也依旧平淡简单。 但不可否认的是，理论物理的知识储备决定了推导的高度，但无法决定开拓性的思路。 在路曼曼理论推导的最后，是一个等式。 “首先说一下，结论是错的。”顾知秋神色激动，站起来拿着这张纸，激动的看着最后的一个恒等式。 他赞叹的看着曼曼：“但……这或许会是宇宙中最伟大的恒等式。” 顾知秋眉宇间的愁思被喜悦冲散，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欣喜。 他一把抱住路曼曼，紧紧的贴着她的脸颊：“先回家，再等我几天，我这边的推演马上就能结束了。” “我……我帮到你了吗？” “不是帮到，”顾知秋双手轻捏着她的肩膀：“你给我构建了一个全新的理论物理框架，这是开创性的。” 路曼曼看着自己的推论，将信将疑道：“真的假的？” “回家，等我，我要赶紧进行推算了。” 顾知秋轻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亲自将她送到了实验室门口。 临走前，路曼曼问道：“大概还要几天？” “最多十天。” “你好久没回家了，如果中间得空了回家好好睡一觉，工作这么久总要休息的。” 顾知秋微笑道：“嗯呐，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啊你。” “嗯。” 目送着路曼曼离开后，顾知秋拿着她的几张推论若有所思的在办公室徘徊了起来。 在她的推算中，有一个很明显的前提条件。 那就是有一定的空间。 或许是教育物理学留下的底子，让她犯了这个很不小心就会犯的错误。 在顾知秋先前的推论中，很明显可以发现，无论是广义相对论还是量子物理，都是在整个宏观或是微观的层面展开讨论。 什么意思呢？ 就是当他推演强核力的时候，他眼睛里看到的是所有原子、质子、基本粒子。 当他推演引力的时候，他脑海里浮现的是恒星、中子星、黑洞和整个宇宙。 而路曼曼不一样。 她用的是教学中很常用的一个方法——假设法。 假设一个一立方米的真空容器中，有多少多少带多少多少电子伏特的粒子。 假设这些粒子的能量汇聚在一起，会释放出多大的能量。 …… 顾知秋的方法，是大刀阔斧的研究。 这种统筹全局的研究如果成功，那无数物理学家的信仰——统一场论，便能落地。 而统一场论如果真被证实，则速度放缓的现代物理，将再一次进入一个全新的爆炸增长时期。 这将是一个足以比肩牛顿、爱因斯坦、普朗克等开拓者的伟大成就！ 而路曼曼的方法，就有些走捷径的感觉。 通过假设的方法，规避了很多问题。 但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虽然看似简单粗暴，但却是最容易实际应用的。 尤其是在推论最后的那个恒等式，让顾知秋冷汗直冒。 这个恒等式是这样的—— “ek+e+q+γa≡e e\/w≡pv\/rν” 这两个公式很容易理解，动能+势能+热能+其他能≡这个封闭系统的总能量。 而这个封闭系统的总能量\/凝聚态的总能量≡封闭系统单位能量密度*封闭系统的总体积\/凝聚态单位能量密度*凝聚态的总体积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假设。 把推论的对象，从一个宇宙，缩减到了一个真空容器里。 这样变量就越发容易控制。 在之前，想要在开放环境下实现坍缩的时候，需要极高的质量和极小的史瓦西半径。 而在恒等式之下，可以改变的参数就更多了。 在控制其他变量不变的情况下，增大封闭系统的总体积、减小凝聚态能量密度、增大封闭系统的单位能量密度，增加粒子动能、增大输入热能等等，都可以达到坍缩的环境。 虽然，曼曼的这两个恒等式有不小的漏洞，比如把量子间的微观能量，懒省事儿的写成了“其他能”。 比如第二个公式的恒等式，在普朗克长度下会失效。 但即便如此，这个恒等式，便足以帮助他叩开新世界的大门。 更甚的是，从这个假设方法中，他甚至对自己的研究有了一些突破口。 统一场论的最核心的难点，便是在各大场之间找到一个“桥梁”。 这个桥梁，是四大场之间的共同规律，必须四大场同时遵循。 只有如此，才能依据这个共同的物理规律进行拓展，甚至通过这个“桥梁”，来优化四大场各个物理量的函数表达式，从而在这个桥梁函数中，完善统一场轮。 而在这个表达式中，让顾知秋看到了这个桥梁。 那就是能量。 能量量子化是量子理论的基础。 而热力学第一定律是万物的准绳。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量子是宇宙的微分，而宇宙是量子的积分。 尽管宏观和微观上，量子和宇宙并不遵循同样的物理法则，但在能量守恒这件事情上，两者都十分老实。 所以，等到这次的奇点实验结束之后，他一定要以这个思路向统一场论进军了。 …… 一下午的时间，顾知秋把恒等式和假设思路带入自己的推演过程中。 当目光从整个宇宙和整个微观量子世界，收缩到一个一立方米，并且没有任何物质的虚无容器中的时候。 一切计算和推演，就迎刃而解。 宇宙和量子，是两个很大的世界，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类都无法完全窥探全貌。 又如何完成更加深入的推论。 又或者即便是推论出来了，相信随着进一步的观察，也终将会推翻。 那这样的推论在骗取论文，骗取奖项的时候或许有用。 但在真正的科技兴国战略中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在一个人类自行制造的“世界中”，在这个一切都可按照人类的意志而左右的世界中。 进行人为的，可控的实验。 要比假大空的一味推导，要有意义得多。 …… 接下来几日，在恒等理论的指导下，之前的难题，一一得到解决。 实验室环境下的可行方案，也逐渐浮出水面。 大约一周之后，克里从华科大回来。 同时带回了华科大核物理实验室中，量子缠绕实验的成功 而距离华夏的奇点实验，只剩下了顾知秋这边的最后一步。 把一立方米的能量，压缩到1纳米。 创造出类引力缠绕的实验环境。 第215章 老约翰的弃卒保车之策 率先取的成功的克里，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悦。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领先自己竞争对手，更能让他开心的了。 顾知秋没有在意他的开心，依旧在埋头进行推算。 因为是在一个假设环境下推论，并不具有宏观意义上的普适性，所以在每一次出现计算结果的时候，他都会尽可能的进行试验进行验证，因此这次推论的过程并不算迅速。 与此同时，在生化实验室和全国各大高校的研究下，由侯国强负责的cpdna研究和重氢研究也逐渐有了眉目。 中科院陆续召开了几次会议。 不过因为参加的院士人数较少，再加上每一位院士都守口如瓶，因此也并没有透露出任何风声。 接下来的任务很简单，一个是探索cpdna的逆转录可行性和基因修正计划。 这个项目的名称，更定为转基因植物的逆光合和多聚糖相关研究。 另一个是探索氢解反应和冰水轻质实验。 这个项目的目的，侯国强将其定义为水源清洁与生态保护战略。 嗯…… 因为这些研究，是中科院突然下发的。 虽然说研究的方向，让很多院士表示不解。 但至少听起来，像是比较高大上，比较正经的实验。 因此各大科研所和各大高校也就开始着手研究了起来。 而顾知秋这边，推演也进入了尾声。 原本的研究因为在方向上就保持质疑，所以在研究的时候，自己的心里都没有底。 而自从路曼曼给了他一个可行的方向之后，推演便十分顺利了。 在实验室环境下的坍缩环境搭建，要比在广义空间下简单的多。 无他，因为所有变量，都可以自行掌控。 原本的实验思路，是在一个空间中，让缠绕的量子进行能量压缩，最后坍缩达到是瓦西半径，从而复现奇点现象。 这个思路变量太多，再加上哪怕是克里的量子缠绕模型存在。 这种自旋凝释放出来的能量，也不足以达到坍缩的要求。 而在实验室中，这个凝聚能量上限，就又可以提高几个层次。 因为从路曼曼的实验计算中，提出了一个能量密度的概念。 这给了他新的启发。 量子缠绕达到的凝聚能量极限如果不足以触发原子黑洞的形成，那就对空间进一步压缩，这样就能将能量进一步增强几个数量级。 这个思路是ok的，但是在推算上依旧是个不小的难题。 因为光是在路曼曼的公式中一笔带过的“其他能”，他就要花费将近一周的时间将其用数学语言表达出来。 …… …… 丑国。 内华达州。 一辆吉普车，穿过一片荒芜的无人区，消失在了连绵不绝的山脉之中。 在一处隐秘的山体实验室下，老约翰从车上下来，行色匆匆的向实验室内走去。 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 山体内部，一尘不染。 洁净的实验室内，十几名穿着白色无菌服的生物学家，正忙碌的在各个试验台、培养基前注视着显微镜，记录下一个又一个数据。 “把所有实验数据记录下来，今天晚上八点之前，所有科研人员撤离。” 实验室内所有生物学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为什么？” “约翰部长，cpdna实验马上就能成功了，目前我们已经解决了三十一个科属的转录难题。” “只要再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我相信会进化到适应所有植物的！” 这些生物学家并非不知道cpdna项目如果成功之后，最极端的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危害。 只是这个项目实在是太具有颠覆性了。 如果成功，那参与这个项目的人，每个人都有获得诺贝尔奖的资格。 这是从基因底层对全球的植物进行改造。 这个项目的成功，代表着人类掌握了人为改变自然进化方向的能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认为这位老约翰会拿着这个技术去做极端的事情。 因为在cpdna试验最初成功的时候，这个老头可是被狠狠的吓了一大跳呢。 所以，他们都坚信，这个项目并不会真正应用。 在不会实用的假设下，他们就更加大胆的向诺贝尔生物学奖冲击了。 但可惜，他们只是老约翰的弃子。 在众议院对他的弹劾信纷至沓来的情况下，他已经顾不得这些生物学家得不得奖的问题了。 昔拉计划三大项目，他的心血几乎全部集中在奇点实验上。 在两大议长的鼓捣下，整个众议院弹劾的巨大压力下。 他已经顾不得另外两个项目了。 奇点计划成功，可以直接应用于丑国军事，无论是科学界还是在丑国历史上，他都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其他两个计划，哪怕成功，多半也会被这些瞻前顾后的政客雪藏。 那将毫无意义。 因此，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弃卒保车，总要把最关键，最有利的项目保护下来。 他看着满腹怨言的生物学家们，忍耐下了内心的不耐烦，语重心长道：“各位，保存好实验数据，这些实验从上个世纪以来，就阻力重重。” “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但我作为科技部部长，一定会竭尽所能的为大家争取权益，我相信cpdna的项目一定会很快重新上马。” “所以，各位只是暂时的放个长假，等待重启的消息。” 实验室里的那些生物学家，脸色愤懑，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听进去。 老约翰冷声道：“各位，明天众议院会派人清场，我提前一天过来，就是为了保留下来一个火苗，如果今天大家不听我的劝告，那明天的形势会怎么样，我就无法向大家保证了。” 现在的丑国人也是如此。 当你说要开个天窗，他们大概率是不答应的。 但如果你说要揭房顶，他们就会同意开个窗了。 虽然还是不开心，但所有人也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开始对数据进行记录。 尽管实验重启的概率很低，但只要火苗留下来，那总有机会。 “记得，八点之前，所有人离开。” …… 第216章 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实验室内的生物学家，将所有的核糖体蛋白酶装进一个小指大小的绿色器皿中。 然后将桌案上的实验废料逐一清理。 至于在山洞深处培养的那些植物，就留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老约翰看着这些人开始执行任务，这才从cpdna实验室离开，转身去了另一个山头。 重氢项目，也是要制止的。 议会的那些议员们害怕丑国成为众矢之的，尤其是克里消失这件事。 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埋在每一个政客的心里。 这种反人类、毁灭地球一般的实验，几乎在二轮会议之后，就被严格勒令禁止。 其实在会议上也提出了弹劾他的提议。 但得亏他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能力不俗。 在看出来众议院的主流想法之后，就及时认错，自断双臂。 这才算是保住了他在科技部的地位。 “这些都是足以震动整个科学界的成就。” “一群尸位素餐的老东西。” “一群短视的懦夫。” “如果一直被这些蠢货操控，丑国科学界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老约翰一边怒骂，驱车向另一座实验室驶去。 重氢实验室中。 这里的科研人员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忙碌。 因为重氢实验已经基本进入了尾声。 当“重氢凝聚流体”研发出来之后，这个任务其实就已经成功了。 只不过老约翰给他们提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思考，怎么把这个成果应用在军工和民生等方面。 本来因为研究出来人造奇点而满腹自豪感的科研人员。 因为这个任务，又再一次蔫儿了下去。 无他，这种项目很难实际应用。 原因很简单。 这种流体具有很强的传染效果。 一旦进入河流中，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让整个河流的水分子结构改变，随后河流进入大海，又随着洋流，不需要几年时间，就会让整个世界的海域、水域尽数“感染”。 这个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因此他们一致认为，这样的研究就该出现在实验室里，根本不能实用。 老约翰进入重氢实验室，看着坐在各自工作台前闲聊的科研人员，开口道：“重氢实验后续的研究可以停止了，相关数据整理一下。” 实验室的所有科研人员，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那需不需要整理一篇论文发表？” “这个研究是颠覆性的元素实验，如果发表的话，一定可以包揽所有世界奖项。” “发表？”老约翰冷眼看着众人：“你们知道自己研究的是什么东西，如果发表，被恐怖分子研究出来，后果你们能承受的住？” “那……” 老约翰道：“作为我丑国的技术储备，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向众议院申请了，随后会有属于你们的联邦科技奖励。” 众人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意识到自己的研究确实不太适合公开，便也就没有在多说什么。 “把所有资料整理好，把实验室清场，在今晚八点之前，所有科研人员离开实验室，还有，在这里做的实验，要严格保密，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能透露半句，能做到吗？” 所有科研人员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不快，隐姓埋名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情，华夏那些科学家乐意做，他们可不乐意。 “这是命令，”老约翰冷声道：“如果发现谁敢透露出去，则剥夺其所有成就，好自为之。” 老约翰说完，便愤然离开。 实验室中的丑国科学家们，一个个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埋头收拾起了办公室。 耗费了这么长时间，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工作，到头来居然什么好处都捞不到，抱怨声顿时就在实验室散播了开来。 几人收拾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不少器皿都东倒西歪。 嘭！ 突然，一个器皿破碎的声音，直接让整个实验室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脸色煞白，纷纷寻找声源。 “怎么回事？” “对不起，都怪我，我不小心把重氢流体的容器给弄碎了！”一个白人科学家惊呼了一声，随后举止夸张的指着地上的器皿。 “你疯了！” “快！快清洁！” “说过多少次，任何器皿不能落地！” 那白人科学家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看把你们吓的，这是个空瓶子，里面的重氢流体早就被我收集起来放到了保险箱里。” “法克鱿！” “晒特！” “我告诉你，如果这瓶子里有一丝残留，我们都得完蛋！” 在众人的辱骂声中，这个白人科学家笑嘻嘻的把碎片扫进了垃圾桶里。 虽然这只是一个插曲。 但这场惊吓，还是让所有人都严肃了起来。 也不再抱怨嘟囔，安安静静的收拾起了实验室的器皿。 …… …… 次日，天气阴沉。 丑国军队在早上六点，准时对这些实验室进行查封。 不过当他们到了的时候，实验室内便已经一片狼藉。 任何有用的资料都已经被带出，除了一些无用的瓶瓶罐罐，以及cpdna实验室的一些植物外，其他一无所有。 接着，所有军人开始进入实验室“清场”。 按照上面的意思，是要不留把柄，把这两个实验室全部整理“干净”，干净到任何人都不知道这里曾经做过什么实验。 于是，没多久，但凡是实验室中能够移动的东西，哪怕是一粒灰尘，都被清理了出来。 实验垃圾在山谷中挖了一个深坑进行填埋，实验室大门封锁。 在这个人迹罕至，且被军事基地拱卫的山脉中，这两个秘密的实验室便没有人会发现了。 上午十点，一场大雨席卷内华达州。 整个山谷被洗刷的干干净净，连填埋实验垃圾的最后一点痕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cpdna和重氢实验的所有数据，被老约翰一手掌握。 而所有参与实验的科研人员，自从离开了内华达州之后，便被中情局安排人手进行监视。 他们知道，那些政客们是不相信他们会守口如瓶的。 一旦他们提起实验相关的事情，恐怕下一秒就会被逮捕、监禁。 这个流程他们太熟悉了。 本来，如果这样相安无事，衣食无忧的生活，倒也无所谓了，他们也不会再提起这件事。 可很快，一件小事，便让一些人坐立不安了。 一位华尔街成功人士携妻带女在加州海岸上享受阳光的时候，突然发现女儿喝的柠檬水里，冰块居然沉在下面。 为此，这位成功人士特意录制视频发在了tiktok上。 第217章 真·娱乐至死 这其实只是一件小事。 在他之前，也有很多人发过类似的视频。 不过之前发视频的人，都是一些可以原谅的傻子。 那些傻子总是很喜欢发一些让人哭笑不得，哗众取宠的视频，所以一向没有人在意。 而这次发视频的是一个丑国人眼中的“成功人士”，所以冷嘲热讽的人就多了很多。 “很难想象，在华尔街工作的人，居然连这种简单的物理知识都不知道。” “丑国落后看来情有可原。” “讲个笑话‘精英人士’。” “你去麦当劳或者汉堡王买个可乐看看，看看那里的冰块是不是也沉在下面。” “太可笑了，很难想象我们的钱都被这些人掌控着，他会把我们的钱给赔光的，太无知了！” …… 其实，事情到这里为止的话，热度也不算大。 但多余就多余在一个黑人网红，特意制作了一个“可以沉下去”的冰块。 这个冰块上面有很多小孔。 是快餐店那种制冰机制作出来的冰块。 他制作完成之后，丢进一杯自来水中，自来水很快充斥在这些冰块里面，然后这些冰块就慢慢的沉了下去。 然后，他无奈的摊了摊手，瞪着自己的牛眼睛看着镜头，满脸都是无语。 甚至还把水杯往镜头前面推了推。 画面十分滑稽。 因为这位黑人大聪明和白人精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在丑国网友的推波助澜之下，这个视频很快就火了起来。 接着，整个tiktok平台、脸书、推特、youtube等平台，也蹭着热度开始玩梗。 在这个自由的国度，普通的丑国人民苦精英阶层久已。 因此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之后，谁都想上来踩一脚。 脱口秀节目和一些黑人说唱家，也编着歌词嘲讽。 内容大致一样，无非就是一群傻子一样的精英人士带领着丑国走向没落之类的内容。 整个丑国互联网上一片欢腾。 但大多人也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 因为身陷这个流量狂欢中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多想，他们知道，自己做的无非是发泄心中的不满罢了。 本来一个白人精英的一个小的vlog短视频，没几天就变成了全民创作的流量狂欢。 互联网时代向来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虽然这阵风很快就会吹过去，过不了几天就会有更有趣的事情出现，这些事情便会被人遗忘。 可这个小小的热度，还是让那些曾经参加重氢实验的科学家们，感到脊背发凉。 为了打消内心的疑虑，他们在家里自制了冰块。 内心紧张双手颤抖的把冰块丢进自来水里。 万分庆幸，冰块还浮在上面。 他们得以松了一口气。 或许的确是一场闹剧。 …… …… 华夏。 十一月前后。 一篇论文在cscd发表。 论文题目《关于类量子场论的能量凝聚和可控阈值压缩》。 第一作者：顾知秋。 第二作者：路曼曼。 这个论文的发表，意味着引力缠绕的实验环境，理论上已经基本完善。 剩下的就是根据理论进行改造。 不过顾知秋原以为关于奇点实验的论文要一概隐藏，可没想到侯院长居然要求他选择其中一个项目进行学术投稿。 于是，再三考量之下，顾知秋选择了一个比较通俗易懂且距离实践较远的理论概念，进行了撰文发表。 这也是宇宙恒等式理论被首次正式提出。 和主流的统一场论相比，这个理论较为特立独行，算是搭建了一条人造统一场的路线。 “这么重要的论文，居然在cscd上发表，这个期刊在华夏国内认可度还可以，但在国际上认可度不高的，发在这上面埋没了。” 顾知秋笑道：“放心吧，现在华夏崛起，这个cscd我觉得会是中科大重点搭建的一个核心期刊数据库，要不了几年，就能代替sci了。”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克里看着顾知秋的论文发表，打趣道：“这篇论文发布出去，你国际物理界应该就有一席之地了，而我的研究内容，却根本没办法发表。” 顾知秋道：“这也恰恰说明了这个论文的重要性并没有那么高。” “当然不是，”克里道：“这是一个全新的思路，过去的科学研究，被各种条条框框严格约束，而你的这个理论思想，给了所有科研人员一个全新的思考路径。” 过去的科研就像是发射火箭，需要合适的发射窗口，然后等到两个天体相距最近，等到这个宇宙营造出了最合适发射的时机的时候，才能发射。 而顾知秋的恒等式理论，则是凸显了人为的魅力。 发射窗口不合适，就马上创造一个合适的窗口。 天体相距太远也没关系，可以根据恒等式理论，把这两个天体放在封闭的实验环境中进行分析，改变能量密度，利用势能和引力场，甚至人为的在这封闭容器中制造引力扰动，补充能量，从而致使飞行器无视距离的影响，在相同的时间内到达。 确实，这样的逻辑思想似乎有违物理严谨、普适性的基本要求，但克里能感觉到，这个思想或将成为实用物理学的指导思想。 他满是赞许和羡慕的看着顾知秋，他反而觉得这次的奇点实验中，这个宇宙恒等式的假设理论，是最具有价值的东西。 “你可以等待纷至沓来的奖项函了，”克里道：“如果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那些评审委员们认真的分析和实践你这篇论文的理论逻辑，我相信诺贝尔的领奖台你很快就会登上去。” “诺贝尔奖？”顾知秋笑道：“不期待，相比较于诺贝尔奖，我更期待国家科学进步奖。” 克里赔笑道：“也是，华夏崛起之后，是该当裁判了。”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之前觉得侯院长让我整理一个论文，应该是为了给丑国看的，他们如果也是按照这个路子来研究人造奇点的话，那看到这个理论之后，就该知道我们应该有能力研发人造奇点了。” 顾知秋琢磨了一下：“你一提醒获奖的事儿，我才突然想起来国家科学进步奖这几年一直都在十一月举行，今年估计也快了……” 第218章 国家科学进步奖 华夏的核心期刊数据库有四个较为优秀。 分别是南大核心cssci（chinese 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 cscd（chinese science citation database）《华夏科学引文数据库》， 北大核心《中文核心期刊》， chsscd（chinese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 citation database）华夏人文社会科学引文数据库。 在之前，cssci算是四大期刊中知名度和权威性最高的一个。 但偏人文社科。 因此cscd很可能成为了中科院下一步重点建设的核心数据库。 再加上环太事件之后，多方会谈结束。 大量的科技企业、外籍科研人员入华，四大核心期刊也逐渐从华夏的，变成世界的。 按照中科院的想法，应该是打算以cssci和cscd为首，形成文理科全球权威数据库，作为奖项 而对应的，在数据库开放之后，各国优秀的学术论文收入囊中，全球仕子入华夏，对应的全球性人文科学进步奖项，应该也被中科大提上了日程。 不过，今年肯定还是来不及了。 从2021年开始，国家科学进步奖就安排在了十一月举行。 21年、22年都是在十一月三号。 而今年，眼看也马上就要召开了。 顾知秋简单思索了一下，叮嘱克里照看好高能物理实验室的改造工作后，就离开了。 径直去了侯国强的办公室。 奇点实验进入正轨，cpdna和重氢的逆解过程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这段时间正是忙碌的时候。 侯老汇总着各个高校和实验室传递过来的数据，将实验数据一一进行整合。 实验数据收集完成后，就让助理去中科院召集相关院士开会。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喝了口茶水，对顾知秋说道：“你来的正好，你闭关这段日子，各国的中微子通讯塔也基本覆盖完毕，不过工信部对此怨念比较深重。” 顾知秋一心只有科研，哪里有在各个部门之间周旋的能力。 他倒毫不在意这件事情。 于国有利，做就是了。 侯国强看着顾知秋不以为然的样子，道：“你要理解他们，各国的中微子通讯塔用的是我国的技术，出资的是他们工信部，这一番全球基建，直接把他们的预算透支到了2030年。” 顾知秋点了点头：“支出确实不少。” 侯国强摆了摆手：“不管怎么说，工信部对我们的中科院也算是大力支持了，他们的诉求，我们也要考虑到，这样后面才能更好的合作。” 科研很重要，但一个国家机器，不是光靠科研就够的。 顾知秋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去搞科研，但他这个中科院的大家长，必须要调节好和各部门之间的关系。 这次中微子通讯改革算是把华夏工信部给搞难受了，如果不让人家尝到好处，人家铁定到外面嚼舌根。 要是中科院被塑造成了一搞就搞垮一个部门的吸血鬼，那往后谁还敢和中科院合作。 更何况中微子通讯改革，在当初立项的时候，侯国强就是靠三个方面来获得审批的。 其一是信息安全。 其二是信息掌控。 其三是依托于信息基建而发展的新第四产业蓬勃发展。 前俩是没啥难度，但第三条也是该考虑了。 华夏不能只做慈善。 顾知秋道：“侯老，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中微子通讯网络已经基本搭建完成，依托于中微子通讯的网端接口，工信部正在赶工制作，”侯老补充道：“工信部连制作网端的支出也拿不出来了，是我们中科院垫付的。” 顾知秋脸抽了抽，曾经肥的流油的工信部，窘迫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憋屈倒也正常。 “全球中微子通讯塔的共计支出是六万亿元，”侯老道：“这个支出占了去年华夏财政收入的70%，工信部的张正浩在我这儿卖惨了一个半小时，我实在是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了，就答应他中科院会尽力让中微子通讯实现全球盈利，在五年内把这个财政赤字给抹掉。” “我明白了，”顾知秋点了点头：“您是让我想一想中微子通讯的盈利模式吧。” “对，这个兄弟部门砸锅卖铁的支持我们，我们也不能苦了人家不是？” “这个不难，我回头给出几个方向。” 通讯的进步，带来的不止是通讯的进步。 每种不同的通讯方式，所具备的特点，都会催生出一系列应运而生的相关产业链。 中微子也不例外。 在他这个中微子通信倡导者的眼中，在这个覆盖全球的中微子通信网络之下，包含着无尽的财富。 “对了，侯老，我来找你是想问问那个发到cscd上的论文，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侯国强笑道：“哦，是为这个事情来的啊？打算很简单，科教总署那边着手建立一个更权威的，全球性的核心期刊数据库，实行文理分治，目前国内七个的学术期刊我都分析了一下，觉得最合适的就是cssci和cscd了。” “cssci还好一些，在国际上还有些名气和权威性，而cscd相比之下就差了很多，在国际上的地位和sci三区四区差不多。” sci是丑国科学信息研究所构建的引文数据库，按照影响因子排序，前5%是一区，前20%是二区，前50%是三区，剩下的是四区。 换句话说，sci四个分区，一区都是国际顶级期刊，二区次之，三区和四区是一般的sci期刊。 在过去，除了国防七子和各部门直属高校之外，其他的以清北为首的一大批双一流高校的评优评级，都是以sci一区二区为准。 至于华夏国内的cscd，是根本不做参考的。 所以侯老的意思也很简单，在华夏崛起之后，要将国内的cscd扶持到国际一流学术期刊的地位。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全球先进技术流入，这是保证华夏长期领先的一个重要举措。 “就我这一篇，应该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效果吧？” 这种核心期刊数据库想要成为国际公认的一流数据库，需要的是各国科研人员的共同构建，绝不是凭一人之力就能搭建起来的。 侯老不紧不慢道：“假如今年的国家科学进步奖特等奖论文是出自于cscd呢？” 第219章 恨都恨不起来 接着，侯老道：“今年的国家科学进步奖是最后一届了，而你也就成了最后一位特等奖得主，这样衬托之下，是不是就把cscd衬托的更高了？” “面向全球？” 侯老点头，道：“是啊，核心学术期刊数据库的建立目的是为了收录全球顶尖的科研成果，而要想让那些科研人员把自己的论文心甘情愿的送过来，就需要一个完整的学术闭环。” “嗯，现在国内一流院校都瞧不起cscd，评优评职去参照sci，哪怕在sci四区也觉得比在cscd要香，如果是保持这样的环境，确实不行。” 侯国强把自己的蓝图描绘了出来：“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中科院会主抓cscd数据库建设，国内的研究生、教授甚至院士评比，都会参考cscd的论文数量和论文质量。” “同时，国家科学进步奖撤销，由中科院统筹各个部门，设立面向国际的科技进步奖，涵盖生物、化学、物理、数学、文学等多个领域。” “至于具体的名字，还需要开会讨论，但大致的思路就是这样的。” 顾知秋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哈哈，好了，今年的国家科学进步奖已经开始了，我、关山月和马明伟把你推荐上去了。” “就是我发在cscd的那篇论文吗？” “对，”侯院长道：“基本可以确定今年的特等奖获奖者是你了，后面你继续忙你自己的研究就行，我能帮你办的流程就帮你办了，尽量不影响你的科研状态。” “好，改造进度应该还得再过一周。”顾知秋沉思道。 侯院长笑道：“你倒是一点也不考虑黑幕不黑幕的事儿。” “哈哈，”顾知秋挠了挠头发：“按正常流程来就好。” “好了，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稍微休息一下。”侯院长挥了挥手上的文件袋：“我得去开会了。” “cpdna和重氢项目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什么实验资料都没有，全靠自己摸索，”侯院长苦笑道：“想要把这个项目复刻出来我认为是不现实的，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如果情况发生了，研究一下怎么解决。” “我也是这么想的。” …… 侯国强把顾知秋送到门口就匆匆往会议室去了。 顾知秋在中科院晃荡了一会儿，站在往高能物理实验室的岔口想了几分钟，便迈步往家回了。 要是按照自己之前的性格，是铁定不会回家的。 前世他对家的概念十分模糊，但这辈子不一样。 家里总是比实验室要舒服的多。 喊了一辆出租车，回到玉渊潭别墅。 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客厅，然后小心翼翼的上了楼。 本想着给路曼曼一些惊喜。 可愣是在偌大的别墅找了老半天，才在书房找到了她。 清澈的灯光下，她正穿着一件睡衣埋头计算着什么。 这让顾知秋打消了给她惊喜的念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因为他知道在学习的时候被人打断是一件很招人厌恶的事情，所以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又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有一丢丢的声响，但庆幸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离开了书房，踮着脚尖轻轻的下了楼，他就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拿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无他，还是核物理相关的书籍。 家里的书房以及书架上，全是核物理相关的书籍。 不过所幸都是一些考验的专业课教材，内容比较精简和落后。 因此看起来不会特别吃力，相比较之下，既能保持头脑的转动，也能稍微的放松一下大脑。 …… 到了傍晚六点左右。 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 楼梯的灯光亮起，一道倩影从二楼缓缓走了下来。 脚步声传进顾知秋的耳朵里后，他将书籍丢到沙发上，然后悄悄的走到楼梯一旁。 等路曼曼从楼梯上走下来之后，他猛地从一旁窜了出来。 还伴随着一声叫声：“哈！” 路曼曼吓得花容失色，像个兔子一样呲溜一下连跳了几步，一下到了几米远后。 顾知秋看着她受惊的模样，乐的哈哈大笑。 “哈哈，瞅把你吓得。” 顾知秋嬉皮笑脸的看着他。 路曼曼胸口剧烈起伏，直接就吓哭了，身子瘫软的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把脑袋埋了下去。 下一秒，身子就微微颤抖了起来。 哭了。 顾知秋脸上的笑容尴尬的僵硬了下去，顿时就不知所措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顾知秋急的抓耳挠腮，在一旁连哄带劝。 屁用没有。 路曼曼埋头哭了一会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就闷声不吭的往厨房去了。 顾知秋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屁股后面。 对不起说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路曼曼也一个字儿不说。 最后只能在一旁站着乖巧的看着她做饭。 晚饭是什锦米饭，虾仁、胡萝卜、玉米……看着就很有食欲。 饭菜从微波炉里取出来，顾知秋可劲儿的夸了她两分钟。 路曼曼自己盛了一碗，然后理都不理他，直接从消毒橱柜里取了一双筷子就去了客厅。 顾知秋挠了挠头，仿佛自己是透明人儿一样。 “对不起嘛……” 顾知秋跟在她身旁又去了客厅，坐在她身旁低着头扣着沙发。 在哄人这件事上，他是个白痴。 除了对不起之外，啥都不会说。 路曼曼吃了两口饭，打开电视，随后目光看着电视，嘴上冷冷道：“在这儿坐着讨人厌吗？饭菜在锅里不会自己挖么？” “嘿嘿。”顾知秋傻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到厨房盛饭。 “真香。”顾知秋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嘴上的夸奖也没闲下来。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路曼曼看着孩子气的顾知秋，也知道和他置气完全是给自己找罪受，冷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就回来了。” “中午就回来了？”路曼曼一怔：“藏到了现在？” “那怎么可能，”顾知秋笑道：“我有那么傻么。” 路曼曼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像是回答：有。 第220章 你管这叫学习? 顾知秋道：“我本来想上楼给你个惊喜，结果看你在学习，不想打扰你，就又下来了。” “惊喜……”路曼曼听到惊喜俩字，脸差点又白了：“你就不能正常的出现在我眼前吗？” “下次会注意了。” “十二月华科大有研究生考试，所以我得多准备一下。” “哦。”顾知秋道：“怎么样，有什么难题自己解决不了的吗？” “有，我都记下来了。” “好，”顾知秋往嘴里赶着饭：“吃完了我们上楼补课。” “你刚回家还是休息吧，这些我到时候去听课的时候，等到课后可以问教授。” “没事儿，你问的题都简单，不用费脑子的。” 路曼曼又不理他了。 …… 晚饭过后。 顾知秋去洗澡，同时，让曼曼把不会的问题都准备好，洗完澡之后逐一解决。 不过，等他洗完澡之后，就直接披着浴巾往卧室去了。 路曼曼在书房等了半天，结果也没见人来。 这会儿一脸无奈的看着坐在床上，倒腾沉香的顾知秋。 “不是说讲题吗？” “嗯啊，”顾知秋拍了拍床：“这儿讲。” “这儿是学习的地方吗？” 顾知秋很单纯的点了点头。 路曼曼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僵硬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书房把笔和笔记本带了过来。 哪知道，她就刚出去一趟。 前后两分钟不到，顾知秋的上衣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学习需要脱衣服吗？” 顾知秋眨着清澈的眼睛：“热。” 路曼曼叹了口气，拿着纸笔坐到了顾知秋身边。 还没打开笔记本，他的胳膊就搭了上来。 两根手指滴答滴答，像个小人儿一样在她肩膀上探索。 “有意思么？”路曼曼看着顾知秋的手指头，叹了口气。 “你还生我气不？” “不生了。” “哦。”顾知秋放开了胆子探索了起来。 路曼曼把笔记本扔到了床头，对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彻底服了。 “别扔啊，有啥不会的问吧。” 路曼曼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顾知秋，问道：“你觉得你这样还能讲题吗？” “可以。” 路曼曼生无可恋的拿起笔记本，随便问了几道。 本子上记的题目也很经典，大多都是比较滞后的知识点。 滞后的好处，是逻辑较为简单。 无论是人类的进步还是科技的进步，归根结底都是逻辑的进步。 所有知识的进阶，最底层都是逻辑的进阶。 因此看着这些滞后的知识点，顾知秋别说一心二用了，一心五用也不影响。 一晚上，路曼曼酥酥麻麻的听着顾知秋的讲解。 不管是她还是顾知秋，都很有收获。 …… 次日。 顾知秋醒来之后，就看到路曼曼坐在拔步床的梳妆台前抹着粉底。 浅妆倒不是为了更美，只是为了遮掩一下黑眼圈。 昨天晚上顾知秋睡的很舒服。 她就不同了，一宿过后，越发的没精神了。 “要出去啊？” “今天关老师的课，我得去听。” “关老的课……”顾知秋把衣服扯了过来，套在了身上：“我也去。” 在中科院呆的久了，他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是华科大的学生。 开学俩月了，自己除了给整个核物理学院的学生讲了一堂课之外，就再也没进过教室了。 华科大距离中科院不远，两人便就一路走了过去。 天气渐凉，路曼曼穿着一件宽松的外套，类似风衣一样，肩上背着一个简单可爱的单肩包，里面装着上课的书本和纸笔。 而顾知秋就很随便，一件普通的工装，两手空空，再加上下巴冒出来的胡渣，看上去就很显年龄。 最离谱的是走路的姿势，背着手，慢悠悠。 怎么看怎么老成。 两人在路上就这么走着，任谁看了也得说那个女孩子更像是学生。 “对了，李老让我在cscd发了一篇论文，第二作者是你。” “哈？”路曼曼看着他：“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这次奇点实验如果顺利，你功不可没。” 路曼曼有些不太相信：“我？我能帮什么忙？” “你给我的那篇论文，热力学第一定律的恒等式还有压缩聚能的思路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那个真的帮上忙了吗？”路曼曼惭愧的说道：“其实侯院长给我任务的时候，我想了好久也没有思路，因为核物理学习的太浅薄了。” “那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想不了太高深，就只能用简单的方法来了，毕竟物理教育学学的还是很扎实的，”路曼曼笑道：“我在核物理的资料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有一点儿思路，就把之前的教案拿出来看，结果正巧在看到选修3-3的时候，受到了启发……” “呼，”顾知秋长长的吹了口气：“热力学。” “不是，我贫瘠的知识，真的帮到你了吗？” 顾知秋神秘莫测道：“不止是帮到了。” 更深的层次，他就没有再多透露了。 就和他思考的那样，热力学三定律，或许和统一场论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这些都还需要更严谨的验证才能正式提出假想，现在说还是太早了。 到了华科大之后。 两人便一同向核物理学院走去。 一路上不少拿着早餐行色匆匆的学生从两人身旁跑过去。 然后跑两步之后，就停下来回头看两人一眼，然后客气的朝顾知秋微笑点头。 嗯…… 就是一个简单的打招呼的动作。 因为距离上课没多少分钟了，攀谈还是来不及的。 但光是这个动作，就让顾知秋吃不消。 走了一路，点了一路的头。 “都怪你。”顾知秋揉着脖子。 路曼曼笑道：“怪我干嘛？谁让你那么出名。” “我这个穿着普普通通，按理来说走在华科大，回头率绝对不会这么高的。”顾知秋道：“都怪你提高了回头率。” “那我还怪你呢，”路曼曼道：“他们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了，每次我一去上课，一路上遇到的学生都抱着书本向我鞠躬喊我顾夫人，我顿时感觉自己像是四五十岁了一样。” “哈哈哈，理解一下，”顾知秋道：“华科大的学生大都是像我这样的人，可不会说话，下次我再有机会发言的时候，一定让他们喊你同学。” 第221章 久违的开学第一课 到了教室。 顾知秋和路曼曼在前排落座。 整个教室内窃窃私语之声不绝。 路曼曼时常来蹭课，刚开始的时候还比较引人注意。 但时间久了，所有人也就习惯了这个同学的存在。 但顾知秋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虽然两人在第一排坐着，虽然教室中吵吵嚷嚷，但附近人的议论，顾知秋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天，他怎么来了？” “怎么说，本职工作还是学生，来学校上课很正常吧？” “本职工作是学生？我怎么觉得顾神已经入职中科院了。” “别忘了顾神和我们一届……” “顾神没来的时候，就眼巴巴的期待他来，一来了，有感觉怪打击人的还不如不来。” …… 顾知秋如坐针毡的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头皮都隐约发麻。 八点整，关老抱着书本健步走进教室。 这是关老的习惯。 在所有教授都开始慢慢的使用ppt，使用电子教案的情况下，关老始终坚持用粉笔、用纸质教案。 因而，在日新月异的华科大，关老的课十分与众不同。 看着站在教室门口的关山月，顾知秋呆愣了下来。 许久不见，此时的关山月看起来老了不少。 但最让顾知秋唏嘘的，还是自己坐在第一排，然后崇敬的看着关山月从走廊走进教室的这个画面。 关老始终在上课前一分钟走进教室。 站在教室的时候也总是会先扫视一圈教室。 前世顾知秋离开华夏，关老送他的路上，他开玩笑的问过这两个问题。 关老说教书几十年，知道自己住的地方距离教室需要走几步路，所以从来不担心迟到。 至于扫视教室，他说他不喜欢点名，但不喜欢逃课的学生，只要站在教室门口扫一眼，就能看到人数够不够，这堂课又逃了几个人。 顾知秋记得很清楚，在他登机前，关老没有说什么珍重的话，只是叹了口气：你一走，我这每次上课总是要缺一个，恐怕每次上课都要不开心了。 说实话，关老只是他的启蒙老师。 只是把他引到前沿物理门前的引路人。 论博学，论成就，顾知秋早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在他心里，却是放在第一位的老师。 关老一如既往的站在门口，环顾了一下教室，很快，目光惊诧的盯着顾知秋。 然后微笑，点了点头。 顾知秋也微微一笑，回应了一下。 上课铃声响起，关老走上讲台，把书本往桌子上一方，然后向全班同学微微点了点头。 下一秒，整个教室就安静了下来。 霜降之后，天气渐凉。 阳光很柔和，丝毫不热。 这节课主要讲的是数学物理方法课程的复变函数和应用留数理论，也让人听的十分入迷。 就仿佛在一个静谧的上午，晒着太阳躺在草坪上听一个关于数字的故事。 一堂课讲完，路曼曼本子上记了足足三四页的知识点。 整个教室所有同学在知识的海洋里基本上都沉了。 关老讲完应用留数理论之后，照旧在下课之前进行提问。 而今天的提问对象，毫无疑问是顾知秋。 “顾知秋，你起来简单总结一下这节课应用留数理论的内容。” 听到关老提问顾知秋后，全班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很显然，这堂课对于他们而言，有些难了，他们松了一口气。 “应用留数理论对于复变函数积分的计算比起线积分计算方便。” 顾知秋一边回答着问题，一边站了起来，从容的阐述：“计算实变函数定积分，可以化为复变函数沿闭回路曲线的积分后，再用留数基本定理化为被积分函数在闭合回路曲线内部孤立奇点上求留数的计算，当奇点是极点的时候，计算更加简洁。” 关山月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结的很好。” 顾知秋看着厚厚的数学物理方法的课本，在看着身边同学生无可恋的神色，又补充道。 “应用留数理论是复变函数的一个重要定理，它与解析函数在孤立奇点处的洛朗展开式、柯西复合闭路定理都有密切联系，”他以过来人的经验，对同学们进行教诲：“大家不要觉得自己明明学的是核物理，干嘛还要先学习这么久的数学和各种各样的公式。” “你们看起来数学物理方法的书本很厚，但要知道数学的逻辑有无数种，这已经是无数前辈帮你们精简到最后的精华了，而应用留数理论更是精华中的精华。” “如果大家数学物理方法这一门课能够学到优秀，我相信各位在核物理上一定会大有成就的。” 顾知秋话音刚落，下课铃便响起了。 关山月点头赞许道：“知秋说的很对，中科大希望培养出的是具有开拓性的前沿物理人才，而数学是物理的工具。” “如果要让你们直接学习核物理，你们按照死记硬背的方法，倒是也可以学到，但这样的话，你们学的就只是别人已经探索出来的知识，这是没有意义的。” “技术总在进步，知识总在革新，如果你们没有工具，或许五年、十年之后，这些知识就一文不值了。” “好了，这堂课是复变函数中最重要的一节，希望大家课后可以多钻研，多探讨，把他巩固下来。” “不过，”关山月看着顾知秋道：“洛朗展开式、柯西复合闭路定理还没学到，这两个函数如果大家也感兴趣，可以先做预习。” 在顾知秋和关山月的鞭策下，教室里所有学生的动力便更加充足了。 之前对这些枯燥生涩的知识感到头大的学生，这时候便把脑海里的牢骚全部抛之脑后。 学生们就是这样，老师和家长的话，他们大抵是不会听的，哪怕听了也不见得会当真。 但是同龄人的话，他们却很乐意听。 尤其是比较有领袖气质的同龄人。 所有同学开始收拾起了书本，关老合上讲桌上的厚重课本，看向顾知秋：“有空吗，一起走走？” “有空。” 第222章 什么是红? 顾知秋低头抓紧时间帮路曼曼收拾了一下书本。 关山月则站在讲台一旁，和离开教室的学生们告别。 不多时，学生走的差不多了，顾知秋和关山月便也前后走出了教室。 “曼曼天赋很不错，学习也很踏实，这次的学院的研究生考试，很期待她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 路曼曼乖巧的跟在关老身后，笑道：“谢谢关爷爷夸奖。” “但是到时候具体怎么样还得看你的本事，今年因为知秋的贡献，核物理成了大热门，像你一样跨专业的考生不少，”侯国强笑道：“再加上考上华科大研究生，就相当于预留了国家核物理实验室的名额，所以报考华科大的人数想都不用想，绝对少不了的。” “我会努力的。” 顾知秋道：“这次研究生招几个？” “核科学技术学院加上国家同步辐射实验室加上国家核物理实验室，加起来一共拟招录一百三十到一百五个，不过大多都是校内招生或者推免生，统招名额大概五十人左右。” “曼曼算是统招还是校招？”顾知秋问道。 还不等关山月说什么，路曼曼就自个确认道：“我是统招。” 关山月笑道：“哈哈，曼曼都比你懂事。” “我真就问问。”顾知秋耸了耸肩。 开后门的事儿，顾知秋不会干也不屑于干。 更何况，作为曾经和现在都是华科大的一员，他很清楚，在华科大想要成为推免生有多困难。 一群在核物理领域堪称学神级的学生，同台竞争。 这群人差不多都是把学习这项任务达到了极致。 可以说，只要是书本上有的，这些人熟记于心倒背如流。 到后来，发现课本上有的学好了也不一定能在竞争中胜出，于是就有人开始学习课本之外的内容，开始求知若渴的从各大期刊去学习。 到最后，硬是把推免生的门槛提高到了在权威期刊上发布了几篇论文、有什么重大贡献、获得过什么科技进步大奖的地步。 反观统招。 就风平浪静了很多。 因为作为中科院直属院校，华科大的入门要求很高。 这个入门要求倒不是学识，而是身份和思想。 如校训说的那样红专并进，红排在专之前。 报考第一步考核，倒不是看你成绩如何，而是先要看红不红。 这不是说没违法乱纪，祖上三代都没黑点，这就红了。 这只能说是普通人。 而那种逢人便言爱国，口号喊得震天响的，也不是红。 华科大所需要的红，是真正的奉献精神。 需要的是一群“傻子”。 华夏是个按部就班的国度。 在近百年的追赶路上，像个小心翼翼的猫，每一步都脚踏实地，轻轻的试探着前方的路。 这样的试探，是很有风险的。 因为没有人知道前方的路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或者是一个沟壑。 可哪怕是沟壑，也无人知晓，直至走到沟底，浪费了数十年的岁月。 一浪费，便是一个人的一生。 其他高校，都有退路。 华夏探索百年，已经走出了很远，若是不愿冒险，可以在任意时间任意地点停下。 然后用已有的技术，开始变现。 然后化身企业家或者洋气一些的名字，比如ceo、技术入股之类的名词，开始大肆敛财。 但华科大不行。 他们的职责，就是探索。 别人都可以停下，但若是他们也图安逸，停下脚步的话。 那华夏便就止步不前了。 所以，华科大需要一群“傻子”，不计个人得失的往前探索。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为华夏踏出一条前进的道路。 这，则是华科大需要的红。 他们看似是一群“傻子”，实际却是最清醒的人。 可，聪明人，大多数都是利己的人。 足够红又聪明的人，不够多。 也正因为如此，华科大的统招，难度相对要比校招低一些。 三人在华科大的校园里游逛着，一路上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 “关老，我很好奇你这本厚厚的书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你不管上什么课似乎都拿着他，”顾知秋看着关山月背在身后的书本，好奇的问道。 “这里面是教学这么多年的精华，”关老笑道。 “怎么不扫描到电脑上，一个u盘就搞定了，拿着这个多累啊。” “那可不一样，”关山月道：“科技在不断更新迭代，课本上的内容随时都有可能淘汰，要是用电子教案，改起来太麻烦，用纸质的，我改起来顺手一些。” “原来是这样。”顾知秋点了点头，算是解决了一个纠结了两辈子的疑惑。 “就像你提出的量子同轨方程，要想搬到书本和教案上，可能需要一两年，”关山月把自己厚重的书本翻到最后几页，递给顾知秋：“但是现在，你看，我把他摘录在本子上，然后勾勾画画，就简单能设计一个教案了。” “你想想，要是等到一两年之后再教他们，就相当于这么一个前沿的科技一两年都没人能应用它，多可惜。” 顾知秋看着本子上的内容，侯老把量子同轨方程进行了拆分，然后每个重要步骤旁边，都对应了相关的数学理论，以及简单描述了一下课堂上需要提及的知识点。 让他大为佩服。 “这次国家科学进步奖我和侯院长他们联合推荐了你，这事儿你在中科院的时候，侯院长告诉你了吗？” “和我说了。” “嗯，这个奖来的迟了，对你来说也来的少了一些。”关山月道：“不过重要程度，你却是不用质疑，从现实意义上来讲，现在国家科学进步奖这个奖，是实质上的全球物理学界的头号奖项，不信啊，你明年瞧。” “侯老说了，明年这个奖就替换成世界奖项了。” “对，现在国力强盛了，我们华夏总要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嘛。”关山月点了点头。 “对了关老，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顾知秋想到了什么。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能不能麻烦您去华清大学一趟，请杨老再验证一次宇称不守恒，不过这次我想要整个验证过程的具体参数。” “要这个做什么？”关山月不解。 “有一个猜想，想看看是否可行。” “恐怕难喽，”关山月摇了摇头：“杨老现在一把年纪了，现在再做一遍实验，又得从头再构建实验环境，他老人家恐怕也不乐得折腾。” 第223章 统一场论 量子物理层面的实验随着实验环境的细微变化，整个实验数据便要跟着发生改变。 也就是说，除非把当年杨老在丑国的实验环境一比一复刻过来。 否则，一定是有一些数据需要发生变动。 而整个实验又是环环相扣的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 因此，在量子层面，很多实验的复刻并没有那么容易。 更何况杨老现在已经暮年，估计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顾知秋道：“杨老在华清不是还有很多学生吗，他就在幕后指导，应该不会太难。” “你要这个做什么？你去找找杨老的论文，应该数据也比较详细的。”关山月好奇道。 “之前你和杨老来洛城的时候，我和他辩论过一次，那时候我说θ-t粒子的衰变不对称是宇称不守恒本身导致的，而不是θ-t粒子自身的特性。” “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侯老道：“但宇称不守恒已经成为物理学上的一条铁律，验证这个有什么意义吗？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我可不想去麻烦他老人家。” “您就和杨老说，如果这个验证成功了，他很可能会再次获得物理学的最高奖项，”顾知秋道：“以华夏国籍获得物理学最高奖项，应该是杨老的心愿吧。” 虽然杨老将国籍恢复为华夏多年，但这些年来国人对他仍然是褒贬不一。 而他所获得的诺贝尔奖和物理学界的崇高地位，也因此蒙尘。 尽管在诺贝尔的领奖台上他再三重申自己是华夏人，但国籍终究是他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回国这些年，网上如潮水一般的冷嘲热讽。 想必让他十分后悔，如果当时他登上领奖台的时候，手中不是丑国绿卡，而是华夏的国籍，该多好。 人生便也没有遗憾了。 若说他余生最大的愿望，无非就是以华夏国籍的身份，再一次站在物理最高奖项的领奖台上。 关山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下午我去找杨老，但能告诉我具体是什么项目吗？” “统一场论。” “统一场论！？”关山月看着顾知秋：“你是认真的吗？” “嗯。” 顾知秋从工装口袋里找了半晌，找出来一张草稿纸。 这是他在奇点实验途中出现了突发奇想后，随手写上去的关于统一场论猜想的简单描述。 几行简单的文字和公式，压在密密麻麻的凌乱验算痕迹之上，看的十分杂乱。 但关山月还是认真从重叠的文字中提取了有用的信息看了起来。 一个很大胆的猜想，但他并未能完全看透。 他把这个演草纸碎片叠起来放进了口袋里，随后平复了一下心情道：“统一场论是所有物理学者公认的深坑，近百年以来，掉在这坑里的物理界泰斗不计其数，你可要量力而行。” “嗯，所以杨老的宇称不守恒验证数据十分重要，如果符合统一场论猜想，我就着手研究，如果不符合，我就不耽误时间了。” “试试也可以，这是一个大方向，场论涵盖力、粒子和场三大层面，如果在验证中在任何一个层面有收获，倒也不完全算是浪费时间。”关山月安慰道。 统一场论是当代物理学家心中的白月光。 得不到，但又那么美好。 从明面上看，各个领域的无数物理泰斗，似乎到最后都会对统一场论感兴趣。 但从侧面看，其实更有趣的应该是任何领域一旦到达极致，便会发现，似乎万物都有共通性。 这便是统一场论的魅力所在。 从尺度以亿万光年计的宇宙，到10^－15m的电荷。 从万有引力定律，到库仑定律。 从f=(gxm?xm?)\/r2，到f=kxq1xq2\/r2。 物理的逻辑之美，让无数泰斗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统一场论如果真的成功，不是俗套的一句比肩牛顿、爱因斯坦的成就就能涵盖过去的。 二十世纪初，普朗克的导师菲利普·冯·乔利告诉普朗克，物理的大厦已经建成。 结果没多少年就被爱因斯坦和普朗克两人拿着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直接踢翻。 到了现在前沿物理停滞不前，所有人便又认为物理框架已经搭建完成，剩下的内容就是添添补补。 但如果统一场理论提出，那现有的物理框架将会再一次被打碎重组。 统一场论的地位很难有什么词汇来描述。 简单来讲，现在的物理体系建立在数学逻辑之上。 因为数学是宇宙的通用语言，依托于这个坚不可摧的逻辑所建立起来的物理大楼，十分稳固。 但这个数学逻辑所搭建的地基总归是虚的。 也因此理论物理常被人诟病为空想。 比如奇点，比如黑洞，比如引力波…… 这些从函数推演出来的物理现象，总是在一片质疑声中艰难前行。 而统一场论一旦被提出来，则将会代替数学逻辑，成为物理学的新地基。 统一场论的成功，就意味着人类发现了宇宙新的定理，而建立在这个实质定理之上的新物理学，便有着数学地基所不能及的优势——物理宇宙观。 关山月自然也是知道统一场论的意义，不过他更在意顾知秋的情况。 包括他在内的中科院很多领导，都是把顾知秋当做华夏物理界的执旗者。 如果这小子一个人闷在研究室里钻研一辈子统一场论，那还了得。 一路边走边聊。 顾知秋也能听出来关山月话语里的提醒和期望。 把所有精力放在一件莫须有的事情上，当然是不理智的。 顾知秋也委婉的表达了自己不会犯傻。 聊着天，走出华科大。 关山月把顾知秋送上车之后，便也把司机喊了过来，往华清大学去了。 作为一院之长，琐事翻身。 趁着有空，趁着脑袋还记着事儿，就得赶紧去办。 否则一旦拖了，就不知道要拖多久。 到了华清大学，已经临近中午，关山月便直接到照澜院登门拜访。 照澜院是华清大学特意为杨老建造的住所。 外面的警卫看到是关山月之后，便没有阻拦，敬礼致意之后便把目光再次看向前方。 第224章 后生可畏 照澜院内，杨老正坐在客厅中。 身旁翁女士正在给他读着新闻，茶几上正烹着新茶，手下一些博士生的实验数据，整齐的摆放在一旁。 听着报纸上的内容，每隔一段时间，杨老便会打断一下，然后稍作点评之后，才能继续。 时光静谧，别有一番趣味。 当当当。 关山月敲了敲客厅的门。 翁女士看了一眼门外，道：“是关院长来了，你们聊，我让孙姨去准备些午饭。” “好。”杨老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关山月：“山月，你可真会挑时候，正巧饭点过来。” 关山月笑道：“我如果说，我来之前并没想过蹭饭，你信吗？” “哈哈，”杨老笑道：“信，快坐吧，我这些时间好多话想说，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可把我给闷死了。” “想登门拜访你的媒体、领导，排队都能把华清大学挤爆了，想找人说话还不简单？” “和他们无话可说，那群只会捕风捉影的记者，我一概不见，”杨老笑道：“我这个年纪了，也不需要什么报道，不需要什么议论。” 关山月在沙发上入座，杨老倒上一杯茶，说道：“这段时间，我是打心里高兴，也是打心里惭愧。” “怎么来了？” “还记得我们一起去洛城见的那位顾知秋，顾同学吗？”杨老赞叹道：“当时我就认定，他的未来没有人能判断，现在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知秋是的，没有人能知道他未来会有怎么样的成就。” 杨老道：“不可估量啊。” “你压力可不小，我觉得知秋或许会超过你。” “超过我？”杨老笑道：“我可不希望他仅仅超过我，他的目光应该更远一些，成为华夏第一位引领全球物理学界的泰斗。” 关山月笑道：“不用希望了，他还真有这个想法。” “哦？”杨老感兴趣道：“这小子心里很有抱负？” “他现在对统一场论感兴趣了。” “统一场论？” “对。” 杨老琢磨了半晌，缓缓道：“你也没拦着？” “我看他劲头挺足，就没给他浇冷水，不过已经含蓄的告诫过了。” “我听说他最近的科研项目还不少，能忙得过来吗？” “你知道的，年轻人思维跳跃，听他说这个统一场论的猜想，也是他在科研的过程中想到的，”关山月把口袋里的草稿纸取了出来，递了过去：“这不，字摞字，在草稿纸上直接写起来了。” 杨老接过演草纸皱眉看了起来：“还真是随意啊。” 密密麻麻的计算过程上，写着一些统一场论的猜想和数据支持。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几行，但因为压在演算的字迹之上，因此看起来异常吃力。 杨老带上老花镜，身子一侧，把演草纸朝向窗口，仔细的从字堆里挑字看了起来。 关山月在一旁喝着茶，随意道：“这小子倒是挺有信心的。” “我想着不行就让他试试，碰碰壁就消停了。” “年轻人都这样，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越是心心念念的想干。” …… 时间缓缓的流逝，杨老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皱着眉头，脑门上的皱纹到现在也没舒展过。 不知道是这里面的内容让人发愁，还是这演草纸上的字迹让人发愁。 关山月看杨老老半晌没有反应，道：“能看清不能，要不我再仔细看看，帮你誊写一份？” “不用，”杨老放下演草纸，然后靠在沙发上，缓缓的叹了口气：“我能看懂，后生可畏啊。” “你这次来找我，是他让你来的吧？” “这你都猜到了？”关山月道。 “他这数据支持里面，用到了宇称不守恒理论，不过在核心数据上，是缺失的，”杨老道：“让我再猜猜，他应该是想让我再做一次验证试验，把这确实的数据给填补上去，对吧？” “是的，”关山月道：“我说你都一把年纪了，哪还能折腾……” 不等他说完，杨老道：“告诉他，我马上就通知华清大学着手复刻宇称不守恒验证试验，同时会把所有的实验数据详细的记录下来。” “你……”关山月一怔：“你答应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杨振宁道：“如果需要我为华夏物理做贡献，如果我能做得动贡献，我就应该去做。” “他这个草稿纸上的概述，到底是怎么一个猜想？”关山月问道：“我草草看了一眼，只看得个大概。” “把宇宙、量子和能量打乱重组了，”杨老道：“按我自己的角度理解，他的意思应该是能量守恒和量子层面的宇称不守恒，共同构造了这个宇宙。” 关山月微微皱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但没听懂。 “是个很大胆的猜想，”杨老看出关山月的不解，便进一步解释道：“能量守恒无法阐述宇宙的加速膨胀，虽然我们把宇宙看作开放环境，但假如宇宙之上有一个更高的层面，那宇宙自己又是一个封闭环境。” “封闭环境在能量守恒的情况下，随着不断的膨胀，单位体积能量密度会逐渐减小。” “但宇宙却不是这样。” “所以在知秋的猜想中，就意味着能量又‘不守恒’。” “可能量不守恒，又完全违背了物理规律。” “所以他想验证一下宇宙远远不断产生的能量，是否是因为‘宇称不守恒’而来。” 到这儿，关山月便恍然大悟了。 “宇称不守恒只是粒子层面的运动规律，和能量似乎没有联系吧？” 杨老道：“因为在之前的验证中，我们只盯着介子的运动规律，忽略了能量的变化，所以才他希望我重新做宇称不守恒验证实验，并做好记录。” “在这方面你是权威，你认为知秋的猜想，可能吗？” “我不知道，”杨老缓缓的摇头：“或许可能，我大致理解他的意思。” “粒子就好像两个杯子，杯子里的水就是能量。” “如果两个杯子都是50毫升，那么能量交换也就都不会有任何变数的出现，这个宇宙会规律的死气沉沉。” “但如果一个杯子51毫升，一个杯子49毫升，那就会不断的有能量溢出，这个宇宙才得以有丰富的变化。” 第225章 前往津门军事港口 能量的不对称。 才有了能量的不断补充。 “是个很大胆的猜测，”杨老沉声道：“他的这个猜测如果验证成功的话，我不确定是否能因此完成统一场论的壮举，但很显然，光是这个研究，就足够获得物理学界的最高奖项，而且无疑会成为二十一世纪以来最重要的物理学发现。” 关山月点头道：“嗯，是的，能量的源头如果找到，这一定会在物理学界引起大震撼。” “还是年轻人敢想。”杨老道：“我今天就开始着手安排验证试验，争取尽快给到他所需要的数据。” “谢谢你对知秋的厚爱啊。” 能让这位老爷子二话不说就提枪上马，说是厚爱，丝毫不为过。 毕竟杨老现在的年龄和地位，已经完全不必要折腾了。 杨老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我这个年龄就已经是半截子入土了，而知秋是未来是火种，我们如果做些什么，可以把这个火种烧的更旺一些，那尽管去做就是。” 关山月点了点头，敬佩的看着杨老。 …… …… 回到玉渊潭之后的顾知秋，和路曼曼一同在书房里学习了起来。 路曼曼为下个月的华科大研究生统招做准备，而他则是把奇点实验可能出现的所有情况进行预测，然后相应的给出解决方法。 就这样，列下来了一个清单。 但用了几页纸，也丝毫没有写到头的样子。 量子层面的可能性是无限多的。 这是量子力学区别于机械决定论的最大弊端——没有因果，没有缘由。 机械决定论的观点下，任何实验失败，都能倒推回去，在一个或者几个步骤中找到错误的参数。 但量子实验不行，他说失败就失败，完全不会给你任何理由。 机械决定论下的世界，是这样的： 今天吃了一碗昨天的剩饭，吃下去后导致肠胃不好，然后就开始拉肚子了，多亏找医生买了一份胃药，病才好了。 到了量子力学，就变成了这样： 今天吃了一碗昨天的剩饭，于是我开着法拉利出门，不小心撞塌了珠穆朗玛峰，所以天气晴朗，我又回到了家里。 对比之下，生动的展现了量子力学的奇葩之处。 是的，在机械决定论之下，万事万物都有迹可循。 哪怕是人，通过对你上一毫秒每个肌肉细胞的受力分析，就能精准的预测数下一毫秒你的动作会是什么样的。 但量子力学则是永远不知道下一毫秒会发生什么。 因此，他本来没想奇点实验的时候，头脑倒还清醒。 可现在一想，反而越来越乱。 现在脑袋里只觉得混沌一片，麻烦和问题也如指数一般爆发式的增长。 索性，在完成了第五页的实验误差清单之后，他便放弃了思考。 把脑袋里的所有胡思乱想全部摒弃，然后就开始看着白纸发呆。 下午三点左右。 一道鸣笛从窗外传来。 饶是认真学习的路曼曼，也被这道尖锐的鸣笛声吸引了过来。 “谁啊？”路曼曼问道。 顾知秋从发呆模式中退出，甩了甩头：“我瞅瞅。” 他伸了个懒腰，拉开了书房的窗帘。 只见李老站在别墅门外，正朝书房这边看。 “是李老，你学习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顾知秋快步下楼，赶忙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李老，您怎么来了？” 李老笑道：“我听侯国强说你从中科院回来了，我就赶紧来看看，你小子这一去就是个把月，身体吃得消吗？” “有好好吃饭，”顾知秋笑道：“您进来说话，我也正打算跟您汇报一下奇点项目的进度。” “大致的进度老侯都和我说了，我就不进家了，你上车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李老笑道。 “去哪儿啊？” “到了就知道。” 李老和顾知秋上了车，转眼便驶出了玉渊潭。 眼看着车一路开出了市区，顾知秋越发不解：“要出京都了。” “嗯，目的地在津门军事港口。” “出什么事儿了吗？”顾知秋微微皱眉：“是不是丑国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了？” “那倒没有，丑国现在以信息安全为由，对自己进行了锁区，很多媒体发声渠道都进行了封禁，”李老哭笑不得：“我本以为中微子通讯的影响最多可能是超越丑国一个通讯层次，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丑国竟然自己后退了一步。” “这一下超越了两个层次。” 顾知秋疑惑道：“锁区？” “对，阻断丑国与外界的所有联系，算是闭关锁国了。” “这太诡异了点吧？” “信安总署正在调查，反正这件事对丑国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我们不用着急。” “嗯，闭关锁国我们乐的见，但别藏起来自己偷偷的给世界制造麻烦就行。” “等报告吧，”侯老道：“对了，工信部给我打小报告诉苦了。” 顾知秋脸抽了抽：“这我知道，他们也找侯院长诉苦了。” 李老点头道：“中微子通讯目前在全球范围内已经铺展开来，很快可以应用，工信部的难处我也理解，他们铺设中微子通信塔算是花钱找人办事，一下把支出预算透支了十年。” “我理解，也肯定会让他们尽快的转入盈利，”顾知秋道：“侯老和我说了重要性了，要是这回不让工信部舒服，那以后就没人愿意再和中科院合作办项目了。” “嗯，有什么想法吗？” 顾知秋道：“中微子通讯的特性摆在那儿，穿透性那么强，比如可以根据中微子波震荡，来判断矿物，可以用中微子波进行深海探索……等等，稍微利用一下，就都是盈利点。” “能勘矿？”李老感兴趣道：“那稀土资源和石油、天然气、稀有元素矿物呢？” “都可以，”顾知秋道：“这些已知的没有什么稀奇，我最感兴趣的还是未知的地心深处到底有什么。” “工信部现在对地心有什么不感兴趣，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窟窿给堵上。” 两人交谈间，车便停了下来。 “李老，到了。” 第226章 开箱 顾知秋看向窗外。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面。 再往前看，是一座孤岛。 面积不大，但周围都用混凝土高墙相围。 在高墙上面有警示灯闪烁，虽然下午六点的天色还尚早，但这些警示灯已经能看的比较清晰。 从大陆向和这个岛屿之间，只有一条约十米宽的通道。 这条人造通道上，是一条双向道。 从入口处便设立了层层关卡。 而此时李老的车，就在通道出口处停着。 “直接开去吧。”李老道。 这条三公里长的公路，本是只允许军车通过。 但当司机把车窗落下一半，警卫看到车内的李老之后，便立马放行。 与此同时，在公路尽头的小岛上，大门缓缓打开，两队军人分立两侧，做好一切防卫工作。 虽然是在本国国土之上，但这些重要人物的安保问题不容有丝毫懈怠。 李老的车缓缓开进军事港口。 顾知秋看着混凝土高墙内的画面，依然是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一艘在建的未知型号航母，一个外形怪异的大型航母骨架，无数如同藏品一般，整齐摆放的小型舰船、鱼雷快艇等。 一个足有一个小型乡镇大小的岛屿，几乎满是这些战舰。 有一小部分是正在研发，有近一半是正在服役的战舰型号，还有一小半是已经退役的战舰。 数量之巨，让人瞠目结舌。 有一些型号顾知秋甚至从来没有听过，军方也从来没有公示过，就熬到了淘汰。 这些战舰的数量也有成百上千艘。 如果说这些战舰的数量很难有一个直观的感受，那如果举一个浅显一些的例子。 把这些战舰首尾相连之后的长度，能铺满整个京津高速。 顾知秋这才恍然大悟。 之前只以为苏联有火力不足恐惧症，没想到我华夏也有。 李老解释道：“这是战事储备预备役战舰，在战争爆发之前，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这数量也太多了。” 小型战舰一下摞四五层，大型战舰一眼望不到尽头。 航母生产线自从出现就没停工过，一艘还没有造完，后面四五艘的任务就已经提前下来。 无他，唯慎重尔。 李老叹了口气道：“海军力量一直是我们的弱项，在之前空军军工也不突出的情况下，就只能用数量来战胜力量，丑国造三艘，我们造五艘，以此来弥补短板。” 李老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奈。 也让顾知秋知道过去的海军将士们心里有多憋屈。 如果你军功科技薄弱，想要说话硬气，那就必须要不断的用数量来填补技术的坑。 虽然即便如此，真打起来也未必能赢。 但哪怕输了，也能让对方伤筋断骨。 可在这样的弱势之下，哪怕不打仗，就一直这么拖下去，也不好受。 丑国的技术一旦革新，我方一大批堆积的陈旧战舰就要被迫退役，虽然可以回收重新炼铁，但没回收一艘，损失的就是数千万元到数亿之间。 在这样被动的牵制下，海防人一刻不敢停歇，也没有一刻是舒服的。 现在青龙战机这张底牌出现，虽然核动力目前只有一架，但也算是让华夏国防弯道超车，处在绝对领先地位。 到这时候，海防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需要被动的追赶。 不需要以数量来战胜质量。 他们才得以铆足全力的主动出击，去探寻海军军工的发展方向。 顾知秋看着钢铁洪流一般的津门军事港口，以及布满铮铮铁锈的老式军舰。 默默攥紧了拳头，点头道：“我知道了李老，您带我来的意思是想让我看到海防不易，让我帮助海防科技的突破吧？” “我会努力去探索，争取把新技术、新方法更好的应用到海防军工科技上面来！” “你有这心也好，”李老道：“不过今天带你过来倒不是让你参观的，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 李老的车缓缓的在孤岛上行进着。 大概十分钟左右，在海岸停了下来。 无数吊机正在卸载一艘举行货轮上的货物，无数叉车、岛内轨道不断的将货物运送至所属的仓库。 而在海事行政楼前，巨大的广场上，一个巨大的木箱，却像是没有人看到一般，静静的放在那里。 在木箱一旁，两名高级军官等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多久。 或许是在知道李老入岛消息之后，他们就守在了这里，或许还要更早一些。 车缓缓停下，两名军官将李老请下了车，然后毕恭毕敬的汇报起了岛上情况。 李老摆了摆手：“今天过来不是听汇报的，我来取车。” 两名军官后面的木箱，是从华林岛往津门寄的快递，收件人是李老本人。 虽然知道这木箱里放置的是一辆车。 但谁也想不明白，华林岛会送一辆什么车过来。 更不必说李老为什么会要这样一辆车。 军官敬了个礼，然后让开了路：“在这里了，一切完好。” “找人开箱吧，”说着，李老扶着顾知秋的肩膀，一同向木箱前走去：“你也没提什么要求，我就让华林岛自由发挥了，看看这个车是否合你的意。” 不瞒李老，自从他得知这箱子里面是车之后，他就已经充满了好奇，迫切的想知道这箱子里面的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车。 毕竟华林岛出品，他还真的有点期待。 没多久，几个工人拿着工具过来。 顾知秋站在一旁，搓着手掌，满眼期待。 两名军官也翘首以盼，能值得李老亲自到华林岛下单的人可不多。 顾知秋倒确实配得上。 不过华林岛生产的私家车，他们还真的没见过。 “可以拍吗？”顾知秋问道。 侯老笑道：“可以拍个外形，具体的内部参数因为涉及到安全问题，只能你自己知道。” “我就拍外形。” 眼看木箱就要彻底打开，顾知秋赶紧打开手机，挑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去录制这华林岛第一辆私家车的面世时刻。 正面木板拆除，阴影之下，一辆黑色超跑，如同猛兽，匍卧在木箱之中。 随着四面的木板全部拆除。 车身细节全部展露无疑，粗略一眼过去，毫无瑕疵可言。 做工堪称军工级。 第227章 华林岛的跑车 在港口的灯光映衬之下，散发出深沉的金属光泽。 顾知秋小瞧了华林岛军研中心的审美高度。 车身主体颜色为黑色。 但不同部件的黑度又不尽相同，反倒突出了层次感。 车标为红旗。 但车身框架不属于红旗的任意一款车型，算是除了车标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看不出红旗车的影子。 整体造型和市面上任意一辆超跑车型相比都不遑多让。 黑色的车身、黑色的车窗、黑色的轮毂，沉重的金属光泽相辅相成，给人一种禁止靠近的压迫感。 开箱的工作人员将车身一侧的箱子搬了过来。 披着红旗的锦盒一打开，是两串车钥匙和一本两厘米厚的说明书。 李老把车钥匙递给了顾知秋。 顾知秋缓缓向跑车走去，轻轻按下钥匙上的红旗标志。 车头底部一道幽蓝色的灯光从左侧开始亮起，逐渐蔓延到最右侧，然后熄灭。 随后大灯和红旗标志闪烁两下，也逐渐熄灭。 噔噔…… 一道清脆的解锁声，对耳朵来说简直是享受。 接着，再按下车钥匙主体部分五大按键最中心的按键。 驾驶侧车门缓缓向外突出，然后向后方平移。 随即，车内的感光元件也智能感应到夜间模式，天窗辅助照明系统激活，一道淡淡的橘黄色光芒柔和的倾洒在车内。 顾知秋内心激动的坐了上去，车门缓缓关闭。 将钥匙插入之后，钥匙上的红旗标志发出光亮。 接着汽车中控启动。 或许是第一次使用，还需要先进行初始化设定。 中控系统色调选择，他选择了蓝色。 精简模式\/专业模式，他选择了专业模式。 …… 简单的初始化设置之后，中控所有功能全部铺展开来。 五个母菜单之下，涵盖着数个子功能。 要想完全驾驭这辆车，发挥这台车的极限，这些专业版的功能他恐怕都得进行了解。 顾知秋双手握住方向盘，倒没有着急启动，而是被方向盘上的辅助按钮给吸引了过去。 在手指下方，左右各有两个按钮。 像是隐藏功能一般。 好奇心让他忍不住挨个按了一遍。 左手中指把方向盘后方的按钮按下，车底盘便缓缓的抬高了起来。 左手食指按钮按下，底盘便又下落。 右手食指按下，汽车所有缝隙被覆盖，连车窗也被一层类似金属一般的材质覆盖，而中控屏幕画面替换成了车外的全景图。 右手中指按下，覆盖材质开始回落，又变成了正常状态。 本以为到这儿就已经够离谱了，直到他准备启动的时候，看到中控下方的七个按钮，才开始真正的头皮发麻。 前进、倒车、驻车、运动模式、弹射起步，到这儿，一切还算是正常。 但后面两个电磁屏蔽和弹道电磁干扰，让他很难不怀疑，这辆车是不是华林岛那些军研人员偷懒拆的战斗机零部件组装的。 顾知秋按下弹射起步，然后一只脚长踩刹车，另一只脚轻轻点下油门。 一道轰鸣声，和微微震动的酥麻感觉，让他极为意外。 不过空间过于狭小，他就只试了试这个感觉，还算满意。 总体来说。 这车绝大部分还是正常的，不过没有做私家车和跑车的经验。 所以很多功能设计的复杂又冗余。 实际上就在京都代步的话，其中80%的功能都是没有意义的。 再加上因为对私家车用户的需求不太明了，很多设计都是照抄过来的，所以做出来的车有点像是私家车、超跑和战斗机的结合体。 在这驾驶座一坐，给人直观地感觉就是四不像。 说句实话，外观和造型完全过关，但功能还有很大的优化进步空间。 顾知秋从车上下来，还是比较满意的点了点头：“车还不错，挺喜欢的。” “喜欢就好，以后去哪儿也方便一些，不过在市区里开速度一定不要太快。” “嗯嗯，安全第一，我知道的。” 李老简单交代了两句之后，顾知秋就先开车回去了。 走京津高速，关闭引力控制系统和电子稳定程序，速度直奔三百多码。 不过达到三百码以上，或许因为内置的监测系统判断汽车稳定性不足，于是很快速度就又降了下来。 经过多次测试之后，顾知秋心里隐约有了个底，平常在高速行驶下二百码是最高的稳定速度，不会被强制降速。 再高的话虽然也能跑，但一不留神遇到对流或者侧流导致车身稳定性下降，就会被强制降速，十分影响心情。 从津门军事港口回到玉渊潭，总的路程一共用时两个小时。 但光是从京都三环到玉渊潭，就花费了一个半小时。 这让顾知秋心里十分的郁闷。 当然，回头率还是比较高的，一路到玉渊潭，无论是行人还是过往的车辆，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毕竟红旗产的超跑，他们也是头一回见。 顾知秋把车开进别墅，在车库中放好之后，就快步往屋里跑去。 刚想到厨房找些吃的，路曼曼就快步从楼上跑了下来：“你开车回来的？” “嗯，李老给我安排了一辆车，出行什么的会方便一些。” “我去瞅瞅，在楼上粗略看了一眼，感觉还挺好看的。” “华林岛生产的，也算是全球限量超跑了。”顾知秋把车钥匙抛给了她，然后在厨房找齐了饭菜。 等他吃完晚饭，上楼洗漱过后，回到卧室，就看到路曼曼正捧着说明书在看。 厚重的说明书，有一大半内容估计都是对一些功能的阐述。 科研人的谨慎表现的淋漓尽致。 每一个细节都阐述说明的十分清晰，甚至恨不得把内部结构图都画的一清二楚。 路曼曼认真的看着，顾知秋在旁边扫了两眼，光是看了两页，他都猜到这一本书里到底是有多详细了。 “这本书是说明书？”路曼曼津津有味的看着，嘴上不可置信道。 “听说是的。” “这完全就是华林岛的造车教材啊，我感觉看完之后我都有能力造车了。” “毕竟是他们第一次生产私家车，或许没经验吧。”顾知秋看着写满标记尺寸的活塞发动机剖视图和一系列文字说明，尴尬的说道。 第228章 诡异的西方世界 两人就着华林岛出版的说明书看了一晚上。 路曼曼甚至特意从书房取了个书签，夹在了书缝里：“不早啦，今天就看到这里，准备休息。” 顾知秋看着被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的说明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辈子从来没有对一个说明书这么认真过。 …… …… 高能物理实验室的改建由克里和侯院长盯着。 星链卫星在这段时间又有两颗进入既定轨道。 华清大学重启宇称不守恒验证试验的消息，也成了全网热议的话题。 而顾知秋这些日子也都没在家里闲着，开着自己的座驾，在中科院和航天局之间跑来跑去。 时不时的到工信部开一些会议。 这基本上就是他这些天做的所有事儿。 一切按部就班。 第一批来华的外企公司，也逐渐开始运作。 之前是生产者的内卷，哪怕是一份刷盘子的工作，老板都能叫嚣着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然后生产力越发廉价，生活质量也一日不如一日。 但随着大量的资本注入，无数企业林立，原本饱和的人才市场，开始被这些外企逐渐接收，消化。 于是，现在的内卷成为了资本的内卷。 华夏和西方等国不一样，这些昔日足以用资本操控议会的操作在这儿完全行不通。 在这段日子的适应，这些外企也发学会了在华夏生存的法则。 花钱来赚取国民好感度，而国民好感度来换取政策支持，政策支持来获得更大的市场和利润，然后扩大让利获得好感度…… 就这样来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他们从下棋人的身份不得不转变成为棋子，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不太适应。 但习惯了之后，发现这样随遇而安也挺好的。 在这么拥有如此庞大的生产力和市场，只要听话一些，就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与国内的步入正轨，生活日新月异对比下，西方国家，就没有这么舒服了。 丑国因为完全消息封锁，所以让很多想看丑国笑话的人，都看不到了，给人一种玩不起的感觉。 而欧洲那些国家，叫苦连天的声音隔着一个中亚，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作为欧洲金融中心的伦敦，现在早已不复昔日的荣光。 自从上世纪丑国霸权开始，世界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谁强大，谁就有资源分配的权利。 这是一个潜规则。 尤其是这条东方巨龙重新崛起之后，宗主国地位迅速确立。 新的地缘政治格局悄然形成。 华中亚非贸易同盟成为世界第一经济体。 同时，也形成了亚欧之间的无形长城。 一个庞大的以华夏为宗主国的经济同盟体，确立了以华币为通用货币的新贸易体系。 欧洲各国想要购买石油天然气，就不得不先通过这条长城。 一方面，依托宗主国的关系，中东资源小国的地位获得了提升。 另一方面，这个巨大的经济体在讨价还价的时候，也无疑占据着主导权。 这导致的就是中东南非等国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靠贩卖资源的利润提升两三成，而市场上流通的同盟商品价格又相对更加公道。 因此日子自然是越来越好。 但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你的日子过得好，那肯定就有人过的不好。 而中东南非这些穷兄弟的好日子，自然也是从欧美国家手里抢过来的。 没有了美联储和华尔街的全球收割，这些欧美“发达”国家便也算是原形毕露了。 要市场没市场，要生产力没生产力，要资源只能买，粮食也得靠进口。 想捡起老本行去，搞搞殖民，再不济资本殖民也行，可小国们都麻利的抱住了东方这条大腿，让他们无从下手。 这几乎直接把他们逼到了绝境。 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虽然还是一副华丽的躯壳，但躯壳内的细胞都不会再生了，这躯壳早晚都得散架。 他们也明白，所以整个欧洲现在是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瑛珐等国可怜巴巴的看着丑国。 非丑国联盟的国家，也开始犹豫着要不就加入东方同盟算了。 虽然自诩为自由、先进的他们，认华夏为宗主国，看上去有点违背祖宗意愿的意思了。 但看着欧元一天一天的贬值，要是真到粮食都买不来的地步了，还管个屁的祖宗。 …… …… 与此同时。 失联已久的丑国，此时正被一股诡异的气氛笼罩着。 所有的消息只能在国内流通，外面的世界变化，他们一无所知。 比欧洲国家强一些的是，丑国国土面积在那儿摆着，自给自足之后，还能出口大量的大豆、玉米，以养活自己这些难兄难弟。 所以尽管环太事件之后，国内冷嘲热讽的声音从来没断过，但不可否认，国民的生活质量，倒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让所有人感觉诡异的倒并不是衣食住行。 而是气氛。 尤其是锁区之后，整个丑国上下仿佛都进入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局面。 民众的气氛越发消极，而议会却对此全然充耳不闻。 没有鼓励，没有解释。 就任由其发展。 变化最大的，应该是监管方面的严格。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一些东西不能发了，而一些东西虽然发出去了，但很快就会被莫名其妙删除。 仿佛在磨除什么痕迹。 整个丑国，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光滑的湖面，看上去没有波澜，但如果一石头下去，就会发现下面全是污泥。 而现在的状态，议会在做的事儿，就是在尽可能的维持着这个湖面的平静不要被打破。 可根据墨菲定律，越担心什么事情，则事情总会发生。 丑国的消息依旧封锁的很好，但事情本身就有自己的传播速度。 当议会掩盖的事情在自己身边发生之后，封锁便没有意义了。 当然，这也表明了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加州大学和纽约大学的教授应该是最后一批被捕入狱的，据说批捕原因竟然是因为星巴克新推出的一款冰美式。 第229章 不可收拾了 加利福尼亚州的星巴克，自从新款冰美式推出之后，就引来无数人的青睐。 之前华尔街证券精英的那杯沉冰柠檬水的热度，成为了全民讥讽精英阶层的通用梗，甚至有写进教科书的趋势。 谁也没能想到，星巴克居然投其所好，真的制作出了可以让冰沉下去的咖啡。 冰沉咖啡和冰浮咖啡的区别，其实也说不上有多明显。 更多的是心理作用。 但大多人都乐意为这一杯冰美式买单，无他，对大多数普通民众来说，这是嘲讽精英阶层的最好武器。 大多人购买沉冰咖啡之后，都会录制一个视频，然后把那位证券精英拉出来鞭尸。 然后一番冷嘲热讽之后一饮而尽。 对于他们这些普通消费者而言，沉冰的意义可能就在于不用吸管就能直接大口的把咖啡旋完。 大量的冷嘲热讽如同潮水一般席卷着整个丑国的网络。 不是没有人看到沉冰咖啡背后所蕴含的可怕危险。 只是郑重的预警，刚一出现，就被监管部门清理干净。 丑国民众的非理性发言在丑国的互联网上传播的甚嚣尘上，而对于一些理性的话语却没有丝毫的容忍度。 给人的感觉仿佛一个依托于互联网的阶级斗争，正在丑国悄然展开。 无产阶级占据了明显的上风，而精英阶层则节节败退。 一些丑国的所谓的社会学专家分析称，环太事件过后，民众对于精英阶层的领导越发不满。 以至于牵连到大量的教授、政客等精英人士。 而精英组成的议员们，这次破天荒的站在了民众这边。 一边鼓励着无知民众大胆发言，一边堵住说真话的人的嘴。 这幅全民狂欢的丑国互联网假象，让很多人不寒而栗。 没有人敢再说真话了。 第一批告诫人们要做好迎接末日准备的科学家、教授们，在刚出声就被捕入狱，他们的话连水花都没有出现。 剩下的聪明人也就不再冒险发言了，他们开始在冬季来临之前，提前做好应对这个艰难的冬季的准备。 至于普通民众们，依旧在那场自欺欺人的狂欢之中不亦乐乎。 咖啡的密度大于水，更大于冰。 但冰沉下去对它们来说，没有对他们起到丝毫警示。 星巴克的冰美式热度如同龙卷风，一扫而过，一盘狼藉之后，热度很快消退。 因为很快，可口可乐、百事等等各种品牌，也相继推出了沉冰饮品。 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赚的盆满钵满，后面的人连口汤也喝不上。 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的饮品推出之后，并没有像星巴克那样提高销量。 因为慢慢的有人发现，用自己家里的自来水冻成冰块之后，这个冰块也能沉到水底。 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愿意花钱买沉冰了。 但当每个人都能制作沉冰之后，问题也就慢慢的开始浮现了。 除了一些瓶装的矿泉水之外，人们再也找不到可以浮起来的冰块了。 而真正的大麻烦，是在十一月之后。 阿拉斯加州自来水供应突然出现故障。 接着是华盛顿州、蒙塔纳州、北达科达州、明尼苏达州、密歇根州、缅因州、纽约、宾夕法尼亚州等北部州突然大面积断水。 自来水管道堵塞。 水厂的工作人员潜入水下检查原因，看到的是聚集在出水口处的碎冰冰堆。 以及在面前不断下沉的冰块。 这些碎冰堆积在出水口，形成了厚重的坚冰，再加水库最上层的冰层逐渐下沉，这些碎冰堆积还会越来越多。 但好的一点是发现的比较及时，管道输送的高温气体将拥堵在出水口的坚冰融化之后，饮用水供应在两天后恢复了正常。 水厂的工人把情况上报给了议会。 但得到的批复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会讨论解决，请严格保密。 这才刚开始入冬。 没办法，水厂的工人只能轮班的守在水库上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检查沉冰情况。 要知道，如果放任碎冰沉入底部，一旦它们大量的涌进输水管道，可能会造成数公里的堵塞。 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 人力总是无法和自然作对的。 随着冬季逐渐笼罩起了整个丑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情况很快就开始在丑国内部的各个州郡重现。 不过有议会提前的安排，所以大规模的停水事件并没有发生。 刚开始，水厂工人还能及时的把冰块烤化，从而防止沉冰堆积。 但水域一直都是开放系统，不会因为一两个水库的防治而产生什么变化。 随着海湖河流的沉冰现象越来越严重，丑国的这个冬季似乎来的异常的早，而且异常的冷。 河流湖泊的碎冰下沉，把水域的温度大幅度降低，到底部之后，残存的一些冰沙开始堆积。 随着水域的温度不断下降，能够沉入水底的冰沙也越来越多。 慢慢的，一股极致的寒潮开始笼罩着整个丑国。 越来越多的鱼虾尸体开始浮向水面，宛如一幅炼狱。 水域的环卫人员每天便能拉走一卡车的鱼类尸体，但远远没有到尽头。 到现在，越来越多的丑国人开始意识到了什么。 剧烈的环境变化，从北境逐渐蔓延向南部的断水断电，以及无数水产品一个物种接着一个物种的灭绝。 让他们开始害怕了。 谁都想不到，过去一两个月被他们拿着当玩笑来娱乐的话题，如今竟然成为了如此可怕的灾难。 一批又一批的投诉信如同雪花一般落在白宫，国会山外无数荷枪实弹的联邦警员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大门口，这才阻拦住了一茬又一茬的抗议者。 当所有人意识到需要把丑国的情况告诉全世界，让其他国家做好防备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早已经无法对外发声。 如今的丑国就像被密封在坛子里的泡菜，任其腐烂发酵，而外界一无所知。 从十一月初，寒流迅速南下，整个丑国提前入冬之后。 各州的抗议越发频繁。 政客们没有出面回复。 通信部倒是给每一个丑国国民的手机上推送了一条短信—— “谨慎准备物资，以至于更好的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天” 第230章 不要温和的面对灾难 这条短信像是温馨提示，但更多的是警告。 每个收到短信的人都能从字里行间中看到问题的严重性。 但这也让民众们的不满情绪更加高涨。 在灾难爆发之前，那些聪明的政客们一定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他们一直在向民众隐瞒。 这种欺骗，让所有人对新一批的议会更加失望。 “为什么隐瞒真相！” “一群骗子，丑国的灾难！” “我们不是试验品！” “我们需要同这个世界讲话！” “把说话的自由还回来！” 诸如此类的横幅，在各州行政大楼前屡见不鲜。 有时候运气这种东西一旦来了挡都挡不住。 克林所代表的旧议会团体，在这次新议会的信任危机中，迅速崛起庞大，在各州都迅速积累了大批的拥趸者。 逐渐的，一度成为了反对新政体的中流砥柱。 而此时，丑国众议院中，所有政客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阵脚大乱。 在政客面前，老约翰就像是一个战犯一般，低头坐在审判席上。 议长冷声道：“你说在入冬之前能够解决重氢的扩散问题，看来你又欺骗了我们。”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处理好的，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一些头绪？”有议员冷声道：“如果你觉得一切还可以从长计议的话，我建议你离开国会山，到外面去感受一下国民的情绪。” “我想你应该能猜到，如果你对他们说‘沉冰事件是因我而起的，我现在有一些解决的头绪了’之类的话，会是什么下场。” 老约翰打了个哆嗦。 现在丑国俨然一副末日的画面，如果他真的被推出去背锅的话，恐怕会被那些极端抗议人士暗杀个几百回。 “我会尽快解决的。”他厚着脸皮倔强道。 “尽快解决。” 议长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道：“内华达州刚刚发现重氢泄漏的时候，你说尽快解决，后来密西西比河遭到重氢污染之后，你也说尽快解决……” “为了给你堵这个窟窿，国会山阻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整个监管部门二十四小时一刻不停的帮你封锁着真相，光是联邦监狱，非法关押的专家、教授都不计其数！” “到现在，你还在说什么狗屎的尽快？” 老约翰吞了口口水，似乎没有丝毫辩解的可能。 严格意义来说，他只是个剽窃者。 昔拉计划的三个项目，任何一个项目，他都是一知半解。 严格来说，一知半解都不算，因为每一个原理他都不知晓，现在让他自己再回头看看风险的评估的报告，他估计自己都能乐的笑出来。 因此，在这种对原理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旦出现了问题，自然是没有丝毫能力找出应对办法的。 老约翰攥着拳头，试探性的提议道：“议长大人，我个人认为当下主要解决的应该是转移国内的矛盾，不然有克林那些老东西的撺掇，国民的情绪会越来越不可控制，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的话一说出口，整个国会山中所有议员的脸上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这老约翰口中所谓的“转移国民矛盾”，在现在的情况下，毫无疑问是一个无比低劣的手段。 其手段相当于这老东西自己一把火把家里点了，转头说是老邻居小孩干的。 家烧成灰烬不重要，烧死多少人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把锅给扔出去。 不得不说，这样卑鄙无耻的人，在科学家中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是人类的灾难，你明白吗，我愚蠢的约翰阁下。” “你那一套栽赃陷害的手段，现在已经不管用了。” 老约翰厚着脸皮，道：“如果我们还是在境内进行封堵，那毫无疑问，我国这个冬天将会异常的艰难，恐怕仅仅一个冬天，都会让我们一蹶不振。” “但如果彻底开放入海口，把我们的恶劣处境均摊给整个世界，或许对整个地球生态系统来说，不值一提呢？” 议长气的直想骂人：“你个蠢蛋！从内华达州刚刚发现地下水重氢污染的时候，你就说一些重氢实验废液顶多污染一条小溪，等流到密西西比河经过稀释之后就没事了！” “都怪我们信了你的鬼话，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 “仅仅两个月，丑国境内所有水域尽数被感染。” “现在你又说流通到大海里，经过大海稀释就没事了。” 议员们都神色冰冷的看向他。 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他送上绞架。 老约翰也漠然的叹了口气，心里也满是对这些政客的失望，这些极端硬派政客的魄力，跟他相比，差了太多了。 “我代表众议院，最后再问你一遍，重氢污染，科技总部是否能在一个月之内解决？” 议长冷声道：“只回答能，或者不能，我不想听到任何尽快、尽力之类的词语。” 老约翰张了张嘴，半晌，吐出来两个字：“不能。” 整个国会山的氛围冷峻了很多：“重氢是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自行失效？” “不清楚……科技总部目前还没有研究明白。” “重氢污染如果蔓延全球，会是什么结果？” “未发生的事很难预估。” 议长抬高了声音：“那就大胆的猜猜！” “难以估量。”老约翰道。 很难预估和难以估量看上去相差不大，但字里行间蕴含的意义却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议员们听到难以估量这四个字之后，心里的大石头便落了下来。 最折磨人的不是灾难来临，也不是灾难会有多严重。 而是你猜想会是一个灾难，但也可能不是，当你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时候，是最折磨人的。 而现在确定了大灾难一定会发生之后，也好。 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在整个丑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这些议员们反倒开始庆幸克里的出逃。 这反而成为了最后的一线希望。 “我们还能做些什么。”众议长开口，回应的是一片沉默。 老约翰看着气氛低沉的国会山，厚着脸皮道：“议长大人，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我们做些什么，处境都要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您也不想国会山的大门被那群民众踏碎吧？” 第231章 狗急跳墙 与议会的压抑气氛对比，老约翰的气势逐渐开始变的强势了许多。 “丑国现在的危机在于国内民众对议会的冲击，”老约翰冷声道：“克林那个老东西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如果我们还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恐怕不等重氢问题恶化，南北战争就要再一次爆发了。” “所以，在我看来，当下我们要做的就只有两件事。” “其一，把国内的重氢问题转移到全球。” “其二，对非法组织进行武力镇压，保证国会山的政权稳固。” 老约翰面对全场所有人的冷眼，不屑一顾道：“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所有议员沉默不言。 这对丑国而言，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十字路口。 上一任议员班子因为环太事件集体卸职，他们这批新班子上任不过三四个月。 如果不按照老约翰的办法来，那他们在无法解决重氢难题的情况下，就也就只剩下卸任这一条路了。 但上一届班子能够全身而退，他们就没这么幸运了。 多半会因为重氢问题而喜提终身监禁，甚至还要拉到国际法庭上被审判。 更重要的是即便他们卸任了，重氢问题也依旧得不到解决。 恐怕接任的班子除了道歉还是道歉，到时候非但问题得不到解决，反而让丑国的国际地位一泻千里。 至于老约翰的提议，虽然是个很臭的办法。 但对他们而言，或许是绝境中惟一的生路了。 所有议员互相甩锅的现象稍微缓和之后，每个人开始认真的就当下的现状进行了深刻的思考。 “约翰的办法始终都那么让人反胃，我是真的很难想象，您的内心到底有多肮脏。” 老约翰对于指责完全不予理会，冷声道：“那我洗耳恭听，不知道阁下能给出什么光明磊落的办法。如果诸位都能决定放弃地位接受终生监禁的下场，我不做阻拦。” 一名议员道：“现在丑国科技部对重氢污染束手无策，而密西西比河下游的水库随着沉冰数量的增加，总要流向大海的，所以重氢的事情，各国总会知道的，只是早晚问题。” “如果这样的话，丑国未来的处境只有两种。” “在全球各国的指责下，凭借霸权在极端的世界环境中，掠夺更多的资源，从而保证我国的基本生存质量。” “要么在各国的指责之下，一蹶不振，从此彻底沦为全球欺凌和索取赔偿的对象。” 众人哗然过后，便很快冷静了下来。 随即，每个人的神色也变得更加坚决了。 老约翰看着这群议员还不算太傻，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短暂的十几分钟之下，会议的议题便被老约翰悄然的转变为了在末日秩序之下怎么保证丑国的利益最大化。 当然，对他们这些人而言，国不国的不重要，自己的既得利益最重要。 现在已经是一手臭棋了，那下一步不管怎么走，都比直接丢棋投降要好。 所有人开始逐渐接受丑国的下场，并且尽可能的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 首先，也如老约翰所言，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手中的权力，因为一旦把权力交出去，那他们的下场将惨不忍睹。 其次，想要保证权力的稳固，那就不得不采取强硬手段。 内部的动荡容易解决，丑国现在的领导班子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调动军方力量并不困难。 但境外的矛盾解决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一名议员道：“虽然现在我们对境外进行消息封锁，但一旦动用武力来解决内部争斗，华夏等国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到时候随着重氢的事件彻底曝光，或许盟友关系的瑛、珐等国也会瞬间倒戈。” “如果到那时候，我们丑国在整个国际社会孤立无援，我担心会激起更大的矛盾啊。” 老约翰道：“既然我们选择用强硬手段来处理重氢问题，那必然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有议员讥讽道：“以丑国一己之力对抗以华夏为首的整个国际社会？太异想天开了吧？” 老约翰道：“但我们别无他法，不过请相信我，哪怕是抵抗到死，也一定会比投降的下场好无数倍。” 所有人再次沉默，因为他说的确实是对的。 当他们凭一己之力把整个世界得罪的情况下，最好的下场就是足够强势，让所有国家束手无策。 就比如之前中东洗衣粉事件。 欺负就欺负了，谁让你打也打不过呢？ 这次的重氢事件，无非是把中东洗衣粉事件再复刻一遍罢了，惟一的区别，就是得罪的对象变成了所有国家。 只是，所有人脸上的绝望压根没有丝毫的缓和。 “华夏怎么办？” “现在全球的秩序被华夏掌控，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对我们进行兴师问罪，不用所有国家出手，光一个华夏就不是我们能应付得了的。” 老约翰道：“这个问题我来参加本次会议之前就思考过。” “哦？”议长微微皱眉：“仔细说说。” 现在在丑国所有人的眼里，与其说和世界为敌，不如说和华夏为敌。 因为他们担心的只有华夏一国而已。 如果华夏能够解决，那其他国家绑一起也伤不了丑国分毫。 “根据我的估计，密西西比河入海之后，大概在一个月之后华夏或许才会浮现重氢污染问题，所以这一个月，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一名议员冷笑道：“如果一个月就能超过华夏，那我们之前何苦让你启动什么所谓的昔拉计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约翰道：“我的意思恰好是靠昔拉计划来压制华夏。” “最后这一个月，还是以奇点项目为主，我需要财政拨款，争取在一个月之内实现奇点项目的军工应用。” 议长道：“奇点项目的军工应用，你似乎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提出来了，但目前来看，似乎毫无进展，是吗？” 老约翰狡辩道：“那是因为这段时间主要精力在解决重氢污染问题，如果我们现在把所有科研力量聚焦在奇点项目，并且得到大量的财力支持，我相信一个月之内，一定可以成功！” 第232章 华夏的对策 “可如果还是失败了呢？” 议员们考虑问题总是十分保守。 老约翰道：“哪怕是失败，考昔拉计划的三个项目，也足够震慑华夏。” “震慑？” 议员冷声道：“华夏在有青龙战机的情况下，早就不再吃震慑那一套了，你要明白华夏那群人的想法，不是我们能看透的。” “那也希望你们明白，昔拉计划的三个项目，也不是华夏能看透的。”老约翰嗤笑一声：“无论是奇点项目还是cpdna项目或是重氢项目，都是人类从未涉足过的领域，这是凌驾于人类现有科技之上的未来科技。” “一个月之后，等到华夏的重氢污染问题出现，哪怕奇点项目未能应用到军工领域，我们也可以与华夏展开一场科技斗法大会。” “科技斗法大会？”议长困惑道。 “我们可以向华夏展现奇点项目以及cpdna项目，只要华夏的那些科学家不是傻子，我相信在看到这些未来技术之后，一定会无比的谨慎。” “靠这个可以唬住华夏吗？如果华夏不吃这一套，反而激怒了他们，怎么办？” 老约翰道：“华夏现在的科技能够这么快速的发展，我相信他们之中一定有聪明人，而只要有聪明人，我相信一定打不起来的。” 无知者无畏。 如果华夏的科技水平过于落后，老约翰还真的担心华夏那些科学家不识货，不知道人造奇点的威力有多大。 但华夏越聪明，技术水平越高，就越懂利弊，这样反而昔拉计划的三大项目更有震慑力一些。 议会接着商讨了一会儿，但也都是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 最后终究还是不欢而散。 虽然对老约翰的计划嗤之以鼻，但在这样的一个绝境下，他们又不得不继续任由他胡来。 差不多两天之内，丑国大量陆军作战队开始奔赴各州拉横幅抗议的人群进行武力镇压。 而议会也快速的通过了财政审批，向科技总部进行拨款支持。 …… …… 华夏，京都。 会堂内，一场会议紧急召开。 李老、周雄以及一些政要已经入座。 等待了没多久，顾知秋和侯院长也相继到场。 在接到李老的通知之后，顾知秋就急忙驱车赶来。 虽然李老没有仔细说这次会议的议题，但听说和丑国有关，这让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都到齐了。”李老向顾知秋点了点头：“快入座吧。” 顾知秋看着满堂的大人物，也不敢多问什么，和侯院长一同在桌前坐下，刚把笔记本铺开，周雄便开口道：“那我就先简单说一下情况？” 李老道：“嗯，这次参加会议的主要有外交部门、科技部门、军方和信安总署相关负责人参加，这次会议的主题我相信有些人还不是特别明确，我这里简单先说一下。” “前段时间因为丑国的异常反应，对本国的网络进行了本土封锁，这让我们很快注意到了。” “于是信安总署为了弄清楚丑国在搞什么鬼，费了很大的力气，安排了两名工作人员，到丑国去采取信息。” “这个任务十分艰巨，因为从丑国封锁消息我们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对外来的人员提防程度很高，所以那两位信安总署的工作人员经过了丑国的重重审查后，依旧被严格限制活动范围。” “但他们还是凭借着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勇敢机智，将难能可贵的情报从丑国带了出来。” “我们先对这两位工作人员表示鼓励。” 李老说完，两名年轻人从会议桌前站了起来，随后微微鞠躬。 掌声落下之后，李老道：“老周，你简单说下情况啊。” 周雄看着自己手下的两个下属，也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现在的条件比我们那时候强，但现在的丑国，已经非常极端，如果他们有丝毫的疏忽，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他们能圆满的完成这个任务，我也是发自内心的对这两位后辈感到敬佩。” 两位大佬的夸赞，让那两人受宠若惊。 尤其是周雄，在信安总署一向是强硬手腕，这么不吝啬夸奖，还是头一次。 光是这次夸奖，就足够他们在信安总署吹两年了。 周雄清了清嗓子道：“我把情况简单说一下，丑国全境水域，出现了严重的污染现象，其主要表现形式为，冰会沉入水下。” “这件事情听说克里赴华的时候，提起过，是丑国昔拉计划三大项目之一的重氢项目。” “目前丑国境内已经民不聊生，大量的沉冰，致使丑国水域温度骤降，大量的水产品一个物种接着一个物种的灭绝。” “虽然丑国严格封锁消息，但气候问题是全球性问题无法遮掩，在今年十一月初，北美洲的温度已经达到了近一百年来的最低值。” “而因为极端气候和物种灭绝的影响下，在丑国各州都相继爆发了十分严重的抗议活动。” “而丑国国会山在紧急会议后，做出了两个决策，其一，使用武力镇压各州的抗议活动，其二，开放密西西比河的入海口。” 周老说完，特意补充道：“当然，丑国的这两个决策只是公布出来的，至于没有公布出来的，便不得而知了。” “没想到丑国竟然真的在做这种实验……”侯老听完心惊不止。 “丑国开放入海口，意味着随着洋流扰动，丑国的重氢水源很快就会污染全球，”顾知秋沉声道：“丑国现在怎么样？” “很艰难。”一位信安工作人员道：“随着入冬之后，气温不可逆转的下跌，沉下去的冰块越来越多，上流流域情况还好一些，下流因为沉冰堆积，而且阻断入海口，加州许多地方已经是一片汪洋。” 侯老道：“在我们刚得到克里情报的时候，就推测重氢项目最大的危害倒还不是水害，而是沉冰会导致水域温度达到人类历史上从未到过的低温。” 水体比热大，温度较为缓和。 缓和的意思就是，如果你是一块土坷垃，太阳光一来你就会热，一走你就会凉。 但水不行，它的反射弧过于长，要很长时间才能发生温度变化。 第233章 全球灾难时代 这也意味着，一旦温度降下来，便很难再升起来了。 沉入水下的冰，将会把水域的温度严重降低，这些沉冰也会更加难以融化。 一旦全球的水系统被全部污染，那后果就是，地球或许就不会再有四季了。 冬季形成的沉冰层，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融化，这段时间，地球始终处于低温阶段。 接着，等到沉冰层全部融化之后，地球的温度会重新回到十度以上。 但是这样“温暖”得天气持续不了几天。 因为冬季又到来了。 按照中科院气候学院士的推测，具体的数据差不多是地球会有八个月的冬季，和四个月的初春。 但这是在全球污染的第一年。 随着平均温度的降低。 冬季会越来越长，初春会越来越短。 大概会在十年之后，地球只剩下了冬天。 在二十五年之后，地球全年温度降至零度以下，所有水域，将会全部变成坚冰，并且不再融化。 到那时候，整个地球将被全部冰封。 生态环境被悉数破坏，所有的资源储备能维持人类生存五十年，如果找不到解决办法，人类便相继灭绝。 当然，这样一个演化模型还是中科院比较保守的推测。 因为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灾难，因此演化或许会比推测的更加剧烈。 会堂中的所有人听完了侯老的分析，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灾难来的过于突然，显得那么不真实。 如果不是这个冬天，或许没有人会意识到重氢污染会有多严重。 所有人沉默了半晌，思考着华夏水域被重氢污染之后的画面。 毫无疑问，沿着侯老的思路，他们脑海中的画面，都不怎么美好。 水域表面随着冬季的到来不断结冰，而无数的碎冰沉入水下，新的冰层则重新产生、沉落。 水域生物能够生存，关键在于隆冬季节，水下依旧保持着一定的温度。 而沉冰则打破了水下生态系统的平衡。 在地球上的这个庞大生态链中，任何一个物种的灭绝，都可能如蝴蝶效应那般，引发庞大的生态危机。 而更别说所有水域生物的灭绝了。 “有办法阻断重氢污染源入华吗？”周雄问。 “这怎么可能？”侯国强摇了摇头：“海域是开放系统，我们不可能阻绝洋流的扰动。” “中科院也不是毫无准备，”李老道：“自从克里来华之后，中科院针对这三个项目已经开展了相应的研究，老侯，你说一下中科院现在的进展吧。” “我们并不知道丑国的重氢项目用的是什么原理，中科院的应对，是以重水为原型来进行研究的，”侯院长道：“我不确定目前研究出来的重氢退凝聚试剂能不能对丑国的重氢污染水源起作用。” 顾知秋道：“有没有丑国水源标本？” 一名信安总署的工作人员道：“因为禁止携带液体，所以我们将两瓶水源标本伪装在了一箱白酒里，国际快递运回，应该最迟这两天就要到了。” 侯国强道：“好，丑国的水体样本到了，我们的研究就有个更好的作证。” 之前中科院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在不了解丑国真正的重氢计划之前，一切都只能靠猜。 所以虽然研究出来了重冰降解计划，但能不能真正起到作用，一切都还是未知。 “不好！” 突然，李老猛地站起：“是海运还是空运？” “海运，”一名工作人员道：“因为装着样本的白酒已经开封，所以没办法走空运。” “走的是ems还是usps？” “usps。”工作人员道：“因为丑国的锁国政策，万国邮政联盟在丑国仅有本土的邮政企业还在运作，而且清关程序十分繁琐。” “货运单号告知我一下。” 工作人员把快递单号进行了汇报，接着李老便心急火燎的走出了会堂。 大约五分钟左右，才从外面缓缓走回。 “好了，会议继续，”李老道：“我已经通知了闽南海署到公海进行货物转移，这件事情不敢有任何疏忽。” 重氢污染事件迫在眉睫，在没有完全可靠的解决方案之前，华夏的水域污染来早一刻，都会有极大的风险。 因此这种装有重氢污染源的水体样本，万万不能有任何的泄漏。 侯院长也余悸未消，道：“还算是李老考虑的周全。” “如果那一批重氢污染的样本到了之后，便能进行验证试验了，”李老道：“由衷的希望中科院这一阶段的研究能够顺利的破解这个难题。” 侯国强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没有太大把握。” “或许从丑国对本土进行封锁开始，重氢污染就已经扩散开了，这么长时间，丑国也一定在寻找着解决方法，但始终没有破解。” 侯老叹了口气：“我担心重氢问题比中科院考虑的要严重的多。” “现在重氢项目已经证实了，那也就是说昔拉计划另外两个项目或许也和克里说的一样，”顾知秋道：“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事态的严重性远超出了丑国科技总部的预期。” “是的，这些反常的实验项目，对我们而言都是十分飘渺的。” “困难总是存在的，但步步为营，总有解决的一天，”李老道：“中科院的研究在之前刚刚被提出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非溯源式研究的基调，我也相信中科院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科研成果，完全不必被丑国的现状给吓到。” 侯老点了点头，密西西比河的重氢污染刚刚进入太平洋海域，想要到达华夏至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而现在他们能够提前拿到样品，如果及时的进行改进，也未必不能在重氢污染之前研究出切实可行的破解方案。 李老道：“现在闽南海事局已经出动船只去转运货物，晚上应该就能把样本送到京都，这样吧，知秋现在手头的工作先停停，你和克里先去协助中科院解决重氢问题。” 顾知秋道：“可是奇点项目也是丑国的昔拉计划三大项目之一啊，我觉得不能顾此失彼，更何况我的专业也不在生态环境领域。” 第234章 昆仑计划 顾知秋知道现在的情况。 丑国的情况过于惨烈，算是给全世界打了一个失败的前锋。 以至于这个事件让所有人都心中忌惮，想要集中所有精力来解决这个问题。 但顾知秋则是深刻的意识到，丑国昔拉计划中的三个项目，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从丑国现在的惨状可以看出来，奇点计划也必然是真实的，而且甚至已经成功。 而人造奇点的威胁，与重氢污染相比，不遑多让。 重氢污染对于人类而言，好歹算是慢性末日。 但人造奇点的破坏力，要比这个重氢污染强的太多。 所以在解决眼下的重氢污染同时，也要尽快推进奇点项目。 复刻出人造奇点，了解其中原理，从而对丑国的奇点项目进行反制，同样也是当务之急。 侯老思索了片刻，道：“李老说的不错，知秋说的也不错，重氢问题是要解决，但克里和知秋都不是这一领域的专家，在这儿一直待着也是浪费时间。” “现在高能物理实验室的改造还需要三至五天，我的建议是在高能物理实验室改造完成之前，让知秋和克里入组，通过自己的领域见解，一同对重氢污染水体样本进行分析，给出自己的看法。” “等到高能物理实验室改造完成之后，他们便会去继续自己的奇点项目。” 顾知秋点头，道：“我觉得这样可行。” “好，”李老道：“那就先这样安排，同时信安总署这边也要继续密切关注丑国的动态，现在丑国的情况让人很难放心，如果他们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我们必须要第一时间知道。” “嗯，我这边会安排妥当的。”周雄点头道。 “至于外交这边，从丑国开放密西西比河入海口，武力镇压各州抗议活动之后，我相信各国陆续都会知道现在的情况，”李老道：“我们需要借着这个机会与尽可能多的国家打成一致的意识同盟体，在必要的时候，以便于我们采取对丑国的任何行动。” “嗯，我们会逐步和各国的外交大使取得联系。”一名外交官道：“这件事情之后，丑国的国际地位肯定会一落千丈，以华夏为主心骨的同盟模式一定会更加牢固。” 李老点了点头：“嗯，都各自去忙吧。” 会堂里所有参会人员陆续合上了笔记本，互相之间没有再寒暄，也没有三三两两的交谈。 每个人都神色凝重的缓步走出了会堂。 李老、周雄、侯国强几人和顾知秋一同走在最后。 在这几人的脸上，倒只有平静的神色。 大风大浪见的多了，承受力也就更强了。 但光是让他们面无表情，就能够表明这件事情在他们心中的严重性了。 四人走出会堂，周雄的车已经在外面等待了很久。 临走前，周老看着气氛不对味儿，特意用自己的方法对他们进行鼓励和打气。 但很显然，效果不是多好。 有时候并不是声音足够大，就能够鼓舞人心。 在世界性的灾难面前，人类的咆哮声几乎微不可闻。 顾知秋和李老送走了周雄。 正在顾知秋想要和李老、侯老告别的时候，李老轻咳了两声：“知秋，老侯，你们稍等一会儿。” 不多时，大会堂中所有参会人员全部离开之后，李老带着顾知秋和侯国强向一旁的房间走去。 这里曾经是明清故宫中的一个书房，曾经有皇帝在这儿避暑办公。 但这不重要，现在这里面重新进行了装修，一尘不染的屋子里只有四张椅子，四张茶桌，中心的一个吊盆和郁郁葱葱的兰花。 “你们先坐。”李老说着，把屋门缓缓关闭。 顾知秋和侯国强互相对视了一眼，这算是这次会议的隐藏彩蛋。 但很显然，他们都不知道李老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而这件事情还不能在刚才的会议上提出，这就更让人深思了。 关上屋门，李老缓缓在椅子上坐下，脸色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平静了。 从认识李老到现在，顾知秋还是第一次在这位老人的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情绪变化。 很显然，李老的态度比较悲观。 “怎么了？”侯国强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更严重的问题？” 李老摆了摆手：“丑国的重氢污染已经够严重来了，还能再怎么严重？” “那是怎么了……”顾知秋道：“李老，你不用担心的，丑国现在这个样子，很大可能是因为他们科技总部的带头人是欺世盗名之徒，这才导致重氢问题始终无法解决，以致于整个丑国沦陷。” “我相信我们华夏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毕竟我们已经提前做了这么多准备，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解决的。” 侯国强也道：“或许刚才开会的时候，我的语气过于保守了，因为做科研做了一辈子，所以不管说话还是办事都谨慎地过了头。……所以嘛，老李你不用担心，咱们中科院不是摆设，这场重氢危机，我们一定可以解决的。” 李老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手指轻轻的敲打着红木沙发：“我对你们是充满了信心的，这一点你们，包括中科院都不要多做质疑，尽力去研究、去实验就行。” “不过这场世界危机，充满了太多的未知，也具备太多变数，所以我们需要启动一个次级计划，来应对这场灾难，当然，这个次级计划的知情人，我希望到你们二位为止。” 侯老是最先意识到什么的：“什么次级计划？老李，你可不能胡来啊。” “经过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的讨论，参事院的智囊们提出，除了大力寻找化解危机的办法之外，同时也要做好避难计划，这个计划的最终被命名为——昆仑，” 李老道：“昆仑计划的大概内容我和二位概述一下，以昆仑山脉为基，沿着昆仑山脊搭建一座足以容纳二十五万至五十万人生存的避难所，要求日常生活，以及所有社会秩序都能够正常运行。” “当然尽可能搭建出一套完整的自循环生态体系，能够保证昆仑避难所运行时间足够久，久到地球撑过去这个漫长的灾难。” 第235章 当世界失去秩序 李老说完，侯国强的神色随即便凝重了许多。 “老李，你这是打算要做什么？” 李老脸上露出了一抹实在说不上好看的微笑：“事已至此，我们要多准备一些后路，如果事态严重脱离了掌控的话，我们需要有紧急备案。” “藏匿在数千米下的山体中，可以抵御严寒，只要有完备的生态循环系统以及生活配套设施，我相信还是能撑过很长时间的。” 顾知秋道：“我觉得事情应该不会恶化到那种地步的。” “有备无患嘛，”李老道：“当然，我也希望事情不会恶化到我们最不期望的地步。” 说着，他看向侯国强：“昆仑计划需要统筹各个部门，所以还是以你为主，以知秋为辅。” “好，中科院有相关的设计资料，我回去会汇总规划，”侯国强叹了口气：“不过只能容纳二三十万人的避难所，有意义吗？” 全球性的灾难之下，对于整个地球而言，这二十多万人微不足道。 但对于避难所本身来说，在这个地下城市中，秩序又是一个大问题。 如果真如预料的那样，全球冰封，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避难所中的幸存者，会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不得而知。 但可以确定的是，在潦草上马的昆仑计划之下，这个避难所的生活环境和外面的开放环境是截然不同的。 所有的生产资料勉强足够正常的生命活动，人类文明将会停滞甚至严重后退。 最重要的是重氢污染的冰川期是不可逆过程，地球温度只会越来越低。 也就是说，如果在幸存者进入昆仑避难所之前，重氢污染得以解决，那世界就有惊无险。 但如果幸存者进了昆仑避难所之后，人们仍旧对环境无可奈何。 那藏匿在昆仑避难所中的人，注定只能做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 “只要活着，总是有意义的，”李老道：“至少希望还在，不是吗？” “就算这个避难所造好了，” “那进入避难所中的二十多万人，不知道李老您打算怎么选拔？” 顾知秋道：“这些连华夏总人口的十万分之二都不到，如果按照你的这个避难所计划，你怎么从十四亿人口中选出来谁有资格活下去，谁必须要随着环境的恶化而死去呢？” 理性，是顾知秋的特长。 但在人文社会，很多事情往往不是靠理性解决的。 绝对的理性就成了神性，这是人类所不具备的。 很简单，你让四世同堂的一家人，全部去死，只有这样他们十来岁的后辈才能够活下去的话，他们回去死的。 但你让这一户去死，而换取隔壁那户双胞胎活下来的资格，他们便不会那么温和的死去了。 人类的这个特性，被认为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而李老所谓的昆仑计划，便是这样。 无数个家庭走向灭亡，来换取极小一部分人活下去的权利。 选择是个难题，牺牲也是一个难题。 顾知秋曾经被困丑国的时候，思考过关于人文的相关问题。 虽然属于社会学范畴，和他的专业八竿子打不着。 但当自己心如死水，有足够多的思考时间，那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是思想家。 按照顾知秋的观点，人类社会靠秩序来维系。 独立的个人为摆脱“人自为战”的混乱状态，相互缔结契约，形成社会秩序。 但当威胁的层面从家、国，上升到全球的时候。 所谓的秩序就开始慢慢崩坏。 人类社会的一切法律、约束、道德……都将不复存在。 原因很简单，听起来很不好听，但不可否认的是，人类的所有抉择，从本质来讲都是趋利避害的。 秩序的形成，源于组团作战的利益远大于人自为战。 为了保护群居的稳定和持续，规则、法律、道德等便应运而生。 无他，因为每个人都相信遵守这个秩序，他们会获得比不遵守这个秩序更多的回报。 可当末日来临的时候，物质世界的崩溃已经不足以支撑秩序的正常运行。 当秩序坍塌，主导这个世界的便是人的本性——求生欲望。 或者凌驾于求生欲望之上的亲情、感情。 本性告诉他们，要不择手段的让自己的基因得以延续，让后代活下去。 其次是自己。 昔日肝脑涂地，抛头颅洒热血的高尚品德，也将不复存在。 因为末日和守家卫国不同，早末日面前，已经没有了国家、民族、肤色、人种的分别。 按照李老说的，从十四亿人中选出来二十多万人活下去。 顾知秋能想到的只有两个途径。 其一，暗中通过各种手段去发放昆仑避难所的入场券，然后在剥夺民众知情权的情况下，完成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选择。 其二，通过强硬手腕，给予民众知情权，但用武力抉择入选人员，不容反抗。 前者容易出现的问题是，在完全隐秘进行的情况下，在进入避难所的人选上，可能会出现舞弊的情况。 比如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进入避难所的，而凭借他的影响力，只要提出要求，路曼曼、他的父母也一定都能进去。 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这么要求。 他也毫不怀疑其他入选的人也会有这样的要求。 而如果按照后者的方法，虽然保证了人选的公正公开，但问题在于过于血腥。 在末日秩序下最后的一段宁静的时光，将会在枪火中度过。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无论哪一种方式，毫无疑问都是让人很难接受的。 李老道：“我计划对各个领域进行一次全国范围的竞赛考试，从各个年龄段、各个受教育层次中，筛选出各个领域的人才。” “他们负责传承华夏的文明、科技、法制、传统，也肩负着末日后的重建和新秩序的创立。” 顾知秋叹了口气，起身向外面走去。 “知秋，别意气用事。”李老提醒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说，明白吗？” 顾知秋道：“这个任务我就不参加了，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第236章 重氢实验 李老道：“我们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以迎接任何可能出现的情况，我知道有些事情可能让你很难接受，但你要学会接受。” “李老，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的。”顾知秋说完，便离开了会议室。 “这孩子，”侯国强道：“我去劝劝他。” 李老把他拉了下来：“算了，就让他去吧，那昆仑计划就主要由你负责，你应该能理解我吧。” “理解，我可以死在这场灾难了，你也可以，但华夏文明要留存下来，。” “知秋说的也不错，不用这么沮丧，从重氢污染到世界末日，还有一二十年的时间，”李老道：“不管是研究重氢的解决办法，还是建造更多的避难所，时间都是比较充沛的，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知秋也不是不懂事，”侯老道：“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一切变化的都太快了，”李老道：“自从环太之后，一切都变得让人猝不及防。” “您也发现了？”侯国强道。 “这段时间世界就像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而没有人能控制住当下的局面，”李老摇头道：“丑国不行，我们也不行。” “是的，每个国家都在身不由己，科技发展像是按下了快进键，”侯国强说：“而发展和破坏又是动态统一的，现在明显是破坏占据了上头。” 李老叹了口气，对未来的发展并不乐观：“之前钱老负责的实验你还记得吗？” “当然，那个实验我也参加了，和钱老一起奋斗了很多个日夜。” “那次的实验封锁了这么多年，也被外界嘲讽了这么多年，可没想到现在还是印证了。” 侯国强道：“我们该想到的，钱老是个聪明人，他在生命最后关头启动的那个项目，绝不是空穴来风。当时我们都认为那个实验会害得他身败名裂，可没想到，现在回头看看他是最清醒的。” 李老释怀一笑，道：“回去吧，到中科院去等着，那个样品恐怕很快就到京都了。” “好，等拿到样品中科院会马上进行研究，希望能够取得显着成效。” 侯老起身离开。 还没走到门口，李老便开口道：“前段时间知秋在青海聚变基地的时候，我去找过他，我发现他开始思考钱老提到的那些东西了。” 侯国强突然停下了脚步：“再看看吧，如果出现了钱老说的‘第二阶段’，我们再想办法。” 李老轻声道：“嗯。” 侯国强步伐沉重的离开了会议室。 …… 晚上八点左右。 一箱装满白酒的泡沫箱，从津门军事港口一路武装押运到了中科院。 到晚上九点半，侯国强便召集了相关领域的专家进行研讨。 顾知秋也在。 白酒瓶中的重氢污染液体被分别倒入八根试管中。 在环境实验室中，所有人都看着放在仪器台上的那些普普通通的液体。 透明、干净，和普通的水几乎毫无区别。 丑国现在的情况，中科院的这些院士们基本都已经知道。 因此，看着眼前这万恶之源，所有人都异常的小心谨慎。 如果不小心倾撒出来，都极有可能复现丑国的下场。 侯国强道：“从丑国取来这些样本十分不容易，接下来各位的实验目标，就只有这八根样品，所以希望每个实验都设计的足够严谨。” 所有人都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些样品，你要是说少了吧，这些东西多了直接就带来末日了。 可你要是说多了吧，这么多要验证的项目，这八支试剂就算是省吃俭用也不清楚够不够用。 “我建议，首先先验证一下我们研发的重冰试剂是否对这些污染源有用处。” 所有院士都没有异议。 于是，一位院士取走一支试剂，然后放入超低温冰箱中。 没过多久，当这支试剂被重新取出来的时候，在底部已经有了很多碎屑状的沉冰。 所有院士也是首次亲眼看到这样的水体，神色都十分意外。 接着，等到沉冰恒温融化之后。 将事先研究出来的试剂按照研制时计算的配比，滴入试管中五克。 充分搅匀之后，透明的试剂和重氢污染水体融为一体，与寻常的水体别无二致。 试剂作用原理很简单，理化性质为无色无味无毒易溶于水，作用效果为增加液态水密度，且沸点和凝固点远低于水。 这样就能保证当温度达到零度时，表面液态水凝固，而溶解了试剂的液态水密度再一步加大，从而导致重冰得以浮在液体表面。 当食用时，通过蒸馏，这些试剂可以在水沸腾之前蒸发出去，从而保证沸腾之后的水，依旧和寻常的沸水一模一样。 顾知秋了解了中科院的这个解决办法后，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 这个方法看上去是个“笨”方法。 但在完全不知道重氢污染水源到底是什么特性之前，这样的方法无疑是最万无一失的。 因为加入了这个试剂之后，水的密度达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哪怕是重水凝固后的冰块也无法沉下去。 当然，如果重氢水凝固后的密度比重水结冰还要大的话，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多加点试剂，进一步增大液态水的密度就可以。 看上去是一种傻瓜式的破解手段，但却是是最有用也最直接的办法了。 重氢水……当然严谨应该来说是混合物，毕竟现在这试管里的水，已经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早已经不是单纯的水了。 这个小姑娘，不对，这个混合物放进超低温冰箱后。 隔了一段时间重新取出。 所有院士目光紧张的盯着那瓶试剂，接着，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成功了！ 冰没有沉下去。 这个试剂的添加比例是按照重氢的密度来计算的，试验成功，就意味着重氢凝固之后的密度，是小于或者等于重水凝固之后的密度。 当然，这个试剂价格不菲，他们需要精准的测试出重氢冰体的密度，以此来计算出最低的试剂极限比例。 于是，他们逐渐的减少试剂的克数。 五克，成功。 四克，成功。 三克，…… 一克，也成功了。 实验到这儿，所有院士的脸上都开始不淡定了。 第237章 理论可行，实际可笑 实验似乎成功了。 但所有院士反而更加慌张。 “目前来看，重氢水结冰之后的密度，远小于重水的凝固体。”一名院士道：“我初步猜测或许是重水和普通水的混合物，只是无法确定重水的占比有多少。” 一位白发院士道：“不要慌乱，按照实验精神，慢慢探索，先测出来临界密度。” 老院士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 哪怕是重氢水和普通水的混合物，结冰之后，冰体的密度也应该比水小才对。 大小，从来是相对的。 而能让冰沉下去，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随着不断的测试，当加入重氢污染水体中的试剂达到0.35克的时候。 污染水凝固后的碎冰达到了沉没的临界值。 然后几名科研人员根据试剂的密度和液态水的密度，倒推计算出了重氢冰体密度。 “污染水源的重氢冰密度在1.1706g\/cm3。” 数据记录下来，老院士再次发出新的指令：“在试剂中加入同等体积的蒸馏水稀释，再次尝试。” 一百毫升的蒸馏水和一百毫升的重氢污染水体混合，又变成了一试管新的混合物。 和纯净水依旧没有任何区别。 科研人员从这个混合物中提取一百毫升进行试验。 按照常识，这次他们添加了一半剂量的试剂，进行测试。 充分混合之后，把试管放进了超低温冰箱。 等待了一段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冰箱深处。 容器缓缓取出，冒着寒气的试验器皿上笼罩了一层白雾。 这层白雾被擦拭掉过后，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这……” “这怎么可能？” “明明稀释了一倍……” 侯国强紧紧皱着眉头，脸上的皱纹仿佛在这一刻更深了几分。 “郭老，”侯国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院士目光死死的盯着容器。 看着沉在试管底部的碎冰，一时有些语塞。 “看起来情况有些复杂。” 按照稀释倍数来减少试剂添加量失败，那就意味着重氢水的稀释逻辑也和普通的液体是不一样的。 但老院士也并没有因此乱了阵脚，而是增加了剂量继续进行试验。 0.2克，冰沉了下去。 0.3克，冰沉了下去。 当剂量恢复到0.35克之后，碎冰静止在表面和液体中部，恢复了临界状态。 0.35克是未稀释前的临界剂量。 但很显然，也是稀释之后的临界剂量。 这意味着经过蒸馏水稀释后的重氢水，结冰之后，凝固体的密度依旧没有变化。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一百克的重氢水，被一百克的蒸馏水稀释之后仍然保留着稀释前的特性，这种情况这是从未见过的。” 所有人对那八只试管中的样本，越发的提防。 之前，他们称其为污染源。 但现在看来，用污染源来命名，很显然是对这些液体的轻视。 这个稀释试验过后，所有人基本上认定了一个特性，重氢水无法被稀释，它们会反过来为新加入的水赋予新的物化特性。 但，在没有严密的实验之前，依旧不敢就这么潦草的下结论。 于是，新的验证实验继续。 老院长开始分批次安排实验。 分别用不同剂量的重氢水去污染一百毫升的蒸馏水。 以确定重氢水的污染能力到底有多强。 50毫升重氢水混合进100毫升蒸馏水之后，得到的混合物具备重氢水的物理特性。 20毫升重氢水，依旧。 10毫升，依旧。 5毫升，依旧。 1毫升，依旧。 0.1毫升，依旧。 0.00023毫升，依旧。 0.00023毫升重氢水倒入一升蒸馏水中，也依旧。 0.00023毫升是中科院环境实验室中可以提取的最低剂量极限。 如果借用生化实验室的器械，还能尝试更小剂量的实验。 但在所有人看来，已经没必要了。 老院长在实验记录表中写下了这样一个结论：重氢水作用原理不明，但对水分子的改变与剂量无关。 所有人看着这位老人：“郭老，我们这个试剂，能解决重氢水污染吗？” “可以短暂的缓和，但不会有太大的作用，”老者道：“地球的水系统是一个循环系统，在这个循环过程中，不断会有正常的水分子加入这个循环系统，将流动水悉数变成重氢水。” 有院士道：“我们可以通过水体检测，不断让试剂浓度保持在0.35g\/100ml。” 郭老道：“是的，如果我们不断的向地球水系统中投放试剂，的确可以杜绝沉冰现象的出现，但你我都清楚，地球的水储量有多么庞大。” “2023年最新统计报告，地表水万亿立方米，要想保护这些水体，我们需要十五万亿立方米的试剂。” “西湖的水的面积大约5.59平方公里，平均水平深1.97米，蓄水量1.1亿立方米左右，也就是说15万亿立方米的试剂相当于十四万个西湖。” 郭老悲观道：“你觉得在现实中可以实现吗？” 试剂的主要成分为类丙三醇制物，一升的试剂，造价将近十立方米的水。 十四万个西湖的制剂…… 且不说材料是否足够，光是按照当下的造价推算，也要聚集全球的财力才可能实现。 而更让人绝望的是，地表水只占全球水资源的2.5%。 要想让全世界的重氢危机解除，需要的试剂数量可以填满五百六十万个西湖。 按照最低20元一升的造价来算，相当于120，000，000，000，000，000，000元。 全球的财富总量为2500万亿元，展开后2，500，000，000，000元。 长短一对比，就很明显了。 郭老的话音落下，整个环境实验室中，悲观情绪很快便蔓延了起来。 侯老有些晕眩，扶着桌子稳住了心神：“继续试验，弄明白重氢水的作用原理，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第238章 水的秘密 一位年轻院士也说道：“对，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华夏的逆向工程是全球顶尖的，或许知道重氢水凝固的原理，就能找到新的应对方法了。” 老院长点了点头，轻声道：“侯老说的对，取碎冰研究，看看沉下去的原因是什么。” 很快，无数院士便在显微镜下忙碌了起来。 侯国强看向一言不发的顾知秋，道：“你有什么看法？” 顾知秋摇了摇头：“我不理解。” 他不理解一滴水怎么做到的，污染的整个地球的水系统。 也不理解地球的末日，居然是因为一滴水。 环境实验室中，所有院士都忙碌了起来。 各种仪器纷纷启动。 试管中的碎冰被分为无数份，分发到了每一位的院士手中。 表象实验，发现了丑国重氢水源可怕的污染能力。 在重氢水到达华夏水域之前，这段时间是破局的黄金时期。 随着院士们的不断试验。 重氢冰的分子结构的探测很快出了结果。 叠式正四面体结构。 而在郭老的试验下，复原了重氢水凝固的整个过程。 在液体情况下，重氢水的分子结构与普通水没有区别。 但在相变的一瞬间，最外层的水分子形成平面氢键层，随后，其余无数水分子开始不规则的与平面氢键进行结合，从而形成无序的晶格结构。 这个变化在宇宙中看起来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 但正是这个现象的“正常”，让所有院士都压力倍增。 当然，因为人类对于水这个东西的了解比较表面。 因此在解释之前，需要先简单介绍一下氢键。 我们知道水分子由一个氧原子和两个氢原子通过共价键结合在一起。 氧原子大，电负性强，而氢原子小，在共价键这场拔河比赛中，弱小一方的氢原子的电子云就不可避免的被“拖”向氧原子。 表现为氧原子稍带负电，而氢原子稍带正电，简直像一个“电子云衣服”脱了一半的“半裸”质子。 这个带正电的“半裸”质子特别容易被另一个水分子里的带负电氧原子里的孤对电子吸引，形成较强的分子间作用力，这就是“氢键”。 严格意义来说，水并不是单纯的热缩冷胀。 水的三相变化大致可以分为这几个过程—— 0~4c之间，在这个温度区间，氢键变化大于分子运动，因此水分子受氢键的活跃性影响，间隔变小，密度增大，最终在4c时达到最大密度。 4c以上，分子热运动剧烈程度超出氢键占据主导，导致水分子流动性增强，氢键结合能力降弱，故而密度随着温度增加会略微降低。但这个过程并非氢原子间隔变大，只是水分子更加活跃，故而密度的降低并不明显。 0c一下，分子运动减弱，分子趋于稳定。 而重氢水和普通水的不同在这里就彻底体现了出来。 可以这样理解，就比如你有六根一样长的火柴，要求你摆放出一个六边形。 你无论怎么摆，堆出来的六边形都是正六边形。 那如果给你一大堆一样长的火柴呢？ 你会堆出来无数个正六边形。 然后要求你把每一个六边形用胶水固定，然后分两种形式放下去。 第一，拿在手里，一把撒下去。 第二，一个一个拼接起来，像拼图一样，完美的拼接起来。 相信我，这两种方式得到的东西一定是不一样的。 在非人为干预的第一种方式中，你得到的可能是一个十分混乱的图形，这些正六边形可能会相互挤压，凌乱不堪。 在人为干涉的第二种方式中，你会得到一块完美的拼图，因为是正六边形，所以每一条边都会十分完美的拼接在一起。 那么把思绪收回，如果正常来说，在宇宙这个框架下，哪一种更正常呢？ 很显然，是第一种。 因为无数科学家用无数经验证明了——上帝不会掷骰子。 可事实就是这么不正常， 普通水凝冰，通过冰晶体的空间网状结构，靠“氢键”形成了完美的正六边体结构。 正是这种完美的正六边体结构，保证了冰结构的空间要远大于液态水，从而导致冰的密度比水大。 而这些被污染的重氢水，它只不过更加正常了，遵守了这个宇宙的“无序”而已。 也正是如此，重氢水凝冰实验，让所有院士如此惊讶。 是的，从来没有人对水真正了解。 他们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力量让“水”变得这么有序。 重氢水的出现，就让水失去了秩序。 实验室所有仪器被严格的清洁，确保所有重氢水都没有丝毫泄露的情况下。 所有院士重新站在了郭老和侯老身边。 他们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侯老问：“郭老，您怎么看？” “造物主为了孕育生命，为水赋予了完美的物理规则，现在他把这个规则收回去了。” 实验室内，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一滴重氢水，就能打破整个地球水系统的秩序。” “如果大自然想要收回人类的生存权利，实在是太简单了。” 郭老院长现在也没有了具体的研究方向，他看着与普通水几乎没有丝毫表象差异的重氢水，脸上的皱纹紧紧的堆叠在一起。 无能为力。 因为重氢水中的水分子中，氘、氚占比与正常的水源一样，只有0.02%。 在液态的情况下，重氢水和普通水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在凝固的时候，物理性质变了。 而改变物理规则而造成的难题，是人类现有科技无法解决的。 在所有思绪全部断掉的情况下。 顾知秋道：“我觉得问题可能出现在结构上。” 所有人回头看来。 不管在任何地方，话语权总是和成绩挂钩的。 虽然顾知秋的年龄要比他们小了几倍，但没有一人敢轻视顾知秋的建议。 “知秋，你有什么想法了吗？”侯老问道。 “我没有，不过我听你们说的，重氢水的性质差异只出现在凝固之后的结构上，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微观分子结构方面的材料学天才。” 第239章 细思极恐的，水 “谁？”郭老急忙问道。 “沈千澈。” 顾知秋介绍道：“他是华科大高分子材料学院的学生，虽然还在上大三，但学术成果已经非常丰硕，更关键的是我和他一同在华林岛参与过研究，所以我很清楚他的能力。” 侯老有些迟疑。 “他虽然在经验上和各位院士比起来差了很多，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被常识禁锢的太严重，那些经验反而会成为桎梏，不是吗？” 顾知秋看向众人。 实验室中的院士们心里有些不好受，他们这么多人群策群力，最后居然还要一个华科大的学生来救场。 虽然他们知道那个沈千澈过来之后，或许也没有结果，但光是进入环境实验室这件事情本身，就会让他们十分尴尬。 但郭老倒毫不在意：“试试吗，无可厚非，”他拍了拍侯院长的肩膀：“现在我们进入了一个死胡同，那就让那位沈同学来试试，另外，我希望侯院长你看看能不能和丑国进行交涉，把重氢实验的具体参数和实验流程拿到，这样我们好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既然如此，那行，”侯国强道：“我去联系沈同学，不过丑国那边的试验资料，我觉得郭老您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嗯，我明白，我也会做好没有第一手试验资料的准备。” 侯老离开。 环境实验室内，所有人的目光又齐齐的落在了重氢水上。 一位院士问道：“知秋同学是年轻一辈科研人员里的鬼才，思维也比我们这些老东西活跃，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顾知秋摇了摇头道：“我主要专业方向是核物理和天体物理，这个生化类目的问题我不太懂……” 郭老慈祥道：“那就从核物理和天体物理领域分析嘛，不用拘泥于一个方面。” 郭老年近八旬，早就活的通透。 顾知秋从那些院士的态度里听不出来什么，但他听的清楚。 因为顾知秋提议让一个后辈进来，薄了他们的面子。 当然，对于这些国家栋梁来说，嫉妒、憎恨什么的倒不至于。 他们只不过是有些小脾气罢了。 那感觉就好像你和儿子喝酒，你开开心心的把珍藏多年的老村长拿了出来，忘了给儿子倒酒，然后儿子开口就是一句：没大没小。 这儿子也不能不要，但那种想揍人的感觉也是真的。 而郭老主动开口接过话头，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让那些院士们把负面情绪乖乖的收回去。 顾知秋本来是不打算胡说八道的，但看郭老主动追问，他也就硬着头皮道：“郭老，我专业完全不对口，你要硬问的话，我只能说，但是说的有什么可笑的地方，你们不要见怪。” “嗯。” 顾知秋看着重氢水，道：“首先，我和郭老您的看法是一致的，重氢水对水体的污染，与剂量没有关系。” “当然，这个其实在实验之前我就这么想了，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丑国也不会是今天的局面。” “不过，如果让我从核物理和量子物理的层面来分析的话，我认为改变水体物理特性的，也不是重氢水本身。” 顾知秋的话，瞬间引起了郭老和一众院士的注意。 因为用污染扩散的猜想来定义重氢污染的话，确实有些不合逻辑。 所以顾知秋的这个猜想，反倒靠谱了起来。 郭老急忙追问道：“那你认为水体是怎么改变的？” “水可以吸收能量，但能量的去处一直是困扰科学家的谜，”顾知秋道：“之前我在加zho……啊不对，在家里的厨房做过一个实验，当水流通过两个线圈，会产生强电压。” “这个实验又表明了水不但会吸收能量，也会储存能量。” “但是，现有的科技无法对水中蕴含的能量进行分析，也就是说，我无法确定能量在水里面的分布是随机离散还是如同氢键的结构那样有规律的排布。” “今天听到各位对冰晶体的水分子排布之后，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水的编程之美，所以我开始怀疑水里面蕴藏的能量是否也是如同记录信息一样，进行着有序的排布。” 有几位院士道：“扯远了，这对于重氢水的解决没有任何帮助，因为你要知道重氢水在液体状态下和固体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就是胡思乱想嘛，主要具体的我也不了解，只能大胆猜测。” 郭老倒是对顾知秋的猜想很感兴趣：“知秋，你继续说。” 顾知秋道：“我建议，如果咱们接下来没什么事情做的话，可以测一下重氢水的光谱。” “哦，有什么猜想可以验证吗？” “倒也不算验证，只能说如果测试结果如果和我预料的那样，就说明我可以真正的进行猜想了。” 郭老笑道：“那就是说现在还处在猜想自己的猜想能够提出的阶段？” “嗯嗯，”顾知秋挠了挠头，被老人家用慈祥的目光去看，是一件让人十分拘谨的事情。 因为对于生态以及生化领域不了解，所以他的猜想逻辑很简单。 先简单进行一个提问，地球上的水是什么颜色的？ 对的，无色略带淡蓝色。 但这个淡蓝色，并不是因为映照蓝天的缘故。 而是因为水分子中有氢氧键，而氢氧键会吸收750纳米左右的光。 在可见光谱中，750纳米，正好是偏红色光。 如果这个波段的光被吸收，那水面反射出来的光就只剩下了偏蓝色光。 最后，水的颜色就呈现为无色略带偏淡蓝色。 但如果在重氢水的光谱测试过后，发现重氢水的光谱与普通水不同。 那么就可以说明重氢水吸收了不同波段的电磁波。 如果真是这样，他就可以大胆的提出，吸收能量的差异性，导致了重氢水的物理特性改变的猜想。 当然，如果这个猜想提出。 那关于水中能量的秘密，恐怕也要让他彻底坐不住了。 因为水对于人类、对于生物、对于地球，至关重要。 如果地球的生命产生，真的和水中蕴藏的能量“编程”有关，那重氢污染的问题，恐怕就不是简单的环境问题了。 因为人体内，70%也都是水。 第240章 关于水的大胆猜想 沈千澈还没来。 实验室中的一众院士此时也正是空闲。 其实也不能叫空闲。 毕竟他们满脑子的不可思议，只是束手无策罢了。 而在这个时候顾知秋刚好提出了一个自己的实验方向，于是，验证一下倒也无可厚非。 在郭老的安排下，几位院士开始测试重氢水的光谱。 实验很简单。 采取atr法，将重氢水样品滴在atr晶体表面，然后采集重氢水样品表面的反射信号获得样品表层成分的信息。 对于吸收光谱来说，吸光度符合比尔定律。 a=axbxc。 其中， a，样品的吸光度。 a，样品吸收系数。 b，样品厚度，即光程，红外光穿透样品的长度。 c，样品浓度。 参与实验的院士们将参数列表记录，随后逐一将样品的吸光度进行计算。 接着在现代红外光谱仪上，快速的进行了转换。 红外中透光率和吸光度之间的关系满足公式：a=-lg(t) 其中： a，样品的吸光度 t，透光率（%） 不过在红外光谱仪上，直接按下按钮，所有的红外透光率便全部显示了出来。 几名院士将光谱进行汇总，然后递给了郭老。 “有偏差，重氢水吸收电磁波波段低谷在600nm附近。” 郭老的声音缓缓的在实验室里响起。 所有人如同噩梦惊醒一般，纷纷打了一个激灵。 顾知秋问道：“会不会是因为重氢水的物理性质改变，导致了波段的不同？” “不会，”郭老道：“根据之前的实验显示，重氢水在液态情况下和普通的水是没有区别的。” 顾知秋的疑问解除。 那各种猜想和各种让人不可思议的问题，便接踵而至。 当然，不止是顾知秋。 在看到实验结果之后，所有院士都意识到了问题的诡谲。 所有院士回到了办公桌前，然后不约而同的坐了下去。 郭老坐在众人中间，思索了片刻，道：“大家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吧，看看其机制是怎么样的。” 重氢水的反常现象，让这些做了一辈子研究的老科学家们，险些崩溃。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曾经有人给了你一抔土，告诉你这是火星土。 然后你花费了毕生精力去研究这些土壤，为此发表了无数研究。 甚至提出了火星殖民、开始搭建火星实验室。 结果在你垂垂暮已的时候，告诉你这些火星土，其实是假的，是在地球上人为制造的。 是的，我相信不管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裂开。 这些院士们也不例外。 水的性质，几乎已经如同常识一般，毋庸置疑的被每个人所接受。 而水作为能够溶解固体最多的溶剂，无数生化实验，都是依托于水的常识性性质来做的。 如果从这一刻起，水的性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那过去他们的实验结果，他们的科研贡献，他们所搭建出来的生物、化学体系，恐怕也都要随之坍塌。 这种近乎地震一般的情况，让他们久久无法释怀。 讨论进行的十分困难。 液态重氢水和普通水的分子结构没有什么区别。 但他的性质，又好像完全与水不同。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人心里十分不舒服。 过去科学家们总以是否有液态水来判断其他地球上是否有生物存在。 但此时重氢水的出现，让他们开始思考，是否不同天体上面的“水”，都不是一样的。 刚才的那个实验，水的吸收光谱，是指不同波段的光波在通过水时被吸收的程度。 其实对于不同波段的光波来说，水对于他的吸收强度会有很大差异。 虽然科学家们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理，但实验结果是，水在300nm——900nm之间有一个吸收低谷。 这意味着这个波段的光，会更容易的“穿过”水。 巧合的是，这个波段范围，和人类可见光波段匹配的非常好。 会有人反过来说，这或许是人类祖先是海洋生物的证据，正是因为海洋培养出了人类的可见光波段范围！ 但逻辑上讲不通，没理由早早就离开海洋的人类形成了这样的可见光范围，而在水里生存了更久的水下生物，却未能演化出来。 因此，反过来质疑的说服力不强。 如果大开脑洞的话，可以把已知的信息汇总一下: 一，水可以吸收能量\/电磁波。 二、水对电磁波的吸收光谱，与可见光的波段范围出奇的契合。 三、重氢水在分子结构完全没有变化的情况下，吸收的电磁波波段出现了差异，但吸收的低谷仍然在可见光范围。 四、从表象上来看，重氢水和普通水的唯一区别，就在结冰的过程中，重氢冰的分子结构开始随机分布。 那或许，应该是这样的版本—— “水是生命产生的最大秘密。 水中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或者是信息。 而生命，则是这些信息保存的介质。 水中蕴藏着复杂的编程， 有的负责保证生命的正常进行， 有的负责信息的转录， 当然也不排除还有一些更复杂的运作机制。” 在顾知秋的一番大胆猜测之后。 所有人都被干沉默了。 很显然，顾知秋的猜测在他们看起来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科研的范畴。 在中科院这么多严谨的院士面前，提出这样的假说，难免会贻笑大方。 但顾知秋自己，则是漠然的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前，缓缓的坐了下去。 只有他自己不觉得异想天开。 因为就在前不久，他曾莫名其妙的陷入到这个问题里过。 那时候他思考人类起源，思考神话传说，思考所有神话中都提到的大洪水…… 是的，当时他想了很多，十分入迷，但终究还是没有研究出来一个所以然。 而此时和水联系起来之后，他似乎有了一些答案。 他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身上有些发冷。 紧张的攥着拳头，低头看着桌面。 脑海里则是飞快的思索了起来。 是的，在他看来，重氢水的出现，让他把所有的碎片都已经集齐了。 他靠着这些碎片，拼凑出来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第241章 你可曾听过这个故事 首先，是水中蕴含的信息，到底是什么信息？ 这个答案，人类或许永远都不知道。 毕竟人类只是一个信息储存的介质。 曾经顾知秋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倒也正好用的上。 那就是人类储存信息的最终版本会是什么样的。 人类发展的历史，也是信息的发展历史。 过去的石头、甲骨、巾帛、纸张，到后来的磁盘、光盘、u盘、硬盘…… 随着信息量的迅速增大，储存的介质也越发先进。 一个图书馆的知识，一张小小的硬盘就能完全储存下来。 但顾知秋认为，这都不是最完美的储存介质。 原因很简单，现在的储存手段很容易失效。 是的随着储存介质的越来越精密，保存的条件就越来越难了。 假如人类突然发生了巨大的灾难，随着时间的推移，精密的硬盘结构逐渐朽化，信息也就逐渐在光阴的侵蚀下丧失了。 反而是最原始的石头、化石，可以保存千万年、上亿年。 但石头的信息记载量又太小。 所以，顾知秋思考过，完美的信息储存介质，应该是能够储存足够大的信息，并且能够度过漫长的时间跨度。 后来，一个获得了生物学诺贝尔奖的朋友，偶然对他提起过一嘴——“你找来找去，却从自己身上找，如果人类dna可以储存信息，那毫无疑问，人类自己就是最完美的介质。” 很难想象，使用地球生物常用的 4 种核苷酸，不考虑表观修饰，每个核苷酸可以储存 2 比特的信息。 每克 dna 可以存储 455 eb 的信息（1 eb = 1e+18 字节 = 100 万 tb），这超过闪存、硬盘、量子存储等无机存储设备。 而成人人体大概4-6*10^14个细胞，每个细胞4-8pg dna，共计约1600-4800g dna。 是的，很难想象，一个人体可以储存的信息，就足够储存下人类从诞生到现在的所有的信息，甚至可以复制几十遍还绰绰有余。 更神奇的是，所有生命，似乎从生下来就有繁衍后代的本能。 从小到蚂蚁，大到恐龙，无一例外。 人类不懂，将其称之为本能。 可本能从何而来？ 顾知秋现在似乎有了答案——水。 全世界，各地的古神话中，都有无数的雷同，都无比契合的有关于大洪水的记录。 但在差不多相同的框架之下，又分别演化出了不同的神话。 在不久前，顾知秋对这些上古神话感兴趣的时候，尝试着让他们统一，但发现除了本体框架和一些蛇身、洪水、巨人、不可思议的未来科技等的记载之外，其他地方实在无法统一，硬要说一样的话，又显得有些牵强。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统一。 因为这一切，似乎都和水有关。 这些人类理解不了的神话和本能，或许是水中蕴含的信息的一丝泄露。 是的，水要保证生命体存活，会通过编程给这些生命体一些“本能”。 而在这个编程的过程中，有一类生物的编程出现了一点差异，水中的信息也就有一部分进入了这些生物体中，这或许可以称之为“信息泄露”。 有幸得到“信息泄露”的这一类生物，正是智人。 于是，智人凭借着这些泄露出来的信息，出现了天、神崇拜，发展出了意识，点出了各种科技树。 从而在短短的三万年内，成为了执掌地球的生命体。 顾知秋紧张的攥着拳头，有些慌乱的埋着脑袋。 过去纠结的所谓的“神学”问题，现在看起来都解释得通了。 但如果真是这样，反而更让人绝望。 会议室内，所有生化院士都还在对他的天马行空的猜想斥责。 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想，但顾知秋已经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是一种直觉，就好像人一旦猜对了什么，身体不由自主的给出的反应。 想到这儿，他反而更焦虑了一些。 因为这或许也是“水”在捣鬼。 顾知秋回头看着这些院士：“人类是怎么出现的？” “所有的生物都是从单细胞演化来的，这几乎是常识。” “那单细胞生物是从哪里出现的？” “没人知道。” 顾知秋问道：“人类能够自行从无机物中造出生命体吗？” 所有人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 人类科学演化数百年，弄清楚了人体结构，弄清楚了dna、蛋白质、氨基酸……等等等等。 所有人惊叹于生命体的巧妙。 但毫无疑问，如果给出一些碳氧氢，人类完全无法制造出一个生命体。 这仿佛也是一个常识。 有小朋友会说，骗人，人类都会克隆了。 但要知道，所谓的克隆，不过是从原生命体中取出细胞核，然后通过核移植，从而通过代孕动物进行培育。 严格意义来说，这不是制造生命体。 而且如果顾知秋提出的水编程猜想成立，那人类的克隆估计还是制造“bug”。 真正的制造生命体，应该是通过一堆没有生命的原材料，制造出生命的过程。 这个在每个科学家心里，都被认为是不可能的存在。 因为一提到生命，就会有一种形而上的感觉。 不过还真有科学家研究过这个问题，当然，没有制造出真正的生命。 但是他们通过水和闪电，制造出了氨基酸。 虽然距离生命相差甚远，但能够用无机物制造出来有机物，这便已经是极大的突破。 蛋白质是生命的物质基础，氨基酸是蛋白质的最基本单位。 但不管是这个稍微擦边的实验，还是人类假说，都基本认定，地球最初的那个单细胞生物是出现在水中。 也认定水是生命之源。 甚至把有没有液态水，来作为其他类地星球是否有生命存在的依据。 所以，到这儿为止，顾知秋对自己的猜想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 “如果第一个单细胞生物便是由水制造出来的，” 他喃喃道：“那似乎什么都不奇怪了。” 第242章 是我说的含蓄了吗? 所有院士看向顾知秋，心里更凌乱了。 按照顾知秋的逻辑。 地球产生生命体并非偶然，而是被选择的结果。 水携带着大量信息被储存在地球上。 为了信息的更好传递，滋养出了生物。 并制造出了繁殖机制。 而繁殖冲动，深入骨髓，让每一个生命体自出生开始，便为基因的延续而努力。 可如果反过来一想，如果基因延续实际上是为了信息的延续，也挺可悲的。 按照顾知秋的逻辑。 人类的出现也并非偶然。 而是源自于信息的泄露。 水中的信息就如同一个装满财富的密码箱。 而人类意外产生的意识，则是撬动这个密码箱的撬棍。 大胆的猜想让整个会议室都变得异常寂静。 虽然对于顾知秋的猜想，他们还是以质疑为主导，但正是因为这个让人充满质疑的猜想，让他们所有人都心生忌惮。 因为水的吸收波段毫无缘由没有道理的变化，让他们根本无法用现有的科学来解释。 而顾知秋提出的水编程猜想，虽然反常识，但似乎也是最符合的解释。 在会议室陷入一片诡谲的寂静后不久。 一道急促的开门声打破了这古怪的气氛。 侯国强和沈千澈一同走进了实验室。 “怎么回事？怎么情绪这么低落？” 侯院长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实验室中的气氛不太正常。 随后，所有院士纷纷转头看向顾知秋。 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那意思也很明显。 “知秋，怎么了？”侯国强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顾知秋道：“侯老，我们发现重氢水吸收的电磁波波段和普通水有差异。” “嗯？” 侯国强微微皱眉，道：“液态重氢水和普通水不是没有结构上的变化吗？” 郭老院长解释道：“是的，但从光谱上显示，重氢水的吸收波段确实出现了变化，原因不明，这也是现在所有研究工作停滞的原因。” 几名院士低落道：“侯院长，重氢水的滤波变化，是违背科学常识的。” “太突然了，我们曾经把水当做一切实验的标杆，这是生物学和化学的基础。” “可水的物理属性在分子结构没有变化的情况下，物理特性突然发生改变，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顾同学提出了一个猜想，他猜想水中是有‘编程’的，重氢水的出现是人类对普通水的编程进行了改写。” 实验室中乱糟糟。 侯国强也一时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这猜想确实大胆了一些。” 他带着沈千澈走到几位院士面前：“这位是华科大高分子材料专业的优秀学生，也是我们华科大材料学这么多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侯院长对沈的夸赞，并没有太大的效果，在全员情绪低落的情况下，所有人便没有了寒暄的心情。 沈千澈额头冒汗，尴尬的看着一众前辈，点头致意。 顾知秋突然站起来，把他拉到了一旁，简单交代了一些什么。 一两分钟之后，两人这才又走了回来。 “说什么悄悄话呢？”侯老问道。 “没什么，就是简单说一下情况。” “在路上我和千澈也简单说了一下，”侯老道：“千澈耐得住性子，我是打算让他从微观的层面，对重氢水进行严密的观察，以发现其向正常水扩散的原理，从而找出解决办法。” 顾知秋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分子层面的液态重氢水并没有什么异常。 所以按照他的猜想，真正的问题不是出在微观层面的分子结构上。 重氢水依旧能吸收电磁波，就意味着重氢水依旧是极性分子。 所以问题的根本，很可能是水分子运动的状态变化。 电磁波过水的原理很简单，在高频振动之下，影响水分子进行受迫振动。 而对于电磁波的吸收波段变化，最大的可能应该出现在分子运动的改变。 也就是说水编程猜想所影响的，并不是改变分子结构，而是改变了分子的运动规律。 就好像变成，同样的0和1能创造出各种各样的逻辑和软件，不足为奇。 当然，顾知秋和沈千澈说的事情，和这些都无关。 办公室的压抑气氛源自于顾知秋大胆又让人忌惮的猜想，出于专业的事情由专业的人来解决的考量。 顾知秋很快就被侯国强带了出去。 大胆的猜测是好事，但影响到科研情绪就不太好了。 侯国强和顾知秋走在中科院的路上，突然开口道：“我对你的猜想会持有保留意见，你别多想。” “我没有多想。” “你小子我还不了解？嘴上说着没多想，心里恐怕也是不服吧？”侯国强道：“刚才和千澈私底下说了什么？是不是让他帮你验证一些猜想？” 顾知秋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侯国强道：“猜想和实验是两回事，猜想可以天马行空，但实验要脚踏实地，哪怕千澈来了，我也会让他按照流程，逐步推进验证过程。” 侯老是担心顾知秋的提议会打乱环境实验室的验证过程，他的猜想过于不着边际，对于解决重氢污染问题，意义不是很大。 因为人类截止到目前为止丝毫没有察觉到水中的编程信息。 哪怕花费大力气验证成功了，凭借人类现有的科技和对水的了解，根本无法进一步解决问题。 顾知秋似乎看出了侯老的担心，无奈道：“我真没拜托千澈帮我验证什么，我就是和他说了一下实验室的情况。” “我说实验室的这些院士们可能比较守旧，让他不用太听话懂事，有什么方向就去大胆尝试。” “就这些？”侯老看向顾知秋，有些哭笑不得。 “就这些。” “你小子，”侯老道：“对了，我想了一个路子，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你觉得在火星或者月球上殖民怎么样？” 顾知秋微微皱眉，后仰着身子看向侯国强：“侯老，您是认真的吗？” “可行性怎么样？” 顾知秋看侯国强不像是在开玩笑，低头思索了一下，道：“我觉得我有必要再跟您仔细说一下我的猜想，关于水编程猜想，他们替我说的还是含蓄了……” 第243章 且听龙吟 侯国强看着顾知秋，叹了口气道：“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是正经的问你。” 顾知秋无辜道：“我也是，水编程猜想和实现火星殖民是有关系的。” 侯国强忍着性子，没有爆发：“哦？什么关系？你最好给我说出来什么所以然。” “按照我的猜想，人的意识是水赋予的，”顾知秋道：“如果我们下定决心的迫切的想要实现一件事，或许水会给我们答案，当然一个人的力量可能不够引起水的注意，但举全国之力去干一件事，就能做到。” 所有的一切都机遇他的猜想，所以这个想法毫无疑问也是天马行空的。 当然，如果硬要找什么例子的话也是能找到的。 德国。 1914年突然崛起发动第一次世界战争，作为战败国的主要责任国，死亡人数居于首位，而且还接受了严格的武器限制。 结果没消停几十年，到1939年，就又发动了第二次世界战争。 而且还是军事武器碾压式的横扫欧洲。 火炮技术，装甲材料，发动机技术，喷气技术，弹道火箭和隐身技术等方面笑傲全球，有些甚至跨时代。 甚至现代军事科技中弹道导弹、隐身战机、垂直起降等技术，理论母本也来自德国。 德国这么短暂时间的迅速崛起，无论任谁来看，都是不可思议的。 这样看起来如果就认为德国的崛起不可思议的话，那战后的事情，就更让人大跌眼镜了。 二战之后，大批的德国科学家被苏联、丑国瓜分。 冯.布劳恩。 德国v2火箭之父，本人和研发团队400名科学家到了美国后，为美国研制出了红石，丘比特，潘兴等先进导弹。 海森堡。 哥本哈根学派代表，量子力学主要创始人，20世纪理论与原子物理最重要巨匠。 李斯特。 德国经济学教父，关税同盟、贸易保护主义创始人，凭一己之力让德国从战败国跃居世界经济强国，满血复活。 爱因斯坦。 不需要赘述。 哈恩。 1944年诺奖化学奖获得者，物理和放射化学家，镭盐中分离出放射性物质钍（228th），锕（227th），新钍（228ra），铀z（234pa），镤（231pa）。并与核物理大咖奥托.哈恩1940年就开始合作用中子轰击铀核研究院子弹。 庆幸的是二战尾声，经费不足加上给德国的时间实在不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赫斯。 1936年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 玻尔。 诺贝尔物理奖得主，全息术创始人，主要成就原子结构与量子力学。 布洛赫。 1952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核磁共振发现者。 钱恩。 诺贝尔生理学及医学奖得主，青霉素胰岛素等多种抗生素发明者。 此外还有费米、劳埃、海韦希、勒韦等名动天下科学家。 是的，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人类的科技技能树，基本上是德国的科学家们点满的。 一个统一最晚的德意志地区，而且处在势力博弈最严重的中欧，突然爆发一个时代的举世皆惊的天才，是让人十分费解的。 如果真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顾知秋更愿意拿出自己的猜想来解释—— 处在斗争最严重的中欧地区，国家动荡弱小，一代人迫切的希望德意志崛起，从而触发了某种机制，使水中蕴含的“信息”给了他们一些暗示和方向。 对了，之前顾知秋对丑国的阿波罗计划感到不可思议，认为这些只是超出了人类的科技范畴。 但现在，误会解除。 因为负责阿波罗计划的，在神秘工作室工作的几名核心科学家，都是德裔科学家。 为首的正是那位德国v2火箭之父，冯.布劳恩。 他负责研发的潘兴c是美国第1颗人造卫星运载火箭，土卫5于1969年7月16日将阿波罗送上月球，成为人类首登月球开拓者。 这样一来，一切似乎就合理了。 当然。 众所周知，孤例很难让人信服。 那且看龙吟……呸，且看华夏。 用算盘算出原子弹、氢弹。 用二十年的时间，从刚刚建国到跻身五大流氓国。 网友开玩笑说，刚建国的那一代人，用一代人的寿命完成了六代人的使命。 但说实话，毫不夸张。 他们的汗水不可置疑，但原子弹、氢弹、火箭、载人火箭、洲际导弹、三位一体核打击…… 这一系列科技树，也就刚开始老大哥协助了几年。 但老大哥烧毁了所有资料撤离之后。 华夏便一直处在孤立无援的状态。 但就是在丑国和苏联联合施压之下，华夏的原子弹试炸成功。 七年后，氢弹试炸成功。 甚至杨老都连忙回国一趟，不可置信的询问钱老华夏的原子弹是不是华夏独立造出来的。 作为一位诺贝尔奖得主，他十分清楚这样的国际环境和科研环境下，制造出来核武器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在得到钱老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一度失语。 如果我们回到那时候的华夏，便能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 在那个所有人都铆足了力气振兴华夏的时代，所有人是不讲道理的。 需要原子弹，就给出期限去制造出来。 需要氢弹，就一定要造出来。 于是，就真的制造了出来。 说如有天助，丝毫不过分。 …… 如果综合德国和华夏的崛起历史来看，无疑给顾知秋的猜想提供了强有力的佐证。 所以，这也是对侯老提出殖民火星的回答。 火星殖民很难，但如果集全国之力去做，可以成功。 顾知秋道：“如果水里面真的携带着远超人类文明的信息，当所有同胞都铆足了力要移民火星，凭借华夏的人口基数，一定能从水里得到答案。” 侯老看着顾知秋，半晌无言。 顾知秋本以为他要说自己胡言乱语。 可没想到侯老沉声道：“钱老在生命临终前，进行的最后一个项目，你有听说过吗？” 第244章 昆仑plus，火星移民计划 顾知秋微微皱眉道：“听说是特异功能？好像这个项目也成了钱老的污点。” “507研究所，人体科学项目，”侯老道：“对外宣称是研究特异功能，但实际研究目标是人类意识。” “哦……” 侯老道：“项目进行的很困难，因为很多内容没办法科学的验证，所以也是以猜想为主。” “不过在最后的实验报告上，钱老提出了一个和你的猜想很相似的一个说法。” 顾知秋充满好奇。 “按照钱老的研究推想，人体是意识的载体，也是将意识局限的框架。” “人体的潜力挖掘，取决于意识的作用程度。” “人的大脑开发只有不足10%，也是源自于人体和意识的匹配程度较差的缘故。” “经过训练，人体会逐渐挖掘更多的潜能，比如力量、速度、反应能力等。” “你见过一个父亲情急之下抬起几吨重的汽车，也见过一位母亲为了接住楼上掉落的孩子爆发出可怕的速度。”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中把这种人类‘自身的自然中沉睡着的潜力’概括为人的潜能，这种潜能就是人的体能与智能的总和。” “人如果意志坚定的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大概率会做到。” “而如果很多人都朝着一个目标铆足全力，则很可能完成不可思议的壮举。” 顾知秋耐心的听着，当然，这些不为人知的秘辛对他而言都是无比新鲜的。 “这些推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一般是采取保守态度，”侯老说着，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以我个人的经验来说，不管意识是怎么样的，我仍然相信事在人为。” 人快饿死的时候，再想吃东西，天上也不会掉下来一碗米饭。 如果只靠空想，而不付出努力，那一切都是白扯。 顾知秋道：“猜想归猜想，回到现实自然还是得努力。” 侯老道：“星链卫星再过两个月就全部就位了，根据中科院的猜测，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地球的水资源将全部被重氢污染。” “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顾知秋道：“昆仑避难所的事情上，虽然我不赞同，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也肯定会不遗余力的。”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 “对，或者说是你的安排。”侯老道：“这两个月对我们来说无疑是至关重要的。” “奇点实验，”顾知秋道：“奇点实验先验证成功。” “然后呢？”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 顾知秋耸了耸肩。 地球都要完蛋了，如果重氢问题不解决，那再做什么科研还有什么意义？ 侯国强又问：“奇点实验如果成功，对于星链卫星以及火星计划是否有帮助？” “当然有帮助，”顾知秋不假思索道：“星链卫星的目的是通过能量引起引力扰动，从而修整飞船航行轨道，为飞船提供超光速的可能。” “而如果我们真能制造出类奇点模型，那相当于可以制造引力波。” “如果还能任意修改参数，那甚至可以无视星链卫星所维持的固定航道。把这个按照轨道高速前进的‘高铁’，改动成可以在任意矢量方向高速前进的超跑。” 顾知秋所提出的宇阶引力切面是一条运载飞船通向的火星的航道。 在原本的计划之下，是通过星链卫星保证这条航道的稳定性。 从而能让运载飞船顺利的往返。 这是通过制造曲率环境，凭借宇宙自身的扩张速度超越光速。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算是曲率飞船。 但如果掌握了人造奇点技术，那就可以制造出真正意义上自由航行的曲率飞船。 曲率飞船的原理很复杂，但用通俗的话来阐述，其实简单。 飞船就好像玻璃珠，太空就像是枕头。 常规的飞船飞行，需要给这个玻璃珠提供一个力，让玻璃珠滚动起来。 但曲率飞船，则是把枕头压出一个坑，或者掀起来，从而让玻璃珠自己向前滚动。 想要达到对空间施加这样的力。 反物质是一个办法。 但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方法，那就是——人造奇点模型。 相信每个人都看过一个永动机模型。 在一头驴前面钓一根胡萝卜，于是这头驴就会不停的拉磨。 而依据奇点模型的曲率飞船，简单来讲，也是这样。 不断的在飞船前方制造短暂的奇点，通过强引力不断的拖着飞船前进。 光速给宇宙万物增加了一个限度，而宇宙本身，则没有限度。 当一个奇点的突然出现，会让空间和时间瞬间坍缩。 这个瞬间，就是奇点飞船的理论航行速度。 能决定飞船速度的只有奇点的强度和距离。 但理论来讲，飞船的速度没有上限的。 因为这个问题，就如同在问宇宙大爆炸的第一个瞬间，宇宙的直径是多少一样。 是没有答案的。 侯老看到顾知秋对奇点实验和航天之间的联系做出了充分的肯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那这就意味着火星移民的可行性，也更大了一些？” 顾知秋道：“这牵涉到另外的专业，哪怕奇点项目成功了，也只是能保证往返火星的效率增大。” “但有能力把人送到火星上，和能在火星上生存是两码事。” 侯老目光深邃的看向顾知秋。 “咳咳，”顾知秋轻咳两声。 “我记得之前和星链卫星一起提出的还有针对钫元素研究的火星实验室，”侯国强道：“我想你应该对人类怎么在火星上生存，也有过考虑吧？” “考虑是考虑过，不过您不觉得跨度太大了吗？”顾知秋道：“一个维持科研队伍生存的实验室和维持十几亿人生存的火星环境，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尽力尝试，克服困难，争取成功。” 看着侯老充满期许的眼神，顾知秋似乎除了点头，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如果重氢问题无法解决，那么这会是我们最好的后路。” “就算成功了，也是背井离乡。”顾知秋喃喃道。 “只能如此了，”侯老道：“用空间换时间，用时间继续去寻找答案。” 第245章 顾－克坍缩装置 顾知秋和侯老告别之后，便开车回了家。 因为重氢污染的事情让他心态沉重了不少。 本想着这些糟心的事情就先不告诉路曼曼了，可没想到，刚走进客厅，就看到这妮子穿着拖鞋滴答滴答的跑了过来。 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手机，一边发现新大陆一般的问道：“哇，丑国的沉冰事件你听说了吗？太神奇了！” 顾知秋只能装模作样的表示惊讶，然后道：“很神奇吗？不觉得很可怕啊？” “很神奇也很可怕，我看水面上好多死鱼……” “对了，你从哪儿知道的？” 路曼曼打开抖音，道：“现在抖音微博上都是这些消息，都热搜了。” “丑国好像还有一个反水的组织。” “反水？”顾知秋一脸懵逼。 “对啊，现在丑国好多人已经反智到把水当做敌人了。” 顾知秋心里嘀咕道，严格意义来说，现在说是敌人也没什么问题了。 现在重氢刚开始影响全球气候，末日的气息还不够明显。 丑国的重氢事件爆发之后，互联网上更多的只是看丑国的笑话。 整个互联网笑声一片，还没有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接下来的几天，丑国各地的景象流出，成了全球媒体上的热门视频。 而顾知秋则是在奇点实验室改造成功之后，就钻进实验室和克里埋头探索了起来。 理论数据的足够完备，给具体实验提供了强大的底层基础。 实验和预料之中一样顺利。 仪器开动之后，微观世界的量子在磁约束的环境下光速缠绕。 随着恒等式理论的指导，在空间压缩能量进一步聚集之下。 量子坍缩现象便出现了。 实体结构制造不出来理论上无穷小的空间，但磁约束可以。 虽然第一次实验没有出现类奇点现象。 但已经有了成功的苗头。 接着，两人趁热打铁，根据实验参数，对实验过程进行修改。 在第四次实验，成功观察到了类奇点现象。 实验屏蔽仓中，量子缠绕后坍缩，仓中所有能量和基本粒子在最终碰撞之后，由粒子形态探索形成弦。 表现出来的效果则是能量和粒子消失。 而一股庞大的引力涟漪在0.037s内，一闪而过。 实验舱中表层基本粒子被破坏，整个空间实现真空。 克里看着实验检测设备上出现的0.037s的异常波动，神色止不住的激动。 “这0.0037秒的能量异常，很有可能是……” 奇点现象用镜头无法记录。 在奇点形成的瞬间，所有能量与基本粒子全部湮灭，所以从镜头里显示，应该是一片漆黑。 漆黑也不准确，连光子都无法逃逸的情况下，严格来说应该是黑洞的黑。 所以，奇点是否出现，用镜头是看不出来的，只能通过实验数据。 实验仓在这0.0037s的时间，四周的力学传感器以及粒子探测器，都有明显异常的波动。 在这一瞬间，四壁拉力达到传感器设计上限。 在图纸上表现很像是一个bug。 在这个瞬间跳起到极限然后很快落回到了正常数值。 而外壁粒子探测器，则是在这个瞬间，粒子碰撞数量降为0，然后很快恢复正常。 0.0037s的时间，对人类来说，单位过于小，以至于什么也感受不到。 但所幸，检测设备将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应该……是的”顾知秋看着各项数据，确认无误之后，下了定论。 …… 接下来的几天。 两人不断的改变参数，进行了上百次实验。 昼夜不分的苦干了三天四夜。 一台又一台仪器因实验误差而报废。 高能物理实验室的小型爆炸和一日三餐一样，来的无比殷实。 光是侯老听到动静自发赶过来的次数，都达到了三次。 最终，在第四天清晨。 人造类奇点模型宣告成功。 顾-克坍缩装置突破0.5s级人造奇点水平。 虽然只有0.5s，但已经是实验室水平的上限。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试验中，两人也进一步为坍缩之后的弦理论进行了学术补充。 克里能够很清楚的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奇点项目任何一个支线，都是足够摘取诺贝尔奖的成就。” “而整个实验，我无法想象他将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巨变。” 顾知秋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实验台前继续忙碌了起来。 “接下来推演一下奇点项目在军工和航天上的应用，有个大致的方向我们就把这些内容向中科院提报。” “好。” 两人又坐了下去，开始对顾-克坍缩装置进行纸面上的军工改造和航天改造。 依托于恒等式原理下的设备改造并不是什么难事，唯一困难的是在不同环境下的粒子对撞设备和基本粒子的产生要远比实验室环境困难的多。 毕竟，这个实验几乎占用了整个高能物理实验室，想要把这个移植到飞船、核弹头上，难度过大。 两人在埋头验算了整整一天之后，仍旧没有拿出什么可靠的方案。 原因很简单，整个坍缩装置过于臃肿笨重，而且对于实验环境要求极为严苛，如果脱离实验室环境进行，那么可能出现的变数太大。 对于机载探索装备，估计还需要一个全新的设计逻辑。 因此，两人便决定先将实验结果上报中科院，然后再做讨论。 毕竟抛开应用不谈，光是实验室人造奇点成功，就已经是跨时代的成就。 两人各抱着厚厚一大堆试验资料，摇摇晃晃的向侯老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无数科研人员都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盯着鸡窝头的他俩。 不过他们大多行色匆匆，也就少了围观。 “重氢污染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克里喃喃道：“我父亲也好久没有给我发消息了。” 丑国的武力镇压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重氢事件完全被那群自私的政客抛到脑后，任由其扩散了。 现在北美洲加拿大、墨西哥等国所有水源已经基本全部沦陷。 南美巴西海域沿岸也已经开始被逐步污染。 但尽管面对国际社会的指责，丑国依旧视若无睹，一门心思的镇压着国内的叛乱。 第246章 重氢水和水波 华夏这边因为得到消息比较早，再加上早有预案，所以没有像其他国家那样手足无措。 “别担心，你父亲有一群拥护者，说不准一路平推国会山呢。” 克里顿了顿，随后转头一脸无语的看向顾知秋。 很显然，顾知秋压根不清楚民间力量和军队的力量差别有多大。 因此这些话压根不算安慰，反而让克里更加焦虑了。 半晌，他喃喃道：“他能自保我就谢天谢地了。” …… 侯国强办公室中，看过高能物理实验室的实验参数之后，侯老连连赞叹。 当然，这赞叹只是对纸面数据上的惊讶和赞赏。 实验室环境下的人造奇点成功，这在天体物理学和量子物理上都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按理来说，这该是全球物理学界的一场大地震。 但碍于当下的国际局势，很显然，这场本该出现的大地震，大概率是不会出现了。 现在世界各国都遭受重氢污染的威胁，阵脚大乱。 世界各国都开始，陆续开展避难所计划。 在这个后末日时代，顾知秋之前所有的科研成果，似乎都不再有什么吸引力了。 当下世界各国首要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自保。 不过，这时候中微子通讯反倒派上了大用场。 各国大兴土木，在深山中挖出一座座城市避难所。 在厚重的山体之下，电磁波通信基本失效，而中微子通信技术，则成为了后末日时代的首选通讯技术。 这种穿过地球都不会有多少能量损失的通讯技术，太适合作为避难所通讯。 以至于各国向华夏购买的中微子通讯运营权直接买到了一百年以后。 而欧洲等之前退出技术同盟的国家，也不惜花十倍的价格购入。 但华夏的技术封锁也不是开玩笑的。 钱，现在对华夏来说无足轻重。 环太之后，大量外资入华，短短几个月，华夏已经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 华夏央行有无穷的造钱能力。 更何况，在末日时代，所有的商业行为基本上都退化成了以物换物的形势。 无奈，欧盟将荷兰asml公司的丑国管理层以联邦法律强行遣返，将整条光刻机生产线运往华夏，以此换来了欧洲的中微子通讯塔的基建工程。 这时，华夏才算是勉强松口。 但工信部表示很为难。 最后在光刻机生产线通过华夏的大型运载飞机接回来之后，工信部敲了欧洲万亿欧元后，这才很不情愿的把库存多余的中微子信号塔送了出去。 至此，全球除了丑国，其余所有国家的通讯命脉便都被华夏捏在了手里。 后末日时代的趁火打劫效果十分明显，但重氢危机总归是绕不开的。 以至于侯老整日愁眉苦脸郁郁寡欢。 看着顾知秋的实验结果，心中更加惋惜：“如果你在生化和环境领域也有这样的造诣就好了，如果重氢危机得以解决，那华夏该有多强大……先辈们所希望看到的华夏盛世，全因为这个危机给毁的一干二净。” 现在华夏是有一手好牌的。 但如果重氢危机最终如中科院预料的那样一发不可收拾，那再好的牌也没有意义。 一个强大的国家，只有存在的时候才光芒万丈。 当这些强大的实力成为了陪葬品的时候，那这些强大便一文不值。 顾知秋道：“重氢问题，环境实验室那边还没有进展？” 侯老摇了摇头：“没有。” “沈千澈有什么发现吗？” “那小子有一些小进展，”侯老道：“比如他通过电磁波吸收波段，推算出水分子的运动变化，并且通过逆过程提出了解决方案。” “这不是挺好吗？”顾知秋听到有解决方案，急忙问道。 “但这个解决方案的前提是要知道丑国是怎么将水分子的运动状态改变的，”侯国强苦笑道：“目前我们能想到的是通过温度或者压力的改变，影响水分子的热运动过程，但很显然，这根本不是丑国重氢项目的手段。” “是……很无解。”顾知秋听明白了侯院长的意思。 通过温度改变分子运动速率。 说白了，就是把地球的水系统进行加热…… 是的，加热之后，水分子运动速率增大，总会在一个温度下，达到正常水分子的运动状态。 但问题是，如果有这能力，地球还会结冰？ 让全球的水系统温度保持在二十度，那早就啥事儿都没了。 侯国强又道：“他还提出了一个假想，就是在研究的时候发现了重氢水和水波碎片有一些相似之处。” “水波碎片是什么？”克里问道。 顾知秋打量着他：“你之前代表丑国来华夏参加ufo科研峰会的时候，不知道这个东西？” 克里一脸无辜:“什么?” “丑国之前派出一大堆间谍在华夏搜寻碎片，你都不知道？” “隐约听过，不过那时候我在加州大学，似乎是对华夏特殊飞行器的研究，不过我还真不知道，”克里道：“当时我参加的时候，也是被临时通知的。” “水波碎片不是什么华夏的神秘战机，”顾知秋道：“在地球上空有一块存在了几万年的肉眼不可见的，可以接受处理发射电磁波的屏障。” 克里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一脸不相信：“别逗我了，顾。” “是通过对那些钫元素碎片研究之后发现的，”顾知秋看向侯国强：“对了，话说回来，重氢水和水波有什么关系？” “你记得你之前提出的新型反导系统吗？”侯国强道：“通过天上的卫星与地面的信号接受塔联动，打造出来一个笼罩整个华夏疆域的‘蜘蛛网’。” “嗯，这样可以随时的对闯入华夏的不明飞行物进行定位。” 侯国强沉声道：“根据千澈的研究，水和水波，似乎也有这样的关系，而且经过沈千澈的测试后，对你的水波猜想进行了补充。” “水波只有接收信息的能力，而他的处理引擎不在水波，而是地球上的水。” “水在处理完信号之后，又会将电磁波回馈给水波，以此形成闭环。” 第247章 物理、化学、生物的地球局限性 “有依据吗？”顾知秋急忙问道。 克里在一旁手足无措：“什么水波？什么水？水还能处理消息？” 侯老道：“千澈做了几个实验，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将钫元素碎片分别罩在重氢水和普通水上方，然后发送一串规律的信号。” “在钫元素碎片和水之间，加装一个可以接受电磁信号的调试设备。” “然后测试发现，经过普通水和重氢水反射的信号，是截然不同的。” 顾知秋认真的聆听着，随后摇头道：“我觉得这不能说有什么问题，因为重氢水吸收和反射波段都发生了改变，所以反射出不同也是完全正常的。” 侯国强严肃道：“但是普通水反射出的信号依旧是规律且携带信息的，但重氢水反射出的则是乱码。” 侯院长声音落下，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顾知秋一脸的不可置信，虽然这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想，但猜想被验证，反而更让他觉得可怖。 克里在一旁抓耳挠腮，急的不成样子：“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你们能告诉我吗？” 但无论是侯国强还是顾知秋，都没有给他再详细解释的心情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侯国强沉声道。 “重氢水或许才是最原始的水。”顾知秋心悸道：“而普通水，反而很可能是水波改造后的水，因为正常的物质是不具备处理信息的能力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寻常能见到的正常水反而是不正常的。” “这个实验成功之后，整个实验室所有院士几乎都崩溃了，因为我们之前的科学研究，只是凌驾于人类自己的认知之上。” “如果水体系真的崩塌的话，我们很多科研成果，便烟消云散了。” 顾知秋叹了口气，在一旁的沙发上缓缓坐了下去。 心中无比的沉重。 克里挠着头：“到底什么跟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啊？” 顾知秋心思沉重。 地球科学的诞生，源自于一个底层框架，那就是对人类的世界进行编码。 比如0度，0势能面，水平线，年月日，时分秒，大气压……等等等等。 人类把水从液态变为固态的结冰点称之为0度。 但实际上这个0度只是人类自行制造的数学概念。 如果人类生活在平均温度为一百度的星球上，或许地球上的一百度，就变成了新星球上的0度。 人类把适宜人类生存的地球压强称之为大气压。 但其实地球大气压强为100kn\/平方米。 这意味着一个大气压相当于十吨的重物压在一平方米的地方，人类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如果人类生活在一个大气压强只有100n\/平方米的大气稀薄的星球，那地球上的压强，将会直接把一个人压扁。 …… 但近代物理学的指导思想，从起步的时候，便局限在地球上。 或许是一开始的科技树点错，导致所有的实验几乎都需要以地球这个参照系才得以进行。 人们把地球上的每个现象都赋予了数字，而且这些数字也异常的便于计算。 人们常以此为荣，并归根于人类的智慧。 的确，在这些便于计算几乎不需要思考的“常识”之下，人类的基础科学得到了迅速发展。 但很快达到了上限。 因为从近代物理学起步到现在，都没有逃出地球框架。 而很显然，现在一个更大的晴天霹雳出现了。 那就是水性质的猜想。 因为人类从来没有想过，在不同的星球环境之下，相同物质的物理性质可能会不同。 将爱因斯坦送上神坛的是相对论。 将相对论送上神坛的是狭义相对论。 而狭义相对论的意义在于证实了牛顿体系在宇宙中的不适应性。 是的，在一些领域，科学家们已经发现了地球的物理法则放在宇宙中的局限性。 但没有人再往深处引申。 物质的物理性质大多与微观运动状态有关，而微观运动状态与环境有关。 而地球上出现了与其他星球完全不同的环境，则与水有关。 但很显然，在此之前，没有人思索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认为生物化学是物理的延伸学科，依托于物理体系建立的生化体系，看上去坚不可摧。 但因为水性质的改变，这两座大楼摇摇欲坠。 顾知秋道：“那我猜测会不会是水波对地球上的水进行了编码改造，从而让地球孕育出了生命？” “那就有悖论了，”侯国强道：“根据钫元素碎片的老化检测，水波在地球上存在的时间距今只有3.5万年，而地球上第一个单细胞生物则是在三十四亿年前出现的。” “这个时间节点，可以判断出智人的出现应该和水波，以及水有关。” “而水和水波中的信号会出现信息交换。” 顾知秋埋头琢磨了许久，也没有一个合适的猜想，随后只能作罢。 “那和水波如果有关联的话，有没有找到对应的解决办法？” 侯国强摇头道：“还在不断进行验证，这个还得靠时间去不断的探索。”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比中科院预测的要短的多，因为随着北美洲和南美洲的污染问题出现，对于地球的环境影响是成指数增长的。” 侯国强惋惜道：“很显然，如果说全球的水资源都被破坏了的话，那地球上的所有生命体都将如纸片一般脆弱。” “我觉得，我们需要向丑国索取重氢实验的相关数据，”顾知秋道：“现在知道了水的特性之后，我们只有弄清楚丑国是怎样改造出重氢水，才有办法根据自己的猜想，反向工程进行破解。” “丑国关闭了锁区之后，现在已经彻底疯了。” 克里道：“是的，这个我比你们要了解一些，丑国那些政客已经完全疯了，国内到处都是战火，已经浮现出军国主义的样子了。” 侯国强点了点头：“联合国卫生组织勒令丑国向全球致歉，并主动把重氢实验的相关参数公布，以便于举全球之力，让所有科学家更好的应对重氢危机，但你知道丑国的回应吗？” 顾知秋试探道：“一票否决？” 第248章 反水组织 “丑国退出了联合国组织，并声称自己同样也是受害者，将丑国的重水污染推向华夏，然后拒绝对重氢问题负责。” “……”顾知秋沉声道：“这手段行云流水，不愧是它。” “谁都知道丑国在撒泼无赖，但也没有太多人愿意和丑国干耗着了。” 顾知秋不解道：“那些国家这么不知轻重吗？如果重氢问题得不到遏制，现在一切努力都只是徒劳了。” “重氢危机之下，各国都大兴土木，搭建避难所，忙的不亦乐乎。”侯国强苦笑道：“再加上丑国的昔拉计划被披露了出来，所有国家的高层基本上都知道了，丑国昔拉计划三大项目，除了重氢之外还有cpdna和奇点项目，光是重氢就把地球给祸害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惹恼了丑国，再让自己的国家荣获另外两个项目，那就真的完了。” “但我们如果想要解决重氢问题，就必须要得到重氢的数据。” “怎么要？”侯老反问道。 克里插话道：“华夏现在是世界的主心骨，或许可以向丑国喊话，我相信总会有一些心里还有良知的科学家会把数据偷偷送过来的。” 顾知秋摇头道：“这个办法太温和了，对付无赖是没有一丁点意义的。丑国之所以不愿承认，不敢承认，不把重氢参数交出来，原因我觉得很简单。” “如果地球真的末日了，那也不是丑国一个人的末日。” “但如果我国得到数据解决了重氢问题，那就是丑国一个人的末日了。” 侯国强点头赞许道：“不错，在这个比烂的世界，丑国算是宗师了。如果地球真进入了山洞时代，那丑国有cpdna技术所培育出来的植物，就能保证他们的贫民窟环境要比其他国家更好。” 顾知秋冷笑道：“是啊，赢麻了。” 当全球都相安无事的时候，丑国要富得流油才能体现自己制度的优越性。 而当全球进入末日的时候，丑国只需要比别的国家有更新鲜的空气，就赢了。 对于丑国这些自私自利的政客而言，地球的科技文化水平倒退，无足轻重。 沉默了半晌，顾知秋道：“不行就来硬的。” “来硬的我不建议，”克里道：“现在昔拉计划曝光之后，丑国那些政客已经丧心病狂了，如果华夏再来硬的，他们会当做灭国之战来打，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威胁，根本说不准，毕竟丑国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世界第一强国，如果把他们逼急了，真不知道他们能拿出什么样的底牌。” 顾知秋和侯国强听到克里说出“灭国之战”四个字的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 甚至有一丝丝小期待。 侯国强轻咳了两声：“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你们也忙了这么久，先回去休息吧。” …… 顾知秋和克里离开了。 到最后克里也没清楚华夏到底在研究什么。 尤其是关于水有信息处理能力的相关猜想，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他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顾知秋就开车扬长而去了。 重氢污染水源过了太平洋和大西洋中线，整个地球的平均温度成指数下降。 所有海洋生物成批成批的灭绝。 在倭国海岸和北欧边境海域，鱼类的尸体几乎铺满了整个海岸。 和尸体的腐臭味相伴而来的，是巨大的危机感。 鱼类尸体的不断涌入。 全球温度的不断下降。 各国避难所工程的轰鸣声之下。 全世界几乎都慌乱了起来。 先前嘲笑丑国那些把水当做敌人的人，现在也义无反顾的加入其中。 或许人到绝境的时候，智商都会清零，从而致使宗教思想占据主导。 仿佛祈祷，就成了所有人唯一能做的事情。 谁也没想到中微子通讯全球普及之后，第一次网络大潮居然是催生了一个反水组织—— 这个组织的核心思想就是对水充满敌意，同仇敌忾，共渡难关。 组织的活动也很简单，在网络各种媒体、论坛发布对于水的负面言论。 从而在重氢污染的阴影下，让参与组织的人越发壮大。 他们坚信，如果全球所有人都站在统一战线，一起对水充满敌意的话，人类就终将胜利。 很扯淡的一个逻辑。 很像一个人被一个山贼欺凌，但又打不过山贼，最后只好扎一个小人来诅咒，据调查发现，被扎小人诅咒的人，没有一个能活过二百岁。 顾知秋回家的路上，听着103.9京都广播电台的关于反水组织的报道，算是在后末日时代难得的可以让人放松的时刻了。 尤其在得知反水组织经过不断的发展壮大，论坛已经有超过贰十亿注册会员的时候，就更不可思议了。 当然，这不可思议到家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他特意去看了一下这个大名鼎鼎的反水组织。 没有组织费，没有什么思想灌输。 只需要转发一段文字就算是加入组织了。 于是顾知秋就混入组织，很快就获得了华夏的组织者发来的一段文字。 “正视氢氧酸的危害，从我做起。 氢氧酸是一种无色、无味、无臭的化学物质，又名二聚氢氧酸酐、氧化脱羧甲酸、氢化脱硝硝酸、零醇、氧乙烯、正氧烷、二聚氢氧酸酐、二聚氢氧酸酐、三氧化脱三碳硝胺基环亚甲基三硝胺等。 毫无疑问，我们的世界，正在被这种化学物质侵害，请各位同志务必严肃对待。 本组织将已知的危害向全球进行阐述，望各位做好预防： 1，氢氧酸又叫做“氢氧基酸”，是酸雨的主要成分， 2，皮肤与其固体形式长时间的接触会导致严重的组织损伤； 3，吸入该物质容易引发窒息； 4、对此物质上瘾的人离开它168小时便会死亡； 5、处在气体状态时，它能引起严重灼伤； 6、在不可救治的癌症病人肿瘤中已经发现该物质； 7、…… 该危险化学物质，常被用于以下领域： 1、全世界的河流及湖泊都被一氧化二氢污染； 2、地球上空气全部被其污染，含量高达0.01%-0.03%，某些地区高达1%； 3、常常配合杀虫剂使用；洗过以后，农产品仍然被这种物质污染； 4、已知的导致癌症的物质的一部分； 5、……” 第249章 布雷顿森林体系 顾知秋看着“反水”组织的宣传文案。 没忍住笑了起来。 在大灾难面前，还能如此调侃灾难本身的，也就这些乐天派的同胞了。 能够玩梗玩到这个地步，主要得益于汉字的博大精深以及大多人对于生化知识的匮乏。 年轻人玩梗。 中老年人跟风。 这一场风暴席卷整个互联网后。 倒也形成了一场规模巨大的全球奇葩鉴赏。 其实，也挺好的。 总比默默的走向灭亡要好。 路曼曼趴在沙发上看了好久，乐的咯咯直笑：“这文章是谁写的啊？也太有意思了。” 顾知秋了解了一下这个反水组织的成长过程，道：“这本来是国内一个网友发在微博上的调侃，但很快就被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推到了热搜第一，然后就内容出海了，慢慢的跟风的人越来越多，最初的那位发起者索性就把这个梗进行到底，建立了一个奇葩组织。” 路曼曼道：“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心态，真好。” 顾知秋笑道：“别担心，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我相信到最后一定是有惊无险。” “我看新闻，现在不光是华夏，全球各地都开始疯抢物资了，”路曼曼道：“全球货币信用基本上都跌的什么也不剩了，国内还好，国外我看很多超市关门，然后被强行砸开哄抢的视频。” 顾知秋喃喃道：“还真是末日既视感，咱家呢？物资什么的有影响吗？” “还没有，我问了平常给我们送菜的警务，他说完全不必要担心。” “那就没事。” 路曼曼点了点头，随后在顾知秋身旁坐了下去：“我从网上的消息来看，似乎这次的重氢污染很严重，中科院现在有办法了吗？” “还在找办法，”顾知秋道：“之前中科院是想往水里倒入密度比水大的液体来促使液态水的密度比冰大，但可行性太低。” “嗯……”路曼曼道：“如果真往海里倒那么多水，倭国这些岛国肯定第一个反对。” “所以现在还得想别的办法，看能不能从根上解决。” …… 在家里的这几天，顾知秋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看世界各地的新闻。 当然，快乐之源永远是丑国。 各州的反抗活动非但没有因为武力镇压而消除，反而开始和丑国武装进行游击战术。 甚至不少奇葩的反抗组织者向国际喊话，请求各国入丑造反。 这样一个自由开放的国度，实在是让人感慨。 当然，丑国值得关注的咨询除了这些之外，更多的则是重氢完全污染之后的景象，这些景象的外流，给了世界各国展现了当自己国家的水域被完全污染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沿海地区几乎被淹没殆尽。 极端的冷空气直逼北极圈。 水生生物的灭绝和粮食作物的冰冻腐烂，注定了来年将会十分难过。 虽然这是丑国的灾难，但必须要清楚的是，丑国是个粮食出口国，而且是世界第一大粮食出口国，世界四大粮商，其三都在丑国。 在过去风调雨顺的时候，人们对丑国的印象更多的是美元霸权。 但在后末日时代，丑国粮食出口紧缩之后，寒冷加上饥饿，让整个欧洲人民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很容易想象，如果末日不可避难的到来，人类开启了避难所时代。 那丑国靠着cpdna项目，依旧可以在没有阳光的洞穴、避难所中种植粮食。 要不了几年，等到地表上完全被冰冻之后，全球各国对丑国的憎恨，都会被丑国用粮食威胁的一滴不剩。 顾知秋联想着，心里不由得一阵森冷。 布雷顿森林体系1.0，丑国将美元与黄金绑定，让美元得以收割全球。 布雷顿森林体系1.0崩溃后，2.0体系，又让美元和石油绑定，再次收割全球。 现在难得把丑国搞垮了。 可谁能想到，丑国又折腾了一个昔拉计划，这趋势看似要让美元和粮食绑定。 顾知秋都无语了。 环太之前，青龙战机还没有造出来，那个时候丑国肆意收割。 青龙造出来，把丑国打得落花流水，这个时候丑国看上去又能肆意收割。 那青龙不是白造了？ 顾知秋把手机扔到一旁。 越看越气。 如果重氢问题不解决，那华夏的这一波技术大爆炸，就将毫无意义。 第250章 如果，来硬的呢 不过庆幸的是，思考这个问题的不止是顾知秋。 次日晚上，中科院的实验项目告一段落之后，侯老和李老便登门拜访。 而二老来的目的，也是如此。 重氢污染问题蔓延倭国海域，距离华夏仅有一步之遥。 虽然大陆水域的传播速度要比海洋洋流慢得多，但重氢污染的速度还是比他们预估的快太多。 而随着重氢污染遍布全球，之前没有预料到的问题，现在便都出现了。 外资入华，华夏现在是很有钱，也很有技术。 但在末日，钱和技术应该就是最没用的。 只有食物才是头号大事。 而随着重氢污染进度覆盖了半个地球，全球的平均温度在一个月以来已经下降了十五度，虽然也有入冬的原因，但在十一月中旬就出现大规模零下的温度，在往常也是很反常的。 甚至连华夏南方羊城、莞城、海南等地也下起了雪。 这些地方出现雪天就很离谱，而这么早就出现更是离谱。 气象学院士评估，重氢污染的速度比预期快很多，主要是因为随着重氢的蔓延，冷暖气流的交汇线也在不断的推进，而通过雨水的传播，导致重氢对河流、地下水的污染，要比预期模型更加迅速。 好了，严重的问题出现了。 现在才十一月份就已经这个天气了，相比十二月、一月、二月的温度会更低，或许国内平均温度将达到零下二十度左右。 就先不讨论春天会不会延迟到来，就算是准时到来了，全国的农作物也熬不过这个冬天。 华夏是粮食大国，但不可忽略的是，华夏也是人口大国。 在研制出可以在新环境下生长的农作物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国内的农作物都会面临颗粒无收的局面，最好的情况也是一年一收。 这样的情况下，粮食危机很快就会出现。 而不幸的是这个危机，在其他国家也是同步进行的。 而当粮食危机蔓延全球之后，一个古怪的局面就出现了。 丑国会靠着粮食，来绑架全球。 于是，一个典型的二极管悖论问题就出现了。 总之，如果丑国好过，那世界就不好过了。 要想世界好过，丑国必须不好过。 在这个零和游戏下，要想世界好过，就只能牺牲丑国了。 因此，一场关于怎么让丑国不好过的会议，在顾知秋的客厅正式召开。 侯老此行的原因也很简单，之前在中科院讨论的时候，顾知秋提出要想办法从丑国那里取得数据，而想要取得数据只能硬来。 当他把顾知秋的建议转告给李老之后，李老随即就笑了。 一老一少简直不谋而合。 为此，李老一分钟也没有耽搁，带着他就直接来找顾知秋了。 这次的会议很简单。 概括来说就是互相鼓励，给对方信心。 在如今的世界局势之下，华夏除了从罪魁祸首身上找办法之外，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 顾知秋需要侯老的支持。 而侯老需要顾知秋的保底。 因为这是华夏掌握世界秩序之后的第一次对丑国施压，所以要漂漂亮亮的。 不能说现在把丑国踩下去了，结果威胁不了老二，那这个世界第一还有什么意义。 因此，这次行动一方面是要逼迫丑国交出重氢实验的资料，另一方面也是对实力的一种展露。 这场做给全世界看的威慑，是对华夏国力的一次彰显，不容的有一点失误。 但李老担心的这是这一点。 “丑国毕竟收割了世界近百年，积攒下来的实力不容小觑，而华夏才刚刚登顶，一个新王和旧王的对决，想必会成为全球的看点。”李老道。 顾知秋也不可置否：“主要现在哪个国家都对丑国又气。” “所以如果真要动手，就得干脆利落，不能耗太久。” 顾知秋知道李老在担心什么：“我明白，但我希望您相信，华夏其他分支领域或许还需一段时间追赶，但军工领域是绝对领先的。” “绝对领先吗？”李老严肃的看向顾知秋。 顾知秋沉默半刻，随后点头：“是的。” 他在豪赌，是的，他在赌丑国的科技水平并未超过华夏。 纵然丑国或许有一手的、世界从未有过的超越地球文明的科技。 但他仍然坚信，丑国的科技并未能超过他。 一个自发进行的重氢实验，结果在出现问题之后自己都无法解决的国家。 这意味着他们只是照猫画虎，丝毫没有将这些技术真正领悟。 于是，顾知秋有底气进行这场豪赌。 如果自己赌错了，则在后末日时代，重新坠落谷底。 但如果自己赌对了，则华夏将真正崛起。 任何口头上的指责和鄙视，都无关轻重。 只有真正伤及皮骨的碾压，方才能代表真正的崛起。 之前环太时间，华夏展现过一次。 但那个时候的世界科技水平仍在一个正常的水准。 现在各国想看的是，此时的华夏，如何。 + 第251章 李老的目的 不过说的再多，顾知秋和李老的讨论，只是一个简单的提议。 这样的大事，后面还需要经过诸多智囊参事的商讨才能再做决定。 但毋庸置疑的是，这场战争一旦发动，无论是规模还是破坏性都会比环太这样的局部战争严重数倍。 环太军演，因为华夏和联盟舰队在公海的意外会战，所以从参战的数量和兵力上，和一个国家的军事储备相比，都不值一提。 因此大量的军事武装仍然保存在丑国本土，环太事件丑国的败退，只是因为对青龙战机的措手不及，但对于丑国的军事实力，并没有造成十分显着的打击。 如果全面打击，毫无疑问将是一场足以震撼全球的战争。 甚至在重氢污染问题的裹挟下，其他国家为了灾前的世界资源分配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很容易想象，随着各国不断的站队，这场战争会不会形成第三次世界战争也未可知。 李老和顾知秋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现在世界已经被丑国的愚蠢计划害成了这个样子，那倒不如直接动手痛痛快快的和丑国打上一场。 赢了，得到昔拉计划三份重要的资料，尽可能解决重氢问题，若是真的成功解决了，则虚惊一场之后的地球上，华夏将真正崛起。 若是得到了资料之后仍未能解决，那华夏也能收编丑国的资源作为自己的储备，在面对灾难的时候也将更有底气。 即便是输了，青龙战机仍然保留着对丑国远洋作战能力的威慑。 所以至多也是华夏的工业存量会受到损耗，并不伤筋骨。 但在重氢污染的世界背景下，华夏这些工业存量无关紧要。 所以，在两人看来，这场仗打起来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 大概一周后。 一场全国范围的大降雨，伴随着台风从华夏领海一路横扫至喜马拉雅山脉。 这场大雨洗礼之后，华夏的沉冰现象，也终究出现了。 平均温度又下降了三五度。 这些温度在本就寒冷的天气下，并不明显。 但真正让所有人更加不安的还是河面上的鱼类尸体和不断出问题的城市水系统供应。 虽然在丑国的重氢问题出现之后，国内就已经做了很多预案。 但华夏太大了。 没有人能保证沉没到水下的冰块不会随着水流而流动。 只要他流动了，那就无法保证纵横交错的每条输水管道都混不进去这些坚冰碎片。 偶尔的断水，已经是华夏能做到的极限了。 京都，会堂上。 一场关于丑国军事行动的会议已经进行到了第三场。 除了李老之外，其余诸位智囊，都不建议发动全面战争。 虽然李老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们，这一仗的利弊很明显。 但仍未能说动这些参事智囊。 而随着大雨过后，重氢污染彻底暴露，会议便再一次匆匆召开。 李老沉声道：“各位都看到了，现在国内的民众的恐慌指数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平，我很难想像，再过几周，等温度更低、沉冰更多的时候，会有什么我们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一位参事道：“李老，我们参事院在私下也多次对您的提议进行了论证推演，很遗憾，现在我们的态度仍然没有变化，全面战争不可取。” “现在国内内忧外患，重氢导致的恐慌蔓延全国，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 那位大人物沉声道：“社会面上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停工、停课、停产，目前完全依托各地的储备来维持，”参事道：“全国各地人心惶惶，城市人口大量流向农村、山区，各地都在自行挖掘避难所，地方很难找到有效办法来禁止。” “他们这样也是正常，”侯老道：“即将到来的可是末日，每个人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的，而国内的粮食储备、能源储备，在这么大体量下，很难维持太久时间，而来年春上，我们也无法保证被重氢影响过后的土地，是否还能长出庄稼，因此在这个时候，我们对丑国动手，不失为一个一箭双雕的好出路。” 那位大人物摆了摆手，道：“李老，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在这个世界恐慌的时期，采取战争手段，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位大人物很尊敬李老，因此语气也比较柔和。 他很了解李老想的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使命，李老亦然。 这位已经年近八旬的老者，几乎将自己的毕生心血都奉献给了华夏。 耄耋之年，满头白霜，这代人心心念念的无非是一件事，那就是将华夏尽可能的往前推。 第252章 开放军事基地 环太过后，李老可以说是已经给华夏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但环太过后，因为丑国的一顿骚操作，让所有人都感觉华夏似乎强大了，但仍旧受制于人，甚至因为重氢的影响，面临着社会倒退回去的风险。 这让他一直纠结于华夏到底是胜了还是没胜。 对于李老那一代人来说，经历过战乱、饥荒，吃着树皮草根，在枪林弹雨中长大，他们不担心末日。 因为比末日更可怕的日子，他们经历过。 哪怕重氢事件的确如人所料那样，发展成了世界灾难。 哪怕是所有人开始了避难所生涯，他也不会有任何怨声载道。 但只有一件事他不允许，那就是华夏不能憋屈着进入避难所。 所以，李老说知秋需要丑国的重氢实验数据之类的措辞都是借口。 他真正想做的，无非是想证明华夏已经站起来了。 但在末日秩序下，面对全球性的恐慌，如果再发动战争，会让恐慌再一次扩大。 这无疑会加速秩序的快速崩溃。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在现在的环境下，手段比战争或许更凑效。 这次会议，当然不仅仅是对李老的提议进行反驳。 因为在前两次会议参事院全员已经明确表态反对的情况下，第三次会议再说这些东西就没有意义了。 这次会议的真正作用，是在所有智囊的谋划下。 一个针对丑国的，精心布置的局，孵化了出来。 这个以计谋为主，战争、工业、资源、货币为辅的方案，一经提出，便得到了全票通过。 “现在华夏的恐慌，源自于信心的缺失，”一位参事说：“人最极致的慌乱，源自于没有希望，而现在，同胞们的希望，便在我们。” “李老的战争提议虽然我们否了，但我们仍然认可李老的想法。” “在重氢污染严重的今天，所有国民的目光几乎都在我们身上，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 “战争是一个途径，掠夺和末日是标配，从某种角度来说，世界濒临末日，国家陷入危机，则弱肉强食，发动战争，取得胜利，掠夺资源，是一件很正常的手段。” “但风险太大。” “参议院给出的风险不是成功或者失败，”他分析道：“李老已经把战争之后的利弊说的很清楚，所以无论胜负，对于华夏的硬实力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我方主动挑起战争，则世界，除了华夏人人自危。” “倘若末日真的到来，世界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这个做法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我国国民的利益在那时候将是放在首位。” “掠夺地球上一切可掠夺的资源，为我国国民延长一天的生存时间，都是十分必要的。” “但事情没有完全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战争则会对华夏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这和师出有名或者师出无名无关，和道理也无关，只和人性有关。” “当弱肉强食代替秩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唯一法则的时候，那人类文明将重新退回到部落时代。” “因为一个国家的信誉和影响力，将会因为弱肉强食的法则，而荡然无存。” 参事不停的说了一通，随后喃喃道：“所以，任何国家都可以采取弱肉强食的方针，唯独我们华夏不行，相反，当有国家采用弱肉强食的策略的时候，我们还要予以制止。” 那位大人物道：“想要坐稳宗主国的位置，手段或许要比战争还要重要啊，战争，只是告诉别人现在华夏已经没有对手，而想要把地球这个机器运作起来，需要的驱动力还得是手段。。” 李老道：“那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办吧？” “李老，是这样的，扶持以克林为首的丑国自由党派人士。” 李老皱眉道：“借刀杀人？这不是一个好办法，成效太慢，而且克林虽然没有现在丑国政客们那么极端，但别忘了他也是鹰派，或许喂出来个白眼狼也说不定。” “我们华夏不干涉他国内政，原则上我们希望丑国国内安定，反对任何形式的武装斗争， 我们的目的只是得到重氢参数，从而解决全球性的重氢危机。” 参事摊了摊手：“一切的火力冲突，只是源于丑国不愿和平的配合解决世界危机。” “而且我们也不会直接给克林他们提供武器，我们只是出于人道主义，为丑国提供中微子通讯技术，保证灾后的通讯稳定。” 李老微微皱眉，不太明白智囊们的意思：“不给武器给中微子信号塔？” “东部各州在武装冲突之下有很大限度的自治权，那我们就给他们开放中微子通讯技术，但美元现在的国际信誉极低，我们不接受美元支付，”参事意味深长的笑道：“但我们接受他们用开放军事基地的方式来换中微子通讯塔。” 第253章 大禹计划 战争未必非要打起来才有意义。 在大多时候临兵列阵，比刀兵相接的效果更好。 当需要打一架才能判断是否强大的时候，这强大便不是真正的强大。 因为对待权威的真正态度，是敬畏，而非挑战。 所以，智囊们的想法很聪明。 用手段将丑国按在砧板上，然后用实力，让其妥协。 狗急尚且跳墙，何况是丑国。 若是全面战争爆发，重氢和战争将会丧乱全球人的理智，将这个世界千百年来建立的秩序毁的一干二净。 那时候没有真正的胜者。 除非一路横推，让地球上只剩下一个国家。 否则战后的秩序重建，因为重氢危机的影响，将十分困难。 到那个时候，这场战争便没有赢家。 一位参事道：“用中微子通信技术来换取丑国东部各州的军事基地，用我军的海外军事力量，来牵制丑国政府，到那时候所有的主动权便都在我们手里，退一万步讲，到时候哪怕真的爆发战争了我们也有绝对的胜算。” 李老沉声道：“开放军事基地，丑国会同意吗？” “现在重氢污染最严重的是丑国，因为重氢危机爆发的巨大恐慌，丑国也是首位，”参事道：“其实我们猜到丑国政府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但我相信现在的丑国国民，无一人反对。” 末日危机之下，活着是每个丑国人最大的奢求，老一代的电磁波通信技术，无法承载起末日的通信基建大任。 中微子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就好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 在信息技术爆炸发展的这几百年，经过发达的互联网熏陶下的每一个人，已经无法接受暗无天日完全隔离的末日生活。 是的，每个人藏在自己的地窖中，靠着囤积的大量食物可能会活下去。 但一定活的不舒服。 更何况随着时间的推移，囤积的食物终究会消耗殆尽，而环境也会越发恶劣。 但如果地窖中手机和电脑仍然能够正常使用，各地的灾情可以共享，依托于中微子通讯技术的灾后通讯网络。 或许可以催发出地下基建，以及地下商品交易网络。 这能保证，即便人类的生存从地面上转移到了避难所中，或许也能够打造出一个更加舒适的“地下城市”。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拥有中微子通讯技术。 华夏现在要做的，只是把中微子通讯技术在灾后的潜力客观的表述出来，那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会议结束。 李老有些失意和困惑的离开了。 他对智囊们的锦囊妙计保留着几分质疑，但因为参事院下了决定，他也很难再去改变什么。 但因为防范于未然，他仍然给顾知秋下达了一个任务。 继续抓紧研究奇点项目的军工应用。 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什么手段不手段的，都没有枪炮来的实在。 丑国建交、联合国五常，哪个不是靠两弹一星来争取到的？ 所以，对于军工领域的极致追求，也是老一辈心中的执念。 …… 全球被重氢污染后的第十天。 华夏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坐上了众人拥戴的“王位”。 原因无他，华夏中科院向所有科技共享联盟的所有国家，公布了一项名为“大禹计划”的全球基建工程。 一个依托中微子通讯技术而产生的全球基建，给了所有人类希望。 大禹计划的宣传视频，发布至今仅有两天。 但却是中科大没日没夜开了无数次会议，进行无数场辩论之后，所浓缩的精华。 顾知秋作为参会的一员，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离谱的“议题”——大禹计划的目的是建设以信息革命为基数的全球工业建设革代工程，目的在于奠定中微子通讯在工业4.0中的坚实地位。 是的，从参加会议之前，以及宣传片发布之后，他一直都以为这个大禹计划真的是新时代的“治水”计划，所有讨论应该围绕着末日建设的议题展开。 但他很显然低估了国家决策层的深谋远虑。 原来这些智囊们想的更多的是，下棋…… 以重氢危机为契机，革新全球的工业体系，而无疑将全球绑在了华夏的战船上。 这一手棋，吓得顾知秋全身发凉。 这老祖宗鬼谷子的纵横之术，简直被华夏的这些智囊们应用的炉火纯青。 退三分，近七分，净得四分。 各国都以为在华夏这里得到了中微子通讯改革工业基础的便宜，但却不知道，悄无声息之间，这些国家，便都把命脉交到了华夏的手上。 如果重氢得到解决，则靠着信息革命，华夏奠定全球宗主国的地位。 华夏可以轻松的踢翻以石油建立的布雷顿森林体系2.0，建立以信息为基础建立的布雷顿森林体系3.0. 这让顾知秋一时间有一种恍惚的感觉，重氢危机这么大的灾难，在华夏的运作之下，竟然成为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甚至成为了华夏国运的体现。 从瑛国开启海盗殖民政策以来，全球化的货币战争便拉开了帷幕。 从国际金融中心的伦敦，到布雷顿森林公园。 从黄金，到石油。 货币战争的核心很简单，就是寻找一个可以与货币绑定的物品，树立货币信誉。 但随着发展，人们发现，黄金不可靠，石油也不可靠。 因为和货币绑定的物品有很多特点，但只有一个缺点的存在，就足够让其动摇，这个缺点就是——可替换。 意思很简单，如果说有一种石头，这个石头的数量不多，而且大多人家里面都没有。 那拥有绝对实力的国家就可以囤积住之这个石头，和货币绑定，建立一个石头-货币体系。 然后下一个国家崛起了，又发现了另一种石头，那就可以如法炮制的在建立起一个货币体系。 这就是为什么世界老大轮流做，每一个货币霸权，只能维持几十年便摇摇欲坠的原因。 因为随着发展，总有国家会崛起，而代表货币的物品，总能替代。 第254章 布雷顿森林体系3.0 顾知秋从这几天的中科院会议上，似乎感觉到了华夏走了另一条路。 随着华夏实力的提升，以及国际地位的崛起，以人民币建立的新世界货币体系也放到了参事院的代办事项中。 但从环太之后的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真正改革，主要原因就是，还没有找到一个更好的替代石油的物品。 而这次随着重氢危机的出现，以及中微子信号塔在全球范围内的搭建，信息-货币体系，才正式被这些智囊们提上了日程。 这一大胆改革，毫无疑问打破了以往的世界货币法则。 一个以实物绑定货币的时代，过去了。 用信息基建与货币绑定，曾经丑国考虑过，在最初布雷顿森林体系2.0建立之初，丑国也是有机会的。 但那时候，丑国将互联网定义为军方用途。 而且那时候也从来没想过信息的发展速度会这么可怕。 当互联网真正和每个人的生活紧密的绑定在一起之后，丑国再想改革，便来不及了。 因为互联网技术已经不是丑国独自垄断了。 而本来，华夏想要彻底革新通信技术，从而搭建信息-货币体系还不那么容易。 虽然技术同盟达成之后，中微子信号塔在各国布局，一个中微子通讯网络顺利建立。 但这个中微子通讯项目对各国来说只是一个备用手段，或者说是进一步削弱了丑国互联网绑架的威胁。 属于伤敌一千，自己也没有好处的东西。 因为大多工业体系还是依托于电磁波通讯。 这就意味着，如果丑国想要用互联网做些什么的时候，这些国家可以立马转头用中微子通讯。 而如果华夏想要用中微子通讯来达成什么战略意图的话，这些国家又可以跳回去捡起电磁波通讯。 这让华夏和丑国都很不舒服。 除非华夏能够让各国所有领域全部改换成中微子通讯。 从而产生对电磁波通讯的大清洗。 但经过尝试，并不太现实。 因为这些国家，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的后路给断掉的。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重氢危机的出现，反而让华夏十分顺利的达成了自己的意图。 实现了信息-金融体系建立的最关键一步。 “大禹计划”，一个中科院集全院之力而制作的中微子工业体系宣传片，成为了这一步最重要的投名状。 视频中，华夏最先对所有工业、商业领域进行了通讯技术改革。 中微子波的低损耗、高穿透性等特性，在工业上展现出了电磁波所不具备的优秀能力。 当然，所有人最在意的，还是通过电磁波进行的山体避难所作业、地下隧道基建以及中微子商业体系的搭建。 在华夏的计划之下，一个一千米以下的深层地下基建网络方案，让所有人为此欢呼。 这是一个如同铁路一般的复杂轨道交通网络，坐落在一千米以下，连接了华夏各大城市。 这个地方是地球的恒温层，厚重的土壤给这里带来了适宜的温度和稳定的环境。 靠着中微子通讯，庞大的机器得以再次顺利的运作。 虽然华夏并没有在视频中表达出什么地下城市之类的概念。 但每个人都能联想到，凭借中微子通讯顺滑的深层工作，随着一条条地下交通网络建成。 那么即便到了避难所时代，人类的生活环境也会得到极大的改善。 接着，凭借中微子商业的搭建。 世界各地的物资可以交换，地下道路可以顺利的把物品送到世界各地的避难所中。 文化、教育、科技发展，也因为交流的不被阻断而正常进行。 所有人在绝望之中，似乎又找到了希望。 而内容到这儿的时候，丑国国民其实还是能按耐住自己那一颗躁动的心的。 毕竟你华夏再修地下通道，怎么也修不到另一个大陆的丑国去吧？ 虽然丑国得到这个中微子通讯技术工业应用之后，能够建立起自己的地下交通网络，但问题是如果和全球其他国家彻底失联，那也没有什么太大意义。 但当视频最后，华夏提出了一个蛟龙深海探测以及深海管道搭建的畅享之后。 丑国国民这才彻底绷不住了。 华夏的高铁能修到丑国，这脑洞开的也太大了，当然对丑国国民的吸引力也太大了。 当下，华夏扮演着全球资源分配者的角色。 就像一位家长，把全球的资源收集起来，然后再按需发放。 如果这个深海管道真的可行，那为了好好的活下去，丑国国民自然会十分乐意改换门庭。 因为经历了信息时代的洗礼。 加不加入全球网络，是完全两个截然不同的生活水平。 那些无耻政客怎么想的随他们去，而丑国的民心所向，是能够在未来不远的避难所生涯中，也能享受到别无二致的生活体验。 如果全球地下交通网络搭建成功，而且拥有中微子通讯，那就意味着，其实避不避难所的，无非是把人类的活动空间从地上换到了地下罢了。 想去哪儿都能去哪儿，想知道国际上发生了什么事，立马就能知道。 甚至还能通过地下交通正常上下班和商品交换，那其实……还不错？ 人类对深海的探索局限在一万米，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电磁波在水中的消逝速度太快。 而中微子波可以轻松的穿透地球，因此对于深海探索和基建来说，算是解决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难题。 因此，随着地下管道项目的一期模拟演练成功，这个视频的含金量在最后算是彻底达到了顶峰。 丑国国民这下彻底心动了。 致电中科院的海外电话如同诈骗电话一样频繁。 邮箱中更是密密麻麻数十万封请愿书和换国籍申请书。 但中科院都并未给出任何回复，只是又发了一个新视频，说中科院收到很多疑似来自丑国的钓鱼短信，说了一句提醒各部门注意网络安全后，便草草了事。 于是，丑国的国民们疯求了。 他们知道想要引进中微子通讯技术，加入华夏的全球中微子工业4.0体系，必须要有权威人物出面才行。 于是，一场丑国人民全民参与的逼宫事件，便出现了。 这次逼宫事件甚至还有丑国人民的宣言： “这是丑国人民心向华夏的最好证明。 那些愚蠢的政客大概率会拒绝。 但我们要让华夏看到我们的忠诚！” 第255章 丑国速度 华夏的大禹计划推出之后，不出意料的在丑国翻起了轩然大波。 丑国上下割裂为三派。 国会山手忙脚乱的进行舆论压制，指责华夏的蛊惑。 华夏则是表示很无辜，自己的大禹计划并没有把丑国政府囊括在内，并表示丑方有些自作多情了。 丑国所有民众则是态度鲜明的向华夏示好。 但华夏不予理睬。 而东部高度自治的几个州和地方的武装势力则是摇摆不定。 三派此起彼伏，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华夏则是丝毫不着急。 在丑国国内发酵的同时，转头对自己的同盟国进行技术革新。 一个以华夏为核心的地下管道网络开始逐渐在全球范围内铺展开来。 而各国的工业与通信体系，也彻彻底底的将电磁波通讯给抽离，革新了中微子通讯技术。 对于普通的民众而言，新的通讯方式似乎和电磁波通讯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wifi稳定了很多，哪怕是在山顶、海沟，信号都稳定的让人不可思议。 对于普通的工商业者来说，中微子通讯对于智能工业体系的加强是十分明显的，因为电磁波有的特性，中微子波都有，而中微子波还特有低衰竭和超低延迟等特性，这让工业生产更加稳定。 似乎对所有人而言，都尝到了中微子波的甜头。 一时间，随着中微子通讯逐渐革新了各行各业，好评也是如潮水一般涌来。 新的工业信息体系建立起来之后，各地的避难所计划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依靠地下管道网络而建的避难所项目，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但不可忽视的是，被重氢全面污染后的地球，温度一天比一天低。 避难所时代的基建建设已经步入正轨，解决了所有人的心头大患。 但食物，和能源则是所有人头顶的另外两座大山。 能源还好说，华夏将核聚变的能源打包，以极为“公道”的价格通过能源管道与其他各国供应。 但食物这东西，对于华夏而言也是一个大问题。 再三考虑过后。 华夏为南非。南美等国家免费提供工业支持，而作为回报，这些国家让出一部分耕地与华夏合作发展农业。 这些热带地区国家无论是农业还是工业，都相对比较落后。 大片大片的荒漠化土地，一向处于闲置状态。 用这些贫瘠的土地，来换取华夏先进的工业技术支持，他们也义无反顾的签订了协议。 于是，一大批华夏的通信工程、农业专家、高校生南下，开始大兴南非土木。 一座座插着红旗的华夏试验田在南非地区建立了起来。 这些干碱地在以往都是荒地。 收成极差。 本地土着曾在此耕作了几百年，也无法种出庄稼。 不少热带国家的政要高层，都是窃喜的在自己的宫邸里偷着乐。 因为他们完全不相信华夏能在这些一毛不拔的沙土地上做点什么。 但无数农业大学、林业大学的学子选择南下的那一刻起，便没有考虑过种不出庄稼的事儿。 于是，在这一片片沙土试验田上，便出现了让无数土着都瞠目结舌的画面。 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无论是清晨还是中午，试验田上总能看到一群群蹲在地里分析土壤的华夏学生和教授。 很快，华夏师生的精神就打动了无数土着。 以至于有不少土着忍不住，主动地走了过来，和试验田的华夏人攀谈。 “放弃吧。”他们说。 “放弃什么？” “这里种不出来庄稼的。” 土着们的善意劝说并没有能制止华夏师生们的“无效”努力。 他们看着又埋头在沙土上工作起来的师生们，不理解的讥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农、林业的师生们倒并没有因为这些土着的多嘴而影响心态。 如果是在一个可以长出庄稼的地方种庄稼，那他们也就不用过来了。 他们到这儿来，本就知道任务不会那么轻松。 而把不可能变为可能，对他们来说才更有意义一些。 根据袁老改良的杂交水稻进行土质对比，对杂交水稻和试验田中的沙土地进行改造，就是他们眼下要做的事情。 只要进行不断的试验，他们相信总能找到办法的。 随着赤道试验田和全球地下交通网络的项目推进。 终于，后末日时代带来的恐慌，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当然，丑国除外。 丑国国民和国会山的意志冲突越发激烈。 在看到除了丑国之外，其他各国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的情况下。 德克萨斯州，身先士卒，为丑国其他各州表演了投敌流程。 德州自由主义会长丹尼尔·米勒与州长率先达成一致协议，随后象征性的在全州进行票选，全票通过了中微子通讯技术引进以及华夏技术同盟的提议之后，丹尼尔·米勒便乘坐飞机，千里迢迢的前往华夏，与华夏外长进行会面，进行合作事项的探讨。 具体的谈论内容因为没有后续的新闻发布会所以无人知晓。 只是媒体拍到了华夏外长与丹尼尔从会堂出来的时候，两人都很愉快。 几乎是会面的第二天，华夏便公布了对德州的援助声明。 内容很简单，和“大禹计划”的宣传片内容相差不大。 但说辞十分诚恳的介绍了，通过这次合作，德州的人民将得到什么。 说实话，如果丑国各州，都过得水深火热，或许所有蠢蠢欲动的人咬咬牙也就能撑着了。 但当有一个州过上了好日子，那就完蛋了。 其他几个观望的州长，也开启了浩浩荡荡的访华之旅。 而国会山的那些政客们，只能谴责和干瞪眼。 短短几天，丑国五十个州，仅剩下三个州的州长不为所动。 不能说这三个州对国会山有绝对的忠诚，只能说这三个州的州长都是国会山自己。 这一下，丑国那些政客彻底傻眼。 所谓光杆司令不过如此。 全世界也被丑国各州访华的速度感到诧异，并将其称为——“丑国速度”。 第256章 傅里叶级数 四天之内，四十多个州长访华。 甚至大多人还是组团一起“投诚”。 完美的展现了一出什么叫树倒猢狲散。 刚刚经历了苏格兰独立的瑛国，反而丝毫不意外。 查家谱来说，丑国算是瑛国的逆子。 首先丑国从建国来，从国家政体方面来说，就有一定的割裂感。 丑国是一个由50个州以及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组成的联邦制国家，所谓联邦就是由多个比较独立的成员组成，互不隶属，各个州享有各自的立法权。 州长也是通过选举而产生，并不是由国会山任免。所以丑国的各个州，都享有较高的自主度。 再加上作为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利益则是维系各个州之间的纽带。 所以当丑国强盛的时候，这根纽带就会非常坚韧，无法割舍。 但一旦丑国出现重大问题，则割裂的速度就会非常之迅速。 原因很简单。 各州就好像丑国这个大公司的股东。 领分红的时候，他们都是很乐意的。 但如果公司出现什么财政危机，需要将危机均摊给各个股东的时候，那对不起，人早跑路了。 丑国的分崩离析在华夏的意料之中。 民众的意志向来都会成功，这是历史的必然性。 但合同上关于合作的事项，则需要更加慎重的考量。 毕竟完全越过丑国国会山，贸然到丑国下属的各个州去推进“工业”建设，多少会有些冒失。 因此，华夏还需要看丑国的反应，来开启下一步的行动。 华夏无需着急，在签署了各州的战略合同之后。 这个基建狂魔就接着埋头继续去建地下管道了，对于丑国的事儿，仿佛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顾知秋一边推进奇点实验的航空、军事应用，一边和航天局一同建造或地火运载火箭。 随着星链卫星的逐步落位，留给航天局的时间也只剩下了几个月的时间。 这几个月除了运载火箭之外，关于火星实验基地的建设，也同样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好消息也有。 在对赤道试验田的酸碱性进行改进之后，灌溉系统落位，第一批杂交水稻种下。 而地下管道方面，华夏以京都为中心，洛城、天府、金陵为中枢的国内地下管道网络框架落地，巴基斯坦、俄国和阿联酋与华夏的第一条货运管道开始正式施工。 之前一带一路项目构思的贸易桥梁，在重氢污染的环境下，推进的异常顺利。 重氢污染的全球恐慌，被华夏的大兴基建而消除殆尽。 人类就是这样，越是什么也不做的时候越是绝望。 当开始忙碌起来的时候，希望便应运而生。 虽然环境的恶化不断严重，但在华夏的带领下，全球几近崩溃的秩序总归是重新被拉了回来。 这给华夏刷了一大波经验。 尤其是新旧两个宗主国对比起来，更是高下立见。 …… 中科院，环境试验室。 沈千澈在完成了手头的一项实验之后，匆忙的带着实验数据冲了出去。 一项不可思议的发现，令他喜惧参半。 “怎么了千澈？” “这么有毅力的年轻人不多了。” “是啊，做科研的，精力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不少院士看着跑出去的沈千澈，都是赞叹道。 本来对于实验室新来的这个学生，他们打心底里都是将其看做一个助手。 但随着这么长时间的科研进行，他们才深深地感受到了这小子身上与众不同的科研人的气质。 对于实验的细致程度，以及刻苦努力的程度，让他们也不由得肃然起敬。 虽然很多项目都是他们提出，然后他来实践。 但随着实验的推进，这小子总能从自己的角度找到更加新颖的解决办法。 以至于到了实验后半段，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方向，无从下手的时候，这小子反而靠着自己天马行空的猜想，挑起了大梁，保证着实验的正常进行。 算来进入实验室已经半个多月了，他除了每天回去睡觉加洗澡花费三四个小时之外，其他时间大多都待在实验室里。 这份努力，也得到了他们这些“老东西”的认可。 沈千澈抱着实验数据一路跑到了侯国强的办公室里，因为双手都是资料，便也顾不得敲门，直接便用肩膀扛开办公室的屋门，快步走了进去。 “侯老，有发现！” 助理急忙上前，帮他把怀里抱着的厚厚一沓资料搬了下来。 侯国强急忙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别急，慢慢说。” “不同元素的半衰期会影响水分子的震动波谱，”沈千澈道：“我通过向普通水放入各种不同的放射性元素，从而能够发现这盆普通的水会因为放射而改变运动状态。” “所以我猜测重氢水很可能也是加入了或者缺失了某种放射性元素的波谱，从而导致重氢水的出现。” 沈千澈说完，侯国强沉默了许久，缓缓道：“的确是一个可能。” “我已经验证过了，不同的放射性元素对水的影响都不同，而且剂量不同，影响也不同，”沈千澈分析道：“所以我认为，重氢水之所以能够蔓延全球，可能有几个原因，其一这个衰变元素的含量在水中的含量应该极低极低，因为即便是含量极低的氚元素，想要在水中消失，都是十分困难的。” “其二，这个元素的稳定性极差，极低的含量和极差的稳定性，才有可能突然人为彻底的磨除掉水中的这个元素。” “其三，这个元素的再生很困难，重水之所以能迅速蔓延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一旦水中失去了这个元素，那新的水分子运动模式就很难再构造出这个元素再生的环境。” “这三个要素合并在一起，才出现了重氢水，并使得重氢水迅速蔓延全球。” 助理道：“一个元素的丢失，能让水分子发生这么巨大的变化？” “能排除出来重氢水中缺失的是什么元素吗？”侯老问道。 沈千澈摇了摇头：“很难，因为在全球水系统下，有很多元素都是极为稀少的，所以哪怕是取样调查，我们也有至少十种以上的元素是现代科技检测不出来的，只能通过该元素的波形图，进行谐波对比，但元素上百种，这些衰变波谱和水分子波形成了极为复杂的傅里叶级数。” 他面露难色：“但在数学方面，我的造诣很差……” 侯老急忙站了起来：“带着实验数据，我们去找知秋。” 第257章 危 侯国强和沈千澈驱车前往玉渊潭别墅。 但扑了一场空。 一大早别墅里便没人了。 “这小子，不在中科院也不在家，还能去哪儿呢？”侯国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 十二月初，中科院的研究生考试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昨天，顾知秋被路曼曼缠着，复习了一晚上、 今天一大早，他就开车送她去了华科大。 考研之后，大部分工科专业的学生都是直接进入中科院各大实验室学习。 名义上是华科大的学生，但目的地则是中科院。 而或许是因为顾知秋这张名片的存在，今年的中科大研究生报考人数达到了历年的最高峰。 即便是重氢危机的影响下，依旧实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翻倍增长。 顾知秋刚把路曼曼送到中科大，驱车回来的时候，直接被堵在了二环路上。 吸引来了无数路人的围观和指指点点。 结果本就水泄不通的路，被这些路人见缝插针，就更加寸步难行了。 手机铃声响起，他心烦意乱的就想挂断，但看到是侯国强打来的，还是接起了电话：“喂，侯老，怎么了？” “你小子一大早去哪儿了？” “送曼曼来考试，堵在二环了，我真该让华林岛把这车设计一个飞行功能，不然在京都跑着太厮急了。” “还得多久回来？” “呵呵，”顾知秋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数不尽的车尾巴，牢骚道：“估计得晚上了。” “你个臭小子，”侯老道：“赶紧想办法绕绕路回来，千澈重氢水的研究有成果了！” “什么？”顾知秋猛地一个鲤鱼打挺，胸膛直接撞在了方向盘上，一道刺耳的喇叭声，震得围观的路人都是急忙撒腿就跑。 “研究出来什么了？” “千澈的研究发现，水分子运动特性的改变，是因为水中某个元素的缺失引起的。” “什么元素？” “这个还不好说，”侯国强道：“我猜是钫元素，但现在只有复杂的波形图，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才能完成，但这方面千澈不擅长。” “等我，我马上回去！” 顾知秋挂上电话，然后看着拥堵的二环，发起了愁。 思索半晌之后，他直接给李老打了个电话。 “喂，李老，重氢水有重大发现，我现在车堵在二环了，你让人来我车这儿取下钥匙，我得赶紧回玉渊潭了。” “你怎么回？”听到重氢危机有突破，李老也激动道：“我派直升机过去，半个小时能到，你等一下。” “半个小时我跑也跑回去了，挂了。” 顾知秋挂上电话，下了车。 没一会儿，一个身穿西装的影卫便出现在了车门前，朝着顾知秋行了一个军礼。他把车钥匙交给了影卫，便跑了起来。 只不过还没跑两步，一道警报声就从身后传来，一辆警用摩托突然从车缝之间挤了进来：“顾同学，我正在附近值班，李老让我来送你回去，我警号是……” 不等他说完，顾知秋一溜烟跳上了摩托：“快，出发！” 摩托在车缝之间快速的穿梭了起来。 挤到人行道之后，另一辆等候在人行道上的警用摩托闪起了警报，在前方开路。 不到十五分钟，便回到了玉渊潭。 因为警用摩托没有权限进入玉渊潭，因此顾知秋在门口下车之后，还得一路狂奔回去。 刚到别墅门前，便看到侯老激动的在别墅门前徘徊。 而沈千澈则是安静的抱着资料待在门口。 “侯老，我回来了！” 顾知秋急忙跑了过去，随后拍了拍千澈的肩膀：“可以啊，千澈，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或许因为激动所以多用了一些力，或许是沈千澈这些天没日没夜的研究，身体处于严重的低血糖状态，被顾知秋这么一拍，整个人恍惚了半晌差点倒下去。 “小心小心……”顾知秋急忙扶起沈千澈，打开别墅大门，将两位请了进去。 接着，没有着急询问重氢水的情况，而是先到厨房把早饭放进电磁炉温了一下，给沈千澈端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小子和我一样，一进实验室就顾不得吃喝，”顾知秋把饭递了过去：“你先吃着早饭，我看下实验数据。” 顾知秋坐在沙发前，拿着实验数据看了起来。 厚厚一沓几乎有上百页的波形图。 有一些是重氢水的波形图。 有一些元素衰变之后，对水分子震动波形图的影响。 成千上万次的实验，才能得出这几百张准确的波形图。 顾知秋不敢想象这两个星期沈千澈的科研状态到底有多疯狂。 生化研究和一般的物理研究不同。 物理研究可以根据逻辑和规律，进行试验。 而生化研究只有一套严格的流程，但中间的路，都是要人摸着石头过河的。 结论是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只有通过无数次重复的试验，才能得到自己都很难判断是否正确的数据。 这是一个辛苦活。 就好像有人告诉你这一袋大米的数量蕴含着一定的秘密。 于是你开始数大米。 数了一遍，你从中得到了的数字。 结果你并没有从这串数字中得到什么启发，于是你又数了一遍。 或许因为焦虑和担忧，你这次数了。 两次数据不同，于是你又开始来了第三次计数…… 终于，数十次的计数之后，你终于确定了，这一袋米的米粒数量是，然后你才真正面临了如何从这数字中找到规律的难题。 但这其实是一个单线的科研项目。 而沈千澈所做的科研项目，则是数十条线乃至上百条线。 这意味着有一百多袋大米等着他去数…… 顾知秋看着毕新华字典还厚的波形图，心里深深地佩服。 对于科研的专注和极致，他甚至还要甘拜下风。 “这是谁做的早饭？”沈千澈面露难色的捧着饭碗，仿佛闻到碗里皮蛋瘦肉粥的味道都有些头疼。 “肯定是曼曼。”侯国强道：“知秋这小子能有那么心灵手巧？” 顾知秋一边看着数据，一边淡淡道：“我做的，今天曼曼考试，我就亲自下厨了，不过她因为要考试了，所以吃了一口就紧张的吃不下去了，不然能给你剩一碗？” 沈千澈身体一僵，额头皱在一起，仿佛堆出了一个字—— “危” 第258章 什么是傅里叶级数 沈千澈身子一僵，看着手中的粘稠状黑色不明刺激性液体，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其实也不太饿……还是给你留着吧。” 顾知秋低头看着数据。 把几百张波形图走马观花的看完过后，便仔细的看起了最后两张的结论推导。 毫无疑问，即便是他，也被沈千澈的科研成果给震撼到了。 影响水系统的因素无数多，但能从无数可能中找到原因，就已经是一件几乎让人难以置信的成就。 在得到元素衰变的根本原因之前，不难想象，沈千澈一定碰了很多壁。 “重氢水和普通水的水分子波形图有一定的差异。” 顾知秋喃喃道：“的确，导致这个情况出现的，基本可以锁定是元素缺失引起的。” “但首先要弄清楚，这波形图的变量是否严格控制。” 他很惊艳于沈千澈的实验数据，但严谨性他也同样不容松懈。 千澈的实验思路是这样的。 在一定的波源影响下，通过滤波器捕获水波的震动波形图，从而通过仪器绘制。 然后再用同样的波源，对重氢水进行一遍相同的实验。 但对于水的实验，变量是很难控制的。 因为空气中的太多物质可以溶于水，这也就导致，哪怕是同样一杯水，放在空气中，过几秒，他们水中的各种物质含量就会有些许差异。 而更别说物理性质本身就不同的重氢水了。 当然，这些影响还是小的。 最大的影响是波源的震动，波源的位置哪怕是有一微米的差异、波源的震动强度哪怕有一丁点儿的误差，都会导致波形图的成象出现失真。 因为沈千澈所采集到的实验数据，过于精密。 沈千澈把碗放了下去，认真道：“我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也对实验进行了严格的修正。” “我并没有用重氢水和普通水分别来做实验，而是将其融合在一起，接受同一个振动波源。” 沈千澈把自己的实验设计简单的和顾知秋叙述了一下。 一共有两组对照试验，第一组，通过氢键标记法，将重氢水进行特殊标记。 然后倒入同样体积的普通水。 然后根据检测结果，分别绘制出被氢键标记的重氢水和普通水的波形图。 这个实验需要迅速成象，因为重氢水的污染能力过强。 第二组实验，则是取一定体积的普通水，施加波源，记录波形图。 然后再将水中滴入一滴重氢水，并记录波形稳定之后的图像。 这两组实验分别用不同方法测出了两组重氢水和普通水的波形图。 如果这两组对照试验的波形图一致，则足够证明猜想的准确性。 而结果也不负众望。 …… 顾知秋听了沈千澈的实验思路，也是默默赞叹。 “那这么看来，可信度还是很高了的。” “如果数据可靠的话，”他低头分析着数据：“你在最后的假想也是没问题的。” 在沈千澈的实验数据最后面，提出了傅里叶级数对确实元素的破解可行性。 “我数学学的不是特别好，但是我觉得这应该是个方法。” “但这个解决方法，可不简单啊……”顾知秋喃喃道。 现在沈千澈算是又给他抛了一个解密游戏。 不过这个解密游戏可比当初信安总署让他破解的要难得多。 傅立叶级数是为周期函数服务的，可以把周期函数分解成一系列正交函数组，打通了时域和频域的关系。 并且由傅立叶级数推倒傅立叶变换，又实现了满足狄利克雷条件的普通函数的频域变换。 可以说，如果没有傅里叶级数，电子与通讯领域全部失业。 上过大学，学习工科的我们，都知道傅里叶的大名。 但很少有人知道，傅里叶级数其实是由热传导演变过来的。 换句话说，傅里叶提出傅里叶级数和傅里叶变换的时候，是为了解释分子热运动。 结果被后人拿来发展出了各种电子通讯科技，电磁波调频、音频、人工智能乃至绘画……反而完全忽略了其在热传导上的作用。 而现在，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 风水轮流转，果然是从哪儿出现的，还得回到哪儿去。 当然，在破解之前，还是要简单介绍一下这位让无数大学生自闭的傅里叶级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用文科生的话来解释：你眼中看似落叶纷飞变化无常的世界，实际只是躺在上帝怀中一份早已谱好的乐章。 用理科生的话来解释：一切复杂事物，都可以用傅里叶级数解释，一切周期函数，都可以看做是不同振幅、不同相位正弦波的叠加。 这种抽象的概念很难用文字表述清楚，所以这里还是需要用小学生都能理解的方法来解释—— 假如你是一号圆上的某一点，在这个圆绕着圆心的旋转的同时，你的运动图像也将呈现一个圆形。 而假如一号圆的圆心，是在二号圆的边上的时候，当这两个圆都同时旋转的时候，那你现在的运动图像便难以确定了。 接着，当你发现二号圆的圆心其实在三号圆的边上的时候，三个圆一同旋转，你的运动图像就更加不可确定了。 随着叠加的越多，图形就越复杂，也就是说靠这些圆圈可以描述出无数种可能。 傅里叶级数的简单解释 …… 因此，顾知秋现在面临的问题是。 在成百上千个圆圈中，有一个圆圈缺失了。 而你现在有两个波形图，分别是这个圆圈存在时的波形，和这个圆圈消失时的波形。 求，消失的这个圆圈半径多大，转速多快。 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数学题。 他们有逻辑关系，但还不如没有。 因为无数个波的叠加，形成了现在沈千澈给到的波形图。 想把这些波形图拆开……分别罗列清楚，这太难了。 顾知秋能想到的一共是两步。 第一步，得到每一个元素的波形图。 第二步，逐步抽出某种元素，不断尝试，直到得到重氢水的波形图为止。 当然，每一步都有问题。 有一些元素很难单独抽离检测。 而就算真的锁定为钫元素，不同衰变情况下的钫元素放进水中，因为相位差的存在也会导致出现不同的波形图。 所以，只能通过数学方法，计算出缺失的那个波形图的频率、周期。 从而通过频率、周期来锁定是什么元素。 并且判断出应该把这个元素以什么样的“姿态”重新放进水中。 用傅里叶级数做图（难度≈顾神的任务难度÷五百万） 第259章 全国之力 汽车的轰鸣声从别墅外传来，顾知秋下放了进门权限。 沈千澈直勾勾的看着客厅外的红旗超跑，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但顾知秋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那仔细的看着厚厚的实验数据，目光盯着复杂的波形图。 脑海中模拟着无数条路。 这种难度的傅里叶级数求解，其困难程度让顾知秋瞠目结舌。 “对了，我之前听说，你在帮信安总署破解密文的时候，试着制作了一个1-1型破译器？”侯国强问道。 “嗯。” “可以用那个破解吗？” 顾知秋摇了摇头。 “难度不在一个等级上。” 密文的制造和接收，本来都是靠着破解仪器来实现信息交换的。 而这么复杂得逻辑，破解软件造不出来。 因此如果当时丑国有能力用这样的加密方式，那华夏方面基本就可以束手就擒了。 因为这不但代表了丑国密文制造者的数学水平极高，也表明了，密文破解者的计算机水平已经超越了一个时代。 “那你想想，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时间很急。”侯国强沉声道。 “我在想，”顾知秋也有些头大。 但面临的问题难度实在是过于大了。 人类的科技水平总有上限，而人类的技巧只能在低于自己科研水平的领域才凑效。 修电动车的人很容易给自行车换轮胎，但你让他给坦克换胎，他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近百种元素衰变和水分子共同形成的波形图，也是这样。 顾知秋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可以简化的方法。 到头来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个一个试。 “假如我们把缺失的元素暂定为钫元素，那实验难度会小多少？” 顾知秋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无穷多除以无穷多是多少？” 哪怕确定了钫元素，抽出不同衰变程度下的钫元素，其波形图都不同，所以还是不停的实验。 侯国强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 顾知秋道：“要么问丑国要实验数据，要么动员全球的科研精英进行试验。” “第一个方案李老已经在进行了，”侯国强问：“第二个方案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顾知秋一怔，回头看向侯老：“你能动员全球的科研精英？” “尽力一试，凭借现在华夏的号召力，应该不难。” “那如果用第二个方案的话，我也没办法给个准确的答案……或许一天，或许永远。” 仍然是分母为无穷个的计算题。 就如同买彩票，假如中奖率是亿分之一，那一万个人最多各买一万次，总能中奖。 但无穷多的时候，或许到头来还是运气。 “看来还是要把希望寄托在方案一上。” “嗯，”顾知秋点头道：“丑国那边能够得到重氢水，就证明他们的实验数据中有我们想要的答案，与其这么漫无目的的去尝试，不如直接把他手中的给抢过来。” “方案一是好……”侯国强叹道：“但方案二还要逐步推进，因为我们不能把命运放在别人手上，尤其是丑国。” 根据丑国的反应，以及几次会议的结论。 现在华夏的参事院基本已经肯定了丑国的态度。 哪怕世界真的全面末日了，他们也会死鸭子嘴硬，打死不承认自己和重氢水有关系。 而且丑国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末日对他们反而有利。 因此，想要让他们交出实验数据，是几乎不可能的。 顾知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因为对这个项目难度足够了解，所以他心里还是觉得方案一比较靠谱。 与国斗，要比与天斗轻松太多了。 “具体的实验步骤和流程我这边会在这两天拟出来一个草案，然后您可以分别把这些子项目下发下去。” 侯国强点头道：“好！但有一个问题，哪怕我们真的把缺失元素放在了钫元素上，但即便是用钫元素来做实验的话，我们……也很那供应那么多钫元素。” 无法供应倒不是说钫元素的国际价格太贵，而是钫元素的地球存量太少。 本来钫元素的半衰期就只有二十一分钟，根本不满足运输的要求。 更别说经过重氢危机之后，地球上还有没有钫元素还是两说。 “没事的，换个思路就行，”顾知秋道：“钫元素我们没有，但我们可以测试其他元素的波段，然后通过叠波，也能模拟出没有钫元素的波形图。” 沈千澈补充道：“现在重氢全球污染之后，普通水的存量也不多了，绝大部分的普通水都是之前的瓶装水存货，而因为社会恐慌，绝大部分的瓶装水都被抢购一空……” “这个问题比较严重，”顾知秋道：“到时候花大价钱从私人手中购入，我相信大多人都是会配合的。” 方案简单的过了一下，侯老和沈千澈便离开了。 顾知秋则是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实验方案简单罗列了出来。 能外包出去的实验项目并不多，而且复杂程度也很低。 无非是测试一些元素的波段，以及从水中剔除这些元素之后的水分子振波。 这些实验如果有老师带着，哪怕是一个大学生也能做。 这不算是一个技术活，顶多是体力活。 这个实验，估摸着一两天内能够完全结束。 然后等到实验数据回到中科大之后，那才是麻烦的开始。 上百种元素衰变波形图的叠加，分析对水分子运动造成的影响。 这运算量大的令人发指。 顾知秋琢磨着就算是让韦亦东来了，恐怕也得满头乌发的进来，一毛不剩的离开。 下午五点。 研究生考试下午场结束。 路曼曼电话打过来之后，顾知秋才想起这件事儿。 二话不说，撒腿就到车库开车，一路朝华科大去了。 索性下午的结束时间和下班高峰期错开，这一路上倒还顺畅。 到了华科大门口，路曼曼提着文具袋在路边等候着。 身旁守着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神色冷峻的人，让其他考生丝毫不敢接近。 看到红旗超跑开了过来，路曼曼向身旁的两个黑衣人道了声谢，就朝顾知秋走来。 第260章 假如还剩下最后一个月 因为影卫的保护。 路曼曼半径五米内是没人了。 但在半径五米之外，黑压压的一大片，像是看电影一样。 整的顾知秋还以为自己这是来参加赛车比赛了似得。 路曼曼一步一步走来，围观的人欢呼声就随着她的步伐节奏欢呼。 等到车门打开的那一瞬，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 “这也太夸张了。” 路曼曼在副驾驶坐下，伸出手掐了一下顾知秋的胳膊：“是不是又忘了？是不是？” “嗯，刚好侯老找我有点事儿。” “考的怎么样？”顾知秋问道。 “今天主要是思政和外语，没什么难度。”路漫漫道：“侯老找你，那是又有任务喽？” “嗯。”顾知秋点了点头。 路曼曼看着认真开车的顾知秋，欲言又止，又将脸扭了过去：“重氢问题还是很严重吗？” “嗯，挺麻烦的。” “现在的情况在中科院的预期中吗？” 顾知秋摇了摇头：“比中科院预测的要严峻一些。” “本来我想着考个研究生可以帮一下你，现在也不知道还有用没有了。” “当然有用了，”顾知秋道：“我相信重氢问题一定会得到解决的。” “或许是在玉渊潭呆的久了吧，”路曼曼道：“考试途中，我听到很多议论。” “什么？” “好多从全国各地来的考生说，他们那儿的商超已经几乎全部停业了，灾害办公室也已经发了通告，京沪广深等一线城市正常运作之外，其他地级市已经陆续停业停产，各地准备灾前建设了。” 顾知秋沉默了半晌，道：“因为从国家层面来说，不能像我这样豪赌，所以他们还是采取了最保险的措施，毕竟一切准备都做好了，如果灾难真来了，人类不至于无处可藏。” 路曼曼捏了捏自己的羽绒服，看着车窗上的雾气，以及雾气外形色匆匆的路人和车辆：“如果灾难真的来临，人类大概有多长时间？” “什么？” “大概还能在地面上多久？” “中科院认为重氢危机是地球的慢性病，或许呆两年五年十年，都有可能。” “现在还是慢性吗？”路曼曼道：“我们在京都，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京都不能停摆，所以才繁华依旧。但我相信那些地级市的现状才是最真实的，黄河和长江因为下游的沉冰淤积，流域两侧已经泛滥成灾了，和丑国的情况其实是一样的，只是因为媒体的封禁，我们看不到而已。” “洛城洛河、伊河、黄河等流域沿岸已经收到了避难所迁移通知，他们是第一批进入避难所的，就在一周前。” “京都今天零下二十三度，这才十二月。” 顾知秋看着车窗外的冰晶，道：“会好起来的。” “如果再过一个月就要去山上的避难所，那在这一个月时间你最想做什么？” 顾知秋琢磨了一下，笑道：“如果那样的话，就再也不用堵车了吧？” 路曼曼无语的瞅了他一眼：“我认真的。” “想办法阻止这个灾难的到来。” “我是说假如只剩下一个月了，已经确定没办法了呢。” “还是一样，这是我的责任，”顾知秋道：“除了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了，你呢？” 路曼曼脸上的严肃褪去，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帮你。” 顾知秋一怔，随后脸上禁不住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笑什么？”路曼曼轻声问道。 “我以为你会生气，”顾知秋道：“正常来说在女生不是一般会让男生多陪陪自己吗？” “我想过了，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进入避难所的时候，你的时间基本上就都属于我了，”路曼曼道：“所以在进避难所之前，我也想努力的去帮你，这样在全力尝试过后，结果不管怎么样，你都会好受一些吧。” “谢谢。” “饿了，我今天不想吃饭啦，我们下馆子吧。” “你好好休息，我去做饭就好。”顾知秋宠溺道。 路曼曼脸色突变，急忙道：“没事的，我们下馆子吧，好久没下馆子了，吃火锅怎么样？早点吃完我还要复习呢，明天考一天的专业课，我得赶紧临时抱佛脚。” 顾知秋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能顺着她来了。 自从早上吃了一口顾知秋的皮蛋瘦肉粥之后，她整个白天都没什么胃口，中午都吃不下去饭。 因此，这顿火锅，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她今天的第一顿饭。 从坐下来到离开，一个半小时，路曼曼的嘴几乎没有停过。 顾知秋就算再愚钝，也该知道，自己做的皮蛋瘦肉粥或许是太开胃了。 看来自己以后还要试着学做一个主食。 回到家后，路曼曼便拉着他上了楼，捧着核物理的相关书籍复习了起来。 顾知秋靠在枕头上，一只手揽着她的肩，目光则平静的看着床头的雕花。 如果路曼曼遇到了什么问题，他会第一时间给出解答。 其他时候则是思考着重氢解决方案一的可行性。 在他看来，让丑国把答案吐出来，比让地球把答案吐出来说到底还是要简单的多。 …… 次日。 把路曼曼送去华科大后，他便和李老打了个电话。 上午十点，玉渊潭别墅中。 穿着厚重大衣的李老，满身风霜的来了。 还未进屋，就听到一阵阵的咳嗽声。 严寒天气下，年轻人倒还好抗，但对上了年龄的老人十分不友善。 李老进屋之后，将外套挂在门口，然后问道：“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儿吗？” “还是重氢的事情，”顾知秋解释道：“侯老昨天来找我了，大致把重氢污染的源头给找到了，应该是一个元素的缺失，目前我们一致的猜想应该是钫元素。” “昨天下午他跟我说了，”李老点点头：“不过听说好像是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对，而且这些问题还不太容易，我这边还是比较希望能够从丑国嘴里撬出答案。” “咳咳……咳咳，”李老咳嗽了两声，道：“我说话不算喽，这事儿参事院接手了，那边倒是给丑国开了一副药，药效是不错，但见效慢。” “所以我把您找来，就是讨论看看，能不能加个速。” 第261章 你别过来啊 “怎么加速？”李老的眼神中闪过了几分光芒。 顾知秋和李老算是一样的人，所以他们称得上是忘年交。 李老从困难年代过来，明白在拳头面前什么都不重要，而手段再花哨，如果没有足够硬的拳头支撑，也是一个笑话。 而顾知秋从丑国回来，明白和丑国动用手段，毫无意义。 就好像当你戏耍蚂蚁的时候，你用水枪给蚂蚁挤出来了一座迷宫。 你希望蚂蚁能够聪明一些从迷宫走出去。 但你想不到的是，这些蚂蚁只会横冲直撞的冲过去。 华夏的手段，对于丑国来说太复杂。 就好像丑国如果下定了什么计划，要么什么重返亚太，要么什么昔拉计划，哪怕你没有参与这个计划的会议，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丑国的狼子野心。 但华夏不同。 华夏想要建立一个坚实的全球经济体，提出了一路一带。 华夏想要让对丑国抽筋拔骨，提出给他们提供中微子通讯技术。 太含蓄，太迂回了。 老祖宗的兵法战略，从来都是建立在乱世内斗上的。 这也是为什么华夏最精彩的历史是春秋战国，是东汉三国。 因为只有自己人斗的时候，智商在一条水平线上，这样斗法你来我往，更有意思。 但谁见过华夏对蛮夷之国动过脑力战？ 诸葛亮七擒孟获，哪一次都不是先打到对方胆怯？ 东汉猛将团封狼居胥，哪一次不是先把对方打的抱头鼠窜？ 动脑筋的不管是赔付钱银还是和亲割地，哪一次不是回过头来自己吃个大亏? 所以在顾知秋看来，对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实在是一件浪费时间且收获甚微的的事情。 李老把参事院会议的一些内容告知给了顾知秋。 顾知秋只是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参事院把丑国的政客们想的太复杂了。” 或许是丑国稳坐超级大国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所有人都把他们妖魔化了，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丑国的政客多智而近妖。 “如果按照参事们的想法，丑国应该在各州和华夏签订中微子技术共享协约之后就应该做出反应了，”顾知秋摊了摊手：“而现在，我猜丑国那些政客正在和各州州长进行扯皮。” “至于扯皮多久，谁也不知道。” 李老甚至都对顾知秋的猜测感到不可置信：“丑国的政治敏感度应该不会这么差。” “那时你们对丑国还不够了解，”顾知秋摇了摇头。 “那你的看法是？” “参事院的智囊们太聪明了，他们给丑国摆了很多道弯，丑国是绕不过来的，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些弯给减少几个。” “我承认参事院高估了丑国，”侯老道：“但我不赞成你将丑国藐视的一事无成，我们应该正视敌人。” “参事院或许严密谋划形成了习惯，”顾知秋道：“说实话，我觉得我们有时候真的要学习一下丑国的四肢发达大脑简单的办事风格。” 天下苦丑久已。 很多国内外的历史学家喜欢一个说法，他们常说华夏曾经领先全球数千年，而最近几百年的没落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还有些历史学家喜欢说，如果出现在华夏历史上的偶然少一些，或许华夏会永远保持着世界第一大国，万朝来贺。 但其实这些说法都不靠谱。 华夏没有赶上工业化的第一列车，并非偶然。 因为透过历史的迷雾去看本质的时候，就会发现华夏和其他国家的技能点，完全是加在不同地方的。 工业化的发展让西方国家的国力瞬间强盛，一时间靠着钢铁巨兽耀武扬威过一段时间。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工业化之前，这些国家所积累下来的底蕴和华夏根本无法相比。 要知道，自夏商周到明清，华夏一刻未停的把所有技能点加在了权谋上。 工业化的发展，早晚总有上车的一天，而工业化国家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也会进行技术共享，以提高生产力。 但权谋不一样。 华夏自古以来对王权的巩固，对社会的维稳，对乱世的制衡，其发展出的手段高明的令人发指。 工业可以运算，人心却深不可测。 华夏千百年来点到最高等级的权谋，就像是人生阅历一样，深深地刻在骨子里。 这种人生阅历是无法传授的。 就好像一个学徒跟着一个老师傅在车间干活，学徒总是要吃亏的，如果不吃亏，就只能说明这个老师傅还不够精明。 华夏能够迅速崛起，除了艰苦奋斗是重要的原因之外，祖宗几千年留下来的权谋，更是功不可没。 过去华夏弱小，需要靠着权谋和外交黑话来谋取和平红利。 虽然其中蕴含着大智慧，每次都委屈巴巴的啃下丑国一大块肉，严格发扬老祖宗“吃亏是福”，“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战略。 但说实话，现在已经不同往日了。 华夏已然不是过去那个需要夹缝中求生存的华夏了，因此还采取这么周密的布局，属实是让顾知秋感觉憋了一肚子气。 嬴政、刘彻、李世民、朱元璋这几位老爷子如果看到后人强盛后依然收敛成这样，恐怕气的得从陵墓里爬出来，自己领着战斗机群往丑国去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全球生死存亡之际，华夏巨龙仰首，蛮夷竟仍不知死活的时候。 这时候正是个不破楼兰终不还、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 顾知秋道：“参事院考虑的或许有些是对的，但肯定不全对，他们谨慎习惯了，我们不能惯着他们，炮……不是，工程部队……不是，工程队伍可以进入丑国了。” 第262章 引力武器 “我也觉得这事儿不能再拖了，”李老琢磨道：“不过贸然入驻他国，我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会不会有风险。” “或许会有，不过我们当然不只是袖手旁观，”顾知秋道：“ 航母编队和青龙战机待命。” “你小子，”李老哭笑不得：“真是一招鲜吃变天了这是。” “青龙战机或许能有震慑，但航母编队的远洋作战能力，还没有震慑作用。” 华夏现在的军工发展瘸腿现象十分明显。 如果抽出青龙战机不谈，其他的军事实力和丑国相比还有不少的差距。 尤其是远洋作战能力。 更别说003航母的电磁弹射还被卸下来用来改造青龙战机的磁约束装置。 顾知秋琢磨道：“我想着不是意思一下，表明个态度，吓唬一下。” “吓唬可没有这么吓唬的，”李老笑道：“你拿个仿真枪或许还能冒充真枪吓到人，但你拿个水枪，反倒还不如什么也不拿。” “什么也不拿不好吓唬吧？” “也不是没办法，”李老道：“这事儿我去安排，不过你小子也该放心上，空军现在有一把利剑，海军和陆军可都眼红的不行了。” “奇点武器的研发有了一些眉目了，我和克里进行过军用设计，但不管怎样化简，都有很大的局限性，”顾知秋道：“空基是没办法搭载了，只能放在路基和海基，所以让海军和陆军的将军们不要太羡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有比青龙战机更厉害的武器了。” “好！”李老笑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希望能早点安排上，这样咱们的军队在外面才更有底气。” “嗯，争取在这次的中微子建设中用上。克里一直在负责这件事，他没有因为重氢事件分心，所以虽然这段时间看起来中科院一团乱麻，但奇点项目的军用项目探索一直没有搁置的。” “说起来也很久没见克里了，”李老问道：“他还好吧？” “他是个科研疯子，在科研上从不会让人失望的。” “嗯，他和他父亲还有联系吗？” “应该没有，”顾知秋道：“不过他托信安总署的人询问过克林的情况，估计是因为丑国的局势严峻，所以有些担心吧，反正没有私下里联系过。” “那就好，”李老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现在是比较希望他能说动他的父亲，让克林和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法则什么时候也不过时。 尤其是华夏的军队如果进入丑国，肯定在各州立足都有一定的时间差。 所以在最初进入丑国的那一批军队，毫无疑问威胁会比较大。 而如果在丑国也有盟友，可以一起抵抗丑国政府的火力，那就能很好的过渡了。 “可以试试，”顾知秋喃喃道：“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会特别大。” …… 李老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引力武器的相关信息后，就离开了。 不知道是重氢事件还是其他别的原因，他总觉得李老看上去比之前苍老了很多。 就在几个月前他刚见李老的时候，虽然也是一头白发，但身上的精气神，让人肃然起敬。 而现在，他更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老人了。 “回去吧。”李老走到别墅门口，朝顾知秋摆了摆手，接着咳嗽了两声，把衣领竖了起来。 “李老，天冷的不行，你注意身体啊，” “嗯，我去参事院一趟，如果有什么新消息的话第一时间通知你，引力武器你也给我加把劲。” 目送着李老上了车，消失在了视线中之后，顾知秋才转身回了家里。 李老给他交代了一个任务，想办法说服克里，让克里去说服他的亲爹。 没辙，谁让整个华夏，只有他和克里比较熟呢。 顾知秋给克里打了几个电话，结果都是关机。 看着外面令下三十多度的天气，再加上研究生考试结束还要去接曼曼，所以也就没出门。 下午的时候，京都的气温有一个明显的下降，中午的零下二十五摄氏度，到下午四点的时候，就已经零下三十三摄氏度。 到了晚上肯定更冷。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就像是在地上铺了一层霜，带不来丝毫温度。 顾知秋站在窗前，抬头看着苍白的太阳，还真是苍凉。 空气中的水分子在极寒的天气下凝固，让空气变成了诡异的浅白色。 比雾要淡，但阳光却更加无法透过这厚厚的冰屏障。 被大气层拦截后的光能，在距离地面三千多米的地方就被挥散的一干二净。 这也是为什么温度变化的速度远超中科院预期的主要原因。 玉渊潭内供暖正常，室内四季如春，但看着窗外挂着的冰层，也能想象到出门之后会是怎么透心凉的感觉。 拉上窗帘，打开台灯，顾知秋在书案前继续推算起了引力武器的设计。 实现人造奇点的装置，从加速到能量凝聚有着一套完整的实验设备。 尽管他想过很多办法，但毫无疑问的是，不管再怎么简化，它也始终是个庞然大物。 索性，引力武器的打击方式，顾知秋和克里的想法是在真空仓实现坍缩现象之后，通过高能粒子流将凝聚之后的坍缩奇点直接推出，从而造成破坏。 说白了奇点项目的军工改造，无非是建造一个“奇点炮台”。 所以只要不是像机载武器那样，对质量和体积要求过高。 改造并不难。 海基发射井或许还要考虑一下尺寸，如果是路基的话，那就完全可以撒开手的去改造。 这样一来，时间要比顾知秋预计的短的多。 不过引力武器唯一的缺点就是坍缩极为不稳定，所以这就导致了打击半径不够远。 因此，恐怕还真得在丑国身上动手术才行。 当然，对于引力武器的威力，顾知秋也有一定的估计。 真空舱中，因为粒子量和其他能都要稀少一些，因此坍缩所作用的能量和物质很少。 但饶是如此，一次0.5s的奇点现象，便足以将方圆五百米的物质完全吞噬。 和核武器武器、聚变打击相比，引力武器打扫战场很显然会更加“干净”。 第263章 一场雪，暴露出了多少 引力武器平台搭建，按照现在顾知秋和克里考虑的，应该还是类似于实验室环境的发射井。 做这种精密军工，体积越小越复杂，也就越难。 而把目光转移向陆军和海军军工科技，似乎就都迎刃而解了。 那儿有广阔的空间，有极大的承载量。 哪怕是把中科大高能物理实验室全迁过去也不难。 难度虽然简单了，但问题也同样不少。 不过一个新型军功武器的诞生，总是伴随着诸多问题。 更何况这种战略武器大多都是作为一张底牌，几乎很难让它真的投入战场，所以用来震慑，足够了。 顾知秋在书房把基于奇点实验而改造的引力武器的大致作用方式和原理给阐述了一下，随后拿出了一个简单的迁移方案。 是的，迁移。 一方面是集全国之力，把高能物理实验室原有的器械进行改造，才勉勉强强凑齐了奇点实验的全套设备。 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拿一套相同的设备出来，很难。 另一方面是每一个人造奇点的出现都有太大的不确定因素。 现在他和克里只是从实践的层面上复原了奇点实验，但对于其更深层次的研究，举步维艰。 在原理上，两人更是大眼瞪小眼。 比如量子缠绕之后坍缩湮灭，整个实验舱中的物质全部消失，这是根本不符合物理常识的。 所有的物质和能量在那个0.5s内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在那个0.5s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做了很多次试验，但是大多实验都是针对某个步骤进行验证。 完整的实验很少敢去做。 因为他们不知道原理，无法计算出奇点实验的上限值，所以也就也无法判定其稳定性如何，所以搞不好那一次实验，实验舱乃至整个高能物理实验室都会被着庞大的奇点给弄没了。 因此记录好一切数值，然后把实验室军改之后放到境外，无疑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顾知秋忙了一个下午，到五点左右便出门了。 …… 呼…… 刚一打开门，一股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争抢一般的向客厅内挤了进来。 下雪了。 天空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不足十米。 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大，这么规整的雪花。 尽管屋里面有地暖，但这雪花落在身上后，仍然呆了几秒才慢慢融化。 顾知秋关上门，回到楼上，在羽绒服外面又披了一件风衣，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衣领竖起来，将脖子团团围住。 沉甸甸的雪花如果落进脖子里，那就不好玩了。 虽然从客厅到车库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但没有这个风衣，这段路程恐怕会很煎熬。 坐到车上，简单设置了一下防滑，将车底盘抬高，便出发了。 路上积雪有将近十到二十厘米。 应该是下一点左右开始下的，现在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如果不把底盘抬上去，这车恐怕就成了铲雪车了。 路上的车不是很多，但依旧很堵。 能见度过低加上路面结冰，所有人都开的小心翼翼。 这些车大多是从各种购物广场出来或者是往那里去的。 北方干旱的寒冷，其实还好。 穿的厚一些，做好保暖，零下十度还是零下三十度，区别并不大。 但一场雪，就把京都的秩序彻底搅乱了。 因为雪好像不会再融化了。 城市主干道上的铲雪车一刻不停的在主干道上转圈，但如果今天晚上雪还不停的话，可以预见明天整个京都便会面临停工停课。 顾知秋打开交通广播，听着气象台的节目。 但根据天气预报来看，不想看到的情况，似乎也正在发生。 按照气象台的说法，重氢影响之下，地球受太阳辐射的不均，导致斥道与南半球和北半球的温差比以往更大。 一天两天的沉冰堆积，对海洋影响不大。 但北半球入冬至今一个多月，庞大的沉冰足以影响原有的海洋动力学体系。 大量的海水随着洋流向南半球涌入。 新的水循环系统下，从热带涌入北半球的热气流，在与北半球的寒流交汇之后，很快就变成雪花落下。 气象台只是简单的阐述了一个现象，虽然这个现象已经给所有人敲响了一个警钟。 但顾知秋听着这些现象的底层逻辑，更是不禁打起了一个寒碜。 重氢污染过后，地球水系统已经在这一个多月形成了新的循环。 北半球沉冰→海水向南半球涌入→携带大量水气的热流反馈给北半球→南半球涌入的水气以冰雪的形势落在北半球→形成更严重的沉冰→海水再一次向南半球涌入…… 顾知秋恍惚了一瞬，差点撞上前面那辆铲雪兰博基尼，惊出了一身冷汗。 车停在红灯下面，他手指焦躁的敲打着方向盘。 在这个新的水循环下，似乎南北半球在发生置换反应。 北半球的液态水，正在快速的变成冰雪。 虽然他作为一个外行，很难根据现在的洋流数据，算出来北半球全部冰雪化要多久。 但直觉告诉他，大概是今年，最迟明年。 而更严重的还在后面。 北半球冻成一个大冰块之后，等到了三四月份之后，太阳直射点开始向北回归线转移，那时候北方的坚冰便不再那么容易融化了，或者说只有表面的几米会融化，但这些融化的表层水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关键的是，直射点向北回归线移动，那么南半球，则将要开始重复去年冬天北半球的经历…… 最后，南北半球都变成了一个大冰块之后，地球上便不会再有什么地方能逃过一劫了，斥道也亦然。 如果按照这个推论继续走下去。 随着地区变成一个大冰块，太阳将水转换成氢氧的能力就会大肆减弱。 而随着地球环境的急剧恶化，植物将逐渐灭绝。 那时候水的灾难，慢慢就开始转变成大气层的灾难。 大气层越来越稀薄，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气层将代替大海，成为新的潮汐锁定介质。 于是，大气层开始向月球逃逸，然后消散在太空中。 第264章 火星危机 不过这里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随着大气层的外溢，被地球大气层拦在外面的太阳能大幅度减少，大量的太阳能可以直接落在地表。 是的，它给地球带来了更高的温度。 于是地球这个冰块，马上就要慢慢融化啦！ 但坏消息是，因为没有大气层，水分子也会很快外溢到太空中。 不过在这个情况下，地球还有大概几十年到几百年的好日子。 因为地球上的水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可以忽略浪费，可以带着厚重的防辐射的装备在野外尽情的游泳。 不过几十年后，除了一些海沟、深泉的坚冰因为无法受到太阳直射而没有融化外，其他的表层水就都跑到了太空。 这时候，河床、海底的淤泥开始像煎锅里的油，随着地球的引力和惯性到处流动，将那些海沟、深泉里的坚冰彻底盖住。 然后随着太阳风的吹拂，地球很快就晒干了。 于是，一个新的地貌就产生了。 到这儿，相信很多人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一个星球——火星。 顾知秋身子不由自主的颤动了起来，这是一种直觉反应。 当一个人意识到了什么之后，便经常这样。 对于火星的猜测，地球上的科学家有很多脑洞，比如干涸的河道，比如地下的坚冰，比如是否有生命。 虽然到现在一切都还只是猜想。 但顾知秋隐约觉得，自己像是窥探到了什么。 地球，或许会是下一个火星。 当然，火星也未必是第一个倒霉的星球。 说一个比较反常识的小知识，人们总把是否有水当做一个星球是否有生命的标志，但其实太阳系一点都不缺水。 火星、冥王星、天王星、海王星、海卫一、土卫一、土卫二、土卫六都有水的存在。 甚至太阳系含水量最多的也不是地球，而是土卫三。 或许有人可能会问了，为什么那么多的水是在卫星上。 这个根据顾知秋的猜想也能解释。 当大气开始逃逸之后，地球上大量的水随着大气一起逃逸。 受潮汐力的影响，其中会有一部分水气进入月球，或许等到成千上万年之后，月球也和海卫一、土卫三那样，成为了有大量水的卫星。 顾知秋越想，心里越觉得有些心慌。 直到路口的红灯变成了绿灯，后车的喇叭震的他耳膜发麻，这才回过神来，发动了汽车。 不管怎么说，想要改善地球的重氢水危机，去火星上采集钫元素也是必不可少的环节，或许当火星实验室落地之后，一批科研人员进入火星，一切问题就都有答案了。 …… 华科大。 顾知秋在车里等了没多久，便听到了研究生考试结束的提示音。 不少学子把脑袋埋进衣领里，顶着风雪匆匆离开。 顾知秋也急忙从车上跑了下去，逆着行人，寻找路曼曼的身影。 很快，他就在人群中锁定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好大的雪，说下就下。” 顾知秋撑开风衣，把她裹了进来。 路曼曼脸蛋冻得通红。 “没下雪的时候还好，一刮风下雪，冷风吹在脸上跟拿刀片划的似得。” 她伸出手搂着顾知秋的腰，快步向跑车走去。 “呼，”上了车后，路曼曼这才心有余悸的看着外面的风雪：“好大的雪啊。” “考的怎么样？”顾知秋问道。 “还好，比我想的要简单，可能你教我的都太难了。” 驱车回家，路上拎着购物袋、扛着半头猪的大有人在。 路曼曼侧着脑袋看着窗外：“现在京都看起来也有些混乱了。”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主要怪这场雪。” “天气预报北部地区迎来一个雪季，应该会下很久，每次下的雪也化不了，真不知道能堆多高。” “所以我也要加快速度了。”顾知秋道：“我给你送回去，趁着路上还能正常通行，得赶紧去中科院一趟。” 路曼曼道：“有任务了吗？我和你一起去吧。” “没什么任务，只是一点情况和侯老汇报一下，晚上还会回来，你刚考完试，就先在家里歇息一下吧。” “那你和我说下现在这个沉冰现象研究到哪一步了，我也先做一下功课。” 顾知秋一边堵在路上慢悠悠的回家，一边跟路曼曼简单说着现在的情况。 “就先不说那些稀有元素的测试数据有多难弄，光是逆推傅里叶级数，这就已经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中科院那边总不能什么也不做，不过我和李老还是倾向于直接找丑国科技部的那些人要数据，这样来的要简单的多。” 顾知秋把路曼曼送回了家，然后便又出发去了中科院。 …… 侯国强在办公室安排着工作，看到顾知秋进来后，这才急忙摆手：“这么大的雪，你在家歇着好了。” “安排的怎么样了？” “给各大高校都下发了任务，不过现在气候越来越恶劣，估计推进会比预期的要差一些。” “嗯，这事儿反正也不是只有一条路，您也不用太着急，”顾知秋道：“我这次来主要是了解一下火星项目的进展怎么样。” “星链卫星已经全部就位，不过运载火箭和火星实验室还在开发中。” “大概还要多长时间？” 侯国强琢磨了一下：“估计得两周左右，如果再加上实验验证，估计得一两个月之后才能发射。” “等不及了，”顾知秋道：“一边研发一边理论验证吧，我们得把这个计划了。”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李老不解道，“现在重氢危机才是我们当务之急，这个时候可不能本末倒置啊。” “去火星也是为了解决重氢危机，”顾知秋沉声道：“一来那里有我们所需的大量的钫元素，想要把重氢水的特性改回来，没有大量的钫元素做实验是不行的，除此之外……我也想印证一下我的猜想。” “什么猜想？” “火星是不是和地球一样，也经历过重氢危机。” 第265章 好久不见，克林 侯国强并不太理解顾知秋所说的猜想是怎么一回事。 而顾知秋则是卖了个关子，也没有展开来讲，因为都是一些毫无根据的猜想，一切都还得等飞船落到火星上才有定论。 让侯老帮忙催航天局加快研发进度之后，他就去了高能物理实验室。 为了推动给丑国做手术的项目，他和李老都有的忙了。 李老到参事院商量工程队进入丑国的事项，以及军事护航的相关方案。 而顾知秋则是要通过克里和丑国的前军事负责人克林对话。 只要这两件事都确定下来之后，一切就都可以顺利展开了。 顾知秋走进高能物理实验室，实验台上的数据表还铺开在桌面上，上面还有写到一半的英语单词，但克里人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所幸是他的电话这次能打通了，和克里联系了一下，又等了十来分钟。 克里才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好大的雪啊。”克里把伞上的雪花抖落在门口，然后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你是在中科大安家了吗？” “嗯，我向侯老申请的，我在华夏人生地不熟的，在中科大宿舍住着，做实验什么都方便一些，”克里笑道：“我也挺喜欢住这儿的。” “奇点实验的详细数据录入都完成了吗？” “快了，还差一点，这两天就可以结束，”克里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然后向试验台走了过去：“你来不会是为了检查进度的吧？” 他笑道：“我可没有偷懒，本来今天就能结束的，不过这两天不是华科大的研究生考试吗，就耽搁了。” “你去考试了？” “侯老通知我去，说是这样后续开展研究工作方便一些。” “嗯，这样也好，挂个研究生的名，不管参与什么实验，都算是有个身份认证了。” 克里看着顾知秋欲言又止，问道：“顾，看你不自然的样子，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儿？是不是重氢危机更严重了？我考研回来，一路上看到整个京都疯了一样的在抢购，是不是有什么通知了？” “重氢危机是比中科院预测的更严重也更迅速，所以我们得加快速度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你我都不是相关的专家，我们能做什么？” 顾知秋摇了摇头：“我做不了什么，但你可以。” 克里不解道：“我的领域在核物理和天体物理，对于气候问题，我能有什么办法？ ” “你有一个身为领袖的爹。” “？” 顾知秋道：“华夏和丑国各州签订的中微子通讯共享协议你应该也知道了，但因为丑国政府的阻挠一直没办法进一步推进，所以我们希望能和您的父亲取得联系，能够在这个项目上给予帮助。” “这样啊，”克里简单思索了一下，但也没有想的有多深入。 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他没有多少造诣。 只是觉得中微子通讯对灾后的丑国建设有帮助，那自然是一件好事。 再加上他本来就对丑国的那些政客心有不满，所以也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克里问道：“我怎么做？” 顾知秋道：“你现在还能联系上你父亲吗？” “当然可以，如果我父亲看到我的电话，肯定会接的，不过我的手机在刚下飞机的时候被信安总署没收了，不在我这儿。” “这个简单。” 顾知秋给周雄通了个电话，没多久，他便派人便带着手机到了中科院。 “顾同学，好久不见啊。” 高能物理实验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男子摘下了帽子和口罩，模样这才露了出来。 “崔浩？”顾知秋寒暄道：“是好久没见了。” “这是你要的东西，周老让我给你带过来。” “周老让你来送，恐怕任务可不止是送个手机吧？” 崔浩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坦然道：“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敏感时期，按照信安总署的流程，对境外的电话都要通过监督，尤其是像克林这些人……” “我就没必要监督了吧？”顾知秋笑道。 “原则上是需要，但周老说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不会强人所难。” “还是别了。” 顾知秋客气的笑道。 信安总署是肯定会将监听内容上报给参事院，而参事院如果知道了，这事儿肯定也就继续拖下去了。 正经的走流程效率太低，一次一次的会议，一道一道的审核，等事情敲定下来了，早就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了。 有时候先斩后奏才是最好的方式。 顾知秋接过手机，开机之后递给了克里：“帮我解锁一下。” 克里通过了面容识别，接着打开通讯录，找到了克里的电话：“这个是我父亲的私人电话。” 顾知秋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克里和崔浩：“要不你们先回避一下？” 崔浩迟疑了片刻，随后微微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克里和崔浩离开之后，顾知秋这才坐在试验台前，拨打出了电话。 铃声响了二十秒左右，电话便接通了。 电话那头是一道德州味很重的粗犷美式英语，试探性的问道：“克里吗？” 顾知秋道：“克林将军您好，我是克林的朋友和同事，我叫顾知秋。” 克林沉默了片刻：“顾知秋，我知道你。” “我给您打电话主要是有些事情想和您商议一下。” “你说。” 克林的话音平静、深沉，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顾知秋犹豫了半晌，浮现了很多次半途而废的想法。 “是这样的，现在丑国各州和华夏都签订了中微子通讯技术共享协议，您知道，我是中微子通讯的总工程师，在这个合作项目的推进过程中，我受到了一些阻力，希望您能帮我。” “我？”克林道：“我现在只是一个无业游民，我能帮你什么？” “您可以用您的威望，为中微子通讯技术的引入提供支持。” “威望？”克林道：“威望能做什么？” “丑国各州的州长已经对这次合作充满了高度期望，但他们缺少武装的支持，所以希望您可以给他们底气。” 第266章 你非议我的国家，就别怪我失态了 克林沉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想让我动员各州的武装力量，为华夏工程队伍的进入和建设保驾护航么？” 顾知秋道：“是这样的。” “恕我不能帮你。” 顾知秋急忙解释道：“中微子通讯技术对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丑国人民十分必要，现在反对中微子通讯进入丑国的只有丑国国会山的那些政客，我一直认为您是和丑国民众站在一起，而不是和国会山。” “你说的对，我爱的只有这个国家，与政体无关。” “现在丑国需要中微子通讯技术！”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随后克里低声道：“顾，其实你们可以派一个更成熟、城府深一些的人来和我交流的，让你来和我说，确实为难你了。” “我……”顾知秋欲言又止，因为克里说的也确实不错，这才三两句话，他就有些着急了。 但除了着急之外，回头想了一下，似乎自己也没有说错什么话，这才放心了下来。 克林道：“你们华夏有句老话，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个比喻可能不太好，但毫无疑问，顾，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根据环太的战后调查，驾驶青龙战机，炸毁关岛基地和军演联盟所有战舰的，应该也是你吧？” 顾知秋道：“不翻旧账，我只是做了一件我该做的事。” “我没有苛责你，因为两方交手，永远是先动手的理亏，环太事件是丑国不自量力。” 顾知秋松了口气，过了这么长时间，克林似乎已经看开了很多。 但紧接着，克林道：“我之所说这件事，是想说明，就现在的两国关系而言，你觉得你刚才情绪激动说‘丑国人民需要中微子通讯技术’的时候，不可笑吗？” “虽然……但是我也没有说错。” “你是没有说错，你在和我沟通的时候，事先完成了一个‘我是为你好’的心理建设，所以你觉得只要站在这个立场上，你说的任何话都是发自肺腑、设身处地的。但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兵戈和仇恨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放下，”克林道：“在这个时候，华夏突然说为丑国好，这只会让人突然精神紧绷，胡思乱想。” “这道……也是，”顾知秋尴尬道：“我总是把大量的思考放在理性和逻辑上，反而忽视了和人沟通感性才是最重要的。” 克林道：“另外，通过这次我们的沟通，让我对华夏开始慢慢有些失望了。” “失望？”顾知秋声音也逐渐冷淡了下来。 “是的，华夏在近代史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的，鸦片战争之后开放码头、海运，那时候也是以‘为华夏人民好’的借口，让华夏开始了近百年的屈辱历史，我本以为华夏从这些苦难中走出来，会深深地对这些手段感到不耻，尤其是在坐稳全球第一强国的位置之后，会采用与帝国主义和扩张主义截然不同的仁道来维持世界秩序，没想到屠龙的少年也最终变成了恶龙。” 气氛沉寂了许久。 顾知秋冷声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克林反问道：“难道不是吗？华夏为丑国各州提供中微子通讯技术，看似是为了丑国人民好，但实际上丑国各州都要划出来一块地给丑国建设军事基地，这难道不是把在华夏身上发生过的事，又用在了丑国身上吗？而我又怎么可能做丑国历史上的罪人？”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以为丑国不可以用这样的手段？”顾知秋冷声道：“曾经被人按着脑袋欺负，所以等自己强大了就要知书达理不能去按别人的脑袋？” “这是什么道理？” 顾知秋语气越发激动了起来：“你应该这样想，华夏曾经以善意面对这个世界，可你们却将这份善意当作了软弱，开始大肆侵略，让华夏战火四起，民不聊生。从那时候开始，华夏就不再那么天真了，我们敲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吃苦拼搏数十年，让华夏重新强大起来，为的就是今天能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以德报怨是华夏强大之前，为了保证能够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偷偷发育的说辞，古往今来，华夏从来没有以德报怨的先例，有的只是以德报德，以怨报怨；有的只是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是的，你很庆幸，华夏没有那么好心，也没有那么仁义，中微子通讯工程不可能白白给你们，你们的确要用更沉重的代价来交换这个技术。” “但又能怎样？” “您和华夏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应该能清楚华夏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只要是我们决定要做的事，便一定会去做。” “中微子通讯技术你们可以不要，那我们可以采取别的方法，军事、货币，甚至是我们什么也不做，等重氢危机发酵一年两年，那时候没有全球地下网络的丑国，我们不费一颗子弹也能任意拿捏。” “我和您说实话吧，如果拖时间的话，全球地下通道和中微子网络已经在全球搭建，华夏哪怕在这个重氢危机下，也能正常的运作，我们拖得起。” “而我之所以要加紧时间，是我希望趁着地球还没有彻底瘫痪，尝试竭尽全力再尝试解决一下这个危机。” 顾知秋情绪激动的说了一大堆话。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 克里沉声道：“其实这样沟通，比之前的方式要更好一些。” 顾知秋也平静了下来：“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我刚才对你的国家有些非议，如果你不动怒，我反而还会失望。” 顾知秋道：“我的目的很简单，说到底，是为了得到丑国政客们手中的重氢实验资料，我和您打电话的目的，也是希望尽可能的不要爆发战争，因为丑国的人民现在连活着都已经是一种奢望了，就没有必要再给他们带去灾难了。” “只是为了重氢实验的资料吗？” 顾知秋道：“我们可以拟写个协议，得到重氢实验数据之后，除了坐落在各州的必要的实验室和维护设施之外，华夏方面会从丑国本土撤出所有军事建筑。” 第267章 尘封，是对未知技术最大的尊重 克林迟疑了片刻：“有了重氢数据，能解决这个危机吗？” “我不确定，但会有很大帮助，华夏会竭尽全力的。” “你的承诺可信吗？”克林道：“或者你可以让我和你们国家的负责人直接对话。” “不合适，不过等到签署协议的时候，我会找一个能让你放心的人来签署的。” “克里在华夏还好吗？” “他在华夏很好，只是现在丑国这样，他很担心你，”顾知秋道：“他现在就在实验室外面，我可以给你们父子争取几分钟聊天的机会。” “没事，不用了，谢谢华夏对克里的照顾，”克林道：“你们的工程师和设备向丑国转移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会尽可能的保证他们的安全，但也不绝对，因为现在的丑国政府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谢谢，您的立场很重要，其他的我们会想办法。。” “这也是我应该做的，现在那些愚蠢的政客采取鱼死网破的策略，对世界是不公平的，”克林道：“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刚才说的话让我无法反驳，如果战争爆发，现在这个阶段离心离德的丑国根本不是华夏的对手。” “我们都秉承着同一个看法，尽可能的在规避战争，我相信丑国的人民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我这边去安排，索性现在整个丑国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中微子通讯的到来，所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克林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顾知秋把克里的手机放在一边，随后给李老打了个电话。 “我这边已经和克林沟通过了，您那儿呢？” 李老道：“第一次会议已经结束了，参事院的智囊们仍然坚持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在进行迁移，克林怎么说？答应了吗？” “答应了，她会确保工程师和器械的安全” “那就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李老道：“接下来是确定一下去丑国的人员组成。” “通讯工程师和军人以一比五的比例来安排，先去德州，克林的主要根据地就在德州，所以那儿的环境相对而言更有保障一些，等德州的陆军基地展开之后，其他州再陆续登录。” 李老道：“好。” 简单的交换了一下信息，顾知秋便挂上电话起身向外面走去。 吱呀~ 大门打开，克里和崔浩两个人站在屋檐下，头上已经铺满了雪花。 “我通话结束了。”顾知秋道。 崔浩把手机收走，然后用档案袋密封了起来，冒着大雪匆匆离开了。 因为来华夏的时候，克里刚下飞机就被信安总署的人凶了，所以他对于信安总署总有一些敬畏。 等崔浩走远了，他才问道：“我父亲还好吗？” “还好，”顾知秋突然问道：“你想回丑国吗？” “啊？”克里一愣。 “啊是什么意思？” “我是一个无国家主义者，而这一届政客上台后，我甚至开始厌恶我的国家，如果说我还有一些想回丑国的念头，那一定是因为我父亲在那里。” “那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回去。”顾知秋喃喃道。 克里微微皱眉，脸上有些慌乱：“怎么了？是不是我父亲出什么事了？” “和你父亲无关。” “那是为什么？”克里眉头微皱：“难道是你们对我还不够信任？或者说我是丑国人的缘故？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改换华夏国籍。” “呃……”顾知秋道：“别想太多，就是奇点装置要迁移到丑国，而懂得装配的只有我们俩，你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奇点装置放在丑国？”克里反问道：“你疯了吗？” “我没疯，奇点实验是超出人类认知的实验，我们做过，而且成功了，这就已经足够了，以人类现在的科技，还无法评估这个东西的危险性。” “把危险的产业转移到本土以外吗？”克里琢磨道：“这是比较常规的做法，但是这样一个凌驾于当代科学的未来实验室，放在丑国，会不会有隐患？” 顾知秋道：“所以我希望你过去，将他加密。” “加密……是什么意思？” “整个奇点实验室的详细实验数据和改造参数，只有你我知道，我想你应该有办法给这个实验室的参数做一定的修改，给这个实验室上一把设备锁，而这个设备锁的钥匙，是我们两个。” 克里点头道：“我明白了。” “对于我们无法预估的科技，尘封是对其最大的敬意，我们应该吸取丑国的教训。” 克里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建议在去丑国之前，你先将设备进行修改，然后我到丑国之后，再修改一次，这样想要重启设备，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才能真正的启动它。” “是个合理的建议。” 奇点实验室的能量凝聚装置原理只有顾知秋掌握了这个技术，而量子缠绕技术，只有克里掌握，因此两人就对这两个设备分别进行了改造。 …… 到了晚上，顾知秋从中科院回来的时候，雪下的小了一些。 但漆黑的环境和路上厚重的雪层，让驾驶变得也更加困难了。 如果这雪再连着下两天，恐怕就真的出不了门了。 冒着风雪回到家里。 喝了一碗路曼曼做的八宝粥，身上的寒气才稍微驱散了一些。 “刚才咱爸妈打电话了，洛城已经全面停工，712的所有工作人员开始向地下转移了，”路曼曼道：“不过他们没有下去避难，又去了华林道进行航天相关的科研，他们说你知道这事儿。” “嗯。” “岳父岳母他们有消息吗？” “可控核聚变成功之后老妈在核物理实验室就很清闲了，重氢事件之后，中科院正好开始在各地建设小型核能发电站，老妈就顺势回了洛城，不过城市居民的条件不如向下那么方便，在大型避难所建成之前，只能进入地下商城来暂时避难，”路曼曼道：“索性现在老妈在洛城核能基地工作，洛城大学停学之后，我爸就去她单位了。” “不行的话把爸妈接到京都吧，反正我们这儿有的是地方。” 第268章 再给我三天时间 “我跟他们说了，但他们还是想留在洛城。”路曼曼耸了耸肩。 “对了，你弟不是在京都吗？他有住的地方吗？” “不用担心他，京都都还没有停学，而且现在清北这两个高校都铆足了力气给自己身上争爱国的标签，卷的正厉害。” 听路曼曼这么说，顾知秋便也不再多问，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饭菜。 …… 接着几天，京都的雪就没再停过。 刚开始铲雪车还能简单清理一下路面，但雪不会融化，这成了最大的问题。 玉渊潭别墅因为一直有人清理，所以积雪还不算高。 但在网上，各种奇葩的景象就层出不穷了。 停工停课之后，一些在楼上闲得坐不住的人，看着下面厚厚的雪层，打开窗户纵身一跃，直接表演了一次空中飞人。 近两米的雪层，提供了极为优秀的缓冲作用。 甚至一些闲的蛋疼的人还专门写了一个公式，大概就是根据雪的厚度，来判断最高从几米跳下来才是安全的。 有一就有二，没多久，一个全球范围的空中飞人表演赛，就在各地拉开了帷幕。 其中东北地区玩的最野，因为雪厚，所以还能在空中表演一个三百六十度转体。 硬是玩出了末日运动会的感觉。 除了空中飞人项目之外，还有一个《我的世界》雪天模式很有意思。 往日的大雪只够堆一个雪人，但现在两米高的雪层，则是给了他们无限多的可能。 于是，骨子里的基建基因就开始作祟了。 雪下的亭台楼阁、三室一厅、甚至是雪下迷宫，总之有多离谱就多离谱。 甚至据说在全员基建的情况下，雪面上虽然世界连成了一片，但雪下已经通路了。 更离谱的是一些外卖起手，开始在雪下的通道里送餐、送菜、送药。 不少人开始打趣说自己达到了上班的条件，开始憧憬起了复工。 似乎是完美的适应了这个操蛋的时代。 和自媒体平台上的调侃和苦中作乐不同的是，在国家层面，局势又剑拔弩张了起来。 第一批中微子通讯工程师，带着一个货轮的器械，开始远航。 绕过佛罗里达，到达了德州海岸。 丑国海军的无所作为得益于克林对国会山的牵制，让他们分身乏术。 丑国海军虽然有一定的自主权，但当他们在夏威夷岛链看到被无数渔船簇拥着的华夏货轮，又不知道该采取什么行动了。 因为一炮下去，华夏的巨轮或许毫发无伤，但国民的小渔船是肯定会沉下去十几艘的。 他们无法采取物理措施，但也没有什么也不做。 所有巡洋舰呈一字排开，拦在了德州海岸前。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等克林的动作结束之后，听国会山的开火指令。 至于拖多久，这不关键。 在丑国本土，他们有足够的后勤资源，而华夏的巨轮在这儿多停泊一天，日子就更苦一天。 因此，时间对于他们而言，似乎是有力的资源。 华夏方面，李老也开始焦虑了起来。 这艘巨轮上有工程师三十五人，海军护卫队一百八十人，但只有一个月的口粮。 因为储物室里除了大量的中微子通讯装置之外，还塞进去了整个奇点实验室。 整艘巨轮和中微子通讯塔加起来的价值，不及奇点实验室的百分之一。 李老试着让巡航在丑国上空的青龙战机关闭电磁屏蔽模式，大胆的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丑国。 但丑国这些倔强的海军，似乎吃了秤锤，铁了心的不肯离开。 从这时候，李老就知道，武力震慑的作用就已经不大了。 丑国这些海军不是傻子，他们害怕青龙战机的聚变打击，也深知丑国现在的政客有多无耻和不得民心。 但他们守护的并不是国会山，而是丑国。 他们在德州外面阻拦的，不仅仅是华夏的货轮，更重要的是丑国的底线。 当年瑛国的轮船在华夏广东停泊，善良的华夏人民给丑国开放了停靠的海岸，便也开启了华夏百年的屈辱史。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殖民国家，丑国自己本身都是占岛之后，踩着印第安人的尸体建立的这个国家。 所以，他们十分清楚，从华夏登岛的那一刻起，丑国便将沦为半殖民地半资本主义国家。 这些海军不忠于政客、不忠于国会山，他们只是忠于自己的国家。 所以当这些军人激发了这样的思想后，再想攻破他们的防线，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似乎只剩下一种办法了—— 只有枪炮才能打断一根坚硬的骨头。 其实，当京都一连下了一周的雪之后。 如同末日一般的景象，已经消除了参事院对李老的错误看法。 是的，在这场雪之前，他们认为时间还早，还能一直拖下去。 但这场雪后，他们庆幸于李老激进的决策。 所以，即便是巨轮在得克萨斯州外的希格斯比海沟僵持了下来，参事会也没有任何质疑和催促的声音。 反而是作为急性子的李老，自己坐不住了。 在巨轮停泊在希格斯比海沟第三天的时候，李老下令彻底关闭了青龙战机的电磁屏蔽模式，并常态化的在海岸城市进行巡航。 并委托外交渠道，给丑国下达最后通牒：倘若华夏运载着和平的巨轮受到攻击，则青龙战机将以牙还牙。 同时，他亲自给克林打过去了一个电话。 告知他华夏的巨轮将要冲破丑国海军的防线，如果收到任何攻击，华夏都将予以回应。 如果丑国打响第一枪，则意味着之前签署的和平协议将直接失效。 李老和克林算是太平洋的老对手。 两人摩拳擦掌了数十年。 在以往，李老一向处于劣势被动的局面。 但如今，时过境迁，听到李老的警告后，克林变得尤为小心翼翼。 “李，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让华夏的巨轮安然无恙的到达德州。” “一旦升级到武力冲突，那后面的事情便不是我们能够预料到的了，这是你我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再给我三天时间，就三天。” 克里的声音中满是哀求。 第269章 名垂青史还是人命关天 整个丑国，只有克林真正经历过青龙战机的打击。 他明白，现在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的丑国，根本没有对青龙战机进行有效的打击手段。 所以如果对方真的采取物理措施。 丑国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华夏他不清楚，但他很清楚的是，丑国肯定遭不住。 因为科技的错位，现在两国仿佛走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技术道路。 丑国无法克制青龙战机，所以就开始推进饱受诟病的昔拉计划。 现在的逻辑从之前大国竞争的掰手腕，已经发展到了我挨你一枪，再给你一枪的地步。 从重氢计划来看，克林相信丑国有让对方变得无比糟糕的科技。 但前提是丑国也要扛住对方无比糟糕的科技。 军事技术的错位，让传统的攻防直接失效，演化成了更加野蛮的方式——互相伤害，一起毁灭。 而现在青龙就在丑国上空，这种靠着核动力巡航装载聚变打击手段的跨时代战机有着快速毁灭丑国大型城市的能力。 如果真的演变到这个地步，那对丑国来说才是真正的灾难。 克林虽然是出了名的鹰派人士，但他是军校毕业，有着清晰的军事头脑和军事逻辑——军事竞赛的目的是通过军事摩擦，窃取对方武器数据，进行作战升级。 而不是跟个傻子一样敞开胸膛实打实的去吃子弹的。 挂上电话，克林在枪火纷飞的纽约街头落寞的转身。 鲜血和玻璃碎渣染点缀着纽约的街头，催泪弹和黑色的盾牌烘托着热闹的气氛。 多少有点感恩节的味道了。 克林脱离了武装的组织，坐上军用越野，从破碎的纽约大街上离开了。 他必须要想出来一个让国会山快速妥协的办法，或者至少让拦在华夏货轮前的巡洋舰让出一条路，再不济，也要保证华夏的货物和工程师进入德州。 …… 而李老这边，挂上电话之后也一刻没有闲着。 他对丑国完全没有丝毫的信任，因此即便给了克林三天的时间，但他依旧没有停歇的安排着后续的军事部署。 三天为期，三天后要么和平解决，要么核平解决。 而参事院在这件事情上也给李老给予了足够的支持。 因为中科院根据最新的气候变化给参事院提供了一份全新的预测数据。 一个月内，华夏还能维持正常的生活，这也是解决重氢问题的最后一段时间。 一个月后，还有一年的时间，人类可以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出路或者大力建设地下国度。 再往后，等南北半球同时冰封，地球到达恒低温状态，人类社会便开始正式的避难所时代。 参事院作为华夏的国家大脑，接受的除了中科院的科研报告之外，还有大量的来自各地的灾情汇报。 毫无疑问，这场大雪过后，重氢危机的危险系数已经连续翻了几倍。 于是，他们迅速做出了应对。 推进全国各大高校配合中科院的重氢测试和航天技术支持，最后竭尽全力尝试一个月。 如果失败，就调转矛头，大力发展地下社区建设。 所以，在这样的指导方针下，李老的激进是值得鼓励的。 …… 十一月二十三日。 丑国感恩节。 数百辆渔船从得克萨斯州海岸出发，带着火鸡和红酒，向海沟深处行进。 他们从驱逐舰的船舷下的缝隙中钻了出去，带着莹莹烛火，向华夏的货轮划去。 灯火上传，将华夏的货轮点缀的无比温馨。 在这个根本不过圣诞节的巨轮上，两国人民进行了一次愉快的聚会。 而头尾相连的巡洋舰船舱上，那些甲板上的士兵，看着远处的情形，捶胸顿足，恼羞成怒。 他们悔就悔在丑国没有出现过一个如迅哥这样的人，否则一定要呐喊两句，来唤醒这些麻木的丑国人。 寒冷的圣诞夜，这些为丑国坚守最后一道防线的士兵们饥寒交迫。 而那些触碰丑国主权完整的“入侵者”，却被国人以礼相待。 毫无疑问，是很让人绝望的。 但更绝望的还在后面。 …… 巨轮上的狂欢持续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这些渔船才从华夏的巨轮前离开。 站岗的士兵本想阻拦，让这些“投敌”的同胞们接受一些教训。 但没想到的是，这些渔船在巡洋舰下停了下来。 一艘又一艘的渔船，整齐而有序的摆列着，每一个人都抬头注视着舰船上的海军们。。 这反而把这些军官们给整不会了。 为首的一名丑国老者带着扩音器喊话道： “我想代表所有丑国人民，和你们简单聊几句，请原谅我们的冒犯，我发誓我对于军人没有丝毫的不尊敬。” “感谢你们曾经为保卫国家做出的贡献，但你们也是孩子的父亲，老人的孩子。” “现在的丑国是什么样子我想你们也都清楚，那些闯了大祸的政客们像鸵鸟一样缩在白宫。” “我们想要活下去只能指望自己。” “……” 漫长的演讲过后。 舰船上的所有士兵都沉默了下来。 当对手进行攻心战略的时候，需要耗费大量的力气，无数动听的言辞才能做到。 但自己人来攻心，却是刀刀直插心脏。 这些国人没有胡编乱造，他们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但可悲的是，他们说的都是真实的。 重氢危机之后，丑国政府的摆烂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因此，自救又有什么错？ 如果将丑国摒弃在全球地下网络之外，要不了几年，丑国就会从内部彻底崩溃。 、甚至不需要动一兵一卒就能彻底“消灭”丑国。 而如今，各州引入中微子通讯技术，自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了。 虽然引进技术后，会同时引来了一头恶狼，但至少还能活下去，不是吗？ 舰船上的士兵开始动摇。 渔船陆陆续续的离开，他们也不再阻拦。 …… 海军指挥官将情况向国会山进行了汇报，整个海岸防线，从指挥官到士兵，每一个人的军心都毫无疑问的受到了动摇。 曾经誓死也要守住底线的决心，现在也荡然无存。 这便回归了一个痛彻心灵的问题，是名垂青史，还是人命关天？ 第270章 暗度陈仓 士兵眼中的底线，是不让华夏踏足丑国国土。 而国民的底线，则是活下去。 当两种底线同时存在的时候，便很难抉择了。 国会山接收到德州海沟的情报，并没有给出具体的应对措施，只是迅速的回执了一条死命令——坚决不允许华夏的货轮靠岸。 国会山的坚定态度，给了这些士兵最后一次守下去的理由。 只是他们现在也只是守着了。 渔船和游轮依旧在海岸和华夏货轮之间穿梭，给华夏的舰船上运送食物和衣物。 而他们依旧在巡洋舰上忍受着寒风凛冽。 …… 终于，和华夏方面通话结束的第三天，克林赶回了德州。 攻心战的最后一环也终于亮相。 作为曾经的丑国军方话事人，海军曾是他心腹中的心腹。 如今海军经过四面楚歌的洗礼。 他这个海军曾经的精神支柱，或许能扮演好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是，他出现在海岸防线前的时候，局势似乎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 克林离开纽约，国会山的压力骤减。 那些政客紧急召开了会议，对海岸封锁线的问题展开了机场讨论。 最后给出了一个十分激进的方案。 不计损失的打退华夏的货轮，无论谁阻拦，一律视作叛国。 国会山的命令传达到海岸防线之后，人性残存的指挥长并没有着急开火，而是不厌其烦的劝说着围在华夏货船周围的同胞渔船撤离。 直到克林出现在巡洋舰下。 曾经的左膀右臂，如今的海军指挥长，避而不见。 寒风中一遍又一遍喊话的士兵也硬着头皮，强装没有看到克林。 这是为克林好，也是为他们自己好。 作为一名军人，沿岸防线可以被攻破，但不能拱手送人，因为行差踏错，便会被彻底的钉在耻辱柱上。 身处历史漩涡中的人，看不清事情的全貌。 但作为一个军人，不应当亲自把丑国的底线就这么送出去。 他们只是在做当下对的事。 克林还在传下喊话，向海军的指挥长，曾经他的心腹致电，但对方并未有丝毫应答。 只是在十几个电话过后，从巡洋舰上下来了一个士兵，乘坐快艇到了克林的游艇旁边，恭敬的行了个军礼：“克林长官好，默克指挥长让我给您传达一声。” “默克这小子有什么话让他自己下来和我说！”克林怒斥道：“我看他小子翅膀是真的硬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默克指挥长说自己没脸见您，”士兵道：“他说您是他的老师，也是他的知己，他知道您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但他是合众国的军人，身不由己，希望您能谅解他。” “这小子。”克林攥着拳头：“他是在做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情！” “默克指挥长还有话让我转告给您。” “说。”克林不厌其烦道。 “他说我们都是棋子，但我们都不是足以改变局势的那一颗，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放在该放的位置上，而不是擅自做主，放在不该放的位置上，导致满盘皆输。” “另外，中午十二点，我们将会对华夏货轮进行火力压制，如果他们及时撤退，那一切也就只当是一次矛盾，但如果他们仍然不走，不排除有击沉的可能。” 克林道：“青龙战机现在就在丑国上空巡航，如果他敢开火，丑国将直接遭受青龙战机的恐怖打击！他有想过后果吗！带我去见他！” 克林气势汹汹的要往快艇上走去，但被士兵拦了下来：“不好意思，老指挥长，默克知道您会这么说，他说他的任务就是走好这一步棋，后面的怎么走，就不是他这一个棋子得知的了。” 士兵回到快艇，重新回到了舰队中去。 克林看着一望无际的海上编队，叹了口气，轻声问道：“华夏的工程师和士兵们都安然无恙吗？” “是的长官。” 克林伸出手，那人很快从箱子中取出一颗手机，递到了他的手里。 克林拨出了一个号码，然后看着暂时平静的海面。 不久，电话那头传出了李老的声音：“喂，华夏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今天要么上岸的是我国的货轮，要么是我国的战舰，说说你的情况吧。” “你这……”克林沉声道：“货轮可以回去了，你们的人已经上岸了。” 李老声音低沉道：“克林，你难道不知道青龙战机就在德州上空么？根据青龙传回来的画面，我国的货轮根本没有靠岸，你觉得在国与国之间开这种玩笑，合适吗？” “我当然知道欺骗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不过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我没有骗你，”克林道：“还有，纽约时区十二点整，丑国就要采取物理措施了，现在还有半个小时，通知你们的人回去吧。” 克林挂上电话，随后驾驶着游轮向华夏货船走去，简单号召了一下，便将拱卫在华夏货轮周围的渔船给遣散了。 当华夏的货船孤零零的飘荡在德州海沟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三分。 距离最后的警告时间还有十七分钟。 货轮缓缓掉头，同时，船长也接到了李老的电话：“怎么回事？船上的东西？” 船长沉着道：“李老，我正打算返航，这里在丑国没有中微子通讯塔，所以我们的通话是会被丑国监视的。” 说完，船长挂上了电话。 华夏的货轮掉头离开，浩瀚的希格斯比海沟空空荡荡。 巡洋舰上的船员面面相觑。 这是……胜利了？ 所有人都不确信。 但华夏的货轮确实离开了，而且雷达上青龙战机的信号也随之消失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 因为这是丑国海军首次陷入被动。 而且还是面对远洋过来的孤零零的一艘华夏货轮。 更不用说，华夏的货轮的离开，都显得十分诡异。 僵持了这么久，突然果断的掉头就走，这太不合常理。 要知道，丑国的国会山几乎是做出了玉石俱焚的决心的。 亲临一线的船员们满头雾水，而身在千里之外的国会山中，那些无知的政客则已经开启了红酒，为“吓退”华夏而庆祝。 可没人知道的是，在德州海岸。 无数渔船之中，载满了华夏的工程师、军人和器械。 第271章 老奸巨猾老约翰 丑国海安防线撤离之后。 德州海岸全境封锁。 州长亲自来到海岸，将人员和器械进行转移。 德州外号孤星之州，但很少有人知道，州名来自于印地安hasinai族中的caddoan语“tejas”，意味着“朋友”或是“盟友”。 而如今，也的确名副其实。 在本得穹隆-沃思堡盆地，一处大型工业基地区，迅速的进行改建。 严寒天气，在大多人都没有出门欲望的情况下，这块工地上却从不缺工人。 作为丑国第一个得以加入全球中微子通讯网络的州，德州人民对此充满了足够的热情。 改建工程无比顺利。 在奇点实验室搬迁改建完成之后，坐落在德州的三座中微子通讯塔也快速落地。 五天的时间，得克萨斯州的人民，便享受到了中微子通讯的覆盖。 但前提是他们需要购买具有中微子通讯组件的手机，才可以用上这样的服务。 当然，这点工信部自然是考虑了这个问题的，在前往丑国之前，一大批量产的白牌机就已经随着货轮一同漂洋过海到了丑国。 这些白牌机有一个特殊的广告语——充话费送手机。 他们大多是由国产的手机厂商代工制作，与通讯商进行合作。 当然，这也是工信部授权中微子通讯技术之外，最盈利的项目之一。 各大运营商的白牌机通讯营收，百分之四十上缴工信部。 中微子通讯技术的套餐费用，在华国内免费，在国外的价格一般介于4g网络和5g网络之间，也就一百元左右。 而白牌机就了不得了，每个月最低消费198元，按照现在的汇率，折合美元相当于328美元。 这钱在环太时间之前，都差不多够一个手机了。 不过在现在的处境下，他们还是选择坚决的拥抱变化。 如果不买这个白牌机，光是最新款的搭载中微子通讯组建的花为、大米、ov这些最新款旗舰，丑国的价格都炒到了三万多美元。 所以他们宁愿用这个高价套餐来白嫖这个贴牌机。 当然，当他们拿到手机。 看着崭新的、极深贴满了联通、电信等logo的手机，一切就都值了。 尤其是开机之后，手机屏幕右上角的zwz信号出现的那一瞬间，幸福感爆棚。 在中微子通讯完全替换电磁波通讯之后，整个丑国就像是互联网上的孤岛。 他们的消息发布出去，全球其他国家的消息，他们的电磁波也接收不了，以至于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国际接轨了。 因此，在拿到手机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尝试去下载脸书和youtube。 然而软件中心显示无此应用。 正在所有人焦头烂额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这手机居然贴心的预装了很多必要的软件！ 这一下子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花费了几天时间，熟悉了抖音、薇信、头条等软件之后，他们也算是彻底融入了新一代互联网之中。 当他们在抖音上看到各国苦中作乐，在几米后的雪下搭建地下交通之后，那些压抑了几个月的情绪才得到释放。 太正能量了！ 他们压根都没有想到，在旧时代的互联网上，所有丑国人都在绝望的时候，其他国家居然能玩得这么开心。 接着，使用薇信的“遥远的人”功能之后。 加上了几个国外好友，进行了深入聊天。 短短几天，德州近千万的抑郁症患者得到了治愈。 他们都加入了国际上如火如荼的反水组织，开始苦中作乐。 在末日之下，压抑到极致要么绝望，要么沙雕。 不过在网友的开导下，他们也清醒了，反正都末日了，沙雕的开心着，比杞人忧天要强得多。 在德州的通讯技术迅速迭代的情况下，德州在丑国就像是开了电磁静默一般，才几天的时间，在丑国的信息监控中心，德州的地图上就像是黑夜，一片漆黑，在很偶尔的情况下才会有两颗微不可见的星辰闪烁一下。 一般情况下，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只有两种，要么是德州从北美板块漂流走了，要么是德州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无人生还。 而现在很显然有第三种情况。 他们用上了中微子通讯技术。 国会山的政客们大发雷霆。 只是还不等他们追责，又有五条货轮，跨过太平洋，到了丑国海域。 “这……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政客们看着变本加厉的老对手，几乎是不假思索道：“攻击！这次务必攻击！” “太奸诈了！” 军事负责人道：“这次没有发现青龙战机的信号，但我不相信青龙没有跟着护航。” 他的话让激进的会议收敛了很多。 释放电磁讯号的青龙，就像是拔剑决斗的勇士，虽然很难搞，但至少让你能简单招架两下。 而没有释放电磁讯号的青龙，则相当于藏在暗处的狙击手。 它一直瞄着你，而你压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开枪。 如果硬说压迫感的话，后者明显压迫感更强一些。 这时候，议长看向了缩在会议室角落里的老约翰：“在一个多月前，我似乎听你保证过，再过一个月，丑国可以无惧青龙战机的威胁，现在呢？” 老约翰蜷缩着身子，满脸的不自然：“议长大人……我，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事情比我想的……要复杂一些。” “复杂一些？那我可以和你说现在我们可以走的路，我们现在能走的路很简单，只有一条”议长冷声道：“把昔拉计划的数据交给他们，然后向全球人类谢罪，从此永远的顶在人类的耻辱柱上。” “不能试着拖一下吗？再给我一个月，我再竭尽全力一个月的时间……” 啪！ 议长猛地拍在桌子上：“你这个科学骗子！当初我们用你是最大的错误！” 第272章 最良心的奸商 老约翰脸色铁青。 心里骂着这些废物政客。 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将昔拉计划当做累赘。 他哪怕到现在也依旧认为，昔拉计划是丑国快速崛起的唯一途径。 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驾驭罢了。 一旦掌握了这些超出时代的科技，那么丑国才算是真正的强国，无人可以撼动。 只可惜这些政客目光短浅，根本不懂得一项伟大的发明需要漫长的时间。 议长看着缩在角落嘀嘀咕咕的老约翰，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于是看向军事负责人：“如果和华夏作战，理智吗？” “打起来之前五五开，打起来之后一点胜算也没有。” 整个会议室直接沉默，这是什么狗屁的地狱笑话。 军事负责人自己则是相当委屈，再打起来之前，华夏或许会猜测丑国的隐藏军事技术，所以会让华夏无法判断句式。 但打起来之后，当华夏发现丑国到现在也没有能够威胁到青龙战机的武器，那自然就必输无疑了。 议长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准备一下昔拉计划的试验资料……” “我有办法了！”老约翰突然打断了议长的话语。 军事负责人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只要没有正式开战，那华夏对我们的军事实力就只能猜测，”老约翰道：“也就是在真正开战之前，他们是不知道我们的底牌的。” “是有怎样？”军事负责人摇头道：“问题是现在华夏的货船已经准备靠岸了，静默之后的青龙战机，随时都可能对丑国本土发动聚变打击。” “奇点计划虽然我们无法应用，但我们可以把这个技术快速发表，如果华夏知道我们有这样领先全球的技术，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惧怕的！” “一个残破不堪，而且成功率只有5%的半成品，你觉得能震慑华夏吗？” “一定可以，”老约翰自信道：“我是科学家，我深知这个技术有多可怕，华夏中科院的科学家只要不是傻子，他们也会知道的。” 几位政客暗自思考了起来。 如果这个奇点实验论文发布，华夏或许还真会胡思乱想。 现在华夏敢这么硬气，无非是仗着有青龙战机和防空网络之后，丑国最引以为傲的航母舰队和核打击能力在他们面前失效了。 可如果他们猜想丑国有新的更可怕的武器，或许他们还真不敢乱来了。 虽然装逼失败可能会挨更狠的毒打，但如果装逼成功，那就真的能躲过一劫了。 议长道：“海军继续拦截华夏的货轮，但一定不能发生任何武力冲突。” 随后，他看向老约翰：“你马上去发表论文，注意，除了实验内容外，其他一字不提，让华夏自己去猜，这样才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放心，之前成功的那一次，论文和数据已经整理好了，马上就可以发布，”老约翰得意道：“我现在就是纠结，是发在我们的nature杂志上，还是发在华夏的学术杂志上。” 听老约翰这么说，紧张的会议室里气氛才稍许好转了一些。 几位议员的讨论，也热情了一些。 “我的建议是发在华夏的学术杂志上，现在华夏的学术杂志更加权威，而且全球关注度高，尤其是华夏自己肯定能够看到。” “对，发在那里好，我相信一发表立马就会有华夏的科学家注意到。” “不不不，我的建议还是发在nature杂志或者sci上，因为这样更自然一些。” “的确，现在我们和华夏不对付，而在这个关头，这么重要的成果发在华夏的学术杂志上，会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我不赞同，现在丑国的网络和全球网络是隔离的，发在我们的网站，可能青龙都把丑国轰炸了一遍了，他们还不知道有这个论文的存在。” 在众人相持不下的时候，众议长下了定论：“这样吧，还是发在nature和sci上，不过需要把服务器转移到中微子通讯网络接口，并且发表之后策划一场全球性的热搜。” “发表在自己的网站，再弄个全球热搜，这样会不会和发表到华夏学术网站一样的效果？有点太刻意了？” 老约翰道：“不刻意，这个奇点实验的论文完全配得上全球热搜！” 众人这才默认，毕竟相较之下，这也算是最合理的解决办法了。 “只剩下最后一点需要解决了，sci是我国科学信息研究所创办的，现在数据库在费城，根本不具备中微子通讯的条件。” “这个好办，德州不是喜欢抢跑吗？那正好可以为我们所用，去德州牵一根线出来。” 中微子通讯的底层局域网逻辑和电磁波相似，理论来说，只要中微子通讯塔在那儿，你从塔那里牵一根线出来，理论来说，不管牵多长，都是可以使用中微子信号的。 所以只要和德州洽谈好合作，从中微子通讯塔那儿牵一根通信电缆到费城，就可以轻松解决这个问题。 会议结束之后，商务负责人便第一时间和德州州长进行了联系。 而德州州长则是搭了一根线，让其和本得穹隆-沃思堡盆地的中微子通讯矩阵基地的负责人直接对话。 做生意嘛，不问出身。 听说费城想要租借一下中微子通讯技术，华夏的负责人居然没有丝毫的意外。 不过这种通讯重器，是没有试用期、七天无理由退换这一说的，只有一经售出概不负责。 因此，费城想要使用中微子通讯技术，就只能买，最低一年起步。 价格23亿美元一年。 这个价格很公道了，一个中微子塔，覆盖一个费城绰绰有余，甚至半个宾利福尼亚州都能享受到中微子通讯技术。 就按最低的来，只覆盖费城和周边的几个城市。 有能力使用中微子通讯的差不多三百万人，二十三亿美元，平摊下去，每人一年也就七百美元。 平均到每人身上一个月六十美元都不到。 就算三百万人都用华夏的最便宜的328美元\/月套餐，再加上均摊到每个人身上的六十美元\/月，也才388美元\/月。 也就是说丑国只需要每个月收取400美元的通讯费用，一年内不但能赚回所有支出，甚至还能实现12美元\/月\/人的盈利。 像华夏这样为客户考虑的奸商，属实是不多了。 第273章 彻底凉凉了 面对华夏的强买强卖，那些政客自然是没有丝毫讲价还价的资格。 二十三亿美元。 于是就二十三亿美元一毛不少。 现款现结。 于是二十三亿美元就很快入账国家账户。 有这么一个爽快的卖家，中微子通讯基地的工作人员效率也丝毫不打渣子。 不到一天时间就把中微子通讯塔竖立在了费城。 时间不早不晚，老约翰也刚刚收拾好试验资料到达费城。 在中微子通讯调试过后，丑国科学信息研究所迅速将论文科学索引web数据库换上了中微子的网络接口。 老约翰将装载着奇点实验论文的硬盘插上科学信息研究所的服务器上，看着足以让他功成名就的超越时代的学术论文，隐隐的还有些兴奋。 如果这些论文不能发表的话，他虽然身为丑国科技部的首席长官，但却是没有一个配得上他身份的学术成就。 而现在奇点实验的论文发表，他觉得拿十个诺贝尔奖都不过分。 这么惊天动地的科研成果，足以让他名垂不朽。 论文上传到sci的同时，丑国宣传部便开始在互联网上造势。 虽然现在丑国的家境穷苦，但毕竟坐拥着全球最大的公关公司，制造一些舆论还是很简单的。 在短短三个小时，各个平台上“丑国科学家探索出人类未知领域” “震惊，丑国实验室惊现地球第一个人造黑洞！” “第一届科学进步奖特等奖，这次又被丑国预定了！” …… 一些杂七杂八的热门话题，飞快的在互联网上传播。 在重氢危机人心惶惶的当下，这种自诩有超出人类科技水平的科研成果也的确能吸引热度。 尤其是当所有人发现，丑国这还不是胡说八道，而是真有数据支持的时候。 一股丑国回光返照的错觉就在所有人的心里升腾起来了。 不过这个错觉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另一类热搜也迅速的冲了上来。 “最后一届华夏科学技术进步奖曝光” “华夏首次公布凝聚态物理新进展” “人造奇点？丑国有一个炒冷饭行为。” “又是他，这次华夏终于瞒不住了！” 一连串的热搜，将老约翰脸上的欣喜彻底击碎。 刚刚沉浸在青史留名的幻想中没多久，看到异军突起的“邪恶势力”，他也彻底绷不住了。 “胡说八道！”费城科学信息研究所，老约翰一脸的愤怒。 “他们这是剽窃我的科研成果！” 尤其是看到那个炒冷饭的热搜之后，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心想自己这跨时代的科研成果，怎么可能是炒冷饭？ “华夏的论文是什么东西？配得上和我的成果相提并论？” 一名丑国科学信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调取了热搜上先是的中科院论文，仔细看了半晌，才勉强看懂了一些。 “华夏的这篇论文，似乎……有些不一般。” “给我看看！” 老约翰将打印出来的论文抢了过来，粗略的看了一眼，随后便扔到了一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和人造奇点有什么关系，跟我的论文差的太多了！” 复杂的实验数据和结论，以老约翰的水平根本无法一眼就能看懂。 但科学信息研究所的科研人员，不说科研高度怎麽样，但对论文的水平还是有很强的把关能力的。 老约翰的论文，极为粗略、且许多地方原理缺失，导致很多逻辑都不连贯，如果不是政治任务，他们甚至不会给这样的论文通过。 凭心而论，中科院的能量凝聚论文就让人眼前一亮了。 一个恒等式概念的提出，加上多重能量凝聚的思路，都给人无限的启发。 老约翰整篇论文中，最重要的人造奇点形成原理他并没有描述，反而是看到了中科院的论文之后，他们才有一些启发，让他们产生了一种“哦，原来是这样造出奇点”的感觉。 “我建议您好好看看，华夏的这篇论文的确有些……不一般。” 老约翰局促的站了起来：“我可没有功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地方上。” 说完，他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科学信息研究所，打算返程。 倒不是不愿意自信看，而是他看起来的确比较吃力。 得亏找了个借口离开，不然如果就着学术问题深聊下去，会很尴尬。 …… 当晚。 老约翰回到国会山之后，议会的气氛便十分萧杀。 最绝望的事情不是无路可走，而是在无路可走的时候，一个无赖站出来说他还有一条路。 更绝望的不是这个无赖说的路是死路，而是他们相信了这个无赖。 所有议员都目光死寂的看着老约翰。 老约翰只觉得这些政客的目光不是目光，而是一支支利箭，仿佛要将他扎成刺猬。 “现在呢？”众议长冷声道。 “华夏在自欺欺人，他们不可能有人造奇点，”老约翰道：“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掩盖他们虚假的自尊心，是十分愚蠢的做法。” “真的假的不重要，”众议长声音森冷：“重要的是你的震慑手段丝毫没有奏效。” 老约翰紧张的坐立不安：“我现在就回山体实验室，我在最后竭尽全力，说不定运气好了人造奇点可以直接用于实战……这样，这样一切危险就迎刃而解了！” 政客冷笑道：“靠你那成功率不到5%的人造奇点？” “我猜如果把你放回去，以你这个无赖的作风，一定会潜逃。” “你可以走了，”众议长摆了摆手，道：“我们要讨论接下来的应对方法了。” “我还可以提别的建议！我一定不会背叛丑国的！我已经无处可去了，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的处境，”老约翰道：“我会绞尽脑汁去思考对策的，只有国会山无恙，我才能好过！请相信我的忠诚！” “内阁大会，只有议员可以参加，”众议长冷眼看向老约翰：“而你一个囚徒，出现在这里，不合适。” 说完，议长摆了摆手，接着两名联邦调查员从黑暗中走出，站在老约翰身旁。 第274章 这是人类未曾踏足过的地方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让丑国得到了跨时代的科技！” “我为丑国鞠躬尽瘁！”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你们的敌人是华夏，而不是我！” …… 老约翰在两名联邦调查员的押解下，挣扎的很厉害。 但没有起到丝毫效果。 把这个无赖押解之后，议会才平静了下来。 不过气氛十分的emo。 所有人沉默了半晌，议长才喃喃道：“其实环太之后，如果我们不这么激进，是可以安稳的去做世界第二的，虽然没有军事霸权，但靠着领先的金融体系，应该依旧会比较舒服。” “可我们却偏偏走了一条不归路。” 几个议员神色暗淡。 他们本想恢复丑国昔日的荣光，结果却是直接把丑国带到了无底深渊。 “到现在，我们能走的路不多了，反抗，或者不反抗。” “大家讨论一下吧。” 一名议员悲观道：“当丑国成为战场的那一刻开始，丑国便没有胜利了。” “我建议是不要开战，因为开战的话，无疑是让我们在错误的路上走的更远。” “华夏虽然进入了丑国，但也是给我们带来中微子通讯技术，他们至多想要昔拉计划的试验参数，现在显而易见的，对我们的国家还没有太大的恶意。” 议长道：“你要知道，来之前他们说的都很好听，但他们在丑国生根之后，会做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再差也没有比我们现在开战的后果更差。” “我明白各位的意思了。” “有一个问题，我想各位议长要考虑一下，”军事负责人站起来，沉默的看向这些主和派政客：“现在丑国的军队拉起海岸防线，意味着我丑国军人还有反抗的意志，可如果这次我们撤离了海岸防线，丧失的不仅是丑国的主权，还有军人们的作战决心。” “还是老问题，如果打起来，后果会怎么样我们谁都无法料到。” “华夏给我们树立过一个榜样，华夏是二战时期被破坏最严重的战场，”军事负责人沉声道：“但只要民族有反抗的意志，那终究会取得胜利。” “虽然代价必然很严重。” 议长问：“所以你的意见是主战？” 军事发言人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通费城打来的电话突然打断了议论。 议长将会议暂停，接听了电话。 半晌之后，他挂上电话，面目挣扎的看向所有议员，苦笑道：“是的，华夏带来的，不止是中微子通讯技术。” 在关于科学技术进步奖热搜出来之后，一个关于中科研论文的实验画面也随之由中科院官方账号发布。 视频内容出现了1.5s关于新旧奇点实验室的画面，和人造奇点的短暂两帧画面。 这不关键，被人质疑了，自证清白很正常。 可让人绷不住的是，视频中的新奇点实验室在得克萨斯州。 而且还有一个离谱的字母——“异地实验在丑国获得圆满成功”。 议长沉默了片刻，看向军事负责人：“所以你的意见还是主战吗？” 军事负责人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几帧关于人造奇点的画面，半晌后，喃喃道：“和谈吧。” 会议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丑国科技部将视频中的内容进行拆解和分析，给议会提供危险预警已经是后话了。 海岸防线很快撤离。 五艘轮船进入丑国。 丑国的这个讯号出现之后，其余各州的中微子通讯技术的引进，也变得水到渠成。 工信部在中微子通讯上的投入，光靠一个丑国，就基本全部赚了回来。 剩下的收入，就是盈利了。 除了大量的利润之外，在华夏的“合理请求”之下，关于cpdna和重氢实验的数据也都以十分和平的方式的发送到了中科院。 和中科院猜测的一样，丑国之所以能引发重氢危机，并非知晓了什么超出科技的原理。 他们只是按照来历不明的实验数据进行实验罢了。 十天的时间，对于重氢危机的解决项目，就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在拿到数据之后，一场科技大会就紧急在中科院举行。 虽然说现在京都的积雪已经接近三米厚，但出行却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在全员基建的环境下，雪下交通早就已经贯通了。 而地图导航上，更是贴心的更新了地下交通的实时路况。 从玉渊潭到中科院，顾知秋甚至能得到四条推荐路线。 再加上现在停课停业，所以路上的车流量不多，也就是出来玩雪的不少，所以行驶起来只要注意防滑，其他的和跑高速差不多。 雪层、柏油路、路灯、玩雪的人，画面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魔幻。 中科院会议室中，侯老端坐在桌前，手下摁着三份实验数据。 中科院所有院士全员参会，包括已经退休的院士，会议的规格为历年来之最。 所有人到场之后，侯老进行清点名单。 除却两位院士因为没有扛过这个极端的冬天，其他人都已经到齐。 而整个会议室还多出了两个非院士人员，顾知秋就不说了，算是中科院的常客，而沈千澈和克里，则是新面孔。 会议开始，侯老道：“各位应该也知道了，我们已经得到了丑国昔拉计划的相关试验资料。” “怎么样？重氢危及有头绪吗？” “嗯，我们的猜想是非常正确的，”侯老道：“虽然前面走了一些弯路，但奇点实验和重氢危机我们还是走回到了正确的解决路径上去，这着重表扬一下顾知秋、沈千澈和克里三位在本次科技危机中做出杰出贡献的青年科学家。” 会厅中掌声急促且迅速停歇。 所有人的注意力很显然是在后面的更重要的解决办法上面。 “但很显然，”侯老道：“我们现在虽然有了解决方法，但还是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有两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钫元素的获取以及重氢水和普通水的钫元素的放射状态差异。” “这两个问题，在之前我们就已经作出过努力。”有人说道。 “是的，可都还差一些。”侯国强道：“现在将各位喊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两个问题，当然主要是第一个问题，地球水中钫元素的缺失，让本就稀缺的钫元素更加难以获得，而我们惟一的途径就是火星。” “但这是一个人类脚印还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第275章 火星计划 侯老看向众人道：“所以，这次会议是一次研讨会，也是一次动员大会。” “中科院所有院士，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全部精力，将完全放在火星实验室上面。” “现在由航天局的张克冲同志，为大家公布一下目前火星探测项目的进度。” 侯老话音落下，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向全场的院士微微鞠躬，道：“从9月的战略科技部署会议之后，航天局就已经开始大力推进火星探测器以及运载卫星、火星实验室的相关研发项目 ，根据顾知秋同学的理论以及数据支持，在京都航空航天大学、西北工业大学、哈工业大学、南航、空军工程大学等相关科研机构和实验室的通力配合之下，目前的进度如下：” “六枚星链卫星已经到达各自运行轨道，地火运载卫星应龙号、赤鸟号预计在12月1日之前交付。” “目前进度唯一比较缓慢的是火星实验室项目。” “因为涉及到恒温材料和仿地生态系统构建，需要无数领域的互相配合，因此，这个项目的推进十分缓慢，这需要大家着重给予支持。” 张克冲说完之后，全场便纷纷议论了起来。 火星实验室这个项目，之前知道的人不多。 而在这次全员大会上，听到这个项目之后，着实把不少院士都给震惊到了。 还记得之前在战略科技部署大会上，顾知秋提过相关的提议，但侯老似乎并没有在会上明确给予支持，现在看来，的确是很有前瞻意识。 不过当时战略部署大会上，许多原始对火星实验室的项目并没有太多支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顾知秋人微言轻。 而是以人类现在的科技，想要在火星上定居、探索、科研，难度太大。 哪怕是到了现在，也亦然。 “侯院长，我们只剩下了去火星这一条路了吗？”有院士问答。 另外又有几名院士说道：“我认为去火星采集钫元素，难度要超过我们人工制造钫元素……虽然的确是很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水波碎片，就是钫元素碎片，我们有没有可能把精力用在水波上，然后从中得到我们所需的钫元素？” 侯老摇头道：“各位的提议，在开会之前我也都考虑过，但都是不可行的。” “地球上仅存的一些钫元素，在重氢危机之后就荡然无存了；至于水波碎片中的钫元素，高分子材料研究室也进行了很长时间的研究但也一无所获，这个可以让沈千澈同学为我们解释一下。” 侯老看向会议室后方坐着的沈千澈、顾知秋和克里三人。 沈千澈在无数院士的注视下站了起来：“通过高分子材料实验室的研究发现，钫元素碎片和我们普通理解的碎片不太一样。” “在研究之前，我们都以为他是馅饼结构，外面一层皮，里面是钫元素。” “但通过我们不断的实验，发现其并不是我们所理解的那种碎片，与其说钫元素碎片是飘荡在空中的一大块镜子，不如说是一片云彩。” “它有和水一样的性质，但比水要稳定的多。” “按照我们的思路，想要取出钫碎片之中的钫元素，需要把碎片切开，然后收集内部的元素，但我们做不到。” “这个碎片无法实现物理学意义上的切开。” “当这个碎片被切开之后，它不会是一个碎片分成了两半，而是形成了两个钫碎片。” “我知道这很难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无论是青龙战机的外壁制作，以及实验室中的实验，都证明了这一点，他不会有丝毫的钫元素泄露，就好像一盆水，你将它一分为二一分为三，他会成为三份水，而如果你把所有水汇聚在一起，他会形成一盆水，但很遗憾的是，无论是分离还是融合，他们都是同样的物质。” “简单来讲，这是地球上所不存在的材料，这个材料指的不是包裹着钫元素的材料，而是水波这个整体。” 沈千澈话音落下，不少非材料专业的院士还有些不解，侯老道：“千澈的意思就是水波中的钫元素不是独立存在的，而那一大片水波是一个整体，或者说是一个物质。” “依照人类现在的技术，还远不足以研究清楚除纯净物、混合物之外的新型物质形态。” “当然，这些我们还是会继续研究下去，不过现在重氢实验的数据有了，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加紧从火星上获得大量的钫元素，来逆向解除重氢危机。” 到这儿，所有院士才算是达成了意见上的同意。 接下来就是对火星计划的进一步探讨。 星链卫星就位之后，火星往返的时间大致在七个小时左右，赤鸟号中小型运载卫星，极限载荷在二十吨。 应龙号大型运载火箭的载荷在一百五十吨左右。 如果火星实验舱研制成功，在已经预定好的地火轨道内，能够迅速的往返完成运输任务。 在火星实验室的提议上，各个领域的院士级专家群策群力，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所有人的议题基本上是同一个前提，将火星实验室看作一个独立封闭的系统。 在侯国强的划分下，将这个项目主要分为三期。 第一期项目的主要目的是负责火星钫元素的勘测和采集。 第二期项目是科研项目的入驻。 第三期项目则是生活区以及长期实验的生存环境搭建。 因此对于第一期项目而言，难度相对来说会小一些，因为这时候主要还是以火星勘测和火星采集为主。 不过三期项目属于循序渐进的过程，在第一期以建筑和机械为主的同时，对于自循环生态系统的建立，也要打下一个基础，这样才更方便后续两期项目的推进。 研讨会上不少院士分批次讨论，将自己的所知所学进行分享，随后形成三个预计方案。 由侯老的秘书将三个方案进行汇总，然后进行最后的讨论。 第276章 科技引擎 集中力量办大事算是华夏的优良传统。 群策群力之下，三个方案在经过助手的简单设计之后，就形成了三个汇报文档，然后由提出方案的小组进行阐述。 主要围绕可行性和研发难度综合考量。 第一个方案是寻常的深空探索模式，运载卫星到达火星上空之后，将火星登陆与勘测、采集人员其进行投放，而在运载火箭中，留下来一名宇航员守在gsm（指挥与服务模块太空舱）中。 等到火星登陆器完成勘测和采集任务之后，登陆舱返回，由gsm中待命的宇航员进行对接，然后返回地球。 这个模式属于十分中规中矩的办法，优点是灵活、迅速，不必为火星迅速变化的环境而担心，甚至可以忽略火星的生存环境，一切的压力和活动，都由宇航服进行支持。 但缺点也很明显，作业时间较短，而且每次运载的体量较少。 登陆舱的载荷和运载火箭不能相提并论，加上几名科研人员之后，真正能采集到的火星土壤少之又少，这替而代之的，就是能够从中提取出来的钫元素也会很少。 这个方案进入待定区之后。 第二个团队也对第二个方案进行了阐述。 这个相对来说有一些创新，但不多。 核心依旧是通过登陆舱将火星土壤运送到运载火箭中，但区别是对于过程的优化。 赤鸟号和应龙号运载火箭陆续将火星登录器、火星实验舱和采集车投放到火星表面，然后科研人员分为两批，第一批工作人员乘坐采集车在火星进行勘测和采集，另外一批工作人员负责将采集车上的收集物进行汇总并且向运载卫星转移。 而在合适的活动时间之外，所有科研人员的生活则全部在实验舱中进行。 这个计划有几个很不错的优化。 其一，地火轨道之间，运载火箭就像是公交车一样，保证着运输的正常进行。 其二，分批次的采集任务提高了勘测和采集的效率，而采集后的火星土壤在登陆车上进行集中，然后统一运送到到达火星上空的公交班次。 其三，实验舱的存在，给科研人员提供了可以长时间在火星上工作的可能。 惟一的不足，就是这个长期也是相对性的。 因为本质上来说，飞船和科研人员，只是完成一个探索任务，只不过这个任务的时间比传统的探索要长很多罢了。 第三种方案，和第二种方案相差不大。 但唯一的区别则是，将实验舱，替换成为了火星基地。 有了基地的存在，把长时间的驻留变成常态。 当你开着车去某一个地方的时候，哪怕待的时间再久，都不会有一种家乡的感觉。 但在这儿盖个房子之后，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相比较之下，第三种方案要稍微复杂一些，但因为正好符合侯老的预期，因此在侯老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这个方案就被当作了主流。 而另外两个方案，则是可以作为补充。 比如在对火星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想要基于火星环境建立起一个生活、科研基地，难度是很大的。 但在起始阶段，使用方案二中提出的实验舱的方案，就简单很多。 如果制造不出火星基地的感觉，那就多个实验舱拼接在一起。 一辆诺马迪森房车很难提供一个别墅的感觉，但十辆凑在一起，便也多少有点感觉了。 虽然这样一来，方案二和方案三看上去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对于侯老而言，其中的内核则是有天壤之别。 一旦采用方案三为主导思想，则意味着对于火星的态度将由探索，转变为征服。 这很关键。 接下来的时间，从实验舱的尺寸、空间、布局以及硬件软件相关参数，一行人都进行了十分仔细的讨论。 …… 会议持续到了晚上八点，等所有科学家陆续离去的时候，关于火星项目的完成度已经达到了70%左右。 根据过去几年时间祝融号探测器发送回来的地质报告，对火星基地的选址进行确定。 随后根据火星的物理参数，对实验舱的相关抗压、恒温等参数进行校正和修改，生态学院士进行实验舱内部生活构造进行规划，结构学院士则是根据各方对空间的要求，快速给出几种方案。 在无数院士相互配合的情况下，中科院这座引擎才算是完全启动。 顾知秋见过其中一两位院士认真工作时的样子，当时便肃然起敬。 但此时看着整个中科院的院士全部投入状态的样子，便只剩下震撼。 当一群聪明人的脑回路同步在同一个频道的时候， 就像是一个顶级引擎的所有部件组装到了一起，一旦运作起来，所爆发出来的能量让人叹为观止。 接下来还有几场会议，组成这个科技引擎的所有院士继续进行会议，保证这个引擎不断的转动起来。 而航天局、国防七子、高校联盟等科研场所则负责执行商议出来的规划方案。 侯老将所有院士一一送走，入夜之后温度骤降，侯老也是好一番的叮嘱。 顾知秋刚打算离开，则是被侯老使了个眼色留了下来。 他和侯国强站在一起，将所有院士送走之后，侯老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外面冷，去我办公室说。” 侯国强拿着昔拉计划的相关数据走在前面，顾知秋跟在身后，也开始意识到了什么。 从今天的全体会议开始，他就隐约感觉到侯老的指向性很强。 现在看来，侯老应该还真的在会议上隐瞒了一些什么。 到了会议室，助手端上了两杯热茶之后，便退了出去。 侯老把昔拉计划的数据放在桌子上，随后双手捧着热水杯，道：“你之前的猜想，有一些是对的。” “什么？”顾知秋一愣。 “关于火星的猜想，”侯国强道：“我手中拿的是丑国昔拉计划的一手资料，里面除了重氢等三个项目之外，还有一些和实验无关的信息。” 顾知秋道：“上面写了什么？” “火星的过去，以及火星上足以颠覆人类认知的一些事情。” 第277章 一篇神秘的文章 “都有什么？” 侯国强手指敲打着水杯的玻璃壁，低声道：“本来我没有觉得这些非实验数据之外的记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之前你提出过相关的假说，这才让我从这些文字中探查到了什么。” 顾知秋看着侯国强严肃的样子，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快说说。”顾知秋迫不及待道。 “我可是比较担心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这个不需要担心，”顾知秋很是认真的说：“我承受能力比我的科研能力更强。” 侯国强简单整理了一下文件，随后把丑国昔拉计划的实验底稿推给了顾知秋：“在正文刚开始，列项之前，有一段文字，你可以看下。” 顾知秋手指按着已经发黄的纸张，目光看向前面的论述。 内容很简单，只有两句英文。 “人们总是以现在的眼光看待过去的事物发展，人们总是将时间当作事物发展的尺度，人们热衷于太空的探索，但却并不知道探索太空的意义，人们热衷于向更深的深空出发，却从未真正弄懂过这个宇宙的本质，如太阳系的生命之源，那个曾经比地球还要庞大的火星。没有人去思考木星和火星之间为什么会有一片小行星带，没有人思考过地球上为什么会有生命，也没有人质疑过火星上的水为什么突然消失。 眼下的所有科学家总是这么幼稚且自大，当探索的道路到了尽头，不是考虑脚下的路是否正确，而是编造出一个又一个谎言，来维持这个已经摇摇欲坠的物理学大楼。他们定义了时间、空间、长度……定义了一切本应该去真正探索才能得到的答案，当他们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的时候，从没有想过，一个建立在假设上的物理体系能有多可靠。” 从前言部分，顾知秋似乎看到了一位特立独行的科学家。 他像一个“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指着，在诉控着这个物理学界。 这份文件的作者已经无人知晓，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和阿波罗计划的设计师们，是同一批人。 “看来无论是重氢实验还是cpdna、奇点实验，都是这位科学家为了推翻当下物理学大厦而留下来的论证案例。” “很显然，他也成功了，”侯国强道：“一位五十年前的一名科学家的实验数据，让五十年后的科学家们也都束手无策，甚至几度怀疑自己的科学体系。” “现代物理停滞了多少年？” “也差不多五十年，”侯国强道：“现在的物理学界就像是短跑比赛，在五十年前，那些科学家已经把跑道给规划了出来并且跑出了不错的成绩，而这五十年来，所有人都在努力，但究其一生，也只是提升零点几秒的成绩。” “是很久没有出现那种开辟新跑道的人了，”顾知秋指了指实验资料，道“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每个科学家也无法开辟认知之外的道路，就好像每个人都无法赚到认知之外的钱一样。” “可现在的物理大厦已经建成的如此完善，无论正确与否，至少已经让人类文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侯国强沉声道。 “可是错的路如果不修正，或许五十年、一百年、几千年之后，也都止步于此了。” “所以你的意思也是修正？” 顾知秋道：“我的思想一直都是这样的，宇宙其实给人们赐予的东西太多了，但人类对于这个宇宙的了解太少了，基础物理建立在地球这个参考系上，那上限就只是地球，我们必须要换一个参考系了。” “换成宇宙吗？” “对，换成宇宙，现在的基础物理框架，已经达到了0.7级文明的上限，该更上一层楼了。” 侯国强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捧着茶杯走到窗前。 两口热茶下肚之后，喃喃道：“建立一个新的物理体系，这是一个大工程。” “也应该是我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了。” “好，”侯国强道：“你能这么想就好，那火星实验室的第一批科研人员……” “我会去的，很难找出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侯老道：“一期项目主要任务是进行钫元素的采集，等到重氢危机解除之后，专门为科研搭建的火星实验室就差不多建成了，到时候火星载人技术应该也会非常成熟，我会送你们赶赴火星。” 顾知秋翻看着实验数据，越发觉得这与其说是实验论文，不如说是一篇指责学术环境的讽刺文章，半晌道：“写下来这些项目的科学家，弄清楚是谁了吗？” “不清楚，这对于丑国来说是一笔糊涂账，”侯国强道：“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丑国的航天项目多方拉扯，即便是最后提出了阿波罗计划，但因为空军、海军、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和nasa的互相掣肘，导致整个研发都比较混乱，甚至在前几年丑国提出重返月球计划之后，还出现了nasa以为数据和火箭工程师在空军研究院，而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以为数据备份在nasa的混乱情况。” 丑国的航天事业并不是顺风顺水，二战之后引进了大量的德意志科学家，并且获得了德意志的v2火箭整套研发流水线。 按理来说航天事业一开始就领先苏联一个身位。 但因为碍于“纳·粹科学家”的舆论压力，所以对于崇尚“自由与和平”的丑国而言，一直迟迟不敢用这些德意志科学家。 当然，后来谁都知道丑国的“自由与和平”全都是放屁，但越是要大力发展军工科技，就越要打着和平的名义。 所以，在丑国刚开始发展航天事业的时候，这些德意志科学家是基本没有参与的。 那时候丑国的航天一分为四，由海军、空军研究所、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和丑国航天局，拿着德意志科学家的实验数据和现成的v2火箭分散研发。 结果就是四个部门都在做火箭，火箭的产量大大增加，造一个炸一个，炸一个造一个，造来造去回头一看，原地踏步。 第278章 关于火星的猜测 苏联就很谦逊了。 知道二十世纪的物理学界德意志是领头羊，于是就极大程度的放权给那些德意志科学家去大施拳脚。 终于，在苏联三天两头就上天成功、加加林甚至出舱在太空行走的消息传到丑国之后，才算是让丑国认清了现实。 还是得让德意志的科学家来才行。 于是，在六十年代初，他们终于放下了面子，将这些雪藏已久的德意志科学家请了出来。 但历史遗留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多方互相纠缠，导致管理十分混乱。 阿波罗计划开始前，同一份报告连最终汇报人也搞不清楚。 在阿波罗成功之后，各方相继邀功，真正做出贡献的德意志科学家又被晾到了一边。 到最后阿波罗计划叫停，太空计划中止，大批的德意志科学家离开。 丑国得到了太空竞赛的美名，nasa在这次竞赛中赚的盆满钵满，但也到此为止了。 因为丑国自始至终的目标很明确，只是为了在太空竞赛中胜出，载人、登月只是一个手段。 而那些德意志科学家的目的，则是为了基础物理的进一步探索。 两方的目的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在失望之下，原本可以推动基础物理进入蓬勃发展的机会，也就这么戛然而止。 顾知秋和侯老猜测，这份科研资料中的重氢、奇点和cpdna实验，都是在丑国航天短暂的蓬勃发展中而得到的数据。 也是基础物理最后的绝唱。 “这些科学家从太空探索中发现了基础物理的全新方向，但可惜随着丑国在太空竞赛中胜出，就按下了暂停键，”顾知秋道：“没想到一暂停就是五十年。” “这三个实验也是那些科学家给后人留下来的思考题，”侯老道。 随着顾知秋仔细的翻看所有资料，他也越发坚信，这一份老旧的资料，并不是什么学术论文。 而是一篇文章。 从开头的第一个字开始，就表达的是当初他们所处的科研环境的失望。 而后面的三个实验，也并没有按照论文的格式进行描写。 作者只是通过叙述的形式，将太空探索中发现的一些物理现象进行阐述。 为了展示宇宙和地球的对比，引入了这三个实验。 他们的本意也不是让后人去把这三个可怕的实验给完成。 而是告诉人类，现代物理接下来要走的正确的道路—— 探索宇宙本身。 只可惜，当年的丑国和苏联在正处在冷战过程中，科学和现代物理，只是他们手中博弈的棋子。 顾知秋看着这篇文章，能够体会到背后的科学家对于那个时代的失望。 不过更加引起他兴趣的，则是在字里行间深处的一些内容。 除了昔拉计划相关的三个项目之外，这篇文章还写出了作者在丑国太空探索过程中受到启发而写出的一些猜想。 其中最多的就是火星。 甚至在文章中，对火星的猜测占据了大量的篇幅。 比如通过对太空陨石和月壤的分析，他们猜测火星原本的体积，是比地球要大的，而且它还是太阳系的生命之源，在太阳系形成之初的46亿年前，在太阳和土星、木星的影响下，导致火星的火山活动异常频繁，并随着时间的演化，太阳系第一批有机物形成。 但在太阳系形成的混沌之初，多方的引力潮汐之下，火星出现了持续两亿年的“蜕皮”过程。 在陨石撞击之下，大量的山体、岩石脱离，一部分受木星和火星引力的综合影响，在火星和木星之间，形成了一条小行星带。 一部分受太阳引力影响，向太阳系中心逃逸。 四十五亿年前，一颗巨大的陨石撞击在火星的海里斯盆地，一块巨大的携带有机物的火星岩石和无数碎屑向太阳系中心冲击而去。 这块巨大的，宽约两千米、长约八千米的，姑且称之为“海里斯”的陨石，最终和地球相撞。 这无疑是地球最大的撞击事件，这次撞击事件引燃了地球的大气，产生了水和冰冻中的有机物，并且撞出了太平洋和大西洋的雏形。 当然，这块海里斯陨石并没有留在地球。 在和地球相撞之后，他改变了轨道，受太阳和地球的共同引力作用，开始围绕地球运动，并在44.25亿年前，最终形成了地球的卫星——月球。 猜想充满了作者对火星探索的热忱，但与这热忱相对应的，则是他们对丑国的失望。 阿波罗计划在作者看来，本应该是火星登陆计划的前置项目。 换句话说，当时参与阿波罗计划的德意志科学家，也都是这么看待的。 因为在阿波罗计划之前，现代火箭之父、前纳·粹德意志科学家冯·布劳恩就提出了nerva计划，而在nerva计划之中，阿波罗登月计划只是为火星计划做一个实验验证。 从nerva被提出的那一刻，目标就是火星。 也正因为如此，无数德意志物理学家致力于将所有精力全部投入进阿波罗计划之中。 但可惜，他们终究还是错付了。 他们的计划很丰满——1978年登陆火星，1981年开始在月面建设永久性基地，nerva的发动机将作为把载荷从低地球轨道送至目标轨道，为地球和月球轨道上的空间站和月球基地运输补给的“太空拖车”使用。同时nerva的发动机也计划作为替换土星五号第三级发动机的“s-n”（saturn-nuclear）方案使用。 甚至在一开始，一切进行的都有条不紊，虽然热核发动机的爆炸次数有些激进，但在1969年还是通过了nrx\/xe测试。 nrx\/xe引擎的测试结果表明，nerva引擎可以在反应堆功率为1140mw时产生24.667kn推力、推力室温度2272k、室压3.861mpa、燃料流量35.8kg\/s、地面比冲710s，长度6.9m、直径2.59m，测试样机总重18,144kg，具有多次重复启动能力，运行时拥有相比化学能火箭2倍的比冲，并完全适用于太空飞行推进使用。 nerva的成功，再加上阿波罗登月的顺风顺水，让他们几乎已经兴致勃勃的开始畅想后面的火星计划了。 可谁也没想到，丑国只是把他们当猴耍。 第279章 火星小分队 r 第280章 海选好难啊 接下来的几天，中科院的火星实验室项目相关会议照常举行。 会议上产生的任何成果，都会第一时间发送至国家航天局。 在多方配合之下，火星探索计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进行着。 即便在会议中突然定下来的方案可能会有一些是失败的，但会议中提出的方案实在是太多。 再加上各大高校和实验室都参与其中，所以每天抛开了失败的方案之后，还是会有很大的进步。 而顾知秋在会议之余，也开始物色着前往火星的人选。 克里和沈千澈自然是不用质疑的人选。 加上他之后三个人，还剩下两个名额。 而对接下来的名额选择，也有着十分严格的要求。 科研能力要强，能吃苦耐劳，而且年龄在二十至三十五之间。 搞科学的虽然是越老越吃香，但在火星上搞科学，就没这么简单了。 克里和沈千澈也在不断的帮他物色人选。 克里的方法很简单，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直接大刀阔斧，把国际上这个年龄段的科学家全部找出来，按照核心期刊发表论文数目进行排序。 直接给顾知秋扔去了五十个人的名单。 顾知秋定眼一看，论发表论文的数量，国人完全是不遑多让。 其他国家的所有青年科学家数量加起来，也没有华夏青年科学家的数量多。 而前五名一个个都是妖孽，基本上是把发论文当喝水一般。 但很遗憾的是，这些人没有一个入选。 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寻常了，所有的课题都十分中规中矩。 从一个支线上进行延续，往前探索一厘米，就发一个论文。 以至于虽然数量比较多，但吸引力很差。 或许是年轻学者的积淀比较少，再加上科研的自主权比较低，所以有创新的课题自己做不了主，自己能做的只有一些细枝末节的研究，所以导致了这样的情况出现。 顾知秋把名单上的人全部看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而沈千澈则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推荐方式，作为一个动手能力极强的人，参加过无数大型竞赛。 因此，他给顾知秋推荐了很多在竞赛中遇到的可敬的对手。 不过他推荐的人里，大多和他自己的专业有极强的重合程度。 而像沈千澈这样的人才，只有一个就足够了。 按照顾知秋的打算，第一批去火星的五个人，要囊括核物理、天体物理、材料学、生物学几个领域。 当下急需的人才，应该在生物学领域寻找。 而这个学科，无论是克里还是沈千澈，都不甚了解，更别说推荐了。 没辙，顾知秋只能自己想办法。 根据自己之前的人生，走马观花的回忆那些曾经在生态科学领域有过接触贡献的科研人员。 这是一个十分为难人的过程。 生态与生命科学领域，很少有什么惊天大新闻。 而且这个领域还大多靠熬，大多出现什么成绩的人，都已经在一个项目深耕数十年，到了头发花白才终于做出了成就。 当然其中也不乏到离开也没有任何突破的情况出现。 至于做出杰出突破的年轻人，在顾知秋的印象里似乎还没有出现过。 火星钫元素计划很快就会落实，而随着运载火箭将钫元素采集车和实验舱一同丢下去，火星实验室的项目也就很快上马。 估计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时间。 然而，为了能适应火星环境的科研项目展开，他们至少要预留出来一个月的时间进行模拟环境的适应性训练，所以人选必须在这一两周的时间全部敲定下来。 时间紧迫，而在人选上顾知秋又要求很高，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看着火星计划有条不紊的快速进展着，火星项目的五次专项会议结束之后，太空探索的所有支线全部敲定下来，侯老又关心起了顾知秋这边的人选问题。 “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有两个待定的，但还没有最后确定。” 在顾知秋苦苦思索了几天之后，算是想到了两个人。 但这件事就像是在田里找一株最大的麦穗，一路走马观花，除了像沈千澈和克里这样很确定的人之外，其他的在走完整片麦田之前，都是很难作出决定的。 “一个是哈工大生态环境专业的在读博士生刘胜辉，一个是中科院有机生命科学院的研究生郑林青。” “刘胜辉我不是很了解，但这个郑林青我有印象，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我觉得挺合适啊？” 顾知秋摇头道：“只能说能力是够了，但火星实验室需要的不仅仅是科研能力，一些开拓性思维更加重要，在这一点上，郑和刘相比还差一些。” “那就刘胜辉。” “刘学长是独立进行过几次比较开拓性的科研探索，但问题他局限在地球生态环境这个框架太久了，到火星之后很难转变思维，他是本科就在哈工大，然后一直就对地球的地址和生态进行研究，对于其他天体的探索几乎没有，我担心他的业务能力会不足以完成火星的探索。” 侯老哭笑不得：“人无完人，更何况现在还不是还没去火星呢？不能就这么武断啊。” 顾知秋耸了耸肩，他也没办法告诉侯老他这不是武断，而且在前世，这些人也只是科学界在各自领域昙花一现的新星，最终也并没有挤进自己领域的核心圈子。 而他想要的，是如沈千澈和克里这种，有无限可能的搭档。 这样在火星上的联合科研中，才能给他一些帮助和建议。 而不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完成自己的任务就万事大吉的人。 顾知秋琢磨了片刻，道：“要不这样吧，各大高校的研究生考试不是都已经结束有一段时间了，就把这个当选拔考试，我再筛选出来几个。” “研究生考试一般一个半月之后才能出成绩，到出成绩的时候，在选人训练，恐怕时间来不及了啊。” “能不能这次成绩出的快一些？而且我再提出一些要求，再让各个高校按照我的标准再进行一次阅卷，如果有合适的试卷，就上报中科院，然后我再做甄别。” 第281章 学历和能力哪个更重要 研究生考试的笔试成绩出炉，差不多要一个半月，而因为重氢危机的影响，大多学校都属于半停学状态，很多上了年龄的老教授都已经被遣送回家休养。 所以网上的推测，今年的研究生笔试成绩出炉和面试成绩大概率是要推迟的。 甚至受重氢危机影响，这一批研究生考试能否出结果也是两说。 在外人看来，地球的环境已经恶化到了这个地步，而华夏仍然举办研究生考试这件事，就让他们难以理解。 这是因为他们并不理解华夏在这场灾难中所扮演的角色。 作为解决灾难的人，其他所有国家都可以躺平摆烂，唯有华夏不能。 而作为筛选人才的大型选拔考试，在重氢危机的背景下，考题其实也有了较大的改变。 之前的专业课大多还是逃离不了考试的框架，而在危急之下的研究生考试试题相对比较开放，出卷人的影响因子从0.7降到了0.3左右。 在这样的要求之下，对于考生的思维和硬实力的要求，无疑增大了很多。 当然，难度增加的不单单是研究生考试，同样还有批卷审阅的难度。 试卷思维的跳跃，无疑给批卷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卷面分专业知识占据了三成，而剩下七成则是课题论述。 就算大部分考生的预设课题是本专业比较常规的实验课题，那在全国的研究生基数来看，也至少有一二十万个课题是天马行空的。 侯国强和卢传忠推进今年的研究生考试改革，主要是因为希望各个领域的年轻人都能从各自的角度对重氢危机展开研讨。 再加上战略科技部署规划之后，科技升级需要大量的青年才俊，所以一个比较能够凸显个人科研能力的考试，要比规规矩矩按照模板来的考试要更能筛选人才。 可没想到这个改革推进之后，反倒是给自己挖了坑。 现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快速完成批阅，无疑是更加困难了。 侯国强问道：“你先说一下你的筛选标准。” “本专业能力优秀，研究生考试中有创新科研思路并且科研路径设置完善，筛选出来之后对本科论文进行核查，本科学位论文中创新程度同样优秀的，就可以进入候选池。” “创新程度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划分等级的。” “就分别按照省、部、国三级的科学技术创新大赛的核查标准来，达到部级以上的就满足。” 侯国强差点一口热水喷出来：“研究生考试你指望出来满足部级科技大赛评选的试卷？你别总用自己的能力来揣测别人。” “所以我知道到最后候选人不会多，应该在十个以内，但任何一个都是十分优秀的。” 侯国强叹了口气：“研究生考试的时间就那么长，而且这次考试突然改革，很多考生都乱了阵脚，没有充沛的准备和足够的思考时间，按照你的要求来，别说十个，能有一个都是奇迹了。” 在考试之前，全国各地的备考考生，都是从目标院校官网下载招生简章，进行针对性的突击。 结果考试之后，发现招生简章中参考书籍的考试内容不到30%，剩下的全靠自己的学术积累。 当时就有一大批考生心态炸裂。 而整个专业科考试拢共就三个小时，开放题是自行进行科研课题并且进行研究路径设计。 在那么紧迫的时间下，创新？连答题的时间都不够，还谈什么创新。 一大部分的人基本是按照本科论文进行照搬或者修改，另外一部分人脑袋里一团乱麻，干脆开始乱写一通。 而顾知秋的要求，别说是那些考生，就连大部分院士甚至侯国强自己来都未必能做到。 更狠的是，顾知秋还特意加了一个附属条例，那就是不允许研究生考试的科研课题和本科学位论文的课题雷同。 这么苛刻的要求，无疑让侯国强感到有些悲观。 顾知秋仍旧很客气道：“麻烦侯老了。” 侯国强张了张嘴，又把挂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分批来吧，中科院先集中力量，对双一流高校的试卷进行批阅，然后985\/211，然后双非一本，二本这样的顺序逐步核查。” “我建议集中力量对双一流高校进行批阅的同时，开放通道接受其他高校的自荐权利，每个学校自荐名额为一个，”顾知秋道：“而自荐的论文质量，也可以作为中科院高校排名的重要因子。” 顾知秋不善于将人分为三六九等。 双非学生未必差劲，双一流就未必是人中龙凤。 人类基因学之父，弗雷德里克·桑格尔，走后门进入了剑桥大学，主修物理和化学，结果第二年就学不下去了。 交流电之父法拉第，数学差到令人发指，却带来了一场浩浩荡荡的物理学革命。 近代应用数学与力学奠基人，“三钱”之一的钱伟长，考入清华时文史满分，物理五分。 ……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顾知秋不善于用学历来判断一个人的能力高低，虽然学历和能力在样本足够多的情况下呈现线性回归。 但不可否认的是，总有那么几个例外出现。 因此，一个自荐的通道，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侯老采纳了顾知秋的意见，但另外的难题又出现了：“这样的确能筛选出来具有创造力的人，但无法判断他在火星研究上是否有能力。” “有创造力还不够吗？”顾知秋道：“现在基本证实了人类从那几张火星照片来分析的数据大概率是不准确的，所以到火星之后很多工作都要面临重新开始，在这个时候，囿于过往的知识储备，反而是坏事，到火星实验室，我们不是以科学家的身份去的，而是探险者的身份。” 侯国强点了点头：“好，我和卢传忠会抓紧时间联系各大高校，现在航空局的事情告一段落，大多院士暂时也没有任务，就也加入其中。” “嗯，”顾知秋道：“我这边也会继续找人，我们双方一起努力。” 第282章 物理和数学 从中科院离开，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 路曼曼正在床上看着关于天体物理的相关书籍。 这几天顾知秋开会的内容，她也知道是什么主题。 因此转换方向转换的十分迅速。 作为一个从物理教育专业的高材生，有一个特点就是对于基础物理，所有概念她都懂一些。 虽然了解的层次，与深耕于这个专业的教授们相比，肯定是没有可比性的，但好的一点是，什么都了解一些，在转换方向的时候，就十分自然。 天体物理他曾经在博二的时候系统性的学习过……当然，需要简单说明一下。 双一流高校的物理教育专业，和教师资格考试完全是两种东西。 物理教育本来只是华夏普通高等学校专科专业，双一流高校的目标是对基础物理进行深层次的探究，所以，在过去九校联盟的物理系是没有教育专业的。 但巧的是，在前几年，卢传忠老院士提出了物理体系改革方案，为了这个方案，就必须培养出一批物理知识够广、够深的尖端物理学人才。 因此，几所双一流高校就在物理学院中开辟了一个教育物理学分类。 而路曼曼也就是那时候，跟上了风头，转了专业，获得了第一批教育物理学直博名额。 和专科专业的物理教育专业不同的是，九校联盟的物理教育，学习体系依旧是理学院的路子，只是和具体的量子物理、核物理、理论物理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以基础物理为主，前沿物理为辅。 而普通教育专业的教育心理学、教育通论、教育社会学这些课程，他们也是不需要学习的。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从九校联盟的物理教育学毕业的博士生，不能称之为老师，称为教授或许会更合适一些。，、 直博五年，学习的基础物理之深，丝毫不弱于物理学院中其他专业的优秀本科毕业生。当然，因为学习的面太广，所以不可能深入的太厉害，因此和优秀研究生、博士生相比，还是逊色一些。 当然，这也有弊端，就是他们毕业后的入职方向很固定，一般就是在教育研究院工作，不会下一线教书。 而路曼曼自然是不喜欢在大楼里上班下班，她更喜欢看学生，所以就放弃了这个机会，这才有了顾知秋认识她的机会。 言归正传。 路曼曼这几天在看有关火星和太阳系的相关文献、论文的过程中，脑袋里也出现了很多疑问。 或许是人类对太空的探索太少的缘故。 也或许是宇宙原本就过于神秘莫测。 总之，随着不断的深入观看近些年的天体物理论文的过程中，脑袋里的谜团始终挥之不去。 在博二学习天体物理的时候，她学习的更多的是比较确定的，比如宇宙常量、深空探测、周光关系、造父变星等…… 或许是为了教育的需要，所以很多前沿的猜测以及设想，他们是都没有学的。 这给人的感觉就很怪异。 就好像高中的时候，你很清楚自己学习的物理非常基础，甚至有很多是错误的，那时候你也能理解，毕竟综合考虑，更深奥的也不适合高中学习。 当你上了大学、一直上到博士，你学习的都是比较先进，而且还是近些年的物理知识，你认为这肯定是真理了。 但你最终还是发现，这些物理知识也是经不起推敲的……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就是当你学习的境界越高，知识的层次越高的时候，你很难接受“一切都不过是假的”这种事实。 …… 十一点左右。 顾知秋回到别墅，停好车，双手遮着头顶快步往屋里跑去。 推开客厅的大门，将身上的风雪拍打下来。 简单洗漱过后，一路回到卧室，路曼曼也丝毫没有任何声响。 “还在学习？”顾知秋谁都不佩服，就佩服曼曼，真是一个学习的料。 “嗯，我现在是真的羡慕学数学的人了。” “怎么了？”顾知秋简单更衣，钻进了被窝。 路曼曼把平板电脑放在一旁，枕着他的手臂：“数学学习的越深入，心里就会越坚定；而物理学的越深入，反而心里会迷茫。” “怎么了这是？这么伤感。” “你们最近不是开火星相关的会议吗？正好现在sci接入中微子通讯网络了，现在免费开放下载，我就找了很多之前在知网上都看不到的论文，”路曼曼叹了口气：“看了之后，越来越感觉，天体物理的体系，有多么不稳固。” “这很正常，”顾知秋道：“人类现在勉强刚把地球的物理规则弄明白，而宇宙……” 他思索了片刻，透过粘着雪花的窗户，看向深邃的天空：“人类对宇宙一无所知。” “倒也不至于一无所知，”路曼曼道：“只是这两年的论文我看了，过十几天，发现点什么信息，然后推翻了什么猜想，又过了几天，又发现点信息，又推翻之前推翻之后的猜想……” 路曼曼皱着眉头，有些不好形容这种感觉。 但顾知秋明白，这就好像在走迷宫，在上万种可能中，或许只有一条路是正确的。 而当你开始怀疑脚下的每一步，都可能是错误的时候，哪怕你走的是唯一正确的那条路，你也不会相信。 物理是这样的。 现代物理发展到如今，如果人类以地球为尺度，以可接触到的万物为标准，那么物理学可以说已经十分成熟。 但如果以宇宙为尺度，以宇宙中的一切为标准，那人类的物理学成就，如沧海之一粟，微不可见。 数学的底层建筑是逻辑。 一滴水，加上一滴水，哪怕最后形成了一滴水，你也知道，这是两滴水合成的。 这个逻辑是绝对无误的。 所以，你不会反驳他说，一滴水加上一滴水，他最后变成了一滴水，所以1+1=1。 因为，你自己都知道，这个反驳，是不符合“逻辑”的，是有些强词夺理的。 是的，数学就是这么准确且坚固。 所以很多人会说，数学是宇宙的唯一通用语言。 但在数学和物理两个领域都还比较不错的顾知秋，不太赞同。 在他看来，数学就像是二十六个字母。 而物理，则是这些字母组成的语言。 第283章 现代物理局限性有多强? 数学的坚不可摧，如二十六个字母一样，形成了坚固的逻辑。 当宇宙还是奇点的时候，他便存在，如同真理。 但物理不同。 物理更多的是定义，以宇宙为规则，以数学为逻辑。 物理学有一个经典的介绍，当被人问及什么是物理的时候，顾知秋常会这样回答。 数学逻辑得出——一滴水的体积加上另一滴水的体积构成了两滴水的总体积； 而物理上则是——水是由水分子构成的，那请问多少个水分子，可以称之为一滴水呢？ 这就是经典的沙堆悖论。 假如有一个沙堆，它由一万粒沙子组成。 然后拿走一粒，他还是沙堆。 拿走十粒，他还是沙堆。 那请问，剩下多少粒的时候，你才会认为他不再是沙堆了？ 换算成水也是一样。 一滴水大约为0.05毫升，约10万亿亿个水分子。 半滴水0.025毫升，5万亿亿个水分子。 那么，半滴水还算一个水滴么？ 如果半滴水算，那半滴水的半滴呢？ 如此细分下去，终点将是一个水分子。 那么，一个水分子能算是一滴水么？ 如果不算，那最少要多少个水分子才可称为一滴水？ 所以，物理就是拿着数学武器不断征服这个宇宙的过程。 宇宙的最小计时单位是普朗克时间，大约是大约是5.4x10^-44秒。 宇宙大爆炸开始的第一个普朗克时间，宇宙有万万亿种可能，而宇宙大爆炸之后的每一个普朗克时间，他都有万万亿种可能。 学过概率论的同学应该都知道该怎么计算宇宙诞生这137亿年以来，宇宙一共走过了多少十字路口。 只要宇宙在诞生的时候出现了一点点变故，物理都会发生改变。 举个简单的例子，假如地球的自传速度慢了千分之一； 假如一秒钟的定义不再是铯133原子（cs133）基态的两个超精细能级之间跃迁所对应的辐射的9,192,631,770个周期所持续的时间，而是第个周期所持续的时间。 物理就会随之变化。 原世界的100km\/h,或许只相当于这个平行世界的99km\/h。 原世界的0c，或许相当于这个平行世界的2c。 或许重力加速度g，不再是9.8n\/kg,而是标准的10n\/kg。 在原世界，科学家检测出来21个水分子组成的分子团，与宏观的一滴水的光谱基本吻合。也就是说，最少需要21个水分子才可以组成一滴水。 而在平行世界，可能一滴水的定义就变成了25个水分子。 随之改变的是整个物理体系，因为整个物理体系都是人类以地球为参考系而建立的，所以脆弱的不堪一击。 只要有丝毫错误，那无数科学泰斗所计算出来的所谓的基础物理常数，将全部失效。 比如万有引力常数、普朗克常数、电子静止质量、阿伏伽德罗常数、电子磁矩、波尔半径、康普顿波长、法拉第常数、普适摩尔气体常数等，那些精准到小数点后十级位，让人无比震撼的数字，将全部失效。 这个时候你能说数学是语言吗？ 不能。 因为数学太准确，且不允许有歧义。 而太准确，就意味着他无法大量携带信息，逻辑是信息的要素，而无法成为信息本身。 而能成为语言的，便是以数学（二十六个字母）为基础形成的物理（单词）。 语言可以错，可以进化，可以有歧义。 以宇宙本身为规则，以数学为逻辑，可以阐述出无数信息。 有小朋友会问，你说数学的逻辑不足以阐述所有信息，那物理就可以了嘛？ 答案是肯定的。 从两个角度来讲，信息是什么，信息有什么。 第一个角度，对人类而言，信息无非就几种形式，视、听、触、味…… 人类可见光的波长范围是390~760纳米。 人类可以听到的声波频率20hz~hz…… 这里稍微扩展一下。 相信很多人都听过超声波。 是的，如果查找一些网上的信息，你会得到，超过hz的声波，人们称之为超声波。 实际上医学上常用的超声波是1兆赫~30兆赫。 一兆赫等于赫兹。 如果把这个频率用长度换算，粗略一算，光是医学上常用的超声波，就比人类可听声波的范围长1500倍。 再进一步扩展，超声波的定义，是赫兹~500兆赫兹。 然后再进一步，500兆赫兹并没有到头，五百兆赫兹之上，被称为特超声，是的，是否有上限，不得而知，但理论来讲，只要波长足够短，频率可以无穷大。 然后再进一步，除了超声波还有次声波这种东西。 比如在自然环境中，海上风暴、火山爆发、大陨石落地、海啸、电闪雷鸣、波浪击岸、水中漩涡、空中湍流、龙卷风、磁暴、极光、地震等都可能伴有次声波的发生。 在人类活动中，诸如核爆炸、导弹飞行、火炮发射、轮船航行、汽车疾驰、高楼和大桥摇晃，甚至像鼓风机、搅拌机、扩音喇叭等在发声的同时也都能产生次声波。 一般来说，低于20hz的声波都算次声波。 而次声波的定义是，低于20hz的任意正数，按照理论而言，只要波长足够长，频率就可以无穷小。 然后回过头来一看，好家伙，原来人类所能听到的信息，不用和宇宙比，光是和宇宙万物之一的声波相比，都如同大海里的一滴水，沙滩上的一粒沙。 或许很多人都听过，一些动物似乎有预知灾难的能力。 新闻有：地震之前，橘猫突然狂躁，踩醒主人。 2011年3.11倭国地震当天，着名猫岛田代岛的猫咪群聚在一起,边喊叫边向岛上最高处跑去.叫声和异常惊动了岛民，岛民们纷纷聚到高地，避免了被地震和海啸覆灭的命运。 《大唐开元占经》中提到当时地震时“鼠聚朝廷市衢中而鸣，地方屠裂”。 ……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如果联想能力强的同学，或许已经开始思考了…… 灾难来临前，或许大自然已经给全地球发送了通知。 只是动物接收到了，而人类没有。 人类：20hz~20khz 老鼠：200hz到90 khz 猫：60~65khz 狗：15hz-50khz …… 第284章 我也要去火星 现代物理在人类当下可以涉足的领域自圆其说，就仿佛水杯里的一个水分子。 通过不断的补充和钻研，人类对这个水分子的了解越来越清晰，先后建立了很多体系。 几百年的时间，人类对于地球这个水分子的认知越发明确，但没有人意识到这一个水分子和宇宙这一杯子的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所以，物理和其他学科不同。 物理与数学一样，是建立宇宙的普世法则，但数学的逻辑性无论是一个水分子和是一杯水都是适用的，但物理却不能推己及人，举一反三。 而其他如生物、化学这类学科，建立在物理之上，通过物理的思维，认识物质以及生命的本质。 和物理一样，它们也无法推己及人，但庆幸的是，他们本就不需要推己及人。 随着物理学的不断推进，通过各种手段，看了解到更多人类过去未曾了解的东西的时候。 就越能发现人类建立的物理学大厦正在摇摇欲坠。 “我之前也很好奇，为什么很多物理学家到老了之后都转神学。”顾知秋问道。 路曼曼正对自己的物理体系感到悲观，听到顾知秋的问题，更加悲观了：“难道因为那些泰斗也觉得物理越来越不牢固？” “依我看来，不是觉得，”顾知秋道：“那些泰斗一辈子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两件，证明原有物理体系的漏洞，然后推陈出新，建立一个新的物理体系，并致力于让其更加完善和牢固。” “可终其一生，回过头来突然发现，他们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浩瀚而又高深莫测的宇宙，足以击垮任何信念。” “当一个人的信念被击溃之后，走进教堂就容易理解了。” 这是极致的唯物主义和极致的唯心主义之间的碰撞。 他们并不是对唯心主义屈服，只是对唯物主义绝望了。 路曼曼脑袋朝顾知秋的怀里稍微挪动了几分：“你不会到最后也出家吧？” “哈哈，那倒不会，我一直坚信我走的路，而且这条路哪怕等我老死了，也走不完。”顾知秋轻松的说道。 路曼曼倒并没有因此而愉快：“那些物理泰斗在建立自己的物理学大厦的时候，我估计也是如你想的这般。” 在物理学这个迷宫里，不能说别人走得都是错的，你走的就一定对了。 反而更加印证了你走的路，很大可能也同样是错的。 顾知秋被路曼曼这么一说，原本的乐观和自信，也荡然无存了。 是的，人类很渺小。 即便是他，即便他在前世已经花费了十多年研究暗物质，为自己的物理体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也无法肯定自己就是正确的。 宇宙太神秘了，任何一个物理学家，当面对整个宇宙的时候，都会手足无措。 但因为很可能是错的，就不做吗？ 顾知秋曾经在丑国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人类文明的进化不是一条直路，而是盘旋上升。 在不断试错中进化，这才是人类的常态。 “现代物理的框架依据地球这个参考系而建，从而发展了三百多年，达到了上限，”顾知秋道：“我的理论体系依托于太阳系，或许是从水分子到水滴的进步，依旧未能窥探到宇宙的奥秘，但能支持地球科技继续发展几百年。” “如果几百年后以太阳系为基础建立的物理体系也达到了上限，总会有人往更深层次探索的。” “而如果知道自己走的是错误的路就停止前进，那人类无论如何也走不到终点。” 路曼曼看着顾知秋的坚毅的侧脸，心中满是爱慕。 这一番话，哪怕光是说出口，就已经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希望你能成功。” 顾知秋道：“侯老已经在商量火星实验室的事情了，等到我到了火星实验室，势必会距离我的目标更近一步。” “你要去火星？”路曼曼诧异的看着顾知秋。 “这不是任务，而是我必须要去。” 新的物理体系的建立，他是重要一环。 如果不亲临火星，那一切猜想都只是猜想。 “那可是火星啊！”路曼曼满脸担忧。 “没事的，我们一般就在实验舱，很少会外出，再说了中科院为此开了几星期的会，各大高校也都参与其中，所以这么一个集齐了整个华夏只会的项目，肯定没问题的。” “可人类历史上都还没有实现过载人火星登陆任务啊……” “所以不是更有意义吗？”顾知秋笑道。 “那我也去。”路曼曼道。 “开什么玩笑，”顾知秋笑道：“那可是火星。” 路曼曼盯着顾知秋，狠狠地将了他一军。 “不是，女孩子在火星上很危险的。” 路曼曼拍了拍平板：“那你可说错了，女宇航员比男宇航员在太空探索上更有优势，我看了论文了，女性身体中的雌激素和镁的代谢优于男性，体内的铁含量和产生的废物也较低，不易出现血栓、铁中毒、血管痉挛等问题。” “一万个劣势中找出来一个优势不容易吧？” “哪有……” 顾知秋搂着她，笑道：“这个主要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次科研任务一共就只有五个名额，我、克里和沈千澈，这就仨人了，剩下两个名额，那可是几百万人竞争啊，我总不能开后门吧？” “那怎么才能竞争？你告诉我。” 顾知秋琢磨了一下，道：“你还真有资格参与，通过这次研究生考试来进行筛选，今年的研究生考试不是改革了吗？就看最后的科研课题的创造性和突破性比较大，然后综合本科论文进行综合评定，如果都达到了部级的创新考核，就有机会。” 他倒并没有因为路曼曼参与其中而感到头疼，相反，这在顾知秋看来，是更好的劝退她的一个手段。 给你机会，你自己不中用的话，那你就不能怪别人了。 而曼曼是半路出家参加的核物理学院的研究生考试，更别说华科大的的考研选手一个比一个妖孽。 第285章 宇宙恒等式 所以不说九校联盟的所有考研学生，光是华科大的选手池，顾知秋就不相信她能从里面跳出来。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跳出来了，还有一个本科论文的考核。 而一个教育物理学专业的高材生，哪怕成绩再优秀，论文也无非是物理教育相关，和根正苗红的基础物理系学生相比，同样没有任何优势。 因此，这个选拔，顾知秋是默许她参加了。 但自己没这个能力，他也感到惋惜。 路曼曼听了顾知秋口中的选拔政策，心里也果不其然的担心了起来：“我卷子都是乱写的，专业知识还行，后面的扩展，好多都是自己瞎写的……我肯定没办法赢了，你真是的，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啊……” 听着曼曼的抱怨，顾知秋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我和侯院长也是刚刚才敲定了这个政策，别灰心，这次如果去不了，下次肯定还有机会的。” 下次…… 路曼曼掐了掐顾知秋的腰。 下次谁知道是什么时候。 更何况她担心的就是这第一次前往火星实验室是否会有安全问题，她希望的是能够陪着他一起去走出这第一步。 如果成功了，就陪着他一起开心。 如果失败了，那就陪着他一起在太空漂流。 而不是一个人站在地球上，抬头看着不知名的星星，提心吊胆。 顾知秋安慰了她很多，但都没有什么作用。 她一直在努力，如果真的能帮到顾知秋，哪怕一丁点儿，也比千言万语的安慰要有用。 路曼曼扭头生着闷气睡觉了。 顾知秋又耐心的劝说了好一会儿，劝到困了，就睡了。 路曼曼听到后面没声了，小声嘟囔道：“我还没消气呢。” 然而没有得到丝毫回应，有的只是有规律的吐息。 她气的咬牙，想抓着他的脖子使劲儿搅拌，但看着他睡的一脸恬淡的样子，便也不忍心了。 …… 接下来几天，中科院的院士再一次聚集了起来。 不过这次是对考研试卷进行评判，九校联盟的所有考研试卷全部集中在中科院，而一些在物理学上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们，也都来到了中科院，作为评审组进行工作。 时年逾百岁的杨老也特意从华清大学赶了过来。 与他一同来的，还有翁女士，手中抱着厚厚的实验数据。 “杨老，您怎么来了？”侯国强生气的看着身旁的助手：“我是怎么让你通知的，这么严峻的天气，我叮嘱了多少次，不要惊动杨老，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 助手满脸委屈：“我没有……” 杨老道：“不怪他，这些日子在清华园呆的烦闷，难得看到不少教授都出了门，我就去问了问，结果得知是来中科院的，我就让小帆带着我过来了。” 侯老恍然大悟，随后恭敬的把中科院的计划跟他说了一下。 杨老点头道：“这个方法不错，比较真实，更能看出来一个人的本事。” “这是知秋想出来的，我就是担心啊，这些从各个专业筛选出来的人才，到底专业对不对口。毕竟火星任务肯定要比地球艰巨太多，火星实验室的五个人，每一个都不能掉链子啊。” 杨老倒是很淡然的摆了摆手：“这个你不需要担心，你以为他们到了火星，需要用地球上的经验来展开科研？” 他隐秘的笑了笑，道：“到时候，他们就是火星上的原始人，什么都得靠自己创造，自己突发奇想才行。” “所以知秋这个办法，我是绝对支持的。” 侯老笑道：“您倒是对知秋够信任的。” 翁女士笑道：“侯院长，您是不知道，他这些天在家里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知秋这，知秋那的。” “说正事，”杨老拍了拍翁帆手上的数据：“之前啊，知秋托我验证一个数据，就是基本粒子的能量不对称性，这个实验设计比较麻烦，再加上重氢时间之后很耽误时间，所以隔了好久才完成了验证，后来听说奇点实验已经完成了，我这才知道没有能帮上忙，所以这事儿就一直搁置下来了。正好今儿个找了个机会来一趟中科院，这个数据我也给知秋带来了。” 侯老急忙接过数据：“真是太感谢杨老的挂记了，其实这个验证啊，知秋也是突发奇想，他已经有了猜想，所以不管验证与否，他都得一路做下去，只能说他这次运气不错，虽然冒失，但好在是被他蒙对了。” “知秋这小子，思维不错，我也十分佩服，”杨老道：“像我们这些人，不管研究什么，做什么，都是延伸去做，但知秋不同，他仿佛另起炉灶，重新有一个自己的体系，所以很多猜想，一经提出就给我们很大的震撼，可验证之后，却都是正确的。” “所以，您这个验证？” 杨老道：“别说我的验证，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能出多少力，多亏的是华清大学的每一个学子的努力。” 顿了顿，他才接着说道：“知秋的猜想是对的，和光的波粒二象性类似，基态粒子具有能量和质量两个相性，而基本粒子的能量差异性，是能量产生和转换的主要原因。” 有些抽象，但侯国强能听懂。 比如，木材燃烧生成热量。 生成烟雾、木炭和二氧化碳、一氧化碳、氮氧化物等物质。 1756年，俄国化学家洛蒙诺索夫在实验中将锡置入密封的容器里进行煅烧，然后发现容器里的物质在煅烧前后没有发生任何的质量变化。 1777年，法国着名化学家拉瓦锡通过同样的实验得出了同样的结果，并提出了质量守恒定律。 然后，将所有条件进行罗列—— 物质都是由基本粒子构成。 质量守恒定律。 能量守恒定律。 质能方程e=mc2。 最后，让你根据已知条件编一个关于物理的攻势。 我想大概是这样的，一部分的质量转化成为了能量，然后质量+能量=质量''+能量''。 可在“质量=质量''，能量=能量''：”这个前提之下。 质量+能量=质量''+能量''这个公式就显得十分奇怪了。 于是，这个公式需要改进，于是提出了如下的公式—— 第286章 如果等不到天暖和呢? 质量+能量=质量''+△质量+能量''+△能量=质量”+能量”。 燃烧过程一部分的质量转化成为了能量，一部分的能量转化成为了质量。 而在能量和质量转化的过程中，基本粒子的能量势差，是产生额外能量（也就是带来热量）的关键。 一个很简单的公式，后面却是并不简单的猜想。 “知秋给现代物理搭建了一个新的框架，”杨老道：“后生可畏啊。” “他开了个物理革命的头，”侯老叹了口气，沉思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每一个物理体系都有其上限，我们所致力的物理体系，把社会、科技推动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功德圆满了，接下来该交给年轻人了。” 如果提问二十一世纪以来，什么科技发展的最快？ 相信很多人会不假思索的说——互联网。 其实从那时候开始，老一辈的科学家便知道，他们所坚守的物理体系已经走到了尽头。 一个自圆其说的物理体系，最终也将让人迷失在自圆其说的世界里。 基础物理的困境，需要一个更有创造力、更接近真理的人来打破。 “六月份的时候，我和关山月去了洛城，在洛城一个高中外面的出租屋里，对顾知秋开玩笑说，西方出现了牛顿、普朗克、爱因斯坦、麦克斯韦……该轮到华夏了。” 杨老顿了顿，道：“没想到一语成谶了。” “华夏已经出现过一个了，知秋是第二个。”侯老看向杨老。 “我只能算是一个过渡者的身份，虽然我的成果可以作为知秋新物理体系的土壤，但我骨子里还是二十世纪那一代物理体系的拥护者，这你是知道的。” 侯老惆怅道：“我被西方科学论影响的太久了，但知秋不同，或许是因为他年龄还小的缘故，能够坚持自我，所以我相信他未来一定比我强，也会在物理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两人谈话间，顾知秋也到了中科院。 “杨老怎么来了？” 瘦瘦弱弱的顾知秋穿着厚重的棉衣，倒也比以往高大了很多。 看着带着帽子和口罩，只漏出了一双眼睛的顾知秋，杨老愣了半晌也没敢认。q “这一个重氢危机，把人害的都认不出来了。” “不会啊，”顾知秋笑道：“我一眼就认出来你和侯老了，估计是您太久没见我了的缘故。” 杨老尴尬的笑道：“哈哈，那或许也是。” 侯院长道：“杨老特意来中科院给你送实验数据来了。” 说着，侯国强将实验数据递给了顾知秋。 杨老笑道：“本来想着能帮你一些，但没想到你这小家伙办事雷厉风行……” 杨老还没说完，顾知秋直接翻到最后面看了一眼实验结果，就打断了他的话。 “帮到了。” 顾知秋指着实验数据看向侯老：“侯院长，这个数据你看了吗？” 侯国强点头。 “这个数据太关键了！”顾知秋如获至宝，神色逐渐激动了起来。 奇点实验的成功，在于猜想的正确。 杨老的验证，则将他的基本粒子质能不对称猜想提供了数据支持。 基本粒子质能不对称猜想，则为顾知秋所勾勒的统一场论提供了充足的养料。 而统一场轮的建立，又与他将要建立的宏观物理体系提供了坚实的地基。 这一套逻辑链下来之后，就意味着新的物理体系已经有了一个营养丰富的生长土壤了。 杨老的验证虽然严谨，但不可否认，还是有局限。 现代科学界已经发现的基本粒子就有六十一种，想要建立完整的统一场论和物理体系，那至少需要把所有基本粒子全部探索清楚。 这个工程量无疑是巨大的，不过杨老已经开了个头，打了个样，所以难度至少能降低一半。 顾知秋道：“侯老，你需要把杨老的这个验证项目好好细分下去，然后形成一个论文，接着让各大高校和微观物理研究中心展开多次的研究。” “好小子，你开始指导起我的工作了，”侯国强打趣一声，道：“你赶紧进去吧，现在整个中科院已经开始审阅了，如果有比较优秀的试卷，你得再做最后的筛选。我送送杨老。” 杨振宁道：“我也要批阅。” 侯国强一怔，急忙道：“杨老啊，您就别胡来了，现在这温度都往零下四十度走了，京都供暖是14+10制，差不多刚暖和就关地暖，您宅子里有不间断特殊供暖，您感觉不出来，在这儿可不行啊，您一把年纪了就别瞎折腾了。” “你不是一把年纪？来的这么多院士，不大多都白发苍苍？” 侯老小声嘟囔道：“那您也比我们平均岁数大了三四十岁啊，这次年龄超过八十的院士，我们都是不允许来的。” 顾知秋也劝道：“杨老，我也建议您回去歇着，毕竟现在整个世界上，了解基本粒子质能不对称实验的只有你了，您这个活化石可千万不能有事。” “那我更不能闲着，”杨老道：“我更应该工作，把我知道的都抖搂出去。” “纸上谈兵肯定没有实战演练好啊，”顾知秋笑道：“等重氢危机解除了，气候暖和起来了，好多实验项目都还需要您指导。” “可如果我等不到重氢危机结束，等不到气候暖和呢？” 杨老声音落下，顾知秋和侯国强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有些紧张。 杨老道很大度，对生死早就看的比较平淡:“你们别紧张，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还能做点什么的时候，就多做点什么，这样才能不留遗憾。” “温度的事情，你们也不需要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毯子，只要你们中科院不停电就行。” 说着，他就笑着往中科院里面走去。 侯国强看杨老执意要去，便也只能任着他的性子了，他将助理喊了过来，让他帮忙去报备了一下，至少杨老在中科院的这段时间，供暖说什么也不能断，还得保质保量的供才行。 第287章 她太会玩了 论文的审阅，速度尽管比想象中的要快了很多。 但因为数量实在过于庞大，光是华科大一所高校的试卷都接近三万份。 如果按照之前的考研模式，参与考试的学生，几乎毫无例外都是优等生。 但在新的教改方案之后，这些优等生再去做这个新试卷，就差强人意了。 以部级科技创新为评判标准的话，过滤很简单。 光是第一步，看科研课题曾经是否做过，就排除了近乎九成的人。 而后面关于课题的价值和意义、本科论文的创新程度和含金量的标准。 几乎压根没有机会应用。 审阅开始后的半个小时，第一份试卷才上传了过来。 是生命科学专业的一个人机融合课题，一个很新颖的课题，而科研的流程和方案也都比较详尽。 顾知秋在这上面不算专业，因此也只是从一个门外汉的角度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逻辑，发现没有疏漏就待定了下来。 接着，等到下午两点多，第二份试卷上传。 不过这个课题并不单单是过于新颖，而是……这些院士也有些拿捏不准。 似乎过于前沿了。 但考虑到是一个考生写的，他们也不敢贸然给出太高的评价。 所以他们先是把这份卷子给了同样在一线，最德高望重的杨老来审批。 杨老看完之后，异常激动，亲自拿着卷子走到了顾知秋这个主考官的面前：“知秋，这个人，这个人一定适合！很难想像我能在研究生考试的试卷中看到这样的课题，这张卷子给我的感觉，不亚于当时我在洛城看到你草稿纸的感觉！” 顾知秋看到杨老的反应，也坐直了身子：“真的假的？您都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他说完也不敢耽搁，急忙拿过试卷。 定眼一看，是核物理专业的关于量子缠绕的课题。 从课题探索，到一些数据支持和函数表达，都毫无纰漏。 不过顾知秋还是把这份考研试卷给扔了回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克里那小子的卷子。 “侯老，这张卷子是克里的卷子，就是和我一起搞奇点实验的那个人，他已经是火星实验室的人选了。” “哦，我说呢，我说呢。” 侯老点了点头，然后有些遗憾的往座位上走去，刚走两步，就又回了头：“这个人才得留在华夏啊。” 顾知秋重重的点头，道：“放心，等从火星回来我就给他换国籍。” 侯老离开之后，中科院就又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克里的试卷过于惊艳，导致所有人都提高了评卷标准，还是因为好试卷确实一卷难求。 第一天除了两份试卷之外，就再没有合格的了。 …… 回到家后，路曼曼做好了一桌饭菜。 顾知秋刚洗漱好坐在饭桌前，她就献媚的给他夹了两块鸡翅膀。 “老公，多吃点肉。” 顾知秋看着碗里的可乐鸡翅，道：“我知道你有事儿，说吧。” “就不能我关心你啊？” 顾知秋嚼着鸡翅，鼓囊着嘴道：“我感觉不对劲儿，男人的第六感，你知道的。” “放屁嘞，男人的第六感要是准，武大郎就不会死了。” 顾知秋脸色一缕，猛咳了起来。 “诶呀开玩笑啦，鸡翅没毒。” “你什么时候学的和我一样不会说话的？” 路曼曼轻轻把身上的羽绒大衣解开，然后，从餐桌站了起来，摆了一个poss，嘴里还发着声音：“当当当当~” 顾知秋定眼一看，开叉到腰的白色旗袍，嫩如牛奶的白丝…… 看的直晃眼。 顾知秋吸了吸鼻子：“老婆，有话我们能直说吗？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吃饭了啊。” 曼曼慢悠悠的走着猫步走到了顾知秋身边，然后小腿轻轻的贴着顾知秋的身子：“好看不？” “好看。” “我这个可人儿，你可以忍受几天不见？” “那肯定必须一天不见都不行。” “那让我和你一起去火星，我天天让你见到我。” “切耶~”顾知秋白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谋划一场什么大局把我玩的团团转呢，就这？” 路曼曼皱着眉头，捏着顾知秋的耳朵：“敬酒不吃是吧？让老娘和你一起去天上，听到没有！” 顾知秋疼得咧咧，依旧撒谎搪塞道：“我说的真不算，这个都是有流程的。” “那今天的研究生论文出现合格的了吗？” “还真出现了，两篇，一篇就是核物理专业的！”顾知秋咂嘴到：“不会是你的吧？要是你的就太好了，我们老夫老妻就能在火星实验室度假了！” 路曼曼兴奋道：“是我的是我的肯定是我的！有你和关院长给我指导，我有信心我肯定是最优秀的！” “那就太好了！”顾知秋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谢谢老天爷给我老婆这个机会！” 路曼曼甜甜的笑道：“嘿嘿，没有啦，主要还是老公你教得好，加上本学生学的比较认真，今天我就穿着这个奖励你~怎麽样？” 顾知秋两眼放光：“嘿嘿，好啊！” “我那论文很不错吧？是不是也惊艳到你了？” 顾知秋乐道：“是啊，量子缠绕，太牛了，我想都不敢想。” 量子缠绕？路曼曼微微皱眉，心里琢磨着：那是啥东西？ 她看着顾知秋兴致勃勃，心里有点不好受：“可我的论文科研课题是关于基态粒子的啊，好像也没有量子缠绕……” 顾知秋装的很像，失落道：“啊？不会吧？！！！” 路曼曼收起了二郎腿，低头拿着筷子戳着米饭，眼眶逐渐红了，嘴里小声哽咽着：“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顾知秋在一旁看的心疼，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没事啊老婆，还有机会呢不是吗？” 路曼曼哽咽道：“哪有什么机会，从华夏所有高校中选俩人，华科大一个专业有一个人能出来，已经是中了头彩了，怎么可能中两次头彩？” 顾知秋心里窃喜，虽然说对曼曼比较残忍，但他必须得狠下心。 第一次火星科研任务，危险重重，因为虽然上一辈子他就提出了宇阶引力切面，但说到底也是停留在理论层面。 所以第一次火星任务，他是不希望曼曼跟着他一起冒险的。 如果第一次成功了，第二次她想来的话，他自然不会阻拦。 第288章 又一个天才 路曼曼神色低落的，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背对着顾知秋，失落的睡去。 顾知秋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也褪下了衣服，轻轻的从后面抱住了她。 虽然看到她这么失落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只能这么做。 “下次让你去。” “我想你第一次去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路曼曼轻声哽咽道。 “我先去把路摸熟了，然后你再去的话，我就可以做你的导游了，不然我们两个路痴，到火星肯定迷路的。” 路曼曼用被子蒙着脑袋，不再和他说话了。 到了这时候，花言巧语已经没有半点作用。 无论是顾知秋还是路曼曼都明白，最担心的事情绝不是迷路，而是安全性问题。 人类的科技，面对太空有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尤其是当路曼曼看了很多天体物理的论文之后，更是担忧。 “人类现在的物理体系，其实对太空完全没有说服力，对吗？”路曼曼问道。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了。” “如果你喜欢头脑简单的女生，那我是不合适了。” “你学的太快了，对物理也太敏锐了，”顾知秋道：“敏锐的让我都有点汗颜。” 物理是讲天赋的，这个顾知秋深信不疑。 而所谓的天赋，就是对这个宇宙物理法则的敏锐程度，这个在路曼曼身上也得到了多次体现。 如果说偶尔一次言论，让顾知秋惊叹不已是碰运气的话，那接二连三的发表对物理学突破性的言论，就让他不再这么想了。 尤其是这次的宇宙恒等式理论提出，顾知秋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将她的名字写在第二作者的位置上，也表明了他已经不再将她的话当做戏言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顾知秋怀疑她是不是随自己一起重生回来的。 但即便是重生，也无法拥有自身学识之外的知识。 因此，可以解释清楚的就只有天赋说。 天赋这东西很难说清楚，或许真如他的猜想那般，水中蕴含的信息，泄露的程度不同，导致每个人的天赋不同。 其实从前世他就应该知道，一个能那么小的年龄杀入少年班，本科提前毕业之后毅然决然转专业，进入覆盖面更广课程压力更大的c9物理教育专业硕博连读，也能游刃有余的女子，天赋又怎么可能差呢？ 顾知秋对她的经历汗颜，并不是一句客套话。 如果让他八九岁的时候从考生无数的豫省脱颖而出，以全省头名的成绩杀入少年班，并在接下来几年都名列前茅，他做不到。 更何况，这条路是岳父岳母帮她安排的，按照路曼曼自己的话来说——她并不喜欢。 顾知秋的物理成就，得益于喜欢，他一直认为，只有一个人先做好自己喜欢的事情，才能要求他把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做好。 而一个能把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做到头部的人，基本上已经超出了天才的范畴。 不过，这会儿路曼曼正在失落，因此顾知秋的赞赏并没有多奏效，她反而更生气了：“别说花言巧语了，如果你真觉得我好，就把我带上。” “真的要走流程，也怪我没有提前和侯老说，”顾知秋道：“下次火星实验室的人选，我一定提前向侯老多要一个名额，怎么样？” “我就要这次去。” “你怎么那么犟呢？”顾知秋轻轻揉着她的长发：“事情已经到这儿了，一切都已经不是我可控的了，我说了这么多遍，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明白，”不知道是听到顾知秋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还是生气了的缘故，她便也不再倔强，低落道：“可我就是想任性一下，我想陪着你一起冒险。” 顾知秋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只能静静的抱着她。 …… 次日。 一大早顾知秋就又去了中科院。 华科大和中科院的研究生试卷两天就要审阅结束，昨天在出现了克里那张试卷之后，速度有明显加快。 但仍然还有一大半的试卷需要处理，今年的任务量不可谓不多。 顾知秋依旧坐在实验桌前，如果卷子从海选脱颖而出，杨老审阅满意之后，就会直接由顾知秋来做判断。 因此，在两个前置过滤器的安排下，顾知秋的任务轻松的多。 所以在没事的时候，他就自己拟写一些火星实验室上的科研课题。 但因为人类对于太空和火星的了解太过浅显，所以这个课题大多也都是要排除的。 但提前做好准备，总不至于到火星上再硬想。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顾知秋更喜欢具有创造力的队友。 在前人的基础上延伸，效果很快，也很容易水论文。 但是有创造性的跳脱思维，才能在从零开始的时候更加游刃有余。 如果五个这样的人在一起，各自发光发热，那属实是可以创造无限可能的。 顾知秋写了几个方案之后，隐约听到前方传来了动静。 杨老拿着试卷，目光满是惊诧：“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看着杨老的神色，都有些激动。 因为自从克里的那篇论文出现之后，从昨天到今天这几万分的试卷，都太平淡和无趣了，或许是珠玉在前的缘故，很多本来算得上优秀的论文，对比之下也稍显褪色。 而现在能让杨老表现出比量子缠绕论文还要意外的表情，很显然，这篇论文的程度，和克里那篇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快，杨老拿着试卷，走到了顾知秋面前。 “知秋，你看看这篇。” 杨老没有介绍，只是脸色惊诧的看着顾知秋。 “怎么了？杨老您这态势，看来这篇论文很不一般啊？” 顾知秋急忙拿过论文，先是粗略的看了一眼，随后逐字逐句的查看了起来。 而随着越往后看，神色就越不可思议。 “这是对于基本粒子的质能转换函数的验证，以及一个全新的能量守恒的解释。”顾知秋看向杨老，颇有一种漏题的感觉：“这……” “第一眼看到这个论文的时候，我以为出自你手。” 第289章 人才辈出 顾知秋仔细的看完了试卷，心里大致有了判断：“刚一看是很巧合，但如果仔细去分析的话，这张试卷要更深入一些。” 宇宙恒等式的提出和基本粒子质能不对称理论只是搭建了一个新物理体系的地基。 而这张试卷的课题和理论，则是对这个地基进行的一个延伸。 通过设计实验，将这些质能转换进行函数推导。 就好比顾知秋说了一道名为“鱼香肉丝”的菜品。 然后一位从未见过这道菜的厨师开始根据这道菜名开始制作。 还巧合的没有放鱼肉。 这让人十分意外。 更重要的是宇宙恒等式和基本粒子质能不对称理论还没有正式发表论文。 因此当下的所有课题都还是遵循在现代物理的框架里进行拓展。 而在这样的禁锢之下，能够打破这个框架，重新进行一个新的几乎和现代物理叫板的课题，并且设计出了试验进行验证，无论是创新程度还是创造力，都让人颇感意外。 顾知秋看着试卷半晌，才勉强从课题中发现了漏洞。 关于基态粒子的质能转换实验，根据现在的科技水平还无法进行观察和验证。 再加上在不同能量下波粒二象性的不确定性现象的存在，这就导致课题的设计实验至少在暂时这个阶段还无法进行真正的验证。 可即便如此，这个大胆的猜想和严密的验证方案，都让顾知秋深感意外。 相比较于克里吃老本的试卷，他甚至觉得这张试卷更胜一筹。 “怎麽样这张试卷？”杨老问道。 “毫无疑问，通过。” …… 一天的批改结束之后，华科大送来的试卷全部完成了审阅。 从三万张试卷之中，脱颖而出的一共有三张，一张是克里的，一张是基态粒子，还有一张是高分子结构。 如果按照顾知秋的排名，基态粒子第一，克里第二，高分子结构第三。 华科大的试卷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九校联盟的其他几所高校试卷进行审阅。 而这些相对而言就简单了一些。 在这些高校的试卷送到中科院之前，各大高校这几天也没歇着，所有院系的教授对试卷进行了初审，筛选出了头部稍许合格的5%。 这无疑把审阅任务的难度降低了很多。 又一天的时间，各大高校的试卷全部在中科院完成审阅。 八篇脱颖而出。 十二篇试卷完成汇总，就在侯国强宣布进入下一个流程，开始调阅本科期间发表的论文的时候。 顾知秋提醒道：“不是还有其他高校有自主投递通道吗？” 不是只有c9的学生才是华夏的年轻人，华夏的高校也不是只有c9。 总得给每个人机会。 这时，侯老的助手急忙开口：“收到除c9之外的各大高校的论文共有两千三百篇，其中一千多篇已经完成了审核，剩下的正在审阅，不过看情况应该比较吃力，所以不影响接下来的流程。” “哦。” 顾知秋点了点头。 侯老道：“那就再等等，估计也就这一两个小时了。” 除了少部分院士正在处理手头的几十份试卷之外，其他的院士都在会议大厅内等候。 虽然他们知道侯老这么做只是为了给这些大学足够的尊重，但每个人也没有一丁点儿的不耐烦。 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着，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杨老这才带着剩余的所有院士入场。 这就意味着所有试卷全部处理完毕。 侯国强看向杨老，问道：“不理想吗？” 杨老手里拿着一份试卷：“这一份还不错，算是合格了，” 所有院士都毫不意外。 c9院校的一大批论文，脱颖而出的也就只有八篇。 而其中你说完全合格吗？也不见得，有几篇和克里的论文相差许多，其中最好的论文水平，也就是高分子材料那篇论文的水准。 之所以给，无非是给c9这些高校一些面子。 不至于挂个光头，传出去太不好听。 所以连c9就是这样的情况，那其他高校就更不必多说了。 顾知秋的要求，说到底还是太高了。 助手把杨老手中的试卷接了过来，送给了侯国强。 侯国强翻看了几眼，把试卷递给了前排落座的顾知秋：“确实还不错，知秋，你看看。” 顾知秋接过试卷，先简单看了一下课题。 是医学生关于人体内环境的相关课题，尝试通过改变菌落、水源来对疾病进行防御和治疗，以及对中医的深层逻辑进行探索。 无论是专业成绩还是课题，都能够看出来这位年轻人在医学上的造诣不俗。 但更深层次的东西，顾知秋就看不出来了。 在简单预览过后，将试卷转交给中科院医学与健康研究所院士郭宗正老先生进行评判。 所幸的是他们的眼光不算太差。 郭宗正老院士看过之后，提出了很多更具专业性的建议。 中医的系统化，是无数老中医绕不过去的伤疤。 从上个世纪，中医被排除在现代医学之外开始，到二十世纪中后半段的一系列运动，导致传承了数千年的中医一蹶不振。 虽然近几年提出重振中医的说法，但被遗忘的太久了之后，想要再捡起来，谈何容易。 中医的没落经历了两代人，在现代科学的影响下，光是自身的中医都屈指可数，而能够用现代科学来解释中医的，更是寥寥无几。 而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 科技、金融的话语权被西方世界掌控，经济的飞速发展，让务虚精神占据了主导地位。 就好像评判一个国家的强弱，不在以钢产量、粮食产量来比较，而是用gdp。 写中医的论文，根本进不了sci，想要评级，想要往上爬，就只能写西医。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能够扎根中医和农业专业的学生，都是勇士。 “通过。”顾知秋做了个决定。 一方面提振中医适合华夏的政策，一方面这样的中医人才，确实不可多得。 不过是否能够通过，也不仅仅是看这一张试卷，后面还有更严峻的考验。 侯老把十二份试卷汇总之后，便开始进入第二个流程。 第290章 天才少女 因为这些试卷都是复印卷，因此还需要从试卷库中寻找原卷，所以将任务分配之后，一天的任务便到此为止。 侯国强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便将各个院士和教授送了回去。 在中科院这几天，每一位院士都是超负荷工作。 几万份试卷，虽然大多只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否合格，但这种重复性的机械动作，依旧对这些上了年纪的院士来说难度颇大。 顾知秋回到家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他本想悄咪咪的洗漱睡觉，可不成想那妮子还没睡。 这会儿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戴着眼镜，捧着平板，看着一些论文和文献。 “我回来了。” 顾知秋把布满冷气的外衣脱下，搭在衣架上，然后钻进了被窝里。 冰冷的脚掌轻轻蹭着她的腿肚子，紧接着就吃了一招兔子蹬鹰。 “你是不是找打啊，”路曼曼抱着腿：“这么冷的jio你还在我身上蹭。” “暖暖嘛。”顾知秋委屈道：“冻僵了都。” “那也不能蹭我身子，会着凉的。” 路曼曼说着，两只小脚轻轻夹住了顾知秋的脚掌。 “试卷审阅完了？” “嗯，完了。” “华科大选中了几份？” “还真让你等到了，”顾知秋道：“华科大又多选了两份试卷。” “是什么内容？”路曼曼迫不及待的问道， “一个是高分子材料的论文。” 路曼曼失落道：“是材料学院的啊……还有呢？” “还有一个是关于基态粒子的论文。” 路曼曼眼睛明亮了几分：“具体一点……” 顾知秋狐疑的看着路曼曼：“不会是你的吧？” “嗯嗯，”路曼曼点头。 “你写的是什么？” “通过基态粒子对能量守恒的通用阐述。” “你为啥会写这个？”顾知秋不解道。 “被选中的不是这个吗？”路曼曼失落道。 “不是，”顾知秋看着她：“你什么时候研究的这个？” “就是之前帮你找思路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只不过一直备考，没有太放在心上，然后看到考研题目正好是开放题，我也没有准备，就写上去了。” “哦，这样啊……”顾知秋琢磨了片刻，问道：“那你研究到哪一步了？” “你先告诉我选中的那一片写的什么嘛……” “你先回答我啊。” “还没研究，”路曼曼有些低落的戳着手指：“还是猜想，不过我看试卷的要求，允许大胆猜想的，不一定非要是已经验证成功的。” “是可以猜想。” “我猜想的是……能量守恒不简简单单的是能量的转换，实际上的守恒转换，要复杂的多太多。” 顾知秋安安静静的聆听着，听她在自己耳边阐述一些不可思议的猜想。 在路曼曼的猜想中。 她不认为能量的守恒只是热能转换为机械能，化学能转换为生物能这么简单。 在她的猜想中，所有的能量、质量、温度、压强等一些现代物理的最基础组成部分，都是同一种东西。 现在人类发现了六十一种基本粒子，但或许除此之外还有更多。 所有的粒子就像是水一样，可以在各个容器的影响下，形成各种各样不同的形状。 但他的分子数量和体积、质量仍旧保持不变。 这些基本粒子也一样，一个基本粒子不具备一切物理意义。 但当一堆基本粒子在一起，受磁场、重力场等各种性质的影响，会发生各种各样的转换和质能转移。 但无论转移，他都有一个约束。 那就是总质量和总能量守恒。 只是人类现在的科技水平只能通过实验验证多少个水分子才能组成水滴，还做不到验证出多少个基本粒子才能组成一个完整的质能恒等环境。 顾知秋听着路曼曼的阐述，心中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 从她的描述中，似乎已经窥探到了统一场论的门槛。 这种创造性极强的猜想和自成体系的假说，让顾知秋深为震撼。 其中有些内容和他自己的理论猜想不谋而合，而有些内容还要更新一些。 这些更新的内容，毫无疑问填补了顾知秋的宇宙物理学所未能解释的部分。 路曼曼说完之后，依旧不够自信。 无他，因为他的一切都只是猜想，没有经过验证，甚至凭借现代科技根本无法完成验证。 因此哪怕顾知秋说她异想天开，她也毫不意外。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顾知秋伸出手，平静的把她搂到了怀里。 “虽然我打心底里不希望你跟着我一起去冒险，但毫无疑问，你凭借自己的能力打破了我给你设置的屏障。” 路曼曼不解道：“你的意思是……” “华科大通过的另外一份试卷，是你的。” “我……真的吗？……谢谢老公！” 路曼曼激动的在顾知秋的脖子上吸了个草莓。 但顾知秋很平静道：“不用谢我，是你本身就太优秀了。” “还好啦~”路曼曼嘿嘿笑道。 “别高兴的太早，”顾知秋道：“后面还有本科的论文验证，你是双学位，有两个论文要通过审核，压力可比其他竞争对手大一些，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我有信心！” 路曼曼说着，但看着顾知秋平静的神色，她反而有些小伤心了。 之前顾知秋怎么都不同意她去，虽然她很叛逆，但心里知道顾知秋是担心她才这样的。 而现在顾知秋主动说要帮他，虽然这件事情让她很开心，但在心里反而有些失落。 因为她知道，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猜想对他有用，所以在火星实验室的时候，她能够帮助到他。 再一联想，不难想到在他的心中，物理很可能是排在她前面的…… 不过这份小难过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因为自从她决定和这个钢筋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她不求他的眼里全是自己。 她只希望在他放下工作之后，眼里全是自己就好。 而她想做的，本就是能参与到他的工作中帮助他，而不是占用他的工作。 绝对的理性虽然会让人有些压抑，但这应该是最好的生活状态了。 第291章 大医精诚 次日。 中科院对十二名已经脱颖而出的试卷作者进行溯源，找出了每一位同学的姓名、本科所在高校，随后将他们的本科论文进行调阅，查看。 结果差强人意。 或许是因为突然改革的研究生考试让大多人都乱了阵脚，又或者是考试的那三个小时，从零开始完成一个缜密的实验课题确实不容易。 所以大多学生的研究生课题设计和毕业论文相似度很高。 以至于几所高校的领导开始不再局限于毕业论文，将课程设计也一并拿了出来，虽然权重比较低，但多少有了一些参考性。 至少和毕业论文相比，相似度降低了不少。 但课程设计的专业度和创新度又大打折扣。 在顾知秋的严格标准之下，大多通过了万里挑一初选的同学，最终没能走到最后。 其中仍旧优秀的，一个是京都中医药大学的杜共龙，一个是华科大的路曼曼。 杜共龙的考研课题是通过菌落和水源来阐述人体内环境变化，以及对中医进行系统性概括。 而毕业论文则是对穴位的探究和系统性总结。 从本科阶段，在中医上的造诣已经十分不俗。 大三的课程设计，则是对人体意识进行探究，深入剖析中医望闻问切四大方法的理论支持。 三篇论文，无论是从立意还是验证和实验，都颇具创造性。 尤其是关于意识的一些猜想，让人更是细思极恐。 在西医的解释中，意识是无数个神经元发生一系列化学物理反应的结果。 但按照杜共龙的猜想，在中医框架之下，人类的意识是超出这个维度的产物，是每个人独创的超出这个维度的小世界，而记忆，则是构成这个小世界的组件。 这个小世界并不是如同修仙那样的玄乎奇迹的东西，而是一种意识形态。 就仿佛当你静静的看着一个钥匙看了一个下午，所有的纹路和凹凸都印刻在了脑袋里。 然后有人换了一把钥匙放在这里，你很快就能发现这两个钥匙之间的区别。 中医的诊断方法在以往被称作经验论，这个说法有一定的局限性，也有一定的合理性。 不可否认的是，很多老中医的诊断，是很迅速的，俗称下意识抓药。 其原因就是当用中医方法将一个人的精气神、脉搏、气息长年累月的进行感受之后，在这个中医的意识中就已经产生了一个标准的人体循环机制。 因此望闻问切只是病人和小世界的一个联系。 通过这些方法，可以很快的感受到哪里的气血流动不同，哪里内热，哪里湿寒，哪里郁结。 从而想办法去疏通，去解决。 顾知秋从这三篇论文看下来，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杜共龙的坚定的中医系统论的信念，很可能就是从这篇课程设计开始的。 毕业论文验证穴位的系统性，研究生论文，提出了验证中医的系统性。 而课程设计，或许是还有一段学习时间，因此专业程度较低，但其中有很大篇幅是对中医的遗憾，以及向西医对中医的打压表示不满。 在课程设计的末尾，他写了这样的总结—— “现代西方医学当道，将中医贬斥的一文不值、骗子、跳大神和迷信。 但当深入探索之后，才发现西医才是最大的骗局。 我见过小到感冒发炎，被医生开了一片又一片、一粒又一粒五颜六色的药片，五六天后在药效的压制下痊愈，却没有人过问带来的副作用是否大于药效。 大到肠道癌被医生推荐强制做手术，从此丧失基本的便尿功能，从而整个人阴郁绝望，两年便郁郁而终的。 和西医的哪里有问题就破坏哪里的底层逻辑不同，中医底层逻辑是道，是天人合一。 有很多时候，作为一个医生，不能认为这件事情是对的，就贸然去做。 你要考虑的不是这个病，而是这个人。 那个肠道癌的病人，曾是我们学院的观察对象。 他第一个找的医生是我的导师，导师给的方案是可以外接一些导管进行排便排尿，并给出中药调理环节痛楚，同时以豁达的理论进行开导和劝诫。 那个病人变得不再郁郁寡欢，他身体的一切机能都恢复了稳定的状况，甚至按照医嘱喝药，也能有效的环节肠胃痉挛以及便血的疼痛。 他的确未能增寿，但他的状态已经不似癌症患者，在我们的观察下，按照检测的器官衰竭速度，他还能活一到两年。 是的，中医未能给他延寿，我们对癌症末期已经束手无策，抑癌基因对原癌基因已经束手无策，我们无法改变什么。 但五脏气顺，虽说或许不会出现奇迹，但至少是在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相对而言最好的生活方式。 或许是导师给了他的豁达和乐观，让他有了痊愈的希望。 也或许是为了给我们的观察增加一些对比度，于是他又去全国知名的肿瘤医院进行了病灶切除。 最后在两年之后死去。 我学识浅薄，尽管已经临近毕业，但我仍未能叩开中医的真正大门。 当身边的所有同学都将自己的研究做到了细胞基因分子水平的时候，我仍是一个中医的初学者。 我甚至怀疑我上的是否是中医药大学。 我不排斥西医，因为它仍是现在世界上最行之有效的医疗手段。 但我更希望中医能够洗去身上的浮尘，重新发扬光大。 生命应该有多重选择，疾病也是。 打破重建的西医是一个选择。 而天人合一的中医，也应该是一个选择。 我个人或许微不足道，但我仍想前行，我会读研读博，然后所有有限的生命，放在传承了几千年但几近消失的中医事业上。 做一个真正的中医学生。” 中科院的中医和西医共属生命科学和医学学部，这些老院士在看到杜共龙的论文结语之后，无疑都感佩万分。 现在的中医院，像杜共龙这样的傻子已经不多了。 作为一个中医学生，大有着《大医精诚》的品质。 也有着不同于前人的创造性和抱负，极为难得。 第292章 我纠正一下 顾知秋为有这样一位搭档而感到庆幸。 选择他倒不是说为了迎合扶持中医的政策，而是从这个人身上，顾知秋看到了偏执。 之前他就有过一个理论，坚持的人不可能成功，因为会痛，总有一天会痛到他不再坚持。 只有偏执的不知疼痛的疯子，才有可能成功。 而杜共龙毫无疑问是这样的人。 如果再多说一些的话，那就是品质。 在现代的医疗环境下，这种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的品质，已经很罕见了。 一个有着崇高品质的偏执的疯子，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更何况，随行的有一个医生在，对健康什么的也更有保证。 顾知秋满意的把试卷放了下去。 侯老点了点头，对助手道：“你去通知京都中医药大学，让那位杜同学收拾一下，下午在中科院报到。” “好。” 助手离开去联络，侯国强则是拿着三份文件，递给了顾知秋：“这个是曼曼的论文，两份本科毕业论文，一份课程设计。” 顾知秋接过来看了起来。 对于路曼曼的过去，顾知秋其实并不是太了解。 尤其是在大学期间的事情，他只知道路曼曼是个学神，但到底神到什么地方，他还真得从这几篇论文中寻找答案。 三篇论文看完，顾知秋的脸色一如往常。 并没有太例外。 和他猜测的一样，研究生考试的创新性课题，并不是靠灵感或者是突发奇想的绝唱。 而是在一个物理敏感度下，交出的一份十分正常的答卷。 一如这些本科毕业论文和课程设计，每一个项目都有足够的前瞻性和创新性。 虽然说含金量和考研的课题要差很多，但本科论文的质量，也比得上通过初选的这些本科试卷了。 确定了最后两名人选之后，接着就是最后的流程。 中科院天文台在火星项目立项之初，便搭建了模拟火星营地，在资源运输火箭任务完成之后，火星实验室项目就要快速上马。 也就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而这一个月，就是这些人最后的训练时间。 …… 下午两点。 在中科院所有院士的注视之下，五名火星实验室的科研人员走进了汇报厅中。 顾知秋领队，其他几人都是颇为紧张的在众人注视之下，走到了台上，深深地鞠了一躬。 无数的媒体和国内外记者，将摄像头怼到台前。 这是华夏掌控全球秩序以来，第一次进行的代表全人类的活动。 意义重大。 除了一个隆重的出征仪式之外，拖了很久的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也将在今天举行，这无论是对顾知秋他们这五位年轻的勇士还是对华夏来说，都是好事。 侯老道：“在全国范围内的筛选之下，我们最终选择了五位年轻的优秀学者，代表全人类登陆火星。” “在重氢危机的影响下，现代世界的生活、生态都已经遭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华夏一直在致力于寻找破局的方法。” “中微子通讯以及地下通道网络，将世界各地连接了起来。” “而重氢问题，通过华夏的不懈努力，也终于找到了解决方法，我们需要大量的，地球上现在已经消失了的钫元素，来对污染水体进行改造。” “离我们最近的，最有可能获取的钫元素，在火星。” “自从上世纪五十年代以来，科技的蓬勃发展，让现代科学家对火星的探索，充满了热忱。” “但很遗憾的是，人类对于火星的了解还是太少，到目前为止，人类的科技水平仍局限于火星探测器着陆。” “而火星探测器的返回工程，人类至今未能攻克。更不用说携带大量的矿物和火壤返回。” “所以，华夏是第一次，也是人类首次，尝试跨越数个台阶，同时实现火星运载往返工程以及火星载人工程的国家。” “在今年八九月份，华夏将六枚星链卫星发射到地火轨道上，而如今，所有星链卫星已经成功在各自轨道绕行。” “通过中科院天体物理研究所的研究，经过华夏的地火快速通道的建立，将使火星探测任务的窗口期成为历史。” “我们不再需要等二十六个月，等到火星靠近地球的时候再发射火箭，我们无时无刻都可以。” “同时前往火星的旅程也将从两百天左右，缩减到三天。” 侯国强说完，所有参与采访的相关科技媒体和科技论坛的记者纷纷惊呼了起来。 他们属于那种知道一些，但对深层次的不太了解的科学爱好者。 火星登陆的时间缩短，很显然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当然，惊讶的不止他们，还有被雪山困在家里的全球各地的科学家们。 中微子通讯技术将画面毫无延迟的送到了每个人面前，他们的惊呼和现场的记者几乎同步。 他们很快就能意识到，华夏能够将登陆火星的时间实现将近百倍的缩减，绝不是燃料的优化。 工质飞船总有上限，就好像你不可能让一个汽车达到火箭的速度。 那如果这么来讲的话，就意味着华夏有了一个新的动力系统。 而且这个动力系统，几乎是翻天覆地的。 因为至少在全球所有天体物理学家和航天局工程师的知识范畴内，根本做不到这个地步。 丑国的科学家们更是沉默的看着电视画面，半晌发不出一个字的评论。 他们只能庆幸，没有愚蠢的和华夏刚到底。 历史曾无数次的给出了证明，当一个国家的国运到来的时候，强大是不讲道理的。 最好的做法就是避其锋芒，站出来挡刀是十足的傻子。 欧洲一些国家则无比庆幸于重氢危机之下迅速和丑国分割，加入到了华夏的科技共享联盟中去。 这个队，站的漂亮。 更关键是，华夏现在的科技水平，让所有人都潜意识里认为，华夏有能力引领人类解决这个重氢危机。 侯国强发言结束，将话筒递给了顾知秋。 顾知秋拿到话筒之后，强调道：“我先纠正一点，星链卫星在设计之初，预想地火往返时间不是三天，而是一天之内甚至几个小时，只是局限于材料，现在我们只能做到三天。” 第293章 记者提问 顾知秋声音落下，全场一片吸气声。 “现代科学的进步不是一个门类的进步，只有各个类目的科技水平同步，才能让人类迈出重要的一步。” 顾知秋故作镇静、目光呆然的看着侯老。 差不多也就看着熟悉的人，他才不会太过紧张。 “作为这次火星探索科研队伍的带头人，我一定会认真科研，让人类的认知从地球迈向太阳系。” 所有人看着年纪轻轻的五人，毫无疑问，这是华夏科学界未来的超级明星。 而顾知秋，早在之前就已经传出来了很多名声。 可控核聚变、中微子通讯、星链卫星等等，多个项目中，都有他的身影。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希望多听这位传奇少年讲一些话的时候，顾知秋戛然而止：“我说完了。” 说一些很官方的话，他不太擅长。 大概意思表达一下就算了。 侯老接过话筒，笑道：“知秋同学这些日子一直在中科院没日没夜的忙碌，实在是比较辛苦，接下来是记者提问环节，各位如果对这次火星科研任务有什么问题，可以进行提问。” 外国一名记者问道：“我们看到这次参加火星科研任务的五名科研人员中有一位国外面孔，可以介绍一下吗？” 侯国强把话筒递给了克里，克里简单想了一下道：“在现在命运共同体下，国与国的隔阂将不会那么明显，如果各位对我的国籍非常感兴趣的话，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一名长着欧美面孔的华夏人。” 啪啪啪……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欧美一些记者们虽然面带微笑，但心里仍旧有些失落。 他们本希望这次太空科研的人群中，有欧美人的参与，这样面子上会好看一些。 可没想到华夏连面子工程也不愿意给他们。 随后，又有科研人员问道：“你好，我是nature杂志的采编记者，根据现有的火星登录方案，都是采取的霍曼转移轨道，现在华夏将时间缩短到了三天，我想了解一下华夏采取的是什么样的新型方案？因为对于太空的探索，是全人类的事情，因此在这件事情上，我希望华夏能够遵循科技共享联盟与其他航天大国进行科技共享。” 这位丑国的没落贵族杂志采编，在往常应该是座上宾，多少教授学者争着抢着想让他们进行采访。 但在现在，他也不过是众多不起眼的记者中的一员。 所谓的共享倒也是次要，只是如果得到了华夏的这个科技成果的相关报道，nature未寒的尸骨还能再回光返照扑腾两下、 但也只是扑腾两下，当科技中心开始向华夏迅速转移，无论是sci还是nature或者是诺贝尔奖的价值，都会大打折扣。 在这个零和游戏中，菜是原罪。 更强的科技，促生更强的实力，更强的实力占据更多的资源和话语权。 这个世界的法则一向如此。 因此，当《nature》，这个曾经科技领域的启明星开始放低姿态在中科院谨慎提问的时候，所有人也深切的感受到了华夏的蜕变。 侯老接过话筒，但并没有直接回答nature的问题，只是迂回道：“这个问题在后面的科学技术进步奖的颁奖仪式中，会进行介绍，下一个问题。” 华夏科学报的采编记者提问：“这次华夏再次承担起了守护地球自然环境的重任，重氢危机在到达华夏之后，华夏政府进行了积极的应对，并且很快进行研究提出了最终完成了行之有效的验证和解决方案，所以我想问一下，在这个过程中，哪些部门发挥了重要作用？” 侯老道：“在全球重氢危机的影响之下，华夏多个部门默契配合，由中科院牵头，工信部配合之下，中微子通讯系统很快在全球普及，并且通过与工程院和土建部门的合作，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搭建起了全球范围内的底下通道网络，实现了一千米以下的全球物资、人员的快速流动，保障了灾后的生活以及避难所环境下的通讯以及生产资料交换正常。” “除此之外，中科院与华夏各大高校进行共同研究，通过无数个日夜的废寝忘食，终于攻克了重氢危机的源头技术性难题，并快速的依靠地火快速通道打通了一条可以高速转运的运载太空高速路，为重氢危机的快速解除，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侯国强话音落下，全场又是掌声雷动。 一位外国着名杂志《时代》周刊的采编记者发问：“在此之前，顾知秋先生的科研成果已经在华夏的网络上透露过一些痕迹，所以我们想知道在这次发布会上，中科院是否会将顾先生的贡献完全阐述。” 侯国强道：“这个问题在后面的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中，会将顾知秋同学的贡献一并介绍，各位拭目以待。” 这位记者继续发问道：“从侯院士您的语气中我们不难听出，顾先生的成就无疑是巨大的，华夏的科技进步，让我们对人类未来更加充满信心，尤其在重氢危机如此严重的情况下，这么一位人才登陆火星，华夏方面是否严格的考虑了安全问题。” “毕竟这是人类第一次载人登陆火星，此前甚至没有进行过任何载人火星计划的相关实验。” 侯国强一时卡壳，顾知秋拿过话筒。 海外记者的提问很聪明，因为华夏的强势，他们不敢把民主、自由、人权明确的表达出来，但拐弯抹角的含糊表达，更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但卖弄文字是华夏与生俱来的天赋，光修辞手法的数量比二十六个字母都多，这些记者毫无疑问是在班门弄斧。 “首先肯定你说的一点，火星星际通道只经过了模拟实验室的理论验证，并没有真正的验证。” “其次在载人登月之前，会有运载火箭进行前置验证。” “所以从一定角度来说，载人登陆火星这个项目，华夏是有充足的准备的。” 第294章 国家科学技术奖 顾知秋的回答让很多人失望。 那些挖坑的海外记者，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会说出这么完美无缺的回答。 而国内外的热血青年们，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们想听到的，不是这么谨慎的回答。 他们更希望听到顾知秋说：是的，华夏没有准备好，但为了人类的命运和现代物理的发展，我们必须去。 或者说：我们要去，因为火星就在那里。 这样的回答很热血，很有个人英雄主义，但那并不是顾知秋的作风。 华夏的偶像从来不是以一己之力改变局势的超级英雄，而是隐姓埋名，默默无闻的老一代科学家们。 如钱学森、邓稼先、于敏等那样的人。 个人的成就微不足道，祖国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 因此，顾知秋的回答，让侯国强和参会的一众院士也颇感意外。 侯国强不好回答，是因为顾知秋从某种程度上是一个“超级英雄”，但他不能下这个定义。 所以他把话筒交给了顾知秋，因为他年轻，他可以年轻气盛的给自己标榜。 可没想到顾知秋，稳重的让人意外。 海外的记者仍未死心：“华夏有句老话，乱世出英雄，顾先生有无数的科技专利和超出常人的眼界与知识，是否考虑过创业，创建一个属于华夏的科技商业帝国，如微软、苹果、谷歌那样。” 顾知秋道：“我和他们不太一样，我个人的能力和抱负更适合于推动前沿物理的进步，而不是把物理商业化。更何况倘若我真的创办了公司，那我发言是代表科学界，还是代表资本呢？会变味的。” “每个人对自己的一生都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有的人是通过看自己积累的财富多少，有的人看名声。” “我比较俗，我看名声，我更希望名垂青史，而不是富贾一方。” 一些不痛不痒的采访问题纷至沓来，顾知秋的回应都十分滴水不漏。 看着应对境外记者的挖坑提问，顾知秋都能得心应手的应对。 侯老这才发现，他低估了知秋。 这小子不是不会说话，或许只是不太喜欢说话。 否则怎么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言谈。 为期一个小时的采访结束之后，李老以及几位大人物从会厅外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被门口的动静吸引了过去，来的五个人，每一位都是华夏最高权力的象征。 他们便知道，最后一个环节马上就要进行了。 于是，记者提问戛然而止，场间变得安静了许多。 会厅主舞台上的顾知秋等五人先离开，随后工作人员将主舞台进行了简单的布置。 偌大的led屏幕上，华夏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的几个大字赫然现实。 各大媒体分别切换直播频道。 这对这些媒体记者来说，算是一件跨时代的时刻。 华夏的最后一届科学技术进步奖，同时也是全球第一届科学技术进步奖的开端。 这是华夏奖项第一次替代诺贝尔奖，成为国际最具含金量的奖项。 随着几位重要领导入座，侯国强清了清嗓子，拿着话筒走上了舞台中央，道：“各位，接下来马上就要进行最后一个项目，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的颁奖典礼。” “在典礼之前，中科院代表华夏科学界向全世界发出呼吁。” “随着新的社会格局产生，人类利益共同体逐渐成为世界秩序的新趋势，中科院希望能有更多具有创新、突破性的科技成果出现，本届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结束之后，这个奖项将会成为全球性的最高科学奖项，面对物理、化学、生物科学、材料科学、生命科学、文学、哲学等各个领域设立专项奖项。” “科学技术进步奖共分为三个奖项，特等奖属于那些做出巨大科学技术进步，并且为人类带来巨大社会进步的科技成果，名额不做局限，可以是零，也可以是很多个。” “重大科技进步奖，属于对细分领域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 “科技创新奖，属于改进、改善并产生巨大效率和效益提升的科技创新。” “同时，参赛人员，应当在评审阶段之前将论文上传至中科院会根据中文学术期刊，cssci中，在评审期间填写申请报告，发送至中科院科技创新处进行报备，我们将会从cssci中调取学术论文进行评阅。” “科学技术进步奖一年一届，每年五月至十月进入评审阶段，暂定十一月颁奖。” “其中为奖励广大学者对全球科学的贡献，特等奖拟定奖励五百万元，重大科技进步奖三百万元，科技创新奖一百万元。” “对于顶尖人才，将有机会入职中科院未来实验室，共同致力于人类最前沿的科学技术研究。” 侯国强的声音落下，全场掌声雷动。 不过很多人都对最后一个条件感到疑惑，包括顾知秋。 未来实验室。 这件事侯老还真没和他提过。 不过为了不影响颁奖典礼的正常进行，所以一切问题都需要等到最后的新闻发布会才能取得答案。 宣读了科学技术进步奖的一些章程制度之后，侯老简单的稍作歇息和安排。 现场的工作人员将颁奖的嘉宾进行简单的指引。 因为事先并未进行过彩排，因此临时的安排，也算是尽可能的避免现场出现混乱 厉害的是不愧是整个华夏最聪明的人都聚集在这里，所以哪怕是临时做了个ppt，也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的廉价感。 干干净净的led大屏幕之上，很快就出现了新的画面。 一张照片，一连串的介绍语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照片是顾知秋。 文字很显然比俊秀的照片更有吸引力。 “青海核能基地可控核聚变总工程师。 中微子通讯布局总工程师。 星链卫星计划总工程师。 火星实验室总工程师。 宇宙恒等式与宇宙物理体系开拓者。 《关于类量子场论的能量凝聚和可控阈值压缩》第一作者。” “经由中科院综合评估，特向顾知秋学者赠予一下国家荣誉——” “华夏科学技术进步奖特等奖。 中科院院士。 中科院工程院院士。” 第295章 火星小分队集结 玲琅满目的个人成就和简介，一时让整个会议大厅沉默。 无数闪光灯闪烁。 所有人的目光都还在逐字逐句的从屏幕上挪动，未曾看到结尾。 国内外的每一个媒体，都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 在看完顾知秋的简介之后，所有人开始重新组织语言。 没有人能想到华夏的科技爆发，近乎全凭顾知秋的一己之力。 年龄的问题在此时已经不是讨论的焦点。 因为当一件事情过于离谱的时候，年龄反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次的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特等奖的含金量，和往常截然不同。 作为最后一届国家级科学技术奖项和第一届世界科学技术奖项的分界线，它显然是够格的。 作为从诺贝尔奖手中接过全球最高奖项的接力者，它很显然也是有足够力量的。 侯国强拿着话筒，开口道。 “在过去，华夏没有跟上全球工业革命的时候，我们落后发达国家两百年， 那时候我们涌现了一批又一批为国为民的科学家，在四五十年的时间内，将这个差距，缩小到了十年，二十年， 现代物理的停滞，给了华夏快速赶超的机会， 华夏人民的不屈，给了华夏超越的机会。 华夏的目标不是丑国、不是欧洲，华夏的目标一直都是自己，不断的超越自己，去创造更好的自己。” 侯国强走到顾知秋身旁，道：“我还记我第一次听说顾知秋这个名字，那是从中科院核物理实验室院长关山月口中得知的，他说他遇到了一个高中生，很优秀，一定会成为华夏科学界的一颗启明星。” “当关教授强硬偏执的要为这个高中生申请长江学者的时候，我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我记得当初这个长江学者事件还闹了很大的风波，但为了华夏的人才保护，我们对顾同学的学术贡献一直隐瞒，为此，知秋还遭受了不少的舆论压力。” 侯国强看向大屏幕。 顾知秋的肖像和一连串的介绍逐渐消散，化作了两行古诗。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每一个文字化作星火灰烬从屏幕上消散，顿时整个会议大厅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所有采编记者现场写稿。 无数报道，在顾知秋颁奖仪式尚未结束便发布在了互联网上。 新闻工作者所采用的许多夸大其词的手法，在面对这样一位科学界冉冉升起的巨星之时，未有一丝违和。 李老与杨老同时上台为顾知秋颁布奖项。 随后是其他奖项的颁布。 重大科技进步奖项分别由沈千澈、克里两人获得。 …… 冗长的颁奖仪式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左右。 随后就是两个小时的新闻发布会，主要是对于获奖者的采访。 而作为特等奖获得者，顾知秋自然是各大媒体的焦点。 这次的颁奖仪式将顾知秋所有的科研成果都进行了展示，也让所有媒体工作者产生了一个直观的感受，华夏国运的快速崛起和顾知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或许是为了报道的专业性和噱头，这些媒体工作者询问了很多问题。 其中除了科研方面的问题，还有个人生活之类的琐事。 虽然面对媒体人的狂轰乱炸他有些招架不住，但随着采访的进行，也找到了自己的办法。 对于前沿物理方面的提问，他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篇幅进行认真解答，虽然这些媒体人听不懂，但他们仍会坚定的认为自己采访到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而对于八卦之类的琐事，他就随口搪塞过去。 如此一来，采访的指标达成，他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 颁奖仪式和新闻发布会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才算是完全结束。 顾知秋倒也没有沉浸在这件事情中太久，因为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火星营地训练，这两天就要开启。 五个人将会生活在模拟火星环境中，长达一个月，无论是基本生活活动还是科研活动，都要在火星营地进行。 而现在，整个队伍，还是有一个新队员的。 作为一个队长，总要在训练正式开始之前，让队员之间相互熟悉一些才好。 当然熟悉也不是最关键的事情，最关键的是对一些猜想进行共享，让彼此的思维都在一个频道，这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虽然火星探索是从零开始，但人类和其他动物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有联想能力，因此纵然没有登录火星，但一个大概的科研方向和关于火星和这个宇宙的猜想，就已经形成了大概的体系。 这个猜想、科研方向和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就像是一个盛满营养液的器皿。 是各种思维生长的重要原料。 曼曼、克里和沈千澈倒还好说，都是顾知秋最熟悉的几个人，但这个队伍中还是有一个新人的。 所以，在队员之间进行破冰，不仅是侯国强给他的任务，更是他这个队长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在社交上顾知秋一向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 只是恰好一个出征仪式加上颁奖仪式，耗费了一整个下午。 所以他就顺理成章的将五人全部请回了自己家里，一起搓了一顿火锅。 围炉夜话，不失为一个最合适的破冰行动。 …… 偌大的别墅中，五人围坐在电磁炉前，冷的直打寒颤。 整个客厅都弥漫着吸鼻涕的声音。 此起彼伏，好不快乐。 锅里的汤底沸腾之后，所有人都凑近了几分。 相比较于吃饭，温度很显然更惹人待见。 “不好意思，家里一直没人，这温度估计得有一段时间才能上来了。”顾知秋搓着双手满脸歉意。 杜共龙道：“没事，习惯了，我宿舍甚至没有地暖，也是适应了过来的。” 顾知秋道：“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火星科研团队的新队员，杜共龙，是京都中医药大学的学生。” 克里和沈千澈都是礼貌的点了点头，憋了老半天，憋出来了两个字：“厉害，厉害。” 第296章 破冰行动 “理工科的都这样，不太会套近乎，但我们都还是非常欢迎你的加入的。” 克里和沈千澈赶忙笑道：“欢迎欢迎。” “咱们这个队伍里有个医生，这可太棒了。”路曼曼笑道：“以后很长的时间，还希望段同学能多多照顾啊。” 杜共龙急忙局促的点头：“嗯嗯，我会的。” “共龙兄有点害羞啊。”克里打趣道。 “我还好。” “我们四个都比较熟悉，就从咱们开始每个人做个自我介绍吧。”顾知秋道，“我是顾知秋，主攻核物理和天体物理。” “我知道你……”杜共龙道：“你是我的榜样。” “我叫路曼曼，是顾知秋的女朋友，应该是咱们这个队伍里最菜的一个啦，不过我会努力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会竭尽全力的。” 杜共龙点了点头，甚至有些不敢直视路曼曼。 克里笑道：“你看，你看，段同学好害羞啊。” “共龙兄你是不是和女孩子说话的话会特别羞涩？” 外国友人的随心所欲，属实和华夏的文化大相径庭，但所幸杜共龙也并没有感觉冒犯，只是轻声说道：“就只是说话的时候不会太自然。” “别害羞，曼曼姐人特好，人美心善，”克里伸出手轻轻搭着杜共龙的肩膀：“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克里，丑籍华人，等这次从火星回来，我应该就能入华夏国籍了，我毕业于加州大学，之前就职于加州大学核物理实验室。” “厉害厉害。”杜共龙紧紧耸着肩膀，似乎对这种很亲昵的举动感到十分局促。 顾知秋似乎也看出来了，便摆了摆手：“克里，你能老实点吗，人家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加入一个陌生团队，你这么热情让人家会很害怕的。” 克里倒吸一口冷气，赶忙松开了手：“骚瑞骚瑞，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似乎不亦乐乎过了头，刚才真的是非常的对不起。” 杜共龙道：“我其实还好。” 沈千澈就很正常了，很是礼貌的点了点头：“沈千澈，华科大大三学生。” “厉害。”杜共龙很是佩服的点了点头。 互相介绍过后，虽然关系不至于有怎样的进阶，但至少让杜共龙把人都认了一圈。 “后面在训练中，我们还会有很多相互配合相互帮助的机会，到时候是很好的增进友谊的机会，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第一时间表达出来就好，”顾知秋道：“这次的火星科研任务，一定记得，科研不是第一位，我们才是第一位，互相合作，一起登陆火星，一起回去，比什么都重要。” 克里搓着手，满脸的迫不及待：“难以想象，居然将要登陆火星了。” 路曼曼一只手抱着顾知秋的胳膊，眉眼弯弯的笑道：“我看你还是先熬过一个月的训练再说，听说可非常不容易的。” “那我建议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男友，对于他的身体我可是表示质疑，”克里贱兮兮道：“说起来这一两个月来，我和他同处一室的时间，可是比你这位正室还要久，我或许比你还要了解他的体质。” 沈千澈和杜共龙都放下了筷子，猛地抬头看向顾知秋和克里。 “这个傻子的话你们就当开玩笑好了。” “切，无聊无聊。”克里埋头吃起了饭菜。 “对了，共龙，我之前看你本科毕业论文，研究过关于意识的相关课题？” 杜共龙点了点头：“嗯，是，不过那篇论文是大三的课程设计，后来其实一直没有通过答辩，最后还是我导师用了点关系帮我通过的，不然学位证下不来，影响考研。” 这种所谓的灰色新闻，按理来说应该是饭桌上的禁忌，但杜共龙这么随意的说出口，反倒更让人好奇。 “学术造假哦，”克里拖长了声音，随即语气一转：“不过别担心，我也一样，我几乎用同一份论文，同时完成了天体物理学和核物理学的答辩~不过等那些导师们反应过来，我就已经入职于加州大学核物理研究所了，so，只要没被发现，我认为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的。” 顾知秋和路曼曼则是互相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 只能说东西方世界的价值观差异还是太明显了。 至少杜共龙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心情并没有那么敞亮和轻松，这意味着里面有很多故事。 而克里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完全像个没事人似得。 不过要说好赖，像克里这样没心没肺的状态，确实是比东方人这种含蓄深沉的情感要好得多。 顾知秋问道：“那篇关于意识的猜想论文，我觉得挺有创新度的，为什么没通过答辩呢？” “太形而上学，”杜共龙平静道：“现在中医已经几乎完全西化，但我不想同流合污。” “很庆幸你一直坚持清醒。” 杜共龙摇了摇头：“倒不是我的毅力有多强，只是中医的冰山一角就已经震撼到我了，所以埋没在海平面之下的宝藏，一直吸引着我，让我保持了清醒。” “我之前有过一个猜想，我觉得你正好算是专业的，我说说，希望你不要见笑。” “不会，”杜共龙真挚道：“你说。” “我和你有同一个观点，人类的意识并不是通过简单的神经元化学物理反应形成的，它应该凌驾于物质世界之上，这次重氢水实验中，我对水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我甚至怀疑，水中蕴含着大量的信息，而人类的意识，和水中的信息也有很大的关联。” “之前我在青海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巴仲艺人，他一辈子都在吟唱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的典籍着作，当地人说他是梦传神授，我曾问过他在颂唱之前的经历，知情人说，他曾在青海湖边晕倒，醒来之后就这样了。” 电磁炉旁，所有人都听的津津有味。 路曼曼道：“这个我可以作证，当时我就在旁边，那个巴仲艺人可厉害了，说了几十年，而且都有故事性，并且没有重复。” 第297章 去火星之前的沟通 顾知秋的叙述，似乎给杜共龙了一些灵感，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中医在之前也有一个说法，医道神传。似乎任何突然出现，且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都会归结为神传。” 顾知秋道：“一些科技的爆发还有意识形态的进步，都有一定的共通性。” “谁知道呢，”克里道：“说的这么奇奇怪怪，解释不通的推给上帝就是。” “我觉得上帝是水。”顾知秋道。 “上帝是女人？”克里反问。 “水。” “女人不是水做的吗？” “别打岔，我说的是h2o。” “那这次的重氢计划，是上帝对人类的惩戒吗？” 顾知秋道：“是弑神。” “你们一群搞科学的，围在一起反倒讨论起了神学了。”路曼曼有些无语。 “这是用抽象的对话来讨论具象化的事情，”顾知秋道：“也是我在去火星之前，需要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和我的所有猜想都告诉你们的原因。这样的话我们的思路都在同一个轨道，能够凝聚成更强大的处理系统。” “所以你觉得这次的重氢计划，是一次有预谋的对人类文明的一次毁灭。” “这个重氢实验的原始试验资料我见过，”顾知秋道：“是德意志一位科学家的手笔。” “二十世纪的科技进步浪潮，德意志那一批科学家完全就是开挂一般凌驾于整个世界。”就连克里都情不自禁的赞叹道：“你很难想像，在丑国各大高级科技研究所中，科研的巨头往往是德意志人。” “德意志人这个种群智商高？” 杜共龙提出疑问，但很快就被顾知秋否决了：“普鲁士最早是欧洲一个小角落，被条顿骑士推了二百年，然后又被波兰横推，而现在，从二战之后，在丑国自由经济体系下，德意志一度水深火热，丝毫没有翻身的样子，引以为傲的重工业体系也是二战遗留。” “所以纵观德意志历史，真正崛起活跃，是在普鲁士再想俾斯麦完成统一到一列强姿态闯入一战二战的这段时间。” “这是一代人的突然崛起。” 其他几人如此听着，但也都没能提出来什么合理的猜想。 毕竟天赋这种东西，很难解释。 杜共龙道：“你之前说，怀疑这些意识形态的突然爆发是和水有关。” “重氢危机之后，让所有科学家开始回头研究这个随处可见的水，也让我们发现，水中蕴藏的秘密太多了。”顾知秋道：“我猜想水中是有蕴藏着一些信息的，而人之所以会成为人，会成为地球的主宰，会在十二支人种中杀出来，也和这些信息是有重要的关系的。” “人类的进化和水有关？”沈千澈像是听八卦一样，火锅也香了几个等级。 “还是猜想，但很显然人类出现的过程中，很多事情是不符合生物进化论的。” 杜共龙并不意外：“生物进化论本来就只是个猜想，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争议就已经很多了。” “所以不难发现，在人类出现至今的这数万年，很多事情都是呈阶段性的爆发式的出现，”顾知秋道：“所以我怀疑，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之下，人类集群的一些特定的意识，会成为开启水中信息的钥匙，从而促使人类从水中获取知识，推动世界的科技进步。” “咱们这不是开会，”克里道：“你就别用这么多专业的词汇，对我来说听起来十分费劲，或者你再用英语翻译一遍也行。” “我的意思就是，比如现在是五千年前，随着人口的增长，石器的应用已经不能够让每个人都吃饱饭了，于是整个世界怨声载道，每个人都想着这样下去不行，得想办法更高效率弄来吃的才行。” “然后，就当所有人的意识全部凝成了一股绳，共同朝着一个目标去思考的时候，蕴藏着庞大信息的水牢大门，就这么被人们给叩开了，水中一些信息的流出，赐给给了人类一个技术爆发的时代。” 顾知秋徐徐到来，如同讲述着一个世界未解之谜一般，让这些理工科的小青年们，一个一个的都听的入迷。 “当所有人的想法拧成一股绳，就能和水进行谈判？”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水为什么要帮人类？”沈千澈有些不解。 “为了基因的储存，水的结构以及流动性，就注定了信息的不稳定性，所以这些信息需要有一个稳定的载体，”顾知秋引导道：“你们思考一下，有基本的编程代码，能够用较小的体量记载大量的信息，并且不断的传承下去，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的，你们能想到什么。” “人。” “dna。” “基因。” 几人几乎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生物的一大本能，就是繁衍，这是与生俱来的，从来没有人质疑的，”顾知秋道：“如果仔细思考过，其实这个事情本身就挺操蛋的。” “这个……还好吧，不对异性产生好感，难不成对同性……” “这个好解释，如果顺着知秋的思路走，”杜共龙更加害羞了：“雌性和雄性的分化，或许是对繁衍的奖励。” “奖励？”克里一怔。 “刻写在你大脑里最原始的快感，这个奖励是其他任何都比拟不了的，而这个与众不同的快感，则不断提醒着你，繁殖。” “咳咳，”克里猛咳两声：“学生物医学的真无趣，把那么浪漫的事情说的这么裸露。” 路曼曼轻挽着顾知秋的胳膊，疑惑道：“按你说的，人类精妙的基因是由水雕琢出来的，那其他生物的基因应该也是一样，但为什么只有我们人类出现了意识？” “这就到了下一个话题，”顾知秋道：“或许与火星有关。” “终于到正题了吗？”沈千澈顿时来了更大的兴趣。 “在提火星之前，我需要给你们提一个东西。” 所有人都更加靠拢了一些，竖起了耳朵。 “华夏的碎片事件，克里和沈千澈应该听过吧，当时丑国派出了大量的间谍在华夏境内搜寻碎片。” 克里道：“我还为此特意来了华夏一趟，那是我第一次和你会面。” 第298章 好大胆的猜想 “那时候丑国怀疑华夏的那些碎片和神秘战机有关。”顾知秋道。 “不是吗？”克里皱着眉头：“青龙战机把丑国一击即溃……” “那些碎片是水波的。” “水波又是什么东西？”克里一怔。 那些碎片，开启了丑国的灾难。 可所有丑国科学家在青龙战机出现之后，就结束了对碎片的溯源。 一个包含着无数未知科技的碎片，一架超越时代的战略轰炸机，多美的搭配啊。 可谁能想到，这两者居然没有根本上的联系。 沈千澈参与过华林岛的战机研制，也对水波的事情有所了解：“事实上，青龙战机的主体结构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基本研制成功，而这些钫元素碎片，只占了整架飞机总质量的0.05%。” 克里喃喃道：“丑国科学院的科研人员们推测的结果是，这些钫元素碎片应该是一体成型的战机。” “水波确实是一块完整的巨大的钫元素碎片。”顾知秋道。 “这？”克里不解：“水波又是做什么用的？” “我知道哪怕是你和千澈，也都有很多疑问，不过不要着急，我说了，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在登陆火星之前都告诉你们。” “在地球上空，有一片面积与瑞典国土面积相当的巨大水幕，是一整块的钫元素碎片，通过对其年份进行检测，他出现在地球的时间，大约在三点五万年以前。” “这个巨大水幕，在中科院的几次会议中，将其称之为水波，于是，他就以这个名字存在了。” “对于水波的主要作用，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就目前的研究发现，它具有吸收电磁波、处理电磁波和发射电磁波的能力。除此之外，他还会检测一个人的意识，在你的大脑进行扫描和检测。” 顾知秋看着众人，平静的说道。 “what？” 克里一脸的不可置信：“我们脑袋上有一面大玻璃？而且和瑞士的国土面积那么大？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杜共龙也有些疑惑：“扫描我们的大脑？这有些太过科幻了吧？” 顾知秋则平静道：“都是经过实验验证的，我也亲身经历过。中微子通讯名义上是为了华夏的新时代布局，实际上也是为了躲避水波的信息扫描，至少在知道它的目的之前，我们尽可能的要躲避。” “那我们发射火箭，撞到了怎么办？” “根据观察和检测，它们会规避所有的人类活动。”顾知秋道。 “中微子通讯之后，我们发射火箭它都收不到信息了，也能规避？” 顾知秋点头道：“虽然不清楚具体原理，但的确如此，华夏在全国境内布局了反核武防御网络，并进行了大量的导弹发射捕捉测试，水波总能避开所有弹道，或许有我们无法理解的机制。” “那水波和火星有什么关系？”克里问道。 “水波是一整块的钫元素碎片，要知道钫元素在地球的环境下，几乎是无法存在的，但在火星上却大量的存在着。” 路曼曼思索道：“你怀疑水波是从火星来的？” “也不一定，”顾知秋道：“有很多可能，或许是火星曾经也有水波，但火星的水波陨落了。” “这次去火星的主要科研课题，我开始觉得没那么简单了。”杜共龙紧张道：“我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有些混乱了。” “别担心，这次去火星，谁都是从零开始，火星科研主要分为两个方面，其一，对猜想进行初步验证，第二，对地球物理进行修正。” “猜想是什么？就是你刚才说的这些玄乎的东西？”沈千澈问道。 “再玄乎也是从现有的信息汇聚而成的，现在主要有几个猜想。”顾知秋从怀中取出来几个之前在审阅试卷时候写下来的课题，递了过去。 “一，火星曾经有生命。” “二，火星水体和重氢水的相似性。” “三，火星土壤的有机物构成。” “四，火星及小行星带陨石溯源分析。” “五，火星磁场衰减调查。” …… 满满一页的猜想，顾知秋将所有的想法都写进了同一张清单。 猜想之间的难易程度不同，但这些具体的条例，至少让所有人都有了方向性。 每一个验证相互之间都是有一定的联系的，这是顾知秋事先设计好的一个验证手段。 通过判断火星是否曾经有过生命存在，进一步探索火星与地球的关系。 最后则是通过火星，来预测地球的未来，以及水波的目的。 当这个清单传到了沈千澈手中的时候，他颇感兴趣的说道：“这一个清单从上往下看去，就好像是讲了一个科幻故事。” “是吗？”克里道：“我还没注意。” “你看，在太阳系形成初期，火星和地球的环境十分相像，有一样的水源，一样的自然生态环境，有比地球更加完美的磁场。” “那时候的火星体积在地球和木星之间，站在火星上，到了夜晚，可以看到那颗蓝色的小绿豆，就是地球。” “生命的出现，是源自于木星的引力剥削，因为逐渐庞大的木星带来了强大的引力，而位处尴尬地带的火星在太阳和木星的引力撕扯之下，难以承受，最后只得自行解体，其中一大部分化作直径数十千米的陨石，形成了火星和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而有一些十分不听话的陨石，则是收太阳引力的吸引向太阳中心砸去。” “其中有一个着名的陨石，就砸在了地球上，最后被地球捕获，形成了月球。” “而火星因为自我调节达到了完美的引力平衡，从而成为了太阳系最早步入稳定期的行星。” “为了应对恶劣的环境，保证水的长久存在，水中的信息开始编码生命，太阳系第一个有机物和第一个单细胞生命，就这么在火星出现了。” “随着不断的发展，在地球和月球还在因为潮汐锁定而一片汪洋的时候，火星就已经开始逐渐多细胞生物的进化了。” “火星的智慧生命什么时候出现的，不得而知，但可以知晓的是，大约在几十万年前，火星开始熄灭，磁场开始逐渐消失，火星人开始寻找出路。” 第299章 活在谎言中不好吗? 清单内容支持沈千澈分析到这里。 后面的奇思妙想就需要顾知秋来接话了：“这时候火星就和地球密切联系起来了。” “第一批来到地球的火星人，被称之为神，也就是3.5万年前的上古洪荒时期的女娲、夸父、上帝、普罗米修斯这些人。” “这一批神选中了人类的一支种群，通过水波对这支种群进行不断的改进。” “但火星人为什么没有移居到地球上，没有人能解答，根据现在的神话传说，这些火星种群之间，发动了战争，后来便离开了地球。” 克里脸上抽抽道：“这也太奇怪了。” “没想到你一个理工科天才，居然有这么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沈千澈含蓄的说道。 “之前我对这些事情很入迷。” “所以就把胡思乱想当作猜想依据了？” “不是，”顾知秋道：“只是我能对这个问题入迷，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一个极致的科学思想主导的人，能够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感兴趣，并且成瘾性的去探索，这件事本来就有很浓郁的怪诞色彩。 “起因是什么？”杜共龙问道：“当你大脑对什么事情产生兴趣，一定是有一定的神经因子起作用，不会平白无故的，可以回想一下。” 提问之余，他很明显就提高了兴趣。 仿佛是把顾知秋当作了一个实验者，从中能得到一些理论支持一般。 顾知秋几乎不假思索：“被水波扫描了大脑之后就这样了。” “被水波扫描大脑？”包括路曼曼在内，所有人都惊呼一声。 克里问：“你确定是被那玩意儿入侵了大脑？” 沈千澈也不解：“那东西难道真的有生命？你和他有过交流吗？” “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顾知秋被几双眼睛盯得有些身子发麻：“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感觉大脑里的知识被梳理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异样，至于为什么我肯定是水波，这个很难解释。” 他耸了耸肩膀，低头思索了起来。 “就好像，”片刻，他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例子：“有人在你身后盯着你看的时候，那是你的视线盲区，但你仍然能直观的感觉到，这种不讲道理的直觉很难解释。” “之前没听你说过。”路曼曼有些失落，仿佛是自己照顾的有些失职。 顾知秋则毫不在意道：“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在华林岛昏迷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水波在融入我的意识，后来转运到京都协和医院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苏醒了，只是意识中的东西还没有走，所以我就尽可能的不去思考，所以那几天得多亏你照顾我，给我喂饭，否则我还真的没有力气和那些东西一直僵持下去。” “不过也是庆幸，祂们并没有做什么破坏，只是帮我梳理了一下知识。” 克里和沈千澈等人没有丝毫的轻松：“这件事已经非常可怕了。” 顾知秋道：“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要弄清楚水波的秘密，这是当务之急。” “那和去火星有什么关系？”杜共龙不解：“我们应该在地球针对性的展开对水波的研究才对。” 顾知秋摇头道：“结构性的研究，沈千澈一直在进行，没有什么进展，我们的科技相差太大，目前能做的只有对其进行逆向工程，比如研究出来水波可能从哪里来，水波的目的，以及对人类的利弊。” “火星上的钫元素给了我们一个方向，这种放射性极强的元素一般不会自然的出现在星球表面，所以我认为火星车检测到的大量钫元素含量，和水波有很大的关系。” “再加上现在重氢水好巧不巧也是钫元素的原因，这就让火星的科研变得更加重要。” 顾知秋说完，杜共龙默默的点了点头，大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比如当一辆坦克出现在了古代，那群满嘴之乎者也的读书人是不可能用当时落后的科技对这辆坦克有任何的正确见解的。 他们只能通过自己的方法，在外面挖一个坑，把这个坦克埋进去，来使其失效。 而现在人类可以采取的措施，基本也就只有这条道路了。 无法从内部瓦解，就只能从侧面去探索。 “当然，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顾知秋道：“对于水波的探索，我们很可能最终仍旧一无所获，但经由20世纪建立起来的物理学体系已经到了其科技上限，因此我们需要想办法推动现代物理的发展，我们或许不知道未来将要面对的威胁是怎么样的，但总要做好准备。” 克里道：“华夏已经领先全球了。” “但对物理探索的脚步不应该到此为止。” “如果是一个无国家主义者或者国家主义不那么强烈的科学家，说出这样的话我是可以理解的，”克里打趣的看向顾知秋：“但从你嘴里说出这句话我不理解。” 顾知秋道：“你觉得我不是一个好的科学家？”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能感觉出来你身上有一种很浓重的国家主义色彩，所以按照我对你们这类人的了解，你们会尽可能的把科技保持在一个比较大的差距，比如华夏步入未来工业社会或者核能社会的时候，其他国家还在农业社会或者以煤炭原油为能源的落后科技社会，”克里道：“我先声明，我并没有觉得这样是错的，对于一个国家主义色彩浓重的科学家而言，这往往就是他们致力于去做的事情，而且肯定是对国家而言最好的格局。” 停顿了片刻，他压低了声音道：“现在华夏拥有核能和中微子通讯，而且还是全世界唯一拥有这两个技术的国家，这已经对丑国为首的西方世界造成了科技碾压，可如果捅破现代物理的局限，这就意味着全球所有国家可能会重新进入新的跑道，站在新的起跑线上，反而磨平了在老的科学体系之下的差距。” 克里虽有丑国的皮肤，却有着一颗炎黄子孙的心。 保持现状，维持现代物理的谎言，华夏能够统治世界数十年乃至数百年。 他的这番说辞，让顾知秋都有些犹豫了。 第300章 我不理解 一顿火锅带着疑问结束了。 聊天戛然而止，其实还有很多事情可说。 但因为这个问题开始困扰着顾知秋，所以让他也没有了再聊下去的心情。 送走了这些朋友，顾知秋便有些心思沉重的上了楼。 路曼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客厅的锅碗瓢盆，便洗漱过后上了楼。 看顾知秋皱着眉头，呆愣的看着床沿，便褪下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还在纠结？”她问。 “克里说的不错，现在华夏的科技已经超出了现代物理的局限，处在现代物理和宇宙物理之间，其他国家按照现代物理的框架，无论怎么发展，这个差距都无法弥补，除非华夏脑袋发热自己把核心科技分享出去。” 顾知秋双手垫在脑袋下面，头疼道：“可如果我们突破了这层屏障，建立起全新的物理体系，这意味着那些被我们远远甩在身后的国家，又重新有了竞争的可能。” 路曼曼依偎在他身旁：“在之前你和侯老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 “我只觉得一直往上面探索，华夏的国力就会更强，没有想那么多。” “可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星链卫星已经就位，运载火箭一周之内就要开始往返火星之间运送火星土壤。” “我明天找一下侯老，”顾知秋道：“或许运载火箭拉回火星土壤，提取出足够多的钫元素，解决了地球的重氢危机之后，一切就可以戛然而止了。” “那你在物理学上那么多的天赋，就浪费了。”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伟大，”顾知秋道：“曾经我在历史书上碰到过这样一个故事，某太守自诩刚烈，在敌军十倍兵力围城的情况下宁死不屈。结果城破满城被屠，血流成河，而那位太守则名垂青史，为文人所称颂。” “都说读史让人明智，现在看起来的确如此，”他叹了口气：“如果为了我的天赋，不断的突破，反而给华夏的一手好棋搅散了，这是正确的事情吗？” 路曼曼道：“我不懂你的抱负，但至少侯老和关老都认为你会成为华夏的爱因斯坦，可如果现在自己断了自己的前路，那震撼全球的华夏科学家，就会变成全球遗憾了。” “我没有什么抱负，”顾知秋道：“我只有一个信念，科学为国家服务，物理为国家服务。” 天才。 顾知秋享受过了一辈子天才的待遇，被囚禁、被监视、受困于他国。 上一辈子的经历，让他看透了很多。 这个世界没有单纯的学术。 就像男女之间不存在纯净的友谊一样。 这个世界从诞生之初，竞争便随之出现。 大同世界只是先贤脑海中的乌托邦，科技带来的是更加巨大的贫富分化。 这个逻辑很简单，一台再先进、再高科技的仪器。 总要有人负责搬运、有人负责运输，有人负责组装。 但人总是希望自己成为机器运转之后的得利者。 人总要吃饭，就意味着总要有人种地。 但人总是希望自己的米缸中有用不完的米，而不愿足蒸暑土气。 这很现实也很正常。 当然在看到科技的副作用的同时，也不能忽略科技进步的正向意义。 那就是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经济也在飞速发展，底线总是在向上攀升的。 曾经连饭都吃不到的底层人民，现在慢慢的能吃到饭了。 而随着科技发展，这些底层人民都会有车有房，飞机场甚至都有可能建到曾经那些一眼望不到未来的山村里。 你看，科技总是能带来进步的。 但认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之后，就会发现人的本质是自私的。 这无关于国内或是国外，而是人类的本能。 这也是顾知秋这一世的目标，让华夏凌驾于其他所有国家，每一个阳光照射到的地方或者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都有着发自内心的优越感。 而现在，似乎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 军事领先让华夏对这个世界的格局重新洗牌，核能的应用，让华夏的发展不再被能源禁锢。 重氢危机之下，全球地下管道网络的布局和中微子通讯的布局，让华夏手握世界物流和通信两大底牌。 似乎等到重氢危机接触，以现在华夏的格局，就足以藐视全球。 顾知秋动摇了继续探索的念头。 路曼曼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劝一个聪明人是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目标无比明确的聪明人。 眼看着顾知秋已经走到了物理殿堂上的那个宝座面前，却在坐上去之前突然停下。 让人无比的惋惜。 “明天你先去找一下侯老吧，不管最后是怎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侯老和智囊们不应该没有想到这个层面的，”顾知秋喃喃道：“可他们为什么还是支持我继续搞下去。” 顾知秋喃喃自语，随后皱着眉头钻进了被窝里。 想不明白，有太多疑问。 次日。 天一大早，顾知秋就驱车离开了别墅。 中科院中一片萧瑟。 除了航天局相关院士持续忙碌，其他的所有院士几乎全部居家休息，静候重氢危机的解除。 侯国强孤独的留守在中科院，整理调配着一些资源。 当当当。 顾知秋敲了敲侯老办公室的屋门。 “请进。” 侯国强抬头看了一眼来者，意外道：“训练今天不是就开始了，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我推到下午了，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什么？” “为什么您要让我继续研究下去？” 侯国强抬头困惑的看了顾知秋一眼：“你什么意思？” “现在华夏的科技已经领先全球，并且与他国保持着巨大的差距，而且我相信您也能预估出来，这个差距几乎数十年、上百年都无法追上来，可如果真的提出了新的物理体系，这就意味着各国的科学家将无视现在的差距，重新进行在新的跑道上和我们竞速。我们相当于是把所有优势全部让了出去。” “全部让出去不至于，”侯国强道：“核能、中微子通讯，这些我们都已经是实打实的领先了，无论新跑道是怎么样的，这些领先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更何况，新体系是我们提出的，我们总会比别国更领先吧？”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顾知秋道：“巨大的领先不是我们用可控核聚变，别人烧汽油，而是我们用火药的时候，别人在用石头。” 第301章 更深层次的考虑 “新领域的开拓，的确是会给其他国家机会，”侯国强道：“但只要我们不断的探索，这个领先，是能保持下来的吧？” “是能保持，但会很累，需要不断的向前，”顾知秋道：“但如果我们现在什么也不做的话，保持这样一个差距，就可以安稳的吃科技红利。” “但我们不能停下。” 顾知秋不理解：“所以我来找您，我想不明白。” 侯国强道：“我们之前探讨过这件事情，已经通过了议论，现在决定的事情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想知道缘由。”顾知秋脸上有些渴求。 “这涉及到一些国家内部的政策问题，不方便告诉你，但你放心，国家有国家的考量。” “关键是如果这样的话，我很难全身心的投入到科研中去。” 顾知秋道：“对我来说，科研的目的是为了强国，可随着科研，国力差距反而越来越小的话，我很难投入进去。” “你的犟还是一点没变，”侯国强道：“我先想一下，看哪些事情能告诉你。” 顾知秋点了点头，然后安静的在一旁等待。 侯国强则是转过身去，走到窗前，手指敲打着窗沿，脑海中飞速的思考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时间似乎也变成了粘稠状态，焦灼的不成样子。 “唉。”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侯国强转过身来，看着顾知秋：“国家意识形态，你理解这个东西吗？” 顾知秋皱眉思索了起来，这种政治词汇，顾知秋一向不喜。 说的太含蓄，又太曲折，让人摸不着头脑。 侯国强道：“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华夏仍然是封建社会或者皇权社会、资本社会，那按照你说的，保持科技红利是十分合适的，但我国的社会主体是人民，过去二十年的弯路，需要修正，官僚资本主义现在仍是国内最大矛盾。” “官僚……资本主义？” 顾知秋有些紧张，似乎这几个词汇，在自己的祖国身上出现，如同不忍直视的污垢一般，让人难以接受。 侯国强道：“我们必须正视这些缺点。” “官僚资本主义即国家权力和财产私人所有制的结合，又称裙带资本主义、朋党资本主义、权贵资本主义、密友资本主义、关系资本主义等。” “把这几个词汇罗列出来，我想你应该会有一个更加直观的看法。” 侯国强叹了口气道：“现在世界格局改变，华夏成为宗主国，普天同庆，但这份欢庆之下所隐藏着的污垢，我们必须解决。” “你可以设想一下倘若我们就此坐吃科技红利的话，社会将会怎么发展。” “现在所有的领先科技为国家所有，而这些科技无法下放到人民，这就意味着大概率归于国有，而国有自由经济，不利于科技成果的商业应用，所以要继续向地方下放，那你可以想象一下，能够得到这些技术下放，并且完成商业变革的，会是哪一批人。” “华夏从立国祚之初，就定下了人民当家作主的基调，后来经过了一系列风雨，为了刺激市场经济，我们不得不走了弯路。” “尽管只有二十年，但资本染指权力的现象便已经出现。” “但华夏的权力是人民的权力，资本染指，人民就得让步。”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现象，倘若我们真就如此止步不前，那已有的无法下放的科技，将会促使资本更加庞大，这是一个零和游戏，资本越强大，贫富差距越大，那人民的话语权就将会更加渺小。” “如果华夏人口只有一亿，那一切都很容易解决，对资本的管控，对社会福利放开，财富差距收缩在一个可控的范围，或许无法抑制资本的扩张，但至少能保证所有人民的权益。” “但华夏有十三亿人口，我们无法进行个体调控，只能进行宏观调控，改变社会的结构布局，这样才能创造出一个真正属于人民的国家。” 顾知秋隐约挺懂了，可又有诸多疑问：“资本为什么不搜刮其他国家的财富？干吗嚯嚯自己人？” “资本是逐利的，”侯国强道：“现在全球的情况除了华夏，其余诸国几乎都成为了华夏巨舰上的寄生虫，他们的能源、通讯几乎都被华夏掌握，国内的资本如果想要搜刮他们，就只能杀鸡取卵，可作为割韭菜的老手，他们当然知道要让韭菜长长再割。” “但华夏不同，能源生产国，有着优厚的能源福利，所以剩余财富要比其他国家更加富庶，在资本眼里就是肥羊。” 顾知秋道：“他们已经很有钱了，有绝对花不完的钱，还要搜刮？” “钱？”侯国强摇了摇头：“钱对他们没有意义，一千亿、万亿，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数字。” “那为什么？既然已经有花不完的钱了，为什么不造福这个社会？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 侯国强看着顾知秋，或许纯粹做科研的人都比较单纯。 可这个世界又怎么会是非黑即白的？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但并不是科技进步了，整个社会每一个组成单位都能过上好日子。 其中是经济学、金融学、社会学等多个学科领域的交叉。 但侯国强却喜欢顾知秋的单纯，和愚笨。 曾经中科院有很多聪明人。 他们在几十年前，选择了下海，如今也成了搅弄一方风雨的大人物。 倘若他们和顾知秋一样单纯、愚笨，那中国该有多好啊。 侯国强道：“你清楚社会的本质，或者说每个社会成员的本质吗？往更深层次去看，看最底层，最本源的东西。” “当你足够聪明，当你赚够了足够多的钱，你就会开始思考，这个世界的社会、伦理、法律，原来都是虚假的。” “为了便于管理，有了伦理法律来约束，每一个参与到这个社会的一份子，因为遵循这个约束，有稳定的食物和能源，所以就约定俗成的支持了下来。” “但当到达了阈值之后，当这个约束无法让人过得更好的时候，就出现了问题。” 第302章 星辰大海时代 “对于这个上限和下限，我分别举一个例子来说明。” “处于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假如有一天，他的亲人被非法杀害，从此孤苦伶仃，这个时候因为法律的局限性，不能给他一个痛快且十分满意的处理方法，那社会形成的伦理和法律，就对他失效了，当一个个体，对社会利益和个人利益进行比对过后，产生了明显的差值的时候，那社会的伦理和法律，将对他毫无作用。” “再比如，一个富可敌国的富翁，拥有了无穷多的财富之后，其妻子想要与其离异，根据法律条款，需要财产分割，划走数千亿的财富，但从东南亚，找一个雇佣兵，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其妻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花费，只需要几百万，你觉得那个富翁会怎么选。” 顾知秋陷入了沉思。 他从未想过这么残酷的问题。 他也并不知晓，这些事情一直在发生着。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伦理和法律，只是尽可能的让这个社会绝大部分的人享受到更好的待遇和利益。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断的维持社会的稳定，和政权的稳固。 但对于过的极好和过的极差的两类人而言，伦理和法律被不断践踏。 “资本到最后都要染指权力吗？我想不明白，比呼风唤雨有意义的事情还要更多，受人民爱戴，人人称赞，难道不比这些要更有意义吗？” 侯国强道：“假如华夏需要往前面不断前进，而你发现前面有一个沟，你一抔土一抔土的把这个沟壑给填平了，让全体人民走了过去。但资本则是带着所有人绕路，也能走过去。” “可人民是蒙着眼睛的，他只知道自己走的是平路，你填沟的事情，他们不知道，资本带着他们走弯路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 “相比较于你说的脚踏实地，资本更愿意偷奸耍滑。” 顾知秋一时无言。 “现在是资本的献媚阶段，你感觉不出来，但前两年很明显。” “一位让华夏人都吃饱饭的院士和一位当红明星从飞机上下来，明星前呼后拥，而院士无人问津，你可想而知在舆论被资本掌控的这些年头，意识形态已经被摧毁到了什么地步。” “那些所谓的资本说，这是年轻人的追求，我们老了，不懂。” “可谁都知道，这种追求本就是错误的。” “资本裹挟的时间太久了，华夏病了，病的很严重。” 侯国强道：“如果现在停滞不前，开始享乐主义，那华夏将病的更严重。” “一个自强的民族，绝不会在享乐中诞生。” “新的赛道出现，或许会让华夏遇到新的难题，但至少趁着现在意识形态觉醒，国家机器高效运转，我们能够不断的将华夏打磨成真正的强国，真正的属于人民的强国。” 顾知秋点了点头，他明白了侯老的意思。 “在过去，资本所做的恶，国家全部背了下来。” “而现在人民觉醒，是修正的最佳时候，我们不能停下。” 侯国强痛心疾首的说道。 “我明白了，侯老，你放心，有我在，哪怕在新赛道上，我也会让华夏一直领先下去。” 侯国强摇了摇头：“错。” “华夏的崛起不是一个人，而是要靠一批人，一代人。” “教育改革、政治改革、企业改革、国有改革……国家机器运转起来了，你是华夏改革的灯塔，你要做的不是以一己之力托举起整个华夏，而是以身作则，带着那些眼睛蒙着黑布的年轻人，走上属于华夏的强国之路。” 顾知秋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资本怎么解决？” 侯国强道：“通过资源清算、宏观调控和一带一路，重新设计出一个新的社会体系，不过这个是智囊团他们考虑的事情，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知道太多，总之相信国家。” “好，我会做好自己的事情。”顾知秋道。 “新的物理体系，带动的可能是新的产业改革，新的产业改革，会促生新的社会格局，这能让我国的经济调控如虎添翼，”侯国强信心满满道：“而如果青年人都完成了意识形态的觉醒，重新认识到自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重新能成为国家的主人，重新能真正驱动国家机器，那华夏将会成就数千年未达成之超级强国。” 顾知秋看着侯国强，从他身上看到了老一代人的报负。 这让他恍然大悟。 华夏的抱负，绝不是恢复汉唐之荣光，也不是成为曾经丑国欧洲那样的金融强国。 华夏从积贫积弱的近代走出来之后，目标就只有一个。 成为前所未有的，一个真正意义上坚不可摧的超级强国。 两者的强是绝不一样的。 丑国的强，是茹毛饮血的资本的强势。 汉唐的强，是国强而民不强的君主强权。 但华夏的强，是人民的强悍，是民族的强悍。 这是一个世界上从来未有过，仅在设想中出现过的盛世。 顾知秋很庆幸自己参与其中。 若只是为了财富，华夏现在可以做到。 但如果仅是这样，那就依旧是一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国家制度。 这个制度没有任何优越感，任何政权都可替而代之。 顾知秋告别了侯老，收获满满的离开了中科院。 来时的犹豫和疑惑，在离开的时候荡然无存。 所有的疑问和不解，此时都有了答案。 他已然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科技大爆发，加上重氢危机，将太多社会问题掩盖在了大雪之下。 而二十年的弯路过来之后，一代被资本蒙蔽的年轻人难得有了觉醒的苗头。 势必要让这个火苗燎原。 让初立国祚的时候，那一辈人所崇敬的大美国度成为现实。 顾知秋回到别墅，便第一时间联系了克里等人。 五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头，便向中科院航天局，火星模拟基地报到。 一个月的模拟实验舱练习开始。 同时，长征重型运载火箭也搭载着火星运载飞船升空。 于2023年12月10日，在天工载人空间站完成自动对接，星链卫星完成宇阶引力切面修正。 华夏正式开启星辰大海时代。 第303章 第一口普通水 运载火箭首次试飞圆满成功。 于三日后，第一批火星土壤到达“天宫”载人空间站。 与此同时，早早就在空间站上等候的宇航员，对首批火星土壤进行研究。 但研究很有限。 毕竟专业不对口。 因此他们所做的事情，只是将火星土壤放入元素分析仪以及钫元素提取装置中。 这样简单的探索很难从这些火星土壤中发现更多东西。 但也只能如此。 因为火星土壤的隐患太多，没有人能估量这些火星土壤是否会对地球造成进一步的恶劣影响。 因此火星土壤是不被允许送回地球的，只能在空间站上展开科学研究。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火星土壤的钫元素含量，比火星探测器发回的地质监测报告还要更多。 因此随着一批又一批的火星土壤被送到空间站，提取之后的大量钫元素被成功运回地球。 让人更加意外的，倒不是火星土壤的成分。 而是钫元素有着十分短暂的半衰期。 从空间站运送回地球，尽管已经提前做了很多应对的措施。 但到了地面之后，钫元素只能留存下来万分之三。 当然，这也不意外，因为毕竟这样的情况符合人们对钫元素的认识。 真正意外的是，从火星运往天宫空间站的时候，这些钫元素居然没有遗失太多。 似乎在火星土壤之中，已经形成了循环，使得钫元素的含量始终处于一个稳定的范围。 这一点其实是存在着诸多疑问的，但很可惜，重氢危机要比这些疑问更加关紧。 所以在钫元素从空间站运送回来之后，虽然存量十分可怜，但中科院的所有科研人员，仍旧加班加点的进入了解决重氢危机的事业中去。 按照之前的推演，想要解决重氢危机，需要在钫元素衰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将其融入水中。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地球水系统中的钫元素能够自主的完成自我衰变和自我生成之后，重氢危机也就自然解除了。 不过随着初步的实验，一切似乎比预想中的要顺利。 顺利的甚至一度给人错觉。 最早的实验是在中科院的一个人造池塘中进行的。 0.026毫克的钫元素被投放进池塘之后，科研人员将池塘进行加热。 然后等待其再次结冰。 在极低的温度之下，表面很快就出现了薄冰。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池塘表面，捏了一把冷汗。 一秒、两秒…… 冰层从1毫米慢慢累积到5毫米、1厘米。 半个小时的结冰过程，科研人员就盯着他看了半个小时。 直到冰层达到了3厘米，但仍旧没有下沉迹象的时候，所有人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成功了吗？”有人轻声问道。 极寒的冷风吹拂着中科院，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和这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同火山爆发的前奏。 有人伸手从池塘边捡起一块沾满白霜和冰凌渣子的石头，一下砸到了池塘里。 冰面碎出了一个大窟窿，无数碎冰漂浮在池塘表面。 这时候，中科院的安静彻底被打破。 无数科研人员纷纷欢呼了起来。 不少年轻的科学家，激动的趴到了池塘边上，双手捧着池塘里的水往嘴里灌。 这是地球上第一口普通水。 侯国强站在办公室窗口，看着池塘旁边互相庆贺的科研人员，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不过，虽然重氢危机有了正确的解决途径，但事情还远没有到此为止。 地球的水系统之庞大，难以形容。 一个池塘，甚至都不配做计量单位。 地球水资源大约为13亿8600立方千米，而西湖大约为1400万立方米。 而一立方千米等于一亿立方米。 如果用西湖来量度，那还得翻个八九倍才能充当一个立方千米。 所以……别说一个小池塘，让西湖来做计量单位，也差点意思。 这也意味着，虽然池塘的试验成功了，但当所有人面对整个地球的水系统的时候，就仿佛是面对另外一个课题了。 不过路再难走，总要走的，趁热打铁，在确定池塘的水源已经恢复之后，一批科研人员进行材料的创新，想办法留住更多的钫元素。 一部分科研人员则是守在池塘旁边继续观察。 他们还得看看，如果雪落在池塘之后，会不会慢慢又把普通水污染成重氢水。 这个观察比较简单，按照之前重氢水的情况来看，只要池塘里沾上一滴重氢水，那整个池塘就会被很快污染。 可让人奇怪的是，每小时水质监测报告显示，水质没有收到丝毫变化。 似乎重氢水的强感染性，消失了…… 接着，另一个对比实验提上了议程。 用一滴普通水，放在重氢水里，看重氢水是否会被净化成普通水。 这个实验是临时提出来的。 没有人知道答案，也没有人知道如果预想的情况出现的话，会给科学界带来怎么样的大地震。 第304章 科研新发现 重氢危机的变化和墨水滴进水里的效果是有点相似的。 一滴墨水滴进清水里，会将清水染色。 但如果把清水滴进墨汁，无论加入多少清水，最终也只是把墨汁稀释，而不会把墨汁清除。 重氢水和普通水也是如此。 只不过碳分子大于水分子，所以墨汁能污染清水，而清水无法使墨汁变得透明。 而重氢水则是因为抽出了钫元素，使水分子更加密集，导致重氢水变成了墨水。 因此重氢水和普通水之间，应该也存在墨水效应。 这是本很正常的现象，在现代物理的理论框架中，墨水效应是不存在逆过程的。 然而，随着实验的继续进行。 当普通水加入重氢水中之后。 一滴清水，就这么把“墨水”给清除掉了。 一滴普通水滴入一个盛满一升重氢水的容器之中，大约十分钟过后，整个容器的重氢水由上至下，逐渐被净化， 随后，科研人员将滴入容器的普通水减半，时间稍长了一些，但最后还是成为了普通水。 随后又按照这样的实验思路进行了一连串的实验。 加入容器中的普通水越来越少。 但接连几天的实验和观察过后，一个让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结论还是由中科院公布了出去。 普通水可以净化重氢水，就如同重氢危机刚开始的时候，重氢水污染普通水一样。 虽然在对比之下，速度稍微慢了一些，但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事实就是这样，它的确做到了。 这个结论出现之后，国际面上的争论声音就多了起来。 因为传染的特性在，所有不少被重氢污染折磨的怨声载道的国家，都纷纷请求华夏能够加大钫元素的投放。 而中科院的一大批院士，则是更倾向于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滴入一滴重氢水，就能把整个地球水系统全部污染。 而滴入一滴普通水，就能把所有重氢水净化。 这种双向的传染能力，可怕的让人毛孔耸立。 这个问题涉及到宇宙的基本问题——这个世界是怎么产生的。 微观粒子的堆砌组合？ 在之前的物理学界，大多人都秉承着这个态度。 但在现在，这个态度就要画上一个问号了。 从粒子角度来讲，墨水效应是不可能出现逆向过程的。 而唯一能够解释的途径，就是之前被提出，但一直没有什么大进展，甚至从物理学科抽出，发展成为数学学科的“弦理论”。 即，组成这个宇宙的最基本单位，是“弦”。 弦论的一个基本观点是，自然界的基本单元不是电子、光子、中微子和夸克之类的点状粒子，而是很小很小的线状的“弦”（包括有端点的“开弦”和圈状的“闭弦”或闭合弦）。 弦的不同振动和运动就产生出各种不同的基本粒子，能量与物质可以转化。 用弦理论来解释重氢水和普通水的互相传染问题，就相对简单。 在一盆普通水中滴入重氢水，那么这一滴“重氢水”就会成为新的震动波源，然后以滴入点为圆心，向四周蔓延。 反之，亦然。 这样能够实现墨水效应的逆过程。 可如果真的证明了组成这个宇宙的最基本元素是弦，那之前无数科研成果，都将面临着重新改写。 更不用说这些从火星提取出来的钫元素是否和地球的钫元素在同一个波段，以及用火星钫元素培养出来的普通水，还是不是地球本身的普通水了。 再加上侯国强后来想到顾知秋之前曾提出过的一个，水中含有信息的假说。 这让中科院就更加谨慎了。 如果真的按照顾知秋说的那样，水中含有信息，而且能够对人类的dna进行编码，那这个问题就绝对不容忽视了。 因此，基于这样的考量，在其他国家不断催促华夏出手解决重氢危机的时候。 中科院反而放缓了下来。 针对重氢问题，在京都召开了一场全球科研峰会。 因为火星实验基地的特殊环境无法间断，因此最有资格发言的人来不了，只能由侯国强代替进行。 各国的科研代表参加，如果按照投票表决的话，那这场峰会毫无意义。 所以，这场峰会主要是讨论问题，而非投票。 问题也很直接明了。 那就是对顾知秋的猜想进行辩证。 水中是否含有信息，以及人类的基因是否与水有关。 2023年12月中下旬，全球科研峰会在中科院举行。 讨论的内容因为提前就已经提供给了每一位参会科学家，因此所有人几乎都是有备而来。 每一个人，准备的都相当充分。 因为本就是一个猜想，再加上这个猜想实在是过于大胆，所以会议进行到半途，侯国强便开始有些妥协了。 各国代表的理由也很充分。 这个假说无论是否成立，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活下去。 重氢危机带来的地球环境问题越发严重，而且对自然的破坏速度远超预想，因此如果在一个猜想上纠结，反而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更不必说，无数生物学家掌握着许多进化论的相关证据。 虽然进化论在一些地方有失效的情况，但不可否认，在大多数情况下，它仍是占据一席之地。 相比较而言，更多人依旧认为进化论比水创造人类，更可信一些。 因此，到最后，经过中科院的研究讨论过后，一致决定暂停重氢危机的一切相关科研行动，等顾知秋结束火星环境模拟训练，再重启会议。 不过也快了，大概半个月顾知秋就能出来了，因此在中科院的盛情相邀下，所有科研人员就在京都暂时住下了。 虽然中科院招待很不错。 但所有远道而来的科学家们，还是一脸的憋屈。 他们每一个人来参会之前都准备了很多，理由也足够充分。 可到了才知道，他们的发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讨论的再占上风，最后还是中科院拍板决定。 那还讨论个锤子，直接网上通知一下算逑。 十多天的时间，天宫空间站不再向地球运送提取之后的钫元素，全球的科学家，便也只能缩在酒店里借酒消愁。 直到十二月底，中科院那边重新发起了会议邀请。 第305章 天塌下来总有人扛 中科院。 会议厅中，顾知秋和侯国强坐在台上，这架势与其说是会议。 不如说是新闻发布会。 他国的诸多科学家提出问题，由顾知秋进行解答。 从运载卫星启动，到现在这一个月的时间。 空间站中已经堆放了大量火星土壤。 按理来说如果把钫元素都提取出来的话，其实也就是一颗药丸的大小。 但因为钫元素半衰期过于短暂，一旦提取出来，很快就会消失殆尽。 而在火星土壤的环境中，这些钫元素却能长久保存。 因而，中科院也就在会议之前暂停了提取工作。 但运载火箭还在一刻不停的工作着，不到二十天便装满了天宫空间站，剩下的火星土壤只能转移到国际空间站和和平号空间站存放。 天宫空间站空间相对稍小，而国际空间站和俄国和平号空间站年份又久，载荷大不如前。 因此，看着逐渐堆满空间站的火星土壤，关于重氢危机的会议也刻不容缓了。 所幸的是顾知秋闭关在合适的时间里结束。 不然若是再过一两周，他国的两个空间站也装满之后，恐怕就不得不对这些火星土壤做出贸然的处理了。 会议厅中，顾知秋的状态较之以前改变了很多。 眼睛变得异常明亮，气色也非常不错。 倒不是说模拟火星实验舱的环境有多养人，而是一个月，五个人，十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整天做的事儿实在不多。 因此从那个封闭空间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很多。 会议开始之后，各国的科研代表率先来了个下马威，将联名状送到了顾知秋面前。 在开会之前，顾知秋听侯国强说过这件事。 所以心里也有准备。 这些代表来华的目的，就是敦促华夏尽快解决重氢问题。 在上一次会议，他们的态度就已经十分鲜明了。 如果不是侯老态度强硬的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恐怕他们少不了一顿闹腾。 顾知秋简单看了一下联名信，随后缓缓的把手指压在信纸上：“我明白各位的想法，重氢危机的确是我们的头号大敌，但我们也同样要注意避免拆东墙补西墙的问题出现。” “你们的联名信我看了，钫元素的初步试验很成功，而且我们空间站上囤积了大量的火星土壤，只要推广开来，重氢危机很快就能解除。” “但我们要知道，火星上的钫元素和地球上的钫元素是否一致，如果用了火星的钫元素，把重氢水问题解除，又出现了火星水的问题，导致地球慢慢的像火星一样成为了一颗死寂横行，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听到顾知秋的话，不少科学家都反驳道：“同样的元素，能有什么不一样，地球上的氢元素，就不是月球上的氢元素、太阳上的氢元素了吗？” “就是，合理的猜测没问题，但不应该刻意渲染恐怖思想。” “希望华夏方面放心，哪怕重氢危机解除，华夏仍旧是世界第一强国，唯一不同的，是帮助世界解决了重氢危机之后，华夏的国际认同度将会更高，而且全球的经济发展会更加迅速。” …… 顾知秋脸上有些不太愉悦了。 从这些国外科学家的口中，他隐约听出来他们话语中的深意了。 他们这是在猜测华夏为了保证国际影响力和实力，刻意不解决重氢危机。 属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顾知秋气笑了：“各位应该是了解了中科院关于钫元素的相关实验报告的，难道就这么短见吗？” 有人说：“的确是看了，普通水能够进一步将重氢水净化。” “这意味着重氢危机将会更加容易解除。” “那你们应该看到更多，逆向传播的情况之下，蕴藏着更大的威胁，”顾知秋道：“我想连我一个后生都知道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各位前辈也一定思考过吧？” 顾知秋道：“各位可以畅所欲言，至少在目前来说，我是一个坚定的反对贸然引用火星钫的人，而且很不巧，作为项目的主要参与者，我有绝对的决定权，所以各位如果真的着急于解决重氢危机，不妨先把我说动。” 众人沉默了下去。 不满的气氛逐渐在会议厅内蔓延了起来。 “整件事情全是中科院在负责进行，我们并没有参与，而且最后只有一份实验报告，就这样的情况，不知道顾先生打算让我们发表怎麽样的见解？” “更何况无论怎么议论，最后的决定权仍旧在你们中科院手中，这讨论，自欺欺人有什么意义呢？” 顾知秋压了压手，道：“希望各位能够理解，之所以关于钫元素的实验并没有下发下去，让各国的科技部门进行相关实验，其原因也是为了避免接触面太广，出现什么纰漏。” “不过我可以向大家保证，中科院所公布的所有内容都是准确无误的，各位在实验报告上看到的内容，就是实验的内容，绝无一点虚假。” 一名境外的科研人员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其实也不用讨论了，在上一次会议的时候，针对这个问题的讨论就已经有了结果。”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至少我们现代的科技无法进行深入研究，或许是弦理论，或许是什么更加高深的前沿理论。” “对于人类是幸事还是灾难，我们也无法预估，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我们眼前就有一个天大的灾难，我们必须去解决。” “如果是这样的话，”顾知秋声音冰冷了起来：“那看来这次会议也要不欢而散了。” “果然还是这样吗？”倭国的科研代表冷声道：“本以为华夏成为宗主国，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结果看来不过是换了另一个独裁者罢了。” 顾知秋看向那位倭国代表。 尽管已经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按理来说作为一个年龄上的晚辈，顾知秋该客气一些，但听到他的阴阳怪气之后，顾知秋也顾不上尊老爱幼了。 “不要把无知当做理直气壮的借口。” “你不明白其中利害，就谦卑一些，认真学习。” 倭国代表气的高血压差点上来：“你……” 顾知秋双手合在一起，道：“既然重氢危机的项目要暂停，我们华夏也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充足的理由，当你们将重氢危机视作天大的事情之后，难免会一叶障目，但总要有人看到更长远一些的事情，天塌下来，总要有人扛，如果没有站出来的能力，就不要嘲笑站出来的人。” 第306章 一次意义重大的物理学大会 顾知秋将桌子一角的两份文件拿了出来：“这两份文件，一份是中科院的实验报告，一份是这一个月我们团队在火星模拟实验基地进行的理论推演。” 说罢，他看向侯国强的助手：“扫描一下帮我投影吧。” “在进入正题之前，我不妨给大家先说一个结论，地球和火星上的钫元素，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之前我的一切推演和理论都只是没有缘由的猜测的话，那中科院展开的相关实验，就是最强有力的论据。” 全场的科学家，都是当代物理学界的泰斗级别人物，诺贝尔奖得主都不下十位，顾知秋的话在这个场合下，确实显得有些过于直来直去。 不过这些泰斗们，倒也没有什么牢骚。 一个年纪轻轻就几乎凭一己之力颠覆整个物理学大厦的人，远不是他们这些老朽所能小觑的。 “好了。”助手对顾知秋说道。 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顾知秋的学术报告，全是汉字。 不过问题不大，因为这些内容如果没有第一作者的亲自讲解，恐怕没人能看的懂。 顾知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其实在对钫元素开展的一系列实验之前，中科院就通过另外的一些实验，提出了这个猜想，但因为当时只是理论行得通，而没有可信度过高的实验来证明这个猜想。” “重氢水污染普通水的过程，各位都是亲身的经历者，但我不知道各位是否想过，重氢水为什么能有这么强的污染效率。” “哪怕只有0.001毫升的重氢水，也能够达到污染整个水系统的效果，这在我们现有的物理学框架里是不可能实现的。” “在之前，包括中科大在内，几乎所有人都直观的认为是一滴墨水滴入了海洋，导致了海洋被污染。” “但只是那么少的一滴墨水，能够污染整个海洋吗？” “这件事情只要我们仔细思考一下，就知道太离谱，太不可信了。” “而一切的转折，是从华夏拿到了重氢危机的第一手资料开始的。” “通过对重氢实验的数据进行分析，我们提出了重氢水的傅里叶变换模型，提出了水的性质改变是由振动频率引起的。” “也就是说一滴重氢水滴入普通水中之后，改变的并不是水的化学性质，而是振动这样的物理性质。” “但这个猜想，从提出开始，就几乎被尘封了下来，因为没有钫元素进行试验的情况下，就意味着他始终是无根之水，没有绝对的可信度。” “索性，华夏的运载卫星从火星运回来了土壤，提取到了钫元素，并且进行了相关的补充实验。” “在重氢水可以污染普通水的情况下，普通水也出现了逆污染的过程。” “这就意味着，改变水分子振动波频的猜测，是正确的。” 顾知秋看向整个会议厅：“到这里，我想各位都是已经知道的。” 整个会议厅中，所有科学家都屏息凝神的听着顾知秋在台上发言。 聚精会神。 顾知秋道：“那接下来再从这些已知的内容上继续延伸。” “与其说重氢危机让我们知道了水分子的改变是由振动波频的改变而产生的，倒不如说，重氢危机告诉了我们组成这个宇宙的最基本单元是弦。” “当然，弦这个东西也只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人为定义的物质。” “它可能不是一根线，也可能不是一个面，他的形态我们无从得知，但我们可以确定的是，整个宇宙，都是通过这一系列弦振动而产生的。” 当顾知秋贸然的对宇宙的本质作出定论的时候，在场的很多科学家很快便发出了异议。 “这样的孤证是没有意义的。” “按照你这样的说法，我们人类也是弦振动产生的了？” 一些现代物理的忠实信徒，大多都对顾知秋的理论嗤之以鼻。 但一些研究理论物理的前沿物理学家，则大多都保持沉默。 弦理论最早的源头是量子力学，只是作为理论物理中的理论物理，在人类之前的科研水平中根本无法验证，所以才慢慢纳入了数学体系。 而顾知秋的一系列猜想，无疑是对量子力学的极大补充。 “当然不是孤证。”顾知秋解释道：“根据弦振动理论，双缝干涉实验能够得到完美的解释，我们可以得知，为什么在观测的情况下，人类看到的光子分布情况和非观测情况下是不同的。” “我想心，相比较弦理论，光子具有智慧这个猜想，更加不可信吧？” 会议大厅中沉默了下来。 甚至很多科学家已经忘却了这个会议的初始目的是什么。 顾知秋接着解释道：“如果光子是由弦组成的，那在观测的情况下，就意味着有新的弦振动加入其中，导致光子的原本弦振动波频发生改变。” “也正是这样，出现了双缝干涉实验的异样。” 不少科学家眉头紧皱，心中的物理学大厦动摇的越发厉害了。 但顾知秋自然也不可能到此为止。 “在前段时间，中科院进一步证实了量子缠绕。” “量子的超距作用，我想各位都听说过，”顾知秋道：“每一个粒子都能找到相应的反粒子，无论这两个粒子距离多远，当一个粒子的自旋方向向下，那么另一个就会立马向上，当一个粒子突然转向，另外一个粒子也会在同时发生相反的转向。” “量子的超距作用作为量子通信的基础，虽然人类无法研究其缘由，但至少我们是观察到了这样的现象，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现在，在弦理论的支撑下，我们知道了缘由。” “绳子有两端，我们看到的粒子，或许只是这个弦的其中一个端点，另外一个端点，就是反粒子。” 量子物理学家，2022年诺贝尔奖得主约翰·克劳泽激动的站起来发问：“这个也是猜想，我们有没有办法真正的验证反粒子？无意冒犯，只是这对量子力学十分关键！” 顾知秋道：“不是猜想，在奇点实验中，我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应用了弦理论、量子缠绕，并且在没有人意识到的情况下，验证了弦论的粒子和反粒子效应。” 第307章 解决所有异议 顾知秋声音落下，所有人便都沉默了。 因为局限于现代物理的科技水平，因此无法形成一套具有足够认同性的论文阐述。 以至于所有推论都具有一定的间隔性，而中间填充的信息，大多来源于猜想。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中科院进行的这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试验中，已经形成了一个新一套物理体系的骨架。 从最微观层面阐述宇宙的基本组成单位。 随之而来的，是整个物理大厦的推翻重建。 这些早已着作等身的物理学界泰斗们，此时集体失声，说不出一句话来。 饶有一两个嘴硬的，自欺欺人的喃喃道：“说到底，还是猜想……” “什么是猜想，什么是编造？”顾知秋道：“你要知道，现代物理的一系列理论，都是依托于组成这个宇宙的基本单位是粒子这一概念而产生的。” “故而，物体坠落，你会坚定的认为是物体受到重力下落。” “所以，这些我们将其认为是常识的事情，说到底，也是建立在一个基础猜想上的一系列猜想。” “而如今粒子论被驳倒，那就意味这原来的猜想是错的。” 顾知秋知道说的太直接，会让很多物理学大牛们心里不好受。 但面对物理改革，就要如此大刀阔斧。 以至于现在会议的主体，也从重氢危机转移到了新旧现代物理体系的革新上面来。 不可否认的是，人类在原来的传统物理和现代物理体系中沉浸了太久，这两大体系已经左右了人类的认知和尝试。 新的体系诞生，很难被所有人接受。 比如说你解释球会坠落，甚至都不需要用什么物理学理由，只说一句常识就可以了。 但在新的物理体系之下，你要告诉他物体是由无数弦组成的，而引力波扰动了这些弦的波频，从而导致其按照弦轨道开始运动。 当他问你那位什么我会感受到重量，你要告诉他，这是物体弦波和你身体的弦波相互扰动而产生的重量、热量等一系列性质。 其实就连你感觉轻重、感觉冷热，也是认为造出来的形容词，实际上这只是弦的一系列互相作用。 甚至连亲情、爱情，也只是弦的相互作用。 这你别说这些坚定的现代物理拥护者们，就连普通人，他们也很难接受。 但顾知秋却无比坚定。 现代物理陷入瓶颈，总要有人踏出这一步。 “不过庆幸的是，大家不用过于悲观，”顾知秋明白在，在给予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之后，务必要给他们一颗糖吃：“就像传统物理向现代物理过渡时的情况一样，有很大一部分的理论，只需要简单的调整，甚至不需要调整。而且这件事情无疑是十分漫长的，我们未必要完全推翻重来，我们可以找到限制住现代物理进一步发展的领域，然后对这些领域率先进行革新，至于无关紧要的领域，我们可以先不做处理，或者留给后来的无数学子们进行研究。” 当提到只初步革新一些领域之后，这些物理学界的大牛们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但该怎么革新？”有人问道。 “这也是我们建立火星实验室的目的所在。” “现在整个新物理框架，所有成果都是华夏独占，现在这个火星实验室也是，这对于其他国家的科研人员，是否不太公平了？我提议将几个科研大国的科研人员一同加入火星实验室计划之中。” 顾知秋道：“这些建议，后期华夏会考虑的。” “言归正传，”他清了清嗓子：“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在弦论物理体系之下，地球和火星的钫元素大概率会有不同的地方，而如果用不同的钫元素去解决重氢危机，得到的水资源，或许也与人类日常生息所使用的水不太一样。”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很难估量后果。” 关于水是否会编译dna的事情，在会议上已经和这些大牛们提过，虽然这个的确是彻头彻尾的猜想，但随着弦论的验证，顾知秋越发觉得这个猜想并非空穴来风。 而在刚才的铺垫之后，到现在，所有人的反对声音便也没有在那么强烈了。 重氢危机虽然会导致地球冰封，但在这几个月的中微子基建项目进行之下，虽然日子依旧难过，但世界秩序也稳定了下来。 如果顾知秋所提的新的物理体系真正的落实，或许也会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一场会议就这么勉强的落下了帷幕。 顾知秋松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资料，便和侯老一同往会议室外走去。 “我们什么时候去火星？”顾知秋问道。 “运载卫星已经将实验舱降落在火星目标地点，不过按照周期，两天后运载卫星会到达天宫空间站，你们最早也得后天出发了。”侯国强问道：“在火星实验室怎麽样？” “五个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其实还好了，”顾知秋道：“钫元素应该托不了太久。” 侯老也不意外：“毕竟是关乎全球民生问题，时间久了，声音总是会按压不住的。” “如果在我回来之前，真到了不可不抉择的时候，那就把华夏水域进行密闭处理，然后用中科院原来的老办法来解决。” 侯老道：“但如果用催化剂的话，即便只对华夏的水域进行处理，也是个数十万亿乃至百万亿的投入。” 去年，整个华夏的生产总值也才刚刚突破百万亿。 这意味着，要是按照中科院的“笨方法”来，需要全国人民将自己的整整一年奉献给国家。 但关于财富，又不能这么简单的阐述。 实际上这个笨方法想要完成，需要掏空整个欧洲银行或者华夏十三家银行的总资产。 如果真的掏空了，那不是一年不吃不喝的问题，而是经济直接崩溃的问题。 但顾知秋则是早想到办法了：“别忘了，现在我们手里有钫元素，更何况，只做催化剂的原料也不是钱币，直接用钫元素去和各国换原材料也行。” 第308章 给人整自闭了 在这种非常时期，钱币的流通价值远没有货物高。 再加上钫元素又是炙手可热的资源，因此拿来交换，华夏完全处于有力的地位。 两人的交谈也完全没有多余。 在火星科研卫星升空的这几天。 多个全球线上多方会议便同步召开。 因为国家政治主体的不同，因此会议的模式也有大有小。 以第三世界为主的发展中国家，商议自己在以华夏为中心的全球贸易链中所扮演的角色。 以英法为中心的西方世界，则商议与华夏谈判局部水域的钫元素获取协议签署草案。 以丑国、倭国等很难挤入华夏全球贸易链的国家，则是商议着如何与华夏谈判，解决钫元素的问题，尽快恢复到灾前的社会水平。 在互联网通讯形式革新之后，在华夏的中微子通讯监管之下，这些会议华夏都知道。 而这些国家也清楚的知道华夏知道。 所以这些线上会议说白了只是一个过场。 会议的主要内容也不是说给参会方听的，而是给华夏听的。 火星科研以及新的未来物理体系框架会向什么样的方向发展，他们不知道。 他们甚至连入场券的资格都没有。 因此，在从华夏离开，这些政治能力远不及科研能力的科学家们，将会议的内容带回到各国之后。 各国的参议院便立马进行了研讨和商议。 会议的结果很明朗。 在重氢危机的社会秩序之下，全球科研和经济的发展命脉全部在华夏手中。 现在其实就已经能够看出来，无论是地下管道还是中微子通讯布局，以及信息工业化革命和航天工程，全部由华夏主导，其他国家几乎是停滞不前的。 现在的情况，华夏就像是翱翔在天空的老鹰，而他们，则像是在巢穴中嗷嗷待哺的雏鸟。 如果重氢危机不解除，他们一切的生活、生产都要依靠华夏来进行。 当然，谁也保不准这个雄鹰会不会把你踢出巢穴。 所以，必须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未来物理体系的创立，是一个宏大的布局，这些政客们并没有太过看重。 在现代物理的框架之下，他们已经有能力过好自己的日子。 所以只要把重氢危机解除，那一切就都能恢复正轨。 哪怕没有参与未来物理体系的框架中去，凭借自身积累的科技，不说实现自给自足，至少对华夏的依赖会降低很多。 当然，他们也了解华夏现在的实力，因此，在整个会议中，都充满了对华夏的尊重。 华夏方面。 虽然知道了这些会议，但只要他们不提，华夏自己肯定不会主动提起的。 按照侯国强和顾知秋之前讨论的方案，现在华夏上下也正加紧时间建立起一个封闭的国内水循环系统。 …… 12月中下旬。 酒泉。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以顾知秋为首的五人登上了长征载人火箭。 国内外各大媒体纷纷跟踪报道。 “这将是人类历史上首次载人登陆火星。” “据了解，本次火星登陆计划，五名青年科学家将在火星实验舱中完成多项科研任务，有消息称，本次火星科研任务，是对人类最高科技水平的一次检验，同样也是对未来科技的重要探索。” “在重氢危机影响下的今天，这无疑是人类最重要的一步棋。” “毫无疑问，现在华夏的科技水平已经达到了让人高山仰止的地步。” “华夏的强国梦想，厚积百年，一朝爆发。” 随着京都指挥台的指令下达，酒泉发射中心响起了震撼人心的倒计时。 “十” …… “四” “三” “二” “一” “发射！” 随着镜头的晃动。 长征火箭顺利升空。 全国各地的网友紧紧攥着拳头，看着手机、电脑或是电视上的画面。 这一刻，十五亿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祷。 18时38分36秒。 “长征火箭发射正常。” “助推器分离。” “火箭一二级分离。” “东风助推分离。” “整流罩分离。” “渭南usb雷达发现目标。” “东风光学雷达跟踪正常，遥感信号正常。” “青山usb雷达电遥发现目标。” …… 18时47分50秒。 “船箭分离。” “太阳帆板展开正常，座舱环境正常。” “进入预定对接轨道。” “天宫空间站完成捕获，接收对接指令。” 19时23分。 “流火号火星转移飞船检测正常。” “中继天线展开正常。” “进入预定运行轨道。” “流火号离开天宫空间站。” …… 火星载人飞船离开天宫国际空间站之后，直播画面转回京都飞行控制中心。 各大平台的同步直播间内，飘满了无数弹幕。 接下来便是为期两天的地火轨道飞行时间。 因为这条轨道是华夏首创的地火转移轨道，因此为了避免技术外泄，故而并不对外直播。 国外最想看的无非就是华夏的飞船到底是怎样将地火之间的航程缩短到两天的，可到关键时候，却丝毫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网络上不少以发达国家政府为首、大v带节奏的质疑声铺天盖地。 声讨华夏违反科技同盟条约，不共享科技成果。 而华夏就变得异常淡定。 官方人员用十分官方的话语回复道：“科技共享条约中有以下规定，对于新技术、新方法，任何国家有一段保密期，最高不超过十年。华夏秉承着互惠共赢的态度打造更加开放的世界环境，并承诺在航天技术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尽快在五年之内完成技术分享。” 这个回复太官方，以至于一眼就能看出来有多假。 一个月的火星土壤运载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而且现在五名科研人员都上去了，还说不安全，鬼才信。 不过也容不得他们质疑，因为国内的大文豪们比较直接的说明了原因： “过去，你们在华夏疆域外围上了一堵墙，卡了华夏的脖子，你们称之为科技制裁。 现在华夏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把这堵墙拆了。”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直接把这些义愤填膺的国际同胞们给弄自闭了。 第309章 关于重生的猜想 流火号飞船。 在宇阶引力切面航线上，这艘飞船如同大海中的一页扁舟。 在顾知秋的理论支持和星链卫星的引力修正之下，整个飞船以将近千分之一的光速在地火之间的引力航线上快速飞行。 克里看着窗外幽深的黑暗，感叹道：“这是人类的航行速度第一次和光速建立联系，尽管只有千分之一，但也已经是之前从未能有设想的速度。” 顾知秋躺在椅子上，目光看着飞船上密密麻麻的航行数据和驾驶舱反馈，喃喃道：“按照理论模型，沿着宇阶引力切面航行的上限速度应该是光速的二至五倍，只不过材料学的局限，导致了最大速度严重受限。” 路曼曼困惑道：“人类怎么可能超光速呢？按照相对论来说，超光速不就时光倒流了？” 顾知秋道：“按照现代物理的粒子底层框架来说，是会出现时光倒流的现象，但那并不是真的时光倒流，因为在那个框架中 ，当你超过光速，那你眼睛看到的就是过去的画面。” “物理学上对现在的解释，是人类接收到的当下信息并在瞬时完成信息处理的时刻，就是现在。” “实际上人类无时无刻不活在过去。” “我现在看到你笑了一下，实际上当你微笑的画面传到我眼里的时候，你已经笑过了，实际上当我大脑处理结束，得到了你在笑的反馈的时候，你或许已经不笑了。” 顾知秋喃喃道：“说超过光速就会时光倒流，实际上是一个经典的谣言了，在这个熵增的世界根本不可能回到过去，哪怕你以数百倍的光速，追上了一千多年前从地球上发出去的光线，那你看到的，也只是南北朝隋唐时期的画面，你并不可能参与其中，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所以，用粒子为底层逻辑物理体系是不可能实现时光倒流的可能的。” 克里提了一嘴：“那如果用弦论来解释呢？” 顾知秋沉默了半晌。 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例子。 在过去，因为一直在不停的科研科研，他并没有思考自己重生的原理。 他甚至在心里将这件事看作玄学来对待，因为在现代物理的框架之下，重生是不现实的。 但直到新的未来物理体系提出，弦论得到了可靠的实验印证之后，他才第一次思考自己的经历。 重生，是否真的有科学依据呢？ 顾知秋猜测到：“如果用弦论来解释，按照理论数据是有可能时光倒流的。” “人造奇点实验的成功，证明了弦的坍缩特性。” “量子缠绕现象，证明了物质和反物质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整个世界都是无数根弦的震动而产生的一个弦宇宙。” “常规的弦震动是符合熵增定律的，但也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坍缩。” “按照正常来说，无数条弦互相影响，波频会不断的受上一个时刻的波频影响，从而不断的演化出下一个时刻的波频。” “就仿佛下雨的池塘，他的波纹随着雨滴的增多会越发的不可控和复杂，几乎不可能重复。” “但当这个池塘出现了坍缩，所有物质重新洗牌，原有的水波消失，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平静的水面，这个时候是有可能出现重复的波频。” “这个该怎么解释呢……” 顾知秋停顿了半晌，在思考一个能够通俗易懂的阐述案例。 “就好像人类经常会有的一种错觉，就是当你看到什么画面，或者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突然愣了下来，意识到这件事情自己曾经似乎做过，或者这个画面自己曾经见过。” “在过去的粒子基础物理体系中，这个现象是无法被解释的，但在弦论物理中，就很简单了。” “在曾经的某一个时刻，组成个人的无数弦中，出现过这个波频。” “而因为坍缩，这个波频受到了一些阻碍，导致滞后了一些，以至于让你又经历了一次这样的波频，这才产生了不知从何而生的熟悉感。” “而时光倒流，则需要组成整个宇宙的弦出现坍缩。” “这样会将这个世界很长一段的波频清除……”顾知秋解释道：“当这个世界查错机制生效之后，再次读取，就回到了消除前的频段。” “于是就时光倒流了。” 等顾知秋说完，飞船上其他几人已经有些陷入了逻辑的死循环之中。 不过顾知秋这会儿反而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如果自己的重生是因为这个宇宙经历过一次巨大的坍缩，那会清除多久的波频？ 为什么会在2023年？ 这个节点宇宙发生过什么？ 这个宇宙发生过几次坍缩？ 而且重生过后，整个宇宙的波频只在这个节点发生了重置。 在这个节点之后，一切的事情都没有按照原来的剧情进行发展。 这是否意味着这个宇宙有一套依托于坍缩为基础的修正程序？ 那怎麽样才能触发宇宙进行修正？ 坍缩的具体现象是什么样的？ 无数的疑问，将唯一一个逻辑还算清晰的顾知秋，也给弄得有些迷茫。 对于这个宇宙的困惑，无疑是新的物理体系需要解决的终极目标。 陷入逻辑死循环之后，时间过得出奇的快。 地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这时候就只有大米一般大小。 “还有十一个小时就可以到火星了。” 克里道：“一束光从地球到火星要五分钟，我们什么时候材料能够维持飞船光速运行，那我一定在火星盖一个度假别墅。” 杜共龙道：“本来以为这么快的速度航行，身体会有很大的反应，没想到……似乎没什么影响。” 顾知秋道：“因为现在的飞行模式和之前的工质飞船不同。” 之前的飞船以燃料提供推力，在太空这种几乎无阻力的环境下飞行，推力越大，人体所承受损伤就越大。 但依靠引力波的流火号飞船则是按照引力波进行飞行。 一个很直白的解释，就是过去的飞船增加速度以缩短飞行时间。 而引力飞船，靠缩短距离，来缩短飞行时间。 第310章 尺缩效应 传统物理给人类打造了一套自圆其说的认知。 后来经过几百年的发展，这些认知被人当作了真理。 就比如距离。 如果按照传统物理的认知来看，地球到火星的距离是固定的。 如果拉近距离，似乎要把火星拉到地球周围。 的确，这是一个途径。 在星链的底层逻辑与宇阶引力切面提出之前，人类是这样做的。 火星和地球的运转轨道是一个椭圆，且近似看作在一个平面上。 于是，在两者不断运动的过程中，会有一个远地点和一个近地点，比如说两颗行星都运行到了轨道的同侧，这样登陆火星的路程就得到了大幅度缩短。 所以很容易发现，各国探索火星，几乎都是在同一个发射窗口期。 而这个窗口期是五年。 也就是说，在往常的情况下，地球和火星，每五年会出现在同侧。 人类总是惯以偷懒，并将科技的进步归功于偷懒这个天性上。 且不说这个民科的说法是否具有说服力，总之，顾知秋是坚决的反对者。 人类的科技之所以进步，就在于人类和其他动物不同，人类善于与天斗争。 靠天吃饭的日子很不好过。 所以这是宇阶引力切面得以提出的主要原因。 宇阶引力切面的理论，完全凌驾于传统物理框架之上。 这里可以提出一个思考题，什么是距离，如何判断距离的远近。 人类直觉对距离的判断，依靠于目测。 这是传统物理诞生的基础——观察法。 但无数科研探索不断的惊醒着人类，我们所看到的，未必真实。 第一次颠覆牛顿绝对时空观的人，是爱因斯坦。 相对论的尺缩效应是相对论性效应之一。 顾知秋对爱因斯坦有绝对的尊敬，因为他的理论萌芽和基础，便是相对论。 但不可否认的是，爱因斯坦帮助他扩宽了思维，但这位未来物理体系的奠基人，并没有能够完成对未来物理体系的彻底构建。 尺缩效应如同一柄利剑，将绝对时空观的传统物理彻底打下神坛。 但很遗憾的是，爱因斯坦只是阐述了尺缩现象的原理，并没有能够阐述其原因。 甚至在很多后世的科学家看来，爱因斯坦毕生都在否认量子物理，似乎成为了他的黑点。 可在未来物理体系即将浮出水面的今天，恰恰证明了爱因斯坦的前瞻性。 他的判断没有错，只是他所在的世界，太局限。 那是一个刚刚打破传统物理体系的时代，而想要直接跨过现代物理，提出领先两个时代的未来物理体系，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旧坚持着自己的前瞻理念，已经极为不俗。 也终于，在现代物理大厦岌岌可危的今天，他所未能完成的事业，终于将要继续书写下去了。 相对论的尺缩现象原理其实十分简单。 人的视线是有滞后性的。 这在前面已经简单提过，你看到路灯亮起，其实路灯早已经亮起，只是光在短暂的时间之后传到了你的眼睛里你才得出了灯亮了的结论。 而尺缩效应也是如此，一个尺子的长度，自然是从起点和终点判断。 静止情况下观察者和尺子，无论在什么位置，通过光程差计算，总能得到一个固定的尺子长度。 而一旦运动起来，事情就变的复杂了。 如果你和尺子有同样的运动趋势，保持相对静止的话，光程差不会有丝毫变化。 但如果相对运动，随着相对速度的差距增大，尺子起点和终点所传回的时间间隔被不断压缩，通过复杂的光程差计算，就会发现，尺子居然在缩短。 这是相对论很有趣的思想实验。 顾知秋之所以将它的原因和原理做了非常明确的区别，就是因为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解释中，只是通过原因首次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造成了一次覆盖所有科学家思维模式的思想风暴。 而真正的原理，其实比相对论要精彩的多。 对于尺缩现象的补充解释，得益于顾知秋对宇阶引力切面的探索。 而顾知秋对于暗物质的研究，起因也是因为宇阶引力切面。 从刚才的阐述，很容易发现，哪怕尺子在光速移动，只要人和尺子以同样的速度相对静止，那尺子长度就应该不变。 如果用未来物理体系来阐述，需要引入一个无数科学家闻之色变的概念——暗物质。 以及一个理论层面的介质——路径。 然后再对尺缩效应进行阐述。 人类看到一个物体，意味着目光需要走过一定的“路径”。 就比如你看手机的时候，屏幕的光到你的眼睛，就是路径。 那这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这个路径是怎么样的？ 走的是直线吗？ 为什么走的是直线？ 光子是否有重量？ 如果有重量的话是否应该是抛物线？ 如果是抛物线的话，是否我们看到的距离，其实比实际的要长？ 如果你开始这样思考了，那恭喜，你已经一只大拇指踏入了未来物理体系框架之中了。 实际上，这些问题都是切实存在的。 路径并不是一条直线，而且随着重力、电磁力、强相互作用力的影响，路径甚至会被压缩。 而顾知秋在提出宇阶引力切面的时候，便将这些原因引入到了一个罪魁祸首身上——暗物质。 很多人可能会好奇，前面说重力、电磁力、强相互作用力，怎么一言不合突然把话题扯到了暗物质身上？ 那如果说， 暗物质其实就是四大基本力呢？ 或者说， 四大基本力就是暗物质的表现形式呢？ 这个概念很颠覆，但随着现代物理越发不足以支撑快速的科技发展，顾知秋颠覆的猜想就距离证实越来越近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行星的运转，人们总是习惯用几个小球在海绵上的运动来形容行星的运动原理。 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海绵是什么东西。 当量子力学不断的将四种基本力的基本粒子验证之后，人们才突然意识到。 人类对于引力、电磁力、强弱相互作用力的研究，原来从一开始便错了。 第311章 降落火星 暗物质作为更高维度的填充，普遍来说只能用数学语言进行阐述。 如果要给生活在三维空间的我们介绍的清清楚楚恐怕很难。 如果削弱几个纬度，倒也可以简单的说道说道。 首先，想像一个平面，面积无穷大，将这个平面命名为暗面。 在完全没有任何外界条件的影响下，暗面就如同一个平静的水面，或者如同一张平整的白纸。 然后，宇宙开始演化。 在这张白纸的某个位置，出现了一个奇点，这个奇点有着无穷大的质量和引力。 就仿佛有一个笔头插在了白纸上，然后开始不停地把白纸往这个点上拧。 这个过程维持了很长时间，一张平整的白纸，差点被拧成了一朵玫瑰花。 这个时代称为宇宙诞生前的玫瑰纪元。 如果从宇宙之外看我们这个宇宙，一定美的不可方物。 当然，玫瑰纪元没有维持太久时间。 在这张白纸拧巴到了上限的时候，哪怕是无穷大的重力和引力，也无法再将这张白纸分毫了。 于是，就到了一个新的纪元——宇宙大爆炸。 宇宙奇点所凝聚的无穷大的引力瞬间释放，这张被压缩到极致的白纸，也开始以难以估量的速度迅速展开。 人们将宇宙展开到现在，定义了一个时间，138亿年。 当然，这是传统物理和现代物理体系下的时空观，也就以地球为观察者所定义的时间。 但如果以宇宙为尺度，通过对引力波的周期特性而定义的话，人类的138亿年，或许站在宇宙层面，不过弹指一挥间。 当然，这是未来宇宙体系的另外一个课题了。因为对于引力波的探测和暗物质的研究，顾知秋仍停留在数学模型的理论推演阶段，所以宇宙尺度下的时间该怎么定义，他本人也很难给出什么解释。 不过言归正传，当这张白纸开始展开之后，便形成了我们当下的宇宙观。 不同质量的恒星，坐落在这张白纸上，因为重力的影响，会令暗面产生一定的形变。 就如同一颗玻璃球放置在了这张白纸上，让白纸产生了一些塌陷，这就是引力的由来。 这时候，一束光从远处射来。 在平整的白纸上，光的运动其实是不值得讨论的。 但当经过这颗恒星的时候，因为白纸的塌陷，导致光的路程缩短了。 这很容易理解，当你拿起一张长宽都是十厘米的白纸，当你用力的揉搓之后，无论怎么展开，他的长度总是会小于十厘米。 关于暗物质的解释，从三维层面来解读，到这里便是尽头了。 这些无数暗面叠加起来，就是暗物质所构成的我们的宇宙。 但其实跃进到高维之后，这个问题变的复杂了不止十倍。 索性从最简单的层面来讲，也能够帮助我们认识到暗物质和这个宇宙的奇妙。 引力、电磁力、强弱相互作用力，从底层逻辑来讲，都是充斥在我们周围看不到摸不着的暗物质所赋予的。 就像水杯里的两粒灰尘。 在这两粒灰尘上可能有一个庞大的微观世界。 a灰尘上的科学家和b灰尘上的科学家展开了一次科技竞赛。 他们都想弄清楚彼此“双星”系统的原理，并分别提出了“灰尘物理体系”，依靠自己的体系，发展出了灿烂的文明。 当然，我们倒水的功夫，对于灰尘上的微观世界而言，可能已经渡过了上百亿年。 就连灰尘上的文明，也是倒满水之后才产生的。 在我们把水放冷的过程中，灰尘上的文明经历了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封建社会到现代社会的过渡。 灰尘文明经过了千万年的发展，他们突然察觉到水杯宇宙的温度正在逐渐降低。 并将其命名为——“热寂”。 一位灰尘科学家，大胆的警告整个灰尘文明，他们将会死在宇宙热寂之中。 这个言论一时震惊了两个灰尘星球上的所有人。 不过当他们发现宇宙过几千万年才降低0.1摄氏度的时候，便把这个科学家当作了疯子。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当水温到达了50度的时候，他们就被人喝进了肚子里。 灰尘上的科学家直到世界毁灭，也没有意识到其实两颗灰尘星球之所以会转动只是因为杯子里有水。 两个灰尘上之所以会诞生文明，只是因为水温到了合适的地步，而恰好这两个灰尘上有微生物。 …… 人类其实也是这样。 人类之于宇宙，就仿佛杯中的一粒灰尘。 暗物质是物理学不得不面对的目标。 因为不研究清楚暗物质，人类便不知道自己处在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因为当人类出现，就意味着这个宇宙已经到达了一个温和的温度。 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喝下去。 只有研究明白暗物质，人类才能尽可能的想办法待在水里，而不是被粘在茶杯上。 …… 航行的两天时间，待在狭小的飞船里面，什么也不能做。 但无所事事，反倒完成了一次颇具意义的头脑风暴。 别的不说，至少所有人对这次的火星之旅，更加有了目标性。 想要构建未来物理体系，就必须直面整个宇宙，而想要从宇宙的框架来探索物理，就必须要站在地球之外。 四十四个小时的航程结束。 流火号运载卫星到达火星同步轨道。 同时与萤火空间站接驳，进入降落舱。 路曼曼紧张的抓着座椅：“这就是火星吗？” 所有人都看向眼前这座被褐红色沙漠覆盖着的星球。 没有一丝生气，来之前所有的憧憬，在此时荡然无存。 当然，主要原因是这些人在来之前，还想着旅游，现在看来显然是要泡汤了。 而顾知秋的心境倒没有丝毫变化。 反而，现在的火星越死气沉沉，他反而更加感兴趣。 “地球、月球和火星，就像是太阳系三个精美的艺术品，他们之间的数据关联，让人甚至怀疑他们是人为的一般。” 克里道：“如果从数据上过来说，的确是，火星直径约为月球的2倍、地球的1\/2;质量约为月球9倍、地球的1\/9，表面重力约为月球的2.5倍、地球的2\/5。” 第312章 分工明确 一小时十五分钟后。 降落舱脱离荧惑空间站。 中继卫星将火星空间站的画面，传回了地面。 京都航天指挥中心，辅助进行火星阶段飞行任务。 看着一个雕刻着五颗金色五角星的白色降落仓，划破火星的天空。 整个华夏所有人都激动的攥紧了拳头。 整个华夏在此刻一片寂静。 只有新闻上，京都指挥中心的捷报频传。 “降落伞打开顺利。” “降落轨道顺利。” “火星实验基地降落平台运行正常。” “反冲平衡翼展开正常。” “进入自动接驳环节。” 距离火星地表最后五米。 降落舱平缓下落，火星实验基地上，一个圆形地基舱口打开。 在十四亿人的注视下，降落舱平稳对接！ “降落舱对接成功！火星降落任务成功！” 随着京都指挥中心的消息传来，所有社交媒体上一片欢庆。 直播画面切入火星实验基地生活区。 顾知秋几人从对接舱口离开，经过除尘杀菌之后，便推开了火星实验基地的大门。 “怎么一股臭味。”杜共龙低声道。 “嘘，看到摄像头和屏幕了吗？全国直播呢。”路曼曼小声提醒道。 顾知秋倒很随意：“很正常，火星基地的氧气大多靠内循环维持，这个过程中会有一定的催化剂加入，肯定不会有地球上的新鲜。” 克里道：“或许是因为飞船上的氧气太纯净了，让你忘记了空气本来的味道了。” 五人走到屏幕前，看着画面上的京都指挥中心，很是生硬的比了个心。 这是他们在上飞船前，领导就给出的任务。 说要用年轻人的方式向全球人民打个招呼。 一群直男哪有这样的本事，就算路曼曼教的再好，也表现的很违和。 “顾知秋，你们身体状况怎么样？” “很好，感谢指挥中心关心。” 接下来，就是比较漫长的来自几千万公里之外的嘘寒问暖了。 虽然顾知秋现在满脑子都是科研，但这是人类第一次踏足火星。 因此除了科研意义，国家很显然也十分看重政治意义。 尤其是在地球现在的情况下。 华夏的科技越领先，越能把华夏的国际地位扎根的更深。 差不多十几分钟，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火星的情况和实验基地的各项参数之后，顾秋等人才终于得以自由活动。 火星实验基地一共有几大板块。 实验板块，生活板块、外环境和再循环板块。 实验板块分为微物质实验室、有机实验室、物理实验室以及地质实验室。 所有实验室由多个大型实验舱拼接而成。 生活板块则是衣食起居，以及日常锻炼娱乐和向地球汇报工作的地方。 但其实除了门口的狭长空间之外，生活区就没有摄像头了。 一方面远距离传输，尽管有星链作为中继卫星，但能够传回地球的数据依旧不大。 哪怕一个摄像头的画面，也得压缩到720p才能够流畅直播。 降落火星第一天。 所有人熟悉火星实验基地。 简单吃了一顿并不可口的火星餐之后，众人便纷纷坐在了窗前。 火星。 所有人看着荒芜的星球，很显然跟他们所有人预想的差距都太大。 “这里就像是被剥了几层皮的地球。” “火星实验基地建立在火星河床之上，我们脚下的土地，原来应该是一条泾流，原来满是淤泥。”克里饶有兴趣的介绍道，他是为数不多的没有对火星失望的人。 所有人看着窗外的火星地面，看着像石头一样的土壤，很难和淤泥联想起来。 “我需要对火星的土壤进行采样分析。” 克里道：“队长，我认为我们第一次到达火星，应该在这座星球上散散步。” “可以，”顾知秋想了下：“但不能太远。” 在整个火星实验室各个区域，都挂着一个钟表形状的东西。 那是火星钟，能够随时反应火星的时间，以及对日出和日落的报时。 来火星的第一天，他还是不建议夜不归宿。 毕竟零下七八十度的温度，对人和火星车都是一个考验。 火星车的主要能量来源还是太阳能，但火星的太阳辐射是地球的一半，这就意味着火星车基本上很长时间都是欠能状态。 虽然有辅助核能可供选择，但火星车多用一些核能，实验基地就会少一些核能。 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可不是长久之计。 有了顾知秋这么一个精打细算的队长，其他人也就放心了。 虽然啰嗦是罗嗦了一些，但至少靠谱。 众人坐上火星车，随后便从外环境实验舱开启了第一次火星散步。 其实透过窗户看到的一闯风景，和身处火星看到的风景是有很大区别的。 火星车开出去三四公里左右。 所有人看着广袤的平原和远处连绵不绝的荒芜山脉，其实也不失为鬼斧神工。 克里的目光倒没有看风景，而是通过车载探望镜不断的观察着周遭的地质，然后操纵着机械臂不断的采集火星土壤。 “你们看这个，有一个圆润的鹅卵石。” 顾知秋看向车载画面，从鹅卵石的纹路上，能够看出来有很明显的被冲刷过的痕迹。 “其实根据河床的陡度和宽度，以及鹅卵石的大小，就大致可以推断出来曾经流经河床的水的力量，从而判断出水流量多少。” “但火星上曾经有水的存在已经是公认的了。” 克里道：“所以得找一下水为什么会消失。” 沈千澈补充道：“你在寻找的时候顺带帮我找一下，看有没有钫元素结晶。” “你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收集的吗？”克里看向顾知秋。 “我主要是对新物理体系的验证，”顾知秋轻轻揉了揉路曼曼的脑袋：“你帮我记录一下火星车的运行数据以及压力数据。” “好的。”路曼曼急忙领命。 克里又看向杜共龙。 “我……”杜共龙道：“你帮我找一下看有没有有机物，或者化石。” 说完，他又道：“我的研究和火星实在没什么关系，你们就忙你们自己的就好。” 第一次外出，基本上所有人的分工就已经妥当。 对火星土壤很感兴趣的克里负责采集。 其他人就可以安心的欣赏火星风光。 火星虽然距离太阳比地球更远，但因为没有大气层的存在，因此实际上亮度并没有减弱太多，估摸着就在地球亮度的一半到三分之二左右。 就在所有人都在悠闲的欣赏这颗孤独星球的时候，来自西方的克里嘴里传出了一句悠扬的华夏话：“卧槽！” 第313章 火星科研任务 “怎么了？” 听到克里的国骂，顾知秋等人急忙围了过去。 “等等。等我一下……” 克里满脸震惊的从车载探望镜前离开，然后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元素分析仪前。 啪嗒啪嗒、 只见他手指飞快的敲击了一段时间，然后又拿着打印出来的报告单，仔细观摩了起来。 半晌，他瞠目结舌的看着顾知秋。 “知秋，你看……” 顾知秋微微皱眉：“出什么事了？” “火星表面的钫元素光谱和地球不一样……还有，我在火星表面……发现了……水蒸汽。” 顾知秋拿过报告，仔细的看了起来。 “有0.05%的水蒸气存在么……” 顾知秋喃喃道：“按理来说不应该的。” “千澈，你对土样中的水蒸气进行分析，”他急忙吩咐道：“曼曼，你继续采样，克里，你把其他元素也分析一下。” 说完，顾知秋便拿着报告单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同时调出了中科院的数据库，将之前在地球上的几次测算结果进行了比对。 “是重氢水。”沈千澈很快拿着分析结果走了过来。 顾知秋看着两份数据眉头皱的越发凝重了：“你看克里的这份元素分析报告，这里面的水蒸气密度还没有达到重氢水的密度。” “我也发现有点问题，”沈千澈说道：“因为火星钫元素之前很稳定，但在我们采样之后，他开始衰变了。” “也就是说，我们人为干涉之后，他才出现了该有的物理特性？” “你这样说主观性太强了，”沈千澈摇了摇头：“准确的说钫原子之间互相黏连，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共价键，当钫元素覆盖在整个火星表面之后，作为一个整体，他的结构会十分稳定。” “但当我们采样之后，将这个稳定的结构打破了，采样上来的钫结晶出现了边缘化状态，这是导致衰变的主要原因。” 沈千澈说完，克里也把进一步的元素分析完成了。 “知秋，你看一下。” 顾知秋把克里的数据也接了过来，随即，整个人便沉默了下去。 所有的元素均发生了改变。 但比较诡异的是，当克里的所有元素密度融入叠加方程之后，最后算出来的总质量，和采样样品的总质量是不同的。 也就是说，质量守恒定理，似乎在火星上不灵了。 “知秋！”路曼曼喊了一声：“千澈克里，你们也来看一下，这个采样的地方，钫元素是不是由自动愈合了？” 顾知秋等人急忙走了过去。 在微观显示器上，在刚才采样的地表上，一些类似水流一般的共价键结构如同织布一样向外蔓延，最后将那一块采样的窟窿给补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克里有点蒙圈了。 因为他从未预想过，元素居然会像生物一样愈合。 “克里，穿上宇航服，跟我出去一下。” “你们要干嘛？”路曼曼担忧道。 火星的诡异，已经逐渐让人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了。 这个死寂的星球，给人一种物理学上的恐怖感。 “去做一个实验。”顾知秋在火星车上取了一瓶饮用水，随后取了微型红外成像仪器，递给了克里：“你帮我记录一下。” 微型红外记录仪可以捕获火星上微弱的太阳辐射，从而成象，同样具有极高的帧率，在后面的科研中，是极其重要的视频材料。 “你们早去早回。”沈千澈道。 “对了，你们继续进行试验，采样的第一时间进行一次元素分析，然后等到二十五分钟之后，用原来的样品再进行一次元素分析。” “好。” 顾知秋点了点头，拍了拍克里的肩膀：“我们走。” …… 两人下车之后，呼啸的寒风便扑面而来。 火星平均温度只有零下五十多度，到了晚上，更是可以达到零下七八十度。 而且时常会有风暴出现，因此每一次外出，都需要火星同步卫星评估天气情况，确定安全之后，才允许离开基地和火星车。 顾知秋提着一瓶纯净水，在距离火星车两米多的地方停了下来。 随后指着右前方半米的地方：“把成像记录仪放在那里，确保我的试验范围都在镜头的成像范围之内。” “ok。”克里比划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然后就安静的设置起了成像仪。 笨重的火星外出服融合了恒温和呼吸系统，整个人显得十分臃肿。 所以在操作起来，稍微要比预想的耽误一些时间。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左右，克里道：“好了。” 顾知秋道：“检查一下，镜头和地表是否水平。” “水平了。” 顾知秋在面前画了一个半径而是寸的圈：“这里面的画面都能拍摄到对吧？” “是的。” “好，你在那儿尽可能不要乱动，不要激起什么尘土，避免影响实验的准度。” “好的。” 顾知秋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拧开了瓶盖，将瓶子里的水缓缓倒了出来。 倒出一多半之后，他便把瓶子放了下去。 然后目光凝重的盯着地上的水。 现在零下三四十度的低温，液体水很快凝固干涸。 火星上的水其实并不少，但大多都在两极以冰盖的形式存在。 类似地球的南北极。 之前的火星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 而他知道的是，现在的火星赤道附近的环境，就和地球的南极差不多了。 甚至地球南极的平均温度才只有零下二十五摄氏度。 火星表面上的水全部结冰之后，顾知秋又等了三分钟，随后拍了拍地面：“好，结束。” 克里急忙关闭了成像仪：“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实验吗？” “别着急，这个就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了，走吧，回去。” 顾知秋和克里重新回到火星车。 在车上，沈千澈也已经重新得出了两份分析报告：“知秋，刚采样和静置二十五分钟之后的样品，元素光谱都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总重减轻了多少？” “没有变化0.351克，和钫元素的衰变比例正好对应。” “也就是说钫元素衰变了之后，他的质量正好减轻了一半，而在衰变的同时，也影响了所有元素？” 第314章 地球物理大厦，在这一刻坍塌 “从实验数据上来讲，是这样的。”沈千澈道。 “先回基地吧。”顾知秋说道。 杜共龙驱车返回火星基地。 而顾知秋则继续拿着几份元素分析表单看了起来。 刚刚挖掘出样品时候的元素光谱图和静置二十五分钟之后的变化异常明显。 其中有一些是变化之后和地球上的元素光谱一样。 有一些是有出入的。 这让顾知秋看着茫茫的火星大地，有些茫然。 “覆盖在火星上的钫元素，到底是有什么意义呢？” “在取样之前，是没有检测到水蒸气存在的。”听到顾知秋的喃喃自语，路曼曼开口说道。 “你说钫元素会不会像是一张保鲜膜，把整个火星给包裹了起来？” “保鲜膜？”顾知秋道：“不清楚，但如果是保鲜膜的话，那为什么钫元素衰变之后的一半元素，和地球上的元素光谱一样呢？” “地球上的钫元素虽然很少，但在地球上是有自然存在的，所以可能地球一些元素是受到了钫元素的衰变影响的。” “这么说虽然有道理，可火星钫元素表现的形式怎么和地球那么不一样。” “是的，精妙绝伦，”沈千澈道：“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就像是一个生命体一样。” “看来我们有的探索了。” 回到基地之后，沈千澈他们负责对样品进行进一步分析。 顾知秋和克里则是回到实验室，对成像仪中的视频进行研究。 高频拍摄之下，五分钟的视频长度，足足拉长到了六个半小时。 顾知秋一边拖着进度条，一边盯着屏幕，走走停停。 沈千澈和杜共龙他们把收集到的火星土壤放在基地中的精密分析仪器中之后，就也往独立实验室去了。 精密分析的时间要比车载分析仪耗费时间的多。 这段时间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干等着的。 只是当他们走进实验室之后，便看到坐在椅子前，异常严肃的顾知秋。 “有什么发现吗？”沈千澈问道。 “还在看。” 克里苦笑道：“发现倒是没有，不过这才刚到火星，就出现了一堆问题了。” “过去的火星探测车，检测到的大多数据，和人类自己看到的数据，大多是不同的。” “这就很奇怪了。” “没什么奇怪的，”顾知秋道：“人类最早的火星探测车是在1997年，但是直到2015年，人类才通过探测的除了火星表面有地下水和地下湖泊的存在。” “毕竟火星距离地球太遥远，而火星车的探索能力十分薄弱，远不及人类，所以这二十年，对人类来说很久远，但对于宇宙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很多科研成果，还是等着人类自己来发现。” 沈千澈问道：“你们去火星车外面做的是什么实验？” 克里耸了耸肩，指着屏幕：“结冰实验。” “放大一些。”顾知秋提醒道。 克里也不再闲聊，开始摆弄起了成像仪的参数。 随后将画面调制到了次微观层面。 有些结冰的冰晶已经逐渐开始出现。 顾知秋将进程拖进到四个小时二十三分钟的位置。 到这里，整个水面的结冰过程，就十分清晰的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最先出现冰花的是接触火星地表的纯净水。” “然后上表面开始出现冰花。” “表面的冰花没有下沉。” 杜共龙道：“那是不是说我们对火星的钫元素有误解？” “别着急。” 成像仪因为是贴近地表拍摄，所以画面上主要视图相当于水面的侧视图。 在目前看来，所有的结冰过程，是符合地球上的物理法则的。 但顾知秋觉得，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上表面出现冰花之后，接着是侧面边缘开始出现冰花。 这也很正常，最先与冷空气接触的会先一步凝固。 而表面无疑是最先结冰的。 只是当表面全部结冰之后，画面开始变得不再那么正常了。 边缘的冰花逐渐开始蠕动，然后倾斜着落入了底层。 接着，边缘继续凝结出冰花，然后开始蠕动到底部。 紧接着。 上表面的纤薄冰层，也开始蠕动。 那种感觉就仿佛一大块冰面逐渐崩裂一般。 从中心区域逐渐开始溃散，然后碎成无数纤薄的碎片，跌落水下。 只不过在上层的冰片跌落的同时，新的冰层重新形成。 从此，于是一层一层的坠落，一层一层的凝结。 当整个水面冻住的时候。 也就形成了类似“千层饼”的冰页结构。 看到这儿，所有人便沉默了。 “这是……把纯净水变成了重氢水吗？” “从地球带来的纯净水可都是专门挑选的普通水。” “有些奇怪，中科院的实验证明，火星提炼的钫元素能够把重氢水变成普通水，可为什么火星上钫元素怎么又把普通水变成了重氢水？” 顾知秋沉默了下来，随后把画面又倒退了回去，重新看了起来。 “已经很明显了，”克里悲观道：“我们彻底失去方向了。” “重氢水变普通水，普通水变重氢水，火星钫看来并不是解决方案。” 顾知秋没有罔下判断：“这次看瓶子里的水。” 所有人者才意识到，在那一滩水旁边的瓶子里，顾知秋还刻意留了一小瓶的水，正好可以做对照试验。 “考虑的很周到，”沈千澈道：“这个瓶子是密封的，没有受到火星钫元素的污染，是个非常不错的对照组。” 所有人重新回到四小时二十三分钟。 开始的凝结步骤，和火星表面的那一滩水没有区别。 先是底层，然后是最上层。 这都正常，重要的是接下来边缘部分。 所有人屏息凝神的看着视频画面。 看瓶壁上逐渐凝结了冰霜。 然后所有人都把心脏提到了喉咙眼，等待着接下来，这瓶子表面的冰片是否会坠落在瓶体。 终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瓶壁上的冰花逐渐脱落，如同秋后的落叶，缓慢的飘落到了下去。 然后沉入海底。 看到这儿，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 克里和沈千澈等人都满目惊恐的看着屏幕上的次微观画面。 顾知秋神色凝重，紧紧捏着手指头，心跳骤然加快了起来。 第315章 弦论的准确性 “这怎么解释？”沈千澈看向顾知秋。 顾知秋站起身来，看着偌大的屏幕。 瓶子里的水并没有被钫元素污染。 因为没有直接接触。 但当它出现在火星环境下，竟也出现了沉冰的情况。 顾知秋扶着桌子，皱眉思索了半晌，尽可能让自己的思维平复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马上组建中继卫星网络，与中科院取得联系。”顾知秋沉声说道，随后夺门而出，向独立实验室走去。 所有人看着冲出去的顾知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有克里一人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手指飞快的拨动着。 脸上隐约猜到了什么。 “事情恐怕不简单了。”克里啧了咂嘴，目光也变得尖锐了起来。 “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众人急忙问道。 “这个实验是一个有力的证据，”克里补充道：“关于物质本质的证据。” 对照试验很简陋，但从某些角度上，也足够证实物质的最基本状态是粒子还是震动弦。 一个开放实验，一个隔离独立空间，其中的水的特性发生了同样的变化，从一定程度上来讲，印证了顾知秋弦论的正确性。 外部粒子无法作用于隔绝独立空间，但是有一定波频的震动弦，却可以通过震动，影响水的特性。 这个现象在之前的地球上并非没有人发现过。 比如一束光，可以穿过玻璃或者其他高密度的透明高分子材料。 但不可以穿过同样高密度的非透明材料。 这个现象其实很常见，但很多人并没有当真。 当光可以透过玻璃，而不可以透过墙壁的时候。 在凝聚态固体物理上，他们解释的原因是玻璃是非晶，它的格波不能和光波产生耦合，因此无法吸收，也就是被透过了。 而墙壁有一部分晶体结构，长光学波部分会和光波耦合引起共振吸收，不同晶体吸收光的频率不一，墙壁又是混合物，所以导致光无法透过。 但当光可以透过透明玻璃，但无法透过黑色的玻璃的时候，原本看上去拗口可信的理由，又变的解释不通了。 对于同样的过程，按理来说应该用同样的道理来解释，如果玻璃和墙壁用光波耦合解释，到了透明玻璃和黑色玻璃的时候，又转向从光的粒子态和波态解释。 给人的第一观感，就有些牵强附会。 所以，要想用单一的理论来解释光和介质的关系，那在火星试验之后，现在看来最合适的，就应该是顾知秋提出的弦论—— 光是电磁波，当它入射到任何介质或在介质内传输时，实际上是介质中的微观粒子吸收了它的能量，发生电极化与受迫振动，形成电偶极振子，振动的电偶极子又发出次波。 光透过玻璃，其实我们看到的透过的光已经不是原来的光，而是玻璃内部微观粒子在入射光作用下发出的散射次波。 由于各种介质内微观粒子振动的固有频率不同，就呈现出不同的散射特性。 根据maxwell方程组和电磁场的边值关系，可以得到光在两种介质分界面上发生反射和透射（就是折射）电场强度矢量两个分量与原入射电场强度矢量的两个分量的比例关系，光矢量就是电矢量。 简而言之，就是当一束光，射到介质的那一瞬间，它的频率就开始受到介质的影响发生改变。 黑色玻璃和透明玻璃虽然分子结构相同，但玻璃原本的弦频率不同。 所以当光穿过这两块玻璃之后，出射的频率便截然不同。 透明玻璃通过干涉之后的弦频仍在人类可见光的频段之内。 而黑色玻璃，却已经干涉出了人类肉眼不可见的红外光。 也就是说，通过介质射出的光，已经不再是入射的那道光。 如果用这个现象来解释火星水试验的话，思路只需要稍微转变一下。 那就是当瓶子放在火星环境下之后，钫元素的衰变波频，已经改变了瓶子的原本弦频率。 这个瓶子还是原来的分子结构，但瓶子本身的波频，就已经因为火星环境的影响，发生了变化。 所以瓶子里的水，也不再是实验室环境下的水。 这个现象意味着顾知秋弦论的正确性，但却不仅仅如此。 顾知秋坐在独立实验室里，对弦论的一些数据进行补充推演。 因为在这个现象之下，隐藏着一个更可怕的真相。 第316章 第六次生物大灭绝 弦，影响的不是一个元素，一个单质。 而是。 整个独立系统，一整块大陆，甚至一整个星球。 如果这个宇宙万物最基础的组成部分是弦，那就意味着任何一个元素的弦频改变，都有可能产生不可估量的蝴蝶效应。 而显然，地球的蝴蝶效应，已经开始。 最终的推演结果，和顾知秋预想的没有出入。 “知秋，已经和京城地控中心取得了联系。” 门外，路曼曼轻声说道。 半晌之后，顾知秋道：“好，我知道了，将信号转接到我的独立实验室。” 没多久，在顾知秋面前的屏幕上，短暂的屏山之后，京城地控总指挥中心的画面，便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超远距离的画面传输，有着极高的延迟，尽管有中继卫星作为跳板，但仍免除不了最后五分钟的误差。 “知寒，火星科研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顾知秋目光凝重的看着画面，道：“有一些不太乐观的发现，地球方面现在情况怎么样？各国是否开始调用火星土壤来解决重氢水问题？我国的独立水循环体系进程怎么样？已经开始了吗？” 因为信号传输的限制，所以顾知秋每一次回复，都尽可能的丰富。 过了一段时间，地控中心的画面中开始传回回应。 “目前局势不乐观，丑苏和欧盟等国陆陆续续提出了许多太空计划，虽然名义上说是追赶华夏的太空探索步伐，但我们猜测这只是一个由头，真正目的还是运输火星土壤。” “存放在天宫空间站的火星土壤已经全部进行密封处理，但暂存在国际空间站的火星土壤因为我们没有管控权，所以我们只能给出警告，无法管住他们的手。” “不过现在已经陆续开始对各个入海口进行过滤处理，但在这个项目上，中科院还是保持着悲观态度，因为我们不可能保证国土之外的水完全不进入华夏，这个我们根本不可能做到。” “这个项目可以暂停了，”顾知秋叹了口气：“已经无法补救了，蝴蝶效应已经开始，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提前准备应对措施了。” “蝴蝶效应？” “当丑国那瓶重氢实验的试管破碎的那一刻，地球就已经打开了那枚不可逆的环境改变按钮，重氢水只是蝴蝶效应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加难以估量的情况出现。” 顾知秋道：“火星是个前车之鉴，我们会不断在火星进行科研，寻找地球的出路，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建议我们保持通信状态，我会将火星科研的数据及时传输回地球，麻烦地控能够将所有数据及时转移至中科院，进行参考和分析。” 突然接收到地球死刑的消息。 让京城地控指挥中心的所有人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之中。 “情况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重了？往后还会有怎么样的情况出现？” “往后会发生什么事，需要在火星上一点一点寻找答案，现在我还无法判断，”顾知秋凝重道：“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地球第六次生物大灭绝时代，即将到来。” “能否改变，我不清楚，但我认为弦论是破局的唯一钥匙。” “让中科院着手准备人才选拔吧，火星基地需要扩建，弦论和宇宙物理体系的构建也需要更多人参与。” “再或者，如果我们无法改变地球的改变，火星或许是人类生存的最后一个可能。” 地控中心询问：“那空间站上的火星土壤？” “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把那些当做商品，其他国家愿意铤而走险，我们无法阻止，但华夏之内，还是用我们的笨方法解决危机，用火星土壤换取资源吧，为后面的末日时代做准备。” “那该怎么定价？”地控中心有些为难：“那些毕竟只是土壤，很难评判价值。” 顾知秋道：“虽然是一堆土，但对那些国家来说，比金子都要昂贵，不需要有太多担心，先往高了要价，该趁火打劫的时候，就要趁火打劫。” “现在顾不了别人了，我们要先保证自己好好活下去。” 第317章 地球轮回纪元(终章) 火星上的消息终究是传回了地球。 各国在极速恶化的地球环境下，变得惶恐不安。 对于地球未来的担忧，已经彻底蔓延开来。 面对癫狂的世界各国，人类数千年形成的秩序，迅速瓦解。 中科院按照顾知秋的计划，将空间站上的火星土壤开放使用。 重氢水的问题似乎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 在各国贪婪的想用这地球最后的时光，中科院则逐步将华夏建立成为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一个从自然到工业到经济的完全内循环系统逐渐建立。 华夏已然做好了全世界仅剩下华夏一个国家的准备， 甚至是华夏也将不复存在的准备。 而破解这个死局的唯一钥匙，便留给了顾知秋和火星科研基地。 …… 火星方面并非没有进展。 顾知秋在察觉到火星钫元素情况之后，便第一时间与克里等人进行探索。 但随着研究的不断推进，内心的无助便越发浓郁。 曾经采集钫元素的位置，在约莫两天左右的时间，重新被钫元素覆盖。 就仿佛是具有生命力和繁衍能力的生物一般，进行着让人瞠目结舌的修复过程。 没有人能解释这些完全不具备生命特征的无机物是怎样完成的修复功能。 只有顾知秋待在实验室中，目光呆滞的看着显示器上微观状态下的钫元素修复过程。 他似乎已经猜到了钫元素的修复原理，只是已经太迟了。 弦论引出了组成这个宇宙的基本物质，并对物理体系完成了革新。 这原本是足以带领人类完成文明蜕变的重要发现，可因为丑国的胡作非为，不但断送了人类文明进化的进程，更为人类带来了灭顶之灾。 钫元素并非一个普通的元素。 准确的说，他是现代物理和未来物理之间的桥梁。 在弦论体系之下，万事万物都是弦的频率、相位、波长等各种波弦参数的具体体现。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人观察到飞机在飞行，可站在宇宙的角度上来看，实际上并非飞机在运动，只是组成这个世界的弦，在飞行轨迹的不同的位置上，不断影响暗物质和暗能量，从而塑造形成新的飞机的过程。 不同的频率会将暗物质捏造成不同的物质。 而这个基本弦呢？ 当弦不携带信息，或者说当信息褪去的时候，原本频率复杂的弦，就成了最基本的弦，他们带着宇宙最基本的脉搏，不断的形成基本的物质。 这就是钫元素的由来。 准确的来说，顾知秋观察到的钫元素修复，其实并非修复。 只是火星已经死去，塑造这颗星球的弦已经不再携带信息，所以宇宙基本弦便源源不断的在这颗星球上面生成钫元素…… 这也是为什么半衰期如此短暂的钫元素，会在火星上拥有如此庞大的存量。 因为火星已经“死去”。 …… 曾经的火星如地球一般充满生命， 而此时的地球，面临着火星曾经的处境，不可逆转。 在全球各国饮鸩止渴，不断的用火星土壤来环节重氢水危机的时候。 无疑加速了地球死亡的速度。 而此时人类对于弦论的研究，已经彻底不足以改变现状。 …… 约莫半年之后，火星研究所接收到了最后一条关于地球的讯息。 所有的物质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坍缩。 最开始是水， 然后是植物， 接着是金属。 人类几代科学家所构建出的物理法则，在这一刻迅速倾塌。 最开始是显微镜下的物质悄然的消失不见。 在紧接着就是钢筋混凝土开始腐朽， 然后手机、电脑、一切通信设备没有了信号，电磁波仿佛从人类世界逐渐消失。 地球钫元素含量以诡异的速度迅速增长， 而天上那块巨大的水波，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展愈合，随后如同一个薄膜，包裹起了整个地球。 自此电磁波彻底在地球失效。 中微子通信变成了地球唯一可以向外呼救的工具。 重氢水危机在轻微减轻之后，迅速反弹。 加上水波的笼罩，地球的温度骤然达到历史新低。 中科院生命研究所给出一个简单的估计—— 地球应该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 从那之后，顾知秋便再也没有受到过地球的讯息。 他与沈千澈、克里等人呢将自己关于弦论的所有研究，全部刻写在了火星祝融大峡谷的a-218号陨石上之后。 便称作返回舱，在没有地球控制中心的辅助指令下，自主尝试返航。 路曼曼同他一起，踏上了那条不可能的归路。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四周的黑暗逐渐褪去， 顾知秋的意识再次出现在水波之中的同时。 地球，也开始复苏…… …… …… 【ps： 在停更的这段时间，作者君写了新书，相信很多书友已经看到了。 在写新书的时候，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番茄些一个水波三部曲，从1950~2050。 番茄新书《援朝前夕，我创立军工五院》，是三部曲的第一部，讲述的是过去，华夏度过最艰难的过程。 在叶知寒同志发展军工，发现水波、从零提出弦论的过程中。 过去撞击事件、银河号时间、立国之战、中东危机等标志性事件也都会一一在剧情中出现。 因为工业水平和理论水平的限制，在50年代初期的军工研发非常难写，所以在逻辑稍有硬伤，但进入立国之战后，就绝对不会让各位失望。 （怎么说呢，两本书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作者君总是在前期的时候会状态不佳，但是可以保证越写越好） 《不去清北，刚进中科院就评国士》则是第二部，讲述的是当下的故事，华夏复兴的最后关头，是暴风雨最猛烈的时代。 顾知秋同学探索水波，但因为丑国的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导致地球不可逆转的进入重启。 这两部在剧情上没有太大的关联，但描述了一个水波和弦论的物理世界观，无论是叶同志还是顾同学，主旨上来讲都在为探索水波而努力。 而三部曲的最后一步，将会是未来的展望。 而第三部的主角，将会拥有顾知秋同学的意识。在完结时已经埋下伏笔，顾同学的意识重新归于水波，同时也会知道叶知寒同志的存在，得到叶知寒同志关于弦论的研究结果，并在叶知寒同志的帮助下进行弦论修正。 最终，关于弦论的物理大厦，将会彻底建立，华夏也因此成为了未来物理体系的引领者和创建者。 第三部的剧情，也将会是《清北》剧情的延续。 其中一个原因为，清北停下来的时间太久，继续写的话，很多老读者已经离开了，也看不到了。 第二个原因是，恰好在新书的写作过程中，涌现出了水波三部曲的想法。 第三个原因是，两本书前面的剧情都不算十分完美，所以想把所有的精力聚焦在第三部身上，打造出完整的水波三部曲。 不说成为番茄科技文的一个招牌系列，至少对于作者君自己来说，可以拿出去显摆。 目前的进度： 水波三部曲第一部：《援朝前夕，我创立军工五院》字数70万字，预计100w+完结。 水波三部曲第二部：《不去清北，刚进中科院就评国士》完结。 水波三部曲第三部：《xxxxx》名字待定，但各位可以提建议，作者君会采纳。预计2023年8月发布，2025年完结。 最后，感谢各位陪着清北一路走到现在。 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收获了许多好朋友，感谢你们的支持和对清北的念念不忘~ 新书搜索《援朝前夕，我创立军工五院》或老雪糕，我们继续征程……这本书所在的时期是华夏百废待兴开始，是人民创造神迹的过程，刀子会比较多，但如果问我那个时期的人民最让人敬佩？毫无疑问是50年代。 他们用一代人的力量，完成了三代人的事情，让华夏从此挺直腰杆子，那是一个英雄的时代。】 番外 人类还有希望! 火星上没有答案。 只有结果。 顾知秋和路曼曼等人，守在火星基地。 看着已经完全失去联系的地球信号，保持着仅存的冷静。 “电磁波消失了？” “电磁波没有消失，”顾知秋喃喃道：“那是一定频率的弦，弦是这个宇宙最根本的东西，又怎么会消失呢？” “那地球为什么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路曼曼看着无数次尝试后仍然没有结果的通讯仪器。 已经三年了。 火星基地的新氧循环系统已经濒临极限， 在没有地球任何回应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不具备返航的能力。 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成为了这个太空中最不起眼的尘埃。 他们等待着来自地球的回音， 并夜以继日的将在火星上发现的一切，关于弦理论的一切基础理论进行汇总和整理。 他们知道这已经改变不了什么， 但做这件事已经成了所有人的执念，和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火星上没有答案。 因为地球是火星的曾经， 而火星是地球的未来。 …… 当弦理论逐步完善， 顾知秋得到的并不是逆转人类命运的答案， 而是越来越肯定的，他的错误。 他不该到火星来的。 或许不这么不自量力的去颠覆人类的命运，而是随波逐流的接受现实，并且完善地下城建设，人类还能存在的更加长久一些。 可他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或许是地球屏蔽了我们的电磁波。”顾知秋说。 沈千澈皱眉道：“地球放弃我们了？” 克里摇摇头，平静中透露着极致的悲哀：“是水波放弃了人类。” 水波能够屏蔽一些电磁波，这是钫元素碎片在发现之初就确定了的。 只是那时候电磁波还是能够通过的， 当然，在顾知秋的猜想下，那不是所谓的物理意义上的“通过”，而是水波处理之后的“通过”。 但现在，似乎地球已经成为了封闭系统。 就像火星在寂灭之前的样子。 成为了一颗孤独的星球。 …… “有答案吗？” 火星基地已经彻底走向死亡。 氧循环、水循环陆续达到极限。 缺氧已经成为了所有人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而在这最后的关头， 所有人在顾知秋的强制要求下进入了营养仓沉睡，等待地球的回音。 而他自己则独坐在火星上，思考着答案。 他曾经和水波有过意识的接触，他打心底里不相信祂的本意是灭绝全人类。 只是自己走的道路错误了。 仅此而已。 “一定是这样的。” 那答案呢？ …… 火星基地，窗前。 奄奄一息的顾知秋，身旁堆满了对弦理论的推演。 眼睛充满血丝，苍白的脸上在这个死寂的宇宙中露出了一抹久违的微笑。 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祂给了人类答案—— 基本弦频率。 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由基本弦塑造， 只要得到那个基本弦频率，就能够干涉水波。 人类的灾难源于重氢水，而重氢水源于水的弦频率变化。 只要找到那个最本源、最初的弦频率。 那一切或许都能够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只是可惜， 他没有机会了。 从他离开地球，选择前往火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机会了。 那人类还有机会吗？ 会有人算出来那个基本弦频率吗？ 顾知秋看着堆满整个实验舱的草稿纸，充满了悲观。 他对自己的认知很自信，他不知道是否会再出现一个如他这样的人。 他不奢求出现在华夏，只要是在地球，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 只要能够算出来这个参数。 但是， 会有吗？ …… 在火星基地，通过望远镜，看到了那个遥远的星球。 它被冰雪覆盖，洁白无瑕， 如同一块温和的玉。 那，是地球吗？ …… ps：写在最后。 老朋友们~好久不见。 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记得知秋，记得水波，记得遗憾。 顾知秋的遗憾，也是作者君的遗憾呐~ 水波的世界观曾让我为之窃喜，我为能有这样的脑洞而感到庆幸。 其实关于水波和弦理论的世界观一直在我脑海里存在，仿佛冥冥之中，在意识深处的一个十分抽象的世界框架。 但我从未想过能够如此具象的将其描述出来。 顾知秋是成功的，也是稚嫩的。 在前期确实拖沓，节奏缓慢，在军事上确实有太多不足。 但是在脑洞上和设定上，我还是非常自信的。 而在这本书收获这么多朋友，也证明了水波的有趣。 作者君之前说过，水波会是一个系列。 那么，接下来，水波最新篇终于正式踏上征程。 《高考前夕，推进第五次物理学革命》延续顾知秋的剧情，正式叩开弦理论大厦的大门。 这本书已经在作者君的“老雪糕”账号下发布，现在已经四万多字，可以入坑。 意犹未尽的朋友欢迎番茄搜索“老雪糕”或者《高考前夕，推进第五次物理学革命》阅读。 已经告别许久的朋友，也可以在新书重新找回初读水波时的感觉。 相信作者君，久别之后，这将是水波系列的集大成者，定不会让各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