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心痛》 第一章 第一眼,他就夺去了她的呼吸,成为她生平初次见面就动心的男人。 那种想要仔细看一个男人,却又不敢放胆审视,只能悄悄地趁他不注意时放肆地看个够,或者在他不经意与她目光交接之时,她的心跳总是不由自主的加速…… 这种感觉,或许就是心动。 宋可兰目光着迷的望着台上慢条斯理,清楚地为台下人们所问的问题作解说的男人,不需要刻意表现或装扮,那身代表他身份的白袍已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自信。 只要是有褚璋赫主讲的在职教育课程,宋可兰一定会准时参与,因为这是她唯一可以肆无忌惮、仔仔细细望着他的时刻。 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坐在某个位子上,放胆望着他,也不会被他察觉她的存在。 当她意识到自己对他的爱恋只有越来越深,从未淡化过时,时间已经过了五年。 这五年多来,在这座白色巨塔里,她从一名什么都懵懵懂懂的菜鸟护士,蜕变得已完全适应这个工作环境,而她的心境也一直变化。 朋友们都说,她越来越成熟,褪去了青涩的稚气,逐渐转变为一名自信而甜美的女人。 在这样的外在条件之下,她可以大胆的追求吗? 然而她却没有自信可以走进褚璋赫的世界,仍然胆怯的停滞在独自恋慕一个人的单纯想望中。 对宋可兰而言,无论是他的人、他的身份地位,甚至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不曾幻想过踏入的世界。 或许,她只配用这种方式偷偷喜欢他。 上课时间结束,来听课的人们逐渐散去,但宋可兰并没有跟着人潮离去,仍然贪恋着这份独享一人的空间。 这样的情感表达方式或许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她却很享受。 她希望,这份感觉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只有褚璋赫自己才知道,原来他竟比任何男人都还要脆弱。 从小到大,他的人生道路一直很顺遂,无论是求学阶段到至今成为一名极富权威的心脏外科医师,他的世界始终是其他人绕着他转动。 他不需要刻意去追求些什么,或是去强求一些什么,总会有人替他安排好一切,他从没尝试过痛苦这种滋味,因为他的人生就是上帝给他最好的礼物。 然而,女友苏歆宁却是在人生道路上头一次让他尝到什么叫做痛苦滋味的人。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褚璋赫苦涩的开口问。虽然多多少少有着期望,但他知晓要她与他一起走长久下去,应该是不可能的。 从他在读医学院遇到苏歆宁的时候,就知道她不是个柔弱温顺的女人,他也知道若他招惹了她,他们之间的摩擦绝不会少。 而交往的这些年,她独立自主,凡事都可以自己打理妥当,即使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仍然不曾放下傲然的姿态对他撒娇。 就连现在她为了到国外进修而向他提出分手的要求,所展现出来的姿态仍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璋赫,你是怎么了?我们当初就说好了不会干扰对方追求理想,你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苏歆宁冷静的说,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一把利刃不留情的划伤他脆弱的心。 就连他因失去爱情而露出沉痛哀伤的神情,都变成是阻碍她的手段之一。 他到底是爱上一个怎样冷情的女人? 然而这一切都怪不了谁,当初两人要在一起时,他早就知道苏歆宁永远学会不当一名依偎在男人怀里的小女人。 而他也知道,她就算没有他,也能过得好好的。 他们之间的爱情太过理智,两人的个性都像火一样鲜明而刚烈,若是强硬的碰触在一起.只怕会将彼此烧灼得体无完肤。 所以他从来不曾要她将她的脆弱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她是个把自尊看得比爱情还要重要的女人。 “我不是阻扰你。”褚璋赫颓然而挫败的抹了把脸,阴郁的望着她。 “我连有一点点的期待都不能吗?” “如果你真了解我的话,就不应该在我们协议分手时间讲这些话。”因为这会让她迟疑,而她不喜欢这样不干不脆。 苏歆宁无情的话令楮璋赫顿时无法再待在她面前。 她竟连面对他痛苦的神情都不愿意,而他的痛苦只不过是来自于爱她的那份心情。 她对他竟可以如此轻易的就说结束,那他褚璋赫对她而言到底算什么?一名在爱情中任由她操控的愚蠢男人吗? 他的黑眸定定的望着她,那里头有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指控与哀伤,让她顿时一愣。 褚璋赫那颗揪紧着喊疼的心正向他强烈的发出抗议,他怀疑那道被她无情划破的伤口已经渗出了血。 薄唇勾起嘲讽的笑,他嘲笑着自己的愚昧。“你就去好好追求你要的理想、你的梦想……” 他笑自己怎会如此天真? 明明知道她绝不会为了爱情而放弃理想,那他何必在她面前泄露他的无助与脆弱? “而我们也结束了。” 从知道有褚璋赫的存在时,他的身边已经有了苏歆宁。 在宋可兰的眼里,苏歆宁美丽而聪慧,不需要刻意装扮,那浑身散发出的自信美已十分引人注目,她想,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上苏歆宁这么有魅力的女人。 苏歆宁让她感到惭愧,惭愧于自己与她之前的悬殊,难怪褚璋赫的眼底只会有苏歆宁的存在。 宋可兰多么希望自己也可以变得像苏歆宁一样自信迷人,可惜她不是苏歆宁,也学不来苏歆宁的聪慧。 虽然如此,他们两人是情人的这个事实却不让她感到嫉妒,反而觉得如此天造地设的两人合该就是要在一起,反观若是她或者是其他女人和褚璋赫在一起的话,只会让他的光芒少了许多。 总之,褚璋赫与苏歆宁就是应该在一起才对! 宋可兰一直是以祝福的心情看待他们两人。 只是,再怎么适合的两人,感情也会有走到尽头的一天。 当苏歆宁为了出国深造而向医院提出辞呈后,他们两人分手的消息也如火如茶的在医院内传开。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们竟然会分手,而分手的原因竟是苏歆宁为了前途理想而放弃两人的爱情。 当这个消息传到宋可兰耳里,她简直不敢相信,心中更是忧喜参半。 她担心褚璋赫会因此而深陷在痛苦的泥淖里,但也暗自窃喜他的身边没有了另一个人。 这是不是代表她终于可以勇敢的接近褚璋赫,让他知道她的存在? 当宋可兰发现自己有这种念头时,她双脚已经比意识更早作出选择。 她想她应该是疯了,失去理智了,所以才会在他下班以后偷偷的跟踪他到这间酒吧。 她从来没有做过跟踪这种事情,活了二十七个年头,她头一次被心中的魔鬼牵着鼻子走——那个因为爱而产生的心魔。 宋可兰在角落偷偷观察着坐在吧台前的男人,他肩膀宽阔,让人有安全感,然而那道背影却显露出主人的孤寂。 想必苏歆宁的离去对他造成的痛苦一定很大,不然一向很少沾酒的褚璋赫绝不可能喝酒喝得那么凶猛。 忍不住的,宋可兰缓缓朝他移去,故作镇定,假装十分自然的在他身旁落坐。 一靠近他,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扑来,宋可兰皱起秀眉。他竟然喝了那么多酒! 带着冲动,她下意识的伸手挡下他就要饮下不知是第几杯的威士忌,清澈的亮瞳中有着担忧。 “别再喝了。” 原本要一饮而尽却被人阻止,褚璋赫因喝醉而朦胧的眸子茫然的望着眼前有些模糊的容颜,是一张陌生的女性面孔。 “你……呃!你是……谁?”他打了个酒嗝,脸颊因喝醉而醺红。 “我……”宋可兰知道自己的举动很唐突,而他的问话也瞬间让她无语。 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回答,褚璋赫忽地朝她挨近,有着醉意的眸子定定的瞅着她闪烁着慌乱的星眸。 “干嘛不回答我?” 他又打了个酒嗝,刺鼻的酒味传入她的鼻端,她反射性的捂住口鼻。 她的举动令他不满。 “怎么,连你也看不起我,连你也唾弃我是吗?”他忽地朝她低咆,表情却显得痛苦不堪。 他已经窝囊得连陌生人都瞧不起他了是吗?他褚璋赫怎么变得如此落魄? 也对,如果他不是窝囊废,交往十年的女朋友为什么会宁愿放弃他们的爱情,而选择事业和前途? 他就是差劲! 褚璋赫瞬间陷入自怨自怜的情绪中,拿起酒杯将辛辣的酒一饮而尽,看不到旁边的女子充满忧愁的目光,也听不到她真诚的关怀。 眼见他向酒保讨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宋可兰无法劝阻他几近自虐的行径,于是匆匆地从皮包中拿出几张大钞放在吧台上,朝酒保说了几句,便半拖半拉的将已经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男人带走。 夏夜微凉的风,在她拖着浑身酒味的褚璋赫踏出酒吧大门时,吹醒了她的理智。 老天!她现在在做什么?她怎么会冲动的将他带走? 宋可兰愕然的瞪着烂醉如泥的男人,脑袋有一瞬间无法理解自己的冲动从何而来。 “我还……还要喝……喝!还要……喝……”他喃喃低语,讨着酒喝,但高大的身躯逐渐虚软无力,几乎整个人挂在她身上。 娇小的宋可兰几乎撑不住强壮高大的褚璋赫,快要被他压倒了。 勉强扶住男人高大的身躯,她咬牙要自己别再胡思乱想。 既然被她碰到他买醉自虐,那么她当然不可能放下他不管。 幸好酒吧外等着招揽客人的计程车司机瞧见她的窘况,主动询问她是否要搭车,她感激的朝司机点点头,在司机的协助下,顺利将身上人高马大的醉汉扛进车内。 “小姐,你们要到哪里?”司机亲切的询问。 “呃……”这简单的一句问话却让宋可兰瞬间愣住。 他们……要到哪里? 宋可兰知道自己真的太冲动了,然而,当这男人睁着一双痛苦的眼睛茫然的望着她时,就像是被人夺走了手中棒棒糖的无助孩子般令人心怜,她的心魄瞬间被他勾走,情绪更是立即被他左右。 所以她没有多想就将他带走,带走了一名深陷在失恋泥淖中而喝得烂醉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也是她恋了五年的人。 她该把他带到哪里去? “小姐,你们要到哪里?”久久等不到回答,计程车司机不厌其烦的再问一次。 陷入沉思中的宋可兰被司机的问话拉回现实,她尴尬的一笑。 “麻烦……麻烦你开到离这里最近的饭店。” 她不知道褚璋赫的住处,无法把他送回家去,然而她更不可能把他带回自己家,因为她没有勇气让他知道她的存在。 说到底,她还是不敢对他开口表达任何一句爱意。 她仍是懦弱的,卑微的守着这一份爱他的心情,只想与他在同一个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就好。 这是她最小、最小的要求了。 奋力的将男人搬到柔软的大床上后,宋可兰已经累得浑身汗湿,她瘫倒在大床的另一边,稍稍喘口气。 身旁的褚璋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显示他已经入睡,她转过头,大胆的望着他英挺而有型的侧脸。 第二章 她一直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好看到她第一眼就移不开视线,或许他并没有比明星更英俊帅气的脸庞,但他浑身散发出的魅力却让人无法忽视。 成熟而稳重的他,面对病人们各式各样的问题总能温和的给予解答,那抹浅浅挂在嘴角的笑容似乎永远都不会散去般的让人感到安心,就像是最佳的心灵良药。 然而那抹笑最近却不再出现,有许多人曾偷偷询问她,褚医师最近是怎么了? 他的变化太明显,无论是与他在职场上工作的同事,或是来来去去的病人,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改变。 这样的褚璋赫令宋可兰心痛,也因此更无法忽视对他的那份情。 她的水眸更加放肆的停留在那双紧闭的眼眸上,她知道,他英挺的浓眉下,是一双迷人的黑眸。 她想,若能一辈子都被他看着,必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而她也真的好像就这样一直看着他。 也只有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她才可以像现在一样放肆的依偎在他身旁,偷偷地望着他,甚至是抚摸他略微皱起的眉间。 像褚璋赫这样的男人,不应该为情所伤,更不应该借酒浇愁 他是个应该让女人宠着的男人。 宋可兰轻轻的靠在他身上,一只纤细的小手抚着他的左胸膛,轻轻低喃,“要多久……你才会不再为了她心痛……” 要都就,他才会注意到有一道痴痴缠恋着他的目光? 宋可兰敛下水眸,这个问题,她始终不敢去寻找答案。 “歆……歆宁……”忽地,断断续续梦呓般的声音从褚璋赫紧闭的唇低吟而出,那一声又一声唤着的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心疼。 就连在深深被伤害过后,他潜意识里仍满满是苏歆宁这个女人,即使在他如此无助的时候,他嘴里喊着的,仍旧是这个名字。 宋可兰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脸庞,感受属于他的温度。 “璋赫……” 轻柔的、微颤的轻喊着她暗中独自唤过无数次的名字,清脆的嗓音回荡在寂静的房里,那是她全心倾恋一个男人时才有的悸动。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声轻浅而伴随着心碎的呓语。 “歆宁……”褚璋赫忽地翻过身,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宋可兰被他突如其来的翻身动作吓得动都不敢功一下,而原本该沉沉睡去的他,却忽然睁开一双深邃的黑眸。 心跳在这一瞬间漏了好几拍,她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望着那双黝黑的眸子。 那茫然而无焦距的眼眸明白的告诉宋可兰,褚璋赫并不知道正被他抱着的是别的女人。 “歆宁……”被酒精深深影响的脑子混沌得无法思考,长相甜美而温柔的宋可兰,在褚璋赫的眼里变成了高傲冷艳的苏歆宁,他不断的喊着这个名字,双手紧紧搂着怀中柔软的身躯,唇也跟着印下。 他把她当成苏歆宁了! 在宋可兰震愕的注视下,那张温热的薄唇含 住了她的红唇,并且不时轻柔的啃咬,偶尔调皮的将舌头伸进她微启的唇瓣,强势的要她与他共舞、调情。 “歆宁,你回来了吗?”褚璋赫呢喃着问。 鼻端涌入的芳香就像是最强的催情剂,他想着,歆宁是不是回心转意了,愿意放弃理想回到他身边,与他一起共筑未来? 她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是吗? 褚璋赫内心不断的渴望这个问题能够有解答,然而不断自问的结果只得到寂静的沉默,他的心逐渐崩塌,在以为要等到心都碎了一地还不能有答案的时候,一双纤细的藕臂悄悄圈住他的颈项,给了他拥抱。 那是种他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仿佛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拥抱住般的令人安心。 他不介意忘情于这种感觉,而他也渴望着。 他的心还不需要急着破碎,因为他相信有个人会替他捧住。 褚璋赫不断的探索怀中柔软的躯体,凭着男人的本能探索着一切,探索带给他温暖的世界。 宋可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他一声又一声无意识的低喃,然而,那些都是最真切的情感,对苏歆宁的爱。 那一瞬间,仿佛上帝给予了她一个任务,要她好好保护眼前这脆弱得不像是褚璋赫的男人。 至少在此时此刻她必须保护他。 她知道自己很厚颜无耻,趁他酒醉不省人事的时候,做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很卑鄙,她全身都在颤抖,但她更不想放开他,不想推开他。 他们之间,或许能留下一些什么值得留恋的事情,那么她会更觉得幸福。 身上的衣服逐渐被男人褪去,敏感的肌肤接触到空气而起了小疙瘩,宋可兰知道,过了今晚,这辈子要她将褚璋赫这男人永远剔除在脑海之外,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细碎而缠绵的吻落在细致的肌肤上,她不由自主地颤抖,随着他的唇逐一滑过她的身子,她的心逐渐沉沦。 褚璋赫粗糙而宽大的掌爱怜的抚过她粉嫩的颊,顺着纤细的颈子滑下,自然的来到一只软嫩的丰盈,拇指指腹轻柔的摩挲嫣红的蓓蕾。 几乎是同时,一股无法形容的电流窜过全身,她敏感的一颤,红嫩的唇浅浅低吟而出的是羞人的声音。 天,这是种好奇妙的感觉! 胸前敏感的软嫩正被他轻轻拂弄着,宋可兰羞怯的张眸望着他。 “好软。”褚璋赫忽地俯身张口含 住另一朵嫣红,在她不敢置信的惊呼声中,更放肆的一齿嚿咬那只柔嫩。“你好香,好甜。” 他的嗓音没有平日那般温醇好听,反而痦咽得更为魅惑人心。 宋可兰羞耻的捂住无法克制地发出呻 吟的小嘴,已经有些迷蒙的眸子胆怯而害羞的看着他对她放肆的举动。 男人……在床上都是这样爱女人吗? 这样的爱法,也太令人难以招架了。 过去二十多年来,宋可兰并非没有交过男朋友,然而那些都只是学生纯纯的恋爱,顶多也只是牵牵小手,再更进一步也只是四片唇瓣碰在一起蜻蜓点水般的吻。 男人与女人亲密接触,就是这样吗? 她瞠大双眸,无法出声制止他狂野的举动,私密处已经被他霸占。 噢,他晶然把手放在她那个地方! “我要爱你,我要你为我绽放!” “不!”体内激烈的浪潮带给她茫然的恐惧,她忍不住呻 吟出声。 陌生而震撼人的情潮在他熟稔的技巧下漫天席卷而来,宋可兰忽然有些害怕他接下来的动作,有些退缩的想抗拒。 她知道如今已经阻止不了他的欲 望,也阻止不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他似乎很开心。 咬着唇,吞下喉头几乎要冲破唇瓣的高亢呻 吟,纤细的身子在他的逗弄下达到前所未有的欢愉,她感觉到体内涌出更多的湿意,更多了酸涩的空虚感,似是在渴望些双眸。 原来?那就是男人! “不,我?”她恐惧的咬紧唇瓣,害怕即将面临的疼痛。 怀中倏然僵硬的身躯令褚璋赫微不满,他睁着迷蒙的眼望着身下那张娇颜,开口给予安慰。 他的歆宁在害怕呢。 “歆宁别怕,放松身子。” 他的安慰却让宋可兰像是瞬间被泼了桶冷水般冰冷,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可耻的事情! 从跟踪他去酒吧,把他带到饭店里,到现在顺着喝醉的他而被错认为是苏歆宁……羞愧的红潮瞬间淹没了她。 宋可兰伸手推拒着他。 “我不是、不是苏……啊!”才刚开口,她清亮的丽眸在突如其来的撕裂般的疼痛不瞬间瞪大,拒绝的话硬生生梗在喉头。 被紧 窒而温热的柔软包围着,褚璋赫因结合的瞬间传来的快意而仰首叹息。 泪水从宋可兰的脸上滑落,是因为疼痛,是因为羞耻,更是因为被当作替身的难堪。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被男人当作替身,更没有女人可以忍受男人在床上唤着另一名女人的名字,而她宋可兰却是彻彻底底的陷入这样的漩涡中。 是她自己愿意跳进泥淖里,怪不了谁。 褚璋赫没有给她时间适应那强而有力的入侵,强健的手掌紧紧抓握住她纤细的腰,前一后的摆动起来。 她呐喊着,小脸因痛楚而扭曲,意识到他身体的某个部分正放肆的侵略着自己。 宋可兰完全不敢看他,知道这场激 情是可耻而卑鄙的,她真不要脸,竟然上了心里有别的女人存在的男人的床。 然而,随着他的摆动所引起的酸疼感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快意。 她想,她肯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 酒精让一个人烂醉,也让一个人失去判断能力,他压根儿没有想到怀中抱着的根本不是早就飞到美国弃他远走的苏歆宁,而是一名用一颗最纯粹的心爱着他的无辜女人。 宋可兰俯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小手揪紧着身下的被子,即使身子因他的撩拨而燃着激 情的火焰,她的心却是在哭泣。 然而她没有时间可以哭泣,因为压在她身后的男人已经用最火辣激 情的动作将她带入情欲的世界。 那又胀又疼却又充满快意的欢愉感是怎么回事?而那一声娇媚过一声的娇吟又是谁发出的羞人声响? 宋可兰不想承认,然而她知道那是一个女人因情欲而兴奋才有的娇媚嗓音,那是她的。 她压抑不了那一声声羞耻的呻 吟,而她的腰被男人强势的托起,整个人呈现趴跪的姿势,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那始终塞满她的巨物一直未曾离去,反而更肆无忌惮的冲撞着。 一切都乱了。 宋可兰一直以为自己会一直暗恋着褚璋赫,直到遇到下一个令她心动的男人为止,然而事与愿违,他和她竟浑身赤裸的拥抱了彼此。 算了,她不想挣扎了,就让所有恼人的情绪都要今晚为止。 过了今晚,她还是那个偷偷躲在角落单纯爱慕着他的陌生人,而他,则是与她这辈子仍然不会有交集的男人。 他们是该恢复为两条平行线。 而现在……她可以哭吗? 是不是哭一哭,就会好受一些? 窗外阳光耀眼,将坐在窗边的人儿照耀得一身灿亮,却也照出她眉宇见的忧愁。 宋母一边将花插入花瓶内,不时望着坐在窗边发呆的女儿。 不对劲!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那张小脸明显写着她的宝贝女儿有心事。 从那天女儿过了凌晨才回家以后,宋母就发现她不时一个人发呆,偶尔还会睁着茫然的大眼瞪着前方,却毫无焦距。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兰呀,来妈妈这里。”她得想办法把女儿拉回神才是。 坐在窗边的人儿一动不动。 宋母见女儿仍沉浸在思绪中,于是主动靠过去,“女儿啊,你在想什么呀?我看你这几天都不大说话,还常常一个让你发呆,发生什么事了?” “呃?”宋可兰猛然从思绪中醒来,呆愣的望着近在咫尺是母亲,有些慌乱。“没……没事啦!” 宋母挑眉望着她连忙掩饰着些什么的表情,“我可是生你、养你的妈妈,你有没有心事,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就……就真的没事呀!”宋可兰撇开脸,躲避母亲锐利的眼,“妈,你别问了。” 第三章 她要怎么跟妈妈说这一连串荒唐的事情? 难道她要坦白的告诉妈妈,她很一个因失恋而买醉的男人上床,而那男人是她暗恋五年之久的人? 更可悲的是,那男人在床上把她当成别的女人! 这种令人欲哭无泪的惨事,教她如何说出口? “好,不问就不问。”宋母撇撇唇,不打算非要今天就知道答案,而且看可兰言辞闪烁,精神倦怠的模样,困扰她的那件事情肯定很严重。 瞧,连黑眼圈都冒出来了! “你今天不用上班啊?” “嗯,今天跟明天都休假?” “平常你都会利用休假的时候去上一些在职教育课程,怎么今天有空闲可以待在家呀?” 宋可兰黯然的垂下眸子,轻声道:“我不想去了。” 再见面,只会让她更对他念念不忘,那份原本只想单纯暗恋一个人的心情也会被巨大的渴望淹没而想要求更多。 她不喜欢感情失控的感觉,那会让她做出无法想像的事,就像那夜一样疯狂! 从那一夜以后,很多事都变了。 过去,她每天上班最期待的就是他一大早查房的时间,他总是细心的跟病人解释病情,视病犹亲,用嘴温暖的笑容协助病人建立信心。 他认真负责的态度,是最让她心动的了。 但那一夜以后,她是在不知该如何再面对他。 还好听说他出国去参加研习会,需要两个星期的时间,所以这些天她也没有再见过他。 原来她还担心面对他时她会因为不自在而露出马脚,还好他出国去了,短时间内她可以不用碰见他,有时间可以喘息。 她好想就这样永远逃避,不用面对他。 没见到他,就不会心儿怦怦跳,就不会有想要紧紧抓住他的冲动。唉!她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 “妈……”宋可兰忽然开口唤着母亲,心里有些失落,“我二十七岁了。” “是啊,都二十七岁了,却连个男朋友都不曾带回来给妈妈看过。”宋母摇摇头,感叹上天不快点替宝贝女儿牵红线。 “我不想再只有一个人了。”她将小巧的下巴靠在曲起的双膝上,轻轻地道,但眸底的痛楚却轻易的被人看穿。 是因为寂寞,尝到爱情的痛楚了吗?所以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追求些什么或是再去空作白日梦? 她想要回归现实,认识一个男人,然后一起组个家庭,平平凡凡的一起度过往后数十年的岁月。 看宝贝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宋母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她想可兰肯定是失恋了。 也不晓得是哪个男人这么可恶,竟害得她的宝贝女儿如此难过。 她这个做母亲的无论从哪里看,可兰的外表、身材、相貌、学历、性情都是最好的,到底是哪个男的瞎了眼啦? “你失恋了?” 宋可兰动也不动,只是睁着一双茫然的眼望着前方,不承认也不否认。 许久,她才轻轻叹了口气。 “我回房间去了。” 她就是不想说,也不想谈,所以决定把自己关在独处的世界。 忍住想要问个究竟的冲动,宋母望着女儿显得落寞的背影,知道事有蹊跷。 忽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成型,宋母跑回房间翻了翻抽屉,拿出一本电话簿,迅速翻了几页,找到一组电话号码。 接连两天的休假,宋可兰独自在家中舔舐心口的伤痕,她不想被人打扰,只想安安静静的将自己放空。 她想要一个人默默地疗伤,偏偏有人就是不给她独处的空间。 一大早,宋母就半推半拉的将女儿带到美发院洗头仿造型,接着到百货公司挑选一件能衬托出她高雅气质的洋装,宋可兰都还没能问个明白,人已经被带到一间高级餐厅里有。 “妈,你带我到这儿来究竟要做什么?” 宋母一边不断往外张望,一边要女儿别吵。“你就别一直问了,等人来就知道了。” 其实在昨天看见宝贝女儿失魂落魄,无意间说出了“不想一个人”这句话后,宋母便不断动脑筋要让女儿认识好男人。 后来她想起了在婚友社上班的友人,请对方找个好男人来跟宝贝女儿相亲。 而那位友人也够阿莎力,直接保证会带个高档货来给可兰配对。 “妈,我想回家了。”宋可兰真的很想一个人好好休息。 她无心去猜想母亲要做些什么,只知道自己没有多余的心力应付母亲的安排,站起身就要离开。 “啊,来了、来了!”宋母连忙将女儿拉回来,要 她坐端正,接着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要瞧瞧友人口中的高档货究竟有多高档。 宋可兰被母亲的举动吸引,忍不住好奇的往母亲望去的方向看。 刹那间,她忽地瞪大双眼,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是她看走眼了吗?还是老天故意跟她作对? 那一晚才用茫然却带着炽热情欲的眼神让她浑身燃烧的双眸,为何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而那双眼睛的主人,正笔直的朝她这桌走来。 “还真的是高档货……”宋母目瞪口呆的望着跟随友人而来的男人。 姑且不论那男人的职业是什么,个性如何,光是看外表就足以让宋母将他视为女婿第一人选。 但宋可兰可不这么想,她只觉得极为狼狈。 因为,那张男性脸庞的主人是她想躲却又不想避,想忘却又忘不掉的褚璋赫! 她迅速将脸撇往一旁,避过与他四目交接的瞬间。 然而当她以为顺利地避开两人眼神交会的可能性时,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在她面前的位子落坐。 噢,有没有比她更想挖个洞躲起来的人啊? “哎呦!还真是好久不见,你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装扮相当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见到宋母,立即露出笑容热络的寒暄。 两位多年未见的友人短暂的闲聊了一会儿,接着,那妇人便将身旁的男人作简单的介绍。 “这是我儿子,叫褚璋赫。”褚母双眼含笑的暗暗审视眼前长得极好看的宋可兰。她就知道这孩子长大会生得好。 年轻时看到可兰这个小女孩时,就觉得她白净秀气,而且个性也好,温柔且贴心,应该会是持家的好妻子。 所以,当宋母打电话要她介绍好对象给可兰时,褚母立刻二话不说的将儿子推销出去。 她褚李玉的儿子虽然不像电影明星那么好看,但也是一表人才 ,风度翩翩,脾气又好,时下女性选择对象所要求的“三高”都有,绝对是最佳人选。 相较于宋可兰小心翼翼的躲避,褚璋赫则显得落落大方,俊脸上仍是熟悉的温和神情。 无论何时何地看到他,那双眼眸总是带着令人温暖的笑意,仿佛是带给人快乐的天使一般,让人想要靠近。 只除了那晚…… 楞然望着那双眸子里的温柔,有那么一瞬间,宋可兰以为那一晚所遇见的只是一场梦。 那双痛苦与情欲交错,混合着谁都无法想像的悲伤的眸子,那是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才会显露出的无助…… 那一晚,她就是被那双眼里透露出的脆弱吸引而动不了。 在理智与情感的拉锯战中,她发现自己无法被理智的警告撼动分毫,那澎湃的情感像是瞬间倾泄的洪水,让她奋不顾身的包围了他的脆弱。 宋可兰失了神,茫然的大眼愣愣望着前方。 她失神的模样在宋母与褚母眼里看来,就像是女人看到对眼的男人时丢了心魂一样,因而纷纷掩嘴而笑。 “原来你是宋妈妈的女儿。”发现对方是医院里的同事,褚璋赫露出一抹笑意。 这平常的一句话却让宋可兰惊讶的回神看着他,低呼着道:“你……你记得我?” 她的反应倒让他不解,不禁反问:“为什么我不会记得你?” 他们在医院里几乎每天都碰面,况且在他的印象中,她是一位负责的护理人员,对待病人也极具耐心和用心,十分优秀。 “不,那是因为……”他疑惑的反问让她不晓得该如何解释,只好露出尴尬的笑容。 “原来你们在同一间医院上班呀!”褚母为这个巧合感到不可思议。那就更好办了!既然是同事,想必多多少少都曾碰面过,要更进一步就容易多了。 废话不多说,宋母与褚母立刻胡乱找了个借口开溜,把时间留给两名年轻人。 双方母亲一走,两人倒也不知道要如何打开话题,过了好一会儿,几乎就要把手中的那杯饮料喝得见底了,宋可兰终于打破沉默。 “褚医师……你不是去外国参加研习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呀,昨天就回台湾了。”褚璋赫笑了笑。“还有,这里不是医院,不用这么唤我。” 宋可兰小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鼓起勇气打开的话题突然被这句话给止住。 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当然也不可能直接跟他来个告白之类的话,那会让她无地自容。 “你交过男朋友吗?”低头啜饮了一口咖啡,褚璋赫淡淡地询问。 “啊?”她愣住了,随即意识到是他是在同她说话,发现那总是带着温和神情的脸庞,一双深邃的眸子正盯着她瞧,让她瞬间仿佛成为雕像。 “宋小姐?”她呆住的模样令他不解,忍不住开口喊她。 “啊?呃……对不起,你刚刚问我什么?”好糗!宋可兰双颊爆红,真想挖个地洞跳下去。 “你似乎很紧张。”宋可兰被他瞧得更抬不起头,只能慌乱的埋首喝饮料来掩饰。 她当然紧张啊!能和喜欢的男人面对面坐着,像话家常一样聊天,是她作梦都想像不到的事呀! “你以前交过男朋友吗?”褚璋赫沉稳的声音和着让人心醉的温暖,缓缓的飘进她耳里。 无论看他多少次,她总会有心动的感觉,还是会面红耳赤的闪躲他注视的目光。 “以前学生时代有交往几个男生。”那些都是纯纯的恋爱,并未刻骨铭心,她几乎都快忘记那时的情况了。 “出了社会后为什么不交男朋友了?” “因为没有遇到对我心动的男人。”这句话是实话,刚出社会时,她的心都放在工作上,鲜少和男性有所接触,直到碰到褚璋赫,那颗平静的心才蠢蠢欲动。 但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更遑论是对她动心了。 “所以这几年来你没有对男人动心?”像她这样的女性,若是开口对一个男人表白,想必很容易就相互吸引。 褚璋赫的问话让宋可兰胸口瞬间一窒,而后点点头。 “是有过。”在停顿数秒钟以后,她缓缓地开口。 而那个男人,正坐在她的对面。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褚璋赫盘算着,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是老天在他感情最低潮的时候送给他的礼物,那么他会毫不考虑的收下。 过去的他执着于一段虽然存在却又虚无缥缈的感情,始终只有他一个人付出,只有他一个人在那又甜蜜又痛苦的漩涡里挣扎,而现在,他不想要再怎么累了。 他已经三十二岁,到了该成家的年纪,而他不排斥婚姻,眼前的顺口溜看来温柔可人,应该会是个好妻子。 第四章 “我……”淡淡的哀伤掠过眼底,顺口并不想说谎,然而在他面前,她却连说实话都没勇气。“没有了,早就没有喜欢了。” “是吗?”褚璋赫略略沉吟了一会儿,接着以一种相当平淡却又能轻易拨动人心弦的语调道:“那,我们结婚吧。” 他说,他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而她也已经二十七岁,其实两个人都该结婚了,而正巧他们的身边都没有伴,所以何不顺应双亲的期望而结婚? 宋可兰听得一愣一愣,没有想到褚璋赫将婚姻看得如此开。 这样的婚姻怎么看都不该如此草率决定,然而她却像是着了魔,他那句话仿佛是一句咒语,她竟毫不考虑的点头答应。双方的父母听到他们决定结婚,简直像中了乐透一样,几乎抱头痛哭,高兴自己的孩子终于成家了。 然而宋可兰却没有双亲那样的喜悦,反而心事重重。 即将与暗恋多的的男人结婚,她应该要欣喜的接受这个即将发生的事实,然而她却彷徨不安。 她忽然有种反悔的冲动,想要冲到他面前告诉他,能不能不要把婚姻看提如此草率? 或许他们可以先尝试交往看看,享受两个人甜蜜的世界,他可以因此发现她的优点和缺点,也可以发现她可爱的一面,然后再决定往后要不要在一起也不迟……然而,无论她有多么想要反悔,终究敌不过心中那份想要紧紧抓住褚璋赫的意念。 而她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她更想要拥有他。 现在只要在医院里碰到褚璋赫,宋可兰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假装不认识的走过,她必须扬起笑容跟他打招呼,接受这种就像是知道对方存在的好种点头之交的关系。 可是,他们明明是即将步入礼堂的未婚夫妻。 她尝试过要突破这种暧昧不明的状况,可是一面对他那似乎对谁都可以露出的温和笑容,她便觉得自己之于他就像个无论是谁都可以的女人。 直到后来褚璋赫主动邀约,他们才有了第一次的共进晚餐之约。 她也不懂一向与她保持距离的褚璋赫怎么会突然约她,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只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感觉。 他们这顿晚餐聊东聊西,就像朋友一样自然。 用过晚餐,褚璋赫并没有直接送她回家,反而询问她要不要去看夜景。 宋可兰想也不想的便点头答应,若能与他更亲近,说什么她会答应。 到了目的地,他将车停在一旁,主动牵起她的手,邀她一同躺在充满清香的草场上,仰望着那点缀着星光的夜幕。 “你平常就不多话了吗?”这几天观察下来,褚璋赫发现她很容易陷入沉默,有时候甚至会让他忘记她的存在。 若是苏歆宁在他身边的话,他的耳根子总是围绕着她自信清晰的嗓音,诉说着一些细碎琐事或是她对某些事情的看法,而他也喜欢看她说话时或是义愤填膺或是开怀大笑的模样……眼前白净柔和的小脸,瞬间变成了那张他想要忘记却难以忘怀的冷傲脸庞,褚璋赫失笑问题自嘲,难道他还冀望苏歆宁能回头吗? “啊?”宋可兰顿时一愣,“没……其实我很多话的。” 她其实很想跟他像情人一样聊些心事或一些琐碎的小事,但她会怕他厌烦,所以总是沉默以对。 “是吗?可是我常常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呢。”他打趣着说道。 “什么?”宋可兰立刻转头瞪他。 他的话倒让她很想抗议,她略微扬高嗓音说:“才没有呢!明明是你眼里没有我的存在!” 其实她一直都有发出声音,让他明白她就站在他身边,可是他那双眼总是不曾落在她身上,就算有,也是透过她的身影看着另一个女人。 褚璋赫与苏歆宁的恋情最初就没有刻意隐瞒过,所以宋可兰会带些暗示的向他抗议些什么,他也不意外。 他愧疚的别开脸,带着一丝歉意道:“我需要时间调适。” 他很想早些将苏歆宁从脑海中剔除,然而要做到却比想像中还要困难,他到现在甚至还想着苏歆宁。 宋可兰瞬间感到羞愧,她其实并不想让他知道她在不在意他是怎么想的,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反而给了他压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反而是我对你比较抱歉。”要她嫁给心中有别的女人的男人,也真是为难她了。 宋可兰无语地望着他,心底那份爱恋更加深了几分。 她一直知道他是人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无论对谁都以礼相待,客气又温和。 就连对她也一样。 但是,她不要他这样待她,或许他可以不需要这么拘谨,不需要把自己保护得那么让人难以摸透,偶尔也留个空隙让她能悄悄进入。 可惜的是,褚璋赫始终把自己保护得委好。 望着那张英挺的侧脸,浓密的眉,深邃的眼眸,微微抿紧的唇,不晓得哪来的意念,宋可兰忽地翻身,双手撑在他头颅两旁,整个人定在他上方,双眸直视着他讶然的脸庞。 褚璋赫愣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看见里头闪烁着一抹他无法理解的决心。 “你……”他开口想问她怎么了,却被柔嫩的唇瓣夺去了声音。 生平第一次,宋可兰以这种侵略性的动作亲吻一个男人,而她会这么做,实在是因为她太想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这个吻,让人心动,也让人心疼。 褚璋赫起初因她的举动惊讶的愣住,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无法运转,但等他回过神之后,却不急着结束这个吻。 她就像是一只欲采撷花蜜却又不敢行动的小彩蝶,主动却又带着些被动的想出击,而他则任由她去。 他不否认自己正享受着这一切。 软嫩的丁香不舌主动撬开他闭紧的牙关,羞怯却又带着些好奇的探索着属于他的气息,想要知道更多,更多属于他的一切。 甜甜的味道在两人之间蔓延,褚璋赫反衩动为主动,健臂忽地搂紧她的腰,意外觉得嘴里尝到的芬芳是那么的熟悉。 结束的一吻,宋可兰早已经满脸通红,褚璋赫则眼眸带笑的望着她羞窘的小脸。 她的小脸垂得极像,下巴都快抵到胸口了,一双眼睛就是不敢看他。 噢,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刚刚肯定是中邪了,要不然怎么会冲动的吻了他? “我以为你很被动,没想到却让我很意外。”他笑了,眸间那藏不住的戏谑神色让她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挖个洞躲起来了啦! “为什么吻我?”褚璋赫这么问,因为他不懂她在想什么。 她不像苏歆宁会把情绪释放出来,总是安静得让人无法察觉她的心思。 宋可兰欲言又止,清澈的眸子里纠结着的情绪。 要现在说吗?说她已经喜欢他好久。爱他爱要几乎快要疯了? 那双眼眸流露出的挣扎,褚璋赫不懂,所以他想要听她说。“想说什么就说。”他鼓励她。 晚风吹乱了宋可兰的发,却吹不散她心头积压好久的眷恋,或许这份爱会在她百年以后才有可能散去。 “没……你的唇看起来很好吃。”她说了个最笨拙的借口。 她仍然没有勇气说出口,即使她已经和他是未婚夫妻的身份。 或许该说,有婚姻约束着的身份让她连开口都会觉得罪恶。仿佛这场婚姻是老天爷可怜她多年苦恋的下场,所以才刻意赐给她的。 她像是种被施舍的感觉,她觉得讽刺极了。 重点是,他对她没有爱情。 思及此,宋可兰忍不住扬起自嘲的笑,嘲笑自己可笑的际遇。 那抹笑意极轻,轻到褚璋赫连瞧都没瞧见,在他眼底,只看见一张羞红的小脸。 她这可爱的答案让他莞尔一笑。 过去几个月,与苏歆宁分手以后,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男人。 若他是个堂堂堂正正的男人,怎会对苏歆宁如此百依百顺,就连她说要分手,他都没有拒绝。 是他太温和了吗?对任何人都太好了,好到连自己的爱情都该保持着和平的原则,顺利的结束。 他曾想过,若当初在苏歆宁提出分手时,他曾发狂的大吼大闹表示反对,他现在也不会对自己产生这种不认同感。 因为他太过轻易便对那段感情放手。 他忽然问着:“在你眼里,我是个怎样的男人?”应该是个差劲的男人吧? “你?”这个问题让宋可兰顿时失笑。“你这么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 “我只是想知道,我过去做的是对是错。”有太多的原因,让他想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 光是轻易放手让苏歆宁离开,他就无法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宋可兰离开他身前,躺在他身边仰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很认真的着。“在我眼里,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医师,不论面对哪种类型的病人,你总是耐心有礼的对待……” “我不是问工作方面。”褚璋赫打断说的认真的她。 “呃?噢……”她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抱歉。”明白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些唐突,褚璋赫向她道歉。 “不,是我没听清楚。” 原本还算热络的气氛瞬间回归安静,宋可兰尴尬的假装专注的望着夜空。 褚璋赫又找到话题,想起昨天母亲喜孜孜的拿着两人的生辰八字出门,他就觉得有趣极了。 “昨天,我母亲把我们两人的生辰八字拿去一配,结果听说满意得不得了。”想到母亲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褚璋赫就觉得好笑。“所以就连婚礼的日期也都敲定了。” 他是不排斥母亲选择的是日子,只不过刚好是在七夕。 宋可兰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什么?那日期定在什么时候?” 她没有想到母亲和褚妈妈动作会如此迅速,她相信以母亲那种巴不得快快把她嫁出去的心态婚礼的日子肯定不会拖太久。 “今年农历七月七日。” 如果宋可兰现在嘴里正在吃东西的话,肯定会因为过度惊恐而喷出来。 “什么?”她几乎是跳着弹起身,“怎么那么快?我妈当我是囤放很久的存货吗?” 距离农历七月七日不过剩下十天的时间,双方父母亲的决定也未免太仓促了! “不行、不行!”她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不断来回踱步,试图从震惊过度的脑子里找出方法来阻止这样的闹剧。 这实在太……太荒谬了! “为什么不行?”看她的神情,一点也不像是女人家因为娇羞而反对的样子,那认真无比的模样让褚璋赫不禁蹙起浓眉。 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想接受。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场闹剧!”她霍然冲口而出。 当她意识到自己乐意接受老天爷赐给她的好运,想要当最爱的男人的另一半后,除了巨大的罪恶感淹没了她以外,她甚至怀疑自己还有没有一点点自尊心? 她知道自己很容易心软,很容易感动,光是一件小事情就会想上好久、好久。 第五章 她甚至明白那晚她默许他占有她的身子,除了因为爱他以外,她其实无法放任他无助得像个孩子。 如果这场婚姻是建立在爱情有基础上,不是只有她爱他,他对她也是心动的,那么她当然会开心的接受。 可惜的是,她不是一个可以无条件等待的女人。若没有完整的爱情,她不会愿意和一个男人建立家庭。 “我不想成为你在感情最脆弱的时候遇到的女人,我也有我的尊严。”因为他会看不清现实,而她才会太轻易付出。“我知道你只是需要一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只是年纪刚好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但是我不同,我没有办法成为刚好出现在你眼前的女人。” “为什么?你不是答应了吗?”褚璋赫以为她也像他一样对于爱情早就没有憧憬了,当然认为她会是最好的人选。 他只是需要一个女人和他建立一个家庭,生几个小萝卜头,就像亲人一样。 “我以为你也不需要爱情了。” 她不需要爱情了吗?那晚,褚璋赫诧异的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宋可兰顿时沉默。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在他面前掩饰得那么好,好到让他没有察觉到其实她对他有着超乎友情的付出。 或许是因为她时常闪躲他,让他几乎忘记她的存在,所以在他眼里,她是个潇洒过头的女人。 后来她更发现,其实她一直无法下定决心不爱这个男人,嘴里说的坚持都是屁话,“不能成为刚好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个女人”这句话更是讽刺极了! 唉,她真是一个没有原则的女人。 婚事并没有因为她的那些话而停止进行,他们在一个星期内拍完婚纱照,印好喜帖发送给所有亲朋好友,然后接受大家的祝福,准备成为一对夫妻。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理当按照褚璋赫当初的期望进行,只是宋可兰却还游移不定。 她明白她真是一个没有原则的女人,因为在面对所有人的祝福时,她笑得很快乐,手是那么自然的交付给他,仿佛身旁的那男人也爱着自己。 温馨的节奏在洋溢着幸福气息的婚宴会场响起,这天新娘宋可兰美丽动人,而新郎褚璋赫则十分帅气,浑身散发出与众不同的魅力。 望着他那笑得灿烂的脸庞,她只有更加迷恋。 褚璋赫正在不远处接受几名友人的敬酒,宋可兰则坐在位子上安静的聆听长辈们聊天,笨重的礼服让她开始感到疲惫。 忙碌了一整天,她巴不得回到饭店的房间休息。 “我们本来以为你会和苏歆宁走到最后,没想到和你结婚的女人却是别人。” 忽地,这句话传进了宋可兰耳里,也暂时敲醒了几乎要睡着的她。 她清楚看见褚璋赫挂在嘴角那抹浅浅的笑,既惆怅又无奈。 “在歆宁的心底我远远比不上她的事业。”若非如此,他怎可能轻易放手让她离去,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她心底有几两重。 “所以你就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当妻子?兄弟,你也太冲动了吧?”声音的主人嗤之以鼻,听起来有些不屑的样子。 对于好友的话褚璋赫莞尔一笑。 “之权,我已经三十二岁,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现说,可兰是我母亲很中意的媳妇人选,娶她并没有什么不好。你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一切都会很好的。” 到目前为止,娶宋可兰为妻这个事实并未让褚璋赫迟疑或后悔,相反的,他很期待与她展开全新的生活。 “你只是单纯的找个不讨厌的女人结婚,而那个女人刚好又是褚妈妈喜欢的女人?” 安之权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忍不住错愕的瞪着好友。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褚璋赫淡淡地说道。 安之权忍不住将视线转往新娘子的方向。宋可兰那张恬静的小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 “那她知道你的想法吗?” 褚璋赫顺着好友的视线望去,看见她正安静的聆听长辈们的叮咛。 那晚在夜空下她冲口而出的那句话,原本让他以为是他之间的婚事是不可能再进行下去了,也因为不想成为主动退婚的那个人,因此他一直等待她主动结束两人之间的婚事。 然而她却没有这么做,反而全力配合长辈们的安排,完成这场婚礼。 我不是不需要爱情,我只是还在等待属于我的爱情到来。 那晚,她在沉默良久后,是这么说的。 所以,你认为我能给你爱情吗? 那晚,他是这么问她的。 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告诉他说她累了,想休息了,然后由他送她回家,结束他们婚前的最后一个约会,同时也是第一次的约会。 宋可兰反覆不定的举动,让褚璋赫无法看透她在想些什么。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女人很难懂。 他一直想着,宋可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何他无法摸透她?就连他想把她当成朋友一样对待,都不知该从何下手。 “她知道,毕竟我们都只是要婚姻而已。” 听见褚璋赫这么说,安之权也不再多问。 今晚是一年一度的七夕情人节,他们的婚礼订在这一日,宋可兰却不知是好还是坏。 如果现在她走在大街上,肯定会看到许许多多的男女共度这个浪漫的日子,亲昵的牵着手,仿佛对方就是自己这辈子的最爱。 她确实很羡慕。 无言的迎视结束与友人对话的新郎归来,宋可兰还记得该给褚璋赫一抹微笑,而他同样对她露出熟悉的笑容。 他们就这样成了一对夫妻。 婚礼上,新郎和新娘是所有人注目的焦点,亲朋好友都不吝啬给于最诚挚的祝福,却没有人瞧见,那藏在娇小身子里的心脏,正缓缓流着名为心痛的血液。 婚后的日子并没有改变太多,他们俩就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朋友,只是生活方面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由。 因为宋可兰必须轮三班,工作时间不一定,所以拒绝由褚璋赫接送,仍然是自己一个人骑机车上下班。 她的生活,改变的只有住处,以及多了个共同生活的人。 由于褚璋赫在出社会以后就没有继续和家人住在一起,因此就算他们两人结婚,宋可兰也未和公婆同住,只是偶尔在休假时去探视老人家。 自从她和全医院最受女性爱慕的医师结婚以后,就成了所有女性最羡慕的对象,老是有人向她打听一些关于褚璋赫的琐碎杂事,偶尔会让她烦不胜烦,几乎想冲去教他别再乱放电了。 而她也是在婚后才发现原来褚璋赫的魅力真是无远弗届,就连一些四、五十岁的已婚欧巴桑也都对她充满兴趣,令她头痛极了。 三不五时的总会有一些欧巴桑来关心他们的婚姻生活过得如何,问一些令她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啊你和褚医师打算生几个小孩啊?” 这……这教她怎么回答? 难道要她诚实的说,他们结婚都快半个月了,其实连一次的性生活都没有过? 想起两人婚后平淡无奇的生活,宋可兰几乎摇头苦笑。 工作的时间不仅无法搭上,当他结束一天辛苦的工作下班了,她却正在为工作忙碌,当她下班回家时,他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这样日复一日,他们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能够交谈和相处。 好不容易等到他假日放假,本来以为两人可以同时有空闲的时间了,没想到清晨的一阵手机铃声却将他急忙到医院开刀。 想想真的很无奈,她却也无法改变些什么,只好任由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这天,当宋可兰上完小夜班,回到家时已将近凌晨一点。 明天是星期日,她想要早点梳洗完毕上床睡觉,然后明天早点起床,为褚璋赫准备早点。 婚后至今,她都还没有和他说过早安呢。 他上班时间几乎都是固定在白天,而她则要轮三班,刚好最近又轮到夜班,她跟他根本没有任何交谈的机会。 所以明天无论如何,她都要努力克服瞌睡虫的诱惑,起床为他准备一顿营养丰富的早餐。 为了避免吵到睡梦中的褚璋赫,宋可兰选择在一楼的浴室洗澡,等她梳洗完毕时,已经过了午夜一点半了。 放轻脚步回到二楼的主卧室,看见他一如往常已经就寝,她便小心翼翼的躺在他身旁,准备入睡。 在她合上疲惫的双眸准备梦周公时,腰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她勉强睁开迷蒙的双眼。 “你回来了。” 瞬间睡意全数散去,宋可兰呆愣的瞪着眼前那张笑得跟平常不太一样的俊脸,总觉得今夜的他似乎有什么……意图? “你怎还没睡?”平常这时侯他早已睡熟了,怎么今晚精神还这么好? “刚才有睡了一下。” 褚璋赫略一使力将她往他怀中搂去,低首嗅闻她身上刚沐浴完的馨香,是淡雅的百合香。 他不同于以往的亲昵举动令她顿时无措,想抬头看他要做什么。 她的动作正好让他轻易掳获她樱红的嫩唇,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他的吻来的又快又猛烈,几乎让她无法呼吸,等到他离开她的唇时,她已经气喘吁吁。 “你……” “今晚我想要。”褚璋赫低哑的开口,那双异常的黝黑的眸子闪烁着不同于平常的欲 望。 “可是……” 她想说,能不能让她休息了,因为她真的很累,但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没两三下便褪去她的睡袍,顿时她已经浑身裸露。 穠纤合度的身段,白皙细致的肌肤,褚璋赫从来没有想过她这么美。 “褚医……璋赫,我想休息了,能不能今天先不要?”他毫不掩饰的欲眸令宋可兰不知所措,伸手抢回被他褪去的睡袍遮掩住身子。 老天!才刚有人问她那种难以回答的问题,今晚他就要付诸行动,身体力行来制造小生命?这会不会太刚好了? “我尽量不会让你太累。” 他知道刚下班的她其实累得可以倒头就睡着,但他胀疼了一整晚的欲 望若不先释放,他会痛苦难耐。 这欲 望从何而来?他该怎么说明这雄性的欲 望来的突然,且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怎么能告诉她,在下午查病房时,他只是看到她对一名老爷爷细心叮咛着手术后的注意事项,那轻柔而温暖的嗓音竟像是催情剂般,让他瞬间欲 望膨胀! 当下,他狼狈的逃离有她存在的空间,丢下几名不知所以然的住院医师及实习医师,奔回医师休息室消火。 他肯定是疯了!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因此那可笑的原因,而瞬间涌起了欲 望? 只是因为听见她说话,他就涌起了男性的欲 望,就连现在听到她拒绝他求欢的声音,他的下腹又更胀痛了几分。 “不是,可是我明天……”她明天打算一早起来为他做早餐,下午她还要上班呢! “别拒绝我……”褚璋赫低首亲吻她那片雪白的肌肤,极度渴望与她交欢的欲 望让他连说个话都很困难。 第六章 她柔嫩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百合香,欲 望使他难以控制自己的动作,因为过度渴望,他变得粗鲁了。 宋可兰从他的双眸读出不容拒绝的坚定,她闭上双眸,不反抗了,任由他去。 或许在潜意识里,她还在意着那一夜他将她错认成别的女人。 初夜那晚,她格外心痛。 而醉酒的男人,也格外的诚实。 那晚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欲 望,对她使尽了所有累人的手段,害她隔天上班时浑身酸痛,差点站不稳。 宋可兰雪白的肌肤上被烙下一个又一个红淤痕迹,宽大手掌不错过任何探索她的机会,带点粗鲁的握住一只丰盈,放肆的搓揉着。 被他触碰的地方仿佛自有意识般的迎合他,她别开脸暗暗咬着唇,抑制几乎逸出口的羞愧呻 吟,想要逃避。 不知何时,那张男性脸庞来到她眼前。 “张开嘴。” 她睁着迷蒙的眼望他,仍旧咬着唇瓣,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我想吻你。我想进到你嘴里。” 那低沉又诱人的嗓音诉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宋可兰压抑不了汹涌的情欲,顺了他,缓缓张开原本紧闭的唇。 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沉醉在他给予的激狂中,直到他结束这狂烈的吻,她仍然不住喘息。 然后,她看见他忽地跪直身躯,三、两下脱去了身上的睡袍,视线始终紧紧锁住她。 失去了他的体温,宋可兰微微颤抖,缓缓侧过身贴近柔软棉被,也同时闪避他几乎吞噬她的眼神。 今晚的他,竟比喝醉时还要让人无法直视。 褚璋赫再次伏低身躯,这次更直接的以裸露的肌肤摩擦着她,顺着她侧身的姿势,他轻柔的啃咬着那纤细的肩头,大掌由上而下顺着她的曲线悄悄来到她的俏臀。 “你好香。” 宋可兰真想要他别再说了,只是原本单纯把玩掐弄她臀部的大掌,竟放肆的侵入两片臀瓣中隐蔽的部位。 她惊呼出声,羞愧欲死的将小脸埋入棉被中。她还宁愿今晚的褚璋赫是喝醉酒的,而不是睁着一双明亮且富占有欲的眸子对她做出这些事…… “我、我很累了。”能不能别再挑逗她?她几乎快招架不住了! “你这里……”对于她的请求,他恍若未闻。“正渴望我能给你更多。” 他低哑的笑着,有些残忍的享受着她羞愧的模样。 “这里也是” “你……”宋可兰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想翻身逃开,却被他以更激 情的方式对待。 修长的手指顺利的采入她女性的紧窒内,褚璋赫触碰到一片湿润的滑液,一抹笑意跃上唇角。 “既然你不是第一次,那我可以动作快一些了。” 他的话让她再次想起那晚的癫狂。 她简直无法想象接下来会有多可怕。 褚璋赫原本担心她是处女,所以动作特别放慢,就怕弄疼她,而当他的手指顺利无阻的进入她以后,他发现他的顾虑是多余的。 “你准备好了吗?”他刻意的在她耳边吐露令人酥麻不安的耳语,就爱看她羞窘的模样。 “别问……”她几乎是无力的回应他。 “好,别问,那就用做的。”他顺了她的意,不再恶意挑逗她的感官,也顺了自己紧绷许久的欲 望,调整姿势后,毫不迟疑的进入她。 柔嫩的身子在被强悍入侵的瞬间颤抖了下,虽然没有第一次那样痛楚难耐,却更深刻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这晚,情欲是他们夫妻两人沟通的方式,正式为他们的婚姻生活添上一些色彩。 婚后将近半个月才有第一次的亲密行为,若说出来或许不会有人相信,但宋可兰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婚姻生活已开始和过去不同。 褚璋赫确实没有让她太累,只是毁了她想起床替他准备早餐的希望,但至少让她还可以身体无恙的去上班。 但是他却变得爱在大半夜时当她困倦的时侯,将她拉入情欲的漩涡。 久而久之,她才发现他根本是故意等她下班,等着与她做那档子事! 每晚被他这样、那样,要是长期下去她不累死才怪! 然后她学聪明了,就算早早回到家,也会在一楼的客厅东摸摸西摸摸,拖很久才上楼睡觉,而那时褚璋赫也已入睡了。 她以为她这样逃避的行为他并不知道,一直到某天中午她起床看到他特地为她准备的午餐时,才发觉他其实是个很体贴的好男人。 他留了张字条,告诉她,那些天让她太累,他很抱歉。 从那天以后,她总是带着无比愉悦的好心情去上班,即使在病房里遇到褚璋赫,她也不再尴尬,变得比以前更自然的和他应对。 宋可兰不否认,婚后他给予她绝对的尊重与包容,对她生活上的一些小细节也很仔细的记在脑子里,他让她看到了一名很用心要成为一位好丈夫的男人。 现在的他们,是夫妻,也是朋友。 所有的话题都可以是他们聊天的内容,两人的相处模式从最初的陌生到现在的热络自然,这是她当初没有预想到的事。 宋可兰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最好不要说,她都能拿捏清楚。 至少结婚到现在两个月过去了,她从来没有谈起开于褚璋赫过去的那段情,因为她知道那是他最不愿意碰触的禁地。 只要她上日班的时候,他就会和她一起上下班,在所有人面前,他们是一对令人称羡的夫妻,而她是幸福的女人。 由于褚璋赫在尚未决定结婚前就已排定好几台刀要开,就连结婚那天都是勉强挪出时间,因此他们也没能预先安排度蜜月的事。 后来褚璋赫好不容易排了一个星期的假,而宋可兰也跟主管请了婚假,两人决定到日本去度过难忘的蜜月之旅。 出发的前一晚,他们早早就入睡,准备储饱精力,到日本玩个够。 睡梦中,宋可兰习惯性的翻了个身,想依偎入总是在她背后的那个温暖的怀抱,然而今晚迎接她的却是冰冷的空气。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落地窗前看见了怀抱的主人。 大半夜的,他怎么还不睡? 她张嘴想唤他,然而一连串的对话瞬间让她开不了口。 “大约两个月了……你冷静一下,不要说这种话,这并不像你,歆宁。” 褚璋赫的语气略显焦躁,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沉稳。 修长的人影在窗前来回走动着,透露出男人此时此刻的情绪。 “为什么我们才分手不到半年你就结婚?我们也在一起十年了,我知道当初分手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前程放弃我们的感情……我现在想要和你复合,可是为什么你却结婚了!”电话那端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声。 褚璋赫从来不知道,苏歆宁也会哭。 他心情沉重的抹了抹脸,现在已什么不想再多说。“歆宁,我们……是不可能了。” “我们十年的感情,你怎么可以说放就放?”在她终于认清自己无法放弃他而追求事业的时侯,他却告诉她这个恶耗,那她该怎么办? 苏歆宁哭哭啼啼的指控他对于两人的爱情处理得太草率,他想,现在在电话那头的她一定极为伤心。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应该快快切断电话,上床睡觉,准备迎接和可兰的蜜月旅行。 可是他却一点也狠不下心来切断电话,只因为正对他哭泣的女人是他深深爱过的苏歆宁。 “什么时侯回来?” “明天中午。” 以为自己早就割舍下的感情,以为已经完全的结束那段恋情,却因她的一通电话,彻底击碎了他的信念。 他还是在意着她,那个曾经将他伤得体无完肤的女人。 “我去接你。” 耳边传来的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承诺,不需要他开口,宋可兰也知道两人的蜜月之旅是去不成了。 安静的转过身背对丈夫,宋可兰用棉被埋住自己,清楚听到胸口被撕碎的声音。 泪水在寂静的夜里滑落,但她的丈夫完全没有发现。 她知道,那是因为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属于她的位置。 清晨明亮的曙光从窗帘照入,唤醒了正在沉睡的人儿。 她的一双美眸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反而肿得跟核桃似的吓人。 昨晚,宋可兰哭到累了、倦了才入睡,而褚璋赫则是在楼下的客厅深思了一夜,谁也没有碰触到对方。 强迫自己将心底的伤痛摆在最角落,宋可兰打起精神梳洗一番,然后下楼面对彻夜未眠的丈夫。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褚璋赫下意识的回头望向声音来源,是他的妻子起床了。 “这么早就起床了?”宋可兰佯装讶异的问。 昨晚哭了一夜,她已经作好决定,不想成为他追求幸福的绊脚石。 “嗯。”褚璋赫疲惫的揉揉眉间,没有多说些什么,烦恼着该怎么告诉他的妻子,蜜月旅行不去了。 “要吃什么?”她走进厨房,边动手准备早餐的食材边问他。 “随便。”他没有任何胃口,只想告诉她一些事。 他的回应让正在准备食材的宋可兰停了下来,嘴角挂着苦笑,其实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如果你没有特别想吃的,那我去外头买好了。”她想赶快逃离这种几乎让人窒息的空间。 回房间拿了车钥匙和皮包,她的脚步有些凌乱,眼神有些慌,从他身旁走过,准备出门。 褚璋赫拉住了她的手。 “可兰,别去买了,我不饿。”他轻轻将她带到身旁的位子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宋可兰几乎是迅速离开刚坐下的位子,躲避他诧异的神色,强颜欢笑道:“噢,对了,我要跟你说……因为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去度蜜月的事,可不可以以后再说?” 即使他在法律上已经是她的丈夫,但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她竟然还是没有勇气追求什么。 她不想让他左右为难,与其让他对她说谎话来掩饰些什么,倒不如她主动退让还比较干脆。 “你哪里不舒服?”她的话不仅没让他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倒忧心起来,而且,她的眼睛怎么肿得好厉害?“你的眼睛怎么了?好像肿肿的。” 褚璋赫想拉过她,看看她哪里有异状,却被她以笑容带过,甚至推开他伸来的双手。 “我还好,你不用担心。”宋可兰闪避着他关怀的视线。她想,她应该是这世界上最差劲的妻子,因为她竟然将自己的丈夫往外推。“还有,早餐还是多少吃一些比较好,才不会伤胃。” 说完,她便匆匆出门去。 当大门关上那一瞬间,仿佛一道墙阻隔了两人的视线。 褚璋赫挫败的捂住脸庞,对宋可兰的愧疚感无法抑制的不断自心底涌出,因为他无法在此时此刻确定自己的心态。 他到底在犹豫些什么呢? 再次见到苏歆宁,褚璋赫心中那番澎湃还是存在,但更多的是对她的怨。 苏歆宁一见面就甩了他一巴掌,宛如泼妇骂街般对他宣泄所有不满与委屈,指责他为什么在两人分手后不到半年就结婚,把他骂得猪狗不如,仿佛他才是负心的那个人。 第七章 她歇斯底里的失控模样使得褚璋赫只好将她带到附近的公园,他想,他们有许多话得好好谈一谈。 公园里,苏歆宁一直哭泣,不断的诉说在国外的日子有多想他,有多爱他。 她就像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断的祈求他原谅。 “别哭了。”褚璋赫叹口气,习惯性的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却在要碰她时,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而收回手。 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了?他可是有妇之夫,已经没有资格对她表现出超过朋友情谊的关怀。 “歆宁……”他一直以为她很理性,无论哪一方面都可以拿捏得宜,但是现在,在他面前哭得淅沥哗啦的人,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抛弃了,那个跟你结婚的女人条件有比我更好吗?” 褚璋赫对于评论妻子这方面并不想多讨论,于是他选择不回应。 实际上,他从来没有思考过宋可兰和苏歆宁谁的条件比较好,也不想把她们摆在天秤上,计算谁在他心中是最好的女人。 因为和他结婚的女人是宋可兰,而他也不可能背叛婚姻。 他承认,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完全放掉,再次见到苏歆宁时,他仍然在她身上找到当初心动的美好,要忘记这种感觉,需要一点时间。 但他知道这些都会过去的,无论需要多少时间,他都要将苏歆宁从心底剔除,因为,现在在他身边的女人是宋可兰。 “你说话啊!”他沉默的态度让苏歆宁又燃起怒火,“你是在袒护那个女人是不是?难道我和你十年的感情比不上那个女人?” “歆宁,我们是不可能回到从前了。”褚璋赫提醒她,也提醒自己。 从结婚那天开始,他未来的生命只能和可兰一起度过,而他,必须努力将苏歆宁忘掉。 他不可能背叛可兰,背叛自己的婚姻。 “就算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也听说跟你结婚的女人是院内的一名护士……”他越是袒护他的妻子,苏歆宁就越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和你之间的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褚璋赫看得出来,苏歆宁这次回国并不会简简单单就接受他已结婚的事实。 “我告诉你,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苏歆宁爱不到的男人,别的女人也别想拥有! 太容易得到的幸福,潜藏着最多的不安因子。 苏歆宁当初因为要出国深造,一点都不留恋的放弃与褚璋赫这段人人称羡的感情,让褚璋赫有阵让情绪低落得让人不忍心,如今,她却在半年后跌破大家的眼镜回到医院工作。 所有人都在猜测,苏歆宁忽然放弃当初的理想跑回台湾是为了什么。 宋可兰一点也不想去猜测,但她已经有危机意识,毕竟一开始他们的婚姻就没有爱情为基础,假若褚璋赫要跟她离婚,和苏歆宁复合,她一点也不会讶然。 她甚至想着,或许她也已经做好结束这段婚姻的准备。 褚璋赫的生活作息稍稍改变了。 宋可兰发现他不再准时出现在与她相互约定的地方一起下班,每一次当她问他怎么了,他总是逃避话题。 她当然看得出来,他这些改变,都是因为那个住在他心底十多年的女人回来了,而她却还在装傻,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发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宋可兰硬着头皮到药房买验孕棒,有些慌乱的浏览过用法,然后偷偷的在浴室内使用,当验孕棒上显示的结果为阳性时,她瞬间僵住。 她会想要去买验孕棒来测试是否怀孕,不仅是因为她发现该来的月事已经迟来三个月,甚至发觉原本平坦的小腹已经微微凸出。 本来她以为是最近吃得多,也睡得多,所以才会发胖,但思绪一转,又发现该来的一直没有来,才因此感到紧张。 由日期推算,这个小生命是在饭店那次就怀上了。 宋可兰慌乱的丢掉验孕棒,匆匆离开浴室,却一头撞上一堵肉墙,她抬腿一瞧,是他。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褚璋赫扶着差点就撞倒的妻子,发现那张神色慌乱的小脸有着担忧。 “没、没事。”宋可兰轻轻推开他,躲避他的关心。 这个时候,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她很开心可以怀有他的孩子,但也难过可能即将结束的婚姻。 而她竟连跟他分享怀孕的喜悦都不敢,因为时间点不对,褚璋赫不信她会没事,上前挡住欲离开房间的人儿,柔声的轻问:“你最近怎么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呀!” 结婚以前,他以为她是个内向不多话的女人,没想到结婚以后,善良活泼又爱笑才爱笑才是真正的她。 当他早晨起床的时候,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她睡得酣甜的小脸,而他总是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然后抵挡不住那股想要亲吻她的冲动,吻醒睡梦的人儿。 当他下班回家已经饥肠辘辘时,总是有一桌她用心准备的晚餐摆好在餐桌上等他,而她总是等他下班才一起吃,两人有说有笑,东聊西聊,就像好朋友一样亲呢,她总是默默的为他付出,从不曾跟他抱怨过什么,要求过什么。 在他心中,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她绝对是个好妻子。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那张爱笑的脸逐渐失去昔日的笑靥,总是拿着一双藏着心事的眼眸望着他,而他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起初他默不作声并不是不关心她,而是希望等她愿意开口告诉他,因为,他也希望被她需要。在不知不觉中,这名名唤宋可兰的女人已经悄悄地进驻他心底。 宋可兰痴迷的望着那只握住自己的手掌,她多希望自己能被褚璋赫这样握一辈子,但她知道,他们的婚姻充满太多变数,未来对他们而言还是一片空白。 她该如何告诉他,她曾经和他在饭店共度一晚,而当时喝得烂醉的他还会记得这件事吗? 而她又如何让他知道,其实……她多想要他心底不再是苏歆宁这个,而是她宋可兰? 她不敢要求太多,因为对她来说,他的感受远比她自己的还重要。 在这场从单恋晋升为婚姻的游戏中,因为爱他,她把自己原本贪婪的心变得渺小又容易满足,她所有的一切都足以他为重心,她的世界是绕着他而转动。 “都六点了,你先去洗澡吧,我去做晚饭。”轻轻抽回手腕,宋可兰强迫自己露出以往每回瞧见他就会扬起的微笑,轻声催促着他。 褚璋赫并非少根筋的男人,她那抹笑容太牵强,藏着一些主人不愿说出的秘密,但他选择不点破。 他顺着她的意,不戳破她的隐瞒,只希望某一天,她能亲口告诉他些什么,他也想替她分担烦恼。 在日子不知不觉的流逝中,褚璋赫并没有发觉,他已经把眼前的女人看得重,想得深。 过去那段十多年的感情让他变得盲目而不自觉,以为自己还爱着伫立在他心中十几年的苏歆宁,却没有感受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悸动。 直到好久之后,他才发现,那份渴望,是来自于爱。 回避褚璋赫的关怀,宋可兰默默的将晚餐煮好摆在餐桌上,而今天她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当她将最后一道菜摆到桌面上时,褚璋赫也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出现。 她没有发现,他望着她的眼神有些许异样。 “晚餐煮好了,你先吃吧。”她想回房休息了。 宋可兰撑着疲惫的身子,转身欲离去,却被褚璋赫从身后一把抱起。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一双纤臂连忙圈抱住他的颈子,惊魂未定的瞪着他笑得宠溺的脸庞。 “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好好吃顿饭。”他不容她拒绝的将她抱到椅子上坐好,再落坐于她身旁的位子。 “璋赫,我没有胃口。”她好烦,心里好乱,就算现在摆在她面前是她最爱吃的食物,她也不想去动。 “是怕吃了会吐出来?”褚璋赫笑笑地说道,大掌忽地抚上她刻意穿着宽松上衣掩盖的小腹,以一种怜惜的口吻问:“还是你舍得让宝宝跟着你饿肚子?” 宋可兰猛然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笑容可掬的脸庞, 为什么他会发现她怀孕了? 褚璋赫仿佛知道她的疑虑,忽地从身后拿出一支验孕棒。“如果是要给我惊喜的话,你的精心安排肯定失败了。” 宋可兰愣愣的望着他,如果可以,她真的想骂自己太粗心大意。 她并非想隐瞒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开口,她想,那应该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来跟他解释。 而当她说出过去那些痴恋他而做出的行为后,他又会怎么看待她? “本来我以为你是变胖,没想到却是我要当爸爸了。” 当他发现她胡乱丢在浴室的验孕棒上所显示的结果,那是他这辈子从来不曾有过的满足与感动,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洗完澡,要出来面对她。 “我真的很开心你怀孕了。”褚璋赫诚挚地在她红嫩的唇落下一吻,内心的激昂与感动是任何事都比不过的。 他的真诚与疼惜就像一把最体贴的钥匙,打开她原本打算封锁住的心扉。或许她并不需要这样执着地认为自己该退出这个爱情战场,因为眼前这男人,可能并非那么偏执于上一段感情? “而且,我很期待你生下我们两的孩子。” 一句话,有多少寓意,没有人可以完全解释,但听在宋可兰耳里,这句话是他最动人的宣示。 这阵子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她露出最纯真动人的笑容,只因他毫不掩饰的怜惜。 “我很高兴你和我一样期待。” 幸福,只要有爱就可以轻易得到,那她现在算不算是沉浸在幸福婚姻中的幸运儿? 因为怀孕初期宋可兰时常感觉到下腹痛,并且有些微出血,为了保护胎儿,她和褚璋赫商量后,决定先办理留职停薪,专心在家待产。 虽然有一段时间无法工作,必须面对一个人无聊的情况,她只能试着找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做,但她发现每天到公婆家陪伴两位长辈,最让她高兴。 她发现她的公公,婆婆都非常乐观开朗,尤其是婆婆对她更是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呵护有加,对她好得让人受宠若惊。 两位老人家跟她一样期待孩子到来。 “想不到你们刚结婚没多久就有了,本来我还想说要抱孙子可能还得等等,毕竟很多年轻人并不急着生小孩。”褚母笑望着媳妇浑圆的腹部,已经开始想象几个月后抱孙子逗着玩的画面。 褚父是名退役的职业军人,总是沉默寡言,但对于媳妇儿能够如此快就有身孕也感到欣慰。 “下回的产检,需不需要让妈妈跟你去?”褚母摸摸媳妇儿的肚皮,担心头一次要当母亲的宋可兰会不晓得如何应付这些事。 “您不用担心,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和宝宝的。” “不然让璋赫和你一起去好了?”褚母还是希望有个人陪她去比较好。 “真的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第八章 宋可兰柔声拒绝婆婆的体贴,除了她独立惯了以外,她到现在还没有跟褚璋赫坦白宝宝的正确偶天数,他一直以为宝宝是在两人婚后第一次亲密关系中怀上的,而她还找不到机会告诉他事实。 她想要等两人的感情更稳定以后,再告诉他真相。 不知道那时他的反应会是怎样? 宋可兰羞涩地一笑。或许他会很讶异吧! 她满心期待未来的生活会更幸福,认为老天终于让她得到盼了多年的爱。 当苏歆宁意外得知宋可兰就是褚璋赫的妻子时,她很难想象会是与自己风格回异的女人。 她明白自己吸引褚璋赫的特质是什么,当她第一眼看到宋可兰时,便自负的认为宋可兰不会是对手。 原本苏歆宁打算前去下马威,警告宋可兰最好有自知之明,自动离开,但看到她那副不起眼的模样,苏歆宁相信就算没去找她理论,宋可兰也该知难而退。 现在他们的事在医院内早就谈论得沸沸扬扬,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她苏歆宁都会是最大的赢家。 只是,接下来无论苏歆宁如何死缠烂打。褚璋赫都不为所动,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她看得出来,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她的存在。 然而高傲如她,当然不会轻言放弃夺回褚璋赫的可能。夺爱的戏码演变到后来,已经变成攸关自尊的战争。 苏歆宁无法接受相爱十多年的男人,与她分开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与其他女人结婚,这让她有种被背叛的不甘。 她绝不能轻易退让! 然而没有想到,但她邀褚璋赫到她家吃烛光晚餐,他却断然拒绝。 “歆宁,如果是要谈公事,我当然愿意接受你的邀请。”但他明白她不会只将他当成同事或是朋友。 对于回国以后频频对他示好的苏歆宁,褚璋赫起初还能忍受她某些无理的举动,怎知她竟变本加厉地要求他做出违背原则的事情。 他不能再与她瞎搅和了。 虽然他们过去是人人称羡的情侣,如今他的身份并允许他做出背叛另一半的事情,对于苏歆宁从不间断更加任性的举动,他已经烦不胜烦。 “你……”高傲的苏歆宁顿觉面子挂不住,但念头一转,知晓现在两人的关系并不如以往,若与他硬碰硬,也只有吃亏的份。 发觉自己的口气似乎太严厉,褚璋赫放软语调,“歆宁,我们已经结束了。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朋友的话,我也很乐意有你这么好的朋友。” 情人的身份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适合,但若可以转换成朋友,何尝不可? 他的一席话不仅没有让她释怀,反而更傲然地道:“你以为我放弃我好不容易得到的进修资格,回来缠着你不放是为了什么?” 忽地,她扣住他的后脑勺,仰首噘住他的唇,动作之迅速,令他措手不及。 褚璋赫立刻推开她,站在医院走廊上的两人,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格外引人注意。 “我为的就是要赢回你!”不管隐忍多久,不管她有多坚强,她终究只是个为过去错误的决定懊悔的女人。 苏歆宁水亮的明眸坚定的瞅着他,渐渐染上一层薄雾,不管她再如何保护自己不被伤害,她还是会流泪。 她悲伤的瞪视,褚璋赫无法置之不理。 她毕竟曾经是他爱得掏心掏肺的女人,但那也仅是曾经。 “歆宁,我想我们真的该好好谈一谈。”叹了口气,他明白该给她一些明确的答案。“就依你,晚上到你家。” 拿出手帕擦拭那张粉颜上不断滑落的泪水,这样的温柔几乎要融化她。 他轻柔的为苏歆宁拭泪的举动,不偏不倚的落入不远处的那双泪眸中。 直到看见他还是会因苏歆宁而释放温柔,宋可兰才明白,要他永永远远只看着她一个女人,是不可能的。 褚璋赫的温柔,始终只属于他在乎的女人。 黯然地转身,前来产检却碰巧碰到这一幕的宋可兰,不问也不想再多看一眼,她宁愿把自己藏在一个蚌壳里,看不见外头的一切。 这样一来,她也不会看见是否还有未来…… 晚上十一点,深锁的大门被打开,疲惫的褚璋赫眼镜酸涩得快要睁不开,他脱掉外套挂好,没有开灯,就在沙发上找个最舒服的姿势打算小睡一会儿。 他想宋可兰也快睡着了,若是此时进房间,很有可能会惊醒她,因此他决定先暂时待在客厅里, 今晚,他彻底斩断了与苏歆宁两人纠缠不清的过去,他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们不可能了。 苏歆宁也终于明白他不是敷衍她,因而绝望的痛哭落泪。 今晚的晚餐,是他们这对过去式的情侣最后的一餐。 现在,他只想与宋可兰一起度过未来的每一天。 "回来了,怎不到房间去睡?" 宋可兰的嗓音忽地缓缓在黑夜中响起。震醒了几乎要入睡的褚璋赫。 他欣喜地欲迅速起身要打开灯,却被她制止。 “我有话想跟你谈谈。”她拉住起身要开灯的丈夫。 那嗓音轻得几乎没有情绪,褚璋赫可以感觉出她说得有气无力,因此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声的叹息梗在喉头,苦涩的滋味在胸口蔓延,直到这一刻,宋可兰才发现她对褚璋赫的爱超出自己所能想象。 她好不容易发出声音,却是沙哑而破碎。“结婚四个月来,我们表面上似乎可以相处得很融洽,感觉就像朋友一样,说真的,我很喜欢。” 只是她要的,永远不会是单纯的朋友或亲人。 “你和苏医师分手还不到半年吧?会藕断丝连也是情有可原,何况你们曾经那么相爱,是那么让人称羡的一对情人……”而她,才是乘虚而入的那个不该出现的人。 褚璋赫心里瞬间明了她要说些什么,他开口想解释,“可兰,关于这件事,那都已经过去了……” 纵使宋可兰再怎么豁达,但面对丈夫的旧情人出现,还是会在意。 叹口气,她抚了抚隆起的腹部,打断他的话。 “不会过去的。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并不会应为暂时的分离而忘记彼此曾经爱得那么浓烈。” 苏歆宁回来的这阵子,整个医院都在传言他们两人会复合,既然如此,她这个后来才出现的灰姑娘就该自动闪边去,用伟大的胸襟成全相爱的两人。 很多人说,苏歆宁自从知道褚璋赫已经结婚后,多次看到她精神恍惚,脸色憔悴,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所有人都心疼苏歆宁的遭遇,私底下对她这位正牌的褚太太议论纷纷,说她才是插队的那个人,她不该与褚璋赫结婚,她才是该自动退出的那个女配角。 她以为不去在意那些言论也可以活得很快活,但显然她错了。“这场婚姻,一点都不适合我们两人。” 不适合他,是因为他娶的女人不是他真正爱的那个。 不适合她,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在无欲无求地爱着褚璋赫。 经过这几个月的婚姻生活,她依然不会是令他牵挂的那个女人,所以她退出,她愿意成全他的爱情。 即使她没有清楚明了地表示,褚璋赫还是知道她受了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他焦急地开口要解释:“可兰,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幽幽地叹口气,宋可兰低声道:“你觉得我还不够冷静吗?还是我表现的太像妒妇?”不用从他嘴里得到答案,她确实是嫉妒苏歆宁。 当初她太有自信,认为自己可以将心态调适得很好,可以很称职地扮演好褚太太的角色,但那份自信却轻易地被他对其他女人释放温柔的举动打破。 今晚他会如此夜归,不需要多猜测,也可以知道他去了哪里。 分离的两个人已经按照剧本旧情复燃,而她这个后来插队的人,也应该摸摸鼻子闪人了。 “游戏就该遵守规则,既然我无法像当初说所得单纯的和你组一个家庭,那, 我就该退出。” 她扬起一抹笑,眼中没有苦涩, 只有释然。 “我们的婚姻,就到这里吧。” 季节在无形中交替着但不管是沐浴在春夏秋冬中,曾经受过伤的心并不会改变。 怀里的小娃儿咿咿呀呀地咯咯笑着,宋可兰低首扬起满足的笑容,轻轻逗弄着宝贝女儿。 “这么爱笑,看来你真的很开心呢!” 趁着休假日,她特地带着宝贝女儿到游乐区游玩。 和孩子一起生活也快一年,小可桐还不会走路,到哪还是要她抱在怀里。 你为什么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和苏歆宁真的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只想专心的与你和孩子共筑未来! 那晚,褚璋赫严正地将自己的立场表明,激烈的神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差一点就被他的甜言蜜语说服了,然而当他和苏歆宁亲吻的画面再度浮现脑海时,她对他的信心也瞬间崩裂。 他相信,他会说出如此动听的谎言,只是因为他一时乱了情绪,乱了心。 他心底住着的那个女人始终不是她宋可兰。 我没有办法和一个心中有别的女人的男人生活,我要跟你说对不起,当初是我把自己想的太潇洒,以为自己只要拥有你就够了,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那晚她很累了,不想再泄露出自己的无助,只想快点与他结束。 所以,她拿自己开玩笑,也拿小可桐开玩笑。 开了一个到现在让她深深懊悔的玩笑。 你可能不知道......不,我没有说,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当时,他只是想快点结束这沉重的对话,结束两人可笑的婚姻。 你到底要说什么?褚璋赫发现她的表情越来越茫然,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眸变得空洞而令人害怕。 宝宝......不是只有四个月而已,正确来说,我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 敛下染上泪雾的双眸,她心底不断涌上与嘴里说出的话相反的思绪。 这孩子是在跟你结婚前就有的,所以......他不是你的。宝宝,妈妈对不起你了。 宋可兰可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抚养小孩是那么累人的事情,刚生下小可桐那段日子,简直可以用心力交瘁来形容。 因为两个人当初离婚时并没有让双方的父母知道,所以即使她生了孩子,也不敢在娘家多住,新手妈妈只能靠自己和每天哭闹不休的婴儿奋斗,一直到小可桐比较大了,她才得以喘息,继续原本的工作。 隐瞒离婚这件事情很累人,她必须在忙碌的生活中拨空两头跑,偶尔还得抱着女儿回娘家或者探望褚家两老,假装自己仍然是褚太太,但她知道,其实褚璋赫一点也不想再于她有任何瓜葛。 其实这是他们两人当初离婚时所协议的条件。 褚璋赫说,他不愿意让双亲因为他而操心难过,所以希望她可以继续扮演褚太太这个角色,直到这段婚姻满一年为止。 一年过去,带着女儿去探望褚家两老已成了她的习惯,而他也不曾打破这个谎言,从来没有对外说出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第九章 改变的是她离开有他的那间医院,到别的医院工作,不再与他有任何碰头的机会,至今也已经一年多没有再遇到过他了。就连回褚家探望两老,他也会可以避开她会前去的时间。 看来孩子的身世带给他很大的震撼,他恨她恨得连见到她都不愿意。 宋可兰知道,他带给褚璋赫的是羞辱的痛楚,带给女儿的是身世不明的难堪,所以她很懊恼当初撒了这个谎。 离婚之后,她曾妄想两人就算做不成夫妻,还能做朋友,但显然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念头。 当初她回去听他主讲的一场演讲时,他眼底头露出的冰冷让她心寒,摆明了不愿见到她,从此,她不再自讨没趣。 轻轻叹了口气,宋可兰望着怀中那张粉嫩嫩的小脸蛋,女儿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带着笑意,十分可人。 “真希望妈妈也和喝小可桐一样......” 一样天真,一样快乐,不再老是想着他。 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个僵局,时间悄悄流逝,转眼间,小可桐已经两岁,小小的身躯,可爱的脸蛋,还有天真无邪的语言,常常令宋可兰感到满足。 “小可桐真可爱!” 褚母望着正被丈夫抱在大腿上玩耍的孙女,有着说不出的喜欢,只是一个家若是只有一个小孩,是不是太冷清了? “你和璋赫有没有打算再生几个孩子?”褚母忽地轻轻握着宋可兰的手。 “璋赫从小就只有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挺寂寞的,若不是因为当初生他的时候差点难缠吓到了, 我也很想帮他生几个弟弟或妹妹。小可桐也两岁了,再大一点,她会开口讨弟弟、妹妹了。” 宋可兰尴尬的笑了笑,只好敷衍道:“妈,这事还不急……” 看来褚璋赫到现在还是没有说出两人离婚的事实,既然如此,她也不会戳破。 “怎么不急呢?你也快三十岁了,再过几年就是高龄产妇,到时候生孩子会更辛苦,趁着现在还有体力就快快生几个,我想璋赫也很期待你再为他生几个小孩才是……”说到兴头上,褚母一想到未来子孙满堂的画面,就忍不住笑开怀。 “妈。” 不知何时,褚璋赫已经站在三人后头,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宋可兰错愕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没有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星期二的下午,他不是应该在医院里看诊吗? “璋赫,怎么今天有空来?”褚父问道。看着可爱的小孙女,老人家原本严肃的脸庞也忍不住露出温和的笑。 “我从今天开始休息一个星期。”没有理会宋可兰感到慌乱的注视,褚璋赫选择坐在她的旁边,一个与她不会有目光相交的位置。 “以往你们夫妻俩都是独自来,问谁都说另一个没休假什么的……也对,你们的工作比较不方便安排时间,难得今天可以一起来,我们一家人也很久没有相聚了,今晚就到外头去吃晚饭吧。”一向沉默寡言的褚父难得如此提议,褚母跟着赞同的点同。 宋可兰陷入两难,偷偷觑了一眼身旁的男人,那毫无表情的脸庞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于是她下意识的开口想找理由拒绝。 “晚上我有……” 她的腰忽地被一只大手握住,制止她即将说出口的拒绝。 “也好,确实好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了,就依爸的意思。” 侧过脑袋,宋可兰看建褚璋赫的唇勾起了笑,只是,视线再往上移一些,那双黑眸却半点笑意也没有。 决定晚上要一起出门吃晚餐后,趁着时间还早,褚家两老便带着宝贝孙女到附近的庙宇拜拜,祈求平安。 留下两个人的屋子,安静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宋可兰再也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试图找话题聊。 “那个……你过得还好吗?” “嗯。”褚璋赫仍旧看着手中的报纸,简单的一个字就当做是回答。事实上,他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没有正眼瞧过她。 尴尬的气氛令人坐立难安,宋可兰干脆起身打算到户外透透气。 “你要去哪里?”冷然的语气从他嘴里吐出。也让她停下脚步。 “没……我只是想到外面走走而已。”见他还愿意开口与她说话,她心头瞬间有些欢喜。 “等一下我爸妈就回来,别误了晚餐时间。” 欣喜的心瞬间被褚璋赫的一席话搅凉,宋可兰落寞的敛下双眸,扯起自嘲的笑。 也对,有哪个男人还愿意给怀着别的男人的种的前妻好脸色看? “我知道了。” 他的爸妈…… 他的一句话,不仅把她摒除在外,连小可桐也是…… 晚上,褚璋赫选了一家中式餐厅,席间,褚家两老仍然不断谈着要他们多生几个孩子的话题。 宋可兰苦着脸,想跟坐在身旁的男人求救,但他却瞧也不瞧她一眼,连回应这个话题也没有。 一顿饭下来,他甚至连看一眼小可桐也不曾,只挑选了她与孩子之外的话题聊,只要有关她和小可桐的话题,他一律打太极。 他逃避关于她所有的一切,冷淡的态度确实伤透了她,而她的笑容也从起初的愉悦,到后来变得沉默。 结束了晚餐,褚璋赫开车送两老到回家,与父母亲道别后,便要开车离去。 抱着女儿,宋可兰望着褚璋赫无情的背影。他就这样没有再开口与她说任何一句话,彻底的漠视了她…… 走向轿车的褚璋赫仿佛察觉到背后拿到注视的目光,于是停下脚步,但并没有回头。 “需要我送你们到车站吗?” 以为会就此被抛下的宋可兰惊喜的抬起头,抱着怀中已经睡着的小可桐,她听见自己用已经好久不曾出现的兴奋嗓音说:“好!” “那就上车。” 没有以往体贴的替她打开车门的动作,褚璋赫率先坐入驾驶座,发动引擎,等她上车。 即使如此,宋可兰还是很开心他愿意与她说话。 她小心翼翼的护着女儿的头坐入后座。 从倒后镜中,褚璋赫清楚地瞧见她护女的动作,暗中自嘲的一笑。 曾经以为他的婚姻会平凡而幸福,有妻子与儿女,一家几口和乐融融的过生活。 然而那晚她亲口告诉他的事实却让他沉痛不已。 被背叛的愤怒,狠狠燃烧了他的理智,撕裂了他昔日温和的外表,再次面对她,他一点也笑不出。 他甚至不想看到她,跟她抱在怀中的那个孩子。 等她坐稳后,他转动方向盘,往公车站的方向驶去。 “以后你不用再往我爸妈这儿跑,我会告诉他们我和你已经离婚的事实。” 笑容顿时凝在唇角,宋可兰并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跟她开口说这些话,而她不想放弃任何与他有关的人事物。 “可是我并不觉得麻烦,而且我挺喜欢褚爸爸和褚妈妈的……”她急急的开口想为自己争取机会,却立刻被他打断。 “但是我不想再见到你,还有你的孩子。”那时时刻刻都提醒着他被狠狠伤害过的事实! 宋可兰瞪大眼睛,因他直截了当的厌恶而倒抽一口气。 “你知道当我再见到你时,我想到的是两年多前你告诉我孩子身世的情景,那不断提醒着我被当成猴子耍的狼狈事实。”他从没想到自己可以如此平稳的说出心底的伤:“所以,请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难保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原来……他是那么痛恨她,就连与她不期而遇他也不愿意。 两年多前,他不发一语的成全她的要求,没有追问小可桐的父亲是谁,没有愤恨的对她做出任何报复的举动伤害她,只是沉默的在她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他的名字。 她以为那是因为他不在乎她,才会毫不犹豫的放她离开。 然而几个月后,当她辗转得知苏歆宁因为要求复合被他彻底拒绝,于是不再留恋的离开台湾,那时她才知道,其实他并没有错。 如果他仍爱着苏歆宁的话,那时是他们复合的最佳机会,但他却什么也没有做。 一直以来,都是她不愿意相信他。 而那个沉溺在过去的爱情中始终爱着苏歆宁的褚璋赫,只是在她猜测下的一个虚幻角色,其实他从来没有负心于她。 一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 对不起……宋可兰张开嘴,但欠他好久的一句道歉却始终说不出来。 “我……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她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他所有的事实,因为她知道即使她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褚璋赫嗤笑一声。 “是真的,你不要不……不相信我。”她知道他那声笑是耻笑她说谎,她却是有苦难言。 “若你被人狠狠伤害过,对方才说过去的所作所为都不是有意的,你有可能欣然接受吗?” 车子开到公车站,晚上九点已过尖峰时刻,公车班次减少许多,能不能很快等到公车还得看运气。 抱着女儿,宋可兰忍住欲坠落的泪水,头也不回的匆忙下车。 她也听见,身后的那辆轿车在她下车之后便迅速离去。 原来,承受被人误会的痛苦并不好受,或许她当时太天真了,才会连自己的人格都赔了下去。 她是真的悔不当初…… 隔天,宋可兰一大早就接到褚母到来询问的电话。 “你们真的离婚了,而且已经离婚两年多?为什么要离婚?你们两个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把婚姻当儿戏!” 电话那头,褚母气呼呼的指责她,但言谈间并没有提到小可桐的身世。 看来,他虽然说出两人离婚的事实,还是为她保留住了人格, “什么个性不合?这是什么烂理由啊?你们两个年轻人做事情怎么那么冲动啊!” 褚母认为自己所牵的红线是不可能轻易折断的,尤其宋可兰又是她所挑选的媳妇,她应该不会看走眼才对,怎么两个人的婚姻不到半年就宣告破裂? 若不是早上儿子跟她说了这件事,他们两个老的到现在还以为两个人还在一起! “对不起,我……”宋可兰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只好任由褚母训话,而她也相信,过不久会是她的母亲找上门来。 “你们真的是太乱来了!不只是你,璋赫也要一样!我不管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们现在都立刻到我这里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褚母立刻挂断电话。 她的脑子还来不及消化,也来不及喘口气,接着又电话响起。 电话一接通,传来的是宋母不解有愠怒的嗓音。 “你这个孩子做事情怎么那么冲动?当初明明是欢欢喜喜的结婚两个人也都不是火爆冲动的性子,怎么会有个性不合的问题,而且还瞒着我们这些长辈离婚?”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宋可兰试图为自己解释些什么,却总是开不了口,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两个人会走到离婚这一步,坏人都是她在当。 而她也确实做错了。 第十章 从他知道褚璋赫即使跟她离婚以后,仍然毫不犹豫的拒绝苏歆宁的求爱,就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妈……这件事我会慢慢跟你解释……还有,我希望你和爸爸不要责怪璋赫,因为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是我的问题,和他没有关系。” 其实她很感谢他把两人离婚的事实告诉长辈,因为若由她开口的话,她肯定说不出来。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是不了解,但妈妈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你的用意……我想,现在褚家上下也应该鸡犬不宁了,刚刚亲家母打电话给我,说她没有想到你们会离婚……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宋母没有再多追问些什么,因为她知道做事一向情知轻重的女儿不会贸然做出离婚这个举动,一定是有写他们长辈无法了解的苦衷,才会走到这一步。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宋可兰颓丧的将脸埋入双掌中,心中有千千万万的感慨,无助得让她想哭。 再一次的,她为自己当初的决定后悔不已。 抱着小可桐,宋可兰母女俩搭车来到褚家。 她们在大门口与褚璋赫相遇,再次相见,他一样拿着一双冷眸望着她。 他同样被一声令下叫来,跟她一样没有拒绝的余地。 褚璋赫无视小可桐的存在,更漠视宋可兰眼里对他的冀盼,这对宋可兰来说是种沉重的打击。 见到她时,他都像是见到陌生人一样毫无情绪,仿佛她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生命中。 过去,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他这些情绪,从来没有想到这会是如此让她难受。 “璋赫。”她唤住他,小脸上有着期盼。 停下正要打开大门的动作,他没有回头,修长的背影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距离感。 “我……我只是……”她只是想关心这两年来他过得好不好,昨天,他们忙着各自扮演自己的角色,根本没有时间可以好好聊聊。 但褚璋赫显然不领情,一点也不想与她独处。 “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褚璋赫打断她的吞吞吐吐,直接开门进屋。 褚家两老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 褚母见到两人都已经到来,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劈头就问:“你们要怎样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褚璋赫坐在沙发上,英俊的脸旁瞧不出任何情绪。 宋可兰则不敢多言,抱着小可桐坐在他身旁。 “你……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来看待在这件事情。”褚母气结的指责。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决定离婚?”一向沉默的褚父开口问道。 以他对儿子的了解,若不是发生了些什么,璋赫绝不会冲动的作出这种决定。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都没有人开口回应。 宋可兰多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就此打住,不希望褚璋赫的心情再度被她影响。 两年不见,她看的出他改变了很多,以前的他温和有礼,总是以笑脸待人,如今再见到他,却只有寒冷得令人心疼的冷漠。 她明白她给他的伤害太大,她想弥补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你们倒是说话啊!”褚母气得音调高扬,吓得原本在宋可兰怀中安稳睡着的小可桐惊醒过来。 小小的脸蛋立即皱成一团,被吓着的小小人儿立刻哇的一声哭出来。 宋可兰连忙又哄又骗地安抚女儿,疼孙的褚母也加入爱孙的行动,将小可桐抱过来。 “吓到我的小可桐了……不哭、不哭,等一下奶奶买甜甜给你吃哦!”心疼小孙女哭得淅沥哗啦,褚母瞪了两个年轻人一眼。“你们两个,一个当妈的,一个当爸的,就舍得孩子这么小就没有健全的家庭吗?当初那么冲动就决定离婚,你们都不会后悔是不是?” 褚璋赫瞪着哭闹不休的小可桐,心底瞬间升起一丝厌恶感。扯起一抹冷笑,他语气毫无起伏地问:“妈,你真的确定你手中抱着的,是我的孩子?” 褚璋赫这令人震惊的话一说出口,褚家二老不约而同惊瞪双眸,瞪着一脸冷酷的儿子。 没料到褚璋赫会这么说,宋可兰倒抽口冷气,挫败的低吟一声,不敢看向褚家二老眼中的震撼。 褚父率先打破沉默,硬着嗓子指责儿子。“璋赫,你敢说出这种话,就要有证据,这可是非常严重的羞辱!” 褚母也认为儿子的话说的极为不妥。“你说这种话对可兰是很大的指控,我可没教过你可以这样羞辱人。” 冷冷的嗤笑一声,褚璋赫忽的揪起身旁的宋可兰,俊颜扭曲狰狞,是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的模样。 “你们要不要问问我的前妻,问问她两年多前她是怎么告诉我这个“恶耗”,而那时的她又说的多坚定!” 被紧紧抓握住的手腕瞬间泛红,宋可兰吃痛的发出轻呼,下意识的要推开正在伤害自己的男人。 “你快放开可兰!”褚父如牛铃般的眼一瞪,低喝一声,震醒了悲愤的儿子,褚璋赫缓缓松开手掌,本想将过去一切都坦白的摊开在双亲面前,然而他却发现他做不到。 就算是恨她恨得几乎想将她撕碎,褚璋赫还是无法彻底伤害她,报复她。 推开身旁将他伤得无法喘息的宋可兰,他挟恨带怨的瞪了她一眼,飞快的远离这让他几乎崩溃的状况。 宋可兰被他推倒在沙发上,撞疼了腰侧,但她一点也不急着查看自己伤得如何,一心挂念那个方才以悲愤的眼神瞪着她的男人。 她追了出去,见到褚璋赫正要开车离去。 宋可兰挡住已经发动引擎的他,焦急地说;“你听我解释,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我们谈谈好吗?” 隔着车窗玻璃,褚璋赫黑眸深处的恨意仍没有散去。 “我不想跟你谈。”他一点也不想再跟她有瓜葛。 “可是我真的很想跟你解释,所以拜托你给我些时间好吗?”她苦苦哀求,有种可怕的感觉正袭向她。 如此绝情而干脆的褚璋赫,让她害怕得仿佛整颗心被掏空一般。 她知道,就算分离了两年多,她还是爱着他,还是忘不了他。 然而再次见面,他所表现出来的不是怨就是恨,甚至不愿意与她有所接触,她甚至怀疑,若是她忽然在他眼前消失了,他或许会开心的放鞭炮庆祝。 没有办法开车离去,褚璋赫气愤的捶了下方向盘,瞬间发出刺耳的喇叭声,但宋可兰依然不肯让开。 僵持了许久,他终于妥协下车。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或许当年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可是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早已经为自己过去错误的决定而深深懊悔。 “你要说的只是这些而已吗?”他冷漠的打断她的话,“我一点都不想听。”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一再被拒绝,她挡住要再离去的褚璋赫,强迫他正视她。 他瞪着仰首迎视他的人儿,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动手推开她。 “两年多前,我不该拿小可桐的身世当离婚的理由,但她确实是你的孩子……” “到现在你还要说谎!”褚璋赫怒不可遏的打断她的话,忽然觉得宋可兰不仅可恶,更是可恨。“不但拿我当猴子耍,甚至恶意欺骗我,而当我好不容易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再有你的时候,你却又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现在还敢说谎?” 怒意掩盖了他的理智,在他心底,她已经是个可恨的女人,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她解释什么。 “我真的没有骗你!”宋可兰无助的低喊,委屈的泪水含在眼眶中,但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可以哭。 到底要怎么解释这整件事的发生和经过?她真的摸不着头绪啊! 褚璋赫愤怒的俊颜忽地转为沉重,无尽的伤痛覆盖了他的情绪,他缓缓敛下眼眸,梗着呜咽的嗓子轻声道:“虽然那天我忍住心痛签字离婚让你走,但潜意识里我并不相信你会那样伤害我,所以,即使你离开了,我还是想尽办法知道你的消息……但我想我还是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你只是暂时累了,不想承受过多的舆论压力,所以我选择让你休息一下,等我把苏歆宁的事情处理好后,再把一切告诉你。然而当我亲眼见到孩子的出生日期,你所说的一切都成立……对你,我也不再有任何期望。” 他相信,若非宋可兰爱着孩子的父亲,不可能会瞒着对方宝宝的正确出生日期,还让他当冤大头。 他以为那几个月的婚姻生活已经足够表现他对她的在乎,只是他没有想到,到最后他仍是个输家。 他输了婚姻,更输了爱情。 “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过去无论谁对谁错,都已经无所谓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还有,别再撒这种可笑的谎了,那只会让你显得更卑鄙。” 从未对任何人提过的伤痛,在她一再执意挑起过去的一切后,褚璋赫终于放弃隐忍了。 绕过呆立在原地的人儿,他不是没有看见她眼底闪烁的泪,只是所受到的羞辱让他无法伸出手为她拭去泪水。 因为,当他已经决定将一个女人彻底自心底剔除时,他就绝不会后悔,也不会再回头。 这是两人分了这么久以来,宋可兰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般悲伤。 过去两年多来,无论她有多想他,甚至挺着怀孕末期的肚子,夜晚冲动的搭车直奔他的家门外,痴痴的望着那扇仍旧亮着灯的窗子,只为了能与他拉近距离,她丢不曾哭得如此伤心。 过去的决定错误得可笑,而他现在如此憎恨她,根本让她无从解释。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她只能哭泣。 “妈妈是不知道你和璋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不管大人吵架吵得多凶,都不可以拿孩子来作借口,这是最要不得的。”轻轻拉起蹲在地上的宋可兰,褚母本来想把小可桐的事情问个清楚,但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便暂时作罢。 “我不知道……当时我怎么会有那种可怕的想法……” 哭得抽抽噎噎,筋疲力竭,宋可兰再怎么懊悔,还是无法改变已经造成的事实。 ”如果我当时愿意相信他……相信她没有和苏歆宁旧情复燃……说穿了,是我太没有自信,我没把握他会真的在乎我……” 宋可兰的视线越过褚母,看见女儿正被爷爷抱着,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 “褚妈妈……我觉得我好对不起小可桐,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璋赫解释小可桐的事,我绝对没有背叛他。” 秘密隐瞒了这么多年,宋可兰不知道现在说出来会不会有人相信她,但她明白若是不说出来,这辈子她恐怕会在悔恨中度过。 所以她说了,把她痴痴暗恋璋赫那么多年的事说出来,把她跟踪璋赫进酒吧,扶着喝的醉醺醺的他到饭店去,还有那晚两人发生的一切…… 第十一章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小可桐的出生日期比当初璋赫认为的还早?”褚母轻声问,忽然发觉可兰这孩子真的好傻。 “结婚前,我不敢跟璋赫说我爱他的事实,那是因为当初我们两人结婚时因为是时候到了,并没有任何爱情存在,我怕他会有压力,所以我没用说出口……会提离婚,是因为苏歆宁忽然回国,好多人都传言他们会复合,而我……不过是后来才出现的多余的人,再加上那时璋赫的态度暧昧不明……所以我以为……以为他还爱着苏歆宁……” “你们这两个傻孩子!”褚母大叹一口气。 经验婚姻最重要的就是双方相互信任,只要有一方猜疑另一方,婚姻就有可能会触礁。 “难怪两年前的某个晚上,璋赫忽然跑回来,跟他爸爸两个人喝酒长谈,喝到清晨父子两人才倒头大睡,隔天早上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说,现在仔细想想,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我说你啊,喜欢璋赫那么久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子吗?他是个认定了就不会轻易说放手的男人。那时候若不是他已经开始在乎你的感受了,是不可能轻易答应你离婚的。” 褚璋赫虽然外表看起来像是永远不会有脾气的男人,然而当他执着起来可说是让人难以想像。 “我……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让心爱的男人离她而去? “去告诉他所有的事情吧!”不过以她这三十多年来对儿子的了解,要她轻易原谅可兰,肯定很困难。“必要的时候,只要你愿意拉下脸来,也可以采取必要手段。” 年轻人的事,他们这些老的管不动了,反正有宝贝孙女可以逗就好,其他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这天,宋可兰来到褚璋赫的住处。 然而不管她在外头站多久,他不开门就是不开门。 她试图打电话,按门铃,但他依然不为所动,他真的不想见她。 她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久到左邻右舍有些还记得她的人都上前来跟她打招呼,问她怎么站在家门外那么久,她回答不出来,仅能笑笑的说忘记带钥匙,正等着人回来。 而那个人却在屋内假装不在家,但她很确定他就在屋内。 夏天是最讨厌的台风季节,偶尔来几个台风就够让人感冒,再加上淋下雨,就算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也会受不了。 多变的天气让人措手不及,她匆忙躲到屋檐下,眼前那道门依然紧闭,不愿打开。 宋可兰自嘲的一笑,当初伤人的话说得毫不留情,如今才来恳请对方的谅解,换作是她,也不会轻易原谅。 逐渐增大的雨势加上强劲的风势扫向柔嫩的肌肤,泛起一片片红晕,宋可兰咬牙默默忍受,一双眸子望着那扇门,只期望里头的人能出来见见她。 从下午她从医院默默尾随他回家,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了,褚璋赫知道她一心想跟他解释什么,然而混乱的心让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瞪着窗外那道纤细的身影,在大雨强风中瑟缩着,默默忍受一切的惩罚,也不敢向他开口表示要进来。 褚璋赫心中升起一丝不快,现在她宁愿忍受大自然的肆虐,也不敢跟他开口请求帮忙,难道真的把他当成冷酷的男人了? 寒着俊脸,他不想承认心底逐渐升起的异样感受叫做不舍,告诉自己,他只是不愿看到她已经浑身湿透又发着抖,就像对待自己的病人一样的心情,所以他打开了大门。 即使勉强以双臂遮挡,宋可兰还是浑身湿漉漉,模样狼狈到极点,当一心期盼的那扇门打开的一瞬间,她惊喜的望着褚璋赫。 “璋赫……”她动容的轻唤,有着欣喜、愧疚,也有歉意。 “你到底要做什么?”斜着身子靠在门边,褚璋赫冷冷的问。 “给我一些时间,我们谈谈好吗?”她恳求着问,眼底闪烁着一丝丝希望。 他会愿意开门,就表示他还放不下她,而她在赌他能够铁石心肠多久。 只是淋得湿答答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她发觉自己的喉咙开始有些疼痛,也似乎有些发烧,但她仍硬是撑着。 褚璋赫沉默的瞪视她许久,接着微微移开身躯让她进入。 “谢谢。”扬起一抹欣喜的笑,宋可兰抱着寒冷的身子进到屋内,水珠滴落在地板上,“不介意我换洗一下吧?” 他没有拒绝,高大的身影隐没在厨房内。 她迅速来到浴室,冲个热水澡,换下湿冷的衣物,随手抓了件他的浴袍套上后便出来。 桌上多了一杯温热的桔子茶,淡淡的酸甜香气吸引着宋可兰,让她心头扬起一丝甜甜的滋味。 轻轻啜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也温暖了她的身子。 过了五分钟,褚璋赫还是没有出现,桔子茶也已经被她喝光。 宋可兰按捺不住,开始寻找他,一楼并没有他的人影,她迟疑了一下,便决定到二楼的主卧室去找他。 “璋赫……你在吗?”她轻声唤着,不敢太大声。 推开主卧室的门,望着眼前那张铺着水蓝色床单的双人床,过往的回忆不由得涌上她的脑海。 他们曾经甜蜜的在床上天南地北的聊着,然后一起沉沉入睡,她也曾在睡梦中被他的欲 望唤醒,与他共度浪漫的夜晚。 那些画面就好像昨日才发生,让她无法忘怀。 伸手抚摸着那床水蓝色的棉被,眼底泛起思念的泪光,宋可兰想着,他这两年一定很恨她吧!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绝对不会像过去那样轻易的放弃他,她会选择相信他,相信自己爱他的那份感觉。 在外面买了些女性换洗衣物,褚璋赫在一楼没有见到宋可兰,本以为她已经回去了,然而属于她的那双女鞋还整齐的放置在鞋柜里,因此他拧着眉,上二楼找人。 主卧室的门虚掩着,他不动声色的轻轻推开,那纤细的人儿正肆无忌惮的趴在床上,揪着棉被胡乱滚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将手中的物品放在一旁的小沙发上,上前掀开被她揪着的棉被,一双黑眸直瞪着她。 察觉自己的失态,宋可兰连忙起身下床,尴尬的道歉。 “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起了以前……” “沙发上那袋东西是一些换洗衣服,你换好后就回去吧。”褚璋赫没有再理会他,疲惫的躺在床上。 他合上双眼。她的话还是影响了他的心情,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到过去两人甜蜜的婚姻生活,他们就在这张双人床上彻夜缠绵。 他不想多注意她,但他还是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是他的浴袍,不必她明说,他也知道浴袍不是赤裸诱人的女体。 那是他过去疯狂抱过的,那身子的主人是让他过去心动得无法克制的女人。 一幕一幕的画面,都是两个人过去的回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想,她应该正换上衣服准备离去,于是他又开口:“出去时记得把房门锁上,我先休息了。” 不想睁开眼再看她一眼,要是看了,他的欲 望就不知道能不能克制住。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房门被关上且上锁的声音,他明白她已离去,但他却又开始想她。 很不想承认,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没有外表表现出的那样冷硬无情,多少个夜晚,当他独自面对这间房、这张床,他想起的是她夜晚与他共枕而眠时对他撒娇呢喃,所说着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娇俏模样。 那时候的他们,有着最平凡的幸福。 褚璋赫无声的一笑,嘲笑自己为何无法硬下心舍弃她,并早早适应没有她的日子? 他想,今晚他或许又得失眠了吧。 忽然他感觉柔软的床铺一沉,接着身躯被人压了上来,当他睁开眼时,那张早在脑海里描绘过千万遍的娇美容颜霍然就在眼前。 “你……”她不是回去了? 宋可兰纤细白皙的长指抵住他想问出口的惊讶,一双迷蒙的眼直勾勾的望进他眼底,神情是那样的妩媚动人。 “那晚的你就跟我现在一样,喝的醉醺醺,平时盈满暖暖的笑意的双眼,却用一种陌生得让我惊慌失措的眼神望着我,紧紧抱着我不让我挣开……也对,你是男人,我根本没有办法跟你的力气对抗……” 她说着一些褚璋赫听得模糊的话,一双小手放肆的缓缓来到他胸膛,轻轻拉扯着那些纽扣。 “我没说,你也不可能知道我爱你爱了那么多年……很可笑吧?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却已经将你烙印在心底,再也抹不去了。” 她断断续续在他耳边呢喃着,每当她说一句话,就动手解开一颗纽扣,柔嫩的唇瓣也情不自禁的落下一朵一朵的吻。 “其实我那时候很害怕……害怕你会发现那晚你抱着的女人不是苏歆宁,而是我……” 慵懒而娇嫩的嗓音诉说着她压抑许久的秘密,玲珑有致的身材宛若火焰般夺去他的呼吸,而她就跨坐在他的腰际,以前所未见过的性感模样撩拨他的感官。 呼吸渐渐急促,套在她身上的睡袍缓缓滑下,露出小巧圆润的肩头、纤细的肩膀、美丽的锁骨,接着是诱人的雪峰,一而再的挑逗他的视觉和欲 望。 更该死的是她究竟在说些什么?那晚是哪一晚?他什么时候曾喝醉醺醺的抱了她? “我多无助、多彷徨……你知道吗?” 粗哑而低沉的喘息逐渐逸出口,褚璋赫终于动手扯去她身上的浴袍,欲 望瞬间爆发。 他突然的进击令她措手不及,娇小的身子被他牢牢抱住,他就像头猛兽一样将她压制在身下,以一种极度渴望的眼神瞪着她。 “你到底要说什么?” 宋可兰低呼一声,柔软的小手抚摸着他的手背,迷离的眼望着他同样布满欲火的脸庞。 “难道……你还不懂吗?” 她轻声低喃,但不难听出她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来说服自己,克服心中的障凝,以这种方式来告诉他那早已被他遗忘的那一晚。 即使已经两年多没在一起,当激 情的火花一瞬间爆发时,他还是那个最了解宋可兰身上每一处敏感带的褚璋赫。 “我说……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偷偷爱上你了。”她娇声低语。 原本在她身上爱抚的双手也同时停止。 她望着他那张惊愕的脸庞,凝着嗓子说下去。 “我怕从来没有向你开口说过,是因为你身边有着苏歆宁,而我没有任何权利破坏你们、介入你们……我原本还以为,这辈子都只能用偷偷摸摸的方式爱着你……” “我明白你失去苏歆宁有多痛苦,那阵子你没有半点笑容,我真的好担心你……所以那天,我偷偷跟在你后面,看着你走进一间酒吧,心疼喝的烂醉如泥的你……那时,我多希望可以紧紧的抱住你,让你不再伤心。” 抹去滑落脸颊的泪水,宋可兰试着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悲伤,甚至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半开玩笑着说下去。 “然后,我就扛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你到附近的饭店,我的力气很大吧?可是你们男人的力气更大,那晚不管我怎么推都推不开你。” 第十二章 褚璋赫忽地激烈的吞噬她的唇,不想再听到她假装轻松的说着过去,因为他懂了,他了解了她的痛苦。 她越是装作不在乎,就越是割痛他的心。 原来在他最悲伤无助的时候,她一直默默的在远处关系他,用一种不打扰的方式爱着他,全世界也只有他这个没有半点知觉得笨蛋才忽略了她! 他没有忘记饭店那一晚,虽然他喝得醉醺醺,但他并没有醉到自己抱了个女人上床都毫无所觉,只是一觉醒来,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般消失无踪,只留下一室激 情的气味提醒他确实发生过什么。 但他并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因为他一直以为那个他抱了一整晚的女人是在酒吧喝醉时迷迷糊糊勾搭上的一夜情对象。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件让他几乎忘记的过去,竟让她承受了那么巨大的痛苦。 “我们的小可桐很可爱吧?” 当他离开了她的唇,宋可兰喘息着,却不想停止的一直说下去。 “如果你还是无法相信我的话,那就去验 dna 好不好?因为我不想失去你……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没有机会参与小可桐成长的过程,我不该为了自己而阻隔了你们父女俩……” 亲子鉴定是最能证明她当初所说的是谎言的方法,也只有这样,褚璋赫对小可桐的存在才不会有疙瘩。 那天褚母所说的必要手段,是否就是要她放下自尊,不顾外人异样看待的目光? 她那双灿亮如夜星的眸子闪烁着激动的水光,因为她委曲求全的低喃,他强迫自己筑起的心墙,似乎正逐渐龟裂。 褚璋赫不语,内心正激烈的翻滚,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来回应她,他要抱紧她,却又想推开她,这种矛盾到极点的感觉简直快要将他逼疯。 “说话好吗?我想听你的声音。”宋可兰轻轻啄吻着他肩膀的线条,他此刻的沉默对她而言是极大地惩罚,她多希望听到他说些什么,而不是这样的寂静,让她还要猜测他的想法。 “你走吧。” 听见他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宋可兰浑身一僵,愣愣的望着他。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呢?”背过身,褚璋赫整理着被她解开的衣物冷漠的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 她胸口一窒,心口如刀割般疼痛。 “苏歆宁自私的放弃了我,后来,我以为能和你平顺度过未来的每一天,但是我把所有的一切想得太美好了,因为你跟她一样,都是自私的女人。”他苦笑,瞪着自己的双手。 他连续两次都抓不住爱到令他心痛的女人明明什么都拥有了,却又像什么都没有,让他事业一帆风顺,感情路却崎岖难行,老天为什么开他这种玩笑? “我可以忍住心痛让苏歆宁走,同样的,我当然能推开你。所以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褚璋赫说得淡然。 他不过是需要一个过渡期而已,他可以再忍一忍,当时间越来越久,他就不会再想着她,就不会再渴望她,也不会再爱她了。 一旦他下定决心,是不可能再改变了,就算他仍然会为她心痛。 “当时你应该知道,当你作出那样的决定时,我就不可能再回头了。” 他没有转过身,所以没有看到宋可兰哭得哀伤的脸。 泪水爬满了双颊,她拼命以掌捂住自己的唇,不敢哭出声来。 他挺立的背竟孤单得教人心痛,她难以割舍,却又不得不割舍。 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也握不住他了。 褚璋赫划清界限的话说得那么坚定,宋可兰心想,她就算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可能继续死缠着他不放。 然后老天似乎嫌她还不够疲惫似的,让她混乱的生活更添上一笔。 一通电话让她的心跌落谷底,电话那头,褚母哭得连一句话说也说不清楚,而当她赶到医院看到那小小的身子无助的躺在加护病房里,可爱的小脸蛋苍白无血色,揪心的痛楚让她无法克制的落下眼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小可桐会突然变成这样?”隔着一层玻璃,她的宝贝正奄奄一息的被插着管用呼吸器来辅助呼吸,身上更多了好几条管线监测着生命征象。 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下午她一个人在客厅里玩球,跑跑跳跳,突然间就在我们眼前昏倒,送到急诊来的时候就被插管了,医生说了一堆话,我们也听不懂,只知道情况很严重。”褚母同样哭红了眼眶,看到宝贝孙女奄奄一息的模样,极为舍不得。 “怎么会……”凭平时小可桐总是很有朝气,蹦蹦跳跳的玩耍着,丝毫看不出哪里有毛病,怎么会突然说昏倒就昏倒? “医生说可能是心脏的问题。”叹了口气,褚父摇摇头,望了一眼哭红眼眶的宋可兰,有些迟疑的开口:“刚才我们也通知了璋赫这件事,可是……我问你,你们还是决定要分开,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吗?” 他本来想,璋赫是心脏科的主治医师,孩子人都在同一间医院里了,璋赫应该会过来探望才是,怎么却是冷漠的回绝? 褚父问得十分小心翼翼,不需要他明说,宋可兰也明白他要说什么。 褚璋赫肯定是拒绝来看小可桐一眼,不然褚父也不会支支吾吾的问她这些。 因为恨她,褚璋赫竟连自己孩子的生死都不想理会?他到底要她怎么做,才能不再这么任性妄为? “我去和他谈谈。” 努力抹去不断滴落的泪水,宋可兰凭着过往的记忆找到褚璋赫的办公室,做了个深呼吸后,她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 两道身影在办公室内,一个是褚璋赫,一个是曾在他们的婚礼上出现过的安之权。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别再把我们之间划分得那么清楚?”她出声问,眼泪瞪着正坐在电脑前的褚璋赫。 宋可兰突然的闯入,惊扰了办公室内的两人。安之权诧异的开回看了看他们,一个是噙着泪水满脸愤然的样子,一个是铁青着脸庞冷漠的模样,他叹了口气,而后默默的离开办公室,将空间留给他们。 “你来做什么?” 一份以牛皮纸袋装着的东西,在褚璋赫话刚落时被丢在他的桌面上。 他睨了一眼,再望向她,并没有动手打开牛皮纸袋。“这是什么?” “这是我最近用自己的尊严换来的证据。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心,就请你打开来看个清楚。” 为了小可桐的身世,她忍气吞声,让自己变成别人眼中疑似外遇的女人,然而这一切对她而言都不算什么,她只希望他能够接受这个事实,放开心胸接受女儿。 褚璋赫瞪着她声泪俱下的脸,她的一字一句都撞疼了他的心,抿紧的薄唇微微颤动了一下。 宋可兰见他没有任何动作,一股怒气油然而升。“你打开看看啊!为什么不看?还是你害怕了?” “如果你没有事的话,我还要忙。” “够了!”她尖叫着打断他的话。 到现在他还不愿意正眼面对她,还要逃避早就存在的事实! 她忿忿的将牛皮纸袋内的文件取出,摊在他眼前。 “你看清楚,看仔细!如果你连我都不相信,那你总该相信着这份亲子鉴定报告吧?” 褚璋赫僵硬的瞪着她握得死紧的纸张,上头已经说明了一切,但他依然沉默不语。 他的反应狠狠的刺伤了她的心,她垂下眼眸,掩去里头最悲伤的情绪。 宋可兰忽然觉得好累,颓然的放下手上的纸张。 到头来,她还是得为两年前所犯下的错误赎罪,看来她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其实当他毫不回头的教她离去时,她就已经知道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只是心底还是不免闪烁着一簇小小的希望火苗,对他有一些些期待。 然而,他还是无情的浇熄她心中希望的火花。 “你以为我现在是在做什么?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将我推开,那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保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乞求你的谅解,我不会再死巴着你不放,你自由了。” 她原以为他或多或少对她还有些感情,没想到这一切是她自己想得太美好,所以现在尝到心酸的泪水,是她咎由自取。 “至于小可桐,我会想办法让她恢复健康,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承认她的存在……我也无话可说了。” 无声的叹息伴随着心碎的泪水落下,宋可兰不想让自己这么软弱,变得像是没有他就会活不下去的女人,但她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褚璋赫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铁青的模样泄漏了他的情绪,藏在桌面下的双掌逐渐握紧成拳。 如果他够狠心的话,面对她哭泣的模样绝不会毫无感觉,他多么想从此真正的恨她,然而他那颗不受控制的心还是会因她而跳动。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宋可兰已经心死了,掩住泪流不止的脸庞,匆匆转身离开。 褚璋赫瞪着她离去,她的背影是那样的纤弱无助,然而他却连张开手握住她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要彻底将褚璋赫从心头拔除,宋可兰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待在有他的地方。 告别担忧着孙女的褚家两老,她以替小可桐寻找到更好的医疗没借口,要为女儿办理转院。 她原本以为这样做对谁都好,然而当褚璋赫突然怒气腾腾的出现在眼前,她不禁开始怀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褚璋赫绷着俊脸,用力拖着死命抵抗的宋可兰,从他将她从办理转院手续的柜台前当着众人面前拖走以后,她抗议的声音从来没有停过。 “放手!我叫你放手没听到吗?”宋可兰气急败坏的嚷着,一双纤细的手腕被他握得发红疼痛。 他却恍若未闻般继续往前走。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褚璋赫将她拖进电梯内,当电梯门合上时,她也终于挣脱他的手掌。 “你到底要干什么?莫名其妙把我拖走,现在还摆脸色给我看,你是想怎样!”她口气极冲的开口,双手仍隐隐作痛。 “为什么要帮小可桐转院?”他语气森冷的问。 褚璋赫瞪着她同样充满努意的脸,有种二度被背叛的感觉、袭上心头,如果不是他极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他真的很想掐死她。 沉默片刻,宋可兰才死硬的开口道:“我说过我会靠自己让小可桐健康的长大。” “所以你就擅自决定替她转院?” 瞪着他满足怒意的模样,宋可兰不想再回应他什么,沉默的撇开头。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气她没有经过仔细的思考就做出这么冲动的事。 现在小可桐还处在很危险的时期,若是贸然转到其他医院,途中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没有人可以保证,而她竟任性的作出这种没有考虑到后果的决定? 电梯一到达褚璋赫所按下的楼层,待门一开,他再次抓握住她的手,往他的办公室拉去。 “喂!你……你放手啊!” 第十三章 宋可兰发现一路上很多人正盯在他们瞧,甚至还有以前认识的同事也见到这一幕。 她知道他们俩拉拉扯扯的模样想必引起许多人猜测,所以后来她干脆妥协,任由他拉着。 到了办公室里,褚璋赫才松开手。 “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小可桐的母亲!”他一开口就是指责,对她自私的行为非常不谅解。 不是慰留,不是关怀,而是一句严厉的责骂。 她死命的瞪着他同样铁青的脸庞,努力要自己别再为这男人而哭泣,然而疲倦的心一点也无法控制,她还是因他的话而留下委屈的泪水。 “你凭什么这样指控我?你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你凭什么干涉我的决定。” 如果一切都可以很完美的话,那她何必累死自己,把情况搞得这么复杂? “凭什么?凭我再一次被你背叛!”他严厉低吼。“你不是还爱着我吗?不是对我充满歉意吗?那你至少该拿出一些真心来给我看看,而不是想这样默默消失不见!”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没有拉下脸乞求你的谅解吗?是你要我离你远点,是你始终不愿意承认小可桐是你女儿的事实,是你不肯卸下心防接受我们母女俩,是你……该死的都是你的错啊!你现在凭什么来指责我的不是?” 宋可兰忿忿不平的泣诉,连日积累的委屈终于让她爆发。 她不满、她不甘心,因为这不是她一个人努力就可以达成,如果他肯接纳他们母女俩,那她现在也不会这么茫然不安,这样惶恐度日。 “你说啊!我哪里背叛了你?” “你的能耐就只有这样吗?那当初被你一句谎言伤害了多少年的我就活该吗?一句原谅如果能这样轻易说出口,那我何必忍受这些痛苦?你有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想吗?” 如果她对他有着无法割舍的爱,有着难以偿还的歉意,那么她不该就这样逃避一切。 因为,即使再这么不愿意承认,他忘不掉她也是事实。 当她轻易的放弃对他的爱情,转身选择离去时,那种跟两年多前一样被背叛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简直让他无法承受。 “那你现在到底要我怎样?”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有异议,那她可不可以不要再做些什么了,就让她安静的过生活就好? 褚璋赫没有开口,以一种几乎令她窒息的眼神望着她。 宋可兰不知道该什怎么解读他的神情。 就像一个孩子不满足于每天只能吃一支棒棒糖,还想要更多、更多玩具一样,不需要付出,一开口就有人自动将他想要的东西拿到眼前。 他不愿意给她一些甜头,却要她无底限的给予他一切他想要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句话有那么困难吗?”她嘲讽地道,明知道他不想多说些什么,但她就是要逼他说。 一声低沉的笑忽然地在耳边响起。 “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但我绝不能让你就这样逃避一切,你别想将小可桐转到别的医院去。” 她想轻轻松松过一个人的生活,也要看他肯不肯。 在褚璋赫强力的阻挡下,宋可兰根本无法接触到小可桐,就连每天短暂的半小时会面时间都没有办法见到女儿一面。 宋可兰不懂褚璋赫究竟是安什么心,但她不需要多想,也知道他是想要逼她做些什么事情。 “褚璋赫!”奔进他的办公室里,顾不得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场,宋可兰先怒喊出声。 连日来被人莫名其妙的阻挡在加护病房外头,见不到女儿的她心情非常浮躁,恨不得立即将他踹飞。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找来,褚璋赫气定神闲的要两度见识到他们吵架的安之权先离开,准备好接招。 “喊我喊得那么大声,是要做什么?” “你到底是安什么心?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没头没脑的是在说什么?”他当然明白她气冲冲跑来找他理论的原因,但连他都很讶异,自己竟喜欢跟他拐弯抹角,似乎是上了瘾。 看她气呼呼的模样,竟让他有股报复的快意。 两年多前,以为她需要一些时间调适,所以他忍痛让她走,虽然下场是他被一个谎言蒙蔽许久,但至少他不曾后悔当初的决定。 然而他体谅她的心却被她拿来利用得彻底,让他不仅伤痕累累,连日子都过得浑浑噩噩。 要他轻易原谅她的过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他已经开始享受每日都有她存在的生活。 “你不要跟我打哑谜,你处处针对我,不让我看小可桐是怎样?”宋可兰只要想到连自己的宝贝女儿都看不到就很气。 “你可以瞒着我想偷偷带走小可桐,我当然也可以阻隔你们母女俩。”一报还一报,其实很公平,她也不需要这么生气。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赖!但宋可兰气恼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他的话。 “这种感觉不好受吧?我只是要你尝尝我曾经受过的痛苦。” 褚璋赫着平淡的一句话,瞬间击溃了宋可兰。 她无法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她真的不想就这样认输,输在自己过去曾犯下的错误中。 无助到极点,她没有办法再做些什么,泪水自不服输的双眸中涌出,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怒瞪着他。 褚璋赫忽地幽幽叹口气,伸手拭去她不断滑落的泪水。 “别哭了。” 他没有想过要让她哭,但打从他们再度相逢以来,她几乎每一次都会落泪,而他一次比一次更心疼。 其实她不需要白费力去验dna来证明什么,当她告诉他那晚在饭店所发生的事情后,他就已相信小可桐的身世。只是他无法立刻接受这个事实,毕竟这曾经重重打击了他,让他对她恨之入骨,如今她却告诉他一切的真相,他当然没有办法立刻就接受。 所以,当父亲告诉他小可桐住院时,他没有办法表现出一个父亲该有的情绪,只能无声地拒绝父亲,因为他需要时间调适心情。 “可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宋可兰气恼的推打着他,以极力压抑的嗓音哽咽的说着。“你知不知道小可桐对我又多重要?你知不知道我很累,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失去谁……已经快心力交瘁了。” 如果这男人以这样欺负她为乐,那简直是可恨到极点! 褚璋赫任由她打、任由她推着,他明白她需要发泄一下,也理解她承受很多压力,所以没有阻止她无理取闹的举动。 然而他的心因为她的哭泣而不舍,他同样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巨大煎熬。 “就算你再恨我,恨到不想见到我,但我拜托你不要把小可桐藏起来……看不到她,我会没办法活下去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宋可兰歇斯底里的哭喊着,猛力捶打着他的胸膛,越打却越心痛。 如果爱他是个错误,那她宁愿自己承担这个罪,而不是无辜的孩子! 小可桐还那么小,需要妈妈陪在她身边长大,教她学会好多、好多事情,她不能年纪这么小就失去母亲! “别哭了。”褚璋赫再次僵硬的开口,紧紧拥住怀中脆弱的女人。 她没有停止哭泣,她需要狠狠发泄个够,这些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想他,没有一天不在后悔中度过。 因为爱他,所以她甘愿自我惩罚,明知他会恨她,而她也告诉自己,这些苦都是她活该受的,因为她过去不曾相信他的真心。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这样……“宋可兰无力的哭泣哀求着,整个人几乎瘫软在他怀中。 她的哀求与哭泣,对他而言是最无法忽视的指控。 是他太狠心了吗?还是太有信心? 他以为自己可以像轻易的忘记苏歆宁一样忘记她,然而无论经过多久,只消再看她一眼,对她的怜惜就更深。 这样的他,真的有办法把自己的心交给时间来遗忘一个女人吗? 更加拥紧怀中柔软的身躯,那一滴滴湿润他衣襟的泪水熨烫着他的肌肤,而他终于再也无法忽视心房一直张狂呼喊着爱她的声音。 “别哭了……”褚璋赫知道自己不该为了面子问题而让她承受这些压力,他早就欠她一句话,“对不起。” 轻柔微颤的嗓音揉合了对她无尽的怜惜,如果他能够早些低下头,那他们两人是不是就不会再继续痛苦? “我承认我没有办法忘记你。” 褚璋赫捧着她哭湿的泪颜,如棉花般轻柔的吻逐一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 “如果可以轻易的忘掉你,早在我们签字离婚的时候,我就不可能一延再延,不告诉爸妈这件事情。” 宋可兰眨了眨泪湿的眼,忽地发觉他正以一种极为温柔的嗓音对她说话。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心底升起了一些疑问,他是否正在跟她解释着什么? “我一直记得饭店的那一晚,只是不知道与我温存的女人究竟是谁,也认为那只是单纯的一夜情,所以,当你告诉我这件事时,我没有怀疑过,因为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你根本不需要放下尊严去做什么鬼dna鉴定,对于你的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因为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所以当他看到小可桐的出生日期时,他才会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对于你,我很矛盾,我从来没有这种拿不了主意的感觉,我可以很轻易的拒绝苏歆宁复合的要求,可以为了原则毫不眨眼的推掉所以我热爱的事物,可是我就是割舍不下你。”叹了口气,他想,自己真的被她抓得死死的了。 “你……”宋可兰愣愣的睁大泪眼。 “我想忘记你、想推开你,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只能任性的以欺负你来得到报复的快感……要不然你教教我,该如何忘了你,才不会一直继续心痛?” 他的小手在他令人感动的话出口后,紧紧的揪住他的袖子。 “不,我不要你忘了我,也不要你因我而心痛……我要你这辈子都因为我而充满欢笑。我或许没有办法给你跟苏歆宁一样的爱情,可是我可以给你一起到老的保证。” 浓浓的懊恼在心中盘旋,宋可兰深深的为自己过去的错误忏悔。 爱情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心醉的感觉,是在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后,对方的每一个呼吸,每一次心跳,每一个眼神,都可以轻易的记在心底,那时才会有沉醉的冲动。 褚璋赫承认自己不是个好男人,尤其当时两人要结婚的理由竟然是年纪到了这种烂原因,也难怪她会充满了不安。 宋可兰则承认自己太冲动,从没有相信过他会对她有付出真心的那一刻,所以当两人的婚姻生活起了些风吹草动时,她就很容易想歪,以为自己成了弃妇。 “别哭了。”褚璋赫擦去她的泪水,收起悲伤的情绪,现在他们两人还有更重要的仗要打。 他移动桌面上的滑鼠,点开之前被他隐藏的视窗,是一张扫描与胸部x光摄影。 “你……”宋可兰惊讶的发现,荧幕的右上方显示出的是小可桐的名字。 原来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小可桐! “从我接到消息后,就一直在这里看小可桐的检查报告。”他眉头深锁,显得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从他的神情中,她看出了一点眉目,预感告诉她,接下来他要说的话绝对不会是她乐意听见的。 第十四章 “我看过小可桐的出生病历,上头有心室中隔破了一个小洞的记录,但正常来说着并不影响后来的发育生长,甚至会自己愈合……只不过,现在那个洞却越来越大,导致心脏功能严重衰退,也影响肺部功能运作……这若不开刀治疗,是没有办法治好的。” “怎么会……” 宋可兰不敢置信地低呼,激动的泪水沾湿了眼眶。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无法思考些什么,只知道她的孩子正在受苦! “怎么办?璋赫,你告诉我要怎么办?”她慌乱的揪住他的衣袖,痛苦的低喊,“她还没有叫过你爸爸,她怎么承受得了这种痛苦!” 之前当她看见小可桐被插着管,小小的眉头偶尔皱紧,躺在加护病房内,就已几乎昏厥,从没想过那么有朝气的孩子竟会有如此孱弱的一天。 “先别慌,可兰。”褚璋赫低语安抚着。 其实此刻他心里也很慌乱,但总不能所有人都乱成一团,至少他该冷静下来。 “我会和院内的小儿心脏科团队商讨看看,你先别哭了,我们要打起精神来。” 接下来,他们两人还得面对许多事情,即使再累、再疲倦,也不能先被打败。 因为他们还要继续走下去。 每天下班后来到医院探望女儿,已经成了宋可兰的生活,而为了方便,她有时候也会到褚璋赫家里过夜。 褚璋赫明白宋可兰为了女儿的身体状况已经烦恼不已,为此他没有再提两人的事,决定等孩子病情稳定之后再作打算。 双方的父母知道他们已经尽释前嫌,都乐观其成,然而一谈到小可桐,纷纷都垮下脸,没有人不希望小可桐赶快好起来。 或许是听到许多人祈福的声音,在昏迷十天后,小可桐已经慢慢有动静,可以张开眼睛看人,两只可爱的小手偶尔还会胡乱抓东西,时常让护士们哭笑不得,不得已之下,只好把她的两只小手用布巾裹住。 医疗小组认为这是好现象,与褚璋赫商讨后,认为以小可桐目前的状况已经可以应付冗长的手术过程,一次决定明天开刀。 夜晚,宋可兰拗不过褚璋赫的要求,还是随着他回家休息。 两人梳洗过后躺在床上,各怀心事。 “明天,你别来医院了。” 褚璋赫低沉的嗓音打破沉默,划进宋可兰耳里。 她几乎是立刻反驳。 “为什么叫我不要去?我不想跟小可桐分开,我要去陪小可桐,陪她面对所有难关。” 她像刺猬一样浑身长满保护自己的刺,反应激烈得像是他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情一样,褚璋赫忍不住失笑。 “别那么紧张,我不是要把你们分开。” “那为什么要我别去医院?”她不解。 他用温暖的怀抱搂住她,低首亲吻她粉嫩的脸。 “我希望你能等待我给你的消息,不管是好是坏。” 轻触她柔软的黑发,在他眼里,她仍然美丽如昔。 他想,无论经过多少岁月,他都不可能忘记她,就算……未来她可能会恨他。 老实说,对于小可桐明天开刀之后结果会如何,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个明确的解答,连他自己也是无解。 虽然现阶段小可桐已经恢复意识,但由于小小的心脏已经负荷过重,就算动了手术也无法完全 根治。 即使手术成功,小可桐不再呼吸困难而需要仰赖呼吸器,也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做自己想做的事,仍然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又面临现在的状况。 所以,这场手术,并不能根治小可桐的病。 若要完全 根治,除了替小可桐更换一颗健康的心脏以外,别无他法。 褚璋赫甚至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地开完这台刀。 他不希望她在手术室外等待结果,他相信那时候的她一定极为焦虑不安,那种恍然然的情绪,真的很难熬。 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个痛苦,所以由他来陪小可桐就足够了。 “可是我会担心。”她不想与孩子分开。 当她的孩子在手术房内孤独奋战的时候,她希望自己能在外头为她祈祷。 “别害怕,一切交给我。”他轻轻地保证道,只想拔出她心中那根扎得她很疼、很疼的针。 奇异的是,他的话就像最强的定心丸,让宋可兰心中的大石落下,不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或许她真的可以微笑等待明天的结果,因为她相信,他一定会尽他所能医好小可桐的病。 然后,他们一家三口从此不再有任何事情阻碍着未来的路,可以一起幸福的生活。 露出许久未见的灿烂笑容,宋可兰拉下褚璋赫的颈子,与他热情拥吻,感受他最动人的体温。 衣物逐渐褪尽,直到两人都一丝不挂,他强烈而霸道的渴望着她,而她激 情热烈的回应着,在最原始的欲 望中解放。 他时而温柔,时而强悍,大掌抚遍她全身柔美的曲线,在肌肤相触之间激起的火花危险而热情,对他而言,她是最难以割舍的宝。 激烈而羞人的喘息不受控制的逸出口,宋可兰深切的体会到他在体内点燃的热火,狂野奔放,逗得她无法抗拒。 他们都期盼明日奇迹的到来,她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他,包括她最纯真的一颗无悔的心。 褚璋赫感受着她最温暖的包围,像个流浪许久的孩子,需要一个怀抱来支撑他。 火热的激 情交缠了整夜,他们暂时忘却了烦恼,只想在彼此的怀抱中取得一些安慰。 当宋可兰醒来时,窗外照入的阳光十分耀眼,抬眸看了眼时钟,已经早上十点,她顿时惊坐起身,飞快的下床梳洗换装。 当她赶到医院时,护士告诉她,小可桐一大早七点半就被推进手术室。 她竟然迟到了。昨晚的温存让疲惫,睡得极沉,竟没能赶上在开刀之前见小可桐一面。 小可桐一定很害怕吧? 宋可兰秀眉紧拧,责备自己怎么会睡过头。 当她来到手术室外时,褚父、褚母还有她的父母亲都已经在那儿等着。 “你怎么这么晚才到?昨晚没睡好吗?”宋母忧心的问。最近女儿为了孙女的事情已经极为烦恼,她可不希望女儿的身体也出差错。 想起昨晚的激 情,宋可兰羞涩的一笑,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很晚才睡,所以才会晚到。” 她想,大家应该都知道她和褚璋赫两人已经和好的事了,只是目前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小可桐身上,所以也没有多问她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可兰耐心的在手术室外等待,心中依旧有些恍然不安,不过,他昨晚的安慰似乎奏效了,她并没有像前阵子那般陷入恐慌的情绪,愿意乐观的面对。 因为,她相信褚璋赫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陷入危机中。 虽然她如此深深相信,然而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甚至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多,手术室外仍然亮着红灯,所有人已经都坐不住了。 为什么会这么久?已经十二个小时了! 她现在不仅担心小可桐,也担心褚璋赫是否能够应付如此漫长的手术。 宋可兰试着想办法得知手术室的消息,却一无所获,只能干焦急。 当时间越来越久,她无法再像一早那样乐观,反而忧心忡忡。 直到晚上晚上十点,手术室的灯熄了,她的期待成了恐惧,忽然不想看到手术的结果,因为她害怕那并非如她所期望的一样。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宋可兰愣愣的望着从手术室走出来的男人。 褚璋赫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眉宇间充满无法忽视的疲惫,然而最让人震惊的是毫无情绪的双眸。 他的眼神茫然而空洞,仿佛没有看见他们这些人一样,让人害怕。 “小可桐呢?手术到底有没有成功……” 脱下外科口罩,褚璋赫神情呆滞的面对众人的询问,眼里只有宋可兰焦急的小脸。 他的眼前忽然一片空白,脑中不断重复播放着手术的过程,那颗小小的心脏,在他的手中吃力的跳动着,然后停止,接着电击,缓慢的恢复跳动,再停止,再电击…… 最终,不管他再施打多少急救药物,做多少次心脏按摩,那颗小小而鲜红的心脏,终于不再跳动。 那张插着气管的小脸蛋,终于回归平静,安详得让人心碎。 抿着始终不语的薄唇,褚璋赫茫然的望了众人一眼,轻轻推开在他身前的宋可兰,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向前走。 其实,他从一开就知道这个手术不会有奇迹似的结果,许多人劝他不要让小可桐现阶段立刻接受姑息性的手术疗程,倒不如排队等待一颗健康的心脏来做换心手术。 但他不愿意,因为他知道小可桐等不到那个时候,在她等到一颗健康的心脏之前,还有许多与她一样可怜的孩子在排队等着,他现在所能为女儿做的,就是让她延缓生命停止的那一刻到来。 他要用自己的双手,为他的女儿争取一些时间。 但他失败了,那颗小小的心脏,就在他的手掌下永远停止跳动。 低头看着不久前还沾染着鲜血的双手,那是他自己的孩子,曾经因为他的胡涂而恨得莫名其妙的孩子,如今,他再也没有机会听到她喊一声爸爸…… 两年多前,我不该拿小可桐的身世当成离婚的理由,但她确实是你的孩子。 到现在你还要说谎! 当可兰无助的解释小可桐的身世,想让他早点认清这个事实时,他在做什么?他竟断然的认为她在说谎。 过去,他甚至从没有正眼看过小可桐一眼,而现在他想好好的看看她的时候,这孩子已经不给他机会…… 闭上酸涩的眼,褚璋赫听到背后手术室的门打开的声音,再下一秒,一声崩溃的哭泣狠狠刺入他心头,他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泪来。 他无声的叹息,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但现实明白的告诉他,他是个失败的男人。 他失败的不仅是救不了小可桐的生命,就连自己的爱情都无法挽回。 那声哀痛的哭泣已经给了他答案,这辈子,他褚璋赫都不可能再拥有宋可兰这个女人……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些事情是以遗憾收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让人独自流泪,懊悔过去的错误,让时间来苛责自己的良心。 回过头审视自己的过去,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坚持与勇气,都可笑得让他不想再重新温习一次。 褚璋赫心中的痛没有人看得出来,从小可桐去世到现在已经三年过去,他仍然全心全意投入工作,用忙碌来麻醉自己的意识。 他让时间来惩罚良心,来回避宋可兰的泪水与控诉。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活得这么痛苦的一天,就连呼吸都要思考下一个动作该怎么进行,才不会停止。 他几乎忘记了生存的本能,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该笑的时候就扯开唇,该说话的时候就张开嘴,没有任何发自内心最自然的表情。 这终于让安之权看不下去了。 “不再拿手术刀,躲避宋可兰,躲避自己的父母,这就是小可桐用小小的生命换来的好爸爸?” 褚璋赫不语,双眼无神的望着电脑的桌面,那是他思念的女人。 “小可桐在天上看到爸爸成了个废物,你认为她会开心吗?手术的结果不会永远是好的,这一点你自己也该明白,我相信没有人会责怪你。” 褚璋赫躲了三年,谁也不见,唯一知道他下落的只有安之权一人。 终章 每天看褚璋赫逐渐消沉,什么都不做,却也什么也都做了,但少了生命力,宛若一尊没有生命的纸人般活着,这看在老朋友眼里当然会很难过。 安之权一直想办法为褚璋赫做些什么,然而每当好不容易引领褚璋赫跨出一步时,他却又缩回去。 他这样折磨的不仅是他身边的友人,更可怜的是四处找不着人的宋可兰。 “这几年来你让宋可兰找不到你是干嘛?玩什么躲猫猫?难道看她像无头苍蝇四处打听你的下落,你就很高兴是吗?”安之权忍不住讽刺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比乌龟还要胆小。 这家伙真的是在医界享有盛名的心脏外科权威褚璋赫吗? 在他看来,现在的褚璋赫跟窝囊废没有两样。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闻言,安之权翻了翻白眼,他说了这么多,褚璋赫还是回应他这种逃避的话,要人不动怒也难。 他索性如褚璋赫所愿,放弃在他耳边疲劳轰炸,懒得再理这个活死人,转身离开。 在门关上以后,又是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寂静。 褚璋赫移动滑鼠,点开一个资料夹,里头满满都是宋可兰的照片。 他痴痴地望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有她微笑的模样、喝饮料的样子、安静看着书的样子、怀孕的样子…… 好多好多照片,都是他们过去婚姻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但在他感觉起来,却好像昨天才发生而已。 他也想念小可桐,但其实没有比想念宋可兰还要多,因为,若不是三年前宋可兰说出了一切,在他心底,小可桐就只是一个背叛的产物而已,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想跟小可桐接触的念头。 而当手术宣告失败时,他当下在意的竟不是女儿的生命在他手中消失的事实,而是害怕面对宋可兰哭泣的模样。 他躲了三年,就是在躲宋可兰。 他不想听到她任何一句指责,不想看到她眼中对他的控诉,也不愿听到她怒骂他无情的模样,因为这对他来说太沉重。 而他更不愿意看到她为了小可桐而悲泣,无法释怀。 所以,他选择放弃她,因为他带给她的只会是沉重而难以负荷的未来。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渴望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每天除了工作以外,宋可兰不断试着寻找方法与褚璋赫联络,然而他有心想躲避,让她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找了整整三年,就连褚家两老都不晓得他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去。 三年了,当他结束了小可桐的手术后就离职了。他在自我惩罚,因为他无法面对你给的指责。他对于没有办法延长小可桐的生命这件事非常自责,甚至害怕面对你,所以他把自己关在你没都找不到的世界里独自承受。 那天,只有几面之缘的安之权找上她,告诉她一些事。 在她几乎要放弃褚璋赫时,安之权给了她线索,给了她希望。 我是不晓得你会怎么想,你会责怪璋赫吗?当你再看到他时,会用什么情绪面对他?是恨,是怨恨,还是谅解? 好不容易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她飞快的收拾行李,搭高铁到南部去。 他明知道小可桐无法熬过冗长的手术过程,还是执意开刀,是因为先前有帮小可桐登记换心手术,但是国内已有二十多个孩子也正等着那颗心脏,所以他宁愿赌一赌,用手术来跟时间拼。 抵达高雄后转搭火车到达屏东车站,宋可兰拿着从安之权哪里取得的地址,向人询问。 他说,当小可桐的生命在他手中停止那一刻,令他最害怕的不是孩子去世的事实,而是你无法接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之前,当她一直找不到褚璋赫时,她决定给自己三年的时间,如果还是找不到他,那未来的人生道路,她就不等他了。 他说,过去没有太多时间让他认识小可桐,对那个孩子,他很陌生,如果真的有天性这种东西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像你那样在乎那孩子,他试过了,却无法如愿。 她看得出来,褚璋赫即使知道小可桐是他的女儿,却一点亲昵的感觉也没有,那时她很不以为然,如今才知道其实他在这方面费力很多心思。 所以,请你别恨他,也别怨他,其实他没有你所想的那样坚强,如果他够坚强的话,就不会放弃你,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的苦。 他简直是爱惨了你,宋可兰。 安之权那天所说的每一句话言犹在耳,宋可兰的表情从没有像此刻这般镇定,她的心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还要坚定,毫不犹豫。 好不容易来到地址所在处,她迅速梭巡了周遭一遍,没有想过褚璋赫会来到这么偏僻的小村庄。 在这里,褚璋赫是一间小医院里的医师,安之权说,过去这个小村庄对父亲有恩,因此特地花钱建造这间小医院来造福乡民,改善这个偏远地区的医疗环境。 宋可兰快步走进医院里。这里没有志工服务柜台,因此她向挂号处询问褚璋赫的诊间,很快的便找到了。 下午五点过后,门诊已经结束,她悄悄从门缝往内看,里头有个穿着白袍的身影。 她无声无息的推门而入,然而即使再小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还是会让人听见细微的音量。 应该是看完诊后又折返要询问什么事的病人吧?褚璋赫准备转身看看是哪个迷糊的病人。 但他还来不及转身看谁,一双纤细的手臂已紧紧环抱住他,在他惊愕之余,一声轻柔的叹息忽地响起。 “褚璋赫,你到底要抛弃我几次?你都不会烦吗?” 宋可兰悲伤的闭上眸子,紧紧拥住他,生怕他不要她,更怕他推开她。 褚璋赫浑身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么长的日子,宋可兰深深觉得,不管过去曾在梦中拥住他多少次,都比不过现在还要令她感到满足。 因为他就在她的掌心下啊! 感受着最真实的触感,最熟悉的体温,宋可兰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激动而落泪。 “你真的很可恶……”她哽咽的低喃,泪水沾湿了他的白袍。 她寻找他这么多年,从来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所有人,让人寻不到踪影,为他牵肠挂肚。 如今,她好不容易找到他了,没有理由再让他从她生命中溜掉。 宋可兰绕到他身前,抬眼凝望着他。 她发现,褚璋赫简直瘦得离谱,令人心疼极了。 “这三年来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你看看你,有黑眼圈,脸颊也凹下去,真是瘦得太离谱了。” 手掌抚过他呆愣的脸庞,每发现他缺少了一些肉,她的心就更揪疼几分,就连她最喜欢的那双大手也不再温暖,而是冰凉的。 这瘦骨嶙峋、了无生气的模样,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褚璋赫。 他应该是极有魅力,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自信的男人,为什么把自己变成这样? “你都没吃饱过吗?”宋可兰既心疼又忍不住责备,气他不懂得照顾自己。 褚璋赫沉默不语,只有泛红的眼眶露出情绪。 “我找你找了三年,这三年多来打给你的电话至少有上千通了吧?你都没有看到吗?你干嘛要躲我?” 她是怨他,但是更想念他。 怨他无声无息的抛下她一个人离去,让她没有依靠,独自承受丧女的痛,但纵使她再怎么怨他,也管不住自己那颗不断想向他飞奔而去的心。 “你……” 这三年多来,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能和她再次如此亲昵的拥抱,褚璋赫又是惊讶又是激动。 他忽然捧住那张写满担忧的小脸,眼眶不由自主的泛红。 过去的那些风风雨雨,此刻似乎都过去了。 “对不起……”褚璋赫痦咽的开口。 这声对不起,他已经欠她太久。 他哽咽的嗓音刺痛了宋可兰的心。她并不想看到他脆弱的模样,更不想听到他哭泣。 “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呢?”她扬起笑容。当她下定决心找出他,并与他面对面时,就已经对过去的一切都释怀了。 所以的事情她都了解,手术的成败并不能像一开始的预想那般顺利,对于小可桐的离开,她曾经怨过,但她知道他并不比她好受。 不想让两人之间的爱情就这么消失无踪,所以她选择放下心中怨,因为她知道,若是放弃了这个男人,她的未来不会幸福。 “小可桐的离去,我承认我怨过你,可是我知道你并不比我好受,没有任何一个父亲会对孩子的死亡没有感觉,我明白的。” 宋可兰握在他的手。未来,她不会再放弃他。 “而我一点都不想放弃对你的感情,所以这三年来我不断到处找你,只是没想到你真能躲,害我差一点就心力交瘁了。” 若不是安之权告诉她褚璋赫的下落,她恐怕真的以为两人已经没有未来了。 “或许失去小可桐的痛会在我心中留下一辈子的痕迹,可是那种痛悔慢慢淡去,但是……我不能失去你。” 扬起柔情的笑容,宋可兰定定的望着他的脸庞。 “如果失去了你,这个痛只会扩大,不会减少,那么,你忍心让我为你痛一辈子吗?” 身为男人,或许在人生道路上要有权有势,未来的路途才会一帆风顺,然而褚璋赫知道,身旁少了宋可兰这个女人,他的未来不会快乐。 拢紧双手,紧紧拥住怀中的女人,这一刻,褚璋赫不再逃避,坚定而低沉的道:“不,我要你每天都因为有我而快乐。” 而他,也会因为有她而更快乐。 尾声 【尾声】 总算是雨过天晴了,褚璋赫和宋可兰这对受尽波折的鸳鸯,又出双入对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然后,他们完成了三年前早该举行的婚礼。 因为两人过去的感情路太过崎岖,如今他们更加珍惜彼此,不再有所隐瞒,对彼此没有任何秘密。 一年后,宋可兰以三十四岁的年龄产下一名男婴,再隔一年,又产下一名女婴。 许多人笑说,他们是分离太久了,才会每年都生一个孩子。 但他们一点也不觉得羞赧,反而很开心能顺利的生养下一代。 跌跌撞撞多年的爱恋,终于在经历许多困难后拨云见日,而他们也约定,两人要一起到老。 后记 【后记 殷亚悦】 大家好,我是殷亚悦。感谢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唔……写医生与护士的爱情故事,是打从我跨进白色巨塔以后,从来没有断过的念头。 一般民众对于医生这个职业会有憧憬,有景仰,有敬畏,但其实他们跟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我很喜欢看蔡岳动导演所导的那部“白色巨塔”,第一集开头便是医师誓词—— 准许我进入医业时,我郑重地保证自己要奉献一切为人类服务。 我将要给我的师长应有崇敬;我将要凭我的良心和尊严从事医业;病人的健康应为我辈首要的顾念;我将要尊重所托予我的秘密;我将要尽我的力量维护医业的荣誉和高尚的传统;我的同业应视为我的同胞;我讲不容许有人会宗教、国籍、种族、政见或地位的考虑介乎我的职意和病人之间;我将要最古同地维护人的生命,自从受胎时起;即使在威胁之下,我将不运用我的医业知识去违反人道。我郑重地并且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的约言。 反覆的咀嚼以后,其实内容的意寓非常深远。 虽然我也是在白色巨塔下战战兢兢的工作着,但当我又回过头来细读这段誓词时,却也不免叹息。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我想,遵循最基本的原则去做每一件事情,虽不能做到最完美,但至少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 其实若要聊,可以聊很多,有空的话,小悦悦再慢慢跟大家聊吧! 话说这个故事孵得也有点久,而在写这个故事时,我的脑袋里出现非常邪恶的想法,那就是—— 我超级想写男女主角在护士的更衣室里做爱!哇哈哈哈哈……不能怪我想法太邪恶,实在是因为这绝对是个爆点。 但这个想法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实现,因为我实在找不出哪里有适当的剧情可以让我安插这个激 情片段。 所以……只好很扼腕的作罢! 这个故事就这样完成了,希望你们会喜欢喔! 【全书完】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