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侠》 半枚铜钱一 半枚铜钱(一) 南海,无名小岛。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岛上有着一个无人知晓的门派,甚至不能说是门派,因为整个门派就只有两人。 顺着岛上唯一的河流走到底看见一条从山顶垂直而下的瀑布,穿过氤氲缭绕。只见三间茅草屋和一个小亭子用一些简陋的篱笆围着,小亭子上面挂着粗略制作的匾,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青仙门三个大字。 月上三竿,布衣少年用手托着一盆水跪在院内。少年好似毫不费力,还饶有兴趣的看着地上的蚂蚁在拖动一条还在挣扎的青虫。 “逆子!你还敢分神,让你罚跪是让你看这些蚂蚁的嘛?都二十一的人了,连篇《将敬酒》都背不全。你可真是把老祖宗的脸都丢净了。”草屋中走出一位身材修长,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腰间挂着常年不离身的酒壶。 “爹!你说我背不全,你会背嘛?自己不行为难儿子,好意思嘛?”少年望着走出来的自己的醉鬼老爹把头上的盆又悄悄往高挪了挪。 “老子不会背咋了?老子是小时候没人教!”中年男人灌了一口酒又开始胡咧咧“你看看人家李太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多豪迈的的诗句。哪像你这臭小子,丢尽了老子的脸。这么大了没一首能背全的诗,老子怎么有你这么个儿子。” 少年看着眼前这个醉醺醺的男人心想“不就是祖上是李太白的随从,太白死后便一直以太白传人自居。使得一手残缺不全的青莲剑法,倒是也让人有三分信服。 只是在若干年前,自己的老爹在一次比斗中赢了对方,却被对方质疑是下三滥路子,根本不是什么青莲剑法,老爹上当受激与对方争论了起来,结果却被对方一首将敬酒问的哑口无言。丢尽了脸面,便带娘亲来到了这个荒岛。 托老爹的福,江寒一生下来就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这倒也没啥,没见过就也没什么想法,江寒从小的时候就跟随老爹学习青莲剑法。 江寒是剑道上的好苗子。江武自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直到18岁那一年,江寒成人礼那一天,老爹送了他一本李太白诗歌集。自那以后,江寒的噩梦开始了。 这不,老爹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了一个剑客就应该有李太白那样的风采。”“你小子又想啥呢,起来吧,明天早上背给我听。”中年男人手指在酒壶上不断的敲击。 江寒要刚起身,江武抄起地上的一根竹条便攻了过来,江寒顺势一滚,手中盆里的水便一滴不剩的朝着江武泼了过去。江云转身一躲,身上竟是没有半点水渍,手中竹条轻轻点地,顺势还灌了一口酒。“臭屁”江寒小声嘀咕一句也捡起一根竹条便攻了过去。刹那间院子里清风乍起,人影飞动。 “停手,停手”不一会江寒便败下阵来。“不错,你小子总算有一件事没偷懒。还算有点进步。”扔掉手中的竹条江云就要进屋。 “爹,我想和你说件事,我想去外面看看。”江寒直盯盯的看着江武。“不许”显然这个回答是江寒早就预料到的。 半夜时分,东边小屋窜出一个黑影,跑到西边的屋子里。正是江寒。“爹,我就去半年,李太白的诗说尽了世间的繁华,儿子不想只在书中见到。”说着便朝墙边摸了过去。 “这把墨柳儿子用用,毕竟不能落了您的脸面。对了,李太白诗集儿子也带着。定然不敢耽误爹下达的任务。那个酒窖下面的银子我也抓了一小把。”确信自己老爹没有醒来的江寒又偷偷摸了出去。 来到瀑布边上,江寒拨开荒草,推出了自制的木筏。撑着木筏顺流而下。“小柔,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他走了。”江云看着远去的江寒转身向一片竹林走去。江寒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回头一看只是漆黑一片便笑着摇了摇头,不在多想。 谁知这江寒初次出海便走错了方向,只能顺着海流飘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渔村。虽然江寒穿着寒酸,但也是有几分自己老爹的英气,也是引得渔村不少小姑娘侧目。在渔村打听到中原的方向,江寒便拿着买来的两条鱼干上路了。 永州边境 江寒已经进入中原好几天了,但是江寒迷路了。不得已只能放弃独行侠的念头,跟在一个商队后面一直走。 江寒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远远偏离了自己想要去的开封府。这条官道上到处是南来北往的客商。江寒隔段时间就会和路过的客商换点吃的。 七天后江寒发现,自己越走越偏,这里还没有来的地方繁华。不过江寒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在江寒看来,往回走会更远。 巫州边境 “小兄弟,看你不像是本地人,想必也是出门游历的少年英雄。”一个穿着羊皮坎肩的男子朝着江寒走了过来。江寒抱拳还礼之后便不再言语。 “出门在外谨慎是没错,可是小兄弟背着这么一把宝剑,还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商人么”见江寒防范之意不减商贩拿出一本小册子。 虽然有些磨损,但是江寒还是看清楚了《侠榜》二字。 “大哥,这是?”江寒看着小册子一脸好奇。 “这是侠榜,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高手全记录在内,上面还记录了各大高手的兵器和擅长功法。别看一本小册子,宝贝着呢,一般人搞不到的。”说着便假装翻了一会,揣回了怀里。 “大哥,给我看看行吗?”江寒显然被勾起了兴趣。“那可不行,宝贝着呢。不是一般人能看的。”小商贩看江寒已然上钩,便故弄玄虚起来。江寒见状,虽然好奇的紧,但也不好多说。 “果然,三十两银子没白花,这上面记载的还真全。”江寒如获至宝,翻来覆去的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兴致过了江寒就感觉自己饿了,眼看以至黄昏,便大步向前方的一家客栈走去。“天元客栈”好气派的名字,说着江寒便走进了这家“黑店”。 店里冷冷清清,竟是只有江寒一人。“小二,小二。”接着江寒见到了这辈子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瀑布般的青丝随意的束在脑后,纤长微卷的睫毛衬的一双眸子更是勾魂夺魄,精致高挺的鼻子下一点娇艳欲滴的红唇。 小巧的鹅蛋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像玉一样洁白光滑。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李太白诚不欺我,哈哈江寒还在愣神的时候便听到老板娘的声音。 “客官要些什么吃食?”老板娘想着又是一个色胚,长得倒是不错,只是穿的寒酸了点。 “随便来点好酒好菜”知道自己失了仪态的江寒赶紧装作侠客腔调。 “得嘞,客观稍等。”说着美艳的不可方物的老板娘便轻挪莲步去了后厨。 半盏茶的功夫老板娘便端上来三个小菜,和一壶小酒。“客官慢用的,有什么需要的喊奴家一声便可。”江寒哪里听得了这娇滴滴的声音,连连道谢便吃了起来。 只见老板娘托着香腮望着街上来往的行人,时不时的往江寒这看一眼。 江寒本来是不打算喝酒的,因为老爹虽然是个酒仙,却半点不许江寒碰,说白了,江寒是不会喝酒的。但是感受到老板娘的几分注视,江寒手中的酒杯,一杯一杯倒也喝出了几分潇洒。 “啊,头好疼。”江寒悠悠转醒过来。只感觉到自己光溜溜的躺在被子里,一时间傻了眼。 “少侠醒了,喝点奴家刚弄得醒酒汤。”老板娘推门而入,吓得江寒一下子又钻回了被子里。 看着面前的老板娘,江寒实在是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那个,我昨晚....我的衣服。” 老板娘只是两眼含笑的看着江寒把醒酒汤放下便转身离去。 江寒刚要起身老板娘突然探进来个头悠悠说道“昨晚少侠喝醉之后可是潇洒的紧呢。”说完便留下一脸愕然的江寒下了楼去。 洗漱穿戴好的江寒急忙跑下楼追问老板娘昨晚的事情。收拾的干净利落的江寒,就是老板娘看了也不由得一愣。 “少侠说昨天晚上啊,奴家可不好意思说。”说着老板娘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看的江寒是脖子发红。 “少侠既然无恙,便把账给奴家结一下吧。”老板娘拨了几下算盘。江寒一摸荷包早已是空空如也。 老板娘看着面露难色的江寒瞪大了杏眼“少侠该不会少奴家这几两银子吧。”见江寒不说话。老板娘走了过来。 一看江寒的荷包竟是一个铜板也没有。“怎么滴,少侠这是一开始就打算吃白食了?”江寒第一次知道女人翻脸可以这么快。 “算了,看少侠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定不会占奴家便宜,拿件随身之物抵押也是可以的。” 老板娘似乎见多了这种事情,精致的脸蛋上不悦之色已然消散。只见江寒拿出一本册子,递给了老板娘。 “就这破册子?出门左拐三个铜板一本。少侠怕不是在耍笑奴家。”老板娘嗤笑道。 “胡说,这是我前几天和一个好心的大哥手里用三十两银子买来的绝密。不识货吧你。”江寒气急败坏的说道。“不信?你自己去看。” 不一会,江寒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那我加上这个。够抵你饭钱和留宿钱了吧”说着江寒从怀里掏出一本李太白诗集。“不够。”老板娘楞了一下果断的说道。 “那你看着手和脚那个顺眼,留一个下来好了。”江寒竟是耍起了无赖。看到江寒如此老板娘不由得愕然。 过了一会,老板娘来到江寒面前说道“你要是愿意,在我这做三个月的杂工,便抵消了这顿饭钱。如何?”江寒心里大喊黑店,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答应。 不一会老板娘便拿来纸笔让江寒“签字画押”。 次日清晨,看着忙里忙外的少年,温忆南合上了手中的李太白诗集。不知怎么,觉得这个欠钱不还的少年,也没想的那么讨厌。 半枚铜钱二 半枚铜钱(二) 不知不觉,江寒已经在这家客栈被老板娘压榨两个多月了。期间也就是擦擦桌子,端端盘子,偶尔赶赶来寻事的登徒子。老板娘对他也还算不错,起码没饿着江寒。 说起吃,就不得不说,老板娘的手艺真是没得说。两个多月,江寒已经有胖了的趋势。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这不,江寒又被老板娘押到后厨帮忙做月饼。 “这月饼啊,我们这的人年年中秋都是不可少的,小寒子,好好和面,让你尝尝你姐的手艺。”温忆南端着一盆馅子放在了灶台。 “温姐,这个月饼我还你真没吃过。”两个月下来温忆南早就对江寒知根知底,所以江寒彻底成了小弟模样。 “没吃过啊,那可惜了,那你便尝不出姐的月饼和别家的不同了。”温忆南推开把面弄得不成样子的江寒,自己揉了起来。距离温忆南半尺不到的江寒看着眼前人垂在眉梢的几缕青丝,不由得又乱了心神。 “呸,小色胚又看什么呢,看够了没,盛瓢水过来。”温忆南娇斥间俏脸上却也飞上了几朵红霞。 中秋节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温忆南早早的打烊。不一会桌子上便摆满了可口的菜肴“来,陪姐喝两杯。”说着江寒眼前的酒杯便满了起来。 见江寒面露窘色,温忆南楞了一下便咯咯的笑了起来“怎么江少侠怕了这几滴清酒?前些日子豪饮的潇洒模样可是看的小女子心神荡漾呢。” 温忆南的揶揄使得江寒羞红了脸面,拿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 几滴酒水便壮了江寒的胆子“姐,那天我醉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问题在江寒心中压了两个月,只是一直难以启齿。 温忆南明知故问“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次?”“就,那一次,逼得我签字画押那一次。”江寒结结巴巴的蹦出了几个字。 听到江寒的话温忆南脸瞬间就黑了下来,见江寒一副要杀要剐随她处置的样子噗呲一声又笑了出来“那晚,江少侠喝醉了非要到大街上舞剑给大伙取乐,小女子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拉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见到江寒眼中几分失意温忆南俏脸一红“小色胚你想什么呢?想占姐便宜?”江寒连忙讪笑两声。 “那我的衣服?”“自然是我脱的,怎么的,怕老娘占你便宜?就你那小身板,老娘可瞧不上。”说着温忆南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副要揍江寒的模样。 酒过三巡之后,温忆南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原来温忆南也不是巫州本地人,幼年间被人拐卖到巫州这个小镇给人当了童养媳,只是后来还不等拜堂成亲她的“未婚夫”便夭折了。后来老两口便将温忆南当女儿养着。 前几年老两口相继离世,只留下这个铺子。这偌大的巫州,她温忆南也算是无依无靠了。 “我也喜欢李太白的诗,当日看你拿出这本诗集,我就觉得喜欢李太白的人应该不算什么坏人,这才收留你。”温忆南醉熏熏的从怀里拿出那本李太白诗歌全集还给了江寒。 江寒接过还热乎的诗集,塞到怀里,又大口的吃着月饼。 “好吃吗,喜欢的话,姐年年给你...”话还没说完的的温忆南想到了什么便低头喝酒了。 突然间温忆南感觉到一双手抓住她的拿着酒杯的手“姐,我喜欢吃,年年都喜欢吃。” 看着脸色微红的少年温忆南的眸子微微湿润,随即又暗淡了下去,“臭小子,瞎说什么呢,你不是觉得我这小店委屈了你嘛,再说...”说着便抽出了被握着的手。不再说话。 只见温忆南趴在桌子上呜咽了起来。原来,独自一人撑着店面的温忆南每天不但要柴米油盐的忙碌着,还时不时的得想着法子打发那些觊觎她的登徒子,日子一天一一天也就这么过来了。 直到江寒来到了她这个小店,她平淡的日子里也多了些欢声笑语,就当她觉得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的时候,中秋节前几天,附近一个山头山寨的二当家替他们大当家来向温忆南提亲,不由得温忆南拒绝,留下一身凤冠霞帔便走了。 温忆南哪里不知,去了便会沦为男人的玩物。只是这小镇,这小店,便是她的家,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姐,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江寒坐了过来,拍着温忆南肩膀问道。 “和你说了有什么用,那大当家是侠榜六十三的人物,只是后来犯事到山上落草,我们这些老百姓拿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明日你便离去吧。姐这留不得你了。”江寒没有答话。饭后两人没有说话,各自回房休息了。 “这是一些钱粮,一会他们人就要来了。你快走吧。”温忆南推开江寒的房门却看不到江寒。就连悬挂在墙头的墨柳也不见了。 “走了罢,走了也好。”温忆南恍然若失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件一件的穿上极为艳丽的红袍,樱桃小口抿上血色的胭脂。温忆南,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只是一把剪刀早已被她藏在胸口。 “二当家,这次我们去接的姑娘听说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不是寨子里那些村姑可以比的,寨主艳福不浅啊,小弟实在是羡慕的紧啊。”一条小路上,一支接亲队伍里一个略显猥琐的小个子汉子两眼放光的说着。 “哈哈,你小子,好好办事,寨主开心了还能少了你的?”脸上有着刀疤,一脸戾气的二当家也是心情格外的好,毕竟,往常寨主玩腻了的,都少不了他们这些人的。 “你们寨主大喜之日,不知在下能否讨一杯酒喝喝?”说着旁边的树林便走出一个拿着长剑的年轻人,正是江寒。 “你是什么人,快滚开。别耽误我们大事。”话音还没落,好大一颗头颅便飞了起来。刚才还在眼放淫光的汉子,一个呼吸之间头颅便被江寒提在了手里。 “这颗头颅就当是贺礼如何?”江寒咧嘴一笑,看的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一个激灵。二当家再反应不过来这人是来寻事的就是傻子了。 “给我宰了他!”说着一群土匪便从袖袍间抽出了短刀冲杀而至。再看江寒,学着自己老爹的样子剑尖点地,做出一副喝酒的模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几个闪身之间几个土匪便全部倒下。 “爹,儿子这一剑卖相如何?”江寒不管已经吓得胆寒的二当家,自顾自的说道。 虽说江寒是天生的剑客,但也是第一次杀人,后知后觉的开始有些颤抖。 二当家见状一刀便劈了过来,只是江寒只是稍微的一些不适应罢了,转身一剑便砍下了二当家的左臂。 “小爷的剑法可还入眼?”江寒一脚踩在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二当家身上。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少侠的剑法是小的见过最神异的。”只想活下来的二当家只得绞尽脑汁的想出了这么个词。 “算你有眼力!走,带我去山寨讨一杯酒喝。” “少侠少年英雄,讨一杯酒是小事,到寨里,大当家一定待为上宾,荣华富贵不在话下。”二当家讨好的说道,心里却是在想着到了寨子里一定让老大给自己出这口气。到时把这小子的脑袋当夜壶用。 “别废话,带路。”江寒收起了墨柳冷冷的看着不怀好意的二当家。 坐在楼上戚戚然的温忆南觉得奇怪,已经过了时辰。接亲的队伍还未曾看见。 突然听得楼下一阵骚乱。只听得是哪里死了人,温忆南忙跑下楼去,拦住要去看热闹包子摊的阿才。“发生了什么事?” “哟,老板娘啊,打扮这个样子是要嫁人嘛?”阿才看到穿着婚服的温忆南惊讶的问道。“这个日后我在同你讲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见老板娘急切的模样,阿才也不卖关子“听说镇子西边小路上死了一堆人,还有一顶大花轿呢。”看着老板娘打扮阿才反应了过来“难道?” “废什么话,带我去!”温忆南一把扯掉凤冠霞帔,跟了上去。 “这些人我认得,前几天还抢了老汉家五斗米呢,是镇子西边寨子里的土匪。”一个老汉的声音里都是解气。 围观的人只看见小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被一剑封喉的死人,老汉的话让他们恍然大悟,原来是土匪死的好。众人商量着安排了一个人报官去,便都散去了。 只留下失魂落魄的温忆南跌坐在地上“是他么,怎么可能,他只有那歪歪扭扭的两下子。” “少侠,前面就是我们寨子了。我们老大可是热情好...”话还没讲完就被江寒一剑抹了脖子“热情好客?不好意思,我不是来做客的。” 半枚铜钱三 半枚铜钱(三) “报,寨主,寨前有一人求见。说是给寨主贺喜,手里还提一布包。”负责看门的小土匪急忙跑进来说道。“大哥,看来你的威名在这附近已经是如雷贯耳了。恭喜大哥贺喜大哥。”“哈哈哈让他进来,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宝贝!”说着这虎背熊腰的黑汉狠狠的抽了旁边倒酒的女子屁股一下,女子吃痛,眼含泪花却也不敢说什么。 不一会,一个倒持长剑的年轻人,手提一带血的布包走了进来“寨主大喜之日,江某前来贺喜!不知这份礼物可还喜欢?”说着一颗头颅便抖落出来,砸在地上,轰隆作响。寨主一看,正是自己二弟,也就猜到了这少年来意。 “不知阁下是?在下开山刀余虎,曾也是侠榜六十三的人物。一颗头颅而已,莫要伤了和气,坐下来喝杯酒暖暖身子。”摸不清江寒的底细的余虎也不敢冒然出手。“无名小卒而已,坐坐就不必了,今日来,就是为了取你狗命。”说着便二当家的头颅踢向了余虎。余虎见状拿起大刀一拍,二当家的脑袋又飞了出去。“给我上,今天弟兄们拿这小子下酒!”哗啦啦一群人就围住了江寒。 “来的好!”江寒翻身一跃,站在桌子上将一坛酒挑飞了起来,随即一剑劈开,飞溅的酒水顿时间撒向了围成一团的土匪。“这招叫“将敬酒”!”江寒持剑飞进人群,顿时间一片哀嚎。看着小弟们一个个倒下,余虎飞身跃起,抄着大刀就朝江寒劈来。江寒瞬间将剑从一个土匪的胸膛里拔出来,横档在身前。只见江寒被劈的退了好几步,手中的墨柳也嗡嗡作响。 “好剑!我要了。”余虎说着便又冲了上来。江寒抹了下嘴角,一跃而起,剑尖便落在大刀的刀背之上,借着墨柳弹起的力道,江寒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便到余虎身后,一剑,余虎的头颅便落在了地上。“这招,没名字。”说着江寒便找了个干净桌子上吃了起来。 “谁,出来!”江寒听得桌子底下有异响。一个穿着淡黄色长裙的女子便颤抖着爬了出来。“少侠,别杀我,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只要少侠不杀我,我做牛做马伺候少侠。”见是一女子,江寒也就放下了手中的剑。“抓来?”“是的,小女子家住镇西的一个小村子。一日外出挖草药时,回的晚了些,路上就被这些畜生抓了来,肆意凌辱。”说着便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没事了,一会你同我一同下山,回家去吧。”江寒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想着,忆南姐见自己不在,肯定着急的要死,还是赶快回去吧。说着喊上黄衣女子便要下山去。“少侠等等,后山还有许多与我同病相怜的姐妹,万望少侠搭救。”女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来到后山,洞口只有两个喝的烂醉的小土匪,江寒两剑送他们去见阎王之后,一剑劈开了木门,走进了山洞。只见洞中皆是不大的小姑娘,衣不蔽体,眼神呆滞。“大爷别打我!别打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两个稍微大一点的女孩拖着脚镣爬过来拽着江寒的衣角害怕的的乞求道。 “别怕,少侠是来救我们的。”说着黄衣女子便抱着两个女孩哭了起来。江寒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便向着山洞的底部走去,绕过几个痴痴傻傻的女孩,江寒看见一具早已腐烂浑身赤裸的尸体,胸前还插着一把簪子。江寒怒吼一声一拳打在了岩壁上,牙咬得嘎嘣作响。 安置了那不知名的女孩后,江寒在余虎的尸体上翻出了脚镣的钥匙,将女孩们放下山去。一把火烧了寨子。 深秋,小镇子下起了小雨。坐在门口的温忆南看见远处晃晃悠悠走来一个人影,正是江寒。温忆南跑过去就是一个巴掌,霎时间便是哭的稀里哗啦“你去哪了”江寒没有回答,只是一把抱住温忆南,朝着小巧的唇瓣就贴了上去。温忆南瞪大眼睛就那么愣在那里。这深秋的雨,也没有那么冷。 许是意识自己刚才行为的过分,看着一言不发做饭的温忆南,江寒也不敢多说半个字。饭桌上,温忆南问了起来,知道一切的的她楞了许久“原来,真是他。”听闻江寒在寨中所见所闻,温忆南也是唏嘘不已,一阵后怕。“小色胚,就算你一身武功,就敢轻薄你姐姐啦?”突然温忆南故作生气模样说道“我....”见江寒又恢复那副羞涩的样子,温忆南的美眸又笑的弯了起来。 “这下好了,以后年年我刚给你做月饼吃。”温忆南温柔的看着江寒。“那个,我打算出门一段时间。”说着江寒便拿出了一本小册子,正是“侠榜”。温忆南半晌没说话,放下碗筷便上了楼。深夜,江寒见温忆南的屋子灯还亮着,便走了过去,“哎”江寒收起要扣门的手叹了口气便转身回了自己屋。屋内的温忆南听到门外的江寒离去,脸上的红霞散去叹了一口气又忙碌了起来。 次日清晨。收拾好行囊的江寒站在温忆南门外“算了,她应该还没醒,也好,也受不了离别的味道。”江寒心想到。犹豫之间,门“吱呀”一声开了。“怎么?又要不辞而别?”眼睛微肿的温忆南打趣道。“没,这不是正要和你讲呢。”江寒好像偷了鱼的小猫一样。“喏拿着,你那身衣服也不像一个大侠的样子。”说着便递给了江寒一个包裹。江寒打开一看,原来,温忆南连夜给江寒做了一件青色的长衫。 “这是我凑的一百两,再多我也没有了。你在路上总是要妥帖打算,别再被骗了。这是几天的干粮,都拿好了。”说着温忆南的眼睛又红了起来。“你照顾好自己,我只要这一枚铜钱,过些日子,我回来打杂还你。”江寒拿起一枚磨得发亮的铜钱。听到这话,温忆南颤抖不已,一把抱住江寒“早点回来”在江寒耳边呢喃着。感受着温香软玉在怀,江寒定了定心神“好,走了。” 巫州边境。一个茶水摊。 连日赶路的江寒的看见茶水摊,便讨了一碗水喝。只见茶水摊的老汉身边围着一群来往的商客,有的是为了听书,有的则是眼巴巴的盯着老汉旁边的素衣女子。 老汉则有膜有样的滔滔不绝“诸位可曾听说我巫州南面老石镇出了一位响当当的少侠?” “不知”众人答道。“那,老石镇西边的山寨各位看官可有耳闻?”“这个倒是知道。我们行脚商都是绕着那走的。”“那便得了,各位看官,听老汉慢慢道来。”说着老汉便有声有色的讲了起来,讲的那是一个刀光剑影,江寒也成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少侠。江寒见老汉讲的好似比自己都清楚,不禁发笑。 “这位看官为何发笑,是老汉有何处讲的不好?”老汉正讲的兴起,见江寒独自发笑,略微生气的问道。“不不不,是老伯讲的太好了。在下喜从心来。”江寒连连摆手。 老汉讲完后众人皆扔了一两个铜板在老汉女儿的碗里。唯独江寒一动不动,看着众人看着自己,江寒面露难色“在下出门在外不曾带得银两,抱歉了。”“刚才不是数你叫好叫的欢,现在这样不太合适吧。” 众人哈哈大笑的起哄着。江寒毕竟少年心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激将法,便将那一枚铜钱掏了出来,抽出墨柳,心想着“这下子,忆南要打死我了”一剑把铜钱分了两半。 “好剑”老汉大江南北的说书,见过的世面也是不少。“我叫江寒,这半枚铜钱拿着,若是以后有事,可到开封府找我。”江寒咧嘴对素衣女子说道,说完便不管愕然的众人,大步离去。 “江寒,这名字有点耳熟啊”老汉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半截长剑一 半截长剑(一) 江陵府 江陵府的官道上,驾!驾!驾!随着一阵马蹄声,一个带着斗笠的人骑着马便出现在了江寒的视线里。“不想死就滚开!”说着马鞭便朝着江寒抽来。江寒一把拽住马鞭便将这人扯了下来。 “好生嚣张,这可是官道,又不是你一个人路。”江寒一把揪住男人衣领眯着眼睛说道。“你最好把我放开,耽误了李家的大事,你吃罪不起!”这男子见江寒不是好惹的主,却也不怕。“李家?小爷我可不曾听说过什么李家。”江寒一脚踩在了此人的脸上。 “我家家主可是侠榜第七的李承剑,今天家主在落雨山庄召开论剑大会,下令所有家臣火速赶回山庄。你在此拦住我,是要与整个落雨山庄为敌嘛?”这人倒是会扯大旗,李承剑江寒倒是知道一点,一把雨花剑使得出神入化,在江湖上倒是颇有美名,只是这家臣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论剑大会?什么名堂?”江寒显然来了兴趣,与其自己一个人独自瞎撞,还不如找个机会会会这些大侠。“这你都不知道?我家老爷在其女十八岁生辰举行论剑大会,广邀天下名门后辈。各路高手可是争破了脑袋来参加呢。”这人脸上皆是得意之色。 江寒赶紧把地上的男子扶了起来,“失敬失敬,原来是落雨山庄的高手。不知这名剑大会,小老弟能不能去凑个热闹?”大概是知道江寒不好惹,见江寒如此客气,也就不再端着“这个嘛,小兄弟,这个我家老爷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只见江寒抽出墨柳朝着不远处的一颗树一挥,那棵树便应声倒地,“现在呢?” 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倒霉,惹上了这么个瘟神,也不知道把这瘟神带回山庄上会不会出什么乱子。和江寒同骑一马的张墨心里就像是吃了黄连。 “张大哥,你们家主的剑法是不是真的是世间传的那么出神入化?”互相熟络了,江寒还是很好讲话的。“那是,我家家主那可是天下数的上号的人物。我亲眼见过他一招把一个挑战者的配剑挑飞,却不伤其分毫。”说起自己的家主,张墨总是满怀敬畏。“真有这么厉害?”江寒自问,一剑击败别人不难,只是无伤而败,江寒做不到,想着想着江寒便对这位侠榜第七的李承剑好奇了起来。 江陵府,落雨山庄。 “爹爹,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干什么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搞什么名剑大会,就是想给我比武招亲!”对自己的掌上明珠李承剑是毫无办法“哎呀,乖女儿,爹爹也是为你好啊,乘此机会和各大名门的青年才俊认识一下也是好的嘛,若是有看上眼的,那就更好了。” “我才不要,这些什么名门子弟,一个个眼高于顶,却是有哪一个能接下爹爹一招的。都是些徒有虚名之辈罢了。”李清竹显然对这些个名门子弟并无好感。“哎呦,我的小祖宗,爹年轻的时候不也是毛头小子一个嘛,你就当帮帮爹,可别让爹在天下人失了脸面。” “家主,张墨回来了在偏厅候着,只是,还带了一个外人。”一个家丁进来禀报。“哦?外人?走,带我去看看。”说着便往偏厅走去。“爹爹,我也要去。”说着李清竹快步跟了上来。 “张墨,听家丁禀报,你带回来一位少侠,还不快给老夫引荐引荐?”李承剑看着器宇不凡的江寒说道。“江寒,这是我们落雨山庄的庄主,也是李家的家主。家主,这位便是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小兄弟,见身手不凡,便带回来给庄主看看。”张墨自然不会把丢脸的事说出来。 江寒也是作揖到“晚辈江寒,见过李前辈。”“哈哈,无需多礼,江少侠,来到我山庄,就安心的住着,明日也看看这名剑大会如何?”李承剑倒是没有江湖名宿的架子。“晚辈来此正是这个目的。”江寒倒是很直接。“哈哈哈,好,张墨,带江少侠下去休息,晚上我要和江少侠好好喝一杯。江少侠,李某还有事要忙,就不陪少侠了”李承剑倒也是好客的很。“晚辈谢过前辈。”说完江寒便作了个揖跟着张墨走了出去。 “你们家主倒是一点高手的样子也没有呢。”走廊上的江寒和张墨说道,这句话恰恰被来晚了的李清竹听到,这可气坏了这个小祖宗。江寒和张墨刚到走到客房所在的庭院里,李清竹就提着把剑走了进来。“喂,你和我比比,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张墨一看那还得了,“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吧,小兄弟舟车劳顿...”“张叔叔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伤了他的。”说着便一剑刺了过去。江寒见此女如此刁蛮,不由分说便要拿剑刺他,心中也是不快。这种花架子的剑哪里能刺得中江寒,江寒轻松躲开后,朝着李清竹的屁股就是一脚。看着趴在地上的李清竹,张墨捂上了眼睛。 “登徒子,我要杀了你!”李清竹爬起来就又是一剑,这次江寒是真的怒了,眼看着江寒一脚又要踹出去,张墨赶紧拦到了两人中间。 晚饭时,李承剑见李清竹脸色不好。还以为自己家的女儿还在为论剑大会的事情生他气,便连忙说道“女儿,这是江少侠,江少侠,这是小女,,你们年轻人话题总会比我这老头子多一点。不要拘谨。”见自家女儿依然黑着脸,李承剑正要呵斥李清竹不懂礼貌,却看见江寒也是一脸古怪。便看向旁边的的张墨,只见张墨在李承剑耳边嘀咕了几句,李承剑便是满脸黑线。毕竟是自己女儿失礼在先,李承剑也不好说什么。“来来来,大家吃菜,啊哈哈” 李承剑毕竟是江湖名宿,论剑大会来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看着来自各地的名门子弟,江寒不禁有些兴奋。“很高兴,这么多优秀的年轻人给我李某人面子,来参加名剑大会。此次大会是为了庆祝我小女十八岁生辰举办的,还望各位少侠全力以赴,夺得第一的,我李某可以答应他一件不违背侠义的要求。”简单的寒暄之后,名剑大会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李清竹就坐在,江寒的旁边,根本无心看台上的人打斗,一心想着怎么借这次大会让江寒出丑。“在下,流云堡邱云,不知道还有哪位大侠前来赐教?”眼看着天就快黑了,场上的擂主换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台上的正是流云堡的少堡主,一杆梅花枪也是力压群雄。 “邱少侠好功夫。”李清竹的话让邱云志得意满,只是下一句就让他脸色铁青。“只是在我看来,和我旁边这位江少侠一比,就逊色许多了。”从小娇生惯养的她根本不怕把事情闹大。不知道怎么的,李承剑也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多说。“哦?不知兄台是何方高人,可否上台赐教?”邱云毕竟年轻,简简单单的就成为了李清竹用来杀江寒的刀。 “江少侠,李某也是对江少侠的手段好奇的紧,不知道江少侠可否给李某露两手。”见李承剑如此江寒也不好推脱,正好自己也有了一个想法,便一跃纵身飞到擂台上。“邱少侠请赐教!”说着只听一声剑吟墨柳便已出鞘,瞬间江寒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一股子清冷寒意让邱云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梅花枪。就连台下的李承剑也是惊呼道“好剑!”不知在说剑还是执剑之人。 张墨自是知道江寒的手段也没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众人还在赞叹间,台上的邱云抖了个枪花便杀将而至。江寒脚尖点地,便站在了邱云的枪尖,好不潇洒。邱云手中枪一抖,便又携万石之力刺来。江寒微微一笑,身子一仰便向后激退而去,避开了这要命的一枪。“这邱云远不是江寒的对手。”李承剑小声的和自己女儿说道。“爹爹你怎么知道,我看来反而是江寒毫无还手之力。”李清竹显然不想那个登徒子讨得便宜。“乖女儿,你看那邱云早已经是浑身解数都使尽了,江寒一招未出,高下立判。”听闻自己家爹爹如此高看那江寒一眼,李清竹也只能赌气的哼一声作罢。 台上的江寒终于是动了起来,只见江寒又做出了老爹的招牌动作,剑尖点地,左手做饮酒状,“少在那装神弄鬼!吃我这枪!”气急败坏的邱云提枪就又是一记横扫,当真是虎虎生风。江寒一个闪身便踩在邱云的头顶,邱云刚要骂出口,那把墨柳离他他脖颈便只有半寸,霎时间邱云便湿透了后背。台下的众人无不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台上的两人,刚才还气吞山河的邱云怎么就败了。 半截长剑二 半截长剑(二) “江少侠好剑法,不知师从何人?李某真是好奇的紧啊。”李承剑拍着手走上台来“来人,扶邱公子下去歇息。”“未有师父,只是习得家父一些皮毛。”江寒收起了墨柳不紧不慢的答道。“江少侠不愿说也无妨,既然江少侠拔了头筹,李某先前的话依然算数,江少侠也不必着急,好好想想再告诉李某也无妨。”李承剑见江寒如此少年英雄,自然是想好好结交一下。 “李前辈,不必想了,晚辈来此只有一个目的!晚辈想向李前辈的雨花剑讨教一二。”江寒一句话好像一记惊雷,在场的众人无不是嘲弄之色“只是赢了个邱云这么大口气,你当你是谁呢。”“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对李前辈不敬,待我上去搓搓你的锐气。”此类的声音不绝于耳。李承剑看着眼前的少年的眼眸,波澜不惊,毫无动摇。“原来,江少侠这是想拿李某试剑与这天下,哈哈,李某岂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只是江少侠要小心了,李某的剑,不是那么好接的。” 说着李承剑手一挥,一把通体青色的长剑便握在了李承剑手中。江寒自是不敢大意,向后一跃,拔出了墨柳,迸发出狂暴的剑气护在周身,李承剑一看如此模样的江寒连喊了三个好字,手中雨花剑一挥庄内池塘的水便冲天而起,化为漫天雨花,变为一把把小剑朝着江寒飞了过去。只见江寒把墨柳挽了个剑花,朝着李承剑一指周身的剑气一震,便悉数将李承剑的雨剑击碎。 “李前辈我这一剑可能接下?”只见江寒将周身剑气全部聚拢在剑锋,一剑斩出。李承剑见江寒如此这般手段也是不敢小瞧,一把雨花剑一阵飞舞,李承剑周身便出现了个由剑气和雨点混合而成的罩子。随即一剑斩出,伴随着漫天雨花向江寒飞去。待到水汽散去,众人才看清,江寒手持墨柳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而李承剑的半边衣袖也被尽数毁去。 台下的李清竹看着台上的江寒,眼角满是苦涩,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些人哪里见过这种绝世高手间的较量,只是觉得从池塘之水化为漫天雨点开始,只过了几个呼吸,看见艰难跪在地上的江寒,只当是江寒输了,就算是输了,这些人再也不敢小看江寒,那可是天下第七的李承剑!江寒的剑气外放也远远不是他们能企及的境界。只有李承剑知道,江寒那一剑中没有杀意,不然... 当日在场的都是名门之第,没几日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江湖,无名剑客一招惜败雨花剑李承剑,江寒真的一剑问天下了。 巫州,天元客栈。 江寒已经成了这里的名人,大名鼎鼎的无名剑客江寒是从这个小镇子走出去的。更是有一些无聊之辈凭空杜撰了江寒幼年如何奇遇,习得上乘剑法的本子,竟然也是大卖。温忆南看着手中的侠榜江寒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第十二页,半晌后黯然叹道“你过得好,便是好了。” 江陵府落雨山庄 “江少侠,一战名动天下,此去开封府,不要忘了李老哥才好。”李承剑将江寒送到山下抱拳说道,“李大哥之恩,江某一辈子不敢忘。待兄弟从开封府回来,定来叨扰老哥。”江寒抱拳后便跨上李承剑送的马匹。一骑绝尘而去。 开封府大悲寺外 “李姑娘,出来吧,跟了一路了。”江寒下马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跟着你。”一副公子打扮的李清竹牵着马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骑着马跟踪江某的,除了李大小姐,江某实在想不来还有谁。”江寒把骑着马这三个字咬的很重。“你,你不要得意,本姑娘只是一时大意。”李清竹似乎也是知道自己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可是那有什么办法,自己根本不会轻功。 “李姑娘一路跟着江某意欲何为?不会是看在上太帅,看上江某了吧”江寒揶揄到,他对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什么好感。“本姑娘只是碰巧与你同路而已,哪里跟着你了。”李清竹瞬间就气的跳脚。“我只是来看望下苦树大师,与你何干。”李清竹似乎早就为自己找好了理由。 “你认识苦树?”江寒有些意外。“那是自然,好歹我爹也是前十名的高手,与苦树大师还是有些来往的。”李清竹似乎很喜欢江寒吃惊的样子,江寒总是一副冷冷的模样,她很不喜欢。“也对,李姑娘名门之后。”江寒总是能好到挖苦李清竹的理由。李清竹吃瘪自然不会与江寒争论下去,径直就走进了大悲寺。江寒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苦树大师,我替我爹向您问好。”李清竹这丫头见到苦树大师还是很乖巧。“李施主他近来可好?”苦树一点都没有侠榜第一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苦行僧。“我爹爹好的很,出门前还叮嘱我,让我邀请您到山庄做客呢。”李清竹说的像真的一样。 “这位施主是?”苦树大师看向了江寒。“晚辈江寒,特来向苦树大师讨教一二。”江寒直接说出了来意。李清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江寒。“江施主,贫僧只会一些佛法,若是江施主感兴趣,贫僧自当乐意至极”苦树大师双手合十回道。“天色已晚,二位不如在寺里住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可好?”“那就谢过大师了。”江寒见苦树这样也只能作罢。 寺内并没有多少僧人,所以显得格外清冷。江寒一个人坐在石凳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清竹见江寒好像有心事便走了过去,“登徒子想什么呢?”江寒这才真正看清了李清竹的样貌,前几次不是要砍他就是黑着一张脸,这李清竹,虽说没有温忆南那么勾魂夺魄,却是多了几分灵巧。 见江寒不理她,李清竹又问道“你当真要挑战苦树大师?”“不然我来这干嘛?上香么”江寒摸了模墨柳不以为意的说道。“苦树大师可不是我爹,是实实在在的天下第一!你连我爹都打不过,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李清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关心这个混蛋。“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看着月色下张狂自信的江寒,李清竹突然心扑通扑通的跳。“懒得管你!”说完便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李清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那些名门子弟那个见到他见到他爹不是恭恭敬敬的,没有一个像是江寒,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江寒没想到的是,自己就这么在大悲寺里吃了三天斋,苦树压根没有和他比试的意思。这一日江寒找到正在念经的苦树“大师莫不是看不起我?明明知道在下来意,却是这般。”“江施主,你可知,何为侠?”苦树突然问了江寒这么个问题。“仗剑天涯,快意恩仇,便是侠。”江寒自然知道,评书里都是这么讲的。“江施主为何执着于贫僧?”苦树闭着眼睛问道。“因为你是这天下的第一”江寒眼中迸发出了一抹兴奋的色彩。“江施主与大悲寺无缘,请回吧。”说罢苦树便不在理会江寒。 “大师,得罪了。”江寒突然一剑刺朝着闭着眼的苦树刺去,想逼苦树出手。“不要”这一幕刚好被进门的李清竹看到。只可惜一切都晚了,剑尖离苦树只有半寸,收手已然是来不及。接下来的一幕,不只是李清竹,就连江寒都觉得不可能。苦树慢慢伸出了两根指头,轻轻一夹,墨柳就这么断成了两截。 “在贫僧看来,江施主心中无一物,便要对这天下挥剑,着实可笑!江施主与其执着于贫僧,不如睁开眼睛,去这天下看看。”说完便走了出去,只留下失魂落魄的江寒在那傻站着。 “江寒,你没事吧”“江寒,你说句话”“江寒,剑断了没事,我家有好多名剑”“江寒,你吃点东西吧。”“江寒,你别不说话啊,你这样我看不起你了。”“江寒。。。”从早到晚,李清竹就像个麻雀一样在江寒耳边喳喳喳。 “你好烦啊。”江寒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捡起地上的半截墨柳,摸了模李清竹的脑袋,江寒比李清竹高一个头,自然是没看见李青竹红的要滴出水来的脸蛋。“你,你好了啊”“嗯,我没事了,走吃饭。”江寒大步走出禅房,突然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起来,这大悲寺也是有几番景致的嘛。 “晚辈告辞了,谢大师点拨,江寒铭记在心、”第二天清晨,江寒来到苦树大师的禅房外辞行,见苦树大师久久不应,江寒只得转身离去。“大悲寺欢迎江施主下次来访。”要走的江寒听到禅房内传出来的声音回过身来,作了个揖便大步离去。“晚辈,也告辞了。下次再来看大师。”李清竹说完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江寒,你接下来去哪?”二人牵着马走在山路上。“四处看看,苦树大师说的对,我连人生都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懂得什么是值得珍惜的,就算侠榜有名,又有什么意思呢?”江寒仿佛换了个人。 “正好本小姐也想四处游历一下,要不我带上你?”江寒想了想李大哥对自己不薄,这丫头一个人在外面自己也该照应一下,反正自己也不知道去哪,还不如跟着这丫头。“好”李清竹的凤眼便笑成了月牙。 几枝桃花一 几只桃花(一) 庐州 “前面就是庐州了,我要赶紧找个客栈收拾收拾,身上臭死了。”说话的正是一路跟着江寒来到庐州的李清竹。 江寒这一路拿李清竹也是没有办法,甚至有点后悔答应带李清竹闯荡江湖。几次在帮沿途镇子剿灭土匪的过程中,李清竹两次都是想傻子一样,大喊一声女侠就闯了进去,要不是江寒跟着估计就成了压寨夫人。 “你受不了就赶紧回家吧,落雨山庄的大小姐哪能吃得了这个苦。”江寒说出了自己早就想说的话。 “你想赶我走?这一路我替你付了多少饭钱,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李清竹一听就来气,这江寒原来是个穷鬼,一路上都是蹭她李清竹的。 “哪敢哪敢,我只是觉得李小姐不在家享受荣华富贵,跟着江某实在是可惜了。若是李小姐不嫌苦,跟着也是无妨的。”江寒尴尬的说着。 两人吵闹着就走进了庐州城,庐州城热闹异常,摊贩众多。李清竹虽然是从小锦衣玉食,但是真真正正外游玩这是第一次,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江寒,等会落脚了,晚上你陪我逛街好不好。”李清竹满脸期待的看着江寒。 “不要,我要休息。”江寒一点面子都不留。 “那你睡大街吧。”李清竹早就知道江寒的弱点。 “江某,乐意之至。”江寒嘴角抽了抽。 庐州城有它自己的特色,到了夜晚街上的人也不见减少。江寒和李青竹在街上晃晃悠悠买了不少东西,李清竹自然是越买越起劲,江寒只能感叹“有钱真好。” “江寒前面好像着火了,我们过去看看。”说着李清竹便朝着喧闹的人群跑了过去,江寒只得提着大包小包跟了过去。 “真可怜啊,这不是李大善人家嘛。” “是啊,这李大善人是众多的富商里面唯一一个有人性的了” “哎,谁让他得罪了夜楼呢。” 只见一堆人围在,李府门口喋喋不休的说着。江寒离近了一看,院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整个院子已经是熊熊大火。 “老哥,这家是怎么回事?”江寒向旁边的人问道。 “小兄弟外地人吧,这家是我们这出了名的好人,哪个老百姓没受过他的恩惠?只是前些日子李大善人,因为生意上不肯和他们同流合污,得罪了夜楼。想不到今天,哎”这人也是感到惋惜。 “夜楼?”江寒不解的问道。 “夜楼你都不知道?夜楼可是开封府最大的地下组织。黑白通吃,还接着杀手的活计。这李大善人便是得罪了庐州的夜楼分部。”这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江寒。 “你都说了这李大善人经常帮助你们,怎么不赶紧报官。让官府抓了这群无法无天的东西。”李清竹听了便火冒三丈。 “这位姑娘想的简单了,我们都知道夜楼种种劣迹,你当朝廷不知道?只是这夜楼据说有着不得了的后台,这些地方父母官也没办法啊”这人又继续说道。 “江寒,我”李清竹刚要开口,江寒就示意他不要说话。 “走,回客栈,慢慢商议。”说着江寒就带着李清竹回到了客栈。把门关好后,江寒看着李清竹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只是刚刚那个地方不合适说,就怕杀手还在附近,如果我们被记住了相貌,不只是你我,就怕是你爹都有麻烦。” “不就是个小小的杀手组织嘛,江寒你不是怕了吧。”李清竹毕竟是没什么江湖经验的丫头片子。 “没那么简单,朝廷都不动手的组织,怎么可能是个小组织。”江寒到也不在意李清竹的激将法。“我不是说不去,我受苦树大师点拨,自然是要学着怎么做个正真的侠客。” “这还差不多,以我看啊,我们先把这个庐州的分部端了。”李清竹口气倒是大的很。 “怎么端?你知道在哪?”江寒对于李清竹的想一出是一出已经习惯了。 “江大侠,江哥哥。你一定有办法的。”李清竹撒娇的本事可不是吹的,一会江寒便败下阵来。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你的听我的。”江寒眼含笑意的看着李清竹,“我知道一个地方肯定有我们要的线索,只是看李大小姐愿不愿意了。” “本小姐为了行侠仗义,有什么不愿意的。”李清竹不以为意的说道。 没错,她李清竹后悔了。听到江寒说让她女扮男装,还小小的激动了下,以为是要去夜探什么什么之类的没想到是这里。“江寒,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嘛?”看着眼前的怡红院,李清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胆小。 “怎么,刚才不是什么都愿意的嘛?”江寒看着李清竹这样,不要说有多开心了。 “我是说为了行侠仗义,这地方和行侠仗义有半个子的关系?”李清竹就觉得这家伙是在框她。 “这烟花之地,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这怡红院里的姑娘,更是比那大内探子都厉害。要找到夜楼所在,我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江寒很正经的说着。 “虽然你说的有那么点道理,但是本姑娘就是不去!”李清竹可是大家闺秀,万万不会去这种地方的。 “你不去,把钱给我,我去。”说着江寒便顺走了李清竹腰间的荷包。 “你个登徒子!我才不会让你去快活。”李清竹好像非常生气,快步就追了上去,抢回了自己的荷包。 “二位公子第一次来我怡红院吧,里边请,秋菊,冬梅,快带二位公子到楼上的厢房伺候着。”老鸨看到江寒二人,立马安排着两个姑娘伺候。江寒二人便跟着秋菊冬梅上了楼上的厢房。 “公子生的好生俊俏,奴家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人。”秋菊不说二话便坐在江寒腿上,江寒愣了一下便马上反应了过来,与秋菊打情骂俏,看的旁边的李清竹是气的牙痒痒。 “这位公子,怎么不说话啊。”见自己的姐妹已经选择了江寒,自己自然是不能冷落了这位娇滴滴的公子哥。李清竹哪里受得了这样,慌忙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位公子怕不是个雏吧。”说着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这位兄弟生性内向了点,但是你要是伺候舒服了,银子可是少不了你的。”江寒忙打着圆场。 冬梅一听到银子,两个眼珠子早就亮的发光,腰身一扭一扭便靠在了李清竹身上。李清竹也镇定了下来。便捏着嗓子和冬梅“打情骂俏”。 “那个,李公子,你不是有礼物要送给二位姑娘么,咳咳”江寒见时候到了便提醒到。 “哦,哦,对”说着李清竹慌忙拿出一张银票。冬梅一看见银票便伸手要来抓,江寒一把抓住冬梅的手,把冬梅拉到了怀里,左拥右抱,把一旁的李清竹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公子这是何意?”冬梅乖乖靠在了江寒怀里,眼睛却还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的银票。“这钱自然是你姐妹二人的,只是在这之前,还需要你们帮个忙。” 接下来,李清竹又认识了一遍江寒这个人。一个身负血海深仇,几次报仇却被百般羞辱的故事就从江寒嘴里讲了出来。“所以,我兄弟二人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变卖家产,来到庐州,就是想找到传说中的夜楼,报这杀父夺妻之仇。”说完,江寒还假装抹了两把眼泪。 “想不到公子身世如此坎坷,我姐妹二人,虽是青楼女子,但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这忙,我们怎么也要帮的。”冬梅说着便把银票踹进了怀里。“对,我姐妹二人,说什么也要帮一把。”说着给秋菊给冬梅比了个五五分账的手势。 “这夜楼啊,在旁人看来自然是神秘无比,只是奴家却是知道它在哪里的。”冬梅靠在江寒怀里说道。“这夜楼就在庐州城外,向西三里地的一家小赌坊的地下。”话刚说完,江寒两记手刀便打晕了秋菊和冬梅,然后便把二人抱到了床上。 “你说,你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李清竹总算是把憋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 “没有,你去把她们衣服脱了,床上弄得凌乱一点。”江寒背过身去。 “为什么,我才不要,你要是想,你自己脱。”说完李清竹眼睛里便有了泪花。 “祖宗啊,你想什么呢,来逛青楼,总的有点样子吧,不然让人起疑。”江寒自然是没看见李清竹的破涕为笑。 “好了,我们走吧,弄好了。”李清竹拍拍江寒的肩膀说着便要去开门,只见江寒一把抱起李清竹,从窗户一跃而出,几下便消失在夜色里。 “怎么不走门?”被江寒抱在怀里的李清竹脸颊有点发烫。 “走门的话,刚才让你做的就没意义了。”江寒没有看李清竹,只是赶紧往客栈的方向飞去。 “哦”许是这庐州的春天有点冷,李清竹不自觉的又往江寒怀里蜷了蜷。 几只桃花二 几枝桃花(二) 以江寒的脚力,二人很快便回到了客栈,已经是深夜,二人只得翻墙进入江寒的房间。李清竹一脸怪异的表情从江寒怀里离开。 “登徒子,你打算怎么办?”李清竹脸色微红的看着正在关窗户的的江寒。“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应该不是假的,她们没有必要骗我们,就算是为了钱,胡编一个地名来骗我们,那她们说出来的这个地名也不简单,值得一探。”江寒坐在凳子上就要倒些茶水喝,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明天我一个人去,你就在客栈休息休息。” “凭什么,我们之前可都是一起行动的,你现在要抛下我?”李清竹自然是不允许。 “如果真的是夜楼的分部,那危险程度和以前那些小毛贼是天壤之别,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和李老哥交代。”江寒看着李清竹,一脸认真。 “我能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再说了这种大快人心的事情,本女侠怎么能缺席?”李清竹根本不怕自己有什么危险,一个小小的夜楼分部,自己也是从小和自己爹爹学习剑术的,虽然不比江寒,但是也不差。 “这样,我先去打探一下,动手的时候带你去。”江寒自然是知道李清竹的大小姐脾气,想着先稳住李清竹,最好是偷偷的把夜楼的分部端了,事后李清竹知道了,也拿自己没办法。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可考虑好了,进赌场需要什么,人家也不可能你去了就把家底给你亮出来吧。”李清竹有时候还是挺有脑子的。 “好吧。”江寒确实是没想到这一点,“你说的有点道理,看来需要从长计议一下了。”江寒喝了一口茶。 “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还不赶紧给我倒杯茶。”李清竹满脸的得意,见江寒没动,“快点!”李清竹是真的有点渴。 “自己倒。”江寒才不会惯她这大小姐毛病。 李清竹哼了一声,便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你说,这个夜楼会不会在赌场的地下什么的。” “不太可能吧,那也太容易暴露了。”江寒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早就有人去端了他了,江寒可不认为爱管闲事的只有自己一个。“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赌场是夜楼的联络地点。” “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清竹觉得江寒有点自以为是。 “行了行了,我困了。你赶紧回你房间去。”见李清竹还想说什么,“怎么,不走了?要给我暖被窝?” “我呸,谁要给你暖被窝。”李清竹看见江寒那一脸贱样就不想搭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砰砰的在跳。 “那你还不赶紧走!”江寒下了逐客令。 “走就走。”李清竹推开门正好碰见巡夜的小二,小二看着屋里的江寒,看着怒气冲冲的李清竹,一脸好奇。“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李清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真是大小姐脾气。”江寒看着甩门而去的李清竹,叹了口气。走过去关了门,躺在床上,脑袋枕在手上“明天该怎么混进去呢?” 早起的江寒不由得奇怪,怎么今天李清竹这女人没来烦自己。往日都是早早的就来敲门了。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就因为昨天晚上赶她出去?江寒觉得有点奇怪。“这丫头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了。”江寒笑了笑,就朝李清竹的房间走了过去。 “李清竹,起床了。”江寒敲着李清竹的房门,见没人理,“李大小姐,我错了行吧。”还是没人应,江寒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拿他那半截墨柳撬开了门栓,里面早就是空空如也,哪有李清竹影子。 江寒急忙跑到楼下,“小二,你可看到昨天同我一起来的那位姑娘?” “那位姑娘一大早便退房走了,不是我说,客官,这么水灵的姑娘哪里找,吵了架,就感觉追去哄哄吧。”小二看着着急的江寒劝到,“昨夜我见二位吵架。姑娘的性格是泼辣了点,但是这样才有味道。”然后小二给了江寒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江寒哪里顾得上和小二闲聊,连忙跑去马厩,果然,李清竹的马已经不见了。“坏了!这丫头不会一个人去城西了吧。”江寒连忙拉着马就走了出去。 李清竹正一个人在通向城西的路上慢慢悠悠的走着,是不是还下马摘朵野花。 “臭江寒,还不来找我。”李清竹一片一片的揪着花瓣。“难不成他以为我回落雨山庄了?”李清竹扔掉了手中的花,起来拉着马就要往回走。“不行不行,这样回去太没面子了。”李清竹又停了下来。“不就是个夜楼嘛,本姑娘自己去。”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李清竹还是牵着马走着,并未上马。 担心李清竹犯傻的江寒一路起码狂奔,终于在一个路口看见了慢悠悠走着的李清竹。看到李清竹慢悠悠的走着,自然是一切都明白了。“这丫头,真是小孩子脾气。”说着便追上李清竹。 “李女侠这是要去哪啊。”江寒骑着马看着牵着马的李清竹笑道。 “本姑娘去哪需要和你说?”李清竹虽然还是嘴硬,但是看着江寒被风吹乱的头发,知道他是着急了,关心自己的,其实气已经消了。 “那倒不是,只是当初李女侠说要带着在下游历大江南北,怎么这是抛弃在下?”江寒自然知道现在的李清竹想听什么。 “不是你赶我走的么?”李清竹瞪大杏眼说道。 “我怎么会赶你走呢,这么漂亮又武功高强的女侠和我一路,多少人羡慕呢。”江寒就像哄妹妹一样哄着李清竹。 李清竹听了心里一甜,但是她还是装在生气的样子,“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 “那李小姐还不上马?”江寒打趣的说道。“你这一路牵着马,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了。” “你能不能别李小姐李小姐的叫我。”李清竹上了马看着江寒认真的说道。 “那我叫你啥?清竹妹妹?”江寒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李清竹提出来了是觉得有那么点生分。 “我想好了告诉你。”李清竹听到清竹妹妹差点从马上摔下去。“说正事吧。你想好怎么混进去了么?” “没有,主要是我不知道这个赌场谁是话事人,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他。”江寒叹了口气,“先去看看嘛,反正我们不着急,夜楼也不会跑。” “只能这样了。”李清竹心情不错,在她看来,江寒急急忙忙的来找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喜欢江寒在乎自己的样子。 “给我点钱...”在钱这件事上,江寒已经不和李清竹客气了。 “干嘛,我是你的钱袋?”李清竹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掏出了自己的荷包。 “前面就是赌场了,我总得想法子融入进去吧。”江寒恬不知耻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就十两,多了不给。”李清竹虽然知道江寒说的没错,但还是不想江寒去赌。 二人来到赌场,把马交给了接待的下人,便朝着那个嘈杂的地方走了过去。 “你挽着我的胳膊。”江寒看着一身女装的李清竹。 “干嘛。”李清竹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挽住了江寒的胳膊。 “谁让你一身女装就跑出来,让你挽着我是为了少点人骚扰你。谁让你这么漂亮。”江寒摸清了李清竹的性格。 “我呸。登徒子。”李清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喜色是掩藏不住的。 二人就这么走进了赌场,还是有那么几个好事之徒盯着二人,看着水灵灵的李清竹更是眼睛放光,只是看见江寒背上的长剑,没有上来搭话。江寒只有十两银子,东看看西看看,想看有什么可以询问的人,只可惜,这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赌场。尽管江寒已经下很小的注了,不一会十两银子已经一个铜板不剩了。 “走吧,看来今天是没希望了,这里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江寒没看出来这有什么异常。 “这就走了?不再观察观察。”李清竹有点不太甘心。 “今天是看不出什么了。我们先回去。”江寒看着已然嘈杂的人群叹气道。 见江寒这么说,李清竹也不好说什么,两个人正打算离开这个赌场,外面突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想走也走不了了。”李清竹看着一脸郁闷的江寒。 “要不,你在借我点钱?”江寒打趣的看着李清竹。 “想的美。”李清竹并不是小气,只是怕江寒染上这毛病。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空气中散发的泥土清香让李清竹倍感舒适,“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呗。”两个人坐在了赌场门前的一个小棚子里,李清竹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江寒说道。 “刚才我就觉得不对,你有没有感觉到?”江寒一句话问的李清竹不知所以。 “怎么了。”李清竹觉得这场雨挺正常的。 “刚才我就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怪味,随着雨水越来越多,味道更明显了。”江寒看李清竹没有发现,便解释到,“空气中有一股血腥味。” “我怎么没闻到。”李清竹使劲的拱了拱鼻子。 江寒不在说话,只是看着地上积水的流向,若有所思。 江寒发现所有的积水都往院子里一口枯井流了过去。随着流向枯井的积水越多,院子里的血腥味越重。这口枯井下有古怪。 过了没多久,李清竹也感觉到空气里不但有土腥味,还有另一种腥味,具体是什么,她没有江寒经验丰富,也判断不来“我也闻到有一股怪味。” “你看那口井”江寒悄悄的指了指那口不对劲的枯井。 “你是说,血腥味是从井底散发出来的?”李清竹明白了江寒的意思。“那我们...” “一会你自己回去,我现在下去看看。”江寒见李清竹又要发飙,“你听话,现在下着雨,里面的人不会注意外面,一会就说不定了。你跟我下去太危险,在上面也不安全。听我的,我不会冲动的,你放心。只是你答应我,我才能放心下去。” “那好吧。”李清竹虽然任性,也很想和江寒一起探秘,只是井底下她想想就很害怕,“那你一定注意安全,我也不雨停了走,你下去我就走。”李清竹不傻,知道江寒不在,里面的那群男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也行,出去骑着马,回原先那个客栈,洗洗澡。别感冒了。”江寒见李清竹这么听话,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起来。 “好,你自己一定小心啊。”李清竹拿袖子遮着头发便冲到了雨里。见李清竹消失不见,江寒看了看里面没人注意自己,便朝那口枯井走了过去。 几枝桃花三 几枝桃花(三) 江寒摸到枯井边,往下看去,虽然因为雨水的关系,江寒看不太清,但是江寒发现,就算这么多雨水流到枯井里,枯井里并没有积多少雨水,“有意思。”江寒纵身一跃,手托着井壁,几步便到了井底。 “原来这里有一个暗道。”江寒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暗道口,带着腥味的风一股一股的扑在江寒脸上。“没准,李清竹那丫头猜对了。”艺高人胆大的江寒全然不惧通道的另一头有什么。就这么消失在了黑暗里。 通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江寒也是摸索着往前走,看不见路,江寒就跟着水流的声音往前走。好在走了没一会,江寒就看见了亮光。借着亮光,江寒快步走到了洞口,原来这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洞穴,还连通着暗河。江寒所在的洞口离下方的地面有十多丈。通道里流出来的雨水,就这么直直的泄了下去。 “血腥味就是从下面传上来的,可惜太高了,看不清下面有什么”江寒虽然十分好奇,但是又不好贸然行动,这么高的地方下去,万一地面有人,自己就成了活靶子。江寒发现洞口边上有两个桩子固定着两根拇指粗细的铁链。“看来还真有人。”江寒开始犯愁了,这样自己根本下不去,下到一半就得被发现。 “算了,一个分部,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厉害的高手。”正当江寒打算冒险一试,碰碰运气的时候,两条铁良窸窸窣窣的晃了起来。不一会,江寒便听到两个人在讲话。 “你小子快点,怕不是在新来的那小皮娘身上用光了力气。”一个比较尖细的声音传了上来。 “放屁,我只是按舵主的命令办事,给她点颜色看看。”一个火爆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 “教主只是让你给她点颜色看看。你看你干了什么,你说说这几年抓来的人,你祸害了多少个,要不是你,这分舵人会这么少?”尖细的声音似乎对另外一个人很不满。 “得了吧,就算没被我玩死,也没几个能活着出去执行任务,就算去了,也都是一次性用品。”火爆的声音不以为意。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江寒赶紧躲进了黑暗里。“这两个人渣,亏着李清竹没来,不然早冲出去了。” “不知道这次出去能抓几个,舵主也真是,又让往回抓,又让你们随意虐杀。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这就不懂了吧,舵主说这样可以摧毁这些娘们的精神,夜楼的一次性杀手,不都是一些行尸走肉的女人么。哪有那么多像我们这样的精英。”火爆的声音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极其刺耳。 “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说话了?”这个火爆的大汉还没反应过来感觉有一把奇怪的武器抵在了他的后背。 “他已经听不到了。有什么可以和我说。”阴恻恻的声音传到了大汉的耳朵里。“别想着反抗,你觉得你比你的同伴强多少?”说话的正是江寒。 “敢来我夜楼造次,杀我夜楼的人,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话还没说完,大汉就感觉那把武器已经刺进了他的脊背。“大侠有话好好说。” “我问你,这洞底一共有你们夜楼多少人?”江寒把剑又往前推了一点。 “大侠,我们底下一共,八个人,不算舵主在内,三个人级刺客,四个地级。”大汉疼的龇牙咧嘴。 “你是什么级别的。”江寒来了兴趣。 “我是人级的,刚才那个也是人级的,所以才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做的琐事。”大汉偷偷的摸出了一把匕首。 “那你们舵主是什么级别?”江寒觉得什么人级地级都不足为虑,土鸡瓦狗。 “我们舵主是天级!”大汉猛地往前一挪,便摆脱了江寒的控制。只是背后的口子让他有些烦躁,“给爷死!”一把匕首便朝着江寒刺去。 只可惜这个大汉只看到一抹亮光,接着便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站在那里,一个修长的影子走了出来,叹了口气“这么着急干么呢?” 江寒把二人的衣服扒了下来,将二人藏到山洞里的犄角旮旯。拿着衣服便朝井口摸去。 从井口爬了出来,江寒见雨还没停,便赶紧拿着两件衣服,找到自己的马,往城里赶去。不一会江寒便看到了李清竹,李清竹并没有回去,而是一直在一颗大树下等着他。 “你怎么在这,不怕感冒啊。”江寒心里一暖。 “我忘了那个客栈怎么走了,便在这等你了。”李清竹看到江寒自然是开心的,但是却不好意思告诉江寒自己担心他。 “哈哈,好吧,走,我带你去。”江寒没有揭穿李清竹,“赶紧的,我们抓紧时间,你猜的没错,夜楼就在赌场底下,那口井就是入口。” “本姑娘就说吧。”李清竹听了一惊,但还是做出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赶紧的。带你回客栈洗个澡,然后我们今晚就杀过去。”江寒也有点兴奋。 “真的?”李清竹不相信江寒会这么痛快的带着她去。 “真的,要不然我拿两件衣服干嘛?”说着江寒把一套衣服扔给了李清竹。 “那还回去干嘛,我们直接在这换了衣服,直接就去。”李清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下这个所谓的夜楼。 “晚上我们再去,稳妥些。”江寒又说到,“而且一天没吃饭了,我饿了。” 李清竹确定江寒会带她去,也就无所谓什么时候去了,上马就跟江寒回了庐州城。 “二位这是和好了,我就说嘛,这么水灵的姑娘,兄弟要好好珍惜啊。”小二一看见江寒带着李清竹回来,便上来叽叽喳喳。 看着李清竹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江寒一脸黑线。 “你和小二说什么了!他怎么那样说?”回到房间李清竹一把把剑拍在了桌子上,下了江寒一条。 “我真没说啥,还不是昨晚你大半夜从我房间里跑出去,小二误会了。”江寒可不想受不白之冤。 “那本姑娘的清誉怎么办?”李清竹看起来色厉声色,但其实不怎么生气,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我没办法,我不能和人小二说,我带着你大半夜去了青楼。再说了,我们又不常住,没事的。”江寒以为李清竹真的生气了,便出声安慰道。 “算了算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李清竹白了江寒一眼,“说说你都看到什么了。”李清竹一脸好奇。 “那个井底,有一天暗道,直通底下的暗河。。。”江寒就把他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清竹,除了那两个人的谈话内容。 “亏着你鼻子灵,不然我们可就错过了。”李清竹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寒。“那你有什么计划?” “没什么计划,我们只要半夜过去,偷偷潜进去,我杀人,你救人,就在这么简单。”江寒胸有成竹。 “救人?”李清竹感到有点奇怪。“杀手组织还拐卖?” “不是,我听被我杀死的两个人说,里面有被他们抓来的人,是打算培养成杀手。”江寒想了想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免得到时候李清竹冲动。“是这样的。。。”江寒把那二人的对话内容告诉了李清竹。 “什么?岂有此理!”李清竹差点把那张桌子拍碎,就连楼下的小二也吓了一跳。 “姑奶奶啊,我就是怕你冲动,才给你提个醒。坐下坐下。”江寒拉着李清竹的胳膊。“你放心,这些人渣一个活不了。” 李清竹看着满脸杀气的江寒,一时间有些痴了 几只桃花四 几枝桃花(四) 趁着夜色,江寒二人又偷偷来到了赌场,到了井底。 “跳下来,我接着你。”江寒见李清竹在井壁滑了一下,索性让她跳下来。 “好,”李清竹一下子就跳了下来。 江寒一把接住李清竹,一下子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就不会让我准备一下?”江寒没好气的抱怨道。 “太紧张,忘了。”李清竹赶紧从江寒身上爬了起来。沾满了泥水的脸颊微微发烫。“那个暗道在哪?” “在你身后。”江寒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水。“走吧。”见李清竹不动。“怎么了?怕黑?” “嗯,看着怪渗人的。”李清竹毕竟是个女孩子。 “来。”江寒伸出手,看着李清竹。 “哦,好。”李清竹犹豫了下,就牵住了江寒的手。 江寒拉着走在漆黑的通道里,李清竹紧张的手心全是汗。“原来你这么能出汗。”江寒想调节下气氛,让李清竹别那么害怕,但他不知道的是,李清竹的脸现在也烫的要死。 “我有点紧张。”具体是因为什么紧张,只有李清竹自己知道。 “别怕,马上就到了。”江寒宽慰到,“要不然我一人下去,你在上面接应我?” “不要,我要下去救人。”李清竹回过神来赶紧说道。 “我们到了,声音小点,你看。”江寒一回头就看见李清竹脸红彤彤的,赶紧就摸她额头,“怎么烫的这么厉害,是不是感冒了?” “我没事。”李清竹走到洞口边朝下看了看,没有了白天的水汽弥漫,李清竹看的比江寒清楚,但也只能看到几处亮光,像是房子。“你看,灯还亮着。” “没事,你以为我们穿着这个衣服是干嘛用的。”江寒拿出一根绳子绑在自己腰上,把另一头递给了李清竹。 “这是?”李清竹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保险嘛,万一你摔下去呢?”江寒嘴朝着那两根铁链撅了撅。“你和我绑在一块,起码我还能拉你一把。” “你让我顺着铁链爬下去?”李清竹有点不可置信,“你的轻功下去应该很简单吧,带着我不就好了。” “下面太黑,不知道下面什么样子,贸然跳下去万一有什么意外,可就来不及了。”江寒说着就要往下爬。 李清竹紧了紧腰间的绳子,赶紧跟了下去。两个人晃晃荡荡的就快到了底,只见下面有一大块平地。七八间小房子看起来像一个小村落。 二人赶紧从铁链上下来,走了两步就闻到一股恶臭。只见前面有一个雨水堆积而成的小池子,这腥臭就是那池子里散发出来的。江寒皱了皱眉头,大概已经猜到了。 “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这么臭。”李清竹捏着鼻子走了过去,刚走过去,李清竹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在江寒一闪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巴,江寒感觉到自己手热乎乎的,低头一看,李清竹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江寒往池子里一看,全身残缺不全的女性尸首。有的已经露出了骨头,有的上面全是蛆虫,有的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的惊恐与绝望,足足有十三具。池子不大,看起来,密密麻麻,非常渗人。 “别喊。”江寒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见李清竹点了点头,江寒便放开了她。李清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池子不停的流泪。 “别哭了,已经死了很久了,估计里面还有不少正在受迫害的女人。你要冷静,把他们救出来。”江寒摸了模李清竹的脑袋,“这样,等会我冲进去,把他们引开,你看清楚,一共应该是六个人。六个人都追我的你就进去救人。” “直接杀进去,我要剁了他们!”李清竹两眼通红。 “不行,要是他们发现不敌我们,那些女人必然成为人质。”江寒打算大闹一番,示敌以弱。把他们引出来。“你千万看清楚,六个人,少一个你都不能进去。” “我知道了。”李清竹把自己的剑递给江寒。“我们换一下,你用我的,我用你的。” “不用,对付这几个人,断剑就够了。”江寒知道李清竹的好意。 “那你小心。”许是知道江寒的实力,李清竹没再多说,找了个角落多了起来。 江寒,拔出墨柳,摸到了一间亮着的屋子窗边,看见里面两个男人正在用鞭子抽打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两个。”江寒又朝另一间亮着灯的屋子走了过去,“三个。” “这剩下的三个人也不知道在哪里藏着,要是贸然动手打草惊蛇,事情就棘手了。”江寒见其他房子里没有声响不由得有些疑惑。“按理说,这些人渣不可能只抓了这一个女人。更不可能虐杀的只剩这一个。难不成有暗室?算了,先宰了这两畜生。” 江寒又摸回了第一个屋子,二人打的起劲,女人的哀嚎不绝于耳。江寒轻轻的推开了门,摸了进去。 “小六小七去了一天了也不回来,这几个女人也就这一个会骂人了,没意思。”一个汉子拿着鞭子不断抽打着女人。仿佛看到女人抽搐一下,他都能获得极大的快感。 “要不是他两没回来,今天晚上能轮到你?”一个男人正在脱他的衣服。 “四哥说的对,嘿嘿。”说着又将鞭子重重的落在女人早已皮开肉绽的背上。 江寒一剑便削下拿鞭子的男人的头颅,慢慢走到了所谓四哥的身后。 “老五,怎么了?”四哥一边解着裤子,一边回头看,刚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老五还没来得急反应,一把断剑就抵在了他的咽喉,吓得他赶紧举起手,裤子就那么挂在大腿上。 “想不想活?”江寒一用力,四哥的脖子上就渗出了殷红的血。 “想想,大侠饶命啊。”四哥吃痛,自然是不敢造次。 “你们抓来了多少女人,还有多少活着的?”江寒有些怜悯的看着地上的女子。 “回大侠,抓人这事不是小的负责,至于活着的连着一共有三。”四哥的腿有些软,哆哆嗦嗦。 “剩下两个在哪,快说。”江寒手中墨柳又深了一分。 “在舵主的房间,就在中间那个屋子的地下。大侠要是想去,小的。。。”话还没说完,这四哥就被江寒抹了脖子。 “你能自己走路么?”江寒把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 “谢。。。。谢大侠。”女子说完便晕了过去。 “麻烦。”江寒一把抱起女子,走出了屋子,看没人发现,几步便来到李清竹藏身的地方。 “你怎么出来了?”李清竹以为江寒已经自己一个人解决了。“这么快?这夜楼也太名不符实了吧。” “不是,情况有变,里面的人藏的都挺深,就剩三小喽啰在明面上,没法一起引出来处理掉了,你在这看好这个姑娘,我再去看看,只是不能保证全部活着救出来。”江寒叹了口气。 “好吧。那你自己千万小心。”李清竹见江寒如此说,也不奢求什么大获全胜了。 江寒这次直接走进了另一个亮着灯的屋子,此人刚要拔刀,江寒便砍下了他的右手。江寒不怕他喊,能引来几个是几个,这种躲在暗处的敌人,让江寒感觉很不舒服。 “老三!”两个黑衣人破门而入,看见老三跪在地上痛苦不已,一人从腰间抽出两把匕首便朝江寒攻了过来。另一个人则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像鹰一样盯着江寒。 “有趣,搭档?”江寒也不管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剑结果掉老三,顺势挡住了拿匕首的男子。“赶紧让你的搭档出手不然可就没机会了。” “狂徒!”匕首男子不停的向着江寒攻来,江寒故意漏了一个破绽,那名男子还是一动不动。江寒很好奇,这二人到底打算玩什么花样,所以迟迟没舍得下杀手。 那就换个方法把,江寒一剑挑飞了匕首男子的一个匕首,一剑就压的这名男子跪在了地上,“二弟!”说时迟那时快,原本一动不动的男子一个飞刀就飞了过来。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江寒一身恐怖剑气爆发开来,那把飞刀就被反钉在了飞刀男的脑门上。 “二弟!”匕首男自知不敌,后退一步抱起飞刀男的尸体就要翻窗而出,江寒一道剑气就把人劈成了两半。 “有意思,第一次见这么有情谊的杀手。”江寒走过去摘下了二人的面罩,“原来是双胞胎,怪不得。” “不出意外的话,就剩一个舵主了,不知道这舵主的武功这么样。”江寒觉得夜楼实在是名不符实,这都什么杀手啊,可是他忘了他是天下第十二。 江寒走到了那个中间的房子,见里面没有动静就走了进去。里面看起来很普通,“那人说在地下。只是这机关在哪呢?早知道就留个舌头了。”江寒刚才只顾着观察二人套路了。 几只桃花五 几枝桃花(五) 江寒见房间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便开始头疼,想强行破坏也是不可能,他刚才看过了,脚下是一块石板。想不出头绪的江寒便坐在了房间里的一张椅子上,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扶手,“嗯?这声音?”江寒赶紧敲了敲另一边的扶手,“这边这个是空的。”江寒仔细观察了下,发现这个扶手是有缝隙的,江寒轻轻一撬,便看到了里面的按钮。“希望没被我撬坏。” 江寒按下了按钮,便听到了齿轮转动的声音,没几秒,房间的地面便出现了一个地道。江寒顺着地道走了下去,发现,这个地道全部是由石板修建,硬来的话根本不可能破坏,“这夜楼一个杀手组织,挺下血本的啊。”江寒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生怕中了什么机关。 不一会,江寒便听到了女人的呻吟声,江寒一脸尴尬,虽然自己不小了,但是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自然是有些气血上涌。江寒只好躲在通道口等着,他可不好意思进去。 江寒听到那些让人脸红的呻吟渐渐变小,消失不见,才从通道里走了出来。 “在下江寒,并非有意打扰舵主好事,只是有人拜托在下来杀你,还望舵主体谅。”江寒看见大床上的一男两女,赶紧把脸转了过去。 床上的男子吓了一跳,见江寒如此模样又计上心来。“想必我外面的兄弟怕是都成了阁下的剑下鬼,但本舵主一向敬佩向阁下这样的英雄少侠,如若少侠加入我夜楼,外面的事,本舵主既往不咎,床上这两个女人,也送与少侠。想必这白脂如玉的滋味,少侠不会不懂吧”说着便把一个女人揪着头发推到了江寒面前。 江寒哪里见过这样的风景,连忙后退一步。 “原来少侠不曾体会过这柔软曼妙,那为兄就好事成双。”见江寒如此,男子眼中寒光一闪,把女子推向了江寒,江寒正要躲闪,发现女人拔下头上的簪子就朝自己刺来。江寒一个掌刀就把女子劈晕在地,可是,这密室早就没有了那男子的身影。 “坏了!”江寒急忙追了出去。到地道口刚一探头一把大刀就朝着自己面门劈来。江寒赶紧缩了回去。 “怎么,少侠,那两个女人不和胃口?”男人猖狂至极。“少侠还是下去享受那两个美人吧,算我送给你的临别礼物。”男子守着唯一的出口,认为江寒怎么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大刀下活着走出洞口。 江寒没有在意男子的嘲讽,一道剑气就劈了出去,吓得男子连连后退,江寒乘机跳了出来。“我可没福气享受你的两个女杀手。” 男子见江寒如此手段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又赶紧软了下来,“不知是哪位前辈降临夜楼,韩某有失远迎。”看着江寒手中的寸寸剑芒,这男子一点想和江寒打的意思都没有了。 “江寒,奉李清竹之命取你人头。”江寒抬手就是一剑。 “原来是江前辈。我家楼主仰慕江大侠威名已久,若是江大侠能随我去总部,定能成为我夜楼的座上宾!荣华富贵,不在话下。”男子连滚带爬的躲开了这一剑,不死心的说道。 “总部,我自然会去,只是不麻烦你带路了。”江寒一剑劈断了男子的左手。 “啊!江寒,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和我夜楼做对,你知道是什么下场么?”男子哀嚎了一声,捂着断臂吼道。 “我就作对了!”江寒又一剑劈在了男子腿上。 “啊,爷爷饶命!只要你放我一命,我韩浩愿做牛做马。”韩浩一边往外爬一边求饶。 “韩浩?”江寒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这个名字。 “对,韩浩,侠榜五十四的追风刀,爷爷留我一命,日后肯定派的上用场。”韩浩努力挤出了比苦还难看的笑容。 “你配是侠榜的人?”江寒又朝韩浩的右臂挥出一道剑气。 “小的不配,小的不配!爷爷行行好,把握当个屁放了吧!”韩浩躺在血泊里挣扎着,眼里全身求生的渴望。 “我不杀你。”江寒走到韩浩身边蹲下戏谑的看着韩浩,然后拿起墨柳一下插进了韩浩另一条腿。 “啊。。。”韩浩已经是动弹不得,但是江寒并没有伤及要害,一时半会死不了。 江寒看着躲在墙角偷看的李清竹,“过来吧。”看到李清竹有点神情恍惚,“怎么了,害怕我?” “没有。”李清竹拿出手帕擦了擦江寒脸上的血迹。 “那个女人醒了没?”江寒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就把手帕还给了李清竹。 “醒了,就是神情有点恍惚,一直发抖,不说话。”李清竹有点嫌弃的把手帕收了起来。 “走,过去看看。”江寒把墨柳插回了剑鞘。 这名女子看着江寒二人过来,拼命的往墙角缩,抱着脑袋。 “你别怕,那些坏人都死了。”江寒脸上皆是人畜无害的笑容,“你想不想自己报仇啊?” 女子看清是救她的那个男人,便也不再那么害怕,听到江寒的话先是猛地点头,随后又是抱着头哀嚎,过了一会,女人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 “跟我来。”江寒扶起了女子。李清竹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女子看到倒在血泊里的韩浩掉头就要跑,江寒一把拉住她,踹了几脚地上的韩浩,示意没有危险。女子见韩浩没有反应,试着踹了几脚,疼的韩浩龇牙咧嘴。 “你要怎么处置他,你自己决定。”江寒说完之后便走到了一旁。李清竹立马跟了过来,“江寒,你这样让她报仇,不会放大她心里的阴暗面么。” “放大阴暗面也比让恐惧毁了她的一生强。”江寒看着不断踢着韩浩的女人说道。 “这些人真是死不足惜,这么多条命,还都是女人,女人就得受欺负么?”说着李清竹都想上去踹两脚。 女人大概是踹累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一会哭,一会笑。 “她没事吧”李清竹有点担忧。 “让她发泄一下吧,谁经历了这样的事,都不会比她强多少。”江寒不知道怎么和李清竹说,里面还有两个彻底被同化的。 女人抹了抹泪,捡起地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就往韩浩脸上砸去。 “贱女人,你敢!”韩浩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块石头落到了自己眼前。 “啊,啊,啊”女人瞪大大眼睛,眼睛里全身恨意和疯狂,不断的拿石头砸着韩浩的头部,血和脑浆溅了一脸。李清竹已经别过脸去不敢去看。 “走吧,到里面去,我还需要你帮忙。”江寒见李清竹有点受不了,便带着李清竹往地道走去。 “我帮忙?你江大侠还能用的上我?”李清竹为自己这次没出力感到不满。 “里面还有两,已经被同化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江寒尴尬的摸了模鼻子。 李清竹来到密室,看到两个女人一个晕倒在地,一个眼神空洞无神,赤身裸体,身上还有一些污渍,怒从心来,一脚就踹在了江寒腿上。 “哎呦,姑奶奶,这可不是我干的,我进来的时候,我都老脸一红。”江寒赶紧解释。 “呸,登徒子,那你不是也看了?”李清竹没给江寒好脸色。李清竹走过去就要给两个人穿衣服。 “小心!”江寒大喊一声。 “怎么了?”李清竹还没反应过来,江寒就闪过来劈晕了床上的女人,可惜李清竹的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 “没事吧。”江寒赶紧检查李清竹的伤口,好在没毒。 “这个女人,为什么攻击我。”李清竹撕下一片衣角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下。 “我不是说了,她两被夜楼同化了。”江寒看着床上的女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还看!给我出去!”李清竹一脚踹到了江寒屁股上。 二人看着两个被绑起来的女人犯了愁,这可怎么办,放不得,杀不得。 几只桃花六 几枝桃花(六) “你说这两女的怎么办?”江寒看见醒过来的两名女子有点头大,亏着江寒早就把他们绑了起来。看那眼神就像是要和江寒拼命一样。 “我可不知道。”李清竹也是犯难,这夜楼还真是害人,被抓来的人要么死,要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此时外面的女子走了进来,已经稍微恢复了冷静,李清竹赶紧把那块手帕递给了她,让她擦擦脸上的血迹。 “谢谢二位救我,更是感谢这位公子给了我亲自报仇的机会。”女子说着便要跪下。 “不要客气了,行侠仗义本来就是每个江湖儿女分内之事,你说是吧江寒?”李清竹赶紧扶着这名女子。 “自然。”江寒又蹲在地上看着两个女人发起了呆。李清竹则是和女子聊起了天。 “你是怎么被他们抓来的?”李清竹拉着这个可怜女人的手。 “小女子锦如,家住庐州城外一个小村子,有个从小的青梅竹马,一日我们约好在村子东边的一棵大树下见面。”女子脸上浮现出甜蜜之色,“只可惜,没等来周郎,却是等来了这群畜生。”说完便又是呜咽了起来。 李清竹最听不得这些哀伤的事,便抱着锦如安慰了起来。“别伤心了,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的周郎了。” 李清竹是真的不会安慰人,锦如听见周郎二字哭的更凶了,“我早已经被这群人糟蹋了,那还有什么脸面见周郎。” 李清竹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这个世道女人真是可怜,还好自己从小有自己爹爹保护着,现在又有江寒,想着想着便是俏脸一红。 两个女子各有所想,只有江寒一个人在那抓耳挠腮,“你两有时间能不能帮我想想,这两个祖宗怎么处理。” 锦如站了起来,抹掉眼角的泪,“少侠可是在为难如何妥善处置我这两个可怜的姐妹。”锦瑟如看着这两个前几天还和自己一起担惊受怕的可怜女子叹了一口气。 “对,怎么,你有办法?”江寒听锦如这么说喜出望外。 李清竹也是赶紧走了过来,看这锦如有何高见,毕竟她可不想在这耽误时间。 “若是能让她们忘掉这段记忆多好。”锦如感慨道。 “可惜,我没这本事。”江寒叹了口气,有点失望。 “要不把那个人的尸体搬进来,刺激刺激她们,搞不好能让她们清醒。”李清竹拍了下脑门。 “是个办法。”江寒眼睛一亮,起身就去外面找那具尸体。 不一会江寒便看着那具看不清面目的尸体走了回来,扔在了被绑的两人眼前,两人眼中凶光更甚。 “这,没什么用啊。”江寒有点惆怅。 “你把全部的都搬进来。搞不好,她们怕的是另一个。”李清竹不死心。 江寒叹了口气陆陆续续的往里面搬尸体,好在二人在江寒搬来第四个尸体的时候,有了反应。 两个人不安的扭动的身子,大喊大叫,眼中都是恐惧,就那么吓晕了过去。 “这人究竟对她们做了什么?”江寒踢了这具尸体一脚,“这样做不会出什么事吧,,万一给吓傻了。” “啊?没那么严重吧。”李清竹也开始犯嘀咕,要是真的傻了,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二位不必介怀,傻了也比死了强,好死不如赖活着。”锦如听到二人的担心宽慰到。 不一会,二人便转醒过来,只是眼神有点呆滞,看的江寒是头皮发麻。 “完了,真傻了。”江寒有点后悔,早知道就送官,现在砸自己手里了。 “你们是谁?干嘛绑着我?”其中一个女人的眼睛恢复了神采,不解的问道。 “这是?失忆了?”江寒不敢相信,便拿着那个让他们恐惧的尸体在女子眼前晃了晃,女子只是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刚才那般反应。 “看来是真失忆了。”江寒把尸体甩在一边,“你叫什么,家是哪里的。” 女子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抱着头想了好一会,抬头看着江寒,“不知道。” “看来没傻,只是失忆了,连家是哪的都忘记了。”江寒叹了口气。 “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锦如看着两个女人说道。 “对,江寒,她们不记得反而是好事。”李清竹解开了两个女人身上的绳子。告诉了了女子事情的大概经过,只是省略了一部分不太好的内容。 不一会另一个女人也醒了过来,江寒见没和先前醒来的女子差不多,也就放下心来。 “走吧,我们离开这。”江寒带着四个女人走到了铁索旁。江寒自然是不可能带着人一跃十几丈,便拿着绳子把他们一个个绑好,互相帮助,回到了地面。 江寒看着东方的太阳便要升起,便带着几人赶快离开了赌场,往庐州城走去。 虽然客栈的小二看着江寒一行人奇装异服的回到了客栈,但还是没多问,只是感叹江寒好本事。李清竹在街上的铺子里给三个女子买了衣服,洗好澡的三个女人,换上衣服,看的江寒也是眼前一亮,这夜楼还真是会挑人抓。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李清竹看着锦如有点担心,怕她有心结。 “我打算回家,并且打算把两位姐妹也带回家。”锦如笑了笑,“我决定和周郎说清楚,然后等周郎的回答。这两位姐妹,暂时住在我家,我会尽量帮她们找到家人,如果找不到,那就和我一起给我爹养老吧。”锦如一副看开了的样子。 “那感情好,就这么定了。”江寒瞬间觉得锦如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江寒,你能不能别这幅样子。”李清竹怕这几人觉得江寒是嫌她们累赘。 “李姑娘,无妨,恩公把我们救出来,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我也只能这样为恩公分忧了。”锦如笑了笑,“毕竟,恩公还要去解救更多的人。” 李清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江寒。 “看什么,我饿了。”江寒给了李清竹一个眼神。 “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李清竹随即挽住锦如的胳膊,“走,陪我们吃饭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一家饭馆,李清竹往凳子上一坐,“小二,,有什么好吃的,统统给我拿上来!” 锦如的家是在一个不大的小村子,总共也没几户人家,江寒一行人来到这的时候是下午,村子里更是没几个人,只有几个小孩在村子里的一颗大树下玩耍。 “小娃娃,村子里的大人呢?”李清竹尽量让自己笑的人畜无害。 “姐姐,大人当然是在田里了。”一个胆子大点的小孩子说道。 “村子里的大人都去了?”江寒不由得有点奇怪,也不是什么太忙的季节啊。 “才不是,前几天有一帮人带走了村子里所有的年轻人,说是去赚大钱,给每家留下了二两银子,只留下了老人妇女和我们这些小孩。”这个孩子又说道。 “你胡说,周疯子不是没去么?”另一个小孩子见几个人挺好说话,也插嘴道。 “周疯子?”锦如一听便激动了起来,也不再躲在江寒后面。“二狗子,你说的周疯子是谁?” “锦如姐姐?”小孩吓了一跳,“你去哪了,村里人都说你被路过的人贩子抓走了。” “等会和你说,你说,周疯子是谁?”锦如有点着急。 “周疯子就是那个原先老是带着我们玩的周巡,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一天就疯了,先是每天在村里大喊大叫,后来便老是跑到村子后面那座山上发呆,谁叫都不理。”小孩子叽叽喳喳的。 “就是因为他疯了,才不能去赚大钱。”另一个小孩子抢嘴说道。 锦如根本没听后面的话,失魂落魄的就往村子后山跑去。 “哎,跟上去看看。”江寒叹了口气,“真是对苦命鸳鸯。”看着锦如,江寒想起了那个在巫州等自己的女人,什么时候抽时间回去看看吧。 江寒等人跟上去找到了锦如,见她一动不动,便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书生打扮的男子躺在一颗大树下,怀里还抱着一个草扎的假人。 “那是你要找的人?”李清竹有些不确定。 “是他。”只是两个字锦如便泣不成声。 “那你还不快去,他一定在等你。”李清竹推了锦如一把,“难不成你是嫌弃他这个样子,不是曾经的周郎?”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虽是这样说,锦如还是一步一步走向那颗大树。 “你说,周巡会接受锦如么。”李清竹眼睛有点微红。 “会接受。”江寒笑了笑,“这世间只有情字最伤人,但是,能让人活过来的也是这情。” “你很懂嘛?”李清竹低垂的眉眼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江寒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锦如看着树下的男人,和他怀中的草人,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己每个噩梦般的夜晚都是这个男人在梦里支撑自己活下来,现在他就在眼前,却不知道如何唤他一声周郎。 树下的男人翻了个身,地上的杂草就那么沾在了乱糟糟的头发上,锦如蹲在地上,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一阵微风拂过,一头青丝遮住了锦如通红的双眸,一滴清泪就那么滴在了周巡脸上。 锦如一把抓起草人扔出了好远,自己扑进了周巡怀里。周巡身子一颤,便抱紧了锦如。 “你回来了。”周巡的声音有点哽咽。 “嗯。我。。。”锦如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能在他怀里呆一会是一会吧。 “不用说什么,回来就好。”周巡抱的越发用力。 “你怎么不睁眼看看我。”锦如摸着周巡满脸的胡渣。 “不敢睁开眼,怕一睁眼,你就没了。”周巡贪婪的嗅着锦如的青丝。 “江寒我太感动了。”李清竹远远望见二人抱在一起,激动的抱住了江寒。 “咳咳,放开我。”江寒一脸嫌弃的看着涕泪横流的李清竹。 “我不要,江寒,你说什么时候我也能遇到我的爱情,也能有这么一个人一直等我。”李清竹美眸里除了泪花,还有一丝期待。 江寒摸了模李清竹的脑袋,“会的,总有一个人不知道在哪里等着你。” 李清竹把头往江寒怀里一扎,把鼻涕眼泪都蹭在了江寒的衣襟上,或许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把推开了江寒,直直朝锦如二人跑了过去。 “这丫头,真不知趣,人家小两口刚见面,跑过去凑什么热闹。”江寒叹了口气。 锦如看见李清竹跑了过来,赶紧松开了周巡,“李姑娘,这就是我说的周郎。”扯了扯周巡的衣角。 周巡把头上的杂草赶紧弄掉,“李姑娘你好,在下周巡。” 李清竹绕着二人转了一圈,“不错不错,虽然是邋遢了些,但是还是挺清秀的。” “李姑娘说笑了,哪里比的上江少侠丰神俊朗。”锦如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睛却一只盯着周巡,“李姑娘好福气。” 李清竹脸一下就变得通红,“你别乱说,我和江寒没关系的。” “哈哈,我路上可是一只看见你偷瞄江少侠。”锦如打趣道。 “我怎么了?”江寒带着两名女子走了过来。 “没什么。”李清竹一把把锦如拉倒一旁小声嘀咕了几句,锦如突然露出了好笑的表情。 江寒看着这两个女人是一头雾水,周巡走了过来和江寒站在一起,“她们女人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 “也是。周兄这打扮很有品位。”江寒笑着拍了拍周巡的肩膀。 “江兄弟见笑了。”知道江寒没有恶意,周巡也不生气。 不一会,锦如就走了过来,“江少侠,去我家吧,稍微歇歇,我爹也应该回来了。今晚我下厨,就当报答二位的救命之恩。” 周巡一听,赶忙问道,“救命之恩?” “晚上吃饭的时候和你讲。”锦如拉住了周巡的手“先回家,你赶紧收拾收拾。” 虽然是一些粗茶淡饭,李清竹和江寒却吃得津津有味,毕竟比包里的大饼强多了。锦如爹忙活完坐在了饭桌上,“几位莫要嫌弃,这家里就这么点东西。” 周巡自然是不敢说什么,毕竟客人不是他。 “老爷子哪里的话,有的吃我们就很开心了。”江寒笑了笑。 锦如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坛酒,“江少侠尝尝我们村子里自己酿的酒。” “我不会喝酒。”江寒的话不但让锦如大吃一惊,就连李清竹也是张大了嘴巴。江寒摸了模鼻子,看着李清竹,“你见我什么时候喝过酒。” 锦如见此,便把酒放在了一边,在饭桌上,锦如说出了自己和两名女子的遭遇,周巡和老爷子一听完就要给江寒跪下,李清竹赶紧拦住,“不用和他客气,这是他义不容辞的。” 二人见李清竹这样讲,一脸错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我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江寒指了指二名发呆的女子,“这二名女子受了惊吓,失去了记忆,我希望可以留在老爷子这里,帮忙寻找一下家人。” “没问题。恩公的忙老汉肯定帮。”老汉迟疑了一下便回答道,毕竟两个大活人可是吃不少饭。 “那江寒就谢过了。”江寒甚是感激,自己闹出来的麻烦,还要麻烦别人。 清晨,天刚亮,江寒就推醒了还在酣睡的李清竹,“赶紧收拾收拾,我们走。” “干嘛这么早。”李清竹揉了揉眼睛。 “别把他们吵醒了,小声点。”江寒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我们赶紧走,不走就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李清竹觉得江寒小气了,人家都答应了,还偷跑。 “我怕锦如留我们在住几天。”江寒随便找了个理由。 “你想的真多。”李清竹虽是不满,但还是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 “给我点钱。”江寒厚着脸皮伸出了手。 “你怎么又和我要钱?”李清竹白了江寒一眼,但还是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江寒。 “大小姐,你怎么全是银票?”江寒有点心疼,本来只想留个十两银子,应该够这两女人吃饭了。 “我还不知道你,多留点吧。”李清竹白了江寒一眼。 江寒尴尬的笑了笑,把银票压在了锦如枕头底下,出来的时候有点心疼,顺走了昨天晚上那坛子酒。 “你这人真奇怪,这么怕和人打交道的么?”李清竹看着走在前面的江寒问道。 “客气过来,客气过去,我很不喜欢。”江寒笑了笑。 “话说你欠我多少钱了。”李清竹牵着马快步追上了江寒。眼中都是揶揄之色。 “你那什么表情,我会差那点钱?”江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我就没见过,帮上有名的大侠穷成你这样的。”李清竹笑了笑。 “你说的也是,从夜楼走的时候忘了找找财宝了。”江寒一脸可惜。 “你可拉到吧,就是马后炮。”挖苦江寒是李清竹最享受的一件事情,“接下来我们去哪?” “我不知道,看你吧。”江寒去哪都无所谓的,他有点迷茫,自己这么久,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啥。苦树大师的话,还是没能明白。 “那,本小姐带你去夜楼抢劫去,不然你老是花我的银子。”李清竹眨了眨眼,“我不是小气,只是替你感到丢人。” 江寒自然知道是这妮子见夜楼如此祸害,自然想行侠仗义,也不戳穿,“好,那就请大小姐带路了。” 几枝桃花七 几枝桃花(七) 古州 “江寒,这夜楼也不过如此。”李清竹和江寒刚从一个夜楼的分舵出来,这一路,两人四处打听,灭掉了不少夜楼藏在暗处的分舵,也解救了不少被害的女子,见了太多悲欢离合。 “这只是分舵,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只是没碰上厉害的。”江寒也有点奇怪,这夜楼中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高手,是如何在这江湖无人敢动的。 “我们接下来去哪。”李清竹有点期待,自从偷偷跑出来,和江寒一起闯荡江湖,过得日子比她之前的生活有趣多了。 “这么久了,你爹爹估计急的要死了,我送你回家。”江寒叹了口气,“我也要回家了。” 李清竹一言不发,骑着马甩开了江寒,江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了上去。 开封府,夜楼总部。 “楼主,属下已经查明,我夜楼各地的分舵都是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接连破坏的。”说话的正是夜楼总部天级杀手绣花针。黑衣黑袍,看不清面目。 “两人就端了我们那么多分舵?”高座之上的男人声音沙哑,就像是被人烫坏了喉咙。 “这两人不简单,一个是落雨山庄李承剑的独女,一个是那无名剑客,江寒。”绣花针腰弯的更低了。 “无名剑客?江寒?”高座之上的男人有点错愕,这是个什么称呼。“我闭关这段日子江湖又有新秀?” “是的,这江寒不知是哪里杀出来的毛小子,与李承剑一战,惜败,一夜之间名声鹊起,位侠榜第十二。”绣花针头也不敢抬的说道。 “第十二?有点意思。”高座之上的人发出极其刺耳的笑声,“绣花针,他再努点力可就超过你了,我给你个机会,带上三个地级刺客,去杀了他。” “谢楼主。”绣花针行礼之后就要退出去。 “等会,那个李承剑的女儿不许杀,给我带回来。”高座之上的人说完这句话便不见了踪影。 古州。 “江寒,你真的要赶我走?”只要江寒点头李清竹就随时哭出来的样子。 “也不是,我就是想先送你回家,我处理点事情,然后回家一趟,等我再闯荡江湖一定去找你。”江寒可不想看见这小姑娘苦,只是身后的尾巴让他有点担心,只能先送李清竹回家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李清竹感觉有些奇怪。 “没有,就是个人的私事,你不用担心。”江寒吃了口菜含糊的说道。 见江寒不乐意说,李清竹也不好多问,她知道江寒的性格,“那你之后真的会来找我么?”李清竹眼中满是期待。 “会的,我会再去拜访李前辈的。”江寒笑了笑。 “那好,我听你的。”李清竹突然笑了起来,只要江寒会再来找他,她就会一直在落雨山庄等着江寒,“正好我也想我爹爹了。” “这就对了。”江寒松了口气,要是李清竹胡搅蛮缠,他真不知道怎么办了,“那收拾收拾,吃完饭我们马上去江陵府。” “这么着急么?”李清竹有点不开心,觉得江寒就是急着想甩掉自己。 “早点分开,早点再见么”江寒赶紧说好话。 “屁吧,你就骗我吧。”李清竹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走吧,我们去街上买点路上的干粮。”江寒看见李清竹吃完了便起身说道。 古州城外。 “老大,刚才跟踪江寒的兄弟来报,江寒带着李承剑的女儿进了古州城。”一个黑衣人跑来和绣花针说道。 “嗯,我知道了,小树,你接着去盯着,他们一出城,就来通知我。”绣花针坐在路边的茶摊喝着茶,旁边还坐着两个一样打扮的人。 “是。”黑衣人赶紧又往古州城赶去。 古州城。 “东西差不多买好了,我们出发吧。”江寒把大包小包放在了马背上,这小姑娘买这么多东西,有钱真好。 “好,我们走。”李清竹也不拖拉,决定了回家自然是要带点特产回去。 古州城外。 “老大,他们出来了。”黑衣人又出现了。 “好,出发,我们跟上,找机会下手。”绣花针往桌子上扔了两枚铜板。 “江寒,你发现没,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李清竹发现有点不对劲。 “是的,有个尾巴,跟了好久了。”江寒有点惊讶,这小妮子怎么变得这么警觉。 “你早就发现了?”李清竹有点惊讶,“你说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还能有谁,夜楼的人。”江寒笑了笑,本来还指望着把李清竹送回家再慢慢处理,看来是来不及了。“你等会就跟在我旁边不许贸然出手。”江寒有点担心,这人跟了这么久,怕是做足了准备,来者不善。 “我知道了。”见江寒都这么严肃,李清竹自然是不敢大意,“是因为我们端的分部太多,有人来报仇了?” “应该是。”江寒笑了笑,“走我们赶紧走,找个偏僻的地方,给他们个机会。” “好。”有江寒保护,李清竹根本不怕。 二人朝着江陵府方向专门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小路边是一片一片的竹林,风吹过飒飒的响。 “来了。”江寒握紧了背后的剑,看着两旁的竹林。 突然,从竹林里,飞出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一刀就向江寒刺来。江寒一把抱住李清竹,一跃而起,并没有出手,他在等,等藏在暗处的人出现。 果不其然,斜刺里又杀出一个拿剑的黑衣人,依然是碰不到江寒的衣角。 “江寒,怎么不出手。”李清竹靠在江寒怀里,有点奇怪。 “再等等,还有人没出来。”江寒落在了一颗竹子上,还没站稳又出现了一个一个黑衣人一刀砍断了这根竹子。 “正主还没出来,真沉得住气。”江寒有点意外但是又不敢出手。只得拿着断剑与这些人纠缠了起来,希望把最后的人引出来。 果不其然,江寒感到一丝寒意,赶忙拿剑抵挡,一根银针就被弹落在地。 “好,来齐了。”江寒周身气息大涨,一道剑气挥出,眼前三人就被齐腰斩断,江寒放下李清竹一个蜻蜓点水就飞到了绣花针面前。 “阁下可是夜楼的人?”江寒没有急着动手。 “我只是奉命取阁下性命。”绣花针并没有废话,又是三根银针飞了出来。 江寒自然不会中这些小计两,轻松躲开,他不知道这人还有什么手段,但是只凭这一手的话,是万万没有可能成为这群人的领头的。 江寒连着挥出三道剑气,直奔绣花针而去,虽然是随意挥出,但也足够试出绣花针的底细。 绣花针见江寒是如此高手,自然不敢大意,化为一道虚影,连忙避开江寒的剑气,同时又是三枚银针飞出。 “好诡异的身法。”江寒有点吃惊,这人的速度身法让他有点无从下手。江寒刚躲开银针,绣花针就化作一道虚影,一拳打了过来。 江寒一剑挡了上去,竟擦出一串火花,被击退了好几步。 江寒一跃而起,在竹林间来回穿梭,想不到这人不但身法诡异,就连带着铁手的左手力气都大的出奇。 绣花针本身武功并不足以成为侠榜第十的高手,只是看着一套诡异的步伐和巨力的左手做为杀手锏,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绣花针有信心,虽然内力远不及眼前的人,但是凭着自己奇遇得来的身法,和天生神力的左手,今天这个任务他肯定能完成,这个人也会和之前的人一样,倒在自己脚下。 江寒有点头疼,这人手段太诡异,自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决,又不能用太大规模的剑招,李清竹还在附近,万一伤到了就麻烦了。只能先跑了。 二人追逐之间就到了竹林深处,江寒见距离差不多了也就不跑了,站在那里等着绣花针。 绣花针见江寒不跑了,就像一拳结果掉江寒的性命,只是刚靠近江寒,就猛然间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急忙后退。虽然是退的快但是他的衣服还是随着周边的竹子一起被恐怖的剑气搅碎。 绣花针的冷汗浸湿,太险了,眼前之人的剑气实在太恐怖,要不是自己躲得快,恐怕就和这些竹子一样了。 江寒也不打算留活口,眼前之人也值得一个漂亮的死法,自然就运起全身功力,剑气纵横。几道剑气挥出,封住了绣花针的前路,一个闪身又来到绣花针身后挥出几道剑气,打算将绣花针绞杀。 只可惜,绣花针的身法着实诡异,并没有被剑气绞杀,只是被撕碎几片衣角。 虽然绣花针躲过了杀招,但还是冷汗连连,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杀不了这个人了,太恐怖了,根本不是自己能对付的。算了,还是找机会把那女子掳走,也不算任务失败,想着绣花针,就往竹林外逃去。 只是江寒千辛万苦才把他引了进来,怎么可能放他走。 几只桃花八 几枝桃花(八) 江寒见绣花针就要逃离竹林,虽然本不想暴露太多手段,也不知道暗处是否有更多的眼睛,显然,这个绣花针只是个打头阵的。 江寒使出了自己必杀的一剑,绣花针感受到身后的杀意,不寒而栗,绣花针回头看了一眼,他发现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剑,他却感觉怎么都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寒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后背,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绣花针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剑尖正滴着鲜血,“你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江寒一剑拔出,绣花针便跌落在地上,眼看着就要没气,“剑气跟不上你的速度,不代表我跟不上。” 绣花针看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江寒,自己曾经的梦想也是当个大侠,快意恩仇,自己今天死在这,也算江湖中人的死法,也算死得其所,只是有点疑问,夜楼真的能处理掉这个煞星么? “果然还是老爹说的对,剑客就该在剑上多下功夫,到头来,还是简简单单的办法好用。”看见已经咽气的绣花针,江寒突然想起了老爹说的话,也明白了老爹为什么用来不使用剑气,一直是简简单单的那么几下,却总是打的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江寒!你没事吧。”李清竹在外面等着,见江寒迟迟不归,有点担心,便跑了进来,打算帮江寒一把。 “我没事。”江寒只得李清竹是担心自己,就也没怎么说李清竹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擅自跑了进来。 “没事就好,我第一次见你和一个人交手用这么久呢。”李清竹有点好奇,“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的确,此人的身法堪称一绝。”江寒也感叹道,“要是用对地方,怕是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侠。”江寒并不知道绣花针也是位列侠榜第十的。 “我们走吧,路上你给我好好讲讲你为什么要让我回家,为什么有人追杀我们你不说。”李清竹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仿佛江寒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啊,我就是怕你有危险。”江寒怪叫了一声,又正经了起来,“这次不是以往了,夜楼已经主动出击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底蕴,所以,先送你回家,我自己去打探一下。” “你就是嫌弃我,你觉得我就是个拖油瓶是不是?”眼看着李清竹就要哭了出来。 “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所以你要听话,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以后谁陪我闯荡江湖。”江寒给一棒子又给颗蜜枣。 “嗯。。。好吧,我听你的。”李清竹一听江寒是这样的想法,便也不再生气,不管江寒说的是真是假李清竹知道,如果自己不听话,江寒估计以后不会带着自己了。 江寒感到有些意外,虽然李清竹的大小姐脾气改了不少,但是也不是这么好讲话的啊,“怎么了,转性了?”江寒逗了逗李清竹。 李清竹自然是听出了江寒的弦外之音,“我呸,本小姐只是恰好想我爹了。”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只有李清竹自己知道,她这样只是为了让江寒兑现他的承诺,再来落雨山庄找她,到那时,她就可以。。。 “走吧,离江陵府还得十几天的路程呢。”江寒松了口气,要是李清竹执意留下,自己真的怕到时候顾不过来。 开封府,夜楼。 “楼主,古州城探子来报,绣花针一行人不敌江寒,无一幸免。”高座之下,一个美艳的看不出性别的人摇着手中的扇子。 “鬼娘子,可查出这二人是要往哪个方向?”高座之上的人对这个鬼娘子显然比绣花针客气的多。 “回楼主,探子多日跟踪,这二人应该是去往江陵府的方向,毕竟落雨山庄在那。”鬼娘子阴冷的眸子里有一丝戏谑。 “鬼娘子,你是是觉得我不敢在江陵府前截杀二人?”高座之上的人罕见的笑了起来。 “属下可不敢,毒手柳亦舒有什么不敢的。”鬼娘子掩嘴笑道。 “把你那一套收起来,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这个样子,真叫人作呕。”柳亦舒从高座上走了下来。 鬼娘子见柳亦舒走到自己身边,顺势就靠在了柳亦舒的胸膛上,“讨厌,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讲话。” 柳亦舒并没有发怒,只是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鬼娘子,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收拾收拾,我们去江陵府。” 鬼娘子看着慌忙走出去的柳亦舒,笑了笑,只是眼底有一丝哀怨,已经走远的柳亦舒自然是没有看见。 江陵府外。 “江寒,过了长江就快到江陵府了。”李清竹站在船头叹了口气。 “希望能顺利到达吧。”江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江的那边灰蒙蒙的,江寒很不喜欢这个感觉。 “怎么,你意思是还会有埋伏?”李清竹有点不太相信,那群人见识了江寒的手段还敢来送死?更何况马上就是家门口了,“过了江,不用一天,我们就能到落雨山庄。” “你说的没错,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江寒笑了笑,只是他的右眼皮老是一跳一跳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二位可是要去那落雨山庄?”撑船的老人听见二人所说,就插了一句。 “正是。”江寒点了点头。 “看二位好像在忧虑安全问题,二位不必担心,这江陵府因为李承剑大侠的落雨山庄,就连山贼草寇都没有。”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谢谢老人家。”李清竹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父亲,自然是第一个蹦了出来,开心的不得了。 柳亦舒和鬼娘子从开封府赶来要比江寒二人快的多,所以早就在江边的一个小渔村等着江寒二人。 “相公。人家想要这个。”一身女装的鬼娘子手中拿起一把轻纱罗扇,含情脉脉的看着柳亦舒。 柳亦舒脸色一沉,嘴角抽了抽,就不该答应这厮的什么乔装打扮,伪装身份。这一路把自己折腾的。 鬼娘子见柳亦舒没有出声,便拉起柳亦舒的手,左右摇晃了起来,美眸顾盼,“相公!”二人身边走过的路人无不失神,驻足观望,恨不得被拉着得人是自己。 “你这个男的好没出息,自家娘子要一把罗扇都磨磨唧唧。”旁边的一个壮汉大声嚷嚷道,“小娘子,要不你跟我,我把这摊子都给你买下来。” 鬼娘子听闻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扑进了柳亦舒的怀里,眼看着就要哭出来,身边看热闹的人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柳亦舒赶紧扔下一粒碎银子,拉着鬼娘子冲出了人群。 “鬼娘子,你要是再这样,别怪我翻脸无情。”柳亦舒被气的不轻。 “哟,堂堂夜楼楼主,也会被一群市井无赖弄得气急败坏?”鬼娘子拿着刚到手的罗扇捂着嘴巴。 “你闭嘴,不都是你干的好事。”柳亦舒看着眼前的鬼娘子毫无办法,“不是你说的低调行事,你又搞这些幺蛾子。我怎么说也是明面上的天下第三,要是被人认出来。后果你知道,那位大人不会放过你我。” “人家只是喜欢这把扇子,你乖乖买了不就好了。”鬼娘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可谓是我见犹怜。 “好好好,我们走吧。江寒他们估计快到了。”柳亦舒眉头紧锁,他不希望把事情闹大,最好是一击得手,悄然离去。 “好。”鬼娘子也没有了兴致,看着那把扇子也不是那么喜欢了。 江寒和李清竹上了岸,打算找个地方先填饱肚子,只是这小渔村就那么大点,只有一家饭店。 老板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平平无奇,只是老板娘就连李清竹都有点嫉妒了,她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二位客官吃点什么。”老板娘娇笑着走了过来。 江寒看着眼前的人,有点恍然,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逼着他签了卖身契的女人,自然也亲切了起来,“随便来点填肚子的就好。” 李清竹见江寒的表情一脚就踹在了江寒小腿上,“登徒子,盯着人家看什么,人家相公还在那边呢。” 江寒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不一会,老板娘就端着一壶茶水先送了上来,江寒连忙起身接了过来,只是看到这老板娘的双手,眼神一寒。 几只桃花九 几只桃花(九) 江寒见老板娘的手指虽白嫩如葱,但右手的一根手指上却有一块很突兀的老茧,做饭家务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茧子,更何况是这么美的女子。 “老板娘,我看见村口那边有一颗绑满红布的大树,那是干什么的啊?”江寒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一脸笑意。 “哦,那颗大树啊。”老板娘楞了一下,连忙说道,“那是我们村子里用来祈福的神树,很灵的。” 李清竹一听,“在哪?我要去我要去。”她很奇怪,这一路走过来,江寒在哪看到的绑满红布的大树。 “多谢老板娘。”江寒心里一沉,这村子里哪有什么大树,这二人怕是早就在这等着自己了。 “那我先去后面帮忙,客官先喝茶,菜马上就到。”老板娘急匆匆的跑到了后厨。 “江寒,哪里有大树。”李清竹有点好奇。 “没有大树,我编的。”江寒眉头紧皱。 “你编的?可是老板娘。。。”李清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们有问题,根本不是这里的人。” “对,估计这茶也有问题。”江寒端起茶杯仔细看着。“我们一定要小心,跑是没有意义的,他们一定会跟上来的,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怎么弄?”李清竹是肯定相信江寒的话。 “不如,我们假装喝掉,然后趴在桌子上。”江寒眼珠一转,“引他们先动手。” 说着江寒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趴在桌子上,把茶水偷偷吐在了袖子上,李清竹也赶紧如法炮制。 “坏了,那小子太精明了,估计看出来我有问题了。”老板娘跑到后厨和自家相公说道。 “不等了,现在就去做了他,别跑掉了。”说话的人正是柳亦舒,柳亦舒说着就要走出去。 二人来到大堂,看到江寒二人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柳亦舒松了口气,但是还是不敢大意,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墨绿色的匕首,慢慢的朝江寒走了过去。 “鬼娘子,你去拿跟绳子,把这落雨山庄的大小姐绑起来。”说着便拿着匕首刺向桌子上的江寒。 江寒听到二人对话和慢慢靠过来的脚步声,屏声静气,打算来个突然袭击。虽然柳亦舒的步伐很轻,但是还是难逃江寒的耳朵,江寒猛的一剑拔出,伴随着十层功力,朝着柳亦舒斩了过去。 柳亦舒看到那道剑气的时候就已经躲闪不及,只能硬接下来,全身罡气护体,手中的墨绿色匕首也抵住了江寒接着劈来的半截墨柳。只是整个客栈已经被二人的剑气和罡气破坏的不成样子。 江寒见眼前的男人凭一把匕首就挡住了自己的杀招,瞬间明白,此人实力绝不再李承剑之下,更何况,还有一个摸不清底细的神秘女人。 柳修远看着江寒更是惊讶,这年轻剑客的一剑杀意和攻击力竟然比李承剑还要强上几分,就是境界差了那么一点,但也绝不是侠榜第十二的实力,小看他了。 “山高水长,有缘再见!”江寒连忙又是一剑挥出。 柳亦舒连忙就要抵挡,可是那道剑气并没有飞向他,只是冲向地面激起阵阵尘土和碎石,等柳亦舒反应过来,江寒早就抱着李清竹几步点了出去。 找绳子的鬼娘子听见声音赶紧跑了出来,看到大堂的狼藉,自然是明白了一切,“跑了?这小子果然有些能耐!” “是个不错的苗子,我都不想杀他了。”柳亦舒见江寒身手如此了得,自然是有了招揽之意,“要是能为我所用,比那些分舵不知道强上多少。” “真的如此厉害?”鬼娘子对柳亦舒的评价有点不可置信。 “不在你和李承剑之下,甚至更深不可测。”柳亦舒笑了笑,“但是对我,他是没有胜算。” 听了柳亦舒的话,鬼娘子松了口气,“那就好,还追不追,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他要是想跑,我们留不住。” “一个人是留不住,但是带着李清竹,他能跑哪里去,我们只要在他们到达江陵府之前堵住他们就可以。”柳亦舒没有原先那么着急了,反而是有点兴奋,好久没遇上这么有意思的对手了,忍不住想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戏码,“我们走,跟上去。” “江寒,我第一次见你逃跑。”李清竹在江寒怀里嚅嗫着,江寒抱着她快速的在大街小巷之间跳跃,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人怕是夜楼在江湖立足的根本了。”江寒没有停下脚步,“此人功力,除了苦树大师,是我见过最强的。” “怎么会?要是那样江湖里怎么可能没有他的传闻。”李清竹讶异的看着江寒,“这样的高手不可能默默无名。” “不一定,或许有名,只是我们不认识。”江寒可以确定,刚才那一剑,李承剑的话,绝对不可能硬接下来。 二人跑着跑着就到了一片无人的荒野,江寒有点心急,因为那两人追上来的话,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动手地点。 随着破空声,三根长钉就从江寒的脸颊擦了过去,江寒的脸上也被划出一道血痕,“你抓好我,他们追上来了。” 江寒加快了速度,只是这种速度江寒并不能维持多久,只是希望可以找个地方把李清竹藏起来,自己才能一心一意的对付这两个人。 江寒看到一片树林,赶紧把李清竹放下,“你找个地方藏好,不要出来。一会我来接你。” “小心。”李清竹看着瞬间远去的江寒喃喃的说了一句。 江寒放下李清竹就迎着二人冲了过去,打算拖延把二人引开,又是三声破空声,三根长钉又朝着江寒飞了过来。江寒不需要照顾李清竹,这些手段自然是伤不到他,抽出墨柳,打掉两根,躲过一根。 “小兄弟好身手。”鬼娘子落在了一个小坡上,拍着手,柳亦舒说话间就也到了和鬼娘子并排而立。柳亦舒给鬼娘子使了个眼色,鬼娘子便朝着树林激射而去,江寒刚要阻拦,柳亦舒就一掌打了过来。江寒抬剑就朝着柳亦舒的手斩了一剑。 “小子,你的对手是我,这样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柳亦舒一把捏住江寒的断剑笑道。“好剑,可惜断了。” 江寒一看,柳亦舒的双手都带着金丝编织的手套,刀枪不入。江寒连忙把剑抽了出来,又是一道剑气斩出。可惜根本打不到柳亦舒。 “哈哈哈,有意思,要不要加入我们夜楼,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柳亦舒虽然嘴上乐呵呵的,但是手中的攻击却是没有停下来。 “做梦!”江寒大喊一声,也不再释放剑气。而是就那么拿着剑不停的寻找着柳亦舒的破绽。 二人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江寒不敢大意,他不认为,这人的手段就这么一点。毕竟对方都没用什么底牌,江寒这几次交手,一点底都没摸到。 柳亦舒并不打算急着下杀手,毕竟江寒必败,鬼娘子也一定会找到那个李承剑的女儿,但时候,就有好戏看了,柳亦舒很享受自己欣赏的人向自己低头。 江寒不是不知道柳亦舒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一时半会,根本没有打败柳亦舒的办法。除非自己使用那个办法,只是那个办法副作用太大,江寒并不想轻易使用。 江寒只能边打边往树林那边退去,想在李清竹被找到之前,把那个女人也拖着。 一道道剑气纵横,却没有一道能够破掉柳修远的罡气,这么久了,江寒都气喘吁吁了,柳亦舒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只是用双手接住江寒剑气之后的剑刃。 “小伙子,你要是现在说臣服于我,你和那个小姑娘都可以少受一点罪。”柳亦舒见江寒有点体力不支,便出言诱导。 “你做梦。你个鬼鬼祟祟的小人。”江寒又是几道剑气挥出,迅速向后面的树林飞去。江寒知道自己这样子只是在浪费自己的体力,但是没有办法,只有这些剑气能够减缓柳亦舒的速度。 江寒还没赶到与李清竹分别的地方,就看到鬼娘子肩上扛着李清竹走了出来,“糟了!” “小哥,还要打么?”鬼娘子扭着腰肢看着江寒似笑非笑。后面的柳亦舒也是停下来,饶有笑意的看着江寒,似乎是想看江寒到底会做什么选择。 几枝桃花十 几只桃花(十) 江寒看着在鬼娘子肩上早已经没有了意识的李清竹,做了一个决定,“你把她放了,我和你们走。” “现在可不是你能提要求的时候,你只能选择,你死,她也死,要么,两个人都和我回夜楼,臣服于我。”柳亦舒笑的像只狐狸。 “没有商量?”江寒慢慢走近柳亦舒,偷偷逆转这自己体内的气和经脉,打算出其不意,使出自己的必杀一剑,这是他这一脉的独门秘诀,只是副作用巨大,江寒也只是知道这个法子,并没有真的用过。 “自然是没有。”柳亦舒并不害怕江寒会伤到自己,这几次打斗下来,柳亦舒已经大致摸清了江寒的实力。要胜自己,不可能。 鬼娘子也是在一旁看着好戏,突然低头的江寒抬起了头,露出了猩红的眸子,浑身发红,皮肤甚至有丝丝血液渗出。被江寒冷不丁这么一看,柳亦舒竟然打了个寒颤。 “既然不行,那就去死吧。”江寒冷冷的说了一句,一剑就朝着柳亦舒刺去,速度极快,柳亦舒根本来不及闪躲。 “速度倒是快了不少。”柳亦舒连忙用罡气护住了周身,抽出了自己的小匕首。 鬼娘子看到江寒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他不相信江寒会是柳亦舒的对手。也就没打算急着用李清竹要挟江寒住手。 江寒整个人化作一道剑光撞击在了柳亦舒的罡气上,狂暴的剑气不断吞噬着柳亦舒周身的罡气,柳亦舒的防御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柳亦舒没有想到,现在的江寒,不但速度大大提升,就连攻击力也是大幅上升,眼看着防御罩就要破裂,躲也来不及。要是知道江寒有这样的搏命之法,柳亦舒绝不会大意。 随着柳修远周身罡气的消失,江寒一剑刺了进来,柳亦舒拿手赶紧迎上江寒的剑刃,不然这一剑就是透心凉。 可惜,江寒这一剑蕴含着凌厉的剑气,就算金丝手套可以防御剑刃,柳亦舒还是被剑气搅烂了右手的全部经络,已然是废了。 失去了一只手的柳亦舒已经完全不是江寒的对手,躲又躲不开,江寒又是一剑直指柳亦舒心窝。 不远处的鬼娘子看到这一幕哪里顾得上李清竹,飞身就挡在了柳亦舒面前。鬼娘子的飞溅在柳亦舒的脸上,柳亦舒一声怒吼,趁着这个机会,左手化为黑色,一掌打在了江寒的胸口,把江寒打的飞了出去,鬼娘子也倒在了地上。 柳亦舒看着又爬起来的江寒,咬了咬牙,一只手抱起鬼娘子飞身而去,不见踪影。江寒见二人离去,吐出一口黑血,昏了过去。 “亦舒,我不行了,我不想回夜楼,我想回村子里。”鬼娘子一边吐着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师兄!你坚持住,我马上去药谷,不远,很快的!药王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一向狠毒的柳亦舒在此刻却是红了眼眶。 “你省点力气吧,我自己的伤我知道。”鬼娘子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有点凄然,“亦舒,叫我一声名字好么?” “亦如!”柳修远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别哭,你可是夜楼的楼主,可惜我不能帮你完成你的大业了。”鬼娘子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抚摸着柳亦舒的脸庞,“真遗憾呢。” “亦如!你会没事的,我带你去药谷治好你,我带你回村子里,我不要什么大业了。就陪着你守着师父。”这个哭的像个孩子的柳亦舒,哪里像是心狠手辣的夜楼楼主。 “咳咳,在村子里我们和师父在一起的那十几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你把我埋在师父旁边,我陪着师父。”鬼娘子也是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只是留你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孤孤单单的,你要是受苦了怎么办。” 看着气息越来越虚弱的鬼娘子,柳亦舒找了一颗大树听了下来,想要封住鬼娘子的心脉,只是他两指下去,鬼娘子吐血吐的更厉害了。 “亦如,你坚持住!”柳亦舒抱起鬼娘子就又要走。 “我不想走了,亦舒,你抱着我,我冷。”鬼娘子就这么靠在了柳亦舒怀里,“你还记得么,小时候,练功之余,我们总是背着师父玩过家家,你是爸爸,我是妈妈,还有那个小泥人。” “我记得。”柳亦舒紧紧的抱着鬼娘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呜咽着。 “虽然当年有人诬告,皇帝错杀了师父和一村子的人,但是亦舒,如果你累了,就会村子里陪着我和大家。”鬼娘子哭的稀里哗啦,双手捧着柳亦舒的脸,就像是要把这个男人刻在灵魂里,“但是我觉得大家和师父,还有我,更多的是想你活下去。” 话刚刚说完,鬼娘子的手就垂了下去,没了气息。 “啊!”双目猩红的柳亦舒在这片荒野里抱着鬼娘子嚎啕大哭。 开封府外荒村。 这个村子已经很久没人来过遍地是荒草,只有南面小坡上仿佛路标一样的二十七座孤坟,柳亦舒抱着鬼娘子踩着落叶嘎吱嘎吱响,几天下来没日夜的赶路,柳亦舒就像个疯子一样,披头散发,蓬头垢面。 柳亦舒来到最北边的一个坟头,墓碑上面写着柳寒天之墓。柳亦舒抱着鬼娘子坐了下来,“师父,我和亦如回来了。”摸着怀中人的脸颊,“亦如,你和师父就呆在这里,等我把事情处理完,我就来陪你们。” 柳亦舒,把鬼娘子靠在柳寒天的墓碑上,在旁边开始徒手挖墓穴,指甲早就被磨掉,血和泥土混着粘在柳亦舒的手上,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柳亦舒又去荒废的村子里找来一口都快腐烂的薄皮棺材,把鬼娘子放了进去,整理好了衣衫和头发,轻轻的抚摸着鬼娘子的脸颊,“亦如,你在这等着我。” 把棺材放在墓穴里,柳亦舒就那么躺在了棺材旁边,天都快黑了才爬了起来,一把一把的把土填进了墓穴。 柳亦舒拿来一块木板,犹豫了下,还是写下了:亡妻柳亦如之墓,柳亦舒立。 “亦如,这辈子造化弄人,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柳亦舒看着这二十八座墓碑,就好像看到了有二十八个人再向自己招手。 “师父,大家,还有亦如,我走了。”柳亦舒笑了笑,就像是要出远门的孩子和家人告别。 柳亦舒转身往坡下走去,一阵风吹过,风吹树叶的声音就像是一声声叹息。 转醒过来的李清竹看到不远处躺着的江寒,赶忙跑了过去,江寒的状态把她下了一跳,肉眼可见的血管都打结在了一起,皮肤更是像被烧伤一样,最主要的是江寒的面部和嘴唇发青。 “江寒,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李清竹趴在江寒身上使尽拍着江寒的脸颊,希望他能醒过来。 江寒虽然有意识,但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受他的控制,想要睁眼都不可能,不但经脉全乱,气血逆行,还中了一种奇怪的毒。 李清竹见江寒没有反应,以为江寒死了,瞬间绷不住,就哭了出来,许是累了,就把头靠在江寒的胸口,却发现有微弱的心跳。 原来江寒虽然气息微弱的几乎消失,但是心脏还在跳动。李清竹大喜过望,连忙擦干眼泪,“你还活着!我这就带你去找我爹,我爹一定有办法救你。” 李清竹找了一些树枝和藤条,四不像的弄了一个木排,费力的把江寒脱了上去,就那么拖着木排走在荒野之中。 李清竹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肩膀上的藤条都已经沾染了红色,终于看见一个小村子。 “救命啊!”李清竹朝着远处一个赶着马车的老人拼命的挥着手。 那老人也是看见李清竹,赶着马车便走了过来,“女娃,怎么了。”老人也看到了李清竹身后的木排和江寒,只是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他不想沾上关系。 “老伯,我和朋友在回家的路上遇上了歹人,我朋友为了救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希望能借用下您的马车。”李清竹焦急的说道。 “马车?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老人有些不乐意。 “那我买,我买!”李清竹掏出几锭银子,塞到了老人手里。 老人见到银子自然是喜笑颜开,把缰绳递给了李清竹,还帮忙把江寒抬上了马车,就乐呵呵的走了。 李清竹并不怎么会赶车,只有在好的路上才能坐在马车上,稍微不好走的路段她就得下来牵着,好在离落雨山庄也不是很远了。只要穿过前面这个镇子,山的后面就是落雨山庄。 李清竹脸蛋漂亮却灰头土脸,伤痕累累,赶着马车,马车上还有一个肤色怪异的男子,这样的组合自然是少不了路人奇怪的眼光,但是李清竹第一次觉得别人的眼光不是那么重要了,此刻,她只想他活着。 几枝桃花十一 几只桃花(十一) 李清竹来到落雨山庄已经是深夜,门口的守卫一时间竟然没认出她这个大小姐,只当是哪里来的落难之人,想来落雨山庄寻求帮助而已,毕竟庄主的乐善好施也是名声在外。 “你们两个看什么,快来帮忙!”李清竹有气无力的喊道。 门口的二人听着声音有点熟悉,便跑了过来,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客气。走近了才发现是李清竹。 “大小姐!你这几个月去哪了。老爷都不知道派出多少人寻你了。”王虎激动的说道,“李青,你快去禀报庄主!” “先别说那么多,把人帮我抬进去。”落雨山庄的正门,马车是进不去的,李清竹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把江寒弄进去了。 守卫一看马车上的人,有点眼熟,想了一会,“这是江少侠?”由不得他不惊讶,江寒和李承剑那场对决他可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嗯,在路上为了保护我回家,变成了这样。”李清竹现在哪有大小姐的模样,满眼都是焦急。 王虎背起江寒,李清竹扶着,快步往李承剑的屋子走去,在半路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李承剑。 “你这个不孝女,去哪了!”李承剑是又喜又怒。 李清竹没有解释,只是不停地留着眼泪,李承剑见状整个心都软了下来,“乖女儿,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爹,你要救江寒啊!”李清竹扑到李承剑怀里嚎啕大哭,把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李承剑这才发现王虎背上的人竟然是江寒,李承剑立马让王虎把人放到里屋,让李清竹安心,先去休息。 李清竹心里觉得没有什么事是自己爹爹解决不了的,红着眼睛点点头,自己这一路确实是太累了,睡一觉说不定江寒就醒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清竹就来到李承剑屋外敲着门,李承剑一脸憔悴,满眼血丝,显然是一夜没睡。 “爹,他怎么样了?”李清竹见李承剑打开了房门,马上冲了进去,见江寒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疑惑的转头看着李承剑。 “江寒的中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毒,虽然毒性很慢,但是很难去除,而且。”李承剑不知道该不该说. “而且什么,爹爹你倒是说啊!”李清竹看着床上的江寒,一脸担心。 “而且江寒全身经脉已经全部混乱错位,就算是醒来,很大可能会内力全失。”李承剑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一个天才。 李清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李承剑看自家女儿这个样子,哪里不知道女儿的想法,也是眉头紧锁。 “乖女儿,你是不是喜欢江寒?”李承剑试探着问了问。 “嗯。”李清竹也顾不得害羞和脸红。 “就算他武功尽失,你也喜欢?”李承剑叹了口气。 “嗯,只要他能活着,就算是普通人,我也想和他在一起。”李清竹坐在床头柔情似水的看着江寒。 “罢了,你喜欢就行。你跟我来。”李承剑转身往书房走去,“或许有一个人能救他性命。” 李清竹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是自己爹爹解决不了的,满心欢喜的跟了上去, 李承剑在书房翻出一块成色不是很好的玉佩递给了李清竹,便拿起纸笔,不知道写着什么。 “这是?”李清竹不明白自己爹爹的意思。 “这是早年药王送我的一块玉佩。”李承剑头也不抬的说着,“那会我还在四处游历,机缘巧合救下了药王夫妇,他二人送了我这块玉佩,算是一个信物,我现在修书一份,你带着江寒去找药谷找他,他会救江寒的。” “真的?”李清竹眼神又恢复了光彩,药王她是听过的,随不入侠榜,但却是谁也不敢得罪的存在,毕竟,谁都有需要救命的时候。 “嗯,天亮了你就出发吧,对了带上张墨,他正好在山庄。”李承剑看着自己的女儿有点心疼。 天刚亮,李清竹和张墨就带着江寒赶紧出发了,虽然李承剑用内力暂时延缓了毒性的发作,但是越早到药谷,江寒越有可能醒过来。 有了张墨的随行,一路上轻松了不少,药谷所在的襄州离江陵府并不是很远,一路上李清竹和张墨连夜赶路,三天就到了药谷。 药谷在一个幽静的山谷之中,甚至马车都不能通行,两边的山上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要不是李承剑说的,李清竹真不相信这里会有人居住。 张墨背着江寒,李清竹在后面跟着,亏着李承剑安排了张墨同行,不然李清竹一个人能不能带着江寒进去都是问题。 走过几座独木桥,趟过几条浅溪后,二人看见了不远处的小草屋。 “大小姐,这应该就是药王的住所了。”张墨喘了口气。 “走,我们赶快过去。”李清竹虽然不能理解药王怎么住在这里,但还是满怀希望。 小草屋用几道篱笆围着,院子里有几只母鸡和一条狗,还有几个木架子,木架子上的竹扁上全是李清竹没见过的草药。 “谁啊?”许是听见狗叫,草屋内缓缓走出了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妇,老妇看见张墨和背上的江寒,“又是来看病的?回去吧,不看。” “老婆婆,这是家父让我带来的。”李清竹没有多说,她知道这众人你怎么求他都不会有用,直接拿出了玉佩和信。 老妇看到玉佩楞了一下,“你是李承剑的女儿?” “嗯,这次不得已想请二位帮忙。”李清竹恭敬的说道。 老妇看完手中的信,叹了口气,“你们先进来吧。” 老妇仔细查看了江寒的状况,摇了摇头,“这人的毒已经遍布全身血液,药石难医了。” 老妇的一句话仿佛是把李清竹又打回了现实,一时间李清竹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妇见李清竹这样,也于心不忍,“也不一定,我家老头子回来看看,也说不定有希望,他上山采药去了,晚上就回来了。” “老婆婆,你的老伴医术比你还高明么?”李清竹回过神来赶紧问道。 “哈哈。”老妇干笑两声,“药王自然是比我高明。我是他老伴,常年耳濡目染医术也是不差的,只是还是差那么一点。” 李清竹才知道自己是错认了药王,便又是满怀希望等着,天空满是红霞的时候,一个老人背着一筐草药走进了院子。看见李清竹等人并没有惊讶,因为他在山上早就看见了几人的马车。 听老妇说完事情原委,药王也是热情了起来,“乖侄女,别着急,我来看看。”说着便走向躺在床上的张墨。 众人都屏声静气生怕打扰了药王,不一会,药王让老妇和张墨都出去,朝着李清竹招了招手。 “侄女,这伤他的是什么人?”药王想印证一下心中的猜测。 “我也不太清楚,是一个黑衣黑袍的人,不知道面容,我也不知道他什么功法,只是知道他有一把墨绿的小匕首,手上还有金丝手套。厉害的很。”李清竹在江寒和柳亦舒交手之时已经晕了过去,自然是不清楚。 “我知道是谁了,这少年能在柳亦舒手下活到现在,怕也是了不得的人物。”药王摸了模胡须。自己虽然和柳亦舒没什么来往,但是也是对这个喜欢用毒的天下第三有所了解。 “毒手柳亦舒?”李清竹打了个机灵,李清竹自然是知道的,她对排在自己爹爹前面的人都好好研究过。 “对,是他,武功绝顶,还擅长用毒,这小兄弟是中了柳亦舒的毒掌。”药王叹了口气,“这小兄弟是你的什么人?” “是我的好朋友。”李清竹小声说道。 “算了我也不细问,我说实话,这小兄弟救过来也是个废人了,而且要救过来代价特别大。”药王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小兄弟已经算半个死人了,要死人复活,是需要等价交换的,阎王可不好说话。” “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你想要什么,我落雨山庄有的我都给你!”李清竹听药王有办法,自然是激动了起来。 “老头子半截身子进黄土了,要你东西干什么。”药王笑了笑,“救他只有一个办法,换血!” “换血?”李清竹听都没听过这种治病手段。 “对,他的全身血液都已经被毒侵蚀,必须全部换掉。不然,药石无医。要是刚中毒就送来,或许还有别的法子。” “需要多少血。”李清竹咬了咬牙,无论如何,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无论药王需要什么,她都会想办法弄来。 “需要一个活人的全部血液。”药王的一句话让李清竹如遭雷击。 几枝桃花十二 几枝桃花(十二) 李清竹虽然不知道换血是怎么个换法,但是看药王的表情也知道不是那么容易,“活人的血?需要多少?” “全部。”药王叹了口气,“这换血之法我也只是在野兽身上试验过,成功率也只是一半一半。” “那换血之后另一个人会怎么样?”李清竹知道答案,只是还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老朽做实验的时候倒是也有两个都活下来的。”药王摸了模胡须。 “真的?”李清竹大喜过望。 “不过,这位小兄弟的情况,另一个人是不可能活着的,毕竟换血之后中毒的就是另一个人了。”药王也不想打击李清竹,“若是你去抓个人回来,或许也还来得及。”药王犹豫着说了出来,毕竟这种事有损自己的医德,只是他又欠李承剑一个天大的人情。 “抓个人?”李清竹有点神情恍惚,看着床上的江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抓一个无辜的人来换江寒的命,她做不到。 “是的,只要在毒素蔓延至这位小兄弟五脏六腑之前找到就可以,你还有三天时间。”药王拍了拍李清竹肩膀,关上门走了出去。 “江寒,我该怎么办。”李清竹握着江寒的手喃喃着,“要是中毒的是我,你会怎么办,你这么有本事,一定不会像我一样,这么狼狈。” 江寒自然是全部听到了耳朵里,只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更不能回应李清竹,这几日李清竹所做的一切,江寒都能感受得到。 “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李清竹靠在江寒胸膛低声的呢喃着,“要是没有,等你醒了,本姑娘就委屈点,和你在一起吧。” 李清竹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就走了出去,看着草屋外的山清水秀,李清竹擦掉脸颊上的泪痕,找到了正在打理草药的药王。 “想好了?那就快去吧,抓紧时间。”药王头也没抬,他认为是个人都会用一个不相干的性命换自己喜欢的人一命。 “嗯,想好了,我决定了,我来和他换血。”李清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你现在去找也来得及。”药王手中拿着的草药都掉在了地上,他也忘了去捡。“你这样救了他,他醒了他怎么办。去找一个吧,老朽才是那个恶人。” “不了。”李清竹看着草屋,“我不想他醒来知道了,对我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或者带着对那个人的内疚过一辈子,与其那样,不如让他一辈子忘不了我。” 药王叹了口气,“不行,这样我没法和你爹交代。”药王说完便不再理会李清竹又鼓弄起了他的草药。 “我会修书一封,和爹爹说明,而且,前辈要是不答应,我就自绝于此。”说着李清竹便拔出玉钗抵住了自己的脖颈用了几分力,白皙的脖颈便渗出丝丝血迹。 药王一时间也没了办法,“傻姑娘,你要知道,就算你牺牲你自己也只有一半的可能,何必呢?” “只有一半的可能也好,要是失败了,拜托前辈把我们埋在一处,好让我们阴间相会。”李清竹声音都在颤抖。 刚打水回来的张墨正好看见二人在说着什么,便径直走了过来,“你们在谈什么,是不是有了法子。” 药王看见李清竹使劲朝自己眨眼,叹了口气,“是有了法子,需要一位药引,在山外的小镇的药铺里才有。”说着便进屋拿了纸笔写了几个字,递给了张墨,“快去快回。” 张墨没有怀疑什么,拍了拍胸脯,便赶紧出发。 “谢谢前辈。”李清竹笑了笑,“那前辈是答应了。” “嗯,老朽成全你。”药王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或许换血之法本就不该出现在世上。 “我还有一个请求。”李清竹直勾勾的看着药王,“若是治疗完成之后我还能活着,我想醒过来,陪他几天。” “老朽明白了,定当竭尽所能完成你的愿望。”药王虽是答应了,还是有点不确定,“侄女,你真的决定了?老朽的治疗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来。” “我想好了,请前辈赶快准备。”李清竹很急,越是早点开始,江寒醒过来自己越是能多陪陪他。 “哎,好。”药王赶紧喊来了自己的老伴,两人小声嘀咕了几句,老妇便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清竹。 “老头子,你这样做,不怕遭天谴么!”老妇自然知道换血之法,所以更是不同意药王的决定。 “我已经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药王大笑两声,“我已经很久没被一个人感动到了,我一定要帮她完成愿望。” “一群疯子!”老妇埋怨了一句,“那要是失败了,你手上可就是两条命了。” “把我的灵芝拿过来,我要做一味药,必须成功。”药王好像做了什么决定。 “灵芝?”老妇大吃一惊,那可是自己老伴续命的东西,“灵芝没了,你的病也拖不了多久的。” “我已经活的很久了,厌了。靠药吊着,我也活腻了。”药王哈哈大笑,一会又开始叹气,“就是苦了你了,一辈子也没让你享个福。” 药王靠灵芝续命的不良反应,每晚老妇都是看在眼里的,“没有,我这辈子挺开心的,你既然决定了,你就去做吧。” 到了晚上,药王端来两碗汤药,吩咐李清竹喝下,又把另一碗给江寒灌了下去。李清竹觉得很奇怪,这是她第一次觉得重要不哭,反而还觉得有股子清香。 药王和老妇把整个屋内都点满了蜡烛,拿来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工具,一切准备好以后,对李清竹说道,“侄女,可以开始了。” 李清竹点了点头,躺在了江寒旁边,闭上了眼睛。 “闺女,把这个喝了。”老妇突然拿出一个小瓶,“喝了你就感觉不到疼了。” “好,前辈,记得你我的约定!”李清竹说了一句便拿起小瓶一饮而尽。 “放心吧,侄女,你舍命救他,老朽要是连几日团聚的时间都给你争取不来,那我也是愧为药王。”药王看着李清竹年轻的面容有一丝心疼。 药王夫妇见二人都没了动静,便开始了换血,随着血液的流失,李清竹的俏脸开始变得苍白,额头上也是阵阵虚汗。 药王满头大汗的鼓捣着那些奇怪的工具,老妇则是不停地按照药王的吩咐,给李清竹喂着奇怪的汤药。 “好了,成了。”药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笑了两三声。 “老头子,这女娃这命是真没法救了?”老妇看着昏迷的李清竹竟然是哭了起来,她一辈子无儿无女,见李清竹如此为一个男人,自然是心疼的很。 “没了,要是你会这换血之法,我倒是愿意成全这对苦命鸳鸯。”药王心里又何尝不难受,不说其他的,他和李承剑的关系,这李清竹就像他的亲侄女一样。 江寒感受道那股暖流,麻木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只是他还不能动弹,他也知道,李清竹就躺在自己旁边,成了自己的替死鬼。 江寒想活,可是也不愿意李清竹死,可是昏迷的他连拒绝都做不到。 过了一夜,李清竹醒了过来,连忙挣扎起身看旁边的江寒,见江寒嘴唇恢复正常,她放心了,看来药王是成功了。 李清竹摸着江寒满是胡渣的下巴,梨花带雨却又眉开眼笑,“你没事了,快醒过来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李清竹知道,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药王不知道什么办法压了下来,自己是不可能活了。 药王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李清竹醒了,理了理情绪,“侄女,你醒了。” “谢谢前辈。”李清竹虽然嘴上回答着,眼睛却是一刻也不离江寒。 “谢我干什么,我可当不起。”药王也是不敢看二人,总是觉得鼻子酸酸的,“侄女,虽然你现在看着像没事,但是十天之后,你就会毒发而亡,药石难医。被药性压制之后的毒性会爆发的更恐怖。” “十天够了,他什么时候能醒?”李清竹已经不在意那些了。 “随时可能,最晚不会超过今晚。”药王拍了拍裤脚上的泥水,“外面下雨了,你起来吃点东西,保不齐一会他就醒了。我先去给你拿点吃的。”说着便走了出去。 李清竹也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变化太明显,万一江寒醒了看到自己不漂亮了怎么办,便要下床收拾收拾,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袖。 “清。。。竹。” “吧嗒,吧嗒。”几点眼泪便浸湿了被单。 几枝桃花十三 几枝桃花(十三) 李清竹知道江寒醒了,并没有转过头去,只是在床边背对着江寒啜泣着,看着李清竹一耸一耸的肩膀,江寒松开了李清竹的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醒了,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收拾。”李清竹赶紧下床找了一面镜子,跑了出去。江寒躺在床上,看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清竹跑到屋外,仔细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到与以前并无差别只是憔悴了一些,便放下心来,刚要进屋去,恰好撞见了要进屋查看二人状况的药王。 “前辈,你和我来一下。”李清竹赶紧把药王拉到了一边,“希望此事前辈替我保密。谁都不要说。” 药王当然知道李清竹是什么意思,这样谁都不会知道,谁都不会知道李清竹是因为救江寒而死。对他自己,对江寒都是好事。 “好。”药王并不是怕自己惹上什么麻烦,毕竟自己也没几天的日子了,只是不想李清竹的心意白费。 见药王答应下来了,李清竹推开了房门,走到了江寒旁边,还是那双月牙般的眸子,与大悲寺那日一样,宛如点点星光。 江寒看见一脸笑意的李清竹,心中就是一阵绞痛,一口淤血就吐了出来。 二人见江寒如此,皆是吓了一跳,药王赶紧给江寒把脉,过了一会,松了一口气,“只是身体一点残余的毒素,吐出来也是好事。” “那就好,谢谢前辈。”李清竹端来一碗粥,“江寒,喝点粥,等你好点了,我给你弄好吃的。” 药王见状,也不好打扰,叮嘱了几句就去忙自己的了。李清竹见江寒一直盯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了,我脸上有花么。” “没有。”江寒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李清竹,昏迷的这段时间,李清竹的心意和李清竹为自己做的,自己都清清楚楚了。 见江寒不说话,李清竹笑了笑,“怎么啦,是不是对本姑娘太感激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是不知道,为了救你,可把我累坏了。” “我。。。”江寒一把抱住李清竹,不想李清竹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李清竹被江寒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也没有挣扎,许是感觉到了江寒的情绪,拍了拍江寒的背,“好了,没事了,赶快好起来,本姑娘还等着你带我去闯荡江湖呢。” 李清竹越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江寒越是感觉喘不过气,江寒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生离死别,只是李清竹的笑容就像一座大山把自己一切伪装压垮。 “清竹,你先出去,我有些事想问问药王前辈,你帮我喊一下他。”江寒极力的压抑这自己的情感。 李清竹早就和药王说好了,既然江寒想见,索性也让药王打消江寒的疑心也好,“好,你等着,我去喊前辈。” 药王眉头紧皱的走了进来,他很纠结,不知道这件事他答应李清竹是对还是错,若是李清竹死了江寒都不知道李清竹的心意,药王这个百岁老人都感觉有点心酸。 见药王的表情,江寒也不拐弯子,“前辈不必想什么说辞了,我并没有真的昏迷,这几天发生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那你找老朽是为了?”药王虽然吃惊,但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下子不是他不守信用了。 “我是想问,清竹真的没救了?若是在来一次换血呢?”江寒也想活着,只是用李清竹的命换自己活着,他做不到。 “胡闹!你当换血之术是儿戏?”药王瞬间就明白了江寒的意思,这二人真是为难他这个老人,“再来一次,你两都活不了。” 听到药王的话,江寒不再言语,只是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李丫头还有十天的日子,你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看看能做些什么。”药王叹了口气便走了出去。 “你为他做了这么多,现在又不打算让他知道,何苦呢?”老妇来到李清竹坐的石阶,坐在了旁边。 “我原先以为,我想要他一直记得我,不能忘了我。”李清竹看着远处的大山喃喃道,“可是他醒了,我发现,还是算了,我还是希望他过得开心一点。” “傻丫头,你这样做值得么?”老妇看着面前的李清竹心疼的很。 “值得不值得,我已经做了。”李清竹擦干了眼泪,笑了笑,“之前我不知道,他醒来的时候,我觉得是值得的。” 江寒扶着墙走到了门口,看着不远处的李清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反倒是李清竹看见江寒走了出来,赶忙跑过来扶住了江寒。 “你怎么下床了。”李清竹的言语里皆是责怪和心疼。 “我想出来透透气。”这是江寒醒来之后和李清竹讲的第二句话。 “你得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还想你带我去玩呢。”李清竹低下头小声的说着,并不想江寒看见自己的表情。 “我已经没事了。明天我们就出发。”江寒刚想跳两下,却又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快回去躺下,又不着急。”李清竹赶紧把江寒扶了进去。 “张叔叔,这封信您替我交给我爹,我暂时就不回去了,你先回去报个平安。”夜里,张墨刚回来就看到江寒醒了过来,还没多问,就被李清竹拉倒一旁。 “这,我还是等上小姐和江兄弟吧,毕竟路途遥远,我也不太放心。”张墨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有点放心不下。 “你非要坏人好事?”李清竹故意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 “哈哈,明白了,明白了,我明日就出发,小姐和江兄弟路上小心。”张墨哈哈大笑,自己还是不懂女人的心思,感情是嫌自己碍事了。 第二天一早张墨就带着书信离开了,江寒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至少正常行动是没什么问题了。 “我们出发吧,我这几天躺着都快憋坏了。”江寒故意开着玩笑。 “好,我们和前辈说一下就出发。”李清竹见江寒也没什么事了,也同意了,毕竟自己时间不多了。 “你们两个一路小心,江寒的武功已经半废,路上千万别惹事。”药王很遗憾,对于江寒的经络,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谢前辈提醒。”江寒知道自己的状况,只要不是遇上那种高手,护着李清竹开开心心走完这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看着渐渐消失的二人,老妇叹了口气,“老头子,你说你是不是做错了,不但赔上了李丫头的性命,就连你也搭了进去,两个人换一个废人的命,这江寒以后要是知道了,该怎么活下去。” “我本来也多活不了几天了,至于李丫头和江寒的事,我管不了。只是我那李兄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啊。”药王已是将死之人,不想想那么多了,“只是你,我走了你一个人,我有点放心不下。” “没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老妇笑了笑,这么大年纪了,自然是对死亡没有那么大的恐惧。 “你想去哪里玩。”江寒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一副大病初愈的谈笑风生。 “我想去江宁府,听说那里的桃花比别的地开的晚一点。我最喜欢桃花了。”李清竹把两鬓的青丝别到了耳朵后面。 “好,我们先去买马。”江寒转过头,尽量不让李清竹发现马脚,“不远处的小镇肯定有的。走吧。” “客官,我这都是好马,看一看?”马场的老板看江寒二人气质不俗便赶紧迎了上来。 “最好的马来两匹。”江寒看着李清竹,毕竟自己一直是一穷二白。 “一匹吧,我也没什么钱了。”李清竹脸色微红,掏出一张银票。 “好,就一匹。”江寒楞了一下便和老板说道。 这是李清竹第一次和江寒同骑一匹马,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这么慢,多久才能到江宁府。” “几天就到了,江宁府不远的。”江寒知道李清竹在担心什么,出言安慰道,看着怀里的李清竹,江寒又赶紧挥了几下马鞭。 好在一路上没什么麻烦,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像是庆祝劫后余生的旅行。李清竹也没有了往日的刁蛮,叽叽喳喳的和江寒说着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和自己的女侠梦,江寒也没有了先前的刻薄毒蛇,静静的听李清竹说着。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李清竹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江寒自然是知道李清竹的心意,不想李清竹伤心,“喜欢什么样的说不来,但是一起经历过一些东西,肯定更容易在一起。” “那我们经历的多么?”李清竹像蚊子一样说了一句。 “什么?”江寒有点没听清。 “没事,逗你玩的,赶路吧,我可不想睡在这荒郊野岭。”李清竹一笑,眼睛就像月牙一样。 几只桃花十四 几枝桃花(十四) 江寒和李清竹说说笑笑在路上就过了好几天,虽然距离江宁府越来越近,可是江寒也能感觉到李清竹的状态越来越差,有几次江寒见李清竹昏昏欲睡,喊都喊不醒。 “没事的,你放心吧,我可能只是连续赶路,有点累了。”李清竹见江寒一脸担心,赶紧安慰道。 “嗯,明天我们就能到江宁府了,我们去找最大的桃花林。”江寒压低声音,尽量控制情绪。 江宁府虽然和江陵府一字之差,但是相比于江陵府,显得没有那么热闹,更多的是一些小山小水,和星罗棋布的小村子。这里的春天是要比江陵府晚来那么一些。 “清竹,我们到了。马上我们就去找桃花,我带你去这里最大的桃花林。”江寒拍了拍李清竹的肩膀,怕她这一睡就醒不过来了。 “没事。”李清竹的脸上有一种异样的红色,体温也是越来越高。 二人来到一个小村子里,小道两旁都是田地,农忙的村名看见二人也是好奇的很,毕竟很少有人来他们这个小村子。 “哥哥姐姐,你们来我们村子里干嘛呢?”小孩子的好奇心是最重的,几个小孩结伴围住了江寒二人所骑的马。 “我们是来看桃花的,一路打听,都说,你们这个村子的桃花是开的最多最盛的。”江寒看着这些小孩心情又好了一点。 “那是当然。”小孩子们听了江寒的话都自豪起来,毕竟小村子里穷,偶尔有些值得外来人夸赞的也就是桃花了。 “那能不能带我们去呢?”江寒掏出了一点碎银子,在小孩面前晃荡,“要是带我们去,这些银子给你们买糖吃。” 几个小孩听了自然是开心的很,胆大的孩子刚要答应,就有一个小孩子拉了拉他的衣袖,“阿哥,大人们不许我们去哪里玩,说是有野兽。” 几个小孩子一时间又犹豫了起来,江寒笑了笑,“这样吧,你们和我说怎么去,这些银子也是你们的。” “沿着这条小道一直走,会有一条田垄直通南山,翻过南山,有一个小谷,就在那里。”那个大点的孩子给江寒比划了两下,“只是从田垄开始,这马就进不去了。” “好的,拿去买糖吃。”江寒把银子扔给了小孩,按照小孩指的方向走去。 村子只有南面和东面有两座不大的山,而且距离并不是很远,不一会,江寒就带着李清竹走到了小孩说的田垄边,把马栓在了一颗小树上。 “来,我背你。”江寒蹲在地上,扭头看着靠在小树边的李清竹。 “好。”李清竹知道自己的情况,也没有推脱,趴在江寒背上,双手环在江寒胸前,就那么靠在江寒的背上,江寒拿着墨柳垫在李清竹大腿下,双手抓牢,站了起来。 “抓紧我,我要出发了。”江寒稍微掂了掂,让李清竹趴的更舒服一点。 “我重么?”虽然李清竹已经神志有点迷离,但是这是江寒第一次背她,她也是强打起精神,好好享受着这短暂的时光。 “不重。”江寒背着李清竹走在有点湿滑的田垄上,慢慢的靠近南山脚下。 “江寒,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难过。”李清竹实在没什么力气,就把脸靠在了江寒的肩膀上。 “你只是累坏了,不会有事的。”江寒只顾一直往前走。 李清竹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叹了口气,就那么闭上眼睛,不在说话,却不知道,江寒早已红了眼眶,脸上的晶莹发亮的不知是汗,还是泪。 南山上的风要比平地的阴冷一点,江寒把自己的外褂脱了下来,裹在了李清竹身上,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感受到背上李清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江寒不停的和李清竹说话,怕李清竹睡着,可惜李清竹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李清竹不重,可以说是十足的玲珑身段,只是在江寒的背上,仿佛千斤重担,江寒不停的喊着李清竹的名字,通红的眼眸中皆是焦急。 李清竹能清楚的感受到江寒的焦急和在乎,不管是因为什么,她也没有力气去想,只是知道,在生命的最后一程,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在乎她的,任由山风划掠她的青丝,她却感觉到一丝暖意。 江寒很害怕,这辈子他第一次感觉到山路的崎岖,她说喜欢桃花,他只能拼了命让她看到最美的桃花,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弥补的法子。也许,弥补这个想法本来就是个笑话。 江寒终于看到山下那绵延三里的艳色,喜极而泣。“清竹,清竹,你快看,我们找到了!” 李清竹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不远处的桃红,俏脸上也是蔓上了一抹潮红,“到了就到了,你怎么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江寒没有说话,李清竹的状态可能是因为桃林就在眼前,也恢复了一点,又开始和江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桃花么?”李清竹声音就像蚊子一样。 “为什么。”江寒嘴上回应这李清竹,脚下却是加快了步伐。 “因为啊,我听我爹说,他就是用两只桃花,骗到了我娘。”李清竹笑的有些虚弱,“我没有见过我娘,每年生日,我爹都会在客厅里插两只桃花。” 江寒第一次听李清竹说他娘亲的事情,他才明白,为什么在落雨山庄没见到李庄主的夫人,想到这里,江寒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把所有的苦都给了这个可怜的女孩。 “你哭什么。”李清竹发现了江寒的异样。 “我也是很小就失去了娘亲。”江寒赶紧糊弄了过去。 山下的桃林远比在山顶看到的繁盛,随着一条小河,两岸的桃树竟一副绵延不绝之势,许是与李清竹争奇斗艳,这片桃林尽数盛开。 “真美。想不到这山下如此绝色,从小到大,我爹也带我去了不少桃林,但这里是最美,最大的。”李清竹有点兴奋,只是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允许自己在这美景之中翩翩起舞。 “是啊,很美,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江寒就这么背着李清竹沿着小河往前走去。 随着阵阵山风,小谷里面下起了粉色的雪,无数的花瓣漫天飞舞,就连远处的河面也泛着红光。 “江寒,我想一辈子呆在这里。”李清竹看着此刻宛如仙境的桃花林喃喃细语。 “好,我们就呆在这里不走了。”江寒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随水流远去的花瓣怔怔出神。 “江寒你看那颗树,好大啊。”李清竹拍了拍江寒,“我们到那坐坐。” 江寒背着李清竹走到大树下,不由得感叹,按理说桃树不可能有这么大,这颗树就像一把巨大的伞一样,遮天蔽日,抬眼望去,竟看不到阳光,满眼都是绚烂的粉色。 “把我放下来。”李清竹示意江寒把她放在那些盘龙般的树根上。 江寒让李清竹靠着桃树坐了下来,李清竹抓起地上的一把桃花,虚弱的看着江寒,“我好看么。” 江寒蹲在李清竹面前,抹了抹眼睛,“好看好看,灼灼其华,桃之夭夭。” “好看你怎么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李清竹叹了口气,“我怕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到你的答案了。” “清竹。”江寒一辈子的眼里都要在这几天流个干净。 李清竹眼巴巴的看着江寒,却没有等到下文,“我开玩笑的,本姑娘才看不上你呢,穷的要死。” 江寒没有接话,只是不停的留着眼泪,李清竹心里知道,自己怕是出不了这个桃林了,就这样走了也好,江寒能好好活着,自己就当做了一场梦。 “你会忘记我么?”李清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不会。”江寒早已泣不成声。 “哭什么。”李清竹笑了笑,“我还想和你一起回落雨山庄,一起去江陵府的大江,一起去大悲寺。”笑话江寒的李清竹说完这些话却也是泪流满面。 “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本来还想和你去好多好多地方,只是这不争气的身体。”李清竹努力睁开眼睛看着江寒,想把江寒刻在脑子里。 “你也摘几只桃花送给我好么。”李清竹见江寒只是一味的流泪,别指了指头顶的桃花。 “好,你等着,我给你摘。”江寒说完便去够桃花,挑了几只开的最好的。 “清竹,你看,这桃花开的多好,送给你”江寒拿着两只桃花,跳到李清竹面前,却发现李清竹没了声息,脑袋歪在一边,任由满头青丝散落在脸上。 “清竹?”江寒颤抖着把手指靠近李清竹的鼻子,“清竹!” 李清竹走了,终究是没有收到江寒送她的桃花。 “你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让我怎么才好!”江寒终于是可以好好宣泄自己的情绪,李清竹的心意他懂,只是这一切,自己都知道啊,“你喜欢桃花,只是这辈子,我可能都不会喜欢桃花了。” “我只是想仗剑江湖,为什么偏偏搭上了你的性命!”江寒不停地撞着这颗巨大的桃树,花瓣纷落,“我以为我准备好了。”江寒整张脸都被染得鲜红,看着地上的李清竹,视线逐渐模糊,一头栽倒在了李清竹身边。 整个江湖一 整个江湖(一) 醒过来的江寒握着李清竹早已冰冷的手,对着月色,双目失神。夜间的山里总是少不了野兽的嚎叫,江寒打了个激灵,哈哈大笑起来。 江寒把李清竹放在了树杈上,晃晃悠悠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虽然不是深夜,但是小村子早早的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江寒走到最近的一家疯狂的拍打着房门。 “谁啊,大晚上的,敲什么敲。”老汉打开房门却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江寒脸上的血迹早已结痂贴在了脸上,看起来更像是索命的厉鬼。老汉看到江寒牵着的马,才松了口气,厉鬼哪里需要骑马。 江寒说明了来意,用一些银子和马匹换了一口棺材,喊了几个年轻人帮忙,把棺材抬到了桃花林。 这些人在路上总算是认出了江寒就是白日里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只是好奇那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哪里去了,大半夜的抬着棺材又要去哪,虽然瘆得慌,毕竟拿了钱,也不好多问。 众人把棺材抬到了桃花林,看见树杈上的李清竹皆是吓得不轻,江寒见状,也没有为难,“你们走吧,我自己来。” 众人听闻皆是如释重负,这大半夜的给人下葬,瘆得慌,把棺材放下就赶紧离开了。 江寒拿着墨柳一点一点刨出了墓穴,把棺材放了进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着李清竹走了过去。 江寒抱起李清竹小心翼翼的让李清竹躺进了棺材里,替李清竹整理好衣衫和头发,江寒摘下李清竹腰间的荷包,揣进了怀里。直到棺盖合上,江寒都没有说一句话。 江寒不想立碑,他不知道怎么写,只是把墨柳埋在了坟头。江寒盘着腿在坟前坐了下来,一会哭,一会笑。凄厉的声音把山间野兽的声音都盖了下去。 江陵府。 “你这叫花子,敢偷酒喝!”几个杂役拿着棍棒正在追着一个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人,乞丐满身酒气,不一会便摔倒在地,几个杂役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围观的路人皆是怜悯之色,一看这就是个疯子,额头上一块碗口大的疤,被打了不跑,反倒是哈哈大笑,抱着那坛酒在地上滚来滚去。 乞丐翻滚之间怀里掉出来一个绣花荷包,杂役看见便抢了过来,乞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就要抢回荷包。 “哟,这不是银票么!还偷!”杂役哈哈大笑,一脚踹翻了扑上来的乞丐,“我看着荷包也是你不知哪里偷来的,小爷我就收下了。”说着就把荷包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乞丐大叫着,“酒不要了,你把荷包还给我!”乞丐苦苦哀求着。 几个杂役见荷包里的银票不少,便不想纠缠,一脚踹翻乞丐,正欲扬长而去。 “几位施主,抢别人的东西可不好。”一个苦行僧模样的老者,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哪里来的臭和尚,敢坏爷几个的好事?”杂役自然不想把这么多钱交出去,毕竟他们几个一年的工钱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和尚双手合十,喝了一声,几个杂役便晕了过去,和尚找到荷包和银票,递到了乞丐面前,“江施主,你的荷包。” “原来是苦树和尚啊,谢了。”乞丐便是江寒,接过荷包爬起来就要离开。 “江施主,留步。贫僧有几句话想说。”苦树和尚拉住了江寒。 “我不想听。”江寒甩开就要离开。 “贫僧前日刚从药谷出来,从药王遗孀那听闻了李施主的事情。”苦树的话直接让江寒愣在了原地。 “遗孀?”江寒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是的,药王因为用了自己续命的灵芝给江施主李施主,前不久已经离去了。”苦树叹了口气。 “江某这条命还真的值钱。”江寒哈哈大笑,“苦树大师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江施主和我来。”苦树和尚说完便带着江寒往自己留宿的客栈走去。 江寒也闲的无聊,便跟了上去,他倒想看看苦树和尚大老远的,又是药谷又是江陵府的想干嘛。 “本来贫僧只是拜访老友,没想到闻此噩耗,可悲可叹。”苦树叹了口气,“我观江施主的身体好像是出了问题。” “哈哈,小问题,只不过是经络乱了而已,武功废了而已。”江寒又是灌了一口酒。 “这样的话,贫僧所说的话,怕是没什么用了。”苦树闭目而坐。 “什么话?”江寒倒想看看这天下第一有什么想告诉自己的。 “药王的遗孀和贫僧说,药王临终前说出了这毒的来历。”苦树睁开眼睛看着江寒,“正是那毒手柳亦舒。” “柳亦舒?”江寒一下子站了起来,“当真?” “还是需要江施主将那日的具体情况和贫僧说说,才好下定论。”苦树虽然相信药王的判断,但柳亦舒这几年在江湖上也是颇有美名。 江寒大致的说了一下当日的情况,一些特征,武器,还有那个美艳的女人。 “没错了,索魂匕,金丝手套,是柳亦舒跑不了了。”苦树眉头紧锁,“至于你说的那个死于你剑下的美艳女子,应该是柳亦舒的师兄,鬼娘子柳亦如。” “师兄?”江寒有些错愕。 “对,虽然鬼娘子行为有些奇怪,偏好女风,但是确实是不折不扣的侠榜第四的高手。若不是情急之下替柳亦舒挡了刀,江施主怕是杀不了他。”苦树笑了笑,“现在就坐实了柳亦舒与臭名远扬的夜楼密不可分,怕是这天下要乱了。” “柳亦舒!那个天下第三?”江寒咬牙切齿的说道。 “对,现在,江施主还要如此颓废下去么?”苦树双手合十,“虽然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惩恶扬善亦是我佛门义不容辞,江施主和李施主在各地摧毁了夜楼的分舵,才遭此劫难,若是江施主想要报仇,贫僧愿助一臂之力。” “苦树大师这是要去哪?”江寒没有接话。 “去落雨山庄。”苦树神情肃穆的说道,“商议铲除夜楼之事。” “清竹的事,希望苦树大师暂时不要告诉李庄主。”江寒叹了口气,“待我事情处理完了,自己会去给李庄主一个交代。” “贫僧自然不会多言。”苦树笑了笑。 “好,我走了,我会去大悲寺找你的。”江寒提起酒坛走出了客栈,消失在了大街之上。 巫州小镇。 这已经不知道是温忆南第几次在客栈门口翘首以盼,也许江寒不会回来了,可是她一想到那个雨夜,就不自觉的想在门口等着。 江寒的消息渐渐在江湖上淡了去,温忆南就是想打听都不好打听。客栈里的生意平平淡淡,只是那些上门找事的登徒子不见了踪影,也许是这个小镇还记得江寒。 天空又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温忆南看着屋外的雨滴不断的打在小巷的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雨花,温忆南不知道是自己是眼花了还是做梦,雨中一个朦胧的身影越来越近,就像那个雨夜,似曾相识。 “老板娘,好久不见。”随着身影越来越近,温忆南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温忆南一把把江寒推了出去,关上了客栈的门,背靠在门上悄悄的留着眼泪。 许是心中的情感压了下去,温忆南又打开了房门,把站在门外一声不吭的江寒拉了进来,“你去哪了,哪里都打听不到你的消息。”温忆南看着江寒一脸的胡渣,满眼心疼。 “遇到了点事情。”江寒摘下斗笠,放在了桌子上。 “你。。。”温忆南一眼就看到了江寒额头上的疤,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没事,磕了一下。”江寒笑了笑,抱住了温忆南。 “你的剑呢?”温忆南抱住江寒,发现江寒背后的墨柳不见了。 “我慢慢和你说。”江寒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整个江湖二 整个江湖(二) 温忆南想过设想过千万种江寒的遭遇,但是李清竹的事情还是让她心头一颤,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江寒,“那你这次回来还走么?” “我们就这么干坐着,不喝一杯?”江寒连忙转移了话题,“炒几个小菜,我来给你打下手。” 温忆南点了点头,转身便走进了后厨,江寒连忙跟了上去。 一切都和之前一样,江寒依然是那么笨手笨脚,温忆南却没有了调笑他的心思。只是一声不吭的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没过多久,四个小菜便摆在了桌子上,江寒顺手从柜台上拿了一坛花雕。 “我记得你以前不会喝酒。”温忆南有点恍惚,“现在都知道挑好的喝了。” “哈哈,这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江寒打开坛子就给自己倒了一碗,江寒猛的拍了下脑门,又跑到厨房给温忆南拿了个小杯子。 温忆南看着江寒的傻样,心里有些恍惚,江寒长大了,已经知道照顾女人,也学会喝酒了。看着截然不同的江寒,温忆南有点不是滋味。 酒是个好东西,不但可以去除寒意,还能消除久别之后的距离。温忆南有些感慨,自己都有些头晕了,江寒却还是一碗接一碗的喝着,“想不到你酒量这么好,难不成你之前是装的” 面对温忆南的打趣,江寒笑了笑,“不是,以前是真没觉得这东西有什么滋味。” “我自己一个人,店里有点忙不过来。”温忆南在江寒身边坐了下来,靠在了江寒的肩膀上。 “忆南,我。”江寒也没有想到温忆南心思如此细腻,“我找到了仇人的线索,或许是唯一能让我活的轻松一些的理由了。” “你喜欢她么?”温忆南抢过江寒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喉间的辛辣让温忆南的眉毛都挤在了一起。 “我很难过。”江寒已经记不清自己去摘那两只桃花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你还喜欢我么?”温忆南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她已经不想知道江寒和那个可怜女子间的故事。 “喜欢。”江寒摸了模温忆南垂在他胸前的青丝,“忆南,我的心里有些乱,不管怎么说,我是耽误了她。” “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温忆南抱住江寒笑意间都是温柔,“既然你自己都弄不清楚你的感情,等你再回来,慢慢说给我听。” “好,我这次不会去太久的。”江寒把温忆南的肩膀又搂紧了一些。 “那你这次回来干什么?害老娘白高兴一场!”温忆南挣开了江寒,故作生气的看着江寒。 江寒有些讶然,不好意思的摸出半枚铜钱,扣在了桌子上,“忆南,我想回家一趟。” 温忆南认出了那枚铜钱,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少了一半,她也懒得计较,只是心里有些感动。 “你个小冤家,原来是找老娘要钱来了。”温忆南笑着笑着水汽就弥漫了双眸。“铜钱你收好,给我半个做什么,我又花不出去。” 江寒尴尬的笑了笑,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自己虽也算半个大侠了,却是过的一贫如洗。 “跟我上来。”温忆南摇摇晃晃拉着江寒上了二楼,“你的房间我每天都有收拾,等你回来接着可以住。” “辛苦你了。”江寒靠着柱子站稳“一个人很不容易吧。” “还好,忙得过来。”温忆南并没有让江寒进他自己的屋子,反而是拉着江寒进了自己的闺房。 江寒想起了自己离开时在这个门口的傻里傻气,不由得笑了笑。 “你笑什么。”温忆南推开了房门,白了江寒一眼。 “说起来,我还没进过你的房间呢。”江寒摸了摸鼻子。 温忆南楞了一下,随即红霞便布满了脸颊,“呸,你是不是进过很多姑娘的闺房?” “没有没有。”江寒连忙摇头。 “你先坐会。”温忆南蹲着身子在床底一个小贵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江寒见温忆南不理自己便在房间里转悠了起来,温忆南的房间只有一些生活必备的一些摆设和一个大衣柜。江寒想了解下温忆南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便打开了温忆南的衣柜。 “别动我衣柜!”温忆南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江寒已经打开了柜子。 不出江寒所料,温忆南的衣柜整齐的不像话,,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一边是女人的衣服,一边却都是男人的衣物,看款式和之前送自己的那一件没什么太大区别。 “你是就会做这一个款式么?”江寒打趣的看着温忆南。 “谁说是做给你的。”温忆南白了江寒一眼,推开了江寒,关上了衣柜。 “那你是打算改行当裁缝了?”江寒顺着温忆南的话接了下去。 “我就是闲的无聊。”温忆南还在嘴硬,“这是一百两,你拿去。” “谢谢你。”看着眼前的女人,江寒叹了口气,希望这次的恩情自己有机会偿还。 “谢什么,又不白给你。”温忆南脸色微红,朝着江寒勾了勾手指。 许是借着酒劲,温忆南就一下子挂到了江寒身上,在江寒耳朵边轻轻吹了口气,面若桃花,朱唇轻启,“今天晚上在这陪我,这一百两就是你的。” 江寒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一觉醒来看到旁边空无一人,有点唏嘘,“又做梦了。”江寒揉了揉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的。 “你醒了。”温忆南端着木盆推门而入,脸色微红,眉梢却都是喜意。 “忆南,我昨晚。”江寒有些不太确定。 “你什么都没做,你信么?”温忆南的声音比蚊子都小,“赶紧洗漱洗漱。下来吃午饭。”说完便赶紧逃离了这个气氛有点旖旎的屋子。 江寒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了床上的点点殷红,愣了一下便傻笑了起来。 “忆南,我是不是生病了。”江寒揉着腰从楼上走了下来,刚才洗脸的时候一弯腰,竟觉得酸痛无比。 正在摆弄碗筷的温忆南一听这话便耳根通红,想起昨夜的疯狂,自己怎么可以主动要求江寒呢,酒真是害人。 “你怎么不说话,我真觉得腰酸。”江寒有点奇怪,前天还好好的。 “可能是酒喝多了,以后少喝点,赶紧过来吃饭。”温忆南不知道怎么回答江寒,真是傻小子。 “好。”江寒也不去想腰的事情,“忆南,我们什么时候拜堂?” “拜堂?”温忆南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寒被问住了,自己此去能不能回来都是问题,“对不起。” “好了好了,吃饭吧。”温忆南也知道,不能给那个女人报仇,江寒没法静下心来和自己好好生活“等你回来再说。” “那好,我吃完饭就走,早去早回。”江寒连忙说道。。 “这么着急么?”温忆南还想江寒多陪陪自己来着,“不多留几天?” “忆南,我这次很快就回来。”江寒放下筷子,握住了温忆南的小手。 饭后温忆南把路上需要的干粮和一些必备的东西简单的装在了一个包袱里,还有两件江寒在衣柜里看到的长衫。 江寒轻轻抱住忙前忙后的温忆南,在她小嘴上啄了一下,“好了,别收拾了,我这次真不去那么久。” “走吧,我在这等着你回来。”温忆南挣脱了出来,把包袱塞到江寒怀里,眼眶微红。 “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江寒虽然搞不懂女人的情绪,但也知道温忆南是舍不得他。 江寒刚走出去没多远,温忆南就追了出来,梨花带雨,一把从后面抱住江寒,“报仇是你为她必须做的事,我不拦你,这是我能做到最大度的了,但是你别忘了,平安回来,也是你必须要为我做到的事情。” 温忆南和这条小巷的人都是老相识了,看热闹自然是不少,也有人认出了江寒,皆是感慨连连。 江寒并没有在意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轻轻拍了拍温忆南的手,“我答应你。” 江寒直到离开小巷都没敢回头看一眼,他知道自己要是回头看一眼那个泪眼婆娑的可人儿,怕是就走不了了。 整个江湖三 整个江湖(三) 江寒已经接近了南海,离开巫州已经有半个月了。江寒有了之前的经验,自然是不可能再迷路了。 出海的渔船倒是不少,可是愿意载着江寒跑那么远的还真没有,毕竟南海深处渔民也不怎么踏足。江寒只好二十两买了一艘破旧的渔船,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出发了。 幸运的是江寒没遇上什么大风大浪,也顺利的看到了那个他从小生活的小岛。近乡情怯,老祖宗的每一个词都是那么有道理,江寒把船泊好,竟有些不敢回去,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变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那个酒鬼老爹过得好不好。 江寒刚走进院子,一根竹竿就刺中了他的肚子,“你小子,这些日子偷懒了,这都躲不开?” 这熟悉的声音正是自己的老爹,江寒眼眶有些湿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爹,不孝子回来了。” 江云两鬓微白,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刚想开骂,就发现了江寒身体的异样,“你用那招了?” “情急之下,可惜还是无力回天。”江寒眼中悲切之色更甚。 “起来吧,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了,原来是不得已才回来。”江云虽然是一副讥讽的语气,但眼中却没有半点责怪,“这次回来还走么?” “孩儿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江寒生怕自己的老爹发怒,毕竟老爹一直不愿自己参与江湖纷争。 “行,跟我来。”江云的反应出乎江寒的意料,不但没有大声的呵斥自己,还这么好说话,平静的让江寒有些害怕。 “爹,那丹药只有三颗,孩儿这次用掉一颗,你怎么不责骂孩儿。”江寒宁可江云对他打骂一番。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江云叹了口气,“我年轻的时候也用掉不少呢。”江云又恢复了老不修的样子。 “爹。”江寒有些恍惚,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两鬓竟然有了华发。 “少和老子来这套,赶紧把你的破事处理了,给我江家找个儿媳妇回来才好。”江云拿酒壶砸了江寒脑袋一下,“跟我来吧,先把你的身体调理好。” “好。”江寒也不矫情,跟着江云就走进了草屋。 “这丹药从祖上传下就那么几颗,配方和炼制之法早就失传,是老祖宗留给子孙后人的保命之物。等这剩下两颗用掉,青莲剑诀中又少了一个保命的法子。”江云手里拿着一粒黑乎乎的丹药,有点心疼。“不过没了也好,不好好练功,关键时候靠这些过激手段,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爹,孩儿知错了。”江寒知道,如果自己不那么急躁,再好好沉淀几年,也就不会那么狼狈,清竹也不会为了救自己搭上了性命。 “好了好了,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江云把丹药交到了江寒手里,拍了拍江寒的肩膀,“我给你护法,你开始吧,要是吸收的好,功力不减反进也有可能。” 江寒一口将丹药吞入腹中,盘膝而坐,刚开始只觉得丹田之中微微发热,没多久便浑身经络剧痛无比,好像无数蚂蚁在自己体内啃噬。 江云见江寒皮肤开始渗出丝丝血迹,知道到了关键的时候,便出声道,“坚持住,挺过去就是破茧成蝶,挺不过去你后半辈子都得在床上躺着了。” 这种丹药药性霸道无比,会自行修复受损的经络,只是剧痛难忍,需要服用者有坚韧的意志力,不然的话,反受其害。 慢慢的江寒身上的红光开始消失,江寒的表情也没有先前那么痛苦,江云一看,知道是成了,松了口气,“现在开始吸收残余的药性,对你的功力大有裨益。”说着便盘坐在江寒后面给江寒度内力,帮助江寒更好的吸收。 江寒身上的汗开始不断气化,江云额头的汗珠也越来越密集。好在没过多久,江寒便睁开了眼睛,“爹,好了,我感觉我的内力与之前相比,强了不止一点点。这药效还真强。” 江云挣扎着站了起来,有点虚晃,江寒见状不对,一把扶住江云,一下子就发现,江云的功力连之前一半都没有了。 “爹,你怎么。”江寒才明白,刚才那股强大的内力根本不是什么药性,只是江云把自己的内力混合在了药性里,偷偷度给了自己。 “我老了,也不想打打杀杀,要这一身功力也没什么用了。”江云叹了口气,自己儿子肯定是遇到了不小的困难,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可是你的身体。”江寒知道,少了一半内力江云,身体绝不会像原先那么健朗。 “没事,比一般人还是好很多的。”江云很不在意,反倒是江寒这次再出去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会让他遗憾一辈子。 江寒在小岛上陪了江云三天,请教了几招剑法,虽然江云的内力已经不如江寒,但是剑法的造诣却是江寒远远不及的。 “下次回来,记得给我带个儿媳妇。”江云这次送江寒并没有像上次偷偷摸摸。 “好。”江寒犹豫了下,掏出一张纸条,“要是我半年之内没有回来,爹你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叫温忆南的女子,替我照顾些日子。” “这是?”江云有些意外,“你知道,我不想去外面的世界。” “儿媳妇。”江寒有些不好意思,“你就拿着,一般不需要半年我就回来了。” “好,我答应了。”江云有点意外,这小子偷偷的媳妇都找好了,“只不过我最多只管半年,到时候你自己照顾,我还得回岛上陪你娘。” “一定。”江寒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自己老爹的意思。 再次离岛的江寒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没有了第一次出门的懒散,上岸之后买了匹马径直往江宁府赶去。 再看到这片桃花林,桃林的桃花早已凋零,换上了片片绿叶,江寒看着不远处那颗巨大的桃树,满眼温柔,“清竹,我回来了。” 江寒再上次离开之后想了很多,整日醉酒度日,直到苦树和尚告诉了自己仇家,才又有了新的希望。 “清竹,好久不见了。”江寒解下随身的酒壶,往地上倒了些,“这次回来呢,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那个人了。所以我要去报仇了,只是这次事情完了,我就不能经常来看你了。” 江寒一边拔着坟头刚冒出来的小草,一边喃喃自语,“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一直有心上人,怪我一直没察觉到你的心意,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等我知道了,到你离开,我都没有勇气和你说了,你不会怪我吧。” 江寒咕咚咕咚又灌了一大口酒水,“要是没有遇见我,你这么敢爱敢恨的女孩,也一定找到了自己那份幸福吧。” 江寒抹了抹嘴角的酒水,“清竹,我前段时间把你讲给了她听,她有些吃醋,要是你还活着,她一定会拿着菜刀追着你砍。”江寒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可惜那个和他斗嘴的人早已长眠于此,回应他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墨柳我先拿走了,还是它最趁手,我会每年来看你的,你爹爹,我会替你尽孝道的。”江寒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遇见。” 离开了桃花林,江寒朝着开封府纵马疾驰。苦树广结天下善缘,一定知道柳亦舒在哪。 整个江湖四 整个江湖(四) 开封府,东边市集 “诸位看官,眼下这世道,侠义之士辈出,江湖上多的是“行侠仗义”的狷狂人士。只是没想到江湖中某位别有用心之人,弄出了侠榜这么个小小的册子。这个小小的册子竟引得无数江湖之人前赴后继,舍生忘死。”一个素衣女子在一个茶水摊有声有色的说着。 “你个女人家谈什么侠榜,回家找个人嫁了吧。”面对年轻女子,起哄的人并不在少数。 “这位客官莫急,要是小女子说的不对,以后自然不在这里摆摊。”素衣女子对这些起哄的人早已经见怪不怪。 “古往今来,名利皆是让无数英雄折腰的蚀骨毒药。往昔还好,各路风流人物都肆意高歌,尽情书写着自己的快意恩仇。”素衣女子眉梢一挑,竟然也有那么点侠女的味道。 “自从这个“侠榜”问世,便火速成为我们小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知名度空前。这就使得这些平日里快意无比的大侠带上了行侠仗义的枷锁。一时间这个江湖被一股风刮的就变了味道。”素衣女子垂眉惋惜也让下面不少人唏嘘附和。 “枷锁?”又有几个声音在起哄。 “对,枷锁。在小女子看来这侠榜已经成为了一个追名逐利搭建的大舞台。只要是侠榜上有名的人物,钱财,女人皆是唾手可得,排名靠前些的更是能谋得一官半职。平日里那些行侠仗义的少了起来,更多的结党营私,经营势力。小女子,不经想问,世间是否还有侠?”素衣女子具有争议性的言论自然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看着台下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人骂她不知天高地厚,有的人还给了几个赏钱,素衣女子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 在旁边埋头吃饭的江寒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全听了进去,“这女子还真是大胆,虽是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却是会给她自己带来不少麻烦。”可惜江寒不想多管闲事,自己的事情都还没个着落。 素衣女子看到了正要离开的江寒,眼睛一亮,追了上去,“江少侠!江少侠,留步。” 江寒有些意外,又有些头疼,意外的是,这女子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头疼的是,麻烦的事情上门了。 “你认识我?”江寒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子微微点头,“江少侠不记得小女子也是正常。”女子从怀里摸出来半枚被红线缠绕的铜钱,“但是这枚铜钱,少侠应该不会忘吧。” “是你啊。”江寒倒是没想到,“你爹呢?” 江寒刚问出口就有些后悔,因为他发现眼前的女人已经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江少侠,不知当日承诺可还有效?”素衣女子楚楚可怜的看着江寒。 “自然是有效的。”江寒虽然不介意帮别人一个小忙,但是自己现在的处境,素衣女子的出现显然是个麻烦,只怪自己当时得意忘形,随便许诺。 “那便好了,小女子家就在附近,不如到家中坐下来,喝口热茶,慢慢说。”素衣女子眼睛一亮。 “前面带路吧。”江寒叹了口气。 素衣女子把摊子简单收拾了下,和围观的人道了几声抱歉,便匆匆带着江寒回到了今年年初才置办好的小院子里。 “这院子不错啊。”江寒觉得这个院子虽然不大,简简单单,却被布置的有那么几分雅致。 “这是我爹爹花了半辈子积蓄置办来的,毕竟年纪大了,想有个落脚的地方。”素衣女子端着一壶茶水,坐在了江寒对面。 “不错不错,人生理当如此,平平淡淡才是真。”江寒有些羡慕。 “本来是挺好的。”素衣女子叹了口气,“可是自从那日之后都变了。” 江寒也知道这碗茶不容易喝,便也静下心静静的听着女子的遭遇。 原来,女子跟着老人来到开封府,本来还是操持着旧业,混口饭吃,也置办了房产,不是什么富裕生活,却也怡然自得。 只是一个月前说书时,不巧被亲王府的管家碰上,这管家仗着亲王府的威风欺男霸女,硬要收了女子做小妾,素衣女子正值妙龄,哪里会看上一个半只脚入土的老头子。 “后来,小女子以死相逼,那恶人才给了三个月的时间,让我凑足三百两,说是我与爹爹在东市说书占了他的地盘,三百两是租金,我爹爹也被扣押在了亲王府。”女子一想到马上便是三月之期,又是悲从心起,“要是还不上,不但我会被送到青楼,就连我那老爹怕也是难逃毒手了。” 看着女子满眼悲戚,江寒也于心不忍,“罢了,你别哭了,既然之前有缘,我今晚便偷偷潜入亲王府,将你爹救出,你二人快快离开这个地方。” “江少侠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素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无需多礼,我有点好奇,你之前在集市上说那些,意图不简单吧。”江寒把自己扶了起来,但是却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 “江少侠见笑了,小女子自己没有救出爹爹的本事,只能以此来博得一些侠客的注意了,只是不曾想遇见了江少侠。”素衣女子给江寒添了点茶水,“救出爹爹,小女子自然是要远离这个地方的,这个院子也来不及变卖,就送与江少侠当作谢礼了。” “你倒是像只狐狸。”江寒也不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叫什么?” “小女子,木宛之,见过江少侠。”虽是市井之女,木宛之一颦一笑却如大家闺秀。 亲王府气势比那汴梁的皇宫也差不了多少,到处都是守卫,各个院子套在一起,江寒不由得有些花眼。只能偷偷摸摸借着夜色在屋檐上俯身行走。好在江寒也不是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守卫和几个暗哨。 江寒还没找到木宛之的父亲,就听到了一个让他差点冲出去的声音。 “柳大人,这边请,王爷早已等候多时了。”一个发福的老者一脸讨好的说道。 “王管家,不必多礼,带路吧。”一袭黑衣的男人正是江寒找了许久的柳亦舒。 江寒虽然很想冲下去杀了柳亦舒,但是他更好奇柳亦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便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亦舒啊,亦如的死本王也很难过啊。”一袭紫袍的亲王,虽是不惑之年,却也不怒自威,一脸笑意却没有半分亲近之感,“只是本王不希望因为一些个人的事情就影响了我们筹谋已久的大事。” “王爷放心,亦舒此生就只有这么一个愿望,自然是不会懈怠,夜楼之前虽然伤了些元气,但是根基稳固。只要王爷大旗一举,亦舒保证夜楼这边万无一失。”柳亦舒笑了笑。 “那就好,虽然本王也做足了准备,也还是想借这江湖之力添上几分把握。你手里的那些人可得控制好了。”亲王还是有些不放心。 “王爷放心,不少江湖名宿的家人都捏在我的手里,到时候,由不得他们选择。”柳亦舒眼神狠辣无比。 “好,大事一成,你就是开国功臣,本王亏待不了你。”亲王拍了拍柳亦舒的肩膀。 “亦舒不要什么,只想手刃那狗皇帝。”柳亦舒不会信亲王的话,要不是朝堂之上那位太遥不可及,他也不会铤而走险和亲王合作。 “到时候再说,这次找你来,是想告诉你,那群贱民已经把通往汴梁皇宫的通道挖通了。只用了一年。八月十五,本王就要带兵从通道直接逼宫了,趁着皇帝大宴群臣,一锅端,亦舒也早早做好准备。”亲王很激动,盼这一天不知道多少个春秋了。 “没问题,那些劳力王爷打算怎么处理?”柳亦舒随口问了一句。 “自然是全部坑杀,免得泄露风声。”亲王根本不在意这几千条人命。 “王爷,不如留着,大战之后也需要很多人力来重新建设。”柳亦舒眼角抽了抽。 “怎么,心狠手辣的夜楼之主也会为这些贱民求情了?”亲王有一些不快,“亦舒,你就好好带着那些江湖人士替本王拦住皇帝的的护卫就好了,不用管这么多。” “好。”柳亦舒咬了咬牙,想了想那一片荒坟,不在言语。 这些话都一字不落的被江寒听了个清楚,江寒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柳亦舒离开三个时辰后,天都快亮了,江寒才赶忙离开了亲王府。 整个江湖五 整个江湖(五) 江寒回到木宛之的院子里,已经是早上,满眼血丝的木宛之显然也是一夜没睡,看到江寒一个人回来,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立马整理好情绪,给江寒端了一碗粥。 “江少侠,亲王府守卫重重,还有些日子,我们从长计议。”木宛之以为江寒是失败了。 “木姑娘,你的期限是在八月十五之前还是之后?”江寒也没有解释什么。 “就是在八月十五当天。”木宛之有些奇怪,难不成江寒想趁过节奇袭亲王府? “木姑娘,我和你说,眼下有一件关乎天下百姓的事情,具体的不能细说,只是这件事和亲王府密不可分,你爹我也一定会救。这些日子我需要去做一些准备,八月十五之前,我一定会赶回来。”江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让人家空欢喜一场。 “什么事呢,能和我说么?”江寒的话让木宛之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暂时不能相告,我只能告诉你,你爹的事情,我一定会管的,八月十五就让你们父女相见。”江寒不是怀疑木宛之,只是觉得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会回来的,对么。”木宛之有点失落,只是自己也不能强留,反而惹人生厌。 “放心。”江寒罕见的笑了一下,“毕竟一个侠客得罪一个说书先生总是不好的。” “少侠真会说笑。”木宛之也被江寒逗乐了。 开封府,大悲寺。 苦树和尚是江寒目前想到的唯一能帮得上忙的人了,毕竟江湖声望和实力摆在那。再回到大悲寺,江寒有些唏嘘,这里是起点,却不是终点,有的人永远的留在了那个桃花林。 大悲寺的和尚大多是认识江寒的,毕竟能让苦树大师费心点化的绝不是普通人,小和尚们多看几眼,也就记住了这个年轻的剑客。 “江施主。”负责接待香客的小和尚看到在门口出神的江寒连忙跑了过来,“江施主可是来找我们苦树大师的?”小和尚对苦树崇拜的很,自然对江寒也是客气的很。 “对,我找苦树大师有要事商议,麻烦你替我通报一下。”江寒虽然奇怪小和尚为什么认识自己,但也没有多问,礼貌的双手合十。 “不用,苦树大师交代过,江施主来访的话,直接带你去见他就好了。”小和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悲寺,名字真是起的好。”江寒喃喃的说了句。 “怎么,江施主对佛文也有所研究?”小和尚有些意外。 “不是不是。”江寒干笑两声,他只是故地重游,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不是滋味。 苦树见到江寒的到来并没有意外,只是指了指旁边的蒲团,“江施主,你的身体看起来已经无恙了。” “侥幸。”江寒有点心不在焉。 苦树和尚活了这么久,自然知道江寒在想什么,“江施主,人生在世,不求能够放下,能够无愧,已然是平生幸事。” “苦树大师也有放不下的事情?”江寒听闻此言有些意外。 “贫僧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去想什么放下放不下了。但是一些迷茫还是有的。”苦树笑了笑。 “迷茫?”江寒还以为苦树已经不食人间烟火了呢。 “江施主,你看这整个寺庙的香客和弟子。”苦树带着江寒走到一处高地,望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众生。 “这些不都是苦树大师心爱的弟子和虔诚的信徒么?”江寒有些好笑,这苦树也会卖乖了。 “有时候,贫僧也在想,我到底是自己的苦树,还是这些信徒的苦树。”苦树大师苦笑着,“一个人被太多人寄予希望和信任,他也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这,在下愚笨,体会不到大师的苦恼。”江寒被苦树说的云里雾里,“既然是自己一开始喜欢的事情,干嘛在意是因为什么去做呢,为众生也好,自己喜欢也好,已经随了自己心意,何必自己给自己找烦恼呢?” “阿弥陀佛,江施主,我最近有意收一名关门弟子。”苦树一脸严肃的看着江寒,“江施主倒是很有慧根。” “那就免了,我六根不净。”江寒吓了一跳,“对了,我来找大师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见江寒没兴趣,苦树倒也不勉强,“江施主是打算前往夜楼,想我一同前往?” “比这个严重多了。”江寒一五一十的把那日在亲王府所见所闻告知了苦树和尚,苦树和尚纵然是得道高僧,听了之后也是久久不语。 “大师,在下来此,是想借大师的名望,集结侠义之士,护这天下太平。”江寒见苦树不说话,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江施主不为私仇乱大局,贫僧替百姓谢过施主。若是消息可靠,江施主可谓功德无量啊。”苦树双手合十,朝江寒行礼。 “不敢当不敢当。不知道大师在八月十五之前能找来多少好手?”江寒有些担心,毕竟对方又是军队,又是一大批江湖人士,就算是天下第一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这个不敢保证,但是有一人却是必定会伸出援手。”苦树大师别有深意的看着江寒。 “落雨山庄李庄主。”江寒苦笑了一下,“李前辈,在下信得过。” “江少侠有什么计策?”苦树想听听江寒的安排。 “我打算独自去夜楼解救人质,苦树大师带人阻拦那些江湖人士便好,就是不知道皇帝那边能坚持多久,就算现在从边关掉军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在下也没有可以接近皇帝路子。”江寒有点无力。 “无妨,皇帝那边我想办法通知,就算大军回不来,有点防范还是好的。”苦树大师笑了笑,“那燕老虎可不是吃素的。” “燕老虎?”江寒没听过这个名字,不由得有点好奇,他记得当朝皇帝可是姓赵。 “燕琼,皇帝的禁卫军首领,怕是亲王想集结那么多江湖人士也是为了他。”苦树顿了下接着说道,“曾经输给我半招,因为是朝廷的人,不入侠榜。” “说起侠榜,这前十可是神秘的很,只有一些潦草的几录和代号,除了大师和李前辈这些有门有派的高手,其他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样。”江寒发现了问题。 “或许本来就不存在呢,本来世间的事情就是虚虚实实,变幻无常。”苦树神秘的笑了笑,“又或者,有的人不止一个身份,就像柳亦舒。” “原来如此。”江寒有点明白了。 “就像你,做了那么多事情,有谁知道呢?侠榜可能本就是被人暗中操纵的,你我皆是其中的棋子。”苦树虽是这么说,但是并不在意,追名逐利的人弱点太多,不堪一击。 “无所谓,我已经不在意那些虚名了。”江寒站起来,“那就这样,我负责去夜楼解救人质,阻截的事情就交给大师了。到时候我与你们会合前去皇城护驾。” “不,贫僧与江施主同去夜楼,毕竟这个环节不容有失。”苦树摇了摇头,“并不是质疑江施主的能力,只是万一夜楼的人狗急跳墙,悔之晚矣。” “也行,那我在开封府等你,你把事情安排好,到开封府东市找一个说书茶摊,自然能找到我。”江寒想了想,苦树说的也有道理。 “甚好。”苦树点了点头就要去召集弟子。 “大师,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不当问。”江寒突然想到个问题。 “但说无妨。”苦树停了下来,背对着江寒。 “这次行动,大师杀生算不算犯戒。”江寒很是好奇。 “不一定要杀生,如果非要杀生,为了更多地人活着,佛门亦是不缺怒目金刚。”苦树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去。 “这苦树,还真有意思。”江寒纵身一跃,便翻出了大悲寺。 这天,大悲寺周围的不少村子都听到了三声悠远古老的钟声,没过半日,大悲寺山门关闭,弟子尽出。 整个江湖六 整个江湖(六) 木宛之见到江寒回来自然是松了一口气,按江寒之前所说,他回来了,也就是万无一失了。 “江少侠可是准备好了?”木宛之试探性的问道,虽然还不是八月十五但是哪个闺女不想自己老爹早日脱离苦海。 “嗯,八月十五之前会有一个和尚来找我,还望木姑娘继续说书,帮我接应一下。”江寒喝了口水,“这几日我会去打探一些事情,如果木姑娘方便,我想借住一段时间。” “无妨。”木宛之以为江寒为了自己爹爹的事情如此费心费力,自然不能怠慢了江寒,“我爹的屋子空着,江少侠不嫌弃就好。” “嗯,好。”江寒简单的交代了下便离开了院子,毕竟夜楼的总部在哪里他还没摸清楚,木宛之的爹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木宛之还是每天在东市摆着摊,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古今趣事,一边寻找江寒所说的和尚。 江寒已经找到了木宛之的爹,就在亲王府的马厩里喂马,倒也没受什么苦难,江寒也不想打草惊蛇,毕竟大局为重。 木宛之知道自己爹爹无碍,便稍微放下些心来,继续一天天的在东市上等待这和尚的出现。 “今天晚上我可能回来很晚,木姑娘不用准备我的饭了。”江寒经过几日调查,大概猜到了夜楼所在。夜楼还真是和赌场有缘,就连总部都在亲王府西边的一处赌场之下。要不是在街上跟踪几个神色紧张之人,江寒还真发现不了端倪。 “江少侠小心。”木宛之见江寒每天神秘兮兮,也不好多问。 江寒发现亲王府西边的赌场每日都有一些固定的人在赌钱,奇怪的是并不在意输赢,除了那些零零散散的赌徒,这些人显得格外奇怪,目光根本不关心赌桌,而是是不是瞄着过往的行人,就算不是夜楼,也是大有猫腻。更重要的是赌场的后院,十几个房间的窗户都用黑布包的严严实实,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看守。 江寒扮成了一个乞丐,在赌场对面嗮起了太阳,仔细的观察着赌场的动向。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江寒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江寒没见过柳亦舒,但是他的身形,江寒这辈子都不会忘。柳亦舒走进赌场,那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朝柳亦舒点了点头,虽然在场的赌徒没发现,江寒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没错了,就是这。估计那些屋子里都是关押的人质。”江寒捡起地上的破碗,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了赌场门口。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柳亦舒出现在了门口,看着他露出了森然的笑意。 江寒回到屋子里,看着床头摆着的两碗菜和几个馒头,笑着摇了摇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次日,江寒又跑到了赌场,躲在屋檐上,观察着那些窗户,希望能再确定一下。巧的是,就有那么一块黑布被风吹落了一脚,江寒看到了,里面全是人,少说也有七八个。“那这十几个屋子,柳亦舒还真是好手段。” 江寒也不久留,赶紧离开,以免被发现。 木宛之见天色已晚,便打算收摊,木宛之有些着急了,马上就要八月十五了,也没见到江寒所说的和尚。 “女施主,你可认识江寒?”苦树就这么出现在了木宛之面前。 木宛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她喜极而泣,“认识认识,大师跟我来。就是他让我在这等你的。” 江寒回到院子里,发现苦树已经在树下吃着木宛之提前准备的月饼。旁边的木宛之还忙前忙后的给端茶倒水。 “苦树大师真会享受呢。”江寒打趣着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长途跋涉,几天没吃饭了。”苦树大师自从被江寒一语点醒之后,原先的呆板也少了很多,“倒是江施主,很有福气啊。” “苦树大师饿坏了吧,多吃点。”苦树的笑容让江寒有些郁闷。 做为一个说书先生,木宛之当然是知道苦树大师,只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天下第一的苦树,就是这个一身布衣,吃着自己月饼其貌不扬的和尚。但是从江寒嘴里说出来的话,又由不得她不信。 “小女子见过苦树大师。”木宛之连忙行礼,“未曾见过苦树大师真容,今日怠慢了,还望大师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就是个出家人,倒是贫僧才该谢谢姑娘的一饭之恩。”苦树一脸慈祥的看着木宛之,这小姑娘的谈吐气质都很合他心意。 江寒简单的和苦树说了下他打探到的事情,苦树连连点头,二人并没有避开木宛之,导致木宛之越听嘴巴张的越大。她原先还觉得奇怪,救一个人怎么会需要这么久的准备,原来如此。 “对了,在去夜楼之前,我得去一趟王府救出这位姑娘的父亲,之前怕打草惊蛇,耽误了些时日。”江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木宛之。 “嗯,好,明日待亲王的大军出发,贫僧随你一起去救出这位姑娘的父亲。”苦树不介意顺手帮个忙。 “小女子谢过二位。”木宛之知道,这两个人帮忙,她的父亲就是在大牢,也能救出来。 “木姑娘客气了,先不说我与你有约在先,更何况还在木姑娘这里叨扰了这么久,这点小事何必言谢。”江寒见木宛之这么客气,更不好意思了。 “贫僧也不能白吃木姑娘的月饼不是。”苦树对这女娃着实是喜欢的紧,只是有没有师徒缘分还是要看天意。 一大早,三人就藏在了亲王府的房顶,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只等亲王带人离开。 “大师,你说亲王会将军队安排在哪里呢?”江寒有些无聊,便和苦树讨论起这个问题。 “贫僧不知,不过不打紧,李庄主已经带着二十七个一等一的好手埋伏在了皇城周围,我大悲寺弟子也分散在皇城各个角落充当眼线,只要有异动,绝对会被我们的人发现。” “那就好。”江寒不禁感叹,这苦树的面子就是大,这么短的时间就召集了这么多高手舍生忘死的帮忙。 “希望一会可以顺利解救人质,也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苦树还是不愿意看到江湖人士自相残杀,毕竟江湖本来就被朝廷压得喘不过气来。 “放心,今天夜楼和王府不会有什么高手的。”江寒虽是如此说,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来得急。 快天黑的时候,亲王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亲卫离开了王府,急急忙忙消失在了夜色里。 “开始了。我们速战速决,先救出木姑娘的父亲。”江寒立马就要飞入院中。 “江施主,尽量别杀生。”苦树不想取这些老百姓的性命。 “好,不到万不得已,我留这些家丁一命。”江寒无所谓,他功力大涨,自然有许多法子让拦路的人失去意识。 二人溜到马厩,找到了正在角落卷缩着的老人,江寒一把捂住了老人的嘴巴,“我们是来救你的,别出声,听懂了就眨眨眼。” 老人连忙眨眼,江寒刚松手,老人就一脸激动的指着江寒,“我认得你,你是那会巫州的后生。” “是我,你女儿在外面等着你呢。别说话跟我们走。”江寒刚说完话,就有几个家丁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你们是什么人。敢夜闯王府。”拿着哨棍就冲了上来。 江寒刚想出手,苦树周身气劲一震,几人便晕了过去,“江施主带着老哥便好,我来开路。” 江寒一乐,感情这苦树和尚还是怕自己伤了这些人,“那就拜托大师了。” 以江寒和苦树的实力,王府里的人根本拦不住,二人就这么从王府正门走了出来,苦树也是个妙人,整个王府会说话的都被他震晕了过去。 “大师还真是小心。”江寒第一次见这样的苦树。 “毕竟不是小事,要是有人给亲王报信,怕是会有变故。”苦树眉眼低垂。 二人找到了躲在墙角的木宛之,父女团聚,连声道谢。 “你们也不用逃了,回去躲好,今晚过后,这开封不会有亲王府了。”江寒叮嘱了两句,“木姑娘可否把那半枚铜钱还给在下?” “小女子随身携带许久,不知道江少侠能否留给小女子。”木宛之看江寒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连忙解释,“江少侠别误会,小女子不会再用它向江少侠要求什么,只是相识一场,留个念想。” 木宛之这样说,江寒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由她,“那二位保重,有缘再见。” 木宛之看着二人消失在夜色中,楞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闺女,别看了,江少侠和大师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相识一场已经是天大的缘分了,回家吧。”老汉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从小就有一个武侠梦。 整个江湖七 整个江湖(七) 江寒与苦树来到了亲王府西边的那家赌场,江寒见平日里那些人都不见了踪影,想是都随柳亦舒突袭皇城去了,如此一来,这营救人质就简单了许多。 江寒和苦树翻墙到了后院,那日来时,院中还有那么几个守卫,今日却是一个都没见到,江寒有些奇怪,就算再缺人手,这里也不应该无人把手,毕竟这里的人是掣肘那些江湖人士的关键。 “江施主,贫僧有不好的预感。”苦树有些不安,这里的平静的有些诡异。 江寒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一把扯下了一个窗户上的黑布,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糟糕,中计了!” 正当二人打算撤离的时候,一群人冲进了院子里,将二人团团围住。 “江寒,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柳亦舒出现在了屋檐之上,声音阴冷无比。 江寒也是双目通红,“柳亦舒!”江寒压着心中的怒火低声的和苦树交代着,“看来我之前就被发现了,苦树大师,那些人质不在这里,肯定就在亲王府,麻烦苦树大师了,这里我来解决。” “好,江施主小心。”事到如今,苦树也知道自己如果也在这里死磕,虽是稳赢,但是皇城那边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大师,切记,非常时期,亦需用非常之法,这场较量,时间是关键。”江寒叮嘱了一声。 “贫僧知道了。”苦树也不废话,直接冲破包围,朝着亲王府赶去。 这些手下见状就要追上去,被柳亦舒制止了下来,“别追了,我们一起上都不是那个和尚的对手。” 柳亦舒自然是认得苦树,所以没有立马动手,也知道苦树离去是为了什么,只是要是那么简单就被苦树救了去,他柳亦舒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江寒,今天我看你往哪里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还恢复功力的,但是这次,我不会大意了。”柳亦舒一想到柳亦如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个画面,就怒不可遏。 “巧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江寒抽出了墨柳,虽然功力大增,但是对上柳亦舒,他不干半点托大。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瞬间杀红了眼,在二人搏命的激斗中,柳亦舒的手下不单单死于江寒的剑气,有几个倒霉鬼在柳亦舒狂乱的掌风下丢了性命。 苦树急匆匆的赶往亲王府,路上正巧碰见了木宛之父女。苦树大喜过望,这老者在亲王府待了也不少时日,对亲王府的构造肯定比自己强多了。 苦树出现在父女二人面前,简单的说了下来意,不等二人反应,便提起二人飞身而去。 亲王府一片寂静,被苦树震晕的人都还没有醒过来,在老者的带领下,苦树找遍了亲王府所有的房间。可惜都没发现那些人质的踪影。 木宛之见苦树一脸愁容,想出了一个法子,“大师,这王府的管家知道的一定比我们多,毕竟王府日常的事情都是他打理,搞不好会有线索。” 在木宛之的指认之下,苦树找到了躺在地上的管家,这管家的恶行苦树也从木宛之那听说了不少。自然没有客气,一掌便拍在了管家胸口,佛门独有的内劲在管家体内疯狂肆虐,管家瞬间便疼醒了过来。 管家也是人精,见到木宛之就知道大事不妙,连忙求饶想抱拳性命,“大侠,女侠,饶我一命,之前是小的猪油蒙了心,望各位大人不计小人过。” “贫僧有一事,还望施主告知。”苦树还算客气,“今日可有大批老幼妇孺被带到王府?” “没有没有。”管家不敢坏了亲王的大事,想要蒙混过去,可惜他眼中的躲闪确是逃不过木宛之的眼睛,这么多年跟着爹爹四处奔波,什么人没见过。 “大师,他看来是不想告诉我们,杀了算了。”木宛之恶狠狠的说道,给苦树使了个眼色。 苦树瞬间懂了木宛之的意思,想起江寒刚才和自己说的话,咬了咬牙,“阿弥陀佛。”又是一掌拍在了管家的脑门上,“这是我早年好友教我的一种掌法,只可惜我不是太熟练,但是也用不了半刻钟,你就会变成一个白痴。贫僧也不算杀生。” 管家感觉自己的脑子头痛欲裂,自然是相信了苦树的话,瞬间败下阵来,“大师,放过我,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管家带着三人到了亲王府后花园的一个小湖边,在湖边的假山上摆弄了几下,便有一条暗道出现。 苦树也不废话,一掌打晕管家,“二位在这里看好这个人,我自己下去就好了。” 暗道并不长,江寒猜的没错,没走几步,苦树就见到了被关在牢笼里的一百多个人,有小孩,女人,还有老人。守卫并不是很多,苦树也没有怀疑,毕竟这地方,一般人很难找到,就也用不了那么多守卫。 苦树很轻松震晕了守卫,一掌劈开铁索。 “贫僧是大悲寺的苦树和尚,专程来救你们的。”苦树根本不给众人道谢的机会,就带着众人出了暗道。 木宛之见苦树大师带着一群人走了上来,知道是成功了松了一口气。 “各位施主,你们的家人为了你们正在助纣为虐,还望各位施主可以各给贫僧一件随身之物,贫僧好去阻止这场不必要的流血牺牲。放心,事后定当原数奉还。”苦树知道,不可能带着这么多人去,为了赶时间,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在场的都是江湖名宿的家人,苦树的名字自然是知道的,连忙纷纷取下自己身上的一些随身首饰,特殊的小物件交给了苦树。 感觉到手里袋子变得越来越沉,苦树松了口气,总算没有辜负江寒的嘱托,苦树走到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面前,示意她也拿一件随身之物放在里面。 “大师,不知道这个镯子可以么?”女子楚楚可怜的看着苦树大师。 “只要是施主的家人见过的,都可以。”苦树有些唏嘘,这些人本来该在家里好好的生活着,却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了这场浩劫。 女子,右手慢慢伸向左手的镯子,突然女子手里出现了一把匕首,迅雷不及俺耳之势朝着苦树刺来。 发现不对劲的苦树连忙还击,可惜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这名被柳亦舒安排在这里的顶级刺客被苦树一拳打穿了胸膛。在场的人被吓得脸色惨白,瘫软在地,只有木宛之跑了过来,看到了地上的匕首,“大家不要怕,这人是个刺客。” 众人顺着木宛之指的地方看到了匕首,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刺客,还以为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呢。 “苦树大师,您没事吧?”木宛之捡起匕首,绕到苦树身前,“苦树大师!” 苦树的眼血流不止,一道豁口横穿了苦树的双眼和鼻梁,苦树额头布满了虚汗,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痛苦之色。 木宛之连忙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替苦树简单的包扎了下。苦树摆了摆手,“无碍,只是我看不见了,去皇城怕是难上加难。木施主可否随我同去,为我指路。” “好,我随大师同去。”木宛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远处的说书老人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下,没有阻止。 众人在木宛之的安排下,跟着说书老人离开了亲王府,苦树也在背上木宛之的言语中在房檐之上不断飞纵。 “大师,这些日子在我的了解中,这种刺客,对于你和江寒这种绝顶高手,怕是还没动手就被气劲震飞。往左。”木宛之有些奇怪。 “这些老幼妇孺可是经不住贫僧的气劲,总要有人受伤,是贫僧最好。”苦树叹了口气。 “你们佛家的人都这么傻么?”苦树的话让木宛之眼眶有些发热,“往右。” “何来傻一说?”苦树有些不解,“贫僧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要这眼睛也没什么用了,值得。” “大师还真是大师。”木宛之被气笑了,“前面一直直走。” “好。”苦树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贫僧缺一个关门弟子,这几日接触下来,觉得木施主很有慧根。” “啥?”木宛之觉得这天下第一的思路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样,“你让我当尼姑?再说了,你们大悲寺有尼姑?” “俗家弟子也可以。只要一心向善,不乱造杀孽,出家不出家,贫僧不会强求。”苦树是个随和的人,何况上次江寒拒绝了他,他就明白了,规矩没有缘分重要。 “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木宛之听是俗家弟子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贫僧一定安全送木施主安全离开皇城。”苦树一板一眼的让木宛之啼笑皆非。 整个江湖八 整个江湖(八) 皇城 苦树找到李承剑的时候,李承剑正在郁闷自己女儿被江寒拐跑,连家都不回,现在自己带着二十六个人被团团围住,更是一肚子火。 李承剑发现围住他们的人不简单,不但有训练有素的军队,还有不少江湖人士,加起来不下五百人。看来江寒和苦树的情报说的没错,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被人家反将了一军。 一想到江寒,李承剑更是怒火中烧,这次事情结束了,见到江寒和女儿,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整个皇城已经乱成一团,亲王的军队早已经围住了皇帝的所在的宫殿,皇帝和大臣在燕老虎和禁卫军的拼死保护下暂时无碍。只是敌我人数悬殊太大,亲王围困皇帝的军队就有三万人不止。更不说围困李承剑等人的江湖人士和军队。按这个局势,怕是坚持不到天亮。 虽然皇帝收到线报,早就派人赶往边关,但是天亮之前大军是不可能到达的,埋伏好的禁卫军只有五千,抵挡不了多少时间。 大悲寺的一众僧人并没有参与到战斗中来,安排百姓躲避已经让他们忙的不可开交,他们和李承剑一样,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被叛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苦树背着木宛之来到了皇城之外,离远就听见了城内混乱的声音,苦树大喊不妙,背着木宛之几步越上了城墙。 “木施主,可否给贫僧说一下城内的状况。”苦树只能听得见声音,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我也看不太真切,太乱了。只是能知道皇城中心和城东硝烟四起。”木宛之看着这座古城硝烟四起,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皇城中心火光缭乱,城东烟尘四起。 “带路,我们去城东。”苦树猜测,李承剑等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达皇城中心护驾,一定是在城东遇上了麻烦。 李承剑等人虽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军队还好,自己这些人要走,他们留不住,只是这两百来号江湖人士就像跗骨之毒,难以摆脱。 正当双方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随着一股强大的气压,苦树就那么分隔开了战场,浑身气劲无比恐怖。只是蒙着眼的白纱和背上的女子,让人觉得有一丝怪异。 “贫僧,大悲寺,苦树。来此劝各位及早收手。”苦树双手合十,身上的金光随着口中的经文不断壮大。 木宛之从苦树背上跳了下来,拿着袋子走到金光之外扔了出去,“苦树大师已经救出了你们的家人,你们不用再受制于人了。” 袋子中的东西散落一地,那些江湖人士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物品皆是激动不已。 “小虎的银锁!” “夫人的簪子。” “阿邱的镯子。” “苦树大师大恩在下无以为报!” 众人都以为事情解决了的时候,几把刀子从这些人背后捅了出来。原来,这两百多号江湖人士里,真正为夜楼效力的也不少。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倒下了二十来号人。 众人连忙撤到苦树这边,和剩下的军队和几十号夜楼精英对峙。 “大师,你们先走,我们也为自己犯下的错弥补一点,这些杂碎就交给我们吧。”这些有了自由的江湖人士也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自然想要报仇。 “对,你们先走。我们来对付他们!”剩下的一百来号江湖高手也是义愤填膺。 “善哉善哉!”苦树有些意外,“我们走,木施主。” 苦树知道,当下时间就是一切,也不矫情,让木宛之扶着就走到李承剑身旁。 “各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马上前往皇城中心护驾!”苦树难得一次没有在意那些婆婆妈妈的繁文缛节。 “大师,你的眼睛。”李承剑有点担心。 “无碍。”苦树笑了笑不在意。 李承剑虽然奇怪江寒和自己女儿去哪里了,但是既然苦树已经来了,也就是那边没什么问题,也就不在这个紧要关头多嘴,毕竟江寒那小子虽然可气,但是还是值得托付的。 夜楼 柳亦舒有些惊讶,这些日子不见江寒的功力大有长进,自己已经使出了全力,江寒竟然不落下风,他有些担心,毕竟他见识过江寒那个诡异的手段。 柳亦舒一步退去,摸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紧接着柳亦舒浑身黑气弥漫,变得不人不鬼,他已经不想活了,他吃下这颗能让自己毒功段时间暴增的毒药,虽然只有半个时辰,自己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亲王万事俱备,细想来不会让他失望,剩下的就只有杀掉眼前的江寒,自己就能笑着去见柳亦如了。 见柳亦舒的变化,江寒毫不犹豫的在一次逆转了经脉,只要快速解决了柳亦舒,自己就还有时间赶到皇城。 二人在使用了非常手段之后,战斗规模比之前惨烈了太多,整个赌场都被二人的战斗掀翻了屋顶。 第二次使用秘术的江寒能勉强的保持一些理智,虽然这样还是奈何不了眼前的柳亦舒,但是他二人都知道,对方的秘法都不可能一直维持。谁的身体先受不了,输的就是谁。 周边的百姓虽然早就逃到了远处,但还是有胆子大的在远远观望。剑气纵横,毒雾缭绕,在他们看来就像是神仙的手段。 随着周边建筑在两人打斗中不断崩坏,柳亦舒的嘴角已经渗出丝丝血迹,却是仰天狂笑,因为他知道虽然自己就快不行了,但是江寒的状态更差,浑身浴血,从皮肤渗出的血液把江寒一身青衣染得血红。 “江寒,你真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剑客,只是今天你要留在这在这给我陪葬了。”柳亦舒,用尽全部功力,化作一道黑光,朝着江寒撞去。 江寒亦是宛如一把利剑,迎了上去。随着一声巨响,两人被巨大的余波震到了碎石里。 柳亦舒已经没法再站起来,刚才的全力一击,已经激化了体内的剧毒,直接入侵了自己的心脉,已经是全身麻痹。 “哈哈哈,亦如,我给你报仇了,等着,我马上就来陪你了。”柳亦舒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脸贴在地面,满嘴是血的狂笑着。 只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几滴血滴在了他的脸上,“是么,你动不了吧。”一身血衣的江寒摇晃着站在了柳亦舒面前,拿剑指着柳亦舒。 “为什么!我不服!”柳亦舒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无济于事,药性早就把他的身体侵蚀的破败不堪。 “有什么不服的,和阎王说去吧。”江寒一剑刺进了柳亦舒的胸口,“清竹,我给你报仇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柳亦舒用尽力气的嘲笑着江寒“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是个苟延残喘的可怜虫!” 江寒蹲下,捏住柳亦舒的下巴,“可是我报仇了,你没有。而且,我现在还能用剩下的时间去破坏你们的计划。” “那又如何,我解脱了,你还活着。”柳亦舒竟然笑了出来,“虽然我不知道,那小妮子怎么死的,但是你能活过来和她的死脱不了关系吧。报仇?她是因为你死的!” 柳亦舒何其聪明,又何其歹毒,在生命即将消亡的时候,还想毁了江寒。 江寒大喝一声,浑身气劲变得狂乱,双目血红,“你别说了!”一剑划过柳亦舒的喉咙,化作一道红光,朝皇城激射而去。 柳亦舒视线开始变的模糊,弥留之际,他好像回到了那个小村子,大家都在朝着自己挥手,师父,师兄都看着他,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出过村子,一直是那个被师父打手心的孩子。 “我回来了。”柳亦舒笑着说出的这句话,却没有人听到。 皇城 虽然等了这么久,亲王都没看到柳亦舒和那队江湖人士的身影,但是他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在他的大军下,就连他一直忌惮的燕老虎都身中数箭,穷途末路,柳亦舒死了才好,省的事后自己亲自动手。 “放箭!”亲王一声令下,漫天箭雨齐射而出。 燕老虎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进攻了,他的五千人马也只剩下了两千,对方却是没什么死伤,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保护皇上已经让他分身乏术,根本无法突出去手刃逆贼。 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已经死伤了不少,就连几名年迈的大臣也被射中,生死不明。宫殿的房顶已经千疮百孔,再来一次,众人连个躲的地方都没了。 亲王看着破败不堪的宫殿和遍地哀嚎,哈哈大笑,仿佛就是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放箭!” 又是一波箭雨,燕老虎手中的长枪不断挑落箭矢,但是看着漫天的箭雨,燕老虎心生绝望,挡在皇帝身前,闭上了眼睛。 整个江湖九 整个江湖(九) 燕老虎没有等来漫天的箭雨穿胸而过,反而听见了一声佛号。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一阵金光之中,皇帝和大臣也都平安无事。 “燕将军,我辈草莽都没有放弃,将军为何就打算赴死了?”苦树在木宛之的搀扶之下出现在宫殿里,护住了众人。 “苦树大师?你的眼睛?”燕老虎狂喜,看到苦树脸上的纱布又是一惊。 “无碍,将军还不快去拿下逆贼,这里有我,皇上不会有事的。”苦树笑了笑。 “好!”燕老虎虽然受伤不轻,但是看到援兵,也是豪气冲天。 燕老虎一踏出大殿,便看到一众江湖人士在敌阵中冲杀,各显神通,好不威风。虽然自己也算高手,但是一次性见这么多江湖侠客合力奋战,刀光剑影,他也有些震撼,“他奶奶的,大场面!将士们,随我冲锋,不要让江湖小看了我们朝廷!” 活下来的士兵看到这些神仙手段,士气大振,杀声震天,跟着燕老虎冲了上去。 皇帝只听过大悲寺的苦树是一名得道高僧,今日见了此种神通手段,更是心生向往,如此神仙手段,皇帝觉得自己今日或许能扛过这一劫。 “大师孤身救驾,寡人在此谢过了。”皇帝壮着胆子推开挡在面前的太监走了过来。 “贫僧可不是孤身一人,陛下随我来。”苦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让木宛之把自己扶到了宫殿门口。 “大师,这外面刀光剑影的。”皇帝有些犹豫。 “无妨。陛下坐在贫僧旁边,不会有事。”苦树拍了拍殿前的大理石板。 “好。”皇帝也不想让人太小看了。 群臣见皇帝都出去了,自然不敢独自在殿内躲着,皆是坐在了皇帝周围,将皇帝团团围住。 皇帝自然也看到了浴血搏杀的众人,“大师,为何你们这些人会拼死来保护寡人?” “那为什么这些大臣把陛下护在了中间呢?因为他们觉得你是个好皇帝。百姓的日子也过得不错。”苦树双手合十。 “寡人也犯过错。”皇帝有些唏嘘。 “人非圣贤,陛下正值壮年,有的是时间补救。”苦树笑了笑。 亲王看到突然出现的一众高手有些慌神,但是立马他就冷静了下来。自己带着大军,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这些人淹死。“弓箭手放箭!,其他人都给我上去,把这些人全部杀掉。杀一个,赏金千两!” 看着漫天飞来的箭雨,别说皇帝和大臣,就连苦树身旁的木宛之都有些害怕。有的大臣已经打算起身拖着皇帝躲进宫殿。只是皇帝不能在天下英雄面前丢了脸面,咬牙死撑着,一动不动。 看着越来越近的箭雨,有几个大臣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宫殿,只是他们马上就后悔了,随着声声佛号,苦树周身金光大盛,变成了一个方圆十米的气罩,将周围的人护在了里面。逃跑的几个大臣反而是没来得及跑进气罩就被射成了筛子。 “真是丢了朝廷的脸。”皇帝被苦树的手段震惊的无以复加,却也对那几名臣子的行为感到丢脸。 苦树支撑这么大的护体金光,根本没时间理会皇上的问东问西,只是嘴里不停的传出一些晦涩难懂的经文。 皇帝也不好打扰,毕竟苦树是在保护自己的安全,只好将目光转向木宛之,“这位姑娘,能否给寡人说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木宛之不是苦树,对当今皇上自然不敢怠慢,便一五一十的从江寒发现阴谋讲起。 皇帝听的是连声叫好,“想不到有如此少年英雄,寡人倒是想认识一下,木姑娘指给寡人看一下。” “回陛下,江寒并不在这里,另有要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赶过来。”木宛之有点担心,她也从苦树那里知道了,江寒独自一人对付夜楼和那个天下第三。 “如此甚好。”皇帝突然觉得这些江湖人士也非自己那些文臣所说的飞扬跋扈,竟然对他们的生活有了一丝好奇。 突然一队人马杀进了亲王的弓箭阵型,正是那留下来断后的一百多名江湖人士,犹如虎入狼群,几个呼吸之间便把阵型破坏的一干二净,难以再发动大规模的攻击。。 亲王见状自然是知道柳亦舒怕是已经失败了,只是自己现在骑虎难下,只能放手一搏。再说,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毕竟场上黑压压的都是自己的人。 这些人的出现无疑很大程度的减轻了苦树的压力,苦树散去金光,观察起战局,只是自己双目已瞎,难以出力。 “陛下看来,此战有多大希望。”苦树只能询问旁边的皇帝。 “虽然有所好转,但局面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求能拖到寡人的大军前来。”皇上知道,虽然现在这些江湖人士挡住了对方军队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但是人总会有力竭的时候,倒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于乱军之中。 “若是亲王死了,陛下有没有信心劝降这些兵士。”苦树也知道,一直打下去,拖到救兵赶来的几率不是很大。 “那是自然,这都办不到,寡人如何坐得这龙椅。”皇帝对此有着自己的自信。 “那就好办了。”苦树对着正在鏖战的李承剑运起全身功力喊道“李兄,龙头。”苦树的声音震耳欲聋,内含内力,就连皇帝都只是觉得脑袋一阵嗡嗡乱响,但是李承剑清楚的听到了苦树的话,相交多年,李承剑一下子就明白了苦树的意思,不在与军队纠缠,径直朝亲王冲去。 亲王也发现了李承剑不顾一切的朝自己冲了过来,立马调集军队将自己护了起来,李承剑瞬间就被团团围住,纵然李承剑一把雨花剑出神入化,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其他的高手也是分身乏术,无法援助李承剑。 李承剑化出的漫天雨剑都被一道道盾牌隔在了外面。周围的军士又一次压了上来,李承剑体内的内力已经连护身罡气都难以展开,半跪在地上,靠着雨花剑支撑着没有倒下,不免有些凄然,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女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 围上来的军士手中的长枪齐齐朝李承剑刺了过来,李承剑想要躲闪却已经没了力气,就在他不甘心的闭上眼睛的刹那,一道红芒猛地坠落在了李承剑身前,正是江寒,落地的瞬间一剑挥出,一道恐怖的剑气横跨了半个战场,李承剑眼前的军士死伤无数,就连远处的亲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劈成了两瓣。 李承剑反应过来,江寒已经被无数长枪刺穿了左臂,枪尖离李承剑的额头只有一寸。江寒接着挥出一剑便晕了过去。 “大师,亲王死了,好像江寒杀了亲王!”木宛之也不确定,太远了,只是身形像是江寒,可是她不记得江寒穿过红衣。“只是李前辈和江寒好像都受了重伤被包围了。” “真的?”苦树一脸激动,“带我去!” 木宛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苦树一把提起,冲向了战场,留下皇帝和一干大臣面面相觑,他们只是知道,亲王死了,危机解除了。 李承剑抱着昏迷的江寒,看着又一次围上来的军士,有点不甘心,江寒杀掉了罪魁祸首,用不了多久这些军队就会土崩瓦解,只是自己可能看不到了,要是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时间,自己就能带着江寒杀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苦树带着木宛之从天而降,“李兄,放心,贫僧拼死也会护你和江施主周全。” 木宛之看了一眼江寒便赶紧把头扭了过去,留着眼泪,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浑身是血,左臂就靠几块皮肤和身体连着。 霎时间,以苦树为中心金光大盛,将一波一波进攻的军士击退,虽然苦树看不见了,凭着一身恐怖的气劲,一次又一次护住了江寒三人。 亲王身死,在皇帝的威逼利诱下,亲王军队没过多久就放弃了挣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众人的脸上,木宛之看着遍地的尸体,站在苦树身后,“大师,我跟你去大悲寺。” 整个江湖十 整个江湖(十) 木宛之将三根香插在了香炉里,拜了拜,便往后院走去。她是大悲寺第一个女弟子,刚开始自然引来了诸多不满,只是因为苦树的原因,没人敢明着说什么,好在日子一久,师兄们也渐渐接纳了她这个师妹。 距离那次皇城之乱已经过去了三年,木宛之不知道那次死了多少人,只记得师父带着众位高手离开皇宫时,连着自己也不到三十个人。 奇怪的是皇帝这次不但没有封闭消息,还任由这件事在民间流传,对于那次活下来的人都是好事,朝廷的赏赐自然不必说,更是被百姓口口相传,甚至有两个还入朝当了武将。 这些木宛之都能理解,只是皇帝派人替柳亦舒操办了后事,听说翻修了一个荒村的一片墓穴,就让木宛之有点摸不着头脑。问师父,也是笑笑不说话。 至于江寒,那天师父与李前辈分别之前絮絮叨叨的说了一番,至于说了什么自己也没听见,后来李承剑就带着昏迷不醒的江寒,消失在了开封府,自己再也没有了江寒的消息。 “徒儿,在想什么呢?”苦树出现在木宛之身后,因为是俗家弟子,木宛之并没有法号。 “师父,徒儿在想,那日的事情,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木宛之赶紧扶住了拄着禅杖的苦树。 “江施主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李兄也不是那么不讲理之人。”苦树笑了笑,这个徒儿他十分满意,慧根不错,就连武学都是难得的奇才,可惜就是起步太晚。 “徒儿想下山一趟。”木宛之突然说道。 “去吧,也该给你的老父亲尽孝了。”苦树没有阻拦,该教的他都教了,把木宛之留在身边反而耽误了她,“没什么事,不用回来了。” “师父。”木宛之有些伤感,毕竟苦树对她很不错,又带着自己接触了另一个世界。三年来朝夕相处有了很深的感情,“我会常回来看您的。” “去吧。”苦树笑了笑,离别的场面,他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经历不少。 落雨山庄。 “庄主,您别喝了。”张墨一把抢过李承剑的酒坛子,把坐在地上的李承剑扶了起来。自从庄主从皇城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那躺在床上三年不吭气的江寒,可真是苦了他张墨。 张墨有些心疼这个年迈的男人,李承剑一次醉酒的时候张墨知道了李清竹的事情,懊悔不已,却是不敢一醉方休,毕竟现在整个落雨山庄,除了一些负责生活起居的下人,也就只剩他一个神志清醒的了。 张墨把李承剑怀里的荷包走给李承剑往怀里塞了塞,他认识那个荷包,是小姐的,后来李承剑在江寒的衣襟里找到了这个荷包,便每日带在身上,酗酒度日。 “张墨啊,来陪我喝一杯。”李承剑揽住了张墨的脖子。 “庄主,江寒醒了。”张墨拍了拍李承剑的背。 李承剑仿佛被雷击了呆立在当场,随即一把扔掉手里的酒坛子,整理了整理头发,“带我去见他。” 江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自己从没来过,却感觉有点熟悉的屋子里。想要坐起来,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正当江寒尽力想翻个身的时候,张墨带着李承剑走了进来。 “你醒了。”李承剑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李前辈。”江寒的声音有些奇怪,许是三年没有说话的缘故,“清竹她。” “我知道了,我不怪你了,这三年我想明白了,这是丫头自己的选择,做为父亲,我不能为难她深爱的人,何况你还救了我的命。”李承剑看着江寒左臂空荡荡的衣袖,满脸唏嘘。 “三年?”江寒沙哑的声音透漏着一丝不可置信。 “是的,江兄弟,你已经昏迷三年了。”张墨有点惋惜的看着江寒,那么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英雄,如今变成了这个模样。 “江寒,你好好恢复,等你好了,带我去见见清竹,我想她了。”李承剑似乎不愿和江寒说太多话,转身离开了。 江宁府,桃花林。 “清竹说她喜欢这里?”李承剑看着被杂草掩盖的荒坟喃喃说道。 “是的,她说她喜欢桃花。”又是一个晚春,可是那一切在江寒脑子里就像刚刚发生,又是漫天的桃花,可是却已经看不见那个笑着问他要两只桃花的姑娘。 “张墨,我打算陪着我的女儿,落雨山庄就交给你了。”李承剑的话把二人吓了一跳。 “属下明白了。”张墨抱拳朝李承剑鞠了一躬便离去了。 “江寒,你走吧,记得常回来看看我女儿。”李承剑挥了挥手不在理会江寒。 江寒把坟头的杂草清理干净,折了几只桃花放在坟前,把包好的墨柳埋回了原来那个位置,低声言语了几句,便离开了。 几日之后,张墨带着几辆马车和几个仆人出现在了李承剑面前,李承剑有些意外,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巫州。 “乖孙女,来爷爷这,爷爷抱。”江云在两年前就已经到了天元客栈,得知温忆南怀孕后便留了下来。这两年多一直照顾着温忆南母女二人。 温忆南看着这个与江寒极其相似的老人,笑了笑,“柔柔,到爷爷那去,妈妈要忙了。”温忆南等了三年都没见到江寒的人影,皇城的事早就传遍大江南北,虽然温忆南一直不相信江寒就这么死了,可是这三年要不是有柔柔在,她怕自己熬不过来。 江云知道江寒做的没有错,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这样活着,只是可怜了这母女,柔柔长的越来越像江寒,江云每日看见孙女就想起自己那个不孝的儿子,虽是恨不得拍死他,但是想他回来也是真的。 江寒在不远处看着其乐融融的三人,一时间竟不敢走上前去,看着自己的老爹和那个小女孩,江寒有些恍然,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孩子。 温忆南刚打算去隔壁买点煲汤用的香料,就看见了站在哪里的江寒,手里的铜板掉在青石板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怎么了,儿媳妇。”江云一扭头就看见了在那不知所措的江寒,抄起凳子就冲了出去。 两年后,桃花谷。 “爹爹,这是谁啊。”江念竹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桃林的寂静。 江寒看着多出来的一座新坟和旁边破旧不堪的小院子,叹了口气“这是你的一个爷爷和阿姨。来,磕个头。” “江兄弟你来了。”一个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张大哥,李前辈他?”江寒有些惋惜。 “嗯,去年走的。这小姑娘是?往年怎么没见过。”张墨看着江寒旁边的小姑娘。 “这是我女儿,念竹,叫叔叔。”江寒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叔叔好。”江念竹怯怯的看着张墨,张墨一脸的大胡子有点像阿娘故事里的山贼。 “念竹,念竹,好名字。”张墨想捏捏江念竹的脸蛋看到江念竹的眼神又赶紧收了回来。 “张大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江寒看着一脸尴尬的张墨笑道。 “我也没别的地方能去,落雨山庄也被我卖了,就在这陪着老爷和小姐呗。”张墨看着二人有些唏嘘,要是小姐还活着,那多好。 江寒往李清竹坟头放了一壶酒,是他从锦如那讨来的,“清竹,这是锦如托我带给你的,我先走了。明年见。” 大悲寺。 “师父。”木宛之听到师兄传信就赶紧赶了回来,苦树弥留之际就是想见见自己的小徒弟和江寒,只可惜,这么多年不但江寒没了消息,就连落雨山庄也物是人非。 “徒儿,你这次这几年可曾有李庄主和江施主的消息?”苦树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早些去落雨山庄看看了,还榆木疙瘩一样等李承剑打开心结。等来的只是落雨山庄换了主人的消息。 “没有。”木宛之一直没有嫁人,“徒儿一直在寻找,也没有二人的消息。”木宛之去过巫州,只是巫州很大一只没有遇到那个男人。 苦树看见木宛之脖子上那半枚铜钱叹了口气,“徒儿,不找了。别误了你一辈子。你自己已经是个大侠了。” “师父,徒儿只是想再见一面。”木宛之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知道她是相见江寒,还是相见那个送她半枚铜钱的少年。 时隔五年,开封府的大悲寺又传出了三声古老的钟声,百姓心中的活菩萨,大悲寺的苦树禅师圆寂。 两种日子一 两种日子(一) 开封府 苦树圆寂后,木宛之再次回到了父亲身边,说书先生也是明事理的人,知道木宛之并不快乐,自己的闺女从小的武侠梦好不容易实现,可是江湖已经不是那个江湖。他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 “宛之,为父走后,你一个人要受苦了。”说书先生剧烈的咳嗽使得满是皱纹的老脸显现出异样的鲜红。 “爹,你别瞎说,你这就是染了风寒,过几日就能好。”木宛之看着窗外的大雪有些不确定,自己和爹爹已经离开皇城附近住在大悲寺下村庄很久了。自己爹爹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自己虽然是尽得苦树大师真传,却不是行医救人的料子。 “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爹不怕死,只是这一辈子还没带着你享福,身体就不行了。”说书先生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晚来得子,却带着木宛之颠沛流离二十载,有些愧疚。 “爹你别说了。”木宛之低声的啜泣起来,毕竟短短时间内失去两位最为亲近之人,谁都受不了,何况她还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子。 “不行,爹的时间不多了,有些话必须和你说清楚。”说书先生倒是一脸释然,“我家闺女学到了真本事,不用再和以前一样靠这张嘴吃饭了,爹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人生大事,女孩子总是要找个人照顾的。” 木宛之听到说书先生的话有些怅然,自己又何尝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自己还有些不甘心。 见自己女儿不说话,说书先生有些急了,挣扎着坐了起来,“你还是想要去找那江寒?虽然江寒是我父女的恩人,也是个光明磊落的大侠,只是他都不一定还活着,闺女你可不要耽误了自己。” “爹,你说什么呢。”木宛之有些生气,她不是气自己爹爹,只是气自己到现在还没想通自己为什么执着与找到江寒,“我只是觉得毕竟是我们的恩人,总要知道恩人的消息的吧。” “你。。。”说书先生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 “爹你躺好,我出去给你抓药。”哪里需要抓什么药,大悲寺带下来的药都治不好自己的爹爹,何况是寻常药店,木宛之只是找了个理由躲开了父亲的追问,走到小河边,河面早就结了厚厚的冰,木宛之走在上面,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有些怅然。 自己父亲的病她自己也知道,只是她不敢面对,先是失去了师父的她,要是再失去父亲,她真的不知道这漫天大雪的天气,哪里还是温暖的。 巫州 马上就要过年了,天元外出谋生的人都回到了小镇上,天元客栈的生意也热闹了起来,毕竟小镇上就这么一个看起来像点样子的客栈,老板娘又美艳的不可方物,虽然前几年便有一个断臂的男人打破了他们的幻想,但还是不妨碍他们来这里喝上两口小酒,一饱眼福。 “忆南,酒热好了没?”江寒已经习惯了跑堂这个伙计,以他的身手就算了失去了一只胳膊,这点活计也是不在话下。 “好了,你进来拿,我忙。”温忆南手不断翻炒着,马上过年了,正是生意最好的几天,江寒和老爷子又不会做菜,只能她多受点累。 江寒从大堂跑到厨房,给温忆南擦了擦额头的汗,“看把你累的,晚上我给你好好捏捏脚。”说完便端着酒又赶紧跑了出去。 江念竹则是跟着江云在后院堆起了雪人,巫州的雪并不是很大,但是也足够小孩子开心好一阵。 “爷爷,雪人会冷么?”江念竹搓了搓红扑扑的小手,贴在了江云通红的脸上,奶声奶气的问道。 “乖孙女,雪人怎么会冷。”江云一把抱起了江念竹,把江念竹的小手塞到了自己脖子里,“雪人就喜欢这样的天气,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合适的季节,就像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最舒服的时光。” “爷爷又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江念竹的小手可不安分,从江云脖子里抽了出来,一会摸摸江云的脸,一会又想接住漫天飞舞的雪花。 江云除了中间回过几次小岛,祭拜江寒的母亲,其他时间便都是围着自己的孙女转圈,对于这个年纪的江云,这的确是他最舒服的事情。 江寒从落雨山庄回来后,就简单的和温忆南操办了婚礼,这个镇子大部分人都已经记不清江寒的模样,更何况江寒回来的时候还少了一只手臂,都以为温忆南是等不来那个大侠了呢。 这一晃几年,过了年江念竹就六岁了,江寒也曾想过去看看老朋友,只是每次看着每日尽力都想把日子过好过平淡的温忆南,江寒每次话到了嘴边都咽了下去。 夜里,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一家子也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的吃顿饭,屋外的雪就没停过,但是温忆南说,巫州这里每年都是这样,江寒不是很喜欢下雪,总觉得灰蒙蒙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倒是江念竹看着屋外的飘落的雪花,吃饭都比平时香很多。 “过了年,念竹是不是该上学了,认认字,读点文章总是好的。”江寒扒着饭,一脸询问的看着温忆南。 “我早就找过了,要是都像你,什么都不上心,这个家还不知道成什么样。”温忆南白了江寒一眼,但是并没有责怪。 江寒听闻,讪笑了两三声,埋头吃饭。 “可是没有先生愿意收女学生。”温忆南有点伤感,自己也没什么墨水,那几个字还是后来养父教自己的。 听到这话的江云眼里金光一闪,一拍桌子,“儿媳妇,别怕,别人不教我来教!” 江寒一拍额头,心想“完了,希望忆南不要答应。” “爹肯教再好不过了。那就先让爹带念竹读书认字。”温忆南松了口气,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公公颇有儒雅之风,腹中的学识不会太差。 江寒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江云一脸威胁,也就闭上嘴,不在说话,只能默默祈祷江念竹自求多福。 “江寒,把我们江家的传家宝拿出来。”江云放下筷子朝江寒伸了伸手。 “在忆南那。”江寒眼角抽了抽,他就知道一定是这样。 “传家宝?”温忆南有点晕,她不记得江寒给了自己什么传家宝之类的东西。 “李太白诗歌全集。”江寒用手扶着额头,一脸尴尬的说道。 两种日子二 两种日子(二) 果不其然,江念竹在哪次晚饭之后就收获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李太白的诗歌全集,成了她最害怕的一本书。 起初还好,小孩子总是对新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加上江念竹在学习文字方面比江寒小时候要强上不少,一时间竟然把江云感动的涕泪横流。只是日子一久,江念竹看自己爷爷的眼神也带着一丝幽怨。 温忆南也开始怀疑那日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只是事情是自己答应的,反悔又怕伤了老人的心,就只能苦了那个六岁的娃。 温忆南知道,江寒虽然是留在这个镇子陪着自己,但是武功恢复的他并没有就此消亡,附近几个镇子的歹人山贼逐渐消失,除了江寒,温忆南想不出另一个人来。 这日,江寒又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温忆南没有多问,只是让江寒收拾收拾吃饭,一家子除了小不点江念竹其他两人都是对江寒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要注意安全。”温忆南给江寒夹了块红烧肉,突然说道。 “你都知道了?”江寒突然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他害怕温忆南生气,毕竟他知道温忆南想要的是什么生活。 “我又不傻,只要不给我们的生活带来麻烦,我不会拦着你的。”温忆南笑了笑,看着这个当了爹还像小孩子一样的男人,一种幸福感莫名袭来,“只是你真的要注意安全,现在家里不但有我,还有爹,还有你的小念竹。” “我知道。”江寒有些感动,两人成亲之后,温忆南和江寒就很默契的再也没提过江湖上的那些事,就连江寒给女儿起名叫念竹,温忆南也是叹了口气,并没有阻拦。 江念竹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人,小手一拍,端起自己的小碗,眼里皆是狡黠,“爷爷我们走,到房间里吃,我背静夜思给你听。我才不要闻着爹娘的酸臭味吃饭。” “哈哈,好。”江云拿了个碗,弄了点菜,追着江念竹去了房间里。 自己闺女的机灵,二人是早就知道的,但是这样还是让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相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吃完饭,我们出去转转?”江寒笑眯眯的看着温忆南。 “啊?我还要收拾碗筷。”温忆南有些意外,已经很久,江寒没有说要带自己出去转转了。 “回来我替你收拾。”江寒的语气不容置否。 “好。”温忆南嘴上很勉强,但是吃饭的速度却是加快了不少。 饭后,江寒上楼拿了披风给温忆南披在肩上,虽然雪已经停了,但是温度却下降了不少,和房间里的爷孙两人打了招呼,二人便要出门。 “来。”江寒朝着温忆南伸出了手。 “啊?”虽然大冷天路上没什么人,但温忆南还是会感觉到不好意思。 “怕啥,都成亲了,别人看到也不会有闲话了。”江寒一脸笑意的看着温忆南。 二人手拉手走到了镇子外面,月光照在雪地上,虽没有什么别致的景色,在这一刻也宛如仙境,江寒单手抱住温忆南,温忆南脸色微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冻得。 “你干嘛?”温忆南眼神闪烁的看着江寒,看着江寒眼神如水,也大起了胆子,闭上了眼睛。 江寒见状,笑了两声,在温忆南额头轻轻点了一下,“抓紧了!” “啊!”温忆南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江寒单手抱着飞身而去,只留下被气劲震荡而起的几片雪花。 “你要带我去哪。”温忆南用自己的披风把自己和江寒裹了起来,凛冽的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温忆南脸上。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你每天忙里忙外的,带你去放松一下。”江寒眼里皆是温柔。 以江寒的脚力,没多久,二人就到了一片湖泊旁边。 “湖?”温忆南有些不明所以,大半夜的江寒带自己跑了这么远就为了看一个冰封的湖,真是小孩子脾气。 “嗯。”江寒随手一挥,湖面的积雪便全部飞上天空,又慢慢落了下来,在月色里,甚是好看。 “真好看。”温忆南并没有见过晚上的飞雪,所以感觉到了雪花在夜里不一样的美,“就是有点冷。” “一会就不冷了。”江寒抱着温忆南一跃而起,来到了湖中心,随着江寒的气劲,湖中心的雪花也接连飞上了天空。 江寒一把拉住不知所措的温忆南,在湖面上滑行了起来。二人在漫天雪花里,翩翩起舞。有江寒拉着,温忆南倒也不用出太多力气,只是保持自己平衡就好了。 “你以前没玩过?”温忆南见江寒笑的格外开心,有点意外。 “我小时候一直在南海,那里不下雪的,而且海面也没法结冰,一年四季都是绿色。”江寒拉着温忆南在湖面上不停的转圈,很是兴奋。“今天我回来的时候,见有几个小孩子在这片湖面上玩,便想着带你来试试。” “我们小时候就经常玩,只是后来长大了些,女孩子便不再合适这样了。”温忆南开始好奇,江寒从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她从来没出过海,甚至,她连巫州都没出去过。 见温忆南的表情,江寒有点失望,“怎么,你不喜欢啊。”这是江寒唯一在这冬天能想到的好玩的事情了。 “不,我很喜欢。”温忆南突然笑颜如花,一把把江寒拉了回来,一下子扑到了江寒怀里。 江寒一下没站稳,抱着温忆南就倒在了湖面上。漫天的雪花还在不停的飘落。只是湖面上的两人,心里早就炙热。 开封府 临近年关,因为父亲卧床不起,所有的事情便只能木宛之一个人操办,木宛之觉得这个冬天格外的冷,想到忙完这些还要去大悲寺祭拜一下师父,木宛之便加快了脚步。 木宛之把年货放回家里,安排好自己爹爹,便匆匆忙忙赶往大悲寺,毕竟,年前还是要祭拜一下苦树大师。 或许是苦树大师圆寂的原因,这个时候,上山还愿的香客还没有往年一半多,木宛之摇了摇头,不知道师兄们见此景象该有多难过。 木宛之住的离大悲寺不是很远,天黑之前,木宛之便看到了大悲寺的山门,看了看手里的一些贡品,木宛之调整了下低沉的心情,带着虔诚和肃穆的表情,走进了大悲寺。 两种日子三 两种日子(三) 木宛之在大悲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是苦树大师的关门弟子,还是大悲寺唯一的女弟子,更是由起初的争议四起到后来靠着自己让所有人接纳喜爱,木宛之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师妹,回来了。”苦树的大弟子乐清是现任的大悲寺住持,远远的就看见了木宛之。 “师兄。”木宛之一脸悲切的看着殿内寥寥无几的香客。 “师妹不必介怀,这些事情随缘就好了,倒是听闻师妹的父亲身染重病,师妹别累坏了身子。”乐清微微一笑,乐清是众多弟子中看的最开的一个,就是因为如此,苦树圆寂之时,才选乐清做为大悲寺的新住持。 “有劳师兄挂怀,明日祭拜完师父,我便要赶紧回去了。”木宛之双手合十,施以佛礼,表示歉意。 “无碍。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怪罪的。”乐清双手合十,点了点头,“师妹的房间一直保留着,快去暖暖身子吧。” 木宛之来到自己的房间,放下东西,收拾好床铺,又走到苦树的禅房转了转,依然是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但是摆设还是师父身前的喜好。 木宛之听说,师父当年就是在这里折断了江寒的墨柳,也才有了后来的江寒,想起江寒,木宛之又是一阵唏嘘,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和爹爹,也就江寒和自己能算的上亲密,这几个师兄,虽然待自己不错,却是死板的很,让人感觉不到半点亲近。 大悲寺的僧众每日都起的很早,更别说今天这个祭拜先人的日子,早早的木宛之也收拾好,就等着师兄来喊自己去师父的佛塔祭拜。 苦树和大悲寺历代圆寂的所有僧人都在后山一处院子里,众人一起念了佛经,祭拜之后,只有木宛之拿着东西摆在了苦树的佛塔旁,众人也知这个女弟子向来特立独行,也没有多管,便散去了,只留下了木宛之和宛如石林的一干佛塔。 “师父,我不知道我爹还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木宛之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师父走后,只剩我爹还关心着我木宛之。” 木宛之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师父,我难过,不是因为马上就要没人在意我,关心我,我难过的是,等我爹一走,这个世界上,我也没有个可以关心的人了。” 苦树说过,木宛之无比聪慧,只是有些薄凉,一般人很难走近木宛之的世界。 “师父常说,清心寡欲,无牵无挂,徒儿这样是不是也算无牵无挂了”木宛之有些难过,这些年来,跟着爹爹走南闯北,在一个地方停留根本不会太久,根本没什么朋友,也就后来才认识了大慈大悲的苦树,肆意江湖的江寒能算得上是朋友。 再后来拜了苦树为师,木宛之的朋友也就只有江寒一个人了,也只是她认为,看着胸前的半枚铜钱,木宛之心里有了点希望,可是随即又幻灭。 “师父,徒儿还是修行的不够,竟然害怕独自一人活在这个世间。”木宛之靠在苦树的佛塔上喃喃自语,“以前没有力量的时候,我一直在害怕,害怕失去,害怕一切,现在有了力量,还是害怕,害怕孤独。” “师父,徒儿真羡慕你,生死离别都看得那么淡然。”木宛之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自言自语着,竟然睡了过去。 傍晚的时候,乐清找到了木宛之,叹了口气,叫醒了昏睡的木宛之。乐清知道自己的师妹很难,也知道自己的师妹和自己这几个师兄有距离感,只是他也没办法,他操持大悲寺已经是分不出身,师妹为女儿身,加上佛缘未到,难以开解。 醒来的木宛之,简单的和师兄们道别,便赶紧下了山,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自己没有给自己的爹爹准备晚上的食物。 回到家里,木宛之赶紧伺候说书先生吃了点东西,又喂了药,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咕噜才意识到,自己差不多也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木宛之简单的收拾着吃了两口便又忙碌起来,虽说就两个人,木宛之还是想这个年过的有点年味,毕竟,不出意外,下个年,是要自己过了。 木宛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态出了问题,坦然的接受了爹爹即将死亡的事实,却又不能接受爹爹离开后自己一个活在这个世上。 木宛之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赶了出去,安心开始收拾过年需要的一些吃食。毕竟明天就是除夕了。 除夕木宛之简单的收拾了几个菜,对于两个人也算是丰盛了,说书先生也是破天荒的气色不错,从床上下来,坐到了饭桌上,还要喝上几杯。 木宛之没有拦着,她知道爹爹现在的情况,能够开开心心就是好的,说书先生喝了两口便是老泪纵横。 “宛之,当年发大水的时候,你娘被洪水冲走,不见了下落,现如今就是想去祭拜也是不可能了。”说书先生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一些往事。 “爹这一辈子没给你攒下什么嫁妆,也没教会你什么本事,让你跟着爹奔波,真是苦了你了。”说书先生看着一桌饭菜却觉得难以下咽。 “没有,我觉得很快乐,我们以前到处说书的日子我觉得很快乐。”木宛之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出神,也是没动几口。 “好在后来遇见了江大侠,和苦树大师,我家闺女的际遇发生了改变。终于是学的了一身本事,还见了不少世面。”说书先生还是自顾自的说着。 “说起江大侠,要是爹不在了,你可以再去找找,爹看得出来,江大侠是个好人。”说书先生还是回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爹也不逼你早点嫁人了,但是在这个世道,总要有那么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爹,我们吃菜。”木宛之给自己老爹夹了块炸土豆,眼睛通红。 二人就这样絮絮叨叨聊了很久,直到说书先生醉倒趴在了桌子上。木宛之把自己爹爹抱到了床上,盖好被子,收拾了碗筷,才回到自己屋子睡觉。 大年初一,本该是家家户户喜气迎春的日子,木宛之却坐在老人的床边,悄然的流泪,她一觉醒来,想要带着老人出去逛逛,看看新的一年,却发现,老人早已没了声息。 两种日子四 两种日子(四) 巫州 相比于大年初一失去至亲的木宛之,江寒的大年可谓是年味满满,温忆南的手艺自然是没得说,今年学了几个字的江念竹竟然要抢着写对联,于是天元客栈那副歪歪扭扭的对联也成了这个小镇一个不错的谈资。 “臭小子,我打算回岛上一趟,你娘的墓得回去看一下。”江云初二这天就找到了江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都有孩子了,你还叫我臭小子。要不要我跟你回去。”江寒也想回去祭拜一下娘亲。 江云先是一喜,又摇了摇头,“儿媳妇和念竹不能没人照顾,你就留在这吧,等我回来了你再去。” 江寒听了也只能作罢,温忆南和念竹两个人的话,温忆南根本忙不过来。 “爹你这话说的,我和念竹就不能去祭拜一下么?”温忆南听到二人谈话拉着江念竹走了过来,一脸埋怨的看着爷两。 “不是不是,只是路途遥远,怕你和念竹受不了,再说了机会有的是,等暖和一点了,你们再去也不迟啊。”江云有点意外,但还是拒绝了,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孙女被冻的生病。 “念竹,想不想跟爷爷去海上玩啊?”温忆南摸了模江念竹的头问道。 江念竹人小鬼大哪里不知道温忆南的意思,“想,爷爷我要去嘛!” “爹,我和念竹一直都没去拜祭过娘亲,我和江寒成亲这么久了也说不过去,再说了,我对江寒小时候待得地方好奇的很,就带我们去吧。”温忆南一副不带我去,我就跟踪的表情。 “这店里的生意怎么办?”江云有点动摇了。 “钱又赚不完的。”温忆南知道有戏了赶紧趁热打铁。 “哈哈,儿媳妇明事理,那我们就一家子一起回去。”江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给你娘亲看看自己的孙女,是吧,江寒?” 江寒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自然赶紧连声说好。 元宵节刚过一家人就租了一辆马车,离开了小镇,只是他们刚走,一名素衣女子便来到了小镇,正是木宛之。 木宛之安葬了自己爹爹,受苦树大师影响,也没在意那些繁文缛节,没有守孝,只是穿了一身素衣,便离开了开封府。 元宵节过后,小镇的年味虽然少了很多,但是那些小商贩也重新出来谋生,包括一些说书为生的人。 木宛之抱着再找一找的心态又来到了巫州,恰巧来到了这个小镇,看到街上的说书先生,毕竟以前是同行,木宛之便靠了过去。 说书先生说的正是群侠皇城救驾的事情。虽然水平不高,但是毕竟是木宛之的亲身经历,竟然也是一时间听得愣了神。 说书先生是一个年轻书生模样的人,见木宛之的样子,好似找到了知音,连忙找来个板凳,让木宛之坐下,毕竟自己一大早出来,也就木宛之这一个人再听自己的故事。 年轻书生对群侠皇城救驾的事情心驰神往,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在现场,后来他就只讲这么一个故事。导致听他说书的人越来越少。 “姑娘好像不是本地人,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年轻书生也不再大声说书,反而是做了下来,和木宛之唠起嗑。 “还行。”木宛之点了点头。 “哈哈,姑娘与我真是同道中人,在下对这群侠士真是佩服的紧,肆意恩仇,舍身为国。实在是我辈之楷模!”书生更加确定这位姑娘就是他的知音。 “是的,都是一些舍生忘死之辈。”木宛之想起了那日的大战和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对对对,尤其是那江寒,一身血衣斩下亲王的头颅,那是何等的风流?”书生明显是个话痨。 “江寒?”木宛之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恍然。 “对,江寒,江寒可是我们巫州的骄傲,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都没见过,但是实打实是从巫州出去的。”书生说的唾沫横飞,甚是激动。 “我知道。”木宛之怎么会不知道,她第一次见到江寒就是在巫州边境,那会自己爹爹还在他面前说着他大破土匪的故事。 “这你都知道?”书生大感意外,感觉面子有点下不来,“那江寒在我们小镇有一位红颜知己你可知道?” 这下子轮到木宛之瞠目结舌了。 “红颜知己?”木宛之只是从苦树那里知道了李清竹的事情,怎么又冒出来个红颜知己。 书生很满意木宛之的表情,便又说到,“反正我没什么生意,那我就给你讲讲这段陈年往事,江寒大破土匪你知道吧。” “知道。”木宛之点了点头。 “那就好说了,江寒大破土匪的原因便是这位红颜知己,这是我们小镇上都知道的事情,可惜江寒后面没有回来,那位红颜知己也嫁人了。” 木宛之示意书生继续说下去。 “据说是这样的,土匪头子看上了貌美如花的客栈老板娘,想要抢去,正好江寒在客栈当杂工,也对老板娘暗生情愫,便一怒之下平了山寨,还救出了不少被抓去的女子。” “只可惜,后来江寒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老板娘就嫁人了。”书生有点惋惜,故事里,佳人总是没有等到英雄凯旋而归。 “就这?”木宛之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有点失望。 书生被木宛之的语气打击到了,便放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他可是号称包打听的说书先生,“据说老板娘在嫁人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女儿,我们这里的人都猜测是江寒的。” 书生每次都是在木宛之不感兴趣的时候把木宛之惊的瞠目结舌。 “女儿?那个客栈在哪?”木宛之一把拉起书生就要走。 书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木宛之拉着走出了两米远,心中惊讶,这个女子力气怎么如此之大。 在木宛之心里,如果那个孩子是江寒的,那江寒如果活着不可能不去那家客栈,就算老板娘已经嫁人,那也会有江寒的消息,江寒也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女儿。 二人来到天元客栈,却发现门关着,显然是没人。 “可能探亲去了。这老板娘我见过几次,貌若天仙,可惜嫁给了一个残废。”书生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残废?”木宛之心中闪过一个猜测。 “对,残废,一个没有左臂的男人,倒是长得挺好看的。”书生有点可惜的口气。 “左臂,残废。江寒。”木宛之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吃人和尚一 吃人和尚(一) 书生看着眼前的木宛之有些害怕,在听了自己说的几句话后便不断狂笑。 木宛之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一是笑自己寻找了江寒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眉目,二是笑自己竟然找了江寒这么多年。 知道了江寒在哪里,木宛之突然就不急了,给了书生一些银钱,便离开了小镇,木宛之是一个聪慧的女子,自然不会像江寒当年一样,随便许诺什么来报答别人。 木宛之在小镇呆了两天,便离开了,她已经无家可归,便不断的在中原各地游荡,对于从小跟着爹爹东奔西跑的木宛之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次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南海。 江寒一家子终于来到了南海,没见过大海的温忆南和江念竹自然是很兴奋,更是连连惊叹此地的神奇,寒冬之际竟到处生意盎然。 乘坐着小船来到岛上,温忆南才知道,原来江寒还有门派,只是这个门派就江寒和江云二人,岛上的一切事物对于温忆南和江念竹都是那么新奇,与其说是来祭拜,在江寒眼中,这二人更像是来游玩的。 “忆南,院子小,晚上你就和念竹挤挤,我和我爹睡一个屋子。”江寒指了指自己的草屋有些尴尬,毕竟这也算是温忆南第一次到婆家来。 “好,这里的环境太好了,要是老了可以在这里颐养天年就好了。”温忆南似乎看出了江寒的窘迫。 “只要你不觉得太偏僻就好。”在江寒看来,住在这里,就真的与世隔绝了,自己以前潜心习武还好,换成女子,怕是要疯掉。 大理 大理和巫州离得不是很远,木宛之晃着晃着就走到了大理境内,大理的气候比较暖和,木宛之也换上了轻便的衣服,整个人显得更是单薄。 木宛之在游历的路上听说这里的天龙寺有一场盛大的佛会,自然想来凑凑热闹。说道天龙寺,就不得不提到段家,段家是大理数一数二的豪族,世代为王。家传绝学一阳指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 木宛之倒是对一阳指没什么兴趣,只是想起了苦树大师曾经和自己提起过天龙寺这个地方,说是有着中原寺庙已经消失的经文孤本,虽然木宛之不是什么正经的佛家弟子,但是师父的教诲还是不能忘的。 一路上木宛之见到了不少善男信女,更有不远千里而来的苦行僧,看来段家为这次佛会造了不小的身势头。 冬天的大理还是会下起淅沥沥的小雨,好在木宛之远远的望见一个破旧的小庙,连忙跑过去就要躲雨。 走近才发现,刚才遇到的那些人都是躲在寺庙外的屋檐下躲雨,没有进到寺庙里躲雨,木宛之心生好奇,便也跑到屋檐下、 “大娘,雨这么大,为什么不进去暖和暖和呢?”木宛之和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妇人询问了起来。 “闺女,你不知道?”大娘指了指里面,压低声音和木宛之说道,“你看里面那个大块头,那是臭名昭着的吃人和尚。他在里面,谁敢进去?” 木宛之一听来了兴趣,“吃人和尚?”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称呼。 “是真的,在我们大理是出了名的,据说很早之前,他就将自己的师父烹而食之。”老妇一脸惊恐的说道。 “还有此事?”木宛之感叹,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这么大年纪了,还骗你不成?这事在我们大理说得上是人尽皆知了。”老妇想要高声争辩,却又怕里面那人听见。 “那官府怎么不抓他呢?”木宛之想了想,这件事不简单,毕竟大理虽不如中原繁盛,但也算是法制健全。 “这我也不太清楚,早些年还在抓,后来就不见有人管这件事情了。”老妇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木宛之谢过老妇,抬脚便要往庙里走去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个佛家败类。 “闺女,去不得啊!”老妇想要拉住木宛之。 “无妨。我与他说说佛理去。”木宛之一声佛号传出,身体便笼罩一层金光,漫天雨点不能淋湿她一片衣角。 老妇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几秒才大喊道,“女菩萨,女菩萨来收这妖僧了!”躲雨的众人皆是伸头观望,见木宛之一身金光,皆是惊叹连连。 外面动静这么大,寺庙里的妖僧早已察觉,看到木宛之缓缓走了进来,冷笑一声,“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 木宛之走进寺庙,佛像下面盘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僧人,赤裸上身,满身的刀疤和罗汉纹身,配上他那不伦不类的佛珠,看起来确实不像什么正经僧人。 “坐。”吃人和尚的声音犹如铜钟。 “谢了。可惜我不是来躲雨的。”木宛之听到吃人和尚的声音,便知道不好对付,刚才这和尚是专门将内力夹带在了声音之中。 “怎么,也想和外面那些人一样,想要替天行道,杀了我这个佛门败类?”吃人和尚睁开了双眼,皆是冷冽的寒光。 “一,我根本就不相信你吃人,二,就算你吃人,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木宛之顿了下接着说道,“我是想和你比试一下。” “哦?”吃人和尚有些意外,“怎么个比试法?”这大理,竟然还有不怕自己的。 “比内力,比佛法。比禅意。”木宛之笑了笑,一脸挑衅的看着吃人和尚。 “好。”吃人和尚站了起来,运起周身气劲,示意木宛之可以出手了。 木宛之看到这和尚竟然也是阵阵金光,不由的一笑,“别,我一个女人家哪里会用这种粗鲁的比试方法。” “那你说,这内力怎么比?”吃人和尚是见木宛之有点本事,才手痒想比试比试,可是这女人也太麻烦了。 “不如我们扳手腕吧。”木宛之狡黠一笑,撸起了袖子。 “啊?”吃人和尚没有反应过来,“扳手腕?” “对,扳手腕,怎么不敢?”木宛之晃了晃自己嫩如白藕的胳膊。 “哈哈哈,有啥不敢,胳膊断了可别哭鼻子。”吃人和尚一脚将一张桌子踹到木宛之身前。 木宛之一脚接下了飞来的桌子,趴在桌子上,把肘子抵在了桌子上,一脸挑衅的看着吃人和尚“来吧,大和尚。” 吃人和尚二 吃人和尚(二) 吃人和尚也不含糊,一把握住木宛之的小手,用足了力气就像压过木宛之,只可惜,浑身沐浴金光的木宛之稳如泰山,未动丝毫。 “原来如此。”吃人和尚大笑一声,也是运气,大喝一声,狂暴的气劲瞬间爆发。 “来的好。”木宛之要的就是这样,她对这个和尚没有恶意,更没有打打杀杀的心思,只是想印证一下自己的功力,毕竟自己没有和像样的高手交过手。 二人迸发的恐怖气劲瞬间将寺庙内的干草吹的四散,就连二人做为擂台的桌子也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二人都是衣决飘飘,木宛之更是一头青丝随风而动。 寺庙外的人原本看见木宛之的举动都有些啼笑皆非,竟然去找吃人和尚扳手腕,这不是找死么。只是现在,一个个的嘴巴都可以装下一颗鸡蛋。 “阁下内力当真深厚,这可惜不像是一个女子该拥有的。”吃人和尚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滴落在地面。 “吃人和尚的内力也是纯正刚猛,更不像是一个杀师吃人的妖僧所有的。”木宛之也不轻松,香汗早已打湿了后背。 “哼!”吃人和尚最恨别人提这件事,怒火中烧,又加大了力气。 木宛之当然不可能丢了这身内力的脸,也是咬牙坚持,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两个时辰,雨都停了。 外面的人见雨停了,虽然还想看热闹,但是怕里面的和尚跑出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只是和臭名昭着的吃人和尚打了个平手的女子,将会是他们很久一段时间的谈资。 木宛之也没想到这个大和尚如此生猛,有些下不来台,就在此时,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哈哈哈,姑娘,还要比么?”吃人和尚一脸笑意的看着木宛之。 “笑什么,比,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木宛之见吃人和尚笑话自己,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这有几个饼子。”吃人和尚眼角一抽,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娘。 “不比了。”木宛之说完,二人同时收力。瘫坐在了地上。 木宛之没有客气,接过吃人和尚的饼子大口大口狼吞虎咽,丝毫没有女人的样子。 “姑娘哪里人?”吃人和尚对这个能和自己平分秋色的女子有些好奇。 “四海为家。”木宛之没有抬头。 “师从何处?”吃人和尚笑了笑,觉得挺有意思。 “无可奉告。”木宛之还是没有抬头。 “来此作甚?”吃人和尚眼角抽了抽。 “散心。”木宛之依旧没有抬头。 这下子吃人和尚忍不了,“你能不能给我这个对手一点尊重,怎么说我们也算认识了,我还没那个饼重要,说话爱答不理就算了,看都不看我一眼?” “和尚有什么好看的。”木宛之的话能把吃人和尚气死。 木宛之是故意的,她早就猜到,眼前这人根本不是什么杀人和尚,甚至可能连个和尚都不是,不故意气气他,等会怎么套话。 吃完饼,木宛之换了一副表情,一脸的认真。 “我们互换一下,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都不需要隐瞒。”木宛之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当地人带路。 “好。”吃人和尚哪里能猜得到女人的诡秘心思。 “你在哪个寺庙挂单,或者说原来在哪个寺庙。”木宛之循序渐进。 “天龙寺。”吃人和尚咬了咬牙,“你呢?” “开封大悲寺。”木宛之有些意外,眼前这个大和尚竟然是天龙寺的人。 “来此作甚?”吃人和尚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么一个高手来到大理,必然不简单。 “散心,听闻天龙寺有佛会,就来见识见识。”木宛之实话实说,显然吃人和尚并不相信。 “你是出家人?”见木宛之摇了摇头,吃人和尚又问道,“你是善念信女?” “不是。”木宛之觉得自己还真的算不上,师父说自己六根未尽,而且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那你参加什么佛会。”吃人和尚觉得木宛之理由都不会找。 “那你参加什么佛会。吃人和尚。”木宛之故意气这个试探自己的大和尚。 “我。。。”吃人和尚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什么你。你能参加,我就不能参加?”木宛之不愧是说书的。 “好了好了,不如我们同行?”吃人和尚觉得,既然问不出什么,还不如自己一路跟着。 “可以啊。”木宛之哪里不知道吃人和尚的心思,只是吃人和尚正好中了自己下怀。 吃人和尚没想到木宛之答应的如此痛快,越发看不透这个女子了。心想,算了,先跟着吧,总比让这样一个高手躲在暗处要好一点。 二人就这样打算上路,突然木宛之停了下来,“大和尚,你叫什么,我不能一直叫你大和尚吧。” “法号善哉。你叫我善哉就好了。”吃人和尚有些尴尬,以前他就对自己师父给自己取得法号耿耿于怀。 “我还是叫你大和尚吧。”木宛之差点笑死,这个法号,太随意了。“我叫木宛之。没有法号。” 天龙寺是大理首屈一指的寺庙,背后更是有大理段氏的支持,这次佛会当然是规模宏大,整个大理信佛之人都闻讯赶来,生怕来的晚了,挤不进去。 “师弟,真的要在这次佛会上收网?”圆真大师叹了口气,虽然圆难师弟的行动是为了大理好,只是在这种场合,怕是会波及无辜。 “师兄,这群草原人来大理已经有些年头了,这几年更是暗中发展势力,不处理不行了,再说了,师兄举办这次佛会不就是为了此事么,怎么到头来,却又想打退堂鼓?”圆难是个火爆性子。 “人手准备好了么,我天龙寺这几年青黄不接,怕是要元气大伤啊。”圆真有些担心,“要是圆善师弟还在就好了。” “圆善师弟的事怕是也是草原人所为,善哉那小子可惜了,这件事之后定要向世人还他清白。”圆难对于这件事愧疚的很,要是自己当时能好好调查,也不会让一个优秀的弟子离开天龙寺。 “善哉的事,你我都有错,只是不知道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圆真有些惋惜,善哉是圆善的弟子,无论是佛理还是武功都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甚至已经有了天龙寺第二高手的势头。“好了,去准备吧,既然要做,就得做的漂亮。” “那我去准备了。”圆难行了佛礼便匆忙离去。 吃人和尚三 吃人和尚(三) 通过几天的接触下来,善哉发现木宛之好像真的是来散心的,吃了睡睡了吃,要么就是赶路和游玩。 “大和尚,你去佛会干什么啊。”木宛之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问这个问题了,“按理说,你逃离天龙寺,恶名昭着,不该对佛会感兴趣啊。” “佛会我是不感兴趣。”善哉笑了笑,“杀人我可是感兴趣的很。” 木宛之当然不会信善哉的鬼话,笑了笑,“好,我明日可是要正大光明进入天龙寺的,你呢?” “我今晚就去。”善哉好像有什么心事。 “杀人放火?让千年古寺毁于一旦?”木宛之顿时来了兴趣,她知道善哉的目的不可能是这个,便故意激他,想套点话。 “对。”善哉也不解释,“怎么要帮我忙?” “好啊。”木宛之借坡上驴,善哉肠子都悔青了。 “还是算了,是我自己的事。”善哉连忙改口。 “别,你带着我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同行就是为了监视我,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可能就此藏起来,或者自己偷偷去,做出什么让你痛心疾首的事情可不要怪我。”木宛之开始摊牌了。 “好吧,但是你要听我安排,要是被寺内僧众发现了,你我都跑不掉。”善哉没想到木宛之会这么直接。 天一黑,二人就赶往天龙寺,天龙寺的规模要比大悲寺大很多,木宛之突然明白,大悲寺在中原那么受人推崇,很大一部分是苦树的功劳。 夜里的天龙寺安静的很,善哉带着木宛之熟门熟路的来到了一间禅房,正要推门而去,就听见一声叹息。 “善哉,回来干嘛偷偷摸摸的呢?”说话的正是圆真,每日来圆善房间看看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师伯!”善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背对圆真。 木宛之看着这两人,心里大呼,有好戏看了,大和尚,这下子你的秘密藏不住了吧。 “起来吧。进去说话。”圆真推开了圆难的禅房。 房间内,木宛之感受到了微妙的气氛,这二人的样子,一个委屈,一个愧疚,真不知道是卖的什么药。 “善哉,这位姑娘是?”圆真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回师伯,她说她是开封大悲寺的。”善哉依旧不敢抬头。 “大悲寺也有女弟子了?”圆真显然也不相信,只能先问问“苦树大师近来还好?” “在下木宛之,家师他已经圆寂。”木宛之对于圆真认识自己师父并不意外,只是一想起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就有些伤感。 “你是苦树大师的高徒?”圆真眼里有一丝兴奋,但更多的还是不相信。 木宛之没有解释,只是放出了护体金光。圆真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的看着木宛之。 “好好好,真是苦树大师的高徒。”圆真不得不相信,不说功法,就连这股子气劲都和苦树一模一样,“一家人一家人。” “大师何出此言?”木宛之虽然不讨厌眼前的圆真,但也不想别人乱和苦树攀关系。 “我与苦树大师早年间也曾结伴而游,妄想普渡世人,现在想来,甚是可笑。”圆真有些恍然,“想不到苦树大师竟然先我而去了。” “想不到前辈还与家师有如此渊源。”木宛之听后,对这个老和尚也尊敬了起来,毕竟和自己师父一起的,不会差。 善哉更是一脸吃惊,想不到这个女子竟然是那个中原的天下第一苦树的徒弟,虽然自己师父并不在那个排名里,但是也曾说过自己不如苦树。这个女子要是苦树的徒弟,那自己就能理解为什么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功力。只是在中原,和尚是可以收女徒弟的么? “善哉,既然木姑娘不是外人,那我就和你说了,关于你师父那件事,后来我们也调查清楚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不是你做的。你受委屈了。”圆真看着善哉缓缓的说出。 “师伯。”别看善哉是个大块头,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还是瞬间就绷不住眼泪,在那里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让木姑娘看了笑话。善哉你这次回来是?”圆真对于今天能碰到善哉很是意外。 “对了。”善哉抹了把眼泪,“我逃出天龙寺便一直在调查杀害师父的真凶,终于查到了一伙人,但是还没确定,就听到天龙寺要召开佛会,这几人竟然化妆成老百姓,要参加佛会,我便跟着过来了。” “苦了你了。”圆真有些愧疚,因为自己和师弟的不信任,善哉离开了天龙寺,现在还为天龙寺安慰考虑,真是不容易,“那些人是不是草原人。” “师伯怎么知道。”善哉有些意外。 “你圆难师伯早些年就在调查这个事情,近日更是知道这些人才是杀害圆善师弟的真凶,便与我谋划,召开了这次佛会,想要引他们前来,一网打尽。” “那真是太好了。”善哉松了口气,既然天龙寺早有准备,也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善哉啊,你就藏在寺里,你也知道,寺里的武僧不是很多,圆善师弟死后,你逃离天龙寺,寺里一直青黄不接。” “好。”善哉自然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毕竟天龙寺就是他的家。 “木姑娘,你明日早早下山,莫要卷入这场纷争,要是你在天龙寺出了什么意外,老衲归天之后也无法和苦树大师交代。”圆真不想木宛之卷入天龙寺的劫难,毕竟自己家的事情,还得自己家解决。 “此言差矣,既然大师和家师是好友,我肯定是要帮忙的。”木宛之在一旁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么精彩的事情,自己绝对不能错过,等再见到江寒的时候,一定让他刮目相看。 “本寺的事情,不想连累木姑娘。”圆真其实没什么把握,毕竟那些人能够悄然无息的杀掉天龙寺功力最高的圆难,不是善茬。 “大师的言语中,这些人的目的怕不单单是天龙寺这么简单吧,既然是有关于整个大理百姓的事情,我做为家师的弟子便不能不管。”木宛之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师伯,木姑娘很厉害的,功力不在我之下。”善哉知道自己师伯担心什么。 “那好吧。你们就做为明日的杀手锏藏在寺里,到时候配合寺内武僧,拿下那些歹徒。”圆真眼前一亮,既然善哉这么说了,木宛之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而且还能多个强有力的帮手。 吃人和尚四 吃人和尚(四) 天龙寺外一个小院子 “阿达,外面清理干净了?”满脸大胡子的壮汉看着一个刚走进来的小个子男人问道。毕竟他们的行动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回首领,一个喘气的都没了。”阿达跟着首领来到中原已经四年,在大理也有两年了,自然知道首领的凌厉手段。 “好,你们都过来,安排一下明天的事情。”大胡子刚说完,十几个人便围了上来,各个野蛮彪悍,显然是草原部落的人。 “我们今晚的任务是摧毁天龙寺,一个不留,去年天龙寺的第一高手已经被我们干掉,剩下的人,在座的各位都是各个部落最为彪悍的勇士,不要给部落丢脸。”大胡子眼神狠厉,与脸上的一脸憨像格格不入。 “今晚?不是明日佛会才开始行动么?”另一个高大的男人有些不解,明天趁着有百姓在场,那些和尚必然投鼠忌器,更好下手。 “我们的行动很可能已经泄露,我今日在天龙寺二十里处发年了段家的军队,所以我打算夜袭。”大胡子不容置否的说道。 十几个人讨论了下便同意了,毕竟首领带着他们一路从中原到大理,从绘制战略图到现在计划夺取大理,没有出错过一次。 “好,那就各自准备,半个时辰之后出发。”大胡子看着这些草原的男儿,信心十足,什么中原,什么北宋,都要在我草原铁骑下瑟瑟发抖。 首领带着一干人悄然潜入天龙寺,悄无声息的杀掉了不少僧人,放火点着了整个天龙寺。 圆真圆难带着一群武僧将众人团团围住,看着血流成河,火光弥漫的天龙寺,圆难怒不可遏,大吼一声,便冲了上去。 木宛之和善哉也闻讯赶来,将这些人团团围住,虽然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还是想能够除掉这些祸害。 一群人就那么战在了一起,首领看出了善哉和木宛之是场上最厉害的人,便让十个手下将二人团团围住,首领的目的只是拖着二人,好让自己有时间去解决这些老弱病残。 首领没有什么武器,只是一双拳头便能很轻易的震断武僧们铺天盖地二来的棍影,没有几步,便来到了圆真面前,这可急坏了正要支援木宛之二人的圆难,自己的师兄并不会武功,天龙寺的武僧和御敌一直都是自己在负责。 “师兄!”慌忙折返回来的圆难并没有挡住首领的拳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兄被拳头的气劲震飞到了墙边之上,生死不知。 见方丈遇袭,善哉也是拼死想要冲出重围,可是这些草原人的功力虽然远不如自己,但是诡异的身法和功夫却让善哉一时间难以摆脱。 木宛之就更不用说了,空有一身内力,实战经历却是寥寥无几,只能被动挨打,好在苦树大师功法很注重于防御,要不然那日在宫殿之外,也不能防住那漫天箭雨。 “不好意思了,大师。你也得死!”首领一如既往的狠厉,打飞了圆真便直接向圆难出手,圆难被一拳击退三步。 圆难定了定心神,他明白,只有拿下眼前这些人,才有可能救得了自己的师兄,不过可惜了,自己的计划被识破,埋伏在山下的大军也来不及赶来。 圆难运气全身真气聚集于手掌,成虎爪之势,向首领抓去,首领见状,知道这招的厉害,之前就差点在那个叫圆善的老和尚手上栽了跟头,要不是部下舍命相救,那日死的就是自己了。 二人打了几十个回合难以分出胜负,圆难大喝一声,“全部武僧,布阵!” 这是圆难最后的手段,他一直负责着寺里的安全,率领的武僧在长年累月下来也默契配合形成了一中阵法,配合无间,这是第一次使用,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首领和几个手下便被围了起来,无法下手,一旦轻举妄动,便会被其他武僧乱棍打成肉泥。 围着善哉和木宛之的十个人见状连忙就要过来支援,却被首领一声喝止,“别过来,完成你们的任务。”首领知道,一旦让二人脱困,局势立马就会反过来。 首领带着几个人在阵中不断冲杀,有几个人已经被圆难抓住机会一掌震断了经脉,动弹不得。剩下的三人却是难以下手,敌人人数的减少,使得圆难也变得难以下手。 “哈哈哈,大师,没辙了吧。”首领在尽量的拖延时间,想要看破这个阵法的路数。 “休要得意。胜负还未可知。”圆难怒目相视,心里却也着急,因为这不是什么高深的阵法,只是简单的一个接力运用而已,时间一长,这人定会发现其中端倪。 木宛之二人那边虽然干掉了两个,但是一时间还是脱不开身,这些人配合默契,而且悍不畏死,难缠的很。 首领突然哈哈大笑,“大师,看来要死的是你了。” 首领看透了这点小伎俩,便不在畏手畏脚,将全身功力运用到极致,一时间这些武僧打在首领身上便像打在了铜墙铁壁。 首领也大致看出了圆难的性格,虽然还是不能突围出来,但却再也没有躲避,而是硬抗下所有攻击,将身前的武僧一个个拍死,手法极其残忍。 圆难听着耳边不断的哀嚎,终于是自乱阵脚,不顾一切的朝首领冲去。手成五指散发耀眼金光,想要和首领一搏身死。 首领见圆难已经失去了理智,冷笑一声,他知道,他赢了。 圆难的五指插入首领胸膛半寸却再难寸进,只可惜,首领硬接这一下,就是为了这一刻,圆难刚感觉到危险,刚要抬头,首领的双拳就带着肃杀之风,从两边击中了圆难的太阳穴。圆难的双眼瞬间变的血红,鼻子和嘴巴也不断流出血液还混着乳白色的块状物。 首领将没了声息的圆难甩在地上,开始了屠杀。没有了主将的阵法就像纸糊一般,武僧们一个个都倒在了首领身边。 首领收拾了这边,一个呼吸之间便来到了善哉面前,一拳将善哉打飞了出去。想要如法炮制的首领一拳却是没有撼动木宛之的周身罡气。 “有点意思。”首领发现这个女子虽然笨手笨脚,甚至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但是这一身功力却是连他都远远不及。 “首领这可如何是好?”阿达检查了没有发现活口便走了过来,看着木宛之有点发愁,这里动静这么大,估计山下那些军队该着上来了。 “无妨,我们走。”首领看着善哉的脸,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 吃人和尚五 吃人和尚(五) 见众人离开,木宛之松了一口气,嘴角皆是苦涩,凭这一点,自己已经丢尽了脸面,要是江寒这些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自己现在的内力比起江寒只高不低。 看着已经烧得不成样子的天龙寺,木宛之叹了口气,把倒地昏迷的善哉扶着坐了起来,善哉的伤不伤很重,除了一些皮外伤之外,就只是被那个首领突然一拳打在胸口,晕了过去而已。 木宛之稍微运功帮善哉处理了一下,善哉便咳出一口淤血,醒了过来。 “木姑娘,他们人呢?”善哉刚醒就着急的问道。 “走了。”木宛之有点可怜这个大和尚了。 善哉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了天龙寺倒地的僧人,走向了他两位师伯。善哉蹲下查看着每个人的气息,任凭他怎么呼喊,也没有人回应他一句。 天龙寺的大火还没有熄灭,不断的有房梁掉落下来,溅起无数火星。木宛之看着犹如丧家之犬的善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善哉刚解开和师伯的误会,便天人两隔,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木宛之没有体会过,但是木宛之知道,不好受。 木宛之感到鼻尖有一丝凉意,这个季节的大理还真是喜欢下雨,虽然只是毛毛细雨,很多木头却也冒出了浓浓的青烟。 善战跪在地上,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群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座千年古寺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自己在一夜之间也失去了所有。善战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已经分不清楚,就那么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门外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木宛之跃上墙头一看,一支军队已经赶到了天龙寺的山门前,军队的旗帜赫然写着一个段字。 军队哗啦啦的冲了进来,看着一地的尸体和已经差不多是废墟的天龙寺,军队的首领也是倒吸一口冷气,王爷接到天龙寺的密信就派自己快马赶了过来,哪知还是晚了。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副将忧心忡忡,毕竟这天龙寺和他们的王爷可是关系匪浅,这下子没法交差了。 “快!去问问他二人是怎么回事。”将军自然看到了木宛之和善哉。 副将带着十几个人慢慢靠近了二人,见到木宛之一个柔弱女子并没有为难,可是等他看清善哉那一张脸和罗汉纹身,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将,将军!”副将连滚带爬的扔下手下跑了回来,“那是吃人和尚!” “瞧你那点出息,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将军心里也有点害怕,毕竟吃人和尚凶名在外,只是在手下面前不能乱了阵角。 “给我围起来!”将军一声令下,士兵们就小心翼翼的朝着二人围了过去。 “吃人和尚!”将军鼓足了气势大喊道,“你杀害了天龙寺众人,乖乖束手就擒,免得落个死无全尸。” 木宛之一听乐了,原来大理都是这么办案的。其实也不怪将军这样想,毕竟善哉的在世人的眼里就是烹杀自己师父的魔鬼,和天龙寺也早就是势不两立。 “大和尚,我们走,等他们在靠近点,我们就走不了了。”木宛之有点着急,虽然和善哉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她也不忍心看着善哉就这么冤死在军队的长矛之下。 善哉并没有理会木宛之,只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木宛之气不过这个榆木疙瘩,一巴掌就扇在了善哉脸上,“大和尚,这仇你不报了么,你两位师伯没做完的事情,你不替他们做?你要是这样死了,不只是我,就连天上你的师父师伯都会看不起你。” 善哉猛地回过神来,牙齿咬得嘎嘣作响,握紧的双拳不断渗出猩红。是的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要报仇。善哉朝着天龙寺磕了三个头,仰天长啸。 “我们走。去找这些杂碎。”善哉虽然语气强硬,但是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悲切的渴望与请求,他知道木宛之没有必要和自己冒险,只是以自己的实力,短时间内,没法对付那群人。 “好。”木宛之楞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明眸如皓月一般,分外动人。这和尚连求人都不会。 木宛之和善哉纵身一跃,翻上墙头,逃出了天龙寺,将军带人追了出去,可是两人早就没了身影。 “将军,怎么办?”副将有些有些担心自己等人的下场。 “怎么办,怎么办,一天就知道问我怎么办,你是猪脑子么,自己不会想么?”将军也是烦躁的很。 副将被将军一脚踹翻在地,虽然吃痛,却是不敢有任何怨言,“将军,这人不是吃人和尚杀得么,我们不如添油加醋一番,想必王爷不会太为难我们。” “哦?”将军眼睛一亮,实在是没办法,自己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可不能出什么闪失。 “比如,吃人和尚勾结女魔头,趁夜屠杀天龙寺满门。吃人和尚的凶名自不用多说,只要这帮手越凶悍,我们就越好混过去。”副将一脸讨好的看着将军。 “好,就按你说的办,给王爷还有各个镇发信通知一下。缉拿二人,提供线索者,赏金千两。”将军为了自己的官位也是下了血本。 “好咧。将军放心。”副官拍了拍胸脯便下去打点士兵了。 “大和尚,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其实我在这个世界上也只剩自己了,我懂你的感受。”木宛之和善哉又回到了那个破庙。 “木姑娘也有血海深仇?”善哉悲痛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 “那倒没有,只是至亲都离我而去了,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木宛之笑了笑,自己和善哉比起来,真的不算惨。 “木姑娘没有朋友?”善哉有些意外,像木宛之这样的高手,怎么会没有那么两个朋友,怕是追求者都数不胜数。 “有一个不算是朋友的朋友,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人了。”木宛之摸着胸前的半枚铜钱有点恍然,“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 “那我总算有了一个朋友。”善哉有些感动,木宛之把他当朋友,善哉从小就在天龙寺长大,接触到外面的世界的时候早已经是臭名昭着,哪里会有什么朋友。 吃人和尚六 吃人和尚(六) 南海 “爹爹,你看!”江念竹手里拿着江寒以前的竹剑不伦不类的挥舞着。她从小就听江寒讲着不同的故事,虽然大多都是江寒快意恩仇那一段。虽然听了不下百遍,但是江念竹却没有半点厌烦,反倒是感兴趣的很。 “念竹真棒,来爹爹教你。”江寒倒是不排斥江念竹学点武艺傍身,毕竟自己不可能一直护着她,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老,也会死。 “臭小子,用得着你教?”江云从草屋里冲了出来,骂骂咧咧,“都说了,要学剑法,得先背下来李太白诗歌全集。” 温忆南也一脸怒气的走了出来,“你再教女儿练剑,等回去了,你就睡柴房吧,这辈子都睡柴房!” 温忆南自从和江寒成亲之后,变得温柔起来,基本上不会与江寒为难,唯独江念竹习武这件事情,温忆南寸步不让。 “好好好,忆南,我错了。”江寒马上认怂。 “爹,你带念竹去转转吧,我和江寒有事要说。”温忆南摸了模江念竹的小脸,一脸歉意的看着江云。 江云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拉着江念竹就走,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自己也很满意,就是有一点不像自己,怕老婆。想当年,自己那可是一家之主。 江念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江寒,江寒偷偷使了个眼色给江念竹,江念竹便蹦蹦跳跳的跟着江云走了。 “忆南,闺女自己想学,可不是我非要教的。”谁能知道那个在皇城一剑平叛的少年剑仙在家里却是这么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你坐下。”温忆南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江寒,我不是反对女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是她不明白你不明白?女儿不懂江湖是什么样子,你也不懂么?万一女儿要是走了你的路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活。” “我知道了。”江寒听了温忆南的话有些唏嘘,也许,忆南说的对。身有利器,杀心自起,就算自己教女儿只是为了防身,但是人啊,本事一大,就不会安于现状。 “对不起,我不该说以前的事情。”温忆南有点后悔揭了江寒的伤疤。 “你和我之间说这些干什么。”江寒趁着那两碍事的不在偷偷抱住了温忆南,“你不许女儿习武,那给我生个儿子吧。” “想的美”温忆南俏脸一红,这江寒,越来越不害臊了。 “走,回屋,外面太冷了。”江寒睁眼说起了瞎话。 温忆南正奇怪这四季如春的地方有什么好冷的,就被江寒拦腰抱了起来,“走,进屋取暖咯。” 大理,秀山郡。 木宛之和善哉一路来到了秀山郡,善哉上次就是在这里发现了那些人的踪迹,打算再来这里碰碰运气。 秀山郡是整个大理比较大的郡县,人丁兴旺,百姓安居乐业。 “大和尚,不得不说,你这身衣服比以前的顺眼多了。”木宛之打量着刚刚给善哉置办的衣物,毕竟善哉原先那一身衣服太显眼了。 善哉穿上了一身粗布衣服遮住了一生骇人的纹身,在摘下了那串佛珠,就连光头都被木宛之用一顶帽子盖了起来。 “这样打扮是方便行事了一点,就是穿在身上不太舒服。”善哉光膀子惯了,穿上衣服就像是被绳子绑住了一样。 “慢慢就习惯了。”木宛之笑了笑,“从今天起,我就是我的仆人,我是小姐。” 这是木宛之刚才和善哉商量的计划,这样也可以更好的掩人耳目。为了扮相更像,木宛之还特意换了个更女性化的发式。 “好的,人多眼杂的地方我就喊你小姐。”善哉有些郁闷,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瞬间变成了一个家仆。 “不行,只要在外面,都得叫。”木宛之故意想逗逗这大和尚。 “行吧。”善哉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忍了。 二人来到秀山郡城楼门口,就看到城楼门口围着一大堆人,原来是过往的客商不知道叽叽喳喳的在讨论什么。 “阿善,去看看怎么回事。”木宛之大小姐派头十足,见善哉半天没理她,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阿善!我让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的,小姐。”善哉才反应过来,这个阿善就是自己。 善哉凭着自己魁梧的身躯,几下子便挤到了最前面,原来是两张通缉令。 只是下一秒善哉就差点气的跳起来,两张通缉令一张是他自己的,一张是木宛之的。 大概意思就是吃人和尚与一女魔头夜袭天龙寺,血洗了天龙寺,逃之夭夭,罪恶滔天,有人提供线索或者抓获二人都重重有赏什么的。 善哉一气之下便撕下了告示,跑出了人群。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怎么这么没素质,大家都还没看呢。”一个瘦弱的男子喊住了善哉。 善哉也不多话,回头一眼便瞪的这个男子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什么。 “让你去看看,你怎么给撕下来了,这样不是更引人注目了么。”木宛之看着善哉有点无奈,好在守城的官兵没有跟过来。 “你自己看吧。”善哉把两张通缉令扔给了木宛之。 “哈哈哈,女魔头?”木宛之有些啼笑皆非,但是也瞬间明白了那个首领为什么在占尽优势的时候选择放过自己二人,原来是想自己和善哉给他背黑锅。 “你笑啥,这下子,我们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善哉还是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我只是觉得这个女魔头的称呼还不赖。”木宛之看着那张通缉令若有所思,通缉令上竟然有秀山郡郡守的大印,看来她和善哉怕是真的被通缉了,可能还不止秀山郡这一个地方,怕是整个大理都是这种通缉令,血洗天龙寺,这罪名够大的。 “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进城?”善哉再笨也知道现在从正门进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大了,可是不进去又不行,那些人可能还在这个城里。“要不等到晚上我们硬闯进去,也不会有人看清我们的脸。” “你是猪么,硬闯弄得全城戒严,你在城里躲躲藏藏,有什么意义?”木宛之和善哉熟络起来以后,就发现这大和尚,虽然卖相不错,有点怒目金刚的意思,其实就是一个憨和尚,在路上好几次给木宛之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自那以后,善哉在木宛之这里就变成了小弟模样。 吃人和尚七 吃人和尚(七) 善哉之前虽然臭名昭着,但是也没有到了通缉令贴到城门口的程度,看来大理段氏是认定了善哉血洗了天龙寺。 “那我们怎么进去。”善哉虽然觉得那个通缉令和自己并不是很像,但也有六分相近,一旦被守城的士兵注意到,很大几率会暴露。 “简单,这世道什么最吃香?”木宛之笑了笑,“只要我们稍作伪装,赛点银子给那些士兵,平安通过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你说的有道理。”善哉摘下帽子摸了模自己的脑袋,刚长出来的头发极短,被帽子遮着更是奇痒无比,“可是我是出家人,钱财乃身外之物。”说完便尴尬的看着木宛之。 木宛之也有些头疼,她也知道,这路上,两人都是靠着溪水和一些野味撑到现在,哪里有什么多余的银子让守城的士兵通融。 “要不我们去劫道?”善哉有些尴尬的说了出来。 “大和尚啊大和尚,虽然你上了通缉令,但是也不能自甘堕落,万一有一天能够平冤昭雪呢?”木宛之一脸嫌弃的看着善哉,“不过这是个好办法,我们去找个地方埋伏着,看见不顺眼的就和他借点,大不了打个欠条。” “欠条?”善哉看着这个时而淡然时而腹黑的女人眼神有些古怪,两个佛教众人竟然开始有了打劫的心思。 “对,我们找一个富裕点的人下手,稍微测试一下,要是坏蛋,直接劫富济贫了。”木宛之眼里都冒出了精光,宛如一个狐狸。 善哉有些不解,苦树大师是看上木宛之什么,收这么个祸害为关门弟子。 秀山郡来往的客商并不少,所以二人很快就选定了一个目标。 从城门内出来一个骑着骏马,穿的富丽堂皇,手中却提着鸟笼的青年男子,十足的纨绔样子。 “好了,我先假装摔伤,你在一旁看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出来吓吓他。”木宛之抄起两把土就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好。”善哉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活计,有些紧张。 “别怕,一定要及时出现,别让我被人占了便宜。”木宛之也有些紧张,竟然忘了自己是一个武林高手,哪里会被人占什么便宜。 “你放心。我会一直盯着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善哉拍拍胸脯保证到。 华服青年骑着骏马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木宛之二人计划好的地方,看到路边竟然有一个脏兮兮的女子。瞬间两眼放光赶紧下马。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青年捋了捋头发,十足的风度翩翩走到了木宛之跟前,说着就要扶起木宛之。 木宛之抬起了头,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华服青年,“谢过公子,小女子随老父亲,来秀山郡探亲,哪知路上遇上了山贼,爹爹拼死才护着我跑了出来,可是爹爹他却。。。”说着木宛之就要哭出来。 华服青年看清木宛之的模样,有些讶异,这女子的容貌虽说不上是多少娇艳,却有着一丝女儿家少有的英气。 木宛之看华服青年看自己的眼神,心想“又是一个色胚,就是他了。” “姑娘莫怕,有我在断然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华服青年出言安慰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和在下回家,家中空房子不少。”说着便拉住了木宛之的手。 躲在暗处的善哉见状一下子跳了出来,“放开你的脏手,打劫!” 看到跳出来的善哉华服青年眼中一抹寒芒一闪而过,但是在听到打劫二字后,又任由木宛之制住了自己。 “敢吃本姑娘豆腐,还去你家,想的美。”木宛之稍微加大了手中的力量,疼的华服青年是龇牙咧嘴。 “女侠饶命,大侠饶命。在下有眼不识泰山。钱的话有。”华服男子连连求饶。 “我们不要多,十两银子就好。”善哉赶紧开口,木宛之有点想抽善哉的冲动,怎么这么没有出息。 “有有有。我给一百两,只要二位放过在下。”华服青年一脸可怜样的看着木宛之,想要木宛之把他松开。 “你可别跑。”木宛之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两位身手如此了得,在下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跑啊。”华服青年连声说道。 木宛之放开了华服青年,和善哉一前一后的将华服青年夹在了中间,华服青年倒是也痛快,直接扔给了木宛之一个钱袋。 木宛之打开看了看,示意善哉可以放人了,善哉便让开,让华服青年上了马,华服青年立马就想逃离这个地方,却被木宛之喊住。 “你家住什么地方,等我们富裕了,这钱会还你的。”木宛之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阿善,你去给他打个欠条。” 善哉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欠条塞到了华服青年怀里,把华服青年吓得一愣一愣的。 “不用还了,不用还了。”华服青年赶紧拍了马两下逃离了这两个人。 “这下子有钱了,我们准备准备进城吧。”华服青年走后,善哉一脸兴奋的看着那个满满的钱袋。 “好,我们准备一下,进城。”木宛之把钱袋扔给了善哉,看着天马上黑了,便朝着秀山郡城走去。善哉应了一声便赶紧跟了上去。 华服青年手里提着鸟笼,不知道在在自言自语还是讲给笼子里的百灵,“吃人和尚,女魔头,有点意思。” 木宛之二人来到了城门口,天已经很晚,来往的行人并不多,二人自然是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 “你们两干什么的。”守城的士兵刚刚换岗,自然是精神头十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这位军爷,小女子是说书的,靠着这双脚和这张嘴巴混点饭吃。”木宛之连忙解释道,“这不是听说这秀山郡在各位军爷的保卫下,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所以想来混口饭吃。”说着便掏出了两粒碎银子。 “这是一点心意,就当请军爷喝酒,军爷为了百姓的安全这么辛苦,实在是不容易。”木宛之的动作看起来十分老练。 “这是本军爷应该做的。”士兵不动声色的把银子揣进了怀里,生怕不远处的同伴看到,“你们进去吧。” “谢谢军爷,阿善,我们走。”说着木宛之便带着善哉赶紧往城里走去,生怕出什么岔子。 “等一下。”守城的士兵突然叫住了二人。 “军爷,还有什么事?”木宛之暗暗将内力聚集在手掌,一有不对,她立马就会打晕这个士兵。 “天黑了,不要在街上瞎逛了,城南的客栈价格实惠。”守城士兵一脸不用谢我的表情。 “谢军爷提醒。”木宛之松了口气,她真的不想在这里动手。 吃人和尚八 吃人和尚(八) “木姑娘,想不到你演说书先生还真像。”善哉有些佩服木宛之的机灵。这些小主意他是想不出来的。 “不是演的,我本来就是一个说书先生。”木宛之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前我就是跟着我爹到处说书讨生活,过了不知道多少个这样的城门。” “原来如此。”在善哉眼里,木宛之越来越神秘了。 二人按着那个士兵的说法来到了城南,倒是真的不贵。那袋子钱够二人好久的开销,于是二人便吩咐店家做了几个菜,好好的饱餐一顿。 看着善哉大口大口的吃着烧鸡,木宛之有些惊讶,自己不是出家人自然是百无禁忌,可是这善哉可是实打实的和尚啊。 “佛门八戒,你怕是都破了吧。”木宛之看着善哉一脸揶揄。 “也没有,只是喝喝酒吃吃肉而已。”善哉早就不觉得有什么,“我逃出天龙寺之后,饿了好几天,本来也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但是一想到要活着报仇,从剩菜桶里翻出什么我就吃什么。” “多吃点多吃点。”木宛之才知道,原来这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和尚过得比自己苦多了,自己离开开封时起码身上还有点银钱。 “明天有什么计划么?”善哉满嘴是油的问道。 “没有,先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出去逛逛,放松放松。”木宛之笑了笑,想要知道一些东西自然是在这市井之中。她和自己爹爹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她知道活在最底层的人们反而对这个地方认识最深刻。 南海。 “江寒,我们回去吧。”温忆南看着在竹林间和江云嬉戏打闹的江念竹悠悠的说道。 “怎么了,不喜欢这里么?”江寒摘了一朵花别在了温忆南的耳朵上。 “不是,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店里不能一直没人吧,会把生意搞垮的。”温忆南叹了口气又悠悠的说道“而且算着日子,你又该去江宁府了。” “忆南。我。。。”江寒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我不会多想的,把命换给了你,现在更是李前辈都去了,你不去看看,还有谁会惦念他们。”温忆南把花从耳朵上拿了下来,放在鼻翼下,轻轻的嗅着。 “忆南。”温忆南的性格,是个男人就挑不出毛病来,江寒更是心疼的很。 “我们两之间还说什么。”温忆南叹了口气,“要不是店里没我不行,我还也想去看看这个可怜的女子。” “爹爹,娘亲,快来!这里有一条小蛇。”江念竹朝着二人喊道。 二人听到,吓得就连忙赶了过去,江寒甚至在指尖聚起了剑芒。 “不碍事,这蛇虽然有毒,但是凑巧,小念竹正是它破壳而出看到的第一个活物。”江云笑着说道。 江寒也是爱女心切,急昏了头,自己爹爹在这,哪里有什么蛇能伤害到自己的女儿。 “那意思是?”温忆南倒也听说过那个说法。 “嗯,这条小蛇是不会伤害念竹的,甚至还会和念竹很亲近。若是念竹喜欢,完全可以当宠物养着。”江云也感觉奇妙,这件事真是赶巧了。 “这是什么蛇?”江寒看着嫩绿蛇的小蛇不停的吐着信子,有点担心,要是毒蛇,江寒是不会允许的。 “好像是竹叶青,这里能遇见竹叶青也是少见。”江云努力想了想。 “那不是毒蛇么?不行,念竹绝对不能养这条蛇。”江寒立马就反对了。。 “不嘛,小蛇多可爱。”江念竹伸出了小手,嫩绿的小蛇竟然就那么缠在了江念竹的细胳膊上。“爹爹你看,小青多乖。” “小青?”江寒有些想笑,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连名字都起好了。 “就养着吧,万一有什么危险,这条小蛇搞不好还能有些用。”温忆南倒是看得开,见小蛇不伤害自己闺女,便想随了闺女的心意。 “对啊对啊。”江念竹见自己娘亲同意了,挥舞着胜利的小手朝着江寒示威,就好像再说,娘亲都同意了,爹爹你能怎么办。 “那就带着吧,爹,明天我们就返程了。”江寒有些歉意,他知道自己爹爹还想多陪陪娘亲。 “好。”江云也知道江寒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做的事情,自然有了准备,“你们先回去吧。我晚点过去。” “也行。”江寒叹了口气。 大理,秀山郡 一大早,木宛之就来敲善哉的房门。 “大和尚,你怎么这么懒,还不起床,今天可是要忙的很。”木宛之有些不快,昨天说好的出去逛逛。 “我就不去了,昨晚想了一宿,没睡好。”善哉不想陪着木宛之去逛街,在他看来就是浪费时间,他想等木宛之出去了就自己出去调查。 “那你意思是我去调查你也不去了?”木宛之哪里不知道善哉是什么想法。 “去!我们走。”善哉一下子从被子里跳了出来。 木宛之见善哉一身衣服早就穿的整整齐齐,更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狠狠的白了善哉一眼,善哉也只能是尴尬的笑笑。 善哉有些后悔了,木宛之带着她出来了,本性爆发,逛来逛去,就算和人打听也只是一些哪里好玩,哪里好吃的无聊问题。跑了半天善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脚力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木姑娘,我们不是出来调查么?”善哉有些怨气,自己真成了一个提东西的小弟。最主要的是这个主子还不办正事。 “榆木疙瘩,你知道这座城的详细情况么?”木宛之一脸嫌弃的看着善哉,“我不得把这座城的情况摸清了,到时候调查和安排计划,甚至是逃离都会方便很多。” 善哉觉得木宛之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只是看着木宛之又在一个折扇摊子上一脸兴奋,就又觉得木宛之在骗他。 “好了,走吧。我们买点吃的去。”木宛之余光看着身后已经跟了很久的小小身影,嘴角轻轻上扬。 “你买折扇干什么?这应该不是女子的款式吧。”善哉实在受不了了,又开始发起了牢骚。 “因为本小姐有钱。”木宛之的声音不低,惹得身边好几个人都侧目相望。 吃人和尚九 吃人和尚(九) 善哉已经不想在反抗,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女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冷静下来,开始做一些正经事。 “老板,来两份米线。”木宛之走到一个米线摊子上坐了下来。 “好咧,客官稍等。”有生意上门,老板自然是开心的很。 “别说话,坐下吃。”木宛之一句话堵住了正要开口的善哉。木宛之微微一笑,就那么将钱袋放在了桌子上。 善哉想说些什么,又不想自讨没趣,便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一会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线便摆在了桌子上,木宛之招呼了两声善哉,便埋头吃了起来。 别说,这米线还真是不错,刚吃了两口的善哉便也不去想其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朝着钱袋抓了过去,只可惜,木宛之等的就是他。一把便抓住了那只小手。 “啊,疼。”一声稚嫩的声音传到了木宛之耳朵里。 “女孩子?”木宛之听到声音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是野小子呢。 善哉差点被辣椒呛死,怎么吃着吃着还抓了个小偷。 “你一直跟着我们就是为了这袋钱吧。”木宛之稍微放轻了一点力气,另一只手拿起钱袋晃了晃。 小女孩却是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咬着嘴唇眼巴巴的看着钱袋,小眼睛里都是倔强。 “咕噜咕噜。”随着肚子的咕咕乱叫,小女孩脸上最后的倔强变成了羞怯。 木宛之拿出一块银子放到了小女孩手里,“这个给你,你不许跑,跑了我抓到你,就把你扔河里去。”木宛之松开了小女孩,“老板,在来一碗米线。” 善哉虽然没看懂木宛之要做什么,但是他对一个小姑娘也是发不起脾气来,这么小的孩子出来偷东西,肯定是有难处的。 小姑娘看着热气腾腾的米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个吃相,善哉都怕她烫到。 “对不起,我不该偷你钱,你是个好人。”小女孩吃完饭一脸歉意的看着木宛之。 “你叫什么?”木宛之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有些心疼。 “月牙。”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让人听了很舒服。 “为什么要偷东西。”木宛之接着问道。 “饿了。”月牙倒是直接。 “你的父母呢?”木宛之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如果有父母,哪里会让孩子受这个罪。 “病死了。”月牙说道这个事情,便没有了刚才的坚强,眼眶变得红红的。 “你是本地人么?”木宛之猜测在这个小姑娘最多只有十岁,不可能一个人大老远的跑到这秀山郡来,除非是被拐来的,又或者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是的,从小在这长大。”月牙搓了搓手上的黑泥。 “晚上想不想吃大餐。”木宛之笑了笑。 “想,但是我不会白吃的,你肯定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月牙试探性的说道。 木宛之很喜欢这个小女孩的聪明劲,“对,只要你带着我们在这城里转转,我们在这里的这几天,你的伙食我全包了。” “不许反悔。”月牙松了口气,这个对于自己来说不是难事。 “好,拉钩。”木宛之自从父亲死后难得的温柔。 善哉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达成了自己不能理解的交易,脑子里使尽折腾也没想明白木宛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走,买衣服去。”木宛之摸了模月牙的头,眼里皆是心疼。她这么大的时候,虽然活的困苦,起码还有自己的爹爹在照顾着自己。 木宛之给小姑娘买了两身衣服便带着小姑娘回到了客栈,说是要给小姑娘洗澡,让善哉自己一边凉快去。 善哉这么一天下来早就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能自己回到了房间,一头栽倒在了床上,要不是天色还早,善哉可能就睡过去了。 收拾好的木宛之带着干干净净的月牙敲响了善哉的门,善哉一开门,看到干干净净的月牙也有些惊讶,这小屁孩收拾收拾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呢。和木宛之站在一起,又像姐妹又像母子。 “大和尚,吃饭去。”木宛之说了一句便拉着月牙下了楼,善哉连忙跟了过去,毕竟管钱的是木宛之。 “月牙,这城里有没有什么有名的羊肉馆子之类的,姐姐带你去吃羊肉。”木宛之弯着腰轻轻的摸着月牙的脑袋。 “有的,不过太贵了。”月牙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吃点别的吧。” “没事,姐姐就要吃羊肉。”木宛之示意月牙放心。 “城东有一家全羊斋,只不过我只是远远的望见过,生意很不错。就是城东的饭馆价格都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消费的起的。”月牙说着说着就流出了口水。 “那我们就去那家。”木宛之拉着月牙就要走。却发现善哉一脸郁闷。“怎么了?你又不想去?” “木姑娘,我们不是还有正事来着么。”善哉一脸无奈的说道,“再说了吃饭非要吃什么羊肉,随便吃点好了。”善哉是担心木宛之这样下去,还没找到那些人,便流落街头了。 “真是个憨货。”木宛之有点想笑,这个和尚真是傻得可以,“什么人最喜欢吃牛羊和烈酒?” 木宛之都说成这样,善哉要是再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可以去见佛主了。拍了拍自己的榆木脑袋,连忙便跟了上去。 城东的饭店是不便宜,木宛之看了看菜单,发现,在这简简单单吃一顿饭,少不了二十两银子。要知道,普通的百姓家里一个月全家的收入也不一定有二十两。 “小二,这羊腿怎么这么贵,其他的菜最贵也就是五两银子,这个羊腿就要二十两。”木宛之觉得有些奇怪。 “一看客官就是外地来的,这羊啊牛啊,在我们秀山郡可是稀罕之物。”小二笑着解释了下。 “牛羊也成了稀罕之物?”木宛之有些不明白。 “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年我们郡守大人开始喜食牛羊肉,每年的牛羊都被郡守强行收购,所剩寥寥无几,这还是在城东,在城南,连一家有羊肉的都找不出来。”小二颇为自豪,毕竟全羊斋是城东数一数二的饭馆。 “原来如此,拿给我们拿个羊腿。还有这两个菜。”木宛之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吃人和尚十 吃人和尚(十) 木宛之看着桌子上丁点大的羊腿有些生气,要不是自己多点了两个菜,怕是三个人都吃不饱。 “阿善,你有什么想法。”木宛之切了一片羊肉放到了月牙的盘子里。 “郡守强制收购羊肉不简单。”善哉满嘴都是羊肉,“还有,这太贵了。” “那你少吃点,给月牙留着。”木宛之发现这大和尚有时候脑子还是会转弯的,怪不得能自己查到这群人的所在,只可惜还是不够细腻,估计那群草原人提前袭击就是因为发现了什么。 “那不行,这东西太补,小孩子吃太多不好。”善哉又赶紧塞了两块在自己嘴里。 木宛之噗呲一声笑出了声音,善哉差点没被噎死,这是他遇见木宛之以来,第一次见到木宛之笑出了声音,这么开心,一时间竟有些愣神。 “姐姐笑起来真好看。”月牙也是吃的满嘴都是油水。 “月牙也很好看啊。”木宛之心情不错,这件事总算有了眉目。 三个人吃完饭便往客栈走去,城东到城南有一段距离,虽然月牙不说,但是木宛之看的出来,这小姑娘早就累的不行了,毕竟从跟着自己开始已经走了不少路了,要是搁以前,自己也累趴下了。 “大和尚,你背着月牙。”木宛之拉着月牙的手递到了善哉手里。 “好。”月牙还想逞强,就被善哉提了起来放在了背上,月牙只好紧紧抓住。 三个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变成了两个人,木宛之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着,善哉背着月牙紧跟在后面,月牙开始还强睁着眼睛,只是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她睡着了。”善哉的声音在月色里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那你可要背好了,摔下来我要你好看。”木宛之头也不回的威胁到。 “木姑娘,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会千里迢迢从开封跑到大理来。”善哉见气氛有些沉闷,便主动说了句话。 “散心啊,只是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木宛之转过身来倒着走着,“其实呢,我是为了体验一个人曾经经历过的生活才决定来到大理闯荡一番,甚至那日决定留在天龙寺帮忙也是这个理由。” “这样啊。”善哉知道了木宛之帮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原因,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随即又笑了笑,不管如何木宛之是对自己伸出了援手“那个人是木姑娘的心上人么?” “不是,是我的恩人。”虽然木宛之否定的很快,但是眼中那异样的光芒还是落在了善哉眼中,“我和我爹都曾被他救过,不过我才不会喜欢他,他已经成亲了,还有一个女儿。我不喜欢老男人。” “木姑娘赞誉之人,定然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善哉笑了笑。 “嗯,他是个英雄。几乎和我师父不相上下。”木宛之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半枚铜钱,转过了身去,不在说话。 过了许久,善哉又开口了,“若是为了追随他的脚步,木姑娘实在不应该和我一起犯险,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一个人来做吧。” 木宛之并没有回答善哉,还是一蹦一跳的走着。过儿一会木宛之突然转身,恶狠狠的盯着善哉,“大和尚,给你个机会,收回你刚才的话。”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木姑娘有自己的自由。”善哉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既然木宛之是为了自己的想法才选择出手帮忙,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决定木宛之的去留。 “真无趣,佛门中人都这么死板。”木宛之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样的夜色,这样的生活。 善哉的脑子里都是木宛之刚才提起那个男人眼睛里的光,他不是很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情感才会有的光芒,自己不曾体验过。这样乱想着就连走到客栈门口善哉都没有发现。 “大和尚,你要去哪?”木宛之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大和尚怎么怪怪的。 “到了啊,我刚才想事情,走神了。”善哉尴尬的笑了笑,他想要问问木宛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世间会有他理解不了的情感,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这个属于木宛之的私事了。 “把月牙给我,明天可以晚点起,我们晚上去郡守府看看。”木宛之把手伸出了,示意善哉把月牙放到她怀里。 “这小姑娘瘦的就剩骨头了。”善哉叹了口气。 “睡吧。”木宛之接过月牙便走上了楼,她也乏累的不行了。 南海。 “爹,我们先走了。”温忆南有点不放心,她怕江云吃惯了自己的饭菜一个人在岛上受苦,虽然江云只是自己的公公,但是和温忆南的关系就像父女一样。在温忆南怀江念竹的时候更是忙里忙外的照顾自己。 “忆南你就放心吧,我在这待不了多久的,毕竟我家孙女会想爷爷的。”江云有些唏嘘,想起了江寒第一次离岛的偷偷摸摸,现在已经是拖家带口。时间过得真快。 “爹,不行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江寒询问的看着江云,“毕竟你自己再做一只木筏也挺麻烦。还不如和我们一块走,这大船也安全些。” “臭小子,我还用你担心?”江云笑骂了一声,“我在岛上陪陪你娘,这两年,陪她的时间少了,我怕她怨我。” 听到自己爹爹这么说,江寒也不好再说什么,“那爹你多保重。我们在巫州等着你。” 温忆南摸了模正在和小蛇玩耍的江念竹,“念竹,和爷爷说再见。” “爷爷再见,念竹会想你的,小青也会想你的。你要快点来陪我们玩。”江念竹终究是孩子心性,并没有多少离别的伤感。 “乖孙女,爷爷端午节之前一定去陪你,你要照顾好小青,你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江云对自己的孙女是真舍不得。“记得背爷爷给你的诗集。” “爷爷我会乖的,你也要乖哦。早早来陪念竹玩。”江念竹朝江云挥了挥手。 船渐渐消失在了江云的视线,抹了抹脸上的湿润,江云叹了口气,“看来,真的是老了。” 吃人和尚十一 吃人和尚(十一) 大理,秀山郡。 “月牙乖,自己在房间里不要乱跑。”木宛之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告诫月牙了,实在是这次真的不合适带着月牙。 “好的,姐姐你们去吧,我会呆在房间里的。”月牙是个聪明的孩子,也不去问二人要去做什么。 “嗯,真乖,桌子上有点心,饿了就吃点,我们天亮之前就会回来的。”木宛之还是有点不放心。 “好了好了,月牙是个机灵的孩子,你不用这么担心。”善哉已经在门外站了快有半个时辰。 “走吧,我们出发。”木宛之也知道该着出发了。 郡守府就在城东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木宛之早就打听好了,在这里百姓的嘴里,这个郡守还算是个不错的郡守。说不上清正廉明,但也是为百姓办过几件好事的,所以木宛之心里还是奇怪,这郡守怎么会和草原人扯上关系的。 “今晚只是打探一下,就算是见到了他们,你也不许冲动。”木宛之叮嘱这善哉,怕他仇人见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上去。 “放心,我不会拿木姑娘的性命开玩笑的。”善哉分得清轻重。他也知道要是一个不小心,木姑娘都会被他连累。 “那就好。”木宛之一脸严肃的看着善哉,“就算没有发现什么,天亮之前必须撤出来,明白么?” “都听你的。”善哉知道木宛之的脑子比自己好用的多。 二人趁着夜色摸到了郡守府,郡守府倒是没什么守卫,一副亲民的做派,只有两个家丁站在大门口。 “我们从后院进去。”木宛之想了想,从侧面的墙翻进去有点冒险,一般来说,后院都是这人当官的私人领地不会有那么多闲杂人等和耳目。 木宛之和善哉来到后院,趴在墙头,仔细的看着院内的风吹草动。只可惜一片漆黑,连个人影也没有。 “走,我们下去。”木宛之说完便轻轻的落在了院子里。善哉也紧跟其后。 “这个时间还不是很晚,怎么这个后院的屋子里都不掌灯呢?”木宛之有点担心,“大和尚,小心点,先别靠近那些屋子。” 二人就在院子里猫着身子四处查看了一番。木宛之走到一个屋子附近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竟然是女人的呻吟声,木宛之俏脸一红。咬了咬牙,又靠近了一点。 “别出声!安静一点。”木宛之总算是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阿力,你把她的嘴巴捂好,一会让你也舒服舒服。”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木宛之耳朵里。 “达哥,这个月已经死了三个婢女了,我怕我用力太狠,把她闷死了。”这道声音里丝毫没有害怕之意,反而有一丝兴奋。 随着声音的消失,木宛之终于想起来开始的那个声音,正是那日那帮人里面的小个子男人。 木宛之朝着善哉挥了挥手,又做了个小心的手势,让善哉过来。 善哉努力的猫着身子小心的靠了过来,木宛之指了指屋内,让善哉不要出声。善哉看木宛之的样子,知道木宛之是发现了什么,便也静静的等待着。 “得,达哥,又死了一个。”不一会屋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声音中还略带一丝惋惜之意。 “怕什么,首领不在。这无能郡守又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等首领控制了大理段氏,我们兄弟还不是想要什么女人要什么女人。”名叫达哥的男子声音猖狂至极。 “达哥,隔壁的郡守夫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也还是看的弟弟眼馋啊。”声音的主人笑的很是猥琐。 “这个不行。这个女人是我们控制郡守的重要手段,动不得。”达哥呵斥了一声,“不过等首领大事一成,这个女人还不是任你处置” 木宛之已经大概知道了情况,便示意善哉,可以离开了。 善哉咬了咬牙,犹豫了下还是跟着木宛之悄悄离开了郡守府。 “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木宛之见离郡守府已经有一段距离便开始分析这两个男子的对话内容。 “一,这些人控制了郡守的家眷要挟郡守,这里是他们曾经的藏身之处。”木宛之想了想又说到,“二,那个首领甚至那群人大部分现在都不在这里,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三这群人不只是对付天龙寺,还想吃掉大理段氏。” “段氏可是大理的实际掌权者,这些人怕是鸡蛋碰石头。”善哉想了想说道。 “那最好,你想报仇,你想报仇,大理段氏会是不错的合作对象。”木宛之笑了笑,“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如何尽量打探其他人具体去了哪里,和杀掉这两个畜生。”想到刚才的声音和对话内容,木宛之第一次有了这么大的杀心。 “合作,还是算了吧,你我的通缉令和大理段氏少不了干系,至于那两个畜生,杀了倒是简单,就是想要从他们口中问话,不是容易的事情。”善哉不是打击木宛之,只是善哉已经不止一次和这些人打交道了,都是一些悍不畏死之辈。 “我们先回去,我想个法子。”木宛之也有些头疼,连死都不怕的人,该用什么办法让他们乖乖就范呢? 二人回到了客栈发现月牙这小妮子竟然还没有睡觉,见到木宛之回来才放松的打了个哈欠。 “姐姐你回来了。月牙很乖,也很小心。”月牙揉了揉眼睛皆是疲惫之意。 木宛之有些惊讶,这个小女孩和自己以前是多么相像,对周围的所有都小心翼翼生怕失去,又对一切是那么小心提防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小月牙,你怎么不睡觉呢?”善哉有些奇怪,小孩子家家的不该是吃了睡睡了吃吗。 “大和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和月牙要睡觉了。”木宛之有些心疼的看着月牙。 “好吧。”还想和木宛之商量具体计划的善哉见二人如此也只好作罢,走了出去,替二人带上了房门。 “姐姐和叔叔一定是行侠仗义的大侠吧。”月牙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和大和尚都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呢。月牙害怕么?”木宛之轻轻笑了笑。 “不怕。”月牙往木宛之怀里靠了靠。 “以后啊,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睡觉吧。”木宛之关好门,吹灭了烛火。 吃人和尚十二 吃人和尚(十二) “木姑娘,今晚我们是不是就去把那两个畜生抓回来,严加审问。”善哉刚起床就溜到了木宛之的屋外敲门,好在木宛之和月牙早就醒了,不然又是一阵数落。 “可以,今晚行动。”木宛之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去之前你先替我去买点东西,有大用。” “什么东西?”善哉自然不会怀疑,木宛之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你附耳过来。”善哉听到木宛之的话便靠了过去,木宛之贴着善哉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个人竟然都脸红了起来。 “木姑娘,这。”善哉有些为难,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范围。 “你去不去,大男人畏手畏脚的像什么样子。”木宛之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你不可能让我一个女人家去吧。” “好,我去。”善哉咬了咬牙,为了情报,拼了。 两个时辰之后,善哉像贼一样,畏手畏脚的回到了客栈。给了木宛之一个肯定的眼神。 “真有你的。”木宛之大喜过望,随即对月牙说,“今天晚上要好好睡觉,我们还是天亮之前回来。” “好。”月牙钻到被窝里,用被子蒙上了嘴巴。 二人早就熟门熟路,没用的多久就到了郡守府。 “大和尚,你一个人能收拾掉那两个人么?”木宛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下。 “没问题,再来几个也不是问题。”善哉倒也不是吹牛,那日被困只是因为不熟悉这些人的武功套路和这些人紧密无间的配合。这次只有两个人,善哉自然是信心十足。 “那就好,你去把这两人打晕,找个结实的绳子绑起来。千万不要伤了性命。我去找郡守。”木宛之安排着两人的任务。 “你放心。”善哉答应下来,便朝着昨晚他二人翻墙的地方走去。 木宛之见善哉已经行动,便也径直走到了大门口。木宛之不打算翻墙而入。这种情况,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木宛之略施手段,让自己在夜色中透着淡淡的金光,来到了家丁面前。 “你,你是?”家丁哪里见过这种手段,吓得都结巴了。 “烦请禀报郡守大人,在下是来除魔的。”木宛之双手合十,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 “您等等,小的立马去。”家丁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活菩萨。 “老爷,老爷。”家丁虽然知道这个点不该打扰自家老爷休息,只是要是让外面的活菩萨等急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阿福,什么事啊。”郡守的声音到还算客气。 “老爷,外面来了一个浑身金光的活菩萨,说是到府上除魔。”阿福赶紧说道。 “哦?”郡守推开了房门,一脸质疑,“活菩萨?不会又是哪里来的江湖骗子吧。” “不会吧,小的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那份宝相庄严,小人在庙里是见过的。”阿福摆了摆手。 “好吧,前面带路。”郡守看来是见多了这种用小伎俩行骗的人,并没有多少期待。 郡守跟着家丁来到大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女子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阁下是?” “我是专门来府上除魔的,郡守府上必有让郡守烦心的东西。”木宛之老神在在的说道。 “不必了,我府上太平的很。”郡守犹豫了下,拒绝了木宛之。 “郡守大人真以为那些人最后会放过你的妻儿?”木宛之打算见混不过去了,直接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这下子轮到郡守吃惊不已,自己府上的事情,绝不可能外泄的,这些家丁都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人,忠心耿耿。 “我怎么知道郡守就不必在意了。只是我的同伴现在应该已经制服了留在府上的两个鬼。”木宛之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人不敢小瞧。 “什么?坏事了!”郡守一副吓坏了的表情,“你可把我这一府上下的人都害死了。” “既然如此,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何不带我进去坐坐,商量下对策。”木宛之借坡下驴十分熟练。 “事已至此,你跟我来吧。”郡守叹了口气,仿佛什么天大的灾难就要落在自己头上。 郡守带着木宛之到了书房,做了下来平复了下心情,“我府上是有两个让我头疼无比的人,只是他们是在动不得啊。” “何出此言?”木宛之想听听郡守是怎么看的,也想更多的从郡守这里知道一些情况,只有双方面情报结合,才能更好的判断,情报是否准确。 “因为这两人有个靠山。实力强大,不但精于谋划,更是心狠手辣。”郡守叹了口气,“要只是这两人便好了。我早就派兵除掉二人了。” “能否详细说说。”木宛之想多了解一点,好定接下来的计策。 “好吧,事已至此,我就和你说说。”郡守叹了口气,灰白的须发都在颤抖,“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只是不是我们宋人,颇有剽悍之风。来到秀山郡之后趁夜袭击了郡守府,我引以为傲的家丁和卫队,在他们手下没有坚持到一刻钟,后来我的夫人女儿也被抓去当了人质,我这郡守府也成了他们藏匿的地点,前段时间,他们中的首领突然带着大批的人离开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还有呢?”郡守说的这些,木宛之早就知道了,还以为这郡守知道会多一点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他们刚来的时候,曾经带着一卷羊皮,也不知道是什么。”郡守努力的回忆着。 “羊皮?”木宛之想了想,“难道是什么武功秘籍?可是也不对啊,现在这个年代,哪有用羊皮写秘籍的,地图还差不多。” “地图?”郡守有些不能理解,这群人要地图干什么,“在下是没见过闯荡江湖的人还会需要地图的。” “那便有一个可能,他们根本不是江湖人士。更不是偶然来到你府上。”木宛之拍了拍脑门。 “那是什么原因?”郡守眼睛一亮,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后来都被自己否决了。 “不着急,等下我朋友把人抓到再说,到时候审讯,还需要郡守提供一些帮助。” “没问题。”事已至此,郡守只能寄望于,这个女人能够问出什么,并且将那群人全部消灭。 吃人和尚十三 吃人和尚(十三) 善哉来到后院,虽然在木宛之那里答应的爽快,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活捉这两字,本身就有难度,更别说是两个躲躲藏藏的鼠辈。万一逃跑,还真不好追。 善战今天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任何的声音,只好敲了敲门,“二位好汉,我家老爷让我来看看夫人是否安康,还望二位好汉行个方便。”善哉不敢冒然出手,要是出了一点点差错,不但这几天的准备全部白费。一旦被这两人逃走,那个所谓的首领更是会知道这里的一切,有所防范。 “滚。”过了许久,里面传来了一个极为烦躁的声音。 善哉听到这声声音微微一笑,心想在里面就好,“好的,小的这就离开。”善哉听见了脚步声,知道其中一人就在门口偷偷的看着屋外。 善哉不动声色的聚集这全身内力,想要一击必杀,活口嘛,一个就够了。善哉一掌打出去,那扇门瞬间炸裂,门口的人更是撞到了屋内的墙上,一声闷哼之后便没有了声息。 “还有一个。”不得不说,善哉在战斗的时候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他并没有贸然出击,而是躲在夜色里静静的等着。毕竟现在该慌的不是他。 屋里的阿达一动不敢动,他在同伴倒地的一瞬间跳上房梁,屏声静气,来人能够透过门窗一掌将自己的同伴打的生死不知,这样的内力离首领也差不了太多。究竟是什么人。 善哉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了,想了想,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善哉来到倒地的人跟前查看了此人的气息,已经是气绝身亡,再无回天之法。就在此时,善哉感受到从侧面吹来的掌风,嘴角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阿达一掌打在了善哉胸口,正当心里得意,直呼的手之时,却看到善哉嘴角莫名的笑意,大喊不好。 只可惜,善哉两只大手已经瞬间钳住了阿达,阿达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一个大光头朝着自己撞来,可怜的阿达就这样在善哉怀里晕了过去。 善哉又封住了阿达的几个穴道以防万一,善哉认出了这个男人便是那日站在那个首领跟前的小个子男人,要不是木宛之吩咐,善哉还真不想麻烦,一掌将这屋子整个震碎多好。 善哉刚找到蜡烛将灯点了起来,就发现屋子里不但有很多发霉的餐盒,还有很多女人的衣物。善哉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正当善哉打算研究研究的时候,木宛之已经和郡守来到了后院。 “木姑娘,你来了。”善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死了一个,晕过去一个。” “干的不错,这是郡守,我已经说服他相信我们了。”木宛之指着身旁的中年男人说道。 郡守一看到善哉就认出了是那恶名远扬的吃人和尚,瞬间便反应过来这看起来宝相庄严的女子便是那通缉令上的女魔头,瞬间腿软的跪在了地上,“二位大侠替我除掉了这两个祸害,小人必不敢泄露半点的消息。” “郡守大人何必如此客气。”木宛之有些奇怪,这郡守怎么突然变的如此谦卑。 “二位大侠如此仗义出手,小人自然要懂得礼数。”反应过来的郡守赶紧解释道,要是让眼前二人知道自己发现了他们的身份,自己这一家老小必然像那天龙寺一般模样啊。 “郡守你太客气了。”木宛之也没多想,“郡守还不去把自己的妻女接出来?” “对对对。”说着郡守便走到另一个屋子外,不一会又悻悻的走了回来,“我没钥匙,钥匙都是这两祸害拿着,每天食物都是这两人在天黑的时候送去第二天一天的吃食。” “这还不简单。”善哉走过去,微微用力,便将门都扯了下来,看的郡守是脸色发白。“走,我陪你进去。” 木宛之也走了过来,女人天生对气味比男人敏感一点,便捂住了口鼻,心想“这么些日子,连门都出不了,这屋子里有些腌臜之物也可以理解。” 郡守吹亮了火折子,点燃了屋子里的烛台,屋子里的一切瞬间被三人看的清清楚楚。 郡守的妻女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看清是郡守之后,郡守夫人想要扑上来,刚走了两步许是意识到自己浑身的脏乱恶臭,又缩了回去。至于郡守的女儿早就昏睡在一旁。 “夫人,我不是给你安排了丫鬟么?”郡守走过去轻轻抱住惶恐不安的郡守夫人,小声询问道。 郡守夫人好像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突然抱头痛哭起来。木宛之自然是猜到了那些丫鬟哪里去了,木宛之倒是好奇,这么久,这郡守为什么不来看二人一眼。 “郡守大人,先安置好夫人小姐,稍后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大人帮忙。”木宛之走过来说道。 “好好好。女侠说的对。”郡守虽然看到自己妻女刚才的恐惧感好了点,但是郡守还是不能像在门口那样平静的面对木宛之。 郡守连忙喊下人带着自己的妻女离开了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简单的安排了下便匆匆赶了回来,毕竟要是得罪了眼前这两人,那才是真的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郡守大人,我需要府上一名姿色上佳的丫鬟配合我们,最好是机灵点的。”木宛之和还没喘过气来的郡守说道。 “女侠这是打算?”郡守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该问的最好别问。”木宛之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木宛之在郡守眼里更成了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灭口的魔头,背上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是是是,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看看妻女。” “不急,我安排一下,和你一同前去,我也略懂岐黄之术。”苦树也是教了木宛之一些粗浅的医术的。 “那真是先谢过女侠了。”郡守心里苦啊,先不说这个女魔头到底是什么性格,想必不是什么心善的主,只是那边的吃人和尚可是把自己师父烹而食之的恶人啊。 “阿善,你跟我来。”木宛之招呼着善哉走到了一旁,小声的交代着。 “啊?真的这样做?”善哉听了木宛之的话一脸古怪的看着木宛之。 “我觉得这个办法对付此人最有用。”木宛之微微有些脸红,“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切记保护那丫鬟的安全。” “好吧。”善哉妥协了,毕竟情报对他们十分重要,只是突然觉得木宛之女魔头的通缉令不是没有依据的。 吃人和尚十四 吃人和尚(十四) 不一会郡守的管家便带着一个身材姣好,面容俏丽的丫鬟来到了后院,“老爷,人带来了。” “女侠,这是小丽,是我郡守府最俏丽的一个丫鬟了,府上除了我的夫人和年幼的女儿,小丽是唯一的一个女子了,其他丫鬟都莫名其妙消失了。”郡守有些犹豫,毕竟这女娃被这两人要来还不知道要做什么,要是那吃人和尚饿了。。。 “好生俊俏。”木宛之也忍不住开口赞叹,要不是她是女儿身体,倒也想上去搂在怀里,好好呵护,“郡守大人真是金屋藏娇啊。” “女侠说笑了,我家夫人在这秀山郡是出了名的母老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郡守眼里却是满眼爱意,“小丽是夫人的远亲的女儿,说是丫鬟,却也被夫人当作妹妹看待,教诲的能识文断字,有几分伶俐。” “原来如此,那便最好。”木宛之倒是有些意外,郡守也算一方的土皇帝了,竟然是个痴情种子,“你放心,小丽的安全不用担心。” “女侠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郡守故意把一言九鼎咬的很重,只是说完便有些有后悔,要是惹怒这女魔头可是不好。 “小丽,跟我来。”木宛之拉着小丽的手来到了善哉面前,看清善哉面容的小丽啊的一声晕了过去。 “我长得有这么可怕?”善哉有些郁闷的摸着脑袋。 “也许吧。吃人和尚能不恐怖么。”木宛之终于明白了郡守态度为何转变的那么快,自己竟然忘了吃人和尚的恶名,远比自己响亮,不认得女魔头可以理解,只是这大理有谁不认识吃人和尚呢? “郡守大人看来是认出了我两。”木宛之一脸笑意的看着不远处的郡守。 “女侠饶命啊,小人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郡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可不行,我们的人头可是值钱呢,郡守大人就没有心思?”木宛之一脸玩味的看着不断求饶的郡守。 “女侠,小人不差那几个钱。”郡守咬了咬牙又接着说道,“要是二位实在不放心,小人随你们处置,只是我的妻女并不知道此事。还望能放她们一马。” “你倒是胆小的特别。”木宛之不讨厌这个郡守,起码是个好男人,“放心吧,我们不会杀任何一个人。” “真的?”郡守喜出望外。 “真的,只是为了帮大和尚报仇才追查到了这里,要你的丫鬟也只是为了方便问出先前从你这离开的那些人的下落。”木宛之简单的解释了下。 “报仇?难道说?”郡守也是个聪明人,立马就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毕竟自己府上的这些人可是实打实的祸害了自己一家子。 “别瞎猜了。”木宛之笑了笑,“等问完话,你就都知道了。” 小丽只是稍微受了点惊吓,不一会便醒了过来,在郡守的安慰下,小丽看向二人也不是那么害怕。但是当木宛之告诉小丽他需要做什么的时候,小丽又犹豫了。 “小丽,你放心,那个人渣碰不到你一根汗毛,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好了。”木宛之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都是女孩子家,都明白有些事情很难堪。 “小丽啊。你要听女侠的话,要是这件事成了,老爷答应你,你一家子都不用在那偏远小村子里受苦了。”郡守已经打算全力配合二人,自然是尽力的说服小丽。 小丽犹豫了很久,但是想到村子里连字都不认识的两个弟弟,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好。”善哉松了一口气,毕竟女孩子自己答应,善哉心里就不那么别扭一点,“和尚我答应你,要是今晚在场一个人敢泄露半个字,和尚我就剁了他喂狗。”说完就恶狠狠的看了郡守一眼。 “放心放心,我也是一直把小丽当妹妹看的,此事我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包括我夫人。”郡守哪里不知道这吃人和尚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毕竟现在后院就只有他一个所谓的其他人。 “好,这样子的话,我们就开始吧,大和尚,你去准备吧。”木宛之示意善哉先去准备。 郡守见吃人和尚竟然对眼前这个女子言听计从,不由得有些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在木宛之稍微解释之后,他心中的恐惧消失了一大半,于是大着胆子问了个问题,“女侠来自哪里呢?以前在大理从来没听说过您这号人物。” “开封府,大悲寺。”木宛之倒也不忌讳,“你信么?” “女侠自然是没有骗我的必要。”郡守微微作揖,“我听闻那大悲寺的苦树大师是号称天下第一的高手,小人倒是早就想一睹风采,不知道女侠是否见过苦树大师?”郡守以为木宛之的意思是开封府大悲寺附近的小村子里。 “那是我师父。”木宛之叹了口气说道。 这下子,不只是郡守,就连旁边的小丽都愣住了,苦树大师的名声在大理虽然没有中原那么家喻户晓,但是郡守府也长有几个说书先生来讨生活。 “木姑娘,我准备好了,那人依旧被我牢牢用铁链绑在了床上。药也下了,估计一会就有效果了。”善哉有些尴尬,毕竟是第一次下药,还是这种药。 “那好,那你们进去吧,我们在门外听着。”木宛之也是一脸尴尬,毕竟自己想出这么低俗的法子也怪丢脸的,“记得要问什么吧。” “记得。”善哉点了点头,“小丽姑娘,我们走吧,放心,和尚我会保护你的。”说着善哉还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只是配上他那张脸,这个笑容就显得有点恐怖。 “木女侠,不知道你们再查什么。”郡守从善哉那听来了木宛之的姓氏,见二人进去,便想着和木宛之聊聊天。 “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伙人才是真正血洗天龙寺和烹杀圆善大师的凶手。”木宛之悠悠的说道,“而且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不止一个天龙寺。” “当真?”郡守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要是这样,自己不就成了帮凶,“真要是这样,在下实在是罪该万死。” “郡守大人的苦衷我能理解。”木宛之笑的像个狐狸,这正是她要郡守旁听的理由,“只要郡守大人将功补过,为时不晚。” “一定一定。”郡守连忙说道,这要是真的,自己这个把柄就被捏死了。 吃人和尚十五 吃人和尚(十五) 说实话,对于逼供,善哉真的不是很擅长。尤其是今天这个情况,善哉更是有些忐忑,一想到木宛之的安排,善哉都有些脸红。 一旁的小丽更是坐立不安,毕竟这次安排,需要出力的是自己,需要牺牲的也是自己。但是自己已经答应,现在后悔也没有办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床上的阿达也是有了反应,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通红,身体开始不断的翻动,不一定会便醒了过了。 阿达一睁眼便看到了善哉,“我当是谁,原来是丧家之犬。”阿达一声冷哼,硬气的很,只是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不由得有些担心。 “可是现在你被我这只丧家之犬绑在了床上。”善哉恶狠狠的看着阿达,因为记着木宛之的嘱托,善哉在阿达的言语刺激下并没有冲动。 随着药效慢慢强了起来,阿达的眼睛也开始变的通红,“卑鄙小人,你给我吃了什么!” “春药。”善哉尽量心平气和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这就是大理出家人的手段?”阿达还在逞强,“真是丢了你们佛主的脸。有本事正大光明的来。”阿达好像忘了自己就是在偷袭时,被正大光明的抓住了。 “我可是吃人和尚,不是什么出家人。”善哉一脸嘲讽的说道。 阿达不停的喘着粗气,想要挣脱铁链,可惜,善哉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任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渐渐地阿达开始失去理智,浑身颤抖,不停的喊着,“给我女人,给我女人!” “想要女人是吧?”善哉看着时间快到了,便开口说道“我可以给你女人,不过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说着便指了指身后的小丽。 “好好好。我知无不言。”阿达一看到小丽两眼露出了贪婪的光芒,恨不得震断铁链就扑上去,可惜,他没有那个能力。“快问吧,问完把我放开。”阿达虽然答应的痛快,但哪有那么老实。早就做好了哄骗善哉的打算。 “没那么简单,回答了问题之后你还得等等,要是和另一个房间里你的同伴的对不上号,什么都别想。”善哉威胁到。 “一定一定。”其实善哉的谎言很容易被看穿,只是阿达的理性越来越少,哪里顾得上思考这些。 “你们来大理做什么。”善哉问出了木宛之特别交代的事情。 “毁灭天龙寺,控制大理段氏。”阿达大口的喘着粗气。“你快点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善哉也想赶紧问完好杀了这个混蛋。 “为了占据大理配合我草原大军占据中原。”阿达早已经管不住自己的欲望,只想着好好在那个女子身上解脱一下。 “占据中原?”善哉被吓得不轻。 “是的,前几年我草原首领听闻皇城一事,猜测中原可能国力远不如前。”阿达双目通红,一字一字的说道,“便派我们来到中原,打探消息。”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首领去了哪里。和具体的计划。”善哉压根没想到这些人图谋的竟然是如此大事。 “这个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杀了我吧。”阿达楞了一下,不在看那个娇艳的女人,反而眼神中有一丝求死的神色。 “小丽,你来吧。”善哉闭上了双目,转过身去。 小丽轻轻的走了过来,犹豫了下,颤抖的解开衣襟,露出了嫩如白脂的肌肤,看的阿达是口干舌燥,整个人都快要炸开。 “我说了,你就会放开我?”阿达声音里有些狂热。 “那是自然,出家人不打诳语。”善哉依然是紧闭双目。 “好。”阿达看着面前娇艳的女子咬了咬牙,“首领他们去了大理段氏的地盘,计划是靠着过段时间段王的小女儿比武招亲,加入大理段氏,从内部控制段氏一族。” “小丽,把衣服穿上吧。”善哉叹了口气,他已经问的差不多了。 小丽穿好了衣服之后,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大师,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多谢小丽姑娘相助。”善哉朝着小丽鞠了一躬,毕竟做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牺牲大了点。 “你个骗子!”阿达瞬间反应了过来。也知自己必死无疑,既然如此多活一秒就多一秒的煎熬,“罢了,给老子个痛快。” “和尚我成全你。”善哉伸出了大手捏住了阿达的脖子,轻轻一用力,阿达便歪过头去,没有了声息。 “小丽姑娘,我们走吧。”善哉出声提醒着还在愣神的小丽。 “嗯。”小丽应了一声便跟着善哉走了出去。 木宛之和郡守在窗外已经听到了所有的事情,看到善哉和小丽出来,郡守连忙问道,“大师,那恶人死了?”称呼都变得尊敬了。 “嗯,死的不能再死了。”善哉点了点头。 “大和尚,有没有偷看啊?”木宛之倒是没关心那人的生死,反而调侃起善哉来。 “没有,出家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善哉双手合十,老神在在。 “你刚才还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呢。”木宛之笑了笑。 “那是。。。”善哉一时语塞,脸红了起来。 “大师真的没有做什么非礼之事,一直背对着小丽。”小丽脸色微红的替善哉解释道。 “好了好了,二位大侠不如先到府上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好商量商量该怎么办。”郡守连忙打断了三人尴尬的聊天。 “不了,我们回客栈,明日再来造访。”木宛之想到还在客栈的小月牙,也不知道这孩子睡了没。 “对,我们就不麻烦郡守了。”善哉自然是知道木宛之想的什么。 “那也行,明日在下一定好好准备款待二位。不知道二位什么时候过来。”郡守一来是想好好感谢下木宛之两人,二来是这件事情需要尽早的商量出个结果。 “明天晚上,我们会正式登门拜访拜访。”木宛之笑了笑。 “好好好。”郡守作揖道“那我就不留二位了,明晚见。” “好的。”木宛之回了个礼。 木宛之和善哉一跃便翻过墙头消失在了郡守二人眼里,郡守看着魂不守舍的小丽说道,“走吧,别看了,别多想,明日一早,我便差人将你的家人接来。” “谢老爷。”只是小丽语气中并没有多少该有的欣喜之意。 一个公子一 一个公子 木宛之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甚至有的早点摊子已经支了起来。好在这一夜的疲惫没有白费,追查的事情有了大的进展。 “木姑娘,早点休息。”善哉说完便回了自己的屋子,他已经摸清楚了木宛之一些大概的脾气,那就是不该打扰她的时候再大的事情都不能提。 “好。”木宛之敲了敲门打开了门上的锁,推门而入,见小月牙正睡得香,松了一口气,木宛之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小姑娘有着特别的感情,总是觉得月牙有些地方和自己特别像。 木宛之收拾好,宽衣解带后躺在了床上,正要睡觉,就感觉到一直小手抱了过来,木宛之心生顿时暖意,把月牙往怀里搂了搂。 木宛之有些迷茫,自己这一入江湖,便遇上了如此大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处理的好,就凭自己和大和尚,也不知道能不能阻止这些人。想着想着木宛之便睡了过去。 另一个屋子里的善哉看着屋顶辗转难眠,一切顺利的话,自己马上就能沉冤得雪,天龙寺的大仇也可以得报,只是这之后自己要去做什么呢?接着回寺庙里当和尚?就像木宛之说的自己佛门八戒早已经不知道破了几戒。 第二天中午,木宛之才醒了过来,看着小月牙早就洗漱完毕,并且给木宛之换好了水,正在看着桌子上的点心发呆。 “月牙真乖,晚上带你去吃好的。”木宛之揉了揉眼睛,这几天老是白天黑夜颠倒,让她精神恢复的不是很好。 “姐姐你醒了。”月牙蹦蹦跳跳的走到了窗户旁边打开了阳光,让阳光照了进来,屋子里才显得不是那么昏沉。 “月牙,等会姐姐带你去街上玩好不好。”木宛之觉得也该休息一下了,毕竟去段氏的路程不是一天两天。 “真的?姐姐今天没有事情么?”月牙有些喜出望外。 “没什么大事情。”木宛之笑了笑,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温暖。 “木姑娘你醒了。”木宛之刚收拾好,善哉就在门外敲门了。 “大和尚,你真是。”木宛之有些啼笑皆非,“就算我们已经很熟了,我也还是个女儿家好么,感觉天天被你监视着。我要有点自己的生活好么。” “没有没有。”善哉有些慌乱,善哉只是看着阳光不错,想问问二人要不要一起出去玩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善哉很喜欢三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我只是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出去玩。今天天气不错。”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要让我和你去干什么大事呢。”木宛之松了口气,说到头,她也还是个爱玩的姑娘而已。“进来坐吧,等我一会,我这正好想要带着月牙出去逛逛。” “好。”善哉刚才还以为木宛之生气了呢。 “善哉,你怎么今天突然有心情主动找我们出去玩了。”木宛之打理着头发,有些奇怪的看着善哉。 “只是觉得不能急于一时,偶尔也该放松一下。”善哉只是觉得木宛之这段时间为了自己的事操心不少,有些愧疚。 “你总算是开窍了。”木宛之感受到窗外的阳光,感觉心情大好,看善哉比平时顺眼很多。 三人收拾好来到街上,前些日子都是为了到处打听一些事情,这安静下来看着这秀山郡城,木宛之竟然发现别有一番韵味。虽比不得江南水乡的秀气,更没有开封的亭台楼阁,但一切都散发着一种古老的韵味。 善哉的背已经成为了月牙的专属椅子,木宛之不想月牙累着,善哉也乐得和这小姑娘亲近,总觉得和这小姑娘一道,总能暂时忘掉那些让人眼红的事情。 “下雨啦。”月牙在善哉的背上挥舞着小手,她现在已经不怕这个看起来很凶的叔叔了。 “怎么可能。”木宛之笑了笑,“这天万里无云,怎么可能下雨呢?” “真的下雨了。”善哉也突然说了一句,“先找个地方躲躲吧。” 木宛之倒是有些好奇怎么这两人今天突然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只是还来不及思考,天空中就突然狂风大作,雨点刹那间像黄豆般打了下来。 善哉赶紧把月牙抱在怀里,“木姑娘,赶紧跑,找个落脚的地。” 三人一路跑到了一个茶楼门口,看着街上的人在短短一会就消失不见,木宛之有些郁闷,“这大理的天气真是怪,毁了本姑娘一天好心情。” “别在意,我们上去喝杯茶,听听雨声,不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善哉笑了笑,其实他是觉得,下雨也挺好,能省点钱,这一壶茶要不了几个银子吧。 “不要,本姑娘俗人一个,没有大师您的雅致。”木宛之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捏了捏月牙的小脸。 “茶楼里一般都会有那么几个说书先生,我们不如去听听,也算是打发时间。”善哉还是不死心,“这雨一会就过去了,一会我们再出来逛逛也不晚。” “那好吧。”木宛之总是对说书的有着特别的感情。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茶楼比以往热闹好多,很多人都选择在这里避雨,要是手头宽裕,喝喝茶,暖暖身子。要是没钱,不影响茶楼生意,老板也不会说什么。 茶楼还真有个说书先生,能在茶楼说书的都算是混的不错的了,起码有个落脚之地,不用像其他同行一样颠沛流离。木宛之早年间的愿望就是可以在一家大点的茶楼常驻。这样一来,不但少受些苦,得的赏钱也能多一点。 “你看,我就说有吧。”善哉抹了把虚汗,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怕木宛之不开心。 “你带月牙找个地方坐着。”木宛之点了点头,“我去叫一壶茶。”看这个茶馆今天的热闹程度,等小二自己来招待自己怕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啪的一声,茶楼的说书先生一拍醒木,熙熙攘攘的茶楼安静了不少,“各位。接着今日这场大雨,小老儿便给大伙讲个中原的故事。”说书先生也是开心的很,今日这是老天爷关照他的生意啊。 一个公子二 一个公子(二) 刚端起茶杯的善哉一听中原二字,便抬眼看了一眼木宛之的表情,不是他善哉八卦,只是木宛之在他这里太过于神秘,只是知道是来自开封大悲寺,是那苦树大师的高徒。 “看我作甚,好好听书。”木宛之白了善哉一眼,这说书先生架势倒是不错。 “不知大伙是否听说过群侠皇城救驾的故事。”说书先生挑了一个在大理几乎没什么人讲的故事来讲,想出奇制胜。 台下的人有一脸茫然,丝毫不知的,也有微微点头,饶有兴趣的,众口不一。不过看起来,说书先生选对了。起码大家的关注点都到了他身上。 “好好好,小老儿今天就给各位细说这群侠皇城救驾之事。”说书先生很满意的看着台下的众人,醒木一拍就进入了正题。 说书先生说的那是一个唾沫横飞,就连本来觉得没什么意思的木宛之也手托香腮目不转睛。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书先生醒木拍下,在场的众人都惋惜不已。都要求说书先生接着讲。只是说书先生知道,这生意,还是得慢慢做。 “这先生倒是会吊人胃口。”木宛之倒是不在意,笑了笑。 “讲的不错,我倒是开始好奇那江寒后来杀掉柳亦舒了没。”善哉和那些看官一样,惋惜的很。 “杀了。”木宛之倒是果断干脆,这说书先生只讲到了江寒只身面对柳亦舒的部分,显然是留着大头,想着明日的生意。 “你们中原的侠士真的那么厉害?”善哉听着故事虽然精彩但是有点不相信有人可以一剑斩杀那么夜楼的高手,虽然,善哉连夜楼是什么都不知道。 “有过之而无不及。”木宛之端起茶杯轻轻的茗了一口。 “那江寒和你师父比起来哪个厉害一点。”善哉有些好奇。 “我师父原本是比江寒功力深厚一些,只是皇城之后就很难说了。”木宛之也不确定,江寒最后诛杀亲王那一剑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后来师父和自己说过,那是江寒段时间提升功力的秘法,有很大的副作用,但在那一刻的江寒,超过了师父。 “真想见见这些神仙手段的人物。”善哉叹了口气,自己虽然也算高手了,但是和书中的江寒还是差了太远。 “会有机会的。”木宛之暗自偷笑,这大和尚要是知道自己师父独自一人便挡住了那漫天箭雨,江寒一剑便将战场分割,还有那李庄主的漫天落雨剑,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你好像知道的不少。”善哉有点羡慕,怪不得木宛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自己虽然是天龙寺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他自己知道,比起木宛之来说,自己好像差了一点。 “因为那次我就在现场。”木宛之打算好好逗逗善哉。 “什么?”善哉转念一想,“也对,木姑娘这般身手,参加倒是不奇怪。” “不不不,我参加的时候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说书先生。”木宛之一回忆起来也有些恍然,“就是那次之后,苦树大师才收我为徒。” “原来如此,只是要是这样,短短几年,木姑娘功力增长的也太快了吧。”善哉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个是秘密。”木宛之不想多解释,“反正自那次皇城护驾之后,中原的江湖人丁凋落,群龙无首,一下子衰弱了下去。” “所以那些草原人才敢不远千里,深入中原。”善哉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也许吧。”木宛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等她回去,一定要改变这种情况,“我倒是好奇,这大理也不算小了,遇到最厉害的人便是你这大和尚,也只是和我这半吊子半斤八两。这是为何?”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对那说书先生说的不太相信,会有人那么厉害。”善哉有些不服气,“也许大理段氏有能和那江寒媲美之人。” “不可能。”木宛之突然冷冰冰的说道,现在这个江湖,木宛之不允许有人可以和江寒媲美。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好在月牙机灵,“姐姐,我长大以后也可以那么厉害么?我也想当一个大侠。” “当然了,月牙一定会成为最了不起的女侠。”木宛之笑着摸了模月牙的头发。 “大和尚,我不是贬低大理的武林,只是。。。”木宛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事。”善哉这次也有些生气了。 “走吧,我们去郡守府吧。”木宛之看着窗外的雨已经差不多停了,便不想呆在这个有些沉闷的地方。 “好。”善哉一把抱起月牙,放在自己肩膀上,径直走了出去。 木宛之见善哉这样,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郡守早早地就开始招呼着厨房准备,府上的下人也忙前忙后,郡守不想落了门面,想好好招待一下这两个未来可能一飞冲天的人。 木宛之和善哉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郡守府的大门,在门口迎接的郡守有些尴尬,心想这是怎么了,我也没得罪他两吧。 晚宴上,郡守不停举杯想要和二人拉进关系,心中郁闷的二人当然是来者不拒,但是木宛之并没有忘记正事。 “郡守大人,我们打算去段氏的地盘阻止那些人,您要做的就是修书一封,告知段王事情真相,好方便我们到时候行事。”木宛之一时意气用事喝的有点多,头有点晕。 “没问题,没问题。明日我就修书一封派人快马送到。”郡守知道是大事,耽误不得。 “我们还需要郡守准备一块通行令,我们两的身份毕竟在这大理不太好行走。”木宛之晃了晃脑袋接着说道,“有了大人的通行令,我们只需要稍微乔庄便可以轻易的听过关隘。” “这个,不是问题。”郡守笑着答应,这对于他来说不是难事。若是可能,他还想在多给二人一点帮助,多年为官之道,让他觉得投资这二人,不亏。 “那就没什么事了。”木宛之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对面的善哉挑衅的把杯子翻了过去。 善哉晚宴上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一直吃菜喝酒,反倒是来蹭饭的月牙开心的很,这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一个公子三 一个公子(三) 晚宴之后,善哉拒绝了郡守的挽留,背着已经神志不清的木宛之,牵着月牙离开了郡守府。 “你为什么喝这么多。”善哉自言自语道。 “因为我生气啊。”没想到木宛之还能说话。 “为什么生气。”善哉有些意外,索性接着问下去。 “因为你给我脸色看。”木宛之在善哉的背上乱扭乱动,差点摔下来,“我不就是一时着急,说错话了吗,你至于么?” “我没生气,只是有点奇怪,那江寒到底是什么人,因为我说了有人可以与他媲美你发那么大火。”善哉觉得有些冤枉。 “他是我恩人,也是我崇拜的人。”喝醉的木宛之把心里的话都抖了出来。 “江寒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善哉有点明白了。 “对啊,江寒武功盖世,侠义心肠。”木宛之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个江湖都没有另一个这样的风流的人。小月牙,你要是见过他,就知道什么才叫大侠了。” “在月牙心里,姐姐就是大侠。”月牙乖乖的紧跟着善哉。 “那你怎么不留在他身边。”善哉突然问了一句。 “留在他身边?”木宛之又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凭什么留在他身边,他有为他牺牲自己的红颜,有为她苦苦守候的妻子。我才不要留在他身边。有这个就够了。”木宛之面若桃花的拿着胸前的半枚铜钱给善哉看。 “这江寒送你的?”善哉早就想问这个铜钱的来历了。 “送?这是我要的。”木宛之突然笑的有些苦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想留个念想。” “你喜欢他?”善哉有点明白了。 “喜欢?”木宛之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记住,我木宛之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已经有了妻子的男人。我只是喜欢他的那份风流和侠义。” “你又把我搞晕了。”善哉有些弄不明白,但是莫名的有些开心。 “出家人能明白就有鬼了。”木宛之声音越来越小,“你可要好好练功,我们两个的功力,差那些顶级高手还有些距离呢。” “我一定。”善哉好像下了什么决定,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木宛之“哇”的一声。 木宛之吐了善哉一身,善哉一脸不知所措。倒是小月牙赶紧指了指旁边,“叔叔,那边有条河。” “月牙真聪明。”善哉连忙带着木宛之来到河边,好在街上已经没有了人,善哉撕下上衣一块比较干净的料子,给木宛之擦了擦嘴和下巴。 “月牙,在这看好你姐姐,我下去马上上来。”善哉脱掉上衣,露出了那一身罗汉,跳进了河里。 “好的,叔叔你去吧。”月牙挥了挥小手,“我会照顾好姐姐的。” “月牙,大和尚呢?”吐了一些,木宛之稍微好受一点了,睁开眼睛看了看月牙。 “叔叔在河里洗澡。”月牙将木宛之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不知廉耻。”木宛之刚说完便又睡了过去。 善哉简单的清洗了一下便赶紧上岸了,毕竟月牙和一个不省人事的木宛之在岸上还是很危险的。 “月牙,真乖。我们走。”善哉把木宛之背了起来,朝着月牙伸出了手。 “叔叔,姐姐说你不知廉耻。”月牙的眼睛里都是调侃之色。 善哉一下子停了下来,恶狠狠的看着月牙,“臭小鬼,行不行我吃了你啊。”说完还抖了两下肌肉,看起来甚是吓人。 “哇。”月牙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善哉本来是开个玩笑,见月牙竟然被吓哭了,一时间慌了神,连忙哄了起来,“小月牙,叔叔是吓唬你的,叔叔不对,叔叔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那你抱我。”月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好。”善哉只好一只手固定着木宛之,一只手抱着月牙。好在善哉生的高大健硕,一般人还真办不到。 “叔叔,你说我们像不像一家人,爹爹,娘亲,还有我。”月牙伸出小手帮善哉拽着摇摇欲坠的木宛之。 “像!”善哉可不想这小姑娘再哭了。 “那我以后叫姐姐娘亲好不好?”月牙小声的说了一句。善哉差点摔倒。见善哉这幅样子,月牙笑了笑,“我开玩笑的,姐姐那么年轻,叫她年轻她会不开心的。” 这是第二次三人一起走在也路上,只不过今天没有明月,就连木宛之也没有了声音。 巫州。 江寒擦了擦手,抱起了再和小蛇玩耍的江念竹,“念竹,今年要不要和爹爹一块去张叔叔那看李阿姨啊?” “好啊好啊。”江念竹是很喜欢出门的,“我的小蛇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你们两个,已经完全不问我的意见了是么?”温忆南出厨房走出来,揪住了一大一小两只耳朵。 “忆南,孩子面前留点面子。”江寒赶紧求饶。 “娘亲我错了,我不去了,我舍不得娘亲。”江念竹也是一脸讨好,看来这种情况她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给我坐下!”温忆南正因为隔壁猪肉涨价生气呢,这两倒霉蛋正好撞在枪口上,温忆南揪着两人来到了桌子边。 “忆南,你不会不允许我去吧。”江寒有些奇怪,温忆南今日这是怎么了。 “小女子能拦得住您江大侠?”温忆南都想拿那两块厚厚的猪皮糊江寒脸上。 “拦得住,拦得住。”江寒点头哈腰的样子看的江念竹一脸鄙视。 温忆南本来也不会拦着江寒,只是借机撒撒气而已,看江寒现在这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去你的,我就是有些气你不管这个家。” “我怎么不管了。”江寒有点委屈,他也隔三差五的往家里带点银钱啊,自从成了家,江寒再不能对那些土匪窝里的钱财熟视无睹了,在偷偷摸摸给穷人送去的同时也会给自己留一点,毕竟自己也穷。 “懒得和你讲。”温忆南白了江寒一眼,“快去快回。” “娘亲,那我呢?”江念竹可怜巴巴的看着温忆南。 “你和你爹一块去。”温忆南叹了口气,“江寒,店里马上重新开张来了,爹不在,我忙不过来,所以念竹你得给我照顾好了。” “那是自然。”江寒拍了拍胸脯,给了温忆南一个放心的眼神。 一个公子 四 一个公子(四) 江寒次日就骑马带着江念竹上路了,同行的还有那条小蛇。从巫州到江宁府,最少也是一个月的路程,所以江寒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打算教江念竹一些基本的武功。 “念竹,想不想学剑法。”江寒晃悠悠的骑着马,让马儿自己顺着小路走着。 “想学,只是娘亲不是不允许么?”江念竹有些郁闷,自己可是做梦都想成为像爹爹说的那种大侠。 “爹偷偷教你。”江寒松开缰绳,指尖跃出一缕剑芒。 “这就是爹爹说过的剑气?”江念竹眼冒金星,就想摸上去。 “别碰,危险。”江寒笑着将指尖的剑芒甩了出去,远处一颗大树便轰然倒地。 江念竹这是第一次见自己爹爹出手,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就连手臂上的小蛇也缩了缩脑袋。 “厉害不?”江寒得意洋洋的看着江念竹,哪有父亲不希望自己女儿崇拜自己的。 “我要学我要学!”江念竹从震撼之中缓了过来,连忙大喊。 “好,爹教你。”江寒温柔的摸了模江念竹的脑袋,“不过要先弄一把木剑给我家的小剑仙。” “不,念竹要真的。”江念竹有些不满,她才不要那些小孩子的玩具。 “好,真的就真的,等到了下一个镇上,爹给你买。”江寒很疼江念竹,见江念竹喜欢剑法,更是开心的不行。 江寒居住的小镇离巫州边境并不是很远,这条路江寒也算很熟悉了。没用一日,二人便来到了就快要抵达辰州边境。 “爹爹,我们这次还是去坐船么?”江念竹记得上次去的时候,只是骑了几天的马便坐上了船。 “不,我们这次骑马去,爹带你好好逛逛。”江寒摸了模江念竹的头。 “好,爹爹,为什么没有土匪和坏人来打劫我们呢?”江念竹记得说书先生和爷爷的故事里,打劫是常有的事情。 “可能是他们累了,今天休息了。”江寒自然知道,这巫州的的大部分盗匪已经被自己处理的差不多了。 只可惜,江寒话音刚落,就看见了不远路边有几个人正不怀好意的朝着他们这边张望,“念竹,你还真是乌鸦嘴。”如果江寒知道,他这句话几乎成了江念竹人生的诅咒,今日绝不会说这句话。 “啊?”江念竹有些奇怪,“怎么了?” “劫道的来了。”江寒丝毫不慌。 “爹爹才不会怕他们。”江念竹可是牢牢记住了那一剑的威力。 江寒骑着马慢慢走近了了那些人,才看清只有几个人。 “各位麻烦让个路,在下有急事。”江寒并不想在江念竹面前杀人。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一个看起来憨憨的男人有些结巴的喊着。 “栽你个头。憨货。”一个精瘦的男人一脚揣在了说话的男人屁股上,抽出长刀,“站住,打劫!” 这两人差点把江寒逗笑,就连江念竹也是捂着小嘴偷乐。 “没钱。”江寒倒要看看这些人打算怎么办,“命也不给。” “你敢消遣大爷?”精瘦的男子提刀朝着江寒就要砍过来。 “李狗子,别冲动。”一个背着长剑的女子走了出来,一副老大的样子。 “大姐头,这小子消遣兄弟们。”李狗子也不敢违背大姐头的命令,毕竟那次他可是亲眼见到,大姐头轻而易举的取了三个捕快的头颅。 “兄弟,我叫木离,在附近山寨当家,想在兄弟身上做个买卖。”木离拱了拱手,客气的说着不客气的话。 “木离?”江寒突然想起了开封那个狐狸一般的女子。 “对,我见阁下器宇不凡,也不想为难,稍微交点银子,我也和这帮兄弟好交代。”木离觉得江寒并不简单,见到自己一帮匪徒竟然没有丝毫慌乱,木离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不明白情况之前不想把人得罪死。 “可是我没有钱啊。”江寒两手一摊。 “没钱?那就把这小姑娘留下,这么白嫩,能卖不少钱。”李狗子一脸猥琐的笑着。 “李狗子!”木离有些厌恶,她不喜欢看低女人的人,说着一巴掌就要扇过去。 只是她刚转身,就发现李狗子的头颅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只剩下一副身躯,还做着要抓人的样子,突然,木离的指尖一道血线显现,血流不止。 “亏着你慢了半拍,不然,你这只手没了。”江寒冰冷的看着木离,“你刚才的举动替你捡回了一条命。” “谢前辈。”木离这下子是明白了,眼前的男人怪不得不慌不忙,因为他和自己这些土匪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我们走。大牛,把李狗子尸体背着。”木离连忙带着手下就要离开。这些手下哪里见过这种神仙手段,一个个腿抖得像是筛糠,跟着木离就要逃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等一下!”江寒突然叫住了众人。 木离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难不成这个男人反悔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转过身子,挤出笑容,“前辈还有什么事。” “你那把剑好像不错。”江寒在木离转身的一瞬间发现这个女土匪头子背着的剑好像不简单。 “这是晚辈前几年偶然得之。”木离满头大汗,“前辈要是喜欢,送给前辈了。”虽然舍不得,但还是保命要紧。 “拿来我看看。”江寒自然知道偶然得之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抢的呗。 木离将剑摘下来递给了江寒,江寒握在手里,此剑比一般的剑要短上半尺,通体火红,剑柄剑鞘都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炫目,甚是好看。剑鞘竟然给人一种温暖之感,质地仿佛玉石一般。 江寒一抖,剑便从剑鞘中飞出三丈高,剑身也是通体火红,给人一种炙热之感,但是剑刃的寒芒又让人通体生寒。 一个眨眼的功夫,剑有准确的落入了剑鞘之中,江寒这一手已经让这些土匪叹为观止。 “南离,好剑。”虽然是一瞬,江寒早已把此剑观察了个仔细,剑身刻有南离二字,此剑比墨柳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这剑鞘,神异的很。 “念竹,你的了。”江寒把剑递给了江念竹。 一个公子五 一个公子(五) “谢谢爹爹。”江念竹见如此漂亮的剑,自然是欢喜的很,“可是这个姐姐能舍得送给念竹么?” 木离听了这话,差点就要骂娘了,你爹不杀我们就不错了,我哪敢不舍得,“舍得舍得,小妹妹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 “听见了么,念竹这把剑以后就是你的了。”江寒摸了模江念竹的头发。 “谢谢爹爹,谢谢姐姐。”江念竹小心翼翼的把剑背在了自己的背上看起来甚是滑稽,小蛇试探了两下,竟然离开了江念竹的手腕,缠在了剑上。 “念竹等我一下。”江寒下马,走到了木离身边。 “前辈还有何吩咐?”木离有点奔溃,都这样了,这人还不打算放过自己? “你别怕,只是觉得占了你的便宜。有些过意不去。”江寒说着便掏出一个钱袋,拿出一半的银子递给了木离。 木离颤颤巍巍的结果银子,虽然只有二十两,但是木离也不敢说什么。 “我知道,这些银子是换不来这把剑的,这样吧,我许诺你一件事,你可以来巫州找我让我帮你,也可以不找我,以我的名义去办,应该不会有人不给面子。前提是不违背道义之事。”江寒有些尴尬,又要空口许诺了,只是巧取豪夺不是江寒的风格。 “前辈是?”木离有些懵。 “江寒。”江寒笑了笑,然后不再理会木离,骑上马就离开了。 “江寒?这名字有点耳熟啊。”木离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到底是谁,但是自己一定听过,她又不敢喊那人问,你是谁啊,为什么这么牛逼。 “老大,江寒是不是那个说书先生嘴里,一剑斩了亲王的传奇剑侠,血衣江寒?”憨憨的男人挠了挠头犹豫的说道。 “你是说那次皇城护驾?”木离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他就是那个血衣江寒?” “应该没有第二个那么厉害的江寒了。”憨憨的男人也不敢确定。 “大牛,这钱你拿着,给兄弟分了。把李狗子好好安葬,我走了。”木离说完也不再理会众人的表情,连忙追了上去。 “爹爹,原来你真的这么厉害。”江念竹有些兴奋,“那些坏人都不敢动。不过那个姐姐我喜欢,送我这么漂亮的剑。” “那可不,你爹原先可是响当当的大侠。”江寒得意的说道,“但是念竹,要想活得好,你要自己强大,不能靠爹爹,毕竟爹爹也只是个人。” “念竹知道。”这些道理,不光是爹爹爷爷也是经常说给自己听。 辰州城。 “念竹,我们先去把马卖了,一会带你去买好吃的好不好。”江寒牵着马,抬头看着马背上的江念竹。 “好。爹爹最疼念竹了。”江念竹拍了拍小手。 虽然江寒左臂的衣袖空空荡荡,但是却没有几个人敢上来找麻烦,毕竟成熟的江寒由内到外都散发着一种凌厉。 江寒把马卖了二十两,但是由于先前给了木离二十两,路途还很遥远,江寒已经开始犯愁接下来该怎么过,毕竟,温忆南给的钱只是刚刚好。 “念竹,晚上我们就睡这里好不好?”江寒拉着江念竹来到一家比较破旧的小客栈。 “没关系的,爹爹也是因为给念竹买剑才一下子花掉了那么多钱。”江念竹也知道,每年,娘亲就只给爹爹固定的一些钱出门,就怕爹爹浪的找不到北。 “念竹真乖。等下收拾好了,爹带你出来买好吃的。”江寒看着一向懂事的江念竹甚是欣慰。 “念竹,把剑放在客栈吧。”江寒收拾好便要带着江念竹出门。 “不,万一被偷走了怎么办,这世道坏人多着呢。”江念竹一脸老气秋横。 “好好好,那爹替你背着。”江寒被江念竹逗乐了。 “不要,这是我自己的剑,我要和它培养感情。”江念竹摇了摇头。 江念竹背着南离,好在这剑比寻常的剑断了几分,不然就要拖在地上了。 两人来到大街上,立马就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一个断臂的男人拉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更奇怪的是,这小女孩还背着一把和自己差不多长的剑,还有那一条盘在剑身上不断吐着信子的毒蛇。 “爹爹,他们为什么都看我们。”江念竹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他们是觉得我家念竹小小年纪就成为了一个剑客,有点好奇。”江寒笑着摸了模江念竹的脑袋。 “真的?”江念竹有挺了挺小小的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剑客。 大理。 “大和尚,昨晚的事你给我忘掉。”木宛之一大早就一脸尴尬的跑到了善哉的房间,气急败坏的说道。 “木姑娘,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喝多了记不清了。”善哉连忙说道。 “算你识相。”木宛之哼了一声,“我有事和你商量,关于月牙的。” “月牙怎么了?”善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怕是马上就得出发去段氏的地盘,拖不得,只是此去危险重重,怕是不能带着月牙。”木宛之叹了口气。 “也是。”善哉也是叹了口气,“那你说怎么办?” “我想拜托郡守替我照顾一段时间。”木宛之眼里皆是不舍,与其说木宛之拯救了这孩子,不如说是这孩子给木宛之带来了光芒,“就是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姐姐,我会乖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月牙已经站在了门口,怀里还吃力的抱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几个苹果,“姐姐带着我好不好。” “月牙。”木宛之有些不知所措。 “月牙,来叔叔抱。”善哉一把抱起月牙坐在了椅子上,“哪里来的苹果,真甜。”善哉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赶紧夸了夸月牙。 “门口的王婆婆送我的。”月牙眼睛直直盯着木宛之。 “月牙,你听话,姐姐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能带着你,等姐姐办完事了。就回来接你好么?”木宛之蹲在地上,摸着月牙的头,眼中皆是不舍和愧疚。 “姐姐会回来么?”月牙眼里泛起了泪花,她刚感觉自己有了个家,如今又要变成泡影了。 “会的,姐姐回来就带你去开封玩,那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木宛之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来,拉钩。” 一个公子六 一个公子(六) 木宛之和善哉带着月牙来到了郡守府上,说明了来意。“事情就是这样,还望大人在我不在的时候,替我照顾好月牙。” “木女侠放心,我一定把月牙当自己女儿对待。”郡守自然是答应了下来,这对他来说就是小事一件,何乐而不为。 “谢谢。”木宛之松了口气,要是让月牙一个人在这秀山郡带着,木宛之是一万个不放心的。 “那我们就先走了。”木宛之自从来了郡守府上,就没敢和月牙讲一句话。 二人就这么打算离开郡守府,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月牙跑了出来,紧跟其后的是喘着粗气的郡守。 “姐姐,你一定要回来接月牙,月牙会乖的!”月牙一边哭一边喊。 见月牙这样,木宛之也绷不住了,“月牙,姐姐一定来接你,你看这个。”木宛之将那半枚铜钱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戴在月牙的脖子上“你替姐姐保管,不许弄丢了,等姐姐回来,你再还给姐姐好不好。” “好。”小月牙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半枚铜钱,她知道这个东西对于姐姐有多么重要。 “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善哉看着眼睛有些浮肿的木宛之笑了笑。 “我只是觉得和她有缘。”木宛之别过头去,不想让善哉看见自己这么一面。 “你总是这样隐藏自己的情感。”善哉叹了口气。 “大和尚,别以为听了我的醉话,就觉得很了解我一样。”木宛之一脚踩在了善哉的脚上,快步的走在了前面。 善哉虽然吃痛,但是嘴角却都是笑意,连忙追了上去,“木姑娘,我们的钱还够我们抵达段氏么?” “节约一点应该够,不过没事,一起一分都没有,我们不是从天龙寺到了秀山郡。”木宛之调整好了心情,又成了之前那个木宛之。 “我倒是觉得,可是骑马去,三日的路程便只要一天。”善哉摸了摸脑袋。 “可是我们只有四十两了。”木宛之有些尴尬,虽然后面尽量节省开支,也没剩下多少。亏着当时那个纨绔钱袋里不止一百两。 “是不够买两匹马了。”就在善哉摇头的时候,一个老农赶着驴车,拉着一车干草从二人身边路过。 “你别说,这驴车还真舒服。”木宛之躺在了干草里,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可不是舒服呢,要不你来驾车。”善哉心情不错,和木宛之开起了玩笑,毕竟十两银子买下这驴车,虽然没有马快,但是最多两天也能到大理段氏。 “大和尚,我发现你变了。”木宛之突然说道。 “怎么了?”善哉有些紧张。 “变得没有风度了。”木宛之接着说道。 “哈哈,我们这么熟了,要什么风度嘛。”善哉松了口气,“有什么计划么,木姑娘。” “计划,还没有,现在还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何况郡守的书信也不知道到了没。”木宛之享受着阳光和微风,惬意无比。 “那好吧,我们聊点别的。”善哉顿了顿说道,“这边的事情完了你打算去干什么?” “干什么?带着月牙回中原。见见老朋友。”木宛之一脸笑意的说道。 “还会来大理么?”善哉有些失望。 “没什么事不来了吧,挺远的,我也挺穷的。”木宛之叹了口气。 “这样啊,那我可以去开封看你和月牙么?”善哉安静了一会又问道。 “当然可以啊,你要是来,我带你去到处转转,让你见识见识中原的繁华。”木宛之满口答应。 “那一言为定,等事情完了,我把天龙寺收拾好,我就去开封找你和月牙。”善哉有些开心。 “先活着再说吧,这次的事情可是很危险的。”木宛之觉得善哉好像变了一个人,开始盲目的幻想美好生活了。 “没事,我们肯定都能活着。”善哉不知道是在和木宛之说还是和自己。 “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木宛之突然开口,“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就是假如一个人空有一身内力,却不怎么能够调动起来,该如何是好?” “你说的是你么?”善哉早就发现木宛之的内力比自己深厚不知道多多少,但是实战甚至不如自己。 “被你看出来了。”木宛之也不再隐瞒,毕竟要是能得到解决,这次段氏之行,起码两个人的安全是不成问题了。“我的内力已经属于绝顶高手的内力,就是我无法将他们充分的调动起来,甚至我都不知道在实战的时候如何使用杀伤力更强大。” “你的内力怎么来的,我也不问,但是要想充分运用,需要很长时间的磨练,更需要很多的实战经验来锻炼技巧。” “废话,这些我能不知道?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快一点的办法。”木宛之发现善哉还是那么愚笨,“如果可以的话,你和我都能安全的回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善哉摸了摸鼻子,“不过这一路上,我可以给你喂招。” “那也行,你千万不要留手,我虽然不怎么会打架,但是挨打已经炉火纯青了。”木宛之唯一能够熟练使用的就是护体金光。 “好。”善哉话音刚落,便松开缰绳朝着木宛之打了过来。“先试试你的手上功夫。” 木宛之被善哉的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虽是赶紧调动了真气,但是善哉的一掌还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木宛之小腹上。 “大和尚,你玩阴的,趁我不防备。”木宛之揉了揉肚子。 “敌人可不管你有没有防备。”善哉又是一拳打了过来。 善哉的手不断的变化形状,爪,拳,掌。不停的向着木宛之发动着进攻。身上金光流动,显然是动了真格的。 不一会木宛之就气喘吁吁,招架不住。要不是自己有金光护体,早就被这个大和尚打死了。 “沟!”木宛之突然指着善哉背后大喊着。 “学会兵不厌诈了,有进步。”善哉有些欣慰。 “沟啊!”木宛之急忙向前想要拉住缰绳。 “想偷袭?”善哉一脸得意的防住了木宛之。 “啊!”“啊!” 一个公子七 一个公子(七) 看着浑身褴褛的木宛之,善哉想要解释,想了想还是一声叹气,皆是认命。 木宛之眼神不善,要不是二人轻功还算过关,就要和那只驴子一样惨死山中了,“大和尚,这下好了,我们走着去吧。” “对不起。”善哉叹了口气,心里默念了几句经文为那只驴子超度。 “算了算了。”木宛之见善哉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没办法,“好好的驴子怎么就发狂了。” “还不是因为我们两个在车上动静太大吓着它了,真是可怜。”善哉看着木宛之像布条一样的袖子就想笑。 “你还笑!”木宛之一掌便打了过去。 “正是好机会!来吧。”善哉也打起精神迎了上去。 辰州城。 “爹爹,这糖葫芦真好吃,可惜再过些日子就吃不到了。”江念竹嘟着小嘴。 “念竹真聪明。”江寒一把抱起江念竹往一个小巷走去。 “爹爹,怎么啦。”江念竹见江寒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等会你就知道了。”江寒笑了笑。 木离来到城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江寒父女的身影,只是才一瞬间就又跟丢了,“真是见鬼,刚才还在这的啊。” “木姑娘,你是在找我么?”江寒突然出现在了木离身后。 “江大侠!”木离吓了一跳,“别误会,我跟着江大侠是有事相求。” “这么快就决定了?”江寒倒是有些意外。 “嗯。”木离清了清嗓子,“请江大侠收我为徒!” “收徒?”江寒有些意外,自己从来没考虑过这个事情。“你要让我收你为徒?” “姐姐要当爹爹徒弟咯!”江念竹在一旁拍手叫好。 “还请江大侠收下我,木离这辈子不会忘记江大侠的恩情。”木离跪在了地上。 “你能不能换一个要求。”江寒有些为难,先不说这木离最少也是双十年华,就说她是个女人,就不行,温忆南会杀了自己的。 “木离只有这一个要求。”木离很是坚持。 “荒唐,我和你的约定依然有效,只是拜师一事不要再提。”江寒是真没有收徒的想法,“也别在跟着我了。” 说完江寒几个闪身之间便消失在了木离眼前。 “我不会放弃的。”木离知道这是自己唯一一个能成为剑侠的机会。 “爹爹,你为什么不收姐姐当徒弟呢?”江念竹还是挺喜欢木离的。 “爹爹的徒弟只有你一个呀。”江寒捏了捏江念竹的小鼻子。 因为木离的事情,导致江寒不敢在这个地方逗留,一大早就来到渡口,想要过江。 “船家,过江多少钱?”江寒找了一个摆渡的老头询问着价格。 “等人一起五钱,独自过江二两,不还价。”老头看也没看江寒一眼,直接说道。 “这么贵?”江寒以前坐的时候可不是这个价格。 “这个价格算公道了。”老头叹了口气,“从前几个月开始,各大帮派争抢地盘,民不聊生,官府也不管,生意难做。” “那好吧。现在就走。”江寒倒也不关心为什么会这样,江寒现在只想甩掉后面那个跟屁虫。 “好咧。”船家见江寒爽快也是开心,“客官上船,坐稳了。” “坐船咯!”江念竹倒是很开心。 “船家,跟上前面那只船。”说话的正是木离,二话不说扔了二两银子给还在梦里的船夫。 “好咧!”船夫一睁眼便是白花花的银子自然是喜笑颜开。 江寒没想到,这个船家靠岸的竟然是当年那个小渔村。柳亦舒和那鬼娘子也是在这里埋伏的江寒二人。 小渔村没有一丁点变化,依然是那副样子,只是江寒没想到自己还会来到这里,这船家还真会选地方。 “爹爹你在想什么?”江念竹揪了揪江寒的腮帮子。 “念竹,当年我和你李阿姨也来过这里。”江寒有些恍然。 “你偷偷想李阿姨,我要告诉娘亲!”江念竹一脸威胁的看着江寒。 “你说什么?”江寒伸手就要挠江念竹的痒痒。 “我开玩笑的,爹爹,我错了。”江念竹也知道娘亲是默许了李阿姨藏在爹爹心里的,所以根本不会去自找没趣。 “小滑头。”江寒叹了口气,开始牵着江念竹在渔村里晃了起来。故地重游,自是别有一番滋味。 江寒算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带着江念竹买马去了。毕竟离江宁府还有一段距离。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江念竹受不了这么远的路程。再说了腾出点时间来说也是好的。 “念竹,做好准备了么?等一会休息的时候,爹爹就要开始教你练剑了。”江寒觉得得抓紧了,前前后后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好耶,我马上就要成为女剑侠了。”江念竹早就等着江寒这句话了。 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吃点干粮,江寒也开始为江念竹开始灌输青莲剑歌的内功口诀。 “爹爹,这一路上,你教念竹口诀怎么这么大声?”江念竹有点奇怪。 “爹爹大声是为了让你能听得明白。”江寒咳嗽了两声。 “原来如此,其实爹爹不用这样,念竹能听得明白。”江念竹的声音在山林之中格外清脆。 “别贫嘴了。在给爹爹说一遍心法。”江寒笑了笑,“大声点,树林里有些吵。” “念竹,你要记住,这心法口诀,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江寒的声音甚至惊走了不少在树上休息的飞鸟。 “念竹知道了。”江念竹越看自己爹爹越觉得怪异,可是又想不明白。 “好了,睡觉吧,天亮我们继续赶路。”江寒把江念竹搂在了怀里,看着篝火怔怔出神。 “爹爹,你看有吃的。”一大早江念竹便摇醒了还在昏睡的江寒,拿着两块已经烤熟的地瓜。 “哪里来的?”江寒有些奇怪。 “念竹睡醒了,发现就在脚边。”江念竹想试着剥开。 “来,我给你剥。”江寒从江念竹手里把烤地瓜拿了过来,小心的剥开,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谢谢爹爹。”江念竹满是期待,这些日子吃干粮吃的她的两颗门牙都松了。 一个公子八 一个公子(八) 大理 “木姑娘,你这掌可真是不轻。”善哉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这两天来,木宛之也许是在发泄小毛驴掉下沟渠的郁闷,不断的拉着善哉和自己对练。起初就算木宛之突然发动袭击,善哉也能轻易的反过来压着木宛之打。可是,慢慢的木宛之便和善哉打的有来有回,刚才更是一掌将善哉打飞了出去。 “我没用多少力。”木宛之不是夸口,她却是没用到多杀内力,毕竟只是切磋。“我感觉我要是再次遇上上次围攻我的那几个鼠辈,一定能很轻易的打败他们。” “木姑娘,苦树大师难道没有教过你一些招式什么的么?”善哉有些奇怪,哪有师父这样教徒弟的。 “教了啊,可惜我只掌握了护体金光。”木宛之有些遗憾,“有些招式我还不能熟练使用,时灵时不灵的,有时候还会弄得自己很狼狈。” “马上就要到短视的地盘了,木姑娘要是不介意,可否在到达之前让我见识见识。”善哉着实有些好奇中原的功夫。 “喝。”木宛之大喝一声,声音宛如铜钟,可惜没有什么杀伤力,“你看吧,没什么杀伤力。” “如此奇妙的招式我还是第一次见,要是威力再大点,对付敌人的时候出奇不意,也是妙招。”善哉才不会和木宛之说自己竟然也感觉有些耳鸣。 “还有这个。”木宛之撸起袖子,有膜有样的耍了几个把势,一掌打出,远处一颗小树的枝丫全数折落在了地上。 “你确定你之前这个准备动作有用?”善哉眼角抽了抽。 “师父那会和我说,这套掌法能充分调动我体内的内力。”木宛之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没有敌人会傻傻的等你准备好,再硬接你一掌,要是什么时候能和师父一样,一拳一掌皆是雷霆万钧之势就好了。 “我发现,佛门的功法都大同小异,没有什么固定的招式,更注重于内力的修炼,只要到了一定境界,一拳一脚都异常恐怖。”善哉明白了,其实木宛之的功法和自己的没什么区别,无非是木宛之根本无法运用,而自己功力则差的太远。 “你发现了有什么用。”木宛之叹了口气,她学了那么久,也只是记牢了心法和能勉强的做到金光护体,“要是能短时间把自己的内力激发起来就好了。” “我有一个想法。”善哉想起了以前师父教自己练拳的一个法子。“不过我们还是先去段氏打听一下消息,要是有时间,你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当真?”木宛之可是很羡慕江寒和自己师父那种剑气纵横和罡气四射的战斗呢。而自己就像穿了王八壳子和吃了大力丸。 “真的。”善哉觉得怎么着也有一点点作用的吧。 大理段氏的王府坐落在在大理腹地,比秀山郡更是富饶。大理城楼看起来气势磅礴,古老非凡。 “大和尚,为什么这大理之中还有一个大理?”木宛之看到城楼上的字有些奇怪。 “木姑娘有所不知,这片土地是大理,但是这大理城和腾冲府却是大理段家主要盘踞的地方。”善哉稍微给解释了下。 “原来如此。”木宛之也没再纠结,“那这段王府是在腾冲府还是这大理城?” “自然是在大理城。”善哉笑了笑,“段氏一族的嫡系全在这大理城中。” “好,我们进城。”木宛之很是好奇,这段氏究竟有何神秘,能让这草原的人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好在有郡守大人的令牌,不然这大理城可是难进的很。”善哉摸出了怀里的令牌,“也不知道那些贼人怎么进去的。” “你傻不傻,谁说郡守只有一块令牌的。”木宛之毫不留情。 大理城内热闹非凡,因为大理不但和中原接壤,还和许多异邦为邻,所以这大理城内有着别样的繁华。许多中原没有的新奇玩意一件件摆在木宛之的面前,目不暇接。 “看花眼了吧。”善哉看着木宛之的表情有些满意,毕竟不能让木宛之把大理看轻了不是。 “倒是有点意思。”木宛之来到一个卖面具的摊子上,挑了两个古怪异常的面具,“大和尚,你一个我一个好不好?” “为什么要戴面具?”善哉以为木宛之是有什么特殊的打算。 “因为我喜欢。”木宛之笑了笑,“你给我带着。”木宛之说着便把一个色彩斑斓的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善哉傻笑了两声,也把面具戴在了脸上。 “这里的衣服都和外面的不一样呢。”木宛之又跑进了一家成衣店。这里的衣服都是花花绿绿,鲜艳得很。 “其实没什么,这是这里好做生意,什么买卖都有,并没有几个人穿这种衣服的。”善哉赶紧说道,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板,给我拿一生男子款式的。”木宛之压根没听见善哉说了些什么。“按我这个身材拿” “好嘞。”老板虽然觉得木宛之带着面具有点奇怪,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做生意,什么人的钱,到了自己口袋,就是自己的。 “算了,我直接进去换了。”木宛之跟着老板走了进去,只留下一脸呆滞的善哉。 不一会,木宛之就穿的花花绿绿的出来了,虽然这男子款式要比女子朴素不少,但在善哉看来还是太过显眼。 “怎么样,是不是被本公子迷住了?”木宛之故意沉着嗓子,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你还重新弄了个发髻?”善哉在木宛之摘下面具的一瞬间才发现木宛之已经将自己的头发梳成了男人的款式。 “怎么样,本公子帅不?”木宛之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要不是有点矮,还真是个俊俏的公子哥。”善哉摸了模脑袋,木宛之本来就有些女子没有的英气,这一身打扮下来,就连善哉都有些赞叹。 “不矮好么,是你太高了。”木宛之其实不必一般男人低,“好了,以后叫我木公子。” “我的木公子,该去办正事了。”善哉摸了摸额头,有些想不通,这木姑娘自从遇见月牙,越来越不一样了。 一个公子九 一个公子(九) 木宛之在去客栈的路上还给自己买了一把折扇,看的一旁的善哉是连连摇头,由于木宛之并没有带着面具,倒是引得街上不少夫人小姐侧目。 “木公子。”善哉别扭的喊了一声,“我们的钱还够住几天客栈?” “找个差一点的,半个月是没问题。”木宛之笑了笑,“大不了我们也卖艺赚点钱好了。”木宛之正好看见了街边的卖艺人。 “表演什么?”善哉有种不好的预感。 “胸口碎大石。”木宛摇着手中的折扇,青丝轻舞,好不潇洒。“这种小伎俩,对于善哉大师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我不干。”善哉拒绝了像狐狸一样的木宛之,“我都没怎么花钱。”善哉觉得太丢人了。 “我开玩笑的。”木宛之合上折扇点了善哉一下。 “二位客官可是要住店?”客栈的掌柜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秀气的公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咳咳,是的,两间房。”木宛之趴在柜台上,无聊的拿折扇敲着桌子。 “公子第一次来大理城吧。”人看到美的事物总是心情不错,想多说两句,掌柜的也不例外,虽然这是位公子。 “嗯,来逛逛。”木宛之虽然还不能靠音波伤人,但是模仿个男子的音调还是简简单单,“掌柜的有什么好的去处推荐一下。” “公子可是来得巧。”掌柜的拿出两个木牌递给了木宛之,“这二位的房间号,今晚还真有热闹。城西的月老庙有庙会。” “庙会?”木宛之来了精神。 “对,庙会。几乎全城待字闺中的女子都回去求姻缘,公子要是去了,必然会被不少女子追着跑。”掌柜的哈哈大笑。 “谢掌柜的,我收拾收拾马上去。”木宛之看了看善哉,狡黠一笑。 “木姑娘,你真要去那什么庙会?”善哉有些怨气。 “咳咳,叫我木公子。”木宛之咳嗽了一声,“有热闹看,为什么不去?” “我不想去那种莺莺燕燕的地方。不合适。”善哉第一次拒绝了木宛之,善哉觉得自己个和尚去月老庙实在不合适,虽然是个破戒和尚。 “什么叫莺莺燕燕,月老庙也有男人好么。”木宛之一脸惊讶的看着善哉,不明白他怎么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已经在大理了,只要等着那段王的女儿比武招亲就好了。去逛逛有什么不好。” “我不去。”善哉态度很坚定。 “听说月老庙许愿很灵哦。”木宛之有些不甘心,“你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人?”木宛之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真是太笨了,这善哉是个和尚啊。 “我去。”善哉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嗯?”木宛之有点反应不过来,难道这和尚真的六根不净,“大和尚,你不会真的有喜欢的人吧?” “我只是突然想到在月老庙也有可能遇见那些贼人。”善哉觉得自己的借口太烂了,连忙又说到,“那两个人那么迷恋女色,怕是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和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木宛之还真没想到。 善哉又后悔了,看着木宛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大石板和锤子,善哉知道自己上当了,木宛之根本不是来逛什么庙会的,更不是来许愿的。 “大和尚,等下就看你的了。”木宛之看着月老庙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知道是时候了。 “我能拒绝么?”善哉一肚子苦水。 “你的意思是我这么娇小被这么大石板压着?”木宛之白了善哉一眼,带上了面具,“再说了,你稍微用点内力,再加几块石板都不是问题,别怕。” 善哉总是拒绝不了这个狐狸一般的女人。 “大家瞧一瞧看一看了,我兄弟二人路过此地,不想花光了盘缠,借宝地挣点路费。”木宛之又掏出了一面小锣,“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可惜了,今天晚上这个特殊的日子,没几个人关注木宛之和善哉,都是陆续不绝的朝着月老庙里面走去。 “各位父老乡亲,瞧一瞧看一看了。真正的胸口碎大石。”木宛之连忙一锤子敲碎了善哉身上的青石板。“货真价实的青石板。各位可以上来验一验。” 木宛之这么一说,还真有几个男子走了上来,朝着木宛之身后剩下的两块青石板又踢又踹。这几个男人一会便一瘸一拐的走了下去,看来今天晚上是不会有哪家的小姐看上这几个瘸子了。好在围着看的有了一些人。 木宛之灵机一动,“各位,只要一两银子,便可以亲自体验胸口碎大石,一两银子三锤!” 木宛之话音一落,人群便沸腾了起来,“真的?不管用多大力气?” “那是自然,能把青石砸碎算公子你的本事。”木宛之笑了笑。 “木姑娘,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善哉一脸幽怨的看着木宛之。 “大和尚,赚了钱你保管。”木宛之贴近善哉耳朵轻轻的说道。 “好,好。”善哉感觉耳根有些发烫。 慢慢的,体验胸口碎大石的人越来越多,竟然将二人围的水泄不通,两块青石板也只剩下一块了,只是木宛之的钱袋早已经装满,剩下的不得不就那么揣在怀里。 “小姐,我们偷跑出来,要是被发现了,奴婢会被打死的。”一个婢女打扮的小姑娘有些害怕的看着她前面的女子。 “小容,怕什么,按你说的话,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说话的女孩大概二八年华,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娇艳的脸蛋在众多的莺莺燕燕中也是十分显眼。 “小姐,你可真不心疼小容。”小容有些埋怨。 “你这小蹄子,等会小姐就给你找个如意郎君把你嫁出去。”显然这小姐并不在意自己婢女敢埋怨自己。 “那倒真是好了。”小容一脸向往,“就怕是小姐自己想找个如意郎君吧。” “你胡说什么,听说表哥也来了庙会上,我是专门来抓他回去的,要不然又有一个黄花闺女要遭毒手了。” “要是林少爷愿意,小容也想遭此毒手呢。”小容一脸花痴。 “你个小浪蹄子,你看前面。”这小姐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我们过去看看。” 一个公子十 一个公子(十) “小姐,小姐,你等等小容。”小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惜自己的小姐早已钻进了人群之中。 “什么嘛,原来是胸口碎大石啊,无聊。”鹅黄衣裙的女子有些失望。 “大伙,加油啊,这是今天最后一块青石板,要是碎了可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木宛之打算最后捞一把就走。 “我来!”一个壮硕的男人松开了怀里的女子,仿佛一个就要上战场的英雄,那叫一个气势冲天。 “这位英雄气度不凡,一定可以一举拿下这最后一块石板。”木宛之笑眯眯的接过了那一两银子。 这个壮汉,搓了搓手,用尽力气挥了一锤,可惜青石板纹丝未动,至于这青石板为什么这么结实,那就得问躺在下面的善哉了。 “我还就不信了。”壮汉活动了活动肩膀,一声大喝又砸了下去,木宛之赶紧给善哉使了个眼色。可是还没等锤子落在石板上,头子便飞了出去。 壮汉还没反应过来,便因为脱力撞在了石板上。磕掉了两颗门牙。锤子的头子却是朝着那鹅黄衣裙的女子飞去。然而这女子还没意识到。 “小心。”木宛之情急之下,步伐竟然是比平日里快了几分,一下子冲过去挡在了女子面前,毕竟要是发生意外,不但钱没了,自己和大和尚又得东躲西藏了。 铁锤飞出还是有一些冲击力的,纵然木宛之神功护体,还是被砸的向前踉跄了一步,靠在了鹅黄衣裙女子的身上,脸上的面具也摔落在地。 鹅黄衣裙的女子看到地上的铁锤也明白了一切,也没有推开身上的木宛之,连忙扶住木宛之,“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木宛之揉了揉自己的腰摇了摇头,抬眼看了女子一眼微微一笑。 “公子。。。”鹅黄衣裙的女子愣了一下,时间还有如此俊俏的男人,“真的没事?” “没事。”木宛之捡起锤头,不在理会女子,连忙跑到善哉身边。 “怎么样,他没事吧。”木宛之有些肉疼,怕是少不了赔偿了。 “不太好,这两颗牙是保不住了。”善哉叹了口气,“其他的倒是没什么问题。” 木宛之好说短说,给了壮汉十两银子才得以脱身,连忙带着善哉逃离了现场。 “喏。”木宛之坐在月老庙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把剩下的银子递给了善哉。 “干嘛?”善哉愣了一下,“你拿着吧,我嫌麻烦。” “真不要?一百三十多两呢。”木宛之一脸吃惊。 “真不要,反正我也花不了多少。”善哉笑了笑。 “好,本公子不会亏待你的,以后想吃什么尽管说。”木宛之连忙将钱又揣进了怀里,生怕善哉反悔。 “时间还早,我们好好逛逛庙会吧。”善哉看着不远处的喧闹,怔怔出神。 “好,今天你是老大。”木宛之一口答应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容终于在河边找见了自己的小姐。 “没事。”女子轻抚着已经有一道裂纹的面具,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我们赶紧回月老庙去,里面好像很热闹。”小容拉着自家小姐就要走。 “算了,我有些乏了,回府吧。”女子有些意兴阑珊。 “我们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小容有些奇怪,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没心思逛了。”女子有些失神。 “大和尚,我总觉得你不简单。”木宛之总算是从银子的幸福里缓了过来。 “怎么了。”善哉摸了摸脑袋。 “说不来的是你,来了不走的也是你。”木宛之好笑的看着善哉,这和尚不会真的有心上人了吧。 “既然出来了,那么着急回去干嘛?”善哉走到一个乞丐面前,朝着木宛之伸了伸手。 “好吧,那我们去吃东西。”木宛之拿了一粒碎银子递到了善哉手里,“我发现这大理的庙会上有很多我没吃过的东西。” “好,话说你从刚才就拿在手上这一沓红纸是什么东西?”善哉刚才就想问。一时间没注意,木宛之手上就多了这么些东西。 “这些啊,是那些小姑娘塞到我手里的。”木宛之笑了笑,“我还没来得及看。”说着便递给了善哉。 “造孽。”善哉打开一看,竟然全是一些女子的姓名八字和住址。 善哉陪着木宛之吃了个痛快,二人又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月老庙门口,“进去许个愿?”善哉试探性的问道。 “不了吧,我就是开个玩笑。”木宛之摇了摇扇子,“我们两又都没有喜欢的人,进去干什么。”木宛之笑的有些牵强。 “好吧。”善哉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再开口。 江陵府郊外。 “爹爹,这剑好重。”江念竹光是平举着南离手臂就已经不断打颤。 “我就说用木剑吧,不要操之过急。”江寒晃了晃手中刚做好的简陋木剑,甚至可以直接说是一根木棍。 “不要。”江念竹咬了咬牙,想要坚持。 “念竹,好好练基本功。”江寒又提高了点声音,“世人都说,只修剑术而没有剑气,就算不上真的懂剑术,但是爹爹不这么认为。当你遇到一个功力和你差不多的人你的剑气也就不能成为你的依仗,反而是精湛的剑术和生死见积累的经验会帮你一往无前,懂了么?” “不懂。”江念竹摇摇头,毕竟她看自己爹爹的剑气十米之外取人性命轻而易举。 “这个道理是你爷爷教给我的,也确实是这么个理,现在的人都忘了剑的本身,都以为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已万物为剑,甚至不需要剑。”江寒一脸严肃的说道,“更何况有些人,还没到这个境界就已经过于依赖剑气,反而落下了近身搏杀的功夫,与其说是剑客,不如说更像是弓箭手。” “大概懂了一点。”江念竹的小脑子有些晕。 “念竹你只要记住,剑客有两把剑,一把就是你手中的长剑,一把便是你自己,所谓剑气,只是剑术中的一个手段,并不是剑法的全部,所以千万不要盲目的追求所谓的剑气。”江寒想起了自己大大小小的战斗,剑气真的很难伤到和自己同级的高手,怪不得爹爹那会对剑气嗤之以鼻。 “那念竹不修剑气了。”江念竹嘟起小嘴。 “傻女儿,剑气等到你功力长进自然是会有的,爹爹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本末倒置,剑术变化万千,剑气只是一小部分。”江寒摸了模江念竹的脑袋,“好了接着练习吧。” 一个公子十一 一个公子(十一) “剑法固然重要,但是没有一套可以配合其辗转腾挪的步法,发挥不了多大的威力。”一大早江寒就开始给江念竹开始讲解剑法的精髓。 “步法?”江念竹还有些困,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 “你可以理解为轻功。”江寒笑了笑,一瞬间便出现在江念竹身后三丈左右。 “哇,爹爹好厉害。”江念竹一下子来了精神。 “念竹,爹爹现在只能教你一些心法和基础,只要记好了,慢慢你的内力上来了,你就会发现它的威力所在。”江寒一个闪身有出现在江念竹跟前。 “念竹是不是没有爹爹聪明,爷爷说爹爹二十岁的时候便在江湖成名。”江念竹有些羡慕。 “剑术虽然看重天赋,但是后天的努力最为重要,江湖上不少那些用一辈子磨练一剑的痴人,虽然说不上独步天下,但是也配的上剑侠之名。”江寒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何况,我家念竹很聪明。” “真的?”江念竹竹又有了信心。 “真的。”江寒满眼疼爱,“爹爹教你一个练习基本功的好方法。”说完江寒便拉着江念竹来到一个小瀑布旁边,说是小瀑布,不如说是从山上倾泻下来的一股山泉,也不过三尺多宽。 江寒捡起一跟枯木,“念竹看好了。”江寒朝着那股子山泉挥了两下。“看清了么?” “没有,念竹只看到爹爹挥了两下树枝。”江念竹摇了摇头。 “仔细看。”江寒又挥了两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寒都有些手酸了,江念竹终于看清了,在爹爹挥动的哪一个瞬间,那股泉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就那么被树枝齐齐的分成了四份,瞬间又恢复原样。 “看到了,念竹看到了!”江念竹一下子蹦了起来。“爹爹把山泉切成了四份。” “能看清这个动作,就说明念竹是块练剑的好料子。”江寒扔掉了树枝,走过老抱起了江念竹,“走,爹爹在教你一招。” 江寒摘了四片树叶,轻轻一抛,手指轻轻挥动,这些树叶便被整整齐齐的都分成了四份。“念竹,这个方法是锻炼你的反应能力,看能不能同时年对四面八方的敌人,方才那个是锻炼你的出剑速度。这两者对于一个剑客,缺一不可。” “哇,爹爹好厉害。”江念竹捡起一片树叶,尝试着想要劈开,只可惜,年幼的江念竹差点被剑带的摔倒在地面上。 “念竹,看来你需要懂得另外一个道理,量力而行。”江寒摇了摇头,“把剑给我。” 江寒拿着剑给江念竹没几下便做好了一把小剑,“这把不丑了吧。你再试试。” “真的哎。”江念竹发现自己不但动作顺畅了很多,也可以碰到空中的落叶一点了,“爹爹我懂了。” 江寒把南离还给了江念竹,“剑客是不能离开自己的配剑的,不过现在,这把木剑也是你的配剑了。你要好好珍惜。去练习吧。爹爹睡会。” “嗯。”江念竹好像有了极大的信心,一时间周围的叶子都遭了殃。 小念竹在这里累的满头大汗,不停追赶着空中的叶子。她不知道的是不远处也有一个身影也累的气喘吁吁。 江寒耳朵动了动,嘴角勾起了弧度,翻了个身。 大理。 每日出门逛街已经成了木宛之的必修课,何况现在钱袋子鼓了起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每次木宛之都美名其曰,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做好准备。可是善哉怎么看都不像。 “木公子,我们要不要夜探王府?”善哉有些忍不住了,想看看段王府是不是有什么动荡。 “大和尚,你是不是傻,夜探王府的意义在哪里?”木宛之摇了摇头,“要是段王不信郡守的书信,你我不是自投罗网?倒是后不是坏人也变成坏人了。” “那我们就这么一直等着?”善哉有些郁闷。 “对,我们和那些贼人现在就是谁先露头谁倒霉。”木宛之笑了笑,“我们只要趁着比武招亲混进王府,等着那群贼人上门就好了。” “好吧。”善哉摸了模脑袋,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刚才想要说的话,“对了,你不打算调查一下他们在中原究竟干了什么?” “管他们干什么,只要他们死在这里,不就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么?”木宛之眼中的寒芒一闪而逝。 “你讲的没错。”善哉也是一脸恨意,“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们必须把他们留在大理。” “比武招亲就在三日之后,到时候你我都要乔装打扮,参加比武。”木宛之的眼神不容置疑。 “行,听你的。”在这种事情上,善哉还是很相信木宛之的,“话说你怎么知道比武招亲是在三日之后。” “你当我真的只是到处乱逛?”木宛之有些心虚,要不是刚才凑巧听到,自己也不知道这比武招亲三天之后就要开始了。差点误了大事,“我们去买点乔装用的东西。” “不愧是木公子。”善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然怀疑木宛之不务正事。现在看来,木宛之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 木宛之带着善哉逛了不少地方,除了成衣铺还有武器铺。善哉倒是没有接受木宛之的建议,觉得武器太麻烦了。木宛之选来选去挑了一把便宜又好看的剑,善哉直呼浪费银子,这剑一看就中看不中用。 “这剑,我感觉我轻轻一掰,就能断。”善哉咳嗽了两声,就算精明如木宛之也有不擅长的地方啊,这武器挑选的眼光,和那些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一模一样。“你还是去退了,选个实用点的。” “我就是用来看的。”木宛之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会用剑。但是你想,要是一个配剑的少年没有使用腰间的配剑,便大败群雄,会给人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神秘,还有强大。”善哉有些不懂,“这神秘有什么用,你是去比武招亲啊。” “神秘强大,还生的如此俊朗,试问哪个美娇娘不会心动?”木宛之笑的让善哉差点以为木宛之就是一个浪荡的公子哥。 一个公子十二 一个公子(十二) “木姑娘,明日可有信心?”善哉拿着一壶酒来到了客栈的后院,找到了正在发呆的木宛之。 “当然有。”木宛之感觉自己比上次在天龙寺强了不少,只要不是江寒那样的高手,自己皆可立于不败之地,况且,哪有那么多像江寒一样的怪物,就连自己的师傅年轻的时候都没江寒那么恐怖。总不至于,老怪物也会来参加这比武大会吧。 “要是碰见那些贼人,我们怎么办。”善哉握紧了拳头。 “要是确定是那伙人,不能杀,我们也要搞残几个。”木宛之有些犯愁,主要是现在她猜不到段王的想法。会不会相信自己。“暂时先不要暴露吧,最大可能的减少对方的战力。” “我懂了。”善哉笑了笑,“要不要喝一杯?” “好。”木宛之抬头看了看善哉,莞尔一笑,“不过就喝一点点。” 第二天一大早,木宛之还没有睡醒就被街上的喧闹吵醒了,走到善哉房间看见也是刚刚起床的善哉,不由得感慨道“想不到这段王的女儿如此吃香,真是好奇是个怎样的大美人呢。” “也许不一定是为了娶段王的女儿吧,这么多习武之人更多的为了搏个前程,有一大部分的人都不是朝着乘龙快婿去的。毕竟那个机会只有一个。。”善哉倒是看得很开,“但是要是在比武中让段王对自己留下的印象,在段王府某个好差事还是不成问题的。” “想不到,你倒是知道的不少。”木宛之笑了笑,很少看见善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江湖。像你这种一踏足江湖便高高在上的人是理解不了的。”善哉好似想起了什么事,语气有些沉重。 “谁都有自己的难处。”木宛之竟然没有生气,“倒是你,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啊。” “我出家前有个玩伴,五年前下山随师父讲经路过小时候的村子,我才知道,他为了一本不入流的剑谱替人卖命,丢了性命。”善哉有些伤感,“也许在他的世界里,那本剑谱便是他的整个江湖。” “想成为剑侠的人不在少数,可是真正能扬名立万的又有几个。”木宛之突然发现,中原练剑练出名堂的也没有几个,大多都是半桶水,最具盛名的便是那落雨山庄的李前辈,可惜早已不知去向,至于江寒,在那个江湖也只是一个昙花一现的传说。 “不只是剑侠,习武之人,不知道多少尸骨之上才有那么一个人扬名立万。”善哉叹了口气,“至于值不值得,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答案。” “得了啊,赶紧走吧。”木宛之突然笑了起来,“一大早就在这里悲天悯人的。” 木宛之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一把长剑斜挂在腰间,手中折扇更是把木宛之衬的风度翩翩,相较之下,善哉的卖相就有些普通,自从木宛之要求善哉穿上上衣,就好似那一身凶悍之气也被藏了起来。 比武招亲的地点就在王府前的一大块空地上,足足有十个擂台,木宛之二人赶到的时候,早已经是人山人海,二人想要靠近擂台都不太可能。 “各位,安静一下。今日本王设下擂台,主要是为了替小女寻得一位如意郎君,只要是进入前十名的都有机会得到小女的青睐。”段王段显看起来年龄并不是太大,说话中气十足,清晰的传倒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至于规则,很简单。太阳落山之前,站在擂台之上的十人便有了明日与小女共同游湖的机会。”段显顿了顿接着说道,“就算没有被小女看上,进入前十的人都可以直接成为我段王府的家臣。” “家臣?”有的人不知道段王府的家臣有什么好处,便嚷嚷了起来。 “对,我段王府的家臣,在这整个大理,都不会有人敢拦你半步,俸禄更是不用说。”大理的话事人口气自然是小不了,“各位,各凭本事吧。开始!” 段王有些尴尬,自己说了这么多,竟然没有一个肯站上擂台,虽然是个人都知道,谁先站上去,谁就是傻子,没有一个人可以守擂让这么多人轮番进攻到天黑。 “对了,率先获得二十连胜或者连续在擂台上待够两个时辰都可直接胜出,可与本王在这高台之上,一起观摩。越先完成的,距离本王越近。”段显连忙想了一个法子,缓解这尴尬的局面。“来人拿十把椅子,与本王的座椅并列放着。” 台下瞬间就炸开了锅,和段王同坐,这是多大的殊荣,要是运气好,让段王另眼相看,这后半辈子可就不用愁了。 果然有几个不怕死的傻子站上了擂台。木宛之笑了笑,这段王还真聪明。这样一来,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几句空口白话就能让这些人沸腾,善哉说的还真没错。 “大和尚,你上。”木宛之突然说道,“你必须第一个坐在段王身边,这样,那些贼人势必会认出你,肯定会有所行动,我在台下好随机应变。” “我这身形是不是太显眼。”善哉有些担心,“要是被段王发现了,那不是完了,我还是通缉犯呢。” “段王肯定会发现的,不过,段王是个聪明人。”木宛之笑了笑,“唱戏的双方没有都登场,段王是不会做出决定的。” “好吧,我去。”善哉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木宛之每次的决定都效果不错,善哉相信木宛之的计划。 一个双刀的男子刚把对手打下擂台,正一脸激动,想要说句狠话壮壮胆子,可惜他太倒霉了,这个擂台,里木宛之二人太近了。正要说话的他就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扔下了擂台,“各位,再为这个擂台浪费时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各位重新找个擂台吧。”说话的正是善哉。 “好大的口气。”瞬间一个身材短小的人就跃上了擂台,武器是一根铁链,“我这跟铁链不知道勒死了多少和你一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识相点,乖乖下去,免得丢了性命。” “你就算勒死我,你能守住这个擂台么?”善哉有些好笑,这人真的是头脑简单,四肢还不发达。 一个公子十三 一个公子(十三) 身材短小的男人一下子被善哉点破有些后悔,但是骑虎难下,既然上来了,怎么着也要拿下这个壮汉吧,“不用你操心!”说着便一跃而起,落在了善哉的背上,铁链就那么套在了善哉的脖子上。 “哈哈,受死吧。”男人见自己得手,不由得笑了起来。 “得罪了。”善哉伸出了手,在男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揪断了铁链,一把捏住了男人的胳膊,将男人从后背扯了下来。加上男人本来额身材就比较矮小,这下一来,看起来更像是善哉提了一只猴子。 “你有本事放我下来。”男子还是不死心。 “好。”善哉走到擂台边,直接将男子扔了下去,“两个。” “不过就是个力气大点,没什么好怕的。”台下不服的人比比皆是。 “那你上啊。”也有人想看好戏的。 “他,他还不配我出手。”声音的主人有些底气不足。 “我来。”一个身穿布衣的年轻男子跳了上来,“在下裴山,懂几招八极拳,还望阁下赐教。” “请。”善哉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进入备战状态,八极拳虽然会的人不多,但是确实是一门十分刚烈的拳法。 台下的木宛之看着善哉的对手摇了摇头,这些人甚至连内力都没有几分,怎么可能会是善哉的对手。 善哉倒是没有调动真气,毕竟只是听过八极拳,并没有真的见识过,所以善哉也只是和这年轻男子切磋着拳法。 “裴兄好拳法,只是得罪了,在下必须要赢。”善哉一脸抱歉的看着倒地的裴山。 “兄弟好拳法,拳力更是惊人,是在下输了。”裴山倒也落落大方。 接下来木宛之看到善哉的擂台上不停地跳上去不同的挑战者都是被善哉“温柔”的送出擂台。 “这是第十三个了。”善哉也有些乏了,要是一起来多好,自己一下子解决多好,不是善哉看不起他们,只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大多都是不少家族年轻的后背,并没有什么值得善哉出手的人,起码,十三个了,善哉就在一个人的掌法里感受到了内力。 “在下柳青舟。擅使长剑。”一个白衣飘飘的男人从天而降,好不潇洒。只可惜现场只有一帮男人,要不然还不知道迷死多少小姑娘。 “请。”善哉有些兴趣了,就凭这柳青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天而降,就比之前那些人强了不知道多少。 “我劝阁下还是放弃吧,毕竟我的长剑可是不长眼睛的。”柳青舟微微一笑,手轻轻一抖,那把长剑的剑尖尽是有着寸寸剑芒。 “请。”善哉知道这人不简单,但是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柳青舟摇了摇头,一剑朝着善哉点了过来,“阁下小心了。”虽然没有传说中的剑气,但是那些剑芒在旁人看来也是神奇无比。 “罢了。”善哉有些烦恼,又不想暴露实力,可是想凭拳脚功夫胜过这吐着剑芒的长剑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大块头,你很强,但是你还没有接触到武功的真谛!”柳青舟有些惋惜这个男子,要是能得到一些内功的修炼方法,这个大块头说不定真能胜过自己。想着,柳青舟又是一剑刺出,想着,一会一定要和这大块头结交一下,多条朋友多条路嘛。 善哉并没有理会柳青舟,在他看来这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比试,也不再隐藏,双手运气一夹就那么把柳青舟的剑势停了下来,善哉双手轻轻一扭柳青舟就被带着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无论善哉如何用力,柳青舟都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剑,不肯放手。 “柳公子,你这个年纪有如此造诣已经实属不易。”善哉也不想伤了这柳青舟,松开了柳青舟的长剑,“不如就此罢手,不然伤了和气。” “大块头,是我小看你了。”柳青舟好不容易才站稳,脑袋感觉天旋地转。“最后一剑,你要是接住了,我便认输。” 柳青舟突然向后一步,长剑上的剑芒越发耀眼,甚是有种要激射而出的势头,柳青舟的衣袖更是无风自动。只可惜,善哉等了他这么久,还是没见到柳青舟凝聚出剑气。只是夹着着风雷之势头又一次朝着善哉刺了过来。 善哉一掌挥出,柳青舟就那么停在了半空,剑尖再也无法靠近善哉一步,柳青舟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善哉已经不是他们这个级别。 “抱歉。”善哉吐了口气,“十四个。” 柳青舟也明白像善哉这样的高手有自己的高傲是再正常不过,可笑自己之前还在善哉面前卖弄,不过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如此,横扫一切对手,柳青舟看了善哉一眼,便离开了擂台,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自己迟早有一天要打败。 “王爷,到现在为止,也就九号擂台刚才的一场比试有点意思,其它的像是过家家一样。”王府的管家指着一个擂台和段显讨论着。 “这才开始两个时辰,一般是不会有什么高手出手的。”段显摸了模胡子,“那九号擂台上的壮汉你没认出来是谁么?” “奴才眼拙。”管家有些好奇。 “天龙寺的吃人和尚。”段显一脸莫名的笑意,“来这欺负新人来了。” “善哉和尚?”管家吓了一跳,“那要不要奴才带人。。。”说着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用,本王前不久得到一个消息,很有意思。”段显摇了摇头,“静观其变好了。” 善哉站在台上,好久都没有人来挑战,这时一个王府的家丁拿着铜锣走了过来,“还有一刻钟,这位英雄就在擂台上连续待满两个时辰了,到时候这个擂台将彻底关闭,这位英雄也将成为第一个获胜的人。” 这下子可急坏了那些犹豫不决的人,不上吧,马上没机会了,上吧,彻底没机会了。木宛之看着善哉已经基本上拿下了第一个宝座,给善哉使了个眼色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木宛之发现这次比武招亲到现在为止,都是一些毛头小子,看了这么久,也就那个白衣小子算是有点本事。自己得到处转转,不然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些发现。 一个公子十四 一个公子(十四) “咚。”随着一声锣响,善哉被家丁带到了段王所在的高台之上,成为了这场比武招亲的第一个胜者,得到了第一把椅子。 “阁下好身手啊。”段显一脸笑意的看着善哉,眼中却是寒光闪烁。 “王爷见笑了。”善哉觉得这王爷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多想,和王爷寒暄了几句便坐在王爷身边的椅子上,尽力的向下观望,想要找到那伙藏匿的贼人。 “好,大和尚已经坐在台上了,接下来那些贼人应该会有行动吧。”木宛之观察着剩下的九个擂台不断有人跌落擂台,木宛之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一个面熟的人。 “这不是那个色胚纨绔么?”木宛之赶紧拿扇子遮住了脸,不是不想还钱,只是要是被他认出来,自己还怎么参加这比武招亲。 “兄台?”木宛之刚想绕开就听到了这么一句,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被木宛之善哉打劫的华服青年,“你和我之前遇上的一个人好像啊。”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木宛之笑了笑,扭头就要走。 “兄台别走嘛。”华服青年一把拉住了木宛之,“在下最喜欢结识与自己一样俊美的公子了,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和我做朋友。” “呵呵呵,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木宛之压根不想和他做什么朋友,怎么这么倒霉,就遇上这个主了。 “兄台,不,姑娘,你的钱袋好像是在下的。”华服青年一路跟着木宛之走出了人群,“在下林彦,交个朋友可好?” “你想怎么样?”木宛之头都大了,原来这货早就认出了自己,“我有要事在身,钱还你,别跟着我了。”说着便扔出了那一袋钱。 “别别别,在下不差这点钱。”林彦捡了起来,拍了拍土,又塞到了木宛之手中,一脸讨好“只要姑娘在比武招亲期间,让在下随行便好。放心,不该问的我不问。” “你别欺人太甚。”木宛之有点急了,这人真是胡搅蛮缠,虽然自己打劫是自己不好,但是这关键时刻,真的不能带着这么一个纨绔。“对不起了。”说着一个掌刀便朝着林彦脖颈劈了过去。 “呦呵,怎么?想对我动粗?”林彦一把捏住了木宛之的手腕,“女魔头也不能如此嚣张啊。” “你。”木宛之眼中杀意渐起。 “我什么我,我要是想对付你,秀山郡就不会给你银子了。”林彦笑了笑。 木宛之也是才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了林彦的扼制,“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一个纨绔,一个色胚,不必在意。姑娘来段氏想做什么,和我无关,但是这次比武招亲你得帮我一个忙。”林彦笑的有些渗人。 “什么忙?”木宛之也只能妥协了,这人不简单,目前来说,自己想要短时间制服他已经是不可能了。 “姑娘取得第一,并成为段王府的乘龙快婿。”林彦一脸玩味。 “这个,段家的小姐和你有仇么?”木宛之瞪大了眼睛,替段家小姐感到悲哀。 “没有,我只是受人之托。”林彦叹了口气,自己的表妹真是胡搅蛮缠,亏着今天出门运气好,碰上了这个女魔头。 “那你也得帮我一个忙。”木宛之不想做亏本生意,“帮我抓一个草原人,血洗天龙寺的真凶,他现在就在大理城,想借机混进段王府。” “这就是你和吃人和尚千里迢迢来参加比武的原因?”林彦一下子就想通了为什么会在秀山郡遇见二人了,原来也是为了那草原人。只是这草原人被自己一路跟踪是怎么去了天龙寺的,“有意思,本公子答应了。姑娘,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叫我木公子就好了。”木宛之松了口气,虽然这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只要二人的目的不冲突就好,“木宛之。” “木公子,那我们就说好了,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也答应你,一旦那个什么草原人出现,我也出手帮你。”林彦一脸正式,“木宛之,这名字不错。” “好,那行动前就不要过多接触了,以免被看出来。”木宛之一脸严肃,“这事事关重大,还望林兄自己有些分寸。”说到底,草原人一旦得手,第一个受害的肯定是大理。 “木公子放心。”林彦笑笑,“在下先告辞了。”林彦还是很开心的,不用自己上擂台了。 “不送。”木宛之没好气的说道,这林彦简直狡猾到极致了,比自己还会演,一身武功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日还被自己打劫,定是早就认出了自己和大和尚。 木宛之又赶紧回到了人群之中,仔细的观察着,只要找见了这草原的首领,自己就直接出手,管他是不是在擂台上。 “表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段家小姐有些不满,“不是说好帮我的么,我才不想比武招亲。”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说话的正是林彦,“我来是告诉你一声,放心,你的事已经安排好了,这两天我有事要处理,别找我,替我照顾好百灵。” “放心,”段家小姐俏皮的很,“只要我嫁不出去,你的百灵就饿不死。” “话说,你怎么突然不想嫁人了,之前也没见你反对段王的决定啊。”林彦有些好奇。 “这个这个,我还小嘛。”段家小姐笑了笑。 “管你呢,有什么事就和表哥说。”林彦很宠这个表妹。 “大和尚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了没有,估计段王也发现了大和尚的身份了。我得快一点。”木宛之看着一个擂台上的男人有些熟悉。只是不敢确定是不是那群草原人。只是台上人意识的一个眼神,木宛之顺着眼神看过去,那不正是草原人的首领么? “总算是找见了。”木宛之有点激动,这首领总算是出现了,木宛之手中聚气,想要偷袭,可是正当木宛之走过去的时候,草原首领的目光也从高台之上王爷和善哉的身上移了开,正巧和木宛之四目相对,“原来是你。” 一个公子十五 一个公子(十五) “我说怎么感觉有一股杀气呢?原来是姑娘。”首领看着木宛之女扮男装的样子舔了舔牙齿,“姑娘何必帮着天龙寺的人为难我们呢?要不和我们合作吧。”首领慢慢走了过来,可是手里也在偷偷蓄力。 “好啊,你把你的计划都告诉我,我们才好合作。”木宛之看着周围的人山人海有些不敢出手。 “姑娘有些强人所难了。”首领笑了笑,他可不管什么误伤不误伤,只是台上的段王让他忌惮,“要不我们到擂台上打?” “正有此意。”木宛之做了个请的姿势,毕竟在擂台上失手打残一个人也是正常的嘛。 台上的两人还在你来我往着,就感觉到两股巨大的气突然升腾而起,草原人自然知道是自己的首领,连忙跳下了擂台,另一个倒霉蛋就有些可怜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草原首领一掌震下擂台,好在首领也不敢惹众怒,这个倒霉蛋没受太大伤。 “姑娘既然到了这里,想必我秀山郡的两个手下已经被姑娘做掉了。”首领一掌先试探了过来。 “好说好说。举手之劳。”木宛之早已不是那个只会被动挨打的木宛之了,手中折扇拨开了首领的掌力。 “你果然不简单。”首领有些震惊,短短一段时间,这女子竟然进步了这么多。 “我们就不必来这些虚的了。”木宛之突然一拳挥出,金光流动,“你也不打算听我的,我也不打算放过你。” “好大的口气。”首领自然也不会怂,一掌硬接了上去,刹那间擂台上迸发出的气劲竟然让台下的人睁不开眼。 “王爷,你看三号擂台。”管家有些意外,“这两人有点意思。” “是有点意思。等会更有意思的就出现了。”段显不经意的看了一旁的善哉一眼,“这场比武招亲,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台上的木宛之和草原首领大的难舍难分,从一个擂台打到另一个擂台,台下的人看着这样的景象,哪里还有再上台丢脸的想法,这完全和自己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打斗。 木宛之已经是气喘吁吁,浑身金光大盛,显然已经用上了保命功夫,再看草原首领,也好不到哪里去。 “木姑娘真是进步神速啊。”草原首领开始有些欣赏木宛之了,草原上也没有这样英勇善战的女子,“木姑娘何必与我们死磕呢?我们一向对木姑娘这样的女人是充满尊敬的。” “少废话,再来。”木宛之打的正起劲呢,根本不想和首领多说,一掌又是劈了出去。 随着木宛之和首领的打斗,王府门前的擂台也只剩下了三个,其余都被二人破坏了个干净,台下的人都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在看着这场平日里少见的战斗。 “喝。”木宛之用足了内力,一声吼出,可惜这招对这首领却是没什么太显着的作用。虽然这次战斗,自己的表现已经比以往不知道强了多少,但是远远没有达到木宛之的要求,在木宛之看来,自己就像身怀一堆玉石却没法换钱一样。 木宛之突然停了下来,不再进攻,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气,想要做一个重要的突破。 首领见状,不断出拳,可惜阵阵拳风也没能破去木宛之的金光,“此女的金光实在诡异,竟然使得我的拳风没有半分作用。近身战也不见此女有任何受伤的迹象。难不成是罗汉金身,防御无敌?” 木宛之可不管首领怎么想,她只是努力的控制着内力的流动,努力的往自己双手汇聚而去。她已经差不多感受到体内内力的变化了。 首领见木宛之身上的金光渐渐淡了下去,还以为是木宛之总算是有了疲累,连忙就是一个纵步,想一拳将木宛之制服。只是首领在拳头还有木宛之半尺之远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无比危险的气息,连忙向后激射而去。 只见木宛之全身的金光猛地全部消失不见,瞬间更为耀眼的光芒又在木宛之周身如莲花般绽放。“原来如此。”木宛之一掌打出,一个金色的手掌猛地出现在空中,虽然看似缓慢无比,但是早已激射出去的首领却是冷汗连连,他知道自己躲不开这一掌就完了。 木宛之一掌放出之后就有些疲累,毕竟自己这是第一次把丹田之中的内力分散在了经络之中。木宛之总算明白,自己之前就算在打斗之时,手上金光大盛,无非也就是和自己的护体金光是一样的,之时侧重于拳脚的防护而已。 现在木宛之把内力调到了经络之中,终于是可以做到掌力外放,之时师父之前竟然没和自己说,都得靠自己摸索。 首领勉强躲开了木宛之那夺命一掌,却是也被余波震的飞了出去,那掌就那么冲向了段王府的大门,冲向了段王,千钧一发之际,段王,也是一掌挥出,想要阻止这人的掌力继续前进。段显被击退了半步,终于是让这掌风停了下来,看着台上的木宛之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淡然。 善哉更是一脸吃惊,他虽然知道木宛之内力强大,没想到强到就像作弊一样,这样也好,这群草原人完了。 “给我上!”烟尘之中传来了首领的声音,几个黑影瞬间就朝着木宛之杀了过去,想要取木宛之性命。 “来的好。”木宛之看到那一掌的威力,正在兴奋的头上,又是一掌挥出,直接打飞了两个扑上来的黑影,只可惜,木宛之身上的金光并没有像木宛之想的那样护住自己。身后的人直接一掌将木宛之打飞了出去。 “哈哈哈,姑娘,原来是这样。这金光护体和那恐怖的掌法,你并不能同时使用啊。”首领哈哈大笑的走了过来。 木宛之也没想过会这样,只怪自己当时学的太少,师父那会只是靠着金光便立于不败之地,自己也就没想过这么多问题。木宛之想站起来,挣扎了两下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姑娘,别害怕,我不会杀你的,你这样的女人,我很中意。”首领的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一个公子十六 一个公子(十六) “想带走她,问过我了么?”善哉一下子落在了擂台中间,将木宛之护在了身后。 “大和尚,你再慢点,就见不到我了。”木宛之松了口气,也不想再去想什么计划,再说这样一闹,虽然自己是混不进王府了,但是这群草原人同样是没有了机会。这次行动也不算失败。 “没事了,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到你。”善哉有些愧疚,要是自己的身法能再快一点,说不定木宛之就不会受伤。 “别耍帅,你先抗一会,我调理一下,然后一起把这些人除掉,这王府的事,我们也不用参与了。”木宛之有点担心。 “好。”善哉说什么也要给木宛之争取出来这点时间。看着围上来的众人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虽然首领受了伤,但是帮手众多,善哉并不是对手,只能被动挨打,但是并没有让众人靠近木宛之一步。 “王爷,要不要老奴上去搭把手。”管家看着台上有点担心。这两名男子怕是扛不住这一群人的围攻了。 “嗯,先稳住他们。”段显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去吧。”林彦突然出现在了段王身后。 “小彦啊,你去最好,但是千万要小心,这些人都不简单。”段王脸上的迟疑一闪而逝,换上了笑脸。 “段王放心。”林彦怎么会不知道,那姑娘的一掌躲在暗处的林彦看的清清楚楚,看来这姑娘身上的秘密还不少呢。 “在下林彦,还望各位给林某个面子。”林彦双手挥出两团青色的气劲,将两方人马围了起来,战场就这么分割了开来。 “林公子好大的排场。”首领冷笑一声,却是而不敢造次,这团青色的气劲着实奇怪,竟然在吞噬自己的内力,“我就给林公子一个面子。” “谢谢。”林彦笑着点了点头,“阁下还请等上一等。” “吃人和尚,还记得我么?”林彦转头看着善哉一脸笑意。 “是你?”善哉虽然不明白那日被他抢劫的纨绔之徒为何出现在这里,又突然救了他和木宛之一命,但是也是感激万分,“谢谢。” “段王请各位到王府一叙。”林彦给木宛之使了个眼色,“还望各位给林某个面子。”显然后面这句话是说给草原首领说的。 “恕在下还有事,恕不奉陪了。”首领哈哈大笑,显然不打算买账,现在这番处境,实在不合适和段王见面了。 “那可由不得你。”林彦突然语气变得冰冷无比,五指作爪一捏,那团青色的气就要将首领等人困在一起。 “林公子好手段,在下实在是无法安心在这里做客。”首领笑的很是猖狂,几颗弹丸扔在地上,霎时间便烟尘滚滚。 对于一行人逃走,林彦没觉得有什么惊讶,“哎呀,跑了,真是遗憾。” “你为什么故意放走那些人?”木宛之睁开了眼睛脸若寒霜的看着林彦,“别狡辩,我知道你的实力。” “没有没有。”林彦笑了笑,“在下只是觉得没必要抓这些人而已。” “你!”木宛之被气的不轻的同时也在奇怪,这人究竟想干什么,“随你开心好了。善哉我们走。” “好嘞。”善哉见木宛之没有留在这里的意思,便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有时间在这里聊些有的没的,不如赶紧追上去。 “二位不想洗脱罪名了么?”林彦玩味的笑了笑,“段王可是在那里等着二位呢。” “段王会相信我们?”木宛之停了下来,想看看这人这么说。 “不会。”林彦笑了笑,“但是我相信二位。而且,我愿意帮助二位。” “你会有那么好心?”木宛之实在是因为这人故意放走林彦气的不轻。 “木宛之,苦树大师的俗家弟子,在经历开封那件事之后拜入苦树大师门下。”林彦笑了笑,又看着善哉,“善哉和尚,原是天龙寺南一小村子里的孤儿,六岁跟着天龙寺的圆善大师进去天龙寺,得圆善大师真传。” “你调查我?”木宛之看这人更加厌恶了,“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二位别误会,我只是想告诉二位,在下没有恶意,要是想加害二位,轻而易举。”林彦看着双眼都快喷火的善哉连忙摆了摆手,“在下林彦,暂时的身份是段王府的远亲。” “有意思。”木宛之看着林彦起了兴趣,“林公子这么大本事,为什么要躲在这烟雾里和我二人废话,而不是直接抓我们去见段王。” “在下有在下的难处。”林彦一脸神秘,“二位赶紧决定,那些人制造的烟雾马上就要散了。” “好,我们随你去见那段王。”木宛之站了起来,浑身气劲澎湃,仿佛在告诉林彦她已经恢复了。 “木姑娘,我们这么去怕是会中了这小子的奸计。”善哉很不喜欢这个看起来软绵绵的林彦。 “大和尚放心,我们想走,已经没人能拦得住了。”木宛之感受到自己体内那团内力又和自己契合了不少。 “段王,那一群人跑掉了,似乎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林彦带着木宛之二人来到了段王身边。 “无妨。”段王看着木宛之和善哉一脸笑容,“二位一路上辛苦了,大体情况,秀山郡郡守已经在书信中言明了,二位为了我大理忍辱负重,尤其是木姑娘,深明大义,本王佩服。” “段王严重了。”木宛之隐隐有一些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管家,传令下去,撤销整个大理木姑娘和善哉大师的通缉令。”段王大袖一挥,“吩咐下去,让府里好好准备,本王要好好款待二位侠客。” “谢王爷。”善哉一脸激动,段王竟然相信了他们,接下来事情就好办了。 “是本王要好好谢谢你们。”段王丝毫没有架子,“小彦,你也留下来,你表妹可是就喜欢和你玩呢。” “乐意之至。”林彦笑着答应了下来,只是眼中一丝疑惑被木宛之看在了眼里。 一个公子十七 一个公子(十七) 虽然这场比武的意义已经不大,段王还是挑选了剩下的八个人,一同参加晚宴。毕竟为大理的王爷,说话还是要算话的。 “表哥,你回来了?”段家小姐也就是随便问问,以自己表哥的实力,整个大理怕是也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办砸了,你父王给你找了十个青年才俊。”林彦倒是很喜欢这个表妹,“不过你放心,最厉害的那个是不会喜欢你的。” “啊?什么意思?”段家小姐有些晕了,“本小姐的魅力有那么差?” “不是,表妹你当然是魅力无限,可是这十个人里最厉害的一个不是为了比武招亲来得。”林彦有些无奈,总不能高数自己表妹,那个人是女扮男装吧。 “那就好。”段家小姐松了口气,“再厉害也别打我主意。” “表妹突然这么厌恶比武招亲,可是有了心上人。”林彦试探着问道。 “没有。”段家小姐赶紧反驳,“表哥你别瞎说。” “有表哥俊俏么?”林彦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比你好看多了。”段家小姐一脸花痴的喃喃着。 “呦呦呦。”林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表哥!你敢套我话!”段家小姐拿起身边的一个团扇便砸了过来。 林彦看着如此活泼天真的表妹,一时间陷入了沉思,竟然是忘了躲避,“哎呦!疼。” 晚宴上,除了木宛之和善哉在自己的桌子上安静的吃喝,其他人都不停的向段王敬酒,恨不得把自己的家底都抖搂出来。对此段王也是笑着脸,一一应下。 “林彦,去把你表妹叫来,这宴会怎么可以没有主角呢?”段王笑着和林彦说道,“毕竟这是为了她召开的比武招亲,起码也和这些英雄见上一面。” “段王,表妹怕是不愿意过来的。”林彦小声的说着。 “你想办法把她给我叫过来。”段王显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小性子。 “表妹,走吧。”林彦一脸无奈,“就当去陪表哥喝两杯。” “我才不要去。”段家小姐压根不给自己表哥的面子。 “段王可是说你要是不去,这一个月都别想出门了。”林彦只好放出了杀手锏。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去。”段家小姐好像想起了什么。 “好。”林彦笑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一直叫我父王段王,是不是太见外了。”段家小姐问出了憋了很久的问题。 “尊重尊重。”林彦连忙说道,“好了,问题我也回答了,走吧。” “各位,这是小女,名叫段灵,是本王最疼爱的孩子,也被本王宠坏了,这么晚才出来见各位英雄。”段王把姗姗来迟的段灵拉倒自己身边。 “王爷哪里的话。” “小姐真是国色天香。” “我们等等是应该的。” 恭维之声不绝于耳,段灵听着都烦,看着殿内的这些人段灵一脸嫌弃,突然她看到了正在大吃大喝的木宛之和善哉“是他?” “灵儿,你说什么?”段王没听清段灵的嘀咕。 “没事,父王,难得这么多英雄齐聚王府,灵儿愿意以舞助兴。”段灵脸色微红,连忙说道。 “好,好。”段王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小女儿会提出这个要求,显得有些意外,段王拍了拍手,“各位,小女见各位英雄气度不凡,想要以舞助兴,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荣幸之至。” “感谢小姐抬爱。” 段灵眼里都是木宛之,根本不想去理会这些阿谀奉承之徒。可惜木宛之根本没有抬眼看她一眼。 段灵收拾了下,换好衣服便来到大殿中间,林彦也不知道哪里摸出来一只笛子,吹了起来。 段灵一身雪色的衣裳,罩着面纱,踩着林彦的节拍,水袖甩了开来,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脖颈,莲步轻挪,美艳的不可方物。 “木姑娘,你怎么了今天晚上,一直吃。”善哉有些奇怪,“段王的小女儿在跳舞呢,不看看?”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饿的不行。”木宛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下午的比试之后自己的肚子就像无底洞一样,木宛之感觉有点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正好看清了场中的人,“是她?” “她?你见过?”善哉自然不知道,木宛之英雄救美的时候,善哉还在忙着照顾那个被石板磕掉门牙的壮汉。 “之前见过一面。”木宛之感觉这大理还真是小,“上次我们在月老庙,你没注意到,这姑娘差点被砸死。” “那还真是有缘。”善哉摸了摸脑袋。 段灵见木宛之终于抬起头朝着自己看来,手中的水袖更是卖力的舞动起来。林彦注意到段灵眼中看向木宛之的含情脉脉,一个荒诞的猜想突然浮上心头。 段王府的晚宴总得来说也算气氛融洽,宾客尽欢。段王又口头赞扬了一番,便将这帮人安排进了客房,“二位留步。” 木宛之和善哉还以为这段王不会想起来正事了,“段王有何吩咐?” “二位要是不忙,不如和本王到书房一叙。”段王倒是笑呵呵的。 “可以。”木宛之正好有很多事情想弄明白。 “表哥,那人是?”段灵看着跟着段王走远的木宛之二人戳了戳林彦。 “你说哪个?”林彦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一脸惋惜。 “那个好看的公子。”段灵有些脸红。 “那就是我说的此次比武最厉害的人。”林彦叹了口气,“可是表妹。。。” “那就好了,表哥谢谢你。明天我再找你。”林彦的话还没有说完,段灵便跑了出去。 “我的傻表妹哟。”林彦一脸无奈,“这该死的木宛之,好好的女人装什么男人。还是想着去哪弄点什么好玩的哄表妹开心吧。” “段王,不知道有什么话需要到书房来说呢?”木宛之有些好奇,为什么段王连段灵和林彦都要避开。 “木姑娘,实在是,哎。”段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来也丢人,我段王府竟然进了奸细。不得不防啊。” “段王的意思是那林彦。”木宛之想到了今天白天林彦的举动,加上段王的话,这一家子还真是奇怪。 “只是猜测。”段王一脸惋惜,“先不说这个了,有跟重要的事情。” 一个公子十八 一个公子(十八) 林彦回到自己的卧房,对今天段王对木宛之二人的态度有些疑惑,翻来覆去的就是想不通,如果自己猜的要是对的,为什么段王对木宛之二人是那个态度,难不成段王已经开始防范自己了?如若自己是猜的是错的,那这些草原人就更为棘手了。 林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怀疑什么,一切都好像和自己想的一样,可是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倒是那个木宛之,有点意思,或许能够拨开自己也看不清的迷雾。 “木姑娘,这段王说的倒是和我们调查的没什么区别。”善哉笑了笑,“这样就简单了,只要段王府配合我们,抓那几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大和尚,你没发现么?这段王和林彦都隐藏的不少。”木宛之越来越乱了,“段王显然是一个好王爷的模样,不但明察秋毫,还答应全力相助,林彦呢,虽然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说,但是在这之前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帮了我们。” “那肯定的嘛,两个人差不多可以算是一家人了。”善哉摸了摸头。 “不对,看似没问题,但是这二人都在防着对方。”木宛之叹了口气,“接下来短时间那群人不会有什么动作了,毕竟明面上,段王和林彦都是我们这边的,我打算回中原一趟,找个帮手,我总感觉未来有大事要发生。” “帮手?”善哉感觉有些突然。 “对,这段王和林彦只要有一个和我们是敌人,我两都应付不来。”木宛之有些担心,“而且,这中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现在还想不通,还是先找个人来镇住场面比较好。” “你能找谁?”善哉记得木宛之说自己没有什么朋友。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江寒是什么样的人么?”木宛之笑了笑。 二人聊着聊着便分开了,段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把二人的房间安排的隔了不小的距离。 “公子,你还记得我么?”段灵红着脸截住了正要回房的木宛之。 “记得,有事么?”木宛之点了点头,这段灵舞跳得不错。 “我是来还公子的面具的。”段灵打开手里托着的布包,正是木宛之那天丢在月老庙的面具。 “谢谢啊。”木宛之有些意外,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木宛之还是接了过来。 “公子,明日可有时间陪小女子一同游湖?”段灵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啊?”木宛之有些意外,随即便明白过来,“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 “公子可是看不上小女子。”段灵有些失望,但是还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拒绝。 “罢了,你跟我来。”木宛之摇了摇头,她突然想起来师父说过的那个名叫李清竹的女子的故事。师父说过,要是江寒一开始就告诉李清竹自己心有所属,李清竹也不会带着遗憾离去。 段灵跟着木宛之来到了木宛之的卧房,见木宛之开始解衣,内心忐忑不已,虽然自己是十分喜欢这位公子,但是绝不可能那么随便。 “把手给我。”木宛之一脸无奈。 段灵颤抖着把手伸了出来,闭上了眼睛,可是下一秒,她就愣在了那里,感受着自己手里的触感,段灵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要崩塌了。 “段姑娘,可惜,我真的不是一个公子。”木宛之松开了段灵的手,“请回吧。” “你这个骗子!”段灵眼含泪花,摔门而去。 “哎,这是造的什么孽。”木宛之总算明白了善哉那会说的造孽是什么意思了。 江宁府。 “爹爹,念竹已经可以同时斩断两片叶子咯。”江念竹将两片叶子扔向天空,手中的木剑划出一道奇怪的弧线,两片叶子便变成了四片。 “念竹真棒。”江寒有些意外,才短短几天,江念竹就做到这样,比自己当年也不差了,“再好好练习几天,等到了桃花谷,给你张叔叔露两手。” “念竹肯定不会给爹爹丢脸的。”江念竹握紧了小拳头,“爹爹,念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你怎么发现的。”江寒一脸笑意。 “切,每天都会有吃的莫名其妙的出现,念竹又不是傻子。”江念竹鼓起腮帮,“我早就猜到了,是那个送我剑的姐姐。” “哈哈哈,那你答应爹爹,不许告诉你娘亲。”江寒捏了捏江念竹的小脸。 “那是肯定的,娘亲知道了,那我偷偷练剑的事情娘亲不就也知道了。”江念竹眼睛一转,嘴角皆是狡黠,“不过爹爹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清。”江寒对于江念竹的古灵精怪早已经习惯了。 “让大姐姐和我们一道,要不她老是偷偷摸摸的学,害的爹爹每次说话那么大声,震的念竹耳朵都聋啦。”江念竹一脸埋怨。 “哈哈,你这个小机灵鬼。”江寒有些意外,“好,爹听你的,不过这个是念竹和爹爹的秘密哦。” “好。”江念竹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出来吧。”江寒朝着一个树丛喊道,“我女儿想你和她一起练剑。” “谢谢师父。”木离瞬间从树丛里跳了出来,一脸激动。 “别乱叫,我算不上你的师父,以后也不许说你是我徒弟,但是我会在剩下半个月,把能教的都教给你,能有多大成就看你自己。”江寒看着木离也有些欣慰,虽然资质平平,但是这颗成为剑侠的心,让江寒欣赏。 “是,师父。”木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罢了,你爱怎么叫怎么叫,但是不许和别人说。”江寒有些无奈。 “徒儿记住了。”木离能留在江寒身边,学习一个月已经是天大的造化,自然是不敢有其他奢求。 “姐姐别怪爹爹,他有自己的苦衷。”江念竹赶紧把木离扶了起来。 “师姐,我怎么敢怪师父呢。”木离苦涩一笑,“师父愿意点拨我,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师姐?”江念竹脸都笑开了花,“哈哈,姐姐,没事,我以后慢慢给你劝爹爹,实在不行,我给你引荐我爷爷。” 。 几道剑气 几道剑气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江寒看着溪边你来我往的一大一小,颇多感叹。或许这个江湖是这的老了,自己都开始收徒了。 江寒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臂,有些走神,或许江湖对于江念竹和木离等人才刚刚开始,可是对于他自己来说,早已经可望不可即,或许就这样看着新的苗子成长,就是他江寒的宿命,这样一想,收个徒弟也不算坏事。 江宁府要比其他地方稍微冷些,但是江念竹和木离的脑袋上还是冒起了热气。江念竹自然不必说,从小就有一颗剑侠的心,再加上江寒的耳濡目染,兴致正高,木离更是觉得抓住了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机会,是自己进入另一个江湖的机会。 “来,吃点东西吧。”江寒把木离的地瓜烤熟,又拿出了自己带的干粮,招呼着两个废寝忘食的人,果然,人一旦做什么事情有了个伴,就能更好的投入进去。自从木离正式和江念竹一起学习,两个人是越来越有干劲了。 “谢谢爹爹。”江念竹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丝毫不觉得疲累。 “谢谢师父。”木离也是缓缓的坐了下来。 对于木离的称呼,江寒并没有刻意去纠正,毕竟这里就他们三个人,也不怕被别人听见,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告密。 “木离,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怎么就去当了土匪呢?”江寒闲着无聊,便问了起来。 “师父莫怪,徒儿已经痛改前非了。”木离还以为江寒要责怪与她,“徒儿也没当几天土匪,自从前段日子江湖上新起了一个什么地龙帮,徒儿原来的生意被破坏,才万不得已,落草为寇。” “地龙帮?”江寒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乘船时那老伯说得话,看来,江湖上发生了不得了的变化。 “对,地龙帮,他们是专门聚合贫苦百姓的一个帮派,说是什么救世主。”木离知道的也不多,“因为他们,徒儿的小武馆也无人问津,不得已关门了。” “你还有武馆?”江寒有些好笑。 “教教普通人防身之术,混口饭吃。”木离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也不错,这地龙帮是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呢?”江寒挺有兴趣的,毕竟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小客栈,对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大悲寺的苦树大师圆寂之后,很多小帮派突然出现,这地龙帮便是其中势力最大的一只。”木离咬了口干粮。 “苦树大师圆寂了?”江寒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木棍也被下意思的折成了两段。 “师父你不知道?”木离可是记得,江湖上传言,江寒和大悲寺的苦树大师可是至交好友。“落雨山庄也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落雨山庄我倒是知道。”江寒叹了口气,“苦树大师圆寂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春节之前,也没几个月的事。”木离板着指头算着日子。 “看来,这每年又多了一个要祭拜的地方。”江寒叹了口气,自从从落雨山庄醒来,为了可以避开江湖这些事,江寒一直没有和大悲寺有往来,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又陷了进去。 “徒儿猜测,本来多年前皇城一事,便让中原的江湖人丁凋落,加上苦树大师圆寂,很多人想要重新洗牌,才冒出了这么多新的帮派。”木离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 “爹爹,苦树大师是谁,很厉害么?”江念竹终于吃完了一个烤地瓜,开始插话。 “很厉害,比爹爹厉害。”江寒有些恍然,这下子,自己的那个江湖真的远去了,“赶紧吃,吃完赶路,我们祭拜完你李阿姨,去开封府转转。” 江寒今年来的早了些,桃花谷的桃树才只是抽出了花苞,并没有往年的繁花似锦。两座孤坟更是显得凄凉无比。 “爹爹,我去找张叔叔。”江念竹松开了江寒的手,小跑着进了茅草屋。只可惜,并没有看到她往年见到的那个大胡子。 江寒还是老样子,两个坟头各放了一坛酒,自己拿着一坛酒喝了起来,“清竹,又是一年,我都收徒弟了,你还好么?” 木离看着另一个墓碑上的李承剑三个大字,有些熟悉,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李前辈,我听说整个江湖都变了样子,苦树大师也圆寂了,不知道你们在那个世界见面了没?”江寒又是痛饮一口。 江念竹从屋子里跑出来,并没有打扰江寒,她知道自己爹爹的习惯,每年都要来这里喝上一坛酒,自言自语好久。 “师姐,这里两位是?”木离有点好奇,但是又不好问江湖,只得小声的问刚走过来的江念竹。 “姐姐,你跟我来,我讲给你听。”江念竹很享受师姐这个称呼。 二人又钻进了那个破败的小茅屋,只留下江寒一个人在坟前自言自语。没有了漫天的桃花,一人两坟都显得格外孤单。 “那两个坟墓,一个是李阿姨,是爹爹年轻时的好友,暂时算是好友吧。”江念竹也不明白具体的感情,“另一个是李阿姨的爹爹,据说是一个很了不得的大侠,也是爹爹的好友。” “大侠,李承剑?”木离努力的搜刮着自己脑子里的记忆,“落雨山庄的雨花剑?” “对对对,好像是什么落雨山庄的。”江念竹毕竟年龄还小,也记不太清江寒和她说的每一个人。 “他们为什么会埋在这里。”木离的惊讶用言语已经不能表达,世人都以为落雨山庄是隐退了,哪里知道,落雨山庄的庄主已经埋在了这么一个小山谷。 “事情是这样的。”江念竹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木离,“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就是这样,爹爹很多具体的也没和我讲。” “原来如此,那这两位都是师父的恩人了。”木离有些惋惜,怪不得师父不愿意和江湖在扯上关系。 “可以这么说。”江念竹的小脑子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娘亲一提到李阿姨就一脸古怪。 “那我也要出去祭拜一下。”木离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别,要祭拜也等会,爹爹不喜欢别人在这个时候打扰他。”江念竹好心提醒到。 几道剑气二 几道剑气(二) 夜晚的桃花谷格外的寂静,江寒就带着江念竹和木离围在篝火旁,跳跃的火光把江念竹的小脸映的红扑扑的。火堆下藏着的几个地瓜早已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只是江寒的思绪早已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江寒以往并没有觉的这个江湖有太多变化,最多就是少了一些声名显赫的侠士,今年这次出行却让自己感受到,整个江湖的格局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按照木离所说,现在的江湖人已经不是那么的追求自身功力的提升,反而是一心开始拉帮结派,割据势力。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朝廷不管呢?毕竟朝廷最怕江湖人联合起来。江寒想了许久,还是想不透这个问题,抄起一根棍子,将几个地瓜挑了出来,“你们先吃吧。” “师父可是有什么心事?”木离剥好一个地瓜递到了江念竹的手里。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的新帮派之事,有些蹊跷。”江寒叹了口气,“按理说,这江湖发生什么变化也与我无关,只是我感觉并没有那么简单。” “徒儿愚钝。”木离并不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所以猜不到江寒所想,“师父,给。”木离将手中的地瓜递给了江寒。 “不用,你先吃吧。”江寒笑了笑,自己这个徒弟还真是靠着地瓜就收买了自己。 江寒这次再桃花谷待了两天,一是稍作休整,指导下江念竹二人的剑法,二是想等等张墨,毕竟江寒来一次不容易。 “爹爹,我们不等张叔叔了么?”江念竹显然还不想离开这个地方,毕竟一旦开始返程,就意味着自己又快要不能练剑了。 “不等了,爹爹给他留了书信,我们去大悲寺。”江寒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子不安在心尖。 “师父。”木离有些忐忑,“徒儿可以跟着去么?”木离知道江寒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是江寒的徒弟。 “可以,但是不要乱说话,路上顺带再指点你一下。”江寒听着这声师父也顺耳了起来。 开封大悲寺。 “这大悲寺也不过如此嘛!”一个独眼的男人笑的猖狂至极。 “就是,徒有虚名,竟然是连山门都不敢开。”一群小弟跟着起哄。“怕是听了我们地龙帮的威名吓尿了裤子吧。” “哈哈哈,给我骂,直到把这群臭和尚骂出来为止。”独眼的男人朝着墙角吐了口唾沫。 大悲寺内。 “住持师兄,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教训这些无礼之徒。”武僧打扮的小和尚一脸愤怒,外面这些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休要争一时之气。”乐清虽然也是一脸怒容,但还是规劝这小和尚,“让大家都到大殿上诵读金刚经,谁要是赶出去,别怪我将他逐出山门!” “大姐,这院子原来的住户呢?”江寒本来想要顺路看看木宛之,可惜木宛之早就不在当初那个小院子了。 “你是说那个老头和那个女娃?”大姐想了想笑着问道。 “对。个子高高的一个女子。”江寒笑了笑。 “她啊,不知道什么原因,那这院子换了我大悲寺附近的一个小院子。”大姐想起了就开心,“这挨着皇城近,院子贵,说起来,我是占了便宜了。” “麻烦大姐告知具体位置。”江寒一乐,这木宛之跑到大悲寺干嘛? 江寒按着大姐说的路线找到了那个院子,只可惜还是扑了个空,问邻居才知道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人住了。 “哎,看来又少了一个故人。”江寒多少有些惋惜,毕竟木宛之也算自己的朋友了。 “爹爹朋友真多,还都是女的。”江念竹白了江寒一眼。 “你个小丫头片子,瞎说什么呢。”江寒弹了下江念竹的脑门,哭笑不得,“算了,我们直接去大悲寺吧。” “师父,天色已晚,要不我们还是明日再上山吧。”木离倒不是累了,只是看到江念竹已经开始揉眼睛。 “对啊,爹爹,明日再上山吧,念竹累了。”江念竹开始撒娇。 “那好吧。”江寒本来是想上山借宿,还能省不少盘缠,江寒摸着见底的钱袋有些犯愁。 “师父,我这里还有些银钱。”木离瞧出了江寒的难处。 “甚好甚好。”江寒也不会和木离客气。 次日清晨,江寒就带着二人往山上走,毕竟走的快些,还能吃顿午饭,不怪江寒寒颤,只是温忆南给的钱本来为了南离剑就超支了,刚何况,自己还打算带着江念竹又绕到了开封府,要是不抠着点话,怕是后半段路真的得乞讨了。 “师父,前面好像又不少人。”木离开口提醒到。 “我知道。”江寒早就感觉到了大悲寺门口的喧闹。“怕是大悲寺遇上了麻烦,我们上去看看。” “师父,是地龙帮的人。”木离连忙把探出去的脑袋收了回来,“徒儿曾经见过这个独眼男子。就是他的手下坏了徒儿的武馆生意。” “别惦记你那武馆了,都是身外之物。”江寒笑了笑,“看来这地龙帮不简单啊,敢来大悲寺找麻烦。” “据说是这地龙帮上面有人。”木离小声的说着。 “哦?”江寒虽然早有猜测,但是从木离嘴里听到,还是有些惊讶,果然,这些事并不是普通的江湖事,“你可知道是谁。” “不知道,徒儿也就是个江湖底层小人物,消息都是茶馆听来的。”木离叹了口气。“不过,我们一个就知道了。” “也行,你去吧,让我看看的近段时间的进步。”江寒灵光一闪,“把我教你的步伐,剑法,都用上。” “徒儿没有武器啊。”木离摊了摊手,木离也想看看自己有多大长进,但是面对这么十几号人,还是有点虚的,何况那个独眼龙在地龙帮也算有点地位,肯定不好对付。 “还没打就怕了?”江寒有些失望,“一个剑客在任何需要拔剑的时候都不能有一丝的犹豫。”江寒叹了口气,捡起一根树枝,“喏,去吧。” 看着江寒的脸色不像是开玩笑,木离虽然有一丝胆怯,但还是咬牙冲了上去,毕竟江寒的话对于木离来说就像圣旨一样。 几道剑气三 几道剑气(三) “念竹,你也去。”江寒犹豫了下,拍了拍江念竹的背,这正是一个练胆子的好机会。 “爹爹,念竹怕。”江念竹都没和人打过架,没想打第一次出手便是这么一大群人。 “别怕,有爹爹在。”江寒摸了模江念竹的小脑袋。 “好,那念竹就放心了。”江念竹解下了背上的南离递给了江寒,拿起小木剑,跟上了刚冲出去的木离,根本没看到江寒那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木离和江念竹两个,一大一小,大的拿着木棍,小的拿着一把木剑,这样的组合,就连自认为见多识广的独眼龙都没想到。 “哈哈哈哈,首领,你看!”一个手下看着二人朝自己这边冲了过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那也别大意,给我团团围住。”独眼龙一声令下,十几个人就把江念竹二人围了起来。 “小娘子这是带着妹妹唱的哪一出啊啊?”独眼龙见木离有几分姿色,便出言调戏。 “取你狗命。”木离一点也不含糊,直接拿着手中的木棍就朝着独眼龙的唯一能睁开的一只眼刺了过去。 显然,木离这一下子是伤不到独眼龙的。但是经过江寒教授的青莲剑歌,木离的剑法变得极其简单却又有着那么一丝诡异,每一点一抹,都封死了独眼龙的进攻。 独眼龙的手下剑自己的老大竟和这样一个女子缠斗了起来,也顾不上惊讶,连忙拔刀朝着木离攻了过去。 木离每一剑都简简单单,虽然不像江寒那么信手捏来,但是一格一档都让在暗地里的江寒默默点头,木离慢慢进入了状态,开始不断在人群中辗转腾飞,只可惜手中是一根木棍,不然也称得上是剑光缭乱了。 在看江念竹,压根没有人理她这个小丫头,虽是害怕但是也有一点不服气,朝着一个人的脚腕便砍了过去,可惜只是木剑,并没能得到江念竹预想的效果。 任凭江念竹用上所有的招数想要给木离分担一点压力,但是并没有一个人在意江念竹,甚至还有一个人一脚将江念竹踹翻在地。 江念竹忍着疼痛,抹了抹脸上的灰,又站起来朝着人群冲了过去,朝着一个人的胯下就是一刺。 “啊!”显然被江念竹偷袭的男子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凄厉一声之后便一道朝着江念竹砍了下来。江念竹吓得摔在了地上,闭上眼睛用手中的木剑胡乱抵挡。 江念竹再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个男人的道已经断成两截,右臂更是不断的流血。江念竹知道是自己爹爹出手了,便大起了胆子,拿着小木剑不断的在男子身上招呼,渐渐的也有了那么点样子。 江寒并不着急让二人结束这场战斗,有自己在,二人根本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多点战斗经历总是好的事情。 “住持,你快和我到寺门口看看吧。”一个小和尚慌慌忙忙的跑进了大殿。 “玄空,你这样,在佛主面前成和体统。”乐清呵斥了一声。 “不是的,住持,你快去看看吧,太不可思议了。”玄空想起刚才自己在门缝里看到的画面,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大惊小怪。”乐清站了起来,跟着玄空走了出去。 乐清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玄空那个样子,自己开始理解了,这是什么情况,一大一小两个女娃,再和门外的恶人缠斗,更要命的是,这两人连把正式的武器都没。 “住持,要不要出去救人。”玄空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有些担心,那把木剑都快打折了。 “你去把你的师兄们都喊来,我现在这看着,没什么异常的话,我们就出去救人。”乐清有些头疼,如果有可能自己绝不想出去。 至于江寒除了不断的给木离和江念竹解决掉一些致命的攻击,其余的时间可以说是不断的在看着二人挨打。 木离早已经是满头大汗,虽然自己跟着江寒进步了不少,这些人也不是什么高手,只是自己剑法也还不到家,不过,木离还是很激动的,木离能感觉得到自己比认识江寒之前强了三倍不止。 江念竹手中的木剑都要断了,不断的挥剑江念竹的小手里也都是血泡,在旁人看来,就是一个小萝莉挂着泪珠在拿着木剑朝着一群大人撒泼。 独眼龙早就感觉到了不对,虽然自己是小看了这两个奇怪的人,但是自己莫名其妙就倒下了不少手下,绝不可能是这两人出手为之,看来暗处还有人。看来今天还是先逃为妙。想着想着,脑袋上就挨了木离一剑,虽然不致命,但还是震得脑袋带嗡嗡响。 “大家撤,有埋伏!”独眼龙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应付这木离,一边朝着自己剩下的两个手下喊道,看来这群大悲寺的秃驴是找了帮手。 江寒自己已经暗中击倒了八个人,剩下的五个人也被木离挑翻两个,给木离点时间,木离一定可以将这三个人打倒,只不过没这个必要了。 “念竹,木离,停手吧。”江寒从树丛里走了出来。“你两都完成的不错。”江寒随手一挥,剩下的三个人便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爹爹,念竹的木剑断了!”江念竹扯着江寒的袖子就开始流眼泪。 “念竹已经是个小剑客了呢。”江寒蹲下一脸心疼的看着江念竹的小手,“很疼吧,怪爹爹狠心么?” “念竹不怕疼,爹爹你赔我的小木剑。”江念竹很是伤心,这把小木剑用了这些时日,还是有感情的。 “好好好。”江寒见南离挂在江念竹的背上,一把抱起了江念竹,“木离,你有很大的问题,剑法,步伐都没有太大问题,可是你缺少一股子气势,或者说杀气,否则你根本不需要我帮忙就能拿下这些小丑。” “谢师父教诲。”木离虽然不明白江寒说的气势和杀气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一脸感激。 “算了,有时间了,我再具体教你。”江寒一脸无奈,“去敲门吧。” “不用敲了,江施主,没想象到是你。”乐清在江寒走出来那一刻就楞在了原地,所以好一会才想起来给众人开门。 几道剑气四 几道剑气(四个) 乐清见到江寒的那一瞬间,自己几个师兄弟围着师父讲经,江寒这个毛头小子突然来大悲寺挑战师父的一幕幕不断在乐清的脑子里回放,只可惜,如今江寒终于出现,自己的师父却早已圆寂。 “江施主,好久不见,这几年去了哪里呢?家师圆寂之前还惦念你呢。”乐清不在胡思乱想,便开始替自己的师父提问江寒。 “本来江某已经退出江湖,在巫州隐居,这是江某的女儿。”江寒摸着江念竹的脑袋,“念竹,叫大师好。” “大师好。”江念竹乖乖的样子赢得寺庙里不少僧人的喜爱。 “真乖。”乐清笑了笑,“那江施主怎么有突然出现在大悲寺了?” “我在祭拜李前辈一家时,听闻了苦树大师圆寂大的消息,便想着过来拜上一拜。”江寒有些唏嘘。 “李前辈可是那李承剑大侠?”乐清有些苦涩,这江寒一来,好像什么都清楚了。 “对。”江寒点了点头,“李前辈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不谈这个了,怎么门口那些人大师不赶走呢?就算是苦树大师已经不在了,大悲寺也不至于如此弱势吧。” “江施主有所不知。”乐清苦笑一声,“并非是我大悲寺软弱,只是这地龙帮是带着皇命来的。” “皇命?”江寒并没有见过那位皇上,“你的意思是地龙帮是按皇上的意思来欺压大悲寺的?” “倒也不是。”乐清叹了口气,“看来江施主,还不知道这地龙帮的来头。到里面坐着,贫僧给江施主好好讲讲。” 江念竹早就跟着玄空那个小和尚去后山玩去了,禅房里就只有乐清和江寒木离三人,乐清看着木离,对于江寒如此信任此人有些讶异,“江施主这是?” “这是我的记名徒弟。”江寒笑了笑,“大师但说无妨。”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呢这地龙帮是在前年开始在江湖中出现,只是后来家师死后,不知怎么得便突然迅速扩大了起来。开始争夺地盘,扩张势力。”乐清给江寒二人倒了杯茶。 “谢谢。”木离倒是比江寒礼貌的多。 “不客气,后来贫僧觉得事有蹊跷,便找了早些年师父的挚友,燕老虎,询问为什么这地龙帮在开封,江陵,等地大肆发展朝廷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清坐了下来,“江施主猜猜接下来的事情。” “你就别卖关子了。”江寒一口就把茶水喝完了,“你看我是喜欢猜来猜去的人么?” “好吧,燕老虎说,这地龙帮的幕后老大,其实就是皇上扶持的。前两年,丞相李志提议肃清江湖失败后,献给皇帝一个绝世美女,深得皇帝宠爱,而这枕边风吹多了,皇帝也就开始了肃清江湖的心思,而这地龙帮便是皇上和那位妃子,还有丞相李志扶植起来的势力,首领还是这妃子的哥哥。” “原来如此。”江寒叹了口气,“肃清江湖。”江寒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臂,自己虽然没有见过这个皇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江寒一直以为这皇帝是个好皇帝。 “哎,这样一来,这地龙帮不就是间接的带着皇命在做事了么。”乐清愁眉苦脸,“要不是这么多干系,贫僧也早就想教训一下这些整日骂山的人。要是小师妹在就好了,她出手的话,事情容易解决的多,毕竟她的身份很隐秘。” “小师妹?”江寒差点笑出来,苦树这个老和尚自己走后这么放飞自我? “对啊,小师妹江施主也认识,木宛之姑娘。后来小师妹还在江湖上找了江施主很久,只是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乐清笑了笑,虽然不想承认,他这个小师妹还是很讨喜的。 “木宛之?”江寒实在猜不透苦树在想什么,“苦树大师还真是别具一格。” “起初贫僧也和江施主一样不能理解师父的做法,后来发现,小师妹确实是有我们所缺少的一些东西。”乐清叹了口气,“也许这也是师父做那个决定的原因之一吧。” “木宛之倒是有些聪明。”江寒以为乐清所说的决定就是苦树收木宛之为徒,“这也好,好了,我去看看苦树大师。” 回到房间的江寒突然意识到,自己杀了地龙帮十几个人,这笔账怕是要算在大悲寺头上了,自己还是得做些什么。于是连忙去了江念竹和木离的房间。 “木离,随我来,我教你所谓的剑势和杀意。”江寒匆匆忙忙的说道,“念竹,你在大悲寺等爹爹,爹爹天亮之前就会回来。南离剑爹爹用一晚上。” “爹爹注意安全。”江念竹见江寒的表情也知道江寒是有正事,也就没有缠着江寒。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木离有些晕,江寒拿着一根绳子吊着木离,便带着木离朝着皇城掠去。 “去皇城,教你一些东西。”江寒尽量加快速度,毕竟虽说都在开封府,但是距离也不算近。 江寒想见一见这个所谓的皇帝,好言相劝,让他不要为难大悲寺,毕竟苦树和尚也曾冒死救过这个皇帝一名,保住了皇帝的江山。要是这皇帝不听劝,自己得想个什么法子,既不暴露自己,又能给这个皇帝一些警告呢? 江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去皇城打闹一场,除了和苦树大师的交情,更多地可能是为了当年那些人的不甘心,不值得。 “师父,你是不是想去皇宫教育那个皇帝?”木离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没错,你可害怕?”江寒看着越来越近的皇城,眼神越来越冰冷。 “不怕,师父不用顾忌徒儿。”木离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狂,什么叫肆意无敌,像是师父这样才算是真的风流。 “那就好,等会好好看着,能悟到多少,看你自己了。”江寒不是看不起木离,只是这些剑意也是他不久之前才完全掌握的。 “到了。”江寒站在皇城的屋顶,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日一身血衣飞到皇宫上空,这片空地早就是残垣断壁,现在却又已经是金碧辉煌的样子。 几道剑气五 几道剑气(五) 江寒带着木离轻轻一跃,就下了屋檐,朝着皇帝的寝宫掠去。他今日就要告诉皇帝这个江湖,还是有人在的。 皇帝搂着怀中香玉睡着正香,便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借着窗外的月光,皇帝看到了外面持剑的黑影,一动不动的竖立在门口。 “你是谁?胆敢夜闯皇宫?”皇帝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便惊醒了身边的美人。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床上的美人正是那地龙帮首领的妹妹,端妃。 “爱妃别怕,有寡人在。”皇帝示意端妃躺好不要出声,“寡人再问一次,你是谁?” “在下是来教皇上一个道理。”江寒沉声答道,“还望陛下出来一见,也不要想着喊亲卫前来,毕竟,逼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 “好。”皇帝定下心来,此人如此做派,绝不会是来取自己性命的,门外的守卫和太监肯定早已经糟了此人的毒手,要杀自己不用这么麻烦。 江寒也是有些意外,燕老虎今日竟然没有在皇帝身边彻夜守护,只有几个不堪一击的守卫。 皇帝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门,看着眼前的男子,楞了一下,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阁下深夜造访不知是要教寡人什么道理?” “在下只是想耍上几剑,给皇帝陛下乐呵乐呵。”江寒就是°皇帝那日在混乱中并不曾近距离见过自己,才敢来皇宫闹事。 “请。”事到如今,皇帝只好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好在他出来之前已经让端妃从侧门逃出报信,只求他的燕大统领能够及时赶到。 江寒手持南离,在院子好似燕雀般上下翻飞,只是那恐怖的剑气却让皇帝难以生出半点欣赏美的感觉。 “皇帝可还记得亲王逼宫造反之事?”江寒一道剑气朝着宫墙激射而去。 “皇帝可还记得苦树大师?”江寒又是几剑斩出,剑光缭乱,剑气森然。 “皇帝可还记得那落雨山庄李承剑?”江寒手中的剑越来越快。 “皇帝可还记得那日未能走出皇宫的数十江湖侠士?”江寒又是几道剑气纷飞,便将南离抛向空中,南离就那么直直的插入了江寒背上的剑鞘中。 皇帝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腿软,毕竟这等实力的高手,此时此刻,自己是绝对逃不掉的,但是皇帝也知道了这个男子的来意,估计是因为自己对端妃哥哥地龙帮所作所为的纵容。 “阁下可是那日活着的侠士之一?”皇帝尽量的拖延时间,“要什么赏赐,寡人绝对不会小气。” “哈哈哈,皇帝还真是会说笑,您觉得我需要什么赏赐么?”江寒也知道皇帝是想打太极,拖延时间,可是他江寒,不怕。 “那日皇城救驾的事,寡人一直铭记于心,绝不敢忘,许多活下来的侠士,寡人也是给予优待,并没有半分亏欠。”皇帝这倒不是假话,他并没有亏待那些活着和死去的江湖人士,“不知阁下为何对寡人如此怨气。” “皇帝也不必绕弯弯了,皇帝觉得,这样子打压江湖,真的好么?就不怕我们这些江湖人寒了心?”江寒直接开门见山了。 “那阁下的意思是,寡人做的有错了?”皇帝笑了笑,摸着胡子,“苦树大师圆寂之后,这江湖群龙无首,久而久之必然生乱,寡人替江湖安排一个龙头,何错之有?” “皇帝不愧是皇帝。”江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帝觉得没错就好,只是怕是以后这皇宫都不得安宁了。” “你敢威胁寡人?”皇帝有些生气了,怎么说自己也是天子,万人之上,竟然被一个江湖人威胁了。 “怎么敢呢。”江寒笑了笑,“皇帝有着燕老虎的亲卫军还有地龙帮,什么人敢威胁您呢?在下只是希望皇帝能够知道,这个江湖还是有人的,容不得别人拿捏。” “放肆!这天下都是寡人的。”皇帝怒斥了一声,“阁下这番话,诛九族都够了。” “对啊,可是我在这皇宫来去自如。”江寒的眼神被月光衬的有些冰冷。 就在江寒与皇帝在殿前交谈的时候,房顶的木离看着一大批军队朝着这个院子冲了过来,显然是自己和师父已经被包围了。正想要提醒江寒的木离就被一只飞箭划过了脸颊,渗出了丝丝血迹。 “阁下有什么话,不如在大牢里写下来,交于寡人吧。”皇帝冷笑了一声,自己的燕大统领已经到了。 一瞬间江寒就被四面八方冲进来的亲卫军围了起来,首当其冲的便是燕老虎。 “燕老虎,你来了?”江寒见已经显出一丝老态的燕老虎有一丝惋惜,“看样子,你是要拦我么?” “是你?”燕老虎可是在那日的军阵之中见过江寒的,“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燕老虎,亏着苦树大师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任由奸人蛊惑皇帝?”江寒冷笑了一声。 “燕统领,抓活的。”皇帝不相信,背后没人指使,这男子就只身冒死闯入皇宫禁地,定是又有人对自己的江山虎视眈眈了。 “陛下,这。”燕老虎有些犹豫,“望陛下三思,此人抓不得。” “怎么你要抗命?”皇帝冷冷的看了燕老虎一眼。 “老臣不敢。”燕老虎老脸上皆是无奈,“给我上!” “哈哈哈,至此之后,江湖是江湖,朝堂是朝堂!”江寒一剑挥出,狂乱的剑气将冲上来的亲卫军吹的七零八落,皇帝也跌坐在了地上,只有燕老虎一人还站立在殿前。江寒这一剑并没有伤了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江寒一跃而起,抛出一根绳索,木离一把抓住,便要和江寒一起逃离皇宫。 “给我放箭!”皇帝正了正衣冠,气急败坏的吼道。 漫天的箭雨就那么像一只巨手一般的朝着江寒二人抓了过去,江寒又是一剑挥出,袭来的箭雨便七零八落的悉数落下,散落在皇宫院内,江寒又是一剑,挥出,剑气直上云霄,皇宫大院中的月光便又是明亮了几分。 几道剑气六 几道剑气(六) “燕统领,追上去,有几分把握?”皇帝见江寒早已消失在了皇宫上空,眼中皆是寒芒,这是要是传出去,朝廷和自己的颜面往哪放。 “老臣不敢与皓月争辉。”燕老虎叹了口气,“恕老臣直言,陛下实在不该与此人决裂。” “一个江湖之辈而已,纵然武功再高,能反了天不成?”皇帝嗤笑一声。 “老臣不是那个意思。”燕老虎有些惋惜,“要是陛下和他关系缓和些,说不定将来能派上大用。” “听你这意思,你认识此人?”皇帝听出来燕老虎的意思。 “不知是我,陛下你也认识的。”燕老虎又是叹了口气,“这人便是几年前一剑改变战局的血衣江寒。” “血衣江寒?”皇帝这下子知道这男子为什么如此愤怒了,也知道燕统领为什么这么惋惜了,“他不是死了么?” “老臣和天下人也以为他已经死了,哪知如今又出现了。”燕老虎很是惋惜,要是自己今夜一直在门外守候,这二人便有了回转的余地。 就在二人看着满地的箭雨出神的时候,东面的一堵墙的墙皮突然不断剥落,片刻之后出现了几个大字。 “江湖事,江湖了。” “罢了,燕统领,对于地龙帮一事,你替寡人上点心,让他们别太过了。”皇帝想起那日一身金光将自己救下的老和尚,心中一软。 “师父,我们这样一闹,会不会被通缉啊?”木离有点担心。 “无妨,人都要脸,何况是皇帝,再说了这偌大的中原之地,找到两个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江寒眼中还是清冷无比,虽然当年自己并不是专门去救驾的,可是皇帝这样做,让李承剑和苦树大师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师父,我有一天也可以像师父一样么?”木离今天总算知道了血衣江寒是如何一剑斩亲王的了,简直已经不是人能用出来的手段了。 “能的。只不过要慢些。”江寒知道,木离的天资并不是很好,但是只要努力,也会是一个不错的剑客。“剑意悟到了几分?” “剑意?”木离一脸茫然,自己的师父就那么挥了几下,自己就知道那些剑气厉害的不得了,哪里看出了什么剑意。 “那这样问,你以后面对那些小角色还会害怕么?”江寒有些好笑,剑意,自己也还摸不清,只是初窥门道。 “自然是不会怕了。”木离见过了自己师父一人便敌那漫天箭雨,一剑便击碎云层,吓得那皇帝不敢追击,自然觉得自己遇上的都是小儿科。 “那你今天晚上便没有白来。”江寒笑了笑便不再说话,急速往大悲寺赶去,要是回去晚了,江念竹那边可不好交代。 江寒赶回大悲寺天已经蒙蒙亮,江念竹早已睡下,江寒收拾了下,便也赶紧休息一下,江寒打算醒来之后便赶紧赶路,要是给大悲寺带来什么麻烦,可就好心办坏事了。 “江施主这就要走了?”乐清自然知道江寒昨夜是出去了,但是乐清并不知道江寒做了什么,“大悲寺虽然没有以前繁盛了,但是再招待江施主几天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师说笑了,江某有要事在身。”江寒笑了笑,“那些地龙帮的人的尸体,大师一定要好生处理,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江施主不用担心。”乐清也不是怕事的人,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乐清也不打算缩头缩脑的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江寒走后,不但没有人再来寻事,宫中的的燕统领还送来了一箱子黄金,说是皇帝念苦树大师生前功德无量,这些黄金就当是朝廷的一点心意,希望大悲寺能一直传承下去。 “爹爹,你昨晚去干什么了?”江念竹一脸不满,仿佛是对自己爹爹带着木离不带自己有些不满。 “爹爹去见了个很危险的人。”江寒笑了笑。 “坏爹爹,姐姐,你给我说好不好。”江念竹又把注意打到了木离的身上。 “好。”见江寒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木离便放心的讲了起来,“昨晚师父带着我去了皇宫。。。” 这几天路上江寒不断的提点着木离的剑法,并不断的告诉木离自己的经验和心得,十足的好师傅做派。就连江念竹都有些吃醋了。 “爹爹,你怎么那么偏心?”江念竹鼓着小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念竹乖,爹爹有的是时间教你,木离的话没几天就要和我们分开了。”江寒捏了捏江念竹的小脸。 “师父,徒儿一定谨记师父教诲。”木离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毕竟自己的师父是不可能带着自己回巫州的。 “好了,别这么严肃,我承认你是我徒弟了,但是你还是不能和外人说。”江寒顿了顿,“并且,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师父尽管吩咐。”木离巴不得江寒多给自己点事情做,这样一来,自己便还有可能再见到师父,还有得到师父指点的机会。 “别那么严肃,等到了江陵府的边界,你便与我分开吧,好好练剑。别做什么土匪了,做点侠客应该做的事。”江寒笑了笑,“要是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加入地龙帮。” “徒儿明白了。”木离不笨,马上明白了江寒的意思,“徒儿一定办好。”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安全第一。”江寒叮嘱道,“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你这一辈子只能用木剑。等什么时候,我觉得可以了,我会送你一把好剑。” “徒儿谨记。”木离有些舍不得。 “别一副哭丧脸,这离江陵府边境还有几天的路程呢。”江寒笑了笑,“这几日,我决定陪你练练手。” 江寒知道,木离剩下的路只能靠自己了,江寒能教的都已经教了,还能做的就只有给即将踏入真正江湖的木离喂喂招。 “谢师父。”木离一脸激动,要是能和师父交手,一定会对自己的剑术有着巨大的帮助,就是想练出剑气,还是需要长久的练习和浑厚的内力,这暂时不是木离应该考虑的。 几道剑气七 几道剑气(七) 江陵府和辰州交界处。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江寒从木离手里接过了包袱。 “师父保重。”木离深深的施了一礼。 “放心,倒是你要记住,虽然我希望你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心境,但是你记住,最重要的还是活下来,懂么?”江寒也有点担心自己这个弟子。 “徒儿明白。”木离笑了笑,自己的师父其实没有表面那么绝情,虽然老是一副看破人生的样子。 “姐姐,你可要好好努力哦。”江念竹抱了抱木离,“要不然下次见面,打不过师姐我就丢脸了。” “一定一定,我的小师姐。”木离亲了江念竹的小脸一口,朝着二人又鞠了个躬,转身便离开了。 大理城。 “木姑娘,此去一定小心。”善哉有些担心,毕竟木宛之一个人去秀山郡接月牙,还要回中原搬救兵,路上万一遇上那些人的阻截。 “放心,我现在可是比你强了。”木宛之笑了笑,她虽然知道善哉是好意,但是就想揶揄善哉两句。 “那是小心为妙。”善哉丝毫不在意木宛之的揶揄和取笑。 “大和尚,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木宛之突然严肃了起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段王和林彦这两个人,别轻易相信他们。” “好。”善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木宛之的话,他很相信。“替我像月牙问好。” “好,我走了。”木宛之还真有点想月牙那个小丫头了。 木宛之给善哉留了一点点生活的银子,其他的全部都带走了,毕竟这次的路途比较遥远,还是和月牙一起,木宛之不想苦了月牙,当然这也是善哉的意思。 一路上木宛之几乎没怎么停留,径直奔着秀山郡而去,有了钱,买匹马总归是不一样的,第二天早上,木宛之便叩响了郡守府的大门。 “你是?”看门的家丁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一声男装的木宛之。 “去通知你们郡守,就说木宛之来接人了。”木宛之把郡守给她的令牌递了出去。 “您是木女侠?”家丁总算想了起来,“令牌您拿着,小的这就去禀报。” 不一会木宛之便听到了郡守的笑声,“木女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与女侠同行的那位呢?”郡守没看到善哉有些奇怪。 “他在段王府做客呢,事情有些麻烦,我要回中原找帮手,我是来接月牙走的。”木宛之一脸急迫,想见到那个小月牙。 “原来如此。”郡守眼珠转了转便笑了起来,“木女侠辛苦了,只是月牙现在不在府上。” “什么?”木宛之一把揪住了郡守的领子,一副吃人的表情,“她哪里去了?” “女侠息怒,女侠息怒。”郡守连忙解释,“自从你们走后,月牙这孩子就不停的往外跑,又一次竟然真的跑了出去。我是派了府上所有人去找啊。” “丢了?”木宛之眼神突然变得空洞,抓着郡守的手也松了开来,“丢了?” “女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了,后来,在女侠之前住的那个客栈找到了月牙,她就蹲在客栈门口,好在门口卖水果的王婆时不时给她点吃的,也没饿着。”郡守赶忙说道,要是再不说清楚,这主要是疯了,十个郡守府也不够她拆的。 “后来,我就干脆给了客栈老板和王婆一点钱,让他二人替我照顾小月牙。”郡守总算了说完了,松了口气。 “谢谢,日后我木宛之一定重谢。”木宛之听完之后,跨上马朝着城南的客栈疾驰而去,好在大清早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不然就木宛之现在这样子,还不知道撞伤多少人。 小月牙知道王婆和老板是好人,郡守没来给钱之前,也是这二人一直在接济自己,不然自己肯定要饿肚子的,于是这段日子里便每天早起帮着这个打扫卫生,帮着那个叫卖。两人见如此乖巧可爱的月牙也是喜爱的紧,要不是月牙每天嘴上挂着什么木姐姐会回来接她,都想就这么把月牙留在身边。 “月牙,又想你木姐姐了?”客栈老板见月牙又在摸着胸前的的半枚铜钱发呆,知道月牙又在想那个前些日子在这里住着的那个女子了。 “对呀,我感觉木姐姐就快回来了。”月牙甜甜一笑,把铜钱揣进怀里,便打算往后厨去,看看馒头好了没。 “月牙!”客栈的老板声音有点激动。 “怎么了,伯伯。”月牙肚子有点饿了,急着去后厨。 “月牙!”木宛之轻声唤了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的月牙愣在了原地,小肩膀开始不断的抽动,过了一会,小手抹了抹小脸,转过身来,笑容比王婆的苹果都甜,“姐姐。” “多谢老板多日对月牙的照顾。”木宛之嚼着馒头,拿出了十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姑娘这可使不得,郡守大人已经付过银子了。”老板是真的喜欢月牙这个小丫头,所以不想要这个钱。 “拿着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木宛之的口气不容拒绝,否则她真的过意不去,看月牙和老板的关系,显然老板对月牙不错。 “姐姐,大和尚叔叔呢?”月牙见大和尚一直没有出现,才确认善哉是真的没有回来。 “他还有点事。”木宛之笑了笑,“姐姐带你去中原玩好不好,然后再带你去找大和尚叔叔。” “姐姐去哪,我就去哪。”月牙自然是愿意跟着木宛之去中原,“不过要等等,等下午王婆婆来卖水果了,月牙要和王婆婆道个别。” “好,不着急。”木宛之摸了模月牙的小脑袋,“我们明天再走。”木宛之也不急于一时,毕竟明面上,林彦和段王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一时半会,大和尚不会有什么危险。 “姐姐,这个铜钱还你。”月牙突然想起来,便把铜钱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了下来。 木宛之看了看铜钱,摇了摇头,“月牙带着吧,姐姐送给你了。” “这个铜钱对姐姐不是很重要么?”月牙歪着脑袋问道。 “是重要,但是你也重要,姐姐不会把你们弄丢的。”木宛之喃喃着又把铜钱给月牙戴在了脖子上。 几道剑气八 几道剑气(八) 木宛之带着月牙谢过王婆之后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秀山郡,毕竟善哉和尚的处境虽然不是很危险,但是时间一久说不定发生什么意外。 “姐姐,我们这次去中原是干什么?”月牙在木宛之的怀中甚是开心。 “姐姐带你去见一个超级厉害的人。”木宛之笑了笑,木宛之也不是很确定江寒会不会帮自己,毕竟江寒现在过得幸福美满。 “有姐姐厉害么?”月牙才不认为有比木宛之厉害的嗯存在,当然也不会有比大和尚厉害的人存在。 “当然比姐姐厉害,姐姐的师父都不一定有他厉害。”木宛之骑着马疾驰在这古道上,微风拂面,甚是惬意。 巫州。 “忆南,别生气了,我不就晚回来五天吗?”江寒一脸讨好的看着温忆南,“我这不是听说大悲寺的苦树大师圆寂了,苦树大师圆寂了,我总得去看看吧。” “你干脆别回来了。”温忆南气的不是江寒回来晚了五天,是看着江念竹带回来的那把神异的剑就知道江寒这次出门没有那么简单。 “忆南,不至于,不至于,下次我绝不晚归。”江寒连忙给温忆南倒了杯茶,“消消气,消消气。” “说,那把剑怎么来的。”温忆南生气得很,她不想江寒再和江湖有什么瓜葛,更别说还带着江念竹。 “哪把?”江寒总算意识到了事情的重点所在。“那把木剑是大悲寺的小和尚送给念竹的。” 说起来也是有趣,大概是见那日江念竹拿着断了的小木剑哭的伤心,大悲寺的小和尚玄空在临别之际竟然送了江念竹一把自己做的小木剑。 “那把红色的呢?”温忆南不在问小木剑的事情,毕竟小孩子只见互相送点礼物没什么,但是那把红色的剑,就连她这种不懂武功的人都知道不是凡品。 “那是我捡的。”江念竹怯怯的说了一句。 “你给我到后院玩去。”温忆南板着脸说了一句,“我和你爹有事情要说,江寒,你跟我上来。” “忆南,不要生气了。”江寒到了房间里便一把抱住了温忆南,“那把剑是我抢来的。”江寒便把在辰州边境的事情捡了一点说了出来。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给念竹,你知道的,我不希望念竹参与到你们男人的事情里去。”温忆南口气稍微好了点。 “念竹喜欢,我也用不上,就给她玩吧。”江寒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忆南,这是我路过江陵府给你买的胭脂。”这可是江寒和江念竹省了好几天的口粮买的,就是怕回来温忆南生气。 “算你有点良心。”温忆南心里泛起一丝甜蜜,白了江寒一眼,“这都一个月了,爹爹他还没有过来,是不是爹爹觉得以往我这个儿媳妇做的不好。” “怎么会呢,你是最好的儿媳妇。”江寒亲了温忆南额头一下,“爹他可能只是想多陪陪娘亲吧。” “那就好。别因为我让爹爹受了委屈。”温忆南是担心江云因为江寒不能在岛上陪他而生气。 “不会的。”江寒笑了笑,“好了,我们去喊念竹吃饭吧,别吓着孩子。” “好。”温忆南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太严肃了。 “念竹过来,吃饭了。”温忆南看着在后院逗弄小蛇的江念竹暖心一笑,这么可爱的孩子自己还发火,真是不该。 “娘亲不生念竹气了?”江念竹弱弱的问道。 “娘亲怎么会生念竹的气呢。”温忆南摸了模江念竹的小脑袋,“走,吃饭去。” “那念竹可以留着这把剑了么?”江念竹一脸期待。 “可以。”温忆南笑了笑,“不过,不许带出去让别人看到。” “谢谢娘亲。”江念竹一下子抱住了温忆南的腿,满脸雀跃。 一大早推开门的江寒就听见喜鹊在喳喳的叫着,喜鹊报喜,看来今天一定有什么好事要发生,江寒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是和温忆南生活的久了,也莫名其妙的被她影响。 “忆南,你听,喜鹊在门口一直叫呢。”江寒喊了喊正在准备早饭的温忆南。 “好事啊,说不定,爹爹今天就回来了。”温忆南笑了笑,“去喊念竹起床吃饭了。”温忆南有点担心,自己的女儿最近起的越来越晚了,现在更是到了不叫就不起床的地步。 “让她多睡会吧,我一会把饭送到她房间。”江寒自然是知道江念竹是因为晚上练功导致早上醒不来,想让江念竹多休息休息。 “小孩子不能这么惯着。”温忆南脸一板,“快去喊,不然你也别吃了。” “好好好。”江寒可不敢和温忆南叫板,只能苦了自己的女儿了。 “请问,江寒是住这里么?”这声音虽然干练,但温忆南还是听出了是个女子。 温忆南抬头便看见一个女子牵着一个与自家念竹年龄相仿额女娃站在门口,“你是?” “我是江寒的故友,几经周折知道江寒住在这里,特来拜访。”说话的正是木宛之。 “故友?”温忆南可不知道江寒除了李清竹还有什么女性朋友,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应道“在的,进来坐吧。” 江寒带着江念竹从楼上下来便看到了气氛极其诡异的一幕,温忆南一声不吭的坐在桌子前,对面还坐着一个俊俏的男子,和一个女娃。 “忆南,这是?”江寒有些奇怪。 “你自己不知道?”温忆南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已经想出了好几种不同的可能,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你是?”江寒只好转头看向这个有些面熟的男子。 “江少侠,是我。”木宛之看到江寒之后眼睛就没离开过,眼中好似有蒸汽升腾。 “木姑娘?”江寒听到声音总算是认了出来,“你怎么这副打扮?” 温忆南看到木宛之对江寒的态度,更是确信了心中的猜测,冷哼一声,一把抱过江念竹不再说话。 “这不是行走江湖,这样方便一点。”木宛之笑颜如花,“怎么样,好看么?” “木姑娘一声男儿装,江某差点没认出来。”江寒还没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万劫不复了。 几道剑气九 几道剑气(九) “这是?”江寒见木宛之身旁女娃有些好奇。 “月牙,叫江叔叔。”木宛之摸了摸月牙的小脑袋。 “江叔叔好。”小月牙自然是很乖巧。 温忆南一开始注意力全在木宛之的身上,现在往月牙那一看,这小女孩脖子上的半枚铜钱,越来越眼熟,怪不得江寒回来的时候,只带回了半枚铜钱,原来那另一半在这里。 “小月牙乖,这是念竹,你们两好好熟悉熟悉。”江寒很开心,这样一来江念竹也算多了个朋友。 “木姑娘稍坐,江寒,你和我来一下。”温忆南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江寒,“我突然想起来后厨煲的汤好了,你来帮我端一下。” “汤?”江寒有些奇怪,这大早上煲的什么汤,但是还是起身跟着温忆南去了后厨。 “忆南,汤呢?”江寒见厨房空空如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还想喝汤?”温忆南冰冷的语气把江寒吓得不轻,“这女的怎么回事?还有那孩子,为什么带着我给你的铜钱?” “啊?”江寒哭笑不得,感情是温忆南误会了,“木姑娘是那日皇城中与我一同战斗的故友,也是苦树大师的徒弟,与我有点交情。” “那铜钱呢?”温忆南脸色好了一点,江寒没有支支吾吾就是好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江寒简单的给温忆南说了下说书先生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到了那个小女孩的脖子上,我也不清楚啊。” 江寒既然这么说,温忆南也不会不相信江寒,但还是酸酸的说了一句,“把你那半枚铜钱视作珍宝,看来对你感情不浅呢。” “怎么会呢?”江寒笑了笑,“你不见人家都有孩子了么。” “我不信。”女人的直觉终究是可怕的,虽然江寒不知道,但是在木宛之心里,江寒一度是她想要追逐的人。 “好了好了。”江寒抱了抱温忆南,“人家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们这么两个大人,不能让念竹替我们招呼客人吧。” “木姑娘,这是你女儿么?”温念竹想要转为主动,“什么时候成的亲啊?” “姐姐说笑了,我还没有结婚。”木宛之笑了笑,“月牙是我的妹妹。” 这下子不光是温忆南,就连江寒也有些惊讶,难不成这说书先生如此的老当益壮? “木姑娘还没有结婚啊?”温忆南的心里又警惕了起来。 “没有,没有姐姐这样的福气,能遇上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木宛之有些无奈,“江少侠也是有福气,娶了这么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为妻。” “什么少侠,我都当爹了。”江寒摆了摆手,“对了,这是我和忆南的女儿,接下来还打算要一个儿子呢。”江寒的求生欲极强,好在江寒的心思并没有白费,温忆南果然脸色好了很多,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句话就可以给她带来安全感。 “那可真是不错啊。”木宛之有点担忧了,这样子看,要说动江寒和自己去大理,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听说你后来拜苦树大师为师了。”江寒见温忆南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也开始了问东问西。 “对,师父对我很不错。”木宛之有些恍然,“将一身本事传给了我。” “木姑娘既得苦树大师真传,想必功力已经是一日千里了。”江寒有些好奇,毕竟,他也没见苦树出手几次,都是简简单单,更是对苦树的本事好奇了起来,“能不能给我长长见识。” “这个。”木宛之看了看温忆南和江念竹也是一脸好奇,便答应了,“好吧,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木宛之并没有弄出多大动静,只是用金光护住了全身,好在街上并没有什么人,否则还以为是天生下凡了。 江念竹和温忆南眼里都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并没有见过什么高手过招的场面,自然是惊为天人。 江寒却发现木宛之的护体金光虽然神异,但是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江寒发现木宛之体内气息远比展现出来的要浑厚许多,却只是平静无波,丝毫不受木宛之调动。 “木姑娘还有其他的手段么?”江寒想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没有多少了,我现在还不能很随意的使用内力。”木宛之叹了口气。 “果然如此。”江寒颔首沉思,“莫不成是木姑娘使用了什么偏激的法子,导致经脉受损?” “你不觉得,我短短几年时间就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有些不合常理么?”木宛之没打算瞒着江寒,如果说还有人能帮她解决这个事情的话,一定是江寒,“这内力,根本不是我的!” “你的意思是?”江寒吓了一跳,“苦树大师将毕生修为都渡给了你?” “是这样的。”木宛之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打算的,但是这的确是师父早早圆寂的原因。” “原来如此。”江寒总算想明白,苦树怎么莫名其妙就圆寂了,“你也不用自责,苦树大师乃得到高人,自然是看开了的。”江寒也不知道怎么开解木宛之。 木宛之总算把心里憋了很久秘密说了出来,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起来,毕竟师父将修为渡给自己,师兄们都不知道。 “木姑娘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江寒突然有点好奇,自己可是没有给任何一个人留下自己的地址。 “这说来还真是机缘巧合。今年大年初一我爹爹离世,我便独自一人在江湖上行走。”木宛之便将自己找到这里的经历说了出来,笑容有些让人心疼。“之后我又到大理走了一趟,这不是回来了,就想着来看看。” “木姑娘找来不容易,就把这当自己家,不如就留下来住几天,我也帮你想想解决你体内内力的法子。”江寒叹了口气,这木宛之还真是可怜,,又有些讨好的看着温忆南,“忆南你说是吧。” “那是自然,木姑娘就住下来。”温忆南知道了木宛之的遭遇后也对这个举目无亲的女子没了什么意见。 “那怎么好意思。”木宛之感到有些突然,自己本来是有事在身,可是看见江寒一家子又怎么也开不了口。 几道剑气十 几道剑气(十) 木宛之就这么在天元客栈住了下来,月牙也很快乐江念竹成了好朋友,江念竹的小蛇和南离剑都让月牙羡慕不已,只是江念竹却对木宛之的那天的护体金光神往不已。 “忆南,我今天想帮木姑娘试着解决一下内力的问题,首先的试试木姑娘能应用到哪种程度了,想你一同前去。”江寒学聪明了。 “算你有点眼色,那就晚上吧。”温忆南白了江寒一眼,“正好我和念竹也想见识见识你们这些高手是怎么样的一个潇洒。” “行。”江寒大喜过望,温忆南能同去真是太好了,省的又发生什么误会,那自己可就又要遭殃了。 “我打算去上次我们去的那个湖泊,哪里地方大一点,好施展。”江寒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 “行,你安排好就行,我今天早点关门。”温忆南最近都有些犯困,不太想说话。 “木姑娘,就是这里了,施展你全部的的手段来攻击我。”湖面的大部分已经开始消融,但是站在浮冰上对于江寒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好!”木宛之对于能和江寒交手,显然是非常激动的,“我会全力出手的,你小心。”木宛之说完就觉得有些好笑,要是江寒能被自己这种半吊子伤到,那就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江寒了。 木宛之的拳头瞬间布满金光,在夜色中就像一盏明灯,看的岸上的三人是心神摇曳。江寒见状,也不躲闪,随手捡了跟水里的树枝便迎了上去。不一会,木宛之便被打的浑身泥泞,狼狈不堪。 “木姑娘的战斗技巧实在是让江某汗颜啊。”江寒有些意外,虽然木宛之的拳掌爪都虎虎生风,但是并不能很好的融汇贯通。基础功都不扎实,怪不得无法掌控那么庞大的力量。 “见笑了。”木宛之并不生气,毕竟自己的基本功,善哉和尚都看不下去,何况是江寒,“接着来。” 木宛之这次没有选择贸然进攻,而是偷偷聚气,想要一掌打江寒个出其不意,木宛之已经计划好了,若果一击不中,趁着江寒躲闪的功夫,自己也能展开护体金光,抵御江寒的进攻。 木宛之这掌打的非常突然,平静的湖面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手掌,携着无数水花,朝着江寒掠去。温忆南见如此神威不由得有些担心“江寒,快躲开!” 对于温忆南的关心,江寒并不觉得可笑,要是中了这掌,自己五脏必然受损,就算自己有罡气护体,但并不能和苦树的防御力相比。好在,在江寒看来,木宛之的这一掌,极慢! 江寒举起树枝,随手一挥,便激起无数浪花,随即消失在了木宛之的视线之中,等木宛之感受得到江寒气息的时候,已经被江寒从天而降轻轻一点,落入水中。 江念竹觉得这个阿姨是自己见过最厉害的人了,那一身金光和金色的手掌,简直犹如故事中的神灵一般。可是自己还没来得及看清怎么回事,这个阿姨已经被自己爹爹挑落水中。 刺骨的湖水让木宛之冷静了下来,江寒的战斗手段和经验都不是自己能比的,虽然没想过能赢的一招半式,但是不能太给师父丢脸。 木宛之朝着湖面上的黑影,又是一掌冲天而起,自己也展开了金光护体,冲出湖面,借着漫天的水花藏身,想要趁江寒躲避的一瞬间突袭。 只可惜,江寒早就发现了木宛之的踪迹,但是江寒并没有打算和木宛之比武什么的,只是想看看木宛之能把苦树的功力发挥到多少,便给了木宛之这个偷袭的机会。 木宛之眼见就要得手,江寒却突然一指抵住了木宛之的拳头,“木姑娘,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最大能耐。” 木宛之连忙后退三丈,刚才若是真正的战斗,自己早就死了,亏自己还自诩聪明,却没看头江寒的钓鱼之计,果然还是没有冷静下来。 木宛之调理下气息,准备着最后一击,木宛之的护体金光猛地化作一朵莲花消散,紧接着木宛之的双手变得光华流转,自己不能像师父一样随意转化气的防御和攻击,在江寒面前就像小孩子一样。 “喝!”木宛之大喝一声,岸上的三人都有些摇摇欲坠,湖面上也激起了阵阵水纹,与此同时木宛之双拳齐出,金色的拳风朝着江寒飞去,木宛之紧忙跟上,原来,那两道拳风只是幌子,木宛之的目的只是想能摸到江寒的衣角,便不算输的太难看。 江寒一个闪身躲过一道拳风,一道剑气凛然而至,将木宛之的另一道拳风撕碎,却不曾想,木宛之已经突袭至身前,江寒只得退了三步,又将木宛之击落湖中。 “不打了,差距太大。”木宛之再次从湖里冲了上来,却是不再打算发起进攻,“我使尽浑身解数,你都只是用最普通的剑招便将我两次击落水中,果然我还是太弱。” “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你真认为最普通的剑招就不是认真战斗么?”江寒笑了笑,“你可知道,当年苦树大师两指便破掉了我必杀的一剑,还毁了我的配剑。” “竟有此事?”苦树大师可能是碍于江寒的面子,并没有和木宛之说这档子事情,“怪不得你的剑是断的呢。” “化繁为简才是最不容易的。”江寒叹了口气,“当然我也不是说罡气这些没有用,只是基础才是最重要的。” “我懂了。”木宛之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了,但是这个说法从江寒嘴里说出来就让人不得不重视了。 “至于你内力的事情,我倒是想了一个方法,就是有些我危险,而且过程很痛苦。”江寒一本正经的说道。 “没事。”木宛之现在急需提升实力,自然不怕冒险。 “就是我将一道剑气打入你体内,自然能让这摊死水活泛起来。”江寒顿了顿,“你要是能在体内化解这道剑气,你的实力自然会大大增加。” “要是化解不了呢?”木宛之出于本能还是问了一句。 “我会把握好的,就算你化解不了,最多也就是养个一年半载。”江寒笑了笑。 几道剑气十一 几道剑气(十一) “这就是你们的世界?”温忆南直到江寒和木宛之掠到岸边都还在愣神,木宛之的手段在她看来真的是与神仙无二。 “也不是,木姑娘是得到苦树大师一身内力才能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一般人一辈子也不一定有这一半。”江寒笑了笑。 “真的?”温忆南突然感觉江寒是在夸自己。 “姐姐,你没事吧。”月牙看着浑身湿透的木宛之恶狠狠的瞪了江寒一眼,“月牙替你教训这个坏蛋。” “姐姐,你的武功好厉害,能教我么?”江念竹眼冒金星的跑了过去,看的江寒啼笑皆非,明明是你爹轻轻松松赢了好么。 “念竹,叫阿姨。”温忆南突然觉得江念竹的称呼有些不太礼貌。 “才不要,我要是叫阿姨,我就比月牙小了一辈。”江念竹做了个鬼脸,“姐姐,你教我好不好?”江念竹自然是知道自己爹爹的剑法更胜一筹,但是技多不压身嘛。 “无妨。各论各的。”木宛之笑着朝温忆南点了点头,又摸了模江念竹的脑袋,“你爹爹的剑法你不想学么?” 江寒生怕江念竹说漏嘴就把自己给卖了,好在江念竹眼珠一转,“我喜欢姐姐的武功,比爹爹的好看多了。” “姐姐,我也要学。”月牙见江念竹这样,自然不会落下。 “好好好。以后都教你们。”木宛之一脸无奈的看着两个小孩子。 “姐姐,我能收念竹为徒么?”木宛之笑眯眯的看着温忆南。 “这个。”温忆南也知道木宛之是有本事的,那护体金光自己都羡慕不已,要是念竹学会了,不去打打杀杀,用来防身也是不错,“那就麻烦木姑娘了,总比和他爹学剑强。” “谢谢娘亲。”江念竹都没想到一向不喜欢自己习武的娘亲竟然答应了,激动地扑到了温忆南的怀里。 江寒见状,嘴角一抽一抽,要是温忆南知道自己早就把家传剑法交给了江念竹,会不会让自己夜夜睡板凳。 “木姑娘可准备好了?”回到客栈江寒就开口问道。 “随时可以。”木宛之点了点头。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江寒手指一动,一道剑气就打入了木宛之小腹之中,木宛之当场就口吐鲜血。 “爹爹!你干什么?”江念竹吓了一跳。 “坏人!”月牙扑上来就要拿小拳头打江寒。 “江寒。你这是。”温忆南虽然知道江寒不会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情,但还是一脸不解。 “大家别急,江寒这是在帮我。”木宛之将江寒的方法说了出来,江念竹和温忆南才松了口气,只是月牙还是恶狠狠的看着江寒。 “姐姐,你不会有事吧。”月牙十分担心。 “不会有事的,你江叔叔可是天下第一。”木宛之脸色苍白的看着月牙,“你这几天就好好呆在这里,和小念竹一起玩,姐姐得休息几日。” “小竹子,你的小蛇哪里来的?”月牙有些羡慕,她也想要这么一个宠物。 “小月牙,这是我爷爷岛上的小蛇,我是它妈妈。”这几天熟悉下来,两个小姑娘之间有了一些奇怪的称呼。 “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月牙还是有些担心,虽然她知道那个坏人并不是坏人,但是还是放心不下。 “放心吧。木姐姐一定可以化解那道剑气,变得跟厉害的。”江念竹已经打算拜木宛之为师,当然相信木宛之。 “会有小竹子的爹爹厉害么?”月牙竟然有了些期待,姐姐要是能打过那个坏人就太解气了,那个坏人竟然两次把姐姐打入湖中。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会更厉害的。”江念竹神秘一笑,“走,我带你去看我的宝贝,” 江念竹带着月牙来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下摸出了南离,小蛇便连忙缠了上去,很是享受。 “真漂亮!”月牙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剑。“可惜我不会武功。” “我教你啊。”江念竹在同龄人面前还是有着小孩子的一面。 “真的?”月牙有些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等我们学了爹爹和姐姐的两种绝世武功,成为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侠。”江念竹陷入了美好的幻想当中,“我们互相帮助,到时候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那好。等以后,我一定保护你。”月牙开心的握了握小拳头。 “不对,是我保护你。”江念竹才不会让月牙占了口头上的便宜。 “江寒,木姑娘不会有事吧。”温忆南有些担心,毕竟那日木宛之口吐鲜血的样子有些可怕。 “应该不会有事的。”江寒想了想,“我那道剑气,只是一股精纯的内力而已,何况木姑娘有苦树大师一声内力傍身。” “那就好。”温忆南真怕木宛之出了什么意外,因为温忆南本性便是善良的,刚开始只是因为江寒对木宛之有一定的敌意,“还有,我还是感觉,木姑娘这次来找你,并不是那么简单,我能感觉到好几次她想说什么,却又忍了下去。等她出来,你主动去问问吧,要是还有什么困难,能帮就帮。” “好,都听你的。”江寒当然不会在意多帮帮木宛之,先不说她是苦树大师的弟子,就算不是,木宛之也算江寒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木宛之连着三日,小腹都觉得剧痛难忍,两股内力在自己丹田之内不断冲撞,两股内力之凌厉,导致木宛之也只能慢慢调节,不过她感觉得到,江寒的法子有用,自己一天天下来,能够控制的内力远远比之前要多了不少。只可惜,这些内力还远远不够化解江寒那道剑气,虽然那道剑气和木宛之体内的内力想必不足道哉,但是就仿佛是一根刺,很难拔除。 “罢了,留着一点慢慢消化吧。”木宛之睁开了眼睛,她有些饿了,毕竟三天滴水未进,就算是内力深厚,这样下来,还是有点扛不住。虽然丹田中还是有些不适,但是却没有了先前那种剧痛。 “这道剑气留着也好,能够无时无刻的帮自己调动体内不听指挥的内力,就是自己会受些罪。”木宛之感受了下自己身体的情况,低声细语道。“这道剑气存在一日,就会一日自动的帮我激发体内的内力。可惜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太多,不然让江寒多来几道也好。” 几道剑气十二 几道剑气(十二) “木姑娘,你好了?”温忆南看见从楼上走下来的木宛之一脸喜色。 “差不多了。”木宛之笑了笑,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月牙呢?” “在后院和念竹玩呢。”温忆南也很喜欢月牙,“这两孩子,能玩到一块去。” “毕竟年龄相仿嘛。”木宛之捋了捋头发,打算去洗漱洗漱再去看月牙。 “月牙。”这几天过的好不好呀?木宛之洗了洗脸,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虚弱和憔悴了。 “姐姐你好了?”月牙高兴的扑了过来,这一扑可就坏事了。木宛之嘴角竟然又渗出了血迹。“姐姐你怎么了!”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月牙瞬间给吓哭了。 木宛之捏了捏月牙的小脸,“月牙不哭,姐姐没事,就是气息有些乱。”木宛之并不是安慰月牙,她是真的没什么事,这种情况自己早就预料到了,其实身体没什么伤害,就是气血有些翻涌,只是要多吃点补血的东西了。 江念竹才不信木宛之说的没事,可惜今天江寒有事出去了,只好连忙去喊温忆南,虽然温忆南不会武功,但是照顾人怎么也比江念竹她们两个小鬼强。 “木姑娘你怎么了?”温忆南扔下手里的活,急急忙忙往后院走去,没想到却看见木宛之拉着月牙走了过来。 “我没事,就是气血有些翻涌,伤不到内脏,没事的,你可以理解为流鼻血。”木宛之赶紧解释了下,虽然实际上肯定是比流鼻血难受很多的。 “那不行,等江寒回来了让他给你看看。”温忆南哪里放心的下,“算了,念竹你看好店,娘亲去找你爹回来。”说完温忆南便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没事,就像木姑娘所说,可以理解为流鼻血。”江寒看了看木宛之的情况笑着说道,“木姑娘,你这样做真是兵行险招啊。” “没办法,我有点事情,不能逗留太久了。只好这样。”木宛之笑了笑,并不在意。 “怪不的忆南说你有事呢。”江寒笑了笑,“什么事和我说说吧,我能帮就帮。” “不用了。”木宛之见江寒活的如此快乐,哪里忍心再将江寒带入那个杀机四起的江湖之中,木宛之明白了,自己已经不需要追随谁的脚步了,只有跟着自己的心走,才能走到远方。 “说说吧,我好奇的很。”江寒顿了顿,“你这样不说就太见外了。” “好吧。”木宛之叹了口气,“我其实在大理认识了一个和尚,叫善哉出于某些原因,卷入了天龙寺的纷争。” “天龙寺?”江寒没去过大理,当然不知道。 “对,天龙寺,可惜已经不存在了。”木宛之顿了顿,“被一伙草原人屠戮殆尽。而赶去救援的我和善哉和尚,便被误认成了血洗天龙寺的凶手。” “接着说。”江寒觉得挺有意思,又是天龙寺,又是草原人。 “后来我和善哉和尚一路追查,发现了草原人想夺取大理的阴谋,便赶往大理城。”木宛之叹了口气,“谁知,这大理城段王府更是扑所迷离。”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江寒笑了笑,“以前只是个弱女子,现在竟然开始担心这些事情了。” 温忆南和江念竹也是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这对于她们来说,也算另一个世界。自然是好奇的很。 “人总是要成长的,而且师父给我这一身武功应该不只是为了我自己的私欲。”木宛之笑了笑,她一直以为自己做这些只是为了追随江寒的脚步,知道见到江寒,才发现并不是这样,自己早已经真正投入到了江湖之中,为了自己的意愿去参与着这件事情。 “段王府的比武招亲中草原人出现了,被一个叫做林彦的高手惊走,事情得到了缓和,可是我又发现段王和林彦的关系似乎不是表面上那么融洽,两人处处透漏着诡异。”木宛之接着说道。 “然后呢?”江寒大概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我觉得这件事情错综复杂,背后还不知道有什么隐情,怕自己一个人处理不了,便来到这里,想你出手帮忙。”木宛之有点愧疚的看着温忆南,温忆南和江寒一家子这么幸福,自己本就不该来叨扰。 “不过放心,我想现在功力大涨,有信心自己解决了。”木宛之笑了笑,“就不麻烦你们了。” “这样啊。”江寒有些无奈,看了看温忆南,也不知道温忆南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已经退出江湖,这件事我帮不上忙了。” “没事。我明白。”木宛之笑了笑,“所以我打算明日就出发,毕竟善哉和尚还在段王府,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好。”江寒紧捏着拳头,“忆南,晚上炒几个菜,给木姑娘践行。” “嗯。”温忆南不知道在想什么,“好。” 晚上木宛之和江寒喝的十分尽兴,两个孩子也玩的很开心,只有温忆南一个人有些不在状态。木宛之的的遭遇让她揪心,江寒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的无奈更让她有些茫然。 江寒喝的不少,回到屋子便呼呼大睡,只留下温忆南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在此时,温忆南突然听到过道里有响声,便悄悄的跟了出去。 江念竹收拾好行囊,敲开了木宛之的房门,“姐姐,姐姐,我有事和你说。” “怎么了小念竹。”木宛之喝的不多,但也是一身酒气。 “姐姐你身体都没好,去了大理会很危险吧。”江念竹一脸认真的说道,“你的谎言也只有爹爹装傻听不懂。你也别怪他,爹爹有自己的难处。” “念竹,你。。。”木宛之有些惊讶这个小姑娘的聪慧。“我知道,你爹爹已经是一家之主了,我也不会让他抛下家庭和我去冒险。” “冒险,谈不上吧,爹爹不是天下第一么?”江念竹笑了笑,“我有一个办法,能让爹爹乖乖跟你去大理。” “什么办法?”木宛之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毕竟江念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大理那个地方根本困不住江寒,顺利的话,来去最多三个月而已。 几道剑气十三 几道剑气(十三) “这样,姐姐连夜你带我走。我爹爹一定会追到大理的。”江念竹笑了笑。“到了大理,我爹爹就没有不帮忙的理由了。” “不行。”木宛之一下子就拒绝了江念竹的想法,江寒一家子对自己已经很好了,自己断然不能因为一己私欲破坏这份美好。 “如果是我娘亲安排我来的呢?”江念竹急中生智,随便扯了一个让木宛之动摇的理由,“没错,我娘亲也看出了我爹的为难,便安排我这样,我娘也想让我爹爹去做做自己喜欢的事,于是打算给他放个假。” “这!”木宛之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江念竹应该没理由骗自己,可是温忆南这样做,实在是让自己意想不到,“怪不得江寒会选择和你娘亲退隐江湖,现在看来,是江寒的福气。” “别说了,赶紧走吧,要是我爹醒了,我娘亲的苦心可就白费了。”江念竹催促道。 “你让我想想。”木宛之有点左右为难,江寒是不会遇上什么危险,江念竹要是到了大理,自己拼死也不会让她受到什么伤害,只是几个月的话,大不了,以后自己尽力报答这份恩情,“好,我们走。” “我们要小声一点。”江念竹得意的笑了笑,可惜她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过道里的温忆南听得一清二楚。 木宛之带着江念竹和月牙刚走出门,就看见了温忆南。 “娘亲。”江念竹有些傻眼了。 “姐姐。”木宛之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有些感动,称呼也是亲昵了起来,“你。。。” “什么都别说,照顾好我的念竹,要是她受了什么委屈,我不会放过你。”温忆南直直盯着木宛之的双眼,一字一字的说着。 木宛之知道温忆南不会武功,但是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却让木宛之感觉到一种力量,由不得反抗。 “娘亲。。。”江念竹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你个小人精,照顾好自己。”温忆南蹲下一把抱住了江念竹。 “你们走吧,剩下的我来安排。”温忆南站起身指着楼梯,“赶紧走,别让我反悔。” 看着三人消失在楼梯口,温忆南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 江寒还在睡梦中就听见了温忆南凄厉的声音,“江寒!” 江寒衣服都没穿好,急急忙忙跑到了江念竹的房间,只看见温忆南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张信纸,低声的哭泣。 江寒拿过来一看,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娘亲,爹爹,我去大理了。勿念。” 江寒气的一拳就砸烂了桌子,“忆南,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把这白眼狼抓回来。”江寒也不知道自己说的白眼狼是木宛之还是跟着木宛之离家出走的江念竹。 温忆南偷看了江寒一眼,又低声哭泣起来,“要是念竹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不哭了,忆南,我马上去。”江寒有点慌神,他已经很久没见温忆南掉眼泪了,看来自己是太惯着江念竹了,这木宛之更是可气,竟然真敢带上江念竹离开,逼自己去大理。 “江寒,你一定要把念竹带回来。”温忆南抽泣了两下,“还有不要为难木姑娘,她也不容易,问清楚情况再说。” “你啊,就是太善良。”江寒叹了口气。 大理,段王府。 “表妹,别伤心了。木公子是女的,谁也想不到啊。天意弄人。”林彦看着自己的表妹每天愁眉苦脸,实在是心疼。 “表哥,你不用安慰我。”段灵叹了口气,“我没事。” “你这个样子是没事的样子么?”林彦也跟着叹了口气。 “表哥,你说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相守一辈子真的就这么难么?”段灵一脸凄然的看着林彦。 “不难。”林彦伸出的双手犹豫了下又放了下去,“表哥就会守着你一辈子。” “表哥你又开玩笑。”段灵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喜欢你的姑娘那么多,你忙的哪有时间守着我。” “我。”林彦嘴角一丝苦笑,“还是表妹你最懂我。” “行了行了。你忙去吧。”段灵挥了挥手。 林彦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萧然的离开了亭子。 这一切好巧不巧的被段王看在了眼里。 大理一户小院。 “首领,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们就一直等着么?”草原的汉子都是急性子,显然这个黝黑的汉子也不例外。 “别着急,等,机会自然会找上门的。”首领笑的森然,一口白牙在这群汉子里也算极为显眼。 “等着,那那位大人那里要是等不及了。”黝黑的汉子想起那个男人就有些不寒而栗。 “呸,一个中原鼠辈,你也怕成这样?简直给草原男儿丢脸。”首领一脸不快,显然对男子口中的人心怀不满,“在这大理,我才是你们的最高统领,明白么?” “明白明白。”黝黑的男人不敢再多言语。 大理边境 “小竹子,你是不是想家了。”月牙搂着江念竹的肩膀问道,“别怕,我会照顾好你的。” “我才没有。”江念竹很要强,才不会承认,“木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到大理。” “马上就到了,不过我们是要去大理城,这两个不是一个地方。”木宛之眼神温柔的看着这个小姑娘,这么勇敢的姑娘,再有江寒那个强的变态的爹,自己要是再稍加教导,不知道以后江湖上会出现一个怎么样的妖怪。 “木姐姐,你什么时候教我你那个武功啊。”江念竹是小孩子脾气,一旦想到好玩的事情,想家的感觉一下子也就消散了。 “等大理的事情完了,我就教你两。”木宛之突然想起来,江念竹这几日休息的时候经常教月牙一些剑法,“念竹,你是在教月牙剑法么?” “对呀,爹爹交给我的剑法,家传的青莲剑歌,我爹爹就是这套剑法呢。”江念竹像炫耀一样。 “青莲剑歌?”木宛之自然是知道诗仙李白,“原来你爹爹的剑法叫这么个名字,一切倒是没听你爹爹说过。” “对啊,可厉害了,我教会小月牙,然后姐姐再教我们你的武功,那我们以后就是最厉害的女侠了。”江念竹又开始幻想了。 木宛之听得心头一动,听起来是不错,只是想到体内那道剑气,两种武功,两种内力,真的可能么? 几道剑气十四 几道剑气(十四) 江寒已经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追赶三人,可惜并没有遇到木宛之一行人。江寒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来到了大理城。江寒是第一次来到大理,贫穷是江寒的一贯作风,就算街边的新奇玩意琳琅满目,江寒也只能看看而已。 江寒第一天便已经查看了段王府,木宛之三人并不在其中,并不担心江念竹的安慰问题,木宛之就算算不上绝顶高手,但是现在已经稳稳的可以列为一流高手,护着两个孩子绝对没有问题,自己只需要在这大理城段王府附近等着就好了,既然木宛之所说的阴谋旋涡是段王府为中心,江寒便打算守株待兔。 段王府附近的客栈的价格实在太贵,江寒只好每日休息在王府外的一棵大树上,好在这几日的大理并没有下雨。 “阁下在这里已经呆了好些时日,不知有何贵干?”林彦突然出现在江寒躺的树枝之上,并没有贸然动手。 “这棵树是你家的么?”江寒叼着树枝痞里痞气的看着林彦,“不是的话就回家玩泥巴去。” “这位兄台给在下个面子,就此离去,在下就当没看见过兄台。”林彦不想冒然出手,毕竟眼下时局并不明朗,此人显然不是草原人,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 “给你个面子?”江寒看着这个一身华服的公子哥就有些不爽,凭什么你穿的这么好,我就连个客栈都住不起。 “对,若是兄台给在下这个面子。”林彦笑了笑。 “滚。”林彦话还没说完,江寒周身突然爆发几道恐怖剑气,吓得林彦连忙闪躲,几道剑气便冲天而起,消失不见,只有无数落叶如雪花般纷飞,“别打扰老子睡觉。” 林彦被吓了一声冷汗,自己绝不是此人的对手,可是此人又无意伤了自己,到底是敌是友呢?总不可能真的是路过吧。 “你小子还不走?”江寒一副痞子相,“那就坐下来唠唠嗑,我在这大理城也没什么心思,只是想找回我的女儿。” “女儿?”林彦一脸惊讶,“前辈此话当真?” “我需要骗你么?”江寒斜眼瞟了林彦一眼,林彦瞬间遍体生寒。“我女儿被人拐骗到这大理城,没了音讯,我只能找一颗高点的树,日日观望。” “需要在下帮忙么?”林彦倒是很想结交一下眼前这位前辈,“在下在这大理城稍微有些路子。” “你?”江寒讥笑了两声,“连个姑娘都搞不定,还帮我?” “前辈在说什么?”林彦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在这可树上也有几天了,你天天到这段王府来找那段家小姐,当我瞎么?”江寒讥笑道,“可惜咯,看你的样子怕是没机会咯。” “前辈这样窥探别人不太好吧。”林彦有些愠怒。 “啥?我窥探?”江寒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来的这么勤快,我一不小心看到都好几次,是个人都知道你什么想法。” “那又如何,前辈也不用取笑在下吧。”林彦拿眼前拿江寒根本没有办法。 “小子,你运气来了,我当年可是号称江湖第一情圣。”江寒强忍着笑意,“你叫我声师父,我便点拨你两下。” “做梦。”林彦想都不想便拒绝了,“师父二字哪能是随便叫的。” “那大哥也行。”江寒也是闲的无聊。 “大哥。”林彦对这个倒是不在意。 “听好了,对女人,就是要直接,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江寒一脸的经验丰富。“再说了,你这每天自由进出王府,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天和女孩子扯那些之乎者也简直是浪费机会。” “是这样么?”林彦一脸黑线,难道以前自己和那帮公子哥学的那些都是假的? “就是这样。”江寒想了下又说道,“还有你这身衣服,换掉,穿的俗不可耐,要真诚,真诚懂么?” “真诚?”林彦见江寒说的头头是道,不免得动摇了起来,“看来自己以前请那些公子哥喝花酒,学来没用?可是我每次试验都成功了啊。” “喝花酒?”江寒心想,你小子还有前喝花酒?看我不坑死你,“那些圈子的女人能和这王府大院的大小姐比?越是富贵的人,越是看你的心意和真诚。” “原来是这样!”林彦恍然大悟,“烦劳前辈指点,我该怎么做?” “简单,穿的朴素一点,喝点酒,壮壮胆子,上去就是开门见山。”江寒心里已经笑炸了,“这就叫真诚。” “多谢前辈指点。”林彦突然弯腰行礼道。“晚辈要是成功了,必定帮助前辈找到女儿。” “去吧去吧,今天这天气,晚上必然是皓月当空,花好月圆。”江寒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可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 “谢前辈。”林彦虽然武功不错,人也仪表堂堂,虽然足智多谋,但是在自己老娘的管教下,对于感情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虽是那些狐朋狗友的纸上谈兵,让自己俘获了不少女子的芳心,但是对于段灵好像没什么效果,这一来二去还就真觉得江寒说的有道理。 看着一脸喜色离开的林彦,江寒终于大声笑了起来,“这林彦还真有意思。” 果真如江寒所说,是个皓月当空的夜晚,林彦不由得感叹,“前辈真是个高人。”林彦换上了一身粗布的衣服,虽没有了之前那种贵气,但却多了一丝洒脱之感,加上刚刚下肚的一坛花雕,林彦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浪荡不羁侠客的样子。 “表哥?”段灵捂着嘴看着一身酒气的林彦,自己这个表哥往日里都是翩翩公子的模样,今日这是怎么了,穿的这么朴素,还一身酒气,难道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表哥你怎么了?”段灵连忙跑出了亭子上去扶着摇摇晃晃的林彦,“发生什么事了?” “表妹,我想喜欢你!”林彦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江寒只是让他壮壮胆,没想到他喝的烂醉。 “啊?”段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刚想看看林彦是不是喝糊涂了,林彦就抓着段灵的手把段灵摁在了墙上,亲了上去。 “这小子,可以啊。我只是让你表白,你直接用强,举一反三啊。”躲在树上的江寒捂着嘴偷笑,“小姑娘,想什么,扇他啊!” 几道剑气十五 几道剑气(十五) “啪!”段灵挣扎开来,一巴掌随了江寒的心意。 这一巴掌,直接让林彦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段灵和刚才迷迷糊糊的感觉,林彦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表妹对不起,我喝多了。” “你走,不要让我在看见你!”段灵对着林彦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前辈,你害我!”林彦又来到了大树上,看着悠闲的江寒埋怨到。 “我坑你?”江寒看着脸上有淤青的林彦差点笑出来,“软不软?” “软。”林彦下意识的应了一句,“前辈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她说不想再见到我了。” “别怕,再来几次就好了。”江寒故作高深的说道。“我只是让你真诚的表达自己的感觉,谁知道你。。。你这酒品。” “再来几次?”林彦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一回生,二回熟。”江寒开始乱讲了,“有道是一不做二不休。接着上!” “好!”林彦咬咬牙又答应了下来。 林彦离开后,江寒闭上眼睛又躺了下来,“这林彦应该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反倒是那个躲在暗处观察的段王更值得怀疑。”江寒昨晚发现,不但自己在观察林彦二人,王府暗处的段王也在偷偷的看着林彦二人,却默不作声,反倒是在江寒大笑的时候差点发现江寒,好在距离还算远。 “表妹,我喜” “啪” “前辈。” “再来。” “表妹,我” “啪” “前辈,我这可怎么办啊。”林彦这几天的脸就没好过。 “莫怕,据我观察,你每天脸上的巴掌印越来越轻了,她的心正在融化。”江寒笑了笑“就差最后一把火了。” “好,那我晚上再去一次。”林彦摸着肿胀的脸颊,艰难的咬了咬牙。 “停停停,这次不一样了。”江寒赶紧拉住了要离开的林彦,自己不能这么坑林彦了,不然就造孽了,“你武功不错吧。” “还行。”林彦笑了笑便龇牙咧嘴,“比起前辈还是差点。” “会飞檐走壁就行,我看这大理城夜色不错。”江寒认真的说道,“想必深闺之中的女人,并没有机会俯瞰这繁华的大理城。” “谢谢前辈!”林彦唰的一下不见了身影。 “哎,再不走,段王那老家伙该着怀疑这棵树了。”江寒这几日借着林彦观察段王,发现段王虽然武功不如林彦但是比林彦谨慎的多,是个角色。江寒伸了下懒腰,消失在了原地。 “表妹。”林彦又是一身酒气,但是第二天开始,林彦就不敢喝那么多了。 “又来,你脸不疼么?”段灵有些犹豫了。“啊!” 林彦并没有废话,一把抱起段灵翻出了段王府,向着大理城最热闹的地方掠去。 “放我下来。”段灵有些害怕,“你要带我去哪?” “别怕,我带你看遍整个大理城。”林彦肿胀的脸上还是有着那么几分英俊。 时间并不是很晚,这个时间的大理城正是万家灯火,美不胜收。林彦带着段灵在大街小巷不断腾飞,享受着这一刻的大理。 段灵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群和灯火,自己从来不知道,夜晚的大理从上面看是这么绚丽。一时间也忘记了林彦前几日做的过分之事,下意识的搂住了林彦的脖子。 感觉到段灵的动作,林彦内心狂喜,“前辈,你果然是情圣啊!” 林彦带着段灵来到了大理最高的一家酒楼屋顶坐了下来,林彦看着发呆的段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从小到大,自己便保护着段灵,以后,自己也不想让别人来保护自己的珍宝。 “表哥,大理城好美。”段灵突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想要看的更远。 “是很美。”林彦脑子里一片混乱,胡乱的回答。 “表哥喜欢我是么?”段灵看着林彦脸上的淤青不由得笑了起来。 “是的,我想一直保护你。”林彦感觉天灵盖都快飞起来了,耳根发热。 “那好吧,我就开始重新认识你。”段灵突然滑了一跤,几片瓦滑落,段灵也跟着仰身向后倒去,眼看就要跌落“表哥!” 林彦急忙跟着冲了下去,单手抱住了段灵,另一只手抓住了屋檐,这一刻的大理城和这一刻的段灵,在林彦眼里美不胜收。 善哉自从木宛之走后,就离开了段王府,一来是实在住不惯,二来是木宛之说,段王府的段王和林彦都不是省油的灯,于是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段王府,找了个小客栈住了下来,算着日子木宛之也该回来了,这几日便天天到段王府附近查看,万一木宛之回来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江寒正在街上走着,远远的便看到了身材高大的善哉,木宛之和自己讲过善哉林彦段王等人的,江寒暗道猜测,这人可能就是善哉,跟上去,说不定能知道木宛之藏在了哪里。 善哉打算返回客栈,走着走着便感觉有人跟踪自己。也怪江寒,好久没有自己一个人出来了,感受着这个气氛,便喝了两口,露出了点马脚。 “阁下现身吧,跟踪我有何贵干?”善哉走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子,善哉以为是草原人,想要在这里解决掉这个尾巴。 “哟,还能发现我?”江寒有些惊讶,丝毫不知道自己身上多大的酒味。 “少废话,动手吧。”善哉一拳便轰了上来,一拳砸烂了江寒提着打算晚上喝的一坛酒。 “你这和尚,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打人。”江寒也有些怒了,“小爷今天就教训一下你这个大和尚。” 当然江寒并不会和善哉动真格的,几道剑气迸出,便逼退了善哉,“大和尚你找揍是吧?” 善哉这才看清,江寒并不是草原人,“阁下是谁,为何跟踪我?” “给你个机会,猜猜。”江寒负手而立,深夜的的风带着江寒左臂的衣袖上下翻飞。 善哉这才发现江寒的左臂空荡荡的,心里一个念头闪过,“剑气,断臂,你是江寒?” “有点眼力见。”江寒突然笑了起来,“快带我去找木宛之。” “木姑娘没和你一起来?”善哉听到江寒也在寻找木宛之有些着急。 “我以为她已经和你会和了,才一路跟着你。”江寒叹了口气。 二人都没想到,木宛之带着两个女娃,只能找了一辆马车,为了不让江寒追上,更是绕了好大一段路。 几道剑气十六 几道剑气(十六)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和大和尚叔叔汇合啊。”月牙这个乖巧的姑娘都发牢骚了,可见木宛之是绕了多远。 “快了快了。”木宛之也没想到,自己就是焕了一条路,竟然比自己预计的晚了那么多,现在江寒搞不好已经在大理城中了,可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姐姐,我饿了,小蛇也饿了。”江念竹也是一副灰头土脸。 “快了快了,前面就是秀山郡了。”木宛之更是蓬头垢面,潇洒不再。 大理城。 “江前辈,你是说,木姑娘拐走了你的女儿?”善哉的嘴巴已经可以装下一颗鸡蛋了,虽然木宛之有时候行事是有点别具风格,但是以江寒在木宛之心里的地位,木宛之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啊。 “没错。”江寒气已经被林彦那小子逗得消了大半,也想着既然来了,就帮木宛之一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为难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善哉松了口气,要是木宛之兵行险招,适得其反,那就太冤枉了,不但没有帮手,还多了一个强敌。 “我猜,木宛之这家伙,应该是怕我追上,绕路了,我们也不必太担心。”江寒笑了笑,接触下来,他还是很喜欢这个憨厚的大和尚。 “那就好,江大侠来大理城几日了。”善哉突然问道。 “五日有了。”江寒算了一下“前几日在王府周围打探了一番。” “江前辈可有什么发现?”善哉连忙问道。 “别叫什么前辈了。叫大哥。我看你也比我小不了多少。”江寒笑了笑,“没什么大发现,只是确定了一些事情。” “江大哥可否说来听听。”善哉经常听木宛之夸赞江寒,自然是想看看江寒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一,段王府的人是真的有问题,二,林彦基本可以排除。”江寒笑了笑,“就是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也不知道和草原人有没有关系。反正这二人相比,段王藏得更深一点。话说,为什么木宛之觉得段王府和草原人有关系。” “那是因为又一次林彦故意放跑了草原人,而且段王有些事情会避开林彦,但是林彦又真的帮过我们几次,所以木姑娘只是怀疑,却又不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善哉简单的解释了下。 “故意放走?”江寒眼中精光一闪,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这段王和林彦显然是有问题,假设林彦怀疑段王勾结草原人,毕竟段家势力庞大,要是没人帮忙,这么多关卡,这群草原人不可能在大理境内如如无人之境。 如果林彦放跑草原人是为了试探段王,那么一切就说的通了,可是段王如果真的勾结草原人,又何必这么麻烦,还支持木宛之和善哉的行动,礼遇有加。 “江大哥可是想到了什么?”善哉一脸好奇的看着沉思的江寒。 “暂时想不通,要是能抓几个舌头,那就好了。”江寒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只可惜,这群草原人就好像是消失在了大理城,无迹可寻。”善哉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大理城有什么地方是既可以观察段王府,又可以藏身的么?”江寒问了一句。 “你别说,还真有。”善哉一拍脑门,“段王府左面不远有很多富贵人家的小院落,平时官兵差的严,一般没人敢进去,但是确实观察和隐蔽的好地方。” “要是有官兵盘查,那些人基本不可能躲的进去除非,有官家的人帮忙。”江寒笑了笑,要是再善哉说的地方找到人,那事情基本就可以确定了。 “你是说?”善哉也想到了。 “我们去看看不就好了么?”江寒刚说出口又否决了,“不用这么麻烦,等木宛之到了,去和段王申请调查差那片地域就好了。到时候看段王的反应,便水落石出了。” “那我们现在干嘛?”善哉刚刚有些兴奋,没想到江寒又取消了出去打探的计划。 “你看起来闲不住啊。”江寒笑了笑,“我们喝酒去。” “表妹,要是哪天需要你在最重要的人之间做一个抉择,你会痛苦么?”林彦看着亭子中的段灵冷不丁的问道。 “你怎么了,问这么奇怪的话。”经过那个晚上,段灵和林彦的感情迅速升温,已经是就差谈不上你侬我侬,也算两情相悦了。 “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便想问问你。”林彦感觉岔开了话题。 “奇怪的人。”段灵嘟囔了一句,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段灵并没有多想。 “姐姐,我们到哪了。”江念竹的肚子又饿了,毕竟这几天她也没有落下武功的修炼,消耗比较大。 “前面就是大理城了,不出意外,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爹爹了。”木宛之的心里突然有些忐忑。要是江寒不原谅自己怎么办。 “姐姐别担心,到时候我来和爹爹解释。”江念竹看出了木宛之的担忧,出声安慰着,“爹爹最听娘亲的话了,他不敢说什么的。” “哎。”木宛之叹了口气,“把月牙叫醒,这孩子怕是累坏了。”木宛之知道,月牙虽然比江念竹大一点,但是身体素质却是不能和江念竹比,“我们马上进城了,让她缓缓,我们好好吃一顿。” “江大哥海量!”酒过三巡,善哉早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敬畏和拘谨。 “哈哈,善哉兄弟也不错。”江寒哈哈大笑,“只是我有个问题,你又吃肉又喝酒,还算是和尚么?” “不碍事,不碍事。”善哉早就看淡了这些,“来接着喝。” “大和尚叔叔!”月牙清脆的声音让两个正在喝酒的男人都愣了下来。 江寒和善哉不约而同的往门口看去,正是木宛之一行人,“快进来,一起吃。”善哉激动的喊着,引得旁边桌子上的人纷纷侧目。 “江寒,对不起。”木宛之怯生生的坐了下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见江寒没有搭理木宛之,江念竹赶紧扑到了江寒的怀里,“爹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江寒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是娘亲安排的。”江念竹赶紧把温忆南抬了出来。 “你娘亲她。。。”江寒楞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罢了,木宛之,你以后再这样,我就要替苦树大师教训你了。” “嗯。”木宛之显得很乖巧,看的一旁的善哉都愣了,“谢谢你能来。” 几道剑气十七 几道剑气{十七}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在我的观察下,林彦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还有一些隐情,导致了你们的一些误会。”江寒等人一回到客栈,江寒便和众人讨论起了此事。 “那你的意思就是重点观察段王?”木宛之点了点头。 “也不是,段王也没必要观察,如果敌人没有什么底牌,我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在意。”江寒笑了笑,按木宛之所说,那些人只是暗地里行动,不可能有什么大规模的军队之类的。 “万一草原人和大理本土的人有所勾结,那我岂不是陷入了极度被动?”木宛之虽然相信江寒的实力,但还是有些担心,“或者有可能就是段王?” “你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一直想不出来段王既然和草原人合作还如此礼遇你们的理由。”江寒也有些头大。 “或者是为了隐藏什么?”木宛之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还有那林彦,我觉得也不能一点都不防备。” “好吧。”江寒点了点头,“那就这样,你们在明面里行动,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一直忍着,我在暗地里保护你们。” “也只能这样了。”木宛之叹了口气,现在的状况扑所迷离,让自己感觉无法下手。 “这样,你们明日去段王府申请一下调查那片区域,看看段王的反应。”江寒看了看善哉,“大和尚,你知道的吧。” “明白。”善哉点了点头,并说了一下之前自己与江寒的计划。 “好主意。”木宛之感觉轻松了许多,好像江寒来了,就不需要自己那么劳心劳力了。 段王府。 “木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段王见到木宛之又一些惊讶,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家里的事情可处理好了?”善哉找的理由可真随便。 “昨日刚到,家里的事情已经无碍。”木宛之点了点头,“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段王笑了笑,“二位为我大理城尽心尽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本王自然不会推脱。” “我二人想请王爷批准彻查全城,不需要王爷加派人手,只是需要王爷给一道通行令。”木宛之顿了顿,“包括王府左面的那片达官贵人聚集区域。”木宛之说完便偷偷的观察着王爷的反应,希望能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虽然那片区域较为特殊,是我大理城一些豪绅和一些有功之人的住所,但是木姑娘也是为了大理城的安危。”王爷想了下,“本王答应了,但是希望木姑娘不要太大张旗鼓,带来不好的影响。” “谢王爷。”木宛之做了个揖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想着段王的反应和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切都合情合理。但是木宛之还是放心不下,便折返了回去,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善哉就来到王府寻找木宛之,木宛之一夜未归,众人有点担心,刚走到王府附近,木宛之就从暗处走了出来,拦住了即将要进入王府的善哉,“你来干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过来看看。”善哉松了口气。 “我没事,按计划不是你们不是应该已经在那片区域了么?”原来木宛之出发的时候把计划改成了先斩后奏。 “放心,昨夜你刚离开,江寒就出去了。”善哉笑了笑,“有人帮忙就是好上许多,你呢?有什么发现?” “我这边没什么发现,段王的反应一切正常。”木宛之叹了口气,“后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在段王府外待了一夜,并没有人进出。” “这就怪了。”善哉摸了摸头,“段王没问题,林彦没问题,那我们到底怎么查。” “段王没问题是好事。”木宛之笑了笑,“就看江寒那边能发现什么了。要是什么都没有,我们只能守株待兔了。”木宛之有些担心,守株待兔谈何容易,已经失败过一次的草原人绝对不会贸然出击,再次出现的时候必然是十足的把握,只有江寒是自己这边唯一的变数。 江寒在这片富人区逛了一夜,没发现什么草原人,倒是看见了匆匆回家的林彦,但是出于特殊情况,江寒并没有露面,偷偷的跟了上去。 “彦儿,这几日每天都回来这么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娘?”一个华服贵妇一脸不满的看着推门而入的林彦。 “娘,我有什么能瞒着你的。”林彦有些吞吞吐吐。 “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华服贵妇一脸惋惜的看着林彦,“仗着一副好皮囊整日花天酒地,你爹教你的你都忘了么?” “娘,孩儿绝不敢忘。”林彦想起自己那个短命老爹,虽然刻板严肃,但是跟在爹爹身边学习的那几年却是林彦最快乐的几年。 “那就少去那些烟花柳巷,什么时候找个正经人家的姑娘给娘带回来看看。也不要去那段王府了,我们家高攀不起。”华服贵妇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 “娘。”林彦有些惆怅,“别说了,孩儿我。。。” “傻孩子,娘知道你对那段灵有那么些感觉,可是段王府的水太深了,娘不想你陷进去。”华服贵妇叹了口气。“我那哥哥不是省油的灯。” “孩儿知道了。”林彦叹了口气,不在说话。 “走吧,进屋,娘给你煲了汤。”华服贵妇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心疼。 “这下子有意思了。”江寒趴在墙角听得一清二楚,“看来要上演棒打鸳鸯的戏码了。看来这林彦的母亲似乎和段王不是很和睦。” “江寒你回来了,有什么发现没?”木宛之看见江寒进门便赶紧问道。 “没什么发现。”江寒摇了摇头,“你呢?” “我这边也没什么发现。”木宛之叹了口气,“难道我们思考的方向错了?其实草原人根本就没什么内应?” “那不可能,也许不是这两个人,但是绝对有内应。”江寒笑了笑,“不过有一件事情,你肯定会感兴趣。” “什么事?”木宛之连忙问道。 “我在那片区域看到了林彦,还有他的母亲。”江寒笑了笑,“而且从对话中可以听出,段王的这个妹妹对段王好像十分不满。” “可是这和草原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木宛之有些失望。 “我没说过有关系。”江寒嘴角抽了抽,这女人还真是一根筋。 几道剑气十八 几道剑气(十八) 段灵这几天有些难过,不知道怎么的,前几天还对自己山盟海誓的表哥,已经连着两天来到段王府却没有来找自己,甚至自己朝着他走去,那个林彦表哥也是低头绕开。 “小姐,别想了,林少爷或许是有要事在身呢?”小柔见自家小姐茶饭不思有点担心,“不行奴婢替小姐去问一下。” “别,你别去。”段灵可丢不起那个人,只是心中苦楚却又难以抒发。“让我一个人静静。” 段灵看着天上的明月有些迷茫,难道自己的爱情就非得如此坎坷么? “女儿,愁眉苦脸可是有什么心事?”段王突然出现在亭子里。 “王爷。”小柔连忙行礼。 “下去吧,我和灵儿好好聊聊。”段王挥了挥手。 “父王今日不用忙于那些琐事么?竟然有时间来找灵儿。”段灵心里有事,并不是很想和段王闲聊。 “在忙也不能耽误了我家灵儿的终身大事啊。”段王哈哈两声坐在了段灵对面。 “若是父王又想找什么青年才俊或者比武招亲还是免了吧。”段灵有些意兴阑珊。 “哦?林家的公子也不行?”段王打趣的看着段灵。 “哪个林家?”段灵的心扑通的调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 “我大理还有哪个林家配得上我家女儿。”段王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些日子你和林彦为父都看在眼里。” “父王!”段灵有些害羞,只是想到近日林彦的变现,又有些难过,“还是算了吧,林彦他,怕是只是哄女儿玩玩。” “傻女儿,我看不像。”段王笑了笑,“你有没有想过他的难处。”段王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我那个妹妹一直与我段家不和,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 “姑姑她。”段灵自然知道她那个姑姑一向不喜欢和段王府打交道,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姑姑会阻止我和林彦在一起么?” “这个可说不准。”段王站了起来,“夜深了,你快回房去吧,明日我便去林府替我女儿说这门亲事。” “父王,要是姑姑为难,岂不是委屈了父王。”段灵有些担心。 “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父王还在乎这张老脸么?”段王像个普通的老父亲。 林府。 “娘亲,为什么你就不能同意我和表妹在一起呢?”林彦这已经是第三次看见段灵没有说话了,他看着段灵的眸子一日比一日暗淡就心如刀绞。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华服贵妇态度坚决。 站在门口的家丁看到轿子里下来的段王有些意外,要知道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二十一年了,段王就再也没有来过林府。 “段王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家丁对这个半老的男人有些防备。 “本王看看自己的妹妹也有问题?”段王不怒自威,“你家夫人在哪,前面带路。” 家丁虽是有些不情愿,可是还是不能得罪这个大理的王,毕竟段家的实力是摆在那里的。 “夫人,段王说要见您。”家丁看了看身旁的段王,扯着嗓子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过了许久,房里的声音不带半点感情,“阿福,让他进来吧。” “琼儿,过得还好么?”段王看着眼前已经生出华发的妹妹有些唏嘘。 “托哥哥的福,过的还算不错。”段琼声音还是那么冰冷。 “哥哥知道你还在因为那件事怪我,可是我这次来是有正经事的。”段王叹了口气,“想必你也知道了林彦和灵儿之间的事。” “呵呵,不可能。”段琼冷笑一声,“你会让自己的儿子娶杀父仇人的女儿么?” “琼儿,那件事实在是不得已为之。”段王显得有些愧疚,要是自己当时手软一些,自己的妹妹也不会二十一年与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不得已而为之?”段琼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当时都武功净废,你还是砍了下去。” “别怪大哥。”段王脸上的愧疚更甚,“只是当时灵儿和龙儿都还小,大哥实在是怕他们出什么意外。” “大哥的家是家。”段琼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段琼的家就不是家么?” “对不起。”如果再给段王一次机会,他还是会杀了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那个差点毁了段家的男人,蛰伏三年就为了毁掉段家的男人。 “对不起有用么?”段琼抹了抹眼泪,“要不是怕林彦走上他父亲的老路,你当我会替你瞒林彦二十一年?” “瞒都瞒了,大哥知道你是不想林彦活在仇恨里,既然这样,不如就让这段仇恨,在灵儿和林彦这里结束吧。”段王极力的劝说着段琼。 “我是不会让林彦娶杀父仇人的女儿的。”段琼态度异常坚决。 “你当时不是也不顾爹爹的反对嫁给了林家的人,你不也是你口中的杀父仇人的女儿。”段王情绪有些激动,“要不是你执意嫁给他,怎么会有后来的事?爹爹怎么会死?” 段琼嘴巴动了几下,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按我说,不如趁着林彦和灵儿都不知道这事,让两家的仇恨就这么算了吧。”段王叹了口气,他曾经也怪过他这个妹妹,只是现在,自己的两个弟弟也死在了边境,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了。 “你先回去吧,过几日我去段王府拜访。”段琼长呼了一口气,像是吐尽了这二十一年的怨气。 段王听了眉头一展,“那我就在段王府等你。”快步离开的段王并没有注意到墙角跌坐在地上的林彦。 “为娘想了想,你和段灵的事情,我答应了。”段琼饭碗后看着面无表情的林彦说道,可惜却没有看到她想像中的狂喜,“你怎么了?不开心么?” “开心,开心。”林彦反应过来,连忙应道,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自己想要问的事情。 “明日,娘就带你去段王府提亲。”段琼笑了笑,希望自己儿子看得到自己的祝福。 “一切全凭娘做主。”林彦面无表情看不出喜色。 几道剑气十九 几道剑气(十九) “爹爹怎么样?”段灵见到段王回来,急忙便跑到了段王的书房。“姑姑怎么说?林彦他怎么样?” “看你那样,还有没有点段家小姐的样子。”段王笑了笑,“这么着急嫁出去么?爹爹对你不好?” “父王尽开灵儿玩笑。”段灵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灵儿只是,只是。。。”段灵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为自己掩饰的借口。 “哈哈,放心吧。你的林彦表哥不日就会来找你了。”段王见自己女儿这幅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段灵一脸不可置信,自己的姑姑真的这么好讲话?那也就是说真的是自己误会了林彦。 “真的。”段王笑了笑,“父王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小柔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亭子里。 “怎么了,看你这猴急样。”段灵今天的心情不错。 “林彦公子来向段王提亲了。”小柔拍了拍胸脯,“还有林老夫人也来了!” “真的?”段灵一下子坐了起来,“快带我去看看。”段灵怎么也没想到幸福会来的这么快,尤其是自己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姑姑也来了,看来爹爹真的是下了功夫。 “小姐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小柔一脸揶揄,“你现在可不能去,去了多丢脸啊,要稳住。” “对对对,要稳住。”段灵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自己这个样子让林彦看见了,还不得笑话死自己,虽然是强忍着坐了下来,可是亭子外的满园春色却再也勾不起段灵的半点兴趣,坐立不安说的就是段灵现在的样子。 段琼来到这个阔别了二十一年的段王府,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也许自己额哥哥说的没错,是该让上一辈的恩怨结束了,林彦和段灵也不应该因为自己这一辈的仇恨而抱憾终身。 “琼儿,你这是?”段王看见段琼身后的一堆聘礼,有些意外,自己这个妹子,还真是说风就是雨。 “我带着林彦来向段王提亲,我家林彦要迎娶段家大小姐段灵为妻。”段琼开门见山的说道。 “好,我替灵儿做主了。”段王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的心意,“林彦,以后可要照顾好你表妹,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段王放心,林彦对表妹真心实意。”林彦不敢抬头看这个男人,生怕自己忍不住。 “我有个提议,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现在又是亲上加亲,不如这婚宴就在段王府举办吧。”段王突然说道。 段琼刚想拒绝,毕竟不合礼数,林彦就连忙说道,“可以,全凭段王安排。” 段琼只当自己儿子是想娶段灵心切,便没有再说什么。 “江寒,段王送来的请帖,说是林彦和段家大小姐大婚,请我和善哉和尚去喝喜酒。”木宛之拿着一张红色的请帖放在了桌子上。 “没想到林彦这小子速度这么快。”江寒有些惊讶,“可是林彦是怎么说服自己母亲的?” “你认识林彦?”木宛之听江寒的口气便猜到了。 “有过一小段交集。”江寒笑了笑,江寒自然不会告诉木宛之自己还教林彦如何追姑娘,还歪打正着成功了。 “那我们到底去不去?”木宛之有些犹豫,“我感觉有些奇怪,这太突然了,都没听到什么风声,要是有人设局怎么办?” “没事去吧,我会在暗中保护你们的。”江寒并不在意,“再说了,搞不好就真的只是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 木宛之看着张灯结彩的段王府,虽有心祝福这对有情人,但是天性警觉的她就是放心不下来。仔细的观察了一遍之后,暂时松了口气。 “大和尚,不许喝酒,我感觉今天会有事情发生。”木宛之叮嘱道。 “太扫兴了吧。”善哉有些不乐意,“人家成亲哎。” “听我的。”木宛之虽然也觉得自己可是是多心了,但还是小心为妙。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入场。”主婚人扯着嗓子渲染着这一刻的喜庆,这一对新人跨过了门槛,跨过了火盆,来到了大厅之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林彦和段灵走了过场,来到了一屋子喜气的新房,段灵心里有些忐忑,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嫁给了陪着自己长大的表哥,可惜不能摘下盖头,看不到表哥是什么表情。 “我去陪客人了。”林彦突然说道。 “好。”段灵像蚊子般应了一声,也是哪有大白天入洞房的,“少喝点。我等你回来。” “好。”林彦扔下这一个字便离开了自己的新房。 林彦不停的陪着来道喜的宾客喝酒,看的暗处的江寒啧啧称奇,“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这酒量也见长啊。” 这场喜宴规模盛大,一直从白天到了晚上,林彦早已经醉的不成样子,在场的宾客也走得就剩那么零零散散几个。 段王拿着手中的酒杯,看着角落的木宛之和善哉没有喝酒,喝着自己送上的茶水,嘴角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林彦喝了酒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全部都是那天段王和自己娘亲的对话,鬼使神差的摸出了腰间的匕首,朝着段王走去。 突然,从院外掠出了几道黑影,正是草原的那一行人,上来没有废话,直接朝着木宛之二人杀去。 木宛之一个激灵,果然自己猜的没错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赶紧就要调动真气,防住袭来的几人。可惜,自己的真气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摔倒在地上。 “木姑娘你怎么了?”善哉和尚连忙挡在木宛之面前着急的问道。 难道是后遗症又犯了?木宛之有些奇怪,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因为那道剑气吐过血了,更别说内力调动不起来,难道是毒药?可是自己今天一天都小心翼翼,喝茶之前也仔细的检查过了。 “我没事,可能是旧伤犯了。”木宛之也不敢确定。 “那你躲到一旁去,我来收拾他们。”善哉一拳挥出,却被一个黑影一脚踹飞了出去,怎么回事,自己竟然被一个小角色一脚踹飞了。 几道剑气二十 几道剑气(二十) “怎么回事?”善哉有些奇怪,自己体内的内力完全不听自己调用,善哉也总算明白了木宛之刚才为什么是那个样子了。 眼看几个黑衣人的刀就要砍在木宛之的身上,江寒一道剑气就要挥出,只见林彦突然爆发,飞身朝段王掠去,杀意毕现。 “先救人!”首领的一句话不但让所有黑衣人停下了手头的动作,飞身挡在了段王面前,也让江寒木宛之等人恍然大悟。 “嗯?”林彦醉汹汹的看着众人,“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总算露出原形了,没白瞎我这一场戏。”林彦其实也不清楚自己这一下是为了引草原人和段王露出马脚,还是为了私心报仇,总之目的达到了。 “林彦,你好手段。”段王突然拍起了手掌,“如此心机,必成气候,本王知道你早就怀疑本王,本王还是将段灵嫁给你,你不理解本王的意思么?” “呵呵,原来是这样。”林彦冷笑了一声,“是为了逼我就范么?” “你想错了,本王坐拥大理,何须用灵儿逼你。”段王叹了口气,“只要你答应本王,好好对灵儿,忘掉你调查到的一切,你就还是段家的女婿,本王也会既往不咎。” “你想的美。”林彦恶狠狠的看着段王。 “林彦,你不要不识好歹。”段王有些为难,“本王的目标只是那二人。”段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木宛之和善哉。 “儿子,这是怎么回事?”段琼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可惜这么一暴露自己的身份,带来了大麻烦。 首领一下子抓住了段琼的脖子,将段琼拉倒自己身边,“林彦,你要是敢出手,我就捏碎她的脖子。” “你放开她!”林彦一下子慌了神。 “你别怕,等今晚的事情一过去,你还是我段家的女婿。”段王叹了口气。“给我上,杀了那两人。” “段王且慢。”木宛之看着有一次飞身而来的几个黑衣人,并没有丝毫的害怕,毕竟暗处的江寒在,自己和善哉的性命绝不会有问题,“我想死个明白。” “停。”大概是觉得胜券在握,段王竟然真的制止了黑衣人的行动,“那些毒药无色无味,一般的银针更是难以察觉,专门堵塞习武之人的经络。虽然只有三个时辰的效果,但是你们活不过三个时辰了,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为什么段王已经和草原人练手,还和我们演戏?”木宛之百思不得其解,正好趁此机会问个明白。 “这很简单,被动造反,和主动造反,完全不一样。”段王笑了笑,“要是世人都以为我段显是被胁迫造反的,到时候我也多条退路,你们非要插进来抓着不放,怪谁呢?还有你,林彦,要不是我女儿喜欢你,我也看你是个可造之材,你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原来如此。”木宛之笑了笑,并不是凄然的笑,反而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笑容,这种笑容让段王很是不舒服。 “杀了吧,免得夜长梦多。”段王挥了挥手。 只可惜这几个黑衣人再挥刀的瞬间便断成了两截,江寒缓缓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精彩,精彩。太精彩,段王真是深谋远虑,为了给自己留一条不一定用上的后路,演这么久的戏。” “你是?”段王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向后退了一步。 “我是你的意料之外。”江寒笑了笑,“段王,看在我徒儿的份上,我饶你不死,让开吧。” “好大的口气。”段王才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便想着试一试江寒,一掌打了过来,“我倒要看看阁下有多少斤两。” “隐藏的不错。”江寒惊讶了一下,这段王一直以来,江寒都以为武功不如林彦,没想到这一出手,竟然是比江寒预想的强多了,甚至在林彦之上,“可惜太不知好歹了。” 江寒并没有下杀手,而是一道剑气震碎了段王所有经脉。 “怎么可能?”段王缓缓倒下,眼神中皆是不可置信和不甘,只是一剑,自己就成了个废人。 “前辈?”林彦有些晕了,这前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怎么说也是好事,看起来这位前辈是来帮忙的。 “放心,你的老丈人没有死。”江寒笑了笑,一步一步朝着首领和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走去。“你们呢?乖乖受死,还是被我大卸八块?” 草原人的首领这是第二次感受到这样的感觉,感觉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阁下是谁?”草原人还抱有一丝希望,“还望不要多管闲事,我草原大事一成,必有重谢。” “大事?”江寒挑了挑眉,“看来还不能杀你了。”江寒又是随手一挥,场上的黑衣人便全部倒下,只剩下了挟持着段琼的首领。 “你到底是谁?”首领已经推翻了刚才心里的想法,这个人才是最恐怖的人,“你到底是谁?” “血衣江寒!”江寒皱了下眉头,便轻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江寒?”首领终于在脑子里找到了这个名字,“你没死?” “我没说过我死了。”江寒有些好笑。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首领真的慌了,江寒可是他们在中原调查了许久的人,毕竟是一剑扭转战局,后来甚至快和大悲寺的苦树齐名的人物。 江寒笑了笑,手指轻轻一挥,首领的左臂就掉了下来,段琼也趁机逃离开来,“现在呢?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打算做什么。”江寒浑身气劲爆发,竟是王府的灯笼都有几个摔落在了地上。 “算了,留你也没用了。”江寒突然一笑,一道猛烈的剑气便朝着首领划了过去。 木宛之有些意外,这是他见到江寒第一次失手,她没有看到草原首领横尸当场,翻到是激起了一阵烟尘,像是江寒的剑气被挡了下来,不过木宛之怎么也想不通,怎么这个首领突然就变得这么厉害,竟然能挡住江寒的剑气。 “你总算露面了,我没白等。出手吧。”江寒有些兴奋,好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几道剑气二十一 几道剑气(二十一) “江寒。有意思。”待到烟雾散去,烟雾中的人才走了出来,“没想到你没死。” 江寒听到这个声音浑身的血液便澎湃了起来,当他看到这个人的样貌时,更是浑身颤抖,“柳亦舒!” “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大名鼎鼎的血衣江寒。”柳亦舒玩味的看着江寒。 “你怎么可能没死!”江寒很清楚记得自己那剑实实在在的刺了进去,没有活命的可能,更何况柳亦舒本来就中了剧毒,“你为什么没死!” 木宛之从来没见过这样狂躁的江寒,虽然知道柳亦舒是谁,也知道江寒那段故事里的柳亦舒做了什么事情,但她没想到这件事情过了这么久,对江寒的影响还是如此之大。 “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死。”柳亦舒笑了笑,一掌打了过来,“有胆子就跟我来,这里不宽敞。”柳亦舒提着首领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段王府。 “你别跑,我要杀了你。”江寒像是着了魔,捡起地上一把剑就追了上去。 段王府就剩下了满地的尸体和木宛之善哉林彦,还有惊慌失措的段琼和武功净废的段王,其余的宾客不是已经被黑衣人杀死,就是已经仓皇逃走。 “我败了,就这样吧。林彦,我已经是个废人,过几日,我便让龙儿回来,接替我的位置。”段王挣扎着站了起来,“我就在段王府养老,不再出门。” “就这样算了?”林彦大吼了一声,“勾结草原人的事可以算了,你杀死我父亲的事情怎么算?” “儿子。”段琼惊呼了一声,“你怎么会知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段王哈哈大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想怎么办?你杀了我,怎么面对灵儿?” “你!”林彦一时间也举棋不定。 木宛之和善哉坐在地上,满眼都是吃惊。木宛之没想到,今晚的事情这么复杂,原来这次婚礼都是各怀鬼胎,只是自己暂时帮不上忙,只能就这样看着。 “算了,林彦,我替你做个决定。”段王眼中精光一闪,一步一步朝着林彦走来,“要是我勾结草原人的事情传出去,灵儿,龙儿,都受牵连,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段王虽然步履阑珊,但是一方的王爷自然是有着长日里积来的威严,“段王,在独女大婚之日死于草原人的袭击,传位与独子段龙,由女婿林彦辅佐,你觉得怎么样?” “哥!”段琼已经猜到了自己大哥要做什么。 “段琼,你大哥精明一辈子,却在这个年纪糊涂了一把,你就让大哥为这些孩子做些什么吧。”段王疲惫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林彦,照顾好段灵。”段王一把握住林彦拿着匕首的手,“本王这条命就交给你了!”说完便一个用力,握着林彦的手,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林彦从来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他没想到段王回来这么一招,他不但没有了报仇的快感,更加难以面对自己的新娘。 段灵在新房内听到了嘈杂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宾客之间讲话的声音,可是越听越不对,忍不住便跑了出来,哪知一出来便看到这么一幕,自己心爱的人,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父王的心脏。 “父王!”段灵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抱住了倒在地上的段王,“父王你别吓灵儿,你不要死!” “灵儿。”林彦手中的匕首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手足无措。 “你不要这样叫我,我不要听到你讲话!”段灵满脸泪水,眼中皆是恨意和绝望,一身嫁衣变的更加殷红。 “灵儿,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段琼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大哥的女儿,这么俏的姑娘,怪不得林彦神魂颠倒。 “你们走,离开我段王府,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在看见你们!”段灵趴在段王的胸口撕心裂肺的嚎哭。 林彦看着段灵被血染红的嫁衣,听着段灵决绝额话语,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目前为什么二十一年都没有告诉自己父亲的真相。他好像抱抱这个女孩的肩膀,告诉她,以后他林彦来照顾你,可惜,他不配了。 “林公子,你们先走吧,别在这刺激段小姐,在这只会给段小姐带来更大的痛苦,我会找个机会把真相告诉段小姐的。”木宛之面前能站了起来,看着这对苦命的鸳鸯也不是滋味,更是体会到,江湖,真的比戏文里写的还要不可思议,还要无巧不成书。 林彦这个榆木疙瘩,竟然真的听了木宛之的话,或许木宛之说的没错,只是木宛之并不懂爱情。林彦没有上去抱着段灵,也没有看着段灵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解释给段灵听,就那么离开,等着段灵冷静下来。 江寒总算追上了逃走的柳亦舒,手中有剑更是凶悍万分,别说是搏命一战了,可惜柳亦舒手中提着一个人,江寒也无法奈何柳亦舒,江寒心里宛如惊涛骇浪,短短几年,柳亦舒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二人的战斗差点将大理城西的一片小树林移为平地,罡气激荡,剑气纵横。甚至几里地之外的大理城中也有人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血衣江寒,名不虚传!”柳亦舒大笑,“这次先不陪你玩了!”柳亦舒一脚踹在了江寒胸口,江寒向后退了几步,柳亦舒又扔出了一颗药丸,江寒眼前便是一片烟瘴。江寒只得胡乱的释放着剑气,大片大片树林不断倒下。 待到烟雾散去,江寒已经寻不见柳亦舒的身影,只得连忙返回段王府,想要从段王嘴里问出些什么来。 “江寒,你没事吧?”木宛之见江寒落在院中,连忙问道。 “没事,段王呢?”江寒眼中皆是杀意,没有任何感情。 “死了!”木宛之叹了口气,段灵还在那悲伤痛苦着。 “死了?”江寒愣了下,“死了!段王府的人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别放过,我有事情要问!”江寒眼神狠厉,完全不像是平时的江寒,说着便一把揪起了地上的段灵,“说草原人在什么地方!你们靠什么联系?” 木宛之被这样的江寒吓到了,连忙抱住江寒,示意善哉快救下段灵,“江寒,你冷静!她是无辜的!” 段灵已经生无可恋,被江寒揪着也不反抗,就那么流着泪。 木宛之见善哉根本奈何不了江寒,咬了咬牙,一巴掌就扇在了江寒的脸上,边哭边喊,“江寒,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再看看她,就是一个失去了父亲的普通女孩而已!” 一段往事一 一段往事 木宛之这一巴掌,不光是江寒,就连善哉也愣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木宛之,想不明白木宛之怎么会扇江寒。 “江寒,你这样子不但找不到你想找的人,还会错杀好人。”木宛之一脸严肃的看着江寒,“你要是这样,那便不是我认识的江寒,太让我失望了。” 江寒被一巴掌打的冷静了下来,的确自己在段王府观察这么久,都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何况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己这是怎么了? 江寒想了想,松开了段灵,“木姑娘你教训的对,是我自乱阵脚。” “你明白就好。”木宛之松了口气,“你要是觉得我打你过分了,你可以打回来。”木宛之一字一句的说道。 “木姑娘说笑了。”江寒揉了揉太阳穴,是自己太狂躁了,一看到柳亦舒便乱了心神,失了方寸,“段王怎么死的?” 木宛之见江寒情绪稳定了,便把江寒拉到一旁小声的嘀咕着。 “原来是这样。”江寒再次看向段灵的目光里充满了怜悯,“这段王死的倒也算一个男人,可惜天意弄人啊。” “谁说不是呢。”木宛之叹了口气,“这段王府,张灯结彩之后立马满府素缟,实在是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算了,王府现在这般境况也和我们脱不了关系,木姑娘,你就留下来,帮王府料理一下后事吧,一个姑娘家挺不容易的。”江寒想了想,“我要在大理境内好好调查一下,这里就交给你了。” “行,你放心吧。”木宛之也觉得段灵可怜,自然不会拒绝,“念竹我也会替你照顾好的,有什么发现赶紧回来,我们一同商议。” “好,谢了。”江寒轻轻一跃,便又消失在了王府。 后来,木宛之帮着恢复过来的段灵打理了段王的遗体,段灵也写信打算召回自己边境上的哥哥,一是参加葬礼,二是继承段王之位。 木宛之也曾替林彦解释过,对此段灵只是轻轻摇摇头,“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不到二十的段灵,青丝间便开始夹着几根银色的头发,让木宛之看了十分心疼。 “你已经在这里偷看了三天了,还不打算亲自去解释一下么?”木宛之来到了江寒曾经呆过的大树,看着眼前的林彦不断叹气。 “没法解释。”林彦眼睛通红,一向光洁的脸上也出现了稀疏的胡渣,“怎么解释那一幕在灵儿眼中也抹不掉了。与其这样两个人痛苦,还不如恨我来的痛快些。” “那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木宛之真的是服了这两个人,既然都知道真相,也都知道彼此的心意,何必为难自己呢,日子是往前看的嘛。 “我在这里只是担心灵儿,段王一死,大理城的众多贵族肯定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在段龙回来之前,我都不会离开这里。”林彦一笑,嘴唇上的死皮都裂了开来。 “你。。。”木宛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你自己决定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喝的。”木宛之不知道怎么劝这两个可怜的人,但是起码不能让林彦饿死。 “要酒,要花雕!”林彦哈哈大笑,“多谢了。” 木宛之摇了摇头,便飞身离开了大树,林彦说的没错,这几天段家附近是出现了不少身份不明的人,要不是还有善哉和尚在,木宛之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江寒一去几天也没有了消息,要不是江念竹那小妮子对江寒很有信心,没有哭闹,否则自己有多了一件烦心的事。 “木姐姐,你回来了。”段灵脸色有些苍白,虽然换了发式,尽力掩饰,但是头上的白发却越来越多。 “嗯,再过三天天你哥哥便该回来了。这段王府也就安全了。”在管家的口中,段龙似乎是个颇为优秀的人,年纪轻轻便常年在外带兵,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是好的很,似乎段家上下的所有人在段王死后,都把希望放在了段龙身上。 “哥哥回来这些觊觎段家的宵小便不敢放肆,哥哥虽武力比不上父王,但是在军中却威望很高。”想起自己唯一在世的亲人,段龙憔悴的脸上也有了一些笑容。 木宛之不得不说,这个段家大小姐比自己想像的要坚强许多,只用了一天便强撑着开始替还没回来的段龙撑起了整个段家,打理着上上下下,“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木姐姐但说无妨。”段灵似乎是猜到了木宛之想问什么,“关于林彦的事情,木姐姐也不用太忌讳。” “那就好。”木宛之松了口气,“段公子继位后会对林家发起报复么?” “木姐姐何出此言?”段灵苦涩的笑笑,“我父王死于草原刺客之手,这是整个段府都知道的事情,包括我哥哥,关林家什么事?” “段小姐,你。。。”木宛之完全没想到,眼前的段灵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许是为了维护自己父亲的声誉,许是为了维护林彦。 “木姐姐不用担心,我和林彦的事情,就这样吧。”段灵笑了笑,“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段王死后,段家小姐伤心过度,为段王守灵,与林家公子和离,是最好的结局。”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木宛之有些惋惜。 “这是最好的办法。对我,对林彦都是最公平的。”段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封和离的书信,还麻烦木姐姐替我交给林彦和姑姑。” 木宛之坐在树上,看着林彦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晚点交给林彦比较好,事已至此,不妨等林彦放下了再告诉林彦比较好。 “木姑娘,灵儿她还好么?”林彦浑身酒臭,披头散发。 “她还好,你也赶紧回家吧。看你成什么样子了。”木宛之有些不忍心,“你这样,先不说我看着都难受,要是伯母知道了,不得伤心死。” “再等等,等一切都结束。”林彦喝了一口木宛之带来的花雕,“木姑娘要是有时间,坐下来喝两口?” “不了,我还有事,江寒一去不返,我这边也很头疼。”木宛之是真的没心情喝酒,这江寒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段往事二 一段往事(二) 第五天了,木宛之头更疼了,一来是江寒还是没有消息,二是段王府外面的那些暗地调查的人越来越多了。明日段龙就该回来了,如果要是有什么变动的话,只可能是在今夜了。 “段小姐,段王府中除了段王就没什么高手了么?”木宛之抱着希望问道。 “没有了,段家本来就不是什么武术世家,更多的实力还是在军队。”段灵叹了口气。 “今晚怕是不太平静。”木宛之叹了口气。 “木姐姐是说外面那些别与用心之徒?”段灵一下子就猜到了木宛之的意思,“木姐姐也不用太担心,我段家还是有几个盟友的。” 木宛之对段灵的话不可置否,段家有盟友是没错,可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靠得住靠不住是另一码事情了。 “林彦,今天晚上你盯紧点,我怕那些人忍不住了。”木宛之抽空找了林彦一趟。 “放心,只要他们敢来,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林彦心中的抑郁正好无处发泄。 “哎。”木宛之每天看着两个人这幅样子,实在不是滋味,“这也是一个好机会。你自己把握,我先走了。” 深夜,虽然段王府早早的就熄了灯火,但是段王府一大帮子人都没有睡觉,除了那些守卫,就连下人手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武器,菜刀,锅碗瓢盆,什么都有。 突然,从段王府外面飞来了几只火箭,几个呼吸之间便将段王府的前院点着。木宛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果然,没多久,一群人就撞开了段王府的大门,闯了进来。 “都给我好好搜,钱财谁抢到是谁的,但是段灵那小娘们,谁抓到了,我收他做我朱家的女婿!”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大声的喊着,显然是这群人的首领,“切记不能伤者碰着,这丫头可是制约段龙的重要武器。” “朱家?”段灵有些惊讶,说实话,这朱家在大理城的势力不算太大,几个豪门之中甚至算是垫底,“没想到他们也敢来凑热闹。” “朱家?”木宛之自然不知道大理城的势力分布,“看来是想用你要挟你哥哥就范,还算聪明。” “朱老爷,发财也不带上王某!”随着一个不满的声音,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走了进来,后面也是跟着不少人。。 “王大嘴。谁不知道你像个貔貅,谁敢和你做生意。”朱老爷似乎对这个姓王的老爷不太满意。 “朱老爷这话说的伤感情,王某什么时候坑过你。”王老爷大手一挥,一群人便和朱家先前进来的那些人对峙了起来。 “姓王的,你什么意思?”朱老板没想到这姓王的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自己的买卖。 “朱老爷真的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吃下段家?”王老爷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那段龙凭你一个人可对付不了,就算你抓到了段灵。” 朱老板精明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两下,“哈哈,王老爷愿意帮忙最好。” “五五开。”王老爷笑的老奸巨猾,“段家的家产,地盘五五开。段龙我自有法子让他一直当一个守边的看门狗。” 朱老板咬了咬牙,“行,我答应。那就别拦着了,一起找那段灵,那段灵手无缚鸡之力,逃不出这段王府。” 看着这些人步步逼近,躲在房间里的众人都捏了一把冷害,这足足有四百人之多,实在是难以应付。木宛之和善哉也捏了把汗,毕竟二人的身体还恢复的不是很好。 “段王在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像条不敢叫的狗,段王一死,你们就来欺负人家女儿,真是好大的气派。”林彦一身布衣拦在了这些人前面。 “我当是谁呢?”朱老板讥笑道,“这不是段王府的新姑爷么?” “怎么?段王一死,你就把自己当段王府的主人了?”王老爷也是一脸讥笑,他虽然知道林彦武功不错,但是自己带来这些人都是好手,再不济,乱拳也能打死老师傅。 林彦并没有废话,直接朝着两个罪魁祸首冲了过去,不管怎么样,自己也要真真正正的保护段灵一次。 “给我上!宰了他!”朱老板连忙后退几步,吓得不轻。 林彦虽是可以吸取他人的内力,可是对上这数百人便没有了任何的优势,完全是近身搏杀。 木宛之和善哉见状,连忙冲了出去,这林彦的打法,怕是不想活了。 木宛之还好,护体金光立于不败之地,内力更是浑厚无比,基本上,是可以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免得这些人趁乱抓走段灵。 王府的众人见状己跟着冲了出去,就和这些人鏖战在了一起,虽然木宛之三人顶住了很大压力,王府的人还是死伤无数。 房间的门早已经大开,段灵就这么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恐惧让她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场中浴血众人着急。 善哉和林彦就像入了羊群的猛虎,在羊群中间不断冲杀。善哉还好,尽力的保存力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只是林彦就不一样了,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虽然对方的人倒下了不少,林彦身上的口子也越来越多。 林彦浑身颤抖,失血过多的他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好在,在他的视线里已经只有那两个带头的人。林彦捡起了地上的一把刀,就朝着二人走去。 “你们这群笨蛋,回来啊,回来干掉他啊!”朱老爷大声的嘶吼着,王老爷早就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那些被二人临时雇来的杀手和大手哪里还敢拦这个杀神的去路,再说了,还有两个怪物在哪里,他们真是后悔接了这桩买卖,得不偿失,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木宛之和善哉抓住众人犹豫的空挡又接连击杀了二十几个人,这下子,这群人彻底慌了,四散逃去。就留下了二人和几名亲信。 “哈哈哈!”林彦从王老爷的胸膛拔出了长刀,又朝着朱老爷走了过去。 “鬼啊!”朱老爷已经被浑身浴血的林彦吓破了胆,连滚带爬的就要往门外逃去。 “我在这,你们就别想踏进段家,更别想伤害她!”林彦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冒着血,说话都有些不清楚。 “你!你!你!”朱老爷还没说出想说的话,便被林彦一刀刺进了喉咙。 林彦像个厉鬼一样满脸失血,腿也不断打颤,他想回头看看那个女孩,却是没有勇气,林彦咬了咬牙,站稳了身子,一步一晃的走出了段王府。 段灵望着那道消失的声音,终究是没喊出那两个字。 一段往事三 一段往事(三) 段龙已经回来三天了,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木宛之和善哉也带着月牙和江念竹离开了王府,回到了客栈。毕竟江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直耗在王府也不是办法,江寒回来自然能找见他们。 木宛之之后再也没有见过林彦,只是听到段灵传来消息说,段琼派人到段王府传信,林彦已经回到林府。虽然最后这对有情人的结局还是惨淡收场,木宛之也没太多感伤,毕竟都还活着,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哥哥,你呆在段王府,边境的军队怎么办?”段灵有些担心,现在段家就段龙一个二郎,自己这个弱女子也不能分担些什么。 “灵儿,哥哥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哥哥不日还是得回到边境,段家的产业还是得你来打理。”段龙叹了口气,“段家的王位稳固靠的就是军队和财力,现在这个情况,只能辛苦你了,若不是迫不得已,哥哥也不想你受累。” “灵儿知道了,哥哥放心吧。”段灵倒也不担心,只要段家局势稳定下来,就再也没有敢对段家出手和使坏的人了。 “谁?”段龙突然一身冷汗,一把将段灵护在了身后,看着房檐上突然出现的断臂男子,段龙感到无比惊惧,竟然能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边。 “新段王?”江寒有些意外,“不要害怕,我没其他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身后的小姐,我的朋友哪里去了。” “你的朋友?”段龙扭头看着自己的妹妹。 “哥哥放心,这是木姐姐的朋友。”段灵并没有记恨那晚江寒的粗鲁举动,“江大侠,木姐姐已经回了客栈。” “谢了。”江寒说完便要离开。 “等等!”段龙突然喊住了江寒,他知道要不是这群人,自己的妹妹在自己赶回来之前就已经被那两家掳走,虽然自己已经灭了那两家满门,但还是要说声谢谢,“在下段龙,谢过江兄前些日子帮助段王府。” “在下江寒,只是在下并没有出什么力。”江寒有些汗颜,自己不但没出什么力,还差点掐死段家的大小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段龙话还没说完,江寒就消失不见了。 江寒这几日几乎跑遍了大理城周边所有的地方,就是没有找见那二人的踪迹,就连医馆江寒也一家一家问过,并没有什么断臂男子前来救治,没有结果,江寒只好放弃,毕竟撇下江念竹太久,虽然木宛之在身边,江寒也还是放心不下。 “爹爹!”江念竹看见江寒先是一喜,立马又沉下脸来,不理江汉。 “小念竹,生气啦?”江寒赶紧笑着脸过来哄江念竹,“看这是什么?”江寒像变戏法一样摸出了一个糖人,“爹爹下次一定不会离开念竹这么久了。” “切,我信你的鬼话。”江念竹看见糖人心情好了一点,“爹爹你是大忙人,念竹只是个碍事的小孩。” “念竹怎么会是碍事的小孩呢。”江寒又拿出了一个糖人递给了眼巴巴的月牙,“爹爹只是遇上了些突发状况。”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江念竹也从木宛之那里知道了爹爹仇人复活的事情,也能理解,“要是有下次,我救告诉娘亲。” “好好好。”江寒连忙应道,江寒坐了下来,看着木宛之和善哉,“没追上,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追不上就算了,既然柳亦舒还活着,你不找他,他也会来找你的。”木宛之分析了下,“现在大理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我和善哉和尚也洗清冤屈。草原人控制大理的阴谋也随着段王的死没了下文。” “你说的对,我打算回中原了,柳亦舒的事情我还是不放心,打算去查一查。”江寒提出了离意。 “我也要离开了。”木宛之紧接着说道,她也该回去看看了,毕竟一开始只是来大理散心。 “我能去中原看看么?”善哉犹豫着说道。 “当然可以,没人拦着你呀。”木宛之笑了笑,“只是你不需要重建天龙寺么?” “重建天龙寺的事情,轮不到我这个杀人无数的和尚来做。”善哉叹了口气,“而且,我想去中原见识下中原侠士的风采。”善哉后面的话有些吞吞吐吐。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要一直一直和大和尚叔叔,和姐姐在一起。”月牙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木宛之。 “好,那我们就永远不分开。”木宛之捏了捏月牙的小脸。 善哉知道木宛之这句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但还是笑出了花,不管是什么理由,能一起就好。 “我也要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来的竟然是好久不见的林彦。 “你去干嘛?”江寒有些奇怪,“你不得留下照顾你的母亲么?” “对啊,段小姐那里你真不管了?”木宛之也是一脸奇怪。 “呵呵。”林彦一脸苦涩,“娘亲说我该出去散散心,至于灵儿,她也不想见到我了吧。” “这。。。”木宛之想了想,“好吧,反正你要去我也拦不住你。” 过了两日一行人同行离开了大理城,由于小月牙的要求,江寒和木宛之决定去秀山郡一趟,让月牙祭奠一下父母,毕竟这一去,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小姐!小姐!”小柔急急忙忙跑进来,喝了口水,拍了拍胸脯,穿着气说道,“林公子他!” “他怎么了!”段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下子站了起来. “林公子他,他跟着木姑娘他们走了,听说是要去中原。”小柔一脸着急的看着自己小姐,自家小姐的心思她最了解,她不想她小姐就这样错过。 “去便去了吧。”段灵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林彦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给他的和离书,才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都走了也好。” “你真的不打算留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木宛之还是想劝劝林彦。 “不留下,与其在这里两个人痛苦,还不如离开,让她忘了我。”林彦笑的有些释然。 木宛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来自己真的不懂情爱,木宛之叹了口气,将袖子里的和离书震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一段往事四 一段往事(四) “郡守大人,好久不见。”来了秀山郡,木宛之自然是要来郡守府打个招呼。 “木女侠,善哉大师。”郡守早已经听说了木宛之善哉在大理城的所作所为,听说,新的段王都对二人相当感激呢,“这位大侠气质非凡,想必就是血衣江寒,江大侠!” “哟,郡守大人,查的够仔细的啊。”木宛之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敢不敢。”郡守才注意到躲在人群中的林彦,“林公子,你怎么来了?也对,毕竟你与段小姐已经。” “咳咳,郡守大人,你的消息也太灵通了。”木宛之拼命的朝着郡守眨眼睛。 “哦哈哈,为官之道便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郡守连忙改口,转移了话题。 “大人,城西发现无名男尸。”一个巡城的士兵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大惊小怪,惊扰了客人你该当何罪?”郡守连忙呵斥道。 “郡守大人收收你的官威吧,正事重要。”木宛之笑了笑。 “谢谢理解谢谢理解。”郡守转头看着那个士兵,“还不快说,怎么回事?” “回大人,城西的小河里发现一具尸体,死的十分诡异。”士兵想起那个尸体都有些害怕,从来没见过死的那么惨的人,“此人左臂不知道被什么利器砍断,后背的皮也被人剥掉,脸更是被利器划烂,看不清面容。” “竟有此事?”郡守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残忍的作案手法,“各位,我得到现场去看看了,要是出了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为祸我这秀山郡,那可真是造孽了。” “郡守忙自己的就好,不用在意我们。”木宛之笑了笑。 “郡守大人,不知道在下方不方便去看看?”江寒眼中精光一闪。 “江大侠肯指点一二,那是再好不过。”郡守有些意外,但还是立马答应了,毕竟有百利而无一害。 “江寒,你什么时候对破案感兴趣了。”木宛之笑了笑。 “我有个猜测,去了就知道了。”江寒也不确定。 城西的小河边,尸体已经被打捞了上来,犹豫太过于血腥,一堆城卫已经将尸体团团围住,以免给百姓带来恐慌。 “大人,你来了。”一个队长模样的人连忙行礼,“这些人是?” “这是来帮忙的高人,你放心好了,都是自己人。”郡守挥了挥手。 江寒一看到那个尸体就认出了,这就是那个被救走的草原人首领。只是江寒想不明白,既然已经被救走,怎么还会死在这里,“郡守大人,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让其他人都先回避一下。” “江寒,你认识这个人?”木宛之有些好奇,这人脸上都没一块好肉了,江寒是怎么认出来的。 “你不认识?”善哉也是一脸解气,这人的身形化成灰善哉也不会忘,“这是那个首领。” “那个首领?他不是被救走了?”木宛之虽然相信善哉和江寒的判断,但还是有些惊讶。 “这是我的剑气所伤。”江寒指着左臂断掉的切面,“加上这个身形,就是那个首领。” “他怎么死在了这里?”木宛之有些费解,按照那个柳亦舒的实力,江寒都拦不住,大理境内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拦得住。 “并不是失血过多而死,是脖子被人扭断了。”江寒如有所思,“能扭断他脖子,必然是突然袭击,而当时柳亦舒应该在他旁边,按理说没人有这个机会。”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柳亦舒杀了自己救出来的这个人。”木宛之有些惊讶于自己猜测的的大胆。 “也有可能,柳亦舒没想过救这个人,想救的只是这个人被取走的那一部分。”江寒盯着尸体血肉模糊的背部。 “你是说,柳亦舒是为了取走首领背后的皮?”木宛之突然精光一闪,“你是说,首领背后有什么秘密?而且是一个柳亦舒必须冒险的秘密?” “很有可能。”江寒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是什么情报。” “情报?”木宛之突然想起了郡守府里那个人说自己一行人曾跟随首领在中原调查了几年。“或许是和中原有关?”木宛之把自己听到的那些说了出来。 “这些人竟然想染指中原?”江寒吓了一跳,“这柳亦舒还真是对造反情有独钟。” “那这下子柳亦舒已经得到了情报,我们该怎么办?”木宛之头疼死了,刚解决一件事情,哪里知道又冒出来一个更麻烦的。 “不怕。”江寒笑了笑,“柳亦舒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我们还有时间。”江寒大脑里不断过滤这木宛之说的一些情报,皇城救驾之后?江湖衰弱之后?江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也是发生在皇城救驾之后,苦树大师时候更是猖獗,地龙帮的崛起,太巧了吧。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木宛之看江寒一副思考的表情。 “我前些日子去大悲寺的时候碰上了一个奇怪的帮派。”江寒点了点头,“一个叫地龙帮的帮派,也是崛起于皇城救驾,江湖衰落之后,更奇怪的是,这个地龙帮竟然靠山是皇上,准确的说是皇帝的妃子,端妃,而这个女人进宫也是江湖衰落之后不久的事情。不知道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地龙帮?端妃?”木宛之有点被吓到了,如果江寒的想法是真的,那真是太可怕了,这些草原人在下一盘巨大的棋。 “不但有端妃,还有当朝丞相李志的扶持。”江寒把自己从乐清那里听来的全部告诉了木宛之。 两人的谈话把善哉和林彦听得一愣一愣的,更别说是那丝毫不知情的郡守了。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木宛之有点着急,毕竟要是真的,不说什么天下百姓,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也没想好。”江寒叹了口气,“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些猜测,等吧,狐狸尾巴迟早会漏出来。”江寒其实并不想管这些事情,尤其是和朝廷有关的事情。那个皇上实在是让人心寒。 “哎。”木宛之犹豫了下,“林彦,大和尚。” “木姑娘,我们不是答应了月牙,一直在一起么?”善哉知道木宛之想说什么,一句话就把木宛之顶了回去。 “我不会回去的。”林彦则是一副什么事都和我无关,我只是散散心的表情。 一段往事五 一段往事(五) “那好,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江寒朝着三人抱了抱拳,“地龙帮的事情就拜托各位了。念竹,我们走。” “这就太客气了,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喝过酒的交情了,太见外了。”善哉似乎对江寒的语气有些不满。 “大和尚,怎么今天话这么多啊?”木宛之调侃道。 “哈哈。”善哉摸了模脑袋没有了下文。 “林彦,你就当跟着木姑娘他们散散心,不要想太多。”江寒有些愧疚的看着林彦,要不是自己怂恿,这二人也不会这么痛苦。 “前辈放心去吧,我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林彦苦涩的笑了笑。 江寒带着江念竹在巴州边境分别,纵马疾驰而去。木宛之看着远去的江寒,并没有多少不舍,因为她知道,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便招呼着众人朝着开封府的方向赶去。 “爹爹为何愁眉苦脸?”江念竹见江寒心事重重,便想着自己曾经历了这些,也算小大人了,安慰安慰自己爹爹是应该的。 “念竹,我在愁啊,回去怎么和你娘说。”江寒叹了口气。 “爹爹这次会带着念竹去么?”江念竹有些期待。 “这次不行,太危险了。”对于死而复生的柳亦舒,江寒不敢有半点大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酿成当年的悲剧。 “那念竹就不要帮爹爹了。”江念竹小脸一鼓,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江寒笑了笑,自己的问题不是自己女儿能解决的,不管是温忆南这边还是柳亦舒这边,还是小孩子的江念竹能帮上什么忙? 江寒还是横穿了辰州,这是最近的一条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个便宜徒弟,也不知道有没有混进地龙帮,要是混进去了,这次还真的找她帮帮忙了。 大悲寺。 “师兄,这些是我的朋友,我想,他们能不能暂住在师兄这里。”木宛之带着一行人长途跋涉的来到了大悲寺,见到乐清便指着善哉和林彦二人说出了来意。 “那是自然,大悲寺空着的房间很多。”乐清对此事毫不在意,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木宛之的功力似乎有所精进,“师妹这次出去可是有什么奇遇?” “奇遇谈不上,遇上了江寒,他帮了我一把。”木宛之语气淡然,“对了,晚饭之后,我有事情和师兄说。” “哦?”乐清很少见到自己这个师妹主动说要和自己谈谈,毕竟木宛之一向对佛理没什么兴趣,看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师妹可是遇上了什么困难?” “是有些事情,晚饭后再说吧。”木宛之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一下。 “那也好,这两位施主,跟贫僧来,贫僧带你们到住处。”乐清看那小姑娘和木宛之的亲昵样子,自然不会认为这小姑娘需要自己安排。 “施主,看你装束也是佛门中人,不知在哪个寺庙挂单?”乐清有些无聊,便想和善哉和尚聊两句。 “以前在大理天龙寺。”善哉眼中闪过一丝凄然,“现在不是了。” “此话怎讲?”乐清倒是有些好奇。 “天龙寺没了。”善哉叹了口子。 “对不起,贫僧不是有意。”乐清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无妨,我早已不在意了。”善哉摇了摇头,示意乐清不用太过介怀。 “那这位施主也是来自大理了?”乐清又看向了林彦,既然是住在大悲寺,乐清问两句也是正常。 “对,在下来自己大理城林家。”林彦抱了抱拳,“今后怕是要叨扰大师一段时日了。” “无妨无妨。”乐清笑了笑,自己的师妹竟然跑到了大理去,看着样子,晚上要和自己讲的事情怕是不简单呢。 “师兄,师妹这次去大理,遇上了一些事情。”木宛之看着静坐的乐清,显然是在等自己,便直接开门见山。 “说罢,师父不在了,师妹的父亲也刚刚离世,我们师兄妹几人自当相互扶持。”乐清笑了笑。 “是这样,这次大理之行,师妹遇上了草原的人。”木宛之也坐了下来,“这些草原人先是屠戮了大理的天龙寺,又想染指大理段氏。好在有江寒帮忙,草原人的阴谋没有得逞。” “这是好事啊。”乐清笑了笑,看来自己师妹出去一趟真的长大不少,“你说的草原人,很大可能便是契丹人,也就是辽国。” “辽国?”木宛之对辽国真的不怎么了解,只知道辽国是大宋的死对头,常年骚扰大宋的边境,“若真是辽国,我还是低估了这群人,怕是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师妹也不必太过担心,也许只是一些草原部落的流寇。”乐清安慰道。 “流寇?”木宛之想了想便觉得不可能,“我们之前抓到过一个他们的人,用了一些法子,套出了一些情报。这群人是在中原探查了两年之久,才动身去的大理。” “竟有此事?”乐清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还有其他的消息么?” “对了,师兄可知道柳亦舒?”木宛之笑着问了下,“这次栽大理,江寒又遇到了柳亦舒。” “那个死于江寒之手的毒王柳亦舒?”乐清和尚有点坐不住了,这个柳亦舒应该已经死了啊。 “没错,而且柳亦舒还和草原人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木宛之叹了口气,将柳亦舒救走草原人首领又将其诡异的杀害的事情。 “师妹,师兄这半辈子的经历都没你这几个月精彩。”乐清打趣的说道,“师妹一向聪慧,应该是有了方向了吧。” “方向说不上,只是安江寒的说法,这中原的地龙帮很值得怀疑,所以我打算查一查这地龙帮。”木宛接着说道,“这是我和江寒商量好的,他去查柳亦舒的事情,我这边负责探查地龙帮。” “地龙帮?”乐清心里一笑,看来这江寒还不打算放过地龙帮,也不知道上次江寒用了什么法子,地龙帮在大悲寺损失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再来闹事的,“师兄倒是略知一二,不知道江施主和你讲了么,关于地龙帮的性质。” “大概讲了下,说是和宫里一个娘娘还有丞相李志有些关系。”木宛之点了点头,“并且在这二人的劝说下,地龙帮更是成了皇帝在民间的爪牙。” 一段往事六 一段往事(六) 巫州,天元客栈。 “忆南,我回来了。”江寒大步跨进天元客栈,四处打量着,寻找着温忆南,“我把念竹也带回来了。” 江寒喊了半天,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应他,心中一紧,连忙往楼上跑去,一推,发现的卧房的门是虚掩着的,走进去看到了躺在床上睡觉的温忆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忆南受累了。”温忆南以前可不是个大白天睡觉的人,看着样子是累坏了。 江念竹噔噔噔的也跑了上来,看见爹爹正在轻抚这娘亲的脸发呆,原来娘亲是睡着了,便懂事的放轻了脚步。 “爹爹,娘亲是不是太累了。”江念竹扯了扯江寒的裤腿,把声音压的很低,“都怪我不懂事。” “乖女儿,我们去做饭给你娘亲道歉好不好?”江寒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呃,爹爹。”江念竹一脸古怪,“就算是怕娘亲不让你去调查那些事,你也不能害她啊。” “你个小丫头片子,这么看不起你爹?”江寒抬手就要捏江念竹的小鼻子“你爹爹我虽然好久没做饭,但是以前也经常帮着你娘在后厨打理好么。” 说道这的江寒突然想起了自己刚来店里当小二的时候,那会温忆南可是嫌弃自己笨手笨脚的很。后来再回来,便很少到后厨帮忙了,最多就是在大堂里招呼下客人,这些年来,自己好像一直没为温忆南做过什么。 “爹爹你想什么呢?”江念竹躲过了江寒的魔爪,一脸调皮的看着江寒,“爹爹快走,别一会娘醒了,你这惊喜可就没了。” “臭丫头。”江寒轻轻的帮温忆南压了压被子,一大一小便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温忆南的卧房。 “爹爹,鱼买来了。”江念竹额头都冒着细汗,看来是跑着去的,“卖鱼的沈老伯还送了我半框田螺。”江念竹一脸得意的把一个小筐子摆在了地上。 “哈哈这下子,两个菜有了。”江寒不断的翻炒着锅里的青菜,用眼神夸奖了江念竹一番,至于卖鱼的老头为什么送田螺给江念竹,江寒并不奇怪,去年沈老头受伤,没法打渔,温忆南也是接济了不少。 “爹爹,你会杀鱼么?”江念竹有点担心,毕竟沈老伯给她挑了一条最鲜活的鱼,现在还在竹筐里蹦跶呢。 “一条鱼而已嘛。”江寒轻蔑的笑了笑,自己也算有名的剑客了,还能杀不了一条鱼?“你就替爹爹把火看好,其他的不用管。” “好咧。”江念竹突然想起来爹爹是在岛上长大,怎么可能没杀过鱼呢? 江寒把自己炒的青菜放到了一个盘子里,看起来色泽不错,和温忆南做的没什么区别,江寒便放心了,“念竹,你看好了,爹爹现在就把这鱼给你收拾的利利索索。你不许偷吃青菜,等会你娘亲醒了才能吃,知道么?” “知道了。”江念竹虽然看着那炒青菜不错,但是并没有偷吃的欲望。 江寒一把抓起了竹筐里奄奄一息的鱼,“好肥美的草鱼!”江寒轻轻一扔,这条鱼便已一个优美的弧线落入了江寒在就准备好的水盆之中。 “哇!”江念竹见自己爹爹一副娴熟的样子,不由得惊叹,果然,自己的爹爹还是靠谱的。 “现在就让我把你好好洗洗。”江寒一副大师的模样对着水盆自言自语,江寒一把抓起了这条鱼,江寒感觉有些滑,不对,是比刚才滑多了。而且这鱼也比刚才精神了很多,“真是一条好鱼啊。” “是吧是吧,我就知道沈老伯最好了。”可是接下来的一幕,江念竹后来和温忆南捡起来也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见那条鱼扭了两下,便挣脱了江寒的双手,飞向空中,江寒一抬头,鱼便重重的砸在了江寒的脸上,紧接着那条鱼尾巴一甩,抽了江寒一个耳光之后,又安然的回到了水盆里。 “爹...爹。”江念竹看着一动不动的江寒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哈哈,没事。”江寒转过身来,笑的仿佛刚才的一切恶是他故意的一样,“爹爹能有什么事呢?刚才只是想给你看个好玩的,不然念竹陪着爹爹做饭多无聊。” “真的?”江念竹半信半疑的看着江寒,“念竹也不无聊,爹爹你快点吧,水都烧开了。” 江寒心想,还好念竹是小孩子,好忽悠,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毁了,你这条死鱼,这次我不会大意了。 江寒这次用了很大力气,把鱼捏的死死地,拿起擀面杖,“将敬酒!” “爹爹,这鱼头怕是不能要了。”江念竹拿掉自己发丝上的鱼眼,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要什么鱼头,反正鱼头也没几两肉。”江寒尴尬的笑了笑,自己一棒槌下去,鱼头便四散开来,到处都是。 “行吧,我去把田螺洗一下。”江念竹是彻底不对自己爹爹抱有希望了,“爹爹抓紧时间把鱼处理干净,调味料我已经放好了,爹爹等会把鱼放进去就行。” “放心吧!”江寒可是知道,鱼的内脏什么的都要统统去掉,好像还有一根什么线,不去掉鱼肉便是苦的,这些难不倒江寒。 “爹爹,鱼放进去了么?”江念竹端着洗好的田螺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嘿,鱼汤都快好了。”江寒一脸得意,看来自己真有当厨子的天赋,这么香,看来以后要和忆南商量下这件事情了。 “哇,真香!”江念竹在江寒揭开锅盖的那一瞬间便闻到了味道,看来自己真是有天赋,第一次做鱼调味就把握的这么好。 “我的功劳!” “我的功劳!” 一大一小异口同声的说道。 “算了,算爹爹的吧。”江念竹突然想到自己爹爹还有一些会得罪娘亲的事情要说。 “念竹真乖!”江寒笑了笑,似乎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大气的说道,“这些田螺,算你的!” “也算爹爹的吧,毕竟念竹只是把田螺洗干净并去掉了多余的地方而已。”江念竹把只是和而已这四个字咬的很重。 一段往事七 一段往事(七) 天色已经昏黄,温忆南揉着眼睛走下了楼,正打算去厨房对付对付吃点东西,便问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温忆南怀疑自己眼睛花了,桌子上竟然有四菜一汤,虽然有一道菜是花生米。 “娘亲!”江念竹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扑到了温忆南的身上,“念竹好想你!” “你个小人精,还知道回来。”温忆南捏了捏江念竹的小鼻子,内心的开心却是溢于言表,“你爹呢?” “爹爹,快出来!”江念竹窝在温忆南怀里朝着柜台喊了一声,江寒便缓缓的站了起来。 “忆南,我回来了。”江寒笑了笑,便朝着母女二人走了过来,想要抱住二人。 “害不害臊。”温忆南看着街上还有些行人,有些不好意思,推开了江寒,“这些是你做的?”温忆南自然不会认为是江念竹的杰作,毕竟江念竹刚刚有那个灶台高。 “哈哈,意外吧。”江寒的得意都写在了脸上,“你们都坐下,先吃,我去看看锅里的饭好了没。” 江念竹早就饿的不行了,得到了自己爹爹的允许,连忙夹了一大筷子青菜就塞到了自己嘴里。 “念竹,怎么了。”温忆南见江念竹的脸色有些不太对,还以为是吃太快噎着了。“来喝口水。” “快...快...”江念竹含糊不清的挥着自己的小手,随着温忆南一口水喂到嘴里,江念竹总算是把那团青菜咽了下去。 “娘亲,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江念竹都不知道刚才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大概就像是吃了一勺子盐。 “啊?”温忆南一脸不解,夹了一小筷子放到了嘴里,温忆南眉头皱了皱,赶紧喝了一口水。 “念竹,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你爹爹留点面子,不能打击他。”温忆南看着那盘青菜也是发了愁。 “念竹又不是小孩子,念竹可是见到爹爹为了给娘亲一个惊喜,吃了多大苦头。”江念竹还是懂事,不经意的给江寒说着好话。 “那就好。”温忆南笑了笑,虽然和想像的不一样,但是这是认识这么久了,江寒第一次给自己做饭,可以好好培养培养。 “二位客官,我们喝粥好不好?”江寒摸着脑袋走了出来,“水放多了。” “正好,我最近想吃点好消化的。”温忆南捂着嘴,眼含笑意。 “对对对,粥都不用嚼。”江念竹赶紧附和道,“多省事。” “念竹,多吃点青菜。”温忆南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江念竹,“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蔬菜。” “谢...谢...娘亲。”江念竹看懂了温忆南的眼神,视死如归的递出了自己的那碗粥。 看着连嚼都不嚼的江念竹狼吞虎咽的样子,江寒以为江念竹是饿坏了,“不着急,慢慢吃,别噎着了。” “忆南,喝点鱼汤。”江寒给温忆南盛了一碗,“尝尝我的手艺。” “对尝尝爹爹的手艺。”江念竹对于这个鱼汤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是自己放的调味料。 二人眼巴巴的看着喝下一口的温忆南,想看看厨艺绝顶的温忆南会有什么评价,“这鱼汤还不错,咸淡适中,也鲜的很,想必是沈老伯精挑细选的。” “好喝是吧,那你就多喝点。”江寒觉得温忆南这句话实在是犹如天籁之音,连忙拿过温忆南的碗,又给温忆南盛了个满满当当。 “爹爹,你偏心。”江念竹嘟着嘴有些埋怨。 “哈哈,来,给我家小念竹也盛一碗。”江寒笑了笑,连忙给江念竹盛了一碗。 见江寒又要给自己盛汤,温忆南笑了笑,“好了,你也赶紧吃吧,不用伺候我们娘两了。我自己夹块鱼肉就好了。” 温忆南看着鱼头之上藕断丝连的几片晶莹剔透,眼角不由得抽了抽,一旁的江念竹也是恶狠狠的看着江寒,似乎在埋怨自己爹爹的粗心大意毁了自己的一锅好汤。 “这。。。”江寒一拍脑门,“当时一着急,忘了鱼鳞没刮了。” “没事没事,更有营养,更有营养。”温忆南憋的泪花都要出来了,“就当多挑几根鱼刺了。” “爹爹别灰心,一回生,二回熟。”江念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小手拍着江寒的肩膀。 “下次我教你。”温忆南把笑意憋了下去,也怪自己每次做饭都嫌江寒麻烦,只是让他帮忙盛水,烧火和面什么的,“我吃的挺开心的,真的。” “没事,你们不用安慰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下次努力就是了。”江寒叹了口气,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江寒,你别不开心啊。你看你这青菜就做的不错。”温忆南又夹了一大筷子放到江念竹的碗里,“你看,都不够念竹吃的。” “真的?”江寒眼睛一亮,一脸期待的看着江念竹。 “真的。”江念竹含泪狼吞虎咽着,“我可喜欢吃了。” 花生米自然不必说,江寒只是炸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田螺温忆南尝过之后也没那么糟糕。毕竟是江寒第一次做饭,在温忆南和江念竹的不断安慰下,这顿饭也算其乐融融。 “哟,这是吃饭呢?”江云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儿媳妇的手艺我可真是想死了。” 江云坐下来,也不客气,自己拿了一双筷子,夹了一大筷子青菜就朝着嘴里塞去。 “爹爹!不要!” “爷爷!不要!” 可惜,温忆南和江念竹说的还是太晚了,在江寒不解的眼神中,江云就那么倒在了地上。 “儿媳妇,我记得以前这菜不是这个味道啊。”在温忆南的帮助下,江云把那团卡在喉咙里的青菜吐了出来,慢慢缓了过来。 “这...”温忆南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事没事,人都会失手的嘛。”江云笑了笑,站了起来。“儿媳妇不必在意。” “爷爷,这是爹爹做的饭。”江念竹指了指旁边低着头的江寒。 “是江寒做的?”江云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没错,是我做的。”江寒咬着牙,一脸黑线的看着自家的老头。 一段往事八 一段往事(八) 大悲寺。 “木姑娘,听乐清大师说你打算独自前往江陵府的地龙帮分舵?”善哉气喘吁吁的拦住了山门前的木宛之,“为什么舍近求远,去江陵府呢?” “直接去总部容易暴露,我还不知道地龙帮的真正实力如何。万一有什么危险,送死不说,还暴露了大家。”木宛之一身淡青色的长衫,头上的白色蒙纱斗笠显得木宛之更是侠气十足。 “我觉得我应该和你一同前去,你一个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善哉十分的担心。 “我们不是说好了,乐清师兄注意开封府的地龙帮,林彦已经去了应天府。”木宛之聊起了斗笠上的白纱,“现在却要和我一起去江陵府,那安排给你的大名府怎么办?” “我这不是怕你有危险。”善哉摸了模自己的大光头,“再说了大名府只有三个分舵,也不见得能查出什么来。” “你现在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木宛之看着善哉又好气又好笑,“我现在武功可是在你之上,你顾好你自己吧。大名府比应天府还要远,林彦都已经走了两天了,你还在这里磨蹭,赶快去吧,这几个地方是地龙帮最多的地盘。” 善哉还是没能如愿,只能看着木宛之慢慢消失在山门口,善哉叹了口气,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去大名府了,得想办法增强一下功力,不然木宛之都快不需要自己了。 “大和尚叔叔,你不对劲。”月牙突然出现在善哉面前。 “我怎么不对劲了。”善哉一把抱起了小月牙,“小孩子别乱说,我马上也出发了,你要好好听乐清大师的话。” “一群坏人,都不带我。”月牙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也明白木宛之几人是为了自己好,毕竟是很危险的事情。 巫州。 “忆南,我回来几天了?”江寒最近都在跟着温忆南学着做菜,心事一直没敢和温忆南说。 “你和爹爹一起回来的,有半个月了吧。”温忆南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自从回来之后每天都魂不守舍的。” “我哪有,倒是你,每天怪怪的,动不动就睡觉,晚上还和我分房睡。”江寒这几日也真的算的上是有苦难言。 “我...”温忆南笑了笑,“别给我转移话题,你到底有什么事?” “好吧。怕你生气,我就一直没说。”江寒有些愧疚,“这次在大理,我又遇上了柳亦舒。他还没死。” “没死?”温忆南自然知道柳亦舒,愣了许久,“你又要走了?为了她又要抛下我三年?抛下念竹?” “忆南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江寒赶紧解释,“虽然给她报仇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现在我有了家室,还有了念竹,柳亦舒和我不同戴天,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真的?”温忆南听了江寒的话,心里好受了一点,但是神色依然冰冷,“我还以为你又是为了她,江寒,我也不是那么大度的女人,我可以纵容你一次替她抛下我,不要命,也可以让女儿起名叫念竹,但是你要是再一次因为她抛下我和念竹,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懂,忆南。”江寒放下了手中的活,抱住了温忆南,“我江寒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不管我去做什么,不管我去了哪里,我都知道,这里是我的家,你温忆南是我的娘子。” “就你会说,平时也不见你喊一声娘子。”温忆南心里一甜,她知道江寒是爱着她的,江寒也为她放弃了很多,她也没法那么自私,“我可还生着气呢。” “我家娘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江寒在温忆南朱唇上轻轻点了一下,“爹爹那边我吃饭的时候会说的。” “你自己说,我可不帮你。”温忆南虽然答应了,但不代表温忆南愿意离开江寒这么久。江云那边也是不同意江寒再踏足江湖的。 “爹,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江寒给江云到了一碗酒,“忆南已经同意了。” “不行,我不同意。”江云本来想接过那碗酒,听到江寒说的话又把手缩了回来,“我以为你明白了,在这里一家子其乐融融不好么?” “爹,孩儿实在是没办法。”江寒叹了口气,虽然自己内心还是向往那个江湖,但是在温忆南这里,他也收获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幸福,“中原可能有大难了。” “大难?”江云楞了一下,“有大难怎么了?大不了我们一家子回小岛上。” “爹,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我二人是习惯了,可是忆南,还有念竹不应该呆在小岛上一辈子,尤其是念竹,她还小,还有自己的人生。”江寒叹了口气,“念竹的志向可是当一个女侠呢。” “好吧,什么大难,你说来听听。”江云看了看一旁的温忆南和江念竹点了点头。 “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大理,遇上了柳亦舒,发现他已经和草原人勾结,并策划着一场阴谋。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但是据情报得知,为了这个计划,草原人和柳亦舒在中原潜伏了两年,甚至不惜冒险想要控制大理段氏。”江寒把自己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你下午怎么没和我说?”温忆南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反口问道,“觉得我是弱女子么?” 江寒知道温忆南是故意找茬,连忙笑着说道,“哪敢哪敢,这不是太复杂,不想说两次,这一并说了多好。” “你是说这天下可能要变天了?”江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爷爷,爹爹说的是真的。”江寒还没说话,江念竹便糯糯的开口了,“大理我也去了,这些事我也知道。” “念竹真棒,已经是个小女侠了。”江云摸了模江念竹的脑袋,反过来就黑着脸呵斥江寒,“你怎么能带念竹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我...”江寒不想解释什么,“所以这次还要麻烦爹照顾她们娘两了。” “既然儿媳妇都不说什么,我也不拦你。”江云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江寒见江云答应松了口气。 一段往事九 一段往事(九) “忆南,谢谢你。”江寒帮忙在收拾碗筷,江念竹早就带着江云去看她的宝贝南离了。 “谢我做什么?”温忆南明知故问。 “谢谢你能支持我。”江寒声音一脸感激的看着温忆南。 “你要是早说草原人的事,下午我可能就不会给你脸色看了。”温忆南笑了笑,“不过你必须安全回来,别再少些什么,更别....” “放心,我会小心的。忆南你变了。”江寒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温忆南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江寒更喜欢这样的温忆南。 “我哪里变了?”温忆南被江寒说的摸不着头脑。 “没事没事。”江寒打了个哈哈,“忆南,明天我就离开了,晚上能不能回你房间里睡。” “呃...好吧。”温忆南突然笑了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色已深,洗了个澡的江寒急急忙忙的躺在了床上,等着温忆南收拾好,大概是心情好,江寒还哼起了小曲。 “你在那傻乐什么呢?”温忆南看着床上的江寒笑了出来。 “我有这么漂亮的娘子,我不乐,谁乐?”江寒翘起了二郎腿。 温忆南躺在江寒旁边,脸色桃红,嘴角带有若有若无的笑意,含情脉脉的看着江寒,“江寒,这床软么?” “软。”江寒一下子就把温忆南搂在了怀里。“我家娘子更是柔弱无骨...” “唔...” 江寒刚想解开温忆南的肚兜,温忆南却一把推开了江寒,理了理凌乱的青丝,一脸笑意的看着江寒,江寒有些着急,“忆南,你这是干什么?我想...” “不行哦。”温忆南轻声细语,甚是惹人怜爱。 “为什么?”江寒一脸不情愿。 温忆南朝着江寒勾了勾手指,江寒虽然不知道温忆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把耳朵靠了上去。 温忆南朝着江寒耳朵轻轻的吹了口气,“我有了,快三个月了,所以不行哦。” “啊?”江寒吓了一跳,一下子坐了起来,竟然撞在了床边的架子上,“在小岛上?” “呸。那我哪知道。”温忆南拉着江寒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江寒感觉得到,温忆南的小腹真的已经微微隆起,自己真是太粗心了,竟然没有注意到,怪不得温忆南要和自己分房睡。 “男孩女孩?”江寒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傻的问题。 “你别逗我了好么?动了胎气怎么办?”温忆南一脸幸福,温忆南觉得江寒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爸爸了,不应该这么激动了,但是她却忘了从她有了江念竹到江念竹三岁,江寒都是一片空白。 “来,我和我家孩子说说话。”江寒一下子钻到了被子里。 “这么大人了,你羞不羞。”温忆南脸色潮红,江寒咋咋呼呼的让她有点害羞,但是也没有阻止江寒的幼稚行为。 “儿子啊,要乖哦,爹爹不在你要听妈妈的话哦。”江寒在被子翻来覆去的说着几句话。 温忆南也不知道江寒怎么就认为是儿子了,由他去吧,要是真是个儿子就好了,念竹也想要个弟弟呢。 “江寒,路上小心。”温忆南虽说是做好了准备,但还是哭的像个泪人,毕竟这一别又不知道多少时日才能见面。 “儿媳妇,别担心,江寒现在可比我这个老头子厉害多了,不会有事的,别动了胎气。”江寒一大早就像中了状元一样宣布了温忆南有了的事情,江云自然是知道了。 “爹爹,我的南离剑,借给你用用,你一定要还给我。”江念竹的小眼睛里也是噙着泪水。 “不用了,这剑爹爹用不上。”江寒笑着摇了摇头,这南离剑太短了,自己实在是不喜欢。“忆南,你不用担心,我就算没处理完事情,也会回来看看你的。” “臭小子,过来。”江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江寒。 “这是?”江寒知道这个瓶子里是何物。 “就一颗了,自己看着用。”江云摆了摆手,“拿着吧,爹知道你已经几乎无敌于天下,可是有备无患嘛。” 江寒抱了抱温忆南,又抱了抱江念竹,看了看江云,犹豫了下,也抱了上去。 “我走了,你们回去吧。”江寒说完便骑上马,一骑绝尘而去,他不敢回头。 江陵府。 “舵主,那青衣女子又来了。”大疤瘌一脸害怕的说道。毕竟那个青衣女子已经是第三天来闹事了。 “又来了?”吴候也很头疼,其实第一天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想要出手教训这个青衣女子,只可惜,被青衣女子一掌便打的口吐鲜血。后来两天,青衣女子不断来挑衅,吴候都当做没听到。 “对,她还说要是舵主你要是不出去见她,她今天就要血洗我们分舵。”大疤瘌嘴唇也有点颤抖。 “派出去求救的兄弟呢?”吴候揉了揉太阳穴,“还没回来么?”江陵府的七个分舵互成犄角之势,一方有难,其他分舵都能在最快的时间赶到。虽然江陵府很大,但是他败于青衣女子之后便立马派人出去求救,就算是再慢,也该带着救兵回来了。 “那个兄弟当天就被打的鼻青脸肿扔了回来,小人后来又派了不少人出去,都是如此,就连分开突围都没用,皆是鼻青脸肿的被扔了回来。”大疤瘌满肚子苦水。 “什么?”吴候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这下子,自己是被一个女子包围了么?“罢了,我出去再会会她。” “女侠接连三日伤我分舵的人,堵在我分舵门口究竟要做什么?”吴候壮着胆子喊了一声,但是早已经脚底抹油,随时打算撤回去。 “不做什么,只是想和吴舵主谈一桩买卖。”青衣女子正是木宛之,来到江陵府后经过调查找到了势力最弱小的吴候。“听闻地龙帮的等级森严,要想往上爬,就得靠功绩说话。” “是这样,怎么你也想加入地龙帮?”吴候楞了一下,“早说嘛,何必大打出手呢?” “我可没说要加入地龙帮,我只是和你吴大舵主做个买卖。”木宛之轻轻一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一段往事十 一段往事(十) “不知女侠要和我谈什么买卖?”吴候看着椅子上的木宛之有些忐忑,拼命的使眼色,让手下趁这个机会去报信。 “吴候,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要是我被围住了,你是活不了了。”木宛之一掌打向地面,地面上便出现了一个手掌印子。 “不敢不敢,女侠在我这就当到了自己家,谁敢去报信,我吴候第一个饶不了他!”吴候被吓得肝胆俱裂。只得打消心里的小九九。 “叫你的人退下,我有话和你单独说。”木宛之眼神狠厉,实在是演技十足。 “这。。。”吴候自然是不放心。 “怕什么,我要是想杀你,这些人能拦得住?”木宛之轻笑一声。 “你们都出去,没我命令,谁都不许进来。”吴候壮了壮胆子,按着木宛之的要求安排了下去。 “吴候,你有没有想过再往上爬一爬,离那位天子更近一些?”木宛之笑着说出的话,却让吴候感觉到惊涛骇浪。 “想。”吴候叹了口气,“可是我这舵主的为都坐不稳,江陵府几个分舵早就想吞掉我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做那些。” “如果我帮你呢?”木宛之又出现了那种狐狸般的眼神,“帮你除掉竞争对手,帮你在地龙帮建功立业,打出名声。” “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吧。”吴候不是傻子,“女侠还是先说出条件吧。” “我要钱。”木宛之一副奸商的样子,“消灭帮派所得的钱我八你一,除掉竞争对手所得的钱,五五分成。” “这。”吴候想了想,“好,还有什么条件?”对于吴候来说就算是一成也是送上门的好事。 “有两个要求,你要是违反了,我们的合作立马终止,我还会杀了你。”木宛之顿了顿,“一,我帮你的事,绝对保密,你的手下也必须守口如瓶,至于用什么办法,那是你的事,二,消灭的帮派能不能杀,怎么杀,杀多少,由我说了算,但是我答应你,一定让这个门派销声匿迹。” “这...”吴候嘴角皆是苦涩,“说到这了,我要是不答应,下一秒是不是就去见阎王了。” “算你有点脑子。”木宛之笑的吴候浑身发寒。 “好,我答应了。”吴候答应了下来,“女侠就委屈下,当我的私人护卫如何?这个身份也好隐藏。” “行。”木宛之点了点头,“这不算什么事情。但是我说的你一定的记好了。” “那是自然,女侠放心。”吴候点了点头,“还不知女侠名讳?” “江灵。”木宛之胡诌了一个名字。 “江女侠,合作愉快。”吴候才不会在意这是不是真名,互相利用,何必那么认真。 应天府。 “少侠,你打听的地龙帮分舵的少舵主今晚肯定会出现在这燕雀楼。”一个满脸刀疤的男子咧着嘴笑着。 “那就好,这是你应得的。”林彦扔了一袋子钱给这个丑陋的男人,尽显世家子弟的豪气,“你们这行的规矩,你懂吧。” “少侠放心,我根本不记得少侠长什么样子。”刀疤脸很识相。 燕雀楼是应天府城最大的一座青楼,通过刀疤脸得知,应天府最大的一个分舵的少舵主每日都会来这燕雀楼找乐子,林彦便打算想办法结识一下。 林彦以前和那帮狐朋狗友混迹在一起,也算是青楼的常客了,自然是轻车熟路。找了个姑娘便在大厅坐了下来,刀疤脸说每日燕雀楼花魁都会在众多客人中选一个最有钱有势的公子带进闺房。而那分舵的少舵主已经连着来了一个月,只是次次都没能成为入幕之宾,听说是少舵主的老爹知道这个少舵主扶不上墙,并不会给这个少舵主多少钱。 林彦看过少舵主的画像,少舵主一走进来,林彦便认了出来。十足的痞子气,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样子。林彦冷笑一声,这样的人,最好搞定了。 “各位客官,静一静。曦月姑娘马上就要出来了,今天晚上还是老规矩。”老鸨扭着像水桶一样的肥腰,看的林彦实在是想吐。 不一会,这个叫曦月的花魁便轻移莲步来到了台中间,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难以抵挡的魅力,要不是身上那股子风尘气太重,林彦都想多看两眼。 “曦月姑娘!今天本公子一定要爬上你的床头!”少舵主这一嗓子,不仅是林彦,在场那些自愈清高的文人墨客可是纷纷露出鄙夷的表情,少舵主的周围瞬间变得宽松了起来。 “钱公子说笑了。”曦月显然已经对少舵主这个样子见怪不怪了,“奴家也想和钱公子花前月下呢,只是得看妈妈意思。” “哈哈,曦月姑娘你等着,我今天可是带足了银子。”少舵主想起自己那两只大青头就有点舍不得,但是为了一亲芳泽,不,是为了男人的尊严! “那奴家就期待钱公子的精彩表现。”曦月一个媚眼,看的少舵主身子都酥了。 果然,应天府是个有钱人呆的地,一上来就是两百两,就连林彦都吓了一跳,这曦月这么抢手?到底是有什么本事?把这些男人迷成这样。 “三百五十两。” “四百两!” “曦月姑娘是我的!五百两!” 疯狂的人大有人在,竟然被一个公子以七百量和一手狗屁不通的烂诗压的全场没了声音,少舵主哪里有七百两,身上只有四百两的他早就跟不上叫价。 “一千两!”林彦咬了咬牙,这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但是为了和这位少舵主交个朋友,他拼了。 曦月顺着声音看去,是个面生的公子,虽然衣着普通,但是出手这么阔,加上林彦本身就俊朗不凡,曦月便开始眉目传情。 “这位公子一千两!”就连老鸨都惊呆了,之前最多也就是八百两,还是这应天府某位高官的公子,“还有加的没有?没有的话,我家曦月今晚就只能陪这位公子了。” 众人只当是哪里来的土大款,想着来日有的是机会,便纷纷散去,只有少舵主看着林彦咬牙切齿,但是又没有办法,在这燕雀楼闹事,他老爹也不敢。 一段往事十一 一段往事(十一) “公子请跟我来。”曦月从台上走下来,拉起林彦的手便要离开大厅。 “等一下,我对曦月姑娘并无什么想法,我是替那边那位钱公子叫价的。”林彦指了指还没离开的钱城。 “什么?”曦月眉头一皱,有些不快。 不光是曦月,就连老鸨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主啊,一千两,就是为了帮一个不怎么有势力的公子哥? “你说什么?”钱城以为自己听错了,“帮我叫价?你是谁?有什么目的?”钱城还算理智。 “在下大理林彦。”林彦并不怕自己身份暴露,反正自己在这中原也名声不显,“却是是有事请钱公子帮忙。” “说来听听?”钱城松了口气,找自己帮忙,总比要算计自己好。 “听说,令尊有一颗南海得来的粉珍珠,林某想请钱公子拿来给林某,林某会再加五百两。”林彦说出了自己早就计划好的说辞。 “粉珍珠?”钱城记得有那么一颗珍珠,一千五百两倒是价钱合适,“我凭什么要卖给你?”钱城知道是那是自己爹爹的宝贝收藏之一,偷出来,自己又免不了一顿毒打。 “就凭,我帮助钱公子抱得美人归。”林彦笑了笑,“再说了,钱公子也不介意多一个朋友吧。” “我问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爹有那么一颗珍珠的。”钱城倒是谨慎。 “黑市上的消息,钱公子也看出来了,我不差钱。”林彦笑了笑,“林某要这颗珍珠也是为了博心仪之人一笑,望钱公子相助。” “倒是合情合理。”钱城点了点头,“本公子应下了。” “妈妈,这...”曦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公子,你当真要把曦月让与钱公子?”老鸨笑着靠了上来。 “怎么?燕雀楼还有不能让给别人的规矩?”林彦眉头一皱。 “没有没有。”老鸨连忙赔笑。 曦月见林彦把自己让了出去,有些失望,但还好,钱城也是一表人才,起码比伺候那些猪头要强上很多。 “钱公子,不如我们来比一比如何?”林彦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想到了一个与钱城拉进关系的好办法,他那些狐朋狗友就经常那样为乐。 “比什么?”钱城自然也是年轻气盛。 “老鸨,麻烦你也给我再找一个姑娘,样貌好一点,房间安排在钱公子隔壁。”林彦笑了笑。 钱城一听,便明白了林彦的意思,“兄弟,你有种!我欣赏你的勇气,我钱城可是这应天府出了名的老虎腰!” “拭目以待!”林彦哈哈一笑。 这两个男人的对话,曦月也知道这两个男人要比什么,这下子就连久经风月的曦月都羞红了脸。 “奴家清月,今晚就由奴家来伺候公子。”这老鸨还算靠谱,给林彦找来的姑娘虽比不上曦月,但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你过来。”林彦坐在凳子上朝着清月招了招手,随后又在清月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立马清月看林彦的眼神都变了味。 “公子可是嫌弃奴家?”清月虽然觉得这个俊朗的公子有些奇怪,但出于本职工作,还是想好好伺候林彦。 “没有没有,只是我修的功法不能近女色。”林彦随便找了个理由,“但是这场比试,我必须赢。” “好吧,清月听公子的。”清月一脸古怪打的看这儿林彦。 “这是一百两,你拿着,今晚的事情必须保密。不然。”林彦手中的茶杯瞬间化成了粉末。 “奴家知道,奴家知道。”见到了钱,又看林彦如此手段,清月自然是不敢违背。 没过多久,隔壁就传来了靡靡之音,听得林彦是头脑发热,“你也开始吧。”林彦重新倒了一杯茶。 青楼女子自然知道怎么取悦男人,一点点演技还是有的,不一会,林彦的房间里便也传出了靡靡之音,甚至比隔壁的还要凄惨一点。 这一夜,不少男人都开始怀疑人生,钱城虽然英勇善战,但是还是比不过喝着茶的林彦,两个房间的声音此起彼伏,终于,快天亮的时候,钱城的屋子里总算没了声音。 钱城推开门,揉着自己的腰,没走两步就看见了精神饱满的林彦,“林大哥!”钱城是真服了,连称呼都变了。 “哈哈,昨夜钱公子真是令在下刮目相看啊。”林彦其实不是打趣,他昨晚也被钱城吓到了,真的是天赋异禀。 “不敢不敢,岂敢班门弄斧。”钱城连连摆手,“什么时候,林大哥要是能教上几招,小弟受用不尽,受用不尽。” “好说好说。”林彦心里一乐,搞定! 二人离开了燕雀楼,相约晚上一起喝酒。 “曦月姐姐?”清月敲了敲曦月的门。 “真羡慕妹妹真身子骨。”曦月一瘸一拐的扶着腰开了门。 清月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只是碍于昨晚和林彦的约定,也装出了一副虚弱的样子,“姐姐那里的话,清月只是强撑着而已。” 就当林彦正在酒楼里和钱城称兄道弟的时候,一个消息瞬间传遍了应天府城。 燕雀楼两位美娇娘接待了地龙帮少舵主钱城和一位林姓公子之后竟然三天没有下床,更别说接客。 一时间,林彦和钱城竟然成了整个应天府男人们的楷模,倒是应天府的女人,但凡是听到二人名字,都会羞红了脸,轻声的“呸!”上一声。 大名府。 “大牛,舵主让你过去一趟,说是让你护送他夫人回娘家一趟。”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喊了善哉一声。 “好咧哥。”善哉应了一声,善哉急忙跑过去,一个傻大个的样子。 “你也是运气好,就这一把子好力气,被舵主看上,从一个搬运的杂工,一跃成为了舵主的侍卫和马夫。”瘦子有些嫉妒,舵主对这个傻大个的态度好的不得了,十分信任。 “哈哈,傻人有傻福。”善哉扶了扶自己破破烂烂的帽子,一副傻子模样。 善哉本来是在地龙帮分舵的米仓当杂工,因为装出一副傻子模样,时长被人欺负,又一次善哉忍不了了,便举起一袋米,朝着欺负他的那个砸去,把那个人砸了个半死,没想到这一幕被来查看的舵主看在了眼里。 让善哉没想带是,舵主竟然认为善哉是个没有心机的傻大个,但是天生神力,不但没有怪罪善哉,还把善哉留在了身边。 一段往事十二 一段往事(十二) 开封府。 “阁下请留步!”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老道士一把拉住了江寒,江寒刚换上的衣服就有了五个指头印子。 “道长有什么事么?”江寒看着自己袖子上的黑印子,嘴角一抽,但还是忍了下来。 “真武大帝庇佑!”老道激动的看起来有些疯癫,“天人之姿!天人之姿啊!阁下是那转世的谪仙人!” “哈哈。”江寒笑了一声又拉下了脸,“老道士,骗钱找别人去,我没功夫和你浪费。”江寒压根不信这世上还有仙人,更别说转世了。 “别别别,贫道免费送你一卦。”老道士牙倒是挺白,“要是以后应验了,贫道可是要收点银两的。” “有意思。”江寒觉得这个老道士的忽悠人的手法倒是有些新颖,“那你倒是给我算算,我此去能不能办成自己想要办的事情?” “阁下这有些为难老道了。”老道士苦着一张脸。“不厚道,不厚道。” “那意思是不能算了?”江寒也没真的打算靠这老道算出些什么来。 “能算能算。”老道士赶紧又拉住了江寒,“年轻人要有耐心。”说着老道拿出三枚铜钱朝着天空一抛,倒是有几分样子,要不是有一枚铜板滚进人群,老道屁颠屁颠跑出去追,江寒还真以为遇上了什么高人。 “哎呀,算不了了,天意天意。”老道士一脸懊恼的走了回来,也不知是真的因为没算出来出来,还是少了那一文钱。“这铜板凭空消失不见,看来是老天爷不想让老道替阁下解惑了。” “那就不麻烦了。”江寒已经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这是你损失的一文钱。”江寒摸出一枚铜钱递到了老道手里。 “莫急莫急。”老道一把把铜钱踹到了怀里,手法娴熟,“劳阁下破费了。老道就破例告诉阁下一件喜事。尊夫人怀的是一名男婴。” “什么?”江寒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一把揪住了老道的衣领,“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夫人有了?”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竟然已经有人查到了自己家里,江寒一时间忘了,自己也是才知道温忆南怀孕了。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老道拍了拍江寒的手,示意江寒松开,“老道送阁下一句话。” “别卖关子,给不了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算是在这大街上,我也会对你出手。”江寒眼神狠厉。 “并没有人跟踪尊夫人,阁下放心。”老道笑了笑,“记住贫道接下来说的话,假做真时,真亦假。每个人都可能是执棋之人。” “每个人都可能是执棋之人?”江寒不明白老道想表达什么意思。正想再问的时候却发现老道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你是谁?到底想要干嘛?”江寒吓出一声冷汗,他还没有碰上过能无声无息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人。街上的行人都以为江寒脑子有病,突然对着天空大喊什么。 “还想算卦的话,就来武当山找老道吧,武当山人人都知道裴老头。”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可是周遭的人又好似全然没有听到一样。 “武当山,裴老头?”江寒倒是知道武当山,一群不与世俗交际的地方,道观众多,相传不少高手都在那里隐居,求仙问道,“看来,这武当山并不是浪得虚名,竟然有这等高手。” “公子!公子!你不能这样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在人群中间爆发。江寒突然觉得今天就该在客栈好好休息,真的不太合适出门。让江寒心神不宁的老道刚刚离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便从自己身边像风一样略过,将一个已经碎成两瓣的玉牌塞到了自己怀里,紧接着一个一脸鼻涕和泪花的胖子便出现在江寒眼前,江寒有不好的预感。 “大家评评理啊,这人弄坏了我的祖传玉牌。”胖子知道并不是眼前的青衣男子,只是总得有个人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你这胖子,张嘴就咬。”江寒被气乐了,“明明抢你玉佩的是一个黑衣男子,你现在却诬赖我?” “哪里有什么黑衣男子,就是你,抢了我的祖传玉佩,还把他弄坏了。”胖子指着江寒鼻子就大声嚷嚷。 “你还真是无赖的有些可爱。”江寒眼神一冷,“还给你!”江寒随手将玉牌一扔,飞出去的玉牌便将胖子击倒在地上。江寒不在理会大喊大叫的胖子,转身就朝着黑衣男子追去。 “哈哈,这个许胖子,那个人他可惹不起,这下子提到铁板上了。”黑衣男子倚靠在一座高楼的楼顶,有些得意。 “那你认为,你惹得起我么?”一道冷冷的声音从黑衣男子背后传了出来,正是江寒。 黑衣男子先是一惊,随后便释然的笑了笑,“不愧是血衣江寒。” “你不但胆子大,口气也不小。”江寒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但是,今天你坑害我,真的是不明智的一个选择。”江寒正好在气头上。 “我坑你怎么了?”黑衣男子轻轻一笑,“这天下还没有我不敢坑的人。” “哪里来的熊孩子。”江寒不怒反笑,“今天我就替你家大人教训教训你!”江寒也不客气,一道剑气就要给这人一个下马威。 黑衣男子照猫画虎一道剑气轻松的破掉了江寒的剑气,“不过如此,真不知道老爹派我来干什么?” “看来你并不单纯是一个熊孩子。”江寒有些惊讶,虽然自己只是打算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但是自己的剑气被轻易破解,此人不是等闲之辈。江寒轻轻一脚,几片青瓦便携着恐怖的剑气朝着黑衣男子射去。 黑衣男子还是原样照搬,又是和江寒一样的招式轻松的破解掉了江寒的进攻,“江寒,这里不宽敞,打的不尽兴,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算了,不和你计较。”江寒笑了笑,今天这是怎么了,高手一个接着一个,以前江湖鼎盛的时候这样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你不想知道柳亦舒在哪里么?”黑衣男子留下这句话便朝着城外掠去,他知道江寒一定会跟上来的。 一段往事十三 一段往事(十三) “这里不错,挺宽敞的。”黑衣男子停在了开封城外的一个山谷,转身看着追来的江寒,“速度倒是不慢。竟然能更上我。” “别废话,动手吧。”江寒冷冷的看着黑衣男子,他越来越感觉到,这个江湖,好像自己还真的不太了解,“你要是能现在就把柳亦舒的下落告诉我,我可以考虑下手轻一点。” “求求你了,下手重一点吧。”黑衣男子一脸讨打的样子,“对了,我叫封刑。起码的让你知道,你是败在谁手下。” “我记性不好。”江寒身上的的剑气越来越强劲,就连周围的树的树都被气劲吹的不断摇晃。 “我去!”封刑大叫一声,“你是真不手软!”说着双手一合,背后便凭空出现了一道剑的虚影,足足三丈之高,“我这剑势,乃是天下最凌厉的剑势,小心了!” “剑势?”江寒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眼前这把三丈高的剑影,似乎有着劈开天幕的威能,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招式。 “对,剑势,是比剑气,剑意更加强大的手段,能领悟的人在万千剑侠中寥寥无几。”封刑有些得意,“我得承认,你的剑气却是少有的强大,但是剑意都没有,在我的剑势面前,只能说是一阵风。” “剑势,我没有,剑意,我还真有。”江寒必须拿出自己的压箱底本事了,“奔流!”江寒剑气的狂乱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代替的是一种宛如大河般绵延不绝的劲力。方圆百米,气势磅礴。 封刑突然感觉到自己面前不再是一个剑客,反而像是一条永不会干枯的大江,竟有了一丝无力之感。封刑还在愣神之际,江寒就已经出现在了封刑面前,“这是我的大河剑意,剑意所置,处处皆我!” “有点意思!”封刑身后的巨大剑影及时挡住了江寒一指划出的剑气,光芒更甚,“封十!”巨大的剑影没有江寒想像中的笨拙,反而是灵动至极,江寒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道十字剑气打落地面。“剑意是吧,我也有!斩天剑意!” 江寒从没遇见过这样的高手,天空中的剑影居然膨胀了十倍有余,着那么朝着江寒砸了下来。 “哈哈哈,什么血衣江寒,什么青莲剑歌。不过如此。”封刑看着狼藉的地面狂笑,完全忘了自己这次来的任务。 “我说了,剑意所置,处处是我。”江寒凭着大河剑意瞬间改变了位置,突然出现在了封刑身后,一脚将封刑踹了下去,“你的剑威力倒是前所未闻,可惜,你杀不了我。” “你!”封刑突然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大河剑意的恐怖之处,根本不是身法问题,简直就是瞬移了。“别得意,斩天剑意可不是这么简单。” “放马过来。”江寒知道不能硬拼,论内力,自己还真的不如这个黑衣小子,哪里冒出来这么个怪胎。 “斩天剑意,散!”封天一声大喝,巨大的剑影便化为漫天小剑,没把都散发着恐怖的剑芒。“这下子,你能逃到哪里去。” “不好。”江寒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漫天剑影,连忙闪身逃离,可惜江寒没想到的是,封天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江寒,而是他散发出来的剑意。 随着无数小剑的爆炸,江寒遍布小山谷的剑意消失殆尽,而江寒的内力也不足以在一次施展大河剑意,江寒咬了咬牙,“归南剑意!” “什么?”封刑知道江寒不是逞强,因为她感觉江寒好像多了无数双眼睛,无数道剑气已经将自己锁定,自己对于江寒的进攻好在脑子演化了无数遍,没有一次能够躲过。“你尽然有两种剑意!这是什么剑意!” “哈哈,这是爱。”江寒大笑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悟出来的这剑意,以前无聊便每天盯着温忆南,直到有一天,温忆南无论在干什么,自己不看也能感觉到。只是这剑意有些鸡肋,江寒便草率的起了个名字。 “停停停!”封刑已经没法再使出一次斩天剑意,更别说剑势了,刚才的攻击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内力,“这样下去,你我的气息都会枯竭,对功力有损害,不如我们就靠剑客的基本功来决胜负吧。” 江寒本就是强弩之末,只是硬撑吓唬吓唬封刑而已,“好,依你。”江寒捡起两根树枝,扔了一根过去,封刑的要求,江寒求之不得。 “好,算个爽快之人。”封刑自幼被家主逼着苦练剑法,这基本的绝不会输给别人,觉得是占了便宜。 只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封天发现自己想错了,这个江寒简直像怪物一样,剑法诡异无比不说,还游刃有余。 “十步一杀!”江寒的身体变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躲开了封刑自以为必杀的一剑,反手一剑将封刑手中的树枝挑飞。然而江寒并没有停手,手中的树枝如雨点般朝着封刑打了过去。 “啊!别打了!”封刑浑身的黑衣一剑被江寒抽打的破烂不堪,要不是被打的受不了,封刑才不会叫停,毕竟一个剑客是要有尊严的。 “服了么?”江寒依旧没有停手。 “我才不服!”封刑又开始嘴硬了。 又过了几分钟,“服了服了,停手吧,停手吧!” “说吧,柳亦舒在哪里。”江寒停了下来,“你又是谁?” “我是封刑,血燕的暗部统领。”封刑不需要隐藏身份,“至于柳亦舒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你不知道?”江寒举起树枝就要接着来,敢耍自己。 “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柳亦舒的老家在哪里。”封刑赶紧解释道,“总比你一头雾水要强吧。” “好,这个稍后再说。”江寒收起了手中的树枝,“血燕是什么?” “血燕就是一个江湖里贩卖情报的组织,势力遍布天下。”封刑得意的笑了笑,“靠卖情报给别人糊口。你也别问了,暗部就是血燕保护自己的武装力量,连着我就三个人。” “三个人?”江寒有些震惊,也就是说,像封刑这样的高手还有两个。“以前我怎么没听过?” “我们这些黑暗里的江湖,侠榜上的人自然不会多看我们两眼。”封刑有些讽刺的看着江寒。 一段往事十四 一段往事(十四) “黑暗里的江湖?”江寒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你的意思是还有另一个江湖?”江寒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这么说也没什么错。”封刑笑了笑,“但是我们不是什么偷鸡摸狗之辈,反而是隐藏起来的江湖才是整个江湖的核心力量。。明面上的江湖是由苦树大师为执牛耳者。而隐藏起来的江湖却以武当山的各位前辈为尊。” “武当山?”江寒这是第二次听到武当山了。“武当山上都是些什么人?” “这个我就不能说了。”封刑眼神里都是拒绝。“说了我会没命的。” “有人能杀了你?”江寒着实是惊到了。 “有,而且不是一个。”封刑虽然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武当山上的几位,都远胜与我,还有莫名其妙死了的苦树大师,也可以取我性命。” “苦树大师?”江寒心里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超越了苦树。 “对,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不得不说。”封刑叹了口气,“苦树大师毕竟是一个人打上武当山还全身而退的人,古往今来,就那么一个。可惜自从苦树成为了大悲寺的住持,就再没用过刀,一身绝世刀法也绝迹江湖。” “刀?”江寒嘴里已经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自己所见苦树可都是正宗的佛门功法,“苦树大师可是一身精纯的佛门功法。” “你不也是两种剑意。”封刑有些羡慕,“苦树大师也是唯一一个江湖上修了两种功法的奇才,后来有人模仿,无不爆体而亡。” “竟有此事。”江寒还以为这个江湖也就那么个样子。没想到是自己井底之蛙了,“你可否给我讲讲。” “行吧,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我就给你说说苦树大师以前的事情。”封刑得意的笑了笑,“要不是我是血燕的骨干人物,这些我都看不到。” “说罢。”江寒不想听封刑卖关子。 “苦树年轻的时候也是像你一样,突然从江湖里冒了出来。无一人是他的敌手。”封刑语气里都是羡慕,“既然是少年英雄自然免不了俗气的剧情,也是为了女人。” “苦树大师原名时靖,一时在江湖的风流气概无二,自然是惹来了不少女子追求。”封天叹了口气,“只可惜还是时靖的苦树大师一心只有天下第一,哪里顾得上什么儿女情长,惹得当年的江湖女子也是心碎无数。” “可是总是有那么一两个愿意撞墙的。”封刑慢慢进入了状态,“那是一个叫做秦舒的女子,倒不是多么漂亮,但是写的一手好诗词文章,也算是风靡当年的半个中原。整整五年,苦树走到哪,秦舒就走到哪,可惜苦树就是个榆木疙瘩,不解风情,导致这个才女成了当时的一个笑话。”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事?”江寒有些奇怪,江湖上一点传闻也没有。 “你知道苦树大师死的时候多大么?”封刑讥笑道,“九十三岁。七十多年前的事情,谁还会记得,何况,有人故意把当年的那个江湖埋藏了起来。” “你接着说。”江寒突然不着急知道柳亦舒的事情了,显然这个封刑说的事情,更为隐秘,而且,那个武当山的裴老头也让江寒放心不下,多了解一点也好。 “就当江湖上人人都以为这个大才女要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一则消息席卷了江湖。”封刑叹了口气,“已经是天下第一的苦树大师要和秦舒成亲了。” “成亲?那后来苦树怎么出家了?”江寒有点奇怪。 “别着急,接着听下去。”封刑笑了笑,“可是就在大婚那天,本该是新娘的大才女却当着天下豪杰的面,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苟合。也不知道血燕负责记录的那个人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样,当时大才女说的那句话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什么话?”晃了晃手中的树枝,示意封刑不要卖关子。 “时靖,整整五年,你看都不看我一眼,现在要我嫁给你,凭什么?但是我还是答应了,我就要让你这天之骄子尝尝跌落深渊的味道!”封刑倒是有表演的天赋,学的还有那么点味道。 “何苦呢?”江寒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苦树大师冷落了秦舒五年,但是好不容易等到了,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呢?” “谁说不是呢?”封刑也叹了口气,“后来二人一路逃到了武当山,可惜,还是没能躲过紧跟而至的苦树。后来,血燕的记载是这样的。” 七十年前,武当山。 一身红衣的时靖持刀闯上了武当山,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没几人能在时靖手下走过三个回合。武当山那时还没有关闭山门,几个高手都在山下历练,剩下的一些弟子根本不是时靖的对手。 只是路过莲花峰的时候,时靖稍微遇到了一些阻拦,自信的一刀被一个老头轻轻接了下来,“老道,不要拦我,我也没伤武当山弟子的性命,别逼我。” “阁下,及时收手,不然阁下日后定然会后悔的。”老道惋惜的看着时靖。 “让开,我后悔不后悔,不用你管。”时靖一定要和那个女人问个清楚,然后把那个狗男人剁成八段。 “罢了,都是命。”老道微微侧身,让了开来,“阁下想清楚了,这前面可是万丈深渊,老道不拦你,可是走过去,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时某从来没想着回头。”时靖提着刀杀气腾腾的就离开了莲花峰,那个男人在喜宴上已经被自己刀气震伤,就算是逃到武当山这种禁止打斗的地方,也没用,自己还能怕了这些牛鼻子老道不成? 时靖猜的不错,负伤的无名男子带着秦舒根本跑不快,仿佛老天都在帮自己复仇,追着追着,时靖将二人逼到了骑牛峰,骑牛峰只有一条陡峭的山路,根本是一条绝路。 看着悬崖边上的的二人,时靖竟然有些嫉妒,站在这个女子身边的本来该是自己,可是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忘情刀法,成就了自己,也害了自己。五年来,自己根本不敢动情,本以为自己连到最高层便可以与她长相厮守,没想到时间竟然让二人变成了如此模样。 一段往事十五 一段往事(十五) “为什么。”时靖的声音因为心力憔悴有些沙哑,手中的长刀也不断的颤抖,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痛苦。 “因为他比你懂得情爱。”秦舒眼中已经没有了半点害怕,能死在他倒下或许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他知道身为一个女人最想要什么。” “情爱?”时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这样的女人也配谈情爱?” “时大侠,我有些可怜你了。”秦舒笑的甚是凄凉,“你不是一身只为刀而活么?怎么现在跑来和我这个你看不上的女人说这些。” “你...”时靖知道解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哈哈哈,那就让我这个无情之人来替你试试这个男人配不配的上你。” 时靖没有再说话,手中的长刀嗡嗡作响,仿佛渴求着鲜血一般,“死在我的刀下,也算是没白来这个世上一遭。” 男子连一招都没接住,就倒在地上,地面的砂石也被染得殷红。时靖一刀刺出,就要去了男子的性命。毕竟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时靖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长刀就那么从秦舒的后背穿了出来,时靖眼中皆是不甘和凄然,“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因为啊,我要你这一辈子都忘不掉我。”秦舒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反而好像是蓄谋已久的计划终于达成一样,“你以后看见这把刀,都会想起我吧,想起一个在你身边当了五年跟屁虫的笑话。” “值得么?”时靖发现五年之间,自己竟然一次都没抱过这个可怜又可气的女人,正当时靖打算向前的时候,地上的男子发疯般的冲了起来,抱起秦舒。 时靖就这么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这个自己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跳下了骑牛峰,刀尖上的血珠还有些温热。 时靖盘坐在山崖边,等待着来取自己性命的武当众人,面对着武当众峰,他第一次发现,其实这世间的山野也可以如刀气一般气势磅礴。也第一次发现情人的血也可以如钢刀一般,直插人心。 “你们来了?”时靖听见了脚步声,这声音不下三十人。“时某坏了武当山的规矩,要是有本事,时某这颗头颅,大可拿去!” “时靖,你也算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人物,为了一个女人,落到这步田地,当真不悔?”这声叹气包含着太多的惋惜。 “原来是武当山的玉树真人。”时靖见过玉树真人一次,自然记得这个名满天下的老道的声音,“悔不悔的,时某已经不想考虑,只是玉树真人想要时某这颗头颅,胆子还是大了些。” 时靖一心求死,自然把话说得盛气凌人,最好是这武当山的三大真人齐至,自己在死前还能试试自己搭上了一生的忘情刀。 “时靖,不用在激我们了,我们都来了。”青松老道叹了口气,时靖他倒是十分欣赏,行事风格颇有侠义之风,就是脑袋榆木疙瘩了一点。 “我们也不想杀你,只是这武当山数百年来的规矩不能坏。”赤莲是武当山三大真人里唯一一个女子,也和时靖年纪最为接近,“得罪了。” 赤莲手中的长剑仿佛灵蛇几道剑光便将时靖逼得飞天而起,时靖站在骑牛峰崖边的一颗古松之上,笑的苍凉,“临了,三位真人还给时某这么大面子,不亏!不亏!” “今日我时靖就携这四尺长刀,与诸位一起,血溅这骑牛峰!”时靖的声音在骑牛峰顶不断回荡,虽然来得都是武当山上的好手,知道时靖是舍我求谁的求死一战,一个个都有点不敢上前。 “时靖,我这武当骑牛峰,虽不如其他山峰巍峨,但是也不算埋没了你。”赤莲显然道行不够,第一个被时靖激的动手。 赤莲手中的软剑如灵蛇一般,幻化无边剑影,朝着时靖卷了过去,心高气傲的她自然要灭灭时靖的气焰。 只可惜,在旁人看来玄妙无比的剑法,在时靖眼里还是有些拙劣,时靖一刀横在身前,抵住了那把真实的剑,左手一抓,便捏住了赤莲的右手,一使劲,赤莲手中的剑便叮当落地,“接好了!” 时靖一把将赤莲扔回了武当山的人群之中,又一脚将赤莲的配剑提了过去,“再来!一起上吧!” “时靖,看来你已经达到了那个境界。”青松眼中皆是不可置信,“那就别怪我武当山以多欺少了。众弟子,结沧海阵!” 时靖就这样任由众人将自己围了起来,感受着周围越来越密集的剑气,时靖从天而已,一刀从天而降,瞬间就劈翻了大半的武当弟子。 “玉树真人,你再不出手,我便不再留手了。”时靖感觉自己内心那块打结的地方总算好受了点,自然是迫不得已的想要更配得上自己的对手。 “罢了,时靖,你就快成魔,就由我武当山来清楚掉你吧。”玉树真人眉头一皱,看着倒地的武当弟子,还有越来越弑杀的时靖摇了摇头。 玉树真人不愧为武当三大真人之首,一出手便将时靖击退,借此机会,三人又结成了三才阵,想要制服已经打的魔怔了的时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时靖越打越是精力旺盛,竟然活生生把三位真人拖得气息十不存一。“什么不可杀生武当山,什么三大真人!浪得虚名!浪得虚名!”已经杀红眼的时靖看着满地的尸体,没有一丝罪恶感,反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时靖就要入魔了。 “师兄,怎么办,我们三人联手,还让时靖趁空隙杀了我们这么多武当弟子。”赤莲已经有些害怕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怪物,竟然不会累,自己站起来都勉强了,这时靖就好像刚刚开始一样。 “拼死也要把他留在武当山,他已经要入魔了。”玉树真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可惜了,本来是一代大侠的人,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师兄现在还可怜别人,现在的状况是,我们要是想不出办法,下一秒,武当山就可能不复存在。”苍松有些不解,自己师兄还有心思可怜别人。 一段往事十六 一段往事(十六) “我武当几百年的道统,怎么可能毁在这里。”玉树笑了笑,“你们先带着重伤的弟子撤出骑牛峰。” “掌门师兄,难道你要?”赤莲和青松连连阻止,“万万不可,我们三人再试一次,武当不能没有玉树真人!” “再试一次结果也是这样。”玉树已经知道了时靖的实力,自然不想有无畏的伤亡,“带弟子下山去吧,要是武当的道统丢在我们三人手里,那才是罪过。” 早知道是这样,什么武当不可杀生的破规矩,赤莲才不会在意,为了这天规矩,自己掌门师兄就要留在这骑牛峰?只是没有那么多的早知如此,现在的时靖已经不是他们武当不付出代价就能拦的下来了。 赤莲和青松还是带着活着的弟子离开了骑牛峰,毕竟,师兄说的没错,武当不能丢在自己三人手里。 时靖的双眸慢慢变的血红,他才知道就算是忘情刀法的最后一层,自己也还是不能动情,只可惜,完了,自己的意识也慢慢薄弱,走火入魔已经是无法阻止。 “我武当山得真武大帝垂怜,传道六百年!煌煌武当,自当除魔卫道!”玉树真人须发皆动,“今日武当第五代掌教,玉树不才,只能祭真武秘法,诛杀此魔!” 玉树真人身上散发出无尽的青光,骑牛峰好像变得与天幕更为接近,给人一种压迫之感,原本晴空万里也变得电闪雷鸣。莲花峰上的大殿之上供奉的古剑也嗡嗡作响,好像要飞走一般。 “哎呀,哎呀。”一只手拍在了玉树肩膀上,“玉树小子,何必呢?”正是那曾拦住时靖的老头。 玉树感觉到不妙,自己身体内刚刚聚集起的气一瞬间消散殆尽,天空中的异象也随之消散,莲花峰的古剑更是安静了下来。 “你是何人?为何破我秘法?”玉树又惊又惧,“你可知要是放走了这魔头,天下要遭劫的!” “老头只是山上一个小道观的,武当山的真人不认识也正常。”老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至于你说的魔头,老头子我却是没有发现。” “这时靖已经快要成魔,失了心智,他这般实力,必然会为祸一方。”玉树有些气急败坏,“这可如何是好,我也不可能短时间再使出秘法。” “放心吧,在老头子眼里,武当,江湖,不会有事,他也不是魔。”老头摸了模胡须,“要是时靖现在停手,武当还会追杀他么?” “追杀?”玉树自嘲的笑了笑,“我武当可没有追杀他的本事。只是他已经神仙难救了,不可能停手。” “无妨,你只要答应老头,以后不要再为难时靖便好。老头要他有大用。”老头静静的等着玉树真人的回答。 “好。”玉树刚说出口就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答应了又能怎么样,自己还真指望这老头有什么通玄手段? “好,武当真人的话,自当是一言九鼎。”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借你的剑用用。” “呃,接着。”反正也是死,玉树也只能司马当做活马医,毕竟这老头无声无息就来到自己身边还破掉了自己的秘方,怎么也比内力已空的自己强,“你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老头接过剑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凌厉无比,“没什么办法,打到他清醒为止!” 那日山下的武当弟子见到了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骑牛峰的山尖被齐齐削掉,跌落万丈悬崖。 赤莲更是惊奇,本来莲花峰的古剑停止异动,她已经师兄已经羽化,连忙朝着骑牛峰赶去,却看见了骑牛峰山尖跌落,漫天尘土和震耳欲聋中,自己的掌门师兄眼神呆滞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天之后,玉树真人下达了不得找时靖寻仇的命令之后,便开始闭关,直到玉树羽化的时候,赤莲才又见了玉树真人一面。 时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武当山下的一个小道观,他知道就是眼前的这个小老头,斩出那惊天一剑,不但打败了自己,醒来之后也完全没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老头笑了笑“重要的是我劝过你了,你不听,到头来还麻烦老头子救你。” “我没让你救我。”时靖一脸淡然,“你救我怕是有你自己的打算吧。” “时靖,我救你,是我一位前辈安排的。”老头眼中皆是恍然之色,“不过对于你也不是什么坏事。” “要我做什么?”时靖直接开门见山,“不用拐弯抹角的。” “情字之苦,你也吃过了。现在可还有什么放不下?”老头笑了笑,“放不下也没关系。” “放不下怎么了。”时靖不喜欢这个老头子的说话方式,虽然自己输了一招,但是不代表自己会怕他。 “没事,老头子我,想你好好去看看这世间的景色,看看这世间的人,体会真正的有情。”老头神秘兮兮的说道,“正好这江湖缺一个时靖之后的领导者。” “有情?”时靖看着窗外有点茫然,自己的功法已经注定自己不能有情,这老头不是再为难自己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头笑着拿出一本已经老旧的不成样子的书,递给了时靖,“你可以试试这个。” “真我金身?”时靖一下子就看出了是一本武学秘籍,“这是佛门功法?” “对,也是我一位老友的。”老头眼神已经有些浑浊,“应该可以压制你体内的魔性。” “你为什么帮我?”时靖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这么帮自己。 “为什么?”老头笑了笑,“非要说的话,为了一个只是可能的可能。别问了,如果有需要,我会去找你的。” “行。”时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并没有说出口,他突然意识到,骑牛峰的山顶已经掉落了那个悬崖,现在怕是什么都找不见了。 “这把刀,送给我怎么样?”老头摸着刀鞘之上古老的花纹,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不行,这刀跟随我多年。”时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我是为了你好,你以后最好都不要使用忘情刀法了。”老头赶紧找了个听的过去的理由,“好好修习真我金身,等你练成了,要是还想用刀,我再还给你。” 一段往事十七 一段往事(十七)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二人聊到了深夜,可是江寒一点都不困,但是这个季节山谷也不算太冷,江寒就那么以一个舒服的姿势挂在了树上。 “这些对于现在这个江湖自然属于秘闻,尤其是时靖变成了苦树大师,江湖上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那时的人也只留下了苦树大师这个一颗不老松,只可惜,前段时间也圆寂了。”封刑靠在树根上,“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血燕毕竟是情报组织,还是有一些关于以前辛密的记载。” “原来如此。”江寒开始对这个叫什么血燕的组织有了兴趣,“我是真没想到一向和善的苦树大师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但是这些和你要说的隐藏起来的江湖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自从苦树大师成了大悲寺的住持,在他的推动下,江湖便慢慢分成了两派一派名声显于江湖,以苦树大师为首,甚至入朝当官的也不再少数,另一派则闭门不出,以武当山为首。”封刑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嘲笑江寒的无知。 “我懂了,接下来说说你来找我的目的吧。”江寒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和封刑的见面绝对不是偶遇。 “也没什么目的,就是同为隐江湖的血燕暗部,受到了血燕组织的来信,发现江湖上有些不正常,便派我来和你这凶名在外的血衣江寒接触一下,共商大事?” “不正常?”江寒隐隐有了猜测,“地龙帮?” “对,地龙帮没有那么简单。”封刑神色有些凝重,“虽说血燕的实力与血燕暗部相比如云泥之别,但是血燕三次打入地龙帮总部的探子都没了消息,就不得不重视了。” “三次?”江寒有些惊讶,“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地龙帮的?” “从一开始,血燕是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封刑笑了笑,“三次打入地龙帮内部的探子也算的上是一流高手,而且都是老手。这样没了消息,足以证明地龙帮并不是表面上的乌合之众。” “我与地龙帮接触过几次,没遇上过什么像样的高手。”江寒有些疑惑,“而且地龙帮好像受到了皇帝的扶持。” “对,可怕的就在这里,皇帝的扶持,血燕都摸不透的底子,所图不小,而且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对原先的江湖不是很友好。” “所以你们害怕了,隐江湖的人都开始露面了?”江寒讥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们都是一群不问世事的妖怪呢。” “倒不是害怕,只是江湖发生太大的变动,对很多人都没什么好处。”封刑叹了口气,“首当其冲的便是情报组织血燕,江湖都没了,血燕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难不成去军队里当斥候?” “我们聊聊柳亦舒吧。”江寒已经了解的够多了,“我眼下最想知道的就是柳亦舒的事情。” “柳亦舒,此人极为神秘。”封刑也不卖关子,“血燕对他的了解也少之又少,只知道他出生在开封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后来在朝仙阁当过几年小二。至于最近他的死而复生,血燕也没有弄明白。” “就这?”江寒有些失望,“这些对我想查的事情没有半点帮助啊。” “起码,你有了两个可以去的地方,小荒村,朝仙阁。”封刑笑了笑,“比你一头雾水强多了,而且,做为合作的诚意,血燕的领主安排我一路上帮助你。” “是帮助我,还是别有所图?”江寒冷冷的笑了一声,“想不到你这样的高手,还会为一个组织卖命。” “不是卖命,血燕领主既是血燕的领主,又是我封家的家主。虽然我只是分家的子弟,但是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封刑有些无奈,“毕竟领主挺照顾我那一家子的。” “问你个事?”江寒犹豫了下,“你们血燕情报这么厉害,那你知道天底下想你这样的高手还有几个么?” “哈哈,粗略估计,不连我的话,不下六个。”封刑一脸揶揄的看着江寒,“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六个?”江寒才不会接茬,太丢人了,“都有哪些人?” “血燕暗部的剩下两个人,武当山的三位真人。朝仙阁的阁主。”封刑数着指头,“我知道的就是这几个,而且这几个功力都在我之上。” “是我井底之蛙了。”江寒叹了口气,“看来我有机会得去拜访一下了。” “有机会的,血燕的两个和朝仙阁的你肯定能见到,就是武当山的那三位常年闭关就不一定了。”封刑也跳上了大树,“先睡会,明日带你去柳亦舒的小荒村。” “这就是柳亦舒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江寒看着这个早已成了废墟的村子有点不敢相信,这里的房屋不超过十间,但是都有着被大火烧过的痕迹,而且看起来已经过了很久,毕竟有些焦木已经和土地融为一体。 “对,没错,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是血燕一直没有查到的一件事情。更奇怪的事情还有。”封刑指了指废墟南面的小坡,“走,过去看看。” “这是?”江寒在眼前的二十几个荒坟中看见了柳亦舒和柳亦如的坟墓。 “这是这个荒村原来的住户,二十几年前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一把大火也让这件事情无从查起。”封刑把血燕里为数不多的记载告诉了江寒。 “柳亦舒和柳亦如却活了下来。”江寒感觉这件事情越来越迷离了,江寒看到一个比其他墓碑都大的坟堆之前,扒开了荒草,上面赫然写着“师尊柳风之墓。” “柳风?”江寒头都快炸了。 “你管这些干什么?”封刑倒是乐天,“你不就是想知道柳亦舒是不是真的复活了。刨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挖人坟墓不太好吧。”江寒有些犹豫,“虽然是仇人,但是死者为大。” “什么死者为大,柳亦舒不是又出现在江湖上了,这坟堆里搞不好是空的。”封刑撺掇着江寒,“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你确定那个柳亦舒是不是真的柳亦舒的方法。” “这...”说实话,封刑的话让江寒心动了。 一段往事十八 一段往事(十八) “没想到,你挺熟练的啊。”封刑打趣的说道,江寒在废墟里找了点工具,便开始了掘墓工程。 “熟练谈不上,你要是再多嘴,我给你也挖一个。”江寒知道这封刑就是没事喜欢挤兑自己,毕竟昨天打他打的太狠了。 “不用了,消受不起。”封刑讪笑着,“你先忙,不打扰你了,我去找点吃的。”从昨晚到现在,两个人就没吃过什么东西。 封刑提着两只野鸡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江寒一脸古怪的坐在坟头发呆,“怎么了?”见江寒不理自己,便走到坟头抽了抽,“他娘的,还真是空的。” “这下子,能确定了,只是,接下来该去哪找他呢?”江寒看着封刑手里两只还在抽搐的野鸡,提不起半点兴趣。 “放心,这不是还有我么。”封刑给了江寒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们还有一个线索。朝仙阁。” “朝仙阁?”江寒之前听封刑提过一次,但是也是没有半点了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那里会有柳亦舒的消息。” “你到了就知道了。”封刑卖了个关子,“别愣着,过来帮我拔毛!” “这就是朝仙阁?”江寒对封刑说的这个地方抱着很大的希望,只是他没想到是一个青楼。 “怎么了?”封刑像看土包子一样看着江寒,“这朝仙阁是不是很对你胃口。可惜了,人家这里卖艺不卖身的。” “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江寒有些恼怒,这满楼的莺莺燕燕,倒是十分养眼,只是江寒已经没有余粮了。 “你跟我来。”封刑神秘一笑,便走进了朝仙阁,江寒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两位大爷里边请!”这朝仙阁的女子还真不一样,只是这身上的香气,足以让一般的男人魂牵梦绕。 “带我去见你们的当家的。”封刑冷冷的样子还真有点绝世高手的样子。 “我们当家的不在阁中。”这名女子轻笑一声,“二位来的真是不凑巧。” “告诉秋水衣,封刑前来拜访。”封刑对于女子的推脱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真正的朝仙阁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大人稍等,奴婢这就去通报。”女子吓了一跳,要知道她从小在这朝仙阁长大,除了姐妹们,上门的客人至今为止,能叫上阁主名字的人不超过十个。 “秋水衣?”江寒聚德秋这个姓倒是少见的很。 “对,朝仙阁阁主,武当山的赤莲真人时候,江湖上唯一的称得上绝顶高手的女子。”封刑叹了口气,“可惜就是太老了,不然我都想死缠烂打的追求她了。” “你还真是不挑。”江寒嘲讽着还在幻想的封刑。 “你不懂。”封刑鄙视的看了江寒一眼。 “二位大人,我们阁主有请,不过,要先搜身。”女子态度到还算客气,只是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 “倘若不行呢?”江寒可从来没有让别人搜身的习惯。 “那对不起,二位不能进去,这是我朝仙阁的规矩。”女子虽然摸不透二人的地下,但是她朝仙楼的资本,她还是知道的。 “我无所谓,姑娘随意搜查,不要放过一个角落。”封刑一副浪子的样子,“江寒,你这么抵触,难不成是身体有什么短板?” “你再说话,我就杀了你。”江寒冷冷的看了封刑一眼,“搜吧。” “二位大人,这边请,我们有专门搜身的地方和下人。”女子觉得这个断臂的男子还算不错,另一个怎么看怎么像衣冠禽兽。 “可惜了,可惜了。”封刑穿好衣衫,连连叹气,“没想到第一次看到小爷身体的竟然是个男人。” “你以前来没被搜身?”江寒对于刚才的经历很是不快。 “我就来过一次,那次是家主带我来的,自然不需要搜身。”封刑对于血燕十分自豪,“朝仙阁还不敢得罪我们血燕。” “那你怎么如此没有面子。”江寒看不惯封刑这股子的得意劲。 “二位,请跟我来。”在门口等着的女子看到二人走出来,迎了上来,让江寒奇怪的是,这个女子对于封刑的言论竟然充耳不闻。 “阁主,他们二人到了。”女子带着二人来到最顶层的房间,轻轻喊了一句便立马离去。 “进来吧。”门吱呀一声便缓缓打开,一道空灵的声音,让江寒分不清,到底是耳朵听到的,还是脑子。 “晚辈封刑,见过秋前辈。”封刑在外面大话吹的厉害,到了这个房间里倒是乖巧的很,让江寒大跌眼镜。 “晚辈江寒,见过前辈。”江寒自然不能失了礼数,一来是对江湖前辈的尊敬,二来,一会还得求人办事呢。 “两位来我朝仙阁有什么事吗?”朝仙阁主坐在一道屏风后面,看不清容貌。但是声音却是江寒听过最为独特的声音。 “晚辈的这位朋友有些事情想请教阁主。”封刑指着江寒说道,“还望前辈指点一二。” “封刑,你家家主没告诉你,来我这就没有空手套白狼的说法么?”秋水衣轻笑了一声,“我朝仙阁做的是生意,不是善事。” “晚辈自然知道,江寒也带来了前辈需要的情报,李承剑的下落。”封刑不动声色就把江寒卖了出去。 “李承剑?”秋水衣的声音听不出是欣喜还是恨意,总而言之,江寒有不好的预感,这秋水衣,怕是不会轻易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了。 “对,雨花剑李承剑的下落。”封刑给了江寒一个一切听我安排的眼神,“不知道这个消息够不够换想要知道的事情。” “血燕组织不是天下最大的情报组织么?”秋水衣冷笑了一声,“怎么还需要来我朝仙阁打听事情了。” “我们要问的是毒王柳亦舒的事情。”封刑说出了来意。 “小舒?”秋水衣有些惊讶,这两个人打听一个已逝之人干什么?“小舒也算半个朝仙阁的人,想要他的情报,得替我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江寒大喜过望,原来,这秋水衣真的知道关于柳亦舒的事情。 一段往事十九 一段往事(十九) “替我把李承剑带回来。”秋水衣咬着牙说,“要活的。” “李前辈已经离世了。”江寒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李承剑去世的事情,哪怕自己完全失去了主动权。 “死了?”秋水衣先是一阵沉默,接着又是哈哈大笑,“死得好,江寒,只要你能把李承剑的雨花剑带回来,关于小柳的一切我都告诉你。” “雨花剑?”江寒有些为难,毕竟那是李承剑的遗物,张墨不一定会给自己,自己也不好意思去要,“前辈要那把剑干什么?不如换一个,晚辈一定办到。” “那把剑本来就是我的。”秋水衣冷哼了一声,“要么把李承剑带来,要么把雨花剑带来,其他的免谈。” “前辈实在是为难晚辈。”江寒叹了口气。 “有时间在这和我讨价还价,还不如赶紧去找雨花剑。毕竟这人老了,心情也是一会一个样,搞不好,过上几天我会给你一个更难的要求。”秋水衣声音中有一丝嘲弄。 “好。晚辈试试。”江寒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追查柳亦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李承剑也会同意自己这么做的。 看着离去的二人,秋水衣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手中长年把玩的一块玉牌早已经化为了粉末,“师兄,你倒是轻快,死了,但是这雨花剑本来就是我的!” “江寒,你知道那把剑在哪?”血燕的情报只是知道,江寒和李承剑有着不错的私交,自从柳亦舒凭空消失后,能找见李承剑和雨花剑的也就只有江寒了。 “自然是知道的。”江寒知道李承剑死后,那剑就落在了张墨手里,只是不知道张墨回来了没有。“就在我一个朋友手里。不过这秋水衣要雨花剑干什么?秋水衣也是剑客?” “这个我可不敢说,会被追杀的。”封刑突然想起了以前发生的那件事,也是有人多说了两句,竟然被秋水衣追杀到了西夏,这辈子都没敢回中原,“你要是胆子大,你什么时候自己问她吧。” “算了。”江寒可不想惹麻烦,“我去取雨花剑。” “我和你一起去。”封刑笑了笑,“你别误会,我不是监视你。” 张墨看见江寒的身影有些意外,上次自己出门,回来的时候看坟前有人祭拜过的痕迹,就知道江寒已经来过了,“江兄弟,怎么今年这么有时间,这才过了多久,又来一次。” “这不是上次没见到老哥,专门来看看。”江寒才不会直接和张墨说自己是来拿雨花剑的,那样张墨一定会生气的。 “那感情好,正好上次我从外面带回来几坛美酒,晚上我们们一醉方休。”张墨哈哈大笑,“这位是?” “算是新认识的朋友吧。”江寒神色怪异,真的能算是朋友么?自己连他的真实目的都不知道。 “既然是江寒的朋友,那就是我张墨的朋友。晚上一起喝两杯。”张墨大手拍了拍封刑的肩膀。 “江寒,你就说吧,这次来有什么事?”张墨已经有了些醉意,“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呃,好吧,我还真有一件事和老哥商量。”江寒愣了下随即笑道,“柳亦舒又出现了,前段时间我在大理遇见了他,武功更甚从前。” “竟有此事?”张墨对柳亦舒这个名字也算记忆深刻了,毕竟落雨山庄沦落成这个样子,这个柳亦舒“功不可没”“你之前不是说,已经为小姐报仇了么?”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我那一剑是刺进了柳亦舒的喉咙,而且当时他还身中剧毒。”江寒又何尝不郁闷,“但是后来再次遇上柳亦舒,我就去调查了一下,柳亦舒的墓穴是空的。” “你是说假死?”张墨有点不相信,“哪有人被刺了喉咙还能活着的。” “我也不理解,问题是他就那么活生生的站在了我面前。”江寒叹了口气,“而且还和草原人勾结,像是有更大的阴谋。” “那你来找我有什么用呢。”张墨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武功平平。“我也给你出不了什么主意啊。” “是这个样子。我们一路追查,在朝仙阁找到了知道一些线索的人。”江寒顿了顿,“但朝仙阁主开出了条件,这个条件,只有老哥能够做到。” “这天下还有只有我张墨才能做到的事情?”张墨一听就乐了,“倒是说来听听。” “朝仙阁主说,要想知道柳亦舒的线索,需要用雨花剑来换。”江寒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雨花剑?”张墨愣了下,“庄主的雨花剑本来也不是什么名剑,只是在庄主手上出了名,怎么还会有人觊觎这把剑。” “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江寒苦笑着,“还望老哥能够割爱,将剑给我,好让我能够找到柳亦舒,真的为清竹报仇。” “你都这样说了,我没有不给的理由。”张墨叹了口气,“可是雨花剑早就不在我的手上,你来晚了。” “怎么可能?”江寒大吃一惊,“难不成被人抢走了?” “倒不是抢。”张墨尴尬的笑了笑,“是我送人了。庄主以前有一个徒弟,前段时间我出去,就是听到他出现在江湖的消息,便出去寻找,这不,雨花剑就给他了。” “想不到李前辈还有徒弟,这也算一件好事。”江寒是打心里高兴,他一直以为江湖上再也不会有雨花剑的传说。 “所以,这事,我是爱莫能助了。”张墨表示抱歉,“不过,你们可以试试去找庄主的徒弟,万一他割爱呢?毕竟那把剑除了名声,也没什么太出彩的地方。” “好吧。”江寒觉得自己真的是不要脸了,竟然真的想去和人家要李承剑的遗物。“他现在在哪?” “他叫张震,在江宁府一家镖局当镖师。”张墨叹了口气,可惜了堂堂落雨山庄最后一个传人,竟然成了一个小小的镖师。 “明日我便去找他。”江寒叹了口气,“老哥放心,我会给他一点补偿的。” “说这些干什么,你东奔西跑的不也是为了落雨山庄的仇么。”张墨喝了一口酒,便不再说话,看的江寒心里难受,其实落雨山庄变成这样,最大的祸首是自己。 一段往事二十 一段往事(二十) “江兄弟,你的剑已经在这躺了好久了。”张墨送江寒出了桃花谷,“这次又遇上了柳亦舒,不打算取走么?” “不用了,让它就留在这里吧。”江寒笑了笑,“下次来的时候,我一定带来好消息,还有,张老哥年纪也不小了,该着找个人生活了,人得往前看。” “这些事,江兄弟就不用操心了,忙自己的去吧。”张墨挥了挥手,示意江寒不要担心,“下次来的时候带上小念竹,还怪想她的。” “一定。”江寒抱了抱拳,“保重。” “江寒,你这朋友不错啊,有情有义。”封刑也感慨于张墨一直为李家父女守墓的举动,“现在这个江湖上,这种人少了。” “是不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没发现他是这样重情义的人。”江寒突然想起了江陵府官道上那匹疾驰的骏马。 “江宁府的平顺镖局,李承剑唯一的徒弟,张震。”封刑叹了口气,“这是把我们当猴耍,被牵着跑来跑去。” “不想去你可以先离开。”江寒巴不得封刑不要跟着自己,太不舒服了,虽然封刑不承认,但是江寒就是有种被监视的感觉。“没必要一直跟着我。” “那不行,江湖险恶尤其是当下的局势,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闯荡江湖。”封刑自己都要吐了。 “我谢谢你。”江寒瞪了封刑一眼,就算封刑没什么恶意,只是带着任务观察一下自己,那也让江寒很不舒服。 平顺镖局在江宁府其实不算什么大镖局,但怎么说都是个镖局,不算难找,只是江寒二人看见门口的石狮子都少了一只爪子,看来,这李承剑的徒弟混的不怎么样啊,竟然在这么一个地方当镖师。 二人走到了院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喊了两声才跑出来一个肥胖的中年模样女人,“吵吵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位大姐,我们是来寻人的。”江寒微微作揖。 “大姐?谁是你大姐?”肥胖的女人好像受到了天大的侮辱,“老娘今年才十八,你叫谁大姐呢?” 江寒彻底无语了,这个样子,江寒叫大姐已经是昧着良心了,其实叫声大妈都不为过,“这位姑娘,我们是来找人的。” “姑娘?”肥胖的女人大吼一声,“你是在嘲笑老娘嫁不出去?” 江寒觉得自己好像不太适合和这个女人交流,便使了个眼色,示意封刑想想办法,自己是拿这个十八岁的中年姑娘没辙了。 “这位妹妹生的如此俊俏,又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我这位兄弟不会讲话,还望妹妹不要介意。”封刑硬憋出了几丝笑容,整个人看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公子哪里的话,小女子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肥胖的女子艰难的施了个礼,看的江寒忍俊不禁。“看看你朋友,再看看你,说的是人话么?” “你们请,你们请。”江寒连连讪笑,这还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没想到封刑好这一口。 “快跑!”正在石狮子上发呆的江寒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就看到衣衫不整的封刑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这么快!” “滚你大爷的!”封刑上气不接下气,“这娘们竟然想占小爷便宜,快跑!” 江寒还想问问张震的事情怎么样了,便感受到一阵地动山摇,回头一瞅,那肥胖女子甩着浑身横肉便追了出来。“公子!你要对奴家负责!” 好在二人都是当世高手,甩开一个女子自然不在话下,躲在房上的二人看着下面巷子里来回巡视的女子,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不一会,女子气急败坏的离开,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你不但口味独特,还有始乱终弃的毛病。”江寒揶揄到,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一副受了委屈的封刑,江寒心里特别爽快。 “你闭嘴好么,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封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了好了,说正事。问到什么没?”江寒强忍着笑意。 “还好小爷机智。”封刑满肚子都是苦水,要不是自己问的快,衣服都快被扒光了,“这个镖局接了一单生意,现在应该在去大名府的路上,已经走了三天,我们快马的话,应该能追的上。” “算你一功。”江寒拍了拍封刑肩膀以示安慰。 “我呸,我需要你给我记功劳?”封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赶紧的,马还在镖局门口呢。” “好,你休息下,我去找。”江寒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也不好意思一直让封刑出力,估计这个女人再来一次,能把封刑吓出一辈子的阴影,那可就罪过大了。 江寒叹了口气,自己还是来晚了,眼睁睁的看着女子将两匹马牵进了院子里,大呼不妙,这下子难办了。 “快!这边跑!”江寒躲在墙角大喊了一声,不出江寒所料,没一会,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江寒赶紧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下子翻进了院子里,骑上一匹马,带着另外一匹,连忙就跑。 “封刑,快点。她要追上来了!上马!”江寒大喊了一声,封刑便从远处掠了过来。稳稳的落在马背上。 “赶紧走,我第一次这么害怕。”封刑说的不是假话,封刑的额头都有了一层汗珠。 “别废话了,我们赶紧追。”江寒笑了笑,“赶紧帮我把我的事情做完,你想做什么,我自然会发奉陪。” “你说的。”封刑一下子来了精神,“不过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调查地龙帮也算是变相的帮助你自己。” “就这个事,你才一直缠着我?”江寒松了口气,就算地龙帮是龙潭虎穴,他也不怕,就是怕有人藏着坏水。 “什么叫缠着,我只是在帮你。”封刑不喜欢江寒的用词,“还有一个事情,就是多和你接触接触,未来的江湖要变天了,谁都不能独善其身,你也一样。” “这也是你们血燕的情报?”江寒才不相信这些杞人忧天的言论。 “不是,是一位前辈告诉我的。”封刑笑了笑便骑着马超过了江寒。 一段往事二十一 一段往事(二十一) 大名府边境。 “张震,你怎么不娶了那岩珊,娶了岩珊,这平顺镖局的总镖头肯定就是你,李兴那小子怎么和你争?”说话的汉子光着膀子,双臂看起来孔武有力。 “郭老二,这事还得你来。”张震靠在一颗柳树下,手中的雨花剑在月色下湛湛生辉。 “我倒是想,可是人岩珊看不上我啊。”郭老二挤眉弄眼,似乎在哀怨着自己的不甘,“这可是好机会,这平顺镖局虽然不大,但是只要你当上了总镖头,后半辈子总是衣食无忧了。” “郭老二,看来你小子早有预谋啊。”张震知道这郭老二是再开玩笑,自从那日总镖头的爱女在众人面前“隐晦”的表达了看上张震的想法后,和自己玩的比较好的几个人就轮流的打趣自己。 “算了不开你玩笑了,让我摸摸这雨花剑。”郭老二眼睛里都冒起了光,“以前你总说你是李承剑的徒弟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 自从张墨将雨花剑给张震送来,整个镖局对张震的看法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有背后说坏话的,有羡慕的,有惊讶的,还有表白的。 “实在是丢师父的人。”张震轻叹了一声,“落雨山庄已经没了。就留下我这么一个资质平平的废物。实在是难以撑起落雨山庄的门面。”张震想起了张墨送来雨花的时候告诉自己的一切,原来师父和师妹都已经不在了。 “别想那么多。”郭老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张震,毕竟做为天下第七的唯一徒弟,张震的武功是太低了点,“也许,你是厚积薄发也不一定呢。” “用不着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张震叹了口气,“郭老二,走完这趟,我打算到四处看看。” “不是吧你。”郭老二在镖局也就和张震玩的最好,“就算不想娶岩珊,你也不用离开平顺镖局吧,没事的,就算是总镖头,也不会拉下面子强求你的。” “不是这个原因,我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落雨山庄重新发扬光大。”张震扯下一两片柳叶吹了起来。 声音一起,原本在别的树下休息的几个人也围上来,对于他们来说,闲暇之余,听张震吹奏算是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张震记得,自己师妹小的时候,就喜欢听这个,可惜自己那会嫌她烦,也没多吹几遍给她听,看来什么时候该去师妹和师父的坟头拜拜了。 “你们几个,玩过玩,但是孙群,你给我放哨去,就知道偷懒。”两鬓早已斑白的总镖头看着这群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孩子有种说不上来的亲昵。 岩坤看着这一帮小子笑着长叹了一口气,这些镖师都是自己捡来的孩子,除了张震哪一个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这单子干完,自己也该选出来个继承人了,自己已经老了。张震这孩子倒是不错,只是自从那张墨来过之后,张震的心也跟着飞走了。 “总镖头,你看那张震,整天不务正业,还真以为自己是雨花剑的传人了。”李兴没有和那群人一样围着张震,反而是坐在岩坤旁边,“要我说,我们镖局就不该留这么一个没用的家伙。” “李兴啊,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岩坤笑了笑,“你是最早跟着我的,你心地不坏,虽然是把利益看得重了一点,但是你也是为镖局尽心尽力的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至于张震,虽然懒散了些,但是的确是平顺镖局武功最高的人了,只有他当总镖头才能压得住场面。” “明白了。”李兴脸色凄然,眼中却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毒,“这次我们运送的这批绸缎,算是我们镖局今年最大的一个生意了。” “所以要更加小心,都是名贵的绸缎,整整十车,要是出了闪失,镖局几年之内都要勒紧腰带过日子了。”岩坤站起来打算再去巡视一遍,“李兴,让大伙好好休息,三个时辰之后我们出发。” “你们二当家可准备好了?”说话的人正是出来解手的李兴,“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就会出发了。到时候可就不好下手了。” “李兴,你放心。”黑暗中的人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听声音像是个女人,“我们二当家半个时辰之内便会带着人把你的心腹大患除掉。” “那就好,记住我们的约定,除了那个用剑的,其他人不能有事。”李兴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可是他没有办法,这次回去,自己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那是自然,我们只要钱和绸缎,顺带帮李总镖头除掉竞争对手。”林子里的女人轻笑道,“我们红衣寨可是很守信用的。” 李兴听到总镖头的几个字便脑子发了昏,“也是,我也是听说红衣寨一向不胡乱杀人,才找上的你们。” “张震,真羡慕你啊,师出名门,又武功卓绝。”李兴笑着朝张震走了过来,“以后就是我们的总镖头了,以后还得靠你多多照顾了。” “我没兴趣当总镖头,还是李大哥你最合适。”张震笑了笑,便不再理会李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发呆。 李兴见状尴尬的笑了笑,一转身嫉妒便让李兴的面容有些扭曲,心想,让你装清高,一会你就去地方和阎王装清高去吧。 “总镖头,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孙群急忙朝着也在巡逻的岩坤跑了过来,“好像树林里有人。” “没错,而且人还不少,在我们三倍之上。”岩坤有些担心,只希望,这次来的只是一些乌合之众,不然,怕是难以脱身了。 “那我们怎么办?”孙群虽然不是第一次遇上劫匪,但是他依旧怕的要死,天生胆小不是他的错。 “赶紧回去,通知大伙,准备好迎战,准备好,一旦情况不妙,我们就跑。”岩坤叹了口气,看来,这单子生意怕是要搞砸了。 孙群急忙朝着营地方向跑去,岩坤盯着窸窸窣窣的树林,想要看看来了到底有多少人,毕竟自己也算身手不错,冒点险换取准确情报还是值得的。 一段往事二十二 一段往事(二十二) “大家快准备!”孙超大声喊着,“有麻烦了。老镖头正在前面打探情况,大家做好战迎敌的准备。” “真是怪了,这条路也走了三四回了,以前怎么没碰上劫道的。”郭老二抄起大刀,他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紧接着就大喊道,“走,是带把的就跟我去接应总镖头。” 张震刚要起身,从黑暗中就飞来一个黑影,众人一看,正是总镖头岩坤。 浑身是血的岩坤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快跑!”便晕了过去。 “不用了,你们的总镖头,我替你们送回来了。”紧接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红衣男子便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竟然打伤总镖头。”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镖师提起长枪便冲了上去,可惜瞬间便被一脚踢翻在地上,没了声息。 “看来,有人不配合啊。”红衣男子打了个响指,身后便出现了三十几个人,皆是一身红袍。 “红衣寨?”张震听说过红衣寨,是开封府边境上一个小有恶名的善哉,据说有上百人,个个都是好手。 “你就是张震?”红衣男子笑了笑,“倒是有些眼力,只是可惜了,有人不想让你活着。给我上,东西带走,人,全部废掉,这个张震,我亲自处理。” 刚有几个红衣人扑了上来,就被张震两剑挑飞,“杀我?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张震的武功虽然在高手眼里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付这些小土匪还是小菜一碟的。 “有些本事。你们都别动,我先会会他。”红衣男子朝着那群红衣人下达了命令,摸出了藏在衣袍里的两把短刀。 这红衣男子不愧是红衣寨的二当家,还是有些本事的,竟然稳稳的压制住了张震,只可惜一时间也无法拿下张震。 两人的刀剑在月光下不断碰撞,火星四溅,张震已经慢慢摸清了红衣男子的路数,开始把劣势扳平,就在此时,张震突然感觉到了背后的杀意,连忙一躲,但是一把匕首还是插进了张震的后背。正是李兴。 “李兴你干什么?”郭老二急忙冲了上去,“就算你看张震不顺眼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使绊子啊。” “李总镖头,干的不错。”红衣男子乘此机会,一刀砍中张震的右腿,张震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拿了货,赶紧走人。”李兴低声说道。 “李总镖头着什么急?”红衣男子故意放开了声音,“不是你让我杀了张震么,现在张震还没死,我怎么能走呢?” “原来是你!”郭老二终于确定了自己心里刚才不敢确定的想法,没想到从小像哥哥一样的李兴竟然卖了他们。 “你!”李兴显然没想到红衣寨会这样把自己抖出来。 “我什么?”红衣男子哈哈大笑,“我答应你,不杀你们的人,除了张震,我都做到了,李总镖头还有什么不满意?” 张震挣扎着想要起来,自己从来没打算和李兴争什么总镖头,自己还不能死在这里,明明刚刚打算再去试一次,再去那个江湖试一试。 红衣男子看见张震想要站起来,一脚又把张震踩得趴在了地上,“雨花剑的传人,也不过如此嘛。” “不许你侮辱雨花剑!”张震大声的吼道,可惜只是惹得那群红衣人哈哈大笑,自己也被地上的沙土呛到了喉咙。 “哟哟哟,还真把自己当雨花剑传人了。”红衣男子一把揪住张震的头发将张震的脸扯着扬起,“说声雨花剑狗屁不如,大爷今天说不定放你一马。” “呸!”张震一口唾沫便吐在了红衣男子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红衣男子一脚踩在张震的右手,不断碾压。 “啊!!!”张震并不是觉得有多疼,只是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无法握剑了。 “给我全部杀光!”红衣男子怨毒的看着张震,“至于你,我还不着急杀一个废人,我要你记住,这些人都是因为你而死的,你不是能吐么?再吐啊!” “你放过他们。”张震眼睛充血,“有什么冲我来!” 可惜红衣男子并没有理睬张震,反而把张震扶了起来,让张震可以更好的欣赏这场屠杀,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倒下,张震已经无力再战,只能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红衣男子见状,便扒开张震的眼睛,“你给我看啊,你好好看!” 李兴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跪在红衣男子面前,“二当家,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杀我们的人么?” “那你就要问问这雨花剑的传人了。”红衣男子讥笑道,“他让我不开心了,所以,今天他们都得死,看在你通风报信的份上,滚吧!” “你!你!你!”李兴一下子跳了起来。 “怎么,想和我动手?”红衣男子斜瞥了李兴一眼。 “不敢。”李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响头,“二当家,饶了我这些兄弟吧!饶了他们吧。” “滚!”红衣男子或许是看着不断磕头乞求的李兴有点心烦了,一脚踹开了李兴。 张震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李兴,觉的又可怜又可恨,可恨的是因为他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便把兄弟们卖了,可怜的是,他坏的不够彻底。 “兄弟,我来救你了!”郭老二终于冲到了红衣男子面前,浑身是血,提着大刀上气不接下气,朝着张震笑了笑,“兄弟等着,我这就把这狗东西砍了。” 张震叹了口气,能有这样的兄弟,自己就算当不了大侠,在那个世界,师父也不会太笑话自己吧,“郭老二,你别过来,冲出去,平顺镖局就靠你了。” “少废话。”郭老二直直朝着红衣男子和张震冲了过来,“啊哈!”真男人的怒吼自然是响彻天地。 郭老二虽然在平顺镖局也算是好手,只是还差自己一截,何况是和红衣男子比,没有几招便被红衣男子打倒,一刀刺中大腿钉在了地上。 红衣男子彻底被惹怒了,没有兴致再作弄这群羔羊,打算亲自出手,却被脚下的郭老二抱住小腿狠狠的咬了一口,“啊!” “兄弟,你赶紧跑!爬也要爬出去!”郭老二满嘴是血的大吼,“落雨山庄可就剩你一个人了!” 红衣男子吃痛,拿着另一把刀便插在了郭老二另一条腿上,“你厉害,你英雄,你汉子!今天爷爷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段往事二十三 一段往事(二十三) 红衣男子握住郭老二的小拇指,一使劲,郭老二便发出了凄惨的嘶吼,那根小拇指的骨茬子已经从皮肉里刺了出来。 “啊!”来自灵魂的剧痛,郭老二就算再硬气也根本忍不住。 当红衣男子打算掰断郭老二的第三根手指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后背一凉,急忙闪躲,但是李兴还是一刀砍在了红衣男子的肩膀上。 “啊!我要杀了你。”红衣男子已经顾不上血流不止的肩膀,拔起一把短刀就朝着李兴杀去。 李兴根本招架不住,没几下便被红衣男子一刀刺穿了肚子,红衣男子仍不解恨,握着刀在李兴的肚子上旋了一圈,这下子李兴吐出来的不只是血,还有一些碎块。 “来啊!来!来杀我啊!”红衣男子一只手提着李兴,另一只手则不断的狂捅着李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疯了。 李兴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没时间和像父亲一样的岩坤道歉,更没时间再看看自己这帮兄弟,对于设计杀掉张震他觉得自己没做错,都怪张震,本来自己的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自己的平顺镖局和这些兄弟会陪着自己一辈子,但是,对于兄弟们的死,他很抱歉。 红衣男子有些累了想要将李兴扔出去,没想到李兴突然像回光返照一样,一把抓住了红衣男子的领子,猛地一拉,朝着红衣男子的脖颈咬了上去。 “啊!你们平顺镖局都是属狗的么?”红衣男子疯了,拼命的想把李兴拽下来,可是没用一次力,自己的脖子就像是要断了一样。 “李兴,我答应你,放过你们镖局,剩下这几个人我都不动,你松口!”红衣男子没了办法,只好骗李兴松口,只可惜李兴早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红衣男子只好慢慢的将李兴的脑袋割下来,等回到红衣寨,让寨里的大夫看一下,就在红衣男子小心翼翼的剜着李兴的皮肉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刀穿过了自己的胸膛。 原来是张震趁着机会,爬到了郭老二身边,用左手拔出了刀,张震已然是握不稳刀柄,郭老二便忍着腿上的剧痛,摸到红衣男子背后,插了一刀。 红衣男子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偷袭了,这次,自己是真的没有躲过,但是在死之前,自己一定要拉上这几个人。红衣男子松开李兴藕断丝连的身体,打算再咽气之前杀掉张震二人,只可惜,李兴的身体把头颅带了下来,一道血柱冲天而起,红衣男子的脖子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 “你们...”红衣男子再也支撑不住,随着郭老二的倒地,他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郭老二,你怎么样,你可别死啊!”张震喊了一声,便艰难的向着郭老二爬去。 “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就是感觉腿不是自己的了。”郭老二是个喜欢笑的人,虽然满口鲜血看起来不是那么友好。 “张震你总算醒了。”十六七岁的少年因为早早的晕了过去,反而成为了为数不多活下来的几个人。 “阿水。”张震嘴唇惨白,“我们都死了么?” “没有,郭大哥,我,孙超,总镖头都还活着。”阿水见到张震醒来,喜极而泣,毕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那些人走了?”张震有些奇怪,红衣寨的人怎么会放过自己这帮人。 “他们二当家死了,他们便乱做一团,我们也有了喘息的机会,勉强坚持了下来。”阿水抹了抹眼泪,“后来来了两个人神仙一样的人,轻轻一挥袖子,那些人便死伤大半,四散逃去。”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张震喃喃着,“只可惜,十多个兄弟死伤了大半。” “都怪那李兴。”阿水恨的牙痒痒。“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 “都过去了,他最后关头也帮了我们,不要再提了。”张震记得李兴最后的那个眼神,李兴依然恨自己,但是从来都没想过害平顺镖局。 “对了,那两个神仙般的人好像认识你。”阿水突然想了起来,“他们知道你叫张震,也认识雨花剑。” “这样啊。”张震其实有些不能理解,自己是是落雨山庄弟子的事情,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都怪自己太不争气了,“扶我起来,我去见见他们。” “江寒,这一屋子的伤号,这可如何是好。”封刑叹了口气,“我们有自己的事情,可是扔下他们也不好。” “自然不能扔下,都怪我们来的太慢,不然这些人也不会遭此大难。”江寒有些自责,凭着自己和李家的渊源,自己自然是该替李家为张震做些什么,看着张震的右手,怕是没法练剑了,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别自责,江湖每天都在发生着这样的事情,我们是管不完的。”封刑拍了拍江寒的肩膀,“我们应该赶紧办完你的事情,去调查地龙帮,不然日后的江湖会更惨烈。” “地龙帮就算和草原人勾结,也不可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江寒早就怀疑了,不然不会安排木离,和后来的木宛之等人潜入地龙帮。 “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封刑叹了口气,“先不说地龙帮是不是真的勾结草原人,就说地龙帮在李志和皇帝的扶持下打压江湖,对于江湖来说就已经是一场灾难了,毕竟,江湖人士再强,在千军万马之前,也是沧海一粟。” “皇帝为什么会突然打压江湖呢?”江寒叹了口气,明明那么多人为了救那个糊涂皇帝死在了皇城。 “这也是我要调查的事情。”封刑叹了口气,“最大的可能就是上次的皇城救驾之后,皇帝虽然心有感激,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也发现了江湖对皇权的威胁。” “哎。”江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早知道上次就不去皇城立威了,虽然短时间内吓住了皇帝,但是以后免不了更可怕的报复,江寒才明白自己上次的行为怕是弄巧成拙了。 “晚辈张震,见过二位前辈,谢过二位前辈救我兄弟几人性命,张震无以为报。”张震“砰砰砰”就磕了三个响头。 一段往事二十四 一段往事(二十四) “我们不是什么前辈。”封刑不喜欢别人叫他什么前辈,他还是喜欢少年英雄,风流倜傥之类的字眼。一把将张震拉了起来,“我也没有救你,救你的是他。” “少侠说笑了。”张震不会因为自己的恩人不拘小节就真的大大咧咧起来,“二位的大恩,我张震此生难忘,来日有机会一定报答。” “不用来日了,你现在就可以报答。”封刑没一点正形。 “在下不明白少侠的意思。”张震心里一个咯噔,感觉似乎不是见义勇为那么简单了。 “你问他吧。”封刑靠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翘起了二郎腿。 “这位大侠?”张震只能把目光投向了看起来比较成熟一点的江寒,“有什么晚辈能做的么?”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江寒叹了口气,“我叫江寒。” “江寒?”张震吓了一跳,却又不敢相信,“是那个血衣江寒?” “嗯。”江寒看张震这表情,就知道张墨并没有把李清竹的死因告诉张震,“我欠李家很大一个人情,就算救你十次也还不上,所以你不用叫我什么恩人。” “江大侠与落雨山庄的渊源我也是听过一些传闻。”张震还以为是江寒初出江湖,试剑天下的事情。“但是后来听说,江大侠在皇城也救了我师父一命,在下不明白江大侠的意思。” “李清竹是我的至交好友,救过我一命。”江寒并没有说的很明白,“现在明白了吧。” “师妹她实在是可惜了。”张震想起来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可惜自己天资太差,要是自己能有眼前这人的一半,何至于羞愧难当逃离落雨山庄,要是自己在,师妹哪里会遭到柳亦舒的毒手,自己师父也不会临终前连个送行的晚辈都没。 “是可惜了。”江寒叹了口气,“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借一样东西。而且不一定能还。” “什么东西,只要是在下有的,绝不推迟。”张震就怕江寒说不需要报答,他张震虽然不是什么大侠,但是有恩必报的道理是懂得。 “雨花剑。”江寒说完便不再做声,要是张震拒绝,他江寒绝不再提,毕竟自己欠落雨山庄,欠李家的已经太多了。 大约过了半刻钟,张震开口了,“江大侠要是喜欢,拿去便是了。反正我已经是个废人,雨花剑能借着江大侠的手重新扬名天下,比在我手里要强多了。” “我不是要用。”江寒想了想还是觉得告诉张震实话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张震知道了失望,“我是拿它去换一个消息,换柳亦舒的消息。” “柳亦舒不是死了么?”张震一脸震惊。 “又活了,我要找到他。杀了他。”江寒不敢再说是为李清竹报仇,他突然想起柳亦舒假死前和自己说的话。 “既然如此,雨花剑就交给江大侠了。”张震笑的很洒脱,“我倒是也想替师妹报仇,只是...”张震晃了晃自己的右手。 “你不要太难过。”江寒不知道怎么安慰张震,就随便编了个故事,“我曾遇到过一个用左手剑的人,剑法之精湛让我都为之叹服,他原本也是一个普通的剑客,后来反其道而行之,却进步神速。” “真的?”张震眼睛里又出现了亮光。“那位前辈叫什么?” “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在武当山隐居。”江寒推了推封刑,“是吧,封刑。” “对。我也见过,每日在武当山骑牛峰练习左手剑法,先前我们都以为是疯子呢。”封刑何其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了江寒的用意。 “武当山?”张震不太确定,“就是那个封山几十年的武当山?” “对。”封刑有点惊讶,这个张震竟然知道武当山,张震说的没错,武当山在苦树的提议之后便封山了,从那日起,江湖上再也没有了不可杀生的武当山,江湖上一些走投无路之人也失去了唯一的庇护之地。 “那少侠是怎么从武当山下来的呢?”张震还以为封刑是武当山的人。 “武当山如今已经山门大开,不久之后,这江湖里便也可以见到武当山的人了。”封刑一本正经的忽悠着,“不过,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事关大事。” “一定一定,多谢二位点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张震重新燃起了信心。 “你先去休息吧。我们护送你们到大名府。”江寒没有和封刑商量,直接做了决定。 “江寒,你为什么要骗他呢?”封刑看着一瘸一拐走进屋内的张震有些不理解,何必去忽悠一个废人白费力气呢。 “带着希望,总是可以活的有味道一点。”江寒叹了口气,“再说了,万一我这张嘴开过光呢?” “先不说这个,你不问我就擅自做决定,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封刑有些不满,“你也知道,我们时间很紧的。” “不差这两三天。”江寒笑了笑,“他们这一群伤员,怕是赶车都费劲。再说了,我把自己的事情了结了,才能更好的帮你,是不是?” “说不过你,你自己看吧。”封刑闭上眼睛开始嗮太阳。 “江大侠,这雨花剑,你收好了。”第二天一早,张震以为二人要走了,连忙把雨花剑送了过来。 “不用这么着急。”江寒有些奇怪,“我打算护送你们到大名府,需要你们带伤赶路了。” “这怎么好意思。”张震接着说道,“寻找柳亦舒,给师妹报仇才是大事。” “不差这几天,我已经和你们总镖头说了,你拒绝也没有用了。”江寒笑了笑,“不过,赶马车的事情我可是帮不了忙。” “二人愿意护送我们一程已经感激不尽,哪里敢让二位做马夫。”张震连连摆手,“那我去招呼几个小兄弟,我们下午就出发。” “行。”江寒点了点头。 见张震离去,江寒一把抽出了雨花剑,通体青色,寒光闪闪,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名剑,但是也算上乘。 “这下子,朝仙阁那老女人没理由不告诉我们了。”封刑伸手就想将雨花剑拿过来瞧一瞧,“我倒要看看这剑有什么名堂,能让那老女人惦记了几十年。” 一段往事二十五 一段往事(二十五) “就送到这吧,感谢二位大侠仗义相助。”燕坤抱了抱拳,却不敢说什么报答的话,和这二位大侠说什么报答简直是在说笑。 “不用谢,张震还望岩镖头代为照顾一二。”江寒笑了笑。 “这点江大侠放心。”岩坤叹了口气,“我一直把这群孩子当亲生的养。” “那是最好,张震,我们走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在江湖上传个消息,我听到能帮就帮。”江寒说完这句话便带着封刑离开了。 “果然是当世大侠,来无影去无踪。”岩坤看着突然消失的二人眼里满是羡慕,“我们走吧,把货交了,回镖局去。” 开封府,朝仙阁。 江寒送来雨花剑的时候,秋水衣总算是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江寒有些惊讶,秋水衣完全不是封刑口中的老太婆,反而是一个身材婀娜的贵妇模样。 “雨花剑。”秋水衣拿过雨花剑轻轻一挥,剑身便发出一阵轻吟,秋水衣眼眸中皆是回忆“你总算回到我手上了。” “阁主,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柳亦舒的事情了。”江寒虽然很不想打扰秋水衣的兴致,但是要是等着,估计又是一个下午过去了。 “当然,你跟我来吧。”秋水衣倒是没了架子,“封刑,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朝仙阁重地,血燕的人还是不要踏足的好。” “那是自然。”封刑表面恭恭敬敬,心里不知道骂了秋水衣多少次了。 江寒有些奇怪,这阁主的房间在最上层,可秋水衣口中所说的重地却是在一楼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里。 “今天你看到的东西,要是和旁人提起,别怪我不留情面。”秋水衣揭开一块木板,里面竟是一个拉环。 “前辈且慢,这么麻烦,不如直接告诉我好了。”江寒才不想知道朝仙阁的秘密。 “你倒是奇怪,多少人想进我这朝仙阁重地一探究竟,你却避之不及。”秋水衣有点对江寒刮目相看了。 “晚辈只是怕麻烦。”江寒一脸无奈。 “可是关于柳亦舒的事情,自从他功成名就,就已经被朝仙阁封起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记不太清了。”秋水衣捂嘴一笑,要不是江寒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是个几十岁的老太婆,否则还真的要夸上一句,秀色可餐。 “好吧。”江寒只好点了点头,“前辈带路吧。” 秋水衣轻轻一拉,墙壁上就出现一道暗门,江寒往里张望了一番,是一条暗道,只是什么都看不到,更像是一个无底深渊。 “走吧。”秋水衣在暗道墙壁上取下了一支火把,拿出火折子点燃,借着火光走了下去,江寒连忙跟上,马上就是夏天了,暗道却让江寒赶到了森然凉意。 “前辈。”江寒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回音,看来这暗道通往很深的地底,“冒昧的问一下,朝仙阁是做什么生意的?” “你倒是真敢问。”秋水衣冷哼了一声,“什么生意都做,但是闻名于江湖的便是奇珍异宝的拍卖,和你接下来要看到的东西。” 不知道走了多久,江寒感觉台阶渐渐缓了下来,看来是快要到底了,却是往深处走,江寒越是觉得像冬天,也不知道这秋水衣怎么受得了,毕竟秋水衣穿的不必江寒多几件。 “你接下来要看到的是朝仙阁的第一个生意。”秋水衣声音刚落,江寒就看到了一扇铁门。 “我其实不想知道。”江寒叹了口气。 说是这么说,江寒还是跟着秋水衣走了进去,秋水衣将暗室内墙上的火把一一点燃,跳跃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江寒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暗室,足足可以容纳一千个人,室内全是一些上了年代的东西。 珠宝,古董,玉石,占了大多数,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甚至江寒还看见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袈裟。可就是这些东西,几乎堆满了整个暗室中心的架子。 “这些都是江湖上一些人放在朝仙阁保存的,当然很多都成了无主之物。”秋水衣好像在介绍自己的珍宝。 “这是?”江寒发现架子上有物品的地方都标注了名字和日期。 “很多人都会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放在朝仙阁保存。”秋水衣笑了笑,“当然,朝仙阁也会收取一定的费用。不过过了期限,没人来领,自动归位朝仙阁所有,能卖钱的都会经朝仙阁的手拍卖出去。” “原来如此。”江寒看着这些老物件,很多上面都落了厚厚的灰尘,想必是他们的主人早已经不在人世,江湖其实每天都有厮杀,这里的每一件蒙尘的宝物,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江寒走着走着发现了墙上有一幅画,正是李承剑,画中还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有一看不清容貌的女子,江寒猜着应该是李清竹的母亲吧,“想不到李前辈也在朝仙阁保存了东西。” “嗯。”秋水衣的声音很没有底气,“但是这已经是我朝仙阁的东西,你拿不得。” “我要这个干吗,李家已经没有了人,我拿了给谁。”江寒叹了口气,“还望前辈能好好保存,这也算给后人留下点痕迹。” “我朝仙阁的暗室是全天下最安全的。”秋水衣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走吧,下一个房间就是你想要的东西了。” “走吧。”江寒瞅着那画,没看出什么名堂,便也不再多想。 两个暗室之间隔得并不是很远,没几步,江寒就被秋水衣带到了另一个铁门前。这个铁门比之前那个小了很多,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进出。 秋水衣将墙上的火把点亮之后,江寒发现这里竟然全身书架,只是上面摆的并不是上面书籍,都是一个个的信封。 “这里是朝仙阁的第二个生意,买卖情报。”秋水衣笑了笑,“虽然比血燕不如,但是也算是江湖上做的不错的几家。” “情报?”江寒有些好奇,情报这么值钱的么?“为什么连血燕都不知道的柳亦舒的事情,朝仙阁会知道。” “近水楼台先得月。”秋水衣看江寒就像看傻子一样,柳亦舒没有成名之前很大一段时间都呆在朝仙阁,她秋水衣要是不知道点什么,那可真是失败。 一段往事二十六 一段往事(二十六) “喏。”秋水衣在一个书架上拿了一个信封扔给了江寒,“你想知道的都在上面。” 江寒接过信封一看,信封之上便写着柳亦舒三个字,“前辈真是的会做生意,当时还是无名之辈的柳亦舒也不放过。” “你想错了,这里面记载的不只是柳亦舒的事情,而是多年前的一则辛密,和柳亦舒有关。”秋水衣哪里听不出江寒的讥讽。 江寒拆开了信封,竟然有十几页,由于年代久远,纸张也变得极脆,江寒只能小心翼翼的找到了第一页。 二十年前,开封府。 “师父,我这毒掌到底有没有用啊,前天摸了王大娘家的牛屁股一下,那牛到今早还活蹦乱跳的。”少年模样的柳亦舒垂头丧气的盯着自己的手掌。 “原来是你!”老人一巴掌把柳亦舒拍翻在地,“害的老子大半夜的去给牛治病!” “真的?”柳亦舒爬了起来,丝毫不在意脸上的擦伤,“我的毒掌真的有用?” “有个屁用,那牛只是脚软而已。”老人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不过,要是打在人身上,不死也得废半条命。” “师父,你得好好教训下师兄,要不是我跑的快,被打的就不是那头牛了。”柳亦如的样子真的是从小就像个女人,清秀无比。 “怎么?这小子还想拿你试掌?”老人又瞪了柳亦舒一眼,“你师弟虽然继承了为师的医术,但是你不能拿毒掌打你师弟,下次让我知道,我就打断你的腿。” “师父,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奇怪,我们一直在这小村子里,我学这个干吗用?”柳亦舒嘴里叼着草,满脸都是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柳亦舒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小村子的,只是记得,自己快饿死的时候,自己的师父带着这个小娘娘腔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给了自己饭吃,还教自己武功。后来三个人便来到这个小村子,因为自己师父略懂医术,在这个小村子也是活的自在逍遥,只是这对于年少的柳亦舒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小子别想了,会有机会的。”老人看着看着皇城的方向怔怔出神。 “师兄,外面的世界不好,师父不是说了么,外面有吃人的魔鬼,还是呆在村子里,我们三个人一直生活在一起。”柳亦如不想自己的师兄离开自己。 “亦如,你也别每天缠着你师兄,本来就长得像女娃,每天软趴趴的更像个女娃了。”老人对自己这个小徒弟的喜好是哭笑不得。 “我才不要,跟着师兄有什么不好,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吧,要是让我听见了,我以后就偷偷给他们的猪仔下药。”柳亦如气鼓鼓的说道。 “你可别和你师兄学。”老人叹了口气,“亦舒,你以后可得照顾好亦如,他性子弱,别让他受了委屈。” “我才不要照顾这个娘娘腔。”柳亦舒不是很喜欢这个师弟,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柳亦如觉得委屈,水汽立马就爬上了眼眶,柳亦舒更是见不得柳亦如这样,“看看看!爱哭鬼。” “皇上,有密报传来。”太监看着刚刚上位的新皇,有些唏嘘,年纪轻轻就得担着这么大担子,新皇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然是心疼的很。 “拿来给我,不,给朕看看。”皇帝年轻气盛,刚刚登基便想做出点成绩。于是便到处派人探查想要找点什么事情立威。 “岂有此理!朕才刚刚登基,就有人想造反?”新皇一把撕烂了那封书信,“付总管,给我查,找到证据,朕要杀一儆百!” “皇上,证据有。”老太监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书信,“这是探子截获的那个村子里传往西夏的书信。” 皇帝急忙打开一看,“好你个西夏,竟然想犯我国土。”皇帝在殿内不停的踱步,良久之后也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付总管,你说怎么办才好,要是朕贸然打压西夏,会不会逼得西夏投靠辽国那边。” “皇帝真是深谋远虑,这西夏打不得,毕竟新皇刚刚登基,势力还不稳固,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些人可就有理由废帝了。”老太监叹了口气。 “废帝?”皇帝牙齿咬得嘎嘣作响,“他们做梦,朕碰不得西夏,这个小村子,朕还碰不得?” “陛下,可是这人到底是谁,还没查出来,要是贸然出手,让他跑了,不但不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还会让西夏小看了大宋。”老太监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反而更像是一个师长。 “谁说朕要找到这个人了,通知燕队长,带一百人马,将那个小村子全部灭掉。”新皇声音有些颤抖。 “陛下。”老太监想说什么,却忍了下去,“老臣这就去。” “等等,付总管你是不是觉得朕太残忍。”新皇看着老太监的背影轻声问道。 “陛下行事果断凌厉。”老太监打了个冷颤,“正是做为皇帝该有的心性。” “亦舒,亦如,你们今天去镇子上买点草药,这马上入冬了,山里的草药根本不够冬天用的。”老人看着两个孩子,眼中皆是不舍。 “好咧,师父。我这就去!”柳亦舒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哪怕只有一天。“不过师弟就呆在家里吧,我一个去就够了。”柳亦舒并不想带上碍事的柳亦如。 “不行!必须带着去!”老人从来没有这么严厉的说过话。 “好吧,我带着还不行吗。”柳亦舒哪里敢真的违逆师父的意思。 “燕队长,我们真的要屠村么?”一个士兵裹了裹盔甲之外单薄的衣裳。 “对新皇不利的,都要铲除。”燕老虎虽然语气坚定,但是眼神中还是有些不忍,“天色一黑,就动手。” “师兄,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柳亦如的小脸都被冻红了。 “要回去你回去吧。”柳亦舒是越看这个师弟越烦,什么时候得想个办法让他不再粘着自己。“我再逛逛。”柳亦舒摸着口袋里买药材剩下的两个铜板,要是能换一把小匕首也好啊。 一段往事二十七 一段往事(二十七) “我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柳亦舒溜进了镇上唯一的兵器铺,老板看到走进来的柳亦舒,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位小兄弟,可是想要什么趁手的兵器。”老板笑呵呵的看着柳亦舒,“我这应有尽有。” “我就看看。”柳亦舒也不知道这些看起来闪着寒光的兵器要多少钱,只是看样子,两文钱是不够了。 “看看也好。”老板跟在柳亦舒左右,不停的为柳亦舒介绍着。 “师兄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不然师父会责骂我们的。”柳亦如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进来提醒了沉醉在武器铺的柳亦舒。 “这个小弟弟长得真清秀。”店家看着柳亦如甚是可爱。只是一听声音就是个男孩子。 “你烦不烦,要回去你先回去。”柳亦舒有些不耐烦,“要是我来这的事情你敢告诉师父,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不会和师傅说的。”柳亦如怯怯的看着柳亦舒,“这是我前几天治好了李伯伯家的儿子,他给我买糖吃的。”柳亦如一伸手,手中竟然有着三个铜板。 “算我借你的。”柳亦舒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他不想欠这个娘娘腔师弟什么人情。 “不用还的,我不喜欢吃糖。”柳亦如笑了笑,“师兄想买什么就赶紧买,一会和我回村子就行了。” 柳亦舒并没有搭理柳亦如,反头朝着老板问道,“老板,五文钱可以买一把匕首么?不用什么好的,是把匕首就行。” “能买。”老板的回答很干脆,接着就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把碧绿色的匕首,“这是我之前捡的,五文钱,你就拿走。” “五文钱?”柳亦舒有些不太相信,这匕首看着比墙上这些刀剑都要锋利。 “对,五文钱。你要不要?”老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嫌贵我还不卖了呢。” “要要要。”柳亦舒连忙把自己的两文钱也掏了出来,“老板收好。”柳亦舒一把拿过匕首,挥了两下,可惜就是没个鞘,不然就完美了。 只是柳亦如看着匕首上的寒光却有些害怕。 达成心愿的柳亦舒,和柳亦如离开了武器铺,全然没有看见武器铺老板复杂的眼神。 “今天还真是亏着你身上有钱,谢了啊,我以后不欺负你了。”柳亦舒心情不错,“要不是你,我就错过这把好匕首了,娘娘腔,你知道么,这匕首是个宝贝,我一看就知道了,那个老板真是眼瞎。” “师兄,千万别被师父看见了,不然他老人家会生气的。”柳亦如也不知道怎么了,从下午开始,胸口就闷闷的,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这我当然知道。”柳亦舒对匕首简直爱不释手。 “队长,大人全部死了,一个没留下。”一个士兵叹了口气,“那三个孩子,兄弟们实在是下不了手。” “算了,小孩子估计也不知道什么,能不能活下来看天意吧。”燕老虎叹了口气,“通知弟兄们,撤。” 柳亦舒和柳亦如二人走在山路上,突然看见一队骑兵,领头的更是威武雄壮,气度不凡,眼神之中都是杀气。 “师兄,快走。”柳亦如一把拉住柳亦舒,就要赶紧走过去,那个统领却看着二人,神色奇怪。 二人就这样和燕老虎带着的一百人擦肩而过。 “队长,那两个少年估计也是那个村子里,刚才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一个士兵骑着马走到了燕老虎身边。 “两个孩子而已,能知道什么。”燕老虎摇了摇头,“我们已经造了不少孽,算给这个村子留下个种子吧。” “万一这两个少年以后复仇?”士兵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以为两个村子里的孩子,能对朝廷造成什么危害?”燕老虎今晚已经不想再杀人了。 “师兄!”柳亦如远远的就看见了村子里的大火,“村子着火了!” “什么?”柳亦舒抬头一看,果然是村子里的方向,“我们快走,师父一个人肯定救不出来那些药材。” 柳亦舒浑身颤抖,看着坐在地上抱着老人嚎啕大哭的柳亦如,看着整个村子都在被火海吞噬,他突然懂了刚才那个统领的眼神,那是犹豫。 突然柳亦舒听到了几声啼哭,就在李老伯家院子的那个方向,柳亦舒咬了咬牙冲了进去,还有人活着,自己一定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个统领会杀了整个村子的人。 柳亦舒捂着嘴巴,头发也被烧得不剩几根,但是他笑了,笑的无比开心,有人活着,李老伯的七岁半的儿子水来还活着,正在嚎啕大哭。 柳亦舒走了过去,发现水来旁边还有两个小孩,早已经被漫天的烟尘呛得没了声息。 柳亦舒一把抱起水来冲了出去。两个人都命大,有惊无险的冲出了火海,柳亦舒抱着水来跑到了柳亦如旁边,“别哭了!快给他看看!” 后半夜下起了大雨,一直下到清晨,村子里的大火才全部熄灭,冒起了青烟。 “你照顾水来,我去把其他人搬出来。”柳亦舒摇晃了几下,还是站稳了,要不是自己和师父一直都住在村头,怕是自己师父的遗体也要被烧的不成样子。 整整三天,柳亦舒和柳亦如才安葬好了乡亲们,要不是柳亦舒找到了被自己打过一掌的那头牛,自己三人早就饿死了。 爱牛如命的王婆婆,终日都担心自己嫁不出去的张胖妞,喜欢看病不给钱的吴二狗,老和师父杀几盘的李老伯,还有自己的师父,所有人都躺在了这个自己经常幻想外面世界的小坡上。 柳亦如还是哭个不停,柳亦舒却是再没有了责骂的心思,轻轻抱了抱柳亦如,“娘娘腔,师父走了,你和水来,以后,我来照顾。” “皇上,西夏那边的探子来消息了。”老太监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 “什么消息?”皇帝揉了揉太阳穴,要是西夏还不死心,这可如何是好。 “西夏前些日子,二王子发动政变,大王子全力镇压,王妃死在了战祸之中,二王子被斩首,大皇子忙着王妃的葬礼,和整顿局面。根本没有时间计划图谋大宋的事情。”老太监叹了口气。 一段往事二十八 一段往事(二十八) “柳亦如,那个鬼娘子竟然是男人。”江寒把纸轻轻放回了信封,“只是在下好奇,朝仙阁是如何知道如此详细的?” “简单的很。”秋水衣笑了笑,“柳亦舒亲手写下来的。” “他为什么要亲手写下这些秘闻。”江寒将信封扔给了秋水衣,“还存放在朝仙阁。” “也许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有人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吧。”秋水衣叹了口气,“他也是个可怜人,也许他留下这些,离开朝仙阁就没想着自己能够活下来。可笑的是,他真的死在了你的手里。” “如果我说他没死呢?”看着秋水衣并没有为柳亦舒出头的想法,江寒也不在隐瞒,“前段日子,我见到了他。” “什么?”秋水衣惊呼了一声,想了想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江寒,想不到你竟然被柳亦舒吓的草木皆兵。” “什么意思?”江寒一头雾水,并不是很明白秋水衣的话。 “柳亦舒百分百死了。”秋水衣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 “可是我明明见到了柳亦舒。”柳亦舒化成灰,江寒也不可能认错,“就是那张脸。”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再借着柳亦舒的身份在谋划些什么。”秋水衣不介意帮江寒分析分析,“柳亦舒是真的死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江寒也有些半信半疑了。 “你要是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秋水衣笑了笑,让江寒想起了那个姓木的女人。 “又是生意?”江寒叹了口气。 “不不不,是约定。”秋水衣一脸正色,“我百年之后,江家必须替朝仙阁做三件事情,你放心,我朝仙阁不会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好,我答应了。”江寒觉得不亏,三件事情而已,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你听清楚了,是江家,不是江寒。”秋水衣又重复了一遍,“这个约定世代相传。” “你怎么知道你朝仙阁活着我江家能传延多久?”江寒有些好笑,这女人目光长远的过头了。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要是一方彻底消失,这个约定自然作废。”秋水衣掏出了一张以及拟好的契约,和一个精巧的盒子。盒子里面不是别的,是一只奇怪的笔。 “你看来早就计划好了。”江寒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圈套,“我要是不签呢?” “你想多了,我这种契约有很多呢,江湖上和朝仙阁签订契约的不在少数。”秋水衣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沓子契约。 “阁主还真是高瞻远瞩。”江寒眼角一抽。 “朝仙阁都是些弱女子。”秋水衣叹了口气,“生在这个江湖,我要是不为她们谋福,她们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可是要是阁主大人辞世之后,这些人反悔了呢?”江寒虽然挺欣赏秋水衣为朝仙阁的女人们铺路的行为,但是却不怎么认同这个办法。 “有一个人守信,我就不亏。”秋水衣笑了笑,“再说了,我一向看人很准。” “好,我签。”江寒大笔一挥,“说正事吧,你怎么知道柳亦舒真的死了。” “因为他的尸体一只就在朝仙阁。”秋水衣的话就像一道惊雷,让江寒楞在了当场。 “朝仙阁还有收集尸体的癖好?”江寒缓了过来,吐了口气。 “这便是我朝仙阁的由来。”秋水衣不再卖关子,“也是我朝仙阁的第三个生意。跟我来吧。” 江寒知道肯定不止两个暗室,但是没想到第三道铁门背后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冰窟,“开封府怎么可能有冰窟?” “人造的。冬天的冰埋在地底深处,可以保持很久。”秋水衣有一丝自豪,“这里的冰,二十年了,没化过。” “朝仙阁建造这么大一个冰窟干什么?”江寒十分的不理解。 “其实不是朝仙阁建造的,我们只是碰巧发现了这么一个地方,便在上面筑起了朝仙阁,将冰窟维护了起来。”秋水衣也不知道这个冰窟以前是干什么的。 江寒往前走了几步,便发现了一张张冰床,冰床上面躺满了形色各异的人,男男女女,老少皆有,身体都保存完好,在这冰窟之中,自然不可能是活人。 “这是?”江寒感到有些不寒而栗,难道这朝仙阁还有收集尸体的爱好? “这是江湖上一些高手,富豪,甚至高官家人朋友的尸体。”秋水衣指着一个个尸体介绍了起来,“这是江南富商李玉的小妾,这是大将军张关山的孙女...” “这个呢?”江寒指着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子问道,倒不是江寒八卦,实在是这个女子看着有些熟悉。 “这个,这个是李承剑的结发妻子。”秋水衣神色古怪,“据说是生产时难产而死。” 江寒连忙拜了拜,转头看着秋水衣,“她的尸体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以为我想要啊?”秋水衣看着江寒的表情差点笑出来,“我朝仙阁借着这个冰窟,专门为一些贵人保存亲人的尸体不腐烂,以解那些人的思念之苦。” “原来如此,朝仙阁原来是这么个地方。”江寒倒是佩服秋水衣的脑子,想必存放在这里的价格高的离谱,而且有了这些尸体,无形就多了无数道护身符,没什么敢来朝仙阁撒野。 “对,这就是朝仙阁名字的由来。”秋水衣笑了笑,“你要是有什么人想寄放在这里也可以,我可以给你打折。” “算了吧。”江寒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心动,可是她早已经变为白骨了吧,“这李夫人的尸体,还望阁主好好保存,江寒自然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朝仙阁。” “哟,看来,你和李家的渊源不浅。”秋水衣觉得这生意很划算,先不说,李承剑给的银子本来就还能放十年,这冰窟空着的地方可是多的要死,“可以。” “好了,我们谈正事吧。”江寒打了个冷颤,这个地方,江寒不想多待,“你带我这里,意思就是说,柳亦舒的尸体也在这里?” “你倒是不笨,跟我来吧。”秋水衣绕过前面的几个冰床,往冰窟更深的地方走去。 一段往事二十九 一段往事(二十九) 江寒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他可以肯定,这就是柳亦舒和柳亦如,先不说柳亦如,就柳亦舒脖子上的剑伤,就是自己留下的,做不了假。 但是那个和柳亦舒一模一样的人又是谁?柳亦舒为了报仇报复皇帝不择手段,终于落了个身死名裂的下场,那个人与草原人勾结,目标自然也是皇城里的那位,二人绝对有着关联,甚至可能认识。 “阁主,方不方便告诉我,送这二人来朝仙阁的人是谁?”江寒灵光一闪。 “这个恐怕不行。”秋水衣叹了口气。 “我们可以谈谈生意。”江寒以为秋水衣是想捞点什么好处。 “我倒是想把消息卖给你。”秋水衣苦笑道,“那个人浑身黑衣黑袍,我也不曾看到过容貌,而且,在我试探的时候,那个人头也没回,就破掉了我的招式。” “好吧。”江寒知道秋水衣没必要骗自己,看来从柳亦舒这边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了,不过也没白忙乎,起码,柳亦舒是真的死了。接下来就只能去地龙帮一探究竟了额,不知道木宛之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好了,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秋水衣示意江寒可以离开了,“我们上去吧,毕竟打扰死者不是什么好事情。” “江寒,那个老太婆和你说了什么?”离开朝仙阁,封刑就好奇的开始和江寒问东问西。 “柳亦舒死了。”江寒叹了口气,“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可是对于江湖来说是个坏消息,那个人变得更加无迹可寻了。” “那个老太婆的话不能全信啊!”封刑似乎对秋水衣不让自己跟着进密室耿耿于怀。 “她拿出了最好的证据。”江寒笑了笑,“具体的事情,我答应了秋阁主保密,你问再多我也不会说的。” “谁稀罕,现在可以和我去地龙帮调查了吧。”封刑也不会自讨没趣。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的告诉我一件事。”江寒突然停了下来,“为什么你非要拉着我去?” “多的我也不能说,一位前辈指名道姓的和我们家主要求你同行。”封刑笑了笑,“但是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害你的心思。” “行吧,上路罢。”江寒也不再多问,既然目的一样,多一个帮手也是好事。 江陵府。 “江小姐,多亏了你帮助,我才能拿下那两个世家。这下子,今年地龙帮总舵的大会,我也能昂首挺胸的取了。”吴候现在对木宛之是佩服的很,内力深厚,身手不凡,帮着自己办了不少大事,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够狠辣,对有些人太仁慈了。 “我也是拿钱办事。”木宛之不愿多答理这个吴候,她发现这个吴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要是接触多了怕是要露馅。 “不知道江小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吴候有些羡慕,要知道先前打掉的三个世家,八成的财产都落入了这个女子额手中,自己还不敢说半个不字,好在那二成也能让自己得到些许安慰。 “不该问的别问。”木宛之神色一冷,“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是在下唐突了。”吴候现在就靠着木宛之发财升官呢,哪里敢得罪木宛之,“我这次来是为了三天之后的江陵府地龙帮分舵大会。” “开会我帮不上什么忙。”木宛之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毕竟那种热闹的地方不适合一个想隐藏的人。 “不不不,重点是,隔断时间,江陵府的几个分舵就会举行比武,我的分舵也就连着几次是倒数第一了,所以想请江小姐出手相助。”吴候现在财大气粗开始在意自己分舵的名声了。 “吴舵主的意思啊,我去替你夺个第一回来?”木宛之讥笑道,“吴候,我还真以为你是什么聪明人,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江小姐,此话怎讲?”吴候虽然不快,但也只能忍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我以为吴舵主该是明白的。”其实木宛之只是单纯的不想露面。 “江小姐教训的是。”吴候冷汗连连,看来自己是被最近的连连捷报冲昏了脑子,要是自己一家独大,那几个分舵必然会一起针对自己。 “好了,你出去吧。我有些乏了。”木宛之下了逐客令,“以后需要我出手的事情,想清楚再来找我。” 应天府。 现在的应天府人人都知道应天双雄,人人都知道那一晚的风流趣事,一时间,应天双雄的名声在应天府的名声竟然盖过了那些所谓的大侠。 林彦对于自己这个“雅号”也是喜忧参半,忧虑的是自己好像再也洗不清了,好像真的成了这些人口中的浪子。喜的是,钱城因为这个称号,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近。 “兄弟,什么时候,我们再去那燕雀楼潇洒潇洒?”钱城一把搂住了林彦的脖子,“那些小妞也该想我们应天双雄了。” “你倒是不害臊,天天挂在嘴上。”林彦发现,其实钱城说不上是什么坏人,只是好色了点,骄纵了点,其他地方到还不错,“要去你去,我可不去。要是这应天双雄的名头传到了大理,我连家都不用回了。” “怕什么,大不了就不回了,有兄弟在,这应天府就是你的第二个家。”钱城突然想打了什么,“你看我这记性,大理还有个嫂子,要是传到大理那可真不妙了。算了,我就放过你,我自己去,清月托人说想我了。我把这江南加急运过来的果子给她送去。” “你倒是有些本事。”林彦啼笑皆非,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燕雀楼的清月,突然就对钱城另眼相待,常常私下和钱城幽会。“可千万别认真了,这奇怪的果子也不见你给我吃上一颗。” “哪里的话,我钱城会对女子认真?你简直是在侮辱应天双雄!”钱城好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下子跳了起来,“果子家里还有一盒,明日我给你偷出来,就是没有这盒新鲜了。” “行了行了,你快去吧。”林彦挥了挥手,他实在受不了钱城了,简直是个活宝。 “那我去了。你去我家和我爹说一声,就说我在你家喝酒睡着了。”钱城还不等林彦答应,脚底抹油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钱城啊钱城!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林彦长叹了口气,觉得心中有些堵得慌。 小小江湖一 小小江湖 “伯父,我先走了。”林彦替钱城打完掩护,就要离开地龙帮的分舵, “林彦,你留一下。”钱虎叫住了要离开的林彦,“我有件事情和你商量,听城儿说你身手不错?” “稍微懂一点。”林彦有些紧张,难道钱虎发现了什么? “谦虚了谦虚了,是这样,我家城儿也老大不小了,我不希望他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想请你做他师傅,能教一点是一点。” “伯父,这怕是不合适吧,我和钱城的关系,怎么能做师徒。”林彦虽然嘴上拒绝,却真的有些心动,这正是自己经常进出分舵的好机会。 “林彦啊,也不是非得做师徒。”钱城拿出了一个小箱子,“这一千五百两,还给你,那颗珍珠就当是伯父送你的。” “伯父误会了,钱我不要。”林彦叹了口气,“好吧,我就试试,但是不保证能教的好。” “那伯父在这里就谢谢了。”钱虎显得很开心,“你教他的话,他总能听的进去些。” “哪里的话。”林彦摆了摆手,“伯父太客气了,林彦还要在应天府待一段时间,还要靠伯父照顾。” “好说好说,只要不犯到那些当官的身上,伯父都给你摆平。”钱虎这么说自然有他的底气。 “什么?”钱城一口就便喷了出来,“我爹让你教我武功?” “怎么了,不想学?”林彦拉着一张脸,“你要是不学,以后不要后悔。” “不学,不学。”钱城连忙摇了摇头,“那粗糙的武器哪有小娘子的腰肢温润。” “哎,可惜了我这能让男人立于不败的功法。”林彦重重咬着立于不败的几个字。 “立于不败有什么意思。”钱城话刚出口,就楞住了,“什么?让男人立于不败?” “自然是不败!”林彦笑了笑,“可惜了,某人不乐意学。” “学学学!”钱城一下子扑到了林彦身边,“好兄弟,我学。”毕竟昨晚到现在,钱城的腰一直有些酸痛。 “不教了。”林彦一脸揶揄的看着钱城,“立于不败有什么意思。” “我错了,你就教我吧。”钱城的脸皮是真的厚,“放心,就算我超过你,你也还是我心目中应天双雄的老大。” “滚。”林彦一脚踹在了钱城的屁股上笑骂道。 林彦将自己的功法教给了钱城,看着钱城一天天那么努力,林彦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第一天告诉了钱城运气之法和口诀之后,钱城半信半疑的练了练,晚上还是去了清月那里,让林彦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钱城兴冲冲的找到了林彦,一把抱起林彦,强烈要求林彦狠狠的教导自己。 随着钱城每天早上从燕雀楼回来,钱城努力的劲头也让林彦觉得诡异,但是林彦并不在意,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己内心也能好受一点。 “林彦,还是你有办法,我从来没见过城儿这么努力。”钱虎有些惊讶,看来这个林彦还真是有一套,是个人才。 “一些小聪明而已。”林彦看着院子里的钱城笑了笑,“好在钱城的天赋还不错,虽然起步的晚了点,但是好好努力的话,还是有希望赶得上来的。” “你真是城儿的贵人。”钱虎心情不错,“晚上就别走了,陪伯父喝上几杯。” “行,伯父邀请,林彦没有拒绝的道理。”林彦虽然内心挣扎,但是还是知道,这是个真正打入钱家内部的机会。 大名府。 “大牛,你倒是憨厚,一直站在这。”一个贵妇打开门和善哉说道,“这院子里里外外那么多人守着,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没事的,我不累。”善哉看着眼前的贵妇笑了笑,“舵主不在家,我自然是要保护好夫人的安危。” “我能有什么危险呢?”贵妇叹了口气,满是幽怨,“倒是夫君,好好的非要加入什么地龙帮,自从那以后,夫君就时长在外打打杀杀,我是劝也劝不住。” “舵主武功高强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打的。”善哉的声音并不会让人觉得是在安慰,“夫人赶紧去休息吧。” “大牛,你进来,我后背有些不舒服,你帮我捶捶。”贵妇突然说道。 “这不好吧,我毛手毛脚的,做不了这精细的活。”善哉连忙拒绝。 “没事。”贵妇看着大牛笑了笑,“你用力小一点,再说了我身子骨也没那么弱。” 善哉觉得自己就算面对比自己武功高的那个草原首领也没这么紧张过,自己一个拳头就有夫人半个背宽,善哉只得小心翼翼。 许是觉得舒服,夫人轻轻的哼了起来,搞得善哉有些面红耳赤,“夫人早点休息吧,我去外面守着。” 善哉刚要起身离开,却被贵妇一把拉住,“大牛,再陪陪我,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夫人我真的得去外面守着了。”善哉连忙甩开贵妇的手。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贵妇故意的,贵妇肩上的轻纱就那么滑落下来,白嫩的脖颈和肩膀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 “大牛,我美么?”贵妇不但没有遮掩,反而是绕过善哉靠在了门上,眼角含春的看着大牛,“夫君不在,今晚我是你的。” 见善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贵妇就朝着善哉走了过去,靠在了善哉胸膛上,环住了善哉的脖子。 善哉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觉得头昏脑热,情急之下,一把推开了贵妇,没曾想,没控制好力气,贵妇一下子跌到在地,脑袋正好碰到了桌角。 “夫人?”善哉手指颤抖的探向了贵妇的鼻翼,发现贵妇已经没有了气息。 善哉看着贵妇,心里有些愧疚,但是现在不是愧疚的时候,要是被人看到了,不但自己会被误会,就连这个女人死后的名声都会臭了。何况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善哉捡起地上的轻纱裹在了贵妇的肩膀上,将贵妇抱到了床上,悄悄离开了房间。 善哉想了想,自己还有任务,突然就想到了苦肉计,正当打算把自己打一顿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 “来人啊!大牛要非礼我!我誓死不从,他就要打死我!”贵妇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房门口,原来是贵妇身体不是很好,突然遭受到重击,才造成了假死的情况。 小小江湖二 小小江湖(二) 善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堆人围在了中间,“大牛,舵主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却做这样的事情!”早就有人对大牛的特殊待遇不满了,现在更是抓住了机会。 “我...”善哉想了想还是没有解释,一把扯掉上衣,露出了一身的金刚罗汉,“我就是禽兽不如,怎么了?有本事就一起上啊!” “我们上!”地龙帮的人也看出了善哉似乎不是那个他们印象里那个憨憨的大牛,不敢大意,一起冲了上去。 “来吧!”善哉满脸凶狠,但是却没有下杀手,一拳一拳将周围的人打倒在地,昏迷不醒。 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怪物,就是自己的老大也做不到这样轻松的面对自己这一大帮人,这大牛到底是什么来头。 贵妇早已经是吓得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喃喃道,“他会不会杀了我,会不会杀了我。” “来啊,一起上啊。”善哉又是一脚踹飞了一个想要偷袭他的人,顺手抓了一个人当武器,在人群中挥舞着。 “大牛,你到底是什么人?”领头的人又惊又惧,颤抖着问出了这句话。 善哉并不接话,反而是将手中的人一把扔了出去,一下子打到了五六个人,吓得其他人再也不敢出手。 “还要上么?”善哉大吼了一声。见众人不敢言语,善哉也不打算和这些人纠缠,一下子翻过了墙头,消失在夜色里。 “你们追啊!”贵妇见善哉逃走,又有了勇气,大声的呵斥这院子里的众人,“快去追,杀了他,不然舵主回来了,你们都不要想好过!” 众人虽然是不情愿,但还是装模作样的追了出去。 “哎,这下子完蛋了,估计我在这大名府是混不下去了。”善哉大摇大摆的走在巷子里,“任务也失败了,这下子,怎么和木姑娘说呢。” 善哉蹲在一家酒楼的台阶上,唉声叹气,酒楼里还是有不少找乐子的客人,善哉想进去吃点东西,可是走的急,行李都没带出来。 正当善哉为自己何去何从犯愁额时候,一个满身酒气的人被扔了出来,正好砸在善哉身上。 “哪里来的叫花子。”酒楼的下人无情的嘲弄着善哉,“滚到别家门口去,别弄脏了我家的台阶。” “哈哈哈,你看这岐王府的狗和这个叫花子还真是一对。”另一个下人看着地上倒着的醉鬼和善哉哈哈大笑。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哈哈。”先前嘲弄善哉的那个下人也是跟着笑了起来,“快滚,再不滚,爷打断你的腿。” 善哉本来就因为任务失败的事情烦闷的很,直接站起来就走到了台阶之上,一把揪起了两个家丁,“嘴巴放干净点!” 二人这才看清善哉的体格和身上那吓人的纹身,虽然是身体已经止不住的颤抖,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你懂爷爷一下试试,爷爷让你走不出这大名府。” “小小的下人,好大的口气。”善哉将二人举起就要狠狠的砸在地上。 “哥们,算了吧。”这时那个酒鬼挣扎的翻了个身,口齿不清的说了句话,“何必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呢?” 善哉想了想也是,自己没必要因为这种人动怒,“这次就饶了你们,滚吧。”善哉将二人轻轻的扔在了地上,就要离开。 “有本事别走!”两个下人一边放着狠话,一边往酒楼里跑。 善哉刚压下去的火又被勾了上来,就这么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那边站着的那个哥们”地上的酒鬼似乎是被夜里的风吹的清醒了些,“你在哪干嘛呢?” “等他们。”善哉一脸严肃。“我倒要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你还真是没白瞎了你这个形象。”醉鬼笑的差点岔气,“太暴躁,太暴躁!” “你有什么脸面说我。”善哉冷哼了一声,“自己还不是喝的烂醉,被人扔了出来。” “哈哈。”醉鬼笑的有些尴尬,“意外意外。” “他们说你是岐王府的狗?什么意思?”善哉突然想起了那两个恶奴说的话。 “你看兄弟我像狗么?”醉鬼哈哈一笑。 “像,而且是死狗。”善哉毫不留情面。 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善哉站了半个时辰,也不见酒楼里出来什么人,还被蚊子咬了不少包。 “那边那个,别等了,他们这种人,只是嘴上厉害,也只有你傻,在这里等着。”醉鬼叹了口气。 “不用你管。”善哉总不能说自己是没地方去了,为了打发时间才在这较真。 “算了,天快亮了,我知道有一个不错的混沌摊子,我请你?”醉鬼挣扎着坐了起来。 “好。”善哉是真的饿了,真是一个铜板饿死壮善哉。 “那你倒是过来扶我一下啊!”醉鬼的口气中全身幽怨。 “你叫什么?”醉鬼一口喝完了馄饨汤,看着面子已经堆了八个碗的善哉。 “善哉。”善哉嘴里都是混沌,说话都含糊不清。“你呢?” “听好了,本公子便是这大名府的岐王府的二公子,蒙皇恩,现在是景山侯,卫吟。” “外姓侯爷?”善哉倒是有些惊讶,通常这种外姓侯爷祖上都是立过大功的。 “没错。”卫吟很享受善哉的表情,这才是对一个侯爷该有的表情。“家父生前可是为数不懂的异姓王。” “那你还混的这么惨。”善哉又开始挖苦卫吟。 “我这不是封地还没下来。”卫吟叹了口气,“要是封地下来了,我一定要做一个好侯爷。” “你受封多久了?”善哉觉得有点奇怪。 “两年前,大哥继位岐王,我就被封了个景山侯,脱离了岐王府。”卫吟叹了口气。 “看样子,你是被找个了理由赶出了岐王府。”善哉虽然知道不厚道,但还是笑了出来。 “没办法,谁让我娘是婢女呢?父亲在的时候,大娘那边还不敢说什么,父亲死后,大哥继位,我和我娘便被赶了出来。”卫吟笑了笑,“这不,年前,我娘也扔下我走了,我成了十足的孑然一身。” “那你还笑得出来。”善哉觉得这个卫吟真是奇怪,“不应该是跑去宫里,哭诉自己的遭遇么?” “你想多了,王府越不和睦,宫里那位越开心。”卫吟无奈的摊了摊手。 小小江湖三 小小江湖(三) “这就是你的侯府?”善哉应卫吟的邀请到他家做客,看到这几间破旧的木屋也是吓了一跳,一个侯爷再惨也不至于如此吧。 “哈哈,别看现在是这样。大厦平地起嘛!”卫吟丝毫不觉得尴尬,“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成为大名府最气派的侯府。” “你倒是口气不小。”善哉不想打击卫吟,卫吟已经是个被人赶出来的丧家之犬,没钱没势,就算他有一肚子的才华,也难以施展,更别说他就是个被岐王府排挤的醉鬼。 “你别不信,我卫吟胸中的纵横足以填山倒海!”卫吟说着气势十足的话语,身体却软绵绵的躺在了他的小破床上,“善战兄弟,你就暂时住在我家,你武我文,你我兄弟二人合力定要在这大名府站稳脚跟。” “我就住两天。”善战拒绝了卫吟的提议,“我还有事情要做。” “你个无家可归的和尚能有什么事情。”卫吟笑了笑,“好好休息吧,晚上带你去见我的兄弟们,见了他们你就会留下来了。” “兄弟?”善战心想,难道是自己小看了这个落魄侯爷?“没想到你还藏着一手。” “谈不上,谈不上,只是一些意气相投的朋友罢了。”卫吟摆了摆手,“不过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江陵府。 “木离姐,我们小队这个月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是不是该兑现给我们的承诺啊。”鹧鸪是一个清瘦的黑衣女子,磕着瓜子坐在了木离旁边,眯着眼睛笑的很不自然。 “鹧鸪,我是说过让你多笑笑,你看你,假的也太明显了吧。”木离觉得自己可能是难为鹧鸪了,毕竟自己听说这个前任队长是出了名的寒面罗刹,“你看看绮罗,看着都甜。” “木离姐,那这样呢?”鹧鸪把笑的露出了牙龈,看起来格外诡异。 “停停停,还是刚才顺眼。”木离赶紧把鹧鸪的脸揉回了原样,“任务完成了?” “对,舵主给的十个见义勇为,救助百姓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鹧鸪脸上的表情大概是得意吧。 木离按着江寒的意思加入了地龙帮,却只是分到一个明面上的小分队,专门负责做一些行侠仗义的事情来维护地龙帮的名声,虽然暂时接触不到核心,但是这事情,正好顺了木离的心意。 要是让自己去烧杀抢掠,虽然是本行,但是成了江寒的徒弟,自然要为他老人家的脸面考虑,虽然江寒不让自己说是他的徒弟,但是万一哪天江寒同意了呢。 “好,叫上绮罗她们,我们今天去镇上听大戏。然后去护城河乘船夜游?”木离的几个手下早就想出去散散心了,只是木离心里有事,一心想着进入核心,为江寒做些什么,一直没有答应几个女孩。 木离所在的小队毕竟特别,甚至说可能是整个地龙帮唯一一个只有女人组成的小队,虽然是女人,但原先都是江湖上有些名气的独行侠,手段倒也还可以,木离虽然是队长,但是除了鹧鸪和绮罗,其他人都比她大。 “算了,还是我去叫吧。”木离叹了口气,鹧鸪和那队双胞胎的关系一直很冷,遇事总是争个你死我活。 “岳灵姐,岳冰姐。上次不是说了我们姐妹几个要一起出去玩么?”木离和这两个双胞胎的关系倒是还不错,“就定在今天,我们去看大戏,然后租一艘船,夜游护城河怎么样?” 护城河并不是人工修建的河流,只是恰巧一条长江的支流将这几个小镇子围了起来,仅仅是当地人的戏称而已。 “鹧鸪去么?”红色长袍的是岳灵,虽然从小习武,使得一手双环,但是整个人看起来纤细无比。 “鹧鸪去,我们就不去。”蓝色长袍的是岳冰,一条鞭子缠绕在腰间。 “二位姐姐,别这样嘛,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木离早就猜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才自己来通知二人,“我听说镇上今天唱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 “真的?”二人皆是眼前一亮,显然很是感兴趣。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木离早已经摸清楚了二人的喜好,花木兰更是二人狂热追捧的传奇人物。 “绮罗,你在绣什么?”木离找到了躲在小山坡上的绮罗,绮罗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是这个队伍里最小的一个,每个人对她宠爱的很。 “没,没绣什么。”绮罗连忙把东西藏在了屁股底下,脸色微红,“木离姐,我们什么时候去镇上?” “今晚,开不开心?”木离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多问,自己也经历过这个年纪,哪个少女不怀春。 “今晚?”绮罗一下子跳了起来,“完了完了,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木离一脸笑意的看着急的像兔子的绮罗。 “没事没事,木离姐我先走了,晚上出发的时候喊我。”绮罗像一阵风就离开了小山坡。 “这小妮子,药箱都不拿。”木离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哪家的男孩子,让小绮罗扔下了药箱却没有忘记那个还没做好的荷包。 鹧鸪在几人之中除了木离,最亲近的就是钟雪了,毕竟二人性子相仿,一个冷冰冰,一个闷葫芦,按理说应该是很难交流,但是让木离奇怪的是二人的关系却很要好。 木离刚走到钟雪的屋子,就看到鹧鸪刚刚走了出来,“钟姐姐还没醒酒?”钟雪是一个酒鬼,很少与人说话,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酒。 钟雪说过的一句话让木离对这个女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钟雪是在木离之后才加入的小队,木离出于客气,问了问钟雪为什么加入地龙帮,还来了这个小队。 “那些大侠每天都忙着拯救江湖,天下,小老百姓的事情总得有人管一管。”虽然钟雪当时满口酒气,但是木离却发现钟雪的眼睛就像冬日的雪一样清亮。 木离,鹧鸪,绮罗,岳灵,岳冰,钟雪,几个来自己不同地方的女子,对于这次夜游很是重视,都换上了平时根本没有机会穿的女儿家的衣服。 小小江湖四 小小江湖(四) 江陵府的小镇上每个月十五都会有戏班子在不同的小镇唱大戏,每次都是人山人海,戏台子周围几乎被围的水泄不通,但是让人称奇的是出了精彩之处的阵阵叫好,基本不会有什么杂音。 岳灵和岳冰自从戏文开始之后,眼里就再也没有了其他木离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为了姐妹们开心,最让人好笑的是绮罗,根本没抬眼看过台上的大戏,一直都在忙着绣自己的荷包。 鹧鸪就真的像个鹧鸪,木离也不知道她是为了看得清楚些还是为了远离那对双胞胎,竟然坐在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 钟雪看到半路就已经神志不清,酒坛子翻到在地,洒了木离一身,木离嘴角抽了抽,任由钟雪靠在自己大腿上呼呼大睡。 大名府。 “这就是我的兄弟们!”卫吟满脸自豪,仿佛他身后这些衣衫褴褛的人就是他的全部,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善哉,要是善哉表现出任何嫌弃,就算善哉的武功自己再欣赏,也不会拉善哉入伙了。 “丐帮?”善哉大吃一惊,他早在一些小本子上看到过丐帮的传闻,据说是天下第一大帮,善哉连忙抱拳,“在下大理天龙寺善哉。” “哈哈,善哉兄弟,我这帮兄弟穿的寒酸了点,你也不用这么挖苦吧。”卫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眼中却都是开心,“这不是丐帮,这是本侯爷的兄弟,也是未来的将军们!” 善哉虽然不认为这些人能当上将军,但是卫吟眼中的光芒却让他恍然,和自己当时和师父夸下海口的时候一模一样。 卫吟为了迎接善哉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弄了几桌菜,还有几大坛子好酒,善哉也是性情中人,没几轮下来便是和众人称兄道弟。 这些人都是卫吟拉拢来的一些抑郁不得志的有才之人,他相信,只要给他们这些人一个机会,他们就可以一飞冲天。 “哈哈,你就吹吧。”一个文文弱弱书生模样的男子把碗往桌子上一拍,“你要是真能举起那院子里的磨盘,我许文才,以后天天给你倒夜壶!” “你说的啊!”善哉也有点上头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是我举不起来,我给你倒夜壶!” “哈哈,这下子有好戏看了。”卫吟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的走到二人中间,“本侯爷为你们做公证人。”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虽然都是天涯沦落人,但是看热闹是每个人都逃不开的冲动。在众人的起哄中,善哉摇摇晃晃的来到了院子里那个足有几百斤的磨盘前。 “你看好了!”善哉将手中的碗一摔,抹了抹嘴,拿肩膀顶着磨盘,双手一上一下的抓紧,瞬间就憋红了脸。 “啊!”随着善哉的一声怒吼,磨盘就那么被善哉扛在了肩上,“怎么样!我是不是吹牛?” 众人都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卫吟心里更是激动,这下子捡到宝了,许文才的脸色却是想吃了屎一样难看。 “怎么?不敢认了?”善哉一下子将磨盘扔在了地面上,瞬间就陷下去了半尺。 “我许文才有什么不敢认的!”许文才脸比刚举了磨盘的善哉还要红。 接下里的几天,许文才每天大清早就到善哉房间,真的帮善哉倒起了夜壶,善哉其实酒醒之后就开始后悔,就不该打那个赌,现在搞得两人都尴尬。 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善哉都养成了半夜出门上厕所的习惯。 大名府。 乘船夜游是富贵人家才能享受的美事,木离不得不承认,看着岸上星星点点的烛光,听着初夏的阵阵蛙声,还真有那么点调调。 船家也是第一次接了这么个生意,竟然是六个女子乘船夜游,以往自己拉的都是一些富家公子和小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么六个好看的女子女子在自己船上,自己划桨的力气也大了不少,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一个黑衣女子一上来就站在船头像个雕塑,一个白衣女子现在还在自己脚旁不停的呕吐。。 “木离姐,前面让船家靠一下,我上岸有点事。”绮罗脸色微红,“几分钟就好。” “船家,听我们小妹的。”木离精光一闪,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绮罗,这样,你忙你的,我们往前走,一会回来接你。” “这样,也好。”绮罗想了想点了点头,毕竟上了岸还有一段路程,自己又不像这些姐姐们个个身手不凡,飞檐走壁的。 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绮罗,木离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就连船头的鹧鸪都忍不住侧耳倾听。 “就这样,船家,剩下的船钱不用退了,我们走。”木离已经迫不及待了,“鹧鸪,你扶着钟雪。” 绮罗因为急着赶路,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香汗,好在她总算走到了这家酒楼门前,“丁大哥,怀玉他忙么?” “小绮罗,又来看你的小情郎?”酒楼看门的丁水见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绮罗了。 “丁大哥,你又开我玩笑。”绮罗有些害羞。 “哈哈,不忙不忙,我去给你叫。”丁水笑了几声,便一脸笑意的走进了酒楼。 不一会,一个小二模样的少年便跑了出来,本来是一脸激动,看到绮罗的瞬间便又扭捏起来,“阿罗。你找我?” 紧跟其后走出来的丁水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小子,一点长进也没有。 “怀玉哥,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绮罗脸色微红,掏出了急急忙忙赶好的荷包。“这个给你。” “谢谢,阿罗,其实你在地龙帮每天那么忙,就不用为我做这些东西了。”李怀玉刚说完就看见绮罗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连忙掏出一个盒子,“这是我送你的。” “怀玉哥,你又乱花钱,你娘亲的病要花不少钱呢。”绮罗秀眉一皱。 “没事没事,这是掌柜的见我勤快,额外给我的银子,不妨碍娘亲看病的。”李怀玉连忙解释,面前的这个可人儿的一颦一笑,他都印在心里。 “那好吧。我收下了。”绮罗松了口气,“都怪我医术不高,治不好伯母的病。” “怎么能怪你呢。”李怀玉笑了笑,“多少大夫了,都看不好,只能吃药拖着,这是命。” “怀玉哥你不要灰心,地龙帮都是些我们之前无法想象的高人,我一定可以找到可以救治伯母的人的。”绮罗不喜欢李怀玉叹气。 小小江湖五 小小江湖(五) 月光下的女孩和男孩扭扭捏捏互诉衷肠,李怀玉从小和绮罗说话就有些结巴,急的只能不停挠头,绮罗低头看着地面,双手背后,脸色微红,脚尖却不断点地,没有半点不耐烦,明月清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李怀玉不知道的是酒楼的门后藏了不少两眼放光,替二人着急的眼睛。 绮罗也不会知道,小巷拐角处,也有五颗八卦的脑袋两眼放光,看着二人傻笑,期间还有一个人被一个醉鬼压得趴在了地上却一声不吭。 “绮罗,这簪子以前怎么没见你带过?”刚吃过饭,木离就明知故问,“真好看呢。” 本来都要离去的另外四个人出奇一致的停下了脚步,不愿意放过每一个字。 “我来收拾盘子。”岳灵又回到了桌子旁,开始收拾盘子。 “我擦桌子。”岳冰也找了个不错的理由。 “我,我,我再喝一杯。”钟雪永远都是摇摇晃晃。 鹧鸪也拿起了扫把,装模作样的打扫着。 木离自然知道这些人为什么突然这么勤快,帮自己收拾,没有理会,“绮罗,你说说嘛,我也想去买一只呢。” “这,这,我那天晚上不是说有事么,就去买了这只簪子。”绮罗松了口气,自己真是不会撒谎。 “是么?”木离眼中光芒更甚,“哪家店?” “啊?”绮罗一下子蒙了,小脸涨的通红,“是一个小摊,不固定地点的。” “好吧。”木离叹了口气,既然绮罗不想说,自己也不能太八卦了,“绮罗,有什么困难就和我们说。” “没有没有。”绮罗觉得这几个姐姐怎么突然变得怪怪的,绮罗发现自己刚说完这句话,除了木离,其他四个姐姐便一溜烟没了踪影。 “靠不住啊靠不住。”木离有些哭笑不得,这四个人也太现实了吧。 “姐姐,我来帮你。”虽然今天轮到了木离收拾,绮罗还是有些不忍心。 开封府。 “江大侠,我们歇歇吧。”封刑发誓,自己练剑都没这么累,不知道江寒是哪里来的劲头,这已经是他二人夜探第三个分舵了。 “怎么了。”江寒有些不以为然,这地龙帮真是麻烦,开封府分舵众多,但是没有一个是总部。 “你是神仙,你是神仙。”封刑是再也不想起床了,夜谈就算了,白天还要去地龙帮下面管辖的商铺打探,反正他封刑是扛不住了。 “就你这还血燕暗部?”江寒嗤笑了一声,“赶紧收拾收拾,昨天不是查到地龙帮要清楚去一个小帮派,我们去看看。” “我们血燕是很人道的好么?”封刑翻了个身,依然没有起的意思,说什么他也要睡个囫囵觉。 “少来这一套,你要是不去,以后调查地龙帮的事再也别喊我。”江寒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青木剑派是开封府的一个小门派,坐落于开封城外一个小山之上,没有什么高手,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平日里就靠着接一些小任务维持门派,过得清苦,但是也算维持住了门派。 剑派的掌门人应杉是一个中年男子,许是小时候听书多了,对剑侠情有独钟,不但自己练剑,还散尽家财开创了青木剑派,经过二十几年的经营,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可是现在他却急的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这可如何是好,地龙帮家大业大,我们打不过,惹不起,跑吧,这些年的经营又化为泡沫虚影。”应杉盯着议事厅的几位长老,想着能听到一些有用的建议。 “我们怕啥,这青木山易守难攻,我们提前做好陷阱,不一定就打不过。”最年轻的长老一下站了起来,有着他这个年纪应有的血性。 “我认为不妥,地龙帮打了一波还有无数波,之前那几个小门派不就是生生被一些乌合之众耗死了。”另一个长老分析了下局势。 “那王长老说该怎么办?”应杉叹了口气。 “不如去大悲寺求救。”王长老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实力悬殊,多少比自己强大的帮派都被地龙帮一一打垮。 “大悲寺?王长老可真是天真。”吴长老讥笑道,“先不说大悲寺能不能赶到,前些日子,我还听说地龙帮将大悲寺山门堵着骂了好久。” “那吴长老有什么高见?”王长老平日里一定会怼回去,可是这次,这块烫手山芋,他想赶紧甩出去。 “要么跑,要么归顺地龙帮。”吴长老很直接,虽然有些丢脸,但是这样是唯一保住性命的办法。 “归顺是不可能的。”应杉还是有些气节的,“大不了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掌门好大的气魄。”吴长老嗤笑道,“逃去哪?去哪重新开始?” “哎。那你说怎么办?”应杉突然感觉有些绝望,“这些江湖上的狗屁大侠,一个个眼高于顶,我们这些小角色有难了,却找不到一个。” “狗屁大侠?掌门好大的口气。”封刑一瞬间出现在了大厅之内,吓得几人动都不敢动,毕竟没有一个人看清,封刑是怎么进来的。 “阁下是?”应杉知道惹不起,只能客客气气的。 “我是水不重要,但是从此刻起,我就是你们的太上长老了。”封刑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不可能,本派从来没有什么太上长老。”王长老差点被气死,这么一个毛小子,就算武功再高,怎么也不能占自己这个老头子的便宜。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门外有传来了一道声音,真是江寒,江寒可没有封刑那么爱炫耀,慢慢的走了上来,“我们只是要做青木派的客卿。”江寒笑了笑,空荡荡的袖子无风自动,“条件就是管吃管住。” “做梦。”吴长老呵斥了一声,“你二人搞不好是地龙帮派来的探子。怎么可能让你二人做客卿。” “我们可以帮你们抵挡地龙帮的进攻,不白吃你们的。”封刑听江寒说的都头疼了,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样子。 “好大的口气。”吴长老冷哼一声,看向应杉。 “二位有什么妙计么?”应杉通过观察,觉得这二人应该不是来骗吃骗喝的,“要是有什么妙计,做不了客卿,我们青木剑派也会厚待二位。” “妙计。”封刑终于等到了自己出风头的机会,一剑挥出,院中的大树瞬间被切成两半,向两旁倒去,“不需要什么妙计。” 小小江湖六 小小江湖(六) 青剑派只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哪里见过如此高手,就连一向毒舌的吴长老,王长老都是冷汗连连不敢再多说什么。 “二位高人为何要帮我青木剑派?”应杉怎么说都是一派掌门,自然是要比其他人冷静些。 “掌门你放心,我们不要什么,也不会害你们,我们二人只是看不惯地龙帮的做法而已。”江寒笑了笑,“地龙帮一旦放弃清楚青木剑派,我二人立马离去。” “哪里的话,二位高人要是能常驻我们青木剑派,在下高兴还来不及呢。”应杉被看透了想法,很是尴尬,“来人,吩咐下去,设宴,给二位高人接风洗尘。” “不必了,给我们找个住的地方就行。”江寒摇了摇头,“我这位兄弟,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 应杉给众长老使了个眼色便带着二人匆匆离去,一番寒暄之后便急忙又赶回了大厅,“几位长老,对这两个人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是天助我青木剑派,这二位高人,黑衣的那位剑法已经登峰造极,我等难以望其项背。”年轻的长老眼中皆是羡慕,“有这两位高手,地龙帮之事,不用再担心了。” “就怕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啊。”王长老叹了口气。 “我也觉得不妥,掌门万万不可轻信他人啊。”吴长老也跳了出来。 “你们两个老家伙,来帮忙的你们不信,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值得那二位高人费尽心机”年轻的长老有些看不上这两个老家伙,这样的家伙,怪不得这么大了剑法止步不前。 “安浑,怎么说话呢?二位长老也是为本派考虑嘛。”应杉只能做老好人,“但是,二位长老,这次我同意安浑的说法,人家却是没理由看上青木剑派。” “江寒,我们何必来给别人帮忙?”封刑有些不爽,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两个长老看自己就像看贼一样。 “没办法,如果,那个人真的和地龙帮勾结的话,我们与地龙帮一旦正面接触,必然会让他知晓,再找就难了。”江寒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再说了,帮帮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倒是不介意仗义出手,可是你看那两个老东西的样子。”封刑越想越气,“搞得我稀罕帮他一样。” “真想不明白你这气度是怎么成为这样的高手的。”江寒有些忍俊不禁,接触下来,这封刑就是个厉害点的毛头小子嘛。 地龙帮的人趁夜色摸上了青木剑派,想要突然袭击,一网打尽,毕竟,这种灭门绝户的事情,还是不要走漏了风声毕竟好。 齐林是地龙帮的一个分舵舵主,看着眼前破败的山门,他有些郁闷,看来,是摸不到什么好处了,一看就没什么油水。 “舵主,这青木剑派怎么这么寒酸,这和情报里的不一样啊。”副舵主真想把那个踩点的人抓来打一顿,白让这么多弟兄大动干戈。 “寒酸怎么了?”齐林嘴角抽了抽,“我们的人物是替帮主大人扫清所有障碍,帮主大人一旦在皇帝面前得宠,我地龙帮便是江湖的第一大派,要什么没有?”齐林说的话,只是他的上级传达的,具体是真是假,自己也难以分辨。 对于齐林来说,走江湖就是刀口舔血的活计,既然是这样,当然得找一个有前途的地方来舔,在他看来,地龙帮依附于朝廷,日后搞不好还能光宗耀祖。 “给我杀!女人留下,其余的一个不留!”齐林大手一挥,好不气派。 地龙帮的人刚冲了进去,就有几个帮众被打飞了出来,青木剑派的几个长老齐齐出现在了青木剑派的山门前。杀了地龙帮一个措手不及,只可惜地龙帮人数众多,一旦反应过来,几个长老便再难以寸进一步。 齐林刚想上去解决了和几个长老,就看到了斜刺里闪动的剑光,一侧身,便轻松躲开。“你就是应杉吧。有两下子,不过,今天你们青木剑派,在劫难逃。” 应杉知道自己不是齐林的对手,一击不成,便飞身而去,杀入人群中,不在理会追杀而至的齐林,毕竟那两个前辈还在暗处,自己门派只需要收拾这群普通帮众就行了。 齐林刚想追,突然感到一股杀意,连忙飞上枝头,环顾着四周,“看来,这青木剑派,准备的很充分啊。” “知道就好,下去吧,不要站起来,也不要想着逃跑。”江寒一脚将齐林从树枝上踹了下去,这齐林暂时不能死。 齐林虽然毫无反抗之力,但是他认为,江寒只是偷袭得手了而已,自己未必就打不过,落在地面一滚,便掏出了两把短刀,打算试试江寒的斤两。 “你还不听话?”江寒一挥,一道剑气便斩断了齐林两把短刀,“停手吧,你和我差太远。” 齐林看着手里的断刀和地上飘落的头发,倒吸一口冷汗,这次栽了,青木派还有这样的高手,此人,自己绝对不是对手,还是乖乖听话吧,找机会再逃出去,便趴在地上乖乖不动。 对其其他人的厮杀,江寒并不感兴趣,他不想多杀人,但也不能放走一个能说话的人,好在有青木剑派在,不用自己出手。 “可惜了,这青木剑派虽然好手众多,但是却拿不出一个绝顶。”江寒观察了一番,青木派收拾小喽啰倒是一把好手,在对方人多的情况下还能稳稳压制,要是这齐林有点血性的话,自己还真的麻烦一点了。 “你们好好休养,地龙帮绝对咽不下去这口气,此人交给我,没什么大事,不要来打扰我。”江寒带着五花大绑的齐林走到了应杉面前。 “多谢前辈出手。”应杉很是兴奋,自己的剑派竟然能够吃下地龙帮一个分舵,虽然舵主早就放弃抵抗,“这些束手就擒的人,前辈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既然放弃抵抗了,杀了也说不过去。”江寒叹了口气,还是没下了狠心,“应掌门自己看着办吧,但是千万不能让他们离开青木剑派。” 小小江湖七 小小江湖(七) “什么?齐林那小子全军覆没,一个人都没有回来?”铁山有些意外,齐林虽然是开封府最弱的一个分舵,但是按照情报,青木剑派是万万没有吃下齐林的可能性的,“难不成,青木剑派有高手坐镇?” “应该是的。我们要不要去总部报告给帮主。”书生模样的男子有些担心,要是真有什么阻碍地龙帮的高人,怕是自己这些人讨不了好。 “不能去。”铁山叹了口气,“帮主最近因为燕老虎的事情正烦心呢,要是去了不是找骂?你带两个分舵去看看。记住,做做样子就好了。” “懂了。”书生模样的男子会心一笑,开了大厅。江陵府,流云堡。“父亲,有兄弟冒死传回了密信。说是吴候那边打算对我们流云堡动手了。”邱云已经不是那个意气之争的少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云儿,这些年,你倒是稳健了不少。”邱战笑了笑,“但是流云堡易守难攻,何况,地龙帮根本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高手。”也不怪邱战如此自信,毕竟流云堡属于江湖上的一流势力,曾经也和落雨山庄齐头并进,只是邱战的排名比李承剑差了些而已。 但是他流云堡的势力和财力,却是比落雨山庄强上一点的。毕竟,李承剑一生专研剑法,没有过多的培植势力。“可是父亲,我听说,前段实际,吴候那边多了一个神秘的高手,被吴候灭掉的那几个门派的掌门都是被一招打败。”邱云还是有些担心,虽然李承剑等人消失后,父亲的排名总算挤进了前十,但是说不定就碰上了隐世的高手。 “无妨,云儿,我们前段时间打造的那一批弩箭,已经完工了,是时候试试威力了。”邱战完全不担心,他流云堡本来就不靠武力取胜。“真的?”邱云大喜过望,要是有了那匹弩箭,地龙帮?就是当年的江寒来了,也得被打成筛子。 “当然。”邱战得意的摸了模胡子,“这匹弩箭可是皇帝都不曾见过的弩箭,多亏了班大师。”“是啊,班大师能助我流云堡,真乃上天眷顾。”邱云笑了笑,班大师刚来流云堡的时候,自己还百般刁难,真是不应该。 “堡主!外面有一青衣女子求见!”一个弟子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神色慌张。“慌什么?”邱战呵斥了一声,“一个人把你吓成这样?”“不是。”弟子喘了口气,“那姑娘倒是和善的很,只是她说,她是苦树大师的弟子。” “什么?”邱战一下子站了起来,“苦树大师已经圆寂,什么时候有了女弟子?” “弟子哪里知道,只是那姑娘浑身金光,与传闻中苦树大师的护体金光一模一样。小的不得不相信。”弟子连忙解释道。“竟有此事,叫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邱战笑了笑,“云儿,去拉二十架弩箭来,安排在客厅里。” “父亲,要是真的是苦树大师的高徒,这样不是与大悲寺结仇了么?”邱云有些担心。“无妨,我们摔杯为号。”邱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算弩箭失控,不小心射出几只,想必苦树大师的高徒也能轻易化解。” “在下木宛之,专程来与邱堡主商量大事。”木宛之显得很着急,毕竟出来久了,会被猜疑的。“听说木姑娘是苦树大师的高徒?”邱战亲手给木宛之倒了一杯茶,“不知木姑娘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么?” “邱堡主倒是小心的很。”木宛之笑了笑,一身金光把整个屋子都照的都亮如白昼,“不知道这个够不够。” “够了够了,木姑娘莫怪。”邱战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实在是邱某担着整个流云堡上下几百口人的生计,不得不小心啊。”“理解理解。”木宛之倒是不在意,要是自己一说,这邱战就信了,那才是笑话。 “不知木姑娘来我流云堡有什么事情?”邱战放下心来,苦树大师的为人,整个江湖没有谁会说一个不字,这姑娘既然能得苦树青睐,必然也是高风亮节之人。 “是这样的,在下来恳请邱堡主败给地龙帮。”木宛之语不惊人死不休,“在下会帮助流云堡转移到暗处,伺机而动。” “倒不是不行,只是木姑娘得给我个理由。”邱战是老江湖了,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皱了皱眉头。“地龙帮可能有巨大的阴谋,我潜入地龙帮,再为他们做事,下一步就是流云堡了,三天后,我会亲自攻打流云堡。”木宛之叹了口气。 “难不成木姑娘就是吴候那边的神秘高手?”邱战很聪明,“那那些帮派?”“没有大碍,只是损失了有些钱财给地龙帮,其余的我都偷偷退还给了他们,并帮他们转移到暗处,时候一到,一起覆灭地龙帮。”木宛之笑了笑,“邱堡主应该不会不答应的。” “让我将整个流云堡的命运交给姑娘,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邱战不是不相信木宛之,只是这样做,就是拿流云堡的未来在豪赌。“地龙帮得皇上赏识,邱堡主真觉得流云堡能独善其身?”木宛之笑了笑,“我再给你一个消息,这件事,是我与江寒共同计划的,邱堡主可放心了?” “血衣江寒?”自从自己儿子同自己讲了那日在落雨山庄江寒那一剑,邱战便一直很关注江寒这个人只是还没来得及结交,江寒就已经在皇城散发出了夺目的光辉然后销声匿迹,“传闻他不是死了么?” “以前我也这么想过,不过他没死,而且剑法已经到了超然物外的境界。”木宛之认为江寒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师父,苦树大师。 “好一个血衣江寒,我邱战倒是想认识一下。”邱战大笑一声,“这事我答应了。木姑娘安排就好了。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什么时候安排我和江寒见上一面。”“那是自然。”木宛之笑了笑,“既然邱堡主答应了,那我们就是盟友了,江寒定会来找邱堡主的。”木宛之又岂会不知道邱战想结交江寒的心思。 小小江湖八 小小江湖(八) “江姑娘,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吴候有些紧张,毕竟流云堡是江湖上的一流势力,虽然自己这边因为江灵的原因扩张了不少,但是对你那几个分舵使坏分配的任务还是有些忐忑。 “我这边也随时可以。”木宛之戴上了白纱斗笠,“我只负责拖住邱战,其他人由你来解决。这次对手有些困难,没有之前那些限制了。”木宛之早就和邱战安排好了剧本。 “那就好那就好。”吴候松了口气,要是这次还是不能杀人,他的分舵束手束脚,绝对拿不下流云堡。“出发吧。”木宛之纵身消失在了吴候眼前,木宛之脸上神色复杂,虽然那晚和邱战商量好,提前安排女眷老人小孩离开,就算是这样,也免不了牺牲一些人。 “流云堡的子弟们!。”邱战站在高台上对着两百子弟大声喊道,“大部分年轻的子弟已经护着你们的家眷安全离开。事情的经过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让我们为了流云堡杀出一个通往顶峰的血路!”台下的两百多人都知道这是堡主为了流云堡转移演的一场戏,他们都知道,演戏归演戏,刀子可是真的。 尽管这样,他们也无悔,因为流云堡就是自己的家,自己就算死在了黎明之前,只要流云堡还在,他们的儿子女儿就会得到最好的培养和待遇。“愿为流云堡未来铺路的人,举枪!”邱战大喝一声,撕掉了鎏金枪头上的白布,以枪指天! 台下寂静一片,只是无数的长枪寒光闪闪,要与皓月争辉。与其说流云堡是一个江湖势力,更不如说流云堡就是邱战个人倾力打造的江湖军队。虽然没有江湖人士的那份潇洒,却有着其他人模仿不来的肃杀。 “邱云,留下几架弩箭?”此刻,邱战只是一个首领,并不是谁的父亲。 “二十架!”邱云应道,一身戎装的邱云早已经是个铁血汉子,没有半点当年的稚气,“班大师也跟着年轻的一辈撤离了。堡主放心。”“好,今夜,就由你带着这二百好儿郎漂漂亮亮的打一仗,我流云堡的谢幕要够气派!”邱战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自己赌的对不对。 “堡主放心,邱云绝不辜负堡主所托!”邱云拿出一块白布条,和台下那两百人一样,系在了额头。“漂漂亮亮的杀一场就撤,流云堡内也给他们留了不少战利品。应该万无一失了。”邱战低声说道,“别让我们的子弟死伤太多。”木宛之见吴候的人差不多跟了上来,飞身就进了流云堡,一阵嘈杂之后,邱战和木宛之你追我赶的飞离了流云堡。“放箭!”吴候东拼西凑凑足了七百人,黑压压的到了流云堡门前,一声令下,漫天火雨便像流星一样落在了流云堡中。 流云堡易守难攻,只有一个门,吴候只能想出这个办法,只可惜,邱云带着一百八十人躲在大门后面,未伤分毫,但是整个流云堡便火光漫天,邱云回头看了看自己长大的地方,咬了咬牙,“冲!”“邱堡主,你跟着我出来,那边谁在主持大局。”木宛之看到流云堡方向火光漫天,停了下来。 “我儿邱云。”邱战叹了口气。“邱堡主竟然把儿子也卷了进来。”木宛之有些惊讶,“不亏是一代枭雄,怪不得流云堡能在中原屹立不倒。”“可惜,马上就要倒了。”邱战满脸苦笑,“这吴候倒也是个人物,做事小心翼翼,却又当断折断。”“可惜他选择了地龙帮。”木宛之叹了口气,“其实,像吴候这种没钱没势的人,地龙帮是最好的去处。” “什么意思?”邱战不太懂木宛之的意思。“地龙帮基本上是三种人,一种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人,一种是野心勃勃的人,还有一种就是怀才不遇,你们这些大门派看不上的人。”木宛之叹了口气,要不是地龙帮居心不良,还真是个不错的组织。 “臭名昭着的人只是为了寻求庇护,好继续为非作歹,野心勃勃之人无非是觊觎这个江湖,借着地龙帮这个平台,吴候便是这种人,至于怀才不遇的,只能说还是傻,被人利用而已。”邱战笑了笑。“谁利用谁,还未可知。”木宛之觉得如果真的地龙帮的首领和那个人勾结,那么整个地龙帮就成了笑话。“江寒现在在哪里?”邱战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牺牲,当然想要知道那个天下第一在哪里。“既然邱堡主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也可以告诉你。”木宛之笑了笑,“江寒现在在追查与草原人勾结的柳亦舒。”“柳亦舒?草原人?”邱战这次听到的信息量可比上次大多了,“怎么回事?”“柳亦舒没死,勾结了草原人,不确定是不是辽国。”木宛之叹了口气,“要是确定了这地龙帮也与草原人与柳亦舒有关,这份功劳,可是比皇城救驾那次,大了不止一倍,做好了,流云堡美名满天下。”“木姑娘没有什么保留了?”邱战试探着问了下,又怕木宛之生气,“我不是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既然合作了,就要知根知底。”“没有了,我们这边也只是几个人而已,但是个个武功都不下于我。”木宛之给邱战吃了颗定心丸,“所以我们更需要一个大势力的帮助。”“原来如此。”邱战明白了,木宛之是看上了流云堡的财力和人力。“邱堡主放心,流云堡虽然付出不少,但是得到的更多,你知道的。”木宛之笑了笑,“江寒对名利没什么想法。”“流云堡上下,今后就与你们同进退!”邱战不是傻子,这样以一搏十的生意,他没理由放过。“邱堡主,我们也开始吧。”木宛之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只是演戏,你我没必要来真的吧。”邱战一脸吃惊。“我受伤倒下,你带着流云堡剩下的人突出重围,流云堡化为焦土。这才是好结局。”木宛之眼神坚定,容不得拒绝。“木姑娘要是个男人,这天下必然有木姑娘一席之地。”邱战心里一颤,这木宛之单说谋略,大局,绝不在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之下。为了对付地龙帮,对整个江湖设局。 小小江湖九 小小江湖(九) 邱战一根鎏金枪耍的虎虎生风,罡气四射,木宛之并不擅长使用兵器,一时间竟然占了下风,好在木宛之这段时间的战斗经验增加了不少,也能自己慢慢想出对敌的办法。 虽然对于一般人胜负就在一念之间,但是对于木宛之不存在,能打破木宛之金光的人有那么几个,但是邱战不在其列。 木宛之的真气两种形态转化已经比之前速度了许多,掌力也更加浑厚,金色的掌风和蓝色的罡气不断碰撞,周围的一切都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邱战其实是觉得有些诡异的,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却修炼了世间最为硬气的功法,硬成这样,打起架来没有女子的半点灵动之美。 心里嘀咕归心里嘀咕,邱战还是不敢大意的,看着满地的碎石,都是眼前的女子掌风所致,自己的枪法更擅长集中打击一个点,根本不会这样四处乱飞。 “木姑娘,要不停手吧。”邱战心里挂念着流云堡那边的事情,虽说是做出了准备,还是能多活一个是一个。 “好。”木宛之将全身真气护住心脉,朝着邱战还没收回来的枪尖撞了过去。 邱战来不及躲闪,木宛之就那么把自己撞在了枪尖之上。 “真疼啊。”木宛之没想到枪尖刺进肩膀是如此难以忍受,那会江寒被无数的长枪钉在左臂上,怎么也不见哼一声,“没想到,我还是高估自己了。” “木姑娘,这是何必呢?”邱战吓了一跳,但是见木宛之除了脸色苍白,没有别的问题,也稍微放心了一点,“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我没事。”木宛之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真的是后知后觉的疼,越来越疼了。 “我这是家传的金疮药,木姑娘收好,尽快使用,连疤都不会留下。”邱战知道自己留在这不方便,便赶紧离开了。 见邱战离开,木宛之解开衣衫,露出了肩膀上的枪伤,木宛之松了口气,还好,再往下一点,自己就毁了。 “啊!”木宛之将金疮药轻轻撒了点在伤口上,瞬间疼的死去活来,仿佛伤口里的肉被烧着了一般。 木宛之包扎好的时候,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流云堡,希望我这一枪没有白受。” 吴候已经杀红了眼,根本没时间去想木宛之那边怎么样了。 先是被一群人杀了个来回,自己这边就倒下了一片,但是流云堡剩下的一百多人又逃回了堡里,就在吴候下令追击的时候,一只如长枪一般的箭不知道从哪里射了出来,活生生把自己三个手下钉在了墙上。 后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吴候这边死伤惨重,好在自己人多,硬生生耗死了对面一半的人。对面那些可怕的箭雨也停了下来。 邱云看着自己这边虽然死伤过半,但是对面七百人只剩下不到三百人,也不知道爹爹怎么还没发撤退的信号,这样拼下去,留下来的人就要没了。 吴候也在等,现在局势很明显,自己是被坑了,这流云堡这么大块骨头,自己根本吃不下,但是对面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放弃又有些舍不得,只好等待那个可怕的女人支援。 只可惜吴候诶呦等来木宛之,等来的却是邱战。邱战出现在了战场之上,邱云知道,这场战斗,结束了。 在邱战的带领下,流云堡剩下的人也有六十几个冲出了重围,虽然没有伤到流云堡的根本,但是也算损失惨重。 吴候看着已经逃得不见踪影的流云堡众人,又看了看身后的熊熊大火,虽然自己家底几乎都打完了,剩下的人不到两百个人,但是自己吃下了流云堡,自己在地龙帮的声望一定会大涨,值得。 吴候救出了流云堡能抢救出来的所有东西,二十架弩箭也只剩三架保存完好。 “你带几个人去找找江小姐,看还活着么?”吴候看见邱战回来第一反应就是木宛之已经死了,可是后来想了想,不太可能,那个女人精明着呢。 “大家记住了,我们这次全歼了流云堡,将流云堡付之一炬!”和木宛之猜的一样,吴候开始制造流云堡被全歼的谎言,“记住了是全歼!赏赐下来了,少不了你们的。”吴候很难,流云堡的银票和地契没有找到,估计是被大火烧没了,就只剩下两箱珠宝和黄金。 那晚之后,吴候被提拔为了江陵府的总舵主,帮主亲自认命,增派了手下人马,拨了银子,吴候春风得意,对受伤的木宛之更是极力讨好,毕竟这个女人本事大的很,虽然按她所说,不慎输了一招,就算是夸大了自己的本事,但是也是硬生生拖住了侠榜前十的邱战。 自己以后还是要靠这个女人往上爬,谁让自己武功一直不长进呢。好在这个女人虽然是为了钱,但是也算是真心真意给自己办事。吴候经过流云堡一战,心里对木宛之的防备少了很多。 江宁府。 “父亲,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邱云和邱战已经找到了先前离开的那批人。 “这江宁府山野众多,我们流云堡就在这里躲上一阵子。”邱战叹了口气,“等机会一到,就是我们流云堡名扬天下的日子。” 大名府。 “善哉兄弟,你真要走?这木姑娘是何方神圣,让我兄弟如此挂念。”卫吟肯定是舍不得善哉离开的,先不说善哉武功高强,经过几天接触下来,卫吟很喜欢这个直性子的大块头。 “很重要,是我第一个朋友。”善哉叹了口气,“你替我和兄弟们道别吧。” “真的只是朋友?”卫吟阴阳怪气的看着善哉,“朋友你喝醉了一直念叨,不下十次。也没见你念叨念叨我。” “你别这么说,真的只是朋友,我是担心她的安危。”善哉摸了模脑袋,“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介绍你认识。” “好吧。”卫吟拍了拍善哉的肩膀,“别把这群兄弟忘了。” “等我忙完了,就来找你们喝酒,你要是成了真的侯爷,可别忘了兄弟我。”善哉开着卫吟的玩笑。 “这下,许文才能安静几天了。”卫吟看着善哉的背影叹了口气。 小小江湖十 小小江湖(十) 开封府。 “江寒,你有没有想过,去看看更为广阔的天地?”封刑喝了点酒,开始絮絮叨叨,“比如去海外。” “曾经想过。”江寒笑了笑,青木剑派暂时度过了危机,江寒也乐得聊聊天,“可是现在我拖家带口的,没有机会了。” “可惜了,也不知道始皇帝想要寻找的蓬莱到底存不存在。”封刑叹了口气,“等什么时候这些烦心事结束了,我想出海去看看。” “怎么了,你想求仙问道?”江寒对于封刑这个想法挺惊讶的,“可惜了,古往今来那么多风华绝代的人都消失在了时间长河里。” “求仙倒是不至于,总感觉,这个中原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封刑说这话不是无的放矢,他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后面的几十年当真是无趣的很,“本来还想邀请你一块去的。” “我可不去。”江寒摇了摇头,“有时候,江湖也不全是打打杀杀。停下来,也别有一番韵味。” “停下来?”封刑想了想,“难道你是让我和你一样,找一门亲事?” “每个人在乎的东西都不一样。”江寒笑了笑,“谁知道你呢。”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那个齐林并不知道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个小棋子。”封刑呼了口气,“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江寒叹了口气,“要是再找上门来的不是大鱼,线索估计就断了。”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封刑眼睛一亮,“要是我们借着地龙帮的名义到处胡作非为,总有忍不住的会找上门的。” “胡作非为?”江寒啼笑皆非,“你打算怎么胡作非为。” “我...”封刑愣了下,“算了,不适合我。” 正当二人犯愁的时候,青木剑派那个年轻的长老急忙跑到了二人的院子里,“二位前辈,一个奇怪的女人闯进我青木剑派,已经杀了不少弟子了。掌门和我们都不是她的一合之敌。” “这不就来了么。”江寒站了起来,“我感觉来的这人不简单,你和我一块去,别让她跑了。” 江寒刚来到山门前,就看见一个一袭绿衣的妖艳女子坐在高高的人堆上,一脸妩媚的朝着自己这边瞧了过来。 “你是地龙帮的人?”江寒看着女子腿下那一堆尸体,皱了皱眉头,这是他见过最弑杀的一个女人。 “天大的笑话,地龙帮是什么狗东西。”绿衣女子笑的放浪形骸,舔了舔舌头,“你就是江寒?” “对。”江寒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行动一直都在别人的掌控中,“开门见山吧。” “我是蛇,我家主人邀请你去西夏一叙。”绿衣女子的名字还真是形象,看起来纤弱无比,杀起人来却是不手软,就像是一条毒蛇。 “你家主人是?”江寒隐隐约约猜到了点。 “是你最想见的人。”蛇朝着江寒抛了个媚眼,“我主人在西夏皇城等你一个月去或不去,看你自己。” “我去。”江寒笑了笑,“但是蛇姑娘是不是得留下来给我们带路啊?” 江寒一下子抽出年轻长老背上的长剑,洒出无边剑气,朝着蛇的喉咙刺去。 “哟,江大侠这么猴急?”蛇一跃而起,袖中飞出两条铁链,宛如两条毒蛇朝着江寒缠了过来,“让小女子带路也不用这么粗鲁吧。”蛇的语气中满是埋怨。 “江寒,小心!那链子有毒!”封刑大喝一声,便想要上去帮忙。 “我知道。”江寒早就看见了铁链上的隐隐绿光,“你别出手,但是看紧了,别让她跑了。” “中原的高手还真是不客气呢。”蛇冷笑一声,又从袖子里窜出了两条铁链朝着江寒袭来,“再来一个又如何?” 蛇四条铁链宛如四条大蛇,在江寒周围不断飞舞,铁链碰到的树木花草,仿佛突然到了秋天一样,变为了枯黄。 江寒一时半会无法近身,只能选择防御,虽然年轻长老的剑不是什么大街货,但是还是经不住毒链的频频侵略,没用多久,便只剩下了一个发黑的剑柄,江寒连忙将剑柄朝着蛇射了过去。 蛇微微一笑,一根铁链就把江寒的“远程攻击”破坏掉了,“江大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封刑虽然觉得有些丢脸,还是冲了上来,“江寒,速战速决,我们一起对付她。” “呸,中原的剑客就这点本事?”蛇笑的更加肆意了,周身飞舞的铁链,使得她看起来是一个十足的女魔头,“蛇灵!” 随着蛇一声娇喝,无数落叶竟然朝着蛇身边汇聚而去,慢慢汇聚成了一条水桶粗细的大蛇。 对于江寒来说,此女的功法实在是诡异,和传闻中的御物没什么两样了想不到天下还有这样的高手。 可惜局面根本由不得江寒细想,那条巨蛇呼啸着朝着江寒二人扑了过来,仿佛要一口将江寒和封刑吞入口中。 “斩天剑势。”封刑背后出现了那把巨大的剑影,朝着巨蛇砍了下去,巨蛇一瞬间便又四散开来,无数落叶纷飞,像极了秋天的景象。 “剑势?”蛇有点惊讶,想不到这中原江湖上还有比江寒更厉害的高手,这件事情回去必须告诉主人,“有点本事。” 江寒乘机两道剑气朝着蛇挥出,“大河剑意。”瞬间江寒又出现在了蛇的身后,原来那两道剑气了封刑的剑势都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江寒瞬间刺出的这一剑。 蛇的身体突然变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不但躲开了江寒的必杀一剑,还在江寒脸上摸了一把,“不陪你们玩了,江寒,记得去西夏,我家主人会告诉你一切的。” 蛇转身扭着腰肢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再见。”说完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江寒,这下子,线索上门了。”封刑有些尴尬,自己两个人都没留下一个女人,“但是肯定是个陷阱。” “我知道。”江寒叹了口气,“但是不得不去,我们现在已经被牵住了鼻子,别无他法。” 夺命西夏一 夺命西夏 江寒并没有在意蛇在青木剑派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只是简单的告诫了青木剑派不要走漏消息,就带着封刑离开了,下山的路上还遇上了来打探消息的那两个分舵,顺手解决掉之后,江寒和封刑打算穿过太原府进入西夏。 西夏是大宋的一个附属国,对大宋俯首称臣,年年进贡,自己二人要进入西夏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江寒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人的实力,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无敌于天下,没想到,那个人轻易的就挫败了自己。 在那之后更是出现了武当山,朝仙阁,血燕这些以前不曾听过的势力,一个个实力更是可怕无比,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蛇,听她意思是那个人的奴仆,自己却还让她跑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实力有些应付不来了?”封刑看出了江寒的心思,“要不要我教你剑势。” “你肯教我?”江寒有些意外,自己和封刑也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吧,甚至还有一层合作关系在里面。 “为什么不肯?”封刑笑了笑,“以你的天赋,领悟剑势是迟早的事,现在我们又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何不卖个人情给你。” “你倒是直接。”江寒翻了个白眼。 “学不学?”封刑不理会江寒的白眼,自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学。”江寒笑了笑,“反正不要钱。” “剑势其实就是稳定的剑气,加上你自己剑意的具象化。”封刑尽量说的简单一些,毕竟江寒并没有接触过这些理念。 “稳定的剑气?”江寒不是很理解,“我的剑气很稳定啊。控制自如。” “不是那个稳定,而是将剑气稳定控制,捏合成一把剑。”封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比剑气就是一团泥巴,你把这团泥巴留在手里,靠自己的想象力捏成你喜欢的样子。” “是这样么?”江寒手上瞬间出现了一把剑的虚影,只是还有些不稳定,随时要奔散的样子。 “应该是吧。”封刑都想骂人了,这不是侮辱人么?我这师父脸往哪放,“虽然你掌握了控制剑气的本事,但是要想能够用于实战,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 “真的?”江寒话还没说完,手中的剑气便崩散开来,要不是二人躲得快,都要被余波震伤。 “不得不说,你是个天才。”封刑有些羡慕,“不但剑气凌厉无比,还掌握两种剑意。” “过奖了。”江寒笑了笑,这青莲剑歌的玄妙因为只是残本,自己也参悟不透,但是确实比当世的大部分剑法都要高上一截。 “不要自满,稳定的控制了剑气之后。还需要想办法让剑气与自己的剑意融合,创造出自己独有的剑势,这步才是最难得。”封刑撇了撇嘴。 “剑意,独有?那你的剑意是?”江寒有个大胆的想法。 “斩天剑意。”封刑得意的报出了名字。 “名字是不错。”江寒古怪的看着封刑,“可是你的剑势的特点就是特别大。难不成你的剑意就是大?” “什么大?”封刑一下子涨红了脸,江寒不是第一个笑话自己剑意的,以前有人说过自己的剑意就是简单无脑,与剑法的灵动没有半毛钱关系,“不是大!是无与伦比的攻击。” “无与伦比的攻击就是大?”江寒笑了起来。 “你知道上一个嘲笑我剑意的人最后怎么样了么?”封刑恨的牙咬得嘎嘣作响。 “怎么样了?”江寒还真有点好奇。 “被我一剑砸成了肉泥。”封刑恶狠狠的说道,希望以此让江寒闭嘴。 “你自己都说了是砸。”江寒彻底忍不住了,扶着一棵树笑了起来。 “闭嘴!”要不是打不过江寒,封刑早就扑上去了。 “封刑,我觉得我成功了。”江寒拍了拍还在生气的封刑,一把透明的剑出现在了江寒手中,江寒随手一挥,很轻易的斩断了封刑靠着的大树。 “我去!”封刑连滚带爬的逃离开来,“你看着点好吗?” “我这不是激动吗。”江寒笑了笑,“你看看,是不是成功了。” “倒是稳定了很多。”封刑发现江寒的剑影里已经没有了一丝狂乱,只剩下了光华流转,封刑恨惊讶江寒的进步速度,也只能用江寒厚积薄发来安慰自己,“只是还差一步,与剑意融合。” “我已经融合了。”江寒笑了笑,手上没有任何动作,那把剑影瞬间就出现在了十米之外的树干上。 “大河剑意?”封刑突然想起了江寒在暴揍自己的时候使用的剑意,瞬间出现在大河剑意覆盖的任何一个地方。 “是的。”江寒笑了笑,封刑一点拨,自己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现在的实力再遇上那个人,起码不会落败了。 “我记得你还有一种剑意,叫什么归南剑意?”封刑好心提醒道,“要是你能再凝聚那一种剑势,这江湖上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了。” “我没有凝聚另一种剑势,我只是把两种剑意都融合了进去。”江寒笑了笑,十米之外的剑影瞬间指向了封刑。 封刑感觉到了,又是那种感觉,无法避开的感觉。如果真的如江寒所说,两种剑意依附的这道剑影,应该会瞬间出现在自己的胸膛上。 “你这简直就是作弊。”封刑怪叫了一声,“这特么谁能躲得过。” “你高估我了。”江寒叹了口气,“躲不过是躲不过,但是这道剑影没有那么大的威力,甚至破不开你的护体真气。” “意思就是鸡肋?”封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自己没那么受挫了,难过的是看来这次西夏之行还是危险重重。 “也不是鸡肋吧。”江寒笑了笑,“出其不意的话,还是有奇效的。” “算了吧。”封刑叹了口气,“都破不开我的罡气,何况是那个神秘的人。” “也是,我想问问,剑势之后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手段。”江寒很是好奇,自己和这些大势力的人相比,见识还是少了很多。 “有是有。”封刑奇怪的看着江寒,难不成这个人还想试试那两个境界?“只不过,那两个境界很少有人能达到的,最后一个境界只是武当山上的前辈提出来的构想而已。” “说来听听。”江寒倒是很想试试。 夺命西夏二 夺命西夏二 “其实习武之人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人而已,到了一定境界,体内的内力都不会有太大差距,当然个别怪物除外。”封刑倒真有点传道受业的味道,“剩下不同的只是每个人对武道上自己所学之术的见解和运用。” “接着说。”江寒点了点头。 “比如你和我那一次战斗。”封刑脸色有些古怪,“你我体内的内力相差无几,只是我领悟了剑势,你却有两种剑意,从某种方面来说,你是强过我的所以你才略胜一筹。” “更高的境界便是超凡入圣。”封刑眼中皆是向往之色,“以自身为阵,在自己体内打造一座绝世剑阵,是为剑圣。对于剑圣来说,剑意剑势只是剑阵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这样的人,已经不是一般武者能够理解的了。” “剑阵?剑圣?”江寒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一座剑阵藏在体内,那谁能赢的了,“你见过这样的人么?” “见过一个,怕是普天之下就那么一个。”封刑叹了口气,“武当那个前辈便是这个境界。关于后面的那个境界也是他老人家提出来的。” “什么境界?”江寒好像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孩童一般。 “剑神。”封刑声音都颤抖了,“世人都以为万物皆可为剑便是人剑合一了,但是那位老剑圣说,只有以身为剑,才算的上是人剑合一,称为剑神,时间所有的剑都将臣服在那一把剑的脚下。” “这太扯了吧。”关于剑阵,江寒还能想想,万剑臣服,这还是人么? “从我嘴里说出来,你觉得太扯了。”封刑笑了笑,“要是从一个剑圣嘴里说出来你还会这么想么?” “我...”江寒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算了,先不想了,耽搁了两天了,我们该接着赶路了。” 江陵府。 “鹧鸪姐,你说木离姐为什么老是用一根木棍啊?”绮罗托着香腮看着院子里正在练剑的木离。 “我哪知道。”鹧鸪冷冷的回了一句,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不是高手都是这样。什么都可以当武器?”绮罗看不过少江湖上的小册子。 “那都是骗人的。”鹧鸪翻了个白眼,“木棍的威力肯定是不如剑的,剑也分好坏,不然那么多人抢一把宝剑是为了什么?” “那木离姐到底为什么用一根木棍?”绮罗又绕回来了。 “我不知道。”鹧鸪也很好奇,难不成是什么新的练剑法子? “你两个个说什么?”钟雪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趴在了桌子上。 “我们在讨论木离姐的剑法。”绮罗下巴抵在桌子上喃喃道。 “有什么好讨论的。”钟雪口齿不清的说了句,“木离虽然内力薄弱,但是手中剑法之精妙,远超江湖上很多名家。” “真的?”绮罗有些不信,虽然她年纪小,但是自己小队和江湖上那些大侠的差距自己还是知道的。 “真的,木离不简单。”钟雪又喝了口酒,“起码她有一个很厉害的师父是肯定的,至于为什么用木棍,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钟姐姐也很神秘呢。”绮罗关注点又变了,“每天喝酒也不练功,真不知道钟姐姐一身武艺是哪里来的。” “小屁孩,好奇心倒是不小。”钟雪敲了敲绮罗的额头,“不该问的别问。” “你们都在呢,正好,我有事情要说。”木离走了过来,摸了模绮罗的脑袋,“你去吧两位岳姐姐叫来。” “木离,什么事啊,还得把人全叫齐。”钟雪显得意兴阑珊。 “钟雪姐,是大事。”木离叹了口气,“等岳姐姐他们来了再说吧。” “姐妹们,今天一早,我收到了舵主的命令。”木离清了清嗓子,“舵主要求我们赶往开封府,地龙帮有大事,每个分舵都派出了一个小队前往开封府总舵。” “总舵?”岳灵有些兴奋,“意思是我们小队要干一番大事了?” “岳灵姐,先别太高兴。”木离叹了口气,“去了总部是机会多一点,但是危险也会大很多。今天我就是摊开来说说,不想去的不勉强。” “我要去我要去!”绮罗连忙举手,“总部一定有很厉害的大夫,我又能学到东西了。” “我也去。”鹧鸪早就无家可归了,去哪都一样。 “我们姐妹二人自然是要去建立功业的。”岳家姐妹早就想到更大的舞台一一展拳脚了,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你呢,钟雪姐?”木离最想问的是钟雪的意见,毕竟这个醉汹汹的女子总算神秘的很,到现在,木离都没见钟雪对什么感兴趣过。 “你们都去,我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钟雪点了点头,朝着木离使了个眼色。 木离很好奇钟雪要和自己说什么,毕竟这是钟雪第一次主动了自己交流,其他几人离开之后,木离便主动先开口。 “钟雪姐,是有什么事么?”木离试探了下。 “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我们应该留在这里。”钟雪叹了口气,“这里的人需要我们,我们的实力到了开封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你不会不知道这个事实吧。” “我知道。”木离有些意外,第一次见钟雪讲这么多话,“但是一来是舵主的决定,二来,姐妹们都挺想去的。” “你带她们几个去,有把握让她们全身而退么?”钟雪直勾勾的盯着木离,“你应该知道,地龙帮分舵都派人去开封,绝对不是什么小打小闹。” “我...”木离被问得哑口无言,是,自己是只想着师父的任务,一心想着知道地龙帮总部在哪里,却忘了这些姐妹的安危,万一自己暴露,这些姐妹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我知道你不简单,我也知道你来地龙帮肯定是有什么任务,但请不要拿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性命开玩笑。”钟雪的语气十分严厉。 “对不起。”木离叹了口气,“我自己去吧。还希望钟雪姐替我保密,毕竟我是真的把你们当姐妹。” “我会替你保密的。”钟雪语气软了下来,“你一路上小心,她们那我替你说。” 夺命西夏三 夺命西夏(三) 几个人一大早收拾好包袱兴冲冲的来到了木离房间,却发现开门的是钟雪,都有惊讶,这钟雪什么时候和木离这么亲密了。 “钟雪,你怎么在这里?”岳灵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木离呢?” “走了。”钟雪难得没有喝酒,“她害怕连累你们,自己去了。” “连累?”岳灵不懂钟雪的话是什么意思,“去开封总舵也算连累?” “对呀,去我们地龙帮自己的地盘,能有什么危险?”绮罗也有些不开心,觉得是木离丢下了她们。 只有鹧鸪一言不发,静静地等着钟雪的下文,她是很信任钟雪和木离的。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钟雪叹了口气,“地龙帮突然召集各个分舵,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以我们的实力去了,很有可能是送死。” “啊?”绮罗有些不解,“那为什么木离姐还自己去了,一个人不是更危险么?” “她有她必须去的理由。”钟雪笑了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地龙帮,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违抗命令可是大罪。” “躲什么?”岳冰有些生气,“这木离是看不起我们么?我们是怕死的人?” “对,她不带我们去,我们就自己去。”岳灵和岳冰一唱一和,她们不想放弃成为女豪杰的机会。 “说真的,我也想去。”绮罗弱弱的说了一句,怀玉哥娘亲的身体是越来越弱了。 “钟雪姐,我们去帮木离姐吧。”鹧鸪总算是开了口。 “鹧鸪。”钟雪有些意外,“那里很危险的,你以前是杀手,应该知道江湖其实是残酷的。” “木离姐对我不错。”鹧鸪笑的还是那么难看。 “江小姐,总舵召集每个分舵派出一个小分队赶往开封。”吴候有些犯难,这些日子他很忙,重新组建势力很麻烦,他有舍不得交给别人来做,好不容易自己总算爬了上来,开封总舵又有这么一个命令,实在是让他抽不开身。 “什么意思?”木宛之忍住了心里的激动。 “在下想请江姑娘带一队人马,代表我舵前往开封。江陵府剩下那几个分舵也派了人去,我怎么说现在也是江陵府地龙帮的第一人,牌面上,不能输给他们。”吴候笑了笑,“所以想麻烦江小姐。” “一千两白银。”木宛之压住心头的激动,装出一副唯利是图的样子。 “这个...”吴候有些舍不得,这个女人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不过她越贪心,自己越放心,“能不能少点。” “一口价。”木宛之笑了笑。 “好。”吴候咬了咬牙,“就当是给江小姐伤愈的贺礼。” “你倒是会做事,省了一份。”木宛之讥笑道。 “江小姐哪里的话。”吴候连忙赔笑,“这不是百废待兴,手头上不宽裕嘛。” 应天府。 “林彦,上次看你对我这颗珠子挺喜欢的。”钱虎拿出了颗夜明珠,“伯父今天就把它给你。” “使不得,伯父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了,林彦在这也受了伯父不少照顾。”林彦连忙推脱。 “你拿着就好。”钱虎将夜明珠塞到了林彦手里,“是这样的,城儿这些日子比之前上进多了,我想着让他接触下地龙帮的其他分舵,我老了,终究这一大摊子是要留给钱城的,前几天开封总舵传来消息,命令各分舵派人前往总舵,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伯父的意思是?”林彦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此去虽然是个长见识的好机会,但是必然会有一些危险,要是你能同行,一来是城儿安全有些保障,二来,他也乐意去些。”钱虎叹了口气,“伯父倒是想亲自带着城儿去,只是走不开身。” “这样啊。我倒是没问题。”林彦笑了笑,得来全不费功夫,“就是不知道钱城那边您说好了没有?” “我还没说,怕是城儿不愿意去啊。”钱虎知道自家儿子那个性子,能学点武功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让他去参加这种麻烦的事情,简直是难上加难。 “我有一个法子。”林彦知道钱城这几天在忙什么,“燕雀楼的花魁,要是能同行,我想钱城应该很乐意去。” “不行,怎么说我也是地龙帮有头有脸的人,自家儿子带着青楼女子去总舵,那些人笑掉大牙?”钱虎差点都要跳起来了。 “花魁不能去,丫鬟总可以去了吧。”林彦小声的说了句。 “林彦,你小子本事不小,竟然能说动我爹让我带着曦月。”钱城笑的很开心,自己爹爹说让自己去地龙帮总部的时候,自己是一万个不愿意,刚想着找什么理由呢,自己老爹的下一句话就让自己乐开了花,“你可以带着燕雀楼那个女人去。” “正好曦月这几天说是燕雀楼待得有些闷。”钱城拍了拍林彦的肩膀,“兄弟,你就是我的及时雨啊。” “及时雨不及雨先不说,怎么那个清月也来了?”林彦一脸怪异。 “兄弟你对我这么好,我自然不能亏待了你,我这一路上和我家曦月卿卿我我,怕你忍不住。”钱城猥琐的一笑,“这不就自作主张...” “我真的谢谢你。”林彦嘴角抽了抽。 “好兄弟,这么客气干什么?”钱城心里正是开心,哪里注意得到林彦的表情。 太原府边境。 众人赶往开封府的时候,江寒和封刑已经到了太原府和西夏交界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显得有些破败,小镇的空房子不少,显然很多人都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两人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很久没人住的房子钻了进去,毕竟两人都是穷鬼。 “我是没想到,血燕的暗部,一点任务经费也没有。”江寒看着顶着一头蛛网的封刑揶揄到。 “什么叫没有经费?”封刑扯掉头上的蛛网,“只是发生了些意外?” “什么意外?”江寒笑了笑,难不成和自己当年一样,被骗了?不可能啊,自己那会是涉世未深,封刑可不是。 “开封府赌坊太多了。”封刑叹了口气,“每次去开封都给我掏的一干二净。” “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江寒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房间角落的黑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谁?” 夺命西夏四 夺命西夏(四) “原来是个小丫头。”封刑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发现了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江寒,你太太胆小了吧。” “这里不比中原,万事小心为好。”江寒松了口气,“你带她过来。” 小姑娘的打扮不像是中原人,看起来也就比江念竹大一两岁,有些消瘦,身上破破烂烂的,唯一值点钱的可能就是手上的一对银镯子。 “小姑娘,你是什么人?”江寒也不知道自己的话这个小姑娘能不能听懂。 小姑娘害怕的看着江寒,眼中皆是不安,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她怕是听不懂你说什么。”封刑叹了口气,“西夏的平民基本上不懂我们中原的文字。” “可惜了。”江寒叹了口气,“还说在进入西夏之前能先了解下情况呢。” “没什么好了解的。”封刑嗤笑了一声,“现在的西夏还不能称之为一个国家,只是一个大点的部族而已,只是中原这边以讹传讹而已。” “原来如此。”江寒还是相信封刑所说的话的,毕竟血燕是个情报组织,“那这个小女孩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边陲小镇呢?按理说,这里还是大宋的疆土啊。” “许是西夏商队上一些商人的家眷吧。”封刑笑了笑,“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小姑娘?” “处理?”江寒有些诧异,不明白封刑为什么要用这么个词。 “这小姑娘在这里躲着怕是有些日子了,她的家人还没来寻她,多半是放弃了。”封刑叹了口气,“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饿死在这里。这里又没什么人家。” “难不成你想带着她?”江寒不是没有这个想法,只是自己这次去西夏可不是游玩,跟着自己的危险可是远远高于饿死。 “对。”封刑笑了笑,“一来,这样她也能多活几天,二来,我们在西夏也有个隐藏身份的挡箭牌。” “你们血燕都是这么口是心非?”江寒觉得有些好笑,他二人哪里需要什么挡箭牌,想帮就直说嘛。“那好,那就带着她。要是能碰上好心的人,那就是她的福气了。” “希望吧。”封刑虽然说得残酷了点,但他并不是没有体温的怪物,对着小姑娘笑了笑,“算你运气好,能多活几天,剩下的看你的运气了。” 小姑娘只是怯怯的看着二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眼前这两个定了下来,她知道这两个人在讨论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这两个人手里,所以不敢有半点异动。 “拿点干粮给她。”江寒笑了笑,“估计这孩子饿坏了。” “缺,你要是能听懂我们说话就好了。”江寒叹了口气,“起码能摇摇头,点点头什么的。” 江寒发现小姑娘手上的桌子内侧刻着一个类似汉字缺的文字,便给小姑娘起了这么这么个名字。 “你还想靠她指路?”封刑笑了笑,“她才多大,而且,不用担心,我猜我们在西夏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上我们的。” “也是。”江寒笑了笑,“缺啊,希望你再危险来临之前能找到你的归宿。”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缺看着这两个给自己食物的异族人也不那么害怕了,小孩子嘛,不会有那么多防备心理。 不得不说,西夏虽然落后了一点,山里的野味还是不少的,对于江寒来说,这是个好事情,又能练习自己对剑势的控制,又能改善伙食。 跟着二人的缺气色也慢慢变的好了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消瘦,脸上也恢复了血色,一路上,江寒发现,缺竟然会用两片叶子吹一些奇怪的曲子,这可乐坏了两人,旅途慢慢,多一项消遣也是好事情。 “江寒,小心了。”封刑突然站了起来,封刑从小接受的训练,使得他在警觉上比江寒强了不少。“树林里有人。”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江寒有些意外,如果真是那个人的手下,那就太可怕了,岂不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试试就知道了。”封刑一脚将篝火的树枝踢的四散飞出,化作一道道火箭,朝着密林激射而去。 回应三人的是一道道箭雨,还有几声虎啸,不一会,一个骑着猛虎的壮汉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好身手。” 江寒一看那奇怪的发式和装束就想笑,怪不得江寒,他是第一次见到西夏人,实在是理解不了他们的审美, 领头的人坐着猛虎身上,后面还跟着几十号手下,看起来确实是威风的很,这些人手持长枪,背后都是背着一把弓,想比之下,中原的弓要大上一些。 “在下野辞擎,不知道二位大老远从中原到我西夏地界上做什么?”野辞擎的声音宛如惊雷,坐下的猛虎好像又变得温顺了一些。 “我们只是来见一个朋友。”封刑拱了拱手,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要安分一点,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宋人会有西夏朋友?”野辞擎手中的钢枪一震,“见朋友为何又挟持我西夏儿女?” “我们不是挟持。”江寒连忙解释道,虽然很好奇这个人为什么懂中原的语言,但是也不好多问,“缺是我们在路上捡的。” “缺?”野辞擎楞了一下,“你们中原人狡猾无比,我实在是不敢相信你们的话。” “不信你问她。”江寒突然想到,同为西夏人,这野辞擎应该可以和缺交流吧。 虽然同为西夏人,不知道为什么缺看着野辞擎还是有点害怕,竟然躲在了江寒身后,江寒摸了模缺的脑袋,示意缺和眼前这个壮汉解释一下。 野辞擎说了一堆江寒根本听不懂的话,这边的缺也奇奇怪怪的说了一堆,好在江寒发现,野辞擎眼中的敌意没有刚才那么明显了,看来是缺给自己二人说了好话。 “谢谢你们把她送回西夏,只是,我们西夏不欢迎中原人。”野辞擎下了逐客令,“看着你们救了我西夏儿女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们,你们速速离开西夏。” “我们进入西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封刑忍不了了,都说了自己没有恶意,还是不依不饶,“要是你冥顽不灵,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夺命西夏五 夺命西夏(五) “听你的意思,是想强闯了?”野辞擎眉头都竖了起来,“那就要看阁下有多少斤两了。”野辞擎一声大喝,胯下猛虎就飞扑而至,要见封刑扑倒在地。 “雕虫小技。”封刑可不会怕这什么猛虎,瞬间身后出现了巨大的剑影,瞬间朝着野辞擎劈了下来,“能不能活着,看你的命了。” 接下来的一幕,不仅是封刑,就连江寒也瞪大了眼睛,野辞擎竟然用手中的钢枪抵住了封刑的剑影。虽然一副吃力的表情,但是二人也在不敢小看这位骑着猛虎的野辞擎。 “如此手段,我更不能放你们过去了。”野辞擎双臂法力,竟然将封刑的剑势弹了出去,“阁下出手凌厉凶狠,不像是个来看望朋友的人。” “废话少说!”封天有些生气,自己这一剑,最近挡下来的人怎么这么多,难不成是自己退步了?封刑额头青筋暴起,抡着巨大的剑影横着转了一圈,江寒抱着缺连忙蹲在了地上,没想到封刑这家伙还动真格的了。 巨大的剑影掀起了阵阵强风,周围的树木皆被齐腰斩断,野辞擎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自己的手下都趴在地上,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剑。野辞擎松了口气,感受到封刑的实力,更是不相信封刑只是来看看朋友,心中制服二人的想法更加坚定。 野辞擎一跃而起,坐下的猛虎爪子都陷在了土里,空中的野辞擎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赫然被金色的罡气包裹,化为一柄长达二十米的巨枪,仿佛携烈阳之光扎向了地面的封刑。“受死吧!” 江寒看着二人的打斗,着实有些惊讶,只是在西夏边境就遇上了这样的高手,看来,这次西夏之行,要难上加难了。 封刑不是傻子,没有硬接,连忙躲了开来,跳到了被风卷起的一截树干上,身后巨大的虚影消失,封刑手中出现了一把剑气更加浑厚的小剑,脚尖一蹬,朝着野辞擎掠去。 野辞擎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地上的巨枪消失不见,地面上的长枪瞬间飞到了野辞擎手中,野辞擎挽了个枪花,一枪刺出,挡住了封刑这极快的一剑。 “有点本事!”封刑连忙向后掠了三丈,停在了一颗没有被斩断的大树上,野辞擎也落到了地面,两人的交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野辞擎跳上天空,到封刑落在大树上,也不过呼吸之间。 二人都意思到了对方不是什么软柿子,皆不敢冒然出手,江寒见状,大喊了一声,“算了吧,封刑,他不是什么坏人。” “啥?”封刑仿佛自己听错了,“差点把我扎死,你说让我算了?” “算了吧,刚才他要是在枪扎进地面的一瞬间将罡气炸开,我和缺都没好果子吃。”江寒笑了笑,“先不说是不是敌人,起码他还算有人性。” “你倒是会为他说话,再给我时间,我把他剁了给这山上的树木施肥。”封刑虽然满嘴不爽,但还是散去了手中的长剑,“骑猫的,小爷心情好,不打了。” 野辞擎没想着放过二人,举枪就要朝着封刑刺去,眼看封刑已经躲闪不及,江寒瞬间出现在了野辞擎身后,一把透明的剑搭在了野辞擎肩膀上,“当我们好欺负?说了不打了,你真觉得,我二人联手,你和你这些手下能活着走出去?” 江寒的话捏住了野辞擎的软肋,他的手下也是他刚才不敢炸开罡气的理由之一,“哼,不打了。” “早停手不好么?”江寒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又出现在了缺的身边。 野辞擎虽然还是想把二人赶出西夏境内,但是看到江寒露出的实力,也只能攥紧了拳头,闷不做声。 “江寒,你这也太拉风了。”封刑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也该修炼一种能像大河剑意一样的剑意,“简直是作弊一样。” “唬唬人而已。”江寒小声的嘀咕着,“威力很小的。” “小?”封刑不这么认为,要是让江寒拥有和自己一样攻击力还能瞬间出现在剑意所至,那天下还有谁是他对手。 “行了,你羡慕不来的。”江寒看着走过来的野辞擎打断了封刑,“我们该和他好好聊聊了。” “虽然我不是你们对手,但是我还是劝二位一句,离开西夏,否则,我会调集所有的手下,一路追杀二位。”野辞擎眼中皆是威胁之意。 “哟,你个骑猫的口气不小。你倒是来追追看啊。”封刑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江寒是真的打败了自己,这人顶多和自己算平手,说话还这么嚣张。 “封刑,你让我说两句好么?。”江寒走到野辞擎面前,“在下江寒,看阁下也不是什么宵小之徒,告诉你也无妨。” “我们来西夏是为了寻找一个仇家。”江寒笑了笑,“此人乃我中原武林的大患,现在就藏身在西夏。” “你们要找的也是中原人?”野辞擎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不然呢?我们会认识西夏人么?”封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挤兑野辞擎的机会。 “是的,是中原人。”江寒点了点头,“我们必须找到他,除掉他。” “真的?”野辞擎觉得越来越有可能,看着二人的眼神也越来越炙热。 “你那身什么眼神?”封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人该不会有什么龙阳之好吧,想到这,封刑的眼神又多了一分嫌弃。 “阁下可是知道什么内情?”江寒当然不会像封刑那样胡思乱想,看着野辞擎的表情更像是找到了什么救星一般。 “的确,西夏是有中原人,而且不是什么客商,也是像你们一样的绝顶高手。”野辞擎叹了口气。“而且,这小丫头会流落到中原的原因可能也和中原人有关。” “这就有点意思了。”江寒笑了笑,“难不成那个中原人在你们西夏很有名?又或者是谈之色变的一方恶霸?” 封刑没想到野辞擎还真可能知道些什么,更没想到刚进入西夏就能得到线索,看着这野辞擎好像也顺眼了起来。 “不是一个中原人,是十三个。”野辞擎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就好像想把口中的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夺命西夏六 夺命西夏(六) “十三个?”饶是江寒几年来磨出来的淡然性子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十三个中原人高手在西夏?” “没错。”野辞擎牙咬得嘎嘣作响,“两年前,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中原人突然来到西夏,带着十二个手下席卷了西夏的武林。” “西夏的武林?”江寒觉得这一切怎么和中原正在发生的事情有点相似,中原的江湖也快要被地龙帮荼毒的差不多,虽然中间并起了很多小帮派,但是据江寒的了解,这些小帮派大多数已经被地龙帮合并。 “对,我西夏虽然并算不上一个国家的体制,但是武林却也算是人才济济,争相斗艳。”野辞擎眼中皆是追忆之色。“只可惜,短短两年,溃败于这帮贼人之手。” “十三个人,扫清了西夏武林?”封刑有点不太相信,“难不成那十三个人都是你这般的高手?” “没错。”野辞擎叹了口气,“那个首领更是一招便将我打入碧水潭底,要不是手下拼死相救,我也活不到现在。” “一招便胜了你。”江寒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实力,难道和自己要找的不是同一个人?“阁下的意思是西夏的江湖现在是个龙潭虎穴?” “不仅如此,整个西夏在水深火热之中。”野辞擎也不打算瞒着江寒,自己要是猜的没错,这二人应该是帮手,“那十三人清扫了西夏的江湖之后,便朝着西夏的皇族动手了。” “皇族?”江寒有些意外,这野辞擎刚说了西夏算不上一个国家,怎么现在又出现了皇族。 “对,我们西夏各族的统帅,拓跋一族。”野辞擎满脸愤恨,“那十三人蛊惑不少西夏武林的小帮派,集结了一个无比庞大的势力,又以此作为筹码,欺骗了拓跋一族,拓跋一族的领导地位名存实亡。” “这么说来,西夏现在是那十三个人在掌权?”江寒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人让自己来西夏了,感情这里就是他的大本营。那个蛇也说是自己的主人让自己来西夏找他,看来是同一个人。 “对,那十三个人蛊惑了拓跋一族之后便对西夏除皇族之外的四个大族举起了屠刀。”野辞擎眼中皆是悲切,“首当其冲的便是房当氏一族,全族没有一个人幸免于难。后来米禽氏一族也全部消失,只剩下了野辞氏一族和缺氏一族。” “缺氏?”江寒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姑娘,“难道?” “对,那个小姑娘可能是缺氏唯一的幸存者了。”野辞擎苦涩的说道,“一个月前,缺氏被灭全族,血流千里,横尸遍野。” “拓跋族就没发现不对劲?”江寒觉得有些不对劲,拓跋族能成为西夏的首领,不应该糊涂至此啊。 “拓跋族发现了的时候,整个西夏已经半数落入了那十三人之手,那十三人又软禁了拓跋族所有高层的家眷。”野辞擎叹了口气,“被人扼住了喉咙,无法反抗。” “那你们野辞一族是怎么逃出来的?”封刑觉得有些奇怪,按这些人的狠厉手段,这些人不该在这里啊。 “我野辞一族也只剩下了这么几个人。”野辞擎一拳砸向了地面,“这也能算是逃出来?” “事情我大概了解了。”江寒看着野辞擎和缺,他可以想象的到西夏现在是多么的危险,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来和那个人一决生死,没想到对上的还有被控制的整个西夏。 “如果我没猜错,二位是来找那个首领的吧。”野辞擎试探性的问了问。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能确定了。”江寒有些不确定,“那些人叫什么?” “首领几乎没有露过面,一直和拓跋族的族长呆在西夏的兴庆府,剩下的十二个人,皆是对于十二生肖中的一个。”野辞擎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蛇?”江寒基本上可以确定了,“看来,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你说的那些人。”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合作,胜算大一点。”野辞擎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可以。不过,你要听我们的。”江寒点了点头,“我有了一个计划。” “好。”野辞刚想问问是什么计划,就感觉到地面一阵颤抖,一个三米高的大汉从天而降,肩膀上还站着一个瘦弱无比的男人。 “阁下就是江寒吧。”瘦弱的男人咧嘴笑了笑,“野辞擎,想不到你还没死。” “你是?”江寒给封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情况不对就直接出手。 “他是猴!”野辞擎双眼瞬间变得通红,“他脚下的那个是牛,我见过他们。” “冷静。”江寒拍了拍野辞擎的肩膀,朝着猴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整个西夏,没有人能逃出主人的眼线。”猴冷笑了一声,“主人让我通知你,他不高兴见你了,他想你死在这里。” 猴的话音刚落,脚下的牛一声大喝便冲了过来,双拳朝着江寒三人轰了下来。江寒抱起缺一下子消失在原地,烟尘散去,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半米多深的坑,“真是神力。” 封刑可不是什么好脾气,逃到天空的瞬间一把巨大的剑便轰向了地面,可惜没能伤到牛,猴早已不见了踪影,倒是野辞一族的人被剑气震的倒下了不少。 “野辞擎,你带你的族人和缺先走,我们解决了这两人,会追上你的。”江寒见状,将怀中的缺交给了拼尽全力护住族人的野辞擎。 “小心,这二人,很强!”野辞擎也知道,自己要是不带着族人离开,怕是野辞一族就要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哟呵,还有心情管别人的死活。”猴突然出现在了江寒身后,“血衣江寒,让我来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江寒听见猴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的身法如此诡异,竟然能够突然出现在以速度见长的自己身后,“大河剑意。” 猴愣了一下,看到江寒瞬间消失在自己眼前,并一剑刺向牛的胸膛,不免得有些讶异,“好快的速度。” 更惊讶的是江寒,自己的剑势和剑意虽然没有封刑那么大的破坏力,但是连牛的皮都没刺穿就有些可怕了,“封刑,这个大块头就交给你了!” 夺命西夏七 夺命西夏(七) “躲开!”封刑大喊了一声,江寒的大河剑意必然能躲开自己这斩天一剑,那个笨重的家伙就只能硬生生吃下自己这招必杀一击了。 对于封刑只会用大剑砸人的封刑,江寒有些无奈,看来这封刑是将一力降十会的宗旨贯彻到底了,也来不及多想,江寒瞬间又出现在了猴的身后,想要一剑取猴的头颅,只可惜只划断了猴的几根头发,猴刚停在十丈之外,稳住身形,江寒手中的剑就瞬间飞至猴的胸口。 “雕虫小技!”猴狞笑这双手一夹,透明的剑影就停在了距离猴胸口半寸的地方,可是猴话音刚落,就发现江寒在不远处朝自己笑了笑,他看出了江寒的口型,江寒说的是“再见!” 以猴为中心爆发出了无比恐怖的剑气,漫天的剑气仿佛能将空气撕裂,本就破败不堪的树林,更是被江寒的剑气卷只剩下了树墩。 “干的漂亮!”封刑大喊了一声,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想要把这个大块头压进土里,既然打不破你的防御,那就把你砸进土里再也出不来! 江寒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下子,那猴不死也得掉层匹,绝不会有再战的可能。江寒等了一下,不见有什么动静,便急速朝牛掠去,想要帮封刑料理掉这个家伙。 “别过来!”封刑发现牛脸上的表情不对劲,急忙想要制止赶来的江寒,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将二人震的飞了出去,江寒撞断了几棵树,勉强站了起来,感觉天旋地转,一口血憋不住就吐了出来。 江寒刚想擦擦嘴角的血迹,就被一股巨力轰的又飞了出去。封刑刚站起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就往江寒那边赶了过去。 “桀桀,不过如此。”猴此时变得浑身金光,不同于苦树大师的金光护体,猴的金光是由皮肤散发出来的,他的皮肤都是金色。“我这不灭金身,你的剑气简直就是笑话。” “那这个呢?”封刑瞬间又凝聚起一把大剑,将猴子拍入了地下,“江寒,你没事吧?” “咳咳。”江寒又吐出一口淤血,“没什么大事。谢谢。”江寒知道,没有封刑那一剑给自己争取来的时间的话,自己可能会被这猴从那一个瞬间压制到死。 “我们一直都猜错了,这两个家伙完全是反过来的,这猴子才是极致的防御,那头牛攻击力反而更甚一筹。”封刑叹了口气,手中的大剑却是没有停下。 “知道了。”江寒从烟尘中走了出来,“你去对付那个大块头吧,这个人,交给我!” “江寒。你!”封刑吓了一跳,江寒胸前已经被染红,脸色惨白,但这个并不是让封刑吃惊的理由。 江寒虽然身上血迹斑斑,但是衣决飘飘,一头长发散落,被狂暴的剑气吹得肆意飞扬,右手一把透明的长剑被江寒置于胸前,但是江寒的眼神比手中长剑的剑气凌厉了不知多少倍,更让封刑惊讶的是,还有三把剑影悬浮于江寒周身。 “别愣着了,我现在对于这几道剑影控制不了多久,在我倒下之前,他二人必须倒下一个。”江寒眼神之中皆是搏命之意。 “懂了。”封刑一个转身,便将大剑甩向了赶过来的牛身上,牛来不及防御就那么被砸飞了出去。封刑乘此机会,一跃而已,“斩天剑意,散!”无数剑影如雨点般朝着牛砸起那片烟尘射去。 一只金色的手从土里破了出来,五指一用力,浑身金光的猴便又出现在了江寒面前,“桀桀,看不出来,你之前还藏了一手。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你的剑意越多,只能让你输的更难看!” 猴飞身而至,手中出现了一根金色的长棍,直接朝着江寒抡了过来,“去死吧。” 江寒自然是轻易的躲开,只可惜,随着猴身上的真气越来越狂暴,那根由真气凝聚的棍子也越来越长,追着江寒不放,眼看江寒的大河剑意的距离就要够不到猴,江寒翻身而且,踩在了长棍之上,瞬间出现在了猴子面前,一剑朝着猴子身上刺去。 “哈哈,你能奈我何?”猴子手中的长棍瞬间变为正常大小,挡住了江寒这一剑,接下来让江寒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就算,让你刺中又如何?”猴子手中的长棍故意滑落,江寒的剑影就那么刺在了猴子的脖子上,却是连猴子半点皮肤都没伤到。 “十二生肖里为什么没有龟?”江寒有些郁闷,这人的功法和猴极不相符啊,江寒见一击不得,连忙后退,身后的三把剑影瞬间出现在了猴的面前。 “真是不长记性!”猴冷笑着任由三把剑影不断在自己身上砍杀,在猴子看来,江寒的剑法确实是诡异无比,只是碰上自己,简直是天生的克星,“有本事,你让这三把也炸了试试看?” “我不会上当的。”江寒冷静的很,要是自己手中的剑影和那三把剑影一旦消失还没有击败猴子的话,自己绝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封刑暂时压制住了那头牛,一时半会不会分出胜负,便看了眼江寒这边,哪想那看起来愚笨的牛一瞬间睁开了封刑的压制,一拳砸向地面,喉咙中又一次发出了怒吼,封刑躲闪之际,那头牛的手中出现了一对黑色的巨斧。 说实话,江寒有些郁闷,在封刑的口中,能使用势的高手天下没有几个,怎么在这小小的西夏边境自己一下子就碰到三个。 胜利的天平又开始朝着猴和牛那边倾斜,显然,江寒二人不是这二人的对手。江寒咬了咬牙,身后又出现了一把透明的剑影。 “有点意思!”猴满脸狞笑,“好久没人能让我这么兴奋了!” 江寒没空理这个疯子,手中的剑影也脱手飞出,五把透明的剑打了猴一个手忙脚乱,五把剑化作五道流光,不断与猴手中的棒子碰撞,江寒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同时控制五把剑势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极限。再这样下去,大河剑意就要散去了。 “你不行了?”猴子也看出了江寒的颓势,任由五把剑冲撞着自己的身体,手中的棒子变得无比巨大,比封刑的剑影还要大上三分,就那么朝江寒砸了下来。 夺命西夏八 夺命西夏(八) 江寒看着朝着自己砸来的巨大棒子,不躲不闪,压低身子,朝着猴掠去,顶着头顶即将而至的压力,江寒又一次使出了大河剑意,瞬间出现在了猴的背后,躲开了这一棍,“归南!” “什么?”猴子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上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己很有可能躲不开江寒接下来的攻击。 江寒握住一把剑影,朝着猴的眼睛刺去,猴子的感觉没错,江寒看着归南剑意每一次攻击都朝着猴子的眼睛刺去,猴子虽然躲不开,但是也能勉强裆下,这就是江寒不足的地方,攻击力对上这种高手,就显得有些不够看。 猴子感觉不妙,自己的眼睛的确是自己的弱点这是不灭金身唯一覆盖不到的地方,也是自己唯一的死穴。心中一旦有了害怕和犹豫,猴子便开始慢慢露出了破绽。 江寒瞬间将四把剑影炸开,自己则是靠着大河剑意瞬间脱离了战场,江寒喘了口气,有瞬间出现在了猴子面前。 “又是那种感觉。”猴子心里一颤,江寒的剑气虽然没有伤到猴子,但是在猴子当下剑气换气的时候,又是一剑刺向了猴子的眼睛。 “啊!”瞎了一只眼的猴子狂怒不已,像是疯了一般,手中的棍子变得无比巨大,开始无差别攻击,就连一旁对付封刑的牛也吃了一棍子飞了出去。 “这猴子有点猛啊!”封刑还在为当下牛那一斧子发愁的时候,看到牛就那么飞了出去,要不是场合不不合适,他就笑出来了。 “快走!”江寒突然来到封刑面前,提起封刑就消失在了战场。 “我们就躲在这?”封刑满脸黑线,这离那只发狂的猴子也就百米不到,“你在逗我?” “你知足吧。”江寒声音有些虚弱,“带着你,我能跑多远?” “还不如不跑。”封刑虽然知道自己二人是打不过了,但是嘴上还是不服气。 “不跑?”江寒叹了口气,“你看我成什么样子了。” 封刑知道江寒说的没错,江寒已经胜负重伤,之前被那猴子一脚不知道踹断了多少骨头,自己和那牛一时半会也占不了便宜。“可是这里能躲得过么?” “赌一把。”江寒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封刑看着不远处的的金色巨棍慢慢安分了下来,知道那猴子恢复理智,知道自己二人逃离了,就看江寒赌的对不对了。 “猴,这次失利,都是因为你自己托大。”牛闷声闷气的说道,“怪不得别人,回去之后老大那边你自己交代。” “切,谁说失利了。”猴子半张脸都被鲜血覆盖,“我们追!” 封刑看着二人朝着野辞擎离开的方向追去,松了口气,正当要露头的时候,被江寒一把拉住,“别露头,他们随时可能会回来。” “你不是晕过去了?”封刑吓了一跳。 “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下。”江寒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等到天黑,我们再离开。” 江寒猜的没错,没有半个时辰,封刑就又见到了那猴和牛,二人在那片树林里呆了好大一会才离开。 “族长,你说那二人能活着逃出来么?”野辞明是野辞擎的族弟,也是野辞氏族为数不多的文士。 “应该可以。”野辞擎点了点头,“那断臂男子的剑法已经修炼出了势,加上手段诡异无比,就算打不过那猴和牛,也能逃的出来的。” “想不到中原竟然这么多的高手。”野辞明叹了口气,“大哥你可是我们西夏的骄傲,没想到中原有这么多人不弱于大哥。” “你不用遮遮掩掩,不是不弱于我,我在他们面前也只能自保而已。”野辞擎苦笑道,自己真是辜负了西夏子民赠与的这个武神称号。 “大哥,要是那两个草原人活着找到我们,我们真的要和他们合作么?”野辞明有些犹豫,“要知道,中原人一向狡猾无比。” “必须合作。”野辞擎紧握双拳,“那十三个人在西夏的势力,已经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对抗的了,只有和中原人合作,再说了,按那断臂男子所说,那十三个人在中原的行动已经被中原的武林注意到,想必还会有中原的高手陆续来到西夏。” “别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野辞明有点担心。 “别担心,一来,那两人,我看着不像是什么心术不正之辈,二来,我们也没有了选择的余地。”野辞擎叹了口气。 “那缺氏的小姑娘怎么办?”野辞明神色有些异样。 “我知道你再想什么?”野辞擎瞪了野辞明一眼,“虽然你是文士,用些手段,喜欢计较得失,这些都无所谓,大哥理解,只是你记住了,如果我们都开始放弃西夏的人民,那西夏就真的没救了。” “大哥教训的是。”野辞明叹了口气,他又不是真的铁石心肠,“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本来打算逃出西夏找救兵的,现在中原已经注意到这边。”野辞擎看着天上的明月长呼了一口气,“那我们就去集结西夏境内愿意反抗,有能力反抗的人,先把拓跋族的公主救出来。” “江寒,这里应该安全了。”封刑将背上的江寒放了下来,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落脚点,虽然是个义庄。 “不要生火。”江寒虚弱的看着封刑,本来江寒是想好好睡一觉的,可是就怕自己一睡着,封刑就做出一些蠢事。 “知道了知道了。”封刑才发现江寒有时候比女人还爱瞎操心,“话说回来,你倒是深藏不漏,竟然能凝聚五道剑势。” “怎么?你不是还漫天剑影,在这酸我?”江寒笑了笑。 “屁吧。我那个和你那个不一样。”封刑嫌弃的看了江寒一眼,“我那个其实只是一道剑势,只是有两种变化而已。有质的区别,你的五道剑势都是独立的剑势,我的一旦化为剑雨,也是只是徒有其型的剑气而已,攻击之后便会消失不见,和你的不一样。” “我也是强撑着,自从你和我说了剑圣的境界,我便在思考剑阵的事情,我觉得剑阵不可能是一把剑吧。”江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夺命西夏九 夺命西夏(九) “你怎么会这么理解?”封刑有点奇怪,“剑阵不一定是很多把剑吧。剑阵只是只是将自身锤炼成一座移动的剑阵而已,意思是滔滔不绝的剑气和攻击,并不一定非要很多剑才是剑阵。” “那是我想错了?”江寒叹了口气,怪不得自己的那些剑影攻击力那么低。 “不一定,每个人的剑道和剑意都不相同。”封刑笑了笑,“也许,你想的也是一种方向吧。” “你不是见过武当山的那位剑圣?”江寒突然想到这个事情,“他的剑阵是什么样子?” “只有一把剑,一剑成阵。”封刑有些羡慕,“但是那一把剑却把当时在场的所有高手压得抬不起头。” “算了,我还是自己琢磨吧。”江寒笑了笑,“你是不是该给我找个大夫来?” “大夫?你练火都不让我生,我哪敢出去给你找大夫?”封刑总算逮到了机会挖苦江寒,“要不,我给你接骨?” “你?”江寒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封刑,“你还会这个?” “当然了。”封刑自信的拍了拍胸脯,“我以前为血燕暗部出生入死,也是大大小小受伤不少,接骨更是家常便饭。” “那好吧。”江寒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让封刑试试了。 “啊!”义庄里传出一声无比凄厉的嘶吼,树上的乌鸦抖了抖翅膀,连忙离开了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开封府。 “江小姐。我们已经安排了客栈,请江小姐和江陵府的兄弟在此静等帮主传唤。”地龙帮开封府的接头人对这些地方上来的“人才”还是非常客气的。 “谢谢。”木宛之笑了笑,地龙帮还真是财大气粗,直接包下了开封府最大的客栈。 “那在下就不打扰江小姐休息了。”接头人笑了笑,“有什么需要直接和老板说,他会尽量为江小姐准备。” 见这人离开,木宛之看了看吴候让自己带来的十几个手下,“你们都去歇着吧。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是是是,江小姐好好休息。”这些人可都是知道木宛之的可怕实力的,自然是乖的很,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惹得这位姑奶奶生气了,怕是再也见不到江陵府的山水了。 木宛之确实是有些累了,躺在床上就想好好睡一觉,没想到刚躺下外面就吵了起来。 “本公子看你两眼咋了?”钱城一脸无赖的表情,“又不是什么美女,本公子看你两眼是你的福分。” 其实钱城并不是出于好色,只是觉得这女子有些不同,便多看了两眼,哪知这女子拿着跟破木棍差点毁掉自己英俊的脸。 林彦连忙拉住钱城,其实也不怪人家姑娘脾气暴,只是钱城怀里抱着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脸上又一副猥琐至极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想歪,都会忍不住。 “福分?要不是我有事,今天非得把你眼珠子抠出来。”木离虽然为了江寒的任务收敛不少,但骨子里还是那个土匪头子。 “哟哟哟?本事不小!小爷就在这,你有本事就来抠!”钱城一副二世主的样子。 要不是清月一直抱着木离的腰,看木离的表情应该真的会挖了钱城的眼睛。 “吵什么吵?”木宛之站在二楼,看着楼下喧闹的众人,气的七窍生烟。 “呦?又来一个小皮娘!”钱城塔头一看,这女子比这个拿木棍的女子还要有气质,“难道没有听我我应天双雄的名号?” “应天双雄?”木宛之纵身一跃,便落在了钱城面前的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钱城,“应天狗熊我倒是看见一个!” 林彦从木宛之说话便知道是木宛之,本来还想相认,但是钱城说出应天双雄之后,林彦便改变了主意,连忙扭过头去,生怕木宛之看见自己。 “我最忍不了的就是你看不起我们兄弟二人的雅号!”钱城在林彦的训练下还是有两下子的,一掌朝着木宛之打去,没想到木宛之一把抓住了钱城的手,轻轻一捏。 “啊!我不会屈服的!”钱城真的是很在意自己的雅号,“林彦,快帮我!” 木宛之楞了一下,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顺着钱城目光的方向,木宛之还真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彦?” “木姑娘。别来无恙。”林彦尴尬的笑了笑。“这个人是在下的朋友,还望木姑娘高抬贵手。” 木宛之甩开钱城的手,瞪了钱城一眼,嫌弃的怕了拍,“林彦,看来你混的不错,应天双雄,这名号响亮啊。” “那是,也不看看...”钱城见这个恶婆娘和林彦像是朋友的样子,胆子也大大了起来,就像吹嘘几句。 “钱城,闭嘴。”林彦连忙阻止,旁边两个闭月羞花的丫鬟的娇笑更是让木宛之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什么木姑娘,我姓江,名灵。”木宛之朝着林彦眨了眨眼。 “瞧我这记性。”林彦一拍脑门,“失礼了失礼了。” “一会在和你说。”木宛之看向手持木棍的木离,“姑娘,把木棍放下吧,有我在,这狗熊翻不起什么浪来。” “看在这位姐姐的面子上,本姑娘今天就放过你。”木离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有人来缓和一下当然是好的,“在下木离,谢过姐姐。” 木宛之眼神突然变得温和,这个世上,和自己一个姓的本就不多,搞不好几百年前是一家人呢。“木姑娘别客气。要是他再敢看你,我帮你把他剁了。” “谢谢姐姐。”木离有些奇怪,怎么眼前的女子突然变得这么和善,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对她生不起一点防范之心。 就在此时,钟雪一行人也到了,看着木离和木宛之的样子,还以为木离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铜板,岳冰岳灵冷哼一声便上了楼。 “木姐姐。”绮罗一脸不开心的看着木离。 “木离,对不起,我没劝住他们。”虽是是道歉,但是钟雪还是那么一副淡然的样子。 “绮罗,对不起,姐姐有自己的难处。”木离摸了模绮罗的脑袋,“你今天倒是没喝酒,奇怪的很呢。” “木离姐。”鹧鸪一笑,差点把钱城吓得掉在桌子底下,心里狂喊,这么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可惜了,可惜了。 夺命西夏十 夺命西夏(十) “你认识?”木宛之出于关心问了一句。 “是我的几个姐妹。”木离一脸愧疚的看着几人,“你们不该来的。” “木姐姐真小气,不带我们来就算了,还不让我们自己来。”绮罗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没有半分生气,只是有些黯然,“我们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木姐姐忙自己的就好,不用担心我们。”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钟雪笑了笑。 “拜托了。”不知道为什么,木离老觉得钟雪不简单。 “我们都是一家人嘛!。”钱城一下子蹦了出来,“又都认识。又都是地龙帮的人。至于木离姑娘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几位妹妹,我也一定会多多照顾的。” “滚。”木宛之瞪了钱城一眼,“别打什么歪主意,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林彦也护不住你。” “得嘞。”钱城连忙屁颠屁颠的走回去,找自己的曦月去了。 夜晚的林彦和木宛之偷偷在客栈楼顶会面,“林彦,你探查的怎么样了?” “我没什么特别的情报,这次是偶然得到的机会,才能跟着舵主的独生子来到开封参加总舵的集会。” “我也是。”木宛之并没有和林彦说自己在江陵府暗中布下的棋子,“想不到你也摸到地龙帮总舵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先不说这个了,木姑娘最近可有江大哥,和善哉和尚的消息?”林彦叹了口气,按照当时的约定,江寒现在也该出现在开封了啊。 “大和尚估计还在大名府,以他的性格和脑子怕是混不进地龙帮,至于江寒,我也没有了他的消息,估计是有什么事吧,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把这边的事办好。”木宛之也没有二人的半点消息。 “木姑娘对此次地龙帮总舵的举动有什么看法?”林彦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就是说不上来。 “我感觉不像是简单的集会。”木宛之也有不祥的预感,“见机行事吧。” “看你和那个钱城的关系不错。”木宛之白天就发现林彦和钱城真的就像是朋友一样。 “哎。”林彦叹了口气,“虽然他算不上好人,但是对我是实在不错,我...” “你没必要和我解释什么。”木宛之笑了笑,“你自己处理好就行了,地龙帮也不一定全是敌人嘛。” “无论如何,我都算是欺骗了他。”林彦叹了口气,“我想不出什么弥补他的办法。” “这个我也帮不上忙。”木宛之摇了摇头,“我总觉的,这次地龙帮的集会,有可能是个陷阱。” “我也这么觉得。”林彦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可以去地龙帮总舵的时候,林彦先是狂喜,但是在路上冷静下来之后,越想事情越不对劲。 “你想想,为什么一向隐秘的地龙帮总舵突然召集各个分舵的人,还允许分舵自己选人去。”木宛之叹了口气,“很有可能是地龙帮已经发现了有人渗人到了地龙帮,想来个请君入瓮。” 林彦眼睛一亮,木宛之的脑子就是好使,“要是如此,我们应该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木宛之笑了笑,“要是我们之中有一个暴露了,另一个人一定要想方设法留下来,继续任务。” 西夏。 “江寒,你看这是什么?”封刑拿着两套西夏的衣服在江寒面前晃来晃去。 “哪来的?”江寒总觉得这衣服有一股怪味。 “那些人身上扒下来的。”封刑一脸恐怖,想要吓唬江寒。 “你就不怕他们是生病啊,得了什么瘟疫死的?”江寒哪里会被封刑吓到,反而打算恶心恶心封刑。 “他奶奶的。”封刑连忙将两套衣服扔在了地上,拿着地上的干草不断的摩擦着自己的双手。 “想要西夏的衣服还不简单。”江寒笑了笑,“这里有义庄,附近肯定有村庄,你拿些银子去换不行?” “你忘了,一般的西夏人不一定能听懂我们的话。”封刑叹了口气。 二人还是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江寒到也还能忍受那股子味道,反倒是封刑,听了江寒的话以后就浑身不自在,老感觉自己身上不舒服。 “别抓了。”江寒看着眼前的封刑着实是好笑,“本来没什么事,你抓来抓去,没事也有事了。”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没事和我说那个干嘛?”封刑看着江寒一脸幽怨,“害的我老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 “说正事,我打算先找野辞擎,,现在直接找那个人已经不太可能,我们完全不是对手,最好是能和西夏的本土势力联手。”江寒也明白自己二人和那些人的差距,和那猴一样厉害的人,有十二个,那个人怕是更可怕。 “你也不必太丧气,其实要不是那个猴子正好克制你,你也不会输给他。”封刑以为江寒没有了信心,“再说了,你还废了他一只眼睛。”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不会放弃,但是现在也真的不合适和他们正面接触。毕竟他们人多势众。”江寒笑了笑。 “这个我也晓得。”封刑叹了口气,“但是你别忘了,我们最初调查的目的是什么?” “调查地龙帮和那个人和草原辽国的关系。”江寒刚说完就明白了封刑的意思,“对啊,那个人还和草原有接触,并不是只控制了西夏,怕是辽国也是他们的目的。” “辽国不至于。”封刑笑了笑,“辽国的实力比西夏不知道强多少,那个人再强也不可能控制辽国,最多是合作。” “你提醒我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江寒眼睛一亮,“有两种可能,一,那个人引我们来西夏,是为了消灭我们。二,是为了调虎离山,让我们无暇顾及地龙帮和草原的事情,我们不在的时候,他们也许在中原展开了行动。”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现在不一定在西夏,我们有机会把西夏那个人的势力端掉?”封刑眉头一挑。 “要是那个人不在,我们结合西夏剩下的力量,说不定真的可以把他们大本营端掉。”江寒皱了皱眉头,“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 “什么?”封刑真是有点搞不懂江寒了,一会说是好机会,一会说还有最坏的可能。 “那个人,让那两种可能同时进行了。”江寒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 夺命西夏十一 夺命西夏(十一) 对于江寒的想法,封刑并不是很赞同,毕竟靠着十三个人想在两个国家同时翻起大浪属实不易,何况宋朝的江湖还有那几个让自己也得礼让三分的人物。 江寒听了封刑的说法之后,也觉得是自己高估了那十三个人,便打算碰碰运气,如果那十三人已经大部分都潜入中原和草原,现在就是自己端了那个人老窝的大好机会。 “其实你的实力比起那十三个人不差,甚至还更甚一筹,只是那个猴子的功法与你天生相克。”封刑认为要是当时他和江寒换一下对手,战局说不定会有好转。 “你说的是有点道理,只是我们还是不能大意。”江寒也意识到了自己和猴子死磕是个错误的选择,“十三个人里我们只见过四个人,那个人自然不必说,实力深不可测,就说蛇,猴子还有老牛,无疑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坐镇一些顶级势力都绰绰有余。” “真是奇了怪了。”封刑点了点头,“哪里冒出来这么多高手,更奇怪的还都是敌人。” “之前还是坐井观天了。”江寒叹了口气,“要是苦树大师还在就好了。” 兴庆府 先前无比嚣张的猴此事正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别院里跪在一个老人面前,无比恭敬。 “主人。”猴半跪在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面前,脸上的恭敬至于还有一丝害怕,“属下无能,让那江寒跑了。” “真是有趣,竟然让你丢了一只眼睛。”满头银发的老人慈祥的脸瞬间变得扭曲“不过这样子,也能让我感觉到一丝丝乐趣。” “主人,那接下来?”猴子想要绕开接下来的话题。 “接下来的事情虎和马会去做的,你不用管了。”老人笑了笑,“你和牛,自行去蛇那各领三十鞭子。” “谢谢主人。”猴子眼中的感激是真的,蛇的铁链可比主人的手段要舒坦很多。 “主人,这江寒竟然能伤了猴子的一只眼睛,这猴子的战力在我们十二卫中也能进前三。”一个满脸刀疤已经看不清面容的精瘦汉子低声说道,“不如让属下带上猪去帮虎和马一把。” “不必。”老人笑了笑,“让人满怀以希望的失去一切才是最值得欣赏的。” “万一那江寒对我们的计划构成了威胁?”精瘦汉子还是有些担心。 “狗,我自有计划。”老人眉头一皱,“辽国那边可还听话?” “辽已经完全陷入我们给他画的大饼之中,自然是乖乖被我们牵着鼻子走。”狗一笑,满口黄牙显得恶心无比。 “你还是赶快回去。”老人摸了摸胡须,“毕竟兔子他们在那边面对的是整个辽国的压力。” “遵命。”狗说完话便消失在了别院之中。 老人见几人都离开,便又专心致志的盯着手上的鱼竿,“这天下,哪里有什么钓不上来的鱼儿。” 江寒和封刑这边还在努力的寻找着野辞擎一行人,想要把自己的计划说一下,然后集结西夏的本土势力一举端掉那个人在西夏的老巢。 “我们到前面的村庄换件衣服穿穿吧。”封刑一脸古怪,“再这样下去,我没被别人杀死,被这衣服吓死了。” “好,我们去看看有什么法子能搞到一两件衣服。”江寒虽然能忍,但是也不想穿着恶臭无比的衣服。 这是一个特别小的村子,总共不会超过十户人家,现在正是中午时分,隔着百米,江寒就看到了寥寥青烟,看来西夏的平民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嘛。 江寒和封刑偷偷摸摸的摸进了村子,发现村子里虽然家家户户的门都是虚掩着,屋顶的烟筒也是青烟不断,但是整个村子却是寂静无比,连声狗叫都没有。 “江寒,这不太对啊。”封刑脸拉的比马都长,“十有八九,我们又被埋伏了。” “该来的重要来的。”江寒其实是有些郁闷的,毕竟自己是人,那两根断掉的肋骨是不可能好的那么快的。 就在二人警惕的环顾四周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了一些所谓的“暗器”。农具,石头,最有杀伤力的就属两把锈迹斑斑的菜刀。 看到飞来的东西,江寒和封刑笑的无比开心,安全了。那些人是不会那这种陷阱来丢人现眼的。 江寒和封刑并没有反击,只是左右移动,轻松的躲过了飞来的异物,看起来是这里的人对自己二人不太欢迎。 一个大汉从一道石墙后面冲了出来,叽里咕噜的大喊了一声,江寒虽然听不懂,但是大概也能猜到是杀死他们的话语。 随着大汉的高呼,江寒看到有五十来号人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就连老人小孩手里都拿着可以打人的东西。 “他奶奶的。”封刑有些郁闷,自己明明刚才还计划着怎么拯救西夏,现在却被西夏人围攻了。 “不许伤人。”江寒低声说了一句,“他们都只是老百姓而已,看这个样子,那个人,把西夏祸害的可以啊。” “那也不能我们背锅吧。”封刑有些犯难,不许伤人,难道自己就站在这让他们打个痛快? “你别动就行了。”江寒笑了笑,“交给我好了。” 江寒一跃而起,周身出现了五道透明的剑影,就那么悬在了空中,五道剑影围着江寒不停的旋转,江寒可以释放的剑气也让江寒自己看起来,衣决飘飘,宛如天神下凡。 江寒随手一指,五道剑影齐刷刷的朝着那五十几个村名飞去,在人群之中来回翻飞却没有伤到任何一人。 “真能装。”封刑有些羡慕,自己要是有这么一手,血燕那个死婆娘还会宁可看那些枯燥文献也不愿意与自己泛舟游湖? “什么叫装?”江寒不乐意了,“我只是告诉他们,我们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江寒这一招还真是有用,五十号人生生停在了离两人大概五步的地方。 “二位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一道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但是任凭江寒如何寻找,也没有看见那个讲话的人。 夺命西夏十二 夺命西夏(十二) “阁下是谁?何不现身一见?”江寒对于能在这群人里找到与自己交流的的人有些意外。 “现身就不必了。”那道身影显然是可以改变了声音,听着怪异至极,“二位不像是和那些人一货的,来我们这个小村子干什么?” “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想找件衣服穿。”江寒也不算欺骗,来到这个村子真的只是为了找件衣服。 那人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一会便有一个人跑到了一个屋子里,拿了两身衣服,扔在了江寒面前,那意思就是,衣服给你了,赶紧走。 “谢谢。”江寒虽然对人群里藏着的那个人挺感兴趣的,但是也不会强人所难,拿起地上的衣服,放下一粒碎银子便打算离去。 “江寒,很明显那个人知道些什么。”封刑压低声音,很是不能理解江寒为什么到手的线索就这么放弃了。 “他要是想告诉我们,自然会告诉我们。”江寒神秘一笑,“要是不乐意,强求也没什么意思,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真是不懂你。”封刑虽然不甘心,但是也只能跟着江寒找了一条小路绕过了村子。 江寒和封刑找了个地方把衣服换了下来,虽然这两件衣服也是破破烂烂,但是起码干干净净,没有那些奇怪的味道。 “封刑,我们打个赌。”江寒扯了扯衣领,这西夏的衣领很是奇怪,没有自己的衣服舒服。 “赌什么?”封刑来了兴趣。 “不出半个时辰,那个人就会追上来。”江寒胸有成竹。 “怎么会?”封刑才不相信,要想见他们刚才就见了,何必偷偷摸摸跟上来。 “赌不赌?”江寒才不会给封刑解释,毕竟江寒已经想好了怎么坑封刑。“你输了的话,等回了中原,我要去血燕一趟。我输了的话,这趟西夏之行,你是老大。” “当真?”封刑想指挥江寒不是一天两天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驷马难追。”江寒笑了笑,这下子,自己有机会了解到自己想了解的一切了。 二人躲在树丛里,静静的等待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看就要半个时辰了,封刑得意的看着江寒,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小弟。 “别急,再等等。”江寒心里也有些打鼓了,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 江寒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青年男子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没跑了,这人虽然是西夏人的装扮,头发却是中原人的样子,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和自己对话的人。 “你输了,记得,君子一言。”江寒得意的笑了笑,还不等封刑回答,江寒便纵身冲了出去,手中的剑影便抵在青年的脖子上,“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 “谁说我跟踪你们了?”青年男子一脸无赖的表情,“这条路是你铺的?” “不见棺材不掉泪。”江寒眼底尽是笑意,“封刑,动手吧。” 青年看见空中突然出现的巨大剑影,终于是服了软,“别别别,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去哪里。” “然后呢?”江寒玩味的看着青年男子。 “没有了。”青年男子摇了摇头,显然不打算多说,“你也别问了,我真没什么其他想法,你们这样的高手,我敢怎么样,我又能怎么样?” “那这样,我们互相提问,一问一答,都不吃亏。”江寒早就有了这个打算,这人显然知道的不少。 “好,那我先来”青年男子连忙说道,“你们来西夏做什么?” “寻找一个人恶人。”江寒没有废话,“你为什么会躲在那个村子里?” “逃难。”青年男子冷笑一声,“又该我了,你是中原哪个门派的?” “无门无派。”江寒摇了摇头,“你在西夏干什么?” “追查一个人。”青年男子苦涩的笑笑,“一个我根本斗不过的人。你叫什么?” “江寒。”江寒没想到这人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浪费机会,“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西夏的?” “江寒?”青年男子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我是前两年来的。跟着一只奇怪的商队,你们追查的是什么人?” “一个企图颠覆中原江湖的人。”江寒也不做隐瞒,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人是为什么来到西夏了,“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没有了。”青年男子知道,眼前的人没必要骗自己,果然,这两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冲着那个人来的,“我叫重门。是中原一个潇洒的游侠,无门无派。” “重门?”江寒笑了笑,“现在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了吧。” “你们真的是来追查那个人的?”重门想在确定一下。 “没错。”江寒点了点头,“我们没必要骗你。” “好吧。”重门点了点头,“是这样的,两年前,地龙帮突然出现,虽然那时候的地龙帮只是一个很小的势力,但对外宣传的计划还是很吸引人的,你知道的,有时候游侠过得并不是很舒服。” “所以你就打算加入地龙帮?”江寒随便猜了下。 “没错,我也抱着一展宏图的想法加入了地龙帮,凭着一身功夫,也算在地龙帮站稳了脚跟。”重门叹了口气,“直到有一天,我在地龙帮发现了草原人的踪迹,并且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地龙帮勾结草原人,打算对中原下手?”江寒点了点头,这人说的不是假话,和自己猜的无二。 “对。那些草原人在地龙帮的掩护下,取得了中原大部分关隘的防守布局和军队分部的情报。并且绘制成了一副图。”重门点了点头,“只可惜,虽然那会地龙帮还没有多大气候,但是我一个人依然是无法取得那副图。” “图?”江寒倒是没想到,草原人谋划如此之大,“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偷偷离开了地龙帮,跟着那些人去了不同的地方,想找机会毁掉那副图。”重门笑了笑,“可惜了,我一直没找到,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又听到那些草原人的首领打算派一个人前往西夏,找什么国师。” “国师?”江寒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夺命西夏十三 夺命西夏(十三) 这个叫做重门的实在是给了江寒二人太多的信息量,地图,国师,西夏,大理,草原。没想到,整个天下的齿轮因为一个人的阴谋转了起来。 “现在就很明了了,这个人意图颠覆天下,实乃狼虎之心,要是如此的话,我们二人怕是难以阻挡。”江寒叹了口气,“更难办的是,当今皇帝被地龙帮蛊惑,大肆的打压中原江湖,很多势力根本腾不出手来援助我们。” “依我看来,我们的办法只有两个。”封刑点了点头,“找到那份地图,或者抓到一个可以为我们作证的人。” 江寒满嘴苦涩,封刑说的没错,这次大祸,已经不是一个江湖就可以解决的了,要是没有大宋军队的支援,就算自己等人将那十三人击败,也会死于辽国铁蹄之下,可是封刑说的办法,难度不亚于直接击败那个人,和没说一样。 重门犹豫了下,“我有一个办法,可是因为实力不够,一直没机会实行。”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江寒笑了笑,现在多一个人动脑子都是好事。 “我一路跟来,发现这些人好像是想集结三方之力,毁掉大宋,如果我们可以破坏他们之间的利益枷锁,或者说是让他们翻脸?”重门刚说完就要了摇摇头,“可是就我们三个人,想要毁掉三方的利益链简直太难。” “你可能来西夏有点早。”江寒笑了笑,“大理那边已经没有了和西夏辽国合作的可能。” “那便又要容易一点了。”重门大喜过望,“那就剩下一个西夏了,我们可以让西夏和辽国翻脸,不对,是和那十三个人翻脸。” “引他山之石?”江寒笑了笑,“不错的办法,据我所知,西夏的拓跋一族已经明白了那十三人的狼子野心,只是因为前面已经被那十三人去掉了可以依仗的羽翼,无力反抗而已。” “对,我这些日子在西夏的百姓潜伏,也发现了,西夏的百姓对那十三人也是深恶痛绝。”重门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有思路了。只要能找到拓跋一族的当权者,说服他和我们一起反抗那十三个人的统治,若是成功,西夏就能从辽国的战车上脱离下来。”江寒笑了笑,“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强过一个国家的军队不成。” “只可惜,拓跋一族已经牢牢控制在了那十三人的手中,整个西夏的军队间接的听命于那十三人。”重门叹了口气。“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怎么接触到拓跋一族呢?拓跋一族又如何能因为我们的片面之词,堵上全族性命。”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他只怕是比我们还要着急救出拓跋一族。”江寒看着封刑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野辞擎!”封刑不是傻子,这点分析能力还是有的。“可是我们如何找到他呢?” “简单,我们没必要去找他,让他来找我们就好了。”江寒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如果我们在西夏闹出点大动静来,那野辞擎一定会出现的。” 地龙帮总舵。 “帮主,那些分舵的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张如流认为自己是个运气不错的人,虽然科举考试名落孙山,但是上天眷顾自己,让自己遇上了现在的主人,虽然没法光耀门楣,但是活的一点都不比那状元郎差。“您看什么时候见上一面。” “他们是小事情,就是抓一个奸细而已。到时候把他们聚在一起,以你的能耐,找出几个奸细不是什么问题吧。”地龙帮的帮助竟让是个青衫儒生模样的人。“倒是前些日子出现在大名府的那名神秘刀客让我有些放心不下。” “帮主,我倒是有个办法。”张如流灵机一动,“那刀客三天之内连毁我三个分舵,更是一路朝着开封杀来,实力不容小觑,倒不如,派这些地方上来的人打头阵,去拦截那个神秘刀客。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你倒是真小人。”地龙帮帮主笑了笑,“我故意暴露地龙帮总部位置的这招险棋,想要引那些奸细来,没想到引出来个神秘刀客,看来,对我们地龙帮不满的人很多啊。” “帮主放心,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吧,我们只需要跟在后面,不但肃清了地龙帮,更是能考这些人探到那个神秘刀客的底细。”张如流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少才华,自己唯一比那些人强的就是,不要脸,从不在意什么文人风度。 “好,按你说的办。”地龙帮帮主挥了挥手,“你去吧,替我安排一下,我还得进宫一趟。” 应天府外。 “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钱虎心有余悸,要不是自己见势不妙,听说那神秘刀客朝着这边来了,带着手下赶紧逃离了应天府城,也会像那应天府三个分舵一样,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舵主,好在您决策果断,兄弟们才躲过了一劫。”李灿是钱虎的副手,说实话,李灿对于这个分舵的贡献是比钱虎大的,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李灿总是一副任劳任怨,还愿意一直屈居人下。 “你就别说这些好听的了。”钱虎叹了口气,“虽然我们大部分财物都带了出来,可是我们的地盘怕是不保了。”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主要是少爷回来要是看不到我们,他那性格,还不知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李灿对钱城的担心没有半点虚假。 “那小子,也该让他锻炼锻炼了。”钱虎叹了口气,“李灿,去问问,带上愿意跟着我们的兄弟,我们到山里躲躲,我感觉地龙帮已经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了。” “何以见得?”李灿不知道自己的舵主为什么这么说。 “那林彦,你知道吧。”钱虎叹了口气,“我早就发现他一身功力比你我强了不知道多少,来到我们这,你真以为是为了和城儿吃喝玩乐” “啊?”李灿倒是没有发现,“那舵主还将少爷置于危险之中。”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钱虎笑了笑,“何况,我能看出来,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不会对城儿怎么样的。还有,不要叫我舵主了,今天开始,我们与地龙帮脱离关系。” 夺命西夏十四 夺命西夏(十四) 江湖上突然出现的神秘刀客,一人之力一路从大名府杀到应天府,所到之处,地龙帮鸡犬不留,在这本就暗流涌动的江湖,激起了明面上的千层巨浪。 百姓们都在纷纷讨论,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哪里冒出来的,与地龙帮只见又有何深仇大恨。 就在百姓们还在讨论这神秘刀客是何方神圣的时候,神秘刀客已经出现在了开封府地龙帮的一个分舵,一袭黑衣,斗笠之下是诡异的木质面具,拖着长刀走向地龙帮分舵的他看起来分外的恐怖。 “你就是那神秘刀客?”张峰虽然心里怕的要死,毕竟比自己实力强的几个分舵都已经消失在了眼前这个魔鬼的倒下,何况是刚刚升为舵主的自己。“为何处处针对我地龙帮?” 张峰还站在这里的原因就是总部传来了消息,支援的人已经在路上,很快就会到达,而且都是各个地方上的好手。 “老兄弟,你想先杀哪一个?”神秘刀客并没有搭理张峰,反而是轻轻抚摸着手指的长刀,就好像手中的长刀才是有生命的一个人,眼前的都是草木而已。 “装神弄鬼!给我上!”张峰不是真的勇敢,只是想靠手下拖延点时间,好让自己能坚持到援兵到来的那一刻,“谁要是杀了他,这空着的副舵主就是他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总有那么几个不要命的认为自己翻身就在近日,想要一步登天,改变自己平凡的命运,只可惜,连神秘刀客一副都没摸见,就断成了两截。 其实木宛之和林彦等人早就到了,钱城虽然不乐意,也只能听林彦的话,安静的藏了起来。 “林彦,此人你能胜过么?”木宛之看着下方的神秘刀客皱了皱眉头,这人虽然招式简简单单,但是刀法凌厉无比,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反而有种江寒说过的化繁为简的味道。 “我不好说。”林彦也没有把握,毕竟下面的神秘刀客并有没使出什么真本事,对付几个杂鱼行云流水。 “不管如何,这次地龙帮来的人不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找个机会放他离开。”木宛之在林彦耳边轻轻说道,看着二人的亲昵动作,一旁的钱城羡慕不已。 林彦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毕竟有的事情,钱城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 “那边的几个小姑娘怕是不是这人的对手,要是有危险,你帮我护一下。”木宛之看着重归于好的那队姐妹花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女性朋友,所以对这种感情特别羡慕,也想帮她们一把。 “知道了,女菩萨。”林彦一脸古怪的看着木宛之,这女的是不是转性了,当初打劫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个样子。 “木离姐,这人看着好厉害。”绮罗有些害怕,“帮主让我们来开封就是为了这个人么?” 木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此人的确不简单,绮罗一会你就在屋顶呆着,千万别下去。” “那怎么可以,我们可是一个小队的。”绮罗摇了摇头。 “怎么不可以,你本来就不会武功,负责救治受伤的人就行了。”木离语气坚决,“鹧鸪,这里属你轻功好,我们要是谁受了伤,你负责把她带到绮罗这里来。你们二人就在这里藏着,伺机而动。” “好。”鹧鸪也知道,这是决定生死的事情,开不得玩笑。 “我们先别动手,着急立功的人大有人在。”钟雪又开始喝酒了,但是在木离的劝说下,喝的不是很多。 果不其然,场下的人开始四散逃离的时候,房顶上的其他队伍已经跳了下去,神秘刀客大笑一声,“腌臜之辈,藏不住了么?” 神秘刀客的刀锋一转,一道霸道无比的刀气便腾空而出,张峰哪里见过这样的高手,已经被吓傻了。连忙就往分舵的后院逃去,看也不看后面的血肉横飞。 木宛之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她见得第一个用刀如此可怕的人,刀气的凌厉给她的感觉丝毫不亚于江寒的剑气,“林彦,这次遇上麻烦了。” “那我们怎么办?”林彦也是被那神秘刀客突然挥出的刀气下了一跳,可笑刚刚自己还觉得自己可以试试,“后面我估计有地龙帮总部的人盯着呢,要是不打,怕是会引起怀疑。” “我们再看看。”木宛之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在木宛之犹豫的时候,也许是木离那边隐藏的手段不够高明,那神秘刀客一道刀气便将那个屋顶劈了个粉碎。 木宛之刚想去救人,便发现烟尘之中冲出了一个身影,正是木离,手持一根木棍便朝着神秘刀客冲去。 木宛之没有办法,也只能出现在神秘刀客面前,与木离一起围攻神秘刀客。见木宛之冲了出去,林彦自己也是连忙赶去。三人成犄角之势,将神秘刀客围了起来。 神秘刀客环视了一圈,手中长刀一挥,便将木宛之逼退,让木宛之奇怪的是,他感觉这人没有了刚才那种嗜血的感觉。 木离手中的木棍瞬间便被长刀斩断,只能捡起地上一把剑,“师父,对不起了!”在这生死关头,木离也只能违反江寒给她定下的规矩。 神秘刀客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追击木宛之和林彦,直直朝着木离杀了过去,木离摆出了一个奇怪的起手式,这下子,木宛之愣住了,她清楚的记得,这女子和江寒那日在湖面上的起手式一模一样,江寒还取了个奇怪的名字,“将敬酒。” 木宛之顾不上心头的惊讶,只想着把这个木离救下来,好好问一下,和江寒是什么关系,但是接下来的一幕,更让木宛之傻眼了,神秘刀客看到这个起手式,楞了一下,大笑一声,朝着逃走的张峰追去,再也没有看场上的三人一眼。 “木姑娘,你这剑法是哪里学的?”木宛之根本忍不住,直接就问了出来。 “我师父教的。”木离有些奇怪的看着木宛之,“不过,你不用问了,我师父不让我说是他徒弟。” “将敬酒?”木宛之试探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木离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夺命西夏十五 夺命西夏(十五) “你觉得,这几个人,谁的嫌疑更大?”青衫儒生,正是地龙帮帮主。 “帮主,我觉得,这个叫木离的肯定有问题,那个神秘刀客肯定认识她,故意放他一马,那个江灵和林彦,也有问题,甚至说,和他们一道的人都有问题。”张如流还是那个风格,宁可错杀。 “你的意思是,全部杀了?”地龙帮帮主笑了笑,“可是我对这江灵和林彦很是看好,万一杀错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帮主,杀了就杀了,哪有杀错之说。”张如流眼神狠厉,完全不像是一个读书人该有的眼神。 “那好,你来安排。”地龙帮帮主笑了笑,“就说我要给他们庆功。到总部一叙。还有安排下去,所有的地龙帮,包括总部,转入暗处,不得再招惹那个神秘刀客。” “那个人有那么厉害?连帮主您都要避其锋芒?”张如流有些讶异,自己这个主子的性格可是和外貌完全不同,怎么今日倒是想起来退一步了。 “为了大事,忍忍吧。”地龙帮帮主叹了口气,“而且,那道凌厉的刀气,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传说。” “你师父是江寒?”木宛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缘分这东西,这姑娘又和自己一个姓,又是江寒的徒弟。 “嗯。”木离明白了,这姐姐是认出了自己的招数,也就不再隐瞒,应了一声,便连忙到废墟里寻找自己的姐妹,刚才一瞬间自己只顾着推开不会武功的绮罗,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木宛之连忙跟上,毕竟江寒徒弟的事情,自己当然要管一管,跟何况,这姑娘还和自己这么有缘。 “绮罗?”木离走进已经没了样子的屋子里寻找着众人,房顶被砍烂,众人应该是藏在了屋子里。 “木离姐?”绮罗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脸上还有几处擦伤。 “其他人呢?”木离稍微松了口气。 “在这呢。”钟雪应了一声,从废墟里走了出来,紧跟其后的还有岳氏姐妹和鹧鸪。 木宛之不知道木离有没有注意到,除了绮罗这个小姑娘,其他人都是毫发无损,那道刀气可是实实在在的劈在了房顶,就算没哟直接劈中人,绮罗的状态才是最为合理的。 木离有那么一瞬间也奇怪,怎么自己推开的绮罗反而受伤最严重,但是她也没有细想,毕竟大家都没什么事情就是最重要的。 “帮主派人来请我们过去参加庆功宴,你有什么看法?”木宛之等人已经回到了那个客栈,因为一场大战的缘故,客栈显得比较冷清。 “我觉得不是好事情,毕竟我们寸功未建,突然来的庆功宴总感觉是鸿门宴。”林彦叹了口气,“但是不去不行,毕竟,我们必须知道总部的真正位置。” 这帮人来到开封,直接就被派去围杀神秘刀客,到现在,那地龙帮帮主才正式召见他们,虽然知道可能是陷阱,木宛之二人也不想放弃。 “那个木离,是江寒的徒弟,十有八九也是江寒安排到地龙帮的。”木宛之叹了口气,“我们基本上可以把她当成自己人,倒是你那边的钱城,怎么处理?” “江大哥还真是深谋远虑。”林彦笑了笑,“钱城他对这些没有兴趣,我只要负责他能安全回到应天府就行了。” “行,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处理。”木宛之也不想多劝林彦什么。“我现在奇怪的是,江寒的徒弟都出现在地龙帮了,这江寒去哪里逍遥自在了。” 西夏,兴庆府。 “怎么了?”封刑见江寒打了个喷嚏,不由得调笑道,“江大侠也会感冒啊。” “没事。等会不会掉链子吧。”江寒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封刑要求的有些过分了,不过,自己的剑意也闹不出那么大的动静。 “小事,不就是模仿一根棍子么。”封刑拍了拍胸脯,“不考虑杀伤力的话,小问题。” 重门一路上下巴就没捡起来,这二人竟然打算去把野辞一族祖坟拆了,虽然是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但是这样一闹,天晓得野辞擎是选择和他们合作还是同归于尽。 “记住了,把陵园的建筑破坏掉就好了,千万别动人家老祖宗躺的地方。”江寒也是有分寸的,自己只是让封刑去破坏掉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应该不会太严重吧,这以讹传讹,到了野辞擎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个味道了,他肯定会冒死赶回来。 “知道了,只是,野辞擎说过,这兴庆府是那些人的老巢所在,你确定,我们在被那些人找到之前,能等来野辞擎?”封刑以为江寒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我们只要弄出动静来,留下记号,藏起来,等野辞擎上门就可以了,不需要等在这里。”江寒连记号都想好了,野辞擎一定能看明白。 西夏的兴庆府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十三个中原人中的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用巨大的棍影剑野辞一族陵园好一顿破坏。虽然野辞一族已经没落,族长野辞擎也消失不见,但是野辞一族善武,曾一度是西夏百姓的守护神,所以这件事更加激发了西夏人对中原人的愤恨,只可惜,拼命连拿起武器的机会都没。 “江寒,这下子好了。”封刑叹了口气,“我已经举国皆敌了。” “不是你,是那只猴子。”江寒脸色古怪,没想到封刑还是没收住手,将几块墓碑砸翻了。 “我不管,野辞擎那边你自己解释。”封刑可不想被那个大块头拿着长枪追着钉。 “放心,我们只是出于好奇,去看了看,突然灵机一动,才留下了记号。”江寒说完之后,二人就相视一笑,然后一起看向了重门,仿佛在说,不帮我们瞒住,你就原地消失吧。 “真是太气人了,这猴也太欺负人了!”重门吓得一身冷汗,连忙说道。 “明!”野辞擎一拳砸在树上,“你带族人隐蔽好,保护好缺,我去去就回。” “大哥,这个明显是陷阱啊。”野辞明想要拦住自己的大哥,“他们就是想引我们回去,好一网打尽。” “陷阱又如何?”野辞擎额头上青筋暴起,“野辞一族怎么能受这么大的侮辱!” 夺命西夏十六 夺命西夏(十六) “猴,你没事去破坏人家祖坟干嘛?”老人一脸怪异。 “主人,没有的事,我一直在养伤,根本没出门。”猴一亮错愕,再加上脸上的眼罩,显得十分滑稽。 “那就有意思了。”老人眼睛一转,“你去把虎和马喊回来,那二人怕是已经绕开他们来到了这里。” “主人,要不要我带上牛,去解决了他们。”猴的独眼中皆是怨毒。 “不必了,再等等,估计还有客人要来,我们来个瓮中捉鳖。”老人笑了笑。 “主人,辽国那边,派人邀请您过去共商大事。”鼠倒是显得与这个名字格格不入,丰神俊朗,白衣飘飘。 “狗,猪,兔,羊都在那边,商量什么需要我亲自过去?”老人冷笑一声,“还不是想要我手里的这张图?” “那该如何是好?”鼠皱了皱眉头,“要是一直拖着不给的话,怕是辽国那边会借此寻事,说我们不是真心与他们合作。” “这样,你带着一办的地图交于辽国,就说,我这边有大事要处理,不方便过去。”老人拿出一张人皮地图,手指轻轻一划,地图便一分为二。 “主人,鸡她什么时候回来?”鼠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声。 “你不用担心,龙在那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老人眼神中皆是笑意,“鸡的迷魂之术你也知道,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江寒三人找了一个废弃的小破房子住了进去,好在这个地方藏在兴庆府的鳞次栉比中,显得微不足道,很难被发现。 不出江寒所料,几人住下的第三天,野辞擎就按着江寒留下的缺字标记找到了三人,显然野辞擎的心情不是太好,上来就黑着一张脸。 “你怎么了?”江寒明知故问,“是不是在为那猴子破坏你家陵园生气?没事,我们已经想到了对抗他们的方法。” “你少扯淡。”野辞擎冷哼了一声,“我一看那里的破坏程度就知道了,不是猴干的,我先前就觉得奇怪,猴怎么会那么无聊,干这种事情,没想到是你们。” “真的不是我们。”江寒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做那种缺德的事情干嘛?” “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野辞擎转过头来又恶狠狠的看着封刑,“我见过的能将真气巨大化的,除了我和那只猴子,就只有你了,封老弟。” “啊?”封刑楞了一下,真是百密一疏,自己这种势属于很稀有的一种,属于攻击力最高的几种,稀有的很。 “懒得和你们计较,用那种缺德办法找我来干嘛?”野辞擎叹了口气,“还有,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我猜,现在那十三人并不都在西夏吧。那十三人以天下为棋,举世皆敌,不可能将十三个人永远留在西夏的,相比于已经控制的差不多的西夏,他们的重心应该更偏向于辽和大宋。”江寒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那又怎么样,就算只有一半的人在这里,我们三个怎么打?”野辞擎显然没把重门算在战力之内,他一眼就知道,重门虽然也算的上是好手,但是差那些人太远了。 “若是加上军队呢?”江寒笑了笑,“我们的目的不是靠我们把这些人赶出西夏甚至消灭。”江寒接着说道,“而是,我们去把拓跋族的人质救出来,让西夏的军队动起来。”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若是加上西夏的军队,对付那些人不是问题,只是拓跋族在明白一切的时候已经深陷泥沼。”野辞擎满眼不甘,“就算是我想营救也是势单力薄,不过,你们两个要是愿意帮忙的话,可以一试。” 江寒拍了拍野辞擎的肩膀,“我们的目的都一致,不存在什么帮不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行,那我想办法去西夏王宫里探探。”野辞擎一拍桌子,这次机会不抓住,等他们都回来,或者辽国也被他们掌控,那西夏永远都只能受制于人。 “对了,缺怎么样了?”江寒还是关心那个失去家园的小姑娘的。 “还好,这孩子和我二弟很亲近。”野辞擎想起缺眉头舒展了一点,先不说是缺氏一族的唯一血脉,而且这小丫头本身就很招人喜欢,懂事的很。 “那就好。”江寒笑了笑,“重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重门还以为自己武功不高,已经被这三人排除计划之外了呢,听江寒这么说,显然有些激动,“什么事?” “我要你回中原一趟。”江寒语重心长的说道,“毕竟我们这次行动有很大的风险和未知性。我想你回中原,去四个地方找一些人。” “什么人?”重门有些意外,想不到江寒这么信任自己,把准备后路的事情交给了自己。 “大悲寺的乐清大师,血燕的家主,朝仙阁的秋阁主,武当山的三位真人,。”江寒叹了口气,“前两人告诉他们事情的紧急性和我们现在的处境,希望他们能够尽量集结江湖侠士支援。要是有时间,帮我去巫州天元客栈报个平安。” 武当山和血燕,有封刑的信物,重门进去不是难事,至于大悲寺和朝仙阁,本就是对外人开放的,只要提江寒的名字就好了。 江寒把从封刑那拿来的信物递给了重门,“你现在就走,以防生变。” “重门以前一直都想做做点什么,想成为一个大侠,没想到当责任交到自己手里的时候是这么沉重。江大哥放心,重门一定办到。”重门眼眶都有些红了,“你们保重!” 封刑见重门离开了,撇了撇嘴,“也不见你这么信任我。” “哈哈。”江寒大笑,“我就是信任你,才把你留下和我一起,毕竟你实力不错。” “得了吧。”封刑忍住嘴角的笑意,“野辞擎,现在,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了,就算我们有什么意外,那些人可不会放着那十三个人不管的。” “二位的大恩大德,野辞擎无以为报。”野辞擎不明白,两个江湖人士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但是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要是成了,这二人对西夏有着再造之恩。 江寒叹了口气,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忆南怎么样了,念竹有没有好好听话,一想到她们母女,江寒就越是坚定要除掉这些想要掀起战火的祸害。 夺命西夏十七 夺命西夏(十七) 开封府,地龙帮总舵。 硕大的地龙帮虽说是在摆宴席,却显得冷冷清清,除了帮主和各个分舵的一些人,就剩下了舞女和一些准备吃食的下人。 “各位,你们都是各个分舵的精英,昨天更是击退了那为非作歹的神秘刀客,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不得不承认,地龙帮帮主其实是个非常有亲和力的中年男人,一袭青衫,儒生的打扮,看起来,温文儒雅,要不是地龙帮有可能勾结草原那边,木宛之对这个男人还是很欣赏的。 众人纷纷举杯,就连不胜酒力的绮罗都轻轻嘬了一小口。木宛之没有将酒咽下肚子,毕竟她早就认为这场庆功宴不一般,“林彦,我感觉有些奇怪,这地龙帮的总舵怎么就这帮主和一些下人,总舵不应该是高手如云么?”木宛之自然是不会知道,地龙帮早已经在张如流的安排下,尽数转入暗处,只留下了想摆一场鸿门宴的帮主。 “这位姑娘,我听闻你只是一剑就逼退了那神秘剑客?”地龙帮帮主端着一杯酒来到了木离身边,“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让人敬佩!来,我单独敬你一杯。” 一些人甚至岳灵姐妹见木离受此殊荣,都是羡慕不已,得到帮主刮目相看,在这地龙帮还不是平步青云? “属下惶恐,侥幸而已。”木离说的是实话,自己还没出手,只是一个起手式,那个神秘刀客便突然停手,不再与自己纠缠。 “谦虚了。”帮主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知道木姑娘师从何门何派?” “自己瞎练的一些,乡间的把式。”木离一瞬间警惕了起来,自己自从和木宛之聊过之后,便知道木宛之是师父的朋友,木宛之告诉木离,那个神秘刀客是因为认出了木离的起手式才散去对木离的杀意的,难不成,这帮主也看了出来? “好厉害的乡间把式。”帮主轻笑一声,“我们这些人都是武林人士,或许有些看不惯这些莺莺燕燕的舞蹈,不如木姑娘舞剑一曲,为大家助兴!” 帮主的话语刚落,起哄声便不绝于耳,这下子可是让木离犯了难,毕竟,自己和江寒学的是杀人剑,哪有表演的本事。 “坏了。”木宛之皱了皱眉头,“看来我猜的没错,木离应该已经被盯上了,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 “回帮主,木离背不会舞剑。”木离一副惋惜的样子,仿佛是错过了什么露脸的好事情。 地龙帮帮主突然哈哈大笑,“姑娘是不给本王面子咯?” “不敢。”木离头上冷汗连连,这帮主是怎么了,就盯着自己一个人不放。 木离出于无奈,随便找了把剑便装模作样额舞了起来,不得不说,木离还是有两下子的,没多久便出现了喝彩的人。 帮主观察了半天,脑子里还是没有想起来,这叫做木离的女子是那个门派派来的探子,算了先拿下再说,如果有同伙,说不好会跳出来,到时候,总有一个愿意张嘴的,想着,帮主便一把摔碎了手中的酒杯,瞬间便从暗处窜出来不少刀斧手,为首的正是已经消失了的张如流。 见众人将自己团团围住,木离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只是她想不通的是自己为什么暴露了。 “各位继续,我只是肃清下地龙帮,总有那么几只阿猫阿狗不自量力想要搞垮我地龙帮。”帮主虽然嘴上客气万分,但是眼睛里根本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是有着一种谁敢为木离辩解就是死路一条的冷厉。 “帮主,你这是?”木离现在只想拖延时间,找机会逃走,毕竟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说你是间谍。”帮主叹了口气,“我说呢,你直接招了,我还能放过你的这些姐妹。否则,都得是!” 木离看到了木宛之的暗示,便开始准备,想要一击必杀很难,但是在场的人团结起来的话,不是没有一战的可能。 木离瞬间出手,想要偷袭帮主,没想到这个帮主竟然轻松躲开,毫发无伤,便连忙退后几步,拉开距离。 木离还没站稳,一堆刀斧手便冲了上来,木离躲闪不及,眼看就要一掌击中木离,木离连忙向后掠去,可惜木离的身法还不像江寒一样来去无踪,根本躲闪不开,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木离身边,将木离带离了人群中见。 来的人正是鹧鸪,凭着不错的轻功,勉强带着木离躲开了那一掌,“你没事吧。” “鹧鸪。”木离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你不该救我的。” “我们姐妹之间说这些干什么?”鹧鸪笑了笑,“原来你不带我们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不起,我有我的苦衷。”木离叹了口气。 “给我把她们拿下,记住,要活的。”帮主冷冷一笑,那些刀斧手便又齐刷刷的将二人围了起来。 “木姑娘,你还不出手?”林彦好奇,木宛之怎么这么沉得住气,“这二人绝不是那些刀斧手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地龙帮的帮主。” 林彦话音刚落,岳灵姐妹便击退了几个刀斧手,站在了木离身前,“木离,本事不大,胆子不小。” “我...”对于岳家姐妹的讥讽,木离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们不该出来的,他的目的只是我,这下子,我们都搭进去了。” “少自恋,我们才不是帮你,只是单纯的发现地龙帮不是什么好地方而已,先是利用我们,又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人。”岳冰不喜欢木离这幅表情。 “钟雪姐姐,我们要不要也去帮忙?”绮罗有些害怕,“我也相信木离姐姐不是坏人。” “她当然不是坏人。”钟雪叹了口气,“我们上去也没用,多死两个人而已。” “还有没有要帮忙的?”地龙帮帮主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没有的话,她们要死了哦。” 张如流微微一笑,这帮主真是爱玩,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还非想看看姐妹情深的戏码。 夺命西夏十八 夺命西夏(十八) 木离等人在刀斧手的围攻下苦苦坚持,眼看就要坚持不住,木宛之不顾林彦的劝告,悍然出手。 木宛之一掌突然打出,将半数刀斧手皆打翻在地,没了声息,虽然木宛之掌力以刚猛着称,但是有此效果还是要得益于出手的时机出其不意,谁也没想到,这在旁人看来已经是必死之局的情况,木宛之还敢横插一脚。 木宛之金光护体,挡于木离等人你身前,周围的刀斧手见识到木宛之的厉害,一时间楞在原地,不敢上前。“找机会,赶紧溜。” “这下子连累你也暴露了。”木离已经知道木宛之也是带着和自己一样的目的混入的地龙帮。 “无妨,我猜,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地龙帮总部,就算是,今日之后也不可能是了。”木宛之这时候已经明白,这就是帮主设下的鸿门宴,那次围剿神秘刀客的行动也是帮主为了观察他们这些人。 “没想到啊没想到!”帮主连连鼓掌,脸上皆是玩味之色,“想不到我小小的地龙帮,竟然引得如此高手觊觎,真是掉了一条大鱼。” “废话少说,出手吧。”木宛之冷哼一声,现在的情况以及没有了半点回转的余地,只能硬来了。 “有胆识。”地龙帮帮主有些欣赏的看了木宛之一眼,年纪轻轻就有此等内力,可惜不能为自己所用。 帮主一个纵步出现在木宛之身边,木宛之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帮主一拳打在小腹上,飞出去三米有余。好在有金光护体,只是吐了几口淤血,并无大碍。 木宛之咬了咬牙,连忙后退,偷偷的给林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手。木宛之明白,自己绝不是此人的对手,刚才那一拳的速度,自己都没看清便被击中。 “这位少侠还不出手?”帮主轻笑着看着林彦,“据我几日的观察,二位应该是认识的吧。” 帮主此话一出,不光是林彦,就连木宛之也楞了一下,本来自己还想林彦继续潜伏在地龙帮,没想到这个男人已经知道了林彦和自己是一伙的。 “别装了,反正,我也没打算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帮主和善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杀气腾腾。 林彦知道在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了,便一掌打了出去,可惜,淡绿的掌风在接触到帮主的时候便被轻易化解,但是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为了真气,好似一团毒雾,慢慢侵蚀这帮主的真气。 “有点意思。”帮主眉头一皱,浑身真气四射,林彦那点可怜的真气也被吹的一干二净,“竟然还能吸收别人的真气,又是一条大鱼。” “谁是渔翁,还说不定呢!”林彦调动全身真气,淡绿色的气体瞬间包裹了剩余的刀斧手,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们便都瘫倒在地。 “还有什么能表演的么?”帮主就好像是故意让林彦用出自己的招式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看大戏。“没有的话,就轮到我了。” 帮主又是一拳,可惜并没有打中林彦,林彦反手还给了帮主一掌,看的一旁的张如流是大吃一惊,自己跟随帮主也有些时日了,这是他见到帮主第一次被人击中。 木宛之调整好气息,趁着机会,给帮主补了一掌,只可惜,烟尘散去,帮主竟然毫发无伤,一脸笑意的看着二人,“你们要是肯加入地龙帮,我说不定能放你们一马。” 一旁的钱城已经看呆了,一来是他第一次见林彦出手,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和林彦不是来地龙帮总部扬名立万的么,怎么莫名其妙就和帮主杠上了呢? 场中出来其他的一些分部精英,就只剩下钟雪和绮罗没有加入战斗,那些人并没有出手的理由,只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思看着大打出手的几人。 “加入地龙帮?”木宛之笑了笑,“我不一直是地龙帮的人么?”木宛之讥笑道,“帮主真是贵人多忘事。” 木宛之也只是为了恶心一下眼前的男人,趁着帮主错愕的一瞬间,木宛之又是一掌打出,木宛之觉得自己有些束手束脚了,要不是因为木离的这些伙伴,自己恨不得将这里轰成废墟,只是现在自己只能苦苦支撑。 解决到最后一个刀斧手的木离等人,并排与木宛之站到一起,一副同生共死的样子,这些人已经见识到了木宛之的实力,虽然知道自己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木宛之毕竟是为了救自己等人出手的,说什么也不可能干看着呀。 “真是感人肺腑故事,可惜,实力就是一切,就算多上几个阿猫阿狗,就能打赢我?”帮主一脸不屑,“一起上吧!” 木宛之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仿佛就是在故意放水一样,不认真到了极点。 “木姑娘,接下来怎么办?”林彦叹了口气,“想从这里杀出去,怕是难得很啊。” “走一步算一步。”木宛之苦笑道,“你给我掠阵,,我去会会他。” 木宛之手中的掌风连连不断,金色的掌风呼啸在整个庭院,可惜除了看起来唬人之外,没有一掌打到地龙帮帮主。 林彦的招数更是宛如夜色中的绿色流光,和木宛之打着配合。 地龙帮帮主似乎是玩够了,也不再劝二人归顺自己的事情,几掌打出,木宛之和林彦便被打飞出去,撞在墙上。 “拦住他!”木离几人见木宛之两人为了救自己身受重伤,倒地不起,也顾不得去扶起木宛之,而是各显神通,想要拦下朝着木宛之二人走去的帮主。 “钟雪姐,怎么帮,那两人都不是帮主的对手,,这下,木离姐他们要危险了。”绮罗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再等等。”钟雪压低声音说道,“现在上去我们也拿不住他,等他露出破绽。” “破绽?”绮罗以为钟雪是怕死找的借口,“等他露出破绽,他那么厉害的人,会露出破绽么?” 钟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无知鼠辈!”帮主大袖一挥,木离四人便飞了出去,倒地不起,木离因为冲在最前面,更是吐了一口鲜血。 绮罗见状也顾不得钟雪说的什么机会了,连忙跑了出去,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帮主撞了过去。 夺命西夏十九 夺命西夏(十九) 绮罗一头撞到了帮主的怀里,没想到帮主纹丝不动,反倒是绮罗被震得后退了三步,要不是帮主自负,没有用真气护住自己,绮罗就不是后退三步那么简单了。 “真是让人发笑的姐妹情啊。”帮主表情越发狰狞,“怎么回事?你们不都是我的手下么?现在一个个这么感天动地的要对付我?” “我们才不是你的手下。”绮罗壮着胆子吼了一声,眼神却是害怕的不行,“我以为地龙帮帮主是一个经天纬地有着伟大抱负的人,没想到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哈哈哈,有意思!我冷血无情?”帮主不怒反笑,“他们背叛我在先。我出手解决叛徒有什么冷血?” “你!”绮罗被帮主问的一下子答不上来了,憋了半天说了一句,“那你也不该不分青红在白就杀掉,万一是冤枉的呢?” “小姑娘,我相信你不是奸细,因为你没那个脑子。”帮主的语气突然变得和善,就在绮罗以为自己的话有了作用的时候,帮主突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举了起来,脸色铁青,“但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自以为是的笨蛋!” 绮罗疼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可是她没有挣脱帮主的力气,她不明白,为什么木离姐会是奸细,为什么帮主是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大家一起在地龙帮好好的不行么?为什么要有这么多事情。可惜,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木离刚站了起来,就看到这一幕,随手拿了一把剑就冲了上来,怎么回事,绮罗不是该和钟雪在一起,安全的很么? 可惜,除了木离,其他人不是晕了过去,就是无法站起来,已经帮不上什么忙。 帮主见木离一剑刺来,顺手就将绮罗当做盾牌一样挡了过去,木离连忙松手,长剑就那么从木离手里脱落下去,但是由于前冲的关系,木离还是冲到了帮主身边,还没来得及救下绮罗,就被帮主一脚踹中小腹,昏迷不醒。 就在绮罗感觉已经快死了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幻听还是什么,竟然听到一阵笛声,宛如天籁。 帮主楞了一下,那个一直没有动手的白衣女子竟然拿着一只白玉短笛吹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女子能玩出什么花来。 美妙的笛声让众人昏昏欲睡,见自己的手下和张如流,还有倒在地上的那几个奸细都慢慢失去了意识,帮主心中冷笑,我以为是什么高明的手段呢,不过就是安眠曲而已,这种小伎俩,对我是没有用的。 “吹得不错。”帮主仿佛又变成了那一个青衫儒生,“我正好缺一个略懂乐理的侍女。” 钟雪并没有接话,只是接着吹着自己的弟子,突然宛转悠扬的笛声变得急促,帮主突然觉得自己的气血有些上涌,刚反应过来,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音波攻击?”帮主有些诧异,这等诡异手段,自己也只是听过而已,只是钟雪并不给他机会,笛声越来越急促,玉笛的旋律仿佛化为实质,每一声都敲击在帮主的胸口,使得他吐血连连。 帮主连忙松开手上的绮罗,朝着钟雪冲了过来,想要近战,快速杀掉这个手段诡异的女子。 钟雪轻轻一跃,便躲开了帮主一击,二人便开始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只可惜,钟雪不但使得一手诡异的音波功,轻功更是奇妙无比,帮主竟然摸不到钟雪半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帮主的七窍也开始渗出殷红的血,行动也越来越缓慢,他知道,是自己轻敌了,现在的他已经万万没有了杀死这个女子的可能,便停了下来,不甘心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他们没事?” “只调动你体内被影响的真气而已。”钟雪知道,自己赢了,便打算让这个地龙帮的帮主死个明白。 “原来如此。”地龙帮帮主恍然大悟,冷笑一声,猛地用脚勾起脚边一个手下,一脚踹到空中,一掌打出,那人瞬间爆炸开来,化为漫天的血雨。 钟雪眉头一皱,连忙后退数十步,她可不想弄得满身是血,只是当她再看院子里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那个帮主的身影,随之消失的还有他那个狗头军师。 “罢了,跑了便跑了。”钟雪叹了口气,在空中的血雨落尽后,回到院子里查看了众人的伤势,见都无性命之忧,便要离开。 “怎么?又要离开了?”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黑暗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人也走了出来,正是皇帝的亲卫军首领,燕老虎。 “是你?”钟雪连忙将玉笛放到嘴边,看着燕老虎,满眼杀意。 “雪儿,收起来吧,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燕老虎脸色复杂,“你的音波功,前面的安眠曲是最重要的,只有听完了安眠曲的人,才能被你随心所欲的攻击。” “那又如何?”钟雪恶狠狠的盯着燕老虎,自己的音波功是很麻烦,必须用安眠曲在人的体内埋下类似于种子的东西,自己才能随意的进行攻击,“不用音波功杀你也够了!” 钟雪脚尖轻轻一点,瞬间便出现在了燕老虎身后,一把匕首从袖子里滑出,一剑刺进了燕老虎后背。 燕老虎闷哼一声,并没有反抗。 “你为什么每次都不躲?”钟雪脸上皆是凄然和怨恨。 “那你为什么十三次了,次次都刺不到要害?”燕老虎脸色苍白声音有些虚弱,“我只是想让你消气而已。” “做梦,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钟雪拔出匕首,眼神复杂,燕老虎摇晃了两下,还是站稳了身形。 “这次就饶了你,下次,我不会在留情了!”钟雪撂下一句狠话,便飞上屋顶。 “你不等他们醒过来了?”燕老虎叹了口气,“我看着你和这几个女娃的关系,和之前的朋友不太一样啊。” “少管闲事。”钟雪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清冷,一袭白衣的她更是宛如月宫中的那个仙子,“替我和她们说声再见。” 夺命西夏二十 夺命西夏(二十) 木宛之只记得自己听到那个和木离一起的白衣女子吹出的笛声便昏昏睡去,没想到一醒来,自己不但得救了,还遇到了师父的故人。 “燕统领,你怎么在这里?”木宛之声音还是有些虚弱,显然之前受伤不轻。 “木姑娘,想不到你还记得老夫。”燕老虎有些唏嘘,没想到上次在皇宫还是一名弱女子的木宛之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江湖上的高手,“我是听闻地龙帮有异变,特意赶过来看看的。” “原来如此,谢谢燕统领的救命之恩。”木宛之以为是燕老虎救下了自己一行人。 “我可打不过那地龙帮的帮主,那人比江寒都不遑多让。”燕老虎叹了口气,“救你们的另有其人。” 木宛之想了半天,难道是那个吹笛子的女子,环顾了一周,却没发现那个女子的身影,“难道是那个白衣女子?” “是她,她叫钟雪,已经走了。”燕老虎神色复杂。 木宛之自然是察觉到了燕统领的不自然,“燕统领认识?” “认识。”燕老虎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了,你到地龙帮来干什么?”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木宛之见其他人都没醒,便放心大胆的说了起来,“地龙帮的事情,都是源于江寒的一个猜测,和我在大理遇到的一些事情。” “长话短说。”燕老虎笑了笑。 “我在大理遇到了草原上的人,本来只是为了帮助一个朋友,没想到查出来更为可怕的事情,草原人竟然大费苦心在中原窃取了中原的布防图。”木宛之将善哉审问那个草原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草原人?”燕老虎吓了一跳,“难不成是辽国?” “也有可能,后来,我找到江寒,想要他助我一臂之力。”木宛之笑了笑,“没想到,江寒竟然在大理遇到了他已经死了的仇人。” “仇人?”燕老虎并不是很清楚江寒和柳亦舒的关系。 “柳亦舒。”木宛之叹了口气,“我和江寒都没想明白,柳亦舒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但是更重要的是,复活后的柳亦舒竟然和草原人勾结。” “那和地龙帮有什么关系?”燕老虎问了一句。 “没什么直接关系,只是地龙帮的崛起和草原人进入中原的时间都太过巧合,都是在亲王谋反之后,而且,中原的布防图,那几个草原人哪有那么容易得到,必然是有中原的势力在暗中配合。”木宛之帮燕老虎分析着,“再加上地龙帮又想办法打压江湖,意图在中原江湖里一家独大。野心不小,我和江寒就把两件事情假设到了一起。” “关于地龙帮,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陛下对他们的态度很微妙。”燕老虎叹了口气,“一边扶持,又让我偷偷压制。” “那看来皇帝还不傻。”木宛之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忘了这燕大统领是那皇帝的死忠了,“对不起,见谅见谅!” “无妨,我也是混过几天江湖的,知道你们的性子。”燕老虎表示不在意,“那后来呢?有发现什么么?” “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地龙帮勾结草原人,江寒也没了消息,后来你就能猜到了。”木宛之叹了口气。 “你们混入地龙帮,被发现了,然后差点死在这里。”燕老虎接着说道,“地龙帮帮主的行事我也看到了,不像是什么正派人士,我会多加提防的。” “那就好。”木宛之想站起来活动下筋骨,不巧,发现了燕老虎背后的伤口,“燕统领,你没有救我们,怎么会受伤呢?奇了怪了,你看起来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啊。” “别猜了。”燕老虎苦笑道,“是钟雪刺的。” 木宛之愣了下,想起刚才燕老虎的古怪表情,木宛之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燕统领,依我看来,钟雪就算身手再好,也不可能不经过打斗就在你背上留下这么深一道伤口啊。” “我故意让她刺的。”燕老虎叹了口气,“我想让她消消气。” “说来听听。”木宛之两眼发光,感觉又是一段狗血的爱恨情仇。 “你别瞎想。”燕老虎瞪了木宛之一眼,“告诉你也无妨,钟雪是我女儿。” 木宛之的眼睛更亮了,“然后呢然后呢?” “年轻的时候,我是有过夫人的。”燕老虎脸上慢慢的愧疚,“只是后来,那会皇帝陛下刚刚登基,我因为要护卫皇帝陛下的安危,并且为皇帝陛下解决一些不轨之徒,常年不能回家,怀孕的夫人一起之下便回了娘家。” “然后呢?”木宛之没想到,燕老虎竟然成过亲,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女儿,“后来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说起来都怪我。”燕老虎叹了口气,“我也想过要去接夫人回家,可是每次都被公务耽误,后来,夫人就在娘家生下了雪儿。” “那也不该这么大仇啊。”木宛之有些奇怪。 “本来,我没去接夫人,夫人本来就有怨气,更是在娘家生下了雪儿,我还不在身边,更是雪上加霜。”燕老虎眼神莫洛,唏嘘不已,“后来,我去了夫人的娘家,却被赶了出来,后来我才明白,是夫人给我个教训,让我多去几次。” “那你多去几次不就好了。”木宛之撇了撇嘴,没想到燕老虎竟然是一个榆木疙瘩。 “可是当年的我不懂啊。”燕老虎叹了口气,“我去了一次,夫人没有见我,后来正好赶上一个附属国叛乱,我做为皇帝陛下少数能信任的人,自然是被派去征讨,一去就是一年。” “那后来呢?”木宛之已经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结局。 “后来,每次当我想要去请回夫人的时候,不是夫人不见错过,就是我又碰上了别的事情。”燕老虎双目通红。“在钟雪十三岁那年,夫人得了大病,离世了。” “于是,在钟雪姥姥家那边的教育下,你便成了钟雪的头号仇敌。”木宛之古怪的看着燕老虎。 “不止如此,听钟雪说,夫人在死前都念叨着杀了我,让我去陪她。”燕老虎叹了口气,“倒不是我怕死,只是大宋还有很多需要我去做的事情。” 夺命西夏二十一 夺命西夏(二十一) “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木宛之虽然觉得燕老虎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挺可怜的,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来讲,燕老虎简直该死。 “哎,我也没有办法啊。”燕老虎叹了口气。 “燕统领,你知道么,朝廷皇帝少了你,他们还有甲将军,乙将军,等等等等,可是你的妻女,只有你。”木宛之也不知道该替谁说话。 “我也后悔的很啊。”燕老虎突然脱下上衣,“这背上的十三道疤,都是钟雪刺的,我知道这偿还不了什么,我只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叫我一声爹。” 木宛之看着燕老虎背上大小不同,深浅不一的疤,叹了口气,“放心吧,她会原谅你的。” “希望吧。”燕老虎拿出一瓶金疮药,“正好,麻烦木姑娘帮我上一下药。” 木宛之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上药的时候,木宛之发现燕老虎背上的疤,从老到新,一道一道的慢慢变小,明显,燕老虎的女儿,已经慢慢下不去手了。 众人都慢慢醒了过来,大家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林彦感慨连连,说自己竟然没看出来钟雪竟然是个不显山漏水的高手。 至于木离小队的所有人,得知钟雪竟然救了自己的时候,皆是惊讶无比,得知钟雪离开之后,又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整个院子里,就只有木宛之和燕老虎商量地龙帮的声音和钱城痛骂林彦欺骗他感情的声音。 地龙帮帮主一路带着张如流赶往自己暗处的藏身地,毕竟自己一时大意,受伤不轻,那钟雪的音波攻击竟然是直接作用于五脏六腑的。 “阁下,这是想往哪里去?”一袭黑衣,一把长刀,正是神秘刀客。 “是你?”地龙帮帮主吓得浑身汗毛倒立,“你想怎么样?我地龙帮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处处作对?” “是么?”神秘刀客声音沙哑,仿佛如地狱的厉鬼一般,“十二卫,龙,原名萧雨生。” “你怎么知道?”龙大吃一惊,虽然自己隐约猜到这把刀的来历,但是不一定就是当年那个人,“你是谁?” “不重要。”神秘刀客将刀横于胸前,“最好不要反抗,我的刀有些顿了,你不反抗,我才有十层的把握让你没有感觉的死去。” “欺人太甚!”龙大喝一声,仿佛是把刚才在钟雪那里的怨气全部都发泄了出来,青色的真气在月色下汇聚成了一条青龙的样子,朝着神秘刀客扑了过来。 “小孩子过家家。”神秘刀客随手一道,这条龙便身首异处,消失殆尽,“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还能出手两次、” “你别得意!”龙浑身血管喷张,显化出了三条青色的巨龙,只是这次的巨龙仿佛有了灵魂,竟然围着神秘刀客,交替攻击,一时间神秘刀客竟然腾不出手来对付龙。 “青龙决,翰林书院院长的成名绝技,你这看门之人用了什么手段学到的,心里有数。”神秘刀客眼神凌厉,“只可惜,我这长刀,老院长的龙都怕上三分。” 神秘刀客横着一刀挥出,三条青龙便被狂暴的刀气吹散,“徒有其形,” “你是!”龙总算想起了这种刀法,只是还没出口,便被神秘刀客一道刀气震的镶在了土里。 龙虽然苦苦支撑,靠着不多的真气,把自己裹成了一颗蛋一般。就在神秘刀客打算一刀了结龙时,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小路上,来人一袭大红,看着喜庆无比,只是在这晚上,显然只剩下了诡异。 “你还有脸回来?”红衣女子恶狠狠的看着神秘刀客,“你害得我受尽磨难,现在自己倒好,活的有滋有味。” 神秘刀客一愣,这梦中的红衣,是他最想见到的人,也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 “你还活着。”神秘刀客终于缓过神来。 “我死了,我化成了鬼。”红衣女子,脸上皆是恶毒,“我要让你永不超生!” “对不起,当年我不该逼你。”神秘刀客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恍恍惚惚,呆呆傻傻的。 在神秘刀客愣神之际,龙带着张如流跟着红衣女子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你真是不省心。”红衣女子叹了口气,“地龙帮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已经将地龙帮安排到了暗部,不会有人能发现。” “你这幅打扮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神秘刀客见了你这幅样子,便开始变得神志不清。”龙有些好奇。 “我本来只是猜的,那把刀太出名了。”红衣女子笑了笑,“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确定了,地龙帮暂时避避风头,不要去招惹那个煞星了。 “难道你说的是那个人?”龙有些意外,“那个人不是早就死了么?” “只是在江湖上消失了而已,谁也不能证明他是死了。”红衣女子叹了口气,“要是他的话,主人的计划需要改变一下了。” “我知道,只是辅助联络的鼠和蛇,已经好久没来过中原了。”龙也不知道西夏那边发生了什么。 “你先不要管这些,先把地龙帮安顿好,自己的伤养好。”红衣女子笑了笑,“这次有我救你,下次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你。”红衣女子脸上皆是嘲讽。 “我知道了,你那边怎么样了。”龙不得不问这个问题,红衣女子的任务,直接影响着主人的下一个计划。 西夏,西夏王城。 “主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虎是一个彪形大汉,身边的马却是瘦高瘦高的。 “等,我倒要看看,有哪些人敢帮助他们。”老人冷哼了一声。 “你们六个听好了。”老人大手一挥,“这任务是活捉江寒,其他人能收编的收编,不能的直接除掉。, “主人你放心好了,所有需要打点的,小的已经安排妥当了。”虎似乎很害怕这个老人,根本没有其它几个人的一半胆子。 “拓跋一族打点好了么?”老人似乎有些不放心,“那些人必须严格看守,不能影响或者暴露其他人。” “主人,您放心,拓跋一族的重要人物都在我手上,严加看管。”虎的腰弯的更低了,: 夺命西夏二十二 夺命西夏(二十二) 拓跋一族被关在西夏王宫的一处地牢里,地牢方圆百米,除了那十三人,没有那和一个人可以靠近,这是野辞擎唯一能够打探来的消息,现在唯一被允许在外活动与西夏子民接触的就只有拓跋一族的长女,拓跋月。 “野辞兄,拓跋月那边你确定没问题?”江寒还是有点不放心。 “放心,拓跋月虽然是女子,但是心中额豪气并不比男儿差。今夜子时,她会在王宫里燃起大火,我们趁乱救出拓跋一族的人,大事可期。”野辞擎声音有点颤抖,毕竟要是成了,不只是西夏百姓受益,自己也能报仇雪恨。 “那就好。”江寒点了点头,“那我们今晚就以大火为号,野辞兄袭击王宫东处,封刑,你负责在王宫西边闹出动静,我在正北的地牢门口,伺机而动,救出拓跋一族的人。” “我这边是没什么问题,就怕你那边不是那么容易。”封刑说的没错,自己和野辞擎只是引诱下敌人,实在打不过可以脚底抹油开溜,而江寒的任务是救人,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就算把人救出来,如何在短时间内重整旗鼓,反扑那些人呢?” “这点你放心。”野辞擎笑了笑,“西夏的兵权还是在拓跋一族手里,现在更是在拓拔月手里,只是那些人手上有人质,她投鼠忌器。拓跋月已经暗中通知了军队,只要拓拔一族的人一旦脱困,拓跋月就会发出信号,城外的大军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王宫。” “看来你这三天的准备没白做。”江寒笑了笑,“那就这么定了。” “公主,野辞擎带来的那两个人可信么?”一身黑衣,整张脸都蒙在黑纱里,正是拓跋月剩下不多的死士之一,“要是他们失败了,我们就这点家底了,丢了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壹,这是我自西夏蒙尘以来,看到最有希望的一次机会。”拓跋月身姿婀娜,可惜就是紫纱遮面看不清面容,“两个和野辞擎一般的高手都不能救出爹爹他们的话,只靠我们西夏怕是难如登天了。” “属下明白,弟兄们也不怕死,让我们在地牢门前接应那中原剑客倒不是问题。”壹犹豫了下,“只是火烧西夏王宫怕是有些不妥,王宫代表着我西夏的气运,岂能说烧就烧。” “西夏都快没了,一个王宫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拓跋月叹了口气,“我相信,拓跋一族的列祖列宗能够明白我的苦心和无奈,再说了,又不是一把火全部烧光。” “属下明白了。”既然公主已经决定了,那他也只能舍命去执行,“若是属下回不来了,还望公主照顾好自己。” “别乌鸦嘴。”拓跋月觉得有些可笑,自己竟然变得也开始相信这些,“若是任务失败,保全自身最重要。”拓跋月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毕竟,我身边能够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属下告退。”壹行了个礼,便急匆匆离开了大殿,只留下拓跋月一个人在大殿里唏嘘长叹。 “虎,马。若是今天皇宫有什么异动,你两负责驰援,动静越大越好。”老人摸着自己的胡须,吩咐着身边的人,“猴,牛,你们负责看守地牢的入口。”老人都快活成了人精,猜到江寒的意图也是轻而易举。 “主人,那我呢?”蛇似乎是对自己没有什么任务而感到不满意。 “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老人笑了笑,“你去盯牢拓跋月。有什么异动,立马前来告知于我。” “明白了。”蛇还是有些不服气,毕竟看守西夏公主的任务对于她来说太简单了。 “那就这样,各自去忙吧。”老人下达了命令之后,几个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别院里。 江寒三人早早就摸到了王宫,潜伏在先前安排好的地址,自从进了王宫,他便环顾四周,生怕出了什么意外。“一切正常。” 过人,野辞擎说的没出,子时刚到,王宫的左面便烟尘弥漫,火光冲天。 封刑直接就要冲出去,就被江寒一把拉住“先在等等,等西边那边也有了动静,我们再开始计划。” 江寒并不是想那边的野辞擎先出手,只是他想着,要是这场大火就能引得那些人之中的几个前去查看,封刑和自己一起行动,胜算不是要大很多? 没过多久,王宫上空便划过一道长虹,除了那些人,江寒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快点快点,野辞擎那边怎么还没动静?” 江寒话音刚落,西边的火光也是冲天而起,伴随火光的还有一只巨大的金色长枪,响声震天。不出江寒所料,不一会便又有一道长虹冲天而起,朝着野辞擎那边掠去。 “就是现在,我们走!”江寒拍了下封刑的背,“就算地牢那边的人没有去查看情况,只要我们利落一点,就能在他们支援之前杀入地牢。” 地牢门前相比于王宫,安静的可怕,江寒记得野辞擎说过,那个拓跋月会派人接应他们,可是周围却没有半点声息,虽然计划的是等自己成功出来,那些人才会出来,但是像这样半点隐藏的气息也没有,看来,西夏王宫还是有人的么,竟然让自己丝毫察觉不到。 江寒指尖剑芒大盛,轻轻一挥,一道剑气便朝着地牢的大门射去,虽然只是随手一击,但是破坏地牢的大门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江寒的目的并不是如此,这里不可能有没人看着,江寒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藏在暗处的人引出来。 剑气一瞬间将地牢的石门打的粉碎,江寒刚想迈步,就听到了地牢里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们又见面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猴恨不得活剐了江寒,为自己的眼睛复仇,“我们不去找你,没想到,你尽然主动送上门来。” “你一个人拦不住我们的。”江寒松了口气,自己的实力虽然算不上拔尖,但是二人夹击的话,江寒就没了半点办法。 “一个人?”猴子哈哈大笑,“出来见见老朋友吧,牛。” 夺命西夏二十三 夺命西夏(二十三) 江寒有些好奇,牛那么大的块头,能藏在哪里,再说了藏起来有必要么?但是既然猴都说话了,那牛一定就在暗处伺机而动,打算打自己二人一个措不及防。 封刑也是一脸古怪,猴喊了那句已经有一会了,而不见那个大块头出现,难不成是躲在哪里睡着了。 猴子脸上并么有露出任何的不快和慌张,而是不慌不忙的使出了不灭金身,江寒二人都以为猴子马上便要凝聚棍影冲上来,都聚精会神的盯着眼前的猴子。 猴子出现冷笑的一刹那,整个地牢周边都震颤无比,感觉大地要裂开一样,紧接着,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牛巨大的身躯就从地牢里撞了出来,与之前不同的是,牛的手上多了两把巨锤的虚影,伴随着巨大的冲撞力,就那么朝着江寒二人砸来。 “两个傻子,还一直盯着我,牛的锤子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凝聚成型,但是一旦成型,攻击力不是你们能想象的。”猴子紧跟而上,手中出现巨大棍影朝着江寒二人抡来,一上一下,想将江寒二人一击必杀。 在牛的巨锤砸向二人的一刹那,江寒使出大河剑意,带着封刑瞬间躲开了二人的夹击,在那巨锤砸向地面的时候,江寒才明白,为什么猴这次一开始就用出了不灭金色。 地牢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在震动,巨大的声音不断回响,江寒竟然有些耳鸣,体内气血更是翻涌不止,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 猴剑二人轻易躲过,并没有多少意外要是就这么被自己二人打败,那自己这颗眼睛丢的还真不值得。猴子,提着棍子便又是一顿横扫,只可惜并没有命中二人。 牛又是一声怒吼,手中的双锤又是高高举起。江寒见状不妙,这牛的攻击威力巨大,要是在来几下,余波都能把自己的内脏震伤。身后瞬间出现五道剑影,朝着正在蓄力的牛冲去。猴冷笑一声,提棍就要去拦住江寒,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就在猴的棍影就要将江寒砸落的时候,一把巨大的剑影从天而降,直直朝着猴杀去,正是封刑,对于封刑剑势的杀伤力,猴子不敢小看,只好收回棍影,急忙挡住要砍到自己身上的剑影。 这江寒和封刑商量好的,要是在遇上猴子和那个牛,两个人交换对手,看能不能出其不意。 江寒的五道剑影没了猴子的阻拦,瞬间就飞到了牛身边,更是在牛的身上留下了几道伤口,看来,自己的剑势只是对猴子这种皮糙肉厚的不起作用,打牛这种攻击力强大,但是防御力不高的人,还是可以奏效的。 牛对于自己身上的伤就像没看见一样,根本不管,只是一心想要把江寒砸成肉泥。手中的巨锤不断朝着江寒砸下,江寒虽然轻易躲过,但是整个地面也被破坏的狼狈不堪。 猴子和封刑更是针尖对麦芒,打的你来我往,江寒的剑势,在崇尚硬碰硬的猴子眼里就仿佛杂耍一般,但是对于封刑的剑势,猴子不敢大意,他依然记得自己被砸进地面的场景,虽然没有伤到自己,但是那种狼狈,自己不想经历第二次。 封刑一会用巨剑压制猴子,一会变为漫天箭雨,把猴子打的东躲西藏,但是封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虽然压制猴子,但基本没有伤到他,一旦自己力气用尽,便只能任人宰割。 江寒这边倒是容易一点,毕竟牛只是攻击力巨大,身形却不是很敏捷,并没有一锤能够伤到江寒,只要自己耗下去,找个机会将牛了结掉。 虽然被压制,但是猴子还是在找封刑的破绽,这猴子简直像是个极端的人,干脆开始了一换一的打算。 “小子,剑法挺有劲头。”猴子冷笑一声,刚想在说些什么,就被封刑的巨大剑影排到了地面、 “你知不知道,一物克一物。”封刑手上的动作并没与停下,在攻击至于之余看了下江寒那边的情况,果不其然,在江寒五道剑影的夹击下,牛渐渐露出了颓势。手中锤子挥舞的速度慢了几分,手中的巨锤虚影也渐渐消失。 江寒看着眼前的大块头,心中大喜,自己只是简单的进攻了下,没想到,还真让牛手忙脚乱,,顾得了脑袋,顾不了尾巴。 江寒大笑一声,“虽然只给你留下了很小的伤口,但是不及时治疗的话,很可能会失血而死的。” 牛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江寒,“杂耍而已!”只是牛的内心早就知道,江寒的没有猴子的牵制,自己就算一锤子能把屋子砸烂,巨石砸烂,但是砸不到人,又有什么用呢?其实自己的速度不慢,只是遇上了眼前这个身法诡异的江寒,只有挨打,让牛也是憋屈不已。 “杂耍?”江寒轻轻一笑,身后的五道剑影又如流星一般,不停的削弱着牛的体力,他已经看出来,这个牛空有着不俗的破坏力,但是遇上像自己这种以身法取胜的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封刑知道江寒那边基本上胜负已分,便不再关心江寒那边的事情,专心的对付猴子,要是自己气力用尽之前,江寒还不能结束那边的战斗的话,战局又是另一个局面了。 “着急么?”猴子狞笑到,“是不是快不行了?” “先想想自己吧,也不看看自己被我打落地面几次了。”封刑不想让猴子看到自己的颓势,不然自己将会受到更猛烈的攻击。 江寒心里也着急,先不说封刑能坚持多久,这样下去,就算自己二人打赢了,也万万没有了营救拓跋一族的时间。 牛虽然不在意身上的那几个小窟窿,但是这次被江寒欺负成这样,心中自然不甘。便打算不躲闪江寒的攻击,手中的双锤就那么扔了出去,宛如两座小山,朝着正在和猴子战斗的封刑砸去,要是猴子能乘机拿下那个人,过来驰援自己,这个行动快的像鬼魅一样的剑客也只能等死。 江寒眼看阻止已经来不及,便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拿下牛,只是刚掠到牛的身边,便被牛的一声怒吼震退十米有余,那对小山般的巨锤也轰然炸开。漫天烟尘碎石,江寒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夺命西夏二十四 夺命西夏(二十四) 野辞擎远在城西也听到地牢那边的巨响,心中担心无比,看来江寒是遇上了恶战,看来,自己计划比想象中的还要不顺利。 “和我们二人对战,你还敢分心?”虎一拳轰杀而至,野辞擎站过的青石板竟然化为了粉末。 野辞擎站稳身形,没想到自己这边竟然一前一后来了两个人。本来只有一个善于用拳的虎,没打了几个回合,腿法迅猛的马也出现了,两人便一起夹击自己。 野辞擎只能苦苦支撑,自己的实力虽然是要略强与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个,但是被二人夹击,野辞擎绝无杀掉其中任何一个的可能。 虎和马是配合多年的搭档,与猴牛不同,猴牛是一个防御搭配一个攻击的组合,而马和虎,是多年来磨练配合下来的组合,最擅长合击。 马每一脚都封死了野辞擎移动的可能,而虎则是穿行在马的腿影之间,以无边的拳影轰杀野辞擎。 好在野辞擎的长枪宛若惊雷,勉强抵挡住了二人的攻击。 “野辞擎,你倒是一身本事,要是你愿意加入我们。”虎的攻击显得随意无比,还有时间和野辞擎闲聊,“我们事成之后,这天下必定有你的席位。” “道不同不相为谋。”野辞擎一枪挑碎了虎即将打到自己脸上的拳影,便想要一跃而起。 “想到空中去?”马见识过野辞擎从天而降的巨大金色长枪,威力不可小觑,自然不会让野辞擎得逞,“给我留下!” 马一脚又将野辞擎死死的封在了地面,又紧着踢出几道腿影,使得野辞擎只能连忙抵挡,“虎,别想那些没用的了,野辞擎与我们已经是水火不容,留他不得。” “我就是觉得可惜。”虎叹了口气,“我挺喜欢这人的性格的,比那个自命清高的臭老鼠强,要是哪天我把那个臭老鼠弄死,野辞擎正好补上来。” 野辞擎并不觉得这二人在对付自己的时候拉家常是在侮辱自己,说实话,十三个人中,出了那个可怕的首领,十二卫的实力都与自己相差不多,自己能扛到现在,显然这二人没有动真格的。 虎也许是玩腻了,也许是真的放弃了招安野辞擎的念头,浑身气息暴涨,身后猛虎的虚影一闪而逝,瞬间闪到野辞擎面前,一拳打出,野辞擎虽然勉强当了下来,但是手中长枪的虚影已经出现了裂痕。 野辞擎还没站稳,马瞬间踢出几道腿影将野辞擎打飞了出去,野辞擎撞到一堵墙上停了下来,连忙翻滚,躲开了后面袭来的虎。手中长枪猛然暴涨,变得巨大无比,野辞擎抡着长枪划了一个圈,周围的墙壁也被破坏的一干二净,马和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不及防,狼狈的跃向了空中。 野辞擎不敢大意,因为他发现,长枪之上的裂纹更加明显了。看着逃向空中的二人,野辞擎一下子将长枪抬起,指向二人的方向,也不掷出,就那么炸裂开来。 烟尘散去,江寒也在牛扔出双锤后靠着大河剑意和归南剑意将剑影插进了牛的胸膛炸裂开来,刚想看看封刑那边怎么样,便听到城西的一声巨响。 “看来野辞擎那边也陷入了苦战。”江寒叹了口气,他看到猴子躲在自己金色巨大的棍影之后,衣衫褴褛,金色的棍影也是布满裂纹。 至于封刑,巨大的剑影早已消失,浑身是血半跪在废墟里。这攻击力着称的牛的破坏力还真是不一般。江寒用力的甩了甩头,想让耳鸣稍微好一点,可惜于事无补。 封刑大喝一声,“小心!后面有人!” 江寒也感觉到了后面的异动,连忙躲闪,还是被一根铁链缠住了左腿,就那么被甩到了天空中。 “你们两还真没用,竟然被两个毛头小子折腾成这样。”来的人真是蛇,去了城东发现无人便急忙朝着地牢赶来,蛇从怀里取出了一颗丹药,塞到了牛的嘴里。另一根铁链便朝着封刑掠去。 封刑想要躲闪,可惜受伤太重,身体根本不听使唤。眼看那道铁链就要碰到封刑,一道透明的剑影将那道铁链钉在了地上。 “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嘛。”蛇扭动腰肢,看着空中的江寒娇笑着。 江寒控制着另外四道剑影瞬间出现在了蛇的面前。可是那些铁链宛如巨蛇一般,将蛇牢牢护在了中间,根本奈何不得。 “有趣的男人。”蛇挑起手指,轻轻的转了一个圈,天上的江寒就像风车一样旋转了起来。 “蛇。牛还有救?”猴子调整了下气息走了过来,“要是能活,我要亲手杀了他,竟然差点把我炸死。” “能活,你不是不是知道,牛的心脏位置和别人的不一样。”蛇轻笑了一声,“杀他?你每次都狂妄自大,却要怪罪于老实巴交的牛,合适么?” “你!”猴子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别以为你帮了我,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我是不会对你指手画脚的。”蛇意味深长的看着猴子,“要是坏了主人的大事,主人会亲自招待你。” “行了。我知道。”猴子不耐烦的应了一句,抬头看着天上的江寒,满眼杀意,“你放他下来,我要亲自杀了他!” “这你可说了不算。”蛇叹了口气,附在猴子耳边说道,“主人已经来了,吩咐我们撤离。这里的事不用我们操心了。” “这!好吧。”猴纵然再不甘心也不敢违背那个人的命令,“主人呢?” “他老人家在抓一些小老鼠。”蛇满脸恭敬,“西夏那位公主似乎有些不安分呢。” “要我说,全杀了算了。”猴子有些暴躁,“天天都得白费人力看着这里,心烦的很,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吧辽国的皇室也抓起来。” “就你厉害,辽国和西夏不一样。”蛇叹了口气,“西夏只是一个附属国,而辽国是可以和大宋分庭抗礼的存在,哪有那么容易控制。” 二人说话的时候,一把巨大的剑影从天而降,打了二人一个措手不及,正是封刑,这是封刑最后的气力了,剑影轰然炸开,封刑现在真的是一点内力都没有了。 夺命西夏二十五 夺命西夏(二十五) “你竟然还能动?”蛇大吃一惊,封刑这一剑弄得她稍微有些狼狈,猴也是缓过神来就要去了解封刑。就在这时,终于有了喘息之机的江寒抓住机会,两道剑影朝着蛇的脑袋刺去,蛇慌忙躲闪,显然是没想到江寒还有出手的能耐。 蛇在慌乱之下,对于铁链的控制也没有之前那么精准,江寒一下子挣脱了困住自己的铁链。携着剩下三道剑影朝着猴俯冲而下,就在猴的拳头即将击中封刑天灵盖的一瞬间一剑刺穿了猴的手臂。 猴这下子是真的知道了大意和狂妄的苦头,要不是自己认为封刑没有了反抗之力,哪会不开启不灭金身,哪里会被江寒刺穿手臂。 江寒瞬间又出现在蛇的身后,那三道剑影则是留在了猴那边,江寒抓住先前射向蛇两道剑影中的一把,微微一笑,猴那边便轰的一声,又是烟尘四起。 江寒知道自己剑势的威力,根本不能和封刑等人的比,没有那么大的威力,自然也不担心封刑的安危。 蛇眼中有了一丝害怕,她现在才明白,为主人说要小心这个叫做江寒的男人,又不允许自己等人杀掉江寒,这个人简直就是为了战斗而生,主人想招揽是正常的。 江寒没有迟疑,一道剑影虚晃着攻击着蛇,另一道剑影被江寒握在手中,大河剑意施展开来,又回到猴那边,想要给猴子补上一剑,却发现自己的剑影好像刺进了铁石里一般,纵然是烟尘滚滚,江寒也知道,猴开启了不灭金身,便不多逗留,带着封刑连忙后退。 蛇感觉自己被江寒戏耍了,恼羞成怒,身后出现了不下十条的铁链,宛如十条巨蛇,朝着江寒席卷而来。江寒不敢有丝毫懈怠,瞬间又出现在蛇的背后,一剑刺出,纵然是蛇拼尽全力将铁链调回来防御,后背还是被江寒刺了一剑。 江寒只剩两道剑影一时半会难以恢复到五道的全盛状态,自然不敢引爆,只能再次撤退,江寒知道,自己这次计划是失败了,救出拓跋一族是不可能了,能活着逃出去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没想到,这西夏王宫里,已经出现的十二卫就有四个。 “我要杀了你!”烟尘里发出一声怒吼,显然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对于造成这一切的江寒恨之入骨,随着声音,一道巨大的棍影从烟尘里冲了出来,直接朝着江寒捅来,江寒发现猴的攻击速度,比以往慢了很多。 江寒轻易躲开后,猴从烟尘里冲了出来,看着断臂的猴子,不光是蛇,就连江寒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一剑竟然炸掉了猴子一条胳膊。原来猴子的不灭金色只能仿佛外面的攻击,对于已经插进手臂的剑影毫无办法。 江寒这下子松了口气,说不定,自己这次就算不能救出拓跋一族,也能除掉三个可怕的敌人。 蛇是真的慌了,这次真的玩大了,自己受伤,猴子断臂,牛也是奄奄一息,主人要是再赶不回来,自己三人真的要折在这个手段诡异的剑客手里了。 蛇也不再攻击,而是用无数铁链将自己和牛护在里面,猴子她劝不住,但是她不担心,就算猴子打不过,江寒也杀不死猴子,只要等到主人到来,这人便再也翻不起风浪。 野辞擎被马一脚踹的口吐鲜血,连连后退,这么久了,江寒二人还没出来,想必是凶多吉少了,看来自己得想办法逃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能等看那重门能带来什么样的中原高手了。 “野辞擎,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我真的不想杀你。”虎叹了口气,“归顺我们有什么不好?野辞一族,甚至是西夏,未来的你都不需要看在眼里。” “呸,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你知道什么叫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么?”野辞擎恶狠狠的瞪着二人,体内的力量却是激烈的碰撞起来,整个人都金光四射。 “不好,他想拉我们一起死!”马大喝一声,这野辞擎是疯了么,竟然想将毕生功力全部释放出来,同归于尽。 野辞擎抓住二人后退的机会,连忙逃离了皇宫,消失在二人面前。 虎刚想去追,就被马拦了下来,“别追了,他已经调动体内的功力碰撞,已经停不下来了,就算停下来,也会武功尽失,以后都是废人一个了。” “可惜了。”虎想了想也有道理,便停了下来。 “走,我们去地牢那边看看。”马有些不放心,虽然猴和牛的实力甚至强过他们二人,但是死猴子那个脾气,保不齐就吃了大亏。 江寒和猴子缠斗在一起,另一道剑影则是压制着如惊弓之鸟的蛇,显然失去了一只手臂的猴子已经不能像上次一样压制江寒了,二人打的你来我往,但是江寒有信心拖死猴子,因为自己虽然也是强弩之末,但是猴子已经身受重伤,流血也能流死他。 一道腿影踢飞了江寒压制蛇的剑影,两个人从天而降,正是虎和马,看到二人,蛇松了口气,自己的实力在十二卫中也算垫底的存在,这二人来了,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虎,马。”蛇收起了周身的铁链,将自己和牛漏了出来,“我们失败了。这小子手段太诡异了。” “是我们小看他们了。”马叹了口气,先不说那野辞擎竟然拼死一战,就这二人竟然将死猴子在内的三人打成了重伤,真是不可思议。 “说那么多干什么?”虎咧了咧嘴,“正好我这有口气没地方撒,就拿这小子出气了。” 江寒见到二人的到来,心瞬间跌落谷底,看来不是自己失算了,而是大大的失算,想不到野辞擎竟然拖住的是两个人,这两个人在这里,怕是野辞擎也... 封刑刚刚被江寒剑影的爆炸震晕了过去,刚醒来就看到这一幕,也是满脸绝望,这下子,真的栽了。 “死猴子!一边去。”虎大喝一声,便一拳轰了上来,猴子见状,虽然一向与虎不和,但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连忙躲了开来。 夺命西夏二十六 夺命西夏(二十六) 江寒双腿呈弓步,手持剑影,右脚一蹬,便朝着正打算收手的猴子冲去,江寒认为,无论现在是谁在和自己交手,这些人少一个是一个,不然一个一个来,车轮战也能把自己累死。 可惜,马并不只是来看戏的,见江寒轻松绕开虎朝着猴子袭来,抬起一脚便逼退了杀意凛然的江寒。 江寒借着马踢出的力道,一个后空翻避开身后虎夺命的一拳,一剑又是刺出,只可惜,虎和马可不是猴子那样大意的角色,这剑自然是没有伤到虎分毫。 封刑也拼命的恢复着自己的内力,只要自己在江寒败阵下来之前恢复,两个人合力,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想不到这江寒竟然强到这个地步。”蛇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猴,有些庆幸,要不是虎和马及时赶到,自己三人说不定真的得留在这里。 “是我大意了。”猴子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份嚣张跋扈,毕竟失去一只手臂也是不小的教训。 虎和马不打算给江寒留一点机会,上来便是全力出手,漫天都是拳影和腿影,任江寒有大河剑意,也无法全数避开,没一会,江寒便被马一脚踢在了胸膛上。 “别做无畏的抵抗了,现在的你,根本赢不了我们。”马慢慢朝着喘粗气的江寒走了过去,在他看来,这场战斗已经胜券在握。 “胜负还未可知!”江寒将手中剑影散去,凭空挥出几道剑气,逼退了即将扑上来的二人。 江寒又是一声大喝,恐怖的剑气向周围四射而出,使得众人不得不连连抵挡,江寒提起封刑,想要趁乱离开,刚飞到屋檐上,就被一道距离打了回来,落在院中。 打落江寒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虽然身形是瘦弱,但是没有人敢小看这老头,因为他散发的气息太恐怖了。 江寒刚站起来,就看到一团东西朝自己滚了过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五花大绑的女人,穿着虽然奇异,但也贵气十足。 “江寒,我们又见面了。”老人一脸笑意,仿佛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友。 “你是那个柳亦舒?”虽然面前的老人显然不是那副柳亦舒的面容,但是声音却让他一下子想了起来。 “可以这么说。”老人笑了笑,“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老夫柳乘风,在这里见过江大侠。” “我可不敢当,当不起您这十二卫首领的抬举。”江寒冷笑了一声,心想,死也要死的潇洒一点。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当自己是谁?”一旁的虎呵斥了一声,显然对江寒嘲讽他们的首领很是不满。 “虎,你和马带着他们三下去疗伤吧。这里讲给我了。”柳乘风挥了挥手。 “是,主人。”对于柳乘风的的话,虎自然是万般顺从,不敢有半点违逆。 待到几人离开后,柳乘风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碎石坐了下来,“你可知,她是谁?” “西夏的公主。”江寒不是傻子,这柳乘风不可能把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待到自己面前,最有可能的便是配合自己行动的西夏公主。 “猜的不错,不愧是我欣赏的后辈。”柳乘风满眼赞赏,似乎对江寒的分析能力很是满意,“那你在猜,我何不直接杀了她,要带她来这里呢?” “杀了她,对你们控制西夏根本没有什么好处,至于带她来这里,不过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做的一切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江寒倒是乐得和柳乘风聊聊天,要是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和封刑恢复,两人合力,说不定有逃出去的机会。 “没错,就是白费功夫。”柳乘风当然知道江寒的小九九,但是全然不在意,“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而是想方设法引你到西夏来,还坐在这里和你聊天么?” 这个江寒还真的猜不出来,毕竟柳乘风说的没错,以现在看来,以柳乘风的实力,在大理那会完全可以将自己击杀,“这个我换真不知道。” “因为,我想要的天下,总得有一个人来替我执掌,毕竟,我能耐再大,也抵不过岁月。”柳乘风叹了口气,“我通过很多方法,了解了你的一切,觉得你和曾经的我很像,你也有能力,在我离世之前达到我现在所处的高度,震慑群雄。” “哟呵,还有这种好事?”江寒讥讽道,“你苦心经营,费时费力想要夺取天下,到头来和我说,想要把天下送给我?” “你错了。”柳乘风有些失望,但是也无妨,毕竟江寒年纪不大,不能像自己想的这么透彻,“这个天下,本来就不是谁的,也不属于谁,人生在世,我们只是使用着世上的一切,并未真的拥有。” 江寒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老人,和善到他甚至忘记了这个老人是敌人,是让整个西夏名不聊生,甚至还想把战火烧到中原的男人。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江寒是真的不能理解了。 “我不想要什么,我只是想要这个世间干干净净,不再有污垢。”柳乘风叹了口气,“人人平等,不在有尊卑贵贱之分。” “笑话,既然如此,你的手下,为什么称呼你为主人?”江寒觉得这个老人有些矛盾,“想让人人平等,你为什么率先对百姓举起了屠刀?” “主人只是一个称呼,而且他们的主人不是我,是绝对的公平和正义。而我就是他们心中绝对的公平和正义。”老人双眼中的光芒宛如烈阳,“至于现在的牺牲,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日子。只要天下一统,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拉下来,世间没有了尊卑贵贱,百姓还会有什么苦难么?” 江寒彻底震惊了,他不知道这个老人到底是为什么有了这样的想法,让他震惊的是,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想法,虽然说是不成熟,但是如果天底下没有了尊卑贵贱,确实是一件好事情。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柳乘风叹了口气,“一炷香之后,你的回答将决定你的生死。” 夺命西夏二十七 夺命西夏(二十七) “时间到了。”柳乘风站了起来,“你考虑的这么样了?” “我有最后一个问题。要是你成功了,这天下没有了统治者,万一乱套了,你该怎么办?”江寒总算是想出了柳乘风这个宏愿的漏洞。 “简单,所以需要你这样的执法者。”柳乘风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违逆公平与正义的人,都将受到执法者的裁决。你放心,在我的安排下,执法者不会只有你,我的十二卫将会代代流传下去。” “原来如此。”江寒呼了一口气,“这样的话,我不能赞同你的做法,你只是将领导者的人换了一批而已,仅仅是为了这个,就让天下血流成河,也太无聊了。” “朽木不可雕也!”柳乘风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现有的体制包含了太多对一部分人的袒护和特权,而我想要的未来,虽然还是有人领导,但是完全取出了尊卑贵贱,一视同仁。没有什么特殊待遇,只有对与错!” “你能保证你构建的体系不会慢慢腐化?慢慢变得和之前的体系一样?”江寒叹了口气,柳乘风的想法是好的,只是代价太大了,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毁了这个天下。 “我...”柳乘风一时语噻,确实,自己能保证当代的十二卫贯彻自己的思想,百年之后呢?“这么说,你是拒绝了?” “对,我拒绝。”江寒眼神坚定,“我觉得你其实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只是一腔热血用错了地方,要是能及时收手,为时不晚。” “我都九十多岁了,轮不到你这个毛头娃娃教训!”柳乘风突然动了真火,一掌挥出,江寒便像一颗流星砸进了碎石之中,柳乘风喃喃道,“我不会错,我的计划也不会有错。” 江寒从碎石里爬了出来,自己竟没有看清这个老人是如何出手的,难道自己与此人的差距是如此之大? 江寒背后凝聚出四道剑影,齐齐朝着柳乘风射去,自己只恢复了这么一点,想拿出全力是不可能了。 “好手段,好天资,只是可惜了,脑子不好。”柳乘风语气之中除了赞赏还有无尽的惋惜,柳乘风大袖一挥,江寒快到几乎算是瞬移的飞剑竟然停了下来,化为无数光点,消散而去。 江寒绝望了,没想到,自己的手段在这个不可一世,心比天高的老人面前宛如孩童一般,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傻了一样。 “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愿不愿意成为我创造新世界的一员?”柳乘风还是想给江寒机会,毕竟,性格上来说,江寒是他见过的天资好的人里面最淡泊名利的了。 “我不愿意,现在这个天下,我就活的很快乐。”江寒不是没想过假装归顺,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柳乘风的说法,他怕自己一旦妥协,会慢慢真的被柳乘风同化,那是江寒不能接受的,毕竟这个天下,还有他最爱的人,他也答应过女儿,要给她一座江寒,任她逍遥驰骋。 “冥顽不灵!”柳乘风叹了口气,浑身气息暴涨,周围卷起了大风,江寒空荡荡的衣袖随风摇摆,显得那么无力。 “前辈且慢!”封刑突然喊了一声,“晚辈有话要说!” 柳乘风的气息并没有消散,还是继续在聚集不断攀升的气息形成了一道龙吸水般的气柱,仿佛要把天都拽下来。 “你想说什么?”柳乘风冷冷的说了一句。 “晚辈对前辈所描绘的天下很是向往,想要祝前辈一臂之力。”封刑的话宛如惊雷,就连柳乘风都有些惊讶。“我在血燕一直生活在黑暗里,虽然不愁吃穿,但是我也想到阳光下面去,为什么我就得一直生活在黑暗里?要不是这个任务,我都没法呼吸这么多天自由的空气。” “倒是理由充分。”柳乘风宛如天神降世,“但是,我还是怀疑你是诈降。” 封刑冷笑一声,“前辈倒是小看了我。我只是突然被前辈点醒,想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封刑撕开衣服,将胸前的血燕纹身漏了出来,指尖剑芒闪烁,几下,那片纹身便变得血肉模糊,再也看不清是一只灵动的血燕。 江寒这下知道,封刑是认真的,他说过,血燕纹身是血燕的象征和信仰,一旦自行损毁,便再也不是血燕的人,终身不得再踏入血燕一步。 活了那么久的柳乘风自然也知道血燕这个规矩,点了点头,“好吧,你躲到我身后去。”毕竟封刑也算一个不错的苗子,虽然不及江寒,但是好好培养,做为下一代十二卫接替还是绰绰有余的。 “晚辈还有一事相求。”封刑叹了口气,“江寒与我也算患难之交,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死在这里,请前辈,不,请主人饶他一命!” 柳乘风楞了一下,想了想,若是让此子刚刚加入便与自己生了嫌隙,也是不妙,于是点了点头,“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柳乘风携雷霆万钧直接朝着江寒压了过去,没有一招一式,仅仅凭着自己气势便压得江寒站不住,差点跪在地面上。 “有点骨气。”柳乘风虽然惋惜,但是江寒不除,又不能为自己所用,将来必然是自己计划的巨大绊脚石。于是有加大了力道,恐怖的压力瞬间将江寒压的整个小腿都陷入了地面,柳乘风答应封刑绕江寒一条性命,如此只是想废掉江寒的武功而已。 江寒浑身的骨头都在嘎嘣作响,浑身的皮肤也像是要撕裂开来一样,封刑的选择他无权干涉,甚至不会有半点怪罪,毕竟,要不是温忆南和自己的女儿,自己也会像封刑一样,被柳乘风的计划说服。 江寒咬了咬牙。他还想活着离开西夏,也顾不上许多,开始逆转经脉,只有用上自己的搏命手段,才有可能逃出西夏王宫,才有可能再见到自己的家人。 “嗯?”柳乘风见江寒的气息突然攀升,眼中异彩连连,江寒真是给了自己不少惊喜,竟然还有压箱底的手段,索性不在压制江寒,在一旁等着,他倒是要看看,这年轻人还能给自己多少乐趣。 夺命西夏二十八 夺命西夏(二十八) 江寒这已经是第三次经脉逆转了,所以之前的那些丧失理智的情况也变好了许多,反而让他能够更加冷静的分析局面。 感受到体内传来澎湃无比的力量,江寒微微一笑,右手轻轻划了一个圈,七道剑影便凭空出现,不在是透明,而是绚烂无比的白色,每一道剑影中都蕴含着可怕的剑气。 封刑没想到,江寒竟然能将自己的潜力发挥到如此地步,他能感觉到,现在的江寒,自己可能一招都接不住。 柳乘风仰天大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段,多少年了,没有一个值得我全力出手的人,你可以自豪了。” 江寒没有废话,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并不能维持多久,直接出现在柳乘风面前,七道剑影围成一个圈,宛如一个剑阵,将柳乘风围了起来。江寒能够感觉到,自己对于大河剑意和归南剑意的掌控更为轻松了,七道剑影仿佛是有了生命,不停的攻击着圈内的柳乘风。 柳乘风皱了皱眉头,江寒的这些剑影,仿佛不是刺,也不是砍,更不是射,倒像是直接出现在了江寒想要攻击的地方,一时间搞得柳乘风还有些手忙脚乱。 封刑苦笑着看着正在激斗的二人,颓然的坐在碎石上,他娘到,没想到这家伙还真弄出来一个剑阵。 江寒知道虽然自己一时间压制住了柳乘风,但是只要柳乘风习惯过来,自己便不会有这么容易,更何况,自己还坚持不了多久便又要经脉受损,功力全无,江寒咬了咬牙,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吐出,随之出现的是另外五道剑影。 十二道剑影组成了一个大阵,牢牢将柳乘风困在了中间,来回穿梭的十二道剑影由于速度极快,在外人看来,便好似数百道剑影在空中不断穿梭。 西夏公主刚刚被柳乘风打晕绑了起来,刚醒过来就看到这场神仙打架,那个宛如剑仙一般的独臂男人应该就是野辞擎找来的帮手,刚觉得自己有救了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 “你就是西夏公主吧。”封刑冷冷的说道。 “你是?”拓跋月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在观战,“天上的那人是?” “是我之前的同伴。”封刑叹了口气。 “之前?”拓跋月听着有些不太对劲,“发生了什么?” 封刑轻轻贴近了拓跋月的耳朵,不一会,拓跋月便一口唾沫吐在封刑脸上,恶狠狠的说道,“畜生!你想也别想。” 封刑擦掉脸上的口水,伸出手来就想掐住拓跋月的脖子,天空中传来了柳乘风的声音,“不许动她,她对我们来说,还有用。” 封刑不甘心的看了拓跋月一眼,便坐在拓跋月身边,静静的看着天空中的打斗。 “没想到,你尽然能发挥到如此实力,差一点就要有剑圣的水准了。”柳乘风还是缓了过来,躲避剑影的动作变得轻松了起来。 “出手吧,我也想看看我和你有多大差距。”江寒已经知道结果,自己已经手段尽出,除了划破柳乘风几片衣角,并没有伤到柳乘风。 “看好了。”柳乘风笑了笑,掌中聚集了巨大的气,一下子推了出来,让江寒感到惊讶的是,这团气,并没有打向自己,只是飘出自己的剑阵外,便停了下来,难不成,是柳乘风疲于应对,后力不足? 就在江寒奇怪只是,让在场所有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那团气慢慢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正是柳乘风。 “江寒,不得不说,你的剑意和剑阵都很特别,让我体会到一丝乐趣,只是,你是忙着操控剑影,还是忙着躲开他的攻击。”柳乘风大笑道,“这个由我的真气凝聚而成的我,虽然没有我的手段,但是有着他独特的特性,你自己慢慢享受吧。” 江寒额头流下一滴冷汗,这下子糟了,这个假的柳乘风虽然只是真气凝聚而成,但是懈怠的恐怖气息也让江寒难以应付。 江寒被真气柳乘风一拳一脚逼得节节败退,自己还得控制大阵,要是被柳乘风掏了出来,自己便再也没有了机会。 渐渐地,江寒再也支持不住了,剑阵那边的速度和精准都下降了不少,柳乘风应对的更是从容不迫,这边真气柳乘风的进攻也越来越刁钻,好几次差点将江寒轰到地面。 “玩够了,江寒,不好意思了。”柳乘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便从剑阵之中一跃而出。 江寒也不再纠结于困住柳乘风,而是控制着剑影将自己护了起来,打算冲出去,可惜,拜托了控制的柳乘风哪里能让他如愿,和自己制造的柳乘风共同夹击着江寒。 江寒一口鲜血吐出,看来自己的时间要到了,由于使用的手段远远超出了自己本身的能力,经脉逆转提升的功力也比以往消耗的快了许多。 “原来如此,你是用了什么秘法吧。”柳乘风察觉到了江寒的异常,“而且,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很大的危害,我说的对么?” 江寒满嘴是血,看起来恐怖无比,边打边退,想靠着最后一丝力气逃出生天。可惜,柳乘风控制着那个柳乘风一把抱住了江寒,将江寒拉到了地面,难以逃脱。 柳乘风想了想还是没有引爆真气的柳乘风,毕竟答应了封刑,留江寒一命。 “你败了,我不会杀你,但是,你的后半辈子,就在这个地牢里度过吧。”柳乘风叹了口气,“可惜了。” 江寒身上的气息慢慢消失,越来越弱,直到一丝不剩,没错,江寒又内力全无了。 柳乘风感到好奇,便捏住江寒手腕,一看,“没想到,这样的秘法虽然让你短时间内功力暴涨,却会让你经脉受损,武功全无,现在,都不用我亲自废掉你的武功了。” 江寒刚想膈应柳乘风几句,话还没说出口便晕了过去。 柳亦舒散去了凝聚出来的自己,看了看江寒,叹了口气,“封刑是吧,将江寒和这个西夏公主扔到地牢里去,记住,给两人好吃好喝的供上,不要怠慢了。” “好的,主人。”封刑眼神复杂,没想到,江寒竟然经脉受损,武功全无了。 “安置好他们两个,我会派人在王宫北门等你。虎的脾气不太好,别让他等急了。”柳乘风说完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夺命西夏二十九 夺命西夏(二十九) 拓跋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满是悲戚,连这样神一般的人都败在了那个人手里,看来西夏是反抗无望了。拓跋月这是第二次来到这个地牢,先前拓跋一族的人全被关在了这里,没几天,便只有自己一个人被放了出去,在那些人的要求下,按他们的想法管理着西夏。 “啊!”经脉受损的滋味并不好受,江寒刚醒过来就感觉到全身的剧痛。 “你醒了。”也不知道是封刑故意为之还是怎么,拓跋月和江寒竟然关在了一个牢房,“没事吧。” “你看着像没事么?”江寒龇牙咧嘴的看着拓跋月,有些奇怪,这西夏公主怎么也被关了进来,难道柳乘风已经打算直接掌控西夏了么? “对不起,因为我们西夏,连累你了。”拓跋月叹了口气,“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办到。” “你都和我关一起了,你还能帮什么忙?”江寒叹了口气,“对了,还真有,我没法动弹,你把我怀里的小瓶子取出来。” 江寒真想狠狠地抱抱自己的老爹,真是有先见之明,要是没有这可丹药,自己怕是得一直呆在这个牢笼里了。 拓跋月虽然年岁不小了,但是去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摸索还是有点害羞的,颤抖着将瓶子拿了出来,打开问了问,一股奇特的香味扑鼻而来,“这是什么?” “伤药。”江寒不想多解释,“想出去就赶紧喂到我嘴里。” “想得美!”拓跋月瞪了江寒一眼,又觉得不合适,人家为了西夏,都伤成这样了,自己还扭捏什么,“可是,我听那个人说,你经脉受损,武功也没了,这药有用?” “你听的还真清楚。”江寒白了拓跋月一眼,“就算我武功废了,我不能吃药补补?”江寒懒得和拓跋月解释。 拓跋月就没见过这么说话的人,还中原高手呢,一点风度都没有,其实不怪江寒,毕竟任谁为了救别人被关在大牢里,心情都不会好。 气归气,拓跋月还是将丹药喂到了江寒嘴里。 “拓跋月,你们族人不是也被关在这里,怎么没看到?”江寒吃下丹药,心中大定,心情也好了一点。 “这个地牢有三层,拓跋一族被关在第一层。”拓跋月没好气的答道,“托你的福,我也被关在了这第三层。” “有什么办法能逃出去么?”江寒试探这问了下,毕竟在他看来,公主怎么会对地牢有研究,以前怕是来都不来吧。 “难。这个地牢时间不短了,西夏王宫建好之后便一直存在,第一层关押的都是一些普通犯人,由卫兵守卫,第二层关押的是一些恶徒,牢笼外面散养着西夏最为凶猛的三头野兽。”拓跋月叹了口气,“至于第三层,我听我爹说过,牢笼外面是无数的蚂穴。” “蚂蚁?”江寒愣了下。 “是瞬间可以将人化为白骨的食人蚁,只有一道铁链可以越过去。”拓跋月打了个冷颤,“只可惜,铁链从地面升起的机关在我们对面的通道口。” “你的意思是,我们除了被放出去,没有其他可能出去了?”江寒叹了口气,“你们西夏在王宫修建这么一座地牢是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拓跋月叹了口气,“也不是没可能出去,要是轻功够好,飞到对面也是可以的。”拓跋月刚说完便摇了摇头,先不说这巨大的铁笼,也不说这中间的位置里通道口足有几十丈,单是江寒已经武功全无,这个办法便划上句号。 “主人,为何不杀了那江寒?”蛇恨江寒恨的牙痒痒,因为刚才大夫说自己光洁的背上要留疤了。 “我有大用。”柳乘风笑了笑,“要是在中原明面上是天下第一的血衣江寒这幅样子被压往中原,中原的江湖必然会人人自危,不敢与我们作对。”实际上柳乘风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为了这个原因还是为什么,因为这个理由都是他刚刚想到的。 “主人英明,是属下小气了。”蛇脸上的恭敬之色更甚了,主人如此的深谋远虑,何愁大事不成。 “猴和牛怎么样了?”柳乘风有些担忧,毕竟是一路和自己走过来的手下。 “牛没有性命之忧,应该过几日便能醒,只是猴子有点消沉。”蛇叹了口气,任谁丢了一只手臂都接受不了。 “我知道了,我等会去看看他。”柳乘风想着,该找个什么办法让猴子重拾信心呢?“这是封刑,相信你们也认识,以后让他跟着你历练历练。” “主人,这...”蛇显然有点不太相信封刑是真的投靠。 “放心,他自愿吃下了夺魄散。”柳乘风笑的像只老狐狸。 蛇可是知道这夺魄散的厉害,他们这十二个人哪个不是被夺魄散控制,后来知道主人的宏愿,才慢慢真心归顺的,好在这么些年下来,主人对他们放心不少,也把解药给了他们。 “好,主人可是有什么吩咐?”蛇知道,主人给她找帮手,必然是有事情让自己去做。 “辽国那边有人反对和我们合作,狗他们都已经露面,参与到了辽国的军事当中,不太好下手,你去把这个麻烦解决掉。”柳乘风没有半点和江寒谈话时的和善,枭雄本色尽显。 “属下明白。”蛇点了点头,便带着封刑离开了别院。 “江寒,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拓跋月已经知道了江寒的名字自然不会客气。 “你要是有机会出去的话,想办法联络野辞擎,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江寒叹了口气,“要是他活着,你便和他计划下一次的营救行动吧。” “野辞擎?你们三都输的这么惨,他一个人不是来送死么?”拓跋月以为江寒疯了。 “我的朋友和中原的高手在不久之后也会赶来西夏,野辞擎不会是一个人,而且,我在这里也能里应外合。”江寒笑了笑。 “真的?”拓跋月大喜过望,没想到江寒为了西夏做了这么多,“那我们到时候怎么和那些中原高手接头?” “放心,要是野辞擎还活着,他知道该找谁。”江寒叹了口气,“前提是你有机会出去,野辞擎还活着。” 夺命西夏三十 夺命西夏(三十) 开封府。 朝仙阁内歌舞升平,来往之人皆是锦衣玉袍,今日却是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是重门,重门一路快马,直接来到了开封府。 “阁主,门外有一侠士求见,自称是江寒的朋友,受江寒所托,有大事与阁主商量。”守门的丫鬟本来是不想禀报的,毕竟那人穿的太寒酸了点,要不是说出了江寒的名字,守门的丫鬟早就赶他走了,朝仙阁的阁主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江寒?大事?”秋水衣若有所思,“怕是又有什么事情求我帮忙,真当我朝仙阁是专门做善事的?” “奴婢知道了。”丫鬟施了一礼,“我马上找人把他赶走。” “罢了。”秋水衣摆了摆手,“把他带进来吧。” “你是说,江寒想让我冒险去西夏帮他,与对抗什么十二卫?”秋水衣有点想笑,凭什么他江寒就觉得自己会帮他,自己和江寒也不过是生意上的往来而已,“没有报酬,我不会去的。” “江寒说了,要是他死在西夏,之前给秋阁主的承诺就兑现不了了。”重门讲出来都替江寒赶到脸红,这不是无赖么? “哈哈,有点意思。”秋水衣被气乐了,“他倒是知道我不会在乎什么中原的的安危,直接开始威胁我了。” “晚辈觉得,他不是这个意思。”重门苦笑的朝屏风后面额秋水衣摇了摇头,“秋阁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望秋阁主三思。” “我是不会去的。”秋水衣想了想还是觉拒绝了重门,毕竟按江寒所说,自己去了,若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留在那里“送客!” 大悲寺。 “木姐姐,我们在你这也呆了不少日子了。”木离有点舍不得,“不能再打扰了。” “哪里的话,你我一见如故。不需要这些客套话。”木宛之笑了笑,“有事就有事,还来这么一出。” “木姐姐见笑了。”木离叹了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木宛之,“我打算和绮罗她们回江陵府去,毕竟她们的家就在那里。” “好吧没事常来看看。”木宛之也不强留,毕竟自己也该出发去找找江寒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木宛之刚送木离几人离开大悲寺,便听到后面一道声音响起,“姑娘,请问,这里是大悲寺么?” “没错。”木宛之转身看着这个看起来落魄无比的男人,“是什么人?来大悲寺干什么?” “我叫重门,是江寒的朋友。”重门拱了拱手,“他让我来这里找一个叫木宛之的人,说是有重要情报。” “你见过江寒?”木宛之大喜过望,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现在在哪?” 因为之前朝仙阁的碰壁,对于木宛之的热情,重门实在是有些意外,“姑娘认识江寒,又或者认识这位姓木的人?” “我便是木宛之。”木宛之笑了笑,“现在能告诉我江寒在哪里了么?” “江寒他现在在西夏。”重门叹了口气,刚想接着说,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哈哈,要不先吃点斋饭,边吃边说?”木宛之虽然着急,但看这人风尘仆仆也不好意思让就这么人家站在寺庙外。 重门狼吞虎咽的样子着实是吓着了木宛之,看来这人是很久没有吃饭了,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你说江寒在西夏,你也是从西夏回来的?” “对,没错,我一路上快马从西夏赶回来的。”重门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路上跑死了三匹快马,实在是没有银子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木宛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前些日子我在西夏遇到了江寒和一个叫封刑的男人,他们调查地龙帮,一路查到了西夏十二卫的头上。”重门叹了口气,“又和野辞一族合作,打算营救拓跋一族的人。” “西夏十二卫?”木宛之有些蒙了,“是些什么人?” “是一群中原人,前几年我一路跟着和他们合作的草原人进入了西夏,发现了十二卫的阴谋,他们一步步蚕食了西夏,控制了西夏的拓跋族。”重门把江寒的分析又说了出来,“这些人不但控制了西夏,还和草原人勾结,地龙帮也很有可能是他们在中原的势力。” “江寒已经对这些人出手了?”木宛之有些无奈,不过也没有太多担心,“不过以他的实力,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此言差矣,这十二卫每一个人的实力都不在江寒之下,江寒自己说的。”重门有些惊讶,这女人这么对江寒这么有信心,“实力稍微强于江寒的野辞擎都被这十二卫几乎灭族。江寒三人虽然都是当世高手,但是对上那十二人,还是以卵击石。” “怎么可能?”木宛之自然是不相信有能强过江寒的人。 “怎么不可能,你想想,江寒在我离开西夏之前已经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要不是对手太强,他会让我来中原,找你们?”重门叹了口气,“何况,除了那十二卫,还有一个神秘至极的首领,江寒说,那个人可能就是他想找的人。” “你的意思是江寒对比自己强的十三个人出手了,还打算让你通知中原的高手驰援西夏?”木宛之揉了揉太阳穴,“你有什么证据让我相信你的话?” “在与江寒聊天是,他和我提起过你,当年半枚铜钱结缘的女子。”重门笑了笑,“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怀疑我,而是如何找到足够的帮手驰援江寒。” “我想想。”木宛之信了重门的话,毕竟半枚铜钱的事知道的没几个,“中原这边也是日渐衰落,没有几个高手。” “木姑娘这可就说错了。”重门摇了摇头,“高手不少,只是看木姑娘能不能请得动。” “哦?”木宛之有些吃惊,看来自己还是孤陋寡闻了。“愿闻其详。” “木姑娘可知道血燕?朝仙阁?武当山?”重门叹了口气,“这些地方都是江寒告诉我的,说是什么隐江湖,朝仙阁我已经去过了,那位阁主给我的感觉,不在江寒之下。” 夺命西夏三十一 夺命西夏(三十一) “隐江湖?”木宛之还是第一次听说,看来江寒有很多事情没和自己说,只是她不知道,江寒也是刚从封刑嘴里听到没多久。 “对,江寒说,那是一个更为强大的江湖,只是不问世事,江寒想请他们来帮忙。”重门掏出了一块令牌,“这是之前提到的血燕的令牌,是与江寒同行之人给的,据说凭此令牌前往血燕。” “可惜了,我连朝仙阁都没去过,更别说什么血燕。”木宛之叹了口气,“武当山我倒是听说过,却是从来不知道在哪里。” 这时乐清走了进来,笑呵呵的看着木宛之,“师妹,这些地方有人知道。师兄给你带来一个帮手。” “师兄。”木宛之大喜过望,“什么人?是哪位前辈?” 重门没想到这位气质出尘的女子竟然是个佛门中人,心中更是奇怪了几分,江寒这些朋友还真有意思。 “他现在就在院中。你跟我来。”乐清神秘的笑了笑。 木宛之二人连忙走到了院子里,木宛之看到院子里的人,嘴巴里都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院子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神秘刀客。 “你们说的那些地方,我都知道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神秘刀客遮盖的很严实,根本看不清面容,声音也是刻意改变了声线。 “多谢前辈上次手下留情。”木宛之想起神秘刀客上次放了他们一马,连忙道谢。 “我只是打算清楚地龙帮这个毒瘤而已,对于你谈不上手下留情。”神秘刀客声音冰冷,“废话不要说了,收拾收拾,我们出发吧,先去朝仙阁。” “可是朝仙阁的阁主已经拒绝了我的邀请。”重门满口无奈。 “那个老妖婆,我有办法让她听话。”神秘刀客冷哼一声,“你们收拾收拾,我在朝仙阁等你们。” 说完神秘刀客便消失在了寺庙里,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师兄,这位前辈,你认识么?”木宛之虽然知道此人不但认识江寒,还与地龙帮有仇,但是总感觉出现的有些突兀。 “认识,你也认识。”乐清叹了口气,“但是具体是谁,要他自己告诉你,我可没那个胆子。不过你放心,他不会害你的。” “我知道了。”木宛之虽然好奇,但是没有逼问别人的习惯,“师兄,待到林彦护送钱城回来之后,麻烦师兄告知林彦,让他找到善战和尚前往太原府,我们会在哪里等他们三天。” “三天怕是不够吧。”乐清皱了皱眉头,“先不说林彦什么时候回来,就是寻找善战都不是三天能找到的。” “我们去找血燕和武当山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的,找到之后,我们在太原府三天就要进入西夏了,不能多等,毕竟江寒已经在和敌人周旋了。”木宛之这次猜错了,她以为江寒就算打不过,也能与之周旋,没想到江寒已经成为了阶下囚。 “明白了。”乐清叹了口气,“倒是月牙那边,你刚回来又要走,怕是她会不开心。” “我自己去和她说。”木宛之满眼无奈,亏着大悲寺的那个玄什么的小和尚每天带着月牙,不然,自己要脱不开身了。 “阁主,门外又有人求见。”丫鬟真是奇了怪了,这几天怎么求见阁主的人这么多。 “什么人?”秋水衣有些不耐烦。 “奴婢不知,那人只让奴婢带了六个字。”丫鬟有点无奈,“他说什么秋别情,雨花剑。” “什么?”秋水衣一下子站了起来,自己父亲的名字还有自己一脉和雨花剑的关系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了,来的人难道是那些老妖怪?“快快让他进来!” “老妖婆,架子不小么!”神秘刀客走了进来,冷哼一声,一把将长刀拍在了桌子上。 秋水衣刚想发怒,看清那把长刀便吓得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良久之后许是不想落了下风,“小女子在您面前哪敢称得上什么老妖婆。” “我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不会用什么稀奇古怪的驻颜之术。”神秘刀客笑的声音渗人的很。 “前辈说笑了。”秋水衣也不敢太过放肆,“不知前辈这次来有什么事。” “请你去一趟西夏。”神秘刀客淡淡的说道。 “既然是前辈相邀,水衣岂敢不去。”秋水衣叹了口气,“前些日子听闻...” “朝仙阁的秋水衣什么时候也靠别人的嘴巴来看清事实了?”神秘刀客打断了秋水衣的话,“别坏了我的计划。” “明白了。”秋水衣吐了口气,“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接下来还要去一趟血燕和武当山。”神秘刀客的语气不容置否。 “究竟是什么人,让前辈如此小心翼翼。”秋水衣又好像突然想起了这位前辈的脾气,硬生生的把嘴里的话憋了下去。 木宛之和重门也没有耽搁,出了大悲寺山门便连忙赶到朝仙阁,到了朝仙阁门口,还没说什么,便被门口的丫鬟迎了进去,使得重门大呼解气,没想到那位神秘前辈面子这么大,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求了半天才进入了朝仙阁。 木宛之这是第一次来到朝仙阁,以为这里是什么烟花之地,但是看到那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贵妇的傲然气质,心里便再没了半点那样的想法。 “二位前辈。”木宛之还是懂得嘴甜好办事的道理的。 “无需多礼。”秋水衣和之前见重门的时候完全不同,没了一点架子。让重门好生郁闷。 “好了,人到齐了,我们就出发前往血燕吧。”神秘刀客俨然一副领头人的做派,让木宛之二人惊讶的是,这朝仙阁阁主没有半分不满的样子。 几人上了马车,重门和神秘刀客坐在车厢外,木宛之和秋水衣在车厢内,见气氛有些沉闷,木宛之打算说些话来活跃气氛。 “前辈,晚辈想打听一些隐江湖的事情。”木宛之笑了笑,恭敬无比,俨然一个后辈该有的样子。 “不用这么拘谨。”秋水衣别有深意的看着木宛之,“你倒是好福气。” “不明白前辈的意思。”木宛之是真不明白,难道高人都是这么讲话的? “我是说,你有江寒这样的朋友,真是好福气。”秋水衣明显是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敷衍木宛之。 夺命西夏三十二 夺命西夏(三十二) 江宁府。 “前辈,这里就是血燕?”重门有些意外,还以为是什么气派的地方,没想到是一个小村子。 “对,血燕本来就是一个小村子。”神秘刀客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相传,血燕的创始人是追着一只血色的燕子来到了这里,后来慢慢发展壮大,成立了血燕。” “这是什么奇怪的传说。”要不是不想在前辈面前失了仪态,重门都想笑出来了,“世间难不成真有血色的燕子?”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的还有太多。”神秘刀客倒是不厌其烦。 “这血燕藏在村子里的何处?”重门也不较真了,毕竟神秘刀客也说了是相传。 “整个村子都是血燕。”神秘刀客指了指远处正在除草的一个庄稼汉,“他的武功便要高过你很多。” “怎么可能?”重门自然是不信的。 “不信?那你试试直接走进去。”神秘刀客做了个请的手势。 重门自然不想失了面子,径直就朝着村子里走去。他倒要看看,这个小村子有什么古怪额地方。只是他刚走到村子的附近,那名庄稼汉便挥舞着锄头,几块泥巴便朝着重门飞了过来。 “雕虫小技。”重门自认自己的武功虽不及江寒等人,但也算一流好手了,岂会被几块泥巴打中。挪转身形便要躲开。 重门没想到的是,自己躲开了几块泥巴之后,天上又突然飞来一大块泥巴,直接盖在了自己脸上,自己还真是体会到了泥土的芬芳。 “你们是什么人?”庄稼汉把锄头往地上一杵,“这个村子外人不能进去。” “我们来找血燕。”重门强忍着对面前男人的愤慨,“还望老哥给指个明路。” 不说血燕还好,重门一说血燕,那庄稼汉便想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腰都拱了起来,一副随时要出手的样子,“最后说一遍,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 “你看这是什么?”重门掏出了封刑给自己的令牌晃了晃。 “血燕令!”庄稼汉瞳孔一缩,“你是什么人?封小子的血燕令怎么会在你那?” “你认识封刑?”重门大喜过望,“那便好说了,是封刑让我带着令牌来血燕,与你们家主有要事商量。” “你在这等着,我去通报。”庄稼汉扛着锄头大步走进了村子。对于停在村外的马车,熟视无睹。 不一会,一个头上裹着破布的老农走了出来,“哪位壮士要见我来着?” “不敢当,我只是替封刑传话而已。”重门真是奇了怪了,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那里边请。”老农笑了笑,“不过车上的朋友就不用进来了。”老农脸色有些愧疚,“这是祖宗留下额规矩,还望见谅” “封楚河,我大老远来看你,你就是这个态度?”车内传来了悠悠的声音,正是秋水衣。 “原来是朝仙阁主也到了。”封楚河楞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风把您也吹来了。” “没事我还不能来你血燕走动走动?”秋水衣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封楚河,你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哪里的话。”封楚河有些尴尬,这娘们没什么厉害手段,挖苦人倒是一把好手,“剩下这两位是?” “是我的朋友。”秋水衣笑了笑,“现在你还要拦么?” “秋姐姐说笑了。”封楚河姐姐二字咬的很重。 “你随便说。”秋水衣轻轻靠近封楚河的耳朵,“车上那二位,尤其是那个黑衣刀客,千万客气点。” “能让秋姐姐鸡蛋的忌惮的,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封楚河也开始打量一言不发的神秘刀客。突然他看到了神秘刀客放在身边那把长刀,瞳孔一缩,天气不是很热,这位血燕的一号人物额头却有了一层薄薄的汗。 “前辈。”封楚河连忙跑到神秘刀客面前,想把神秘刀客扶下马车,却看到了神秘刀客警告的眼神,瞬间明白了神秘刀客的意思,不再说话。 “封楚河,我这次是来和你借人的,至于这村子,我们进去不进去,无所谓。”神秘刀客开门见山。 “前辈尽管开口,晚辈能办到的,绝不推迟。”封楚河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个煞星不是来屠村的。 “具体的那个后生会和你说的。你按他说的做就好了。”神秘刀客说完便扭过了身子。 “重门是吧,真是青年才俊,后生可畏啊。”封楚河拍了拍重门的肩膀。 “封前辈过誉了。”对于封楚河态度的大转弯,重门显然有些转不过弯来,“我这次来是来替封刑传话的,他现在在西夏,想让血燕暗部的另外两人去支援他。” “哦?什么人竟然让那个倔驴低声求人了?”封楚河有点吃惊,封刑一向是宁可自己落一身伤也不会让别人帮主自己完成任务的主,这次就是派他去协助江寒,难不成,那位老前辈说对了,地龙帮背后真的有高人? “的确是很棘手。”重门叹了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封楚河。 “原来是这样。”封楚河皱了皱眉头,“但是我血燕暗部剩下的两人,只能去一个。” “为什么?”重门有些不解。 “这个村子也需要人保护。”封楚河叹了口气,“历代血燕家主的武功并不是很高,都是以谋虑见长。” “一个就够了,替我挡挡杂鱼足够了。”神秘刀客不屑的哼了一声,“快点叫出来,我们还要赶路。” “前辈在这里,自然是万无一失。”封楚河赶紧一个马屁接了上去。 封楚河派出的人是一名女子,秋水衣倒是没有多大反应,毕竟血燕的暗部三人,早些年她都见过,倒是重门,哈喇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来的女子,一身黑衣,简单干练,将凹凸有致的身材衬的更加出挑,一头青丝高高束气,更是让娇媚的小脸增加了不少英气,让重门移不开眼睛的还是女子身后那把漆黑的古剑。 “这是韩离,我血燕暗部的第二人。”封楚河颇为自豪,“也是天下少有的女剑侠。” 夺命西夏三十三 夺命西夏(三十三) “女剑侠!”在车里昏昏沉沉的木宛之一下子探出了脑袋,本来她就坐不惯马车一路上状态都不怎么好,只是一听到女剑侠,便来了兴趣,毕竟这人说的对,她这么久了,就见过一个用剑的女子,那便是木离。 “在下韩离,见过各位。”韩离双手抱拳,一副女侠风范,有朝着神秘刀客拜了一拜,“见过前辈。” “倒是不错的苗子。”神秘刀客轻叹了一声,“只可惜,呆在你这里浪费了。” “前辈说的是。”这点倒不是封楚河拍神秘刀客的马屁,韩离十二岁时便达到了可以进入暗部的武功,后来被武当山的那位前辈看上,想要带回武当山传授衣钵,可惜自己舍不得,导致韩离近十年来,武功都没什么太大的进步,到了她这一步,能得到高人指点是很重要的。 “前辈误会了,韩离并没有觉得在血燕对韩离的进步有什么阻碍,武道一途的高地,最后还是要看自己。”韩离直勾勾的盯着神秘刀客,“前辈语气在这里高人口气,倒不如与韩离切磋一二,或许对韩离破镜帮助更大一点。” “没想到,还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娃。”这是木宛之第一次听到神秘刀客笑,“行,一路上,我便试试你的手段。” “谢前辈。”韩离古井无波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异彩,显然很是期待与这位很早以前便名动江湖的人的交手。 “这剑怕也不是凡品吧。”秋水衣对宝物有着独特的嗅觉,一下子就发现这古剑虽然藏于剑鞘之内,却让人感觉到深深寒意。 “秋阁主好眼光,这是我送给韩离加入血燕暗部的礼物,是托人从海外寻来的古剑,名为北冥。”封楚河笑了笑,“韩离,给秋阁主掌掌眼。” 韩离手指一指,背后的古剑便冲天而起三丈高,然后分毫不差的落在了韩离手中,韩离轻轻挥舞,木木宛之在马车上都感受到了夏季不该有的一丝清冷。 “我倒是见过另一把剑,与这把剑略有不同,通体红色,给人温暖炙热的感觉,名为南离。”木宛之想起了江念竹手里的那把红色的剑。 “哦?”秋水衣来了兴趣,“难不成是一对?” “这我就不知道了。”木宛之笑了笑,“只是名字像而已。” “那把剑在哪?我倒想一睹为快。”秋水衣眼神里都是对宝物的渴望。 “在我一个朋友手里。”木宛之显然不想告诉秋水衣,现在江寒不在江念竹身边,万一这朝仙阁阁主起了贪婪之心怎么办,“他云游四海,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 “那真是可惜了。”秋水衣叹了口气,“看样子,韩姑娘这把剑应该是由寒铁所铸,不但锋利无比,常年佩戴,还有稳定心神,防止走火入魔的功效。” “行了行了。”神秘刀客打断了几人的讨论,“先出发吧,武当山可是在荆州,离这还有不少路程。韩离女娃子,看你的样子,离剑圣只差一步之遥了吧,路上我助你突破。” 韩离一听虽是激动,但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反倒是一旁的封楚河笑的牙都要掉了,“快谢谢前辈。”毕竟要是韩离成为了剑圣,血燕的实力就又上了一层楼。 “谢过前辈。”韩离又是鞠了一躬,若是成功,如此大恩,值得一拜。 “秋前辈,剑圣是什么境界?”木宛之听到这个词就好奇的很,可是有不敢去问那个不说话的韩离,只好问问已经熟悉了不少的秋水衣。 “剑圣是专门为练剑之人划分的一种境界。”秋水衣笑了笑,“剑道之人,修出剑气才算上了台面,算是一方高手,有了剑意,才算的一代宗师,凝聚了剑势,便是万中无一。” “剑意,剑势?”木宛之听都没听过这些说法,“那剑圣呢?” “剑圣其实不是一种境界,而是对能将前面几种剑术手段融为一体,自成一阵的剑客的尊称。”秋水衣说道这里,不可思议的看了韩离一眼,没想到这女子年纪轻轻便达到了这种高度,真是让她这种活了几十年的人汗颜。 “那您见过剑圣么?”木宛之眼中满是向往,看来自己还是太孤陋寡闻了。 “没有,只是听说,武当山的那位老前辈就是当世唯一的剑圣。”秋水衣叹了口气。 “他不是剑圣。”马车外的神秘刀客突然插了一嘴,“他比剑圣又要高一层。” “您的意思是?”秋水衣满眼惊骇,要是其他人说出这话,她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是车外这位,可是最有发言权的。 “没有,返璞归真,差一步剑神。”神秘刀客口气中皆是回忆。 “剑神...”这次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韩离,“练剑真的可以达到那个地步么?” “什么地步?”木宛之好奇的很。 韩离并没有回答她,还是秋水衣回答了木宛之,“人剑合一,万剑来朝。” “那其他习武之人呢?”木宛之打算问个明白。 “一样的,只是叫法不同而已。”秋水衣笑了笑。 “那前辈到了什么地步?”木宛之感觉自己真像是回到了那三年的学习时光。 “剑势而已。”秋水衣叹了口气,一道青色的剑影出现在了秋水衣手里,虽然只有巴掌大小。 木宛之没想到,朝仙阁阁主竟然也是一位女剑侠。手中的青色剑影更是让木宛之感到不可思议。 “和韩离女娃子一样,可惜,这辈子不一定能达到剑圣之境。”神秘刀客的声音又从马车外传了出来。 “前辈真是一语中的,我忙活了一辈子了,从成立朝仙阁后,便再未寸进。”秋水衣满嘴苦笑。 “你太畏手畏脚了,拥有了太多一个剑客不该拥有的东西。”神秘刀客许是心情不错点拨了秋水衣两句,“放下你的一切,沉淀自己,说不定有机会。” “放下一切?”秋水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前辈,你到底是谁啊。”木宛之终于忍不住了,“怎么别人都很怕你的样子,而且又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夺命西夏三十四 夺命西夏(三十四) 木宛之的问题终究是没能得到回答,神秘刀客干脆一句话也不说了,木宛之求助的看着秋水衣,秋水衣摇了摇头,表示她也爱莫能助。 “前辈的身份,不能透漏,前辈隐姓埋名,自然是有他的打算。”韩离又开口了,“我倒是也有个问题,我之前就听说那个不成器的封刑去帮一个叫做什么江寒的人,现在还得这么多人去帮他,这个江寒到底是什么人。” “江寒是我朋友,一个很厉害的人。”木宛之突然意识到,在这群人眼里,江寒或许真的算不上什么厉害的人,“虽然武功可能没有你们高,但是他有种真正的侠义之气。” “倒算的上一个特别的小朋友。”秋水衣也笑了笑。 “木姑娘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江寒是一个特别有侠义之气的人。”重门总算是插得上话了。 “江寒没有那么简单。”神秘刀客又开始讲话了,“虽然现在他可能连剑意都没有领悟到,但是他却是武当那位选中的人。” “竟有此事?”秋水衣都要乐开花了,看来和江寒做的生意赚大发了。 “是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很久以前,这件事就定下了。”神秘刀客叹了口气。 荆州。 武当山由好几座山峰组成,最有名的便是武当历代三位真人居住的莲花峰,一路上山路陡峭,马车自然是只能留在山下。 众人徒步上山,就连秋水衣都是第一次来武当山,心里也是免不了激动,毕竟相传,武当山隐士众多,随便出去一个便是一方人物,莲花峰的三位真人更是超凡入圣的高,在很久之前,更是有着武当山内可以庇护一切走投无路之人。 相关与武当山的传说太多了,只能用神秘二字形容。 神秘刀客带着几人刚来到武当山的山门,便遇到了几个阻拦的弟子,“武当山山门未开,外人不得进入!” “哪来的毛头小子!”神秘刀客这一身并没有什么愤怒,反而是有一种唏嘘在里面。 “这里是武当山,外人不得踏入!”说话的弟子还是那么一本正经,不苟言笑。 “吵什么吵!”从山门的巨石后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深色道袍的老头,“让不让人睡觉了?” “师叔,这几人想闯武当山,弟子已经严加劝告,要不要动用武力驱逐。”弟子恭敬的施了一礼。 “武力什么武力,和气!修道之人要和气!”老头恨铁不成钢的嚷嚷着,“说不定他们只是迷路了呢,几位,你们说是不是啊。” 老头边说话,边看向了一心人,这一看,把老头直接吓得跌坐在了地上,指着神秘刀客不断颤抖,说不出话来。 几名弟子以为自己的师叔又开始耍宝了,连忙要扶起老头,没想到老头一下子爬了起来,边跑边喊,“魔头来了!魔头来了!”消失在了山门前。 “你们师叔都跑了,你们还不跑?”神秘刀客声音里有一丝好笑,“就不怕我杀了你们?” “武当弟子自当坦然赴死!”几个弟子齐声喝到,“无论如何,你们也过不了这个山门!” “哈哈,牛鼻子老道调教弟子倒是有一套!”神秘刀客大笑,轻轻一挥,几名弟子便飞了出去,撞在了两边的竹子上,弹到了地面。 “前辈,我们是来借人的,这样不太好吧?”木宛之没想到神秘刀客竟然出手了,难不成这神秘刀客和武当有什么仇怨? “没事,他们习惯了。”神秘刀客笑了笑,径直朝着阶梯上方走去。走着走着,楼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负手而立,看着神秘刀客满嘴笑意。 “好久不见。”神秘刀客一向古井无波的声音出现了颤抖。 “好久不见。”那老头也笑了笑,“老规矩!” “好!”神秘刀客大笑一声,“韩离女娃,秋水衣,跟在我十步之内,要是能走过一半阶梯,剑圣指日可待,你们两个,百步之外,不可靠近。” 韩离和秋水衣都知道面前这两人是什么人,能感受到二人的战斗,对于自己的提升,可想而知,眼中皆是兴奋之色。 神秘刀客踏出一步,天空一声惊雷,劈在了二人中间,紧接着阶梯两旁的竹子皆如被人掰弯了一样,齐齐像两边倒去,有的竹子还崩裂开来。 秋水衣和韩离紧跟着走了上去,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压,压迫的他们连呼吸都困难无比。 随着神秘刀客一步一步又一步,已经走了阶梯的一半有余,天上早已经没有了云彩,周围竹子的叶子也尽数脱落,在这条阶梯中不断回旋。 走到了三分之一的韩离和秋水衣,再也坚持不住,被压力压得趴了下去。秋水衣因为年龄的问题,满头虚汗,再也没有了丝毫力气。虽然没走多少,二人就再也不能跟在神秘刀客的十步之内,但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压得喘不过气。 韩离还在挣扎着往上爬,本来她以为,自己就算不如前辈,也差不了多少,没想到,两位前辈的气势就压的自己无法动弹。 至于木宛之和重门,走在百步之外,除了感觉风比较大之外,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你倒是武功没有受损。”老头看着已经在身边的神秘刀客笑了笑。 “你不也一样,这么久了,一点都没变化。”神秘刀客大笑一声,“还要拦我么?” “本来就没打算拦你。”老头摸了摸胡须,“我知道你这次来干什么,我没有理由拦你。” “老奸巨猾。”神秘刀客笑骂了一声,收起了自己的气势。 老头也急忙收起了自己的气势,要是慢一点,直接压在那些孩子身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裴老头,我感觉,我这一辈子都被你利用了。”神秘刀客看着远处的莲花峰叹了口气。 “何出此言。”老头愣了一下,笑了笑,也没反驳。 “算了,扯不清。”神秘刀客,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看着下面的四人,这韩离倒是很有可能在一年之内成为剑圣,这秋水衣嘛,没什么奇遇的话,这辈子不可能了。 “这韩离,的确不错。要不是命理不合,就没江寒什么事了。”裴老头突然说了一句。 夺命西夏三十五 夺命西夏(三十五) “去吧,三位真人都在莲花峰等你呢。”裴老头笑了笑,便消失在了阶梯上,显然是不太想见几个小辈。 “臭德行!”神秘刀客骂了一句,边等着四人走上来,不知道莲花峰上那几个家伙,还记恨我不。 “前辈。”韩离是第一个到达的,虽然没有走到一半便再也无法前进,只是等二人气势消失,她缓了一会才走了上来。 “也不错了。一年之内,有希望。”神秘刀客点了点头。 “你别说了,我知道了。”秋水衣是被木宛之和重门扶上来的。 “也不是。”神秘刀客像是转了性一样,“要是你能把那些驻颜的钱和药材分一点出来补补你亏损的气血,也是有机会的。” “我懂了。”秋水衣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岁月不饶人的道理。 “等会,莲花峰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神秘刀客突然说道。 “为什么?”木宛之好像闻到了秘密的味道。 “我和他们有仇。”神秘刀客笑了笑,“我去了会添麻烦的。” 木宛之突然想起了山门口逃走的那个道士大喊着什么魔头,难不成神秘刀客之前真的对武当做过什么事情? “前辈不想去,我们就自己去吧。”韩离突然开口说道。 “对,你们去吧,我也在这里休息休息。”秋水衣突然坐在了神秘刀客旁边,一副累坏了的表情。 重门其实已经蒙了,从神秘刀客将那几个弟子打飞的时候就已经脑子跟不上了,刚才还打着也要上来,现在一个一个又都不去了。 “去吧去吧。”神秘刀客叹了口气,“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三,放心,武当山的真人很好说话的。” “是么...”其实木宛之很想问问,要是好说话,为什么神秘刀客选择留在这里。 三人还是自己来到了莲花峰上的大殿,没有三人想象中的繁荣景象,反而是冷清至极,甚至,木宛之都怀疑这里有没有人在。 “有人么?”木宛之喊了一声,“晚辈木宛之有事求见三位真人!” 突然从大殿内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可谓是丰神俊朗,气质非凡,“贫道青玉,在此恭候多时了。” “你就是莲花峰的真人?”木宛之眉头紧锁,这也太年轻了,感觉比自己还小。 “贫道不是,三位师尊已经临时闭关,寻求大道。”青玉笑了笑,“赤莲师尊嘱咐我在这里等几位,让我一切听几位的安排。” 木宛之有些懵,这武当山这么随便的,也不问问什么事,就让一切听自己安排?“你确定?” “家师赤莲真人,擅长卜卦,早就知道几位会来,所以命我在此等候。”青玉也猜到了木宛之的疑惑。 “哈哈哈哈,原来不止你不想见他们,人家也不想见你呢!”秋水衣听了木宛之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了,没想到武当山的三位真人,竟然以闭关为名,拒绝见神秘刀客。 “不见也好。”神秘刀客并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你便是他们三个的徒弟?” “贫道青玉...”青玉刚想说话就被神秘刀客打断了。 “好,我们下山,出发,前往太原府!”神秘刀客连忙往山下走去,好像多待一秒都让他难受的紧。 江陵府。 “林彦?”善哉和尚已经在江陵府各个地龙帮门口来回蹲了好久了,没见到木宛之,却把林彦等来了。 “走,我们路上便走边说。”林彦回到大悲寺得知了木宛之的交代之后便连忙去了大名府,没找到善哉便直接来了江陵府,想也不用像,善哉肯定是来找木宛之了。 “等等,我得在这等木姑娘。”善哉停了下来。 “大哥,您的木姑娘现在在太原府等您呢,再不走,就赶不上了。”林彦哭笑不得。 太原府。 “要不,不等他们了?”秋水衣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万一耽误了大事?” “再等等吧。”还没等木宛之开口,神秘刀客便说道,“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吗。” 木宛之不知道为什么神秘刀客会替自己说话,她更不明白,在这么多高手面前,自己等林彦和善哉的意义在哪里,或许她和林彦善哉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江寒自然让重门找自己了,说什么自己也得去救他,至于善战和林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几个人行动已经成为了一个小队一样。 “对。再等等吧。”重门当然会给木宛之说话,毕竟木宛之是唯一一个看着和自己差不多,没那么不可接近的人了。 “你们有留什么记号么?”韩离突然意识到,自己几个人在这个小破屋里窝着,就算那两人来了,也找不到自己几人的位置啊。 “当然留了。”木宛之叹了口气,自己进了城一路上留下的是月牙标记,也不知道这两个笨蛋看的懂不。 “木姑娘!”门外一道粗狂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来了,你们在哪?” 木宛之听到这个声音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连忙跑了出去,一把将在外面大喊大叫的二人拽了进来。 林彦善哉二人来了,木宛之才有了一点安全感,这才是自己的小团队,才是属于自己的伙伴。 “这么多人?”善哉嘀咕了一句,便像面盾牌一样坐在了木宛之旁边,林彦见状也坐了过去,对付外人的方法,就是报团取暖。 重门见状,也慢慢的朝着三人挪动。 “你们几个什么意思?”神秘刀客不知道为什么,声音里竟然有一丝开心,“我们能欺负她不成,一来了就护住?” “前辈,你想多了。”木宛之连连摇头,但是脸上的轻松是谁都看的见的,“我们开始商量正事吧。” “对,计划一下,进入西夏后如何行动。”青玉睁开了眼睛看着重门,“先麻烦重门兄和我们在说一次,之前你和江寒他们的约定和计划。” 重门一听青玉这声“重门兄。”,胸膛都挺了起来,“是这样的,江寒己计划分为两个步骤,第一步,营救拓跋一族,第二步,结合拓跋一族的军事力量,将十二卫赶出西夏,甚至消灭。” 悲凉西夏一 悲凉西夏 在重门的唾沫横飞之下,众人知道了江寒原先的计划,众人都觉得江寒的计划不错,想要击垮那些人,必须要借助西夏的本土力量才行。 “重门兄,既然那江寒计划的如此合理,为什么不直接回中原找人帮忙在行动,何必孤身犯险。”青玉摇了摇头,“现在,我们连他们是什么情况都很难摸清楚。” “江大哥分析了当时的情况,决定出手,只是为了后面的事情万无一失,才让我去铺设后路。”重门叹了口气,“保不齐,江大哥已经救出了拓跋一族,我们去了只要和西夏的军队一起对付那十二卫就可以了。” “好了,既然知道该怎么做了,那我们就先进入西夏,看一下江寒做到什么程度了,在决定下一步怎么办。”神秘刀客突然开口了,“在这讲来讲去也没多大意思。” 神秘刀客的恐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知道的,也没人敢反对,便都点了点头。 一行人所在的地方,离西夏本来就不是很远,没多久的路程,一行人便进入了西夏的境内,在西夏境内,重门的作用便异常重要,打探消息什么的,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样?”木宛之看着重门从外面回来,急忙站了起来,“打探到江寒他们的消息了么?” “还是没有,可能是这里离兴庆府比较远,消息还没传过来吧。”重门叹了口气,他们路上边走边问,已经走过了三个镇子,一点关于都城大战的消息都没有。 “应该是这样。”木宛之轻声说道,“我们再往前走的话,人就多了起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换身行头?” “木姑娘说的对。”青玉也走了过来,自己这一身道袍实在是太显眼,“我们得尽量隐藏行踪。” “衣服的事情不用担心。”林彦从外面走了进来,“刚才前辈已经让我去借了几身衣服回来。”林彦将借字咬的很重,但是又不敢和神秘刀客抱怨。 “大和尚呢?”木宛之在这一群人里,也就数着和善哉亲近,突然发现善哉不见了,不免得有些担心。 “我去借衣服,总得有人帮忙呢哇。”林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现在估计还在被那些人追着,没事的,我们约好了,他将农户们甩开就会绕回来的。” “下次再敢让善哉做这种事情,我饶不了你!”木宛之有些愠怒,“就不会给钱么?”木宛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些心疼善哉。 “钱我给了,放在农户的庭院里了。”林彦摸了摸鼻子,“只是交流起来比较麻烦,还是直接拿好一点,只能委屈善哉了。” “我去找他。”木宛之瞪了林彦一眼,便匆匆离去,万一大和尚跑的跑的迷路了,一个人在西夏,人生地不熟的。 神秘刀客看着匆匆离开的木宛之,罕见的笑了笑,便又闭上眼睛不在动弹。 善哉和尚体力还算可以,但是被一群人追着,还是有些慌不择路,自己又不能动手,真是憋屈死了。 “也不知道,林彦好了没。”善哉已经忍不住想跃上墙头,只是和林彦商量好,将农户尽量引的远一些,绕远再回到他们落脚的地方。 善哉跑着跑着便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听着声音像木姑娘,便应了一声,“我在这呢!” 木宛之几个纵步便跳到了善哉身边,“你个傻子,怎么还不跑?” “我这不是给林彦他拖延时间呢。”善哉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怕你丢了?”木宛之没好气的白了善哉一眼。 “在木姑娘眼中,我这么没用的么?”善哉笑着叹了口气,眼神落寞无比。 “不是,你想什么呢。”木宛之一掌震碎后面的一块大石头,顿时间烟尘四起,将后面的人拦了下来,“跟我来。” 这里是个不大的小镇,有的院墙都是由一些没有加工过的石头堆砌而成,木宛之就这样拉着善哉,在巷子里左右穿梭。 “你看什么?”木宛之一把甩开了善哉的手,因为奔跑,脸色有些潮红,“现在好了,绕了几个大圈,他们不可能发现我们待得地方了。” “多谢木姑娘。”善哉挠了挠头,“不过你不用来,我也能轻松甩开他们的。” 木宛之并没有接话,反而是教训起善哉来,“以后,这种事情,不许做了,别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林彦也不行,都欺负你老实。” “我哪里老实了。”善哉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在这个队伍里,我总得有点用出才行,武功都是垫底了,有没有木姑娘这样的脑子,只能出出力气了。” “傻子。”木宛之无奈的看了善哉一眼,“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次是偷个衣服,万一他们让你去送死呢?你也去?” “我不去。”善哉摇了摇头,“我又不傻。” “还算你有点脑子。”木宛之轻笑着,“别想太多,等我能完全掌握体内的内力,我罩着你。” “那就先谢谢木姑娘了。”善哉有些感动,“对了,你看这个。” 说着,善哉摊开手掌,手心是一块月牙形状的黑色石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是泛着幽光。 “哪来的?”木宛之皱着眉头,“你也学坏了?” “不是不是。”善哉连连摇头,“我从村口那颗大树上扣下来的,大树上面一共有五颗这样的石头,我才扣了一颗,他们就追着我不放。” “搞不好在他们眼里,那树有特殊的意义呢?”木宛之笑了笑,“原来你就是这么吸引仇恨的,快给人家还回去。” “我想把这个带回去给月牙。”善哉有些舍不得,“多配她。” 木宛之听到月牙两个字,眼神都温柔了“那也不能抢人家东西吧。”木宛之怕是忘了她当初是怎么打劫林彦的。 “那我还回去。”善哉点了点头。 “算了算了。”木宛之连忙拉住善哉,“你再回去,这半天不是白跑了么?林彦也给他们留了不少钱,应该也没多大关系。” 木宛之和善哉都知道,有可能这块石头对于那些农户的意义可能不是钱那么简单,但是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都有自私的时候。 悲凉西夏二 悲凉西夏二 虽然一路上总是有点小麻烦,但是一行人还是比较顺利的偷偷摸摸的赶到了兴庆府,重门一路上不停地打听,就是没有江寒之前的消息,西夏的百姓仿佛完全不知道皇宫大战的事情一般。 “看这个样子,消息是被封锁了。”邱水衣趴在桌子上,惬意非常,想不到这西夏的客栈,还别有一番风味。 “封锁消息只有一个可能。”木宛之眉头紧皱,“他们失败了,消息被那群人压了下来。重门兄,之前你说,江寒他们曾经与拓跋族的公主接触过?” “对,叫什么拓跋月,是野辞擎联系的。”重门点了点头,“拓跋月答应冒险一试,与江寒大哥他们里应外合,救出她的族人。” “那你这几日可打听到关于拓跋月的消息?”木宛之眼睛一亮,“她与江寒他们合作,找到她,也就找到江寒他们了。” “有的,拓跋月还在王宫里,处理着西夏一切琐事。”重门毫不思索的就说了出来,关于拓跋月的情报,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那我就明白了。”木宛之叹了口气,“拓跋月一如既往,而江寒几人消失不见,一点消息也没,有两种可能。”木宛之顿了顿,“一种可能,拓跋月出卖了江寒几人,自己安然无恙。” “第二种可能,拓跋月身份特殊,那些人没法处理,只能不予拓跋月计较。”青玉接着木宛之的话说道,“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证明一件事情,江寒他们失败了,有可能被关了起来,也有可能,已经...” “不会的。”木宛之瞪了青玉一眼,“江寒武功高强,足智多谋,就算是失败也能保护好自己的。” “木姑娘说的没错。”善哉急忙附和道,“江大侠不会有事情的。” “我们也希望江寒没事。”青玉叹了口气,“只是我们现在必须冷静的分析一下局面,不然,我们这趟不但有可能白跑,还有可能搭在这里。”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那个拓跋月问问。”秋水衣笑了笑,“哪怕用一些特殊的法子。” “我晚上走一趟王宫。”神秘刀客突然出声,“等我回来再做决定。” “我去吧。”韩离突然站了起来,“前辈虽然功力深厚,但是隐匿之法,不一定强过我血燕,我们还是尽量暗中行事。” “也好。”神秘刀客并不觉得韩离扫了他的面子,“一切小心,一旦被发现,不要恋战,能跑就跑。” “多谢前辈关心。”韩离笑了笑,“我有信心。” “好。”神秘刀客点了点头,“木宛之,你和我过来。你体内有一股巨大的内力不知道怎么使用,真是浪费了。” “前辈有法子?”木宛之眼睛一亮。 “这天下,我要是没法子,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办法。”神秘刀客的语气平淡,但这话却是霸气无比。 自从拓跋月被放了出去,江寒身边便没了一点声音好在地牢里还是有一点光亮,通道口的光亮虽然微弱,但是凭这一点,江寒也能猜到,三层和二层之间隔得不会太深。 “这丹药是好东西。”江寒感受着体内比以往更强的内力,有些兴奋,“可惜,这是最后一颗了。” 江寒要是想的话,完全可以一剑劈开牢笼,但是劈开牢笼对于他意义不大,毕竟牢笼在地穴中心的一个高台之上,就算从牢笼里逃出去,飞到对面去,逃出去又能如何?在一次被那老怪物抓进来么? 江寒手臂轻轻一动,周身便出现了十二道剑影,道道剑气凌人,在黑暗之中闪烁,“这剑势,我感觉已经到了尽头,无法在增加了,封刑说的没错,不是剑势多就是剑阵,还是想的简单了。” 江寒一想起封刑,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虽然柳乘风的计划差点自己都心动了,但是之前还一起作战的同伴,之后就要刀剑相向,江寒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算了,还是好好想想,什么才是个剑阵,怎么融入己身吧。”江寒摇了摇头,将烦心事甩开,闭上眼睛,接着开始冥想。 “公主,你在想什么?”拓跋其兰是拓跋一族一个分支的后人,从小算是拓跋月的玩伴,也算半个丫鬟,“是不是在地牢里吓坏了?那群人可真不是东西,竟然将公主关在那里。” “我没事。”拓跋月揉了揉眉心,“其兰,帮我准备些吃食。” “公主你想吃什么?”拓跋其兰点了点头,“我马上让他们去准备。” “有人会做中原那边的东西么?”拓跋月想了想问了句,“我想试试。” “这,我去问问。”拓跋其兰有些讶异,自己倒是知道,公主是和一个中原人想反抗那群恶魔,难不成被关一起还患难见真情了?“公主,怕不是你想吃吧?” “就你话多。”拓跋月白了拓跋其兰一眼,“其实,我也是想吃的。” 毕竟是王宫,几道中原菜色,还是不成问题的,拓跋月吃着这些以往觉得很奇怪的菜,心又飘远了,中原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怎么会出现他那样的人,又会出现那样的恶魔? “公主,你又在想什么?”拓跋其兰一脸古怪的看着拓跋月,自己已经不停的在公主面前摆手了,公主就好像完全看不到一样。 “其兰,这些菜,再备一份。”拓跋月愣了好久,总算是回过神来。 “早就备好了。”拓跋其兰好笑的看着拓跋月,“公主在走神一会,这些菜就彻底凉了。” 拓跋月被拓跋其兰取笑,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笑了笑,“你说,这菜能送进去么?” “应该能吧。”拓跋其兰点了点头,“不过进去之前会被怎么样检查,就说不准了,进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那也比没有好。”拓跋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人家为了我们付出那么大代价,总得让他在牢里待得舒坦点。” “是呢,是呢。”拓跋其兰附和道,“就是不知道,西夏和那位公子,什么时候才能看见阳光。” “会的。”拓跋月的声音很小,眼神却是异常坚定,她相信不屈西夏的子民,相信野辞擎,也相信那个中原人。 悲凉西夏三 悲凉西夏(三) 守在大门外的是马和虎,二人对于拓跋月送来的食物简单的检查了下,没有为难拓跋月,毕竟拓跋月还是这个西夏明面上的领导人,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拓跋公主,请回吧。”虎微微一笑,“这些食物,我们会替你交给江寒的。” “好。”拓跋月面无表情,虽然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仇人之一,但是拓跋月不能有半点不满之意。 “这拓跋月还真是奇怪,自己爹娘兄弟被关在这第二层这么久了,也没见送吃食过来。”马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是这菜里有蹊跷?” “能有啥蹊跷?”虎不在意的笑了笑,“难不成还有能让江寒恢复功力的丹药在里面?” “也对,一会你给他送进去,小心一点。”马想了想也对,那江寒武功都废了,还能怎么样呢?“不过这菜闻着是真舒服,好久没有吃到家乡的味道了。” “要不我们先替江寒尝尝?”虎笑的一脸猥琐,“反正他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你就不怕有毒?”马笑着打了虎一巴掌,“万一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没那么夸张吧。”虎看着那些菜突然就不香了。 拓跋月快走到寝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阵风,还没来得及思考,一柄长剑就架在了她脖子上,“别喊,否则,人头落地。” “你是中原人,你是谁?”拓跋月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了,这人肯定不是来杀自己的,不然干嘛不直接插进自己的心脏。 “我是谁不重要。”韩离的声音毫无感情,“我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别耍花招。” “女子?”尽管韩离已经尽量改变自己的音调,没想到还是被拓跋月听了出来,“这位姐姐,不如到我的寝宫一叙?这里不太方便吧。” “别耍花样!”韩离低声说道,“就算里面有埋伏,我也能在死之前杀了你。”韩离因为不知道这个拓跋月到底是哪一方的,所以只能这样做。 “我敢耍什么花样,姐姐你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王宫了,还怕我这么一个小女子么?”拓跋月轻声细语,好似挑逗。 韩离跟着拓跋月走进了她的寝宫,发现拓跋月的寝宫竟然空无一人,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别着拓跋月的手便加大了些力气。 “哎,疼,姐姐你能不能下手轻点。”拓跋月娇声说道,“你放开我,我给你泡壶茶。” “不必了,我没那个时间。”韩离冷声说道,“你这寝宫怎么一个丫鬟都没有?” “她回自己的地方睡觉了,国破家亡的,我哪有那么娇贵。”拓跋月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来找江寒的吧。” 韩离皱了皱眉头,有些意外,“看来江寒的失踪真的和你有关系了。” “江寒告诉过我,会有一批中原高手来到西夏,助我西夏摆脱那些人的控制。”拓跋月一笑,“看来我猜对了,我们是一道的,快把剑拿开。” “给我个理由相信你。”韩离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有理由。”拓跋月的声音俏皮了起来,“爱信不信。” “告诉我江寒去哪了。”韩离摇了摇牙,还是将长剑从拓跋月的脖子边挪了开来。 “好俊俏的姐姐。”拓跋月回头一看,发现韩离出尘的模样,惊叹起来,“要是个公子该多好。” “别说废话。”韩离被拓跋月看的有些发毛,“再废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好吧。”拓跋月正经了起来,“我可以告诉你江寒在哪里,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们来了多少人。” “不可能。”韩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要是不说,我们明日就离开西夏,你自己收拾这摊烂摊子吧。” “真是没意思。”拓跋月幽怨的看了韩离一眼,“江寒与那些人打斗不敌,已经被抓了起来,而且。” “而且什么?”韩离眉头一皱。 “而且,江寒全身武功已经被废掉了。”拓跋月叹了口气,那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惜了,“那些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那他现在在哪?”韩离眼睛挣得老大,“就算是武功全无,我们也得把他救出来。” “在王宫的地牢里,由虎和马看守着,除了他们的首领,没人能够进去。”拓跋月叹了口气,“我的家人也关在了那里。” “那封刑呢?”韩离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个小跟班,“就是一个看起来咋咋呼呼的黑衣男子。” “我记起来了,有这么个人。”拓跋月仔细想了一下,“不过,他投敌了。” “不可能,封刑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韩离一拍桌子,拿着剑指着拓跋月,“你为什么要侮辱封刑的名声?”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拓跋月也不服输,“牢里只有江寒一个人,你说的封刑跟着那些人走了,野辞擎应该是逃出去了,我在皇宫没听带关于野辞擎被抓的消息。” “不可能,他不会投敌的,等我见了他,我自己问题。”韩离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我先走了,我来过的事情,别让别人知道,在亲近都不行。” 韩离离开了拓跋月的寝宫,因为走神,好几次差点被巡逻的士兵发现,要不是韩离轻功不错,搞不好就陪江寒一起蹲大牢去了。 “你回来了。”木宛之看见韩离,立马扑了上去,“有江寒的消息么?。” “找是找到了。”韩离不知道该如何讲出口,毕竟自己带回来的都是坏消息。 “然后呢?”木宛之松了口气,“没把他带回来么?或者说,他有什么事无法脱身?” 韩离叹了口气,“也不是,江寒被抓了起来,就在王宫的地牢里,武功全废。” “怎么可能!”木宛之突然感觉脑袋有点晕,“怎么可能?” 站在感觉扶住了就要摔倒的木宛之,“不一定呢,韩姑娘,那拓跋月说的话,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一般来说,是真话。”韩离叹了口气,“我也希望,她说的都是假话。”韩离犹豫了下,还是没又说出封刑的事情。 悲凉西夏四 悲凉西夏(四) “木姑娘,江寒兄的也是为了中原,我武当山有一种神奇的丹药,能帮人重塑经脉,等我们回去了,我替江寒兄和师父讨要上一两颗,也不是问题。”青玉见木宛之状态不对,只好编了这么个谎言。 在场的人,除了几个踏入江湖不深的人,秋水衣,韩离,神秘刀客等人,都是一脸古怪的看着青玉。 “真的?”木宛之眼睛一亮,她不能接受自己一直追寻的目标就这么暗淡下去,“你不是骗我?” “当真。”青玉嘴角抽了抽,武当山是有过这种丹药,只不过,早就失传了,“好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先把手头上的事情解决了,才是大事。” “对,我们得先把江大哥救出来。”重门连忙附和到,“韩姐姐,野辞擎呢?封刑呢?” “他们两人...”韩离的脸色有些不自然,“逃走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打不过逃走很正常,全搭进去才是傻子。”秋水衣以为韩离是觉得他们血燕的人逃跑了有点不好意思。 “那现在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就出来了。”神秘刀客突然开口了,“兵分两路,一部分人潜入王宫,伺机而动。一部分人去寻找野辞擎,毕竟,结合西夏的本土力量,才能把我们的伤亡降到最低。” “前辈说的没错。”木宛之慢慢缓了过来,“只要外面的人和野辞擎一起向那些人发起进攻,里面的人便乘机救出江寒和拓跋一族的人,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那些人。” “各位,还有什么意见没有?”神秘刀客点了点头。 “问题是我们怎么找到野辞擎呢?”林彦问出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这个放心,我走的时候,野辞擎是知道我去干嘛的,他就算败走了,也会在原来我们密谋的地方留下记号的。”重门笑了笑。 “那便没有问题了。”神秘刀客叹了口气,“秋水衣,韩离,你们和木宛之一起进入王宫,借助那公主,潜伏在王宫内,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得出手。有什么事,听秋水衣。” 神秘刀客见木宛之还想说什么,直接说道,“我知道你聪慧,但是关心则乱,这次还是全听秋水衣的。” “知道了。”木宛之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得跟着木姑娘。”善哉有些不乐意了,“万一有什么危险,我得保护她。” “大和尚...”木宛之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你不用担心,木宛之的内力经过我得帮忙,已经有所进步。”神秘刀客摇了摇头,“不会拖她们两个的后腿的。” “好吧。”善哉脸色有些黯然,自己和木宛之的差距越来越大了,“那木姑娘你自己小心。” “我会小心的,大和尚,你不许犯傻,别啥事都往前面冲。”木宛之说完这句话就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我是说,做什么都不要冲动。” “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神秘刀客笑了笑。 在场的人都一脸惊讶,这个性子古怪的前辈怎么对木宛之这么好,只有秋水衣笑而不语。 “那谢谢前辈了。”木宛之感激的看着大和尚,江寒已经出了意外要是大和尚再出点什么意外,木宛之真的要疯了,自己也就这么两个挚友。 “至于你们怎么混进王宫,你们自己商量。”神秘刀客接着说道,“这些我不擅长。” 这些人本都是些羁傲不逊的人,做起事情来也是雷厉风行,商讨完没有多久,神秘刀客便带着所有的男子离开了。 “好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女人了。”秋水衣看着木宛之笑意盈盈,“木姑娘,你可知道,为什么那神秘刀客对你特殊照顾?” “有么?”木宛之当然也感觉到了,只是不知道秋水衣想说什么,只好装作不知道,“就还好吧。” “别装傻了。”秋水衣走过来拉住了木宛之的手,“你想想,对你身上的功法那么了解的人,有几个,对江寒又那么熟悉的,有几个?” “前辈有话不妨直说。”木宛之知道秋水衣知道那个前辈的身份,自己虽然猜测了无数遍,但是还是不敢下定论。 “我要是告诉你了,你给我什么好处?”秋水衣笑了笑,散发着诱人的魅力,虽然实际年龄会让知道的人瞠目结舌。 “爱说不说。”木宛之虽然很想知道,但是怕上了秋水衣的当,便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韩姑娘,你可知道时靖?”秋水衣又开始撩拨韩离。 “血燕有过记载,杀入武当山全身而退,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韩离想起了传闻中的那把刀,恍然大悟,“难道这位前辈就是那时靖?可是时靖不是?” “不是什么?”木宛之连忙追问。 韩离犹豫着要不要说,前辈隐藏身份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自己要是说出来,被前辈诟病是小,误了前辈的事才是大。 “怕什么?”秋水衣笑了笑,“这里有没有别人,你我都知道了,至于木姑娘,你觉得他会害前辈么?” “倒也是。”韩离点了点头,随即眼中出现了狂热的崇拜,“这位时靖,年少时便无敌于天下,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杀上武当山,成为了第一次在武当山出手还全身而退的人,震惊了整个江湖。” “后来他便离奇的消失了。”韩离想起了封刑因为偷这本文献给自己看被家主打板子的样子便笑了出来,“后来,时靖在大悲寺出家,成了侠榜第一,苦树大师。” “不可能!”木宛之先是一愣,立马便否定了,“我师父的功法与我的无二,这前辈使用的是凌厉无比的刀法。再说了,我师父早已经圆寂了。” “小丫头,谁和你说,一个人,只能修炼一种功法?”秋水衣叹了口气,“虽然有些人,穷极一生,都不能将一种武功练到化境,但是有的人天生就是天才。” “可是,我的师父已经死了。”木宛之还是有点不太相信,“骨灰就供奉在大悲寺的塔林之中。” “你亲眼看到火化的么?”秋水衣一副看小孩的模样看着木宛之,“这事,估计你的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师兄了。” 悲凉西夏五 悲凉西夏(五) “那我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认我?”木宛之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了。“难道他觉得我会害他么?” “怎么可能。”秋水衣摇了摇头,“时靖不惜假死所图之事,也就眼前这种危机才配的上他这样做吧,毕竟时靖死后,这些人才开始到中原蹦跶的。” “原来如此。”木宛之觉得一切都能说通了,为什么那神秘刀客会向地龙帮挥刀,为什么又放过了会青莲剑歌的木离,为什么懂自己的功法,为什么又对自己特殊照顾,想着想着木宛之的眼里就掉了下来,就像是一个游荡了很久的小孩,突然找到了家。 “这是干什么?”秋水衣看木宛之这样有些心疼,“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哭的。这是好事,突然自己的师父回来了,还变成了真正的天下第一。” “我师父本来就是天下第一。”木宛之抹了抹眼泪,江寒也是,木宛之心里默默的说着。 “苦树大师不一定是天下第一,但是时靖是真的天下第一。”秋水衣有些向往,自己要是也有那种实力,那需要经营那么多东西,那么累。 “前辈是不是忘了先前我们在武当山遇上的那个老道士?”韩离突然说了一句,“那老道士也是天人的风采。” “那也算是个平手而已。”秋水衣笑了笑,“所以,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知道,有他出马,那些人蹦跶不起来的。你的朋友不会有事的。” “谢谢。”木宛之轻声说道,“师父在的话我心里总会安心许多,真的谢谢前辈。” “谢什么?”秋水衣狐狸般的一笑,“算你一件事好了。” “什么?”木宛之有些发蒙。 “以后替我朝仙阁办一件事情。”秋水衣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我冒着得罪天下第一的风险让你安心,这一件事情,不该么?” “呃..哈哈。”木宛之被逗笑了,“前辈都是这么做生意的么?” “那倒不是,江寒欠我的三件事,就是我废了很大代价换来的。”秋水衣一副我是好人的样子。 “江寒也欠前辈的?”木宛之一脸古怪,“前辈不会让他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不谈这个了。”秋水衣想起来就气,这下子,江寒欠自己的三件事做不到了,自己这次亏本了,“我们谈谈怎么进入王宫吧。” “简单啊,像我上次一样进去就可以了。”韩离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小丫头,看来你从小除了练剑就是杀人了。”秋水衣叹了口气,“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呆在王宫,会方便很多。” “这怕是不容易。”木宛之摇了摇头,“我们根本不懂西夏的语言,要混进去简直是难上加难。” “要是我们被抓进去呢?”秋水衣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要是我们被抓紧地牢,一切就方便起来了。” “而且这事不能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木宛之眼睛一亮,“但是必须能有资格被关进那个地牢。” “王宫盗宝怎么样?”韩离突然变得很兴奋,“我小时候常听人给我讲那些风流人物皇宫盗宝,进入皇宫仿佛是进入自己家后院一样。” “我开始同情你的童年了。”秋水衣叹了口气,“但是这也算是一个好办法。韩离,你晚上先去和那公主商量一下,陪我们演一出戏。切记,问清楚,那个地牢,她现在还有没有权利往里面关人,要是关到其他地方,那就自讨苦吃了。” “好。”韩离点了点头,“不过那个公主,看我的眼神让我感觉毛毛的。” “难不成是你已经男女通吃了?”秋水衣开了个玩笑,“好了,尽快吧,我们赶紧处理完这件事,我回我的朝仙阁,你回你的血燕,你好好找你的师父叙叙旧。” “重门兄,你确定是这个小院子?”林彦看着一旁的重门,一脸古怪,“你们之前密谋是在人家家里密谋的?” “不对啊。前段时间,这还是个没人的破败院子,怎么现在突然就有人住了呢?”重门也搞不明白了,他和林彦负责来这探查情况,其他人则是已经出了兴庆府,他们猜测,野辞擎应该不会呆在兴庆府内。 “来都来了,过去看看吧。”林彦拍了拍重门的肩膀,“走,我们探探口风。” 小院子里的人一看到两个人走了过来,便连忙关上了院子的门,如此情景,林彦更加确定,这家人家有问题,便让重门上去敲门。可惜,怎么敲也敲不开。里面的人根本不应。 “这家子有大问题,我们找个地方藏起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彦看重门朝着院内喊了一堆鸟语没有效果,便想着暗中观察。 “好。”重门点了点头,里面的人分明实在隐瞒什么。 就在两个打算离开的时候,门吱呀一声的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说着流利的中原语言,“你们是中原人?” “对。”重门点了点头,“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住在这里?” “你是重门?”络腮胡子打量着重门,似乎是有些不确定。 “你怎么知道?”重门有些惊讶。 “西夏的虽然有不少中原人,但是会敲这个门的中原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重门,如果是那些人,哪里会这么麻烦,早就冲进来把我们抓了。”络腮胡子叹了口气,“猜着可能是你,就问了一下。” “这么说,你是野辞擎的人?”重门反应了过来,“野辞擎人呢?他怎么样了?” “我们族长他,不太好。”络腮胡子叹了口气,“王宫一战,虽然拼命逃出,但是元气大伤,现在还卧床不起。” “带我去见他。”重门急忙说道,“有好消息!” “我们族长知道你会回来,便让我们乔装在这里等你,他已经被人带着离开了兴庆府,往西边的一个小山谷逃去。”络腮胡欣慰的笑道,“我们族长果然没有看错人!” “别客套了。”重门笑了笑,“你们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出兴庆府,去找野辞擎,西夏,要变天了!” 悲凉西夏六 悲凉西夏(六) 江寒看着自己周身漂浮着的十二道剑影,头发都抓掉了一大把,自己的十二道剑影虽然皆受自己控制,但是基本上就是一盘散沙,根本谈不上什么阵法,“到底是让这些剑势成为剑阵还是自己变成剑阵啊!谁能告诉我!” 江寒试了很多遍了,不论是哪种假设,他都没法成功,十二道虚影不但不能相互联系,更是不能与自己身体相融,两种法子都行不通。 江寒看着身旁的那个食盒,里面的食物早已经被自己吃的干干净净,拓跋月还真是有心了,自己一定要悟出来,踏入剑圣之境。 剑意,剑势,自己,究竟哪一个才是锤炼剑阵的关键?江寒现在知道为什么有一句话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现在要是有个高手指点自己一下,自己也不会这么抓瞎。 “先试试将剑意剑势融合吧。”江寒叹了口气,“头疼,两种剑意,我融合哪个?” 拓跋月看见韩离,并没有多少意外,盈盈一笑,便将韩离赶紧拉近了寝宫,“姐姐又来干什么?” “找你帮个忙。”韩离还是有些不自在。 “什么忙,姐姐不用客气。”拓跋月一直盯着韩离,“姐姐也是为了我西夏奔走,我谢谢姐姐还来不及呢。” “我先确认个事。那个地牢,你现在有权利往里面抓人么?”韩离语速很快,看来是很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还有别那样看着我。” “怎么了,什么热惹着姐姐了。”拓跋月笑了笑,“虽然我现在只是个傀儡,但是地牢的第一层我还是可以自由使用的。” “那就好。”韩离吐了口气,“我们中原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一部分去找野辞擎了,剩下我们三个女子,需要混进王宫,我们商量之后,觉得地牢不错。” “那岂不是委屈了姐姐这样的大美女。”拓跋月一脸可惜,“那两个姐姐也和你一样漂亮么?” “我们过几日回来王宫盗宝,找个靠谱点的人,把我们抓进去。”韩离并没有接拓跋月的话茬。 “有一个问题,就算是我派人把你们抓起来,那地牢门口也有两个那人的手下在把手,你们需要骗过那二人的眼睛。”拓跋月突然正经了起来,“所以你们的乔装和行为细节很重要。” “公主有什么高见?”韩离见拓跋月正经起来了,松了口气,“不放说来听听。” “高见倒是没有,我可以教你们几句西夏的语言,更加容易混过去,还可以送你们几件西夏女飞贼经常穿的衣服。”拓跋月笑了笑。 “公主怎么会有女飞贼的衣服?”韩离眼角一抽。 “这不重要。”拓跋月笑的古灵精怪,“姐姐,你等一下,我马上来。” 没一会,拓跋月就拿来了一个布包,“我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就多拿了几件,你们试着穿,现在我来教你几句西夏语。” “好。”韩离有些好奇,便想着打开包袱看看。 “别,回去在看。”拓跋月一把压住了韩离的手,“现在学习西夏语才是最重要的,这关系到你们能不能成功蒙混过关。” “行吧。”韩离想了想,觉得拓跋月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多说。 “这就是西夏语?”木宛之一脸无趣,“叽里呱啦的好奇怪啊。” “奇怪是奇怪了点,但是确实能混肴我们的身份。”秋水衣拍了拍木宛之的肩膀,“人家公主也是好心。” “也是。”木宛之点了点头,“韩姐姐,你不是说,还有衣服给我们带回来么?” “对。”韩离点了点头,“我现在去拿出来。” 接下来三人看到了她们一辈子看到的最奇怪的衣服,材质也是很奇怪,非常的有弹性,但是又轻盈如纱,最奇怪的地方在与,这衣服是连体的,甚至还有一个头套连在脖子上面。最搞笑的是拓跋月还在里面放了与之搭配的鞋子。 “这是什么衣服,怎么这么奇怪?”秋水衣提着一件衣服表情古怪,“这衣服我穿不出去,这胸前怎么少了一大块?” “这...这可能是西夏特有的风格。”韩离脸都红了,“不过总的来说,这套衣服确实是方便不少。简单至极,不想寻常的衣服,那么多点缀,行动起来是要方便。” “这衣服,还挺舒服的。”二人还在纠结的时候,木宛之已经换上了,整个人的身材显得凹凸有致,诱惑无比,木宛之又把后面的头套套在脑袋上,“就是这个头套有点多余。” “嗯?看起来还不错嘛。”秋水衣愣了下,“就是大胆了点,不过我们江湖儿女也不必在意这么多。” “也对。”韩离点了点头,自己腥风血雨经历过的也不少,这是小场面,“但是我觉得,还是把那个头套去掉吧。” “行。”秋水衣点了点头,“你们等着,我找找看这客栈有没有针线。有的话,我给改一改。” 秋水衣终究是活的久,没多大功夫,三套衣服便被秋水衣改的好了很多,胸前的空白小了很多,那个连着的头套也被去掉了。 “这就顺眼多了。”韩离笑了笑,这衣服还是很舒服的,行动起来也很方便,等事情结束了,自己一定要问问那个公主,这是什么料子。 “好了,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吧。”秋水衣点了点头,“韩离,我们两的剑交代好了吧?” “那个我已经交给那个公主了,等我们行动的时候,她会想办法送到我们手上的。”韩离点了点头。虽然自己和秋水衣都是凝聚剑势的高手,但是因为习惯问题,还是喜欢常年带着剑。 秋水衣松了口气,雨花剑虽然比不上韩离的剑,但是对于自己意义非凡。要是丢在西夏,那可就亏大发了。 “好,二位,王宫盗宝,现在开始。”秋水衣突然变得豪情万丈,完全融入了角色,“既然玩一次,就看看谁找到的宝贝更加珍贵吧。” 她们没想到的是,后来,三个女飞贼王宫盗宝的事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在西夏都传的沸沸扬扬,不少西夏的百姓都想见见那三个奇装异服的美丽女子, 悲凉西夏七 悲凉西夏(七) 拓跋月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个还算可靠的首领,三人被抓了也不会受什么苦头。自己以为她们就是走一个过场,没想到闹得这么大,整个王宫都乱了起来。 三人在王宫各处游窜,寻找着珍宝,甚至木宛之为了演的跟逼真,还在王宫的东北角放了一把大火。 “王宫好像糟了贼,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虎看着不远处的火光,有些心痒难耐,其实他不是想管闲事,只是单纯的想打架了而已。 “少来,那不关我们的事,万一是敌人的调虎离山呢?”马摇了摇头,“我们在这等着,要是那边抓住了人,也会送到这里来的,到底是不是毛贼,一看便知。” “好吧。”虎有些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这里关着的拓跋一族很重要,关系着他们能不能掌控西夏。 “毛贼,哪里跑?”一个穿着军装的大汉从王宫拓跋一族王后的寝宫跑了出来。他其实也不想进入王后的寝宫,虽然王后现在不在,但是被知道了还是会有麻烦的,只是这毛贼太能跑了,东躲西窜的。老大又交代不许伤人,真是难办。 被追的人正是秋水衣,虽然知道这些东西一会就会被收走,但是出于本能,秋水衣还是装了一大包,甚至拿走了王后寝宫的夜明珠。 木宛之也被追的够呛,她倒是没拿什么东西,但是因为放了一把火,追她的人反而更多。至于韩离,随便拿了点东西,比划了两下,就已经被抓了起来。 已经是后半夜了,拓跋月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慢慢小了下来,轻笑道,“中原的女人也这么闹腾么?” “公主!”门外传来了一道粗狂的声音,“夜闯皇宫的飞贼已经被捕,请公主大人发落!” 拓跋月露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表情,推开了门,“其山统领,辛苦了。”拓跋其山是拓跋其兰的哥哥,是拓跋月为数不多能信任的人之一。“这几人夜闯王宫,偷盗宝物,罪大恶极。麻烦统领将他们押往地牢。” “对了,给她们穿上些衣服,地牢里寒冷,虽然罪大恶极,但毕竟是女儿身。”拓跋月突然想到,“好了,你去吧。” “公主,这就是你说的那些中原女人?”拓跋其兰从门后面走了出来,她今天从哥哥那里知道了有好戏看,便留了下来,“能信任么?” “能,都是些有趣的人,什么时候,西夏好起来了,我们一起去中原玩吧。”拓跋月笑了笑。 “好是好。”拓跋其兰点了点头,“只是既然这些人值得信任,为什么公主会让她们穿这样的衣服来王宫呢?别解释,我记得你那些衣服。” “呃。。。”拓跋月笑了笑,捏了捏拓跋其兰的脸,“我想看。” 拓跋其兰有些无奈,自己家的公主什么都好,勇敢坚强,也有脑子,只是这个喜好,有些奇怪,好在也不是没救了,只是有时候会歪掉,尤其是见到美女的时候。 “站住。”虎拦下了拓跋其山,“这是什么人?” “王宫那么大动静,二位是没有看见么?”拓跋其山讥笑道,自己的父亲也被抓到了地牢里,对这些人的脸色自然不会好,“这是今夜抓到的飞贼。” “飞贼?”虎眉毛一挑,“哪里的飞贼,穿的这么奇怪?” “虎,我来。”马走了过来,盯着三人直勾勾的看着。 三人见这个男人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神,知道表演的时候到了,便开始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是拓跋月教的那几句西夏语,还配上了夸张的表情,只可惜,三人只知道发音,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三人不知道,但是拓跋其山是知道的,无非就是几句骂人的话,和一些等我出来要你好看的话,要不是怕暴露拓跋其山都想笑出来。 “她们在说什么?”虎并不懂西夏语。 “没什么,一些无聊的话而已。”马摇了摇头,看着拓跋其山“关在第一层。” 拓跋其山故意没有搭理马,直接压着三人走进了地牢。 “马,要不要我跟上去,要是那小子不老实,跑去第二次怎么办?”虎有些不放心。 “没事,他不敢,他也不傻。”马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们拓跋族死的人已经不少了。” 拓跋其山将三人关在了一个牢笼里,用一把大锁锁住,走的时候偷偷将钥匙扔在了牢笼里。朝着三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一层的光线还算不错,三人可以看清里面关着的所有人,这里的人都是单独的牢笼,看起来没有一个中原人,三人便放心了下来。 “接下来,我们就是等,一旦外面有所异动,我们直接冲出去。”木宛之压低声音说道,“就是怕到时候外面那两人动静小,我们错失机会。” “这个不用担心,只要外面开始了,拓跋月便会敲响王宫正中心的大鼓,我们绝对听得见。”韩离笑了笑。 “你这血燕没白待啊,想事情挺周到啊。”秋水衣笑了笑,“不过这脚链手链实在是重,难受的很。” “忍忍吧。”木宛之叹了口气,“要是去掉,外面的人一进来,发现异样,那便功亏一篑了。” “我刚才观察了那两个人的气,不是我的对手。”韩离低声说道,“就是怕有人藏在暗处,不然我们现在就可以动手。” “还是稳妥一点吧。”秋水衣紧了紧后来穿上的衣服,这地牢还真是阴冷,“相信那边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 “江寒应该就在这下面。”木宛之叹了口气,“要是能下去看看就好了。” “不容易,这里这么多眼睛,你逃出去,总会有人乱叫的,万一把外面的人招惹进来,那就麻烦了。” 木宛之只是说说而已,她也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自然不会草率行动。三人就这么呆在了地牢里,好在地牢第一层的伙食是有拓跋其山负责的,三人在吃的上面,倒也没吃什么苦。 只是时间一久,木宛之经常和苦树大师枯坐,都觉得有些受不了了,更别说另外两个了,早已经抓狂了,“怎么回事?那些男人干嘛去了?” 悲凉西夏八 悲凉西夏(八) 野辞擎已经卧床不起很多天了,他知道,自己这暗伤,这辈子怕是很难痊愈了,只是遗憾的是,没能救出拓跋一族的人,还搭上了中原两个侠士的性命,一想到这,便又剧烈咳嗽了两声,胸前的衣襟染红了一大片 “大哥。”野辞明赶紧拿了块步给野辞擎擦了擦嘴角,“你好好养伤,别想太多,这次虽然失败了,但你还活着,我们西夏就还有希望。” “难啊!难啊!”野辞擎脸色苍白,“我连那人的手下都斗不过,这还怎么夺回西夏。” “不是还有一位侠士已经回到中原去搬救兵了么?”野辞明宽慰着野辞擎,“等他带人回来,等大哥伤好了,我们在计划计划。” “我们西夏的事情,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野辞擎叹了口气,“哪能只靠别人呢?” “但是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野辞明也明白大哥的意思,“而且,这些人怕是目标不只是西夏,不然那些中原侠士也不会如此的拼命。以我们西夏为战场,帮助了我们,减少了他们百姓的伤亡,也算是双赢,大哥不必太过纠结。” “从利益上来说,是这样,但是从情义上来讲,我们还是欠了很大人情。”野辞擎又咳嗽了两声,“这点要记住。” “我自然知道。”野辞明笑了笑,“只要大哥养好身体,等一切都好起来,我们总有还这个人情的机会。” “留在兴庆府那两个兄弟有消息了么?”野辞擎有些担心,毕竟兴庆府已经早就是那个人的地盘了。 “还没有,不过大哥别担心。”野辞明叹了口气,“他们都是我野辞一族的骨干,知道该怎么办。” 络腮胡子带着一行人白天休息,晚上赶路,终于是来到了野辞擎藏身的地方,“各位,就在前面了。” “这地方倒是不错,想不到西夏还有如此雅致的地方。”青玉喜好美景,见到如此幽静绝美的山谷,自然是眼前一亮。 “我西夏好的风景多了去了。”络腮胡子笑了笑,“等太平了,要是兄弟不嫌弃,不妨在西夏带上些时日,我带你到处转转。” “那感情好。”青玉笑着点了点头,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确实也是不那么着急回武当山。 “扯远了。”林彦笑了笑,“这山谷虽然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地,但是你们族长不是受伤了么?在这里能得到妥善的救治?” “放心。这山谷草药不少,而且野味颇多。”络腮胡子看着两边的两座大山,“我们的野辞明大人,略懂一些药草之道,这个山谷就是他选的。” “有意思。”林彦点了点头,“不知道这野辞明大人又是谁?” “是我们族长的胞弟。”络腮胡子脸上皆是钦佩之色,“虽然不懂武功,但是医术了得,学识渊博,我这命有两次都是野辞明大人从阴间拉回来的。” “医术当真如此了得?”林彦有些意外,“那我倒是要好好请教一番了。” “好说好说。”络腮胡子笑了笑,“我们到了。” 众人一看,眼前是一块巨大的落石头,上面有着无数的孔洞,那些孔洞小的也有一人那么高。当真是奇妙无比。 “族长就在最大的那个孔洞里。”络腮胡子叹了口气,“也算是天公作美,这山谷内竟然有一颗这样的奇石,连我们扎营的功夫都省了。” “这石头洞穴里,不会有什么毒蛇猛兽吧。”善哉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这些洞口看起来都诡异无比,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爬行类动物钻出来的。 “没有。”络腮胡子给了善哉一个放心的眼神,“里面除了一些蝙蝠,什么都没有。” “真是鬼斧神工。”神秘刀客也开口叹道,“听这风的声音,这些小孔洞是互通的吧。” “前辈真是神人。”一路上的观察,络腮胡子也发现了,这个蒙着面,不怎么说话的老者,才是这些人的领头人,“这些孔洞是互通的,这巨石宛若一个天然的堡垒,就是不怎么保暖。” “野辞行,你回来了?”许是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一个洞口探出了一个脑袋,“野辞青呢?还有这些人是?” “青他还在兴庆府藏着。”络腮胡子笑了笑,“这些人中原来的高手,来帮助我们野辞一族的。” “这些人就是族长念叨的那批人?”洞口上的脑袋仔细的打量着一行人,觉得没什么问题,“快进来吧,族长等了很久了。” 野辞擎看了看这一行人,叹了口气,看来,中原还是对这事不重视啊,才来了这么几个人,按自己刚才的探查,只有那个穿着道袍的男子功力与自己相差无几。 “各位原道而来。”野辞擎一脸抱歉,“野辞擎身体不便,未曾出门相迎,还请恕罪。” “野辞族长客气了。”神秘刀客抱了抱拳,“废话就不用说了,我们来这就是想让你召集一些西夏的勇士,或者游说一些本土的力量,比如军队什么的。” “这位前辈。”野辞擎没有在神秘刀客身上感应到任何气息,以为神秘刀客就是个普通人,只是老凑热闹的,“说的轻巧了,西夏的军队,我已经指挥不动了。” “你只需要去说就行了。”神秘刀客笑了笑,“至于他们同不同意,那就看我的了。” “还未请教,您是?”野辞擎想弄清神秘刀客的身份。 “他是我们这次行动的领导者”青玉笑了笑,“也是最厉害的一位前辈。” “失敬失敬。”野辞擎满含歉意的笑了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哪里的话。”青玉摇了摇头,“我们几个人的行动,都听他的安排。野辞族长有什么事情,直接和前辈说就行。” “我明白了。”野辞擎点了点头,“前辈,这次我们就这么多人行动么?” “还有三个人,已经潜入了王宫伺机救出,拓跋一族。”神秘刀客摇了摇头,“现在需要你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多找一些人,然后我们对兴庆府发动攻击可以了。” 悲凉西夏九 悲凉西夏(九) “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各位可以给我大哥点时间,将伤养好。”野辞明突然开口了,“不然的话,要是路上大哥旧伤复发,也不利于各位行动啊。” “他的伤,怕是好不了了。”神秘刀客摇了摇头,“应该是之前使用了过激的手段,已经伤到了心脉。” “前辈说的没错。”野辞擎点了点头,再也不敢小看这个老者,竟然一眼看出了自己身体的状况,“我这伤,好不了了。” “大哥别放弃,我这几日在山上又找到了几位草药,我一定能治好你的。”野辞明也不好说老者什么,毕竟人家是来帮忙的,但是这老者说话也太直白了。 “算了,明日我们便上路罢,趁着我还能蹦跶两下。”野辞擎笑了笑,苍凉之色溢于言表。 “我倒是有一种办法,能治好你的伤。”神秘刀客犹豫了下说道,“但是,有很大的副作用。” “什么法子?”野辞明连忙问道,老者竟然有能治好大哥的法子,他野辞明倒是好奇的很,自己想了半天一点头绪都没有,“副作用有多严重?” “法子等会再说。”神秘刀客摇了摇头,“副作用是,一旦用了这个法子,你将再也没有寿终正寝的机会了。” 看着神秘刀客如刀般的眼神,野辞擎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副作用,“前辈的意思是,这法子会折寿?” “不是折寿。”神秘刀客悠然道,“是一旦用了这法子,你活不过十年。” “前辈请说。”野辞擎眼神坚定,“若是西夏一直这样,我在活百年又有何用?” “大哥,不要,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有办法的。”野辞明大惊失色,这是什么破法子,这也叫副作用?简直就是催命符了。 “我意已决。”野辞擎不容置疑的看着野辞明,“二弟,我们野辞一族,没有怕死的男人,我要是退缩了,下去该怎么面对三弟四弟?” “大哥!”野辞明一脸悲痛,“万万不可啊。” “前辈请说吧。”野辞擎没有再理会野辞明,“野辞擎愿意。” “倒是个汉子。”神秘刀客罕有的笑了笑,“野辞明是吧?附耳过来。” 野辞明根本不想去听,但是看着大哥眼里的决然,还是走了过去,在神秘刀客一阵轻语之后,野辞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种偏激的法子是那个鬼才想出来的?” “是我一个故人。”神秘刀客眼中皆是唏嘘,“不过已经过世了。你就按着这个法子去弄。三日之后,你大哥就会生龙活虎了。” 野辞明一时间还不想答应神秘刀客,毕竟自己已经就大哥这么一个亲人了,他实在是不能亲手将大哥推向深渊。 “二弟,安前辈说的去做吧。”野辞擎笑了笑,“从小到大,你都是最懂我的,这次难道要让我失望?” “大哥...”野辞明叹了口气,“我照办就是了。” 野辞明带着几个人上山采药去了,神秘刀客对于野辞擎打算如何拉拢本土势力不是很感兴趣,他要的只是结果,只有林彦听的是津津有味。至于青玉,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个山石打坐去了。只有善哉在一旁发呆,无所事事。 “善哉和尚。”神秘刀客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你跟我来。” “哦。”善哉正好也没事干,便跟着神秘刀客走了出去。 让善哉奇怪的是,这神秘刀客在山谷里东找找,西找找,最后还是走到了一个离巨石很远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一滩泉水,很浅,周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是一个安静宽敞的地方。 “坐。”神秘刀客自己坐了下来,还拍了拍身边的石头。 “好。”善哉也走的累了,歇会也是好的,“前辈叫我出来有什么事么?” “没事就不能陪我出来转转?”神秘刀客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语气变得和蔼,双目望着远方,“木宛之和你怎么认识的?” “木姑娘?”善哉先是一愣,然后便叹了口气,“在大理认识的,木姑娘帮了我很多忙,算是生死之交了,只是现在轮到我帮她了,我却已经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生死之交?”神秘刀客有些不相信,“我看不是那么简单吧,你喜欢她吧。” “嗯。”善哉点了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她心里没我,她的意中人是江寒那样的大侠。” “小伙子,你还年轻。”神秘刀客笑了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呢?我就很看好你。” “前辈说笑了。”善哉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能得到木姑娘的青睐。” “从来没有?”神秘刀客语气有些不信,“我不信。” “呃...”善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前辈找我出来就是问这些么?” “也不全是。”神秘刀客笑了笑,“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相对,我也会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事?”善哉倒不是图什么礼物,只是好奇,这样的高手,会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 “帮我照顾木宛之。”神秘刀客眼神变得柔和,“她虽然聪慧,但是毕竟是一个女子。” “前辈之前就认识木姑娘?”善哉反应了过来,“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为木姑娘考虑?” “我是她师父。”神秘刀客不在隐瞒,摘下了面罩,就是苦树大师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我也是有自己的原因才不能透露身份。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苦树大师?”善哉听木宛之不知道说过多少遍自己的师父,自然是知道,“你不是圆寂了么?” “我那会只是假死。”苦树大师叹了口气,“我不死的话,那个人不会出来蹦跶的。” “原来如此。”善哉选择了相信,毕竟这样的高手,没什么理由骗自己,“但是大师你的功法。” “我身怀两大奇功,只是金身已经完全渡给了宛之。”苦树大师笑了笑,“现在只剩下了这忘情刀法。” 善哉脑中如江海翻腾,竟然有人能将两种武功都修炼到如此境地,还能将一身武功全部传授给别人丝毫不受影响。 “大师,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保护木姑娘呢?”善哉定了定心神。 “我没多少时间了。”苦树大师叹了口气,“已经是油尽灯枯了。现在也是靠着内功吊着。” 悲凉西夏十 悲凉西夏(十) “大师,你...”善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木宛之知道这件事情,又要再难过一次了。 “本来就该死了。”苦树大师笑了笑,“我只是赚了这么多年,临了还能带走那个祸害,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大师真是用心良苦。”善哉对眼前这个老人有些钦佩,也只有这样的师父,才能教出木姑娘那样的奇女子。 “少拍马屁,我拜托你的事情,你能不能答应我?”苦树大师严肃的看着善哉。 “不用大师说,我也会用生命护木姑娘周全的。”善哉憨笑到,“木姑娘对我的恩情,我善哉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小伙子,明明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老是用狗屁的恩情当借口。”苦树大师拍了善哉一下,“喜欢就是喜欢,有机会告诉她,别留遗憾。” “晚辈知道了。”善哉愣了一下,“多谢前辈提点。” “这算不上提点。”苦树大师一脸神秘,“这算是我这个当师父的送给你们的贺礼。”说着苦树大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羊皮。 “这是我我自创的刀法。”苦树大师叹了口气,“结合了我前半生所学和后半生所悟。当年我要是能悟透,也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善哉顺着嘴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苦树大师摆了摆手,“这套刀法,结合忘情刀法和佛法。已经算是大成,你可以放心修习。” “可是我不会用刀啊。”善哉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苦树大师这通天本事的根本,这本来是天大的造化,可是自己比较愚钝,领悟不了刀法这种凌厉的武功。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苦树大师笑着摇了摇头,一指探出,点在善哉的眉心。 善哉瞬间感觉到了一种凌驾众生之上的凌厉混合着佛家金刚浑厚的气势。这股气势极具岁月之感,莫名善哉便泪流满面。自己在这股气势之前,显得是那么渺小,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又告诉自己要抗争! 善哉不明白这种矛盾又和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仿佛是两条不同颜色的大河,相互交错在一起,却又互不侵犯。 “这便是我的刀意。”苦树笑了笑,“今日便送给你了。配合着这刀意,还有那羊皮,你一定会有保护宛之的能力。” “这东西还能送人?”善哉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体内的不同。 “也不算送,只是把我原本悟出的刀意打入你体内而已,不是内力,我自己这边重新恢复刀意,虽然要花些时间,但是不碍事。”苦树笑了笑,“要不是我这一生内力还有用,送与你倒也无妨。” “大师说笑了。”善哉连忙行礼,“晚辈心满意足,多谢大师点化教导之恩。” “没必要这么客气。”苦树笑了笑,“替我照顾好宛之就行了,我先回去了,天色还早,你在这里好好感悟刀意,抽时间也看看羊皮上的功法,你的时间其实也挺紧的。”苦树重新戴上了面罩,就要离去。 “我知道了。”善哉点了点头,“大师先忙你的吧,有什么不懂得,我再去问你。” “别来问我了。”苦树大师摇了摇头,“能教的我都教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的感悟了。” 苦树大师走到密林里,便连忙坐下了来,打坐调息,自己将一身刀意一大部分都给了善哉和尚,刀意这东西,虽然不是内力,也可以再生,但是也是苦树大师一辈子积攒的刀意,强行打入了善哉体内,只希望自己能在决战之前,将刀意恢复。 虽然此举有很大风险,但是苦树并不后悔,比起自己的安危,他还是想多给木宛之留些退路。 “善哉和尚,你回来了?”林彦看善哉走了进来,感觉善哉和尚有些不同,但是有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你出去这么久干什么了?” “那个前辈指导了下我武功。”善哉说一半留一半也不算欺骗了,他倒不是存心瞒着林彦,只是看苦树大师又带上面罩,显然是不想其他人知道。 “你真是好福气。”林彦有些羡慕,但是也为善哉感到开心,善哉的武功能够追上来对这次行动也有很大帮助,况且,他和善哉也是很好的朋友,“前辈怎么不指点一下我呢?” “你的功法很是诡异,我指点不了。”苦树大师听到了林彦的话,“而且,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指点,而是时间和刻苦的修炼。” “谢谢前辈。”林彦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功法,也知道自己和善哉不一样,善哉是功法没什么特别的,并且自从天龙寺的师父死了之后,善哉便只能自己摸索,进步很慢。 “你们商量好了么?”苦树大师看着躺着的野辞擎。 “基本上计划好了,等我身体恢复了,我们就出发。”野辞擎显然心情不错,完全没把那什么副作用放在心上。 “那便好。”苦树大师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三天,善哉每天都到那个小谭边便感悟苦树大师送给他的刀意,也开始研究羊皮上的功法和招式。苦树大师这是尽力的修复着自己残缺的刀意。野辞明也按着苦树大师的法子给野辞擎治疗着。只有林彦和青玉无所事事,只能看着这幽兰空谷,长吁短叹。 “我们出发吧。”野辞擎感受着身体的力量,豪情万丈,“这山谷的北边,便有一处西夏军队的驻地,那个将军和我还算熟悉,我们先去那里!” “全部去是不是冒险了点。”苦树大师摇了摇头,“要是那将军已经被那些人控制起来了,我们不是自投罗网么?” “西夏掌握兵权的有七位将军按理说都是直接听命于拓跋一族,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意外。”野辞擎笑了笑,“那些人想越过军队直接控制将军没那么容易,不然他们也不会留着公主处理政事了。” “那那些将军为什么不直接对那些人出手,还让那些人将西夏搞得乌烟瘴气?”青玉有些奇怪,“难道非得拓跋一族下令,他们才能行动么?” “那倒不是,只是也没有那么简单。”野辞擎叹了口气,“那些人想逃,军队留不住,而且,那些人控制着拓跋一族,这些将军也是投鼠忌器。” 悲凉西夏十一 悲凉西夏(十一) 江寒已经试着将十二道剑影融合成了一道,比之前大了不少,虽然已经是变化自如,但是还是称不上剑阵,因为没什么大的实战用途。 现在江寒在尝试一个大胆的想法,将这道剑影,融入自己的体内。只是没有那么容易,剑能伤人,也能伤己。 要想将剑影与自己融合,除非自己也是剑气,否则那就是自己将自己一剑穿心了。江寒控制着剑影在空中不断飞舞,十二道剑影时而各自飞舞,时而合为一把大剑,看着倒是赏心悦目。 江寒也试着将两种剑意融合在了这十二道剑影之中,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十二道剑影分开的时候,大河剑意能让它们瞬间出现在大河剑意覆盖到的地方,合为一柄大剑的时候,归南剑意能让它百发百中。 可是这些对于江寒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还是没有太大的提升。毕竟自己十二道剑影合起来的攻击力,也比不上封刑的那巨剑。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全部了,到底,怎么才算剑阵呢?”江寒头发都开始脱落了,“难不成,要摆成个什么样子?” 江寒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了江云的话,锤炼己身,结合封刑的话,他好像明白了,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身体当成大阵? 如果自己能够让这些剑影出去还能回归到自己体内的话,再加上自己先前领悟的,简直是变化无穷,也称得上是一座剑阵了! 只是释放气容易,回收却是不易,自己以往都是一剑挥出便再也没想过让它回头,现在该用什么办法让它回到自己体内呢? 就算将剑影散为气在吸收回体内,再进行变化,然后再打出去。中间耗费的时间对于实战来说,简直是多此一举。 “看来能不能锤炼成剑阵,能不能让自己的丹田和外界相通,至关重要。”江寒好像摸到了点方向,“也就是,剑圣之境,讲究的是自己能不能与周围的气,也就是天地之间的气产生联系!” “韩姐姐,你怎么了?”木宛之脸色憔悴的看着韩离。 “我受不了了。”韩离的声音有些颓废,“这比小时候练功被关小黑屋都可怕!”也是,三个人已经被关了一个星期了。都是快意江湖的一方豪杰,一时半会,哪里受得了这个? “韩姐姐,再忍忍,我感觉,快了。”木宛之自己都快崩溃了,但是也只能说点让三个人打起精神来的话,“秋前辈?你怎么不说话了?” “别打扰我,我在做梦。”秋水衣也是有气无力,“梦里什么都有。” “我开始怀疑,那些臭男人,是不是还没找到地方。”秋水衣又说道,“又或者是我们进来的早了?” “要不然,我们去下面找江寒去吧?”木宛之眼睛一亮,“总比在这里强吧。” “虽然这几日除了送饭的就没人进来过。”韩离叹了口气,“但是还是小心一点好。” “不不不,这次我赞同木宛之的想法。”秋水衣连忙说道,“我观察,这里的隔音不错,只要我们小心一点,有人喊的话,我们震晕他,也来得及。” “对,总比在这里憋死强。”木宛之发现有人支持她,立马来了劲头。“我发现个规律,这些人会在第二次吃饭之后,陆陆续续开始睡觉。我们只要等吃完饭一个时辰之后,在行动,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看来你是真想下去。”秋水衣笑了笑,“也罢,等今天晚上,我们就试着往下面走。” 三人见众人没了声音,便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偷偷往第二层摸去,也许是天公作美,并没有人一个发现她们,她们顺利的到达了第二层。 只是,第二层的景象让她们傻眼了,第二层根本不像是一个牢房,这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通道的铁门后面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村子。虽然房子不大,但是数量不少,地穴周围的墙壁上是巨大的火把,将整个第二层照的亮如白昼。 这个牢房里除了没有植物花草,其他的应有尽有,甚至秋水衣还看到了一条狗和一只猫。只是三个人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可能是吃了东西睡觉去了? “这第二层就是第二层,果然待遇不一样。”秋水衣半开玩笑的说道,“这地底下都能修房子,这地牢的设计人还真是无聊。” “这样一想,第三层会不会是宫殿?”韩离也开始开玩笑了,毕竟都在铁笼里憋坏了。 “我们去看看!”木宛之早就想下去了,毕竟江寒就被关在第三层。 第二层通往第三层,越往吓走,光线越暗,等三人下到第三层通道口的时候,就只有通道口有些微弱的光芒了,整个第三层都是昏暗一片。 “这里怎么这么黑?”木宛之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江寒别关在了哪里。” “别乱动,第三层应该原本是用来关罪大恶极之人的,小心有机关。”秋水衣提醒到,“我的火折子在进来的时候被收走了。” “又不能喊,这真是一抹瞎了。”木宛之有些不甘心,都来到第三层了,见不到江寒就有些可惜了。火把只有第二层的牢房内有,第三层什么都没有。 就在三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黑暗中闪起了白色的亮光。木宛之看了半天才看清那是一把剑,显然另外两人也注意到了那把白色的剑。都直勾勾的盯着。 就在三人瞪大眼睛看接下来会有什么变化的时候,那把白色的剑突然绕着地穴飞了一圈,然后化为了十二把小剑,在空中飞舞。 借着十二把小剑的光芒,三人看清了地穴的构造,立马冷汗直流,刚才要是多走几步,就直接掉进下面的深沟里了。那深沟里看着一坨一坨的,像是什么东西的巢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你们看中间好像关着一个人!”韩离眼神还是不错的,“会不会是江寒?” “一定是他。”木宛之点了点头,“这第三层也只有中间的那个高台能够关人。就是有点远,看不清脸。” 就在三人猜测的时候,十二道剑影突然出现,将三人围在了中间。 夺命西夏十二 悲凉西夏(十二) “这个感觉,就是江寒!”木宛之兴奋的跳了起来,“我就说他没事!他怎么可能武功被废呢?” “你确定?”秋水衣当然相信木宛之的感觉,只是不能相信,短短这么些时日,江寒的剑术便有了如此进步。 “我确定,我和江寒交过手。”木宛之虽然不明白这些剑影是什么东西,但是,江寒那特殊的剑气,她还是认识的。 “这个江寒,竟然在剑道上有如此造诣。”韩离的美眸也闪过一丝异彩,“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在想办法锤炼剑阵。” “你是说他要成为剑圣了?”秋水衣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上次我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连剑势都没有凝聚的小毛头。” “许是在生死之间,破境了。”韩离手托香腮喃喃道。 木宛之刚想说话,,便发现那十二道剑影又动了起来,显然是想绞杀掉她们三人,便连忙放出护体金光。 江寒从黑暗里是可以看到通道口的情况的,但是他也只看到了三个人影,便试探一下,没想到却看到了木宛之的护体金光,心中大定,看来,重门没有辜负他的交代。 只是自己这攻击力也太水了吧,竟然连木宛之的护体金光都破不开。江寒叹了口气,散去了那十二道剑影。 木宛之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证明时候到了,自己也该脱困了,便一道剑气斩开铁笼,朝着通道口的亮光飞去。 “江寒,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木宛之一把抱住了刚刚落地的江寒,喜极而泣,“我听他们说你武功被废掉了。” “是废掉一段时间。”江寒虽然知道木宛之是关心自己,但是这么热情还是有些不习惯,“快放开我,勒死了。” “没良心。”木宛之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江寒,“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大和尚林彦他们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的。” 秋水衣现在也能理解,木宛之也算天之娇女,为什么会对江寒如此崇拜了,果然是个让人无法看透的男人呢。 “秋阁主,又见面了。”江寒朝着秋水衣拱了拱手。 “怎么,你不希望看见我?”秋水衣笑意盈盈的看着江寒,要不是江寒知道她的真是年龄,还真是要醉上一醉。 “秋阁主不远千里相救,江寒感激不尽。”江寒笑了笑,“只是没有想到,秋阁主真的会来。” “木姑娘说的没错。”秋水衣冷哼了一声,“你真是没良心的东西。” “这位是?”江寒看着眼前衣衫褴褛却难掩气质的韩离笑了笑。 “这是血燕的韩离。”秋水衣介绍了下,“专程来救你和封刑的。哎?对哦,封刑呢?” “江公子,封刑他?”韩离眼角的哀愁江寒全部看在了眼里。 “他也许是有苦衷吧。”江寒也没说太明白,“我会把他找回来的,韩姑娘放心。” “那韩离先谢过江公子了。”韩离对于江寒没有说出封刑投靠了那些人十分感激。 “好了,你们既然来救我了,是不是外面已经开始了?”江寒叹了口气,“我们赶紧出去吧。” “别,现在还不能出去。”木宛之摇了摇头,“事情是这样的...” 良久之后,江寒一脸诡异的看着三个女人,“你们还真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啊。想不到苦树大师还活着。”江寒从封刑那里知道了苦树的往事,知道苦树大师还活着,也是唏嘘不已。 “我也没想到师父还活着。”木宛之轻声笑道,“不过有师父在,我们的把握更大一些。” “也是,就让我们像当年在皇城那一战,在闹他一次!”江寒突然豪气冲天,“不过,我得回去了。” “回哪?”木宛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回我的牢房里啊。”江寒笑了笑,“没事你们也别下来了,小心暴露。我发现那个高台还是很适合练功的。” “啊?你还要回去?”木宛之有些不理解,“你不是已经把牢笼破坏了?再回去还有什么意义?给你送饭的人也会发现的。” “这个不用担心,里面光线暗得很,我稍微修理一下,应该能混过去。”江寒笑了笑,“送饭的又不是那几个人精。” “木姑娘,你就让他去吧,我们也得回去了,不要误了大事。”秋水衣倒是赞同江寒的做法。 江寒按动了通道这边的机关,一道巨大的铁链升起,江寒一下子跳了上去,“等会我到对面了,我会给你们信号,你们把这铁链放下去再离开。” 江寒消失在黑暗中没多久,对面就出现了一道亮光,正是江寒的剑影,木宛之便按动开关,将铁链放了下去。 “走吧?这下放心了吧。”秋水衣笑容古怪的看着木宛之,“木姑娘,我听说这江寒可是有妇之夫啊。” “你瞎说什么呢?”木宛之白了秋水衣一眼,“我只是把他当成了亲人。”木宛之头叹了口气,“之前我的确是被他的绝世丰姿所吸引,认为他就是我这一身该追寻的脚步,但是现在,完全没那个感觉了,我自己也可以活的很精彩。” “那善哉和尚呢?”秋水衣拥有者女人的通病,“我看你们的关系也不像是朋友吧。” “我...我不知道。”木宛之楞了一下,“只是觉得他傻,怕他受欺负。再说了,他也算是佛门中人。前辈!您就别胡乱关心了好么?”木宛之将前辈二字咬的很重。 “韩离,你看看她,我就是关心一下她。”秋水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就讽刺我老了。” “你...!”木宛之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个女人真的是会作妖,“懒得理你。” 三人一起待了这么久,早就无话不谈,亲切得很了,谁也不会真的生气,只是秋水衣仗着多吃了几十年的饭,老是想调戏木宛之和韩离。 “其实,我真的是为了你好。”秋水衣叹了口气,“女人这一辈子,错过那个人,便再也找不回来了,在相似的人都不是他。趁着他还在,不如试试?” “我不知道。”木宛之眼神有些迷茫,对于江寒,木宛之理明白了,不是男女之情,对于善哉,她不明白,总觉得,很奇怪。 夺命西夏十三 悲凉西夏(十三) 野辞擎还是接受了苦树的建议,只带着青玉去了那个军营,毕竟要是有什么万一,中原和西夏的底子就全部搭进去了。 野辞擎在西夏曾经也是声名显赫,负责在军营周围巡逻的兵,看到野辞擎先是一愣,然后便是一脸惊恐。 野辞擎叽里呱啦的说了一气之后,那些兵里面看起来像个头头的人连忙朝着他们将军的大帐跑去。 西夏的军队并不像是中原的军队,他们没有驻守在那个城防关隘,而是整个潜伏在山野间,伺机而动,只有少部分的军队会驻守特殊的地点。 没多久,青玉就看见一个身披盔甲,身材魁梧的人走了出来,一把抱住野辞擎,看起来熟络的很。两人进行了简短的交流之后,野辞擎搂着那个将军的肩膀朝着青玉走了过来。 “这是中原来的侠士,青玉道长。”野辞擎给那个将军介绍着。 “久仰久仰。”将军的中原话说得显然没有野辞擎那么熟练,腔调有些奇怪,“我是西夏的左将军拓跋雄。” 青玉笑了笑,看来自己了解的没错,西夏就那么五个大姓,拓跋和野辞是势力最大的,西夏的武将高层皆是这两个家族出来的,而缺氏一族则是要偏向文官一点,“见过拓跋将军。” 拓跋雄拉着二人进了大帐,好酒好肉的招待着,相谈甚欢。 “野辞族长,我也知道,拓跋宗族已经被那些人控制起来了。”拓跋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投鼠忌器,难于下手啊,而且,你知道的,我的武功不像你,只是普通水平而已,只能按兵不动了。” “我这不是来了么?”野辞擎听出了拓跋雄的弦外之音,“将军这下子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哎,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拓跋雄叹了口气,“虽然因为那些人怕难以服众,没有换掉我们拓跋族这些将领,但是你们野辞家的将军...早就被清除掉了。” “我知道,但是上位的还是我们西夏的儿郎,不是什么大问题。”野辞擎叹了口气,“只要我们好好劝说,他们应该会愿意出兵勤王的。” “野辞兄,你还是不懂权力的诱惑力啊。”拓跋雄摇了摇头,“要是我不姓拓跋,这种局面,我也不愿犯险,守着军队,做自己的土皇帝不好么?而且去勤王,还很有可能导致更坏的结局,拓跋宗族被灭,西夏群龙无首。到时候明面上的制约没有了,更大的灾难就来了。” “西夏会陷入大乱,各个将军各个势力,拥兵自重,都想要代替拓跋一族的位置。”青玉明白了拓跋雄的意思。 “道长说的没错。”拓跋雄点了点头,“与其冒险,还不如就这样,被人挟持,总比没了命强吧。” “拓跋雄!你这是什么话?”野辞擎一下子站了起来,“你难道想不到,那些人想干什么么?你忘了缺氏和野辞氏是如何覆灭的么?唇亡齿寒啊!” “我当然知道!”拓跋雄并没有生气,“只是,我不可不愿成为让拓跋一族消失的罪人,苟延残喘也是活着,不是么?” “你忘了西夏儿郎的骄傲了?”野辞擎一脸愤慨,“就这样甘心受他人控制?” “屁话,野辞擎,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公主,王,甚至我的双亲都在那些人手里,你是要我亲手送他们上路?”拓跋雄一拍桌子,双目通红,“你以为我不想救人?” 野辞擎稍微冷静了一点,拓跋雄算是拓跋月的堂哥,也算是王室成员,自然他的父母也被关押了起来,也不能怪他不愿意冒险,“我这次来就是要和你说,王宫那边,我们已经试着救过一次了,虽然失败了,但是那位侠士还是找来了更多的中原高手,现在已经潜伏在皇宫了,只等我们这边行动,那边就会同时行动,救出你的家人。” “可信么?”拓跋雄叹了口气,“有多大把握?” “七成。”青玉笑了笑,“将军,我们里应外合还对付不了那群人的话,那就是西夏和中原的命。” “七成?”拓跋雄眼睛一亮,其实每个带兵之人都是生意人,只要超过五成,这笔生意就可以做。“当真?” “当真。”青玉点了点头,“我们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 “我懂了。”拓跋雄点了点头,语气有些不满,“就是想让我们这些当兵的,替你们吸引住敌人,当个炮灰吧。” “看将军怎么想了。”青玉不可置否,做大事总是要有牺牲的,不能用大动静引开那些人的注意力的话,王宫里的人很难下手。西夏的事情讲究个顺序,顺序有一点差错都不行。 “野辞擎,你告诉我。”拓跋雄突然眼睛一亮,“你们野辞一族在这次行动中会怎么样做?” “不惜全灭。”野辞擎眼神坚定,“虽然野辞一族所剩族人不多,但是,绝对不会有一个懦夫。” “不愧是我西夏的第一高手,也不愧是我拓跋一族的左膀右臂。”拓跋雄突然笑了起来,“我答应了,但是给你们一句忠告,那些已经换掉将领的军队,就不要去了。没多大意义。” “万一他们也愿意伸出援手呢?”野辞擎还是觉得有些可惜,野辞一族掌管着三个军队,要是按拓跋雄所说,三支军队已经易主,这样的话,愿意出兵勤王的可能性不大了。 “别劝说不成,反倒把自己暴露了。”拓跋雄笑了笑,“那些人很有可能已经站到了我们的对立面。要知道,不是那些人的话,不会有他们上位的机会的。” “我知道了。”野辞擎点了点头,西夏的制度就是这样,每个姓氏之间是有明显的分界线的,最后两个家族,就算再优秀,也不可能成为高层的。 野辞擎和拓跋雄约定,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兴庆府见,野辞擎还需要去游说其他的将军,拓跋雄也需要动员他的军队。 夏季已经快要结束,野辞擎,青玉与苦树大师一行人汇合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另一个拓跋一族将军驻扎的地方。 悲凉西夏十四 悲凉西夏(十四) 接下来的十几天内,野辞擎一行人东奔西走,拜访了剩下的三位将军,虽然是有些波折,但是还是说服了那些将军出兵勤王,虽然其中有一个将军说服的手段并不是很愉快。 “好了,我也觉得,拓跋雄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已经集结了西夏一多半的兵力,就算那三个将军已经投敌,我们也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可以放手一搏了。”青玉喝了一口茶,悠然道,“接下来,就是等到月底进攻王城。” “准确的来说,不是进攻王城,而是,将王城作为了决战之地。”重门摇了摇头,“那些人隐藏在王城的暗处,只要我们大军压境,佯装营救拓跋一族,那些人势必会和我们交手,只要里应外合,救出拓跋一族之后,就是单方面的驱逐和消灭了。” “计划是好的,但是那些人能在一夜之间控制王城,各个都有着通天的本事,我们还是不能大意。”野辞擎可是见识过那十三个的手段。 “应该没有十三个了。”苦树大师笑了笑,“应该已经有人去了辽国那边和中原,所以我们的压力并不是很大。” “那些人的武功最低也是和我差不多的。”野辞擎一脸慎重,“我们这边的高手数量没有那么多,倘若是兵力这个优势没有了,我们会在一次陷入被动。”野辞擎对于拓跋雄的提醒,十分在意。 “你是说,那三个将军,到时候会直接倒戈到那边?”青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我们人数上还是占优势。” “能不能成功,就看我们能不能拿下那几个人了。”苦树大师叹了口气,“那个首领,就交给我了,其他的,我也无暇帮忙了。” “老前辈能拖住那个首领,已经是帮了天大的忙了。”野辞擎连忙抱拳,他可是见识过那个首领的手段,简直是万夫不当之勇。 “那我们这边还有,善哉,重门,林彦,我,野辞兄。”青玉算了下人数,然后有些尴尬的说道,“王城里还有秋前辈他们。只是我们的平均武力,好像达不到对方的水准。” “青玉道长不必在意,我们知道自己的武功是拖后腿了。”善哉叹了口气,“但是我们三个合力,拼死也会干掉一个的。” “对,没错。”重门也是不愿意落后,“放心,我们不能丢中原江湖的脸。” 林彦一脸错愕的看着两个宛若打了鸡血的人,满嘴苦笑,若是这些人都像那个地龙帮帮主那般实力,自己三个人上,也是送菜。 “你们两个不要急。”苦树叹了口气,“我这边还是有任务给你们三个,等秋水衣她们救出拓跋一族的人,肯定是要参与到战斗中来的,之后拓跋一族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 “这...”善哉有些不甘心,但是也说不了什么,谁让自己这么久了,前辈给自己的功法自己只是看懂了一点点。内力修为也提升不上来。 “那木姑娘呢?是不是也和我们一起行动?”林彦可是记得,木宛之的武功水平和自己的差不多。 “她会和我们一起对付那些人。”苦树大师笑了笑,“她的护体金光,在我那次指导之后,硬扛着的话也能替我们拖住一个人的。” 善哉脸色有些古怪,这苦树大师还是没说实话,苦树大师那天教给木姑娘的肯定不止这么一点点。虽说有些担心,但是苦树大师在的话,安危应该不用担心。 “木姑娘,韩姑娘,秋前辈。”青玉有点了一次,“前辈,我,野辞兄。六个人,对方应该最少有五个人。野辞兄近段时间就见过四个,还有不曾露面的首领。” “你算的少了,那边至少七个人。”苦树大师摇了摇头,“守在大本营的,最起码是一半以上的数量,那人行事一向稳妥。” “前辈认识那个首领?”青玉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就明白了,这前辈肯定是知道一些内情,这位前辈的身份也是神秘的很啊,自己的三个师父说什么也不告诉自己。 “算是认识吧。”苦树大师笑了笑,“听说过他而已,不过我们也不用担心,我们这边说不定比他们人多。” “前辈是说江大哥和封刑兄?。”重门只能想到江寒他们两个了,“封刑不知下落,江大哥不是已经...” “谁知道呢?”苦树大师神秘一笑,“江寒经历的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武功尽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相信,他这次也一定有办法挺过来的。” “我就说嘛,江寒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就倒下的。”善哉是第一个赞同的,他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苦树大师身份的,也知道苦树大师和江寒的关系,苦树大师曾经和江寒死守皇城,自然是知根知底。 “前辈这么一说,我对这个江寒,越来越感兴趣了。”青玉突然就想起了师父和自己说起的那种丹药,不过应该是巧合吧。 林彦也算江寒半个徒弟,虽然学的并不是武功,但是江寒的强大,他是知道的,听苦树大师这么一说,瞬间也有了信心,江寒不可能就这么退出江湖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野辞擎也是真心希望江寒不会有事,他一直记得这个男人给自己带来的希望。“不对,一定是这样,他一定会没事的。” 做为被众人讨论的江寒,此时正在满头大汗的操控着身体周围的气,没错,他感觉到了,他摸到那个门槛了。 江寒明确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剑气发生了变化,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一道剑影从江寒的体内直接激射而出,瞬间化为十二道剑影,在空中不断盘旋,良久之后又皆数回归到江寒的身体之中。 之前,江寒都是释放出一定的剑气之后,控制着成为剑影,这次完全不一样,在剑气破体而出的一瞬间凝聚成了剑影,又在剑影碰触到自己的时候,瞬间转化为剑气,回到自己体内。 他好像好像可以随心所欲的从身体里直接释放出剑影,自己的丹田更是可以直接吸收靠近自己的剑气,在体内形成了一个大循环。自己好像就是这些剑影的家,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剑阵? 悲凉西夏十五 悲凉西夏(十五) 江寒长呼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他也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剑圣,但是之前困扰自己那几个问题,确实都解决了。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容器,体内皆是无数的剑势,来去自如,只是可惜了,自己能控制的数量只有十二道剑影而已。 江寒抬起手,朝着黑暗一个空握,一把散发着光芒的长剑就出现在了江寒手中,“哎,就算是十二道剑影合一,也没有封刑的巨剑看起来那么有气势,” 江寒有些郁闷,这几天,他做了多种尝试,无论用什么办法,自己的剑势就是没法变大,就算是合起来,还是那个大小。倒是内部蕴含的剑气要狂暴了很多。 江寒将手中的剑轻轻一抛,剑在空中便散做了十二道剑影,围着江寒不断打转,把江寒衬托的如谪仙一般。 江寒一下子战了起来,十二道剑影便尽数回到了江寒体内,江寒身上的破烂衣服,无风自动“柳乘风,你等着我。” “我好像也摸到那个门槛了。”韩离突然睁开眼睛,这几日太无聊了,韩离只能用练功来打发自己的时间。 “什么?”秋水衣一下子靠了过去,“你要突破到剑圣之境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有那种感觉了。”韩离摇了摇头,“只是见过江寒,我大概也懂了锤炼剑阵的意思。但是突破的话,还需要不断的演练。” “快说说,快说说。”虽然秋水衣知道自己希望不大了,但是还是想吸取点经验,万一呢? “其实,剑阵之说,只是一个比方。”韩离想了想,“这一步其实是要一个剑客找到自己的路,如果说,剑意是设计草图,那剑势就是砂石,而剑阵就是要搭建自己的房子。至于这个房子是什么样子,看你自己。” “说了白说。”秋水衣叹了口气,“你还是没说怎么突破。” “我也不知道。”韩离笑了笑,“但是我感觉,我可以开始盖一座属于自己的屋子,等它盖好了,我也就成了。” “你在开玩笑么?”秋水衣一脸黑线,“是不是天才说话都是这样,半懂不懂的。” “不是,我是真的打算盖一个屋子,等我回了村子里,就动工。”韩离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 秋水衣也明白,这种东西,还是要看悟性,也就不再强求,开始琢磨韩离刚才说的话,自己自从凝聚了剑势,便忽略了剑意,是不是这就是自己十几年来没有寸进的原因? “好羡慕你们,还能有个参考。”木宛之叹了口气,“我都不明白那些是什么东西。” “你的师父那么厉害,你担心什么?”秋水衣笑了笑,“佛门的功法,却是真的和一般功法不一样,我们帮不了你。” 拓跋月这几天内心是煎熬的,虽然知道那一天快来了,但是心里却更难受了,有期待,有害怕,更多的是愧疚。 “公主想什么呢?”拓跋其兰见拓跋月又开始魂不守舍,便问了一句,“是不是在担心他们?” “他们都是高人,哪里轮得到我来担心。”拓跋月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别人都在外面拼命,我却只能在这里等消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没用。” “公主,你别多想。”拓跋其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拓跋月,“公主一个人担着这么大压力,已经很了不起了。” “是么,只是被控制而已。”拓跋月自嘲一笑,“有什么压力可言?” “公主,想点开心的事。”拓跋其兰笑了笑,“我已经将王宫正中心高楼上的那张大鼓擦拭的褶褶生辉,我很期待公主敲响它的样子。” “谢谢你。”拓跋月一把搂住了拓跋其兰,“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拓跋其兰心里一紧,脖子上的绒毛都竖了起来,连忙挣脱开来,“公主说什么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这么怕我干什么?”拓跋月突然换了一副表情,一脸坏笑,“我能吃了你么?” 拓跋其兰拔腿就跑,就因为公主这个毛病,自己才死也不在公主寝宫留宿的。想当年,公主这个喜好,也是造就了很多宁死不屈的丫鬟,好在自己还算有个靠山,能躲一躲。 “主人,有军队从四个方向朝着王城来了。”蛇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她刚从辽国回来,在路上发现了正在前行的大军。 “慌什么?这些丧家之犬终于是忍不住了。”柳乘风笑了笑,“去通知一下那三条狗,让他们出兵勤王,镇压想要反叛的军队。” “是,主人。”蛇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等一下,去通知他们四个,把地牢给我看好了。”柳乘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军队那边我亲自去,你去辽国,把那四个给我喊回来,告诉他们,十万火急。” “主人,那老鼠和龙还有鸡,要不要也叫回来。”蛇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主人竟然打算亲自出马。 “中原太远了,他们赶不回来。”柳乘风叹了口气,“速去速回。” 柳乘风坐在小院子里,看着池塘里的鱼,叹了口气,“这次,又会是谁呢?”柳乘风在院子里绕了几圈,“罢了,与天下为敌,我柳乘风也不是第一次了。” “主人,这次,怕是中原那边来人了。”说话的正是封刑,“之前有人去中原搬救兵了。” “猜到了。”柳乘风笑了笑,“但是又能如何呢?西夏本来就是个摇摆不定的地方,丢了就丢了,至于中原,知道我的计划了,又能如何?” “主人深谋远虑。”封刑笑了笑,“封刑佩服。” “不要学着拍马屁。”柳乘风轻声说道,“对你的剑道修为,没什么好处。” “多谢主人教诲。”封刑鞠了个躬,“刚才主人交代我的事,我还要去么?这边看起来跟需要人手。” “去。”柳乘风摆了摆手,“这边无碍,只是那边的话,还是要尽早控制为好。把我给你的东西带好。” “封刑明白。”封刑点了点头,“主人千万小心,我去了。” 悲凉西夏十六 悲凉西夏(十六) 野辞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忐忑过,就在今天,将决定西夏的命运。虽然这几个中原人让他放心,但他手心的汗还是没有干过。 拓跋雄和另外三个将军的大军已经安排好,按着之前的计划,实际上他们是不需要真的作战的,只是佯攻而已,苦树大师已经潜入了王城之中,他只要一开始行动,大军和隐藏在王城周围的人便会齐齐出动。 苦树大师提着长刀,走在王城的街道上,看着西夏的萧瑟破败,长吁一声,便是鼓足了真气,“柳乘风,故人来了,何不露面相迎?” 苦树大师这声,响彻了整个王城,本来街上就没几个人,这下子,彻底没有了人影。 “原来是前辈,当真好算计。”一道长虹从王城的东南角激射而出,正是须发皆白的柳乘风。 “前辈不敢当,只是比你前到江湖一步。”时靖双目迸发出精光,一副期待的模样,“又晚走一步而已。” “这点礼数还是要有的。”柳乘风朝着苦树鞠了一躬,“巫州柳乘风,见过天下第一!” 二人的气势瞬间攀升,整个街道无故卷起强风,不断的有瓦片摔落在地上。二人都没有动,只是有两道气在空中纠缠,宛若两条巨龙在空中不断升腾。 “柳乘风,这里不宽敞。”苦树大师突然笑了一声,“不如我们到城外的,放开了打。” “前辈真是和尚当久了,变得如此宅心仁厚。”柳乘风笑的很是豪气,“便听前辈的,只是前辈一走,你的那些小朋友,怕是活着出不了这王城。” “彼此彼此。”苦树大师负手而立,长刀置于身后,“你都不担心,我自然也是不怕的。” “请!”柳乘风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苦树大师先行。 苦树大师倒也不怕柳乘风偷袭,纵身朝着城外掠去,柳乘风紧随其后,两道长虹在王城上空相互追逐。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城外的人看到如此景象,明白苦树大师已经引开柳乘风,青玉跃上城头,从里面打开了城门。几人便朝着地牢的地方急速掠去。 “将军,那些中原人已经打开了城门。”探子模样的人从跑道拓跋雄身边,“我们现在要动身么?” “再等一刻钟。”拓跋雄倒不是不想发兵,他只是害怕有诈,毕竟那个人不可能没有后手就直接跟着那位前辈离开,“一刻钟之后,派些人做为先头部队,直接攻进城去。” “善哉,林彦,重门,你们三个,就躲在暗处。”青玉一脸凝重,“我先去探探虚实。” 四个人已经来到了地牢的门口,却不见一个人影,青玉也只能这样,将敌人引出来。青玉一向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但是这次他感觉到了危险,那个地牢的口子就像深渊,仿佛要将自己吸进去。 青玉一步一步走向通道口,周围安静的可怕。青玉调动真气护住了穴道和心脉,以防不测。 “公主,现在外面危险的很。”拓跋其兰有些担心,“要不那大鼓,还是我去敲响吧。” “别人都在为我们拼死拼活,我拓跋月连个战鼓都不敢去敲?”拓跋月盛装打扮,庄重无比。“那岂不是让人看轻了我们西夏?” 之前那道声音,二人都听得很清楚,知道行动已经开始了,拓跋月也只打,自己该按着约定,去敲响战鼓,通知地牢里的人了,她着实没想到,那位中原的高手会用高深的内力让声音响彻全城,或许,地牢里的人已经知道了,但是这战鼓,自己还是得敲! 王宫正中央有一高台,台上的大鼓虽然是西夏祭祀用的大鼓,但是每当西夏的二郎出征的时候,拓跋一族的王,总会站上高台,敲响战鼓。 拓跋月一步一步踏在台阶上,望着上方的大鼓,浑身都在颤抖,激动,害怕,紧张,各种情绪充斥着拓跋月的内心,这次行动,对于西夏,对于她自己,都是一场豪赌。 大鼓的鼓槌已经有了就那么架在大鼓旁边,上面的道道裂纹,仿佛在记录这西夏的荣光。拓跋月双手拿起鼓槌,朝着大鼓狠狠的挥了过去。 “我们走!”秋水衣看着韩离,“大鼓已经敲响,时候到了。” 韩离点了点头,朝着通道口掠去,秋水衣紧随其后。至于木宛之,在听到自己师父的声音后,立马就朝着第三层赶去,她需要通知江寒,并协助江寒将拓跋一族救出来。 第一层的犯人也不是木头,听见那道身影和外面的鼓声,知道这是逃脱的好机会,便开始各显神通,想要逃出这困了他们一辈子的地牢。 “江寒!木宛之朝着黑暗大声呼喊,她的身影在第三层荡出了阵阵回声,“时候到了!” 木宛之刚想再喊,江寒便出现在了他身后,“开始了么?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第二层的拓跋一族,因为更靠近地面,隐隐约约的也听到了自己一族祭祀用的鼓声,都躁动了起来。 江寒来到第二层,从身体内射出一道剑影,直接毁掉了拦住拓跋一族的铁栏杆。拓跋一族的人吓了一跳,但是短暂的寂静之后便爆发出了惊天的呼声。 “中原的侠士?”一个留着胡子的男子朝着江寒走了过来,“我是拓跋一族的王,拓跋天,外面是什么情况?” “你的女儿联络了我们的人,正在与关押你们的人交手。”江寒笑了笑,好人还是让给拓跋月来做吧。 “原来如此。”拓跋天点了点头,“多谢了!” 接着拓跋天高呼一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他后面的男人都像是疯了一般,大喊大叫。江寒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朝着第一层跑去。拓跋一族的男人见状,便紧紧的跟上江寒,只留下了女人和小孩不曾挪步。 第一层终究还是有那么几个有本事的人,也从牢笼里逃了出来,江寒刚走到第一层,便看到了要离开的几个犯人。正犹豫要不要出手。后面的拓跋天就跟了上来。 现在拓跋天对于西夏本土的人还是有很大的威慑力,那几个人看到拓跋天之后,竟然愣在了原地。 拓跋天和那几人交流之后,便朝着江寒走来,“中原的侠士啊,请把他们都放出来,感激不尽。” 悲凉西夏十七 悲凉西夏(十七) 青玉一口血喷了出来,自己做足了准备,还被眼钱这个男子一拳打的倒飞了出去,虽然有偷袭的成分,但是实力可见不凡。 出手的正是虎,隐藏在暗处,一拳重伤青玉。这些人还想颠覆他们在西夏的大计,简直可笑。虎走到青玉身边,打算送青玉上路。 青玉虽然是高估了自己,但是也不是软柿子,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一掌打出,接着力道,后退了十步多,刚想调整下气息,就被一股巨力又打飞了出去。 隐藏的暗处的马显然更为阴险,趁青玉以为自己还能周旋,调息气息的时候出手,打了青玉个措手不及。 善哉看着青玉又飞了出去,急着就要往出冲,虽然自己和青玉没什么交情,但是毕竟是一起行动的伙伴,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林彦刚想拉住善哉,便发现从通道口里激射出一道剑气,直直朝着那个一脚踢飞青玉的人飞去。 韩离人未到,剑气先至,救下了受伤的青玉,紧接着便又迎上了朝着自己冲来的虎,韩离走的是轻巧路子,碰力气,哪里是虎的敌手,连忙躲闪开来,顺势一道剑气打出。手中又瞬间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剑影,双脚刚挨住地面,便又弹射而且,一剑朝着虎而去。 马的脸上隐情不定,没想到这前几天抓紧去的女人如此了得,看来,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不过也无妨,只要自己把他们全杀了,结果是一样的。想着,马就一脚又朝着青玉踹过去,想着解决一个是一个。 秋水衣早就等着呢,从暗处现身,挡住了马,但是嘴角也渗出丝丝血迹。 “你们这些人,干嘛妨碍我们?”马有些生气了,“何必帮这些西夏人。” “因为你们狼子野心!”秋水衣笑了笑,好像没有任何事情一样。 四个人就这样混战在了一起,善哉连忙上去扶起了重伤到底的青玉,“你没事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没事么?”青玉龇牙咧嘴,有些后悔,“轻敌了怨不得别人。” “他们两个人偷袭,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善哉叹了口气,“亏着韩姑娘和秋前辈出现的及时,哎?木姑娘呢?” 善哉突然心就有些乱了,他甚至忘记了里面还有个江寒。就在善哉打算再冒一次险,穿过如火如荼的战场时,江寒从通道里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紧随其后的便是木宛之。 江寒看见外面的情况,虎和马自己早就见过了,所以便直接出手了,手握一道剑影,冲了上去,一剑逼退了正压着秋水衣打的马。 没错,马的心乱了,他不明白这个经脉已废的男人,怎么突然生龙活虎,还一剑逼退了自己。可是江寒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一道剑影从体内射出,直直的插进了马的肩膀,这几下打的马是措手不及,直接被废掉了一条手臂。 江寒本想引爆剑气,直接干掉马,但是转念一想,这猴和牛还没有出现,自己要是将剑影炸开,一时半会也恢复不过来,便只能控制着那道剑影从马的体内抽了出来。 那道剑影一离开马的身体,便瞬间化为十一道剑影,朝着虎如雨点般射去。江寒这是接着压制马,江寒旁边的秋水衣顾不上惊讶,直接一个纵身办来到虎身边,想要配合韩离击杀虎。 “木姑娘,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善哉看见木宛之走了出来,刚才上前,发现木宛之没什么事之后,“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和林彦他们,负责将拓跋一族护送到安全的地方。”木宛之朝着洞口指了指,里面便走出一大群人,正是拓跋一族的人,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犯人,“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事,今天的行动就成了一个笑话。” 林彦听到木宛之的话,也走了过来“木姑娘,哪里算是安全的地方,在事情结束之前,这里都算不上是安全呢。” “送到王宫,拓跋月那里。”木宛之点了点头,“让拓跋王重新拿到一族的控制权,然后通知城外的军队。” 江寒本就已经破境,再加上是三打二,没有几招那两个人便败下阵来,江寒宛如天上的剑仙,十一道剑影护体,手持一道剑影,压得两个人喘不过气来,秋水衣和韩离趁着机会,在二人身上留下了不少口子。 “虎,我们走!”马咬了咬牙,朝着虎大声喊道。 “我们不能走,一旦放走这些人,再控制西夏就难了。”虎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一脸不甘心。 “那你是打算死在这里了?”虎毕竟和马搭档了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主人杀掉之前那个家伙,这些个人,一个都逃不走!” “想走?”江寒不是聋子,自然是将两人算不上低声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便一剑封住了二人的退路。 马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一队军队便呼啦的冲了出来,最少也有五千个人,“给我拦住他们!” 江寒刚想骂人,就被漫天的箭雨埋住了。木宛之连忙用出护体金光,将几人护在了里面,木宛之虽然进步不小,但是么多久,罩子就被箭矢打烂。韩离一下子散了过来,一股如清风伴的气场,猛地爆发,那些飞来的箭矢就像是喝醉了一般,全部摇摇晃晃,掉落在了地上。 江寒叹了口气,那两个人已经跑了,也不知道逃去了哪里,还有三个人又去了哪里呢?江寒一道剑气挥出,并没有下杀手,几个士兵便人仰马翻。 江寒知道自己得快速解决这些士兵,不然前面的路上,肯定又是很多陷阱。拓跋天试图与这些士兵沟通,没一会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大军已经变天了,这是要造反啊。 木宛之也没有废话,直接带着拓跋一族和林彦三人朝着王宫中心的高楼赶去,至于这五千士兵?木宛之根本不担心,更大的场面,木宛之好久之前便见过了。 “你们,放下武器,投降还有活路,要是在抵抗,我饶了你们,你们的王也不会放过你们。”江寒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一般的士兵,哪里能听得懂他说话,“而且,我很赶时间。” 悲凉西夏十八 悲凉西夏(十八) 拓跋雄的先头部队进入王城之后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发了信号,拓跋雄做为这支大军的总指挥,便下令全军进入了王城。自己的军队只要占领了王城,便可攻可守,再无差错。 在高台之上擂鼓的拓跋月看见远处浩浩荡荡的大军,她知道是拓跋雄的大军,突然鼻子一酸,倒不是委屈,手中的鼓槌挥舞的更加用力了些。 突然,拓跋月发现王城各个地方冒出了无数的军队,朝着拓跋雄的大军围杀而去。拓跋月连忙变换了擂鼓的节奏,希望能给拓跋雄提个醒。 “将军,那擂鼓之人怎么换了节奏?”拓跋雄的亲信有些奇怪,“听起来有点急行军的意思。” “哈哈,许是看到我们,迫不及待的迎接我们。”拓跋雄并不知道擂鼓的是拓跋月,“儿郎们,就享受着这让人热血沸腾的战鼓声,接我们的王重回王座!” 王城里纵横交错,大军进入王城之后便分散成了好几股,只有拓跋月能看清,拓跋雄的大军早已经被另一只大军分散的围了起来。 “咻!”随着箭矢的破空声,拓跋雄身旁的一个亲信从马上栽倒了下去!紧接着便是无数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箭矢。 “大家小心!有埋伏!”拓跋雄大喝一声,“布阵!” 拓跋雄的大军也算训练有素,刹那间,一道由盾牌组成的墙便围在了拓跋雄带领的这只大军周围。但是漫天的箭雨还是有不少穿过了盾牌的缝隙,顿时间,拓跋雄的大军死伤无数。分散在其他地方的军队更是损失惨重,由于这下突然袭击,整个王城变得横尸遍野,哀嚎不断。 不知道过了多久,箭雨总算是停了下来,但是拓跋雄的兵死伤也达到了三分之一,拓跋雄看着遍地的尸体,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也顾不上追究是谁的责任,便指挥者大军小心翼翼的前进,朝着中心的王宫走去,只要能救出王,一切都值得。 只是,哪能那么容易就如愿,从各个巷子里又窜出了不少于自己现在兵力的军队,将自己的军队牢牢的围了起来。 “怕是那三个将军的情况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拓跋雄咬了咬牙,西夏的王城街道比较狭窄,进城之后,那三个将军便与拓跋雄分开,四条路朝着王宫进发,“儿郎们,给我杀过去,杀到王宫便是胜利!” 这样的场景在王城的各个地方上演,本都是西夏的二郎,却在这狭小的巷子里拼了个你死我活。 “牛,还是主人有办法,让人日夜赶工,总算是让那三条狗的军队,提前进入了王城,埋伏好。”猴子站在屋顶看着地面上的厮杀,一脸的兴奋。“不过我很好奇,主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通这么一条地道的?” 牛并没有理他,只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地牢的方向。 “别担心。”猴笑了笑,“那两个人不是善茬,能揉捏他们的人不多。只要我们拖住,主人一回来,局势就明朗了。估计这次过后,主人也不会留着拓跋一族了,会自己掌握军队。” 牛看了看猴子,总算是开了口,“你知道那个时靖是什么人么?” “我不知道。”猴子一副思考的样子,“应该是了不得的家伙,要不然主人也不会如此对待,行了别想了,那个鼓声听着挺烦的,我去把那座高台拆了。” “别做没意义的事情。”牛摇了摇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隐藏在暗处呢。” “怎么能说是没意义。”猴子笑了笑,“战鼓声,对于打仗的军队的士气有着重要的作用,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猴真的如猴子一般,几下子便消失在了牛的视线里,朝着王宫的高台赶去。 “那个江寒,不但武功恢复了,还变得这么厉害。”马捂着自己的肩膀,“得赶紧通知其他人,不然要出大事的。” “死猴子和牛在那边掠阵,我们来得及。”虎一脸焦急,想不到,中原这次来了这么多高手,“不对,少了一个人!那个野辞擎!他去哪了?” 马听了这话,瞬间激起一身冷汗,“这么重要的时候,他不可能不出现,快,我们得抓紧了。” “那是月儿?”拓跋天来到王宫中心,看到了高台之上奋力擂鼓的拓跋月,一时间有些恍惚。 “对,我们以擂鼓为号。”木宛之点了点头,“你的女儿真的很勇敢,也很坚强。” “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西夏。”拓跋天有些唏嘘,“女侠,我在这已经很安全了。请将我的族人带去战场,我拓跋一族也该为之前的糊涂赔罪了。” “用不了多久,这里将会是最危险的地方。”木宛之叹了口气,“一路上你也看见了,事情没有计划的那么顺利,有的军队叛变了,这个王城现在就是一个战场,而王宫更是双方要争夺的地方。” “无妨。”拓跋天摇了摇头,“拜托女侠了。”拓跋天说完便朝着高台走去。 拓跋月听着高台阶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看,现在不管是谁上来,都不能组织自己敲响这大鼓,自己要把拓跋一族的脊梁竖起来! “月儿...”拓跋天站在拓跋月背后,“父王回来了。” “父王...”拓跋月手中的鼓槌差点脱手,只是稍微的停顿,拓跋月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挥动的频率更快了。 “月儿...”拓跋天声音有些哽咽,“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剩下的交给父王吧。” 拓跋月只是不停的流泪,还是不肯回头,拓跋天也知道,是自己的昏头,才让西夏遭此大难,才让自己的女人受人控制,低声下气。 拓跋天听着震耳欲聋的战鼓声,看着远处的硝烟四起,百感交易,一时间竟呆立在了高台之上。 拓跋月能感受到背后那个人的气息,那种安心的感觉又回来了,只是她也有怨,也有委屈,怨父王被那人蛊惑,让西夏野辞一族,缺氏一族几乎灭族,委屈自己父王弄下这么个烂摊子,让自己夜不能寐,让拓跋一族成了西夏的罪人,一时间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这个已经垂垂老矣的父王。 “月儿啊,这西夏今后何去何从,就看你的了。”拓跋天望着远处喃喃,“月儿,让这鼓声响彻王城,直到一切平息,有父王在,今天谁也不能妨碍你!” 悲凉西夏十九 悲凉西夏(十九) 拓跋天听着身后的战鼓声,心情复杂的看着远处的厮杀,忽然,他发现有一道人影极快的朝着自己这边飞来,待到那人又近了一点的时候,拓跋天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正是弄得自己这幅狼狈模样的罪魁祸首之一,只不过少了一只胳膊。 猴看见高台上的人,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声不屑的笑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丧家之犬和他的狗宝宝。” “你想干什么?”拓跋天调动起自己那些可怜的真气,的确,他的武功在这些人眼里根本不够看,“不过今天,你想干什么,我都会阻止你的!” “好大的口气!”猴大笑一声,猖狂之态尽显,“阻止我?那你尽可以试试,我来这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这鼓声太难听了,让她停下,你们两都可活。” “这...”拓跋天有些犹豫了,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却发现女儿头也没回,虽然双臂早已经脱力,不断颤抖,但是每一下,都还准确的落在大鼓上面,鼓点急促且振奋人心,“这不可能,今天,这鼓声不会停下。” “看来你是给脸不要脸了。”猴有些意外,这拓跋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种了,“那就换我来敲吧,不过,这鼓槌我可用不惯,看你女儿那双手臂嫩如白玉,正是合适。” 拓跋天额头青筋暴起,一声大喝,一拳朝着猴轰了过去,常人要是吃上这么一拳,少说也得断上几根肋骨,只是拓跋天的对手是猴,一拳上去,猴子半步未动,反而是用自己的独臂捏住了拓跋天的拳头,用力一扭。 “啊!”手臂断裂的剧痛让拓跋天忍不住喊了出来,拓跋月再也忍不住了,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拓跋天朝自己摇了摇头,虽然额头上全是冷汗,但是眼神却异常明亮,“月儿,别停下来,无数人正在为我拓跋一族犯下的错误拼命厮杀,战鼓不能停!” “真是...有趣。”猴笑的有些残忍,“这鼓声有什么用?这鼓声能让我放过你两么?” 拓跋天趁着猴子得意又是一脚朝着猴的小腿扫了过去,可惜被猴轻松躲过,并且一脚踩断了小腿。 “父王!”拓跋月再也忍不住了,扔下鼓槌,护在了拓跋天身前,“你这个恶魔,有什么冲我来!” “嗯?”猴开始狂笑不止,不停的拍手,“这是要给我上演父女情深的戏码?有趣有趣!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希望你们在阴间不会遇上我!” 拓跋月看着猴子迎面打来,散着金光的拳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就算我现在死了,也会有人把你们赶出西夏的,西夏终究会自由,会得救!” “啊!”一声极其凄厉的声音在拓跋月耳边响起,并且却来越远,好像声音滚落下了高台。 拓跋月睁开泪眼,眼前有道模糊的身影,独臂负手而立,站在他们父女身前,数道光芒围绕着这道身影,衬的那道身影也好似会发光一般。 “西夏还是要你自己来救,我们可帮不了忙。”江寒回头看了拓跋月一眼,“站起来,替我擂鼓助威!” 拓跋月有些恍惚,他不是武功...看着眼前的男子如神袛一般携着十二道光芒,不对,那是剑影,飞身而下朝着那个恶魔飞去时,拓跋月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气,捡起高台上的鼓槌,朝着大鼓重重的敲了上去。 “手下败将!也敢言勇?”猴子摔落在地,瞬间弹射而起,一根金色的棍子便出现在手中,朝着江寒脑门打去。 “你的胳膊不疼么?”江寒不想和这只猴子多言,“去!” 江寒身旁的十二道剑影宛若有了灵魂,直直朝着猴子刺去,一击不中,便立马折返,本来猴子少了一只手臂就战力大降,现在更是被江寒打的手忙脚乱。 “多少几道剑影,你以为就能奈何得了我?”猴子这次可不会大意,直接发动了不灭金身,江寒的剑影再难伤到猴。 “这可不是算术!”江寒冷笑一声,施展大河剑意,瞬间出现在猴子的身后,一剑劈下,猴子提棍就挡,江寒被震得向后退了一分。 “不过如此。”猴子趁着这个机会,一棍朝着江寒下三路扫去,“看来你还是这么废物!” 江寒在空中来了个后空翻,周围的剑影瞬间消失,一道更为凌厉狂暴的剑影瞬间出现,直接刺中了猴子的胸膛,只可惜,只是插进去一点便再难寸进。 “什么!”猴子眼睛挣得老大,“你竟然能伤到我的不灭金身!”由不得猴子惊讶,因为,他知道的能破自己不灭金身的也就只有自己的主人,其余那几个能胜过自己的也只是靠托着自己内力耗尽而已。 江寒没有犹豫,直接收回了那道剑影,瞬间又是十二道剑影打的猴子手忙脚乱,江寒猛地后退,对于干掉这只猴子,他已经有了两个办法。 猴子恶狠狠的看着江寒,但是周身的剑影却是让自己难以移动一步,突然他看到了江寒眼睛里的寒意,突然害怕了起来,急忙提棍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任由剑影在自己身上胡乱攻击。 猴子猜的没错,要不是他那一下,江寒的剑影下一秒就会刺进猴的眼睛里,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让那猴子反应了过来。江寒的归南剑意只是确保自己的剑准确的击中目标,却不能很好的处理中途发生的阻碍,于是就被猴子挡了下来。 “果然没错,你的弱点在眼睛!”江寒一副我吃定你了的表情,一脸笑意的看着猴子,“不知道这十二道剑影,你能挡掉几道?” 猴子一听,暗叫不好,自己的不灭金色确实弱点就在于眼睛,但是他只是慌了一下,便迅速冷静了下来,紧接着猴子闭上了眼睛,“就算你发现了,又有什么用?真正的高手是不需要眼睛来看的!” 猴子说的还真不是虚言,闭上眼睛的猴子反应速度也没慢下多少,还时不时的想要攻击江寒一下。 江寒看着如此癫狂的猴,冷笑一声,收回了十二道剑影,瞬间出现在猴子身后,一剑刺出,猴子立马转身,提棍就挡,可惜,江寒的剑好像是拐弯一般,又朝下刺了进去。 悲凉西夏二十 悲凉西夏(二十) “啊!”猴子不明白,为什么江寒可以伤到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只要自己抗住,这么大动静,牛肯定会赶过来,到时候死的就是江寒。 江寒现在明白,为什么,就算是很厉害的剑客,也会想要一把神兵利器了,要是自己有一把神兵,这龟壳,早就烂掉了。 猴子已经彻底疯狂,手中的棍子变得巨大无比,猴子闭着眼睛,靠着声音挥舞,想要轰杀江寒,可惜,江寒没打中,倒是将高台的阶梯一棍扫碎。 江寒不停的在猴子身边腾挪,靠着不断转换,出其不意的一次次将剑影刺进了猴子的胸膛。 在最后一剑刺入猴子胸膛之前,猴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么一个人手上,“你竟然,每次刺的都是一个地方!” 江寒一剑一剑的,总算是刺进了猴子的胸膛,他明白,如果猴子不是乱了阵脚,就会发现自己的想法,也会有所防备,而不是硬抗。 猴子再也忍不住,嘴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棍子消散,浑身的金光也渐渐散去,眼神涣散,已经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江寒叹了口气,这猴也算是一方绝顶高手,却落得如此下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这些人会跟随那个人,而且做到这种程度,简直像是疯子。 猴子看着天上的明月,胸膛不断的起伏,嘴角的血沫根本抑制不住,大笑了两声便又被自己的血呛得没了声音。 江寒没有听清猴死前说了什么,但是江寒知道,猴子死前有恨,有不甘,也有释然。这几种表情矛盾的一起出现在一张脸上,江寒实在是没有想明白是为什么。 江寒想了想,还是将猴的尸体提了起来,扔到了肩膀上,也没有和拓跋月打招呼,便朝着远处掠去。 “什么?”牛终日沉默寡言,听到这个消息也不免大惊失色,“地牢被破?” “对。”马的脸色像是茄子一般,“地牢里混进去三个高手,而且,江寒不但恢复了功力,而且比之前更强了。” “什么?”牛又是一声惊呼,那刚才离开的猴子,要是碰上江寒,以猴子的性格,必然是要吃大亏的。 “所以现在我们四个要抱团了。”马叹了口气,“不然的话,很容易被对方反杀的,猴子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在这。”江寒猛地从空中落下,将猴子的尸体扔给了三人,“还给你们,一代高手,死了也得好好安葬一下吧。” “你!”牛一把接住猴子的尸体,双目通红,怒不可遏,“你找死!” “他我已经杀了。”江寒叹了口气,“不过我不想杀你们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马有些意外。 “字面意思。”江寒笑了笑,“我今天不想杀你们了,你们只要撤出西夏,我们绝对不追。”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虎是个急性子,可不喜欢想马那样猜来猜去。 “我不喜欢你们的所作所为。”江寒想起了那个人对自己说的话,“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替那个人卖命,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取那一个人的性命。” 没错,江寒迷茫了,因为猴子死前的表情,他开始好奇,这群人,究竟是什么人,又经历过什么?他不想杀他们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牛怒吼了一声,将猴的尸体放在地上,双锤直接朝着江寒轰来,剩下二人见状也立马出手,想要一击绝杀江寒。 江寒只是迷茫了,但是不傻,既然对方没打算让一步,自己也不必留手,大河剑意施展开来,将三人耍的团团转,没一会,三人的身上便都是江寒留下的伤口。他们可不是猴,拥有让江寒感到无力的防御力。 “以身为阵。”马总算知道江寒是如何做到剑影的神出鬼没了,“你已经是剑圣了?” “嗯,拜你们所赐,偶然突破。”江寒笑了笑,“现在,还要打么?” “打!”牛依然不死心,猴虽然性格不好,但是是自己多年的伙伴,自己这种人都是孤单的,与其说是伙伴,倒不如说是亲人。 “牛,我们走!”马一把拉住了又要冲上前的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对,你等着!”虎也恶狠狠的看着江寒,“就算今日你放过我们,我们来日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没打算让你们放过我们!”江寒毫不在意,反倒是期待着三人赶紧离开。 随着三人的离开,他们那边的大军也开始撤退,战鼓声也停了下来,各处的打斗都告一段落。秋水衣和韩离也没杀尽那五千敌军,反倒是被累的内力损耗一空。江寒的决定是对的,不管那些人回去如何,他这边,最大的减少了伤亡,拓跋一族也真正的掌控了王城。 拓跋月和拓跋天是被人抱下高台的,二人精力耗尽,拓跋天还受了重伤,自然不可能从阶梯尽毁的高台自己下来。 总得来说,虽然拓跋雄的大军死伤惨重,但是那边的军队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埋伏了一波,但是架不住拓跋雄人多,还是被打的溃不成军。拓跋一族获救,江寒获救,那些人被赶出了王宫,也赶出了王城。 这次,成功了。拓跋一族重新执掌了西夏,剩下的就是将那些人赶出西夏,将叛军收编。 “接下来,我们就要主动出击了。”江寒看着在场的众人,“苦树大师与柳乘风出城大战,至今未归,但是我对苦树大师有信心。我们不能干等着,故意放跑那些人,就是为了拓跋一族,还有我们有个喘息的机会。三日之后,若是苦树大师不回来,我们就出去寻找那些人,一举赶出西夏。” “应该不需要了。”重门笑了笑,“野辞擎早就已经埋伏在城外,他会一路跟着那些人的,我们只需要按着野辞擎留下的记号,一路追过去就好了。” “怪不得我没有见到他。”江寒笑了一声,这下子好了,又省了很多事。“那就等拓跋一族整顿好,三日之后,不管苦树大师回来与否,我们直接杀过去!” 悲凉西夏二十一 悲凉西夏(二十一) “主人呢?”蛇已经知道了现在的局面,也顾不上思考是谁的责任,她受命去辽国通知拿四个人,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不知所踪。”马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毕竟江寒那一剑不是假的,“猴子死了,那四个人人呢?没和你一块来么?” “早就到了。”蛇叹了口气,“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王城。” “什么?”马脸色立马就变了,“不该去,那江寒已经突破到了剑圣,加上其他的高手和大军,他们讨不了好的。” “那不一定。”蛇笑了笑,“这次,辽国那边也派人跟着过来了。” “是过来帮忙的还是监视的?”马眼眉低垂。 “说不好。”蛇叹了口气,辽国那边却是是要比西夏难处理,“但是这种情况下,确确实实是多一个战力。” 原先身在辽国的四人和一个神秘男子早已经潜入了王城,观察着王城内的一切,本来打算奇兵制胜,但是眼下这个情况,显然是不可能了。 “四位,我现在开始怀疑你们的组织的实力了。”说话的是个草原男子,也是辽国第一高手,萧卿。 “萧将军,这话你可以和我们主人去说。”狗并不在意对方的讥讽,这萧卿一向不赞同辽国和自己这帮人合作,使绊子的次数多了去了。 “哼!”萧卿冷哼了一声,对于柳乘风,他是惹不起的,虽说自己手段比这几个废物高一点,但的确与那柳乘风不是一个层次,“还是想象接下来怎么办吧。本将军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你们功亏一篑的。” “听闻萧将军不但武功出神入化,更是用兵如神。”狗笑了笑,“不知道城外那些残军,在萧将军手下,能发挥多大作用?” “无需激将法。”萧卿轻笑了一声,“若只是打仗,并且能全部听命与我,半个月,我能拿下整个西夏。” “那办法就来了,仰仗萧将军了。”狗一下子把事情甩给了萧卿。 “想的太美了。”萧卿叹了口气,“这些兵,难堪大用。而且,这也不是单纯的战争。况且,打烂的西夏,对我们用处不大。” “既然如此,我们先回去,和蛇他们会合。”狗朝着兔,羊,猪,三人说道,“只要主人腾出身来,那些人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要走了?”萧卿一副鄙夷的神情,“这可不像在我们西夏指指点点的十二卫啊。” “特殊时期。”狗叹了口气,这下子,这萧卿能嘲讽他们很久了,“若是将军不愿,也可以自行到城中一探,只是是死是活,那就不一定了。” “正有此意。”萧卿一脸笑意的看着四人,“你们几个小家伙,回去等你们的主人吧,本将军先去城里走上一遭。” 兔子为人小心谨慎,刚想劝劝萧卿,就被狗拉住,“既然萧将军执意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相信以萧将军的本事,在这城里杀个来回,应该不是问题。” 萧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副看不起四人的样子,纵身一跃,朝着王城中心的王宫掠去。 “狗大哥,这萧卿直接下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兔有些担心,“辽国那边不好交代啊。”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狗笑了笑,“哪里打仗还不死人了。再说了,让他替我们去探探情况,多好。” 萧卿本来是想着直接去城内大军扎营的地方,搅他个天翻地覆,可是在街上却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他看到了一个独臂的中原人。 在城内巡视的正是江寒,江寒觉得,肯定会有人来城内打探信息,便将几人都安排了出去,在城内各个地方巡视。江寒看着街上的满目疮痍,还没来得急叹气,就感觉到一股极强的杀气。连忙闪到了房顶,果不其然,江寒刚刚躲开,他刚才站的地方便轰的一声,出现了个大坑。 “谁?”江寒倒吸了一口冷气,来的人肯定不简单,“有本事出来一战。” “好好好!”萧卿拍了拍手,“倒是不错的反应能力。” “草原人?”江寒看到暗处走出来的人,眉头一皱,不在说话,一道剑影就朝着萧卿刺了过去。 萧卿还想嘲笑江寒一番,但是随着那道剑影的靠近,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想要闪开,却是发现怎么也躲不开,“你这是什么妖法?” “妖法?”江寒轻笑一声,“这是杀你的妖法!” 萧卿连忙用内力护住了自己的身体,硬抗下了江寒这一击。江寒心中的惊讶不亚于萧卿,没想到,除了猴,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能裆下自己剑影的人。但是这次有些不一样,自己的攻击好像不是被挡下来,而是被凭空化解的那种感觉。 “没想到,刚出门,就碰上一个剑圣。”萧卿语气轻松,但是眼中的严谨却是更加明显了起来,“值得我全力出手了。” 萧卿从袖口里取出了两个极小的月轮,萧卿随手一抛,两只月轮急速旋转了起来,在空中飞舞,随着转速越来越快,江寒发现那两只月轮出现了残影,甚至看起来有脸盆那么大。江寒还来不及细想,那两只月轮便如索命的无常一般,朝着江寒飞了过来。 江寒也不甘示弱,十二道剑影齐出,一边拦住两只月轮,一边朝着萧卿射去,萧卿冷笑一声,周身瞬间出现了一个月色的罩子,剑影钉在在罩子上激起了如水纹一般的波纹,却是在难以寸进。 江寒一挥手,几道剑影便撤了回来,剩下的几只全部炸了开来,霎时间,萧卿附近便的烟尘滚滚。但是江寒完全不敢大意,因为空中的月轮还没有停下来,证明那个人没有死。 果不其然,烟尘还未散尽,又是几道月轮飞出,直直朝着江寒杀来。江寒连忙后退,控制着七道剑影与空中的月轮纠缠。待到烟尘散去,江寒发现,萧卿周身的罩子消失了,顿时心有一计。 江寒算好距离,施展大河剑意瞬间后退,那些月轮如跗骨之毒般的跟了上来,江寒有靠着大河剑意瞬间到了萧卿面前,,萧卿的月轮根本没法跟上来。 江寒心里默念,结束了,一剑朝着萧卿的心脏刺去,却发现萧卿眼中没有一丝慌张。还有意思奸计得逞的味道。 悲凉西夏二十二 悲凉西夏(二十二) 江寒一剑刺到萧卿胸膛前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萧卿猛的一闪,江寒因为惯性往前冲了一下,却被萧卿一下子用咯吱窝夹住了胳膊,动弹不得,江寒心中暗叫不妙,便催动全身内力,除了自己手中的剑影,其余剑影皆回到江寒体内,护住了江寒。 萧卿的月轮尽数击中了动弹不得的江寒,江寒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弄得萧卿肩膀上都是血。 “跟我打?我杀的人,比你吃的饭都多。”萧卿满脸得意,心中却也是直呼好险,刚才那一剑,要不是自己穿了金丝内甲,直接便会透过自己的心脏,正在得意的萧卿却是没有发现,江寒手腕一转,手中的剑影便直直朝着萧卿另一侧的肩膀捅了过去!如果可以,江寒是想刺这人的胸膛的,只是江寒也察觉了,这人肯定是穿着什么宝物。 江寒一剑插中了萧卿的咯吱窝。萧卿还没来得及韩疼,江寒手中的剑影瞬间爆炸,四周尘土飞扬! 萧卿率先醒了过来,凭着本能站了起来,却觉得右边刺痛无比,一下子又跪倒在了地上,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臂早已经不见,右边的肋骨都漏出来两根。 “啊!”萧卿扬天大喊,“我要把你剁成肉泥!”萧卿挣扎着一步步走向了已经是个血人的江寒,他不想江寒死的这么便宜,只有把江寒剁碎,才能消自己心头之恨! 就在萧卿控制着月轮想要在给江寒补上几下的时候,一道剑气逼退了萧卿,萧卿咬了咬牙,转身朝着王城外逃去。 韩离也没有追击,而是赶紧查看江寒的伤势,江寒的衣衫皆被毁尽,背上血肉抹灰,左半边身子也是血肉模糊。韩离将手指探了探江寒的气息,紧皱的眉头松了一点,抱起江寒就朝着王宫掠去。 “快!快!叫大夫来!”韩离抱着江寒从天而降,边往屋子里走,边大声喊道,“江寒受了重伤!” 拓跋月急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到浑身是血的江寒,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王城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高手,将江寒打成了重伤。”韩离语气有些着急,“先别说这么多了,赶紧找个大夫来啊。” 拓跋月连忙差人去找大夫,自己则是连忙带着韩离,将江寒带到了偏殿。 “大夫,怎么样?”韩离看大夫眉头紧锁,心又沉了下去。 “哎,这位大侠伤的太重了。”大夫叹了口气,“虽然无性命之忧,但是想要醒过来,怕是需要些时日了。” “大夫,能说具体一点么?”韩离追问到,“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谈不上。”大夫犹豫了下,“只是,这位大侠有可能三天醒来,也有可能是三年。” “三年...”韩离面露苦涩,苦树大师不在,这里一切都还需要江寒来住持,要是江寒就这么倒下了,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伤,“大夫,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么?是不是需要什么名贵的药材?” “药材王宫里是不缺的。”大夫摇了摇头,“只是这位大侠,先是被数道利刃所伤,失血过多,后又被巨大的力道震伤了脑袋,问题就出在脑袋上受的伤。我也无能为力啊。” “这...”韩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拓跋公主,王城里是否还有其他的大夫,要不聚在一起想想办法?” “西夏祸乱时期,大夫很少的,能找到一个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拓跋月叹了口气,“很多大夫在拓跋一族被控制之后,便都偷偷离开了王城。” 木宛之几人也急忙赶了回来,看着昏迷不醒的江寒,都是面露难色,木宛之眼眶红红的,她实在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江寒。 “木姑娘,你也别太担心。”善哉打起笑容看着木宛之,“江寒他福大命大,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对,木姑娘,江大哥可能是累了,我们也得让他休息一会。”林彦心里也不是滋味,“我们要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等江大哥醒了给他一个惊喜。” “林彦说的对。”秋水衣点了点头,“我们还是要做好当下的事情,不然江寒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我知道。我只是一时间没缓过来。”木宛之点了点头,“江寒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就替他把剩下的事情做好。” 众人商量后,决定提前发动进攻,将那些人一网打尽,早些带江寒会中原寻求名医。于是每个人都忙碌了起来,中原的一众人一边巡视着王城,一边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大战。拓跋月则是去了临时的军营,慰问军队,顺带看看拓跋雄将军队重整的如何了。 虽然有些丢脸,但是萧卿还是踉跄着逃到了十二卫这边,自己身受重伤,哪里顾得上脸面,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马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将军,但是在场的只有他懂一些岐黄之术,简单的伤口处理和包扎之后,众人开始静静的等待萧卿醒来。 “这个辽国的将军,一句话没说就晕过去了。”蛇叹了口气,“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对方伤亡如何。” “他应该很快就能醒了。”马笑的意味深长,“我给他用了那个药。” “你不怕辽国和我们翻脸么?”蛇吓了一跳,马说的药,她当然知道,控制他们的夺魄散就有这味药,这味药单用的话,确实能加快人的恢复能力,但是这药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一旦服用,就会上瘾。 “怕什么。”马不以为然,“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为了就他。就他这伤,没那味药,真不一定能醒来。” “你怕是不只是这个意思吧。”狗看着马笑了笑,“那味药,寻常之地根本没有,也只有主人才栽种了不到半亩。” “哈哈。”马毫不忌讳,“这不是听说,你们在辽国被这家伙欺负惨了么?帮你们一把。” “这下子,辽国的行动,又容易了些。”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要是这将军也开始倒向他们这一边,那些排外的辽国贵族,就得闭上嘴了。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床上的萧卿便开始剧烈咳嗽,眼看就要醒过来。萧卿之所以醒的这么快,一来是萧卿的功法能卸掉大部分的攻击以外,更大的功劳,是那味神秘的草药,只是醒来容易,那草药对伤势的愈合,没有半点功效。 悲凉西夏二十三 悲凉西夏(二十三) 床上的萧卿转醒了过来,但是脸上却有着一丝诡异的潮红,萧卿刚想起身,就感觉身体一阵剧痛,不得已又安分了下来。 “我的大将军,你伤势太重了,还是安心躺好吧。”狗一副担心的样子却显得有些假惺惺。“与其挣扎着起身,还不如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更为实在。” “收起你那副嘴脸。”萧卿虽然脸色苍白,但是言语间还是那个盛气凌人的大将军,“事情是这样的,我刚到王城,就遇上了一个独臂的男人...” “没错,是他了。”马点了点头,“将军,与您交手的这个男人是江寒,已经突破到剑圣之境,应该是那边的第二强者。” “江寒?”萧卿没有听说过什么江寒,但是眼中闪烁的寒光,证明他已经将这个断他一臂的男人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希望你不要死才好。” “对,江寒。”马叹了口气,“我这伤也是拜他所赐,依将军刚刚所言,那江寒就算不死也够呛了。” “嗯。”萧卿闭上了眼睛,他有些郁闷,本来打算来西夏大展身手,没想到一进入西夏,就差点把命搭进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本将军要回草原。”萧卿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呆在这里,这群人又不怀好意,迟早要被他们整死。 “那我们这就选个人送您回去。”狗一脸笑意的看着萧卿,反正这将军已经服下了那药,走到哪都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了。 萧卿摇了摇头,吹了个口哨,没几分钟就听见外面军营乱做一团,马刚想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一直巨雕便俯冲进来,这只雕收回翅膀,蹲在地上都有半大小孩那么高。冲进帐篷之后,直接便朝着萧卿扑棱过来。 萧卿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朝着巨雕扔了过去,巨雕一口咬住,掉头便抛出帐篷,腾空而起,“呀呼是本将军最得力的助手,现在,只需要有个人送我到西夏与草原的交界变好,本将军的大军会在那里等着我。” 狗嘴角微微上扬,这个萧卿还真是小心,这么怕死在我们手里么,还调动军队警告我们,只是,自己这一群人,对死了的萧卿不感兴趣。 “我去吧。”蛇突然说道,“就属我来回跑动的多,路熟。” “好,那就仰仗蛇姑娘了。”萧卿心里又放心了一分,这蛇是在场几人中,修为最弱的,就算她想对自己出手,也得掂量掂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行,那你就去吧。”马想了想又说道,“再给你配二十人,路上把我们萧将军看护好了。这里就交给我们。江寒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出战了,我们这边的高手比那边的多,你就放心好了。” 夜幕降临,一辆马车从十二卫和军队扎营的地方缓缓而出,直直朝着北边而去,只是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那就是已经在这里蹲了很久的野辞擎。 “野辞兄弟...”拓跋天看到野辞擎,心里更是难过的不行,“我对不起你们一族啊。” “王,那些事,也不能怪王。”野辞擎双目通红,说不怨是不可能的,但是当务之急是吧西夏重新稳固起来,“只要西夏还在,野辞擎死也瞑目了。” “野辞兄,天色这么晚了,突然赶回来可是有什么要事?”青玉看着二人实在尴尬,也知道野辞擎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便直入主题。 “从那帮人的大营里,走出一辆马车,护卫森严,带队的竟然是那蛇。”野辞擎点了点头,“我想着一定是先前逃进大营的那个重伤之人。” 青玉没想到野辞擎竟然盯得这么紧,竟然连一个逃进那边的大营也看见了,他也明白,野辞擎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没把握,万一截杀不成,还暴露了自己,那真是得不偿失。 “那人应该是把江寒打成重伤的那个人。”青玉叹了口气,“野辞兄,那些人朝什么地方去了?” “北边。”野辞擎想了想答道,“江寒兄弟怎么又受伤了?” “那人手段着实厉害,江寒与那人,两败俱伤。”青玉有些无奈,“木姑娘他们正在那边照顾着,你也去看看吧。” 待野辞擎走后,青玉看着床上的拓跋天问道,“拓跋先生,这西夏的北边可是草原?” “是的。”拓跋天点了点头,“青玉道长是怀疑那个马车里的人,是草原的人?” “不是没有可能。”青玉有些茫然,眼下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 野辞擎看着床上浑身都被包扎起来的江寒,心中的愧疚和感激更甚,一时间站在那里呆立不懂,只是紧握的双拳,能够看出野辞擎此刻复杂的心情。 “你就是野辞擎吧。”木宛之叹了口气,“虽然江寒出了事情,但是西夏的事情,我们还是会接着管下去的,也算是完成江寒的一个心愿。” “谢谢各位了。”野辞擎看着床上的江寒,声音有些哽咽,这么大的恩情,他野辞擎就是一辈子也还不完,“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野辞擎,以个人的名义,绝对万死不辞。” “这些话先别说了。”木宛之叹了口气,“想必江寒也不是想要什么报答。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吧。” “打伤江寒兄弟的那个人,在人的护卫下,逃往北边了。”野辞擎点了点头,“护卫的人是那个蛇,而且十二卫中的狗,猪,羊,兔,都已经到达了那边。” “看来,这些人还是不想放弃西夏的控制权,竟然把别的地方的人都召集回来了。”木宛之脸色一变,“这下子,我们这边又出于不利的境地了。” 秋水衣也是一脸苦涩,还不容易在高手这边,自己这边占了优势,转眼之间,江寒昏迷,对方又多出来四个高手,“这下子,想要斩首已经不可能了,对方的战力比我们多出三个人不止。” “希望师父可以得胜归来,这样,我们就又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木宛之也是犯愁的很,“只是这么久了还没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等着他也不是个事。”秋水衣摇了摇头,“我们不如在军队上下点功夫,要是军队能碾压对面的军队,我们这边也是稳赢。” 悲凉西夏二十四 悲凉西夏(二十四) 苦树大师横刀在前,不敢刚过任何一个响动,这柳乘风也是真有本事,自己与他大战两天两夜,二人真气都已经耗尽,但是还是不能奈何得了对方,于是便直接变成了最原始的较量,两个人老头子在山林里上蹿下跳,你来我往,时而激烈对打,时而各自隐匿,想要偷袭,一击致命,了结对方。 眼前是一处杨树林子,一条小溪从中间横穿而过,只是小溪的样子有些奇怪,凭空多了好几道像是人挖掘出来的沟渠,整个林子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这些水竟然顺着那些渠道流进了那些坑里,林子里所有的树木都是东倒西歪,七零八落。现在的林子,就像是有个巨人,将小河提了起来,揉成一团,扔在了林子里。 苦树大师一边寻找柳乘风的气息,一边竭力的恢复着自己的内力,现在这个情况,谁先恢复谁就是赢家。 柳乘风躲在几个树杈后边,和苦树一样,他也在等苦树先露头。“不愧是我曾经仰慕的前辈,这么大年纪,还这么能折腾。”柳乘风一番思考之后,朝着树林之外慢慢的移动,脸上,身上都是泥水和杂草,反倒是不那么显眼。 苦树大师见久久没有动静,便心生一计,慢慢往后异动。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泥水地里慢慢的匍匐后退,要是让别人看到,还不得笑掉大牙。 突然,这片普通的林子的两端,两道人影朝着不同的方向激射而去,谁都没有回头,谁都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 苦树一路走来,看着王城内的破败不堪,本来他是打算绕开柳乘风,杀进王城,先打出点优势来再说,没想到王城早已经没有了动静,留下的只是破败不堪。 “谁?出来!”苦树大师猛地回头,朝着暗处呵斥了一声。 “师父?”木宛之的声音有些不确定,但还是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宛之...”苦树大师愣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师父!”木宛之快跑两步,一下子扑进了这个泥人怀里,“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苦树大师拍了拍木宛之的背,“徒儿啊,这么大人了,也不怕人笑话。”苦树大师,一把摘掉了斗笠又扯掉了面罩,“为师回来了。你先告诉为师这是什么情况?” 柳乘风直接冲进了城外的大营之中,几招便放到一片,在苦树和尚那受的憋屈,终于一扫而空,“时靖,你想不到吧,我直接来端你的大本营!” “主人!”马和狗连忙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您这是做什么!” 柳乘风一下子愣住了,“你们怎么在这!”柳乘风一想,知道事情坏了,看来,王城已经易主了。“说吧,怎么回事?” 城内,城外,各自听到汇报的两个脏兮兮的老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立马又是恶狠狠的说道,“都怪那个老东西!” “那人真的那么厉害,您去了两天都没有决出胜负?”木宛之和苦树走在王城的街道上,对于苦树大师没有杀掉柳乘风有些意外。 “那个人也是曾经的天之骄子,哪有那么容易。”苦树大师叹了口气,“倒是你们,让我有些意外,竟然夺回了王城,只是可惜江寒,昏迷不醒。” “等事情结束了,回到中原,那么大的地方,总有能救醒江寒的大夫。”木宛之没来由的感到安心。 “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徒儿,你有什么计策?”苦树大师笑了笑,他想看看自己这个徒弟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究竟成长了多少。 “接下来势必还有一场大战,我们这边顶尖战力不够,我和秋前辈商量着,从军队方面找突破口。”木宛之笑了笑,“青玉听了我们的想法,正在连夜带着人赶制一些东西。” “还和师父神秘?”苦树大师嘴上这么说,但是却没有追问,“那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不动了,到时候,怎么做,由你们安排吧。” “猴死了。”柳乘风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一起上的扶手被抓出了印字,“江寒!是我的错,我就不该留他。” “主人,谁也想不到那江寒竟然能够修复经脉,还武功大进。”狗叹了口气,只有牛在哪里一言不发。 “还好,我早有后手,我一定要这江寒生不如死!”柳乘风脸上出现了狞笑,“辽国那个将军,已经又把江寒打废,也就是说,我拖住时靖的话,你们在人数上,绝对占优。” “理是这么个理。”狗笑了笑,他已经猜到主人想怎么办了。 “那就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了。”柳乘风一拍扶手,“三日之后,我们杀进王城,中院那些人和西夏的王族,一个不留!” “是!”七个人齐齐跪下,皆是一脸兴奋。 “我已经带人连着三天三夜,赶制出了一批秘密武器,我们的军队,一定能够大破敌人的军队!”面色憔悴的青玉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 “什么秘密武器?”苦树大师有些好奇,他对战场上的东西,知道的还真不多。 “十驾连发弩机!”青玉一脸得意,“你们跟我来。” 众人跟着青玉来到了一片空地上面,空地上有十个被黑布遮住的庞然大物,每个都足有三米高。青玉走到一个旁边,一把扯下了黑布。 “这便是弩机,是根基流云堡的技术稍加改造,虽然没有流云堡制造的弩机威力大,但是在我的改造下,将二十台连弩合并在了一起,只需要五个人就能操作一台弩机。有了这些宝贝,城外的军队,根本没有可能取胜!” “好东西!”苦树眼里异彩连连,“这东西对于普通人的威慑力,可比什么剑气大多了。” “好。”青玉受到肯定,更是激动了起来,“我打算今晚连夜出城,将这些弩机埋伏好。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将对方引到埋伏圈内,就成了。” “嗯,去吧。”苦树大师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欣慰,看来这个江湖,后继有人了,人才辈出,只是自己最看好的那个,也太能受伤了。 悲凉西夏二十五 悲凉西夏(二十五) 这一头,青玉带人将十驾弩机送到了算计好的位置上,那一头,柳乘风则带着七人趁着夜色进了王城。 “主人,我去了!”牛因为没有了搭档,只能单独行动,柳乘风给他安排了个比较轻松的活,杀掉拓跋天,然后拿着拓跋天的头颅,大乱对方的军心! “去吧。”柳乘风点了点头,“这王城如此之大,这些人藏在哪里,还真是不好找。”柳乘风一脸笑意,哪里有犯愁的样子。 “主人,看我等的。”狗瞬间明白了柳乘风的意思,给身旁的几人递了个眼色,便一跃而起,抽出背后的长刀,一刀挥下,一排之房屋便化为了废墟,里面的人也生死不知。 其余几人皆是纷纷效仿,闹得动静一点也不差比狗小,霎时间,几人待得那个区域烟尘四起,柳乘风又拿出火折子,放了几把火,没多久,这片区域便宛若地狱一般,柳乘风仿佛是在为自己的杰作自豪,“大场面!大场面!” 没多久,几道身影便纷纷而至,正是苦树大师一行人。不远处,一个黑色的巨大身影,看到全部出现的几人,笑了笑,便朝着王宫走去! “柳乘风,何必为难这些老百姓。”苦树大师一脸愤怒,虽然王城大多数房子都已经空掉,但是这么大范围,死伤肯定是有的,“这样还有一点宗师气度么?” “我可不是什么宗师。”柳乘风看了六人一眼,便朝着苦树大师直接出手,“让我送前辈上路!” 柳乘风凝聚全身内力,自身修为全部释放,在夜色中宛如第二个月亮,由真气带起来的狂风也给人一种可怕的压迫感。 苦树大师抽刀朝着宛若月亮般的柳乘风砍去,整个人宛若一把出鞘的绝世宝刀,浑身散发着凌厉的刀气。 狂风夹杂这刀气,在这片区域肆虐。看着空中长刀和月亮在不断缠斗,韩离率先发起了进攻,背后的长剑猛地出鞘,朝着站在最前面的马飞去,而韩离也是紧的跟上,周身出现了一个如风般的罩子,在韩离握住长剑的一瞬间,罩子瞬间包裹了长剑,整个罩子变成了一道剑形的气膜。 马感受到直面二来的压力,脸都有些变形,想不到,出了江寒,这些人里,还有个如此厉害的剑客,他知道自己绝对挡不下这一剑,只是看这女子的气势,这是一上来就出绝招啊。 狗双眼一眯,提刀拦住了韩离这一剑,却是低估了韩离这一剑的威力,直接被韩离这一剑推了出去。 猪见狗有些顶不住,便瞬间来到狗的背后,一掌推出,抵住还在后退的狗。 韩离紧咬牙关,自己这一招,是自己领悟的假的人剑合一,整个人与剑暂时的合二为一,韩离的剑尖被狗拿刀背抵住,后来又来了个猪,两人合力挡下了韩离这一剑。 韩离心一横,又是猛地催动体内的内力,本来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剑形气膜,又猛地向前刺去,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撕裂,狗和猪直接被韩离一剑推到了很远的地方,韩离咬牙坚持着,满头大汗,长剑的剑尖都快陷入狗的刀背了。 狗和猪的状态更是狼狈,被一剑推得后退了这么远,不但衣衫尽毁,就连鞋子都磨得没了底子,地上都是二人脚底留下的血迹。 韩离一下子收回了长剑,纵身朝天空飞去,狗和猪被突然消失的力道闪了个空,往前扑了几步,还没反应过来,就有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原来是韩离换了个姿势,一剑劈了下来,韩离的身体和长剑在气膜的包裹下,仿佛一把巨剑,带来的压力可想而知。 狗连忙提刀就挡,一只手握着刀柄,一只手抵着刀背,想要抗下这一击。却被巨大的力道压得半条小腿直接透过地砖,陷阱了地底。 猪趁着狗挡着,溜到韩离身后,想要从后面击溃韩离,没想到韩离猛地收剑,瞬间落在地面,提剑画了一个圈,二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打了个措手不及,除了韩离所化巨剑劈砍到二人身上,以韩离为中心,一道巨大的剑气迸发,朝着四周散去。 从韩离出剑,到这道巨大的剑气,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只见,众人前一秒还在研究韩离的路子,后一秒便都开始踉跄的躲开这道恐怖的剑气。 “这女娃的天资真的是让我等羡慕。”柳乘风停了下来,看着下面的韩离,眼中皆是贪婪。“怕是在她这里,不存在剑圣这个境界。” “是我看走眼了。”苦树大师心中的惊讶不亚于柳乘风,他以为韩离快要突破剑圣了,没想到,韩离直接跳过了这个步骤,打算一脚登天,只不过这一脚,什么时候能迈出去,谁也不知道。 “这等人才,跟着你们真是浪费了。”柳乘风狞笑一声,“等我把你们杀光,我在把她收为己用。” “白日做梦!”苦树大师一脸怜悯的看着柳乘风。 天上的长刀和月亮又开始碰撞了起来,而韩离身上如风一般的气膜正在一点点散去,看来韩离这种状态,并不能维持多久,只够自己出三剑! 韩离虽然虚弱,但是那两人也是落了个重伤,三人又开始缠斗起来,一时间又是难舍难分。 马的脸色阴晴不定,本以为江寒是这群人的第二高手,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也如此厉害,直接硬生生拖住了他们两名大将,还隐约的占了上风。要知道,狗那家伙,是他们十二个人里面,除了龙,对厉害的一个,大概就相当于剑圣境界了。 马环顾了一圈四周的人,打算先从弱的下手,那除了那三个境界太低的,最弱的就属那个高个子女人了。 木宛之见马朝着自己杀来,虽然有些慌张,但是还是故意后退,把马引得拉开战场,秋水衣也不再犹豫,直接拔剑朝着对面杀去,她虽然不如韩离,但是勉强拖住两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野辞擎大喝一声,也直接出手了,“你这头臭老虎,没有了你的搭档,这次我一定要把你钉在地上!” “大言不惭!”虎一声冷笑,虽然马去对付那个女人了,自己也根本不怕野辞擎,毕竟上次可是打的这个野辞擎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霎时间,这个区域乱成了一团,剑气,刀气,拳影,巨大的长枪,金色的罩子,还有天空的月亮和长刀,宛如神仙在打架一般。 悲凉西夏二十六 悲凉西夏(二十六) 拓跋月听到外面巨响,第一时间就是转移了江寒,说什么也不能让江寒因为西夏在受伤,将江寒藏好之后,拓跋月便连忙赶到了自己父亲休息的地方,和父亲商量对策。 “父王,看着样子,是那些人开始反扑了,按消息来,我们这边是不占优势的。”拓跋月叹了口气,“我想现在就让大军出城,先收拾掉叛军,然后将那些人里应外合的端掉。” “月儿,想了就去做。”拓跋天笑了笑,“父王支持你做的决定。” “可是我又在想,是不是让大军直接配合中原的高手,将那些人先拿下。”拓跋月叹了口气,“中原的侠士在那里拼命,我们却抛下他们去对付叛军,于理不合。” “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些大军一旦开始围杀那些人,那些人想走,大军拦不住。反而打草惊蛇。”拓跋天摇了摇头,“要是我们先把叛军除掉,断了他们的后路,他们在想跑,也没个落脚的地方了。” “父王说的对。”拓跋月点了点头,“希望他们能坚持的就一些吧,青玉道长已经去做埋伏了,我们尽量在黎明之前解决叛军。” “去吧。”拓跋天点了点头,满眼欣慰,自己这个女儿,比自己那几个儿子有做大事的样子,只可惜是女儿身。 拓跋月并不知道自己父王在想什么,连忙告退,便朝着军营赶去。 拓跋天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看着不远处的战斗,神色复杂,“自己真是太难看了,别人再为自己的江山拼命,自己却只能在这里长吁短叹。” 忽然,拓跋天看远处走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却看不清脸面,待到那人走进时,拓跋天先是一愣,惊恐之后便是释然。 “你怎么不跑?”牛有些疑惑,“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取你脑袋的。” “跑得掉么?”拓跋天笑了笑,“跑着跑着,又得因为我死伤不少人。” “你倒是明白人。”牛笑了笑,“闭上眼睛吧,我下手很快的。” 赶到军营大门口的拓跋月突然心里一个咯噔,但是军情紧急,她也就没在意,大步走进了拓跋雄的营帐。 许是都是搏命一战,空中的苦树和柳乘风仿佛消失在了这个空间,空中的月亮和长刀早已经不见,只剩下了几道影子和时不时的炸裂声。 善哉三人帮着木宛之对付着马,木宛之还是不怎么会打架,只是勉强防御,靠着三人的东一拳西一脚,也是顺利的拖住了马。 现在唯一能让战局出现变化的就是野辞擎,只要野辞擎拿下虎,便可以四处支援,逐个击破。 野辞擎的实力倒是强于虎,但是想要单杀,还是很空难,毕竟一个高手要躲着不和你打,时不时的恶行你一下,还是相当麻烦的。 最先露出颓势的是韩离,毕竟刚开始那三剑耗费大量的内力,韩离从一开始压着两人打,慢慢变成了持平,现在竟然落入了下风。 庞大军队离去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这里的人,柳乘风眉头一皱,却是连话都来不及说,便得应对时靖的下一次攻击。 木宛之瞬间明白了这是要干什么,虽然这样自己这边压力变大了,但是确实是个断绝他们后路的好办法。 马神色一变,连忙后退,瞬间来到了狗的身旁,顺势一掌逼退了已经虚弱的韩离,“狗,快点,回去,通知那些乌合之众,他们是我们现在立足西夏的根本。” “不是出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么?”狗一脸不情愿,被这个女人压着打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点要赢的样子了,让自己撤出战场。 “那些人,能听得进去才怪。”马叹了口气,“搞不好现在正喝的伶仃大醉呢。” “不应该吧。”狗有些不相信,便打便质疑道。 “除了那三个被提拔上来的将军,那些人没有一个愿意打仗的。”马一脸严肃,“那三个将军也是只会溜须拍马的废物。” 狗听了这话,便不再迟疑,连忙撤出战场,朝着王城外激射而去。木宛之带着三人,立马又追着马打了起来,马只能迎战,韩离这边只剩下了一个猪,瞬间轻松了不少。 野辞擎的金枪变得巨大化,朝着虎虚晃一枪,便朝着地面扎了下去。 羊和兔两个人本来已经打得秋水衣嘴角带血,却被这一枪吓了个半死,连滚带爬的多了开来,秋水衣也连忙后退。 野辞擎一下子拔出长枪,又朝着猪一枪刺了过去,野辞擎觉得,既然自己一直拿不下这个虎,还不如一边打,一边给别人帮帮忙。搞不好对面一个失误,就被自己一枪炸死了。 场面越打越乱,苦树大师和柳乘风完全不管别人,唯一心思就是把对方弄死,只是二人实力不相上下,一时半会,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样打,我们都挺累的。”苦树大师说了一句,“一招定胜负吧。” “行,不过,不是一招定胜负,是一招,”柳乘风残忍的笑了笑,“定生死,整个王城所有人的生死。” 柳乘风停了下来,体内的气喷涌而出,分为两团,肉眼可见的变成了两个柳乘风,只是是有内力构成,毫无神志可言。 苦树大师也丝毫不让,单手持刀,横与胸前,凌厉的刀气从体内射出,围绕着苦树大师不断旋转。 三个柳乘风气势不断的暴涨,眨眼间化为了三个月亮般的球体,而苦树大师这边,刀气将苦树大师全身覆盖,刀气,刀,苦树大师,三者合在了一起,化为了一柄淡金色的利刃,在利刃成型的那一刻,全城守卫士兵的佩刀都不断颤鸣,仿佛要自行飞走一般。 “真正的,以身为刀。”三个月亮异口同声的说道,“但是,你打算劈哪个?” 三个月亮的气息,大小都一模一样,这下子苦树大师犯愁了,自己要是一击不中,绝无再出第二刀的可能了。 看着三个大小相同,不断变化位置的光球,苦树大师咬了咬牙,化作做一道长虹,急速的朝着那些月亮杀去。 悲凉西夏二十七 悲凉西夏(二十七) 拓跋雄从拓跋月哪里得知一切情况,便带着骑兵直接冲进了敌方的大营,将步兵留在了后面接应,而且只有这么五千骑兵的话,更容易吸引敌方追击。 睡梦中的军营哪里经得住铁蹄的践踏,就算有那么些站岗放哨的,没喊几声就被抹了脖子。 拓跋雄的铁骑就在这大营之中杀了两个来回,伤亡也没有多少。拓跋雄一声大喝,打算第三次带着骑兵,冲杀出去。 经过这么久,地方的军队已经差不多反应了过来,连忙便要追击。区区五千骑兵,就敢直闯大营! 拓跋雄下令,往死里跑,千万不要回头。对方也派出了骑兵,开始追击拓跋雄,步兵更是跟在骑兵后面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拓跋雄见位置差不多了,便亲自跑到了末尾,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红色的旗子,边逃命,边挥舞着。 没过了几秒钟,后面的骑兵便听到无数的破空之音,抬头一看,漫天的箭雨正朝着自己这边飞来。 拓跋雄看着后面的人人仰马翻,跑着的步兵也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伤害,这一轮箭雨,最少消灭了对方十分之一的实力。 拓跋雄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对方回去的路上,还有惊喜,就算对敌人造成不了太大的损失,但是惊弓之鸟,还怎么和自己这群士气正盛兵打? 青玉埋伏的地方是精心挑选过得,现在打的对方是前怕狼,后怕虎,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拓跋雄抓住机会,又来了一波冲杀,不过这次,不单单是他的五千骑兵,还有后面喊上来的步兵。 狗看着满地的尸体,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了,但是他还是冒险到军营去看了一下,原先的旗子已经被砍断,换上了西夏的王旗。 大营外面是七七八八的尸体,里面是被拔掉盔甲的士兵,那三个被提拔上来的将军的脑袋被一根绳子串成了串,挂在了旗杆之上。 “西夏丢了。”狗叹了口气,便要离开,必须赶紧告诉众人这个消息,不然的话,再想退出西夏就难了。 苦树大师脸上的皱纹急速的加深,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不少,而柳乘风也是须发皆乱,大口额喘着粗气,这人竟然一刀刺中了三个月亮,好在只是损耗了不少内力,自身没受到什么损害。 苦树大师已经没办法在来一次人刀合一了,但是他知道对方也是强弩之末了,现在就看,谁先倒下了。 下面的战争由于后来牛的加入又陷入了一边倒的局面,木宛之等人岌岌可危,韩离身上更是被猪的铁爪爪下了不少血痕。秋水衣的一头黑发也有了不少白发,只有木宛之和野辞擎毫发无伤,只是一个不会打,一个打不住。 苦树大师咬了咬牙,做了一个决定。故意卖了个破绽给柳乘风,柳乘风虽然知道可能是陷阱,但是他有信心,这一招下来,解决掉这个麻烦。 柳乘风的五指瞬间插进了苦树大师的胸膛,猛地一捏,苦树大师的七窍皆是血流不止,柳乘风神色疯狂,“去死吧!” 苦树大师将手中的长刀往下一抛,“善哉和尚,接刀!”然后瞬间双手牢牢抓住柳乘风,毕生刀气全部释放。空中金光大盛,那么一瞬间,众人上空亮如白昼。 善哉和尚一把接住长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和地面上的众人一起被狂乱的刀气震飞了出去,接着便狂吐了几口淤血。 众人挣扎着站了起来,只看见两个老人都倒在地上,相隔数十米。两帮人各自护在自己家老头身边,提防着对面。 苦树大师这一下子,不但击败了柳乘风,还将在场的人都打了个重伤。谁都没有了再战的能力。 苦树大师七窍流血,胸前的大洞更是触目惊心,但是苦树大师却是一脸笑意,因为,对面再也没有了反扑的可能。 柳乘风全身上下无数的伤口,不断的淌血,连坐起来都难,看着过来扶自己的马语气有些焦急,“快!我们走!” “是,主人!”马也清楚,对面那个老不死,用毕生刀气将全部的人打废是为了什么,现在十二卫,要是遇上回来的大军,根本不可能逃脱。 六人一脸警惕的看着木宛之等人,护着柳乘风退到了百米之外,然后迅速的转身离开,丝毫不留恋。 野辞擎想去追,可是走路都有些虚浮,只能满脸的不甘心,站在原地,捶胸顿足。 “后生啊,别追了。”苦树和尚声音极度虚弱,“他们再也没有了占据西夏的能力,休养元气都需要很久了。” “师父,我们去找大夫。”木宛之以为苦树大师只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你别说话了,等伤好了在慢慢说。” “不必了。”苦树大师摇了摇头,“我的心脉已经被柳乘风捏碎,神仙也难救了。” 木宛之倒退了两步,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能,不可能。” “傻徒儿,我本来就没几天日子好过了。”苦树大师倒是很淡然,“提前走几天,换你们活着,值得。” 木宛之突然好像发疯了一半,抱起苦树大师就往王宫跑,“师父,你不会有事的,你坚持住。” 秋水衣看着发狂的木宛之,总算是明白了,时靖前辈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原来,他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让年纪轻轻的木宛之怎么接受? “徒儿,把我放下来。”苦树大师有些无可奈何,“你难道想师父话没说完就咽气么?” 木宛之一下子软了下来,抱着苦树大师跌坐在地上,眼睛里的泪如决堤之水,却是没有一点声音。 “善哉和尚,你过来。”苦树大师艰难的朝善哉和尚招了招手。 “大师,您说。”善哉和尚看了看木宛之的模样,心里心疼的要死,却又没有办法,只能看看苦树大师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了。 “这刀,是天外陨铁锻造,陪伴了我一辈子,现在,我把它,还有我这傻徒儿。”苦树大师又咳了两口血,“都交给你照顾了。” “大师!”善哉和尚总算是明白了,苦树大师为什么会教自己刀法了,“这...” “这什么这,这么大个男人,婆婆妈妈的。”苦树大师一副被气到的样子,咳嗽不止,鲜血染红了自己和木宛之的衣衫。 “大师放心。”善哉点了点头,“晚辈一定...” 善哉的话还没说完,一代高僧,大悲寺的苦树大师,第二次圆寂了。 悲凉西夏二十八 悲凉西夏(尾声) 野外的小路上,一辆马车避开了欢送的西夏王族,避开了想要护送的同伴,孤独的移动在山野之间。 驾车的是一个大汉,留着极端的头发,背后一把长刀古朴神秘,正是善哉,旁边一脸惆怅的的男子,正是林彦。 按着木宛之的意思,善哉林彦避开了西夏王族为几人召开的庆功宴,拒绝了韩离等人的好意,带着江寒和苦树大师,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这里是西夏和中原的交界,他们几人并不是原路返回,这道不是木宛之的意思,这是善哉自己安排的,为的就是希望木宛之看一些不同的风景,能够快点好起来。 这种失去至亲的痛,善哉明白,他师父死的时候,善哉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一般,而木宛之,经历了两次。 “善哉和尚,你说,木姑娘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林彦压低声音说道,虽说是希望里面的木宛之醒来,但是又怕吵醒木宛之。 “想醒来的时候就醒来了。”善哉叹了口气,“或许睡着了,梦里自己什么都没失去。” 木宛之自从那天,就变得奇怪,不哭不闹,而是每天昏昏沉沉,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 哪怕是在马车上,木宛之躺在那两个真的醒不来的人中间,睡得很香。 关于西夏,木宛之不想提,善哉和林彦也就闭口不谈,但是总得来说,这次行动是成功的,除了一些人牺牲了。 西夏原来的王,死在了自己的寝宫,现在是有拓跋雄和拓跋月代理一切事务,柳乘风那一些人,应该是逃到了草原,在西夏境内没有搜寻到几人的踪迹。 野辞擎带着寥寥无几的野辞族人重新回到了野辞一族的地盘,百废待兴,忙碌的很,一直跟在野辞明身边的却,因为年龄太小,无法重建缺氏一族,只能暂时有野辞一族照顾,但是保留了缺这个姓氏在西夏的地位。 秋水衣因为大战耗费了内力,从西夏王宫里拿了些天材地宝,找了个地方闭关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是很注重自己的容颜,一旦因为内力使用过多,便开始提心吊胆。 韩离有了新的感悟,说是要到处走走,暂时不回血燕了,去寻找一些搭建自己屋子的材料,其实众人都知道,她是想去找一个人。 至于重门,唯一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也拒绝了西夏的招揽,重新踏上了自己的旅途,哪里不平,哪里有我,这是他重门的信仰,估计又去那个小村子里当卧底了。 青玉说实话,是在这次西夏之行里收获最大的一个人,虽然没什么实际的好处,但是在西夏闲下来那几天,举国大庆的时候,青玉不着痕迹的宣扬了道教文化,因为有几个妙龄女子眼冒金星,这小子也开始沾沾自喜。 开封,大悲寺。 乐清和尚虽然早已经猜到了结局,但是看到苦树大师的尸体,还是红了眼眶。 大悲寺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鼎盛,以前依附在周边的小村子也因为地龙帮的骚扰,走的走,散的散,这次大悲寺的三声钟声,除了大悲寺的人,几乎没有人听到。 “师叔。”玄空小和尚睁着大眼睛看着木宛之,“师祖不是早就圆寂了么?师叔怎么又带回来一个?” 木宛之一声素衣跪在苦树大师的佛塔边,喃喃道,“你师祖他,是神仙,说不定,你长大以后,也能再找到一次师祖。” 善哉跪在木宛之身后,听着木宛之的说话的语调,心里没来由的难受,站起来,“木姑娘,我去看看江兄弟。” 木宛之没有敢送江寒回家,时隔几个月,送回去一个昏迷不醒的江寒,她真的没脸见那对母女。 江寒就一直在大悲寺养伤,只是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江寒就像刚晕过去一样。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 月牙看见善哉和尚进来了,往床边挪了挪屁股,示意善哉坐下,“叔叔,你说,江叔叔什么时候会醒来?我给他编的花环都枯了。” 善哉看见小月牙,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小月牙给苦树大师和江寒都编了花环,苦树大师的花环,已经被带去了另一个世界,江寒的花环却是等到枯萎。 “快了。”善哉和尚笑着摸了模小月牙的脑袋,“你江叔叔知道你这么乖的话,肯定想早点醒过来,捏捏你的小脸。” “那就好。”月牙笑了笑,随即又是愁容满面,“那姐姐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呢?每次姐姐看见我都在笑,可是月牙知道,姐姐只是笑给月牙看的。” “小屁孩懂什么?”善哉哭笑不得的看着月牙,“你姐姐没病,只是担心江叔叔,等江叔叔醒来了,你姐姐自然就好了。”善哉知道一个道理,时间能抹掉一切伤痛。 巫州,天元客栈。 “娘亲,爹爹走了这么久。”江念竹一脸不开心的坐在院子里,“是不打算要念竹和弟弟了么?” “念竹瞎说什么呢?”温忆南笑了笑,眼里却全是担忧,“你爹爹也是为了让我们能安心生活才去打那些坏蛋的啊。” “可是,弟弟都这么大了。”江念竹轻轻的摸着温忆南圆滚滚的大肚子,“爹爹还不回来。” “你爹爹一定会回来的。”温忆南看着天空,一只手摸着肚子,一只手摸着江念竹的小脑袋。 江云站在拐角处,手里拿着一筐鸡蛋,双目发红,神色复杂。 小蛇已经不是小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蛇长得比江念竹快多了,已经又两米长,足足有手腕那么粗,在屋顶的瓦上晒着太阳。 不远处的高楼之上的一个阴影里,一个黑衣男子望着天元客栈院子里的几人,神色复杂。 开封府,地龙帮新据点。 “竟然到了这步田地。”龙合上手里的信件,眼中寒光闪烁,“准备一下,我要去拜访一下李志。” “帮主,现在这个节骨眼,去见李丞相不太好吧。”龙身边的狗头军师又换了一个,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你也想和姓张的一样么?”龙眼中寒光一闪,“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自己不该做的事情。” 龙与地龙一 龙与地龙 开封城内。 “让开让开!”一队凶神恶煞的地龙帮帮众从街上跑了过去,“不长眼的刁民,坏了大爷的事,你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街上的行人,小贩都纷纷避而不及,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恶鬼。这些人嚣张至极,各个都带着兵器,从开封府的街道上大摇大摆的穿过,完全不顾及这是天子脚下。 “哎,又不知是哪个小势力要倒霉咯。”卖菜的张婆婆叹了口气,这些天,她已经数不清见到过几次这样的场面,有些麻木了。 “谁说不是呢,那些小势力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和我们这些老百姓还算客气。”一个挑着担子的小哥叹了口气,“这样下去,地龙帮一家独大后,不知道怎么欺负我们这些百姓呢。” “我们这皇帝怎么就不管管呢?”卖炊饼的老汉将担子放在地上,人年纪大了,总是喜欢闲聊的,“也不知道我们这皇帝,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嘘!小点声!”卖菜的张婆婆连忙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你可别乱说话,你不知道么“这地龙帮在朝廷里有人!” “怪不得,怪不得。”老汉恍然大悟,连叹两声,却也是不敢再说什么议论朝廷的话语。 龙在收到柳乘风密信之后,便开始变本加厉的铲除中原的帮派,就连一些小帮派也不放过。开封府几乎已经被肃清一空。 至于那些大点的门派,早就在地龙帮的第一波计划中消失,只是有那么几个和木宛之演戏,藏了起来。 开封府之外的地龙帮也一直在想着跟上总部的节奏,但是没有高手坐镇,终究是手段不够凌厉,遇到了大大小小的抵抗,和地龙帮斗的最凶的,就是景山侯,卫吟。 卫吟自从与钱虎合作,在钱虎的大力支持下,势力飞速的发展着,说白了,卫吟看上了钱虎的人力财力,而钱虎则是看上了卫吟的名号,在落魄也是天子亲封的侯爷。 二人合力,反其道而行之,暗中聚集了大量的人马,虽然都是些泛泛之辈,但是人多翻江倒海,卫吟频繁的在大名府,应天府,江陵府,江宁府等地活动,阻拦地龙帮的同时,提升着自己的名望。 这几天,卫吟带着钱城来到了开封府,想暗中观察一下,看看,地龙帮如此猖獗的原因,是不是真的是皇帝对地龙帮的关系很暧昧。 “吟哥,这开封府比我上次来萧条多了。”钱城还是一副二世主的模样,“上次来的时候,街上比现在热闹多了。” “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卫吟以为钱城上次是来吃喝玩乐的,也就没太在意。 “上次地龙帮召集分部精英同聚总部。”钱城笑了笑,“那会我爹还没脱离地龙帮,我有幸和一个兄弟代表我们分舵来到了开封府,那次可是见到了不少高手!” “高手?”卫吟见钱城一副兴奋的样子,,便也来了兴趣,“什么样的高手?比你爹如何?” “我爹?”钱城愣了下,开始哈哈大笑,“虽然这么说挺不尊重我爹的,但是我爹在那些高手面前,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说来听听。”卫吟生于王族,对江湖之事虽有了解,但是也没见过什么高手,便来了兴致。 “先不说我那兄弟,本就比我爹武功还要高。”钱城眼里满是追忆之色,“那几个艳丽的女子,个个都是好手,最恐怖的还是那个神秘的刀客,一刀将地龙帮帮主击退。” “地龙帮帮主,很厉害么?”卫吟这次要对付的就是此人,就多问了一句。 “那当然厉害。”钱城想起来当时的情况都有些后怕,“一招就将我那些朋友全打趴下了,只是后来,有人救了我们。” “你们倒是运气不错。”卫吟没有追问,想都不用想,钱城这小子,肯定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 “是运气不错。”钱城点了点头,“就我们的是皇城的燕将军,只是后来我将此事说给我爹爹的时候,我爹爹却告诉我说,燕将军,应该不是那个地龙帮帮主的对手。” “看来是另有其人啊。”卫吟叹了口气,“要是能寻得此人,我们对付地龙帮的把握就更大了。” “别想了,那些高人哪里会底下身段与我们合作?”钱城松了松衣襟,“都这季了,还是这么热。” “哈哈。”卫吟笑了笑,“走吧,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暗中寻访,你低调点。” 开封城外,一个马帮据点。 “什么人!”地龙帮的小痞子被一个黑影,一脚踹翻在地,恼羞成怒,“敢阻拦地龙帮办事?” 他们今天的目标是一个走南闯北的马帮,没什么高手,还油水颇多,因为前段时间进度太快,现在地龙帮已经连一些商会都不放过了。 “地龙帮?”燕老虎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他是真没想到,地龙帮已经猖狂到如此地步了,江湖的事,他能忍,现在地龙帮都开始欺负商会了,已经是属于扰乱治安了,只可惜,他劝了皇帝两次,皇帝都无动于衷。 “对,天下第一大帮,地龙帮!”小痞子站起来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怎么了,怕了吧,怕了就跪下叫三声爷爷,今我就当没见过你。” “宵小鼠辈!”燕老虎大喝一声,一掌便拍晕了这个小痞子,其他的人见状,都围了上来,但是就算一起上,也不可能是燕老虎的对手。 今日,地龙帮的这次清缴,因为燕老虎算是失败了,燕老虎在收拾完这帮人之后,便觉得通体舒泰,好像腰都不疼了。 “李丞相。”龙深夜到了丞相府,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这燕老虎,朝中可有敌人?” “龙先生,这燕老虎,虽然深受陛下信任,但是不喜参与朝政,说白了就是个侍卫,哪里会有什么政敌。” “不行,你给我想个办法。”龙咬了咬牙,“制造冤狱,不正是李丞相的拿手绝活么?” “这...”李志有些为难,与虎谋皮,究竟是对是错,“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端妃娘娘配合在下一二。” 龙与地龙二 龙与地龙(二) 皇宫,御花园。 “你来有什么事么?”一个神态妖媚的女子出现在御花园里,“那老东西刚喝了我的药睡下,有事快说。” “我今天来此,是有一事需要你帮忙。”龙眼神清冽,“那个燕老虎,实在碍眼的很,你帮我在皇帝那扇扇风。一举除掉他。” “怕是不容易。”端妃摇了摇头,美目顾盼,“要知道燕老虎可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 “这能难得到你么?”龙轻笑一声,这女子的魅惑之术,再加上一手独有的制毒之术,哪里有男人能逃得过她的手心。 “你就...”龙附在端妃耳边轻声说道。 “这样,能行么?”端妃轻笑道,“你们这些男人啊,都不想些正常的办法。” “就这样吧。”龙一脸不耐烦,“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次日。 “陛下,李大人连夜进宫,说是有要事向陛下禀告。”老太监在御书房门外,神色忐忑,这皇帝自从端妃进了宫,便有些变了,让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每日提心吊胆,苦不堪言。 “李志?”皇帝眼神中寒光一闪,但是并没有外人看到,“是李丞相啊,让他进来。” 看到李志的一瞬间,皇帝一脸和善的笑容与刚才大不相同。“爱卿深夜找孤,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陛下,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李志一脸为难,“就是老臣偶然得知,陛下身边的人作风上有些问题,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你还深夜打扰孤,孤还要找端妃去呢。”皇帝一脸毫不关心的样子。 “陛下,老臣还是说了吧。”李志一下子跪倒在地,“陛下的护卫,燕将军,强抢名女,暴敛横财,作风不正啊。” “李志啊李志。”皇帝楞了一下,“你弹劾谁不好,弹劾燕将军,你要知道,燕将军身上的刀疤都是为孤留下的。” “陛下,老臣就是知道陛下和燕将军的关系,才犹豫着要不要说。”李志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可是思来想去,燕将军这样品行有问题的人,留在陛下身边,老臣实在是有必要提醒陛下。” “住嘴!”皇帝勃然大怒,“燕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老臣也不敢空口诬陷燕将军啊。”李志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这是燕将军这些年来,在百姓中敛财的账目,至于强抢民女一事,陛下稍加调查,便能知晓。” 皇帝接过李志手中的册子,翻看了几页,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李志只能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长乐宫,是端妃的宫殿,每日这个时辰,端妃都要沐浴更衣,等待处理完朝政的皇帝,燕老虎一脸奇怪,平日里自己与这端妃并无往来,怎么今日,这端妃娘娘突然就说要见自己?虽然百般不愿,但是毕竟人家是娘娘,不给面子也不好。 “燕将军来了。”门口的婢女看到燕老虎,一脸殷勤的走了上来,“娘娘已经在里面等了将军很久了。” “娘娘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燕老虎还是不想进去,毕竟就算自己负责保卫皇城,进出妃嫔的寝宫总是不好的。 “娘娘有事情需要燕将军帮忙。”宫女笑了笑,“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就不是我们这些小宫女能够知道的了。” “好吧。”燕老虎叹了口气,朝着长乐宫内走了进去。 燕老虎走进长乐宫,瞬间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只能跟着宫女这一直往里面走。 “娘娘,就在里面,燕将军自己进去吧。”宫女做了个请的手势,“奴婢只能送将军到这里了,毕竟娘娘的事情,我们这些奴婢是不方便听的。” 燕老虎也明白,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将自己带到这里就可以了,宫女行礼之后便离开了,燕老虎有些紧张,长呼了一口气之后,“娘娘,深夜找老臣,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是燕将军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道宛如幽蓝般的声音,正是端妃,“将军进来吧,本宫有事相求。” “老臣站在门外就可,娘娘请说吧。”燕老虎想了想还是不进去好了。 “前些日子,本宫游园扭到了脚,一直没好。”端妃也不在邀请燕老虎,“宫中的太医给上了药,好的却也不是很快,听闻燕将军懂按摩正骨之法,便想和将军讨教一下。” “万万不可,老臣惶恐。”燕老虎到不是不愿意受累,只是,太医给娘娘把脉都得隔着金丝,自己一个武夫,那能给娘娘按摩? “将军别多想,本宫也知道你的难处。”端妃声音很好听,“将军也不想陛下劳累一天,身边连个端菜倒水的人都没有吧。将军不如进来,指点本宫两下,本宫自己按摩就可以。” “这...”燕老虎犹豫了,这端妃说的没错,皇帝忙完之后,确实是每日都在长乐宫,要是端妃身体不适,确实是影响皇帝的心情,“好吧,那老臣唐突了。” 端妃身着轻纱,魅惑无比,神态更是妖娆,就是燕老虎这样的老头子,都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心里暗念一句,红颜祸水,便连忙低下了头。 “娘娘伤的哪只脚?”燕老虎单膝跪地,低着脑袋,出声问道,“可否给老臣看看。”燕老虎是不想提出这个要求的,但是不看吧,又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是这只脚。”端妃轻笑一声,将身上的罗裙撩起来,露出了一条雪白的长腿,“燕将军可得好生查看。” “娘娘放心,老臣一定尽力。”燕老虎抬头看了一眼,便连忙又低下了脑袋,“老臣只是看看脚腕就可以了,娘娘小心着凉。” “呵呵。”端妃捂着嘴笑了两声,“燕老将军说话倒是有趣。” “老臣无意冒犯。”燕老虎看着端妃受伤的脚,一脸奇怪,只是些擦伤而已,哪里需要按摩正骨?“娘娘这脚并无大碍,要是没什么事,老臣接着巡逻去了。” “等等。”端妃突然叫住了燕老虎,穿上鞋子,朝着燕老虎走了过去,“燕将军,长夜漫漫,就不想看些其他的东西么?” 龙与地龙三 龙与地龙(三) 端妃一边朝着燕老虎走来,身上的罗裙也随之滑下,只留下了一个贴身的小衣物,雪白的玉体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含情脉脉的看着燕老虎,气吐幽兰“将军,我美么?” “娘娘自重!”燕老虎一下子黄乱了起来,“老臣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走?”端妃突然脸色一变,“老将军,你往哪里走?” “娘娘到底想做什么?”燕老虎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年轻貌美的端妃,肯定不会看上自己这么个糟老头子,肯定是有别的用意。 “做什么?”端妃盈盈一笑,捡起地上的罗裙,瞬间两行清泪便挂在了脸上,接着就是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来人啊,救命啊。” 燕老虎脸色煞白,他总算明白了,有人害自己,端妃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自己是怎么也解释不明白了。 皇帝还在翻阅着那本册子,突然一个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陛下!陛下!不好了,长乐宫那边出事了!” 皇帝猛地抬起头,“怎么了?” 地上的李志听了太监的话,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可惜,皇帝并没有发现。 “陛下,燕将军他,燕将军他闯入长乐宫,企图非礼端妃娘娘。”太监说完便赶紧低下头,谁也不知道龙颜大怒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可能!”皇帝踉跄了一下,“不可能,燕将军怎么会!” “陛下,燕将军,虽然年老,但是喜好女色,一时昏了头也是说不定,陛下消消气。”李志又有意无意的提醒了一下皇帝,燕老虎强抢民女的事情。 “摆驾,长乐宫!”皇帝气的浑身发抖,大喝一声,便急忙朝着长乐宫赶去。 燕老虎自知解释不清,也没有争辩,只是呆跪在原地,等候着皇帝来问罪,是他大意了,他知道朝廷有人是地龙帮的内应,现在想来,应该是这端妃无疑了。 日防夜防,没想到,内应竟然是皇帝的枕边人,怪不得皇帝陛下会对地龙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爱妃,你没事吧。”皇帝一来,便将端妃搂入了怀中,“有没有出事?” “皇上!”端妃一下子扑进皇帝怀里,哭的更是梨花带雨,“臣妾方才刚要沐浴更衣,燕将军他...燕将军他...” “爱妃,话可不能乱说。”皇帝搂着端妃,拍了拍肩膀,“燕将军跟了孤几十年,他不是那样的人。” 燕老虎心头一暖,只是接下来端妃的话,让他明白,这一劫,自己是逃不过了。 端妃不在哭泣,一把推开皇帝,“皇上,您的意思是,是臣妾勾引的燕将军了?还是臣妾不惜丢这个脸,故意抹黑燕将军?” 说着端妃便一头朝着长乐宫的柱子上撞去,皇帝连忙跑过去拉住,满脸心疼,“孤相信你,爱妃,别闹了。” “皇上...”端妃又开始哭泣起来,过了好一会,“皇上,臣妾没事了,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毕竟燕将军是国之栋梁...” “是啊是啊。”李志也在一旁附和道,“这皇城还要靠着燕将军来守卫啊。” 皇帝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燕老虎,孤待你不薄啊。” “陛下,老臣,无愧。”燕老虎只是这一句,再无他话。 “好一个无愧。”皇帝火气更甚,“来人把他给我打入天牢,隔日我亲自审问,新账旧账一起算!” 燕老虎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了神采,李志和端妃则是相视一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就这样,守了几十年皇城的燕老虎,一夜之间,带上了铁链,打入天牢。 许是皇帝念旧心软,在李志制造的铁证面前,还是放了燕老虎一马,只是将他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再入皇宫。燕老虎为了皇宫,为了皇帝,搭上了老婆,搭上了一辈子,结果却落得如此下场,自然是心灰意冷,整日流连酒肆。 “小二,再来一壶酒!”燕老虎浑身酒气,邋邋遢遢,哪里还有个将军的样子,从下午喝到了现在。 “来了!”小二叹了口气,这个老头子他是知道的,燕将军嘛,只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老了还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小二端着酒壶就要给燕老虎送上去,却被一个青衫男人拦了下来,“小二,你忙去吧,这酒,我给他送。” 燕老虎晕晕乎乎的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得一把抢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个满当。 “燕将军,可还记得在下?”龙拿过燕老虎手中的酒壶,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你是?”燕老虎喝的醉汹汹的,哪里认得出来,那就是自己一直看不惯的地龙帮帮主,“管你是谁?来了就是朋友,坐下,喝酒!” “好好好,喝酒。”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尽显风范,要是有女子在场,肯定会被这个中年儒雅男人迷住,“请,燕将军。” “什么将军不将军。”燕老虎摆了摆手,“你这是在羞辱老老夫。” “不敢不敢。”龙放下了酒杯,“燕将军,这酒也喝完了,是不是该上路了?” “上路?”燕老虎有些迷糊,“上什么路?我家离这里很近的,兄弟,你该不是怕老婆,急着回家吧!” “我是说,送您,上路!”龙叹了口气,一字一句的给燕老虎解释着。 “开什么玩笑。”燕老虎东倒西歪的晃来晃去,根本不把龙的话当一回事。 龙也不想在陪燕老虎玩下去,直接一道气劲打出,出手相当狠辣,看样子是想一击解决掉燕老虎。 燕老虎突然就哧溜到桌子底下去了,好巧不巧的躲开了龙这一道气劲,这道气劲直接打到酒肆的外面,没了动静。 龙有些不确定,不知道刚才是巧合,还是这个老头故意在装疯卖傻,耍笑自己。龙一把将燕老虎从桌子底下揪了出来,将燕老虎扔在桌子上,为了保险起见,龙隔空一掌打晕了在一旁打盹的小二,又将燕老虎按住,举起手,调动真气,一个掌刀朝着燕老虎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龙与地龙四 龙与地龙(四) 就在龙以为要得手的时候,一道音波袭来,吓得龙急忙闪避,那音波生生削去桌子一个角,却是半点都没沾到燕老虎。 “又是你!”龙的脸色阴寒至极,听到这笛声,不用想他也知道来的人是谁,“次次坏我好事!” “多行不义必自毙!”钟雪的说完便又吹起了弟子,一道道音波朝着龙绞杀而去,龙上次吃了这音波功的亏,怎么也不敢再接这诡异的音波,只能连忙躲闪,蹦跳着出了酒肆。 钟雪拿出一颗奇怪的药丸给燕老虎服下,两人对视了一下,便立马追了出去。 龙没有停留,直接朝着城外飞去,城里闹得动静大了,对自己不利,就算事情已经到了尾声,也不能太明目张胆。 龙逃到一处山野便停了下来,扶手而立,等待着二人,这里是他地龙帮的一个小分舵,众多帮众,加上自己,他有信心拿下那个神秘的女子。 钟雪和燕老虎随即赶到,看着一副轻松模样的龙,钟雪知道,此地怕是有蹊跷。只见,龙从怀里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朝着天空猛地一扔,那东西便在空中猛地炸开。 “他在通知地龙帮的人!”燕老虎大喝一声,“附近怕是有地龙帮的人。” “无妨。”钟雪虽然在帮燕老虎的忙,但还是没有给他好脸色,“来多少都不怕。” 燕老虎猛地才想起来,对于修炼音波功的钟雪,敌人是一个,还是一群,其实没什么区别。 钟雪话音刚落,从山野里就窜出来两队人马,一阵烟尘之后,便将二人团团围了起来,“来的真快,你护住我。” 燕老虎点了点头,也没在意钟雪和自己说话的语气,便护在了钟雪身前。 “你二人今日,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龙的表情变得狰狞,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钟雪,他都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钟雪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直接一跃,腾空而起,紧接着就是一阵悠扬空灵的笛声。 龙听着这阵笛声,感觉与上次的不一样,但是说不上来哪不一样,龙也没多想,赶紧找了东西封住了耳朵,上次吃的亏,他记得很清楚。 钟雪也知道龙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所以,这首曲子,是针对下面的虾兵蟹将的。 钟雪的通过曲子控制敌人是需要有一个潜伏期的,随着笛声节奏的变快,那些地龙帮弟子也出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变化。 发现变化的除了燕老虎,还有龙,本来龙因为忌惮不敢出手,只好让手下先试试水,但是看到手下的行为,龙后悔了。 地龙帮帮众开始内斗,好像根本不认识对方一般,看见人就是一顿招呼。瞬间燕老虎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帮主大人,多谢你给我这个时间。”钟雪盈盈一笑,朝着龙讥讽道,要不是龙胆子小,也不会让他这么容易把这一首控魂曲吹完。 “你!”龙的脸气成了猪肝色,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敢耍我,纳命来!”龙手指呈龙爪状,朝着钟雪就抓了过去。 钟雪知道,刚才是利用了对方谨慎的心理,这下子,慢悠悠的来已经行不通了,朱唇抵住翠绿色的笛子,无数的音波出现,从各个方向朝着龙射去,龙生气了,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不是武功不如这女子,只是次次都被这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有了阴影。 两人打的你来我往,朝着四周激射的音波和气劲,不少都波及到了地龙帮的帮众,现场一片惨烈。 燕老虎功力虽然不及二人,但是帮帮忙还是没问题的,每当龙快要打住钟雪的时候,燕老虎总会恰如其分的插上一脚,让钟雪再度与龙拉开距离。 龙一直被动挨打,虽然不痛不痒,但是他哪里受得了这鸟气,直接脱下上衣,就在钟雪奇怪龙这是干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龙的上身有着七颗钢钉,都深深的镶在血肉里。 “这是你们找死!”龙双目通红,哪还有在人前的儒雅形象,只见龙双指直接插进了第一根钢钉周围,生生得将那根钢钉拽了出来。“啊!” 钟雪能明显的感觉到,龙体内的气更强了,只是,眼前的龙,有些奇怪,从拔除钢钉的那个伤口开始,一道奇怪的黑色纹路长了出来,直直朝着龙的脖子蔓延而去。 龙瞬间来到钟雪身旁,速度比刚才快了不是半点,一掌便想将钟雪拍到地面,燕老虎哪能看着,一跃而起,朝着龙的背后就是一拳,只可以,龙瞬间转身,一脚将燕老虎踹了出去,好在钟雪趁着这个机会又逃到了远处。 “怎么了,不是很厉害么?”龙一脸狞笑,“现在怎么向只受惊了的小羊羔?” 钟雪眯着眼睛看着龙,龙身上的那道黑色纹路,还在蔓延,已经覆盖住了龙的嘴巴,钟雪猜想,“难不成,这是一种能刺激潜能的毒?” 燕老虎从烟尘里爬了出来,紧接着就又想冲上来,只可惜又被龙隔空一掌打飞了出去。 钟雪倒吸了一口冷气,龙这掌的力道,比之刚才还要恐怖,本来钟雪是想拖着,看黑色纹路布满龙的脑袋的时候,会不会有转机,但是现在看来,再等下去的话,他们二人可能会死在这个龙手里。 “我们走!”钟雪急忙飞刀燕老虎身旁,扶起燕老虎,朝着远处跑去。她没必要为了一个可能已经中毒的人冒险。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龙狞笑一声,便要去追,只可惜,从胸口来的灼烧之感,让他痛不欲生,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该死!” 龙不得已又将那根钢钉插了回去,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龙的身体好像对那根钢钉有着极其的狂热,钢钉没入身体的一瞬间,龙胸前的肉开始蠕动,没几分钟,那钢钉便又像是长在肉里一般,那道黑色的纹路退回了胸口,消失不见。 “七情蛊。”龙穿上了衣服,摸着胸口,眼神复杂,“我就不信,我这辈子都得受你控制!” 龙与地龙五 龙与地龙(五) 江陵府城外。 “你听说了么?我们江陵府出了几名女侠,不但各个都貌美如花,身手都还很了得呢!”卖货郎挑着担子走在官道上,遇上了自己的同行。 “那能不知道?现在这几位女侠在我们江陵府可是名声大噪。”另一个货郎也是一脸向往,“只是这几位女侠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一睹芳容也是难上加难啊。” 这两位卖货郎说的人正是木离几人,木离几人自从脱离地龙帮,都是些浮萍,也没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便结伴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木离姐,常听你说起那位教你剑法的师父,他到底是谁啊?”绮罗给刚练完剑的木离递上了一条毛巾,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师父不让我说出他的名号。”木离摇了摇头,“但他是个真正的大侠。” “一定是很厉害的高手吧。”绮罗满脸向往,这些日子,木离的剑法越来越渐入佳境,众人也都看得出,这剑法的精妙。 “是很厉害。”木离摸了模绮罗的头,“只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上师父一面。” “他很忙么?”绮罗有些奇怪,哪有徒弟见师父还这么难的。 “很忙。”木离点了点头,“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先不说这个了,鹧鸪她们呢?” “鹧鸪姐喝岳姐姐他们去那个赌场了。”绮罗笑了笑,“就是那个,把张婆婆儿子腿打断的那个赌场。” “那个赌场还没赔钱给张婆婆么?”木离有些意外,“就算拿了钱,张婆婆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用不到张婆婆身上。” “我知道,但是张婆婆可怜啊。”绮罗叹了口气,“老人家就那么一个儿子,这么大年纪了,以后估计还的照顾那断腿的儿子。有总比没有强。” “你们三个怎么又来了?”赌场的老板看到三人有些头疼,“我不是说了么?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打断他一条腿只是抵消之前的债务。”老板要不是因为知道这三个女人手上都有功夫,早就让打手将他们轰出去了。 “老板,我们呢,也是讲道理的。”鹧鸪冷冰冰的说道,“你放黑心高利贷,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事,张二牛也有责任,所以,老板,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不行,我这要是给他赔偿了。”老板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我以后在这一代怎么混?” “那老板是不想善了了?”鹧鸪仿佛是在下最后通牒,“老板晚上睡觉可还睡的踏实?” “什么意思?”老板一脸盛怒,“你这是威胁我?” “没有没有。”岳冰走了过来,“我这妹子不怎么会说话,还请老板见谅。” “这才像话。”老板满意的点了点头,“早这样,我说不定还能赏他们一点生活费。” “老板我的意思是。”岳冰摇了摇头,“我这妹子不会说话,我替她解释一下。她不是威胁你,只是通知你,日落之前,给张婆婆的钱不能到位的话,我们晚上就去老板家里做客,到时候,月黑风高的,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啊。” 老板听了这话,吞了一口唾沫,这话任谁听了都不会以为是邀请他花前月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我可是正经生意人。” “正经生意人能打断别人的腿?”鹧鸪冷笑一声,“我不管你有什么后台,日落之前,看不到钱,我会打断你一条腿。” “你这妖女!”老板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我们走着瞧!” 鹧鸪几人去交涉失败,在木离的意料之中,那老板本来就是个滚刀肉,死猪不怕开水烫,这种事情是最难的,还不如剿灭山贼来的直接痛快。 木离看着灰头土脸的三人,笑了笑,“难不成你们还正打算晚上去教训那个赌场老板?” “不然呢?”岳冰气的有些牙痒痒,“我们不管怎么说,那人就是油盐不进,怕是掉钱袋子里了。” “先把那事情放一放吧。”木离叹了口气,“赌场在那又跑不掉,林山村丢了孩子,这个是大问题。” “应该是贪玩,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吧。”鹧鸪笑了笑,“姐,怎么现在找孩子的事情你都管。” “不像是贪玩走丢的。”木离回忆着刚刚自己和绮罗出去买菜时听到的谈话,“丢了不止一个,我约莫着,是因为地龙帮带来的大动荡,治安急剧下降,怕是拐卖儿童的行当又出现了。” “真的?”鹧鸪咬了咬牙,她最讨厌的就是拐卖儿童的人,“我们走!” “先不要着急。”木离叹了口气,“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听到的情况给你们说一下,林山村丢了三个孩子,丢失的孩子都是不过十岁的女童。而且听村民说,可能是山鬼把孩子吃掉了,因为,那些孩子都是在跟着父母的情况下突然消失不见的。” “怎么可能有山鬼。”岳冰对这种神神鬼鬼的说法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虽然村民不懂武功,但是要想从村民身边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走,我都做不到。”木离眉头紧皱,“拐走孩子的人,武功应该不错,最起码,轻功不错。” “那先去看看吧。”鹧鸪显得有些着急,“在这商量也商量不出来啥,我们五个还怕他一个么?” “好,那我们就先出发。”木离朝着绮罗说了一声,“你的医疗包带好,这次可能我们要出去很久。” “好咧姐。”绮罗一听就开心了起来,她还以为这次又没有她的事情呢,没想到木离这次竟然打算带着自己。 “这次带着绮罗,要是有什么危险,怎么办。”岳冰有些不太赞同,“而且你也说了,这次遇上的人,可能比我们要厉害。” “问题是把绮罗留在这里我也不太放心。”木离皱着眉头,这些日子停留在这个村子,处理了不少恶霸,想着报复她们的人也不在少数,“小心一点,应该可以。” “就是就是,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绮罗赶紧说道,毕竟她每天除了买菜,都没什么机会出去,她可不乐意放过这次和姐姐们一起冒险的机会。 龙与地龙六 龙与地龙(六) 林山村。 “这村子看起来挺祥和啊。”绮罗看这青山绿水,眉开眼笑,甚是开心。 “看起来是挺不错的。”木离点了点头,这小村子环境不错,看起来也比较富裕,只是整个村子里没有人走动,“这是这村子里的人去哪里了。” “应该在屋子里。”鹧鸪指着一间屋子上冒出来的炊烟,“应该是因为山鬼的事情,闭门不出了。” “你说的。”木离点了点头,“没错,应该是躲起来了。我们去敲门拜访一下。” 几人来到冒着炊烟的那个屋子,站在篱笆外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鹧鸪就想着翻墙过去,直接敲门。 就在鹧鸪翻墙的时候,一个老农拿着木棒冲了出来,提棒就要打过来,“你们是什么人,胡乱闯进别人家院子里干嘛?” “鹧鸪,回来。”木离一脸尴尬,“老人家,我们是路过这里,有事情想和您打听一下。” “打听就打听,翻墙干嘛?”老汉气呼呼的说道,“不知道老人家耳朵不好?” “大爷,我们错了!”木离连忙赔笑道,“能让我们进去说话么?” “进来干什么?”老汉一脸不理解,“什么事站在门外也能说。” 木离有些尴尬,没想到这大爷这么不友好,“我们这几个姑娘能是什么坏人呢?是这样的,我们是一起结伴出来游玩的,路过这个村子,听说有山鬼的传说,便想一探究竟。” 老汉狐疑的看着五人,随后就有些释然了,这些年轻人想法总是很奇怪,“山鬼?那东西可是很可怕的,你们几个小姑娘不要命了?” “我们就是好奇,远远的看一下。”木离笑了笑,“你看我们大老远的来了,我们看不到心里实在是心痒痒啊。” “不行不行。”老汉摇了摇头,“那对你们这些女娃子来说太危险了。” “老伯。”绮罗的声音很脆,露出一副可爱的表情。“你就和我们说说嘛,我们不去也行,就当听听,姐姐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对对对。”木离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我们不去了,就当您给我们讲故事呗。” “这...”老汉犹豫了下,点了点头,“这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三天前,我们这的王寡妇带着十岁的女儿去那边的山上挖药,这娘两命苦,男人死的早,好在这王寡妇的女儿也算贴心,平时也好跟着王寡妇上山采药,生活勉强的维持了下来。” 几人都是长吁短叹,连说真是不容易,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后来呢,上山挖药之后呢?” “别着急,那天傍晚,那娘两回来的路上,王寡妇去小解,她那女儿就跟在他身后,给她放哨,据王寡妇所说,当时她只是感到有一阵风,吹的她凉飕飕的,等她站起来,她的女儿就没了身影。”老汉许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 “一阵风?”木离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掳走女童的人,肯定是个轻功不得了的家伙。 “对就是一阵风。”老汉点了点头,“那阵风过后,王寡妇找不到自己的女儿,急坏了,便回来招呼着村民一起找,可是漫山遍野都找遍了,连片衣角都没找见。” “我听说丢了三个孩子。”木离突然插嘴道。 “你怎么知道?”老汉楞了一下,感觉有些奇怪,可是话匣子一旦打开,那还有收回来的道理,便又接着说道,“两天前,李木匠家的闺女,也没出村子外面,只是在村子里玩闹,大人也没注意,在村口的那条小河边,也是消失不见。” “这次没有人在旁边么?”木离听出了与前面不同的地方,“怎么确定也是山鬼所为呢?” “本来,我们也不确定。”老汉叹了口气,“可是隔了一天,老张家的小女儿也不见了,就在院子里,他娘发现姑娘不见的时候,只看到院子里的衣物在飘动,可是那天万里无云,半点风都没有啊!” “三个失踪的孩子,都是十岁之下的女童?”木离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唯一的共同点。” “对,山鬼就喜欢吃小女孩。”老汉连忙点头,压低了声音,“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认定是山鬼作乱,导致现在,大白天都没人敢出门。” “那这些丢了小孩的人在哪,您能带我去见见么?”鹧鸪十分有礼貌的问了一句。 “啥?”老汉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了你们的好奇心,要去给人伤口上撒盐么?我不会说的,我说再多也是山鬼干的,你们打听又有什么用?” 木离简直是一脸黑线,倒不是因为鹧鸪,是觉得,鬼神之说害人不浅啊,丢了娃不去报官,却怪罪于那没来由的山鬼。 “谢谢老伯了。”木离拦着要说话的鹧鸪,“我们先走了。” 几人一溜烟的跑出了老汉的屋子,留下一个目瞪口呆的老汉。 “姐姐,怎么突然就走了?”绮罗跑上来走到木离身边,“难道是有什么发现?” “发现倒是没有。”木离笑了笑,“那老汉对那山鬼惧怕得很,怕是问不出来什么,但是我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法子。” “什么法子?”绮罗有些着急,毕竟医者仁心,想要就那几个小女孩的心是急切的。 “那老汉一口咬定是山鬼干的,我觉得也问不出啥来了。”木离叹了口气,“不如我们找个道士,演一场戏,说不定能问出什么。” “道士?”鹧鸪一愣马上便猜到木离想做什么,“帮他们救人还这么麻烦,真是头疼。” “不用管他们的态度,我们只需要把那三个孩子救出来就好了。”木离笑了笑,“找个道士,去那老伯的家,我倒是好奇,为什么他一口咬定就是山鬼做的,难不成他见过?” 驱鬼的道士没有,但是江湖骗子道士一抓一大把,在木离的安排下,一个有模有样的道士在大晚上来到了这个村子。按着木离的安排,敲开了老汉家的门。 在假道士探听消息的时候,几人也没闲着而是上了山,看能不能碰碰运气,遇到那个所谓的山鬼。 龙与地龙七 龙与地龙(七) “怎么回事?”老汉睡眼朦胧,“今天是怎么了,一个小村子,人是一波又一波的来。”老汉听到喊声,一肚子牢骚的爬了起来,去开门。 “老伯,我是云游四海的道士,不知道能否在您家借宿一宿。”道士看到老汉开门,立马作揖,然后掏出了几个铜板,“如果可以,这些钱就当我换些吃食。” 老汉一看铜板,瞬间清醒了不少,“原来是仙长啊。”老汉接过了铜板,“没问题没问题,尽管住下。” 老汉拿了一盆子地瓜放到了桌子上,“仙长,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但是地瓜管饱,您将就着点。” “老人家什么话。”道士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能吃上口热的,就已经是很大的福分了。” “仙长不嫌弃就好。”老头笑了笑,“有什么事,仙长喊我便可。” “您忙您的,不用管我。”道士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木离几人在山上来回的寻找也没找见任何的蛛丝马迹,难道那个偷小孩的人已经走了?要是走了,想找,那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木离的直觉告诉她,那人一定还在这个村子附近。 “木离姐,那人肯定已经走了。”绮罗叹了口气,“想想也是,哪有人贩子会呆在一个地方连续作案的。” “也是。”鹧鸪点了点头,“除非根本不是什么人贩子。” “你的意思真的是山鬼咯?”岳灵开口了。 “那倒不是。”鹧鸪摇了摇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邪教?” “邪教?”木离对这个名词倒是有些陌生,“说来听听。” “有的教派会使用修炼一些邪门的功法,或者是有一些邪门的仪式。”鹧鸪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很多邪教都会抓未成年的女孩来献祭,在他们的世界里,这样的女孩是最纯净的。” “也是个方向。”木离点了点头,不过这样的邪教,她还真没遇见过。“但是这么小一个村子里,会有什么邪教?” “也许是邪教徒。”鹧鸪还是觉得像是邪教,“哪有什么人贩子只抓女童的。” “要是邪教徒也好,他肯定不会走的太远。”木离点了点头,“那我们就等等那个道士吧。” “老伯,现在天色也不算晚,怎么家家户户都家门紧闭啊?”道士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一副很好奇的模样。 “仙长,您就别问了,蒙着头睡觉就好了。”老汉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小心惹来什么不赶紧的东西。” “不赶紧的东西?”道士哈哈一下,“你都叫我仙长了,你觉得,我会怕那些东西么?” “对哦。”老汉楞了一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埋汰了仙长,“仙长怎么会怕鬼呢?” “鬼?”道士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这东西在哪,贫道顺手帮你除了便是。” “仙长此话当真?”老汉一下子坐了起来,“仙长要是出手的话,定能除掉那个恶鬼!” “为什么你们之前不找些会道法的人来帮助你们呢?”道长出于为自身安全的着想,还是问了一句。 “找过。”老汉叹了口气,“只是,那些都是些江湖骗子,哪里像您这样,仙风道骨,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 “哟,你怎么看出来,我有本事?”道士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小老儿也略懂一些相面之法,仙长的面相,非富即贵,身家必然不薄,没必要假装个道士来耍笑小老儿。”老汉似乎是因为班门弄斧,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行,那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道士一笑,宛如春风拂面,“但是,老伯,你的先给我说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老汉给道士讲了讲关于山鬼的事情,前面道士说的和上次告诉木离他们的无二,“仙长,你肯定好奇,我为什么一口咬定,这是山鬼所为,因为,,那只山鬼,我亲眼见过!” “什么?”道士一下子也躺不住了,“在哪里见到的,长什么模样?” “就在王寡妇丢了女儿的那天,大家都在山上帮她找女儿,一直找到了晚上。”老汉想起来都觉得害怕的不行,“也是我倒霉,怎么就让我碰见了呢。” “接着说。”道士连忙追问。 “我身体老了,走不快,没一会,就掉队了。”老汉叹了口气,“就在我想偷懒,倚在一块巨石旁边打算休息的时候,一阵风从我身边吹过,小老儿回头一看,一个青色的人就站在我的不远处,一脸邪笑的看着我。” “是不是有人装神弄鬼?”道士想了想问道,“也许行是天色太暗,您看错了呢?” “那不会,老汉浑身上下,也就这双眼睛还算是好的。”老汉拍了拍胸脯,“我绝对没有看错,那是一个浑身青色的人,上身赤裸,骨瘦如柴,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头发,不对,应该说是毛发,宛如枯草一般,就是山鬼!” 道士听了之后没有说话,而是仔细的回忆了下自己的所见所闻,突然想起来一种邪门的功法,心中有了计较,便开口问道,“那山鬼,可是手指宛如利爪?” “对对对!”老汉一拍大腿,“仙长果真是有真本事的人啊。老汉还没说,仙长就知晓了。” “嗯,这山鬼,我有办法除掉。”道士笑了笑,“不过,还是需要你们村子里的人配合。” “仙长请说!”老汉连忙答应下来,“要是能除掉这山鬼,也算是给那三个娃报仇了。” “我需要一个孩子,帮我引出山鬼。”道士笑了笑,“而且,那三个孩子,不一定就死了。” “什么?”老汉先是一惊,“山鬼吃人不吐骨头,那三个娃怎么可能还活着!” “山鬼也有不同。”道士开始胡乱编造了,“方才老伯说得那种,不喜食肉,喜欢饮血,而且是新鲜的血液,所以我猜,那些娃,不一定死了,可能只是被山鬼圈养起来了。” “仙长真是见多识广!”老汉连连点头,虽然自己不曾听过,但是仙长也没必要骗自己啊,“您等着,我这就去喊其他村名来,商量一下这事。” 龙与地龙八 龙与地龙(八) 老汉找来了那三个丢了孩子的村民,和他们说了大概的情况,三人差点没把道士当成在世活菩萨,连忙就要下跪。 “三位不必如此,斩妖除魔,本就是我道家人的本职所在。”道士连忙一一扶起要跪下的三人,“只是想要就会你们三位的孩子,还需要你们帮个小忙。” “仙长请说!”三人自然是说什么都答应。 “我需要一个不满十岁的女童,来做诱饵,引诱那山鬼出来。”道士没有胡须,却喜欢做那摸胡子的动作。 “这...”三人一下子为难了,自己家孩子肯定是想救,可是人家的孩子也肯定不乐意让自己家的孩子犯险,“仙长有多大把握?” “九成。”道士笑了笑,比了个九的模样,“除掉山鬼,你们孩子依然活着的把握,皆为九层。” “行!”李木匠挥了挥拳头,“有仙长这句话,我们一定把这件事情办成了!你们说是不是?”说完李木匠便扯了扯另外两人的衣服。 “是是是!”王寡妇和老张连连点头,“我们想尽办法也会完成道长的要求!” “切记,寻一机灵胆大的孩子。”道士叮嘱道,“而且,不能用不好的手段。” 三人第二天一早便挨家挨户的游说,可惜,山鬼的恶名太可怕,有些小孩一听到山鬼这两个字便哭闹个不停,有几个胆子大的,家里人却是死活都不同意。三人只能把家里稍微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凑了凑,算作礼数,可依然是找不到合适的人。 就在三人忙活的时候,道士以出去准备捉鬼用的东西的理由离开了林山村,实则是去寻木离等人。 “木姑娘,贫道回来了。”道士看着眼前这几个一脸憔悴的女子微微一笑,“也带回来各位姑娘需要的信息。” “还贫道。”绮罗一下子拽住了道士的衣袍,“韩半仙,我们都是老相识了,谁不知道你是糊弄人的。” 原来这道士是江陵府城内一个算命先生,木离等人寻人假扮道士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做完买卖的韩半仙,便直接请他过来帮忙。至于绮罗为什么对韩半仙这么不客气,是因为韩半仙之前以算姻缘的名头,骗了绮罗半吊子钱。 “绮罗小丫头,说话注意点。”韩半仙全然不在意绮罗拆穿他,“举头三尺有神明。” “行了,韩半仙,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赶紧说。”木离轻轻一笑,制止了二人的口舌之争,“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其实没有什么山鬼。那个老汉说自己见过那个山鬼,他一说那山鬼的样貌。”韩半仙清了清嗓子,“我就知道,所谓的山鬼,只是一个修炼青蝠功的人而已。青蝠功是一种能够极快提升自己内力的功法,但是有很严重的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木离眉目一皱,一副思考的模样。 “会极快的损耗人的精力,让人看起来如同骨架一般,想要缓解这种症状,就只能,吸食人血,而且是女童的血。”韩半仙侃侃而谈,仿佛没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而且,那人肯定还在附近,副作用一旦爆发,那人是离不开血液的,带着三个孩子,根本走不远,只能是躲在了我们难以发现的地方。”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并且确定,那人就是修炼了青蝠功的人。”木离突然发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我嘛,每日混迹江湖,听得见得都多了。”韩半仙楞了一下随即笑道,“那老汉一说,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好吧。”木离也不再深究,“你还真有点本事,那老汉对我们油盐不进,没想到真会把事情告诉你。” “哈哈,我这身行头还是有大用处的。”韩半仙得意一笑,“而且,接下来的事情我也安排好了,你们只需要埋伏在村子附近那座山上就好了。我和村名负责把那人引出来。” “韩半仙,没看出来,你这么靠谱啊。”绮罗撅着小嘴说道。 “那是自然。”韩半仙脸色一变,变得献媚无比,“既然任务我完成的不错,那报酬...” “你这人,刚夸你两句,就原形毕露了。”绮罗瞪了韩半仙一眼,绮罗算是几个人的小管家,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钱袋,掏出两粒碎银子,放到了韩半仙手里。 “这...”韩半仙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几位女侠,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是不是少了点。” “先付给你一半,事情结束了给你另一半。”绮罗吐了吐舌头,“谁让你之前骗我来着。” “我哪有!”韩半仙高呼冤枉,“我那说的都是真话!” “得得得!”绮罗也不想再提,“先做正事吧,你先回去,我们先到山上埋伏好。” 王寡妇,李木匠和老张,跑到隔壁村子才找回来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天生地养的胆子大,听了这事,看上了那些礼物,便答应了下来。 月亮刚刚露出脑袋,老汉便带着那孩子上山了,老汉如此胆子大的原因是,韩半仙告诉他,自己的弟子已经在山上埋伏好,自己也会暗中保护他们二人,老汉才充当了这个英雄。 虽然那三个也想来,但是人多容易坏事,而且关心则乱,老汉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老汉和那小孩背着个药篓子,在山里瞎晃悠,东挖挖,西刨刨,还真有那么点挖药材的样子,天色越来越暗,林中的鸟叫声也慢慢消失,猫头鹰开始活跃,整个林子显得静谧可怕,韩半仙悄悄的跟在二人后面,注意着一切响动。 忽然刮起一阵微风,老汉和那小孩都吓得不清,韩半仙也是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其实是真的起风了。 夜晚的林子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阵的风,虽然不大,但是林子里的树叶拍打的声音,还是让老汉感觉有点害怕,毕竟,这是山鬼的地盘。 韩半仙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月亮,“真不巧,这风,怕是刮起来,要刮上个好几天,今天抓不住那人的话,好几天这风都是他的天然保护。” 韩半仙自言自语的功夫,发现老汉和那孩子已经走得离自己有点远,连忙就要跟上去,“嗯?”韩半仙的耳朵一动一动,“有东西来了!” 龙与地龙九 龙与地龙(九) 老汉也感觉到不对劲,猛地往后一瞅,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再一看,身边的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汉一下子就慌了,连忙大喊,“仙长!仙长!” 可是他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应他,因为韩半仙早已经朝着那道残影跟了上去。 木离等人也注意到一道残影,连忙就要跟上去,突然又是一道残影飘过,如风一般。 “刚才那是?”木离一脸不可置信,“那是韩半仙?” “好像是!”鹧鸪的眼睛一向很毒,“那衣服除了他,附近也不会有人穿了。” “没想到。”木离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一直在扮猪吃傲虎,这么了得的身手,非要当个江湖骗子。” “先不说这个。”岳冰喊了一声,“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还要跟上去么?” “跟!”木离点了点头,“我们都去,保险一点。” 木离说完话也不敢再耽搁,顺着那两道残影的方向追了上去。及经腾挪,众人来到了山背阴处的一片竹林之中,没有看到所谓的山鬼,只看到了一脸无奈的韩半仙。 “韩半仙,怎么回事?那偷孩子的人呢?”木离连忙走上去问道,“还有,你藏得够可以的啊。” “我藏什么了?”韩半仙似笑非笑,“我从来也没有说过,我是个江湖骗子啊。” “行了行了。”木离挥了挥手,“那人呢?” “喏,就在那,刚进去。”韩半仙一脸嫌弃的指了指竹林的一个小角落。 木离等人顺着韩半仙指着的方向望了过去,那是一小片坟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那不就几个坟头么,你不会真的要告诉我,真的是鬼怪所为?” “你自己去看,你就会明白了。”韩半仙摇了摇头,“不过动静要小一点,免得让他发现。” “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木离晃了晃脑袋,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一走进才发现,这几个坟包,都有几个洞,虽然不大,但是足够一个人钻进去了。 “看见了吧,这就是他的老窝。”韩半仙走了过来,低声说道,“罪魁祸首我已经找到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什么意思?”木离听着这语气有点不对啊,“你要走了?” “那倒不是,这抓人的活,还是交给几位女侠好了。”韩半仙一脸古怪。 “你不会是...”木离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怕鬼吧。” “怎么可能!”韩半仙急忙解释,差点就喊出来了,“我只是不想进这种地方,沾上晦气。” “是么?”说实话,木离也不太想下去,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那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据我观察,这个青蝠功的修炼者,正处于虚弱状态,所以才会没完没了的寻找血食,以他现在的战力,你们之中一个人下去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韩半仙笑了笑,“剩下的人,在上面守住这几个洞口便好。” “你的意思是,这下面是连通着的?”木离眉毛一挑,“我现在都怀疑你就是那个人,在故弄玄虚。” “怎么可能,你们没看见我之前飞过去那个人么?”韩半仙虽然知道木离实在开玩笑,但是还是装模作样的解释了一下。 “好,那我下去。”木离正经了起来,“你们在上面看着,以防他逃跑。” “那就拜托木女侠了。”韩半仙微微一笑,作揖到,俨然一副仙风道骨。 “木离姐,我和你一块下去,也好有个照应。”鹧鸪连忙站了出来,鹧鸪在昏暗,肮脏的地方都呆过,自然是不怕这些东西了。相比之下,岳冰岳灵,还有绮罗的反应,才是正常女人该有的反应。 木离也不乐意一个人下去呀,这会有个人说要陪她,这不是正好么,于是便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下韩半仙,意思是问,鹧鸪也下去的话,上面会不会缺人手。 韩半仙想了下点了点头,二人毕竟是女子,身形较为小巧,那个洞口对于二人还算宽敞,于是也就没有制造出什么响动。 二人匍匐着爬了一段距离,借着从几个小洞撒下来的月光,二人微微看清了地下的模样。韩半仙猜的没错,这下面已经被掏空,俨然一个不小的空洞,中间摆放着几口棺材,虽然破烂不堪,但是还没有散架。 “木离姐,是不是找错地方了。”鹧鸪有些怀疑,“韩半仙不是说那些孩子还活着么?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而且这里除了这几口棺材,什么都没有啊。” “不,我们来对地方了!”木离将手抬了起来,“看,一片粗布的衣角,上面沾着的泥土还是新蹭上去的。应该是那个孩子挣扎留下的。我猜,那些孩子,就在这些棺材里。” “那我们去把他们救出来。”鹧鸪说着就要站起来走过去。 “再等等,搞不好那人已经发现了我们,只是在等出手的时机而已,千万不能急。”木离拉住了鹧鸪,没有让鹧鸪离开通道,走到那个空洞去。 “可是,多等一会,那些孩子不就多一些危险么?”鹧鸪心地还是善良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们贸然动手的,那人狗急跳墙,那些孩子可能更危险。”木离叹了口气,“我们再等等,看看能不能等到他先露头。” 虽然木离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二人还是有些着急的,就在二人打算出去的时候,中间一口最大的棺材,突然发出了响动。 棺材盖突然动了起来,一个宛如厉鬼一般的人从里面钻了出来,瘦弱的如骨架子一般,要不是韩半仙之前给介绍过,木离都要吓一跳。 那人离开了自己那口棺材,舔了舔嘴角,又朝着另一口棺材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够!不够!还不够!” 那人推开一个比较小的棺材,手往里面一抓,便提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女童,这女童虽然看着像是活着,但是却脸色苍白,眼神涣散。那人将女童的脖子递到嘴边,张口便要咬下去! 木离和鹧鸪同时冲了出去,木离手中的树枝,和鹧鸪手中的短刀同时刺向了那个如鬼魅一般的人。 龙与地龙十 龙与地龙(十) 那人虽然处于虚弱状态,但是反应还是很迅速,一下子棺材板踢飞了起来,丝毫不恋战,手里的女童往木离这边一扔,就往外跑。 木离一把接住孩子,看着那人往外跑,也不再追,连忙翻开另外几个棺材,果然失踪的孩子都在这里,除了刚被抓来的那个孩子,另外三个孩子都是有气无力,虚弱无比。 二人知道外面有人守着,也不着急,小心翼翼的将几个孩子抱了出来,安慰了起来,没一会,这几个孩子总算是哭了出来。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木离轻轻的拍着小女孩的被,“没事了啊,我们回家。” 二人带着四个孩子从坟里爬出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就只剩下了,岳家姐妹和绮罗,韩半仙却是不见了踪影。 “绮罗,快给这几个孩子看看。”木离连忙将自己身后的女童拉到了绮罗身边,又招呼着把鹧鸪身边的女童也叫了过去,“韩半仙呢?” “他?”岳冰笑了一声,“那个人魔鬼样的东西出来之后,他就追着下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抓的到。” “那东西的速度着实诡异,想抓实在是不太容易。”木离叹了口气,身法得有多好,才能出现残影啊。 “韩半仙也算是有本事了,先不管他,把孩子们送回到村子里吧。”岳冰笑了笑,“估计那个老大爷该急坏了,也没人通知他一声。” “可是我们这样抢韩半仙的功劳不太好吧。”鹧鸪摇了摇头,“毕竟我们没出多少力。” “在意这些干嘛,大不了我们替韩半仙宣扬宣扬就好了。”绮罗嘟了嘟嘴,“我们当女侠是为了帮主别人,而不是在意谁的功劳啊。” “对。”木离点了点头,“不必在意这些,我们先回去。这些小家伙估计都好几天没吃上东西了。” 老汉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可是又不敢去村里喊人,毕竟是自己做的担保,现在孩子没了,那仙长也不见了,自己实在是没有脸回去了。就在他满上乱跑气喘吁吁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前天来找自己打听山鬼的那些女子,在气头上的他刚想咧咧两句,撒撒火,就看了了那些女子身后跟着和怀里抱着的孩子,那不正是自己村子里丢的,和自己找来当诱饵的孩子么? “这是!”老汉一时间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是你们村丢的孩子。”木离笑了笑,“在韩道长的帮助下,我们把他们救了回来。” “韩道长?是那位仙长么?”老汉一愣,“你们原来就是仙长的弟子啊。” “算...是吧。”木离尴尬的笑了笑,“我们先回村子再说吧。” 木离等人带回了孩子,老汉自然是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走走走,各位仙子,去我家,去我家。” 木离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世道的问题,还是什么,现在很多人都宁可相信鬼神,也不相信人自己的力量。但是也没必要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活法。 孩子失踪这事情算是解决了,除了那个罪魁祸首还没有抓到,也不知道韩半仙能不能行,几人在老汉的带领下,将几个孩子还了回去,绮罗又尽自己所能的给开了几幅不算很贵的疗养方子。 待到天明之后,几人等待无果,打算离开的时候,韩半仙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熟人。 “钟雪姐姐?”绮罗喜出望外,自从那次地龙帮一战之后,钟雪就没了消息,众人对那次的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 “绮罗,好久不见。”钟雪微微有些尴尬,毕竟是自己不辞而别,“你更漂亮了。” “钟雪,你去哪了?那次之后我们找了你很久。”鹧鸪之前就和钟雪关系不错,看到钟雪更是开心。 “我之前有点事情。”钟雪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燕老虎,“这人,你们认识吧。” “燕将军,我们当然认识了。”木离点了点头,“上次在地龙帮就是他救的我们。” “这是我爹。”钟雪眼神复杂,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认亲大会结束了。”韩半仙拍了拍手,“孩子们都安全么?” “安全。”木离点了点头,“倒是你,那个人抓住了么?” “差点跑了,多亏钟姑娘。”韩半仙想起来都丢人,自己一个大意,差点放跑那个畜生,要不是钟雪一道音波,打碎了那人的经脉,他这次丢脸就丢大发了。 “那人呢?”木离没看到那人,便问了一句,“难不成你们把他杀了?” “杀了倒不至于,只是送官了而已。”韩半仙觉得,燕老虎这张脸还是有用的,,不然的话,无凭无据的,官府肯定不会收押这个麻烦。 “木离,其实,半路上遇上韩先生,听他一说,我就知道是你们。”钟雪脸色有些不自然,“我这次来,其实是想找你们帮忙的。” “什么忙,你说。”木离笑了笑,“我们都是姐妹,何必见外呢?” “姐妹?”岳冰冷哼了一声,“扔下我们自己走了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是姐妹?” “岳姐姐...”绮罗一下子拉住了岳冰的手,示意岳冰不要多嘴。 “哼!”岳冰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显然,对于钟雪之前的不辞而别,她很介意。 “算了算了,岳姐姐,钟姐姐也有自己的难处。”木离当着和事佬,“我们先听听钟姐姐让我们帮什么忙好么?” 钟雪叹了口气,也不想解释,但是岳冰已经将话说成这样了,她却是也不好意思将嘴边的话再说出来。 “哎呀哎呀,几个俏生生的姑娘,这是闹什么别扭?”韩半仙见气氛有些尴尬,便连忙出来圆场,“有什么解不开的嘛,说出来,我听听。” “我来说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燕老虎叹了口气,“其实你们都误会钟雪了,她不是不想和你们告别,那天救你们的不是我,而是她。她只是不喜欢离别的场面。” 韩半仙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人,对于一个与自己一般的高手,竟然在木离等人面前手足无措,感到有些吃惊。 龙与地龙十一 龙与地龙(十一) 经过燕老虎苦口婆心的解释后,岳家姐妹看钟雪的眼神才和善了下来,只是两人性子就那样,就算是心里服软了,脸上还是冷冰冰的。 “不如这样,钟姑娘刚才也算帮了我的忙,我也得还她一个人情。”韩半仙尴尬的笑了笑,“钟姑娘有什么事情不如说出来,我相信在场的各位,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对啊,钟姐姐,你不要这么生分,岳姐姐她们就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木离笑着走了过来,挽住了钟雪的胳膊,“还有,你也太过分了,这么厉害,还一直瞒着我们。” “如果可能,我希望我一直是那个钟雪,多希望那次用不到我出手。”钟雪叹了口气,有些许无奈。“其实和你们在一块那会,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钟雪姐。”绮罗毕竟是个小姑娘,最受不了这种煽情的场面,“那你快回来啊。” “我也想啊。”钟雪知道几人一直在帮百姓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真正的完成了自己当时的想法,也很是感动,“只是,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这件事情做不完的话,一切美好,都是假象。” “钟姐姐说的可是地龙帮?”木离试着猜了下。 “没错,地龙帮现在正在进行大动作,他们与草原里应外合,打算一口吃下中原。”钟雪叹了口气,“也是...我爹和我讲,我才知道的,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江湖,而是朝廷,甚至说是整个大宋。” “果然。”木离立马就相信了,因为江寒也觉得地龙帮有问题,才让木离潜入地龙帮,只可惜,自己失败了。 “这次来,想让各位帮忙的事情,也和地龙帮有关。”钟雪叹了口气,“我听说,应天府那边的景山侯,对抗地龙帮很积极,我想让你们帮我传个消息过去,看看能不能引景山侯进京,共商大计。”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木离有些不能理解,“通知皇帝陛下不是更方便么?而且那个景山侯,刚刚有了点起色,哪里会到开封府找死,就算不被地龙帮灭掉,也会被皇帝盯上。” “这...”燕老虎开始说话了,“事情是这样的,犹豫某些原因,皇上这次是不能出手的。” 钟雪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己爹爹一眼,“他说的没错,这件事情,皇帝帮不上忙,你们说的也没错,景山侯进入开封府,对于景山侯百害无一利。” “不一定!”韩半仙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如果能让景山侯暗中进行的话,反而是有百利无一害。” “你的意思是?”钟雪突然想起来一个传闻。这景山侯喜好结交文人志士,江湖游侠,“以结盟为由,让景山侯进京。” “对,我们也不是骗他,是实打实的结盟,景山侯那边,我听说,虽然有几个有本事的人。”韩半仙笑了笑,“但是能用的山的高手几乎没有。我们二者一结合,实力强大的不是一点点。” “你这么一说,我开始怀疑景山侯对抗地龙帮的用心了。”木离哈哈笑道。 “但是,我们现在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景山侯,不然的话,我们几个,根本对付不了地龙帮那么多人。”钟雪突然又想起了那日地龙帮那个帮主的诡异。 “好,我们答应帮你这个忙。”木离点了点头,“但是,这次只有我和鹧鸪去,你要带着绮罗和岳家两位姐姐。” “多谢了,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去的,但是前段时间出了个麻烦。”钟雪叹了口气,“我一时间没法离开皇城。” “木离姐,你又不带我!”绮罗撅起小嘴,十二分的不满意。 “绮罗,这是去送信,不是去打架,不是人越多越好,而且,赌场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还需要我们绮罗女侠去处理。”木离捏准了绮罗的性子,对症下药的说道。 “对哦,张婆婆也好可怜的。”绮罗叹了口气,“那你去吧,我和两位岳姐姐留在家里。” “不不不,还有我们!”韩半仙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家都是朋友了,你们的事,我肯定得管啊。”其实韩半仙就是奔着混吃混喝去了。 “我可能不行。”钟雪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和你们待在一起,主要是现在有人在找我,和你们在一块,你们很危险。” 在场的人都不笨,自然知道追杀钟雪的人是谁,岳冰和岳灵虽然还想怼钟雪两句,但还是忍住了,“行吧,那就听你们的吧。” “韩半仙,你会保护我们的,对吧?”绮罗的钱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勾在了手指上,不停的转着圈,在韩半仙的眼前晃来晃去。 “那是自然,乐于助人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美德。”韩半仙的眼神都直了,“木姑娘你就放心去吧,你们这边就交给我,包括那个赌场,我去收拾!” “那就先谢过了。”木离也不能像对待江湖骗子那样对待韩半仙了,毕竟知道了人家是个高手,心里压力还是很大的。 在村子里邀功请赏的老汉回来,看见几人在一起不知道商量着什么,也没在意,只是把肩上的一打吃食解了下来,这都是村民送的,说是送给仙长的。老汉在这次事件中也占了光,成了村子里半个英雄,“几位,看这些吃的,晚上给各位弄点好的!” “多谢老哥了。”燕老虎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抱拳,他正好饿了。 “真是羡慕你啊。”老汉在灶台边收拾着,突然蹦出来一句,“年纪和我差不多,却还能拜仙长为师。” “啊?”燕老虎一脸懵,“什么师父?” “你难道不是仙长的徒弟?”老汉笑了笑,“那你一定是仙长的仆人吧。” “差不多吧。”燕老虎想明白后便不再计较,“老哥,你这有没有笔墨?” “笔墨?”老汉笑了笑,“我这庄稼人,要那个干什么?不过村子里倒是有人有,你要是急的话,你帮我看着点火,我现在给你去借。” “可以。”燕老虎笑了笑,“谢谢老哥了。”烧火对于燕老虎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燕老虎之前可是皇宫里唯一一个没有下人的将军,甚至说,连个将军府都没,只有一串很小的院子,还是在皇宫里。 龙与地龙十二 龙与地龙(十二) 老汉除了性格古怪,办事倒是挺靠谱,没多久,就给燕老虎找来了笔墨,还拿来了一张算是干净的纸。 燕老虎字写得真不怎么样,但是勉强别人能够看懂,洋洋洒洒写了半页子之后,燕老虎从怀里摸出来一枚小金印,啪的一下,盖在了上面。 “这是?”韩半仙楞了一下,他对燕老虎说不上太了解,“金印?”韩半仙以为燕老虎只是朝廷众人,而且还是个已经落魄了的朝廷人,没想到手里还捏着金印,看来这件事情,自己得再观望一下了。 “对,大半辈子命换来的。”燕老虎叹了口气,“现在只是个私人身份的证明而已。” 虽然燕老虎是这么说,但是韩半仙心里早就嘀咕了起来,什么私人身份的证明,这东西上面特有的印纹,是旁人根本仿制不来的,这枚金印,说白了就是朝廷要员的象征。 “不止吧。”韩半仙笑了笑,“刚才在路上,燕老和我说,你被朝廷贬为庶民了,我信了,可是据我所知,朝廷的金印也就那么几枚,都象征着极大的权利,如果燕老真的被贬为庶民,这金印肯定是要被回收销毁的。” “这金印是我大半辈子换来的,陛下可怜我,也没和我计较,我都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能拿这东西做什么?”燕老虎笑了笑,说的头头是道。 但是显然几人在韩半仙的提醒下,都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燕老虎的解释太牵强了,几人不认为燕老虎和钟雪会害自己,但是,有事情被瞒着,真的是很难受的。 “爹,你就说了吧。”钟雪叹了口气,“不然今天的这事是办不成了。再说了,木离她们是值得相信的人,韩先生也是好人。” 老汉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眼前这一群人身份的特殊,正想着偷听点八卦,就看见燕老虎朝着他看了两眼,又咳嗽了两声。 “几位聊着,我家牛该着去放放了。”老汉一便笑一边往外走,虽然他很好奇,但是这些人明摆着不想自己听,自己总不能因为听个秘密,把命丢了吧。 “罢了,说给你们听也可以。”燕老虎叹了口气,“不过你们要发誓。绝不能外泄。事关大宋存亡,我不得不这样,别见怪。” 几人看着燕老虎那不能让步的表情,只好各自发了毒誓,其实几个人都不会去乱说什么的,只是在给人帮忙之前,想图个心安。 “好,事情是这样的。”燕老虎叹了口气,“我被贬为庶民是真的,皇帝下的圣旨,但是这是我自愿的。” “什么!”除了钟雪,几个人都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声音之大,连走远了的老汉都想绕回来听上一听。 “没错。我的确是被人陷害,这事应该与我针对地龙帮有关。后来端妃和李志合谋害我。”燕老虎想起来就唏嘘不已,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晚节不保。“但是我从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皇帝,皇帝还是偷偷的在审问我之前,单独见了我一面。” “然后呢?”木离感觉,朝廷真复杂,皇家真复杂。 “就是这一面,我才知道,我远远的小看了我们的皇帝陛下,他其实很清楚,一直都很清楚,地龙帮是什么货色。”燕老虎有些老怀欣慰,“只是在利用地龙帮而已。” 至于利用地龙帮干什么,不用燕老虎说,众人也都知道,无非就是帝王家的制衡之术,利用地龙帮来替自己收拾渐渐乱起来的江湖,可惜的是,皇帝还是失算了,低估了地龙帮的野心,皇帝不介意地龙帮在江湖一家独大,但是很介意,地龙帮想染指他的江山。 “后来,皇帝也渐渐的发现了不对劲。便开始暗自留了心眼。”燕老虎接着说道,“端妃和李志,这两个与地龙帮走的比较近的,皇帝暗地里都加强了防范,所幸,这次他们的狐狸尾巴漏了出来,皇帝在问了我之后,便选择相信我。” “那为什么还要将燕将军贬为庶民?”绮罗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因为,皇帝等不及了,地龙帮已经快蚕食完江湖势力,皇帝已经查明地龙帮有不轨之心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一网打尽。不然的话,真的有可能蛇吞象。”韩半仙笑了笑,“所以,皇帝陛下以自己为饵,赶走了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引诱那条蛇露出马脚,同时又让自己的得力助手在民间想发设发集结力量,一举击溃地龙帮。以江湖的力量对付地龙帮。” “朝廷不费一兵一卒,消灭了地龙帮,还有可能在一次压制了江湖的力量。”木离也想明白了,“皇帝在最后一步都不忘记一石二鸟。” “对,没错,最可怕的是,这还是阳谋!”韩半仙有些无可奈何,“就算你知道了皇帝的算计,那你能怎么办?不管了么?” “我们不管,自然有护卫军队管,皇帝肯定给自己留了退路。”绮罗也举起了自己的小手。 “那有用么?”韩半仙笑了笑,“皇帝的护卫统领,燕大将军在这里呢,就算皇帝安排的万无一失,但是有个万一呢?” “皇帝驾崩,皇子夺位,开始打仗,地龙帮趁机祸乱中原,很可能草原还会大举进攻。”钟雪接着两人的话说道,“这样的情况,知道情况的江湖侠客们,能不管么?反正我是一听就知道,我只能跳进去,不然一旦事情发生了,就不是我们能补救的了。” “哎,是啊,虽说,江湖儿女,四海为家,但是哪有那么洒脱,自己在乎的人,都在这里,自己必须要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韩半仙少有的一脸严肃,“只能心甘情愿的被皇帝当枪使。” 燕老虎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几人,自己还没说完,这些人就把事情说了个全。不过,皇帝想一石二鸟这事,他是真没想到。 “燕某保证,只要燕某还活着,诸位就不会有事。”燕老虎站了出来,“要是死,我燕某就先你们一步,要是你们被算计,燕某拼了性命,也送你们离开,毕竟,我的女儿,也很喜欢这个江湖。我,也喜欢。” 龙与地龙十三 龙与地龙(十三) 大名府。 “侯爷,你总算回来了。”钱虎兴冲冲的跑了了过来,一脸激动的看着刚赶回来的卫吟,“岐王府出事了!” “嗯?”卫吟楞了一下,随即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关我什么事?” “是好事!”钱虎连忙说道,“岐王府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死了,包括丫鬟和奴才。” “什么!”卫吟愣了一下,“这算是什么好事?我虽然和他们关系不好,但也没希望他们全部死掉。” “那是自然,侯爷宅心仁厚,肯定不会那么想。”钱虎不打算卖关子了,“侯爷,你仔细想想,王府的人全部死了,侯爷是不是就是王位的唯一继承人了。这岐王的王位可是世袭的!” 卫吟楞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王位这档子事,钱虎说的没错,岐王的王位是世袭的,如果真的岐王府没人了的话,自己也算岐王的血脉,自然是能继承王位。 “侯爷,这景山侯,和岐王,可不是一个分量啊。”钱虎一脸慎重的看着卫吟。 “我与岐王府一向关系不好,现在去,不太好吧。”卫吟感觉有些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说闲话的人哪里都有。”钱虎摇了摇头,“再说了,岐王府那么一大家子,总得有人给他们操办呢吧,就晾在王府院子里么?” “你说的对。不论从哪方面,我都应该去。”卫吟一下子清醒了,“我们现在就去!” 钱虎松了口气,虽然想要继位岐王,没有那么容易,但是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卫吟继位,只要继位成功了,他钱家,就算是攀上高枝了。 岐王府的事情虽然闹得挺大,大名府穿的沸沸扬扬的,但是岐王一家子的尸体却是没人敢动,在朝廷来人之前,地方官员根本不敢担这个责任。 卫吟的到来,让在这看守的官员松了口气,卫吟他是知道的,岐王府的弃子嘛,但是现在就是他的救星,只要卫吟一来,自己就能把这个担子甩开。 “侯爷,您来了?”地方的官员连忙迎了上来,“岐王大人一家真是可怜啊,下官的内心真是悲切万分。” “带我去看看。”卫吟的心情其实是有些复杂,自己和这些人,有着割不断的血缘,但是却没有亲情。 “这王府内,有些诡异,侯爷可要最好心里准备。”地方官员一脸古怪。 “怎么个诡异之法?”卫吟眉头一皱。 “岐王大人一家看起来,都是自杀!”地方官员也想不通,但是种种迹象都指向这个结果,自己又不敢细查。 “你带我去看看吧。”卫吟听了眉头跳了一下,但是让自己冷静了一下,“看了之后再下结论也不迟。” 地方官员说的没错,岐王府的池塘,水井之内,,全是尸体,每个房屋的房梁之上都挂着一个吐舌头的尸体。因为这地方官员根本不敢碰这个案子,没有上去查探,所以周围也没什么其他人的脚印。 卫吟推开了自己父亲的房间,不出意外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岐王,和他的王妃,还有爱子,全都整整齐齐的在房梁上挂着。 “侯爷,你没事吧?”钱虎看卫吟楞在那,不免得有些担心,怎么说,卫吟也是个年轻人,这岐王怎么说也是卫吟的父亲。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命运有些无常,这几个人,都是我曾难以亲近的人,到如今,他们的丧事却只能由我来操办。”卫吟有些唏嘘。 “岐王对侯爷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侯爷宅心仁厚,哪里会与他们计较。”钱虎这句话是说给那个地方官员听的。 “对对对,侯爷,这岐王的后事,还真的只能仰仗您了。”地方官员越看景山侯身边这个人越顺眼,真是要什么来什么,困了就有枕头。 “行了,你先回去吧,在这里看守这么久,你的人也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卫吟拍了拍地方官员的肩膀,“剩下的交给我吧。” “多谢侯爷体谅。”地方官员瞬间喜笑颜开,“那下官就先走了。” 地方官员急忙带着自己额几名手下离开了岐王府,先不说责任的问题,这满院子的死人,还都死的那么诡异,晦气死了。 “侯爷,你让那个地方官员先走,正是随了他的心意了。”钱虎笑了笑,“不过,侯爷,你故意支开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查出,这岐王府的真相。”卫吟叹了口气,“总不能让这么多人,死的不明不白。” “这怕是有些困难。”钱虎叹了口气,“据我观察,动手的人应该不在少数,甚至可能是一个组织,这是一场有规模,有计划的清缴。” “这大宋,还有什么人敢动岐王府?”卫吟的脑子在疯狂的旋转。“而且,岐王府也没什么仇人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岐王府碍事了。”钱虎其实不太赞成卫吟去查,毕竟现在对于他们,最重要的还是岐王的封号,还有吞掉地龙帮。 “你是不是想我稀里糊涂的接任了岐王?”卫吟叹了口气,“但是就算我想,也没那么容易,皇城里的那位,早就不想岐王这个异姓王存在了。说不得,岐王这个世袭王位没有了。” “侯爷,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钱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皇宫里那位?” “...”卫吟被钱虎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按你这么想的话,我就算继位了,也是相当于走上了绞刑架。” “也不太可能,我听说皇宫里那位,每日流连长乐宫,哪有这种功夫。”钱虎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而且,那大将军燕老虎已经被免职,宫中再也没了可以做到此事的高手。” “先把我们的人叫来,仔细探查王府里的一切,看能不能发现些蛛丝马迹。”卫吟叹了口气,“我们在这瞎猜也不是个办法。” “犬子已经带着侯爷的那帮兄弟再往这边赶了。”钱虎点了点头,“但是我担心一个问题,要是我们查不出来个所以然,会不会被朝廷吃罪。” “那有什么?”卫吟笑了笑,“不就是个烫手山芋嘛,我就喜欢吃烫的。” 龙与地龙十四 龙与地龙(十四) 一切远没有卫吟和钱虎想的那么困难,朝廷来人之后,只是简单的表示了下哀悼,顺便带来了皇帝的口谕,请景山侯赶赴皇宫,接受册封仪式。 “这会不会太顺利了?”钱虎有些担心,他都想好,如何在民间为卫吟造势了,现在皇帝却直接让卫吟去接受册封仪式,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对于现在的我们,是件好事。”卫吟笑了笑,“尿壶张那边怎么样了?” 尿壶张这个称号,尿壶张自己都不怎么反对了,反正那会输给善哉心服口服。但是钱虎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合适,“张公子已经把一切事情都料理好了,明日王府的人便都可以下葬了。” “我是说,我们找到的那个线索,有头绪了么?”卫吟有些无奈,看来这人上了岁数,一切都求个稳妥,钱虎也不例外。 “关于那根金丝,暂时是没有任何线索。”钱虎叹了口气,按他的意思就是不查了,可是好死不死的,在岐王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根金丝。 “那就先把后事料理了,之后,我们先去开封。”卫吟叹了口气,知道着急不来,“等回来了再查,反正衣料上有金丝的人或者组织,绝对少之又少。” “对,急不得。”钱虎松了口气,还好景山侯没选择与那根金丝死磕。 岐王府一干人等下葬之后,卫吟便带着钱虎和尿壶张赶往京城,让原道而来的鹧鸪和木离扑了个空。 钱城是认识木离和鹧鸪的,知道了二人的来意之后,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便与二人又动身赶往开封。 开封,皇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卫吟给皇上行礼之后,,便不再动弹,等着皇上开口,钱虎和尿壶张都被拦在了皇宫之外,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进来,他也没想明白,这大半夜的,皇帝召见自己干什么? “景山侯是吧。”皇帝的声音还算客气,“快快请起,上次你封景山侯的时候,孤没有到场,真是遗憾啊。” “陛下为国为民,日理万机。”卫吟站了起来,微微低头,“微臣这点小事,陛下还记在心上,真是惶恐。” “跟孤不用这么客气。”皇帝一把拉住卫吟,把他带到了一张椅子面前,“来,坐。” “谢陛下。”卫吟连忙道谢,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卫吟啊,你可知道孤在你册封前夜召你入宫,有何用意?”皇帝又换了一种语气。 “微臣不知。”卫吟连忙低下头。 “都说了,无需这么拘谨。”皇帝又笑了起来,“孤找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下明天的细节,毕竟是件大事,失了礼数可不太好。” “多谢陛下提点。”卫吟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对对流程,看来皇帝也还算贴心,知道自己没参加过什么大场面。 “卫吟,你可知道,孤为什么这么痛快,就让你来京城,接受册封么?”皇帝买了个关子。 “皇恩浩荡,只是微臣愚钝,实在不知。”卫吟摇了摇头。 “岐王是世袭的王位,这是孤的先人许下的,孤自然不能坏了这个规矩。”皇帝笑了笑,“岐王府也只是剩下了你一个人,孤没有理由不让你继位。” “谢陛下!”卫吟喜出望外,说实话,自己都没想到这么顺利,不想当王爷,那是不可能的,自己身份上去了,跟着自己的那些兄弟才有机会。 “先别着急着谢孤。”皇帝一副为难的脸色,“孤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微臣万死不辞。”卫吟一脸兴奋,皇帝如此开明,自己当然要以死报国。 “岐王原先的封地是大名府。”皇帝叹了口气,“孤打算给你换一块更大的。” “微臣不敢奢望。”卫吟突然警惕了起来,这味道有些不对啊。 “别不敢啊。”皇帝笑了笑,“我打算把雁门关附近,包括雁门关以北的地域划给你当封地。这片地可是比之前的大名府大了不少啊。” “微臣惶恐。”卫吟明白了,皇帝这是想用苦寒之地,换岐王府原来的富庶之地。“叩谢皇恩” 看着又跪在地上的卫吟,皇帝笑了笑,“是不是觉得雁门关那块,有些苦?孤还有礼物送你。这雁门关的十二万大军,以后都由你管理了。” 卫吟彷如雷击,一下子惊的说不出话来,赵家不放兵权,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这是怎么了?皇帝突然就把雁门关的兵给自己了。 “哈哈,吓傻了吧。”皇帝哈哈大笑,“孤前些日子想了想,朝廷还是得取用贤才,从明日开始,你就是大宋的岐王,也是最年轻的兵马大将军。” “这...微臣资历尚浅,怕是不能服众。”卫吟体内的血都冲到脑子里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资历尚浅,你做的一切都在孤的眼里,孤觉得你可以。”皇帝拍了拍卫吟的肩膀,“孤的雁门关和哪里的百姓,就交给你了。” “微臣定以死报国,不负皇恩。”卫吟眼眶都有些红了,自己的梦想不就是做出一番事业,现在机会就摆在自己眼前。 “快起来吧。”皇帝的心情不错,“孤的兵马大将军。” “谢陛下!”卫吟站了起来,感觉还是有点轻飘飘的,不太真实。大宋没有一个王爷拥有实权,如今自己却马上要手握重病,坐镇一方。 “不要辜负孤的期望,三个月内,到雁门关镇守。不得有误。”皇帝叹了口气,“至于怎么操练大军和整理地方势力,按你的意思来。孤信你。” 卫吟走出皇宫之后,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下子就从一个人人都不待见的落魄侯爷,一跃成为岐王,还成了兵马大将军。 “怎么样?”钱虎见卫吟有些神情恍惚,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忙上前问道。 “啊!”卫吟一下子喊了出来,一把抱住钱虎,松开之后又抱住了尿壶张,“兄弟,我们的机会来了!” “大哥,你这么激动干嘛!”尿壶张有些想笑,“我知道你要成了王爷了,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龙与地龙十五 龙与地龙(十五) 卫吟大笑一声,一把抓住尿壶张的肩膀,“兄弟!我有兵权了!我有兵权了!”卫吟的样子活脱脱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糖果一般,又蹦又跳。 “兵权!”尿壶张吓了一跳,“大哥,你再说一遍!” “对,兵权,从明天开始,你大哥我就是雁门关的兵马大元帅!封地都比之前大了几倍!”卫吟之前在皇宫里有所收敛,现在看到自己的兄弟,心中的激动之情一下子就发泄出来了。。 “侯爷,你的意思是,皇帝不但没有为难你,还把雁门关的十二万驻军的兵权给了你?”钱虎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确,不管皇帝安得什么心,这兵权是实打实的兵权啊!多少年了,大宋没有出现手握兵权的大官了。 “对!以后我们就转战雁门关!哪里将是我们大展宏图的地方!”卫吟大笑道,真的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先前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 “雁门关。”钱虎是最快冷静下来的一个,“那里不是很太平,我们怕是会吃点苦头。” “你真是...”卫吟笑了笑,“有那十二万大军,有你们在,我有信心!”卫吟喜欢钱虎谨慎,但有时候也不太喜欢。 “侯爷说的对。”钱虎叹了口气,也对,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就只能跟着卫吟一条道走到黑了,危险与机遇并存,搞不好能给城儿博一个万户侯回来。 “三月之内,我们把所有部署,所有兄弟,都调到雁门关去,明天受封之后,就开始行动。”卫吟冷静了下来,“至于我们,得留在这里,将地龙帮解决掉,不能让地龙帮再胡乱弄下去。” 钱虎有些欣慰,有些担忧,欣慰的是,卫吟还记得要做什么事情,担忧的是,卫吟还没上任,就开始忧国忧民了,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次日,朝堂大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岐王府遭此大难,朕深表痛心,如失臂膀。但,岐王府不可一日无主,在此,准岐王次子景山侯,卫吟世袭王位。同时,朕特封卫吟为雁门关兵马大将军,持兵权,携兵符。赐金印!”太监尖细的嗓音在整个大殿之上回荡,“宣岐王觐见!” 一身彩色蟒袍的卫吟,意气风发的从殿外走了进来,跪伏在皇帝龙椅之下,“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挥了挥手,“岐王请起!”紧接着几个小太监便端着三个木盘走了上来,盘子里分别是圣旨,虎符,金印。 “陛下,岐王年纪尚浅,怕是不足以担任兵马大将军一职啊。”李志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跪伏在地,大宋的情况发生如此巨变,怕是对他们的计划不利啊。“还望陛下三思。” 众多李志的党羽都纷纷跪伏,“还望陛下三思!” 卫吟昨夜早已经想到了会有这种情况,所以一点都没有慌乱,他相信,皇帝既然敢承诺他,就有办法解决。 “李爱卿,现在这是怎么了?”皇帝一副无赖的样子,“孤册封个将军,都这么多人反对了么?” “吾皇息怒!”李志下了个哆嗦,他没想到今天皇帝会这么直白,“只是微臣觉得,这兵马大元帅,还是雁门关的兵马大元帅,事关重大,得三思而后行啊!” “岐王年纪轻轻,在江湖和民间口碑都不错。”皇帝突然和颜悦色了起来,“而且正是一腔热血的年纪,孤觉得,正合适。难不成是李大人有什么优秀的子弟,想要来争上一争这兵马大元帅之位?” “微臣不敢!”李志额头都冒起了冷汗,这皇帝这是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留啊,“微臣也是为了国家社稷啊!” “行了,李爱卿,孤知道你的意思。孤自有打算。”皇帝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岐王,从今天开始,雁门关的驻军,全由你掌管,可先斩后奏,望你全心全意,报效国家!把孤的大门守住!” “微臣,领命!”卫吟眼眶通红,“万死不惜,以身报国!” “好好好!”皇帝龙颜大悦,全然不理跪在地上的那些朝臣,“岐王快起身,来人,奏乐!鸣钟!” 皇城的钟连着响了九声,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从此之后,大宋少了一个落魄侯爷,多了一个跺跺脚大宋都要抖三抖的岐王! “老人家,这是怎么了?”木离听着这钟声有些好奇,之前在皇城附近,就算有什么大事,也没有听到九声钟声啊。 “姑娘,你不知道?”老汉也是喜笑颜开,“今天是岐王继位的日子,而且还封了兵马大元帅!成为了大宋除了皇帝陛下最有权势的人物!就因为这喜事,皇帝陛下不但大赦天下,还赦免了百姓一年的赋税!” “岐王?”木离在路上也听钱城说了,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有分量! “姑娘你不知道?”老汉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就是我们之前的景山侯啊,听说他在大名府深受百姓爱戴,做出了不少成绩。这不,老岐王一死,景山侯就直接被皇帝陛下委以重任,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谢谢老伯。”木离笑了笑,回头又和钱城说道,“看不出来啊,你们挺能干的啊,这景山侯的威名都传到天子耳朵里了。” “这...”钱城也是有些奇怪,“按理说我们只是小打小闹啊...不可能有这么多名望啊。” “那就是有贵人在帮你家侯爷。”木离笑了笑,“不过这是好事,你家侯爷飞黄腾达,你们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哈哈哈。说不定我还能当个将军什么的!”钱城半开玩笑的说道,“借木姑娘吉言了。我们先找到我父亲,和他们汇合再说吧。” “也是,正好问问是个什么情况。”木离觉得此事有趣的很,莫名其妙,一个落魄侯爷,打破了大宋多年来的格局。 就在几人忙碌寻找的时候,从皇宫大门出来一队人马,热闹非凡,吹吹打打,阵仗不小,正是那新上位的岐王。 原来是皇帝安排,让新的岐王在皇城巡视一圈,以显皇威! 龙与地龙十六 龙与地龙(十六) 这应该是卫吟这一辈子最风光的时候了,他不是没有被人围观过,也不是没有被人指指点点过,只不过,那时的他只是岐王府的弃子,当时人们眼中皆是叹息可怜和嫌弃,现在,他是岐王,驻守雁门关的兵马大元帅,他能看见街道两旁百姓的震惊,羡慕和尊敬! 卫吟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排面十足的仪仗队,敲锣打鼓的从皇城的大街穿行而过,在人群中跟着的钱虎也是百感交集,看来命运这种东西,还是玄乎的很,他投奔卫吟的时候,虽然觉得卫吟会有一番成就,但是哪里能想到会是今天,会如此的尊贵显赫。 钱城带着木离二人,也跟着仪仗队一直走,虽然他大大咧咧,但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打扰卫吟的好时候。 “没想到,这景山侯,一夜之间变成了这大宋朝堂权势顶端的那一部分人。”木离看着志得意满的卫吟,表情有些唏嘘。 “木离姐,如今这卫吟得了志,怕是我们和他谈合作就有些困难了。”鹧鸪贴着木离耳朵说道。 “你两说什么呢?”钱城注意到了鹧鸪的小动作,好奇的很,“难不成是在偷偷议论我卫吟大哥?” “没有没有。”木离连忙摇头,鹧鸪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她和卫吟之前就不认识,也不知道卫吟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别害羞嘛,想我卫吟大哥这样的人,年轻有为,你们这些姑娘会动心也是难免的嘛。”钱城一副我懂得的表情,“可惜了,像我这种只有帅的,还是差了点。” “你说的没错。”木离一脸黑线,鹧鸪也是一脸无可奈何,“我们一会去哪里找你父亲,我们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岐王说。” “安了安了。”钱城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有我在,见个岐王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再说了,,就我与二位姐姐的关系,卫吟大哥怎么也得给我这个面子的。” “爹!”钱城总算是在人群中看见了他的老爹,连忙从人群中穿了过去,木离二人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街上这么多人万一走散了,再找就难了。 “城儿?”钱虎正在思考一些事情,听到钱城的声音有些意外,应了一声之后,瞬间又把脸沉了下来,“不是让你在大名府等着么?你来皇城干什么?” “爹。”钱城一下子愣住了,他还是有些怕自己老爹的,“不是儿子我乱跑,是有人想见卫吟大哥,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相商。”说着,卫吟便指了指身后的木离二人。 “这二位姑娘是?”钱虎瞪了钱城一眼,朝着木离二人笑了笑。 “在下木离,这是我妹妹,鹧鸪。”木离抱了抱拳,“您就是钱虎前辈,久仰久仰。” “不敢当,我倒是听城儿说起过二位姑娘。”钱虎抱了抱拳“不知二位这么着急的见岐王,有什么事么?” “是大事。一位前辈托我带一封信给岐王。”木离点了点头,“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不是很方便。”木离看着周围的人群,一副为难之色,“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我再将书信呈上。” 钱虎看木离神色,也明白了,木离可能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不再多问,“那好吧,等晚些,我带你们去见岐王,但是你们所求之事,岐王是否应允,老夫也说不准。” “那就多谢前辈了。”木离笑了笑,钱虎愿意帮忙那是最好。否则,自己还真不一定见得到这一飞冲天的岐王。 卫吟从马上下来的时候还是晕晕乎乎的,虽然他已经是位高权重但是说到底也还是个年轻人,不飘飘然是不可能的。 “王爷,陛下吩咐,王爷巡视皇城之后,便可以自行离开。”早在宫门口等着的太监走了上来,施了一礼。“不必再入宫谢恩,驻守雁门关,保卫大宋子民才是最重要的。陛下希望王爷早日前往封地。” “我知道了。”卫吟点了点头,“谢过公公了,请代我转告陛下,卫吟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让蛮族践踏我大宋半分疆土。” “您可是岐王。”公公笑了笑,却没有半分奉承之意,“奴才当不起王爷这个谢字,岐王的话,奴才会一字不落的转达给陛下。” “那也还是多谢公公了。”卫吟又抱了抱拳,“我走了。” “王爷,等一下。”太监突然喊住了卫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公但说无妨。”卫吟楞了一下,随即笑道。 “王爷跟我来。”太监看了两眼身后的士兵,示意卫吟挪步。 卫吟倒是想看看这个公公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便果断的跟了上去,走到离守城士兵有些距离的一个墙角的时候,“公公有什么要说的么?” “王爷,奴才在这皇宫里当差也有二十年了。”公公叹了口气,“见过大起大落的人太多了,见王爷有一颗赤子心,便想多说两句。” 卫吟是听明白了,这公公是想提点自己,卫吟倒没有觉得公公大胆,相反,他现在很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指点自己一下,“公公但说无妨。” “王爷,你可知,你这兵权,是颗烫手山芋。”公公叹了口气,“从太祖皇帝那时,大宋便再也没有了手握重兵的王爷。王爷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无妨,我只卫报皇恩。其他的关我何事?”卫吟也知道公公说的有道理,但是他又无心在官场勾心斗角,只是一心想报效国家,建功立业而已。 “哎...”太监叹了口气,“我也不该多嘴,王爷以后,若非十万火急之事,还是莫要回来了。” “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卫吟有些奇怪,哪有臣子不听宣的。 “再多的,奴才也不能说了。”公公叹了口气,“就算回来,急流勇退,才是明智之举。” 卫吟就算再笨,也知道公公是什么意思了,无非了一些老掉牙的桥段,“多谢公公提醒,卫吟会拿捏好分寸的。” “王爷身份如此尊贵。”公公笑了笑,不再说之前的事情,“言谈举止,还是要有一个王爷的样子。” 龙与地龙十七 龙与地龙(十七) “恭喜王爷!”钱虎见那公公走了,便急忙带着几人走了过来,一脸喜色,“这钟声连着九声,也算是昭告天下了。” “哈哈,都是托你们的福。”卫吟一时间还不太适应王爷这个称呼,显得有些局促,“这两位姑娘是?”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钱城连忙介绍到,“她们千里迢迢的找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哦?”卫吟有些奇怪,两个姑娘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二位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情么?” “什么在下!王爷要自称本王!”钱虎有些哭笑不得。 “对对对对,本王。”卫吟哈哈笑了两声,“二位姑娘找本王有什么事情么?” “王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木离笑了笑,“不知道王爷在哪里落脚,方便去那里谈么?” “方便,方便!”卫吟笑了笑,封王的他心情实在是不错,“二位姑娘不嫌弃就好。” 卫吟捏着手里的书信,久久不语,眉头紧蹙,“原来如此。” “王爷,什么原来如此?”钱虎一脸疑惑,为什么王爷看了那封信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自己看看吧。”卫吟苦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信递给了钱虎。 钱虎从卫吟手里接过了书信,看着书信上的内容,脸上阴晴不定,“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帝会下放兵权给王爷,封地还是雁门关。” “燕统领的意思我明白了。”卫吟叹了口气,“只是,我一个月之内,必须赶到雁门关,不知道来得及否?” “不是三个月么?”钱虎愣了下,之前卫吟说皇帝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啊。 “按照燕统领所说,不久之后,雁门关必然是战火连绵。我得早去做准备。”卫吟长呼了一口气,“刚接任兵马大元帅就有仗打,老天爷真是待我不薄。” 钱虎知道,卫吟是紧张了,这一仗可是关乎大宋根基,马虎不得,“王爷,我们据守雁门关,易守难攻,身后是整个大宋,想来无妨。” “我知道。”卫吟笑了笑,“这不是有点突然,木姑娘,你回去告诉燕统领。一个月之内,卫吟随叫随到,一个月之后,我必须去雁门关开始布防。” “多谢王爷。”木离虽然没有看过那封信,但是从二人的谈话中也能猜出事情的严重性。“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王爷,这京都之事,怕是皇上还有别的安排。依我看,我们没必要在这里耗着。”钱虎知道卫吟想提前去雁门关部署之后,便比卫吟还着急,“眼下,我们接手大军,抓紧时间操练才是大事!” “我懂你的意思。”卫吟叹了口气,“但是皇城一旦发生什么变故,我们把雁门关守得再好,也是于事无补。” “好吧。”钱虎叹了口气,“希望一切都来得及吧。” “龙,差不多可以开始行动了。”端妃又在御花园密会地龙帮的帮主,“那昏君怕是已经察觉到不对,开始布置雁门关了。” “呵,雁门关。”龙冷笑了一声,“脑袋都没了,要那雁门关做什么?李志那边怎么样?” “李志已经打点好了,过几日就是皇帝的生辰。负责操办的就是李志,我们的人可以轻松的混进去。”端妃笑了笑,“事情结束后呢?这李志,如何处置?” “无用之人,卖肉都没人吃。”龙阴险一笑,“杀了便好,剩下的交给我,皇帝的生辰,就是他的死期。” “好。”端妃点了点头,“你身体好些了么?” “已无大碍。”龙目光一寒,“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不用管,也不要问。” “那我先走了。”端妃叹了口气,有些尴尬。 大悲寺。 “江寒醒了!”善哉又哭又笑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木宛之的禅房,“木姑娘,你快去看看!江寒醒了!” 木宛之手中的经书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果然,她还是不适合修佛,这些拗口的经文根本不能让她气定神闲,也顾不上捡起掉落的经书,木宛之一下子飞奔了出去。 江寒只觉得浑身无力,自己刚醒来就看见善哉一句话不说,莫名其妙的跑了出去。江寒脑子里晕乎乎的,他只记得自己与那神秘高手搏命一战,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江寒!”木宛之出现在了门口,倚着门,并未走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一副表情?”江寒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不就是受点伤么,比这再严重的伤也受过。 “你吓死我了!”木宛之确定这不是梦,一下子冲了进来,扑在江寒身上,小声的啼哭。 “这...”江寒有些不知所措,“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木宛之咬着牙看着江寒,“你个混蛋,逞什么能,这下好了,一下子睡了两个月。” “看来那个神医真是有两下子。”善哉站在门外,笑呵呵的说道,前段时间,那个药王的师弟来过,替江寒治疗了一番。 “有这么严重?”江寒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你们这样子,好像我又睡了三年一样。” “快了!”木宛之喝了一声,“你都睡了两个多月了,你再睡,都赶不上回家过中秋了!” “什么!”江寒一下子愣了,“快快快,扶我起来,我要回家!”江寒显得非常着急。 “那也得等你恢复恢复再回去。这么着急干嘛?”木宛之一把摁住了江寒,示意他不要乱动。 “不行不行。”江寒连忙摇头,“我再不会去,忆南会把我杀了的。” 二人拦不住江寒,只能由着江寒,善战给江寒端来的洗漱的东西,木宛之便走了出去。 江寒已经习惯单手洗漱,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让一旁的善哉有些尴尬,江寒看着水中的自己,楞了一下,手便颤抖的摸着自己的脸,“这是?” “那神医说了,这个疤痕,消不掉了。”善哉语气唏嘘,“江寒,你也别太在意,我们男人,有道疤不是很正常的么?” 江寒的脸,倒映在水中,只见江寒左眼上方一道疤直直的连到了耳朵那里,看起来可怖无比。 “这...”江寒有些慌了,他倒是无所谓,但是这要是让温忆南看见,还不知道得心疼成啥样子。 龙与地龙十八 龙与地龙(十八) 江寒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便朝着巫州出发了,什么国家大事,生死存亡,都没有回家报平安来的重要,虽然,他现在看起来不是很平安。 与江寒同行的还有木宛之和小月牙,理由是小月牙想江念竹了,其实就是木宛之不放心身体刚刚恢复的江寒一个人上路。 巫州和之前没什么变化,还是之前的样子,毕竟离那些是非之地的距离比较远,小镇上还是那副老样子,木宛之甚至还看见了那个说书的年轻人。 “忆南!我回来了!”江寒鼓足勇气在天元客栈门口喊了一声,“念竹,爹爹回来了!”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江寒,江寒觉的不对劲,立马跑了进去。过了半晌,江寒强颜欢笑的说道,“可能是我爹爹接她们去岛上玩了。” “应该是。”木宛之也只能默默祈祷了,要是江寒的家小出了什么事情,不但是江寒,就连自己也要愧疚一辈子。 “嘶嘶。”房梁上突然出现奇怪声音,木宛之抬手一掌就要打上去,却被江寒拦了下来。 “是小蛇。”江寒也有些意外,小蛇竟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足足有两米多长,但是现在,江寒没心情想这个,如果小蛇在这里,温忆南母女就不可能是回到了岛上。 小蛇是认识江寒的,从房梁上窜了下来,顺着江寒的腿缠到了江寒的腰上。江寒猛地发现,小蛇的尾巴上绑着一个布袋子。江寒连忙解了下来,发现里面有一封信。 “江寒,你怎么了!”木宛之看着江寒一动不动的江寒,吓了一跳,“没事吧?” “忆南,被柳乘风抓走了。”江寒将信撕得粉碎,双目通红,“抓他们的人,是封刑!” “什么!”木宛之知道封刑,就是之前和江寒一起在西夏的那个人,也是血燕的人,听江寒这意思,这封刑是投靠柳乘风了,“你别急,我陪你一起去找。” “不用找。”江寒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他让我一个人去辽国,忆南和念竹都在那里。木姑娘,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 “你说什么呢?”木宛之被气的都笑了,“你觉得我会扔下你一个人么?” “你去了也没用。”江寒笑了笑,“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别想气我走。”木宛之哪里不知道江寒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带我去,我就一个人去辽国。” “你去了也是送死。”江寒双目通红,语气严厉了些。 “送死就送死!”木宛之一拍桌子,眼眶也是红了起来,“这一连串事情都是我找来的,我肯定要负责的!” “姐姐,江寒叔叔,你们别吵了!”小月牙从来没见过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有些害怕,“江寒叔叔,我们去把善哉叔叔他们喊上,一起去救念竹不好么?” “月牙...”江寒看见月牙就想起了自己那个可爱的念竹,心中更是悲痛,“这不是人多不人多的问题。” “江寒!”木宛之又喊了一声,“我们能打败他们一次,就能打败第二次,答应我,我们一起去好么?” “不用了。”江寒咬了咬牙,趁木宛之不防备,封住了木宛之的穴道,“我已经封住了你的气穴,你短时间内,是调动不来内力的。” 江寒又是两指,“现在,你连跟着我都做不到了。”江寒噔噔噔跑上楼,找出了江念竹的南离剑,斜跨在背后,带着小蛇就要离开。 “江寒!你不放开我,我会恨你一辈子的!”木宛之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放开我,我陪你一起去!” 江寒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径直朝着门外走去,却撞上了一个脏兮兮的老头,江寒眼皮都不抬的说道,“打烊了,今天不做生意。” “贫道不是来住店的。”江寒只听到这句话,便没有了知觉。 “前辈?”木宛之认出了这个脏兮兮的老头,是那日在武当山山门,与自己师父一战的老头。“您这是?” 老头笑了笑,隔空两下,解开了木宛之的穴道,木宛之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小女娃,你快回大悲寺去吧。” “前辈,那江寒他?”木宛之有些担心。 “有我在,不会让他去做傻事的。”老头笑了笑,“我会带他去武当山,等他冷静下来,我才会放他下山。” “可是,江寒的妻小确实是有危险。”木宛之叹了口气,“不能不管不问吧。” “这个你放心。”老头摸了摸胡须,“江寒的妻女不会有危险的,眼下要紧的事情是,你们需要赶快的提升实力,你和那个小和尚,别浪费了时靖留下的一身东西。” “前辈。您确定江寒的妻小不会有危险?”木宛之有些不相信。 “放心。”老头点了点头,“柳乘风,我还是了解的。不会对一个孕妇下杀手的。我们还有时间。” “孕妇?”木宛之有些不可置信。“前辈是说?” “没错,江寒快有一个儿子了。”老头笑呵呵的,仿佛就像在期待自己的孙子。“快回去吧,我记得你不是有很多安排来着么?” “知道了前辈,那江寒就拜托你了。”木宛之叹了口气,的确,这位前辈的话,是能拦住江寒的,“晚辈还是想问一下,前辈带江寒去武当山干什么?只是为了拦住江寒么?但是这样治标不治本啊。” “我自有安排,反正不会害他。”老头神秘一下,“小女娃,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做好自己能做好的事情。” “好吧。”木宛之叹了口气,“谢过前辈了。” 武当山的老道带着左长生走了,几乎是瞬间消失在木宛之眼前的,木宛之看着消失的二人,颓然的趴在了桌子上。 “姐姐,你怎么了?”小月牙看着打不起精神的木宛之,有些担心,“是不是担心那个老爷爷是坏人?姐姐放心好了,那个老爷爷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月牙觉得,他是个好人。” 木宛之笑着坐了起来,摸了模小月牙的脑袋,“小月牙说的对,我们今晚在这睡一晚,明日回大悲寺。” 龙与地龙十九 龙与地龙(十九) 大悲寺。 “师妹,你回来了。”乐清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江施主呢?” “他去了武当山。”木宛之苦笑着,“师兄你怎么在这山门前站着,可是迎接什么人么?” “当然是等师妹你啊。”乐清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其实是有人找你,我有憋闷的不行,正打算出门寻你去呢。” “师兄真是...”木宛之一脸古怪,“出门连个包袱都不带的么?” “出家人,哪里需要什么盘缠细软。”乐清笑了笑,“现在正好,你赶紧回寺里,我在这透透气。” “好。”木宛之也不含糊,拉着小月牙就往寺里跑。 “武当山么?”乐清的脸上笑容更甚,“是个好地方。” “燕统领?”木宛之实在是没想到,燕统领竟然来大悲寺找自己,木宛之也听说了燕统领被革职的事情,难不成是来求收留的? “木姑娘好久不久。”燕老虎一副想念的作态。 “好久不见。”木宛之笑了笑,“钟姑娘,好久不见。”木宛之见二人神态,想着这两父女,就算没有冰释前嫌,也有所缓和。 “好久不见。”钟雪笑了笑,“客套话不多说,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 “呃..”木宛之没想到钟雪会如此直接,“钟姑娘不妨先说说是什么事情?” “地龙帮!”钟雪点了点头,“相信木姑娘也对地龙帮是除之而后快。眼下就有个机会。” “说来听听。”地龙帮的确是木宛之一直惦记着的事情。 “还是由我来说吧。”燕老虎打着哈哈,“是这样,陛下与我设局,想引得地龙帮露出马脚,一网打尽,现在差不多是收网的时候了,只是我们人手有些不够...” “你的意思是,皇帝以身犯险,用自己当鱼饵?”木宛之有些吃惊,没想到这皇帝还有些胆魄,“那燕统领被革职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喽?” “可以这么说。”燕老虎叹了口气,其实他这次是真的想趁着这次机会,告老还乡。 “说说你们的计划。”木宛之也不废话,自己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情,不怎么喜欢那个皇帝,但是大是大非的问题还是分的清的。 “过几日便是皇帝陛下的生辰,十有八九,地龙帮的人会趁着这个机会入宫。”燕老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们只需要提前布置好,定能一网打尽。” “地龙帮根系庞大,除了一些高手之外,怕是还有很多躲在暗处的帮众,到时候万一群起而攻之,我们是应付不来的。”木宛之说的没错。几年前的事情就可以证明,,皇宫周边的守卫军数量并不多,就算是皇帝想调兵回来也是不可能,边境上的安危更为重要。 “这点木姑娘不用担心。”燕老虎笑了笑,“那些乌合之众会有人处理的,我们只需要对付地龙帮的高手就可以了。” “还请说明白。”木宛之才不会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就带着自己的朋友去冒险。 “岐王,大宋的兵马大元帅。”燕老虎笑了笑,“我已经得到回信,岐王愿意与我们合作,动用自己原来的势力,替我们挡住地龙帮的大部队。” “燕统领也算是步步为营了。”木宛之笑了笑,虽然她已经不想参合皇宫的事情,但是她不得不去。要是能抓住两个舌头就更好了。 “那木姑娘的意思是?”燕老虎其实也不好意思,毕竟后来皇帝做的是有些过,难免寒了这些江湖人的心。 “去。”木宛之点了点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况且,我师父肯定也希望百姓能太平的生活。” “苦树大师他...”燕老虎并不知道苦树大师就是时靖,自然以为木宛之这么久了还记得恩师的宏愿望,不免为苦树感到欣慰,“木姑娘现在已经有了苦树大师当年的几分风采。” “我还差的远呢。”木宛之苦笑,也没有解释,“那就这么说好了,行动前通知我一下,我会带着人过去的。” “那老夫就替天下人,替皇帝谢谢木姑娘,谢谢大悲寺了。”燕老虎一脸喜色,“老夫还有些事,先行告辞了。” “师兄。你都听见了?”木宛之知道自己身后的是乐清。 “听见了。”乐清笑了笑,坐了下来。 “师兄可觉得,我带着大悲寺的人去冒险,不妥?”木宛之叹了口气。 “并无不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乐清叹了口气,“只是,寺庙里的小僧就别去了,这次师兄和你们去。” “师兄你?”木宛之笑了笑,“别开玩笑了,大悲寺可不能没有这个住持。”木宛之是知道自己师兄的,念经诵佛一把好手,打架,好像一次也没有过。 “怎么了?”乐清瞪了下眼睛,“看不起师兄?” “我...”木宛之愣了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与人争斗,从来就不是师兄擅长的东西。” “哈哈,那这样,师兄就必须去了,到时候给你露一手。”乐清仿佛在开玩笑一般,但是手中瞬间绽放的金莲却不是在开玩笑。 “师兄你...”木宛之眼睛瞪的比木鱼还大,“是师妹错了,没想到师兄不显山不漏水,藏得这么深。” “会与不会,用与不用。”乐清笑了笑,“是两个道理。”乐清手中的金莲慢慢绽放,花瓣一片片散落,悬浮在空中,绕着二人不断的旋转,“师兄这金莲,配不配到那皇城走上一遭?” “师兄说笑了。”木宛之一脸尴尬,乐清露的这一手,足以看到乐清对内力精确的把控,显然不是木宛之这种空有内力不会使用之人能比的,“我想问一句,这是师父教的么?” “算是吧。”乐清点了点头,“之前看见师父的神威,心生羡慕,经书读着读着,这莲花自己就出来了。” “看经书?”木宛之真想把木鱼吃了,“自己出来?” “对啊。”乐清笑了笑,起身往门外走去,“这不是很简单的事么?师妹先忙,我去看看那群小子有没有偷懒。” 木宛之看着出门就被绊了个踉跄的乐清,满脸古怪,“念经...” 龙与地龙二十 龙与地龙(二十) 开封,皇城。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对于任何人。今天是大宋皇帝的生辰,皇城的热闹自然不必说,只是最夺人眼球的还是皇城内的戏码。 李志做为文臣之首,今年一切的安排自然落到了李志的头上,但是今天的这一切,对于李志来说,有着别的意义,要是不出意外,他李志就要换主子了。 “那边,挂高点!”李志明面上的工作还是做的很到位的,“你,去御膳房看看,晚宴上的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 一群奴才在李志的指挥下忙中有序,皇帝的生辰大庆在这位当朝宰相的打理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突然一个太监模样的男子走到李志身边,李志咳嗽了两声,却也没有那么趾高气扬,反而是和这个太监小声交谈了起来。 “那个小子是哪里来的?看着有点面生啊。”一个老太监一脸不满远远的望着远处正在交谈的二人。 “谁说不是呢?不知道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一个年轻的太监附和道,“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是为了伺候陛下,他倒好,巴结李丞相去了。” “咳咳。”老太监眼中皆是不满之色,嘴上却说,“休要嚼舌根了,干活去!” 木离等人这是第一次进宫,难免有些兴奋,但是由于任务的特殊性,她们几个女子也只能跟着韩半仙藏在冷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皇宫里的冷宫里原先是有个妃子的,但是后来莫名其妙的死了,这里就成了他们这些人最好的藏身之处。 “韩半仙,你不是半仙么?可在这冷宫中发现了什么冤魂没有?”绮罗或许是觉得有些无聊,便随口问了问旁边正在假寐的韩半仙。 “嗯,此地阴气甚重。”韩半仙有膜有样的说道,“你看你的头顶的房梁之上,正是之前死掉的那个妃子。” “你就吹吧!”绮罗虽然嘴硬,但是从脸上的不自然也能看出,绮罗是有些害怕了,毕竟关于宫中的传说可是精彩的很。 “绮罗,别听他瞎说。”钟雪从一个小房间走了出来,她是去换衣服的,“这世道上哪有什么鬼怪。” “非也非也。”韩半仙叹了口气,“我们一生才短短数十载,这天地之奥妙,难以领略万中之一。” “行了行了,快去换衣服吧。”钟雪笑了笑,“韩乐师。” 通过燕老虎的沟通,钟雪和韩半仙这两个高手,被安排以一个特殊节目接近到皇帝身边,贴身保护。至于其他人,燕老虎也给安排了不少不起眼的位置。 “这盔甲不是很合身。”鹧鸪叹了口气,“妨碍行动。” “合身了别人就看出来你是女子了。”木离笑了笑,这燕老虎也是能偷懒,找的自己的老部下,把自己几人直接安排到了皇城护卫军里,等到晚上的时候,便会有人来接自己几人。 岳家姐妹,比一般女子的骨架子要大点,穿着盔甲倒是有那么几分味道,因为她们姐妹二人最喜花木兰,所以对于燕老虎这个安排倒是满意的很。 “王爷。”钱虎有些担心,“我们的兄弟都埋伏在皇城大门附近的街道上,万一那些贼人走的其他地方呢?” “其他三个门。大悲寺的木姑娘自有安排。”卫吟笑了笑,“这次一定要一举消灭地龙帮。” “那木姑娘的确是可惜了。”钱虎想起前几天见到木宛之,不由得有些叹息,“要是个男儿身,必有一番作为。” “哈哈,瞎操心。”卫吟取笑到,“人家木姑娘现在也是江湖上数得上的高手好么?” “师兄,此行凶险万分。”木宛之看着一身盛装的乐清,有些担心,“你把全部弟子带上是不是有点不太稳妥?” “师妹,这可是当朝皇帝下的旨意。”乐清整理了下自己的袈裟,“再说了,能为皇帝陛下祈福,也是我们大悲寺的福分。对我们大悲寺有百利无一害。” “都什么时候了,师兄你还惦记这些?”木宛之有些哭笑不得,“我大悲寺要那些香火做什么?” “哎呀,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乐清叹了口气,“这全寺上下几十口人等着吃饭呢,你快去吧,那边不是还等着你呢?” “师兄...”木宛之有些无奈,“千万小心,这大悲寺不能没有师兄。” “善哉和尚,你说,为什么,别人都在忙里忙外的准备,木姑娘却让我们来这小村子里等人?”林彦有些郁闷,虽然自己不是什么高手吧,也不至于,连战场都不能上吧? “木姑娘自然有木姑娘的道理。”善哉自从开始修习时靖留下来的刀法,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一把长刀扛在肩上,一种凶悍之气扑面而来,“她肯定有她的安排。” “木姑娘,木姑娘,你的木姑娘说什么都对。”林彦小声嘀咕了两句,“话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你瞎想什么呢?”善哉和尚瞪了林彦一眼,“让木姑娘听见,她该生气了。” “生气啥?别装了。”林彦一副我懂得的样子,“我可是知道,木姑娘的师父可是把木姑娘托付给你了。” “...”善哉一时间有些无言,“只是托我照顾而已,你别多想。” “痴人!”林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笑骂了两声去一旁转悠去了。 “龙先生,你总算是来了。”李志偷偷摸摸的走到一个小房间里,语气那叫一个谦卑,“我这边都给您安排好了,压轴大戏。” “我的人都安排好了么?”龙一脸阴郁。 “都安排好了。”李志点了点头,“一个异域风情的舞蹈,遮脸遮面的,看不出半点问题。” “那就好。这事成了。你头功一件!”龙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容,总算是没有枉费自己费心招揽培养这么多女杀手,“等大事一成,裂土封王,不是问题!” “那就提前谢过龙先生了。”李志的腰弯的更低了,“我先出去了,消失太久,不好解释。” “去吧去吧。”龙笑了笑,这次不但有精心准备的女杀手,就连宫里好多太监都安插了自己的人,加上自己和鸡,皇帝就是长了翅膀,今晚也飞不出去! 龙与地龙二十一 龙与地龙(二十一) 邱战带着流云堡躲在这个小村子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按照他的猜想,自己和流云堡大概需要个三年两载才能躲过风头,重新出现在江湖之中,没想到,只是几个月时间,便收到了木宛之的来信。 “爹爹,邱家的二郎都已经准备好了。”邱云一身戎装走了进来,“而且,我见村口附近有两个人一直在晃悠,是不是就是木姑娘派来接应我们的人?” “应该是了,我流云堡藏的这么深,没有被仇人盯上的道理。”邱战用一块毛皮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自己的长枪。“走,随为父去迎接贵客。” “二位可是木宛之姑娘派来的善哉大师和林彦少侠?”邱战是在暗处好生观察了一番才走过来的,通过刚才的棺材,邱战有些感叹,难道是自己老了?什么时候江湖上让自己看不出深浅的高手这么常见了? “我们的确是木宛之的朋友,你是?”林彦一下子跳了起来,看来这人应该就是自己二人要等的人了,这木宛之也真是,让自己二人来接人,连个名号都不给说一下。 “老夫流云堡,邱战。”邱战抱了抱拳,一副老当益壮的样子。 “久仰久仰!”林彦客气着说了一句,虽然流云堡前几年在中原的名气不错,但是林彦和善哉都是大理的人,说实话,对流云堡知道的少之又少。 “哈哈。”邱战尴尬的笑了笑,“二位的来意,木姑娘已经在密信中言明。收拾的东西比较多,不知道会不会误事?” “不会不会。”林彦笑了笑,“只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皇城,一切都来得及。” “好。云儿。”邱战大手一挥,“集合我们邱家的二郎,出发,我们去一雪前耻,夺回属于流云堡的一切!” 皇帝看着不远处正在梳妆打扮的端妃,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毕竟是与自己日夜相伴的人,今日便要是在自己的手段之下,心里没点波动是不可能的。 “今日晚宴,陛下觉得臣妾穿什么好呢?”端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头也不回的说道。 “爱妃穿什么都好看。”皇帝笑了笑,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燕老虎说实话,应该是今日最闲的一个了,无需准备什么,无需乔装打扮,只需要藏在暗处,待到事发之时,拼死保护皇帝就够了。自从拜托了木宛之,自己就没什么事做了,一切都被那个姑娘安排的明明白白。 燕老虎的护卫军只有之前的亲信知道今日的行动,燕老虎暂时还不能明着指挥护卫军,只好躲在自己副将的房间,由副将和自己汇报着一切。 “张韩,这外面可热闹起来了?”燕老虎叹了口气。 “老大,这外面该支棱起来的,都支棱起来了。”张韩比燕老虎要小十来岁,但是精神气却不如燕老虎,“再有两个时辰,皇帝陛下的生辰宴会,应该就会开始了。” “好!总算是等来这一天了。”燕老虎拳头紧握,显然是有些紧张。 “大哥,这江湖上的人,能信么?”张韩有些犯嘀咕,“毕竟朝廷前些日子可是把他们得罪的不轻。” “江湖上明大义的人还是多数。”燕老虎笑了笑,“几年前,不也是江湖上的侠士救了我们哥俩的老命?”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张韩也是经历过亲王谋反那件事情的,对于苦树那匹江湖侠士也是佩服的紧。但是,天下哪有寒了心能自己热乎起来的。 “苦树大师的爱徒,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者。”燕老虎叹了口气,“就当年站在皇帝身边那个女娃,已经成了气候。” 木宛之的确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者,这次行动她安排了所有人的任务和位置,此时的她,站在皇城的最顶端,看着下面的灯火璀璨。 “真是意外,这青木剑派,倒是有些名门正派的样子。”木宛之有些诧异,这青木剑派是自己前几天外出寻找帮手遇到的,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拜了山门,没想到青木剑派的掌门一口答应了下来,自告奋勇的要守皇城的西门。好在潜伏于皇城外的地龙帮都是些乌合之众,青木剑派应该应付的过来。。 正门有岐王带人守着,西门有青木剑派,东门南门都是自己潜伏地龙帮救下的帮派,应该是万无一失。至于派善哉和林彦去接应的流云堡,木宛之自有大用! 整个皇城都灯火通明,通往宴会大殿的路上更是气派非凡,文臣武将开始拿着合力,陆续的从木宛之脚底下走过,三五成群,有说有笑。 木宛之远远的就看见了龙车,便打起十二分精神,要是地龙帮突发奇想,袭击龙车,后果不堪设想。 龙车的周围熙熙攘攘的都是护卫军和一些奴才,这阵仗,按着木宛之的想法,地龙帮应该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毕竟,那个皇帝身边没有点底牌。 虽然明面上的底牌,燕老虎,已经被皇帝亲手赶走,要是木宛之自己行刺,也会选择在皇帝和大臣宾客尽欢,醉意微醺的时候动手。 不出木宛之所料,龙车安然的停在了大殿门口,没有丝毫异样。在护卫军里,木宛之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真是乔装隐藏在护卫军里的木离等人。皇帝进入大殿之后,几人便跟着其他护卫军,一字排开,站在了大殿门口。 “木姑娘,我们回来了。”一道黑影来到了木宛之身旁,正是林彦,“流云堡的邱堡主说,你已经安排好了,不需要我们。” “邱堡主是个聪明人,无需担心。”木宛之笑了笑,她安排邱战带着二十架弩机,埋伏在了皇城比较隐蔽的多处制高点。至于如何避开守卫,燕老虎自会帮忙。木宛之在信中交代的一清二楚,“善哉呢?他的刀怎么在你这?” “怎么?”林彦笑了笑,“才半日不见,就想他了?” “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被这些守卫当刺客抓起来?”木宛之眉头一皱,实则心里咯噔一下。 “别别别。”林彦连忙求饶,“他在路上遇上了你师兄。便混到队伍里去了,毕竟是半个和尚。” “也好。”木宛之微微抬头,夜晚的风吹起她的衣襟,竟有一丝披靡之色。 龙与地龙二十二 龙与地龙(二十二) 宴会上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仿佛在这个特殊的日子,皇帝和大臣没有了往日在朝堂上的严肃,推杯换盏,好不自在。 李志一边招呼着同桌喝酒,一边观察着皇帝的一言一行,看见皇帝那副醉醺醺的样子,心里又安定了几分。 大悲寺的僧人在替皇帝祈福后也被安排到了大殿之内的一个角落,皇帝还找了两个不错的乐师,一笛一琴,交相辉映,余音绕梁。不过这些在李志的眼里,是好事,皇帝越放松,李志越安心,他甚至都想好了一会事成之后如何安顿自己的这些同僚。 接下来就是李志安排的舞蹈了,看到从侧门鱼贯而入的异域舞娘,皇帝示意钟雪和韩半仙二人停下,皇宫里专门负责奏乐的那群乐师开始各显神通。 这些舞女各个蒙着面纱,衣裙虽为暴露,但是整个人又遮在薄纱之中,显得神秘无比。纤细的腰肢如水蛇般随着音乐扭动,看的那些王宫大臣心猿意马。 没一会,这些舞女就开始环绕与各个王宫大臣之间,尽力的展示着魅力,整个场面似乎温度更加高了一点。 突然从房梁上飞下来一名奇装异服的男子,整个人都隐藏在奇怪的衣袍之中,脸上更是带着奇怪的面具。 众人皆是一愣,只有李志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男子落地之后便也开始扭动了起来,虽然有些奇怪,但和这些美娇娘配合起来,还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 “李丞相,您从哪里找来的这舞蹈班子?当真有趣!”李志的同桌是兵部尚书,算是当朝大员中年级最小的一位。 “王大人,可是看上哪个了?”李志一副好笑的表情看着半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兵部尚书,压低声音说道,“看上哪个了就直说,稍后我差人送到您府上。” “这...”兵部尚书楞了一下,便开始露出了深得我意的笑容,“李丞相如此厚爱,王某怎么好意思?” “去府上单独给我们的王大人一舞。”李志笑的像只老狐狸,“这是她的荣幸。” “哈哈哈。”兵部尚书一副很受用的表情,连称呼都改了,“李兄,我觉得都不错。” “王老弟真是好胃口。”李志嘴上笑呵呵,心里早就问候了这个王尚书,这些姑娘都是那个大人的得力手下,我都没机会,你倒是想的好,“只要王老弟一会支持我,这些都是小事。” “哦?李兄就算有什么政见,也该等到明日。今日是陛下的生辰。”王尚书以为李丞相是想接着皇帝高兴,提一些平时不敢说的事情,“李兄何必如此扫兴?” “马上你就知道了。”李志奇奇怪怪的说了一句,便开始独酌,不在与王尚书搭话。 神秘男子就是龙,乔装打扮就是为了一击必杀,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舞蹈的阵型悄悄的发生着变化,自己也越来越靠近皇帝,看台上那皇帝的表情,应该想不到,马上他的江山就要易主了。 龙双袖一抖,两把扇子从袖口里抖落出来,刺啦一声,两把扇子同时展开,在龙的手中宛如燕雀一般灵动。 龙借着扇舞,又靠近了一些皇帝,待到离皇帝还有十步之遥的时候,龙停了下来,两把扇子猛地打开,停下动作,皇帝和太监才看清了扇子上的图案。 一把扇子上的团是千里江山图,做工精美,另一把则是龙腾九天的图案,龙身皆是由金丝绣成,灵动无比。 龙一弯腰做了个献宝的姿势,将两把扇子合上,托与手中。皇帝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便招了招手,示意龙将扇子呈上来。 龙虽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手心里还是出现了一层细汗。毕竟这是现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激动伴随着忐忑,让这个男人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楞什么呢?”太监捏着尖细的嗓音,“还不快呈上来?” “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龙定了定心神,一步一步朝着皇帝走了过去。 钟雪和韩半仙也是屏声静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自然不敢有半点松懈。但是二人又不敢充分的调动体内的气,万一泄露出去,这人一定会察觉,反而打草惊蛇。 皇帝亏着是坐在龙椅之上,不然现在肯定是瘫坐在地上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太冒险了,但是他又不得不这样子做,毕竟这关乎大宋的江山社稷,由不得他退缩。 龙走到皇帝五步之内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太监朝着龙走了过来,想要接过龙手中的扇子,就在此时,龙抬起一脚,一脚将太监踹飞了出去,太监瞬间倒飞出去,将龙案旁边的柱子都撞倒了,已然是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龙手中的扇子赫然打开,几枚钢钉从扇骨中射出,携着龙磅礴的内力,朝着皇帝激射而去。龙显然不放心,飞身跟上,想要来个万无一失! 韩半仙怀中的古琴被韩半仙一下子扔了出去,挡在了皇帝面前。几枚钢钉一根不落的钉在了古琴之上。 “真是可惜了。”韩半仙全身气息爆发,摇头晃脑的走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可惜的是那把珍贵的古琴,还是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龙。 随着韩半仙的登场,龙的心里咯噔一下,李志的脸色更是难看,倒是端妃,连忙护着皇帝,想要离开。 “找死!”龙一声大喝,这种情况,哪里还有什么停手之说,龙一把摘掉面具和身上那些累赘,一下子将手中的一把扇子丢了出去。那把扇子就如有了灵魂一般,盘旋着朝着皇帝飞去。 韩半仙也没有理会,直接朝着龙出手了。没有人知道韩半仙修的是什么功,只见韩半仙宛如谪仙,闪出几个幻影,朝着龙杀去。 随着龙的暴露,那二十几个舞女也摘掉了身上的薄纱,抽出了缠在腰上的软剑,没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控制了满朝的大臣,甚至还有几个朝着皇帝逃走的地方追了过去。 龙与地龙二十三 龙与地龙(二十三) 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随着龙的行刺大计拉开帷幕,大悲寺的和尚,木离等人,皆是不在隐藏,直接跳了出来,与那些刺客对峙,只是,那些刺客手上都有人质,反倒是让事情麻烦了起来。 钟雪一直没有出手,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跟着偷偷的跟着皇帝端妃跑了出去。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来坏我好事!”龙刚才心里确实有些慌乱,但是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既然这样,就都去死吧!” 龙以一己之力,对抗韩半仙和乐清两大高手,虽然落於下风,但是二人想杀龙却也是不可能。大殿在三人的颤抖之下被打的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燕老虎看到木宛之的信号之后,便连忙带着暗处的护卫军将大殿团团围住,将这场面上的情况,一时半会也难以下手,只能留下守卫军,自己去追皇帝。 善哉注意到燕老虎离开,也觉得这里一时半会也不是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便飞身上房,找到了木宛之。 “木姑娘,现在怎么办?”善哉摸了摸脑袋。 “等着便好。”木宛之笑了笑,将手中的刀递给了善哉,“林彦去城门口了,要不你也去?” “我不。”善哉接过长刀,摇了摇头,“城门外的都是一些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再说了,你早就安排好了,我还过去干什么?” “要不你去保护皇帝?”木宛之坐在了屋檐之上,“总不能和我在这偷懒吧?” “皇帝那边有燕统领和钟姑娘,不会有问题的。”善哉还是摇了摇头,“总得有人保护总指挥吧。我就留在你这里,听候差遣。” “虽说是拖住龙就算赢了。”木宛之笑了笑,“但是我们也不可大意,你替我去看看林彦和邱战那边准备的如何了?我猜,龙快要让他的小喽啰攻城了。” 木宛之换了个姿势侧倚着,一切比她想像的要顺利,龙也露头了,皇帝那边也有钟雪跟着保护,那个端妃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四个城门皆有人把手,就算那些人突破到城内,也有流云堡的弩机伺候着。 “也不知道,乐清师兄和韩半仙能不能拿下这个龙。”木宛之叹了口气,她是想下去帮忙的,但是她必须在这观察着整个战局,必要的时候进行一些临时调整。 乐清每走一步,便会有一朵莲花绽放,花瓣更是宛如飞刀,将龙围的无处可逃。韩半仙就简单的很了,没什么花里胡哨,就是简简单单的,是不是踹一脚,打一拳,甚至抓住机会了,还会揪头发,丝毫没有了刚出场时的气度。 龙疲于应付,东躲西藏,试图寻找喘息之机。他开始担心了,不知道鸡那边能不能搞定那个狗皇帝。其实今天来这里行刺是有两个目的的,一是皇帝,二就是这些大宋的肱股之臣。一个不小心,龙就被乐清的莲花花瓣打中,划破了脸颊。 “杀!”龙大吼了一声,“一个不留!” 那些舞女的眼中皆是决然,手中额软件瞬间就结果了几名大臣的性命,李志以为抓自己只是逢场作戏,但是看着同僚一个个倒下,他害怕了,他开始怀疑,与虎谋皮,究竟是对是错? 刺客门都已经大开杀戒了,木离等人和护卫军也顾不得多少,只好出手,连忙拖住了那些女刺客的行动。减少了那些大臣的伤亡。可惜,就这么一会功夫,在场的大臣就倒下去了一半。 木宛之总算是明白了,这龙不但是要刺杀皇帝,还想让大宋无人可用!这些大臣除了个别外,都是大宋的栋梁。是一个对大宋的体系都是不小的动摇! 木宛之刚想发信号召回林彦和善哉,就发现一道蓝光从大殿内冲天而起,耀眼无比!“这下子糟了!” 龙给了外面信号,这下子两边都抽不出人来了。就算之后,把龙除掉,但是让大宋国力大损,这根本算不上是赢! 善哉和尚看见大殿这边的异动,便立马赶了回来,“那边都好了,这边是怎么回事?” “我们低估了他们的野心。”木宛之是真的很想自己出手,但是皇城周围的事情解决不掉,她就得一直在这里盯着,“你快去帮一下他们,尽量减小这些大臣的死伤。” “我就说,你这需要有人。”善哉笑了笑,提着长刀,从龙用内力冲出来的那个窟窿跳了下去。 冲天而降的一刀让龙有些慌神但是感受到善哉的实力之后,又让龙感觉不算多大事。龙一把撕开一副,将胸前的钢钉抽出了两根。瞬间龙的脸被秘密麻麻的黑色纹路布满。而龙的实力也开始暴涨!竟然与三人战成了平手。 皇帝和端妃逃到了御花园的一个假山后面,“陛下,您没事吧?” “爱妃,我没事。”皇帝眼神有些复杂,“我想问爱妃一个问题。” “都这个时候,陛下有什么不好意思问的?”端妃愣了下,便又恢复了自然。 “爱妃可曾有一日真心待过孤?”皇帝有些唏嘘。 “陛下...”端妃楞了一下,“对不起,臣妾从来没有爱过您。”随着这句话,端妃头上的簪子被端妃握着,直直刺向了皇帝的喉咙。 皇帝不躲不闪,只是神情凄然,看向端妃的表情皆是怜悯之色。就在端妃手中的簪子离皇帝喉咙还有半寸的时候,一道音波便朝着端妃的手腕激射而来。 端妃连忙闪开,浑身气息大涨,哪里还有那个娇滴滴妃子的模样,端妃倒吸了口冷气,要不是自己躲得快,这道音波绝对能在自己簪子刺进皇帝喉咙的前一秒,削掉自己的右手。 “陛下,早就发现了?”端妃吐了口气,冷静了下来。 “也不算早。”皇帝一脸唏嘘,“只是爱妃陷害谁不好,非要陷害助我登位的燕老将军。” “真是没想到,皇帝这般薄情寡义。”端妃叹了口气,“竟然对一个老部下如此信任。” “哎。”皇帝叹了口气,“燕老将军他,为孤毁了自己的一生,孤没理由不信他。” “陛下!”说话的人,正是慌忙赶来的燕老虎,皇帝这话听得他是热泪盈眶,只是惹得一旁的钟雪有些不开心。 趁着钟雪分神,端妃将手中的簪子抛出,簪子在空中散开中间竟然是无数的银针,细如牛毛,钟雪也只是借着月光才能看清银针的动向。 龙与地龙二十四 龙与地龙(二十四) “果然,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钟雪慌忙用气逼退了那些银针,看着早已远去的端妃叹了口气。 “闺女,你没事吧?”燕老虎连忙上来查看钟雪的状况,却被钟雪一下子躲开。 “你先带皇上去躲躲,我去支援那边。”钟雪扔下一句话就飞身而去,只留下惊魂未定的皇帝和一脸尴尬的燕老虎。 “燕将军,这就是你的女儿?”皇帝看着已经远去的身影愣了愣神,“可真是巾帼女侠,让人艳羡的紧啊。” “是老臣的独女。”燕老虎叹了口气,“可惜,与老臣不是很亲近,不过这已经不错了。” “哎,寡人身边要是有这么一个人护着,方能高枕无忧啊!”皇帝有意无意的说道。 燕老虎听了这话,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陛下,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老臣是万万不会左右她的想法的!” 皇帝显然没想到燕老虎这次如此决绝,半晌之后哈哈大笑,“燕将军这是做什么?寡人就是开个玩笑,这般鸟儿,自然不能困与这深宫之中。” “谢陛下体谅。”燕老虎总算是松了口气,如果陛下执意不改,他燕老虎这辈子是真的要抗一次旨了。 “哎,看来也只有燕将军能一直陪伴在寡人左右了。”皇帝一边笑着一边拍着燕老虎的肩膀,“走,寡人带你去寡人的酒窖,我们喝上几杯。” 被皇帝如此器重礼带,燕老虎并没有多少高兴,反倒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钟姑娘,皇帝那边?”木宛之急忙问道,刚才她就看到那个端妃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大殿之中,现在又看到钟雪急急忙忙赶来,自然是要问一下。 “我..爹他能保护好皇帝的。”钟雪说爹这个字眼的时候还是有些生涩,“我来帮忙。” “钟姑娘来了,那这里我也可以放心了。”木宛之松了口气,“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各个城门查看一番。” “你去吧。”钟雪点了点头,木宛之要盯着各个地方的变动,却是是挺累的一件事情。 木宛之抱了抱拳飞身就朝着最弱的青木剑派方向而去。 钟雪从那个窟窿一跃而下,一脚踢开了正压着善哉打的端妃,一把将善哉扶了起来。 “谢谢钟姑娘。”善哉已经浑身是伤,站稳都有些吃力,但是并没有伤到根本。 “你去解决那些刺客,这两人交给我们三个。”钟雪一挥手,善哉便被一股气带飞到了下方混战的地方。 都是些女人,善哉实在是下不了手,将手中的长刀斜插在地面,挥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又是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钟雪坏龙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龙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子碎尸万段。 “没错又是我。”钟雪脸上毫无波动,拿起笛子就放在嘴边,“你们两个,护着我!” “姑娘尽管放心!”韩半仙咧着嘴笑了笑,这个叫钟雪的姑娘总是能给自己很多惊喜,本来以为自己就算是个怪胎了,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眼前的女子,这女子的实力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乐清没有说话,一朵莲花飘出,直接将钟雪托了起来,这朵莲花又散出无尽金光,将钟雪包裹了起来。 “啊!”龙大喝了一声,为什么自己计划的好好的,总是遇上这些怪物!这个钟雪就算了,早就见过了,这道士和这个大悲寺的和尚是怎么回事?之前怎么一点关于二人的消息也没有! 端妃看龙胸前的钢钉已经有四颗脱体而出,不免的有些担心,“龙,要不我们撤吧!你的身体...” “撤什么?”龙怒目睁圆,虽然这次行动也算是成功,击杀了不少大宋的要员,但是皇帝没死,对于他龙来说就是耻辱!“今天谁也别想走!” 随着龙一声怒吼,龙体内的钢钉只剩下了一根,龙整个人都变得漆黑无比,哪里还有原先那风度翩翩的模样,现在的龙,宛如来自地狱的恶兽! 龙周身的气也由淡蓝转变为了深蓝,甚至有点接近于黑色!这些气在龙的周身不断盘旋,龙的双手就像是魔爪一般,不停的从这团气力伸出,袭击着三人。 随着一声巨响,乐清和韩半仙两人被拍飞了出去,乐清包裹在钟雪身上的气罩也随即消散。端妃水袖一挥,漫天的银针朝着钟雪射了出去,钟雪忙于闪躲,却被得了机会的龙一爪拍飞。 “这是...什么魔功!”乐清满脸苦涩,没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与人交手就要折在这里,不免的有些唏嘘,果然想达到师父那个境界不是只靠修为就能行的。 “魔功?哈哈哈!”龙的笑声猖狂至极,“这只是我全盛时期一半的实力而已!” 虽然龙说的不是假话,全盛时期的龙也只是惜败于主人而已,只是龙的身体早已经经不起他自己这般折腾,端妃不免得有些担心。 韩半仙也是一脸着急,只要他一催动真气,被龙拍到的地方就有一股蚀骨的剧痛,一时半会,怕是再难战斗了。 钟雪却是早已没了声息,虽然她手段神秘,但是抗打的本事哪有这些男人来的强悍,龙仿佛在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如同君王一般,一步一步走向三人,但是端妃却注意到,龙胸前最后一根钢钉也有了松动的迹象,便玉手一挥,将地上的六根钢钉吸到手中,另一只手中出现了三根银针。 就在龙胸前的最后一根钢钉要脱落之际,端妃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将三根银针插在了龙的脑后,又将六根钢钉插回了原位,只是这样一来,本来还气势滔天的龙,瞬间便没了声响,晕了过去。 “这次就放过你们,下次见面,就是你们的死期。”端妃叹了口气,“任务结束!撤!” 随着端妃一声令下,下面还在苦战的十几名舞女皆是头也不回的朝大殿外逃去!速度之快让木离等人瞠目结舌。 善哉和尚瞬间反应了过来,将地上的长刀拔起,纵身一跃,朝着端妃劈斩而去。端妃冷笑一声,水袖一挥,又是漫天银针。众人急忙闪躲,却被端妃接憧而至的一道气劲弹开,众人站稳的时候,端妃已经带着奄奄一息的龙从屋顶的窟窿逃走了。 龙与地龙二十五 龙与地龙(二十五) “别追了!”韩半仙喝住了要跑出去的善哉和尚,“外面有人守着呢,先快去看看钟雪姑娘!” 善哉这才想起来,木宛之和那邱家的人都在外面守着呢,便赶紧返回来去查看钟雪的伤势。 “钟姑娘还活着,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善哉并不是很懂医术。 “让我看看。”说话的正是绮罗,绮罗这次也跟着来了,虽然穿上了盔甲,但还是一个小不点,也还是躲在暗处,她并不会武功。 “绮罗姑娘。”韩半仙喜出望外,亏着这次是带着这个小丫头来了,“你快去看看钟姑娘怎么样了?” 绮罗瞪了韩半仙一眼,小碎步跑到钟雪的面前,仔细的检查过后,叹了一口气,“这...具体的我也不太好说。性命是不会有危险的。” 木离见绮罗神色复杂,便觉得有什么不对,“绮罗,这都是自己人,你倒是说啊,别让大家担心。” “木离姐...”绮罗面露难色,“这个我真的不能说。但是我保证,钟雪姐的性命和武功不会有半点影响。” “奇奇怪怪的。”木离嘟囔了两句,“既然没什么大碍,我们先把他们扶到后面休息,至于这里的烂摊子,就交给朝廷的人处理吧。” 木宛之有些意外,这青木剑派的人竟然出乎意料的顽强,虽然死伤不少,但是没有让地龙帮的人踏进宫门半步,“诸位侠士,撤退!” “木姑娘,我们顶得住!”应杉有些不甘心,“我们打了这么久了,现在撤退,我们这口气怎么咽下去!” “应掌门,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木宛之腾空来到应杉旁边,震退了扑上来的地龙帮众,“还望掌门能够鼎力相助!” 应杉听木宛之这么一说,就舒服多了,“木姑娘,什么事?尽管说!” “我见北门那边岐王的人马有些吃力,还望应掌门能带着青木剑派去帮忙,木宛之在此谢过了!” “木姑娘哪里的话!”应杉大笑一声,便对着青木剑派的长老和弟子们大喝到,“我们走!去北门!” 青木剑派撤离的速度很快,直接撤到皇城里面,从皇城里面赶往北门,地龙帮的人见这些人撤走了,一个个如狼虎一般冲了进来,因为他们知道,第一个冲到皇宫大殿的,封万户侯! 木宛之看着这些人,叹了口气,一跃而起,站在了城头,这通道两边的高台之上,是她刚刚调集过来的弩机。自从木宛之离开那处最高点,便找到了邱战,要求直接集合,逐个击破。 “放!”木宛之咬了咬牙,一声令下,两边的弩机宛如厉鬼的勾魂棒,直接带走了这些还在做着美梦的地龙帮众! “木姑娘,为何不让我流云堡对付那些高手?”邱战走了过来,有些不满。 “邱堡主,反正皇宫里的那些人都是些世外高人,对名利看的很淡。”木宛之笑了笑,“流云堡和这几个门派,无疑都是最大的受益者,邱堡主何必带着子弟去送死呢?” 木宛之这话虽然不是那么好听,但却是是实话,邱战明白,自己现在的实力,差木宛之都有一截,更别说被安排再皇宫与对方头目直接交手的高手了,“那邱某在此谢谢木姑娘抬爱了。” “客气什么。我只是想再保护一次这皇宫,做为一个真正的参与者,再保护一次。”木宛之叹了口气,“邱堡主,带上你的人,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木宛之突然改变计划,虽然最大程度上的减少了伤亡,却是与那仓皇逃走的端妃和龙失之交臂。就连那些舞女,没有了流云堡在各处的布置,掏出的几率也大了很多。 应杉带着人匆匆忙忙赶到北门,这里哪有什么地龙帮的活人,都是满地的尸体。卫吟的人虽然武力都不高,但是胜在人多,自从钱虎投资卫吟之后,卫吟的势力就壮大了许多,此时的卫吟正带着自己的一干手下在收拾尸体。 “敢问可是岐王?”应杉朝着卫吟问了一句。 “阁下是?”卫吟遥遥的问了一句。 “草民是青木剑派的掌门,携青木剑派前来援助岐王。”应杉挥了挥手,带着人跑了过去。 “青木剑派?”卫吟想了下,确实是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多谢诸位侠士了。” “哈哈,小门派,岐王没听过也正常。”应杉倒觉得没什么。 “无论门派大小,能来,就都是我大宋的好儿郎!”卫吟大笑着拍了拍应杉的肩膀,“应掌门,可愿随我一同前往皇宫救驾?” “荣幸之至!”应杉现在要是还不明白木宛之的用意,就是傻子了。 天色半明的时候,各方势力都集结与皇宫大殿门前,熙熙攘攘,带伤的人不在少数,这一大群人身后皆是这次行动战死的人,包括地龙帮。 木宛之和木离等人早就躲到偏殿,焦急的等待着太医的结果。林彦一下子闯了进来,“木姑娘,我按你说的,暗地里观察着各个地方的动静,怎么我还没出力,事情就结束了!” “怎么,你是想再死伤多一点么?”木宛之不禁有些莞尔。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彦连忙挥手,“我是觉得,我还没出什么力,挺不好意思的。” “有你出力的时候。”木宛之笑了笑,“快坐下休息一会吧。我们剩下的事情就只是等着他们醒来了。” “太医,他们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木宛之见几个太医出来,连忙走了上去。 “善哉大师,韩先生,乐清大师,皆无大碍,只是被一些皮外伤和气血淤堵。”年龄最大的一个太医出言道,“稍加调理就好了。” “那我钟雪姐呢?”木离和鹧鸪同时问道。 “至于那位钟姑娘。实在是老朽无能为力了。”太医叹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木离一下子就急眼了,“就是被打晕了,怎么还无能为力了呢?” “姑娘你误会了。”老太医连忙解释。“钟姑娘被打中的位置有些特殊,性命倒是无碍,就是以后,怕是很难享受天伦之乐了。” 这句话的意思在座的几人都懂,包括刚刚从里屋走出来的韩半仙。 龙与地龙二十六 龙与地龙(二十六) 韩半仙走了,说是要去什么蓬莱,采什么灵药。 木宛之众人很有默契的,谁也没和醒来的钟雪说她身体的事情,至于陪在皇帝身边嘉奖众门派的燕老虎,就更不知道此事了。 昨夜里发生的事情,虽然已经是瞒不住了,但是不能让百姓知道朝堂损失如此之惨重,否则会引起恐慌。于是,皇帝命人将大臣们的尸体暂时安排到一个冰窖里,接着便大张旗鼓的搞起了庆功宴,并且放出消息皇帝以身诱敌,全歼逆贼,完美胜利,开仓放粮,大赦天下! 对于皇帝的大张旗鼓,自然是一家欢喜一家忧,对于前来支援的几个势力,自然是喜出望外,这地龙帮一倒,加上皇帝的造势,今后的江湖就由他们粉墨登场了。忧虑的是岐王,他全然已经明白接下来的事情会如何发展,皇帝这般,虽然是稳住了民心,但是对于不久将要到来的大战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岐王并没有参加什么庆功宴,甚至一声招呼都没和众人打,只是和皇帝说了一声,便离开了,雁门关的事情已经不容有片刻延缓。 木宛之等人是不屑什么庆功会的,这次行动是成功还是失败,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但是经不住皇帝盛情邀请,只能出席。 庆功宴换了一个大殿,不得不说,皇宫的办事效率可以,昨夜还在你死我活的争斗,这个晚上就已经又是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木宛之看着这些大臣,尤其是文臣,虽然努力的挤出笑容,不想扫了皇帝的面子,但是脸上的惶然和害怕是掩饰不住的。也是这文臣虽然一只笔杆子定人生死,一根笔杆子谋划天下事,但是这种直面生死的事情,应该不多。 “师兄。”木离和离自己最近的乐清说道,“你猜,皇帝一会会说什么?” “庆功宴,自然是要论功行赏了。”乐清摘了颗葡萄扔进嘴里,“但是有赏,就有罚,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了。” “那还用想么?”木宛之朝着李志坐的地方撇了撇嘴,“你看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可惜了,本来也是一人之下,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乐清嘴上说着可惜,但是脸上却没有半点可惜的样子,“更悲催的是,那些人走的时候,连带他的意思也没有。” “估计这李志还在幻想,皇帝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木宛之有些唏嘘,她一直都不明白,这些人这一辈子折腾的什么劲? “哎。这皇帝,眼里可容不得沙子。”乐清挪了挪屁股,小心翼翼的说道,一刹那看起来竟然有些贼眉鼠眼。 “哈哈,师兄你这是?”木宛之愣了下,不明白一向注重气度的师兄为什么会有这么滑稽的动作,“你害怕啥,反正我们是看戏的。” “是你是看戏的,我大悲寺,可是要有点甜头的。”乐清摇了摇头,“不给点香火钱,师兄这一掌不是白挨了?” “木离。这么小绮罗,和鹧鸪没过来?”岳灵此刻宛如打了胜仗的将军,有一副豪迈的姿态。 “岳灵姐,鹧鸪和绮罗不喜欢这种场面。”木离笑了笑,“这非常时期,燕将军得寸步不离的看护着皇帝,她二人便主动留下照看钟雪姐了。” “那这是可惜了。”岳灵叹了口气,“这皇帝的宴请,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 “诸位侠士!诸位爱卿!大家静一静。”皇帝突然端起酒杯,示意众人安静,“这次我大宋能够转危为安,驱除逆贼,全靠大家的齐心协力,来,我们同饮此杯!” 众人皆是连忙起身,先谢恩之后,便都一饮而下,皇帝见众人都放下了杯子,便又开口说道,“大家坐下,坐下,今日是庆功宴,又不是上朝,不必拘谨。” “说来,大宋的江湖真是好汉辈出,这已经是第二次就寡人与水火之中了。”皇帝一副唏嘘的模样,“诸位报国的赤胆忠心,寡人都看在眼里。之前朝廷对江湖的一些施压,寡人在这里给各位赔不是了!” “不敢不敢!”邱战毕竟是老练,“这都是身为大宋子民应该做的。” “对,邱堡主说的对。”应杉连忙附和,“能为大宋出一点力,是我们这些人的福分。” 剩下的两个小帮派也是溜须拍马,看的木宛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木宛之并不反感,只是有些不适应而已,毕竟人与人的活法不同。 “还有件事,要和大家说一下,我大宋之所以遭此大劫,是有人通敌。”皇帝叹了口气,然后很成功的演绎了痛心疾首,“这个人,现在还在这里,安然的享受着这个宴会。” 众人一下子就炸了锅,他们都以为潜伏在大宋朝堂的人也就端妃一个所以根本不敢提此事,毕竟皇帝的脸上不好看,现在皇帝的意思是除了端妃,还有人做为地龙帮的内应潜伏在朝堂! 李志刚端起酒杯,听到皇帝这一席话,吓得就是一个哆嗦。杯中美酒尽数洒在了桌案之上。 “李丞相,你可知道这人是谁么?”皇帝走了过来,亲自给李志扶起酒杯,又倒了慢慢一杯。 “老臣不知。”李志说话都有些哆嗦了,现在的他已经明白自己是被利用了,宛如丧家之犬,两头都依靠不得。 “李丞相日夜为大宋操劳,有所疏忽也是难免的。”皇帝拍了拍李志的肩膀,“来人,把西域使节送来的葡萄酒给李丞相端上来,给我们劳苦功高的李丞相尝尝。” 太监好似早就准备好了一样,直接从后面的走廊钻了出来,手中端着华贵无比的木质托盘,托盘之上更是无比华丽的金制酒具。 皇帝拿起了盘子里的酒壶和酒杯,示意太监可以退下了,“李丞相,快来尝尝这西域的葡萄酒,寡人平时都不舍得喝呢?” 王尚书这个胆小鬼竟然也从之前的混乱中活了下来,又坐在了李志旁边,看见这酒自然是多看了两眼。 “怎么?王尚书,也想喝上一杯?”皇帝半开玩笑的说道。 “谢..”王尚书刚想谢恩,便斜眼瞅见了金杯中的异样,连连摇头,“谢陛下,微臣喝不惯葡萄酒,还是我大宋的米酒顺口!” 李志楞在那里,并没有去接皇帝递过来的酒杯。 “怎么?李丞相是舍不得喝?”皇帝的笑声很是爽朗,“既然李丞相舍不得喝,来人,装起来让李丞相带回家中,与家人一同分享!” 拜武当山 拜武当山(一) 李志还是喝下了毒酒,他可不想把毒酒带回家,自己这一辈子精打细算,举步维艰,没想到都快入土了,栽在了这里。 皇帝也算守信,不但没有为难李志的家人,甚至都没有公告于天下,对外宣称,李丞相是殉国了,后来还给李志的妻女送去了不少抚恤金。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劫难中死了那么多大臣,短短几天,朝堂的位置就又变得满当,一切又照常运行了起来,至于民间,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这件事的风头就过去了。 “陛下,燕老将军求见。”太监站在皇帝身后,轻言细语,这段时间的皇帝,虽说看起来如沐春风,但是谁也保不齐皇帝是不是憋在心里,这些奴才们都一个个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脑袋。 “让他进来。”皇帝轻轻嘬了一口手中的贡茶,叹了口气,他知道燕老虎来是想干什么。 燕老虎快步走了进来,直接就是一个叩拜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这是作何?”皇帝有些无奈,“十几年了,不见你给寡人行如此大礼。” “老臣此番前来,是有要事相求。”燕老虎明知结果,但还是想试一试,“老臣年岁以高,望陛下能恩准老臣,告老还乡,与自家女儿,享受几年天伦之乐。” “爱卿这是为难寡人。”皇帝叹了口气,“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寡人现在身边,能用的人,没有几个了啊。” “老臣愧受皇恩。”燕老虎叹了口气,“只是,老臣这一辈子,亏欠家里太多,还望陛下成全!” 皇帝叹了口气,“燕老虎啊燕老虎,寡人就知道你会拿以前的事情来为难寡人,你这不是让寡人为难么?” “微臣不敢!”燕老虎仍然是低着头,一动不动。 “不敢?说都说了,你有什么不敢的?”皇帝无奈的笑了笑,“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燕老虎还是没有起来,像是一个耍赖的老小孩。皇帝见状,皱了皱眉头,开始在凉亭里来回踱步。 “这样吧。”皇帝换上了商量的口吻,“你也知道,中原与辽国,必然有一战,不管你乐不乐意,大宋需要你。” “老臣明白。”燕老虎,叹了口气,自己站了起来,“那老臣就先告退了。陛下别太操劳,注意龙体。” “看你那样!”皇帝笑着呵斥了一声,“霜打的茄子一样,也别说寡人不近人情。告老还乡,寡人准了,但是辽国进犯的时候,还请燕将军重新穿上盔甲,为我大宋而战!” “陛下!”燕老虎楞了一下,随即赶紧跪下谢恩,“老臣明白了,辽国进犯之日,就算陛下嫌弃老臣,老臣也会死皮赖脸的回来。” “赶紧走,寡人不想看见你。”皇帝无奈的挥了挥手,“再不走,寡人改主意了。” 燕老虎没想到,皇帝竟然真的同意了,虽说是有条件的,但是他明白,皇帝能在身边无人的时候放自己走,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燕老虎整理了行囊,交接了城防护,便离开了皇城,直奔江陵府而去。 江陵府。 “爹!我把族人都带来了!”邱云一脸激动,他按照父亲的吩咐,将流云堡的众人接回了江陵府。 随着邱云的言语,邱战看见了邱云身后不远处的一大帮子人,突然间就有些老泪纵横,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流云堡和他们离开之前没什么两样,地龙帮抢了流云堡的地盘之后,也没有重新修建,就任由流云堡是那么一副火烧之后的痕迹。江陵府的地龙帮,在京城被杀的被杀,逃跑的逃跑,此时的江陵,可以说的上是,风平浪静。 “诸位,我们回家了!”邱战大喊了一声,便带头大步朝着那片废墟走去。 这样的场景也发生在江陵府的另外两处,那两个门派的头子也是一脸激动,这毕竟这才自己的家。 开封府。 “掌门!”一个年轻弟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外面又来了一批乡亲,说是要送他们的孩子进青木剑派!” “好!好!好!”应杉连说了三声好,他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次京城一战,虽然青木剑派损失了不少大将,甚至两个年迈的长老回来之后也没撑了几天,但是若能借此将青木剑派发扬光大,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掌门,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弟子,我们门派的老人都忙不过来了。”年轻的那个长老活了下来,但是脸上却多了一道可怖的刀疤,但是此刻的他也是笑容满面。 “林山,不怕,不怕!”应杉摇了摇头,“有苗子,就有希望,这样一来,二位长老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慰藉。” 林山叹了口气,虽然那两个老头子平时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是没想到这次却让他刮目相看,这人就是贱,林山突然还有点想他们了。 “想什么呢?”应杉拍了拍林山的肩膀,“走,跟我去看看新苗子!” “师兄你想什么呢?”木宛之看着愣神的乐清,有些奇怪。 “我在想,这些工匠的手艺真不错,就连那塌了半个角的藏经阁也修缮的像刚建起来一样。”乐清笑了笑,“皇帝这香火钱可给的真足。” “那可不。”木宛之伸了个懒腰,“毕竟是宫里的工匠。我刚才路过后院的时候,看到他们还帮忙多砌了几个灶。” “哈哈,好寓意,好寓意!”乐清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大殿内看看,佛像上的金粉干了没。” 木宛之点了点头,乐清让她看着,只是顺口一句而已,其实这些人是奉旨办事,万万没有办的不漂亮的道理。 “木姑娘。事情办好了。”善哉突然出现在善哉的身后,“月牙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怎么了?”木宛之连忙问道,她让善哉下山找了个不错的学堂,想让月牙识文断字,“可是学堂不合心意?” “那先生挺不错的,就是月牙那孩子说乐清大师教的就挺好。”善哉叹了口气,“看样子是舍不得你。” “又不是不能回来了。”木宛之松了口气,“孩子长大了,总是读点书好,别又是个混江湖的。对了,林彦呢?” “回大理去了。”善哉挠了挠脑袋,“说是回去有点事。问他什么事也不说。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早该回去了。”木宛之很铁不成钢的看着善哉的榆木脑袋,“他不回来才好呢。” 拜武当山二 拜武当山(二) “师兄,月牙就要麻烦你一段时间了。”木宛之这句话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了。 “你就放心的去吧。”乐清有些无奈,这师妹,还没嫁人,就有了母亲的样子,“小月牙跟我可亲呢,哪次你们出去不是我在照顾她?” “那倒也是。”木宛之点了点头,眼中愧疚之色更甚,自己从大理回到中原之后,还真没怎么陪过小月牙。 “不用担心这里,倒是你们两个。”乐清还是有些不放心,“此去草原,千万小心。” “乐清师父,你就放心吧。”善哉点了点头,他们只是去打听消息,遇上那群人,自然是能躲就躲,“我们一发现不多,掉头就跑。” “如此甚好。”乐清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不放心毕竟有时候,不是你说跑,就能跑了的。 三天之前,木宛之二人收到了两封信,一份来自大理,是林彦的,一封来自己草原,是重门的。 林彦说自己有事,要晚一点才能回来,至于重门,木宛之都有些佩服他,天生就是当探子的料,自从离开西夏,这小子便一个人去了草原,前几日,在一片水草不错的牧区,他看到了封刑,身边还跟着一个大肚子的女子和一个小女孩。 重门并不知道江寒的妻小被掳走,只是知道重门失踪了,现在看到重门便上去打招呼,却被封刑一招重伤,拼命逃出来的重门想来想去还是给木宛之写了这封信。 木宛之看到信之后,立马便知道那是失踪的温忆南和江念竹,整个人都坐不住了,给重门回了封信,便和师兄安顿好小月牙,带着善哉前往草原。 江陵府。 “你怎么来了?”钟雪打开门,就看见了风尘仆仆的燕老虎,立马露出了不欢迎的表情。其实钟雪前些日子便接受了燕老虎这个老爹,只是小女儿家的扭捏而已。 “当爹的找自己闺女不行?”燕老虎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不管自己闺女怎么不待见自己,就贯彻一个方法,不要脸。 还没等钟雪说什么,燕老虎就提着不知道哪里买来的地毯礼物,走进了院子里,大声的喊着木离等人的名字。 “别喊了。”钟雪一脸嫌弃的说了一句,“她们去赶集了,你来都来了,我还能把你赶出去?那么着急找救命稻草?” “啊,哈哈。”燕老虎有些尴尬,“我这不是寻思着和她们打个招呼,你看,我还带了不少礼物。” “那些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钟雪有些无奈,自己爹爹这都买的什么东西?胭脂水粉,,还有几块缎子,也不想想,这院子里的,有一个能用的上么? “哈哈,闺女,我还从宫里带来一坛子葡萄酒。”燕老虎,将自己手里提着的一大堆东西扒拉了两下,露出了一个破兮兮的酒坛子,“晚上我们爷两好好喝一杯。” “这酒,不是你偷来的吧?”钟雪捂着嘴笑了笑,甚是明媚,“你家皇帝赏你也不拿个好点的酒具装着?” “我这不是不想麻烦皇帝,自己去装了点。”燕老虎看见自己姑娘笑了,知道自己马匹拍对了,自己家姑娘喜欢喝酒,这葡萄酒有甚是难得,“你要是喜欢,爹爹以后和陛下多要点。” “算了,尝尝味道就行了,可不能把嘴养刁了。”钟雪摇头笑道,“看在这坛酒的份上,晚饭有你的了。” “得嘞。”燕老虎张望了几下,便朝着厨房跑去。 钟雪看着燕老虎像个老小孩一般,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木离几人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看见燕老虎也是吓了一跳,没想打已经官复原职的燕老虎竟然有空来江陵府。 很快,几人就全部忙碌了起来。钟雪掌勺,本来平日里,其他几个人都像是小鸡一般,乖乖的在一旁,替钟雪打下手,可是今天,燕老虎赶走了所有人,非要自己给钟雪打下手,就整的几个人都很无聊,只能坐在院子里,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两个人。 “木离姐,你说,这燕将军,突然来我们这,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绮罗托着腮看着里面的老人,眼珠子一转一转,“还把我们从厨房都赶了出来。” “你这小脑袋想什么呢?”木离弹了绮罗的脑门一下,“燕老将军一生为国为民,无暇顾及家庭,想必这次是得到了皇帝恩准,才来和钟雪小聚,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哎,我刚才去看了看燕老将军带来的东西。”鹧鸪刚才无聊出去转了一圈,“那些胭脂,还有缎子,是给我们的么?” “应该是。”木离笑了笑,“钟雪一个人的话,哪里用得了那么多,怎么,想做个小女人了?” “没...没有。”鹧鸪突然有些结巴,“我只是觉得太浪费了,我们又都不打扮。” “不浪费啊。”岳灵似乎明白了什么,“我和妹妹,木离,鹧鸪你不用,不代表人家绮罗不需要啊?人家现在和小情郎正打的火热呢。” “对对对,绮罗,你等会把那些胭脂水粉全部拿到你房间去,你也大了,该学着打扮了。”木离也是一笑,“钟雪肯定不需要那东西。” 绮罗虽然有些害羞,但是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钟雪的确不需要什么胭脂水粉,每天脸上宿醉的微红就够娇艳了,今天出去感激,几人也不是没喊钟雪,只是,喊不醒... 鹧鸪想说些什么,还是忍了下来,靠着凉亭的柱子,一句话也不说。 鹧鸪的眼神和表情都落在了木离和岳灵眼里,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们聊啥呢?”燕老虎端着两盘菜走了过来,放在了亭子里的桌子上,“马上就好了,你们可不许偷吃!” “连筷子都不给,我们拿什么吃?”绮罗撇着嘴嘀咕了一句。 “哈哈。”钟雪的朋友里,说实话,最讨燕老虎喜欢的还是绮罗,也和绮罗关系走的比较近,所以对于绮罗的抱怨也丝毫不在意,“等着,有好东西!” 拜武当山三 拜武当山(三) “这就是好东西?”绮罗有些失望,毕竟自己是不喝酒的,“辣的要死,我才不喝。” “这酒不辣。”燕老虎一下扯掉自己做的坛封,“小绮罗,你肯定喜欢喝。” “我才不要。”绮罗看都没看就摇了摇脑袋。 “不要正好,都是我的。”钟雪忙完拿着一把筷子坐了下来,“这可是贡品。” 岳灵虽然也不是很懂酒,但是一听贡品二字,和燕老虎倒出来的酒,“红色?还有果香?难不成是葡萄酒?” “对。”钟雪连忙把燕老虎面前的酒碗端了起来,一饮而尽,“嗯?没什么感觉,再来一碗试试!” “闺女,这酒不是这么喝的。”燕老虎楞了一下,又有些心疼,“这酒是要慢慢品的,越品越有滋味。” “这皇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钟雪叹了口气,也没太在意,又是一碗放到嘴边,这次学乖了,轻轻的嘬了一口。 “怎么样?”燕老虎期待的看着钟雪,自己倒是喝了不少这酒,但是自己并不是很喜欢,自己还是喜欢老祖宗的烈酒。 “嗯,甜甜的。”钟雪转着眼珠,一副仔细品位的样子,“怎么说呢,绮罗应该喜欢喝,好喝是好喝,但是不带劲。” “来来来,大家都尝尝。”燕老虎又倒了几碗,给几人递了过去。 绮罗捏着鼻子,嘬了一小口,然后脸上就发生了变化,“这是酒么?一点都不辣,我喜欢!” 木离等人也是对这西域的产物啧啧称奇,不一会,燕老虎那坛子酒就见底了,桌子上的菜都还没动。 “燕将军,这次可是专门来看钟雪姐的?”木离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或者是有公干?” “就是来看看你们。”燕老虎笑了笑,“要是你们不嫌弃的话,我想住在这,陪陪我闺女。” 钟雪刚递到嘴巴的酒,差点撒在地上,“什么?你要住在这?你的皇帝怎么办?” “皇帝那边自有安排。”燕老虎笑了笑,“我现在算告老还乡了。” “燕将军的意思是...”木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皇帝舍得放你走了?” “算是吧。”燕老虎叹了口气,并没有说皇帝的条件,“不知道你们欢不欢迎我这个老头子。” “当然欢迎了。”木离笑了笑,“燕将军尽管住下,这院子虽然不怎么好,但是就一个字,大,空房间也多的很。” “你当真不走了?”钟雪试探着问了句,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没什么大事的话,应该是不走了。”燕老虎点了点头。 “行,那你就住下吧。”钟雪眼中有些湿润,连忙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不在言语,过了好久才又说道,“过几日,陪我去给娘亲上柱香。” “闺女...”燕老虎一下子愣住了,要知道,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那可怜的夫人葬在了哪里,想不到,钟雪现在竟然愿意带自己去。 “少来!”钟雪一拍桌子,“你到底去不去?” “去!”燕老虎吸溜了一下鼻子,明早我们就出发。 几人见状,也不好打扰这父女二人,只能默默的吃菜,乖巧的很,突然钟雪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燕将军,钟雪姐这是?”木离有些蒙了,按刚才的趋势,该是父女冰释前嫌,其乐融融啊,怎么突然钟雪就走了? “呃...钟雪姐,应该是拿酒去了。”鹧鸪对钟雪很是了解,只是现在的鹧鸪,状态有些奇怪,老是魂不守舍的。 “鹧鸪,你酒量不是不错么?”岳灵轻嘬着碗中的葡萄酒,“这才两碗下肚,你怎么看着迷迷糊糊的。” “没事没事。”鹧鸪摆了摆手,“我没事。” “我!有事...”绮罗手里握着筷子,正往出伸,整张俏脸便扣在了桌子上,砰地一声,将几人都吓一跳。 “绮罗!”木离就坐在绮罗的身边,连忙就去探绮罗的鼻息。 “没事...她只是喝多了。”燕老虎一脸淡定,“这酒,喝着好喝,但是后劲大得很,这绮罗小娃子没喝过酒,哪里扛得住。”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木离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绮罗的确气息没有问题,只是整个脸红的像个猴屁股。 “以为我下毒了?”燕老虎打着哈哈开玩笑。 “您想啥呢?哪有人会给自己姑娘下毒的。”木离无奈的笑了笑,“这是这木离倒下的也太快了。” “要不要,我送她回去休息?”鹧鸪一下子站了起来,好像很激动的样子,“而且,我也有些头晕。” “刚才还说没事,现在就头晕了?”岳冰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岳灵和木离就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鹧鸪,你不会是想背着我们偷偷做什么吧?” “我能做什么?”鹧鸪急忙反驳,“行了,你们先吃,我带绮罗回去休息。” “行吧。”木离给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鹧鸪,绮罗就交给你了。” “放心。”鹧鸪点了点头,一把抱起娇小的绮罗,就朝着绮罗的房间走去。 “哎?那两个怎么走了?”钟雪提着两大坛子酒走了过来,看着鹧鸪和绮罗不在,不由得有些奇怪。 “绮罗喝多了,回房休息了。”木离笑了笑,“至于鹧鸪,等会吃完饭,我们去找她,一切就都明白了。” “行,先喝酒。”钟雪一掌拍掉泥封,给自己倒了慢慢一大碗。 “闺女,你少喝点。”燕老虎有些担心,毕竟自己几人葡萄酒都没喝完,钟雪就又提了两坛过来。 “来,你也喝!”钟雪拿起燕老虎面前的碗,一饮而尽,给燕老虎倒了满满一碗烈酒,又还了回去。 “也罢,来,干!”燕老虎撸了撸袖子,端起碗就往嘴里灌,“舒服,闺女,咱爷两爷两今天不醉不归!” “完了完了!”木离一拍额头,“钟雪最不能听到的就是不醉不归这四个字!” “为什么?”燕老虎看了木离一眼,有些好奇为什么有这个说法? “你自己看吧...”木离指了指钟雪。 燕老虎回头看了钟雪一眼,手中的筷子一下之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拜武当山四 拜武当山(四) 后来想想,燕老虎都觉得那天那句话,说的不该,因为后来的钟雪直接把碗丢掉,提起两坛酒,塞给燕老虎一坛,两个人从喝酒变成了灌酒。 木离几人看二人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胜负,便偷偷溜走,去了鹧鸪的房间,结果正好碰上了满脸胭脂的鹧鸪出门找水。 鹧鸪终究是有女孩子家的心思,也终究不是一个女孩子家。 江宁府。 江宁府一如既往,不是很繁荣的江宁府反而更有江湖的味道,乡间的路弯弯绕绕,也养活了不少茶摊。 “看见那小娘们了么?”赵虎是这附近出了名的恶霸,每日来这茶摊上,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叫闲情雅致,但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小子肯定是又没钱了,来寻上一两个路过的倒霉蛋。 “虎哥,早就看见了。”小流氓必然是有自己的一干手下,王田就是这赵虎的狐朋狗友,两个人合起伙来,总干些劫道的买卖。 这小茶摊就是二人每次挑选下手对象的好位置,茶摊的老板老宋,对于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只是摆个摊子,养家糊口,对于赵虎这种乡间恶霸,他还是忌惮的很的。 老宋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看起来虽然没有妙龄少女的灵气,但是那种贵妇的气质却让人移不开眼睛。老宋知道,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子,要倒霉了。好在,赵虎二人只是劫财,从来没做过杀人的勾当,老宋默默的安慰着自己的良心。 “店家,添碗茶水。”白衣女子喊了一声,声音相当酥软,就连本来没什么想法的人,目光都聚集到了这边。 “来咯!”老宋提着茶壶快步走了过来,这行当他也是干了十几年了,倒茶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今日却是洗了洗木桌。 “茶满了。”白衣女子轻声提醒,看来是个好脾气的主,“店家好似心神不宁,可是有什么事?” “劳客官挂心。”老宋摇了摇头,“许是昨夜吹了点山风,不碍事。” 白衣女子也没再问,继续喝着茶,看着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衣女子其实就是秋水衣,也许是机缘巧合,她感觉自己好像感觉到了剑圣之境的门槛,虽然只是那么一点感觉,但是她还是扔下朝仙阁的摊子,一个人出门游历。 秋水衣知道,自己是真的被一些身外之物锁住了,这次她抛下所有就是为了找找当年纵马江湖的感觉,或许能在心境上给自己一些帮助,好在自己化为尘土之前,能够达到剑圣之境。 秋水衣看了看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了一片乌云,山间的天气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秋水衣倒也不在意,站起身来,就打算离开。 “客官留步!”老宋见这神仙般的白衣女子要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拿起了墙上挂着的蓑衣,“客官要是急着赶路,这蓑衣拿着。” “那谢谢店家了。”秋水衣笑了笑,又从荷包里摸出几个铜板,放在了桌子上。“这钱您拿着,不然我可不要。” “嗨,不值钱的东西,客官太客气了。”这么一来,老宋心里更难受了,憋着的话就想说出口。 看老宋表情古怪,秋水衣笑了笑,“店家可是有什么话要说与我听?” “客官...”老宋头咬了咬牙刚想说,就听见那赵虎猛地咳嗽两声,便连忙改了口,“山间路险,偶有大虫,客官千万小心。” “不碍事的。”秋水衣余光瞟了赵虎一眼,“多谢店家提醒。” 秋水衣走后,茶摊上的所有男人总算是可以安心喝茶,不一会便走了不少。赵虎和那王田连忙离开,顺着秋水衣走的方向跟了上去,临走时还瞪了老宋一眼。 这两憨憨,也没想过,为什么一个女子在听了山间有虎的事情之后,脸色连变都不变。 老宋收拾着桌子,长吁短叹却是比往日多了些。 山里的雨来的很快,一会山路就有些泥泞了,秋水衣早就披上了蓑衣,毕竟是花钱买来的,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秋水衣一边走着,一边偷偷注意着后面,知道后面那两个憨货一直跟着,这才放心的继续赶路。 “虎哥,那娘们脚力不错啊。”王田看着前面的秋水衣,“我都开始喘了,走这么快,她不会发现我们了吧?” “发现了又能咋样?”赵虎一副小事情的表情,“就算知道我们在后面跟着,她也跑不远,一个小娘子,还能让她跑掉?” “虎哥,那摊子上穿的比这小娘子好的人还有几个,为什么我们非要追她?”王田有些疑惑,“打女人,我有些下不了手。” “瞧你这点出息!”赵虎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你不是说,从来没尝过女人什么滋味么?这小娘们,顺眼不?” “虎哥,你的意思是?”王田虽然下了一跳,但是身体深处的那股火,一下子就燃了起来,“这怕是不好吧?” “怎么?你小子不敢?”赵虎激了王田一句,其实是他不愿意放过这般艳丽的女子,他的王寡妇干巴的像快木头,“不敢的话,你现在就回去,以后都不要跟着我混了!” 王田本来也有点意思,被赵虎这么一激,一下子胆子就大了起来,“虎哥,哪能,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才有点样子。”赵虎笑了笑,“你放心,这荒郊野岭的,不会有人发现的,她一个女子,难不成还能去报官?” “虎哥说的对!”王田已经开始幻想不久之后的云雨,自然是唯赵虎是从。 “等会我先,然后就便宜你这小子了。”赵虎一脸淫笑,“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长眼,非要往这山里跑。” 虽然雨声不小,但是秋水衣运功,还是能听到身后那两个小贼的谈话,不由得心生恼怒,这两小贼,看不见这雨水都避开老娘么?如此狗胆? 三人相隔数十米,就这么一直走着,雨也小了,秋水衣看到了一间小木屋,应该是猎户搭建用来歇脚的,秋水衣冷笑了一声,便朝着小木屋撒丫子狂奔,那叫一个惊慌失措。 赵虎二人也急忙追了上去,那叫一个如狼似虎。 拜武当山五 拜武当山(五) 秋水衣许是玩心大起,那叫一个眼泪婆娑,两只玉手死死的抵住那扇不牢靠的门,美眸顾盼之间皆是楚楚可怜,让男人心醉的声音更是不停的喊着救命。 见如此情形,就算是二人想放过秋水衣,他们的兄弟也不答应,二人更是玩命的撞击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小娘子,放我们进去,我们是好人。”嘴里说着自己是好人,但是赵虎眼中的绿光要是在晚上,怎么也能照亮三米之外。 “就是就是,这外面如此之大的雨,小娘子将我二人拒之门外,是何道理?”王田现在满脑子也都是一些粗秽之事,自然是连连附和。 “真的?”秋水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可是你二人如此粗鲁,我害怕” “怕什么?”赵虎哈哈一笑,“别看我二人这般,实在是风雨太大,我二人才撞门,搁在平时,我们也是熟读道德经的好后生咧。” 秋水衣真想骂一句,这人好生不要脸,这外面的雨势已经越来越小,真是色迷心窍,满口胡言,秋水衣也玩够了,便打算将二人放进来,好好教训一番。 “小娘子千万不要开门!”正当秋水衣打算开门的时候,一声爽朗的声音传入秋水衣的耳朵,“这二人心怀不轨,小娘子千万不要上当!” 秋水衣笑了笑,真是老套的故事,但是秋水衣有兴趣看下去,毕竟,这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坏大爷的好事?”赵虎嘴里恶狠狠的说道,凶神恶煞的转过身去。 “就是,哪里来的泼皮,敢坏我虎哥的好事?”这话说得,倒是与王田一向的作风相似。 “你们不需要知道我从哪里来,但是今天这事,我既然看见了,便由不得你们胡作非为!”秋水衣这才看清了这说话小郎君的模样,一身粗布衣裳,看起来不是很富裕,样子有些沧桑,背上是一把寻常铁匠铺里就有的长剑。 “好大的口气!”赵虎也是跟着村头的师父学了几天拳的,加上天上的身强力壮,像这样看起来就是花架子的游侠,根本不放在眼里。 赵虎给王田使了个眼色,示意王田看好木屋里面的小娘子,便抡着拳头朝着那男子冲了过去。 不得不说,赵虎还是低估了这男子的实力,这看似平平无奇的男子竟然与赵虎打了个平手,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秋水衣看着外面打斗的二人,心里不由得觉得有趣,也许是活的久了,便有了这种恶趣味。 赵虎能感觉到,这男子的右手,好像有伤,远不像左手那么孔武有力,灵活自如,便想尽办法攻击男子的右手。 终于,让赵虎逮住了机会,一拳打在了男子的右胳膊上,男子吃痛,随着一声闷哼,倒退了两步。 “就这本事,还学人家英雄救美?”赵虎对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是非常嗤之以鼻的。 “二位,当真不能就此收手?”男子叹了口气,“我不想伤了二位。” “来,你给爷伤一个试试!”赵虎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今天要是能伤到我,我这脑袋给你当球踢!” 秋水衣无奈的笑了笑,看戏归看戏,人家一片好心,自己总不能让人家因为自己的恶趣味受伤吧。想着,秋水衣右手之中便凝聚剑气,打算收拾掉这两个败类。 “得罪了,我会尽量下手轻一点。”男子左手握住了背上的剑柄,叹了口气,“你们真当心了!” 随着一声剑吟,男子手中的寒光在出鞘的一瞬间便抵住了赵虎的喉咙,凌厉无比。 “左手剑,有点意思。”秋水衣楞了一下,便将手中的剑气散掉。 “我说了,你们应该跑。”男子笑了笑,轻轻一剑,赵虎的发簪便从中断裂,头发散的像鬼一样。 王田还算聪明,见赵虎败了,便赶紧撞击房子的门,总算是黄天不负苦心人,他撞开了门,挟持了秋水衣。 “小子,快放开我们老大!”王田其实掐住秋水衣的手还在逗,“不然的话,我就掐死她!” “你!”男子有点郁闷,为什么自己老是碰上这样的情节,“你先人还给我!” “你先把剑放下。”王田恶狠狠地说道,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不然的话,这个小娘们,会因为你死掉!” 赵虎看面前的男子脸上出现了犹豫之色,便瞅着机会,猛地一蹲,然后迅速的像后滚去,虽然姿势不太优雅,但确实是躲开了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假。 “小子,有本事你别跑,在这等我!”赵虎拍了拍王田的肩膀,“等我回去吃口饭,定将你拿下!” 王田一听,这虎哥看来是要溜了啊,“虎哥那这小娘子?” “小娘子你个屁啊,今天倒霉。”赵虎压低声音喝了一声,“难不成你还想把这小娘子带回村子里去?” 村子里?怎么可能?村子里想搞他们两个人的大有人在,这小娘子一被抓回去,定有人偷偷报官,自己二人也就栽了。 “哼!算你们二人运气好!”王田一下子将秋水衣扔了推了出去,两人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根本不管什么东南西北。 秋水衣,一下子摔在地上,满身泥泞。男子也不去追,而是将长剑插在地上,赶紧扶起秋水衣,“小娘子,你没事吧?” 见秋水衣不说话,男子以为是自己唐突了,连忙放开了负责秋水衣的右手,“在下没什么恶意,还请小娘子放心。”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秋水衣心里笑了一下,微微施礼,“只是这二人跑了,还不知要祸害多少想我这样可怜的女子。” “没法子。”男子搓了搓手上的泥水,将地上的剑拔起,插进了后背的剑鞘之中,“我们又不能怎么他们二人,难不成杀了么?” “公子这般宅心仁厚,小女子佩服。”其实秋水衣心里想的是,这般优柔寡断之人,是如何练习的拿一手漂亮的剑法的,“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张震。”男子抱了抱拳,只是右手的手指却有些不太灵敏。 拜武当山六 拜武当山(六) “少侠,你这右手?”秋水衣心里觉得奇异,眼前这男子右手分明已经是半废,竟然硬生生练了一手左手剑法。 “早些日子不小心所伤。”张震叹了口气,“亦无大碍。” “少侠倒是好心态。”秋水衣叹了口气,这男子右手没废的时候,想必剑术会更恐怖! “得高人指点,已然看开。”张震想起了江寒对自己的鼓励,本来自己还以为江寒只是安慰自己,没想到,自己开始练习左手剑之后,相反倒是比右手顺当了很多,剑术也是一日千里。 “小女子秋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秋水衣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跟在这张震身边,好好看看这左手剑法的奇妙之处,或许对自己破镜有些帮助,“不知公子可是要去往何处?” “也没什么要去的地方。”张震笑了笑,“就是四处转转,想磨练一下自己。” “那巧了,小女子也想四处看看,想把各地的风景烙印在脑子里。”秋水衣已经这么大年岁了,脸皮自然是有点厚。 草原。 草原上的牧草正是肥沃的时候,牛羊长得好,也给另一种东西带来了好处,那就是狼,虽然部族圈养的牛羊狼群一般不敢去招惹,但是这东西聪明的很,专挑那些小百姓圈养的牛羊下手。 这算是个峡谷吧,不属于辽国,附近只有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村子,只有三户人家,二十几头牛羊,还有几只老狗,峡谷的那边是肥沃的草场,每天牧民都会结伴赶着牛羊穿过峡谷去放牧,让这些畜生多攒些膘。 但是今天不一样,这些牧民刚进入峡谷,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果然没走了两步,就听到此起彼伏的狼嚎,一眨眼的功夫,五六十头狼,就连人带羊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草原人世世代代都有和狼打交道的经验,手中的长矛更是狼的克星,俗话说的好,铜头铁脑豆腐腰,说的就是这狼,狼有两个弱点,一个是腰,一个是眼睛。狼很注意保护自己的眼睛,因为一看眼睛受伤,也就意味着,它将不能再在这边草原驰骋。 三个牧民带着几条狗,拿着长矛护着羊群,虽然狼有五六十头,但是也没有吃下这群羊,只是时不时的叼走几个反应慢的羊羔子。 要说狼,真不愧是草原上最聪明的动物,还懂得换岗,这些狼分成两批,来回围住牧民和羊群,竟然是硬生生围了一天一夜。 三个牧民已经是精疲力尽,天马上又要黑了,不出意外的话,天色一旦暗下来,这群狼就要发动最后的进攻了。 自古以来,就有苍狼望月的说法,随着头狼的一声嚎叫,这群狼就像疯了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向羊群发起了进攻。 羊群传出悲惨的斯鸣,是的,饿了一天一夜的羊群和牧民只能任由狼群肆虐。这狼倒是也聪明,没有朝人下口,只是不停的咬死牛羊。 牧民中也有暴脾气的,看自己的羊被咬死几头,就像疯了一般,不要命的朝着狼冲了过去,本来三人背靠背的防御阵型,一下子就散了。 狼王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一直观望的狼王突然动了起来,目标就是那个脱离了队伍的牧民。 牧民听见同伴大喊,急忙回头,却是一下子被狼王扑到了地上,手中的长矛也脱手而出,眼看就要丧命与狼口。 牧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回归草原母亲的怀抱,突然他感觉到脸上一阵温热,是血,看来自己已经死了。嗯?不对,牧民有些奇怪,怎么感觉不到疼?他想着想着便打算睁开眼睛看个究竟, 只见一般利剑从狼王的后背,直接刺穿而过,从狼王的胸前穿了出来。狼王依然露着獠牙,越是再也没有了下口的力量,只能不甘心的倒在一边。 更让人惊奇的是,那把利剑散发着神光,在狼王时候,就随风而散了。牧民捡了一条命,再也不敢大意,连忙捡起长矛,回到了伙伴身边。 狼群失去了狼王,狂乱不已,纷纷放弃了到嘴的羔羊,朝着三个牧民围了过来,好似要给他们的王报仇。 “畜生!还想吃人不成?”随着一声娇喝,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怀中抱剑的女子,周身环绕的几把剑影,在这三个牧民眼中便是通天手段,神仙一般。女子身边的两道剑影像蛇一般朝着狼群游了过去,将狼群生生逼退。 狼群还是不甘心,将圈子放大之后,继续将几人围了起来,显然是不打算放走这些人。怀中抱剑的女子自然就是韩离,她本来只是路过,对于她来说,弱肉强食是天经地义,本来不打算出手,但是狼群竟然打算伤人,她就不能不管了。 韩离见狼群还不退去,玉指在怀中的剑鞘之上敲击了两下,那把剑便噌的一下冲天而起,伴着剑鸣,一剑劈向了狼群后面的山崖,竟然是硬生生劈下一块巨石,直直朝着自己和狼群的地方滚了下来。 狼群反应灵敏,只有一头狼来不及躲闪,被砸成了肉泥,那块巨石越过狼群之后,便朝着韩离直直冲来,喊来手中长剑轻轻一挥,那巨石便炸裂开来,激起不少烟尘。 “草原的狼都这么聪明的么?”韩离叹了口气,如果可能,她是不想对这些狼下手的,毕竟,狼的性格,和血燕的宗旨是差不多的,“也好,你们要是能懂我的意思,叼上几只被咬坏的牛羊离开吧,不然,死的就不是两只狼了!” 狼群果真明白了韩离的意思,叼了几只死羊,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牧民的损失不小,二十几头牛羊,就剩下了不到十头活着的,还有尸体比较完好的三头死羊。 韩离看了三个牧民一眼,见他们眼神中有些害怕,便不再多言,拱了拱手,便飞身离开,只留下还是发愣的三个牧民。 韩离站在高处,看狼群却是走远了,才放心下来,是的,自己虽然不愿意灭掉狼群,但是不介意确认一下那三个牧民的安全。 拜武当山七 拜武当山(七) 韩离自西夏之后,,便开始游历各地,寻求突破的机会,至于为什么来草原,那是因为韩离抱着在草原能找见封刑的想法,她想把封刑带回血燕。 韩离抱剑走在大草原上,看着鹰击长空,牛羊奔跑,微风拂面,甚是惬意。她说过想盖一间房子,原本是打算回血燕再盖的,现在,她有了新的想法。在这个草原安家,也不差。 忽然草原上就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牛羊都四散开来,是马蹄声,是辽国骑兵! 韩离将怀中长剑抽出,眺望着远处,随着声音越来越近,率先进入韩离视线的是一个黑点,正朝着韩离急速飞驰而来。 韩离挥剑运气,死死盯着那个黑点,一有不对,她就打算将这个黑点击杀在空中。 黑点离韩离越来越近,韩离见那人穿着辽国盔甲,以为是那边的人,便毫不犹豫一剑挥出,凌厉的剑气在草原上呼啸而过,卷起漫天草叶。 “韩离!是我!重门啊!”重门心里可是郁闷的很,被辽国骑兵追就算了,这看见个熟人,还被赐了一剑。 其实这不怪韩离,重门一身辽国军队的打扮,脸上又黑漆马虎的,跑的那么快,韩离能认出来就有鬼了,重门是绝对躲不过韩离这一剑的,于是,在重门说出韩离名字的一瞬间,韩离便以身为剑,一击将之前的剑气打的偏离了轨道,直冲上了云霄。 “姐姐,你这一见面就要我命,我哪里得罪你了?”重门嘴上咧咧着,但是眼睛里却都是喜色,“刚认出你,一道剑气朝着我脸就飞过来了。” “不好意思,没认出来。”韩离有些尴尬,“你没事吧?” “有事,吓得我裤子都湿了。”重门咋咋呼呼的,可能是有些兴奋。 “滚。”韩离笑着拍了重门肩膀一下,却疼的重门龇牙咧嘴。 “姐姐哟。”重门连忙护住自己的肩膀,“下手轻点行么?” “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韩离连着问了两个问题。 “这...我很明显是受伤了。”重门白了韩离一眼,“我在这里是为了追踪一个人。” “谁?柳乘风?十二卫?”韩离没想到这重门还挺古道热肠的。 “封刑。”重门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他现在是新的十二卫成员,更是柳乘风和大辽皇帝面前的红人。” 韩离握着剑的手抖了一下,“封刑,十二卫?” “对,他还挟持了江寒的妻女。”重门拿出了木宛之给他的回信,“你自己看吧,要不是为了那娘两,我说什么也不会又去送死的。” 韩离看着重门递过来的书信,其实就是一张小纸条,牙齿咬得嘎嘣作响。 “姐姐,你也别气,封刑说不定是有他的苦衷,我们找到他,打一顿,带回来。”重门用自己的方法安慰着韩离,“他说不定就乖了。” “废话,那是必须的!”韩离低喝到,随即两道剑气斩出,紧接着韩离又急速的飞了出去。 重门回头一看,原来是辽国骑兵到了,韩离两道剑气便将那对骑兵跑的快的打了个身首异处,韩离更是被剑气包裹,化为一把巨大的剑影,在那队骑兵之间来回穿梭。 “我去,这娘们,真狠!”重门捏了把汗,刚才自己要是喊的晚上一秒,怕是也和这些辽国骑兵一个下场。 韩离出手了,重门也就心安理得的打算找块松软的草地坐下,歇一歇,可惜,他屁股都没挨着草地,韩离便一脸杀气的出现在了重门身边。 从韩离出手,到韩离回来,重门可以确定,绝对没有半盏茶的功夫,五十多名辽国骑兵便都身首异处。 “乖乖,姐,你这也太吓人了。”重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韩离,“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不知道。”韩离倒不是不愿意说,只是自己的路和别人的不一样,实在是难以划分。 “那你和那剑圣江寒,那个厉害些?”江寒是重门朋友里最厉害的了,免不了会有比较。 “我。”韩离很是自信,“如果江寒还是在西夏那般,我三剑破之。” “...”重门一脸不可思议,这娘们是吃什么了?进步如此之快?“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本来就是厚积薄发,后来受那位前辈点拨,西夏之后,我便游历人间,寻找契机。”韩离的语气很平淡,“后来,就这样了,但是,我还不是剑圣之境。” “不是剑圣之境?”重门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你为什么有信心三剑败江寒?” “我的剑里,没有剑圣这个槛。”韩离笑了笑,“现在就是不上不下的吊着。” “你是打算直接一跃达到人剑合一,剑神之境?”重门也想成为天才了,他不想努力了。 “应该是吧。”韩离点了点头,“但是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跨不过去。” 重门听了平衡了一点,“你不要着急,你如此天赋,定能...” “也可能就是明天...”韩离又波澜不惊的接了一句。 “我什么都没说。”重门一下子坐在地上,一脸酸意,自己真是见了鬼了才会有安慰这个娘们的想法。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机缘。”韩离不以为然,“先不说这个了,木宛之什么时候能到草原?” “估计快了。”重门也不想再谈什么境界的事情了,“她和善哉和尚几天前就出发了,快马加鞭,估计这两天就到了。” “好。”韩离又把剑抱在怀中,“跟我走,我替你报仇去。” “我们两个人去,是不是太冒险了?”重门连连摇头。他才逃出来。 “一群土鸡瓦狗而已。”韩离眼神清冷,“不值一提。” “可是还有封刑。”重门还是不想去,“要是暗中还有十二卫的高手,我们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韩离愣了下,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愉悦起来,“你讲的对,要是他身边还有十二卫,或者他真心投靠的话,那你绝对跑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重门心里暗骂了韩离一句,但是也没办法,韩离说的没错,封刑那个小子,的确是猛的很,“封刑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对,你想想。”韩离笑了笑,“他身边只有五十骑兵么?” “那我也不去。”重门换了个方向,背对韩离。 “除了武当那位和柳乘风,我...”韩离语气平淡,“人间无敌。” 拜武当山八 拜武当山(八) 重门还是妥协了,带着韩离找到了封刑驻扎的地方,此时的封刑,不但是十二卫,还算是辽国的一个萧将军,带着兵马就驻扎在这片草原之上,柳乘风交给他的任务只有一个,看护好温忆南母女。 韩离携斩天之势冲进敌营,重门只能远远的观望,只是后来的结果就让重门有些大跌眼镜了,封刑的营帐忽然炸开,自诩人间无敌的韩离与封刑互换一剑,仓皇逃离了辽军大营。 重门背着重伤的韩离,逃了很久,才甩掉追兵。 后来,二人遇到了从中原赶来的木宛之二人,钟雪醒来之后,短短几句话,几人便放弃了营救温忆南母子。 东海。 韩半仙也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要来海上吃这么久的生鱼,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回自己再也不想回去的地方,替那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女子取药。 没错,韩半仙师出蓬莱,要是按世间的话来说,自己便是那修仙之人,只是蓬莱此时,不应该说在十年之前,就已经是一座死岛。 蓬莱岛上原本只有一脉,相传是起与秦时,徐福的五百童男童女所留后代,虽然从小村子里的祭祀就告诉韩半仙,他修的是仙法,但是韩半仙根本不相信,要是仙法,为什么那么多人还会老去,会消失? 也就是韩半仙这个从小出生在蓬莱的人,其他人哪敢坐着这么简陋的木筏,横穿大洋,寻找蓬莱。 蓬莱仙岛,在外人眼里的确是神秘仙家所在,但是在韩半仙看来就是一个难找点的小岛而已,蓬莱岛只有在每个月的十五,恰逢涨潮的时候,来到这个地方,顺着潮汐便能找到蓬莱。 韩半仙已经在这片海域等了潮汐好几天,整个人都脱水了,今夜便是十五月圆,只要乘上那股潮汐,便能回到自己的故乡。 海上升明月,是诗词里记载的美景,在家乡的时候,韩半仙早就看腻了,但是此时此刻一个人飘在海里,却是才体会到诗歌里那种意境,“自己怎么这么多感慨?难不成是饿昏了?” 就在韩半仙仰天长叹的时候,他坐的木筏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猛地朝着一个方向飘去,“来了!”韩半仙知道,潮汐来接他回家了,便索性躺倒,解下腰带,将自己固定在木筏上,潇洒的享受这潇洒。 没用了半个时辰,木筏便安静了下来,韩半仙坐了起来,吐了两口海水,往前一看,一座高处笼罩着雾气的小岛就在自己前面不到十里的地方。 韩半仙踩着岸边的沙子,心中百感交集,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让自己做噩梦的地方,没想到还是回来了。 蓬莱岛并不是很大,没走几步,韩半仙便回到了自己曾经生活的村子,往昔的欢声笑语历历在目,只是自己的父亲母亲,那一堆玩伴,还有那个总是念叨仙法的老祭祀,早已经和这孤岛融为了一体。 村子的最中心是一座古老的祭坛,是他们族人世世代代祭祀神明所用,而他的族人,也长眠在了这里。 韩半仙从小就是村子里最顽皮的孩子,但也是最受宠爱的孩子,因为老祭祀传授的仙术,就属韩半仙练的有名堂。 十年之前,正值村子里祭祀大典,韩半仙却一个人跑到了海边,偷偷鼓捣着自己的木筏,没错,他想离开这里,他不想修习什么仙术,也不想长生不老,只想出去看看。 年幼的孩子做一只木筏总是不容易的,每天偷偷的来到海边,还耽误修习的功课,为此挨了老祭祀不少教训,今天祭祀大典,正好没人顾得上自己,自己可以痛痛快快的造船了。 韩半仙的木筏已经有了样子,就差一个船帆,正当韩半仙将自制的桅杆竖起来的时候,岛上轰隆一声,整个小岛发生了剧烈的颤抖,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还是将韩半仙的桅杆毁了个彻底。 韩半仙刚想开口骂骂这破岛,就听见了祭坛那边传来了凄惨的嘶吼,韩半仙顾不上藏起自己的小船,撒丫子就往村子里跑。 接着,韩半仙就看到了自己的噩梦,整个祭坛被一股白色的大雾包裹,几个大人正抱着几个比自己小的孩子拼命往外跑。 只是,雾气弥漫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没几秒钟,就追上了那几人,紧接着,那几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石头,跑的最快的那个人看见了韩半仙,连忙大喊道,“接着!” 韩半仙吓得双腿都软了,哪里还能接得住那人抛过来的孩子,直到听到孩子的哭声,韩半仙才从恐惧中恢复过来,急忙就往那个孩子那跑去,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那个小孩子就在祭坛村子边上,在韩半仙眼皮子底下变成了一座石雕。 韩半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腿直打摆子,他站不起来了,就当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岛上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那团紫色的雾气,瞬间消失,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 韩半仙蹲下摸了模那个小石雕的脑袋,眼中皆是悲痛,韩半仙伸手想抱抱这个可怜的孩子,却又怕对石像有所损坏,只能作罢。 当年只有韩半仙一个人活了下来,韩半仙缓过来不是没想过将村子里的人好好安葬,只是他后来发现村子里的人并不是变成了石头,而是一种类似玉,更像蜡的东西,将整个村子的人都包裹了起来,更加奇怪的是,这岛上的动物也像是蒸发了一般,这么大个岛上,听不见一声鸟叫。 韩半仙走到自己父母面前拜了三拜,不敢过多留恋,便走到了祭坛上那个老者旁边,坐了下来,看着这满地的石雕,唏嘘不已。 “左爷爷,我回来了,我这次是回来取药的,都怪我小时候不好好学。”韩半仙边哭边笑,“连颗丹药也练不好,还的回来掏您的家底子。” “不过您留着那些丹药也没什么用了吧。”韩半仙轻轻伸出了手,想揪揪老者的胡子,等触碰到那玉一般的材质之后,却猛地缩回了手。“行了,等我下次回来,我就一直陪着你们,我还有事,不和你们多聊了。” 老祭祀炼丹的地方,韩半仙可是熟门熟路,小时候,那些残次品,自己都是当糖豆来吃的。 拜武当山九 拜武当山(九) 韩半仙回来取的药,就是大祭司炼制的丹药,据大祭司所说,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但是因为蓬莱岛上的人都是正常老死,一直以来,也没什么人能够替大祭司试验一下能不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是治伤的确是上上佳品。 韩半仙拿了个葫芦,装了十多颗,别再腰间,朝着海滩走去,自己果然是长大了,没想到再次面对这里,自己反倒没有了那种恐惧,韩半仙已经决定了,等自己玩够了,就回蓬莱岛,陪着乡亲们。 韩半仙将木筏推入了海中,坐了上去,朝着祭坛的方向挥了挥手。 “长生小子,出门在外,一路小心!”忽如而来的一阵大风从祭坛那边吹来,韩半仙好像听见了老祭祀的声音! “祭祀爷爷!是你吗!”韩半仙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是不是你?你还活着么?” 可惜,任由韩半仙如何呼喊,再也没有声音回应他,那股大风也直接将韩半仙吹离了岸边,朝着远处飘去。 韩半仙摸着腰间的葫芦,想了许久,还是觉得是自己幻听了,祭祀都死了十年了,估计是自己偷人家的丹药,做贼心虚。 蓬莱回到东海,简单的很,不需要像来的时候那么麻烦,只需要随着海流一直飘就好了,总会出了这蓬莱之海,不是南海就是东海,到时候在找方向也不迟。 “韩长生。”韩半仙苦笑了两声,这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了,“长生,长生,哪有什么蓬莱仙境,哪有什么长生的仙人。” 没有意外,韩半仙穿过一片大雾,出现在了东海之上,他没什么本事,就是耐饿,他有信心,自己能够坚持飘到岸边。只要上了岸,凭自己这张嘴,吃点东西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东海,沿海渔村。 “彩儿!帮爹把鱼干收起来!”老徐是这东海渔村最有经验的老渔民了,“马上要来暴风雨了。” “好咧爹。”彩儿是老徐的独女,今年十七,从小没了娘,跟着爹爹风吹日嗮,也成了这海上的好儿郎,就是晒的有点黑。 “行,你收着。”老徐叹了口气,“我去通知一下其他人,别哪家又糟蹋了东西。” “嗯,爹你去吧。”彩儿应了一声,收些鱼干,对于手脚快的彩儿根本不是什么事情。 “这雨下了三天了。”老徐叹了口气,“好几个码头都淹了,再下三天,估计这渔村也得换地方了。” “爹,你不是一向看天气都准么。”彩儿听着外面的风浪声,好奇的看着她的老爹,“你说说,这雨什么时候会停?” “哈哈,考爹?”老徐笑了笑,“爹还没带着你跑路,就证明这雨马上要停了,下午和爹去海滩上赶海去。” “真的?”彩儿虽然是疑问,但是她是很相信自己老爹的,“那这下子又能去镇上换不少盐巴。” “一天天就想着盐巴。”老徐敲了敲彩儿的脑袋,“爹也该给你攒嫁妆了。” 雨后潮水退去,海滩上是有很多平时不好抓的鱼虾,也算是给渔民雨天不能出海的一些补偿。老徐凭着老道的经验,每次都是第一次到达海边,每次收获也算最多的。 只是这次,他有些后悔这么早来了。这岸边的礁石上,趴着一个人。真倒霉,不救吧,良心不安,救吧,又是负担。况且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万一救了个祸害,那就惨了。 “爹,这怎么办?”彩儿看着礁石上那人鼻孔里都是海草,有些害怕,“要不报官吧,这人估计已经死了。” “我先看看能不能活。”老徐上前打算看看这人的状况,刚走过去,就被那人吐了一身,吐出来的都是泥沙,海草,小鱼小虾什么的。 “他奶奶的。臭死老子了。”老徐骂了一声,但是还是将男子抱了下来,放到沙滩上,按压着男子的胸部。 “爹,能活么?”彩儿又问了一句,要是这人死在渔村,死在自己爹爹手里,那就麻烦了。 “水吐出来就能活。”老徐点了点头,“这人看模样是个道士,也算福大命大,肚子里都有沙子了,还能飘到岸边。” 老徐家救了一个傻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渔村,这傻子不是别人,就是遭遇海难的韩半仙,醒来之后,什么都不知道,嘴里只是呆呆的念叨着,蓬莱,仙药,钟雪,这三个词。起初老徐还以为这是刚醒过来,没缓过来,没想到过了几天,这呆子竟然趴到狗窝里去了。 “爹爹,这怎么办?”彩儿愁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总不能我们一直照顾他吧?” “哎,那能怎么办?”老徐叹了口气,“没事,好歹是个后生,有把子力气,爹不用白养活他。” “他这一天天就知道抱着那个底子都破洞的葫芦傻叫,能做什么?”彩儿叹了口气,“不行我们就报官吧。我们家里实在也养不起这么一个人。” “闺女啊,爹知道你担心的。”老徐叹了口气,“再等等,要是再过半个月,他没好转,我们就把他带到镇子上,报官。” “哎,俊生生的一个后生,怎么就傻了呢?”彩儿叹了口气,“真是个倒霉蛋。” “行了行了。”老徐叹了口气,“都不容易,能帮就帮吧,积点德。” 可惜,命运好像没有眷顾韩半仙,今天,老徐和彩儿,带着韩半仙去了镇子上。果真如彩儿所说,这韩半仙什么都不会做,饭量还贼大。病情也不见好转,不是老徐不愿意帮忙,实在是他们也是靠老天爷赏饭吃的可怜人。 镇子上其实也没什么官老爷,只是住着一个捕快,老徐想着,看能不能让这捕快帮忙,将韩半仙送到官府,看能不能帮韩半仙找找家人,为此他身上还背了两条海鱼。 三人在捕快家门口等了半天,送算是等到了回家的捕快,老徐赶忙跑了上去,“李捕快,小的有件事情想您帮忙。”说着便将身上背着得那两条海鱼取了下来,递到了捕快手里。 捕快一脸嫌弃的接了过来,“什么事?” “这人是草民在海边捡到的,不知道能不能拜托捕快将他送官,看能不能...”老徐谦卑的说道。 “哦?”捕快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帮他找家人是吧?早说嘛!包在我身上了。” 拜武当山十 拜武当山(十) “听说了么?”王大婶是镇子上出了名的消息通,“镇子南边那个院子里出了个疯子!” “南边那个吃人的院子?”像王大婶这种人,自然身边少不了一群八卦的人,李大娘就是她忠实的听众。 “可不是嘛,就是那个活人进去,死人出来的那个院子。”王大婶兴高采烈的说道,“这次有活人出来了。” “就那地方,还能有人出来?”李大娘一脸古怪,那个院子里的那个老头,是个出了名的残忍,还有一个让人难以启齿的爱好,“哪个俊后生进去不是躺着出来?” “听说是这老头不长眼,垂涎哪吒转世的身子。”王大婶有膜有样的说着,“那个院子直接被那个疯子的神通炸了个稀烂,那老头也是身首异处了。” “哪吒转世?”李大娘有些狐疑,“王大婶你又说笑了。” “怎么会!”王大婶的声音更中气十足了,“那人还在镇子南边发威呢,李捕头带人围着,十几个人进不了身!” “真的?”李大娘一下子来了兴致,“走,我们去看看!” 李捕头现在是后悔的紧,就不该摊这个便宜,将这个没人要的疯子卖给宋老,现在可好,宋老死了,自己的财路断了不说,要是拿不住这个疯子,县里面怪罪下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老大,这是人么?”小捕快说话都有些哆嗦,眼前这个男人,刚才就在他眼前,将他一个同伴的脑袋生生拍了个稀烂。“要不我们撤吧!” “往哪里撤?”李捕头一巴掌打在小捕快的脑袋上,“今天要是不抓住这个怪物,都别想活!” 韩半仙浑身是血,但却不是自己,有那个老头的,有捕快的,至于他自己,浑身的真气不受控制的炸裂开来,常人根本难以伤到他分毫,哪里会受伤。 韩半仙迟迟没有离开的原因是,那个老头叫人给他换了衣服,洗了澡,他找不见自己的葫芦了,只能上蹿下跳的发狂,寻扎自己的葫芦。 “仙药!”韩半仙嘶吼一声,又是一掌拍飞一个小捕快,在院子里翻腾了起来。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什么敌人,只是想着找到自己的葫芦,“蓬莱!” 李捕头听着韩半仙的嘶吼,猛地想起来那渔民将这人送来时,这人腰间别着的葫芦,看这人的神仙手段,能难不成那葫芦里真的有仙药? 他好像记得,这男人换了衣服,那脏衣服还是自己扔掉的,那葫芦也在里边,可是他记得,那葫芦是破了一个洞的啊? 李捕头这个想法一旦生出来,就再难压制下去,他现在已经不想管什么官职,什么县令了,只想找到这疯子口中的仙药! 于是他便也开始在废墟中翻找,因为他是记得方位的,所以找起来是有范围的,令人意外的是,韩半仙并没有攻击李捕头,只是自顾自的翻找着,剩下的小捕快和围观的百姓,一个个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两人是在干嘛。 李捕头一脚踢开墙角的一块木板,韩半仙的衣服赫然就扔在那里,那葫芦就在旁边躺着,李捕快一下子将葫芦拿在手里,打开塞子,从葫芦嘴望下去,直接看到了自己的脚,哪里有什么仙药! “疯子!”李捕头吐了口唾沫,“害老子白高兴一场。” 李捕头还想接着骂几句来这,可是他已经张不开嘴了,因为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在下面站着,只是没有了头颅。 原来是韩半仙看见葫芦,太过激动,直接出手就说抢夺,一不小心,手没抓住葫芦,却一下子砸到了李捕头的脖子上,直接将李捕头的脑袋撞了下来。 韩半仙拿着葫芦,开心的跳这,喊着,口中皆是蓬莱,仙药,钟雪等字眼,让旁边的人是又害怕,又疑惑。 韩半仙折腾了一会,便离开了,只留下了地上的几具尸体,和大眼瞪小眼的人群。 “你看吧,这不是哪吒转世,能有这么厉害?”王大婶得意洋洋的说道,仿佛刚才的事情对她来说,就像是看了一场好戏。 “果然是神通广大。”李大娘点了点头,“你说,这哪吒的转世会去哪里呢?” 韩半仙离开之后,便满世界的开始寻找所谓的蓬莱和钟雪,犹豫心智退化,一路上总是受到奚落和欺负,只可惜,韩半仙并没有什么手下留情的想法,一个个脑袋就像西瓜一样被拍烂! “王爷,雁门关各地的商家富豪,都待了礼物来参拜王爷。”钱虎笑的脸上都开花了。 对于钱虎的爱财,为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江湖人士,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这样明着爱财总比装出来一个清白的手下强很多。 “他们送,你就收着。”卫吟笑了笑,“搞不好之后能用的上。” “明白儿。”钱虎愣了下,看来这卫吟还是不了解自己啊,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鼠目寸光的钱虎,现在自己可是为一切以大局为重,这卫吟还拐着弯的提点自己,“王爷放心,这些东西,都会在需要的时候,变为粮草,保证我们的士兵能够吃饱饭!” 卫吟楞了一下,知道是自己想错了,不由得笑了笑,“钱城这个官职,你可满意?” 钱虎点了点头,“城儿太小,又无军工,王爷费心了。”钱城现在已经是雁门关将军府的亲卫兵统领,虽然只是府兵统领,但是也守军的军队编制里,也是吃皇粮的,并不是私兵。 卫吟的其他兄弟,卫吟都想办法安插在了不同的位置上,有人上位,就得有人滚蛋,卫吟这样做,的确是得罪了不少人,但是这些闹得厉害的,第二天就会永远的消失在雁门关,黑暗里的东西,交给前钱虎,卫吟很是放心。 只是打压是不够的,卫吟和钱虎自掏腰包,想法子改善了守军驻地的恶劣环境,又按照找来之前的征兵花名册,给一些伤残,退伍的老兵好好安顿了一番,一段时间下来,虽然高层还是有人和卫吟不对付,但是这些兵,还有百姓,都知道卫吟是个好王爷,好将军,实打实的为他们考虑。 明里暗里的,实的虚的,卫吟开始准备各项工作,巩固人心,安插亲信,训练军队,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足准备。 拜武当山十一 拜武当山(十一) 武当山一向是道教的圣地,讲究个宁静雅致,可是近日来,后山总是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喊打喊杀声。 起先,武当山上的道士还顺着声音找找,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每次还没走到声音传来的地方,这些道士就感觉自身体内的真气快要炸裂,急忙便退了回去,但也不是所有,总有那么几个不信邪的,仗着功力高,想要一探究竟。无一例外,这些道士回来之后皆是脸色苍白无比,一言不发的就开始闭关。 正因为如此,武当山上的传言越来越古怪,什么仙家出世,妖魔出世,众说风云,直到有一天,莲花峰上的赤莲真人道后山溜了一圈,谣言才不攻自破。 原来是武当山上的疯老道在调教弟子。 武当山上的疯老道是武当山公开的秘密,毕竟这老道当年与时靖一战,在现场的人还有不少人活到了现在,更何况,前段日子,老道与那神秘刀客的较量,大家也不是瞎子。 后来慕名而去的武当弟子不在少数,只可惜,这老道脾气古怪,根本不理这些武当弟子,用人家的话说就是,“就算你们的三真人来了,我也爱见不见!” 这下子听说疯老道竟然有弟子,众人都艳羡的紧,不知道是哪家的娃有这么大的福气,能让那位垂青。 可是,做为当事人的江寒可不这么想,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好些时日,这老道对自己没有恶意,只是阻止江寒去草原,江寒哪里听得进去,于是后来老道便立了个规矩,只要江寒能跑出这后山,老道绝不再拦江寒。 “老头,你安得什么心!”江寒有些气急败坏,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逃跑失败了,“我自己愿意去送死,你拦着我干什么?” “你才多大,和老道我说这种话?”老道一脸阴险,“给老子进去!”说着老道便提起江寒,一把丢进了山洞前的一口大缸之中。 “啊!”江寒嘴巴都被自己咬出了血,这老头每次再自己逃跑失败之后,总会狠狠的打自己一顿,那是真打,然后就会把自己扔进这恶臭的水缸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挨打,江寒不怕,可是这臭水缸,江寒一想起来,浑身就会发抖,这水缸里也不知道这老道安了什么心,放了什么东西,那种痛觉好像是活的一般,顺着自己每天被打下的伤口,一个劲的往骨头里钻! “你小子别嚎了。”老道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笑眯眯的看着江寒,“还是不是男人?” “你行,你来啊!”江寒疼的脸红脖子粗,却是没有半点办法,这老头总是会在自己被打晕后,将自己五花大绑。 “老头子都快入土了,进去不是浪费了么?”老道顺手又将江寒的脑袋也按到了水里,“脑袋也泡泡。” 每次江寒都会被疼晕过去,老道总是会将晕过去的江寒报出来,然后拿着一些银针,将江寒浑身插满,令人惊奇的是,每一根针下去,江寒的穴位周身的穴位便会若隐若现的散发红光。 老道很不讲究,每次施完针,从来不会给江寒穿好衣服,每次江寒醒来,都会一脸恶寒的看着老道瑟瑟发抖。 江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穿好衣服,却不见老道人影,正打算偷偷开溜,就看见了在青石之上打坐的老道。 老道并不是那种神叨叨的闭着眼,而是眯着眼,仰头看着天上的浩瀚星河。江寒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直直的朝着老道走去。 “哟,醒了不跑?”老道背对着江寒,虽然是开玩笑,但是语气中却有一丝苍凉,“怎么?怕被打?” “呸!你这个老东西。”江寒缓过神来,有些奇怪自己刚才是着了什么道,“我是看着你有些奇怪,刚才的你,像你,又不像你。” “看来没白挨打。”老道转过身来,“江寒,你可知,我为什么要百般拦着你?” “不想我去送死呗。”江寒有些郁闷,“别转移话题,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刚才在看柳乘风。”老道笑了笑,“他可是已经完全恢复了,时靖那小子没拖了多长时间,可惜了。” “吹牛吧你,这里离草原那么远,你就能知道柳乘风好了?”江寒对老道讲的话嗤之以鼻。 “哈哈,你还记得,我姓什么么?”老道突然问了一句,只是这次言语间再也没有了开玩笑的样子。 “裴。”江寒是记得的,这老头第一次见自己就给自己算了一卦,还说自己可以到武当山找他,“对了,那日说我夫人有喜了,那现在呢,你也一定知道我夫人是否平安吧?” “嗯,平安,不然老道也不能留你在这这么久。”裴老道点了点头,“她们三人有贵人相助,你不必担心。倒是你,要是争气点,倒还能见到自己儿子出生。” “我怎么感觉你更像个骗子。”江寒叹了口气,“那水缸里的药材,究竟有什么用?” “扩通经脉。”老道笑了笑,“打个比喻,大概就是修路,能让人走的更快更平稳些。” 江寒一听,心中波澜万丈,听老道这意思,是能改变人的天赋了?“这么神奇?能提高武学天赋?” “想什么呢?”裴老头有些哭笑不得,“每个人的天赋都是天生的,有的人天生就是大海,有的人是湖泊,有的人甚至不如房檐下的积水,天赋决定一个人能走多远,我是没那个本事改变的。” “那你的意思是?”江寒有些不明白了。 “好比你是那口缸,我拿瓢往里盛水,盛满需要一一盏茶的时间。”老道一脸嫌弃的看着江寒,“但是我后来换了个大点的瓢,甚至是桶,就能很快盛满那口缸,明白了么?” “你是说,你把我身体里的瓢,换成了桶?”江寒有些明白了,“只是这样,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么?” “你不是已经体验过了?”老道笑了笑。 “那剧痛?”江寒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会那么痛了。 拜武当山十二 拜武当山(十二) “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么?”裴老头叹了口气,“我是想帮你快速的提升实力,不然去了最后也是悲剧收场。” “懂了,只是晚辈挂念妻小,实在是难以静下心来。”江寒对老头的称呼都尊敬了起来,“怕是要辜负前辈期望了。” “看你学会尊重长辈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裴老头笑了笑,“附耳过来。” “这,前辈,这又没别人,没这个必要吧。”江寒嘴角抽了抽。 “你听不听?”裴老头一下子变得吹胡子瞪眼,“不贴着耳朵说,对得起秘密这两个字么?” 江寒虽有些无奈,但还是照做了,数秒之后,江寒的表情从无奈变成了不可置信,又变为狂喜。 “前辈真是算无遗策。”江寒唏嘘到,“原来从一开始,什么前辈都看在眼里。” “行了,别阴阳怪气的拍马屁了。”老道踹了江寒屁股一脚,“现在能好好练功了?” “那是当然。”江寒笑了笑,“还请前辈不要留手!” 青玉总算是回到了武当山,在前往莲花峰的路上,路过了这武当的第一座山,听到了惨叫,出于好奇,便也过去看了看,于是,脸上便多了一道鞋印。 “前辈,我就是看一眼,又没想着偷师,您不必这样吧。”青玉有些委屈的揉着脸,“还有,江寒,你什么时候成为前辈的弟子的?” “我...”江寒刚要开口。 “去去去,去莲花峰找你三个师尊去。”裴老道突然就开始赶人了,“我这忙着呢。” 青玉有些无奈,这老道可是三个师尊都得毕恭毕敬的存在,自己自然更惹不起,只能站起身来,“那晚辈就先告退了。” “师尊,青玉回来了。”莲花峰真武大殿里只有赤莲真人一个人,青玉不由的觉得有些奇怪,“掌门和二师尊呢?” “掌门师兄他们在闭关。”赤莲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自知突破无望,便干脆停下来,用剩下的几年时间好好看看这世间,两个师兄却是钻了就牛角尖,说什么不突破,不出关,真是有些痴了。 “二位师尊定能合力突破人剑合一之境的。”青玉点了点头。 “这种东西,不是合力不合力的问题。”赤莲真人叹了口气,“青玉,此去西夏,为何现在才回来?” “徒儿自作主张,在西夏传道,望师尊恕罪。”青玉连忙低头。 “什么恕罪不恕罪的,你有这份心,是好事情。”赤莲真人笑了笑,“但是切记,不可太过强求。” “徒儿明白。”青玉点了点头,“得知几位师尊安好,青玉便放心了,青玉还得下山一趟。” “何事?”赤莲有些担心,以为青玉是下了一次山,开始留念外面的花花世界。 “受西夏公主所托,去那皇城送信。”青玉将怀里的信掏了出来,想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赤莲楞了一下,当年那个小孩子也长大了,自己真是瞎担心,挥了挥手,“罢了,你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就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师父也不过问了。” “师父...”青玉听着师父的话里有些许凄凉。 “道在心中即可。”赤莲转头看着殿中真武大帝的塑像,模样虔诚。 “徒儿明白了。”青玉看着殿中的真武,亦是虔诚,“那徒儿明日就下山了。” “嗯,到时不必来道别了。”赤莲真人没有回头,声音却响彻了整个大殿。 “对了,师父,那江寒为何会与裴前辈在一起?”青玉都快走出大殿了,突然想起来这个事情。 “对武当有益。”赤莲叹了口气。 “徒儿告退。”青玉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前辈,你为什么要赶走青玉道长?”江寒一脸古怪,毕竟也算是并肩作战过,在自己面前被赶走,自己还不敢说句话,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一,我的方法,不能传于世间。这点你记好,就算是你的后人,这扩宽经脉之法,也不能传下去。”裴老头显然是多虑了,江寒都不知道那缸里是什么配方,更不知道行针之法,“二嘛,我不喜欢那个青玉,虽然心肠不坏,但是太像个道士了,不潇洒。” “人家本来就是道士好吗。”江寒有些无奈,“倒是你,一点都不像个道士。” “呸,我就算是个半吊子道士,我还知道道法自然呢。”裴老道一脸不服气,“那莲花峰上的三个小屁孩,把人都教坏了!” “他们那个年纪,你叫人家小屁孩?”江寒有些哭笑不得,这裴老道本事不小,只是是个泼皮心性。 “在我面前就是小屁孩。”裴老道笑了笑,“你还别不信,你得叫我老祖宗!” “前辈虽然有恩于我,但是这种玩笑不能乱开。”江寒一本正经的说道,显然是不乐意了。 “哟,骨气还挺硬。”裴老道吹了吹胡子,随手一挥,江寒的南离剑就从山洞里飞了出来,裴老头一把接住,飞身而起,霎时间山林里漫天剑光。 “前辈好剑法!”江寒觉得裴老头这剑法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不知道这是什么剑法?” “你们应该是叫它,青莲剑歌。”裴老头故意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想要震一震江寒。 其实江寒已经不用震了,在听到青莲剑歌之后,江寒就瞬间明白了,裴老头这套剑法的确是青莲剑法,只是,比自己的青莲剑歌要玄奥十倍不止! “前辈,能否晚辈解惑,家父说过,这青莲剑歌,只是我江家的人一脉单传。”江寒百思不得其解,“前辈是从何处学来,还如此精妙?” “你猜!”裴老道就喜欢江寒这种吃惊的表情,“往大胆的猜!” “难不成,前辈与晚辈祖上是至交好友,所以?”江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呸!”裴老头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你说,这青莲剑歌,是你祖上和谁学得?” “诗仙李太白!”江寒楞了一下,“难不成,前辈是诗仙李太白真正的徒弟!一定是,怪不得这青莲剑歌如此精妙,果然不是我们江家的残谱能比的。” 拜武当山十三 拜武当山(十三) “果然,徒弟太耀眼,对师父不是什么好事情。”裴老头眼中的复杂之色,让人无法分辨他这句话是不是真心。 “等等!你说什么来着?”江寒楞了一下,“徒弟太耀眼,你口中的徒弟不会是指李太白吧?” “没错,正是那个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李太白。”裴老道叹了口气,“那个压了大唐文坛一头的李白!” “李白的师父...”江寒嘴角抽搐,“裴老头,你能再扯点?嗯,,,裴老头!?” “不可思议吧?”裴老道突然又变得如顽童一般,“我就喜欢看你这种恨不得一口吃掉一个鸡蛋的表情。” “李白的剑法老师,剑圣裴旻...”江寒喃喃道,“不可能,你最多也就是裴旻的后代。这就合理了。” “我就是我何必冒充?”裴老头笑了笑,“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么?” 江寒一下子竟然无言反驳,老头一身武功修为通天,只是不会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况且要是为了名,老头更不可能在武当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就连教自己武功都偷偷摸摸的。 “天下三绝,李白的诗,张旭的草书,裴旻的剑舞。”江寒掰着指头如数家珍,“前朝开元年间的左金吾将军。” “与徒弟并列三绝,我这老脸都丢完了。”裴旻一副不愿让人提起的语气,脸上的喜色却是掩饰不住。 “飞剑入鞘,一日之内射杀三十一只老虎,这都是真的?”江寒就像是见到了偶像的偶像,脑子有些乱。 “你不是也可以?”裴老头觉得有些好笑。 “可以是可以,只是剑圣裴旻做来,就觉得乃天人所为。”江寒叹了口气,“对了,听说那公松大娘也是舞剑一绝,你若是裴旻,应该是见过的吧。” 裴旻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唏嘘到,“公松她可不只是舞剑一绝。” “快说说!”江寒此刻就是一个想听故事的小孩,其他一切的烦心事都抛在了脑后,“看你这表情就有故事。” “小娃娃乱打听什么?”裴旻老脸一红,“我和你说我的身份就是为了让你问这些的?” “难道不是么?”江寒依然不依不饶,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只是见过一面而已。”裴旻叹了口气。 “切,我看你那表情,还以为有什么呢?”江寒有些失望。 “朽木不可雕也!”裴旻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佳人只可远观!懂么!而且,我和你说这些,是打算把剩下的剑法交给你,你再磨磨蹭蹭,问东问西,我就改主意了!” 隔代授艺,江寒没想到自己还能遇上这种事,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江寒已经慢慢接受了裴老头这个身份。 “我学!”江寒连忙说道,“只是这我之后改怎么称呼你?” “之前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裴老头笑了笑,“要真是算起来,只有老不死这个称呼适合我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看江寒的脸色,显然是不问的话,寝食难安。 “问。”裴老头冷哼了一声。 “李太白他老人家,剑术到了什么境界?”江寒一直以李太白的传人自居,自然是想弄明白。 “他有大风流。”裴旻叹了口气,“只是有时候,太风流了,对剑术不是什么好事。” “你的意思是,李太白因为寄情山水,吟诗作对,耽误了剑术的修炼?”江寒叹了口气,的确,没有几个人能同时将两件事情做到极致。 “对,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去追求什么极致,相比于剑法,他更爱诗歌,他,就是太潇洒了。”裴老头叹了口气,“剑术只是达到你们所说的剑圣之境,便一心扑在了诗歌上面。” “只是,剑圣,之境?”江寒听裴老头这说话语气都想抽他。 “其实,他的天赋是强于我的。”裴老头言语中能感觉得到他的可惜。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江寒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这个前朝的人,活到了现在。”裴老头目光如炬,让人不敢直视。 “对。”江寒低着头,摸了模脑袋,“这太不合乎常理了。”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有一个条件。”裴老头笑了笑,“你要是能在七日之内,学会完整的青莲剑歌,我就告诉你。” “一言为定!”江寒想了想,就算自己学不会,自己也不会输掉什么,便一口答应下来,“这剑法,在李太白之前,应该不叫青莲剑歌吧?” “嗯,它有一个古老的名字。”裴老头看着远方,语气之中全是追忆,“蓬莱!” “这不是传说中的仙岛?”江寒知道这个叫蓬莱的地方,从古至今,关于它的传说,就没有断过。 “对,我曾经有幸去过。”裴旻笑了笑,“这剑法就是学于岛上壁画,岛上住着一群与世无争的人,修习着壁画上的另一种武功,据我那位祭祀朋友说,只要将两种武功融合在一块,便能,窥得长生。” “长生?。”江寒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但是反应过来的他立马收住了笑声,眼前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你学了那两种功法?” “没有。”裴老头叹了口气,“这两种功法,有很大的排斥性,不可能相融的。” “那这不是扯淡?”江寒有些失望。 “所以长生,终究是个传说。”裴旻似乎对长生看的不是那么重要,这两个字在他嘴里好像没有分量。 “那你是?”这下子江寒又不能理解裴老头的存在了。。 “等你学会了,我自然会告诉你。”裴老头依然是不坑松口。 江寒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今天和裴老头聊的东西,东西实在是太多,一时间他有些消化不了。 “发什么楞!”裴老头手持南离轻轻一跃,跃上枝头,仿佛整个天空和明月都成了他的衬托,“看着,我只教一遍!” 接着,江寒看见了此生最不可思议的景象,裴老头好似与剑融为一体,在树梢来回翻腾,剑影婆娑,裴老头似乎变得有些不真实了,一会好似在眼前,一会又好似在那遥远的月宫。 拜武当山十四 拜武当山(十四) 裴老头将江寒缺失的心法一并交给江寒,便拍拍屁股走人了,说是七日之后来江寒的本事,俨然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 没了裴老头,江寒便真的过起了野人的生活,吃喝拉撒全在山里,山里的野物都被江寒祸害了个干净。其实这样也好,一个人更能静下心来,体悟裴老头那如登月宫的剑法。 裴老头在下山之前,和整个武当山打了照顾,让所有人都不要去打扰江寒。后来,就没人知道裴老头去了哪里。 草原。 木宛之和善哉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和韩离讨教几招,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韩离毕竟是个怪物,就算是受了伤,也不是木宛之两人可以对付的,几日下来,两人都是遍体鳞伤,但是收获也是成正比的。 重门倒是也想让韩离指点一二,只是,自己上去怕是扛不住一招,索性也就不再去想,负责起了三人的生活。活像个佣人。 对于温忆南的事情,木宛之觉得韩离没必要骗自己,便不在去想,踏踏实实的提升着自己的实力,因为江寒被那位前辈带走,肯定会有不小的进步,自己要是在不努力,怕是连和江寒并肩站立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了。 巫州。 “蓬莱!”韩半仙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巫州,一路走来,虽然算不上烧杀抢掠,但也没做什么好事,一路上饿了就抢,受欺负就直接将人震飞,俨然已经成了江湖上的祸害。 这些日子,本着为民除害前来的人也不少,只可惜,没有几个能靠近韩半仙的,韩半仙现在完全是靠生物的本能在活着,出手丝毫没有分寸,被打死的侠士也不在少数。一时间韩半仙的恶名就传遍了整个江湖。 来寻仇的人也不再少数,只是都是一些小世家,小门派,哪里能奈何得了位于江湖顶端的韩半仙。于是,时间又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悬赏令! 这些世家委托于一些贩卖情报的组织,没几天,觊觎韩半仙人头的人便数不胜数,只是这样一来,只是让韩半仙造了更多的杀孽。 江宁府。 “张公子,你看!”秋水衣拿着两张告示走了过来,“你感兴趣不?” 张震接过两张告示一看,发现两张告示上竟然是同一个人,都是一个胡子拉碴疯子模样的男人,“官府和江湖的悬赏都有了,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也不知道。”秋水衣摇了摇头,“刚才我去集市上买干粮,看见了,便摘了回来,但是这个人可是厉害的紧。” “定然不是等闲之辈,这上面写着,十好几个江湖世家联名悬赏。”张震抬了抬眼皮,“这一张更夸张,是朝廷直接挂的悬赏。” “此人从东海沿岸,一路杀到了巫州,疯疯癫癫,无一人能阻挡。”秋水衣笑了笑,“估计是杀了这些世家的人,才闹得这么大,我就知道这些。”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试试?”张震有些犹豫,自己虽然进步神速,但是像这种能成为江湖公敌的人,张震还是没有把握的。 “反正闲着也么事。这么多钱,看着不心动么?”秋水衣两眼都在放光,“你不去的话,我自己去” “去。”张震连忙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走下来,这个小娘子总是给自己一种亲切感。 江陵府。 “木离姐!”绮罗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快出来!出大事了!” “什么事啊?”木离有些无奈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正在尝试凝聚剑气,被绮罗这么一喊,一点状态都没了,“难不成你的小情郎跟别人跑了?” “什么呀,你看!”绮罗看这木离出来了,连忙挥了挥手中的告示,“你看这个。” “好大的手笔,几个世家联合出三万两银子,悬赏一个疯子的脑袋。”木离倒吸了口凉气,究竟是什么人,值三万两?“哎?这人怎么看这这么眼熟呢?” “眼熟?”绮罗一拍额头,“那不就是韩半仙那个混蛋么?” “你这么一说,还真像,可是,他不是去找什么蓬莱了么?”木离还是不太相信,毕竟韩半仙那种性格,怎么可能成为江湖公敌。 “可是这就是他啊。”绮罗有点着急,“你看画像上的人,左边额头是不是有一道疤痕,你忘了,那是我拿板凳砸的啊!” “还真是。。。”木离哭笑不得,韩半仙后来又骗了绮罗一次,拿钱换了酒喝,被绮罗拿着板凳追着满院子跑,一不小心就真砸脑袋上了,“韩半仙怎么会到巫州去了,还疯了!” “你们两个叽叽喳喳说什么呢?”钟雪揉着眼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钟雪姐,你快看,韩半仙出事了!”绮罗一看见钟雪,更着急了,要是韩半仙是因为钟雪弄成这样,那岂不是... “疯了,还杀人了?”钟雪有些不太相信,“我还想呢,自从皇宫过后,就见不到他了,怎么会这样?” “他是为了给你去找药...”绮罗因为着急,一下子说了出来。 “咳咳。”木离瞪了绮罗一眼。 “你瞪绮罗干什么?”钟雪觉得有些奇怪,“绮罗,你接着说。” “这...其实就是韩半仙见你伤的重,醒了之后便说要去仙岛蓬莱替你寻药。”绮罗声音变得很低,“我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到底怎么了?”钟雪早就想问了,每天绮罗都给自己喝难喝的汤药,现在又说韩半仙替自己去蓬莱寻药,可是自己的身体好好的啊,“还用的上蓬莱的仙药?” “呃,大夫说,龙那一掌,伤到了你的经络,虽然现在不是很明显,但是以后再想有进步,就很难了。”绮罗觉得,对于一个女子,还是这个结果更能让人接受一些。 “我当什么事呢。”钟雪出乎意料的不在乎,“我的功法因为一些特殊性本来就不可能再进步了啊。” “可是..”绮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知道,我们去救韩半仙吧。”钟雪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觉得有些奇怪,这韩半仙行事真是奇怪,自己和他也就几面之缘,便远去蓬莱,替自己寻药。不论如何,这个人情是要还的。 拜武当山十五 拜武当山(十五) 巫州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毕竟三万两白银够很多人金盆洗手,告老还乡了,韩半仙还在傻乎乎的抱着自己的葫芦,殊不知,自己已经被无数人的惦记上了。 其实找韩半仙对于这群江湖中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一来韩半仙疯疯癫癫,根本不知道隐藏自己的踪迹,二来,前赴后继的人一波又一波,络绎不绝,从一开始的各凭手段,变成了现在的齐心协力。 秋水衣和张震混在人群中,看着这些前赴后继的人一个又一个被打的生死不知,不管他们是为了所谓的正义,还是为了那三万两白银,秋水衣都替他们不值得,因为,这个疯子,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能够拿下来的。 “你怎么看?”张震有些犹豫,制服恶人是每一个自诩侠士的人的分内之事,只是这被围剿的人,都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傻子啊,自己要是出手,未免太乘人之危了。 “这个人看起来很厉害,只是有点痴傻。”秋水衣笑了笑,“我们得想个办法,硬来的话,我们胜算不高。” “是啊,我觉得,我不一定是此人的对手。”张震叹了口气,“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怕动起手来,无暇顾及小娘子。” “所以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秋水衣实在是不好意思告诉张震,他压根不是那个疯子的对手,“你听,那疯子口中念叨着什么?” “好像是蓬莱,仙药。”张震有仔细听了听,这个疯子一边打架,嘴里都不忘嘟囔这几个字“好像还有个人名,叫什么钟雪!” “看来这人是真疯了。”秋水衣笑了笑,“哪里有什么蓬莱?” “这样,等这些人打累了,我们偷偷跟上去,把这小子带到陷阱里去。”说到阴人,秋水衣可是很有经验的。 “这样不好吧?”张震有些后悔了,“这样子也太不是君子所为了。” “有什么不好的?”秋水衣白了张震一眼,“这疯子不管之前是好是坏,已经连杀这么多人,这个江湖已经留他不得,省点力气把他制服有什么不好?” “可是...”张震一想到那个一米多的沙坑,就觉得有些不地道。 “可是啥,要是让他跑了,再出去杀几个人,你到时候不要后悔。”秋水衣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张震倒是不错,一身正气,也算的上是光明磊落,就是遇上事情有些婆婆妈妈了,注定干不了大事。 “行,我听你的。”张震咬了咬牙,“你躲好,剩下的交给我好了。” “小兄弟?”张震悄悄的摸到韩半仙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昏昏欲睡的韩半仙。 韩半仙猛地惊醒,一道气劲就将韩半仙震飞了出去,然后一脸防备的看着地上的张震,“你也是来抢我的仙药的?” “小兄弟别误会!”张震总算是明白,秋水说的是有道理的,要是不准备那个沙坑,自己绝不是这人的对手,“我是听说小兄弟在找蓬莱,我正好知道蓬莱在哪里。” “你知道蓬莱在哪里?”韩半仙喜出望外,“快带我去!” “好,你跟我来。”张震挣扎着爬起来,往外面走去。 韩半仙急忙两步跟上,“你是个好人,等我找到蓬莱,我把我的仙药送你一颗。” 张震带着韩半仙走到了之前准备好的那个流沙坑边上,可是此刻的他却有些犹豫了,他真的不想骗一个傻子。 “你怎么不走了?”韩半仙一脸着急,“快快快,带我去找蓬莱!”说着韩半仙便一脚踏进了流沙坑。 韩半仙本来就反应有点迟钝,加上一心想找到蓬莱,哪里顾得上脚下,又是一脚,这下子,整个人都进入了流沙坑之中,“这里的路好难走啊,我都迈不开脚了。” “还不动手?”秋水衣从暗处走了出来,“等他摸清楚流沙的劲力,便能跑出来了。” “我觉得他吧,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辈。”张震叹了口气,显然是有些不忍心杀一个傻子。 “那随你咯,反正是给你自己赚银子。”秋水衣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勉强张震,毕竟她也不是很缺那些银子,“要是不打算杀的话,我们就赶紧走,不然等他出来,又是个麻烦。” “我们要不要把他放出来。”张震有些犹豫,“要是把他留在这里,就算不被人发现,也会活生生饿死的。” “说好的是你,现在准备好了,说不杀的还是你。”秋水衣看了看还在玩沙子的韩半仙,对张震有些失望,“你这个人优柔寡断的,能做成什么事情?” “我本来就没打算做什么大事。”张震笑了笑,“我只是想成为一个能按自己心意做事的人,能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就够了了,是不是大侠,有没有名望,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 “行了行了。”秋水衣最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装洒脱,“你自己看吧,我可不会帮忙。” 张震知道自己这个性子不讨人喜欢也不再解释什么,便在地上开始寻找木棍,打算把韩半仙捞上来。 可是韩半仙这些天被那些人枪枪棍棍吓出后遗症了,看见张震拿棍子对着自己,便开始大喊大叫,一脸愤恨。 “看,人家还不领情呢。”秋水衣打趣道,突然她感觉到一丝危险,凭着本能躲了一下,一根木棍就这么从她身边穿了过去,见一击不中,那人便直直朝着张震杀去。 用木棍的正是木离,本来在附近寻找韩半仙的她,听到这边有声音,过来一看,那沙坑中的人,正是自己要找的韩半仙,于是便直接出手了。 张震提起木棍就挡,因为二人的实力其实差不多,所以两个人打的有来有回的,一时间难分高下。 秋水衣看着那女子用的只是一根树枝,便和张震打的有来有回,不禁有些感叹木离剑法之精妙。只是由不得她多想,一把短刀伴着笛声便随即杀到,真是赶来的钟雪几人。 “音波功?刺客出身?”秋水衣连忙躲开,看着从夜色中走出来的两人,来了兴趣,“你们是来抢这三万两的?” 拜武当山十六 拜武当山(十六) 钟雪没有理会秋水衣的话,无数音波散开,打的秋水衣是连忙闪避,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沙坑里狼狈不堪的韩半仙,一股子邪火一下子就上来,现在她只想杀了这两个伤害韩半仙的人。 秋水衣也是一方之主,哪里是什么好脾气,也顾不上张震还在当场,直接暴露了实力,一道剑影出现在手中,迎着月光,直接削平了钟雪那个方向的树木。 钟雪可是能压制普通状态龙的人,自然是不会被这简单一击打中,轻轻一跃便飞到空中,一道音波将韩半仙炸了出来。 漫天的泥沙将下面的几人都弄成了泥人,韩半仙落到地上,看着这群滑稽的人哈哈大笑,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绮罗连忙从暗处钻了出来,“韩半仙!你没事吧!” 岳家姐妹和燕老虎听到声音之后,就连忙往过赶,总算是赶上了,燕老虎见那左手剑法虽然觉得奇异,但是他可没有夸赞敌人的习惯,直接一掌就朝着张震打了过去。 秋水衣着急,一道剑气甩出,想解张震之围,这一分心,就被钟雪一道音波打中了胸口,从天上栽落下来。 钟雪朱唇轻启,显然是打算下死手了,果然女人是不能惹的,生气的话,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你打趴下再说。 “二位冷静!”张震也看出来,这些人应该是这疯子的朋友,“我们并没有打算害这位小兄弟。” “是么?”绮罗可是很护犊子的,“我看你就是知道打不过了,想求饶吧!”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张震刚想解释,便看到秋水衣那边遇上了危险,急忙纵步闪了过去,挡在了秋水衣面前,钟雪的音波先是击碎了张震的配剑,又打在了张震的胸口,张震一下子就被打的倒地不起。 “老娘的人你也敢动!”秋水衣看张震为救自己倒下,心里憋闷,就那么躺在那里,几道手中剑影一飞冲天,化为漫天剑气,仿佛一场倾盆大雨。 趁着钟雪等人躲闪之际,秋水衣封住自己几个穴位,站了起来,看着脸色苍白的张震,“蠢货!我什么时候让你替我挡了?” “你欠我一个解释。”张震笑了笑,他在意的显然不是这个。 “等我把那个娘们剁了!”秋水衣一下子又冲了出去。 秋水衣这次的目标不只是钟雪,她先是一脚踹飞了木离,又是一道剑气逼退岳家姐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燕老虎杀去。显然他是为了张震能够安全。 “秋阁主!”燕老虎被一招震退,却也是看清了秋水衣的脸,“误会!误会啊!” “燕老虎?”秋水衣听着这个声音,抬头一看,认出了燕老虎,“这疯子是你们的人?” “说来话长。”燕老虎叹了口气,“不如秋阁主先停手?” 就在秋水衣思考之际,钟雪的音波也杀到了,秋水衣咬了咬牙,“等我宰了这小皮娘再说!”转身便迎上了一脸愤怒的钟雪。 燕老虎连忙飞到二人中间,“闺女,这是秋阁主,是爹的朋友,误会了,误会了,都是一家人!”然后又看着秋水衣,“秋阁主,这是小女,有些鲁莽,多有得罪,不如?” “闪开!”二女同时说道,与此同时,两道恐怖的气都朝着中间的燕老虎射去。 燕老虎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连忙躲开。两道气在空中相撞,极其阵阵狂风,下面的人都有些狼狈不堪。 “这...”燕老虎还想劝劝,“误会了!不如你两个先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喝喝酒,你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没你事!你放心!我会留她一命的!”二女的回答又是一模一样。 “燕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木离揉着肚子走了过来,“你们认识?” “那女子是朝仙阁阁主,是江湖里一个顶级门派的话事人。”燕老虎有些无奈,“她与朝中很多大臣都有合作,甚至很多江湖上的人也都给她面子。我们的罪不起。” “这人人品如何?”木离想着,要是也是颗毒瘤,不如拼了命,把这人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的罪不得罪的说法了。 “听木宛之说,她曾经远赴西夏,营救江寒。”燕老虎脸色古怪,“也就是说,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营救江寒?”木离心里一个咯噔,“那还真不能得罪。”想不到这个女人还救过自己师父,可怜自己一直没再见到自己那个便宜师父。 “对啊,所以,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啊。”燕老虎叹了口气,“对了,快让绮罗给那位公子看看伤势。” 地面上的人已经其乐融融的聊了起来,江寒真是有独特的魅力,这些人因为江寒又联系在了一起,当然也就不会有什么隔阂了。 “这小兄弟是你们什么人?”张震看着空中你来我往的两个女人,叹了口气,“看起来和这位绮罗小姑娘很亲呢。” “这是我们一个朋友,可能是遇上了什么意外,变成了这样。”木离叹了口气。 “我听这小兄弟口中总是念叨着蓬莱,仙药,还有钟雪。”张震有些好奇,“这钟雪是哪个?” “天上那个...”燕老虎叹了口气,“我的女儿。” “不是我八卦,这为小兄弟,和这钟雪姑娘是什么关系?”张震有些疑惑,“按我的猜测,这位小兄弟应该是为这位姑娘去蓬莱寻药了,只是我看小兄弟身上也没什么仙药啊。” “你猜的不错。”绮罗笑了笑,“估计是韩半仙这个傻子在路上遇上危险了。” “那个,我也想问问,我家闺女到底得了什么病,需要韩兄弟跑去蓬莱?危及生命么?”燕老虎也不是第一次问了,只是几人一直瞒着。 “这...倒是不会。”绮罗看了看木离。 “那就不是大事,你倒是说啊。”燕老虎松了口气。 “说罢,毕竟燕将军是钟雪的父亲。”木离叹了口气,一直瞒着也不是个事。 “那我就说了,燕将军最好有个心理准备。”绮罗好心提醒到。 “只要我女儿能好好活着,其他的我也能想办法。”燕老虎笑了笑,天下那么多大夫,总有一个能治好的。 “钟姑娘可能无妨延续香火了。”绮罗的声音很小,大概是怕天上的钟雪听到。 拜武当山十七 拜武当山(十七) 燕老虎良久之后才吐了一口气,像是接受了现实,“香火什么的,罢了,我本来就没尽到为人父的责任,有什么颜面奢求香火延续,只是,要是因为这个毛病,我闺女嫁不上好人家...” “这个,我觉得不用担心了。”木离看了看韩半仙,“这不就有个现成的,长得不错,武功不错,年龄也合适,而且为了钟雪姐甘愿赴险。” “这个,韩兄弟是不错。”燕老虎脸色古怪,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嫌弃人家,只是当爹的哪有不盼自己姑娘嫁个好人家的,现在的韩半仙,懂不懂得男女之爱都是都是个问题,“但是他都这样了,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燕将军,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绮罗瞪了燕老虎一眼,“我们是觉得韩半仙值得托付才和你说的,钟雪也是我们的姐妹,我们会让姐妹嫁给一个痴傻之人么?” “那你们还说...”燕老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听懂了绮罗的言外之意,“小丫头,你是说,韩兄弟还能治好?” “你们都以为他是疯了,傻了?”绮罗哼了一声,“韩半仙只是受到巨力的撞击,失去了记忆而已,不是疯了,试问一下,要是你们突然一片空白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你们能做的比他好么?” “小姑娘,可有法子?”燕老虎倒不是真的非韩半仙这个女婿不可了,再怎么说韩半仙都是因为自己女儿才这样的,能好起来自己心里也舒服点。 “有。”绮罗笑了笑,“我开个方子,内服外用,一个月,定有好转。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小丫头片子,还和我谈起条件来了。”燕老虎抬眼看了看天上,估摸着上面两个应该快精疲力尽了,“快说。” “让钟雪姐姐来照顾韩半仙,,直到韩半仙痊愈。”绮罗一脸坏笑。 “这不是问题。”燕老虎也知道绮罗是什么意思,他倒也乐意,韩半仙是知道自己女儿的毛病的,还愿意为自己女儿如此,定然是真心实意的,就算之前不是男女之情,慢慢也能培养嘛。 “韩半仙还真没白受你欺负。”木离有些哭笑不得,“三言两句,还给他拐了个媳妇。” “那是,本姑娘对小弟可是很好的。”绮罗安抚着韩半仙的脑袋,嘴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天空传来了一声巨响,众人纷纷抬头,天上两个女子都倒飞了出去,张震率先冲了出去,接住了秋水衣。 钟雪也是落在了赶来的燕老虎怀里。 “你没事吧?”张震连忙放下了秋水衣,有些慌张。 “我没事。”秋水衣倒不是虚言,她是真的没事,两个人在燕老虎插了一脚之后便没有真的下杀手,秋水衣不依不饶的想打下去是为了找突破的感觉。 “闺女,你没事吧。”燕老虎看钟雪额头上全是汗,不免得有些担心。 “就他那几下,还伤不了我。”钟雪又瞪了秋水衣一眼,只是目的达到的秋水衣,仿佛看不到钟雪的挑衅一般。 “好了,我没事,松开我,我去看看韩半仙。”钟雪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像个孩子一样的韩半仙。 钟雪一步步朝着韩半仙走去,心里的愧疚是越来越深,她记得韩半仙是个看起来虽然不着调但是风度翩翩的人,现在却是像孩童一般。 “韩先生?”钟雪蹲在韩半仙身边,声音很轻,“我是钟雪,你别害怕,现在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钟雪!”韩半仙一下子蹦了起来,吓得绮罗一下子倒坐在了地上,就连钟雪都皱了皱眉头,“仙药!仙药!” 韩半仙像献宝一般将腰间的破葫芦摘了下来,递到了钟雪手中,“治病!治病!” 钟雪看着底部有一个大洞的葫芦,一时间百感交集,鼻子就酸了起来,这韩半仙应该是取来了所谓的仙药,一心想着给自己送回来,只是路上出了意外。 “绮罗,能治好么?”钟雪将那个葫芦别在了腰间。 “不是难事。”绮罗就等着钟雪问呢,“只是...” “只是什么?”钟雪直勾勾盯着绮罗,“需要什么稀罕药材,你说,我去弄。” “那倒不是。”绮罗一副为难的样子,“只是恢复的过程会很慢,需要有个人照顾。你知道我...” “懂了,我来照顾他。”钟雪知道绮罗什么意思,小姑娘肯定是放不下自己的情郎的。 “他在恢复之前,就是个小孩子。”绮罗又故意提醒了一句,“你差不多要当妈的样子。” “没事。”钟雪点了点头,“你放心医,其他的交给我,我不想欠他这么多。” “哟哟哟,真是郎情妾意啊。”秋水衣拍着手走了过来,“让人好生羡慕。” 秋水衣这酥到骨子里的声音,别人到没觉得有什么,就是知道秋水衣真是年龄的燕老虎有些受不了。 “你再阴阳怪气。”钟雪一点也不客气,“我就撕烂你的嘴!” “闺女,不要胡闹。”燕老虎装模作样的呵斥了钟雪一声。 “小姑娘不懂事,燕将军何必呢?”秋水衣笑了笑,“我是来提醒你们的,你们带着这个三万两上路,怕是回到家也不安全啊。况且,他还杀了这么多人,今后怕是没有安生日子了。” “秋阁主,可有什么解决办法?”燕老虎拦住刚要开口的钟雪,“若是秋阁主能帮忙,老朽感激不尽。” “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做生意。”秋水衣笑了笑,朝着张震挥了挥手,“我接下来和他要去游历天下,燕将军若是愿意替我守着朝仙阁,我朝仙阁的密室,倒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撒野的。” “多谢秋阁主,老朽应下了,这情分,燕老虎记下了。”燕老虎知道,秋水衣摆明了就是帮自己又不想坏了自己的规矩,朝仙阁有很多人盯着,哪有什么江湖上的阿猫阿狗敢闯,根本不用他燕老虎去守。 “行了,你们先到了开封再说吧,这是令牌。”秋水衣扔给燕老虎一块令牌,“张震,我们走。” 拜武当山十八 拜武当山(十八) 江寒没日没夜的在后山参悟着裴老头所传授的剑法,虽然已经尽得剑法精妙,却老是感觉差了点什么,就在江寒抓耳挠腮之时,裴老头背着一把长剑回来了。 “真是愚笨至极。”裴老头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实际上江寒的进度已经让他很满意了,“还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不成?” “看前辈的登月之意,实在是羡慕的紧。”江寒叹了口气。 “剑意有很多,殊途同归,何必强求。”裴老头摸了摸胡须,“等你人剑合一之后,你就明白了。” “嗯,前辈这几日去了哪里?”江寒点了点头,也不在强求。 裴老头没有说话,只是将背上的长剑解了下来,扔给了江寒,“试试看,顺手不?” 江寒顺手接住,一下子将剑抽了出来,只见此剑通体墨色,剑身镶有七颗宝石,剑刃却是没有半点光芒。剑身看着厚重,江寒却感觉此剑轻盈无比,随手一个剑花,周围的几棵树上的叶子便如雪花般落下。 “此剑如此锋利?”江寒吓了一跳,他可是一点内力都没有使用,只凭剑身自身的罡风,便削落了树上的叶子。 “那是肯定的。”裴老头满意的笑了笑,“这是一把神秘的剑,我都不知道它是何人打造的,用着可还顺手?” “顺手是顺手,只是前辈不知道它的来处,是如何得到的?”江寒有些疑惑。 “偷来的。”裴老头找了个树墩坐了下来,“准确的说是借来的,他曾经是李淳风的配剑。” “李淳风?”江寒楞了一下,“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耳熟?”裴老头有些哭笑不得,“那是前朝的名士。”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与袁天罡一同写下推背图的李淳风?”江寒有些不确定。 “你说的不太对,推背图是李淳风写的,只是李淳风在写书之时,一时间收不住手,被袁天罡看见,便轻轻的推了李淳风一下,李淳风才停了下来,将那书命名为推背图。”裴老头笑了笑,“二人更是至交好友。” “李淳风也是剑客?”江寒看着手中的宝剑,有些狐疑。 “大唐很多名人雅士都会一些剑术,只是李淳风的剑术造诣并不是很高。”裴老头笑了笑,“但是并不妨碍他有一把令我眼馋的好剑。” “活的久真好。”江寒嘀咕到,“什么好东西都有。” “说什么呢你。”裴老头一副要揍江寒的模样,“我这不是送给你了?” “拿别人的东西送人。”江寒连忙躲开,“这天下也就您一个了。” “呸!”裴老头老脸一红,“不要给我拿过来!” “要要要!”江寒连忙将剑抱在了怀里,“只是前辈怎么突然想到送我一把剑了?” “你那把南离剑,虽然也不是凡品,但是终究不适合男子来用,给你一把趁手的武器,对于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更有胜算。”裴老头摆了摆手,一副不必在意的表情。 “前辈之恩,江寒此生难忘。”江寒神色一正,认真的说道。 “谈这些干什么?”裴老头唏嘘到,“我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受人之托?”江寒楞了一下,难道这世外高人说话都是这么让人猜不透么? “对,这把剑也不算是我送你的,算李淳风送你的。”裴老头叹了口气,“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么?” “其实也不是很好奇。”江寒连忙将头扭向了另一边。 “我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答应了别人一件事情。”裴老头笑了笑,“这个人就是李淳风。” “啊?”江寒愣了下,难道答应别人事情,就能活这么久?“您直接说吧,别吊我胃口。” “事先说明,我不认为世间有长生之术,我也不曾习得。”裴老头一脸严肃,生怕江寒起了心思。 “您说吧,我对长生没什么兴趣。”江寒笑了笑,“看您这样子,我可不想老成这样一直活着。” “我呸!”裴老头笑骂了一声,便陷入到回忆中。 大唐盛世,人才辈出,争相斗艳,虽然出了裴旻,公孙这样惊才艳艳的剑客,更是有李白,杜甫这样的文人墨客,但是最具有传奇色彩的,还是袁天罡和李淳风这两位易学大师。 二人虽然年岁稍有差距,但是不影响二人成为好友,更是一同留下了不少不世奇书,其中最出名的便是推背图。 据说推背图是一本预言之书,上面记载了未来会发生的很多事情,让各方势力垂涎不已,只可惜,这本书随着李淳风的消失,也不见了踪影。 裴旻本是开元年间的左金吾将军,告老之后便四处游历,想在死前好好的看看这盛世大唐,直到有一天,他在一个小村子里遇上了早该去世的李淳风。 “没想到李前辈依然健在!”裴旻虽然也是花甲之年,却也得尊称李淳风一声前辈,“圣人知道了,一定会亲自来接李前辈回宫的。” “你可别害我!”李淳风虽然白发苍苍,笑起来还是有种独特的魅力,“当世之事,我可懒得再管了。” “哈哈,前辈洒脱!”裴旻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今日裴旻能再见到前辈,真是裴旻的福气。” “福气什么,我不过就是一个方士,哪有那剑圣之名响亮。”李淳风倒是很欣赏裴旻。 “前辈所写的推背图,可不是我这一个小小的剑客能够比拟的。”裴旻摇了摇头,“只可惜,前辈好像不希望推背图出现在世人眼中?” 李淳风写下推背图后,一时间整个大唐便炸了锅,也仅仅有几页暴露了出去,让人害怕的是,短短几年,那几页上的内容全部应验。圣人开始重视的时候,李淳风已经带着推背图不知所踪。 “这书,不该存于世上。”李淳风摇了摇头,“会引发很多变数。” “没有那么严重吧。”裴旻有些不相信,“能预先知道未来,提前准备,岂不是美事?” “你我皆是时间长河中的一只蝼蚁,岂能妄图改变命运?”李淳风摇了摇头。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裴旻有些不服气了,“我倒觉得,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拜武当山十九 拜武当山(十九) “哦?”李淳风眼睛里一抹精光闪过,“剑圣如此年纪,还有如此浩然之志?” “我可不服老!”裴旻笑了笑,“年轻小伙做的事,我依然做得。” “要不,我们打个赌?”李淳风有些犹豫,“就赌,人能不能胜过天意。” “怎么个赌法?”裴旻这类人,谁还没有点傲气? “你随我来。”李淳风放下酒碗,朝着屋内走去。 裴旻喝干净了碗中的酒,跟了进去,只看见李淳风手里拿着一本书,虽然书的外面已经破旧不堪,但是依旧能看见推背图三个字。 “李前辈,这是推背图?”裴旻没想到,李淳风会愿意给自己看这本不世奇书。 “没错,正是推背图。”李淳风笑了笑,“我们今天就来打个赌,赌你能不能改变我这推背图上任何一页!” “好!晚辈斗胆试一试!”裴旻一下子被激起了斗志,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有魄力,来,我先给你看几张图。”李淳风翻了翻书,撕了几页下来,便将那本书又放了起来。 裴旻看着李淳风递过来的几张纸,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看来,世人就算是得到了这书,也不一定看的懂啊。” “不碍事。”李淳风笑的奸诈,“这几张你先拿着,我先带你去个地方,教你长生之术。路上在慢慢和你解释!” 后来李淳风和裴旻这两个一大一小的老头就乘船去了蓬莱仙岛,路上,李淳风也详细的给裴旻解释了几张纸上的意思。 裴旻对武氏称帝,和后来的唐朝灭亡,都嗤之以鼻,压根不相信,更别说最后面那张纸上的内容了。 李淳风带着裴旻到达了蓬莱岛,传授给了裴旻所谓的长生之法,说是裴旻要是想见证最后一张纸上的内容,必然需要用到这长生之法。 回到中原之后,李淳风便去世了,而且给裴旻留下了赌注,就是那把神秘的剑。裴旻将那把剑留在了李淳风的坟头,想着自己赢了之后再来取。 后来,武则天称帝,裴旻捶胸顿足,但是没有办法,自己是输了,便靠着一身修为硬生生的撑着不死,想要见证第二页纸上的内容。 直到第二页纸上的内容应验,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兵变,裴旻才不得不服,就当他撑不住打算认输的时候,突然想起了第三张纸上的内容,不禁起了一身冷汗,连忙赶往蓬莱,想要试试那李淳风所教的长生之法。 “前辈,您没发现,您被李前辈当枪使了么?”江寒听完之后,有些想笑,“定然是这第三张才是李淳风前辈在意之事,不然也不会专门挑时间跨度这么大,而且还交给了前辈长生之法。” “我后来也发现了,这老东西,自己不想受累,坑苦了我!”裴老头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真是好奇心害死人!” “这样其实也挺好,赚了这么多年寿命。”江寒叹了口气,“又见到了他们没机会见到的风光。” “好?”裴老头摇了摇头,“哪有什么长生之法,只是让老子睡了一个很长的觉,然后靠自己的功力撑到了现在,累都累死了。” “还是李前辈懂你,知道你这性格,所以才把事情拜托给你。”江寒笑了笑,“我倒是好奇,这第三张纸上,预示了什么?能让前辈一直撑到现在。” “我族之传承,将会被异族毁于一旦,生灵涂炭。”裴旻叹了口气,“好在我撑到现在了,不然真是枉费了那老狐狸的算计!” “前辈的意思是,辽国会打进中原,毁掉我们的传承,屠戮我们一族?”江寒倒吸了一口冷气。 “按着图上的预示,应该是这样。”裴旻点了点头,“这次,我一定会赢,所以,我把我赢来的赌注,提前送给了你。你一定得替我赢了那老狐狸!” 江寒看着面前的老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裴老头明明是但心黎民百姓和民族大义,却老是用赌注来掩盖,真是个不一般的老头。 “前辈放心,晚辈一定协助前辈,赢李前辈一次!”江寒这一句,算是把裴旻肩上半个胆子卸了下来。 “不不不,是你要替我赢!”裴老头叹了口气,“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不动了。” “前辈不打算帮忙么?”江寒有些意外,“要是前辈出手,那柳乘风一定不是前辈的对手。” “我已经再帮忙了。”裴旻笑了笑,“只是,我大限已到,撑不了多久了,所以才会下山去把这把剑找来给你。而且,我老成这样,与那时靖半斤八两,胜不过柳乘风。” “晚辈明白了。”江寒不由得有些伤感,一代传奇人物,就这样落幕,实在是太可惜了,“前辈就在武当山等着,江寒一定不白拿前辈的赌注。” “我相信你,你闭上眼睛,我还有礼物送给你。”裴老头笑着点了点头。 “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江寒有些奇怪,但还是闭上了眼睛。 江寒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自己好几个周身要穴被封了起来,动弹不得,连忙睁开眼睛,“前辈你这是为何?” 裴老头也不说话,右手成剑指,直直点在了江寒的脑门上,霎时间整个后山金光大盛,狂风骤起。 江寒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越来越庞大,眼前的裴老头却是越来越苍老,江寒可不想受如此大的恩情,“停下!前辈,这样你会死的!” “小娃,你以为前段日子虐待你是为什么?”裴老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老头早就活够了,早些死了早些好,只盼这一身修为,能挽大厦之将倾!” “前辈快停手!”江寒看着越来越苍老的裴老头,心里急躁更甚,只是自己根本冲不开裴老头的手段,“前辈不想看到自己赌赢了么!” “能赢就行,看到看不到,对于老头子来说。”裴老头说话都有些虚弱了,“不是那么重要。” 江寒眼眶有些湿润,裴老头一直拿着赌注欺骗自己,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担心后人受苦,吃了百年的苦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能改变李淳风那一张纸上他不愿意看到的结局,江寒也放弃挣扎,他能做的,就是替裴老头完成心愿! 拜武当山二十 拜武当山(二十) 裴老头仿佛脱力,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此时的江寒轻而易举的冲开自身的穴道,连忙扶起了裴老头。 “现在还死不了。”裴老头嘴上这么说,但是听着那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般中气十足,“感觉有什么变化没?” “只感觉体内涨得慌。”江寒叹了口气,“让前辈失望了。” “已经不错了。”裴老头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爆体而亡呢,看来没白挨打。” “前辈大恩大德。”江寒的声音有些哽咽,“晚辈没齿难忘。” “别来这些,让你帮忙我才是问心有愧。”裴老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转而望向莲花峰的方向,“走我们去莲花峰。” “晚辈江寒,前来拜山!”江寒已经背着裴老头在莲花峰大殿前喊了有半个时辰,“还请三位真人赐教!” 赤莲真人在大殿内走来走去,具弟子来报,是那个老头带着刚收的那个徒弟,在门外喧闹,他们的目的,赤莲是明白的,所以更加难做。 “师尊,那江寒已经在门外叫嚣半个时辰了,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怕是我莲花峰威名扫地啊!”莲花峰上有出息的弟子也就青玉一人,其他弟子难以继承三位真人的衣钵。 “我知道,只是两位师兄闭关实在是不好打扰。”赤莲真人叹了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想还了裴老头几十年前的恩情。 “请师尊下令,我莲花峰弟子定然不辱使命!”这名弟子一脸自信,“师兄弟们苦练的困仙阵,定能让他铩羽而归!” 赤莲真人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这名弟子,也不好打击他的信心,“那你便去吧,也好让为师看看你们的长进。” “前辈,这三位真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来?”江寒一脸不解,这些高人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名声的么? “武当三位真人有两位在闭关突破,我这样强行让他们还人情,本来就是不妥。”裴老头声音越来越小,“只是我已经没时间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就在江寒要说话的时候,一群莲花峰弟子皆是一身白衣,持剑从大殿内飞了出来,将江寒团团围住。 “你将我放下,先试试水吧。”裴老头指了指大殿前水池子里的那座巨龟的雕像。 江寒点了点头,飞身一跃,踩在了巨**顶,将裴老头慢慢放了下来,“您看好了。” “去吧。”裴老头半躺在了巨龟的背上,用手臂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脑袋。 莲花峰弟子见江寒回来,皆是持剑行礼,江寒也回了个礼,便抽出了身后的黑剑,“江寒前来拜山,生死由天命,各位无需留手!” 莲花峰已经自从武当封山之后,便在没有过拜山之人,平日里武当山又不许私斗,更不需弟子是私自下山,这些弟子早已经憋疯了。皆是全力出手,刹那间便依着五行八卦,摆下了困仙大阵。 江寒被牢牢困在中间,一有异动,便会有几道剑影与自己擦肩而过,这些人虽然个人的修为甚至都不如当年的自己,但是配合起来确实难缠的很。 “小娃子,全力出手,打不死就行,这是武当欠我的!”裴老头看出了江寒不敢出手,便出言宽慰道,自己携恩求报,是有些不要老脸了。 江寒微微点头,一个转身,一道剑气凌空,震退了这些如跗骨之毒的莲花峰弟子,莲花峰的弟子见江寒这一招被轻易躲开,便有些得意,“我们一起上!” 就在莲花峰弟子打算群起而攻之的时候,猛地感觉到了身后的寒意,原来,江寒在转身挥剑的瞬间,早就在这些莲花峰弟子的周围布满了剑影,那一道剑气只是虚晃。 裴老头的办法的确是有用,江寒现在对剑影剑气的掌控,远远高于之前,已经可以同时控制数十道剑影,这数十道剑影瞬间将莲花峰弟子的阵法搅乱,江寒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 江寒不想伤人,便想着把这些人耗到内力耗尽,他自己也想看看,自己接受了裴老头的修为之后,内力庞大到了何种程度。 “住手!”大殿内传来一声大喝,三道人影从殿内飞出来,正是武当山的三位真人,赤莲一脸无奈的看着龟背上的裴老头,“前辈真是会挑时候。” “我也没有办法,也能看出来,我等不了多久了。”裴老头有些不好意思。 “师妹,别说了,当年前欠下的,总得要还。”玉树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我们便成全了这小娃子又如何?” “是啊,都是命。”苍松点了点头,身体似乎也有些不舒服。 “多谢三位真人体谅!”裴老头挣扎着起来想要行礼致谢。 “前辈客气了,我武当莲花峰,从来都是有恩必报!”玉树摇了摇头,对着那些弟子说道,“你们退到一旁去。” 武当三真人个个都是快要人剑合一的高手,更何况是用上了当年对付时靖用的三才阵,一时间江寒便只有挨打的份。 只是三位真人的招数越是厉害,江寒体内的功力越是澎湃,直到江寒感觉自己浑身滚烫,再也控制不住,嘶吼了出来。 “师弟,师妹,随我再填一把火!”玉树背后出现了一把巨大的剑影,手中长剑也是直指云端。 赤莲和苍松也是以剑问天,三道巨大的剑影合为一体,反而化为了一把正常大小的剑影,只是,这道剑影携着无限的杀意仿佛将整个莲花峰都要压碎,直接朝着江寒落了下去。 江寒知道避无可避,便拼了命的调动体内的真气,想要挡下这一击,就在那把剑离江寒只有一尺之遥的时候,一道淡金色的剑影自动从江寒体内显现,挡下了这一击,随即化为一阵气罩,将江寒护了起来。 三位真人借三才阵使出的绝命一剑被江寒挡下,都受了不小的伤,各个嘴角带血,再看江寒,更是窍流血,连皮肤都渗出了血汗,只是这时的他,根本来不及顾忌这些,现在是他融合裴老头功力的最佳时机。 拜武当山二十一 拜武当山(二十一) “对不住你们三个小辈了。”裴老头在龟背上看着四人,有些无奈,他知道,自己先是逼出了正在闭关的两位真人,现在又让三位真人受到了反噬,这下子,武当山的三位真人怕是无缘人剑合一之境了。 “前辈无需客气。”玉树叹了口气,“这都是我们的命,倒是前辈,为了百姓,累了一辈子。” “这不是马上就要休息了嘛!”裴老头显得不是很在意,“虽然几十年前我救了你们三个,但是今天我又亲手毁了你们的剑道一途,有些过意不去。这个你们就拿着吧,算是我给武当山,给你们的一些补偿。” 裴老头从怀里掏出来的并不是其他东西,正是蓬莱剑谱,“切记,只能传于心性纯良之辈。” “这是?”玉树已经猜到了,不免得有些激动。 “没错,是我修行之功法。”裴老头点了点头,“还算是有些可取之处,希望你们可以与武当的剑法相结合,让武当更加鼎盛。” “多谢前辈!”玉树小心翼翼的剑谱揣到了怀里,“武当山上还有不少天材地宝,应该能替前辈延续寿命,虽然效果甚微,但是...” “少来,老子早就想死了。”裴老头瞪了玉树一眼,“你还想吊着老子,找死啊!” “前辈真是...”玉树有些无奈。 裴老头挣扎着想坐起来,赤莲连忙上去扶着,裴老头看着不远处正在融合的江寒,“此子未来的路还很难走,到时候,我希望,武当山上能帮他一把。” “本就是我们义不容辞之事。”玉树叹了口气。 “大唐,我来了...”傍晚落日的余晖照在裴旻的脸上,他的脸上似乎又有了些红润,“世上无人能不死,幸我去时也风流..。” 裴旻走了,在江寒不知情的情况下,裴旻走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没有遗憾,或许是想到了自己那位风流的弟子,又或许是想到了坑了自己两百多年的那个传奇人物。 江寒还是没能走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但是他知道自己只是还差一个机会,裴老头的死,江寒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多少难过,更多的是一种压力,一种责任感。 裴老头没有埋在莲花峰,而是由江寒亲手埋在了后山那个山洞里,冠以尊师之名,行徒弟之礼下葬。 “江寒,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玉树的面容也是苍老了不少,“此去下山,有什么需要我们武当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真人。”江寒知道三位真人为了成全自己,付出了不小的牺牲,对武当山上的三位真人很是感激,“江寒一定不会辜负几位的期望。” “行,你下山去吧。”玉树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师兄,为什么不送送?”赤莲有些疑惑,怎么说,江寒也是和武当有了很深的羁绊。 “有什么好送的,不久之后又会见面的。”玉树笑了笑,“我们眼下的任务是赶紧参悟裴老留下的剑谱,与武当绝学合二为一,给后辈留下些传承。” “师兄也信那推背图之事?”赤莲叹了口气,“已经有下山的准备了?” “能让一个人坚持两百多年的东西,还有什么不值得相信的么?”玉树一脸凝重,“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江寒并不知道武当的决定,背着两把剑,在武当山门前拜了拜,便直直朝着开封而去,武当山一行,江寒不再担心自己的妻女,现在自己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去见见那个让自己不爽的皇帝。 开封。 青玉飞了好大劲,才见到了皇帝,将拓跋月的信件递给皇帝之后,皇帝便委任青玉带领使节,带着一大批物资,开往西夏,欲结盟交,共同抗击野心勃勃的辽国。 林彦也从大理回来,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回到大悲寺,而是直接进攻面圣,将段龙的一封信带给了皇帝,皇帝看了之后,龙颜大悦,又拜托林彦赶往雁门关,与卫吟接洽。 本来皇帝觉得已经万无一失了,只是今天突然一个老熟人的拜访,又让皇帝开始坐立不安了。 “推背图?”皇帝楞了一下,“长生之术?江大侠是不是喝醉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说的内容更不是玩笑,还望陛下早做准备。”江寒没有好脸色,要不是为了裴老头和百姓,他是看也不想看这个皇帝的。 “江寒,寡人就这么像个昏君么?”皇帝并没有接话,反而是问了江寒一个问题。 “不算昏君。”这点江寒是不能否认的,“草民只是希望陛下早做打算。” “江寒,你放心,寡人心里有数,忘了告诉你了,寡人已经和西夏,大理达成了协议,辽国翻不起大浪。”皇帝笑了笑,江寒的确是在江湖上消失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也不为过,“感觉你变化了不少。” “人都会有变化的,草民告退了。”江寒抱了抱拳,从皇帝这里得知地龙帮已经溃败,和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打算去找找自己那个便宜徒弟。 “江寒,蓬莱在哪?”皇帝突然开口问道。 “不知道。”江寒楞了一下,说完便飞身离开了皇宫。 “真羡慕啊!”皇帝看着江寒眨眼间就消失了喃喃道,“长生?” 江寒去了趟大悲寺,和乐清大师喝了杯茶,知道木宛之等人的下落后,拜托乐清大师写信告知,自己便先去了江陵府。 江陵府。 “木离姐!有个奇怪的人找你!”绮罗一脸古怪的跑了进来,看着正在和燕将军下棋的木离。 “什么奇怪的人?”木离愣了下,自己应该没什么朋友啊,难不成是敌人? “是一个中年大叔。”绮罗一副神秘的样子,“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大叔,只有一只胳膊,却背着两把剑,一把还像是女孩子的剑。” “独臂?”木离心里咯噔了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就往外跑。 看着急急忙忙跑出去的木离,燕老虎皱着眉头说道,“女子的剑,独臂?难不成是他?只是这木离是怎么认识江寒的呢?” 屠魔少年一江陵师徒终相遇,众人齐拜岐王府(上) 屠魔少年一江陵师徒终相遇,众人齐拜岐王府 “师父!真的是你!”木离一看见江寒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江寒显然是被木离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了木离,“你再这样,以后都见不到我了。” 木离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切,直勾勾的盯着江寒,完全没有看到自己身后那几双诧异的眼睛。 “不给我介绍一下?”江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模鼻子。 “对对对,我给您介绍一下。”木离才反应过来,“这些是我的朋友,这是岳家姐妹,这是鹧鸪,这是钟雪,这是绮罗,都是我过命的朋友。” “挺好。”江寒顺着木离指的方向一个个点了点头。 “江少侠?”一声惊呼从院子内传来,正是姗姗来迟的燕老虎。 “燕将军,你怎么也在这里?”江寒显得有些意外,虽然从皇帝那打听了不少事,但是没想到自己的徒弟会和燕老虎在一起。 “说来话长,江少侠,快进来。”燕老虎有些激动,毕竟他这个年纪能遇上老朋友,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木离,你师父不简单啊。”钟雪轻轻摸着韩半仙的脑袋,一脸好奇,“我根本看不透他的深浅。”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师父很久之前就在江湖上成名了,只是随手收了我这么个徒弟。”木离自从江寒来了,稍微有了些变化。 “你师父叫什么?”岳灵听到江湖成名便有些好奇,“是哪一个门派的?” “他没有门派。”木离摇了摇头,“前几年,他还在江湖上有些名号,叫血衣江寒。” “就是那个救了皇帝的那个?苦树大师的好友?”鹧鸪之前是做杀手的,消息自然掌握的多一些。 “嗯。”木离点了点头,不在说话,只是时不时扭头看看在和燕老虎叙旧的江寒。 “怪不得我爹认识他呢。”钟雪若有所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收你为徒?” “呃...”木离一脸尴尬,“能不能不讲?” “不能!”几个女人同时喊道,,吓得不远处的江寒二人一个哆嗦。 “我去,你还当过土匪?”绮罗眼睛瞪的老大,“不过这样的相遇还真是让人羡慕。” “你们说什么呢?”江寒走了过来,蹲在几人旁边,“羡慕什么?” “没什么。”木离连忙摇头,“师父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嗯,有些事情。”江寒从背上将南离解了下来,“物归原主。” “师父你这是?”木离有些惶恐。 “我听说,你也做了不少为国为民的事情,不能一直用木棍吧?拿着。”江寒笑了笑,“未来的路,你需要它。” “那念竹师姐那边?”木离有些犹豫,“这已经是念竹师姐的东西了。” “她才多大?”江寒笑了笑,“再说了,我还能让她缺了剑不成?” “好吧。”木离双手接过南离,“等念竹师姐长大了,我就还给她。” “到时候看吧。”江寒又想起了什么,“今晚饭后,你到城外的湖边寻我。” “是!”木离虽然不知道江寒要干什么,还是应了下来。 江寒又闲聊了两句,便回了自己的客栈。 “你这师傅,和你关系挺暧昧啊。”绮罗一副八卦的表情。 “呸!你说什么呢!”木离瞪了绮罗一眼,“你再瞎说,我就把你的耳朵拧下来!” “不是的话,干嘛晚上约你到湖边呢?”绮罗脑子里全是花前月下的浪漫情节。 “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木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快快快!我们走!”绮罗推开钟雪的房门,对着一屋子人,一脸兴奋的说道“木离姐出去了,还画了妆!” “那还等什么?”钟雪早就已经摆脱自己父亲照顾韩半仙,准备好了一大口袋瓜子。 “走吧。不然就错过好戏了。”鹧鸪也是前所未有的有动力。 “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岳灵有些担心,岳冰也点了点头。 “万一被发现了,我们就说是路过。”绮罗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难不成木离姐还会生我们气不成?” 夜色已深,湖边寂静无比,木离听着自己踩出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忐忑。 “你来了。”江寒一下子从树上落了下来,“哎?你怎么有些不一样?” “哦,那个,晚上喝了点酒。”木离眼神有些躲闪。 “行吧,别喝太多。”江寒点了点头,“找你来,是打算传授你青莲剑歌的下半部分。” “下半部分?”木离楞了一下,吐了一口气,像是轻松,像是失望。 “怎么?看你这样子好像不太想学?”江寒觉得有些奇怪。 “没有没有,我学!”木离连忙点头,“就是不曾想,这剑法还有下半部分。” “你误会了,不是我之前藏着,我也是最近才习得。”江寒以为木离是在意这个。 “徒儿就是随口一说。”木离笑了笑,“师父不如先指点一下徒儿,看看徒儿的进步?” “也好!”江寒愣了一下,马上来了兴致,一道剑影就出现在了手中,“你尽管出手。” “师父小心了!”木离抽出南离,宝剑在手,攻击比以往更是凌厉。 “什么嘛,切磋还搞得这么神秘。”绮罗一脸失望。 “我就说是你想多了。”鹧鸪好像也有点失望,“不过,这江寒的手段还真是恐怖,竟然能凭空化出一道剑影。” “血衣江寒,该是有此手段。”钟雪到不觉得意外,“这叫剑势,天下能凝聚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那我们还看不看?”绮罗问出这话,显然是不想浪费时间了。 “看会呗。”岳冰一脸向往的看着江寒手中的剑影,“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达到这个境界。” 湖边的两人上下翻飞,你来我往,显然,江寒是在给木离喂招,“不错,再给你点时间,激发出剑气,应该不是问题了。” “师父到了哪种境界?”木离一剑刺向江寒下盘,出声问道。 江寒想了一下,身后瞬间出现数十道剑影,道道剑气逼人,直指木离,凌厉的剑气瞬间压得木离不能动弹。 不能动弹的,除了木离,还有躲在树丛里的几人,皆是瞠目结舌。 屠魔少年一江陵师徒终相遇,众人齐拜岐王府(下) 屠魔少年一江陵师徒终相遇,众人齐拜岐王府 江寒这一剑着实是镇住了众人,就连一向波澜不惊的钟雪都目瞪口呆。 “师父,这是!?”木离心中的早已波澜万丈,“什么手段?” “小手段而已。”江寒笑了笑,数十道剑影凭空消散,“学了这后面的青莲剑歌,假以时日,你也可以的。” “真的?”木离有点难以置信,这般手段在她看来,已经超出了武学的范畴。 “嗯,我先给你演示一遍。”江寒将身后的黑剑抽了出来,“你站远点,记好口诀。” “这木离姐的师父是什么人啊?”绮罗满眼羡慕的看着湖边的剑影,“难不成是神仙?” “怕是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剑圣之境界,就是离人剑合一都是一步之遥。”钟雪皱了皱眉头,“这种剑客,怕是天下难有敌手。” “剑圣?”绮罗不懂武学,自然是不知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钟雪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我娘说过,总之,木离好福气。” “好羡慕啊,我要是有这么个师父,谁还敢欺负我,我想去哪,就去哪。”绮罗一边玩着自己的裙摆,一边嘟囔。 “行了,我们走吧。”钟雪叹了口气,“要是被发现了,让人以为是偷师,终究是不好的。” “钟雪姐不是也很厉害,还用偷师?”绮罗不以为然。 “不能和木离的师父比。”钟雪摇了摇头,“我最多相当于剑客的剑圣之境,差他不是一星半点。” 天都快亮了,木离才回到了家里,见众人都已经熟睡,便悄悄回了自己的屋子,开始消化江寒教给自己的一切。 对于木离来说,虽然自己的剑术已经登堂入室,但是要一下子理解这么高深的剑法,还是有些空难,她只是勉强的把剑招和口诀记了下来。 只是师父后来和她说的话,让她有些在意,为什么师父说让她找个安静的地方闭关,不要再理会江湖上的事情。 “爹,你这是要去哪?”钟雪因为昨天晚上没喝酒,所以起得格外早,一起来就看见燕老虎在收拾行囊。 “我有些事,需离开一段时日。”燕老虎说话有些吞吐。 “是不是木离的师父和你说了什么?”钟雪又不傻。 “哎,闺女,你就别问了,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燕老虎有些为难,“你就在家好好照顾韩半仙和这些女娃子们。” “你就别说。”钟雪不乐意了,“你看你是直接告诉我们,还是让我们自己去乱撞,哪个危险,你掂量一下。” “你...让爹省心些吧。”燕老虎叹了口气,“的确,我是要陪江寒去一趟雁门关,替他引荐一下岐王。爹爹不想让你们在参和到这些事情里来。” “多大点事啊。”钟雪眼珠子一转,“带上我们吧,又不是打仗,我们在这院子里都快无聊死了。” “对啊,带上我们吧。”一夜没睡的木离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便走了出来,正好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木离是有目的的,她其实不想听江寒的,她想参与进来,又不好意思顶撞自己师父,只能曲线救国,从燕老虎这边找机会。 “这...”燕老虎一脸无奈,“行,就当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但是只有这一次,我和江寒都不希望你们再卷进来。” “一定一定。”钟雪笑了笑,“我们都是女儿身,哪里会喜欢打打杀杀呢?” 江寒在约定的地方等着燕老虎,当他看到燕老虎带着莺莺燕燕一大帮人的时候,嘴角的苦笑特别明显。 “这是?”江寒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群姑娘是来送行的。 “江少侠,这群娃子想见见世面,况且,她们和岐王也算朋友,想去探望一下。”燕老虎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答应了江寒要保密的。 “好吧。”江寒知道是劝不住了,反正也只是去接洽一下,无伤大雅,“走吧。” 开封府。 “师妹,你回来了。善哉和尚,好久不见。”乐清一如既往的站在山门口。 “师兄,江寒呢?”木宛之出口就是江寒,毕竟江寒被武当山的老头带走这么久没有消息,“还在大悲寺么?” “都这么久了,江施主早就离开了,说是还有事情。”乐清有些无奈,“一回来就问问江寒,师兄都不关心一下。” “就是就是,姐姐都不喜欢月牙了。”月牙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一脸幽怨的看着木宛之。 “什么啊,你今天不用去学堂么?”木宛之笑着摸了模月牙的脑袋。 “你不看看都几时了。”乐清一副责怪的语气,“自从你把月牙交给我照顾之后,什么都不关心了。” “这不是局势紧张嘛。”木宛之有些无奈,“师兄多受累了。” “受累的不是我。”乐清摇了摇头,“你也不要那么操心,毕竟,我们上面,还有人顶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木宛之根本没有听进去,“林彦呢?回来了么?” “没有,连封信都没。”乐清也觉得很奇怪,这个林彦一向是很懂事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一去就音讯全无。 “这就奇怪了。”木宛之皱了皱眉头,难不成是大理出事了?“师兄,我们别站在这,先进去好么?我都饿死了。” “看你那样子。”乐清笑了笑,这个小师妹还真是奇妙,不但是师父,就连自己都忍不住想宠溺着她。 雁门关,岐王新府。 “王爷,燕将军带着木姑娘他们求见。”钱虎脚下如风,快步的走了进来。 “都是自己人,直接进来就好了,还通报什么?”卫吟放下手中的奏章,揉了揉太阳穴。 “不是,王爷,还有一个陌生的人。”钱虎脸色有些古怪,“我倒是也让他们直接进来了,只是燕统领那样子,估计是想王爷亲自去迎接。” “燕将军不是这种有架子的人吧。”卫吟觉得有些奇怪。 “应该是燕将军想王爷去迎接那个人。”钱虎顿了下,“估计是个什么了不得人物,不然燕将军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那还等什么,人在门口?”卫吟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衫,“随我去迎接一下这位神秘的客人。” 屠魔少年二岐王相交谈风云,斩首妙计定雁门 屠魔少年二岐王相交谈风云,斩首妙计定雁门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江寒有些无奈。 “江少侠做的事情,以国士之礼相待都不为过。”燕老虎显然不赞同江寒的说法。 “燕将军!好久不见!”卫吟带着钱虎从正门大步走了出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我这次来,是为岐王引荐一个人。”燕老虎边说,边把身子向旁边挪了挪,将江寒露在了主位。 “这位是?”岐王看着江寒的模样,虽气宇轩昂,但是少了一条胳膊未免遗憾。 “在下江寒。”江寒点了点头,“慕名而来。” 岐王眉头一皱,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这江寒二字在哪里听过,身后的钱虎却是瞳孔一缩,显然是知道了眼前之人是什么人。 钱虎连忙在岐王耳边说了几句话,岐王看江寒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眼前之人,竟然可以算的上是江湖的领军人物,而且多年之前就曾救过皇帝的命。 “先生能来我岐王府,实乃我王府之幸,雁门关将士之幸,大宋百姓之幸!”卫吟朝着江寒又行了一礼。 江寒显然没想到,这岐王会如此放低身段,有些诧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岐王,这有些日子没见,越来越会说了。”燕老虎连忙上前打着哈哈,“怎么?不请我们进去么?” “请请请!二位快请进!”卫吟一副有愧的模样,“是本王怠慢了。” “王爷,这江寒可以说是和江湖上各大门派都有关联,这次来我岐王府,虽有燕将军做引子,我们岐王府也还需给出一定的筹码。”钱虎叹了口气,“不然的话,怕是难以达成合作啊。” “听你说江寒以前的事情,他应该是个真的为国为民的大侠。”卫吟摇了摇头,“你想多了吧。” “王爷,你要知道,这江寒自地龙帮之后,与朝廷那位就关系不好,现在对朝廷也是颇有微词。”钱虎顿了顿,“就算是江寒还想为大宋子民做些什么,也不会像之前那般信任朝廷了,还是拿出点诚意好。” “诚意本王自然是十足的。”卫吟点了点头,“晚宴之时,我们探探他的口风,看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岐王府新建与雁门关,很多地方还没完工,而且卫吟也是一切求简,于是晚宴就在院子里摆了三张桌子。 “各位,我这里条件艰苦,还望各位不要嫌弃。”卫吟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虽然环境不好,但是酒管够,肉管够,大家放开了吃。” “王爷客气了。”众人都是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酒都没喝几杯,卫吟自然是张不开嘴,不好意思和江寒开门见山,只能是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想着气氛起来一点,再称兄道弟,慢慢交流。 “不知道岐王对眼下大势,了解多少?”江寒哪里看不出岐王的心思,觉得有些好笑,但也不反感,便打算自己开这个头。 “哦?江先生感兴趣?”卫吟尽量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慌乱,“那小王就斗胆一谈,还望江先生和各位不要见笑。” “王爷请讲。”江寒端起酒杯示意,这小王爷虽然显得有些稚气,但是没什么架子,倒也是好事情。 “大家都知道地龙帮是辽国破坏大宋的先行军,地龙帮败走,辽国定然不会放弃,一场大战怕是在所难免。”卫吟叹了口气,“但是本王也没那么担心,吾皇在地龙帮彻底暴露之前,便有意安排我到这雁门关镇守,可见吾皇心中自有千秋。” “那皇帝的确是有点本事的。”江寒不可置否,“只是我问的是岐王打算如何以这十万守军,迎战辽国。” “兵来将挡,说实话,本王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觉得,既然吾皇将这个担子交给本王。”卫吟倒是没有隐瞒,“本王就算拼了命,也会守住这雁门关。” “死战不退?”江寒直勾勾的盯着岐王的眼睛。 “自然是不退!”卫吟说的是实话,自然不会闪躲。 “勇气可嘉,只是,光有这些还不够。”江寒虽然一副平淡的语气,但是态度却是亲近了几分,起码这个岐王的态度,让他很满意。 “先生可有良策?”卫吟反问了一句。 “有。”江寒环顾了下四周,“只是...” “先生尽管说,这里都是自家人。”卫吟知道江寒在担心什么,但是这里都是自己的亲信,自然放心。 “好吧,我对于谋略,是不及我一个朋友的,但是也大概想了个办法。”江寒点了点头,“只是需要岐王陛下全力配合。” “先生请说,若是可行,本王绝不推迟。”卫吟大袖一挥,拍了拍手,让众人安静。 “这雁门关易守难攻,我们可以依托地势打持久战。”江寒放下酒杯,“王爷说的死战不退,自然是好事,但是我认为应该直捣黄龙!” “怎么个直捣黄龙法?”卫吟听这意思是要先下手为强啊。 “西夏,大理,此时,皆为我大宋邦交,唇亡齿寒。”江寒有自信,大理的段龙和西夏的拓跋月都是自己的朋友,“他们定然会驰援。” 江寒见众人没有一个提问的,便接着往下讲,“按常理来说,这两者支援的定然会是主战场,我们何不绕过主战场,由一群精锐,带着西夏和大理的军队,直捣黄龙,端了辽国的都城?” “可行是可行。”卫吟点了点头,“但是有很多不稳定的地方,比如,若是辽国的军队万一没有全数出动,那西夏和大理不就是自投罗网么?还有,先生凭什么认为,西夏和大理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支援守城,却愿意去千里奔袭呢?” “王爷说的有道理,所以,西夏和大理的援兵在战事初期会按兵不动,等到摸清状况了,再决定是守城,还是突袭。至于他们愿不愿意,这就不是王爷要担心的问题了,王爷也不用担心突袭是否会成功,我会带着一干好手前去,不成功,便成仁。” “先生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这边守好雁门关就好了。”卫吟总觉得听起来不错,但是到时候就不知道如何了。 “对,计划顺利的话,雁门关是压力最大的地方,可能是远超你们的兵力,还有对方的一众武林高手,就连王爷的性命,都是岌岌可危。”江寒也不避讳。 “原来如此,先生是把我们当诱饵了。”卫吟笑了笑,“但是此事要是能成,诱饵也无妨!” 屠魔少年三乘风苏醒谋天下,十二卫出乱中原 屠魔少年三乘风苏醒谋天下,十二卫出乱中原。 总得来说,江寒认为这次雁门关没有白来,这个岐王虽然稚嫩,但是为国为民的心思很合江寒的胃口,把后背交给这样的人,总比交给那个皇帝要强。 “想不到江少侠对战事也有如此了解。”燕老虎骑着马追上了前面的江寒,“不来朝廷为官真是可惜了。” “只是循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个法子而已。”江寒笑了笑,“做官真的不合适我。性子太野。” “哈哈,老夫开个玩笑。”燕老虎看了眼身后的马车,“老夫也很羡慕江少侠这样的闲云野鹤。” “听木离说,燕将军已经告老还乡了。”江寒笑了笑。 “告老还乡有什么用?”燕老虎无奈的笑了笑,“大难当前,江少侠都东奔西走,我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燕将军这一生,还真是劳累。”江寒倒不是嘲讽,只是有些可怜燕老虎,“前面那个路口我们就分开吧,我要去一趟开封府。” “不带着木离么?”燕老虎有些意外,这师父和徒弟还真没样子。 “哈哈,燕将军想让你自己的女儿参合进来么?”江寒反问了一句,“我已经和她讲过了。” “那就大战之日再见!”燕老虎瞬间明白了江寒的用意。 江寒去开封府主要是去找木宛之,一来是好久没见,二来是想问问木宛之在草原发现了什么,虽然裴老头给自己吃了定心丸,但是江寒还是担心温忆南母女。 草原,辽国境内。 这里虽然不是辽国的都城,但是却有重兵把守,戒备森严,差不多五千人,将这座小土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十二卫除了封刑,也四散在周围,一个个严阵以待,仿佛这土包下面是皇陵一般。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整个土包子都飞上了天,漫天的砂石宛如雨点一般,砸的这些辽国的士兵抱头鼠窜,只有十一卫各个表情兴奋,迎了上去。 “恭迎主人出关!”是一个人齐齐跪下,表情赤城。 随着漫天砂石,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从天而降,真是柳乘风,“都起来吧。龙,你两个回来了,证明地龙帮失败了。” “嗯。”龙面无表情,一副任凭责罚的模样。 “看看你这表情,怎么?”柳乘风瞪了龙一眼,“说都不能说了?” “属下不敢,请主人责罚。”龙还是那副表情。 “真想弄死你。”柳乘风吐了口气,“失败了就失败了,你们二人能回来就行。” 龙在柳乘风这受不一样的待遇,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柳乘风总是对龙另眼相看。鸡也松了口气,要不是龙顶着,自己肯定要受责罚了。 “行了,收拾收拾,随我去见辽王。”柳乘风看了看那些四处逃窜的士兵,“马上就要开始了!” 辽王怀中的女子娇艳欲滴,婀娜的身段证明辽王平时没少关照她,一副狐媚的样子惹得台下的将军们一个个都不免多看两眼。 辽王一口吐掉了口中的葡萄籽,眼睛眯了起来,朝着远处望去,那些将军大臣一个个顺着辽王的目光看去,只见十二个黑点由远到近,将军们连忙就要抽刀。 辽王挥手制止,一把推开身旁的美人,快步走了下去,“哈哈,我的国师,本王想死你了!” 柳乘风带着十二卫如仙人下凡,落在了王宫大殿,“柳乘风参见我王。” 对于这些中原人见到辽王不需要下跪,很多将军大臣是不满的,但是看场中十二人各个衣袍无风自动,又不敢说什么。 “国师免礼!”辽国拉着柳乘风的手就往王座走,那美人见了急忙离开,给柳乘风让出了位置。 “国师看起来功力更上一层楼了。”辽王一副亲昵的模样,让人看了恶心。 “托我王的福。”柳乘风抱了抱拳,“柳乘风这次来,是有大事。” “国师请说。”辽王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是猜到了柳乘风的来意。 “请大王做好准备,三日之后,出兵!”柳乘风一言,座下皆惊。 “国师可有把握?”辽王一脸慎重。 “自然。”柳乘风点了点头,“我的这些手下,也会为大王前往大宋,做为利剑,悬在那大宋皇帝的脑袋上!” “好好好!”辽王连连拍手,“有国师,真是我大辽之福!” “那柳乘风就先告退了。”柳乘风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国师去忙,大军三日之后,必定集结完毕,听候国师的差遣。”辽王点了点头,仿佛柳乘风不是外人,像自家兄弟一般。 “大王,这大军交给一个外人怕是不妥吧!”柳乘风刚走,就有一个老臣站了出来。 “他有脑子,大军交给他带领有何不可?”辽王笑了笑,“兵权还不是在各位将军手里捏着么?” “大王的意思是?”那老臣也是精明之辈。 “各位将军看在本王的面子上,给国师些面子。”辽王一脸老狐狸模样,“毕竟驱狼吞虎,还是要给点甜头的。” “主人,我们真当要给这些契丹人当马前卒?”狗一脸不爽,显然和这些契丹人不对付。 “互相利用而已。”柳乘风笑了笑,“各怀鬼胎,但是没有他们,我们还真灭不了大宋,让他们先高兴会。” “你们此去,千万小心。”柳乘风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中原没了那老头那般的高手,军队又大部分在雁门关,但是切记,猛虎难敌群狼,最好是低调行事。” “明白。”龙点了点头,“虎,马,牛,你们一定保护好主人,要是主人掉了跟头发,我饶不了你们!” “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虎一脸不爽的看着龙,可是他又惹不起龙,“我们这边不用担心,都是一群纸老虎而已。” “行了,我这边不用担心,倒是你们,深入敌后,完成了任务就赶紧回来,不要恋战。”柳乘风其实是担心龙的,因为龙是驴脾气。 “知道了,我们走了。”龙点了点头,“请主人保重!” “请主人保重!”跟着龙的几人齐齐说道。 屠魔少年四血燕封刑难周旋,江寒妻女落魔手 屠魔少年四血燕封刑难周旋,江寒妻女落魔手 “主人,我们到这来干嘛?”虎有些不解,难不成主人真的接受那个封刑是自己人了?这么大的事还得喊上他。 “自然是找封刑,他手里可是有我们的底牌呢。”柳乘风笑了笑,只要江寒的妻女在手,就算江寒没醒来,也能威胁下江寒的朋友,“是制胜的底牌。” “这小子有这么大本事?”虎有些不相信,毕竟柳乘风是暗地里安排封刑去抓温忆南的,任何人都没有告诉。 “人家能自己短短时间自己混个官当当。”柳乘风笑了笑,“你们呢?除了打打杀杀,还会什么?” “这拍马屁的功夫,我是不如他。”虎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行了,再怎么说,封刑现在也是我们的同伴。”马拍了拍虎的肩膀,“这种时候,能多一分力就是一分力。” “还是马有脑子,多学着点。”柳乘风瞪了虎一眼,“别一天就知道挥拳头。” “主人,你怎么来了?”封刑见到柳乘风,赶紧行礼。 “怎么?我不能来么?”柳乘风笑了笑,“拜托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办好了。”封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错不错。”柳乘风看起来很是开心,“剩下的交给我们吧,你去追上龙他们,大宋那边有任务。” “是主人。”封刑站起来就要走,想要蒙混过关。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柳乘风眉头一皱,“江寒的妻女呢?” “她们被我关起来了,有人照顾,主人放心。”封刑额头上冒起了细汗。 “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现在,我要用到她们了。”柳乘风的语气发生了变化,“把她们交给我!” “主人,现在是不是有点早,江寒都没有露面。”封刑还想周旋一下,“况且那妇人马上就要临盆了,要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岂不是少了一张底牌?” “你说的有道理。”柳乘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是啊,主人,只要让江寒知道自己的妻女在我们手里,带走与不带走,也没什么分别啊。”封刑连连点头。 “你这样的人,跟着我,真是可惜了。”柳乘风突然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但是我认为,在你手里,和在我手里,不是一个概念。” “主人这是什么话。”封刑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在我这,不就是在主人那。” “你磨磨叽叽干嘛呢?”虎再也忍不了了,“让你交出来,你交出来不就行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她们母女二人。”柳乘风抬了抬手,制止了要发飙的虎,“万一江寒知道他的妻女在你手里,他认为你会念旧情呢?” “主人说的对,跟我来。”封刑点了点头,便朝着一个帐篷走去,柳乘风四人立马跟上,怕封刑耍什么花样。 封刑一路走,一路上使者眼色,暗示看热闹的士兵,很明显柳乘风已经不信任他了,甚至可以说是,柳乘风从来没有信任过自己,还是自己太贪了,带着温忆南走多好,便便要留下来,兵行险着。 柳乘风看着前面的封刑,和周围士兵的异动,哪里还不知道封刑在想什么,只是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手段,简直就是笑话。 封刑见自己的兵准备的差不多了,回首一剑便猛地朝柳乘风刺去,柳乘风轻松躲开,一脸惋惜的看着封刑,“你这是要反了?知道是什么下场么?” “是你逼我的,祸不及家人,你不懂么?”封刑冷笑了一声,“受死吧!” 江寒的兵在江寒动手的一瞬间,就将柳乘风几人围了起来,这些小兵根本没见过柳乘风,只当他是将军的敌人。 “有本事了。”柳乘风摸了摸胡须,“都知道借势了,只是,你确定这样就能拦住我?” “没想着拦住你。”封刑又是一剑,猛烈的剑气吹得柳乘风一副都翻了起来。 “真的,在给你一次机会。”柳乘风还是很欣赏封刑的,“只要你认错,把江寒的妻女交出来,我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每半年的解药,还是会给你。” “做梦!”封刑摇了摇头,手中的剑影翻飞,只可惜,都被牛挡了回去。 “你们三个,拿下他!”柳乘风有些无奈,“这些辽国的傻子,交给我。” “上!一个不留。”封刑躲开牛的大锤,差点又被马踢到下盘。 封刑手中的巨大剑影舞动,来回周旋于三人之间,而柳乘风则是对上了那些士兵,一掌一个,“你们几个,记得给他留替一条性命。” “主人放心。”牛眼中金光一闪,一双巨大的战锤出现在手中,朝着封刑就是一阵猛砸,封刑的剑影直接碎了开来,就在老牛觉得封刑已经被轰杀至死。 说时迟,那时快,漫天散落的剑气,猛地变化为了无数的小剑,宛如雨点一般朝着几人射去。 “多大的孩子了,还只是有这些手段么?”柳乘风一挥手,封刑的剑雨就像是遇上了狂风,不知所踪。 三人乘机拿下了封刑,压到了柳乘风面前。 “说,那两人在哪里?”柳乘风一把揪住,“只要你说,我就与原谅你。” “呸!”封刑吐了口唾沫,“你是绝对找不到她们的。”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柳乘风凌空一指,打在了封刑的右腿上“非要我废掉你,你才开心么?” “废了我,我也不会把人交给你的。”封刑脸色惨白,却是没有哼一声。 “好硬的脾气,只是不知道,你的兵,有没有这么硬?”柳乘风又是三指,封刑的四肢经脉都被打断,倒地不起。 “哈哈哈哈哈!”封刑倒地不起,却是笑了起来,“你以为他们会知道么!”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柳乘风笑了笑。 封刑被绑在旗杆上,由牛骑着马,扛着旗杆,在方圆十里来回奔袭,柳乘风猜测,封刑不会将人藏在自己够不到的地方。 果然,第二天,一个略显虚弱的女人,一个人来到了军营。 屠魔少年五相似故人忆往昔,良心未泯难下手 屠魔少年五相似故人忆往昔,良心未泯难下手 温忆南被封刑藏在一个地洞里,每隔一段时间,封刑便会偷偷地给她们送些吃食,渐渐的温忆南也明白了封刑的用意,便就这么安心的养着胎。 只是牛在草原上骑着马故意弄出的动静,温忆南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见旗杆上那个血淋淋的人,温忆南的心煎熬了起来。 要是不去的话,那个人必死无疑,要是去的话,虽然一时半会不会有危险,但是能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听那个人说,自己是江寒的朋友,虽然保护自己母女的方法不太好,但是毕竟是为了自己才暴露的,这些人这么对待他也是为了引出自己。 思索良久之后,温忆南趁着江念竹熟睡,一个人离开了地洞。 “你就是江寒的女人?”柳乘风脸色有些异样,“明知道要死,还是来了?” “起码,你现在不敢杀我。”温忆南狠狠的瞪了柳乘风一眼,“现在能把他放了么?” “当然。”柳乘风点了点头,“马,你去把封刑放下来,找个人给看看。” “主人...”马有些不理解柳乘风为什么这样做,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让你去,你就去。”柳乘风声音冷了下来。 马连忙走了出去,柳乘风又示意虎和牛也出去,今日的柳乘风,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样。 “怎么,对付一个小女人,也要偷偷摸摸的?”温忆南冷哼了一声,“怕传出去,遭人耻笑?” “哈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柳乘风突然笑了起来,“这腹中的孩子是江寒的?” “是又如何?”温忆南显然有些害怕了,她倒是不怕死,只是不想拖累腹中的孩子,心里不断的在骂江寒那个杀千刀的。 “没事。”柳乘风似乎对温忆南很有耐心,“你知道,你的丈夫是我的敌人,你也知道我抓你来干什么。” “宵小之徒,还不是打不过我丈夫,想用我来威胁他。”温忆南斜着眼,一副看不起柳乘风的模样。 “对对对,我打不过他。”柳乘风仿佛是被逗乐了,“你快先坐下,要是动了胎气,到时候,江寒可要杀了我了。” 温忆南倒是不客气,却是是她也有些累了,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算你识相,好好伺候着,不然到时候饿瘦了,伤着了,我丈夫可不要我了。” “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老家是哪里的?”柳乘风突然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你有病吧。”温忆南皱着眉头看着柳乘风。 “快说,我可是知道,你还有一个女儿还在草原上,要不要我派人带她过来,与你相聚啊?”柳乘风似笑非笑。 “巫州。”温忆南冷冷的回了一句。 “巫州?”柳乘风皱了皱眉头,“土生土长的巫州人么?” “我是被卖过去的,具体的记不清了。”温忆南很奇怪,这个老头到底想干什么。 “原来如此。”柳乘风自言自语,然后眉头就舒展了开来,“意思是你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 “你烦不烦,我记不得了。”温忆南瞪了柳乘风一眼,“难不成你要帮我找家人?” 被温忆南这么一瞪,柳乘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看起来更高兴了,看的温忆南是一阵恶寒。 “其实,我是很欣赏江寒的,要不,你去劝劝他,让他来帮我?”柳乘风似乎是在征求温忆南的意见。 “不可能,你竟干些丧良心的事,我的男人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怎么可能和你同流合污!”温忆南是看出来了,这个坏人,有特殊癖好,喜欢别人骂他。 “哈哈哈,对对对,我是丧良心的坏人。”柳乘风先是大笑,紧接着脸色一变,“你就不怕,我杀了他,或者杀了你?” “我...”温忆南的心脏咯噔一下,把脸扭到了一旁。 “像,真像...”柳乘风又开始喃喃自语了。 “神经病。”温忆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弄不明白,眼前这老头再说什么。 “你骂,你骂。”柳乘风站了起来,走出了账外,“来人,给我看好她,对了,再找个像样的大夫来,给她好好瞧瞧!” “马,你说主人这是咋了?”虎一脸狐疑的看着不远处的柳乘风,“怎么自从那个女人来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瞎说什么呢?”马瞪了老虎一眼,“主人不还是主人么?” “可是,你见主人什么时候吹过口哨?”虎悄咪咪的嘀咕了一句,“主人不会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吧!” “放屁,主人都多大年纪了!”马被老虎的想法吓了一跳,“再说了,就算主人想要个女人,也不会找大着肚子的呀。” “我还是觉得奇怪。”虎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不然你去劝劝主人?” “想死你去。”马瞪了老虎一眼,“行了,别猜了,主人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次日清晨,柳乘风一大早就又去了温忆南的营帐,把虎看的是一愣一愣的,就连一旁的马都有些狐疑。 “醒了?”柳乘风手里还端着早饭。 “要杀要挂随便你!”温忆南刚洗完脸,“搞什么幺蛾子?” “我想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柳乘风愣了下,又笑了起来,“老了,总想有一个人聊聊天。” “我没空。”温忆南被恶心到了,“找你的手下聊天去,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 “确定?”柳乘风丝毫没有生气,“若是我说,听完你就可以走了,你也不听?” “什么意思?”温忆南楞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我说的意思。”柳乘风叹了口气,“要是听完,,你的表现让我满意的话,你就可以离开了,是去找你女儿,还是找你丈夫,都和我无关了。” “你不会是疯了吧?”温忆南有些懵了。 “我没疯,只是觉得,挟持别人的妻女,也不算大丈夫所为。”柳乘风笑了笑,“毕竟,我也算个人物。” “你肯定是疯了。”温忆南肚子叫了一声。 “吃不吃?”柳乘风指了指桌子上的肉粥。 “吃。”温忆南点了点头,端起碗,又连忙走开,离得柳乘风远远的。 “听不听?”柳乘风又问道。 “听。”温忆南只顾着喝粥,头也没抬。 屠魔少年六也曾仗剑望天涯,一马杀尽塞外狼 屠魔少年六也曾仗剑望天涯,一马杀尽塞外狼 五十年前。 “首领,中原那边联系好了么?”一个满脸胡子的契丹大汉正在烤一只野兔,野兔身上的油掉落在篝火里滋滋作响。 “达尔,不该问的别问。”一个穿着稍显贵气,面如刀削的男子往火里填了些树枝,“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只要到了中原,自会有人接应我们。” “是,首领。”达尔点了点头,自己所在的部族被那个人吞掉,女人小孩全被掳走,男人也只有这十几个人逃了出来,只有借助首领口中所说的中原权贵,才能东山再起,夺回部落。 “赶紧吃,吃了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场恶仗要打。”首领站了起来,往黑暗里走去,自己带出来的全身部落里的精锐,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中原的那位贵人说了,只要他们能把雁门关大将军的脑袋摘下来,援助他们东山再起,不是问题。 有求于人,自然需要投名状,首领在部落争夺中落了下风,一切都付之东流,一无所有,想要东山再起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那位大人,让那位大人施以援手,重新招兵买马,杀回草原上去。 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祖宗,但是,首领可不甘心从此做一个丧家之犬,就算是与虎谋皮,自己也要试上一试。 至于雁门关那个将军,在首领看来也不是什么大角色,只是一个口碑还算不错的太平将军,甚至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功绩,武功更是不用说,在他看来,有些不入流。 只要自己带人悄悄潜入将军府,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帮那位大人除掉这个政敌,这投名状就算是有了。 江湖上从来不乏侠义之士,更是有众多江湖人士都有与官合作的习惯,就算是一些自命清高之辈,多多少少也会有那么几位当官的朋友。 朱子照是这雁门关的守城大将军,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是也算是戍边大将,官拜一品,在朝堂也有那么几句话语权。 朱子照老是一副好人模样,在朝堂上直言进谏,得罪了不少人,可是私下里又是一副爱民如子的模样,很多看他不爽的文官也只能恨得牙痒痒却没有办法,毕竟人家口碑在那里,和皇帝弹劾也只是得到一句,“寡人心里有数。” 朱子照还有一个爱好,就是结交天下侠客,好汉。遇上了总会去结交一下,甚至遇上一些落魄的侠士,更是慷慨解囊,救与危难。对此,他的夫人很是不满,说他尽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朱子照每次都是笑而不语,夫人头发长见识短,能知道什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自己没有兵权,还不能收买些为自己办事的了? 前几日,一个算是朱子照挚友的人飞鸽传书,说是有一伙人想要害他,朱子照托人送去了一些银子给那位挚友,然后写信表达了自己浩然正气,全然不惧的风骨。他这位挚友虽然武功平平,却是人缘颇好,当下便回信,答应朱子照,自己会找人去摆平这件事情,请朱子照放心。 “夫君,你在想什么?”夫人是一位相貌平平,但是很有气质的女子,“难不成又在想你那些狐朋狗友了?” “什么叫狐朋狗友?”朱子照笑了笑,“马上,你口中的狐朋狗友,就能派上用场了。” “你就编吧。”夫人白了朱子照一眼,“能有什么用?替你跑跑腿?” “有人要害我。”朱子照叹了口气,“是我一个精于情报收集的朋友传信来说的,可信度应该不低。” “那怎么办?”夫人楞了一下,连忙快步走过来,拉起朱子照的手,“不行的话,我们先去躲躲。” “那像什么话?”朱子照摇了摇头,“将军跑了,还怎么服众?放心,我已经有安排了,我已经写信,请我好几个朋友,来府中暂住一段时间,而且,我那位挚友,也说了要帮我解决这个麻烦。” “靠谱么?”夫人有些担心。 “没事,我们不是还有密室呢?”朱子照笑了笑,“算起来也是三道防线了。” 天空下起了大雨,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茶摊旁边急速奔驰而过,马蹄在泥泞的小路上溅起无数的水花。 “这是哪家的公子,白衣白马,腰间挎着的那把剑还真漂亮。”茶摊的店家看着已经远走的白色身影,砸了咂嘴。 “估计又是哪一个把江湖当过家家的公子哥。”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笑了笑,“给那些土匪送钱来了这是。” “李大哥,您这个眼神一向很准,您是怎么看出来刚才走过去那个小子是个花架子的?”店家与这带斗笠的李姓男子已经是老相识了。 “我这眼睛,可亮着咧。”斗笠男笑了笑,“刚才走过去那男子唇红齿白的,腰间还别着不知道是哪家小姑娘送的绣花荷包,一看就是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哪个厉害的会这样显摆?” “还是您厉害。”店家提着茶壶,又给斗笠男填了一碗。 “你是谁?为什么拦在我们面前?”首领不想惹事,毕竟还有十里地就是雁门关了,要是弄出点什么动静来,对自己的计划不利。 “杀你的人。”白衣男子慢悠悠的下了马,甩了甩头上的雨水,“快点下马受死,我还有事。” “哪里来的小毛孩,敢这么和我家大人说话?”达尔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提着刀就冲了上去。 首领也没有阻拦,这白衣男子来者不善,自然是没必要留活口,看他那样子,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雨越下越大,可还是冲不掉地上的血迹,血水混着雨水,流往低处,更是将好大一片都染成了红色。 首领不明白为什么昨夜自己还在畅享得到援助,杀回草原,今日就带着逃出来的族人死在了这里。 “你是谁?”首领嘴巴里不断的往出冒血,眼看就要不行了,但是他还是不甘心“为什么杀我么!” “柳乘风。”白衣男子找了个水潭,洗了洗漱,从始至终都没有用到挂在腰间的那把剑,“只是受朋友所托而已。” 屠魔少年七威名渐起豪族恐,千金难买少年意 屠魔少年七威名渐起豪族恐,千金难买少年意 “柳兄弟真是少年英雄,竟然一人一马就解决了那些草原贼寇。”一个书生模样,把弄着扇子的男子连忙将柳乘风迎进了木屋之内。 “小事而已,何足挂齿。”柳乘风有些不苟言笑,看起来呆板的很,“白先生才是为黎民百姓操心,我辈真当向往。” “柳兄弟严重了,上次江陵一见,你我就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白先生摆了摆手,“没想到兄弟竟然是如此大才。” 二人把酒言欢,从傍晚喝到了深夜,白先生摇了摇空荡荡的酒壶,见没酒了便起身再要去打点。 “白先生,就这吧,我还得连夜赶路回家,我娘子还在家里等我。”柳乘风急忙摆了摆手,“要是中秋节回不去,娘子怕是不让我上床了。” “哈哈,没想到兄弟你还会惧内。”白先生愣了一下便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成的亲?哪家女子?” “前些日子。”柳乘风翻了个身,“就是那个在江陵与我抢渡船的女子。” “那个小姑娘?”白先生似乎是想起来了,“那可是人间绝色,兄弟好福气啊。” “下次记得来家里做客。”柳乘风提起长剑,便要离开。 “我送你!”白先生连忙站了起来,要送柳乘风。 “白先生,好久不见。”朱子照一副亲昵的模样,和白先生勾肩搭背。 “我这也是路过,便来看看将军。”白先生笑了笑。 “白先生这是要去哪?”朱子照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难不成是去见什么相好?” “将军哪里的话,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白先生摇了摇扇子,“我去江陵见一位朋友。” “什么朋友?”朱子照有些好奇,“能让白先生跑这么远去见。” “一位少年豪杰。”白先生笑了笑,“上次你那件事,就是那位朋友出手解决掉的。” “那岂不是是我的救命恩人。”朱子照楞了一下,“还请白先生引荐引荐。” “呃,这个就算了。”白先生显得有些为难,“我这位朋友,不喜欢与朝廷有瓜葛,上次出手,也是看将军守一方百姓平安。” “可惜了,可惜了。”朱子照一脸惋惜,连连叹气。 江陵府。 “娘子,今天要劳烦你烧几个好菜了。”柳乘风从后面抱住了一个淡黄色长裙的女子,就像是个孩子。 “哪天我没给你做饭?”女子名叫宋烟,是江陵一户毕竟富足的大户的女儿,生的一副花容月貌,只是性格有些大大咧咧不像个女子,从小舞枪弄棒,与柳乘风在江陵渡口发生了些不愉快后,一来二去,竟然有了情谊,便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柳乘风。 “对对对,娘子最好了。”柳乘风一下子将宋烟抱了起来,不停地转着圈。 “哎呀,你快放我下来!”宋烟微微有些脸红,但是眼中皆是幸福,“像什么样子,都快当爹的人了。” “这不是才怀上。”柳乘风赶紧将宋烟放了下来,贴着宋烟的肚子就嘀咕起来,“儿子,没事吧,没颠着你吧。” “死一边去!”宋烟一下子揪起了柳乘风的耳朵,“赶紧挑水去,不然你那朋友来了,饭都吃不上!” 白先生没想到,以柳乘风这样的本事,竟然在一个小山村里住着一个小破屋子,但是让他羡慕的是,柳乘风有一个这么爱他的娘子,生活看起来也是其乐融融。 “柳兄弟,刚才听弟妹说,弟妹有喜了?”白先生叹了口气,“柳兄弟应当早做打算啊。” “白先生什么意思?”柳乘风愣了一下。 “柳兄弟在江湖上名气越来越大,怕是也有不少仇家吧。”白先生叹了口气,“既然弟妹有喜了,要么,柳兄弟赶紧建造属于自己的势力,要么,找个地方,退隐江湖吧。” “我懂白先生的意思。”柳乘风笑了笑,“只是,我又怎么会怕他们?” “你不怕,弟妹不怕?”白先生瞪了柳乘风一眼,“你又不能每时每刻都在弟妹身边。” “我知道了,白先生的话,我会考虑的。”柳乘风瞳孔一缩,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觉得,这个白先生,说的有道理。”宋烟边收拾碗筷,边和已经醉意微醺的柳乘风说道,“不然,我们和我爹娘道个歉,过平淡日子去,我可不想以后带着孩子东奔西跑。” “听你的。”柳乘风点了点头,“等我把手头上这个事情做了,我就退出江湖。” “一言为定!”宋烟笑了笑,她知道,这辈子能遇上这么个男人是她的福气,既满足了自己对江湖的幻想,有全心全意的爱她,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为了她退出江湖。 “一言为定。”柳乘风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柳乘风这一次要做的事情,是捣毁一个贩卖人口的组织,这个组织长期的拐卖小孩到一些塞外荒野之地,丧尽天良。 以柳乘风的本事,自然是摧枯拉朽,一举端了那个窝点,救了不少小孩,一时间,柳乘风的名字又在江湖上掀起一阵风浪。 就在柳乘风打算退出江湖,好好过日子的时候,一个黑衣人找上了他。 “柳大侠最近,可是风光无限啊。”黑衣人笑的有些渗人,“只是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不怕得罪人么?” “我行的正坐得直,何惧之有?”柳乘风笑了笑,眼前之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柳乘风自然是不担心。 “可是尊夫人,怕是没有柳大侠这个胆量吧。”黑衣人正好瞅见了屋内做针线活的宋烟。 “你想死么?”柳乘风一把掐住黑衣人的脖子,眼睛里全是杀意。 “柳大侠息怒,盒子里是我家主人送给柳大侠的。”黑衣人开始剧烈的咳嗽,但是脸上依然是诡异的笑容。 “我不需要。”柳乘风看也没看,“这次放你一马,下次定要你小命。”柳乘风其实是不想再结下什么仇家。 “黄金千两都不要?”黑衣人一副好笑的表情,“我家主人,可是想护着柳大侠呢。” “滚!”柳乘风冷哼了一声,“不然就别走了!” 屠魔少年八江陵府外失挚爱,一夜白首钟低头 屠魔少年八江陵府外失挚爱,一夜白首钟低头 “都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闹腾。”柳乘风一脸宠溺的看着宋烟,“就不能学学你妹,文静典雅的,多好。” “她好,你娶她啊,娶我干嘛?”宋烟手里的糖葫芦签一下子扔到了柳乘风的脑袋上,仿佛一个发簪,“正好,这马上回家了,你的机会来了,就要看小雨能不能看上你了。” “娘子,我错了。”柳乘风干脆将那根竹签摆了摆正,就那么插在了头发上,“我就喜欢娘子这样的。”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我这样的,你都喜欢?”宋烟一下子又瞪大了眼睛,做势就要打柳乘风。 虽然宋烟已经有了身孕,整个人圆润了起来,奈何长得绝美,又在路上打闹,自然是惹得一群人驻足观看。 柳乘风双目一寒,看着周围的人都不善了起来,“娘子,前面有个包子摊,我们吃点再赶路吧。” “我不要吃包子,就想吃糖葫芦。”宋烟噘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要吃你自己吃。” “那不行,我饿了。”柳乘风趁着宋烟不留神,一下子抱起宋烟,朝着包子铺跑去,“再说了,不能饿着我儿子。” 柳乘风抱着宋烟,一溜烟跑到包子铺,将宋烟轻轻放了下来,惹得铺子里的人都多看了两眼。 “店家,两笼包子,要肉馅的!”柳乘风刚说完,就又贴在了宋烟身上。 “你走开,那么多人看着呢。”宋烟和柳乘风成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自己这个男人,自从知道自己要当爹之后,反而更像个小孩子了,一想到这,宋烟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你不是也喜欢,不然你笑什么?”柳乘风有点没羞没臊。 “我...我没笑。”宋烟一下子脸上就布满了红霞,“你看别人都看我们呢,正经一点。” “他们看他们的,他们是嫉妒我,娶了这么漂亮的女子。”柳乘风像猪一样哼哼了两声,“要是他们敢动歪心思,相公把他们都剁了喂鱼。” “你怎么说话呢?”宋烟使劲的掐了柳乘风一下,“说好了不再提打打杀杀的事情了。” “我错了我错了,娘子饶命!”柳乘风就怕这个,宋烟每次都是朝着自己腰间的软肉使劲。 “行了,别嚎了,丢死人了。”宋烟连忙松开了柳乘风,她可不想引来更多人注目,“问你个事。” “娘子大人请讲。”柳乘风像一个乖学生一般,连忙坐好。 “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里的是儿子?”宋烟一脸认真。 “直觉,再说了,你那么爱吃酸的。”柳乘风松了口气,身子又歪了起来,“老人说的好,酸男辣女。” “要是个女儿呢?”宋烟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儿?” “当然不会了,女儿多可爱。”柳乘风拿了根筷子叼在嘴里,“长大了肯定和你一样漂亮,想骗走我女儿的,通通打死!” “看你那样!”宋烟一把将柳乘风嘴里的筷子夺了过来,“你这是想女儿孤独一生么?” “那倒不是。”柳乘风整了整衣服,“如果那个男的有我一半英俊,一半厉害,我还是能接受的。” “对,我家相公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宋烟白了柳乘风一眼,“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等着我这个位置呢,小女子可真是好命呢。” “那可不。”柳乘风张口就接了下去,宋烟的手早就在他的腰间等着呢,“啊!” “客官,您的包子。”店家放下包子,笑了笑,“二位慢用。” “谢谢。”宋烟点了点头,将两鬓被小风吹乱的头发往耳朵后面一别,就打算拿包子,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这是谁啊,这么着急干嘛去?”柳乘风还没说完,耳边就是一声哭天抢地的声音。 “救命!”柳乘风背后的一个农妇哭的那叫一个心碎,“他抢走了我的孩子!” 柳乘风抬眼一看,果然那个骑着马的人,胳膊下面夹了个小姑娘,正在往远处逃去。 “谁能救救我的孩子!”那个农妇一边往外跑,一边哭喊着,只可惜,包子铺的人都只是一脸惋惜,没有一个动身的,毕竟那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还是不惹麻烦的好。 “你去吧。”宋烟一脸焦急。 “可是,我答应了你,不再动手的。”柳乘风有些为难,一看那人就是有组织,有计划,他不想在惹下什么仇家,可是不救吧,良心又过不去。 “这是救人,快去吧,再晚了,来不及了。”宋烟拿出手帕,擦了擦柳乘风嘴角的油渍,“我和孩子在这里等你,乖乖地,哪也不去。” “行,那你在这呆着,我很快回来。”柳乘风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在三丈之外,借着路旁的树枝草叶,柳乘风以极快的速度向那个快要消失的黑影掠去。 柳乘风带着小女孩满头大汗的回到了包子铺,却发现宋烟早已经没了踪影,别说宋烟,整个包子铺都没有一个人。 柳乘风里里外外找了三次,锅里的包子都还是热的,只是刚才那个店家,和店里的客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是谁!”柳乘风青筋暴起,指甲都陷进了肉里,突然,他感觉后背一阵剧痛,紧接着自己又被一脚踹的差点趴在地上。 柳乘风摸了摸痛处,摸到一把匕首,“你是谁?为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要怪就怪你得罪了我家大人。”那个小女孩哪里还有刚才泫然欲泣的模样,狠厉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柳乘风牙齿咬得嘎嘣作响,却是不敢出手。 “还算你识相。”小女孩一下子跳到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想换回你妻子的话,把这个吃了,明日到这里等我。”小女孩朝着柳乘风扔了一个小木盒。 柳乘风不知道,这盒子里的丹药是什么,但是猜也猜的到,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小女孩走之前那种表情,显然自己吃了之后,下场一定很惨。 次日清晨,包子铺早已经没有了温度,柳乘风一个人坐在之前宋烟坐的位置,满头白发随风而动,眉心更是出现了一抹妖异的暗红印记。 屠魔少年九造化弄人佳人逝,狂怒敢掀玉珠帘 屠魔少年九造化弄人佳人逝,狂怒敢掀玉珠帘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身上,被打的华衣男子显然没想到这个常年像狗一样跟在自己父亲身边的人敢打自己,“赵青山,你丫的不想活了?” “不想活的是你!”赵青山是兵部侍郎最得力的鹰犬,“那个女人你也敢动!还给弄死了!要是那个人找来了,别怪我先出手杀了你!” “你敢!”吴之迁从来没想到自己爹爹身边的一条狗会有这么大的脾气。 “啪!”赵青山又是狠狠的一巴掌,“你看我敢不敢!你知道他是谁么?直追大悲寺苦树的天下第二!稳压皇宫的燕老虎!玉公子柳乘风!” “赵青!你活腻歪了,你信不信我让我爹杀了你!”吴之迁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把你全家都杀的干干净净!” “啪!”赵青山这一巴掌,直接打掉了吴之迁两颗牙,但是赵青山还不解气,拳脚直接伺候了上去,“你算什么东西!你爹都不敢威胁我!” “赵大哥,我错了,你停手,你停手!”这个吴之迁总算是明白赵青山是个自己不能得罪的狠人,“我只是去她房间看看,没想到她性子那么烈,我是一时失手,才推了一把。” “一时失手!”赵青山冷哼了一声,“你就祈祷,柳乘风已经吃了那颗药,而且是个惜命的人吧!不然的话,你必死无疑!” “他一定会吃的,一定会吃的!”吴之迁连忙喊道,至于怕不怕死,他吴之迁就不信,还能有人不怕死! “老大,人带回来了。”小女孩是赵青山的得力手下,这次完成了任务,一脸喜色,却发现赵青山的脸色不是那么好,“出什么事了?” “那个女人死了。”赵青山脸色铁青,“祈祷你我能躲过这一劫吧。” “要不,我们先去躲躲?”小女孩倒吸了一口冷气,筹码没了,自己这些人根本不是玉公子的对手。 “往哪里躲?”赵青山叹了口气,“玉公子的好友,白先生,江湖上那个不卖面子给他,迟早也能查出来是我们做的,不如搏一搏,确定柳乘风把药吃了?” “我确定,眉间的印记都出来了。”小女孩点了点头,“只是怪异的很,这柳乘风一夜白发,我不记得那药有这种副作用。” 二人说话间,柳乘风一步一步从大门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就连盯着二人的眼睛也没有半点光彩。 “玉公子,久仰大名。”赵青山看见柳乘风眉间的印记,似乎是有了底气,松了口气。 “原来是你,赵青山。”柳乘风听说过这个人,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没想到到这兵部侍郎府做了鹰犬,“我娘子呢?” “我已经准备了宴席,为玉公子接风洗尘。”赵青山心里一个咯噔,“不如吃了酒之后,再去接你的娘子如何?” “少废话。”柳乘风还是那副表情,“我娘子呢?” “是这样,昨日将尊夫人请来,出了些意外,府中不开眼的人,误伤了尊夫人。”赵青山硬着头皮讲了出来,“尊夫人,没救回来。” 柳乘风的瞳孔猛地收缩,却是不再说一句话,“带我去。” “好好好。”赵青山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看样子,这个玉公子还是有分寸的,“跟我来。” 柳乘风轻抚着宋烟已经没有温度的脸颊,是不是又对着宋烟低声呢喃,脸上却是看不出半点怒气。 “玉公子,事已至此,节哀顺变。”赵青山额头都是汗珠,“我家老爷一定会给玉公子满意的赔偿。” “谁干的?”柳乘风将宋烟的手塞回了被子里。 “我这就给您带来。”赵青山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快去把人给玉公子带过来。” “不用了,带到院子里去吧。我娘子不喜欢血腥的场面。”柳乘风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是你,杀了她?”柳乘风蹲在地上,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这个男人,一脸笑意。 “没错,是我,要杀要剐,随你便。”男子倒是颇为硬气。 “嗯,好。”话音刚落,一颗心脏,就被柳乘风捏在了手里,柳乘风手里捏着心脏,在院子里踱步,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玉公子,这仇也报了。”赵青山愣了下,“节哀。” “什么叫仇也报了?”柳乘风身法如同鬼魅,一下子来到了吴之迁面前,还没等吴之迁说话,他的心脏便离开了他的身体,“这人才是杀我娘子的凶手吧?” “这...”赵青山脸色一黑,“玉公子,过了吧。” “你能拿我怎么样?”柳乘风一下子将那颗心脏扔在地上,一脚踩成了肉饼。 “呃,玉公子,之前隐瞒,是我不对,毕竟那是我家老爷的独子。”赵青山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现在你仇也报了,还是不要再生事,对你不好。我会和老爷解释,你的解药,还是会给你的。”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解药了?”柳乘风突然仰天笑了起来,等再看向赵青山时,脸上多了两道红色的泪痕,“你们,都得死!” “外面吵什么?”老皇帝一脸气愤,这一天天的一点都不让人安心! “外面有一个人,扛着一个带血的大袋子,朝着这里杀来了。”一个士兵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什么?”皇帝一下子站起来,刚打算走到门口看看,两个士兵就倒飞了进来,一个浑身是血,满头白发的男子扛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进来。 “护驾!护驾!”太监奸细的嗓音,不但是满朝文武,就连皇帝都吓了一跳。 柳乘风冷笑一声,身子一震,一道巨大的气浪就将挨得近的人掀翻在地,“不想死的,安静点。” 柳乘风环顾四周,冰冷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划过,“那个是兵部侍郎,吴文?” “我是。”一个贼眉鼠眼的老头颤抖着走了出来,“阁下是?” “听说你很想我为你效力?”柳乘风大笑道,“我来了,还给你带了礼物!从你江陵老家,到你京城的家,所有至亲,所有恶奴,三十八颗头颅,一颗不少!” 柳乘风将那个巨大的带着一抖,整个朝堂大殿,满是带血的头颅,一个个怒目睁圆,很是不甘。 屠魔少年十势单力薄终不敌,无奈退走隐山林 屠魔少年十势单力薄终不敌,无奈退走隐山林 “你这个贱民!”这吴文一看到满地的头颅,腿都吓软了,嘴上却是依然不饶人,“胆敢害我一家老小!” “害你一家老小?”柳乘风仰天大笑,“我将你这一家子杀完的时候,你家里那些可怜奴才,可是高兴的很呐!” “皇上!您要替老臣做主啊!”吴文没有接茬,反而是哭天抢地的朝着皇帝爬了过去,“老臣一声殚精竭虑,没想到临老,家中还遭此劫难啊!” 老皇帝怎么也说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龙椅上歇了一会便恢复了过来,“大胆刁民,这金銮殿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皇帝是么?”柳乘风冷笑了一声,“你这臣子,纵容家臣诱拐孩童,将他们卖往塞外苦寒之地,你可知道?” “皇上!老臣冤枉啊!”吴文又哭了起来,“要是皇帝不信,老臣愿以死明志!”说着便朝着殿内的龙柱撞去。 巧的是,几个大臣连忙拉住了一心寻死的吴文,几个人演的那叫个悲惨凄凉。 “寡人的大臣犯了什么罪,寡人自当会调查清楚,哪里轮得上你这种人滥用私刑?”皇帝狠狠的拍了下扶手,“今天你擅闯金銮殿,已经是死罪,更别说滥用私刑了!” “死罪?”柳乘风轻轻一脚,脚下一颗头颅便直直朝着皇帝飞去,吓得皇帝连忙逃窜,“皇帝,你太让我失望了,果然是官官相护!” “大胆刁民!”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站稳,却是再也不想去坐那个鲜血淋漓的龙椅,“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跑进来的士兵倒是不少,只是那里是狂怒的柳乘风的对手,几个眨眼之间,便都纷纷倒地。 柳乘风又是一掌挥出,包括扶着吴文的那些个大臣,各个都是口吐鲜血,“这么喜欢护着这个畜生?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柳乘风腰间的长剑,是宋烟送给柳乘风的定情信物,柳乘风一直带在身边,说是要带着宋烟的愿望,替她了了这个江湖梦,只是,佳人已去,今天,他柳乘风便要用这柄长剑,亲手斩下这些狗官的头颅,来祭奠自己的娘子! 长剑出鞘,宛如龙吟,柳乘风踏风而至,一道寒光闪过,这大殿之上便又多了几颗头颅,也不知道,这些为吴文陪葬的人,有没有后悔他们跟错了人。 “好了,我大仇得报。”柳乘风一把抓住旁边一个官员的衣襟,擦了擦剑上的血,“今日就放过你们!还有你,皇帝!” “想得美!”皇帝厉喝一声,“当着我的面,杀我当朝大臣,你当寡人是泥捏的不成?寡人要诛你九族!” 至于皇帝为什么突然又有了底气,,是因为,就在刚才,一个小太监偷偷摸摸的跑了进来,告诉他,东宫的护卫燕老虎,马上就要到了。 “九族?”柳乘风楞了一下,皇帝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查到自己,他柳乘风是无牵无挂,但是宋烟一下子家大业大,可跑不了,“你确定?” “寡人说道做到!”皇帝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你藐视王权,罪该万死!” “真是可笑,有人倚仗权势,害我娘子,我又如何不能掀了你这朝堂?”柳乘风眼神越来越疯狂,“我再问你一遍,你收不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妄想!”皇帝看到下面那个冷的让人发寒的眼神,腿有点打摆子,但是在朝臣面前也不能失了颜面。 “好,那你也去死吧!”柳乘风一跃而起,直直朝着皇帝杀去,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将满朝文武压得喘不过气来,更别说有人能保护皇帝了。 就在柳乘风的手快要插入皇帝胸膛时,一杆长枪一下子将柳乘风逼退,“微臣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爱卿来的正是时候,快将这个恶徒拿下!”皇帝看了看一身白甲,手持长枪的燕老虎,心里镇定了一些。 “燕老虎?”柳乘风冷哼一声,“亏你也是天下有名的人物,今日非要拦我么?” “身在其位,得罪了,玉公子!”燕老虎携雷霆万钧之势,说话间一枪将柳乘风逼出了殿外。 “不自量力!”柳乘风冷笑了一声,“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下手无情!”柳乘风将全身的内力全部释放,空中赫然出现了第二个柳乘风,只不过,这个柳乘风是由狂乱的气构成,看不太真切。 燕老虎知道这玉公子是排在自己之上的人物,一丝都不敢大意,只盼的玉公子之前已经消耗了大半体力,自己能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得柳乘风气力耗尽,之上他不知道的是,他眼前的第二,比他这个第三高了不知道多少! 柳乘风以真身对敌燕老虎,丝毫不落下风,那个假的柳乘风早就开始了在士兵之间的屠杀,霎时间皇宫大殿前的空地,血肉横飞,柳乘风已然成魔! 这边柳乘风一脚踹飞燕老虎,那边假身便又已经杀进了殿内,直逼高处的皇帝,显然之前柳乘风说要杀了皇帝,真的不是大话! 皇帝吓得一屁股栽倒在龙椅旁边,边上的太监却是没有一个敢去扶,就当文武百官以为要改朝换代的时候,一个僧人突然出现,身上金光四起,直接震散了柳乘风的假身。 柳乘风刚打算拔出剑杀掉奄奄一息的燕老虎,就感觉一阵气血翻涌,一口黑血就吐了出来,体内的剧毒加上假身被破,强如柳乘风也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恍惚间,柳乘风看到了一个半老的和尚从殿内走了出来,由远及近,自己竟看不清对方的身形,难道是他? “苦树,为何拦我?”柳乘风一下子半跪在了地上,显然是坚持不住了。 “若不是贫僧正巧受好友之邀在皇宫喝茶。”苦树叹了口气,“还真让你把一切都毁了。” “昏君无能,奸臣当道。”柳乘风极其不甘心,“你也算一方豪杰,为何助纣为虐!” “何出此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皇帝为天下百姓负责,失查也在所难免。”苦树一掌打在柳乘风后背,“倒是你,杀了这么多人,还不能解恨么?” “不能!”柳乘风突然感觉体内的剧毒消失了,知道这老和尚在帮自己,但是这不会让他放弃自己要做的事情,“这狗皇帝,要杀我九族,那我便先杀他!” “痴人,剩下的交给贫僧。”苦树摇了摇头,朝着柳乘风一掌打了下去。 屠魔少年十一屠魔少年终成魔,幸存善心安佳人 屠魔少年十一屠魔少年终成魔,幸存善心安佳人 “那后来呢?”温忆南面色复杂,女人终究是感性的,听不了悲情的故事,更别说是为了红颜,冲冠一怒的事情了。 “后来,苦树和尚替我求了情。”柳乘风笑了笑,“他把我带出了皇宫,替我疗伤。” 柳乘风似乎是有些烦闷,“这老和尚啊,不知道该怎么说,杀了他,是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心里不舒坦的事情。” “果然,你还是个畜生。”温忆南冷静了下来,“人家救了你,你干什么要杀人家呢?不对,苦树大师我也听说过,不是寿终正寝了么?” “我之前也以为。”柳乘风叹了口气,“奈何这个老东西是假死,暗地里又去西夏捅了我一刀。不得已,我才杀了他,毕竟,我的仇是一定要报的!” 柳乘风叹了口气,“我之所以等了这么多年,一是为了积攒实力,二来,就是不想和那个老东西刀剑相向,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这就是命。” “都是你狼子野心的借口!”温忆南已经从伤感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你仇不是已经报了,还祸国殃民的干什么?” “哈哈,报了?”柳乘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老和尚是替我说话,免了我一死,也免了所谓的诛九族,只是等我伤好之后,想回江陵宋家赔罪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发生了什么?”温忆南心头一紧,她真不希望自己猜对。 “皇帝是没有下诛九族的圣旨。”柳乘风冷笑一声,“但是等我到了的时候才知道,宋家一夜之间,上上下下二十几口人,包括奴才,全都死于非命。” “全部?”温忆南知道柳乘风是什么意思了,“无一活口?” “我到的时候,尸体早就被处理掉了。”柳乘风苦笑道,又别有深意的看了温忆南一眼,“宋家的街坊说,那几天宋家的二小姐,宋雨出门访友,不在家中。” “宋雨是我亡妻的双胞胎妹妹,与我亡妻长得一模一样。”柳乘风眼中皆是唏嘘,“只是性格柔弱,就算没死,在这个世道,又能活的多好,只可惜,我找了很久,也没找见有关于她的一点消息。” “所以你认为,是皇帝明面上答应苦树大师,暗地里派人杀了宋家一家?”温忆南有些无奈,她也说不出,谁是谁非。 “不然呢?”柳乘风反问了一句,“你说说,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对于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感到很同情。”温忆南有些底气不足,“但是你也不能让百姓跟着你受累啊!” “你说的真好听,和那些大侠说的一模一样。”柳乘风点了点头,没有反对,“如果,被害的是你的家人呢?” “这...”温忆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我没有家人,我都不知道我家人在哪。” “随你怎么说。”柳乘风有些无奈,“后来,我策划了很多计划,但是都失败了,现在是我最后一次机会,只是江寒,又成了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所以,你抓了我?”温忆南苦笑了一声,“只是你认为我会让你拿我去威胁我丈夫么?” “真像...”柳乘风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接着又换了一种语气,“本来我是这样打算的,但是现在我改变注意了,我打算放你走。” “放我走?”温忆南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柳乘风苦大仇深的策划了几十年,怎么会放自己走,给自己计划留下漏洞呢?“你耍什么花招?” “我对付你,甚至说,对付江寒,都不需要耍什么花招。”柳乘风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只是见你有孕在身,想起了我的亡妻,便不再想为难与你。” “那你放我走啊!”温忆南白了柳乘风一眼,显然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等天黑了,我带你出去。”柳乘风闭上了眼睛看来是累了,“至于你那女儿,能不能找到,就看你自己的了。” 温忆南是真没想到,这柳乘风竟然真的把自己带了出来,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村子,温忆南感觉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我把你放到前面那个村子里,帮你打点好一切,至于之后怎么样,就看你的运气了。”柳乘风指了指前面的村子,和马背上的温忆南说道。 “你真打算放了我?”温忆南还想再确认一遍。只可惜柳乘风没有回答她。 柳乘风买了一间屋子,将温忆南安排好,便要离开,“你之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能不能回到中原,也看你自己,我可不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柳乘风等了半天也没听到温忆南说话,急忙回头,发现温忆南已经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巴因为惊吓长得老大。 “我,我羊水破了!”温忆南缓了过来,艰难的说了句话,“帮我找产婆!” “怎么样?”柳乘风看着走出来的产婆,脸上竟然有些着急。 “还好,你找我找的及时,我可是这附近最有经验的产婆了。”那产婆自卖自夸,“放心吧,母女平安。”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啊。”柳乘风一脸感激,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碎银子,塞给了产婆,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进去。 “你没事吧。”柳乘风此刻仿佛不像那个要颠覆天下的魔头,更像一位长辈。 “谢谢。”温忆南挣扎着想坐起来,只是面色如白纸的她哪有这个力气。 “你快躺好。”柳乘风一下子将温忆南按回了枕头上,“我能抱抱这孩子么?” 温忆南皱着眉头想了想,“可以。” 柳乘风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那个刚出生的孩子,熟练了之后,便抱着孩子满屋子乱走,眉间再也没有了那种戾气。 “我得走了。”柳乘风抱了有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孩子,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粉色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块青色的双鱼玉佩,“这个就当我送这个小家伙的见面礼,好生收着。” “这我不能收。”温忆南摇了摇头。 “这是我亡妻的玉佩,你收好了。”柳乘风的话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会找人来照顾你的。” 柳乘风一个人骑着马,疾驰在草原上,走到一个小坡上停了下来,看着高悬的明月,嘴里呢喃道,“娘子,我找到了。” 屠魔少年十二一人震散皇都云,满城皆惊龙颜惧 屠魔少年十二一人震散皇都云,满城皆惊龙颜惧 “娘亲!”江念竹边哭边喊,一个人在草原上走着,虽然她也算是和江寒学过武功,但是听着远处的狼嚎还是害怕的不行。 温忆南消失了之后,江念竹就猜到,自己的娘亲是去救那个被绑在旗杆上的血人了,只是她还小,就算是再机灵,在这茫茫草原上,也难以分清东南西北。 夜晚的冷风不断的扑打在江念竹的小脸上,江念竹的小脸已经被冻得有些发青,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一团火光,出于对温暖本能的渴望,江念竹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 “谁!”一个蓬头垢面疯子一般的人影一下子跳了起来,吓得江念竹转头就跑,只可惜,饥寒交迫的江念竹手脚有些僵硬了,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爹爹!娘亲!你们在哪啊!”小姑娘害怕的第一瞬间还是哭喊,她实在是爬不起来了。 “念竹?”那个疯子声音突然变得很激动,“是小念竹么?” 江念竹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摸了模眼泪,想要翻个身看一下,只可惜一翻身就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吓得瞬间就晕了过去。 江念竹在睡梦中,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好像还在喂自己水喝,情不自禁的就喊了声娘亲。只可惜当她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的还是那个黑乎乎的人,连忙就挣扎着想跑。 “小念竹,你不认识爷爷了么?”江云声音都有些哽咽了,颤抖着把垂落在眼前的头发往一旁扒拉了一下。 “爷爷?”江念竹本来就觉得这声音熟悉,便状着胆子看了一眼,发现眼前这个黑乎乎的人,虽然脏了一点,但确实是自己的爷爷,瞬间小脸蛋上就又挂满了泪水,“爷爷,娘亲被坏人抓走了!” 江念竹抱着江云哭了很久,差点背过气去,大概是累了才停了下来,拿起江云递过来的兔腿就是狼吞虎咽。 “走,爷爷带你找你娘亲去。”江云把江念竹背在背上,朝着江念竹话中的地洞找去,想看看在附近能不能找到什么希望。 “爷爷为什么你走路一高一低的?”江念竹趴在江云背上,眼里还噙着泪水。 “哦,没事,就是路不平。”江云托着江念竹的手又多用了点力。 开封府,皇城。 “龙,你确定要这样么?”鸡从龙身上拔出了第三根钉子,“这样你会死的,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开始了。”龙一脸愤恨,之前地龙帮的丢的人,他一定要找回来,“一切马上也要结束了,我也累了。做完这件事,我想休息了。” “好。”鸡楞了一下,接着而来的叹息声让龙皱起了眉头,“我给你的伤口都放了我特制的草药,虽然会影响你功力的恢复,但是也能让你保持清醒。” “谢谢。”龙突然说了一句。 鸡的手颤抖了一下,这两个字,和龙搭档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听到,“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足够了。”龙点了点头,“一会,你趁机出城,去和主人他们汇合。” “不用我帮你?”鸡挑了挑眉。 “不用。”龙摇了摇头,“一群土鸡瓦狗,再说了,你要是死在这,老鼠会把我祖坟挖了的。” “好,我一会就走。”鸡轻声说了一句,便不在出声。 “最后一个了。”龙咬了咬牙,“动手吧。” 本来一片祥和的皇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听声音是皇城西街那边传来的,一些爱看热闹,跟着巡城的士兵立马就朝那边赶了过去。 龙站在废墟之上,看着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的鸡,眉头松了些,做了个伸懒腰的姿势,浑身漆黑的他宛如洪荒之中的妖兽,发出的声音更是宛如龙吟,“十二卫,龙卫,请大宋皇朝,赐教!” 龙的声音传了很远,就连在皇宫金銮殿假寐的皇帝也被这一身吵醒,“什么事!何人在皇城放肆?” “回皇上,奴才已经派人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一个太监快步走了进来,跪在了皇帝面前。 龙一跃而起,御风而行,这皇城并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是皇宫,他能看到自己脚下那些蝼蚁的恐惧和好奇,这一切,都是对他最好的送别礼。 大概是明白了龙的意图,,不断有箭雨朝着龙射来,期间还有不少自认为有能力的人,飞上天空想要阻止龙前进,想要在皇城的百姓面前,搏个名声,只可惜,都在龙的利爪下化为血雾。 龙许是觉得动静还不够大,悬立与皇宫上空,做了一个振臂的姿势,似乎皇城的风都被撕裂,整个皇城都能听到奇怪的声音,皇城上方的云更是一片不剩。 “蝼蚁们!”龙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开始扭曲了,“你们都看着,看我是如何将这皇宫,变成废墟!” “皇上!”又一个太监跑了进来,“是上次那个行刺的魔人,他又来了!” “什么?”皇帝脸色瞬间惨白,他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把燕老虎留在身边,还有他那个女儿。现在自己身边一个像样的高手的没有,只能靠这些军队拖延时间了,看能不能撑到有高手来救援,“传令,让皇城守军,不惜一切代价,截杀此魔!” 自从亲王谋反之后,皇帝在皇城的守军多了一倍,足足有一万亲卫军,为的就是怕有人在行逼宫之事。 这一天的皇城百姓,总算理解了,什么叫做匹夫一怒,也理解了什么叫做血流成河,百姓从一开始的围观变成恐惧,在到闭门不出,只用了半个时辰。 只是半个时辰,一万多的亲卫军,便剩下了一半不到,龙宛如天魔临凡,一道掌风,一会利爪,便有一片士兵血肉横飞的倒了出去。 龙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在有这样的机会了,一定要好好把握,龙被团团围住,士兵不敢上前,龙也不再动手,场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上!他肯定是乏力了!”士兵头子观察了半天,终于开始下令了,“我们一起上!” “都上啊!”龙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皇帝小儿,你在等等,我马上到!” 又是全城皆惊,龙椅上那位更是脸色煞白。 屠魔少年十三我本为龙不可挡,奈何身具七情蛊 屠魔少年十三我本为龙不可挡,奈何身具七情蛊 鸡在暗处看着肆意杀戮的龙,不知道该是为他高兴,还是为他悲哀,龙的来历他们从来不知道,就是问柳乘风,柳乘风也是避而不谈,他们只知道龙是一个喜欢杀戮的翩翩公子,别的再无半点消息。 对于鸡来说,被分到和龙搭档,是她的福气,最起码在她看来,是她的福气,起码,十几年来,龙没用她出手杀过一个人,龙将所有事情都办的干净利落,只是有时候刚刚完成任务一身是血的龙,让鸡感到有些害怕。 鸡看了看飞身窜上了一个高楼的盯上藏了起来,看了看皇城四周的动静,不免的有些失望,叹了口气便藏了起来。 龙还在进行着自己无聊的杀戮,打打停停,龙总会在那些士兵以为自己没力气的时候,给那些士兵血的教训,在皇宫中集结的士兵越来越多,龙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癫狂。 “就没一个像样的么?”龙舔了舔自己指尖的血,似乎有些不满,冰冷的眸子里皆是嘲弄。 龙知道自己的任务差不多已经是完成了,至于那个狗皇帝,在自己的眼中也是烂肉一团,杀谁不是杀,何必浪费自己时间跑上去,要是,这些人死完了,自己还没死,那边顺手解决掉那个皇帝吧。 “皇帝,快谢谢你爷爷!”龙又喊了一声,“爷爷不杀你,爷爷要屠的,是这大宋的龙脉!” “好大的口气!”江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龙的上空,本来江寒是要去大悲寺的,只是好巧不巧的赶上这事,虽然不喜欢皇帝,但是这些亲卫兵都是人命啊。 “你就是江寒?”龙想起来,主人说过这么一个独臂的剑侠,这世间的独臂剑侠,不可能那么多吧。 “是我。”江寒点了点头,抽出了自己的长剑,他不敢大意,说实话,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不知道算鬼还是人的实力,自己不一定能胜。 “正好。”龙舔了舔嘴角,“杀皇帝没意思,杀了你,倒是十分有趣。下来!” 江寒也不含糊,几道剑影便要试试龙的深浅,只可惜,这一招,没打中龙,却打中了被龙一把抓在手里的两个士兵! “别来这些虚的。”龙像扔石子一般,将两个士兵的尸体朝着江寒扔了过去,“你我都知道,这些杀常人的手段,杀不了对方!” 江寒脚尖一蹬,一剑便是朝着龙刺去,大河剑意让江寒的身法更是如同鬼魅一般,只可惜,一阵电光火石之后,龙竟然毫发无伤! “有点意思,怪不得主人会想收你过来。”龙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是暗叫不好,为了抗住江寒这几剑,耗费了自己不少内力。 “你也不错,可惜不走正道。”江寒也是吓了一跳,如果当时这个龙也在西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没意思,手底下见真章吧!”龙挑衅的看了江寒一眼,“我现在开始往皇宫大殿走,拿出你的本事拦住我!” 江寒没有接话,直接出手,这人的本事在自己之上,稍有大意,就会酿成大错。 龙果真是一步一步踏着台阶,朝着皇宫大殿,皇帝所在的地方走去,对于江寒的攻击也是随手应付,甚至还时不时捏死两个扑上来的士兵。 “快哉!快哉!”龙突然停了下来,“真是可惜了,没能早点遇上你,不然不必像今日这般匆忙,可以一点一点,将你捏个粉碎!” 江寒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了,自己那么多剑,这人都是空手接下,难不成眼前的东西真的不是人? 江寒把能用的方法都用了,甚至自己都有些体力不支了,龙也走到了一半,依然是目中无人,直直的朝前走,偶尔应付一下江寒的攻击。 江寒却是打的热火朝天,甚至有时候不小心炸裂出去的剑气,还会伤到几个想要拦住龙的士兵。 “江寒,加把劲,等我走到台阶之上,你还杀不了我,我就要杀你了。”龙似乎是在故意激怒江寒,生怕江寒放弃杀自己。 “如你所愿!”江寒嘴上说的厉害,这次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第一次遇上猴子的时候,左右无法下嘴,难受的很,也不知道这个龙想干什么,行为诡异的很! 就在江寒在想事情的时候,龙突然一爪子拍了过来,江寒连忙提剑就挡,还是被打飞了很远,嘴角都是血迹。 “不能分心,这次是教训!”龙一副长辈的口吻,“来接着拦我试试。” 龙离大殿也不过三分之一的台阶了,追逐在龙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大部分都倒在了龙身后的台阶上。 “你如此手段,为何要效命与柳乘风!”江寒又是一剑刺来,被龙挡住的瞬间,数十道剑影仿佛凭空出现,尽数刺在了龙的身上。 随着一声巨响,江寒被弹了出去,皇宫大殿前的大理石台阶也被炸出一个巨坑,但是龙还在那好好的站着。 “最开始,只是合作来着。”龙似笑非笑,又开始朝着高处的台阶走去,显然是把江寒当成了玩物。 江寒不信邪,又是使出全力,以身为剑,朝着龙飞了过去,让江寒惊讶的是,这次的攻击起作用了,江寒周身的剑气尽数被龙抵消,但是手中长剑却是刺穿了龙的肩膀。 龙脸上毫无痛苦之色,轻轻一震,江寒连人带剑飞了出去,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走不到皇帝那里了。” “要是我说,我从来就没打算,杀掉那个皇帝,你信么?”龙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竟然笑了起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江寒越想越不对劲。 “你猜?”龙随手抓了一个跃跃欲试的士兵,当着江寒的面,撕成了两半,“杀人对我而言,是享受,杀谁都一样。” “你疯了!”江寒算是知道了,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一个为杀戮而生的机器,什么任务,什么大计,都是在杀人的同时顺带做的。 “咳咳...”龙又抓起一个士兵,江寒挥剑就想救下那个士兵,突然龙咳出了一大滩青色的血液,“真是不甘心啊。毒婆娘,你这七情蛊,坑了老子一辈子啊!” 屠魔少年十四付生大义需舍命,青楼为鸡羡凤凰 屠魔少年十四付生大义需舍命,青楼为鸡羡凤凰 对于龙口中的毒婆娘,鸡也是知道一点的,在一次龙喝醉酒之后,她从龙的口中知道了毒婆娘的故事。 虽然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但是鸡真的很想说一句,倒霉太倒霉了。在龙的醉话里,鸡得知,龙不是一开始就跟着柳乘风的,甚至一开始,还算是柳乘风的对手,只不过龙闲的发慌,便去了那苗寨的地盘,走了一遭。 这么一走,出问题了。龙和一个姑娘眉来眼去的看上眼了,柳乘风知道之后,也多次劝说,倒不是柳乘风不希望看到龙娶妻成家,只是那个苗寨实在是邪乎的很。 苗族人善于制蛊,下蛊,就算是武功傍身的江湖好手,也不愿意去靠近一些苗寨。至于龙喜欢的这个姑娘所在的这个寨子,更是可怕,一种名为七情蛊的蛊虫,让人谈之色变。 这个苗寨更是有一条明文规定,这个寨子的苗女可以外嫁,只是,那个娶妻之人,需要心甘情愿的种下七情蛊。 柳乘风那时候已经在筹划复仇的事情了,龙自然是他最好的帮手,柳乘风于公于私都不愿意龙一头扎进去,为此二人还大打出手。 可是柳乘风拿龙也没有办法,后来,龙还是八抬大轿的将那个苗女抬回了中原,让柳乘风松了口气的是,二人的感情越来越好,自然龙也不会受到蛊虫反噬。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一向身子骨较为结识的苗女竟然在生产的时候,母子双双而亡,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包括苗女自己。 柳乘风整日以杀人为乐,用了很久才缓了过来,柳乘风也以为,这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直到有一天,龙体内的七情蛊发作了。 按理来说,主人死了之后,蛊虫应该也跟着死去了,可是这次的情况显然超出了柳乘风的预料。蛊虫不但没死,而且还发作了! 柳乘风带着龙去那个寨子查问,才知道,这种蛊虫是不会死的,就算是主人死掉了,只要寄宿的人没有死,蛊虫就不会死,只是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蛊虫会自己发作? 没几日,柳乘风的浑身皮肤变成了黑色,整个人就像怪物一样,呼吸也是越来越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柳乘风以整个村子的人的性命相要挟,首领才说出了,一个禁忌的办法,就是用苗族独特的法子,将蛊虫封在体内,让它暂时昏睡。 后来,等鸡第一次遇上龙的时候,龙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功力也大不如前。 “你别硬撑了。”江寒吐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你的身体显然是不行了,你就此收手,我还能给你个利索的。” “利索的?”龙嘴角开始不断流出青绿色的血液,皮肤里也好似有些东西不断在蠕动,“对我来说,这世上,不存在疼痛!出手吧,手底下见真章!” 龙的内力已经压制不住体内的蛊虫,身体是越来越虚,慢慢的应付江寒的攻击都很吃力了,一些士兵更是跃跃欲试,想要抢上一点功劳。 “这么多人打一个?”鸡知道自己不能在观望了,“这就是朝廷的气度?” 江寒看见从远处飘然而至的女子,知道又是一个难缠的角色,只不过幸运的是,龙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个女人,虽然武功不错,但是,显然和龙不是一个档次。 鸡轻轻松松的就夺过了两个士兵的长矛,随手一扔,就是窜了一串糖葫芦出来,又是轻轻一掌打出,让江寒奇怪的是,这个女子这一掌,打中的是正与自己颤抖的龙,而不是自己,难不成,是场面太混乱,这女人打偏了? 江寒这一愣神的功夫,龙仿佛是吃了什么仙丹,一爪子便将江寒拍到了后面的石鼓上,石鼓猛地炸裂,从乱石中爬起来的江寒,更是狼狈无比,不但口吐鲜血,就连虎口都被震裂! “你回来干什么?”龙似乎是在责备鸡。 “我不回来,你就死了。”鸡毫无表情,“你现在死,有点早了。” “你是觉得我撑不到那个时候?”龙似乎有些不满,“真是多管闲事!”嘴上在嘀咕,却是连忙一掌轰开了想要偷袭的鸡的一个士兵。 “专心对付江寒,剩下的交给我!”鸡余光瞟见江寒又提剑杀来,出言提醒到。 “不用你操心。”龙冷哼了一声,已经破败不堪的身躯又开始高速移动,鸡都来帮忙了,自己今天必须把这个江寒拿下了! 二人各有分工,配合无间,一时间重伤的江寒和所剩无几的士兵,压根拿二人没有办法。只是,慢慢的龙又开始出现颓势了,手上的动作慢了起来,攻击力更是大打折扣,很明显,龙的身体,又一次达到了极限。 “我要走了。”鸡窜到龙的身边,低声说了一句,紧接着又是一掌打向了龙。 “你!”龙一脸震惊,似乎是没想到鸡会这么做。 “保重!。”鸡说话都有些没力气了,“你应该可以活到那个时候了。” 鸡说完话,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宫外掠去,士兵们立马穷追不舍,到嘴边的肉,还能让叼走不成? 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寒根本没时间顾及她,她却是走走停停,一副生怕你们追不上他的表情。 终于,在城门外不到一百米的地方,鸡停了下来,再也没有往前走一步,面带微笑的闭上了眼睛,紧接着,从鸡后背穿过的十几把长枪,吓得一些开窗户看热闹的百姓窗户都连关上了。 应皇帝密林,亲卫军将带着鸡的尸体,前往皇帝的寝宫,待到官民架着鸡的尸体,往城内走去的时候,一个落魄书生猛地出现,指着鸡的尸体,有些疑惑,这女的自己好像见过,可是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 “许公子,想什么呢?”一个穿着明显比落魄书生好上太多的男子摇着折扇走了过来。 “魏公子,我只是觉得那个死掉的女人,有些面熟,像是我爹留下的那副画上的女人。”许公子有些不确定,“但是不太可能啊,那副画上的人是二十年前,望春楼的头牌。” 屠魔少年十五神鬼不知屠内府,蛇携锦鼠烧粮仓 屠魔少年十五神鬼不知屠内府,蛇携锦鼠烧粮仓。 “没留下尾巴吧?”狗舔了舔刀刃上的鲜血,似乎有些嫌弃,“这男人女人的血,混一起真臭,早知道,男的就都交给你了。” “都死了。”猪似乎已经接受了狗这小小的变态嗜好,“一百零三人,一个不少。” “这内务府的人还真是不少。”狗似笑非笑,“一刀一刀的砍,累的我胳膊都酸了,不一刀一刀的砍吧,又觉得不尊重他们。” “这内务府可以说是大宋的军政枢纽,这下子,他们要乱套了。”猪不想接狗的变态话茬,“只是可惜了龙了,怕是到不了战场上了。” “他早就活腻歪了。”狗叹了口气,但是话语中却是替龙高兴的意思,“每天肉里嵌着七跟钢钉,换我早就疼死了” “也是,不是主人要求,龙早就大闹一场,寻死去了。”猪点了点头,“不过没想到,龙能一个人吸引整个皇城的兵力过去。” “情理之中。”狗似乎觉得理所当然,“龙放开来打,跟主人都能过个几十招,听主人说,龙的功力已经十几年不见长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猪点了点头,“真是可惜了,不然我们这边有两个老大那样的高手,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行了,别做梦了。”狗笑了笑,“我们先趁机出城。” 二人大摇大摆的从内务府走了出来,街道上没有一个人,两个人浑身是血,若无其事的走在大街上,仿佛观光一般。 “我先进去看看。”蛇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虽然龙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是这边还是有一些守卫。 “小心点。”鼠点了点头,找了个大树隐藏了起来。 蛇的身法奇特,施展到极致,常人根本看不到蛇的身影,蛇就那么若无其事的绕过守卫,走进了皇城,乃至开封最大的一座粮仓。 “起风了?”左边的士兵摸了模头盔,看着头顶的大树,“可是这树叶也没动啊。” “又不是所有风都能吹得动树叶。”右边的士兵瞅了左边的士兵一眼,“安心休息吧,亏着没叫我们两去支援皇宫,听动静,那个来行刺的是个狠人!” “哎,也不知道我们这皇帝是怎么了,怎么老有这些神仙般的人物想要刺杀。”左边的士兵叹了口气,“害的我们也不能安生。” “这龙椅,谁不想坐一坐呢。”右边的士兵一副没我不知道的事情的表情。 “你可别乱说话,被人听见了。”左边的士兵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是要杀头的!” “哎?还真有风!”右边的士兵也不敢再说皇帝的事情,只是感觉有一阵风吹过,“还有一丝香味。” “怎么样?”鼠看着两三下便来到自己身边的蛇,开口问道。 “看来这里也有人支援皇宫去了。”蛇笑了笑,“里面的士兵不到二十人。” “龙还真是给我们两安排了两个不错的活。”鼠一副捡了便宜的样子,俊美的脸上出现了滑稽的表情,“真是不错的队长。” “本来我们两个就不怎么擅长战斗。”蛇语气平淡,“但是,你就不担心你家娘子?她2可是跟龙一组。” “十几年来,龙几乎没让她出过手。”鼠叹了口气,“每次都是替龙疗伤,输送内力,这次应该也一样,就算龙死了,只要她不出来,就不会有危险的。” “你还真是...”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是怂的理直气壮,“我们进去吧。” “站住!”左边的士兵看见蛇,虽然发现是一个美女,但是还是要例行公事,“你们干什么的?” “这香味?”左边的士兵一脸疑惑,他从小鼻子就比较灵敏,这女子身上的香味自己好像闻到过。 蛇没有废话,直接甩出了自己藏在袖子里的铁链,鼠也不含糊,一柄飞刀已经捏在了指尖。 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粮仓,至于门外的那两个士兵,一个没有了脑袋,一个脖子已经被一柄飞刀贯穿! “你十个。”蛇看了鼠一眼,“我七个,看谁快。” “凭什么?”鼠有些不情愿。 “我是女子,你就是全包了,也是应该的。”蛇扔下一句话,双手甩着铁链,朝着那群还不知所以的士兵走了过去。 “真是不可理喻!”鼠抖了抖袖子,双手已经各捏着四把飞刀。 蛇对于惨叫声好像很享受,喜欢一点一点把对手的头颅或者四肢用铁链勒下来,慢慢欣赏对手的惨叫和痛苦,对于蛇的这种做法,鼠不敢苟同,真正的杀手,就应该是干净利落,无声无息将杀人当作一种艺术。 鼠扔出最后两把飞刀的时候,蛇给他的十个名额就已经满了,整个场地就只剩下了一些不绝于耳的惨叫。 “行了,差不多得了。”鼠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给他们个痛快,我们还有正事。” “我又不是用刀子,哪有那么快。”蛇嘴上是这么说,只是微微一用力,最后一颗脑袋也怦然落地,“走吧。” “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恢复了内力,但是,我不信你还能有第二次!”江寒也是在苦苦坚持,他真的算不上占了上风。 “哈哈哈哈!”龙突然笑了起来,一脸猖狂,“我已经赢了!江寒!你输了!” “什么意思?”江寒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看那个方向!”龙猛地收手,一跃,翻上了金銮殿顶。 江寒顺着龙指的方向一看,皇城东南方向起了大火,火势似乎要把天空都烧红了。 “是不是不知道那是哪里?”龙一副我是好人的模样,“那是开封最大的粮仓!” “什么!”江寒知道龙没有理由骗他,一瞬间,他总算明白,这个男人和那个女人一切诡异行为的动机了,没错,龙不杀皇帝,杀的是大宋的龙脉,粮仓一毁,今年的粮食还没收上来,就算是收上来,军队和百姓,总有一个需要饿肚子,到时候,不战自乱! 江寒发愣的时候猛地听见一声巨响,发现金銮殿的屋顶已经塌陷,本来站在屋顶上的龙已经站在了大殿内,笑意盈盈的看着龙椅上的皇帝,一动不动。 屠魔少年十六倾城玉兔步如风,风卷虎马探雁门 屠魔少年十六倾城玉兔步如风,风卷虎马探雁门 江寒皱了皱眉头,因为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子骚味,这殿内这么多人,江寒也不想去深究是谁的。 “你们别慌,他已经死了。”是的,江寒能感觉到,龙的生机早已经断绝,只怕龙只是想在死之前,吓唬吓唬这些权贵,毕竟,死了都这么猖狂的人,龙应该是第一个。 龙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只是黑色的皮肤开始慢慢转变为正常人的颜色,胸前的七个血孔已经不断的往外流青色的浓水。 “江寒,你来的正好!”皇帝笑了两声,掩饰之前的胆怯,“寡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奖赏你了。” “免了。”江寒不喜欢这个皇帝,语气自然是冷了一点,“城中其他地方怕是有变,我先去看看,这人就交给陛下了。” “好。”皇帝点了点头,“你放心的去。” “对了,此人也算一代宗师。”江寒似乎是想到什么,“鞭尸那些的就算了吧。” “懂,寡人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皇帝笑呵呵的答应了下来,其实要不是江寒说,皇帝还真恨不得把这个两次行刺自己的人大卸八块,给野狗分而食之。 江寒离开皇宫,急忙朝着大火的地方掠去,粮仓大火已经烧透了半边天,已经是救不出什么东西了,江寒只是想,看能不能抓住纵火之人,能消灭一个是一个,毕竟都是未来战场上的敌人。 “那是?”江寒猛地发现,自己的下方,竟然有一处修建的极为坚固的库房之类的建筑,周围也是横尸遍野,血迹斑斑,江寒连忙跳了下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救命...”江寒没走两步,就听到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呼救,江寒停下来仔细的听了一下,发现声音是从库房里面传来的。 江寒两三步就走到了那个求救的士兵身边,检查了下那个士兵的伤势,江寒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不起,你有什么遗愿?” “我...”士兵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破布包,递给了江寒,“国库!国库里面有人!” 江寒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那个士兵就咽气了,至于那个士兵塞给江寒的东西,江寒不用打开也知道,是他辛苦攒下的军饷,士兵们都有一个习惯就是随身携带一个小包,里面有钱,有自己的家人地址,就是希望自己的战友再自己死后,能把钱交到自己父母妻儿手上。 江寒抽出长剑,大步的走进了库房,这个库房里面都是一些杂物,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库房的正中心,有一个入口,看样子是通往地下的。 “看来,这地下才是真正的宝库。”江寒也没有找火把,就那么走了下去,通道里丝毫没有潮湿的味道,反而是给人一种干净舒服的感觉。 走着走着,江寒就看到了一抹亮光,“难不成,这只是一条通道?” 走进了,江寒才发现,是火光,通道的尽头是一道大铁门,这样的构造,让江寒想起了朝仙阁的宝库。 江寒也不敢贸然进去,与其盯着风险做事情,江寒还是喜欢打草惊蛇,于是乎,江寒一道剑气挥出,那扇铁门便应声倒地,碎成了四块。 江寒没有猜错,烟尘之后迎接他的,不是什么金光闪闪的宝库,而是两把短刀,和一阵烈酒的香味。 “偷袭?”江寒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的男子,十分确定,这一定又是十二卫的人,“你是那个?” “在下是羊。”骨瘦嶙峋的男子笑了笑,从腰间抽出了一根长鞭,如蛇一般,就朝着江寒卷了过来。 江寒稍微往跑遍瞅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满地都是烈性的好酒,而且旁边还有一些密封很好的竹筒。更奇怪的是有一个可称之为绝色的女子在翩翩起舞,轻声哼唱。 “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么?”在金银中翩翩起舞的女子笑了笑,“猜对了,我这支舞,不收钱哦。” “烈酒,想不到姑娘还是好客之人。”江寒抓起一坛,拍开泥封,“那竹筒里的是火油!” “有点见识。”那翩翩起舞的女子是兔,是十二人中唯一善舞之人,那段得意的惊鸿舞,相传学自唐代前辈的直系后人,“可惜,你看完我这舞,必死无疑。” “姑娘大可试试。”江寒抱了抱拳,“我随时恭候。” 兔子的舞蹈越来越快,甚至,江寒的眼睛已经快跟不上,看不见。可惜就算是这样,江寒还是一把,将兔子拽了下来。 就在此时,羊手中的两个铁环,双双朝着江寒飞来,显然是想救兔子。只可惜,听名字都知道和兔子一样,不善于战斗。 江寒只是放出了四道剑影,羊还是轻而易举的压制住了没有几招,羊便被江寒一刀,一分为二。 就这个功夫,兔子的手中出现了两个火折子,随着兔子的轻歌曼舞,两个火折子,飞向了不同的地方。 随着“嘭”的一声,江寒被巨大的气浪拍了出来,要不是江寒最后关头果断的跑了出来,估计自己也要随着碎石金银珠宝上天了。 碎石从天空中落下,盖住了那个大坑,可怕的是,没多大功夫,那些碎石就也像是烧起来了一样,碎石中夹着的金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和碎石沙土融合在了一起。 “想不到,这雁门关的新将军,把这军队操练的还不错。”柳乘风在雁门关之上宛如漫步一般,身后却是一堆喊打喊杀的士兵。 “等过几天,饿上几天,也就没这么精神了。”马笑了笑,“就是不知道,龙他们能不能办到。” “自然是能办到的。”柳乘风笑了笑,“牛,等会看你了。” “嗯。”牛点了点头,显然是不想多说话。 “这群兔崽子还真敢追!”虎一副讥讽的表情,“可惜了,刚才没能杀了那将军。” “有的是时间。”柳乘风率先跳下了城楼,三人马上跟了下去,身后的士兵没有这般功夫,只能下了城楼,从城门口追出来。 “动手!”柳乘风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 雁门关的追出来的士兵,只看到一只巨大的金锤,紧接着,整个城楼便塌陷了下来,可算得上是铺天盖地。 屠魔少年十七屠雪上加霜狼烟起,尽数风流聚雁门 屠魔少年十七屠雪上加霜狼烟起,尽数风流聚雁门 “报!国库被毁!半数金银融化,珠宝损失不计其数。” “报!粮仓被毁!二十万石存粮,皆为焦土!” “报!内务府满门被杀!负责朝廷与各个州县运转的枢纽奔溃!” “报!亲卫军死伤超过八成!所剩不到三千人!” “报...” 皇帝已经听不进去什么建筑损毁,百姓损失之类的报告,就算只是前三个噩耗,都已经让他的皇位不稳,看着满朝文武的脸上各个惶恐,眼神之各有小九九,皇帝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绝望,他总算是明白了,那个刺客说的,斩了他的龙脉,是什么意思。 说真的,他后悔给江寒面子,将那个刺客派人安葬了。 “诸位大臣,都听明白了吧。”皇帝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没怎么张嘴,他怕一旦张大点嘴巴,自己会忍不住吐血。 “国之大难。”一个算的上是开国元老的老臣叹息了一声,“先不说,朝廷的损失要多少年才能补回来,这些贼人如此猖狂,怕是边境有难啊。” “李老说的没错,国库被毁,就算是那些金银能分炼出来,重铸,也需要时间。”一个稍微年轻的大臣连忙跟着说道,“这段空白期间,军饷都是问题。” “别说军饷了,那些士兵饿着肚子怎么打仗?”提出担心的大臣越来越多。 “原来你们也知道,边境要打仗了?”皇帝突然变得阴阳怪气,“众爱卿对局势的观察不比寡人差啊。” “臣等万万不敢与陛下争辉。”众大臣连忙将头又低下了些。 “屁的不敢!”皇帝突然暴怒,将龙案上的一本奏折扔了下去,“你们都知道这些事情,怎么每天的折子都是参这个大臣,那个大臣,怎么没一个替寡人想想办法!朝廷养你们吃干饭的么!” 众大臣的脑袋都快挨着地面了,但是没有一个敢出声,生怕做了皇帝撒气的替死鬼。 “不说话是吧?装死是吧?”皇帝突然笑了起来,“今天你们不想出点办法来,都先替大宋陪葬去吧!” 朝堂之上是许久的寂静,甚至可以听到大臣们的心跳声,现在这个局面,辽国出兵来犯的话,还真不一定能顶得住。 “来人!”皇帝朝着殿外喊了一声,就有一队亲卫兵走了进来,皇帝拿出桌上的几本奏折,顺带捡起了地上的那本,递到了一个亲卫兵手里,“你照着这上面,上奏之人的名字,现在开始,每过一刻钟,没人出主意的话,就往外面拖一个,立斩不饶!” 这下子,好几个大臣立马脸色就白了下来,正是那几个没事就参别人一本的大臣,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们藏起来,躲起来,马上等待他们的就是脑袋搬家。 “你们不是平时挺能提意见的么?”皇帝又坐回了龙椅上,“现在,寡人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一刻钟的时间过得很快,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就有一个大臣被士兵拖了出去,看的众人是人心惶惶。 其实皇帝也不傻,他故意挑出来的这几个,都是每天耍小聪明,不干实事的人,至于那些真正办事的,直言进谏的有用之臣,皇帝哪里会为难,他就是要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敲山震虎,自己的这群大臣,安逸的太久了。久到他们认为,党与斗争,才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下一个,会是谁呢?”皇帝一脸笑意的环顾着跪在下面的众大臣,但是,相信没有一个大臣会感觉到暖意。 “陛下,老臣认为,此时正是用人之计。”那个开过元老终于是开口了,“不是清理朝堂的好时机。” “李老说话就是直接。”皇帝拍了拍手,“李老,你这是在替一些人求情,还是在说寡人做的不对?” “老臣在干什么不重要。”李老叹了口气,“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尽可能恢复内务府的运转,和钱粮的断层。” “看来李老是有办法了。”皇帝眯着眼睛,摸了摸胡子,“来人,赐座!” “谢陛下。”李老倒是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他有这个资本,“老臣认为,内务府的运转最是简单,如陛下所说,朝廷不养闲人,许多机构的人着实是多了点,精减一番,调到内务府,相信以各位同僚的能力,恢复内务府,不是问题。” “你们怎么说?”皇帝没有直接回答李老,而是朝着那群跪着的大臣问道。 “臣等愿意!”大臣们那里还敢反对,现在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李老,接着说。”皇帝看了看李老。 “至于国库,一时间是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慢慢恢复,但是军队的开支,老臣认为,百姓可以适当捐一点,但是不能强手。朝廷的大臣更应该起带头作用。”李老叹了口气,这次之后,自己是在朝堂呆不久了。 “至于怎么捐,看各位大人了,老臣提议,大臣另立一个募捐箱,也是不记名,至于捐多少,看各位大人的心情。”李老顿了顿,“大家有的富,有的清苦些,其实陛下都是看在眼里的。” “你们怎么看?”皇帝还是那句话。 “臣等愿意。”大臣们没有敢有异议。 “那粮草呢?”皇帝点了点头。 “换!大宋不缺富甲一方的大户。”李老笑了笑,“以肉换粮,以钱还粮,设立钦差,专门负责此事,也不是难事。切记不可强来,毕竟内忧外患,若是人心再出了问题,大宋危矣!” “李老的建议,但是能解决一时的燃眉之急。”皇帝叹了口气,“只是,若是一场持久战,怕是还是不够。” “这大宋,是大宋所有子民的家,不是朝廷的家,老臣认为,陛下应该有信心,大宋子民会和陛下一起面对这次劫难。” “王少爷,这是大包小包的去哪?” “朝廷不是说了么,共赴国难,去雁门当个大夫。” “李老头,怎么不在家里呆着?” “去送送村里的后生。” “这次怎么这么大方?不是你的风格啊,王员外。” “滚一边去。” “你这武功还想去雁门?” “你比我强哪里去了?你不也去?” “善哉,我们走,江寒在等我们了。” “不等林彦了?” “他会自己去的。” 雁门关雨一一人一剑挽狂澜,守城利器流云堡 雁门关雨一一人一剑挽狂澜,守城利器流云堡 虽然卫吟已经很及时的派人去营救伤员,修复城门。但是还是挡不住辽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刚刚修好的城门,因为沙石没有凝固的原因,根本抵挡不了辽军几波进攻,一次又一次的遭到破坏。 期间周围也来了不少人支援,修建的,看病的,做饭的,参军的,每天三三两天的,也算是络绎不绝,只可惜,只能用杯水车薪来形容。 战争一旦开始,耗费的人力物力实在是太大,卫吟也听说了皇城发生的事情,只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怨天尤人,只能像个法子应对。 卫吟这边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万士兵,而根据探子来报,辽国足足有三十万大军,来势汹汹,根本不想给雁门关一点喘息的机会。 兵家讲究个奇兵制胜,卫吟也想了这么一出,带着两万骑兵就出城了,他倒是没想过能靠着两万骑兵就打败那三十万大军,他只是想搞个偷袭,伤伤辽军的怨气,挫挫他们的锐气,顺带给修复城墙争取点时间。 只可惜,毕竟是第一次带兵打仗,有点纸上谈兵了,卫吟刚出城没多久,就被辽国的大军围了起来,情况十分危急,城内的钱虎又不敢派人支援,因为一旦全部出城,那就中了敌人的奸计,之所以辽军对于卫吟的人马,围而不打,就是这个道理。 “将军,想着该如何是好?”卫吟的副将叫韩浩,是一个中年男子,一生征战沙场,也算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将领了,“我们怕是跑不回去了,城内更不可能出城支援我们。” “给我点时间。”卫吟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四处逃窜了两天一夜,将士们和马,都快到极限了。” “将军,我们护送您杀出重围吧!”韩浩仿佛下定了决心,“只要将军回到雁门关,一切都还有希望。” “别说这种话,我是不会扔下你们逃跑的。”卫吟笑了笑,“大不了,玉石俱焚!” “将军你看,那是什么?”韩浩突然发现从雁门关内飞出来三个黑点,由远及近。 “应该是前来支援的江湖侠士。”卫吟满觉皆是苦笑,“可惜了这些侠义之士,来这战场上也只能送死。” “不一定,你看那些人,能一直御空飞行,怕是一些顶级高手。”韩浩摇了摇头,“要是他们来救,将军一定要跟着他们逃走。” 卫吟看着周围围着的辽军士兵,虽然都在自己百米之外,但是实打实的围了一个圈,将卫吟的骑兵堵得水泄不通。 “岐王,别来无恙。”来的人正是江寒三人,江寒轻轻一脚落在卫吟的马头上,奇怪的是,这马竟然乖巧的很,任由江寒那么踩着。 “江大侠何必进来,进来了,出去去就难了。”卫吟叹了口气。 “没事,跟着我。”江寒笑了笑,“我带你们杀出去。 “那就仰仗大侠了。”卫吟抱了抱拳,“请江大侠卫骑兵开路!” 卫吟话音刚落,江寒还没有动手,木宛之就先甩出了一掌,在这些寻常士兵眼中,宛如神迹,一直巨大的金色手掌凭空出现,木宛之站于指尖,凌风而动,朝着对面的军队横推而去。 善哉自然是不放心木宛之率先冲上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孩子,抽出长刀,噔噔噔的追了上去,每一刀都是朴实无华,但是每一刀都会有一大片士兵倒下,这些士兵在顶级的江湖高手面前根本挡不住他们释放而出的气! “真乃神人!”韩浩从来没想到,有人能将武功修炼至如此境界,按照这么杀下去,别说将军,就连自己和这些骑兵,都能捡回一条小命。 “江大侠,是在等什么人么?”卫吟见江寒不动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只好拐了个弯。 “应该有人快忍不住蹦出来了。”江寒笑了笑,他不信,这么大的阵仗,柳乘风会不派人压阵。 果不其然,木宛之和善哉横冲直撞了没多久,就被一只巨锤狠狠压住,这巨锤江寒认识,就是那个曾经把自己打的很狼狈的猴子的搭档,牛! 马和虎也是紧跟着出现,本来木宛之二人的功力就不如十二卫,何况是二打三瞬间木宛之和善哉就落入下风,节节败退,江寒眉毛一挑,三道剑影直接就出现在了牛的脑袋上,牛连忙用巨锤防御,却中了木宛之一掌,后退了半步。 马和虎的状况不比牛强多少,此时的江寒,已经到了剑圣之境的巅峰,已经甩开了三人好大一截。更何况,江寒完全没和他们客气,直接就是每人赏了三道剑影。 江寒明白,就算是杀了三人,对于当下的情况,也没太大的作用,当务之急是让三人感到胆寒,或者是说让柳乘风感到胆寒,下令退兵。 江寒身如流星,直直坠入大军之中,长剑轻挥动,巨大的剑气横扫战场,一大片士兵的身体随着他们的盔甲支离破碎,风采丝毫不亚于当年。 江寒的手臂每挥动一次,就有一片士兵倒下,卫吟趁着敌军的骚乱,带着骑兵就往外突围,卫吟能看得出来,江寒三人虽然手段恐怖,但是时间一久,必定会乏力,必定会被一波又一波,宛如潮水般的大军吞没。 江寒三人也是尽力在压制牛等人的同时,为骑兵清出一条道路,只要有一个突破口,这些步兵根本拦不住全力冲锋的骑兵。 “江大侠,我们撤!”卫吟走在骑兵的最后,见骑兵大部分都突围出去了,便朝着江寒大喊了一声。 木宛之和善哉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踩着敌军的脑袋就往战场外撤离,江寒朝着牛挥了挥手,“再见!” 牛还没能看清江寒的口型,就看到数十道剑影在战场间宛若流星,每道剑影都仿佛有生命的猎手一般,收割着辽国士兵的生命。 江寒仿佛踏入无人之境,但凡想要阻拦江寒的士兵涌上来,就会有一道剑影炸开,血水混着泥沙,战场越来越像地狱。 “追!”看见江寒等人护着骑兵已经快要接近雁门关城楼,马不甘心的大喊了一声,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想要追上是不可能了。 就在那些士兵还在恐慌中,迫不得已的想要跃跃欲试的时候,无数只羽箭从天而降,其中更是夹着一些宛如长枪的箭,直接将一排辽国士兵穿透,钉在了地上。 这一日,在江寒乱军之中为骑兵开路之后,守城利器流云堡,又靠着弩机,将辽国士兵生生逼到了雁门关五里之外。 雁门关雨二真人背剑下武当,富可敌国朝仙阁(上) 雁门关雨二真人背剑下武当,富可敌国朝仙阁(上) 无论外面如何喧闹,武当山好像一如既往的烟雾缭绕,安静祥和,没有了裴老头的武当山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往来的香客依然虔诚,山上的弟子依然勤勉。 青玉牵着一个幼童的手,一步步踏在山道的石阶,幼童的腿只是比台阶高那么一点点,所以小小的额头上早已经渗满了汗水。 “小宝,要不要叔叔背你?”青玉说这话的原因有二,一是真觉得,这么个小孩真的挺不容易的,二来是,太慢了真的是! “不要,爹娘说过了,做什么事情一定要诚心,爹娘在天上看着呢。”幼童咬了咬牙,摇了摇头,“叔叔不是说仙长不一定收我为徒么?小宝自己走上去,仙长一定会被我感动的。” 小宝是青玉从西夏回来的路上,捡的小乞丐,青玉也不确定,自己的师尊会不会收这个孩子为徒,毕竟,这个孩子的根骨真的算不上好。 “小宝,要是仙长不收你为徒,你打算怎么办?”青玉眼睛笑的都眯起来了,就算是自己师父不收,自己也应该有收徒的资格了吧。 “那小宝就赖着不走了。”小宝拉着青玉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管饭就行,小宝什么都会做。” “小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青玉虽然有些心疼这个孩子,但是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毕竟现在局势紧张,自己的明天都不知道在哪里。 “拜见大师兄!”几个武当莲花峰弟子遥遥的看见了青玉,做了个揖。 “师弟们好。”青玉笑着点了点头,“三位师尊可还安好?” “师兄放心,三位师尊最近好像得了什么宝贝一样,乐呵着呢。”那群弟子中最年轻的一个挤眉弄眼的,“倒是师兄,怎么下山一趟,还带回来了孩子?” “你不也是师尊从山下带回来的。”青玉叹了口气,“这孩子命苦,从小没了爹娘。” “看来,我们又要多一个小师弟了。”年轻的弟子朝着小宝吐了吐舌头,“快,叫声师兄听听。” “行了,你就当你的老么吧。”青玉能不知道自己这师弟想的什么?“我先带他去拜见师尊。” “刚才怎么不说话?”青玉用力的摸了模小宝的脑袋,将小宝的头发搞得乱糟糟的,“怕生了?” “那些都是仙长么?”小宝反问了一句,“如果是仙长的话,为什么仙长对叔叔你那么尊敬?” “你猜。”青玉揪了揪小宝的耳朵,“等会见到三位师尊,嘴巴甜点。” “青玉,这是?”赤莲毕竟是女子,见到小宝,总是有些母爱泛滥的。 “这是徒儿在山下遇到的一个可怜孩子。”青玉行礼说道,“小宝,快向师尊问好。” “仙长好。”小宝稚嫩的声音反而给这死气沉沉的大殿增添了些许生气。 “小家伙,这位青玉叔叔,是不是说要带你上山修行,和仙长学习本领啊?”赤莲摸了模小宝的小脸,一脸宠溺。 “仙长果然是什么都知道。”小宝嘀咕了一声,青玉脸上全是尴尬,反倒是赤莲真人捧腹大笑。 青玉看着自己师尊如此,猜着师尊应该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提出小宝留在山上的要求,当青玉要开口的时候,赤莲却打断了青玉的话。 “我同意这个小家伙留在山上。”赤莲真人笑了笑,“但是收他为徒,却是不行。” “为什么?”青玉脱口而出才知道自己失了礼数,“对不起,师尊。” “哈哈,有什么对不起的,看看你那样。”赤莲真人今天真的特别爱笑,“不是我们不想收,只是,我和你另外两位师尊,不日就要离开武当山了。” “什么?”青玉当即就喊了出来,“师尊可是打算重开武当山门,下山布道?” “不是,我和两位师兄,打算带着武当山各个峰上愿意出力的弟子,前往雁门关。”赤莲真人笑了笑,“听说那里情况不太好。” “原来如此,青玉马上去收拾行李。”青玉一向是以师父的话为圣旨。 “不,你不用去。”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真是玉树真人,苍松真人紧随其后,“武当各峰都有弟子前去,留下的都是些年幼的弟子,总得有一个人留下照看着他们,你最合适不过。” “可是...”青玉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自己是真的想跟着师父, “行了,你不用说了。”玉树一脸严肃,“赤莲,把那个拿出来给他。” 赤莲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册子,封面上什么都没有写,看起来是刚抄写出来的,“这是我们根据裴前辈留下的剑法和武当的剑法,推演而出的一套剑法,名字交给你来起了。” “师父,这徒儿要不得,师父们的心血,徒儿怎么能占为己有?”青玉知道,自己要是接下了,那自己的师父就不会有挂念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要拉倒。”玉树哼了一声,“小娃,我现在收你为徒弟,传授你一套剑法给你,可好?” “好!”小宝先是一喜,看了看青玉的眼神,连忙改口,“还是不要了,小宝天资愚钝,怕是领悟不了。” “行了行了。”苍松看不下去了,“青玉,不管你怎么想,我们明天一早就会带着武当所有的弟子下山,你必须留在武当,坐镇武当,这是师命!” “小家伙,你别看他。”玉树真人只要不看青玉,语气就是和蔼的,“现在你就是我的徒弟了,由你的大师兄青玉代师授艺,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张,叔叔给我取名叫小宝。”小宝有些害怕玉树。 “张小宝?”玉树又开始吹胡子瞪眼了,“青玉,到时候按着我莲花峰的辈分,排个字。” “师尊,青玉不反对三位师尊为国为民,但是青玉也想为百姓做点事情。”青玉还是有些意难平。 “你再说一句。”玉树等了青玉一眼,“平时把你惯坏了是不是?” “徒儿不敢。”青玉连忙地下脑袋,“徒儿只是担心三位师尊和师弟们,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 “哈哈,青玉,胡子都没有,就开始小看我们了?”苍松笑了笑,“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延续好武当的道统才是重要的事情,不知道这个担子,你担得起不?” “徒儿自当鞠躬尽瘁。”青玉算是听明白了,三位师尊这是把自己当武当的后路了,真是看得起自己。 “行了,多大的人了。”赤莲真人拍了拍青玉的肩膀,“别给我们丢脸。” 雁门关雨二真人背剑下武当,富可敌国朝仙阁(下) 雁门关雨二真人背剑下武当,富可敌国朝仙阁(下) 次日黎明,武当山的初晨还未透云,武当山三百多人,在莲花峰三位真人的带领下,这个由武当山上大大小小的道观组成的队伍,年轻的最小的在二十几岁,年老的胡子都花白,都背上了他们的配剑,离开了武当山。 武当山每座山峰之上,都有那么一两个年幼的声音遥遥注目,为他们送行。 “叔叔,三位仙长和师兄么还去的地方远么?”小宝还有些打哈切,只能窝在了青玉的背上。 “远。”青玉叹了口气,“很远。” “他们还回来么?”小宝只是随口一问,却让青玉久久不能平静。 “会的。”青玉朝着武当众人离开的方向拜了拜,良久才蹦出这么两个字。 开封,朝仙阁。 “秋前辈...”张震现在是明白了,一直与自己同路的这个女子是个扮猪吃虎的主,要不是二人在路上听闻了朝廷巨变,边关告急,自己估计还被蒙在鼓里,“她是你们阁主?” “对,多谢你一路上对我们阁主的照顾。”凌风的名字是秋水衣取的,虽然她是个女孩子,但是办事雷厉风行,很是干练,算是秋水衣的左右手。 “应该的,应该的。”张震很是郁闷,但是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自己是弱不禁风的弱女子。 “凌风,随我去密室。”换好衣服的秋水衣让人眼前一亮,贵气之上,多了丝丝威严,“张震,你也来吧。” “是,阁主。” “好的,秋阁主。” 一道干练的声音,一道萎靡的声音,秋水衣的眉头轻轻皱了皱。 朝仙阁的密室,来过得人不少,但是不是权贵的,还真的只有封刑,江寒,还有这个啥也不是的张震。 张震显然没有江寒那般僵尸,通过漫长黑暗的通道之后,张震的嘴巴张的比江寒大多了,因为这个表情,凌风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都出现了莫名的笑意。 “张震,可看上什么物件?”秋水衣笑的别有深意。 “没有什么,这里都是秋...阁主的宝贝,君子岂能夺人之所好?”张震摇了摇头。 “是么?”秋水衣笑了笑,“你再看看,多转几圈,时间有的是。” “真的不用,我不需要...”张震刚说完就愣住了,因为他在一面墙上看见了自己师父师娘的画像,就连师父的雨花剑也摆在一旁。 “怎么?”秋水衣笑意盈盈,“有看上的东西了?” “你怎么会有我师父的画像,还有落雨山庄的雨花剑!”张震的声音因为激动,反而有些沙哑。 “我为什么不能有?”秋水衣在旅途中,因为张震一次次的出手,早已经认出了张震的路子,早就确定,张震就是自己师兄传闻中那个没出息的弟子,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差。 “我记得,雨花剑是江大侠拿去换关于小师妹仇家的情报去了。”张震眼神有些迷乱,“原来你就是那个要雨花剑的人。” “我不只是索取雨花剑的人。”秋水衣吐了口气,自己自从去了趟西夏,看开了不少,“我还是李承剑的师妹,也就是你的师叔。” “我没听师父说过,他有个师妹啊?”张震的嘴张的比刚才还要大。 “我有必要骗你么?”秋水衣手掌轻轻一动,雨花剑便飞到了手中,寒光一闪,剑尖便抵住了张震的下巴,用的正是雨花剑法最基础的起手式。 “师叔...”张震心中真是百感交集,难于言表。 “雨花剑,你拿去吧。”秋水衣点了点头,“还有,你不需要喊我师叔,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可是,我师父,都已经那么老,甚至都入土了。”张震还真是榆木脑袋,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怎么?” “我和你说过我很年轻么?”秋水衣突然语气就冷了下来,“拿上雨花剑,跟我来!” 张震心中的震惊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比起第一个密室里边的武功秘籍,书籍古籍,第二个密室里边的尸体更是让他脑袋空白。 “这是?”张震嘴都在打哆嗦,不知道是因为冰窖冷还是其他原因。 “这是朝仙阁的根本。”秋水衣笑了笑,自己这个后背还真是,憨的可以,是牵制江湖上一些好手的手段,也是朝仙阁主要的生意。 “生意?”张震吓了一跳,以为秋水衣做的是一些天怒人怨的行当。 “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你也不需要知道。”秋水衣瞪了张震一眼,“凌风,我们走。” 秋水衣和凌风又开始向前走了,张震也只能跟上,第三个密室并不是很远,没多久,张震的三观在一次被刷新,第三个密室,整个密室都是金灿灿的,数都数不过来的金子,堆积如山的珠宝,说是富可敌国都不过分。 “张震,你觉得,我朝仙阁富可敌国,这些钱能用来做什么?”秋水衣是故意问张震的,“你说说你的想法。” “这,我要是有这么多钱,肯定会帮一把现在的朝廷,毕竟覆巢之下无完卵。”张震说完自己就笑了,毕竟自己的想法太幼稚。 “行,听你的。”秋水衣的话,不但让张震目瞪口呆,就连一旁的凌风都是哑口无言,“拿出一半来帮助朝廷。” “真的?”张震仿佛是自己听错了,想不到秋水衣真的愿意把这么大一座金库,送出去一半。 “自然是真的。”秋水衣笑了笑,“凌风,这件事交给你来做,拿出一半,分成两份,一份直接送给朝廷,一份我们自己收购粮食,亲自给雁门关的守军送去。” “阁主,我们真的要,白白送出去?”凌风有些犹豫,“损失多少先不说,朝仙阁的经济实力一旦暴露,会引得很多人来寻事的。” “无妨,欠我人情的也不是一个。”秋水衣毫不在乎,她不信,有人敢打朝仙阁的注意,“突然想起来,那江寒还欠我一堆人情。” “好,属下这就去办。”凌风见秋水衣这么说,也没再提什么意见,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密室。 “对了,再拿出一部分,如果我们的人,有想要离开的,记得给安家费,不得为难。”秋水衣摸着手上的玉镯子,思绪万千。 雁门关雨三落魄封刑俏韩离,大悲寺里有大悲 雁门关雨三落魄封刑俏韩离,大悲寺里有大悲 封刑已经拖着瘸腿走了草原上好多部落,无数的村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有没有脸回中原,要说自我了断吧,他对自己还真没那个狠心。 封刑又从一个村落里一瘸一拐的跑了出来,满头大汗,手里还提着一个酒袋子,身后是一群草原汉子,因为年纪也不小的原因,追认速度竟然和瘸了腿的封刑不相上下。 封刑那日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就躺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刚想为自己侥幸活下来庆幸,就想起了那个自己模糊间看到的影子,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封刑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去那个地洞看看,才发现自己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爬起来都难。 也许是柳乘风想放过封刑,又或许这是一种另类的惩罚,封刑被扔掉的地方,没有狼群,没有野兽,,柳乘风还贴心的留下了一些干粮,奶酒。 后来封刑慢慢恢复,毕竟有内力支撑,比常人恢复的要快那么一些,但是,封刑知道,就算用再久的时间,自己也不能在站得稳,更别说用剑了。 自己,已然是废人一个了。 封刑喝完了柳乘风留下的奶酒,吃完了干粮,想过一死了之,但是终究是没有那个勇气,于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剑客,只能靠偷偷摸摸维持生活。 偷的多了,总有翻船的时候。在一次逃跑的路上,封刑被赶来的牧民追上,打断了一条腿,彻底从战力不稳的废人,变成了残废。 身后的人越追越近,封刑有些跑不动了,心想着,要不然不跑了,另一条腿也被打断,自己便能饿死了,也挺好的。 封刑慢慢放慢了脚步,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来牧民的棍棒,封刑扭头一看,心差点炸裂开来。 封刑连忙蹲下抱着头,啊啊啊的胡乱喊着,希望那个人能够把自己当成疯子,当成一个屁一样放过去。 封刑的心在颤抖,韩离的心又何尝不是在颤抖,没想到,自己真的在草原找到了封刑,更没想到的是,那个老是粘着自己的少年变成了这个样子。 “封刑,我知道是你。”韩离眼眶有些红,“跟姐姐说,发生了什么事?” 封刑依旧是装疯卖傻的样子,他不想,不能让心爱的人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他好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勇气结果自己,非要等来如此大的屈辱。 韩离见封刑还是那个样子,以为封刑真的疯了,泪珠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封刑,跟姐姐回村子里,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草原上起了风,两道声音,同一个姿势,抱着腿相隔没有多远,蹲在地上,只不过,一个在嘶吼,一个在哭泣。 “别哭了。”封刑一瘸一拐的朝着韩离走了过去,“家主看到,又要说你了,从小就爱哭。还装着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你没疯?”韩离像是有些羞怒,一脚就朝封刑踹了过去,这一脚实打实的把封刑踹翻在了地上,好久没有爬起来,“让你吓唬我!” 韩离说完那句话才想到,这个封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和他打闹的封刑了,连忙跑过去,把封刑扶了起来。 “想不到你也会来草原。”封刑嘴里叼着一颗草,“家主把你放出来,就不怕你不回去?” “不回去,我去哪?”韩离声音有沉闷,“上次见你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弄得?” “哈哈,被发现了呗。”封刑满口自嘲,“看我我真的像你所说一件事情都做不好呢。” “没事,,我给你报仇。”韩离语气柔和了下来,“以后,我跟着你,没人能欺负你。” “得了,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封刑笑的有些假,“我想到处看看,以前就知道打打杀杀了,从来没发现,这世上的风景这么美。” “你是不是怕丢人?”韩离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是不是怕别人笑话你?别怕,有我在,别人不敢说什么的。” “你也不能一直带着我,照顾我啊,毕竟,你以后的相公也不同意啊。”封刑见韩离说的那么直白,便也不再绕圈子,“我现在就是个累赘。” “你的自信哪里去了?”韩离瞪了封刑一眼,“没了武功你就不是封刑了?” “不是了,自信丢了。”封刑一脸苦涩,不敢直视韩离。 “丢了?”韩离愣了下,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猛地抱住封刑,朝着封刑的嘴巴就亲了上去。 虽然只是一瞬,韩离就因为羞的不行,赶紧松开了封刑,但是接下来的话,虽然比蚊子的声音都小,却让封刑重获新生,“丢了的话,我替你找回来。你虽然不是剑侠封刑了,但是,你还是我的封刑。” 封刑的泪水都把脸上的灰洗掉了不少,只是看起来更是滑稽,良久之后,封刑开口了,“我已经不能保护你了,你会很累的。” “只有弱小的女人才需要保护,我韩离,喜欢保护自己的喜欢的男人。”这一刻的韩离,真的是世界上,最霸道的女人了。 开封,大悲寺。 “师兄,师妹已经去了。”一个大和尚看着正在研读佛经的乐清,一脸无奈,“我大悲寺也算是出力了,师兄何必去犯险呢?” “乐明师弟,师妹去,是师妹的善恶因果,与大悲寺什么干系?与我们又有什么干系?”乐清一副不解的样子。 “我说不过师兄,但是,就算是大悲寺要援助雁门关,也请师兄坐镇大悲寺。”乐明态度坚决,“师弟我带武僧去就好了。” “师弟去得,师兄为何去不得?”乐清翻了一页,“师兄知道,你是为了大悲寺好,但是,我要是不去,实在再难有脸在我佛膝下诵经。” “可是,大悲寺已经失去了师父,不能在失去师兄你了。”乐明有些着急,自己几个师兄弟,就乐清最有慧根,对佛学的感悟最深,那个小师妹,虽然惹人怜爱,但是,不是修佛的料子。 “若不能在危难之时,渡人与水火之中。”乐清站了起来,合上了经书,“这佛,修的有什么意义?” 雁门关雨四女子封王拓跋月,大理段氏有真龙 雁门关雨四女子封王拓跋月,大理段氏有真龙 民间总有老君背剑救苍生的传说,佛教做为外来的教派,总是让人有些诟病。虽然教派是别人的,但是,人们忘了寺庙里的和尚却是自己人。 大悲寺的两代主持,都不负大悲寺之名,慈悲为怀,以普度众生为己任。大悲寺的钟鸣,大致就那么几种用途,迎接,送别,缅怀。 今日大悲寺的钟声不如原来那么厚重,也没有原先那么洪亮,也是,两个小小的身子,能有多大力气去撞击那口巨钟。 “陛下,大悲寺的僧人个个背着包裹,绕过皇城,朝着开封府城门去了!”皇帝正揉着额头,闭目养神,一名暗探就出现在他的身前,跪在了地下。 暗探是皇帝听取了李老的建议之后,专门设立用来监督各个大臣筹备进度的,有时也会向皇帝汇报一些民间的事情。 “还有呢?”皇帝睁开了眼睛。 “大悲寺的钟又响了。”暗探有些疑惑,“但是微臣的手下来报,是两个小孩,敲响了那口钟。” “原来如此。”皇帝愣了下,突然就想起了当年护在自己身前的那个老和尚,“大悲寺的和尚走了多久了?” “不到一刻钟。”暗探想了想,“微臣一接到线报,就立马来汇报了。” “传令下去,一定要快!”皇帝一下子站了起来,“让人敲响皇城祭祀用的大钟一定要在大悲寺的和尚们出城之前。让城门的的守军,给他们行最好的送别礼” “这...”暗探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陛下,钟鸣几声?” “九。”皇帝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这个数字。 “师兄,你听!”乐明听到钟声,有些意外,“难不成是又有刺客行刺了?” “应该不是。”乐清带着斗笠,手持禅杖,“走吧,出城去吧。” 在大悲寺僧人全部出城之后,守军的士兵,城门口的,城楼上的,皆是大喝了一声,朝着大悲寺的僧人行了个军礼。 乐清与大悲寺的僧众一愣,朝着开封城和守军还了一礼,随即慢慢消失在了守军的视线里。 西夏,王宫。 “公主。”虽然现在西夏是拓跋月当家但是野辞擎还是习惯称呼她为公主,“我西夏,刚经历了劫难,虽然得到了大宋的救助,但是也只能勉强凑出五万军队。” “我知道了。”拓跋月点了点头,“那就把王族的开支再压低一点,多筹备点粮草过去,听说,大宋的粮仓被烧了。” “是,公主。”野辞擎点了点,便赶忙离开了王宫,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中原那边已经打了起来,自己这边必须赶紧到位才行,不然,一旦中原落败,西夏肯定是唇亡齿寒。 “大哥,公主怎么说?”野辞明看见从王宫出来的野辞擎,连忙迎了上去,“是不是说筹备粮草?” “你猜的还真没错。”野辞擎点了点头,“虽然公主的决定给西夏带来了不小的负担,但是于情于理,我西夏都不能吝啬。” “这次又是大哥领兵吧?”野辞明笑了笑。 “应该是,在西夏年轻一代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我这把骨头是闲不住了。”野辞擎虽然语气无奈,但眼中的兴奋是遮盖不住的,“但是这样也好,接着这次机会,去中原看看我江寒兄弟。” “是啊,听青玉说,江大侠已经醒了,并且在武当山跟着一位高人学艺。”野辞明唏嘘到,“再见的时候,怕是更惊为天人,大哥,你被甩开了啊!” “我兄弟把我甩开,不碍事。”野辞擎摇了摇头,“别说这些了,赶紧想法子筹备粮草去,不然,这次出征,没你的份!” 秋风一起,西夏的五万精兵在野辞兄弟的带领下,由西夏公主拓跋月亲自擂鼓送行,通过龙州,绕过太原府,朝着雁门关赶去。 大理,段王府。 “大哥,这次是和谁打仗?”段灵已经成熟了不少,脸上没有了前些时候的痛苦与忧愁,也没有了当年的天真快乐。 “援兵大宋,对抗契丹。”段龙笑了笑,“我大理二郎日夜操练,等的就是这一天。” “大哥千万小心。”段灵有些担心,“那些人,都是不择手段的畜生。” “行了,妹妹,你放心好了。”段龙拍了拍段灵的手背,“我大理段氏三万二郎,定能在雁门关大放异彩。” “我倒是不想着你能大放异彩,好好的回来就行。”段灵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打仗有多可怕,我不是不知道。我大理儿郎,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 “你看看你,活像个老妈子。”段龙刚说完,便觉得自己口无遮拦,看着自己妹妹那一头白发,心中难受的紧,“妹妹,大哥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行了。”段灵笑了笑,“我这白头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习惯了。” “对了,这次去了,肯定会遇到善哉他们。”段龙是个直肠子,“有没有什么话要大哥带过去的?” “...”段灵心里猛地一缩,“让他们小心,等打赢了,来大理玩。” “就这?没了?”段龙愣了一下,自己的妹妹好像不是这么敷衍的人啊。 “没了。”段灵点了点头。 大理段氏的军队,带段王的带领下,跨过西南夷西北角,直穿益州,通州,金州,往太原府的方向赶去。 大军一路上畅通无阻,段龙也省心不少,便和身边一个士兵聊了起来。 “林彦,你怎么不让我告诉我妹,你回来了。”段龙明知故问,“我能感觉到,她是想见你的。” “段王明知故问。”这个士兵正是林彦,乔装打扮混在军中,和段龙一同前往雁门关,可以说,段龙能这么果断出兵,林彦有不小的功劳。 “张口闭口段王段王的。”段龙有些不满,“忘了小时候我们一起和稀泥了?” 见林彦不说话,段龙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天的情况,后来木姑娘他们也和我说了,我不怪你,我相信,我妹有一天,也能想通的,你呢,就别自己折磨自己了。” “别自说自话了。”林彦叹了口气,明显不想聊这个话题。 “行了,好好打完这一仗,光宗耀祖,衣锦还乡。”段龙笑了笑,“到时候,我和我妹替你说情。” 雁门关雨五放火烧山尿壶张,功亏一篑意难平(上) 雁门关雨五放火烧山尿壶张,功亏一篑意难平(上) 纵然前来援助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但是因为资源紧缺,卫吟实在是不想把战线拉长,把战争时间拉长。 “各位,可有什么良策?”卫吟趁着又击退了一波辽军的进攻,在将军府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为的就是能不能商量出上佳的退敌之策。 “行军布阵,皆是在座的诸位将军擅长之道。我等怕是帮不上什么忙。”钱城懒得思考这么多事情,直接表明了自己不会伤脑筋的态度,“再说了,对面也不乏将才,从这方面也争不出什么长短来。” “咳咳。”毕竟是自己的亲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丧气话,卫吟总是有些尴尬的,“那钱都尉的意思是,我们只能打持久战,和他们耗着,看谁先耗不动?” “我不是这个意思。”钱城摇了摇头,“打仗,双方都是半斤八两,一时间,谁都奈何不了谁。”钱城看自己父亲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连忙改口,“我是觉得,不如从其他方面,想想办法,毕竟,十有八九,我们的物资是耗不过契丹人的。” “行了。”卫吟一脸黑线,钱城不但没提出解决办法,还有动乱军心的嫌疑,“江大侠,你有什么看法?” “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办法,对于我们江湖人士来说,唯一能做的就是斩首行动。”江寒叹了口气,“但是对面的高手也有这个想法,只能相互制衡,起不到倾斜天平的作用。” “说的也是。”卫吟点了点头,前些日子,那摧毁城墙的几人,明显是抱着杀掉自己的想法来的,“可惜了,大理和西夏的援军还未到,不然,能试试给他们包个饺子。” “辽军大约三十万。”木宛之摇了摇头,“我们能守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占据着关隘,若是出城一战,怕是凶险万分。” “那木姑娘有什么高见么?”卫吟听说,木宛之是个才情极高的女子,不免得有些期待。 “若是能派出斥候,通知西夏大理二路援军,放弃驰援雁门关,直接杀到辽国都城。”木宛之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现实,“来个围魏救赵,或许能让他们首尾难顾。” “是个不错的办法。”韩浩先是点了点头,“但是,有两点我们需要考虑。一,我们的物资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二军突袭需要多久,二,我们怎么确定,辽国都城没有牵制那二路军队的兵力。” “这么说来,此计也不太稳妥。”卫吟叹了口气,他现在真的是热锅上的蚂蚁,说句丢人的话,没有在场的这些人,他早就守不住了,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自己安抚民心,整顿军队还可以,打仗奇谋,真的一抹瞎。 “我倒是有一计。”一个年轻的文士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惹得众人侧目,竟然是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张先生。 “尿壶张,有什么好的办法,说来听听,要是合适,哥哥我替你鞍前马后。”善哉自从知道尿壶张这个外号之后,就再也没叫过他的本名。 “善哉和尚,信不信我杀了你。”尿壶张瞪了善哉一眼,惹得众人哄堂大笑,显然,尿壶张不擅长带兵打仗,没什么地位。 “兄弟,你有什么办法,只管说,不用理他们。”卫吟给尿壶张投去了鼓励的眼神。 “我前些日子在城楼上观望,辽军的兵马似乎全部驻扎在一道斜坡之上,现在已经是深秋,这里又偏为干燥,想必是一点就着。”尿壶张说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是很自信。 “有意思。”江寒楞了下,没想到尿壶张的计策竟然把天时地利算了进去。 “这几日的北风又是特别的大。”尿壶张听到有人肯定,声音大了点,“只要那个斜坡下面一着火,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辽军大营。就算烧不死他们,也能烧掉他们带不走的物资,替我军博一个反转出来!” “此计...我觉得,可行。”木宛之是第一个投赞成票的,“想不到,岐王陛下账下还有如此人才。” “既然宛之觉得可以,那我们这几个也是支持的。”江寒点了点头,放把火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情,起码比在大军之中杀掉柳乘风来的简单的多。 “尿壶张,有点本事啊你!”善哉也是竖了个大拇指。 “我们讨论了下,也觉得可行。”钟雪摸着韩半仙的脑袋点了点头,“需要我干什么,不要客气。” 钟雪身后的木离等人也是齐齐点了点头。 尿壶张的建议,既不大动干戈,一旦成功又能重创敌军,实在是一条妙计,军中的大大小小的将军也向尿壶张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嗯,既然大家都觉得此计可行。”卫吟送了口气,大家能接受尿壶张的计策真是太好了,毕竟尿壶张一直以来没什么建树,自己还担心尿壶张的意见会被小看。这下好了,自己的兄弟受到别人肯定,自己也为他开心,“兄弟,你应该也准备好了具体的实施方案了吧?” “有是有,就是需要各位江湖上的大侠帮忙。”尿壶张眼睛里尽是激动与忐忑,“而且,是比较危险的。” “说来听听。”江寒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 “首先我们需要诱饵,敌军大营周围也算是防守严密,不可能同时在四周纵火的。只能有人进入大营,将敌军的兵力吸引在敌营中心,才有可能成事。”尿壶张犹豫了一下,“这个任务,九死一生,最好是由身手出众的人去执行。” “就算是我,进入大营,也不一定能回得来。”江寒皱了皱眉头,“三十万大军,加上柳乘风那一帮人,难上加难。” “并不需要呆多久,只要火光四起,便可以突围出来,而且,那种情况下,大火反而是我们的人最好的屏障。”尿壶张声音越来越低,“放火的人,也是需要十几个好手,一切都必须在暗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 “将军带着大军时刻准备着,待到时机成熟,便能一举杀出,将敌方杀个落花流水。”尿壶张叹了口气。 “这个方案,好是好,但是,还是算了吧。”卫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希望我们中任何一位去送死。” 雁门关雨五放火烧山尿壶张,功亏一篑意难平(下) 雁门关雨五放火烧山尿壶张,功亏一篑意难平(下) 对于卫吟拒绝尿壶张的提议,在场的众人虽然难辨其心意真假,但是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丝欣慰,最起码,这个掌权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让他们送死的。 “可是...”尿壶张知道自己的提议被通过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从战争角度来说,此计是绝妙的,他也知道,卫吟很难做,让谁去,都不合适。 “兄弟,你的计谋很不错。”卫吟叹了口气,“但是我不能看着在座的各位任何一个眼睁睁的去送死。”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放弃诱饵,直接放火烧山。”善哉也不希望尿壶张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妙计,就这么搁浅了。 “没有用的,敌军守备森严,若是没有足够的时间,火还没烧起来,敌军就转移了,甚至已经将火扑灭了。”尿壶张叹了口气,“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不用想了,我去。”江寒挥了挥手,“此计既然可行,为什么不做?我去当诱饵。至于其他位置,你们决定。” “江大侠,万万不可,到时候你面对的可不只是那三十万辽军,还有柳乘风那一帮高手。就算是江大侠...”卫吟摇了摇头。 “只要火势够大,我就有把握脱身。”江寒笑了笑,“所以,我能不能安全出来,就看各位的了。” “我和你一起去。”木宛之还是站了出来,虽然自己的本事不大,但是她实在不放心江寒一个人去。 “那肯定少不了我。”善哉和尚立马附和,“就让我为尿壶兄弟冲锋陷阵一次!” “善哉大哥...”尿壶张还真有点感动,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善哉更多的是担心木宛之的安危。 “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我一个人就够了。”江寒摇了摇头,“放火的人也需要身手敏捷,我这边真的一个人就够了。” “江大侠。”尿壶张满眼都是感激,“不是对您的本事不放心,只是,只有您一个的话,怕是难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这点你放心。”江寒胸有成竹,自己的大河剑意自从凝聚剑势之后,便只是用来辅助剑影的攻击,很久没有用来辅助自己的身法了,他有信心,几乎在一瞬间攻击多个营帐,“我自有办法,就这么定了,宛之,善哉,你们跟着大家,一定要把那片山坡无死角的烧着。” “这...”木宛之很纠结,“我还是觉得,我和善哉和你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 “对啊。”善哉和尚摸了摸脑袋,“你一个人去有太危险了。” “没事。”江寒给了一个让两人放心的眼神。 “你就喜欢逞能,要是在睡上个三年。”木宛之有些幽怨,“我看你怎么办!” “行了,卫将军,下令吧。”江寒笑了笑,没有理会木宛之,“就按着张先生的计策来,由我去吸引敌军的注意力。” 卫吟心里不开心是假的,毕竟这真的是一条绝佳的妙计,弃之可惜,但是他又有些担心,先不说江寒的高风亮节让他钦佩,就往现实了说,江寒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这边再也没有了能镇得住场子的高手。 “江大侠,一定注意安全,要是牵制不住,一定当即放弃,大不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卫吟点了点头,“若是江大侠有什么意外,我卫吟在战争结束后,一定舍命相陪,不让江大侠黄泉路上孤单。” “呃,那倒是不用了,我不会有事的。”江寒有些啼笑皆非,“留着你的命陪别人去吧。” 经过一番讨论,终于选出了去放火烧山的人选,木宛之,钟雪,善哉,木离,鹧鸪,岳灵,岳冰,韩浩,分别负责在山坡的八个方向同时点火,每人携带两罐子火油,对于他们这些练家子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卫吟和剩下钱虎钱城则负责带着一小队人马,隐藏在暗处,替这些人掠阵。其他的将领,江湖侠士,则是在城中整装待发,一旦收到卫吟的信号,大军便会立马出城,由骑兵打头阵,一举歼灭辽军。 江寒率先到达了辽军大营,本来江寒的身法就出类拔萃,加上北风吹起的草木之声,江寒偷偷摸进去简单的很。 江寒只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快遇到柳乘风那些人,因为有风,月亮也没有那么明亮,躲在暗处,看着一队一队走过的辽军士兵,算着时间。 “这里是个好地方,这里防守这么严密,必定有一些将领在这里。”江寒心想着,“这里的营帐还比较密集,施展开大河剑意差不多能够同时攻击多个营帐。” “呼...差不多了。”江寒抽出长剑,吸了一口气,他要在一个呼吸之间,做完全部事情。 江寒一剑掀起一顶营帐,一剑抹了几个人的脖子,又是一道剑气挥出,另一个营帐瞬间炸裂,江寒又瞬间出现在十丈之外,挑飞了另一个营帐,剑气剑影齐出,朝着不同的方向射去。霎时间,十多个营帐都被撕得粉碎! 江寒依照此法,在辽军大营之间来回穿梭,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江湖一个呼吸之间,挨着江寒的三十多顶营帐,都被破坏的不成样子,虽然死伤并不多,但是声势足够浩大! “敌袭!”刚刚有人反映过来,江寒早已经在往下扒一个辽军士兵的盔甲。 “给我慢慢往中心聚拢!”马出现在大营上空,紧接着出现的还有虎和牛,“这帮人肯定还没跑出去,躲在了暗处!擂鼓,让所有士兵朝着大营中心聚拢!” 与此同时,隐藏在暗处的木宛之等人,同时拿着火油浇在草木上,拿出了火折子。 “着火了!”总有眼睛最尖的那个,总有人率先发现,喊得凄厉无比。 大火从不同的方向,乘着北风的那个方向的火势最为凶猛,瞬间就逼近了那些正在往中心聚拢的士兵,吞噬了无数营帐,朝着辽军的粮草扑去。 “稳住!”江寒听到这个声音,呼吸都紧张了起来,没错,正是柳乘风,“有序撤离!能带走的都带走!” 谁都没想到,本来只是刮着大风的雁门关,突然起了一声惊雷,紧接着,就是一股磅礴的大雨。 辽军和柳乘风猖狂的笑声与江寒等人的狼狈逃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众人眼中皆是不甘,难不成,真的是天助辽军?万里无云的夜空,怎么就突然下起了大雨? 雁门关雨六一人一剑压王城,乘风一举夺帅权 雁门关雨六一人一剑压王城,乘风一举夺帅权 行动失败,众人虽说士气低迷,但是也没有太难过,毕竟不费一兵一将,给敌军带来了损失,最难过的还是尿壶张,连着几日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吃饭都见不到人。 “善哉,要不你去劝劝他。”卫吟和善哉站在尿壶张屋子外面,一脸担心,“他对你还是比较服气的。” “这尿壶张,真是死脑筋,这突然来的大雨又不是他的错。”善哉叹了口气,“他要是能算到老天爷何时想下雨,那不真成神仙了?你放心,忙你的去吧,我自有办法。” 卫吟走后,善哉一脸诡笑的走到了尿壶张房门外面,打算用木宛之给自己想的那个馊主意。 “尿壶张,你这个软蛋,我替你去冲锋陷阵,你一声谢谢不说就躲起来了?”善哉故意扯开嗓门,这种穷酸秀才,最好脸面了,“要不,我们再打个赌?你要是赢了,这笔账就一笔勾销?” ...... “封刑,我要突破了。”韩离说的有些轻描淡写,“你站远点,等着我,一会我带你嚣张的先取点利息。” “嗯?”封刑是心情真的不错,虽然自己废了,但是抱得美人归,还是赚了的,“突破什么?” “剑术的最高境界。”韩离笑了笑,“别问了,快点躲开,要是我无意识的伤到你,你不许讹我。” “娘子威武!”封刑连忙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远处跑,“还有,我早就讹上你了!” “呸!”韩离斜了封刑一眼,但是嘴角的笑意是掩盖不住的。 也许,人剑合一的突破该是声势浩荡,危险万分的,可是在韩离这里,好像有些不一样,韩离背上的黑剑并没有冲天而起的气势,反而是向一只鸟儿般,不紧不慢的绕在韩离身边,随着那把黑剑越飞越快,以韩离为中心,升起了一股气流,直直的升上了天空。 天空中的云一片一片的慢慢被吸附过来,被那股气流搅烂,形成了旋涡,黑压压的挡住了太阳,韩离闭着双目,对外界的一切都毫不知情,心中不断的闪过自己从小到大出的每一剑。 突然,韩离的黑剑开始剧烈颤抖,发出悦耳的剑鸣,掉转反向,直冲那团旋涡。阳光透过那个窟窿照在了草原上,韩离也站了起来,青丝随风而动。 若干年后,封刑还在说,那个瞬间,他没有看到什么人剑合一的剑道宗师,只看到了一个美到极致的娘们。 “这就成了?”封刑从远处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害我白跑一趟,也没多大的破坏力啊。” “我哪里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好吗?”韩离瞪了封刑一眼,“还不是怕出什么乱子,让你受伤。” “对对对,娘子说的对。”封刑近些日子,和韩离是越来越没有脸皮了,“快,让我看看人间合一是什么样子。” “在这里多没意思,小封刑。”韩离一副大姐大的模样,弹了下封刑的额头,“想去找谁报仇,姐带你去。” “正要说的话,我想帮江寒一把。”封刑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听说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我这不是突破了嘛。”韩离一把搂住封刑的肩,“走,我们立马去帮你的兄弟。” “不,我记得,这个位置,离辽国的皇城更近!”封刑直勾勾的盯着韩离,“敢不敢,我们去来个直捣黄龙?” “有啥不敢?”韩离眉毛一挑,“这世上,你姐要走,已经没人能拦住了。” “哎呦喂,我娘子咋这么霸气?”封刑怪笑了一声,“昨晚不是挺小鸟依人的么,变得真快。” “去死!”韩离抬起腿就是一脚,封刑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瞬间塞满了牧草。 韩离在天上御空而行,封刑在下面一边追着一边道歉,过了许久,韩离才俯冲而下,抱起封刑,朝着辽国皇城急速掠去。 “那是什么!”由于韩离的速度太快,辽国皇城下面的百姓只能看到一柄若有若无的气剑从天空急速划过。 皇城街上的骚乱,也引起了辽国皇城守军的注意,看着那道诡异的剑气,便想着去和上头禀报,只是,他刚迈出脚,一个清脆的女声便响彻了全城。 “中原血燕韩离,奉韩离夫君封刑之命,前来取大辽皇帝的人头,还请大辽皇帝出城一见!” 封刑现在脸上满是自豪,而韩离脸上却皆是红霞,这馊主意是封刑想出来的,这羞臊的话也是封刑想出来的。 满城的人和士兵都听到了这句像是玩笑话的话,皆是恐慌不已,在良久的搜查之后,大批大批的军队都涌入了皇城,严阵以待的守在了一个宫殿之外。 “就是那!”封刑眼睛一亮,指了指那个宫殿。 韩离点了点头,一手指天,一道巨大的剑影便从天而降,朝着那座宫殿压了下去。 “嘭”的一声,那座宫殿的顶便被砸的稀碎,场面一度混乱了起来。 “上了。”韩离背着封刑,抽出了黑剑,纵身一跃。 “中原血燕,封刑杀到!”封刑眼眶都红了,声音也有点破声。 等到混乱结束,那些士兵大臣反应过来,大殿内只剩下了一具无头的尸体,站在那里,随着大臣们的哀嚎,那具尸体才轰然倒地。 在辽国的大臣贵族们慌乱不已的时候,罪魁祸首早已经溜之大吉,躲在了一处高楼的房顶,谈笑风生。 “要是能找回江寒的妻女。”封刑有些无奈,“这颗人头,我就送的更舒服了。” “没事的。”韩离笑了笑,看着那颗满脸惊愕的人头,“柳乘风一定还没动手,我陪你去救出来便好了。” 三日后,辽王遇刺的消息传到了伐宋大军的将领耳朵里,本来就有不少人反对这个时候攻打宋,辽王一死,退兵的的想法更是抑制不住,一时间,辽军军心大乱,倒是给了卫吟一些喘息的时间。 后来,柳乘风只能在各个将领的饭食中下了夺魄散,强行控制了那些将领,算是一句夺得了辽军的指挥权。 柳乘风夺帅,这场战争再也没有了缓和的余地,真正的成为了不死不休。 雁门关雨七蛇鼠齐出乱后山,囚仙阵内难囚仙 雁门关雨七蛇鼠齐出乱后山,囚仙阵内难囚仙 柳乘风自从从真正意义上抓住了辽军的指挥权,便开始不计一切代价的攻城,真正的大决战开始了。 虽然辽国内部出了乱子,但是基本上暂时影响不到辽国已经出征的军队,从整体实力上来说,还是卫吟这边落下风。 本来燕老虎是打算率领亲卫军支援边关的,只可惜,亲卫军被发了狂的龙打了个支离破碎,难以成军,燕老虎更是不敢离开皇上半步。 好在西夏的军队率先赶来,五万大军,虽然算不上多,还是给很多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尤其是西夏还带来了差不多十天的粮草。 雁门关是靠着山的,尤其是左边有一座山,直直的连着雁门关的城墙,只不过,那后山的陡峭山壁,让人望而却步。 柳乘风就喜欢做常人所做不到,想常人所不敢想。于是,蛇和老鼠这两个身法极佳的人便带着一队好手,趁着夜色摸上了后山。 战事一起,诸多好走的道,早已经被严防死守,唯有从不可能中制造可能。 “蛇,下面就是雁门关了。”老鼠笑了笑,“从这里看,这雁门关还真是雄伟呢。” “老祖宗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蛇点了点头,“说起这个,我们都是中原人,为什么你要帮助主人肆虐中原呢?” “那你呢?”老鼠眼光闪烁了一下,“其实我已经没有了侵略中原的理由,只是事已至此,我不接着走下去,又能去哪?” “鸡?”蛇似乎懂了,“我嘛,就是闲的无聊。要是攻到大宋皇城,能让我找见一个人,那是更好。” “行了,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老鼠笑了笑,“休息下,等会免不了一场恶战。” “行,那你看着,主人那边一有动静,你就叫醒我。”蛇的确是有些累了,这些日子,她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报!辽军又开始攻城了!”一个通信兵急忙忙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这次,声势浩大,和前几次的不太一样!” “真是狗娘养的,让不让人歇歇了。”韩浩揉着脑袋,骂了一声,“诸将随我出城!” “韩将军千万小心!”卫吟有点担心,韩浩这样连日作战,身体吃不吃得消。 “我们也走吧。”野辞擎拍了拍江寒的肩膀,“江寒兄弟,比比?” 江寒楞了一下,随即点头,就往外面走去。木宛之等人立马就跟了上去。至于钟雪等人,则一直负责着卫吟的安全工作,基本上没怎么出城作战。 “开始了,我们也开始吧!”老鼠扔掉了手里的树枝,“你带着人从那边下去,佯装行刺卫吟,剩下的交给我。” “行,替我们好好的给他们还上一把火。”蛇点了点头。 武当的三位真人,带着三百来号武当弟子,风尘仆仆的朝着雁门关赶来,一路上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连进城,也是选择了从山上进入雁门关,不想太招摇不曾想,这走着走着,就遇上了蛇鼠这两个人。 “二位,还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玉树真人抽出长剑,突然出现在正要离开的老鼠身前。 “武当弟子听令,一个都不能放跑!”赤莲真人一挥手,三百多名武当弟子齐齐出剑,将蛇鼠和他们带领的好手,团团围住。 苍松真人,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一直站在树梢,双眼如老鹰一般,便是对敌人最大的威慑。 “二位师兄,你们先去城外支援江寒那个小子,这里有我,他们跑不掉。”赤莲笑了笑,显得很是轻松,毕竟自己也算剑圣中的佼佼者了,加上武当弟子的囚仙阵,这些歹人如何能够逃脱? “说的也是。”玉树点了点头,“城外的战场才是主要的,这里师妹一个人足够,我们走,师弟。” 武当的囚仙阵虽说对于江寒那样的高手不起什么作用,但是对于一般的好手那是错错有余,甚至对于蛇鼠这样的人,也有不小的牵制作用。 这次大战,柳乘风意在摧毁守军的粮仓,所以城外需要很大的动静,柳乘风便带着十二卫回来的那些人全数出战。一时间,卫吟这边就有些顶不住了。 “江寒,好久不见。”柳乘风在战场中宛若漫步,“想不到,你竟然又醒了过来。” “托你的福。”江寒一脚踹开身边的一个辽军士兵,拔剑就闪到了柳乘风面前,想要试试自己和柳乘风的差距。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柳乘风随手一挥,便有一具尸体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拦下了江寒的那一件。 柳乘风又是随手一掌打出,江寒眼中精光一闪,连忙后退,只是,下一秒,自己的后背就挨了一掌。正是柳乘风的假身。 “何苦呢。是为了所谓的黎民百姓么?”柳乘风知道江寒功力大进,但是丝毫不在意,就算是江寒真的突破了,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我只是想我女儿过得太平些。”江寒说话间,便有数十道剑影将柳乘风控了起来,江寒连忙施展大河剑意,一剑就要劈开柳乘风的脑袋,“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尚。” “有点意思。”柳乘风自然不会被江寒打中,另一个假身瞬间出现,猛地一拳打在江寒的肚子上,便使得将江寒的攻击失了方向。 在看其他地方,也是打成一团,木宛之面对马的连环进攻,只能苦苦防守,善哉的忘情刀法,也难以伤到虎的皮毛。 反倒是牛,在战场中,就好像是绞肉机一般,收割周围一切的生命,周身的范围都空了一大片。 “可恶!”赤莲看着满地的尸体,愤怒不已,那两个泥鳅一般的人,竟然趁乱跑了,最可气的是,打着打着,那两个人就像是摸透了囚仙阵一般,渐渐的如鱼得水,现在好了,直接跑了。 “师尊,要不要我们追?”一个武当弟子持剑走了过来,那两个人往后山去了。 “不必了。”赤莲摆了摆脑袋,“两个小丑而已,跑就跑了,我们赶紧去支援师兄他们。” 雁门关八苍穹碧影落剑光,心乱坠云齐相救 雁门关八苍穹碧影落剑光,心乱坠云齐相救。 “那是?”木宛之看着从城内飞出来的两个老头,有些惊讶,“武当山的三位真人?” “应该是了,仙风道骨的。”善哉一记刀气,就卷走了不少人头。 “想不到一直封山不出的武当也来了。”木宛之脸上的血也遮盖不住她的笑意,“这仗,我们必须赢!” “小心!”善哉看见木宛之身后一个辽军士兵想要偷袭,边喊,边朝着木宛之冲了过去。 木宛之一回头,一只箭正好射倒了她身后那个辽国的士兵。 “这流云堡,简直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善哉松了口气,也不忘夸赞一下流云堡的弩机。 “想不到来的是他们。”江寒有些意外,武当来的竟然不是青玉。“柳乘风,可敢与我入云一战?” “随你心意。”柳乘风根本不把武当的两位真人放在眼里,他倒想看看,这两位真人,到底有何手段。 剑光不断的从云层中落下,江寒和柳乘风二人的打斗声,宛如惊雷,江寒慢慢的适应了过来,柳乘风的攻击,他已经可以勉强接的下。 “不错嘛。”柳乘风笑了笑,“你这样的人,谁都不会想让你留在世上。” 战场还在继续,唯一的变化就是,武当山的三百弟子从城内赶到了战场,三大真人也终于联手,凭着对彼此的理解,三人配合默契,在辽军大军之间,来回穿梭、 “江寒!”柳乘风是真的动了杀心,自己不能在失误,放跑这个江寒了,要不然,不知道下次再见面,江寒会变成什么样子,“本事不小,能和我坚持这么长时间,你不会以为,你真的能打败我吧?” “像你这样的人,虽说不能人人得而诛之,但是实在也是没有活着的必要。”江寒冷笑一声,“就让我送你上路!” “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柳乘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只是现在的你还没有这个本事,不过,你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想杀我,也没之前那么容易,何况这是万军之中。”江寒冷哼了一声,真的,柳乘风虽说压制自己打,自己也算是伤痕累累,但是,柳乘风在这乱军之中绝对没有杀掉自己的本事。 “你还记得封刑么?”柳乘风手上没有慢下来,不停地朝着江寒猛烈进攻,“你应该记得,我应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才不想听!”江寒几乎化身为剑,仿佛要和柳乘风来个玉石俱焚。 “那个小伙子,趁你不在家的时候,掳走了你的妻女。”柳乘风笑的有些阴森,“被我发现了,我就挑断了他的手脚筋,扔到草原上喂狼去了。” “至于你的妻女,你也不用担心。”柳乘风又接着说道,“我已经替你把她们保护了起来。 “你...!”江寒瞬间就乱了心智,出招也没有之前那么冷静,一个呼吸之间,又被柳乘风打的吐了几口鲜血。 柳乘风抓住机会,丝毫没有给江寒喘气的机会,三个柳乘风仿佛要把江寒撕碎。 江寒本来就不敌柳乘风,这下子因为担心温忆南,不敢出手,变得畏首畏尾,接连着受了柳乘风几掌之后,被最后一掌打落了云端,直直朝着乱军之中栽了下去。 “江寒!”木宛之和善哉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紧接着便不要命额往江寒那边赶去,要是江寒死于乱军长矛子之下,那可真是死不瞑目。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落下了一道剑影,巨大无比,强大的气浪似乎要将一切都掀翻。 真是武当的三位真人,联手开启了三才阵,打算救江寒一命,三才每使用一次,三位真人便会失去一些精血,说白了,就是折寿的玩意。 江寒见那把大剑帮自己拦即将扑上来的士兵,但是不远处的柳乘风虎视眈眈的样子,让他真的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柳乘风有些狐疑的看着空中那把大剑,看起来像是人间合一的气势,又总觉得差了点上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出手了,他想试试,就算没有江寒,大宋是否还有人能拦住自己,只不过结果让柳乘风失望了、 那把大剑的压迫感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消散,也么有伤到柳乘风一丝。柳乘风见状便放心下来,打算再补一掌,了结了江寒。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剑吟,让柳乘风背后发凉。 “就是你害了我家相公?”一柄黑色的剑与柳乘风缠斗在了一起,发出声音的是紧随其后的一道巨大剑影。 那道剑影刚刚杀到,就压制住了柳乘风,借着一往无前的势,硬生生逼着柳乘风退了数百步。 “人剑合一!”柳乘风大喝了一声,“你是什么人!” “受死吧!”韩离没有太多的话语,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以身为剑,压的没防备的柳乘风喘不过气来。 “做梦!”柳乘风的一个假身瞬间冲了上来,抵住了大剑,柳乘风得以逃脱,“想杀我,还不够格!” 话说的是狠厉,但是柳乘风也知道,今日自己是讨不到便宜了,再忍忍,就差最后一步了。 柳乘风最后还是下令退军了,本来今日柳乘风也没打算要打出个什么结果来,柳乘风更是能猜到,蛇鼠的行动,应该是失败了,雁门关内,根本没有大火的迹象。 “各位能来助我守城,实在是大宋之福!”卫吟还是替武当的人和韩离,还有之前就已经在的侠士,举办了欢迎仪式。所有的侠士和将军全部到场,除了体力不支加上受伤昏迷过去的江寒。 “将军严重了。”玉树笑了笑,“守护苍生,本就是我修道之人的本分。” “玉树真人,多亏了武当解决了那些打算偷袭的辽军。”几个知晓武当威名的侠士,有意靠了过来想要结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哪里,倒是韩离姑娘逼退柳乘风,实在是一大快事啊!”玉树连忙摆手。 封刑看这些人似乎有些不怎么重视自己的娘子,便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随手把一个袋子扔在了地上,里面是好大一颗头颅。 雁门关九听闻边关有捷报,听信谗言拟圣旨 雁门关九听闻边关有捷报,听信谗言拟圣旨 “这是?”将军府内堂的人看着地上的头颅,都有些许疑问,这个长满大胡子的脑袋似乎是契丹人。 “这是辽国皇帝的头颅。”封刑笑了笑,一脸得意,也怪不得封刑,谁有这么个媳妇,谁也尾巴翘的高高的,“被我媳妇一剑斩下来了。” “啊?!”在场的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可可怜兮兮的脑袋,会是那个企图染指中原的辽国皇帝? 卫吟也是吓了一跳,冷静了下,才开口,“封少侠,这真的是辽国皇帝的头颅?” “如假包换。”韩离点了点头,对这些人的反应没有半点惊讶。 “韩姑娘,这玩笑可开不得。”卫吟还是想确定下,这毕竟是天大的事情。 韩离看了卫吟一眼,并没有说话,封刑似乎也在因为这帮人翻来覆去的问有些生气了,“不信拉倒。” “二位莫怪,只是这天大的喜讯,砸昏了我的脑袋。”卫吟也察觉到自己说话有些不妥,“二位莫怪。” “韩离姐,想不到,你竟然立下如此奇功。”木宛之有些感慨,前段时间与韩离在草原一别,没想到短短时日,韩离就已经突破人剑合一,还顺路取了辽国皇帝的脑袋。 “什么功不功的,我只是给我家封刑报仇。”韩离笑了笑,对于木宛之,韩离还是印象不错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木宛之一脸戏谑,“这么快,就成你家的了?” “就..前不久。”韩离稍稍有些脸红,“等事情结束了,我和封刑就回村子里完婚。” “恭喜恭喜。”野辞擎耳朵早就探了过来,“到时候,记得请我喝杯喜酒。” “那是必须的。”封刑笑了笑,自己和野辞擎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到时候你可别嫌远。” 卫吟见这些江湖人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朝钟雪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毕竟钟雪也在将军府住了有些日子,他们一行人也算是受卫吟照顾了。 钟雪叹了口气,无奈只得走上前去,“韩姑娘,辽国皇城是什么情况,你是怎么杀了这辽国皇帝的。” “辽国都城守卫并不是很森严,辽国应该是为了这次战争赌上了全部。”韩离顿了顿,“所以我才能直接杀到皇城,刺杀了辽国的皇帝。” “那看来,辽军那边也乱起来了。”钟雪笑了笑,“除非他们能够有一个人站出来镇得住场面,住持大局。” “这我就不知道了。”韩离只负责杀人,哪里会在意这些,朝着钟雪点了点头,便又和木宛之他们聊起来了。 “放心吧,是真的。”钟雪小声的和卫吟说了一句,“韩姑娘没有开玩笑的理由,她更不是好大喜功之人,你那句话,怕是让人姑娘不开心了。” “是我想的欠妥了。”卫吟眼里却都是激动,“稍后散了,我会亲自和韩姑娘道歉。” “那倒不必了。”钟雪摇了摇头,“韩离姑娘也不是小气之人,毕竟事关重大,相信韩离姑娘也能理解,只是当下有些生气而已。” “我自有分寸。”卫吟点了点头,“还请钟姑娘,亲自带上这颗头颅,回到开封皇城,给那人心惶惶的朝堂一颗定心丸。” “我去不太合适吧。”钟雪愣了下,“这边大战在即,很缺人手的。” “可是,鼓励后方也很重要。”卫吟还是坚持。 “随便派个人去好了。”钟雪摇了摇头,“最好是军中的人,毕竟是军机大事。” “我是怕路上出什么意外。”卫吟叹了口气,“毕竟后方也不是那么安全。” “当王爷当傻了?”钟雪白了卫吟一眼,“辽国皇帝死了的消息,估计辽国知道的都不多,何况是中原,哪有人会找你麻烦。” “哎呀,今天真是糊涂事一件又一件。”卫吟一拍脑门,有些尴尬。 “江寒,对不起。”封刑坐在江寒床前,声音有些沉闷,“我没保护好你媳妇和女儿。” “他睡着呢,你说了他也听不到。”木宛之叹了口气,谁也不能责怪封刑,封刑做的很好了,而且封刑也搭上了自己剑道一途。 “就是趁着他随着了,我才敢说。”封刑长呼了一口气,“要不是我自作聪明,或许情况没有这么糟糕。” “你别这么说。”木宛之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别的人去了,江寒的妻女,怕是要受苦了。” “我会帮封刑把人救出来的。”韩离突然开口道,“封刑是怕江寒不认他这个朋友。” “不会的,江寒不是那种人。”木宛之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我们出去聊天,让他好好歇着。” 三人离开之后,江寒悄悄地翻了个身,叹了口气。 三日之后,韩浩的一名亲信,带着卫吟的书信和辽国皇帝的头颅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京城,献给了皇帝,皇帝和满朝文武皆是不敢置信,但是卫吟的书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还印了私印,不可能是谎报。 紧接着,就是满朝文武对卫吟的各种夸赞,什么少年英雄了,运筹帷幄了,皇帝也是开心,当即便写了一封信,全是赞美之词,连夜让韩浩的亲信带了回去。 “陛下。”众大臣散去之后,一个尖嘴猴腮的文官跟着皇帝回到了御书房。 “和大人,有什么,说吧?看你在朝堂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皇帝笑了笑,“来人,给和大人赐座!” “谢陛下。”和守一是户部侍郎,是皇帝后宫一个妃子的哥哥,也算是皇亲国戚了,“请陛下先赦臣无罪,不然,微臣万万不敢说。” “哈哈,还想的挺多。”皇帝摆了摆手,“行,寡人不管你说什么,都不治罪与你。” “陛下,岐王陛下在前方取得了骄人成绩,自然是可喜可贺,只是,有一事不得不防。”和守一压低了声音,“恐防功高震主啊!” “混账!”皇帝一下子站了起来,“岐王在前线拼命搏杀,就是为了你在后面戳他脊梁骨的?” “陛下!微臣也是为了陛下考虑!”和守一连忙跪了下来,“那卫吟打了胜仗,那三十万军队毕竟为他马首是瞻,信服于他,这卫吟又与江湖人士来往密切,江湖上那些人,陛下不是没有打过交道。” “滚!” 和守一不敢再说话,连忙行礼退了下去,只剩下皇帝一个人呆坐在书桌前,回想着那颗头颅的惊恐表情。 雁门关雨十略施小计斩青蛇,一心赴死锦毛鼠 雁门关雨十略施小计斩青蛇,一心赴死锦毛鼠 上次的火攻之计谋,虽然没有起到什么大的作用,但是也让尿壶张走进了众人的视线,雨一天天的下,两军之间的小规模战斗越来越多,尿壶张一次次的小建议一次次的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于是,尿壶张,开始负责整个军队的韩略部署。 段龙也赶到了雁门关,此时双方的兵力相差无几,加上秋水衣,乐清率领着大悲寺和朝仙阁的人陆续赶到,粮草和人员的充足,让卫吟有了大决战的想法。 尿壶张将军队分成了五个部分,效仿古时田忌赛马,众人一致通过了尿壶张的意见,卫吟亲自率领人数最多的军队,流云堡,青木剑派,武当,大悲寺,还有一众江湖人士,在主战场牵制敌人。 江寒木离小队,除了钟雪,跟着一个将领,带着两万人,为一路,从小道绕了过去。 钟雪韩半仙,野辞擎,秋水衣,张震,率领这西夏的军队,藏在了雁门关与敌营的一处洼地里。 段龙,带着林彦,木宛之,善哉,带着大理的军队,与主力部队隔了三里间距,绕了个弯,一副要绕后的模样。 韩离封刑一队,手下没有任何人,随机而动。 “主人,这,对面这是什么行军之法,见都没见过。”马有些头晕,“就算是想把我们包围起来,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必有蹊跷,不得不防,你安排下去,让他们各带些军队,迎击这四支军队,记住,我们的人,必须高于他们的人数,其他人,在主战场负责牵制。”柳乘风所说之法倒是稳妥,大部队一时间谁也灭不了谁,还不如在其他地方杀出点优势来。 “卫吟在哪只部队里?”柳乘风眯着眼睛,“江寒呢?有没有发现踪影?还有那天那个女子。” “卫吟在主力军对之中,亲自坐镇。”马叹了口气,“但是江寒和那个女子一直没有发现踪迹。” “好,你下去安排吧。”柳乘风挥了挥手,他知道,江寒和那个女子一定是藏在暗处,想要截杀自己这边的将领,但是柳乘风又信心,在江寒之前,将他们的主将摧毁! “师父,你真的突破了?”木离有些不相信,正了正头盔,“人剑合一?” “嗯,我本来就在突破边缘徘徊,韩姑娘的陪我试剑,更是如虎添翼。”江寒笑了笑,这身盔甲还真是不太合适自己。 “这田忌赛马是个什么意思?”木离压低声音问了问,她读过书,对此知道的不是很多。 “就是用我军的强力部队,去打对面弱的,弱的去牵制对面强的。”江寒笑了笑,“你猜,我们这边,哪只部队是弱的马?” “是我们?”木离想了想,“不对,师父在,不可能是弱的。我想不到。” “也说不上弱,主力部队是负责牵制的。”江寒笑了笑,“我们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柳乘风派出来应付我们的部队,然后一起夹击对面的主力部队。” “万一主力那边坚持不到我们到达呢?”木离有些担心。 “那他们就会退回城内,我们几个小部队,就成了对面案板上的肉。” “蛇,我有预感。”老鼠笑的莫名其妙,“这次,不是像之前那样小打小闹了。” “怎么?怕了?”蛇笑了笑,自己这边带着的人可比对面多,“你不是脚底抹油,比谁都快?” “懒得跑了,累了。”老鼠笑了笑,“就在今日做一个了解吧,反正,胜与败,我都要去见她。” “神经病。”蛇笑了笑,忽然脸色一变,勒住了缰绳,“有人来了,全军准备!” 江寒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蛇的眼前,身后跟着大队的士兵,看到对面的人,江寒不禁有些唏嘘,是蛇,那个绿衣女子,自己见到的第一个十二卫。 “是你啊。”蛇笑的有些凄然,但是她并不害怕,她能够想到,自己的主人,在另一篇战场上的雄姿。 “我来送你上路。”江寒抽出了长剑,身后的士兵率先冲了出去,木离小队也是紧跟了上去,瞬间这条小路,就成了人间烈狱,小路旁的小树林没多久便躺了不少尸体。 “老鼠,你快走!”蛇大喝了一声,迎上了那把自己不可能躲过,也不可能破掉的那一件,“去和主人说对面想把我们分开,然后逐个击破!” 蛇是个干净利落的女子,死的时候也是干净利落,江寒一剑封喉,蛇的铁链还飘在半空,血便从脖子喷了出来。 “谋青...”老鼠笑了笑,“你这死的也太快了吧。” 老鼠虽然说着丧气话,但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撤离了江寒的攻击距离,从怀里掏出一个奇怪的球,轻轻一拧,一道黄烟喷薄而出。 “想跑?”江寒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了老鼠的身后,但是他还是小看了老鼠,老鼠瞬间又消失在了他眼前,在乱军之中来来回回,弄得江寒完全无法下手。 “江寒,你知道么?”老鼠的声音有些空洞,“我们之中有些人,并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权利。” “可是你们统统都做了。”江寒在想办法,自己倒不是拿老鼠没办法只是要杀掉老鼠,不伤到自己的人,很难。 “对,我做了。”老鼠笑了笑,“但是我可不后悔,你知道么?你帮了谋青一把,她早就不想活了,现在你成全了她。” “怎么个说法?”江寒一边拖延时间,一边研究老鼠的路数。 “哈哈,她欠主人情,只能帮主人办事,情没还掉,就不能痛快的死。”老鼠笑声越来越响亮,“可是她早就活的累了,你帮了他一把。” “有病。”江寒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些亡命之徒,好好活着不好么,非得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搭上自己的小命。 “哈哈,现在,你愿不愿意帮我一把?”老鼠看着那道黄烟越升越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瞬间出现在江寒面前,撞在了江寒的剑上,“谢谢。” 雁门关雨十一林中深谷埋恶虎,谷中深潭断马腿 雁门关雨十一林中深谷埋恶虎,谷中深潭断马腿 看着不断升腾的黄烟,和一副坦然的老鼠,江寒心头猛地一跳,坏了,这烟雾也许不是什么脱身之计,而是给那边的柳乘风传递信号。 江寒也想抽身而去,支援卫吟那边,只可惜,就算蛇鼠已经被江寒解决掉,对面的军队好像是接到了死命令一般,不要命的和他们纠缠在一起。 “哥,这次,应该要结束了。”虎笑了笑,“我们也能歇着享福了。” “你别叫我哥,你一叫,绝对没好事情发生。”马仿佛是被吓到了一般,看到虎的表情,叹了口气,“怎么突然又叫哥了,十几年没听到你叫我哥了。” “这不是怕口生,练习练习。”虎摸了摸脑袋,哪里有平日里那般凶神恶煞。 “拉倒吧你。”马笑了笑,自己这个兄弟,一出生就是颗扫把星,第一次叫自己哥的时候,父母死了,二人因为意外分开,后又同时拜入一个高人门下,终于相认时,第二声哥,高人死了。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马想想也觉得毛骨悚然,但是好在自己这个弟弟,唯独不克自己,“等这边完事了,主人不需要我们了,我们回家看看吧?” “回去干嘛?”虎摇了摇头,“无亲无故的。” “去看看你老是撒尿的大槐树也好啊。”马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聊天的兴致不错。 “有人来了。”钟雪眼睛最尖,拍了拍韩半仙的背,“一会你要乖一点,不许跑太远哦。” “钟姑娘,对方也看到我们了。”野辞擎皱着眉头,“只能硬打了,秋阁主,我们两个对付我的两个老朋友,其他的交给钟姑娘,张震,你保护好钟姑娘。” “好的。”张震其实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手心里都有汗了。 秋水衣无疑是几个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她临近一步就要成为剑圣,压制马和虎二人中的一个,轻而易举。 野辞擎和马算是老相识了,上次在西夏王宫,马差点要了野辞擎的命,二人也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边清理着身边的士兵,一边朝着对方杀去。 “丧家之犬,还敢出来扑腾?”马一脚将野辞擎手中的长枪踩到了地面,另一条腿瞬间就朝着野辞擎面门踢去。 野辞擎知道,被这一下踢到,自己的脑袋怕是都要开花了,于是连忙放弃了长枪,向后一跳,一道金色的长枪便出现在野辞擎手中,然后瞬间脱手,朝着马射去。 这是一片洼地,比较泥泞,说实话,士兵们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这正好给了钟雪机会,钟雪的长笛中不断飞出音波,震碎一个个辽军士兵的五脏六腑。 张震一剑又一剑的清理着冲过来的士兵,不想让任何一个人靠近钟雪,毕竟,钟雪这手段,简直就是战场的王牌。 虎被打的节节败退,吐血连连,马见势不妙,便朝着虎点了点头,猛地向后逃窜而去。虎见这个样子,瞬间明白了马的意思,也找机会打算开溜。 虎和马先后逃进了一个不算大的山谷,野辞擎和秋水衣紧随而至,虽然这里靠着主战场太近了,但是这不是秋水衣放过他们的理由。 老虎跑着跑着就掉队了,根本找不见马的身影,没多久,便被赶来的野辞擎拦住,“看你这次,往哪里跑!” 西夏的军队,已经和对面的缠斗起来,想着最关键的决定因素,还是对方的大将,能不能活下来。 老虎开始变得脸色惨白,多么的像,这和几十年前多么的像,自己的哥哥又一次丢下了自己,一个人消失了。 老虎其实这些年来,一直心里都有个疙瘩,虽然一直不说,但是这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他一直想问问,爹娘死后,地痞流氓来家里捣乱,他去了哪里! “怎么,知道自己要死了?”野辞擎可不管老虎在想什么,面对生死仇敌,当然是能嘲讽就嘲讽,“吓得脸色都白了?” “谁死还不一定呢!”马突然从暗处杀了出来,一脚踢在了野辞擎的后背,野辞擎就那么飞了出去,激起阵阵烟尘,没了响声。 马刚想去补上一脚,就被一道剑气逼退,正是赶来的秋水衣,“你没事吧?” “没事。”野辞擎从烟尘中站了起来,“又不是第一次被这家伙踢了,跟个驴子似的,真特么有劲!” “你看什么!”马连忙跑到虎身边,拍醒了老虎,“你先跑,我一会追上你。” “可是...”老虎明白,马不是这二人的对手,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你想让我离家的香火断掉么?”马猛地推了老虎一下,“赶紧走!” “走不了了。”秋水衣一剑被斩了过来,她可不会因为这两人的兄弟情就心软。 马踮起脚尖轻轻一脚,便又破开了秋水衣的攻击,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刚才那一脚,自己的小腿已经受了伤,“给老子滚!” 马见老虎还不走,便怒骂了一声,老虎张了张嘴,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便转头离去,朝着远处的山里,夺命狂奔。 野辞擎见状,也是带着满嘴的鲜血追了上去,留下秋水衣和马在这个山谷的水潭前对峙。 “你挑的不是地方。”秋水衣叹了口气,“或许,在别的地方,你还能跑,在这里,你跑不了了。” 野辞擎终于是追上了老虎,老虎再被山上的巨石埋住之前,看到自己逃来的方向,似乎起了漫天的水柱,在阳光下,有一道道彩虹。他其实刚才是想叫一声哥的,只是怕自己这一叫,马真的跑不了了。 “好了,哥,我走了,没人克你,拖累你了,你一定能跑出去的。” 马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半条腿,和那个一步步走过来的女人,突然就释然了,这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想不到这个水潭,成了这个女人的杀器。 马是精明的,他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这次出来,自己几人肯定很难都活下去,肯定有人是被放弃当诱饵的。 听着身后又一次激烈起来的水声,马笑了笑,还好,自己的弟弟应该跑出去了,主人的计划,也应该成功了。 水潭里的水又顺着地势流回了潭里,只不过,眼色带着那么一丝丝红。 雁门关雨十二难破万军三真人,沙场寒芒流云骨 雁门关雨十二难破万军三真人,沙场寒芒流云骨 柳乘风早就注意到了老鼠那边的放出的黄烟,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在众人出发之前柳乘风给每个人都发了烟雾弹,谁要是遇到了江寒,便要放出烟雾弹,好让柳乘风分析当下的局势。 “看来蛇鼠已经走了,江寒应付完军队赶到这边,还需要一段时间。”柳乘风想着,“那个人剑合一的女子也没有出现,估计是截杀其他人去了,不如来个顺水推舟。” 柳乘风知道,这次,他是彻底将家底打空了,十二卫估计是剩不下几个了,只有牛跟着自己,在这主战场上来回厮杀,自己这边面对的也没什么人,无非就是比自己多的军队,还有一群牛鼻子老道和胖和尚。 柳乘风灰色的衣袍已经染成暗红,那个所谓的将军,柳乘风不急着杀,在他看来,消灭一个主将远没有消灭对方的主要力量来的实在,比如自己这边,皇帝都死了,战争还不是继续? “有大悲寺和武当给你们六个陪葬,你们死也值了。”柳乘风叹了口气,拧断手中人的脖子像拧断鸡的脖子一样简单。 武当山的弟子虽然实力不算太强,但是结阵之后,还是算的上战场上的一座要塞,以三真人为中心的囚仙大阵,已经不知道再控住柳乘风的同时,绞杀了多少辽军士兵。 在流云堡的辅助下,辽军有的士兵还没冲到跟前,就已经倒在了路上。乐清和一干大悲寺和尚护在卫吟周围,宛如铜墙铁壁。 柳乘风又捏死了一个武当弟子,看了看囚仙阵外拼死想冲进来的牛,柳乘风眉毛一竖,大喝一声,仿佛将被压制郁闷全都吐了出来。 柳乘风的身边出现了三个假身,比上次的更加逼真,更加灵活,那狂暴的气息,绝不会有人想去接近它们。 柳乘风之所以一直不全力出手,就是不确定江寒和那个女子在哪里现在知道了,他有信心,在对方收拾完自己的手下之前,杀光这些人,恢复内力。 四个柳乘风分别从不同的地方突破,没几个呼吸,囚仙阵就被打出了一个口子,柳乘风没有逃出去的打算,而是看了牛一眼,牛心领神会,一下子杀了进来,打算与柳乘风一起破掉这个所谓的大阵,然后把这些道士全部砸死。 猴子曾经说过,牛是攻击力最强的那一个,或许龙和柳乘风除外,牛对付与自己平级的人,或许一时间打不出什么优势,但是面对比自己弱很多的武当弟子,巨锤一抡起来,那就是一片血肉横飞。 “哈哈,就是这样,牛,接着杀!”柳乘风刚说完话,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抬头一看,一把巨大的剑影已经从天而降,直直的朝着他和牛杀来。 这是武当三真人利用三才阵,打出的可以媲美人剑合一的最强一击,每用一次,三位真人便要苍老不少。 柳乘风太过强大,三位真人除了这个办法,没有任何办法牵制已经发狂的柳乘风。只是,三人合力的人剑合一境,终究不是天人合一的柳乘风的对手。 柳乘风的三个假身,忽然融合在了一起,瞬间体型暴涨了三倍,柳乘风站在巨人头顶,双手动了起来,那巨人便也做托举之态,就这么硬生生的接住了武当三位真人的一击。 “师兄!”赤莲真人暗叫不好,“这魔头,怕是能扛过去!” “再来!”玉树真人大喝一声。 苍松真人和赤莲真人点了点,他们知道师兄的意思了,他们必须压制住这个魔头,不然,不只是这些正在浴血奋战的武当弟子,武当倒下之后,甚至军队也会惨遭屠戮。 压制住柳乘风的那把大剑还没消散,那一把大剑便又携着雷霆之势,出现在了柳乘风的头顶。 “好你个牛鼻子,不要命了是不是?”柳乘风眉头一皱,要是在藏着掖着,自己真的顶不住了。 柳乘风轻轻一跃,将巨人的脑袋做为踏板,便飞上了天空,与正在控制大剑的三个真人齐平,连着两掌打出,没想到,地下的那个巨人也放弃了抵抗,以极快的速度打出了两掌,朝着天空的三位真人飞来。 巨人被两柄大剑刺穿,与此同时,四道掌力风也朝着三位真人呼啸而至。明显是要将三位真人夹击而死。 “最后一剑!”玉树刚喊玩,他师弟师妹便又与他结成了三才阵,一道大剑横空出世,不在是从天而降,而是在天空中一记横扫。 刹那之后,柳乘风,掌风,大剑,还有天上的流云,都消失不见了。 “师弟,师妹。”玉树突然笑了起来,“这武当山是回不去了。” “武当山交给青玉,我放心。”苍松点了点头。 “师兄,还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总爱比试,争个鸡犬不宁么?”赤莲真人叫一缕白发别到了耳后,“可惜,有输有赢,谁也不服谁。” “怎么?”玉树挑了挑已经挑不动的白眉,“再比比?” “看看,谁在咽气之前,杀得辽军多?”赤莲真人笑了笑。 “甚好。”苍松真人点了点头。 “好。”玉树真人有些恍惚,随即鼓足真气,“武当弟子!杀敌!” “杀敌!”虽然三百人早已经不到五十人,但是其实却是震天,就连早就躲在乱军之中的柳乘风也皱了皱眉头。 之后的的战场一片混乱,每一个瞬间,都有一堆人倒下,人和人只认衣服,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杀掉下一个出现的人,活下来 “父亲,武当快打完了。”邱云叹了口气,“这帮道士,硬生生是没挪过位置,就在那里死耗着。” “云儿,武当的风骨,我们总算是见识到了。”邱战唏嘘到,“我们流云堡虽然学不来这般风骨,但是也得让这群辽狗知道,我们流云堡除了机关,还有铮铮铁骨的战场寒芒!” “请父亲下令!”邱云声音有些颤抖,“孩儿愿带领邱家二郎,让寒芒穿梭于这战场之中!” “去吧。”邱战点了点头,流云堡的弩箭马上快射完了,一旦完事,邱战说什么也要凑凑热闹! 在武当快要死绝之时,一向以机关闻名江湖的流云堡,向江湖和两座朝堂,露出了自己的银枪。 雁门关雨十三念经颂佛亦金刚。雪中长生不羡仙 雁门关雨十三念经颂佛亦金刚。雪中长生不羡仙 乐清,七岁的时候被苦树大师看中,带回了大悲寺,这三十几年来,都在一心钻研佛法,未曾学习过半点武功,可就是这么一个和尚,打起架来,比谁都猛! 乐清的功力到底怎么来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在木宛之的再三追问下,乐清总算是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顿悟。 没错,就是这么气人,别人修了一辈子,可能也不过是平平之辈,乐清佛经读着读着就成了一个高手,而且还是高手里比较高的那种。 不过,乐清现在有些乱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一片片莲花花瓣凌厉的收割着周围辽军的生命,阵阵佛音不断的震碎敌军的心脉。 在武当三人真人倒下之后,首当其冲的便是大悲寺的人,乐清和大悲寺的和尚为了掩护卫吟,被敌军包围,陷入苦战,幸好,那个柳乘风在武当三位真人一剑之后,便没了踪影。 乐清带着大悲寺的人,不知道杀了多少人,都说佛家不杀生,乐清带着这些和尚,把佛家的规矩毁的尽尽的,为了身后的百姓,乐清觉得自己,是见不到佛主了。 战场上,除了胶着在一起的军队,就只有被打的七零八落的武当,大悲寺,还有流云堡,已经谈不上什么协力合作,每个人都是在孤军奋战,就算一开始有什么阵法,有什么计策,早已经在长时间的厮杀中,被击的粉碎。 “乐清大师,我们想,把三位师尊带回去。”一个武当弟子满脸是血水,奋力拼杀到乐清周围,“还请乐清大师帮忙。” “那是自然。”乐清笑了笑,双手合十,又是一道劲力射出,“三位前辈之风骨乃我辈楷模,我们自然不能让三位前辈的尸体毁在战场上!我带少林弟子替你们开路!” “谢乐清大师!”这名武当弟子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就给乐清跪下了。毕竟,战场这么乱,早已经没了什么安全的后方,没有人替自己开路,自己根本不可能到达城门下面。 乐清宛若横推,在大悲寺和尚和武当弟子的掩护下,带着背着三个真人尸体的三个武当弟子,慢慢朝着城门靠近。 “这边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有江寒在,对面自然是打不过这边,废了好大力气,江寒这边的人数已经狠狠压制住了对面。 “师父,你快去吧。”木离点了点头,“去打败柳乘风,问出师娘下路。” “一切小心,若是有变,尽管跑,逃回来最重要。”江寒点了点头,他必须离开这里了。 “去吧,等这边完事了,我带着他们回去。”木离笑了笑,这次带着绮罗出来还真是对了,绮罗这小丫头,看着文文静静的,在战场是倒是一点都不怯懦,救了不少士兵的性命。 “你们先走!”钟雪语气焦急的很,没错,他们被包围了,而且,不是一点点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辽军,把他们包围在了中间。 “什么屁话,要走一起走。”野辞擎笑骂了一声,自己和秋水衣赶回来还没多少时间就被一支骑兵包围了,“哪有我们先走的道理?” “钟姑娘说的没错。”秋水衣皱了皱眉头,“大家都内力差不多用尽了,肯定是打不过的,我觉得,不如分开走。” “对。”钟雪点了点头,“这样总能有一队人跑出去。” “那这样我和张震带着野辞将军,带着西夏军队,边打边撤。”秋水衣想了想,“你带着韩公子,分开跑,最好能制造点动静,替我们争取下时间,但是,别耽误了自己逃跑。” “好。”钟雪摸了模韩半仙的脑袋,“你们带着野辞将军,走不快,千万小心。” 骑兵的战斗力,不是步兵能比的,几人想要全部走掉,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看谁倒霉,对方的骑兵会追着谁。 毫无疑问,钟雪是比较倒霉的。身后的骑兵,几乎占了来支援骑兵的大多数,显然,骑兵是想先拿到容易获得的功劳。 “韩半仙,我们今天不一定跑得掉了。”钟雪看着不远处的烟尘滚滚,叹了口气,“真该把你关在城里,这下好了,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也不是。”韩离又叹了口气,“要是你还清醒着,你会怎么选呢?” “我会跟着你一起出来,保护你。”韩半仙突然就开口了。 钟雪吓得差点栽倒地上,“你竟然说话了!不对,你是不是恢复了?” “嗯嗯。我早就恢复了。”韩半仙笑了笑,“在你第一次摸我头的时候我就已经恢复了。” 钟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可是和半傻的韩半仙说了不少心里话,“你都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韩半仙伸了个懒腰。 “混蛋!”钟雪怒斥了一声,却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混蛋不混蛋的先不说,我们跑出去在说。”韩半仙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我还等着你继续照顾我呢。” 钟雪真的很想打死韩半仙,只可惜现在形势非比寻常,“闭上你的臭嘴!” 他们两个,还是被骑兵追上了,这些骑兵将二人团团围住,韩半仙死死地将钟雪护在身后,以自身强横的罡气冲垮了,一个又一个杀过来的骑兵。钟雪手中玉笛不断音波飞出,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要不是内力早已经见底,这五千骑兵,还真拦不住他二人。 韩半仙在倒下的那一瞬间,总算是拉住了钟雪的手,钟雪看着一只眼睛被刺穿的韩半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力竭加上悲伤,钟雪就这么晕了过去。 城楼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满了辽国的士兵,甚至企图搭起云梯,攻上城楼。 乐清自然是不能见到这种事情发生,一掌打过去,辽军士兵刚刚搭上去的云梯就碎了开来。只是,乐清大师破坏掉云梯的一瞬间,一个人已经偷悄悄的出现在了乐清身后出。 正是柳乘风! 雁门关雨十四树下喋血归南离,未救绮罗无鹧鸪 雁门关雨十四树下喋血归南离,未救绮罗无鹧鸪 腹部被一只手掌刺穿的乐清大师死死地抱住柳乘风,冲到了辽军的正在搭建云梯的辽军堆里,最后只剩下了片片袈裟。 柳乘风却是一身狼狈的走了出来。 这一幕,刚好被赶回来的江寒看在眼里,顿时气血上涌,拔出长剑就朝着柳乘风杀去,只可惜,下一秒柳乘风便瞬间消失在了江寒眼前,任凭江寒如何寻找,也见不到柳乘风的半点影子。 江寒将那些袈裟的碎片一片片捡了起来塞到了怀里,带着满腔怒火,屠杀了城楼下的辽军又朝着正在肆虐的牛杀去。 牛也是老江湖了,远远的就感觉到了江寒的杀气,抡起金色的大锤就挡,金色的巨锤与江寒的长剑碰撞在了一起,一大一下,掀起滔天的气浪,在他们周围的都被震得飞了出去生死不知。 江寒手中的长剑在巨锤虚影面前,仿佛绣花针一般,可就算是这样,那对巨锤还是出现了裂缝,没有一丝声响,那金色巨锤出现了裂缝,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全消散! “我们也是老相识了。”江寒的剑就那么插进了牛的喉咙,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再也忍不住,血水还是从嘴里喷了出来。 江寒猛地一抽,飞身向前,看也没看跪倒在地的牛,他必须找出柳乘风,不然等他恢复过来,自己还真不一定杀得了他。 牛如蒲扇一般的手试着想堵了堵喉咙上的伤口,尝试了下,他还是放弃了,他的喉咙已经被破坏,虽然靠一口气强撑着,但是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如果可以说话的话,他想告诉柳乘风,他后悔了。 他不该跟着柳乘风复仇,若是能一直在那个小镇上当一个武器铺的老板,打自己的铁,也没有送给那个少年那把匕首,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希望,自己下去了之后,能替主人向那两个孩子道歉。 “绮罗和鹧鸪呢?”木离因为刚才摔了一跤,脸上的血水混着泥土,“绮罗不会武功,鹧鸪有没有跟着绮罗?” 没错,和钟雪那边一样,这边,也遭到了埋伏,好在这边的军队在那支骑兵感到之前,已经消灭了对面的步兵,所以还能坚持一会。 “不知道,太乱了。”岳灵叹了口气,还算是比较冷静,“我们可能中计了。” “这可怎么办?”岳冰眼中有些慌张,“这些骑兵,我们不是对手。” “打!”木离咬了咬牙,“跑是跑不掉了,不如放手一搏!” 骑兵的数量虽然远远不如步兵,但是整个队列冲杀下来,步兵根本挡不住,也走不了,木离听着耳边不断的哀嚎,眉头紧皱。 自己的手臂都麻了,甚至,已经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了,长时间的持续作战,体力和内力双双耗尽。 现在这个情况,自己怕是又不能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了,“真不甘心啊!” “木离,你发什么楞!”岳灵大喊了一声,“快跑啊!” 倒不是岳灵不厚道,实在是自己这边的士兵已经被屠杀的差不多了,自己等人要是还不跑,那不是白死了么? 木离一个激灵,从胡思乱想中恢复了过来,一剑削断一跟朝着自己冲来的长枪,顺带把马上的骑兵挑了下来,翻身就上了马背。 “你们也快点!”木离大喝了一声,“你们找匹马,先回去,我去找找鹧鸪他们!她们应该是落在后面了!” “他奶奶的!要去一起去!”岳灵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沫,翻身上马,“你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逞英雄!” “对!”岳冰眼神有些慌张,但还是骑上了马背,“我们一直都在一起的。” “你们...”木离叹了口气,或许,她们两个独自逃走,也会被追上,跟着自己,自己还能护着她们,“那你们跟紧我,不要掉队!” 本来在战场上已经等死的残兵败将,看着三个身上挂满武器的女人,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拼着受伤的身子,拼着性命,从马上拉下了不少对方的骑兵,但是都逃不了被后面骑兵一枪扎死的命运。 木离左手持枪,右手拿剑,一枪又一枪的扔出,一剑又一剑的刺出,血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只能靠摸索着拿起挂在马背上的那些长枪,接着扔出。 好在,她还能听见那两姐妹的喊杀声。 木离哼了一声,醒了过来,晃了晃脑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听不见那两个姐妹的声音了,木离挣扎着坐了起来,拿袖子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水,调转马头,身后只有快要追上来的骑兵,早已经没有了那两个姐妹的身影。 木离咬了咬牙,夹了夹马肚子,朝着远处跑去,既然回不去了,自己一定要找到鹧鸪和绮罗。 在一颗树下,木离找到了鹧鸪和绮罗两个人,鹧鸪被无数把长枪刺穿了肚子,就那么支棱着站在一颗大树下,周围是分不清敌我的士兵尸体,还有战马,一头黑发散落在风中,浑身是血的鹧鸪,已经没了声息。 绮罗呆坐在属下,手里还握着草药和包扎用的布,眼神涣散,一动不动。 “绮罗!”木离抹了抹眼角,“你没事吧?” “木离姐?”绮罗缓慢的动了动脑袋,“木离姐!” “别哭!”木离笑了笑,从马上跳了下来,晃荡了两下,可惜绮罗没有注意到,伸出了手,摸了模绮罗的头,“绮罗,情况紧急,有些事情需要你来做,你可以的对么?” “我怕!木离姐,鹧鸪姐她...”绮罗只是不断的留着泪,声音却无比沙哑。 “怕什么怕!”木离瞪了绮罗一眼,“我们姐妹什么时候怕过!你必须把事情给我办好了!” 木离语气又缓和了一点,“好好活下去,把鹧鸪带回家,对了,把这把剑还给我师父,告诉他,这是木离送给师姐的。” “那你呢?”绮罗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还得把那两个让人不省心的姐妹带回来。”木离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将背后的剑鞘解了下来,将剑放了回去,绑在了绮罗的背上。 “对了,姐姐们祝你幸福,你的小情郎不错。”木离刚说完这句话,便一掌打晕了绮罗。 将绮罗藏在树上之后,木离挣扎着上了马,从地上抽出了几根长枪,“绮罗,记得带姐姐们回家。” 继续朝着远处逃了几百米之后,木离突然调转马头,仰天大笑,丝毫没有女子的温婉,朝着那一队骑兵杀了回去。 雁门关雨十五韩离一剑屠猪狗,双剑合璧战乘风 雁门关雨十五韩离一剑屠猪狗,双剑合璧战乘风 木宛之这边,基本上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大理千里奔袭而来的又都是骑兵,面对一些步卒,简直如虎入狼群。 “段龙,你在这里清扫一下战场,我和他们两个先回去,驰援一下卫吟,我老是担心那边扛不住。”木宛之骑着马追上了一脸兴奋的段龙。 “哈哈哈,你去吧!”段龙已经很久没打过这么畅快的仗了,“这里交给我!” 段龙还不是大理的王爷时,就负责带兵守卫边关,其实打着打着,也就只是守着了,从小,段龙就是一个战争狂人,之前可是给段龙憋坏了。 “王爷,我们撤吧。”副将笑了笑,“我们大理的铁骑还想再到另一片战场上冲杀,让中原的人也见识见识我大理二郎的风采。” “好,传令,调头,我们杀回去,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段龙大手一挥,副将便一勒缰绳跑了出去,没多久,五万的骑兵便迅速集合,朝着雁门关前浩浩荡荡的进发。 “娘子啊,我们好像什么都没赶上。”封刑叹了口气,韩离和他,本来是打算四处支援的,但是每到一个地方,阴差阳错的都晚一步。一个绝世剑仙,硬生生的一剑未出, 看着惨死的木离小队,韩离有些说不出话,她是最放心江寒这边的,没想到抱着过来看看的心态,就看到了这一幕。 “看马蹄印,那些骑兵应该是赶往主战场去了,我们赶紧过去。”韩离把已经被马蹄踩的不成样子的岳灵放在了树下,脸色铁青,没错,除了那个小姑娘,木离小队的人,全死在这里了。 “那她们呢?”封刑叹了口气,“不能扔在这里不管吧。” “这里的战马不少。”韩离想了想,“你带她们回家。” “好,你一切小心。”封刑点了点头。 韩离宛若一颗流星,划破长空,以极快的速度追赶着那骑兵,她杀不完那群骑兵,但是,无论是为了什么,她都得把他们打散。 猪和狗在敌军这边,也是负责个驰援战场的工作,好死不死的,偏偏,他们也是最后来到了这群骑兵身边,因为都猜错了对方的想法,所以这场战争乱起来了,猪狗也不再四处游走,打算跟着这只骑兵,杀到战场上去。 “蛇鼠都死了。”猪叹了口气,其实他长得还算慈眉善目,这么一叹气,真还有那么点悲天悯人的味道,“马和虎也死了,不知道最后,十二卫能剩下几个人。” “牛肯定是没问题的。”狗笑了笑,“本来他就实力强悍,又跟着主人,那群人拿他没办法的。倒是你我,要小心了,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你我送走。” “你别乌鸦嘴。”猪瞪了狗一眼,不得不说,对面的高手,是比自己这边多的,尤其是达到那个境界的竟然有了两个,真是烂透了的消息,“这边的宋军已经死光,就算来个什么高手,有这骑兵,我们又有何惧?” “你说的倒也没错。”狗摸了模刀背,他见过的能在骑兵的攻击下坚持一炷香的高手,绝不超过三个。 “那是什么?”猪感觉背后有风,便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看到一道光芒,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冲来! “准备战斗!”狗没来得及理会猪,连忙大喊,那不是什么流星,那是一名绝世剑仙!“列阵,冲锋!” 韩离冷笑一声,今天这里的人都得死!韩离并没有去打谁,直接朝着军阵,用自己漫天的剑气砸了下去。 这一击就是溃不成军,这一击,刚才还以为安全的猪狗便是狂吐鲜血,再也没站起来。 韩离没有停留,不去理会军阵大乱死伤无数的骑兵,直接朝着主战场赶了过去,她不能再浪费内力,她还有件事情得做。 只是,她这个决定,可把封刑坑惨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些骑兵之后,并没有追上来,而是选择了临阵脱逃,掉头回去了。 柳乘风连着打了几场,内力还没有恢复好,江寒已经出现,自己这边的军队,又在主战场取得了优势,只要时间来得及,他有信心,干掉江寒,然后干掉那个女子,一个一个来,最后拿下雁门关。 柳乘风其实没有消失,只是在江寒攻击到达的一瞬间,钻到了尸体堆里,躲过了剑意正盛的江寒,偷偷恢复内力。 江寒看着大宋的军队没有了武当和大悲寺的坐镇之下,以极快的速度在减少,虽然两边的军队都是七零八落,但是很明显,单兵作战,大宋不敌辽军。 流云堡少数人还在浴血奋战,邱云邱战也没了身影,江寒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死了,反正江寒,没找见他们。 “江大侠...”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江寒脚下响了起来,江寒一看,这人看着眼熟,但是只有半截身子了,活不成了。 “你是,青木剑派的长老。”江寒蹲了下来,一脸悲痛,整个青木剑派,要说剑道的话,怕是这位年轻的长老最有可能登堂入室,如今却... “哈哈,江大侠还记得我。”年轻的长老咳出一大片鲜血,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想请江大侠,带我们掌门还有弟子回家。” “一定。”江寒眼眶都红了,因为,他不确定这个年轻的剑客,有没有听到自己这句话,“走好。” 江寒放下了怀中的尸体,站了起来,朝着年轻长老指的地方杀去,一道黑影却出现在江寒背后,想要一击毙命。 “同样的招式,你打算用几次?”江寒声音中全是愤怒,没人看见江寒出招,那黑影却是猛地后退,遥遥站着。 正是柳乘风,突然出现的柳乘风,一掌打出,江寒下意识一躲,青木剑派和那些辽军士兵,便不见了人影。 “没想到...”柳乘风有些讶异,江寒,竟然突破了。 “没想到你奶奶!”江寒没等柳乘风话说完,便一剑挥出,紧接着就是无数道剑影轰杀而至。 柳乘风丝毫不慌,伸出两根指头,夹住了江寒的剑尖,却没想到,江寒松开了剑,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接住空中一道剑影,一剑差点削去了他的脑袋。 与此同时,韩离携天地之势,聚万千剑气,出现在了柳乘风的面前,与江寒一前一后,“老贼,今天,你必死无疑!” 雁门关雨十六两军城楼陷死战,忘情修罗手难牵 雁门关雨十六两军城楼陷死战,忘情修罗手难牵。 三人的战场早已经不在这片战场,三人直入云霄,或许是嫌地方太小,或许是怕伤到自己人,再出手的一瞬间,都窜上了天空。 木宛之和善哉林彦赶回来的时候,只能看到满天的剑光和地上的一片混乱,很明显,西夏和大理的军队还没有回来。 木宛之在战场上找了半天也没见到自己的师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在这片战场上,能看到的活着的大悲寺和尚都没几个。 “木姑娘,别担心,乐清大师不会有事的,估计是哪里出了乱子,他去支援了。”善哉说出这话,自己都不信,这都这样了,哪有人会先离开。 “对,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守住城楼,等西夏和大理的军队赶回来。”林彦点了点头。 “好,师兄那么厉害,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木宛之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朝城墙脚下杀了过去,那架在城墙上的一个个云梯,让她心惊肉跳。 三人之前都没遇上什么像样的对手,所以就那么一路杀到了城墙脚下,开始破坏云梯。 “木姑娘,你看!”善哉像是被什么下了一跳。 “什么?”木宛之连忙一掌轰出,连梯子带着人打烂,跑了过去。 三位武当真人的遗体就在一个角落里,身上还压了不少武当弟子的尸体,周围四散着的是大悲寺的和尚尸体。 “这...”木宛之倒吸一口凉气,“武当的三位真人...竟然死在了这里。” “估计大悲寺的和尚是为了护住他们的遗体,才死在了周围。”林彦叹了口气,“但是有一点算是好消息,整个战场都没见到你师兄,所以,他应该没事。” “希望如此吧。”木宛之点了点头。“这样打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的。对面的人都聚集在了城墙前,我们的人,都杀不回来,一片混乱。” “撑不住也得撑。”善哉咬了咬牙,一道刀气就卷走了不少人的性命,“让他们上去就完了,城楼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先顶着,看天上那个情况,应该是韩姑娘和江寒都在,说不定一会就下来支援我们来了。”木宛之笑了笑,“我们三个一起行动,轮着上,每隔一会,换一个人休息。” “行。”善哉点了点头,没办法,人实在是太多了,自己几人现在的功力,还远远打不到江寒那种来去自如,宛若神人的境界。 两个时辰过去,天空中的声音小了点了,漫天剑光也消失不见,城楼下的辽军士兵却是越聚越多。 木宛之放眼望去,不是什么辽军士兵赶到了,而是大宋的人差不多已经死绝了,就算是没死的,也是断胳膊断腿,没了一战之力,只有少部分的人还在与一些辽军的落单士兵缠斗。但是,辽军剩下的军队,有一万之多。就这么黑压压的压在了城墙下,一个个都杀红了眼,而城墙上,城内的守军,加起来不到一千人。 “木姑娘,这下子,我们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善哉拄着刀,声音温柔,眼神中的寒光,却是让面前的辽军士兵不敢上前。 “林彦呢?”木宛之擦了擦眼睛上的血水,晃了晃脑袋。 “那小子,估计是脚底抹油,开溜了吧。”善哉一副调侃的语气,脸上却有着深深的悲痛,半个时辰之前,林彦为了掩护二人,被辽军吞没了。 “哈哈哈。”木宛之笑着笑着两行泪就留了下来,在满是血水的脸上留下了印子。 “遗憾么?”善哉突然问道。 “什么?”木宛之楞了一下。 “和我们,和我死在一起,遗憾么?”善哉突然撂下这么一句话。 木宛之还没说话,一群辽军就冲了上来,善哉大喝一声,挥动长刀,耗尽全部的内力,一道巨大的刀气席卷了冲上来的辽军,“这么急干嘛!没看见大爷我有事?” 见善哉一刀斩去了上百颗头颅,辽军又吓得不敢上前了,城楼上的守军也一个个挣扎着站了起来,重新燃起了希望,一个个将弓箭,石头,拿了起来。 “你还有力气啊。”木宛之愣了下,“我是没力气了。” “问你话呢。”善哉这是第一次这么问木宛之话。 “你...我没什么遗憾的,和你一起死,也挺好的。”木宛之愣了下,“不过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带着你回大悲寺,月牙,还等着我们呢。” “月牙啊...”善哉和尚笑了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满是宠溺。 卫吟带着大宋的骑兵前去支援西夏,和西夏的军队,掉头消灭了一直在追赶的辽军骑兵,等他再回到这片战场的时候,他的心再滴血,整个战场,有些寂静。 只有一大片辽军,围在城墙下面。 听着轰隆隆的马蹄声,城墙上的士兵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辽军的士兵却是一个个慌了起来。 “看,有人回来了,你我都不用死了。”木宛之有些放松,身子便软了下来。。 “对啊,我们不用死了。”善哉笑了笑,扭头看了看正在奔袭而来的大宋骑兵,却是皱起了眉头,“对了,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不能等脱困了再说?”木宛之笑了笑,她没有善哉那高个子,根本不知道援军到了哪,还以为就在眼前了。 “这些辽军怕是要临死反扑了,我们更危险了。”善哉回过头来笑了笑,露出了算不上白的牙齿。“这可真是郁闷死了。” “随他去吧。”木宛之笑了笑,“我是跑不动了,这城楼,太高了。” “还有。”善哉突然将长刀插进地下,朝着木宛之走来,一把搂住木宛之,在血与火之中,亲了上去,“我喜欢你很久了。” 见木宛之还在发愣,善哉笑了笑,整理了整理木宛之的头发,“对不起,我可能有些自私,但是我想你记住我,替我和月牙说声抱歉。” “你要干什么?”木宛之刚反应过来,身体便被高高抛起,飞了起来,城楼上的士兵也算是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了木宛之。 善哉拿起长刀,朝着木宛之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横刀而立,再也没有回头。 雁门关雨十七仰天长啸空遗恨,惊闻圣意座皆惊 雁门关雨十七仰天长啸空遗恨,惊闻圣意座皆惊 “歇够了没?”江寒眼中皆是讥讽之意,他就是要气柳乘风,这柳乘风也太特么能打了,以一打二,只是勉强没压制住而已。 “老朽随时可以迎战。”柳乘风嘴上这么说,但是身体却是一动不动。 “江寒,别和他废话,好好恢复,现在就是,谁先站起来,谁就赢了。”韩离也是脸色苍白,内力严重亏损。 在一切都要尘埃落定只是,这三个最强的人却在一个小山坡上平躺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来游玩的挚友。 “江寒,你媳妇不错啊。”柳乘风阴险一笑,“挺好的一个女人,就是不知道大着肚子,能挺到什么时候。” “柳乘风,刚才我们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我可是瞅见了,你的军队差不多打完了,我们的骑兵已经回来了。”江寒才不会中柳乘风的计,“我说真的,你要是愿意说出你把我的妻女藏在哪里,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呵呵,只要我柳乘风还在,十二卫还会重建,供我驱使的国家更不在少数。”柳乘风嘴上不服输,但是脸色已经出卖了他。 “你的人都死完了。”江寒笑了笑,“就算你把妻女藏起来,我也一定能找到,不管天涯海角,何不乖乖让我饶你一条活路?” “但愿你来得及!”柳乘风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过了良久,江寒和韩离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暴起,皆是全力一剑朝着柳乘风斩去,柳乘风亦是暴跳而起,那个巨大的柳乘风也跟着出现,用背部硬抗了韩离一剑,又双手接住了江寒的一剑。 “算你命大!”江寒不甘心,抽出黑剑朝着柳乘风就是扔了过去,虽是轻轻一掷,但是随即便是剑气纵横,万道剑光从江寒体内迸射而出,江寒以手为剑,三剑齐出,仿佛整个山坡的气都被江寒带动,就那么朝着柳乘风压了过去。 韩离则是抽出长剑,横剑而立,一动不动。 “想的不错!”柳乘风自从达到天人合一之后,最大的一个优势就是抗打,巨人再次防住江寒的攻击,却是故意漏了一道剑气,让那道剑气直冲韩离。 柳乘风突然掉头,跟着那道剑气,朝着韩离一掌就推了过去。不会用剑的柳乘风借着那道剑气,宛若剑仙。 柳乘风知道,这韩离一动不动,定然是有所图谋,说不定就是想着自己和江寒交手时,突然袭击,甚至牺牲江寒,干掉自己,索性便突然掉头,打这韩离一个措手不及。 韩离见柳乘风朝着自己来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将内力一次性用的干干净净,一个由剑气组成的狂乱气罩由外到内,将柳乘风困在了气罩内。 “就算你控住我又能怎么样?江寒又进不来,只凭你,会是我的对手?”柳乘风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这招估计已经废了这韩离的全部内力,这个本该困住自己的囚牢,反而成了埋葬她自己的坟墓。 “这剑气所构成的罩子,一般人是进不来,最起码,你的假身进来之前,会被磨得分毫不剩。”韩离没有柳乘风想像的惊慌模样,“但是速度够快的话,是能逃出去的。” “怎么,你还打算逃出去?”柳乘风想了想,韩离应该是可以散去这气罩,可是,如果是这样,她一开始何必花这么大力气? “我没打算逃出去。”韩离点了点头,“但是...”韩离猛地转身一剑刺出,没有任何剑气,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剑。 “我能进来!”江寒猛地出现在气罩之内,浑身衣衫尽碎,身上也是不断的渗着血水,说话间便是一剑刺出,气罩越来越小,柳乘风退无可退! 柳乘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死的那么简单,被江寒和韩离,一左一右,从下至上,两把剑同时从他的背上穿了出来。 “江寒,你果然是个不错的对手。”柳乘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释然了,“这女子看起来,更适合你,你还去找什么温忆南。” “你已经输了,你要是有点良知的话。”江寒叹了口气,“就告诉我,我妻女在哪。” “行,我就告诉你。”柳乘风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暗,“她们就在,草原上的一个普通牧民家里。大概从这北一百多里的草原上,有个湖泊,那附近,有个村子。”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江寒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后悔么?” “有什么好后悔的?”柳乘风笑了笑,“我在做我该做的事,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否则,你就是下一个我。” “知道了。”江寒点了点头,他其实除了柳乘风绑架自己额妻女,其他方面,不算是很讨厌柳乘风,“你去吧,你的手下,估计都在等你呢。” “哎,遗憾啊。”柳乘风用力一震,两把剑便从他体内飞了出去,带出了一股子血,“我自己走。” 柳乘风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气墙之中,两个柳乘风,就这么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再无半点痕迹。 “柳乘风,潇洒的名字,人生不潇洒,走的倒是挺潇洒的。”江寒叹了口气,要是柳乘风没有想要杀进中原,到还是个不错的对手。 “你先找点东西,遮遮丑。”韩离一向是个不拘小节的侠女,此时也不想正眼看江寒,“我先走了。” “这风,有点凉啊。”江寒就这么站在天地之间,伸了个懒腰,朝着北方,渐行渐远。 战争结束了,蒙蒙细雨也停了下来,乌云慢慢散开,一丝阳光,照在了雁门关城头,卫吟站在城楼上,想要将手伸到阳光里,可是看到下面铺天盖地的尸体,他又将手缩了回来。 战争开始前,慢慢的一大屋子人,现在已经不剩几个,卫吟想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知道怎么说,我们胜利了。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圣旨到!岐王接旨!” 雁门关雨十八萧瑟残军抬棺归,余生甘为养马奴 雁门关雨十八萧瑟残军抬棺归,余生甘为养马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岐王卫吟率兵抗辽有功,特封并肩王!雁门关守军所有将军皆封官加爵,士兵连升三级,战死的士兵,朝廷皆会一一核对,按家人情况,给予丰厚的抚恤金!”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卫吟红着眼眶跪了下来,颤颤巍巍的结果了圣旨,可惜,在场的几个人,已经没有一个人欢呼,也没有人恭喜自己。 “并肩王殿下,吾皇还有一封密信给你。”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掏了出来,“并肩王殿下万万保密。” “我们还有多少人活着?”卫吟笑的有些苦涩,一旁的钱城也是灰头土脸。 “韩浩将军战死。”钱城变得坚强了,不喜欢掉眼泪了,换做是之前,他爹死在乱军之中,他肯定哭的爬不起来,“其他将领,十不存一。” “骑兵活着的不到一万。”钱城声音有些哽咽了,“步卒不到一千,还有几百人重伤。” “江湖上的侠士呢?”卫吟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进城时看到的善哉和尚,他的善哉兄弟,被无数枪矛扎的两边身子只剩一些皮肉连着了,“木姑娘呢?” “她一直呆呆傻傻的,就让人服下去休息了。”钱城叹了口气,“除了木姑娘,其他人,一个没有回来。” 卫吟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涕泪纵横,哽咽无声。 后来,段龙和野辞擎也回来了,跟着回来的,还有秋水衣,张震。 大概半夜的时候,韩离回来了,带着封刑,绮罗,还有木离小队的尸体。她折回去找封刑的时候,才发现那队骑兵,朝着相反的方向在逃跑,韩离也顾不上理会,只是急着找封刑和绮罗,在万念俱灰的时候,才在三十里之外,找到了藏匿在那里的封刑,还有几匹战马。 三天之后,一个名叫重门的人,扣开了雁门关的大门,还带回了两个人,钟雪和韩半仙,两人都是昏迷不醒,身受重伤,好在重门做了简单的处理,只可惜,韩半仙的那只眼睛,重门救不回来。 韩离带着所有能动的人,收拾着战场,处理着尸体,整整历时半个月,所有战死的人才全部下葬,就埋在雁门关外的一个山坡之上,这片山坡,躺着也能看到雁门关。 “除了一些家里还有人的江湖门派,其他人,全在这里了。”钱城带着卫吟来到了这片密密麻麻都是坟墓的山坡,要不是一些分不清谁是谁混在一起的尸块都是一起埋的,估计这片山坡都放不下。 “那些江湖上的侠士,一定要用好的棺椁,到时候,带他们回中原。”卫吟叮嘱了几句,便坐在了山下,抬头看着这片充满血肉的山坡。 “我师兄呢?林彦呢?”木宛之还是神神叨叨的,“江寒呢?” “江寒,应该是去救他的妻女了。”韩离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心,“林彦和你的师兄,没找到,也许是被人救走了也说不定。” “再帮我找找!”木宛之又哭了起来,“我要带他们回家!” 段龙和野辞擎前两天也带着军队走了,他们的损失比起中原来说,算不上严重,但是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也是,任由谁看到那片碑林,都会压抑。 “明天我们抬棺,回京。”卫吟笑了笑,夹起了一块肉,“以后聚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今天多吃点。” 在场的尿壶张,钱城,韩离,封刑,木宛之,绮罗,秋水衣,张震,等人,都没有动筷子。 “怎么了?”卫吟笑了笑,“是不是不合口味,不合口味,我让他们重新做。” 最后这顿饭还是没吃成,可能是大家觉得,卫吟太轻描淡写了,也可能是因为悲伤,难以下咽。 几百辆马车,塞满了整个雁门关,车夫都是雁门关的百姓,车上都是棺材,他们自发的要送这些大侠回家,哪怕,跋涉千里。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人,那就是卫吟,战鼓都擂了两边,迟迟不见卫吟从将军府出来,士兵和百姓还好,木宛之等人脸上的怒气早已经藏不住了。 又过了一刻钟,木宛之终于是忍不住了,不顾钱城的阻拦,带着韩离等人,一脚踹开了卫吟的房门。 后来,回家的大军中又多了一具棺材,当时在场的人,估计这辈子都忘不掉那张又哭又笑的脸,也忘不掉那写着“岐王战死在雁门关的遗书”更忘不掉,铜盆里那不知道是几天前已经烧成灰的密信。 战鼓又响了起来,卫吟的棺材第一个离开的雁门关,紧接着,后面的车马都陆续离开了这个喋血之地。雁门关的百姓挤满在路旁,都是一言不发,满眼都是感激和悲切。 本来是浩浩荡荡开往京城的队伍,在到达开封之后,便心照不宣的分道扬镳,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是的,他们不想见什么皇帝了,没什么意思了,他们现在觉得,回家,带他们回家,才是最重要的。 大理,段府。 “他死了?”段灵头也没回,一头白发随风而动,只是手中修建草木的刀不小心折断了一支她最爱的花。 “嗯。”段龙叹了口气,林彦算是他的好兄弟了,更是自己妹妹的爱人,虽然有些误会,但是段龙还是希望自己妹妹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真好。”段灵突然笑了起来,“哥,打算嫁人了。” “啊?”段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我打算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段灵转过身来,一笑,就把花园里的花,都比了下去。 “可是...”段龙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想了想,林彦已经死了,自己的妹妹能快了的活着,也好。 大理所有的豪门都没想到,就连段龙都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和自己说保密,到头来是和一只公鸡,一个牌位拜堂。 木宛之这辈子也不会想到,在大理段府上演这么一出戏码的时候,一个容貌尽毁,断手瘸腿的年轻人,来段府当了养马奴。 雁门关雨十九大悲钟鸣斩红尘,世上再无青仙门(完结撒花) 雁门关雨十九大悲钟鸣斩红尘,世上再无青仙门 那一天,小月牙,哭了整整一天,还不忘带着哭腔,安慰一言不发的木宛之。 那一天,青玉含泪自己为自己进行了武当掌教的加冕,观礼的人,只是一群大部分都不到十岁的幼童。 那一天,大风响起,青木剑派山门的牌匾被刮了下来,却无人知晓。 那一天,流云堡,的一干寡妇小孩,接他们的顶梁柱回了家。 那一天,中原处处,举国同悲。 皇帝看到卫吟和一众将军的棺材,满头大汗,他啊,可能受不了下面两个年轻人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杀掉这两个年轻人。 按照约定,所有回来的人,都封了官,都得到了能让子孙后辈昂首挺胸的荣耀。只有钱城和尿壶张,两个人各自回到了应天府和大名府,一个当起了教书先生,一个,卖起了豆腐。 后来,皇帝差钦差,为各个参与战争的门派,送去了免死金牌,可惜,一个都没送出去,有的闭门不见,有的,整个门派都长了草。 “听说了么?”大悲寺山下人来人往,香客络绎不绝,“大悲寺的玄空小主持的师叔,前段时间在大悲寺旁边修建了一座尼姑庵。” “师叔?”一个大婶显然是很感兴趣。 “你不知道?”年轻点的人比较关注这些,“这玄空小师傅的师叔,可是大悲寺唯一从雁门关回来的人,还是个女的,叫什么,木什么来着?” “木宛之!”另一个香客走了过来,一脸兴奋,“虽说女子不如男?这木宛之不但在雁门关之战中骁勇异常,而且在很多年前,亲王造反的时候,就和苦树大师一起保护过皇帝呢。” “是么?”大嫂一脸崇拜,“这么一个传奇女子怎么就打算出家了呢?” “据说,她是苦树大师唯一活下来的徒弟。”又一个香客围了上来,“自然是要继承衣钵了,和大悲寺相依相望。” “我倒是听说,还有别的原因。”年轻的香客悄悄的说道,“这木宛之的心爱之人,还有挚友全部死在了雁门关,她看破红尘了。” “还有这事?”大嫂脸上的崇拜,变成了惊讶,随即又叹了口气,“听说是个漂亮姑娘,真是可惜了。” 大悲寺的住持加封大典,所有的江湖宾客和朝廷的人,都被晾在了一旁,那个叫做玄空的小和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出于对大悲寺的尊敬,江湖人士便聊边等,就连朝廷的那些官员,因为皇帝的死命令,也不敢挪动半步。 大悲寺的旁边是一座很小的尼姑庵,牌匾之上刻着,清慈庵。外面满满的都是人,可惜没有一个人能进去。 “师叔,你想好了?”玄空拿着手中的剃刀,有些不敢下手。 “动手吧。”木宛之笑了笑,“我已经不再牵挂江湖事,现在只想好好守着你们两个。” “那也不用这样啊,姐姐。”月牙板着脸,显然是不高兴,“你就算不出家,也能一直在大悲寺带着啊。” “月牙,姐姐累了,想休息了。”木宛之抽下脑袋上的簪子,一头青丝散落下来,“玄空,动手吧。” “这清慈庵,怎么不开门啊。”一个香客有些等不及了,“大悲寺是没有人,放了我们鸽子,这清慈庵也要放鸽子么?” “哎呀,别急,再等等...”很多香客都是想一睹木宛之的风采。 “吱呀”一声,清慈庵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年轻的尼姑,一手拉着一个小女孩,一手拉着一个小和尚。 “清慈庵,清慈,谢过大家盛意。”清慈松开两个小孩,双手合十,“请大家移步到大悲寺,参加玄空住持的继任大典。”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刚开始讨论的那几个香客,也不再嘈杂,另外几个说要一睹木宛之芳容的,也都安静下来。 仿佛有人指挥一般,众人都整整齐齐,安安静静的走进了大悲寺。 在人群的最后,木宛之牵着月牙和玄空,走进了大悲寺,大悲寺大钟响了起来,九声之后,清慈将玄空送上了高台,带着月牙坐到了一旁。 “大悲国寺。住持继任,加封大典,开始!” 江寒从穿上衣服,已经过了好几个月,辽国的所有组织,所有大牢,他都走了一遍,因为,他在那个村子,根本没有找到温忆南母女。 柳乘风没有骗他,据村民所说,之前是有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在这里生产,还顺利产下一个女孩,后来,有一天,她被人打晕,醒来,那个女子,便不见了。 江寒想来想去,觉得不可能是自己人救了自己的妻女,毕竟那会,雁门关战事吃紧。于是,江寒在短短几个月之间,造访了辽国所有能藏人的地方。 江寒像个乞丐一般,行尸走肉的游荡回了中原,抱着是有人救了温忆南母女的心情,回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就连大悲寺旁边都建起了一座尼姑庵,江寒信步走了进去。月牙听见脚步声,“香客上香里边请。” “月牙,这是?”江寒希望自己猜错了。 “江寒叔叔?”月牙还是艰难的认出了江寒。 “姐姐她,不愿意见你。”月牙很为难,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进去叫清慈了,“她说她红尘缘以断。” “她,还是怪我了。”江寒叹了口气,江寒拿出了一块碎步片,“这是,乐清大师的袈裟碎片,我只带回了这个。” 江寒走后,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江寒又在中原游荡了几年,找不到熟人的他,帮青木剑派重新修好了牌匾,祭拜了不少故人,给木离几人扫了墓,参加了绮罗的婚礼,取回了,木离给小师姐的见面礼,看了看那片已经凋零的桃花林,只不过,那间草屋已经踏的不成样子。 江寒从来没觉得,回家是这么一件沉重的事情,从巫州,到海上的小岛,江寒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海岛上,还是那个样子,江寒慢吞吞的走到了自己门口,看到青仙门三个大字,变成了福禄寿,也是只能苦笑,自己差点把爹忘了,他也老了啊。 江寒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迈不开步子,低头一看,一条绿色的大蛇,已经缠住了自己的双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模糊中,江寒看见了三个熟悉的人影,其中一个较弱的身影,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