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高深莫测 下》 第一章 唐月涵呆住了。 这么一个大男人,为了不掉进水里,居然厚颜无耻地双手缠住她的腰,抱得死紧,让原本还幸灾乐祸的她,别说是笑了,嘴角连动都动不了,因为她僵住了。 在她印象中,这位相爷是高傲而冷酷的,为了尊严和面子;摆出任何骄矜态度都是正常的,因为怕落水而不顾形象的抱着她,别说用手了,连脚都缠上来了,这样的封无忌还是令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也是这么孬的时候? 一阵晃荡后;扁舟已经回稳;驶入平静的水面上,可封无忌却还是缠抱着她,没有放手的打算。 若是其它男人,早被她不客气地踢入水里,可是这人不行,他是相爷,踢了他会遭罪的。 「相爷,已经没事了。」她好不容易开了口。 「是吗?太好了。」 他回答道,可是依然没有放开的意思,她只好再次提醒他。 「相爷;还烦请您松手。」 「不放,这样安全。」 他的话让她又是一呆,真没想到他竟然不顾身为宰相应有的尊严,宁可像只猴子抱着她。 唐月涵的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瞪着封无忌。 「你有护卫跟着?就算落水了?也会有人救你,怕什么?」 「我头晕」说这,顺势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这么大刺刺靠着她休息 他这么耍赖,让她的睑都黑了。 一直以来,世人心目中傲世冷漠的相爷,铲除政敌绝不留情、城府深沉又手段残酷的相爷,居然也有如此文弱又耍赖的一面,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宰相了? 她苦恼于自己被一只大猴子黏住,没看见护卫们异样的表情,所有人都把睑转开,没人敢看他们一眼,深怕不小心泄漏憋笑的表情,毁了相爷这一场戏。 他们的主子武功高强,水性好得不得了,如此不顾身分尊严,装得这么孬,为的还不是想抱人家。 他们要是不小心笑出来,毁了相爷的戏不打紧,更怕的是相爷事后的报复,想想吕超之前的下场就知道了,因此就算想笑,也要极力憋住。 就这样,直到他们回到岸上之前,封无忌始终将她抱得紧紧的。 回府后,侍女们七手八脚的待候相爷,将他扶到榻上,揉肩的揉肩,送茶的送茶。 唐月涵则在寝房外来回踱步着。 「唐姑娘。」叫梧青的待女娉婷地走出来。 唐月涵一见,忙迎了上去。「相爷如何?」 「相爷晕船晕得沉,此刻已经休息了。」 什么! 她瞪大眼。「这……我还有要事要求见他呢。」 她之所以来见封无忌,便是想知道忠阳县这件案子,却被他拉去乘舟游湖,耽误了时间,正事都没做。 梧青笑道:「相爷有交代,留姑娘一块儿用膳,有什么事,到那时再说吧。」 「可是——」她面有难色。 梧青笑道:「姑娘放心,相爷交代了,要咱们好好款待姑娘;已经为姑娘准备了休憩的房间。」 唐月涵怔住,不由得心下一恼,这个臭封无忌在打什么算盘?把她叫来她的时间就晃去了,她耐着性子跟他耗,结果到头来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不了,既然如此,不打扰相爷休想”我先告辞了。」说罢,她转身离开,她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拖泥带水,既然封无忌有意拖延,她也不会任人摆布。 梧青脸色一变,连忙拉住她。 「唐姑娘;你别走呀。」梧青这一喊,其余三名侍女立刻冲出来,急急将她包围;还默契十足的齐齐跪下,有的抓住她的手,有的抱住她的腿,不用酝眼泪眨眼就掉下来。 「唐姑娘,你别走呀,你走了;主子会怪罪我们的。」 「唐姑娘,你就留下来用膳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唐姑娘,你若走了,咱们会被主子责罚的;咱们做奴才的只求温饱,有一口饭吃,咱们求你了。」 四名丫鬟含着泪水,用着攸关性命的可怜样求她;双手还拉着她的衣角;或是抱着她的腿。 唐月涵的脸又黑了;这分明是哀兵策略,她们这样拖着她,肯定是受了主子的示意,她不懂;封无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为何一定要留她下来? 即使知道,她也不忍不理她们,如果她走了,害得她们被封无忌责罚,她会良心不安的。 正当她思考着要不要干脆直闯寝房;找封无忌问个明白;看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时;吕超刚好走过来。 「吵什么?不怕扰了相爷休息?」吕超皱眉问。 「吕兄,你来得正好,你家相爷休息,我留下来也没意思,若相爷问起,就说我有事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可否?」 梧青忙道:「不行呀,姑娘若不留下用膳,相爷会难过的。」 「难过?为什么?」她好笑的看着梧青,觉得「难过」这两个字实在奇怪。 梧青说道:「咱们待候主子以来,从没见过主子待哪个姑娘特别,更别说留姑娘下来用膳了,可见咱们主子喜欢姑娘哩。」 唐月涵听了不但不高兴,眉头更是柠得打结,一脸不敢苟同。 「梧青姑娘,这话不要乱说。」 「我没有乱说,是真的。」梧青怕她不信,连忙强调,一睑认真。 唐月涵却是越听越好笑,不以为然的转头,看向吕超,扬着眉,似是询问他。 「你家相爷喜欢我?」 吕超回答得斩钉截铁。「没这回事。」 她点点头,这才是象样的回答,这些婢女为了留下她,连这种话都敢乱说,真是太不象话了。 「我今日就不打搅了,烦请转告一声。」她一施力,挣脱抓住她的四名婢女。 吕超点头。「我送你到门口。」说罢,便领着她离开,一直送到府宅门口,让人放她走。 待唐月涵走后,吕超便走回内院,却有人来相,说相爷找他,他立刻去见相爷。 他一进门;便瞧见坐在寝房软塌上的封无忌;此刻他身形慵懒,俊朗雅致的面容气色极好;哪里还有因为晕船而病恹恹的样子? 吕超上前一步;拱手道:「相爷找属下?」 窗外的日光,照在封无忌刚沐浴过后婢女七枫正为他梳着一头如瀑的乌丝,雅儿则修剪指甲,梧青、四叶则将梳洗后的水盆端出去,在经过吕超时,还看了他一眼,无的揺了揺头;轻轻叹了口气。 刘刚等三名护卫则站在一旁;一脸担忧的望着吕超。 封无忌闭着眼;日光在他的睫毛下形成一道丽影,将他立体的五官照得影影绰绰,当他褪去惯穿的锦绣袍服后;这一身随意素袍,显得他儒雅斯文,却不减绝世俊美。 「唐姑娘人呢?」他轻吐谈谈的嗓音。 吕超恭敬的回答。「唐姑娘刚走;她要属下转告相爷;改日会再登门求见。」 「喔?」封无忌依然闭目养神;音线慵懒中不失平和。「听她们说,你让她走的?」 「是的,为免唐姑娘误会相爷,所以属下让她先回去;改日再过来。」 「误会?」封无忌一双墨眸缓缓睁开,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打开,一脸疑惑的问:「她误会什么?」 「梧青她们说相爷对她特别好,是喜欢她,我告诉她没这回事。」 此话一出,刘刚三人齐刷刷瞪向他,再赶紧瞥了相爷一眼;果然见到相爷微眯了眼,三人心头咯瞪一声。 吕超啊吕超,你不只表达能力有问题,眼睛也有问题,相爷明明对唐姑娘有兴趣,你居然看不出来? 封无忌抿唇谈笑。「吕超。」 来了! 相爷唤的明明是吕超,但是棚紧神经的却是刘刚三人。 「是,相爷。」吕超应着,丝毫不知大祸即将临头。 「你怎么知道,相爷我就不喜欢唐姑娘呢?」这话说得淡如风,轻如云,但掺杂其中的邪气味儿可浓了。 吕超一脸茫然地望着主子,他怎么知道?因为上回他说主子看上人家,被重重惩罚了,所以这一回有人诬赖主子,他护主心切,当然要更正。 见主子那双眼越来越浓黑,散发出的怒气越来越重,让他心头不由得也咯瞪了一声。 主子似乎很生气,难道自己又弄错了?主子其实是喜欢唐姑娘的? 吕超刷白了睑,终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他竟然当着唐姑娘的面说主子不喜欢她,这不是陷主子于不义吗? 锵的一声拔剑出鞘。 「吕超该死,吕超立即斩了自己的舌头!挖了自己的眼!」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有眼无珠。 封无忌冷哼看着吕超被三位护卫紧紧缠住,这个吕超跟在自己身边很久了,怎么一点也没长进,竟看不出自己对唐月涵的特别待遇? 他本来想好了,今日要与佳人一块儿游湖,还要一块儿用膳,谈谈山水、说说日月,好增进感情,却被这个迟钝的吕超破杯他的兴致,把人放走了。 这次的责罚,难度肯定要比上回高,否则怎能消他心中的怒火? 「吕超。」 心虽怒;但封无忌的脸是笑的 「相爷,只要您一句话,吕超万死不辞!」吕超目眶缺乏红,眉目澶然,浑身上下是准备卦死的模样。 见吕超跪在地上,封无忌言笑晏晏的弯下身,伸手执起他的下巴他眉目温润,语气轻柔。「傻瓜,相爷我怎么舍得让忠心的手下随便赴死呢?」他要整得他半死不活才行。 「我要你戴罪立功。」 「相爷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封无忌微笑点点头。「那好;我要你去寻香阁……」 又去寻香阁? 这次别说是吕超变连刘刚三人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封无忌继续怎悠说道:「我要你査遍寻香阁每个妓子的下身,据说那里面藏了一种淫毒,会让男人疯狂上瘾,精气尽泄,很伤身的,我要你找出这种不法手段的证据,记住,你只能用手摸,眼睛看,绝不能和她们有染,明白吗?」 原来是为了查毒! 吕超正气渎然的回应。「是,相爷,属下绝不辱命!」 「很好;去吧,査完后回来报告给我听。」封无忌懒懒的挥挥手;坐回软榻上,又回复成意态闲散的模样。 吕超即刻起身;拱手接令。「属下遵命!」语罢,转身退出,奔向寻香阁,一下子就不见身影。 刘刚等人一阵哑然无语,査遍每一个妓于的下身?只能摸,只能看;光想象那画面,就让人流鼻血。但是不能吃?达根本是炼狱啊! 「刘刚」 「属下在。」刘刚忙应声上前,暗冒冷汗。 「你说;这吕超呆头呆脑的,怎么服么受宫女们的欢迎哪?」 封无忌一手撑腮,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他身边的这些贴身护卫,在宫中各有拥护的宫女们,刘刚三人英勇威武;受人喜欢是理所当然,可这个吕超嘛……明明老是说错话,脑子迟钝转弯」却是四人气最高的,他这做主子的实在不能理解。 刘刚恭敬的回答:「禀相爷,吕超为人耿直,宫女们若有求于他,他一旦答应便绝对完成,从不求回报,所以深受宫女们的喜爱。」 「喔?他就不怕到时惹一身情债,被女人缠身?」 「禀相爷;这吕超在其它事上都很聪明;唯独对男女感情非常迟钝。」 第二章 封无忌挑了挑剑眉,沉吟了会儿,唇边笑意扩大到眼角;谈谈道:「也是;他的确少了一根筋。」. 三人心有戚戚焉的点头,是的,这吕超就因为少了这一根筋,害他们三人时常要为他冒冷汗,与这家伙同袍为官,结为弟兄,就注定了他们常为这家伙提心吊胆,免得哪天他少了舌头,或是一只脚。 唉....三人不约而同的暗暗吁叹。 话说;唐月涵离开后;便直接回宅子;一夜未归,日擎大概担心了她决定先回去一趟, 一到家门前的胡同巷口,远远便看到林癸在门口紧张踉步,她心中一个咯瞪,立刻奔上前。 林癸一看到她,彷佛遇上救兵,三步并两步急急跑向她,还不停对她比手画脚;呜呜叫着。 「发生什么事?日擎怎么了?」她睑色沉下来,也跟着着急。 「鸣唤—鸣噢——」在林癸一番比画后,唐月涵大惊。 「你说日擎不见了?」 她心中一凛,拉着林癸进屋,仔细询间,原来日擎发观她一夜未归,今日便趁林癸在灶房里忙,留下纸条,偷跑出去找她了。 她看着林癸手上的纸条,大皱眉头,明明告诉这小子不要轻易出门的,她不过一夜未归,就沉不住气了。 她叹了口气,安慰一睑担心的林癸。「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怪你,这小子瞒着你出去,你在灶房忙,没注意到也是应该的,我去找他。」 嘱咐林癸在宅子等着,她先换了一套轻便的衣物,扮成男人,便又出门去找日擎。 她在各大胡同绕着,捎寻日擎的身影,又去了他们常去的饭馆和茶馆,都没见到人,她心想,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回去了呢? 蓦地,她心中一警,目光凌厉地往一旁扫去,不知从哪里冒出四名男子,迅速将她包围,让她睐了睐眼。 「唐姑娘,咱们萧少爷有请。」福九对她笑道。 她看着对方,记起这男子是萧玉升的手下。 这个萧玉升还不死心,让她感到厌烦,上回是吕超打跑了萧家的手下,自己尚未有出手的机会,现在她决定要给这些人好看,叫他们不要再来找她的麻烦。 「若我不去呢?」她冷道。 「令弟在咱们少爷手上,只怕由不得你。」 她听了一怔,望着他们,随即目光一亮,唇角的浅笑几不可察。 「好吧,带路。」 她这么爽快地答应,没有挣扎,也没有埋怨,倒让他们意外了,福九是受了少爷的命令,说唐姑娘知弟弟不见了,一定会急着出来找他,所以要他带人手出来等着,果然遇上她。 他心想,上回在赵家,这唐月涵不怕惹火少爷,坚决拒婚,着实让人开了眼界,想他家少爷的家世和财势,可是各大家族想高攀的,而且少爷又生得眉目俊朗,美男子之名在洛梅镇也不错怎么看都是唐姑娘高攀,她却断言拒绝。 当时,他还觉得这姑娘颇有志气,现下看她不但不挣扎;还识相地跟随;没有勉强之意;不由得对她起了轻视之心。 「走吧;你们家少爷还在等我;不是吗?」她催促着,倒显得她比他们还不耐烦了。 原来玩的是欲迎还拒,福九更加确信;自己还真是高估她了;遂冷笑道:「请。」 在他们的带路下,唐月涵上了一辆马车;跟着他们到萧家位在洛梅镇的一处庄子里。 马车一进庄子,福九掀开车帘。「到了。」 她步下马车;抬眼打量四周;一到陌生的地方,她便开始观察人数和地形,计算着等会儿离去的路径。 她打算先见弟弟,确定他安然无恙,再挟持萧少爷;离开庄子后,定要痛捧他一顿,接着再…… 「这是怎么回事!」 惊讶的厉问声;引得唐月涵拉回思绪;在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她也不由得怔住。 他们一行人进入院子没多久,便发现地上躺了许多人,这些人或趴或仰,身上都被打得青紫瘀伤,有些花草甚至折了,窗棂也都破了,看似不久之前,这里发生激烈斗争 为首的男子赶忙带人进屋找少爷,唐月涵也好奇地跟着走进去;一跨进门,室内亦是一片狼藉,而且更加惨不忍睹。 打坏的家具、破碎的昂贵瓷器;还有倒地的屏风;所见之处;无一完整。 福九赶忙从地上拉起一个人;惊慌质问:「阿贵;谁打了你们?少爷呢?」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阿贵,嘴角带伤流血,含糊不清的回答。「刚刚有一批人闯进来,不由分说将咱们打了一顿,还把少爷抓走了。」 「什么!那些人是谁?竟敢动少爷!就不怕咱们萧家的势力吗?」 「那人留了话,他说——他说一」 见阿贵吞吞吐吐,福九急得火大了,厉声喝问:「对方说什么!快说!」 「是、是、对方说;若要少爷平安回来,就叫唐姑娘去找他。」 众人一愣;全看向唐月涵,连唐月涵自己也呆住了。 「要我去找他?」她感到狐疑,对方揍了人,却把她也拖下水了? 啊贵大声道:「因为对方把你弟弟也带走了!」 「什么!」唐月涵变了脸,往前一跨步,将福九推开,偾怒地扯着阿贵的衣襟,脸色阴沉的质问:「我弟弟被带走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抓个人也不守好,居然被别人抢了!」 本来,她只要把这些人打倒;把弟弟带走就行了,现在听到人质被抢了;她气得狠狠瞪着这些人,真是不中用的家伙!净给她找麻烦! 面对她的咬牙切齿,萧家护院一呆,那个被她轻易推开的福九也是一愣,本应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居然比他们还凶?而且气势惊人,将他们所有人都震住了。 不等他答话,她严厉地质问:「对方还留了什么话?既然要我去,一定有说地点吧。」 阿贵呆呆的回答。「他们没说地点,倒是说了一句很怪的话。」 「什么话,快说!」 「他们说什么……『向大爷』等你一块儿用膳。」 唐月涵愣住,向大爷?仔细想了想,该不会是相爷?封无忌?闯进箫府,把人打了一顿,带走日擎的,竟是他派来的人? 一想到他,她一张脸更阴沉了,也不啰嗦,将址在手上的阿贵一丢,转身就要走人。 「慢着!」回过神来的福九见她要走,立刻冲到她面前挡住去路。「你不能走!」 唐月涵目光遭冽的逼视对方。「你没听到?对方说了要我去,别忘了你们少爷也在对方手上。」 福九心想,刚才也不知着了什么道,竟一时失神,对方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他们这些大男人哪需要怕她? 福九阴狠的笑道:「既然对方要你,咱们就拿你换人,把少爷救回来。」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唐月涵冷冷一笑,看来不好好教训这些人,他们是学不乖的,还当她是个好欺负的弱女子。 「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她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说。 「将她拿住!」福九大声命令,两名手下立即上前。 这两人连她的手都还没碰到,便被她出手扣住手腕,猛地将两人往前一拉,接着掌风朝两人的侧脑一拍,敲锣似的将他们的头相杠,他们就这么晕了。 她这一出手,前后不过眨眼。 福九和其它人呆愕住,张大嘴,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唐月涵在解决了两人后,视若无睹的大步往前,越过他们就要走人。 发现她就这么走了,福九这才回过神,可惜他还没学到教训,和另一名护院同时上前捉拿她。 不过,这次他们有备而来,出手也更猛,只可惜仍低估了她,连衣角都没碰到,她的拳头便打在他们睑上,快得让人看不请楚。 这当面一击,痛得两人抱脸弯身,差点痛晕过去。 唐月涵咖步不停,只是在揍完那两人后,眉头不悦的拧了拧,瞪着自己的拳头,低声咒骂。 手居然会痛?也太细皮嫩肉了吧,不行,一定要多花时间加紧锻炼才是 当她来到高门大宅前;两名守卫似是早已收到命令;一见到她,也没上前询问;便直接让她进去。 唐月涵冷着脸,再次跨入深宅高墙里;她一进门,便发现有人站在那里;拱起手;恭敬的对她一揖。 「唐姑娘,请。」 含笑迎接她的中年男子,名叫张坚,是府里的管事,斯文的相貌,稳重的神态,唇角上的微笑给人老成稳重之感,面对她不客气的冰冷态度,依然笑脸迎人。 她听说;封相手下能人居多,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管事,也都不简单。 她跟着张管事来到主院;侍女梧青和雅儿见到她;立即笑盈盈的上前来;朝她一福。 「唐姑娘。」她们的叫唤声亲切温柔,如见到亲姊妹一期盼是那么真诚,简直把她当成了府上贵客,让唐月涵忍不住心下暗疑,奴才都是看主子的脸色行事,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封无忌为何要如此礼遇? 她的神情保持严肃。「我弟弟呢?」 雅儿笑道:「唐姑娘放心;主子一知道令弟的事;立即派人把令弟救出来了。」 救?就怕这个动机的背后;另有所图。 「那就多谢你家相爷了,我要见我弟弟。」 「相爷吩咐了;知道姑娘急着见令弟;特地派咱们领姑娘去呢,请跟我们来。」 梧青和雅儿虽是婢女,却也都是姿色上好的美人,语调中有着南方女子的吴侬软语,听起来很舒服。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唐月涵也不便对她们发作;加上一心想见日擎;便跟着她们走。 在经过几个回廊和拱门,穿过花园后,来到一处楼宇;上头的匾额刻了三个字--玉馔堂。 尚未走近,便闻到一阵扑鼻的食物香味;眼前的景象,让唐月涵睁大眼,目瞪口呆地盯着。 一大一小的男子就坐在圆桌前,封无忌笑得欢快,正徒手扯着一只烤好的荷叶鸡,拆下一只鸡腿递给日擎。 「来,这种鸡就是要用手抓着吃才痛快。」 日擎接过鸡腿;快乐地说道:「谢谢封大哥!」 说着张嘴便咬;一副饿狼似的猛吃着鸡腿;封无忌也大快朵颐吃着鸡腿;一边嚼;还一边笑问。 「好吃吗?」 「好吃!」日擎用力点头,嘴里寒满了饭菜,双颊鼓鼓的,脸上尽是欢喜满足的笑容。 他是发语中的少年,对食物的需求量很大;况且这一桌山珍海味;是他目前为止;吃过最好吃的人间美味。 唐月涵看呆了;若说之前害怕落水,像只猴子死抱住她的封无忌;已让她惊得瞠目结舌;眼前这个不拘小节,抓着鸡腿,一边啃一边笑呵呵的封无忌;更是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他穿着华贵的衣袍,两手袖子卷高,嘴上吃得油腻腻的,哪里还有当朝相爷高不可攀的样子?此刻的他就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亲切,而且是那么的自然,彷佛天生就出生市井,一点大官的架子也没有。 日擎终于注意到姊姊;一脸兴奋,还来不及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就忙着对姊姊招手,含糊的叫着:「姊、姊!」 看到弟弟平安无事,她唇边不免浅浅扬起一抹安心的弧度,目光一转,瞧见封无忌俊美无俦的笑容,让她原本舒展的眉头又拧紧。 第三章 犹豫了下,她还是走上前?脸上一片舒暖的笑意.就着日擎的位子人座,当她一坐下,雅儿立即为她备上一双象牙筷和描金绘花的姿碗。 日擎好不容层将嘴里的食物呑下,用袖子往嘴上一祙,大声道:「姊,封大哥说姊姊会来,里然没错。」 他担心了一晚上,现在见到姊姊,笑得好开心,他这笑,是安心,是无优无虎的,完全没了以往那个在赵家个性阴郁的少年影子。 唐月涵望着弟弟,心下叹息,伸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关心的问:「萧家的人没伤着你吧?」 「没有;姊;封大哥的人好厉害,一下子就把萧家的人打得趴在地上呢。」 「是吗?」她笑了笑;瞟了封无忌一眼,心想日擎还不晓得救他的是何人,封无忌竟让弟弟称呼他封大哥,他这么做有何用意? 「为什么没有听我话,乖乖待在家里?」她问。 日擎心中一惊,原本开怀的笑睑也变得心虚。 「弟弟担心姊姊,天经地义,才会出去找人,这也不能全怪他,说真格的,有这样勇敢的弟弟,真好。」封无忌一边拍着日擎的肩膀,一边笑道,赞许他很有大丈去男子的气概。 日擎感激地看着封无忌,过这位大哥哥更加祟拜,他毕竟还也自幼失怙,又不得表哥疼,家中无父兄,所以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哥哥,眼前的大哥哥;无意中勾起了他对父母的憧憬和孺慕。 唐月涵却不懂日擎这一点,她拧起眉头轻责。「你练功未成;明知萧家和赵家的人在找我们,这样贸然出去;不但救不了我;还让自己陷入困境,这样有什么用?我教过你做事要用脑筋不是明智的决断。」 日擎被她训得一脸愧疚;无话可说;有错就要认,他低头道:「姊,我以后会用脑筋,绝不做无用的事,也不让自己陷入困境。」 她点头。「你明白就好。」见弟弟受教,她的目光和神情也柔和不少,抿出一抹温柔的笑。 此时.感觉到一道烫人的视线.她抬眼,刚好对上封无忌的目光? 见他瞬也不瞬盯着白己,那目光太意味深长,令她不由得一怔,脸上充满戒备,避开眼,垂下目光。 「真想不到,你也会有这种表情。」他缓缓说道。 她再度抬眼,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所言何事? 「什么表情?」她问。 他唇角缓缓逸出的笑,如同请风吹过湖面,将那抹涟漪慢慢扩大,目光幽深如夜,轻浅的嗓音如拂柳般说道:「温柔的表情。」 她听得面容一僵,呆呆地瞪着封无忌。 不习惯,她很不习惯,从封无忌的嘴里听到这种类似赞美的话,而且还是用这种暧昧的温柔语气。 她下意识的排斥,感觉到一种危险,全身都戒备起来。 「他是我弟弟,对亲人温柔,那是自然。」她面无表情的回答。 「这样很好,我喜欢。」他笑得魅惑众生,嗓音磁沉,每当他这么笑的时候,莫不扰乱一池秋水春心,即便是最尊贵冷傲的公主千金,也难在这乱人心神的浅笑中,保持一片清明。 面对这样的笑容可亲,唐月涵只有戒备,只因她骨子里是个不被外表蒙蔽的刑府捕头,而且她很请楚,这位相爷的爪子很刹,他权势滔天,为了排除异己,一出手,便是百条人命。朝廷中的权势斗争和尔虐我诈,她身在刑府时有所闻,凡与相府作对的,最后都落得丢官或补斩杀的下场。 她对这位相爷狡诈的手段和台不留情的行事风格,很不认同,但那又如何,她只是一个刑府的捕头,管不了朝中的冤狱。 现在,她连一个捕头都不是,只个民女,而且弟弟还在他手上。她从这人身上嗅出一种熟悉的味道,就是算计,这男人在算计她。 封无忌的笑,看在她眼中,是笑里藏刀。 尽管这一餐尽是山珍海味和珍馐蔬果,但她吃得很少,相较于他的和蔼可亲;和日擎的满脸开心;唐月涵则始终沉默以对;偶尔弟弟朝她望来;她才抿出配合的微笑。 当一顿饭用完后,还有各式的糕点,这封无忌、待日擎越是好,她的心越是绷紧。 用完膳后;唐月涵本想乘机告辞;封无忌却对唐日擎笑道:「刚才看你一直看着刘刚腰间的剑瞧;是不是很有兴趣?」 唐日擎很老实的回答。「这几位大哥腰间佩剑,看起来都好威风,我以后也想有自己的佩剑。」虽然家里有兵器房,可是平日是锁起来的,姊姊告诉他,在他把武功底子打稳之前,还不能使用兵器;所以他一脸艳羡的看着封大哥身边威武若天将的大哥哥们;心神向往不已。 「何必等以后;你若喜欢,我让人带你去兵器房,找一把适合的剑给你。」 唐日擎听了一阵惊喜;正要接话;却被一旁的唐月涵打断。 「多谢公子好意,日擎还不到拿剑的时候,这样只会浪费公子的心竟。」 「无妨;他迟早要学,有一剑在身,可以让他更有向上之心,对吗?」他微笑的望着唐日擎。 唐曰擎心中欢喜,这个年纪的他,最缺的就是父爱和兄长,如今遇到一个如兄长般对自己好的人,很容易就生出尊敬和钦俩钦佩之情,可是一想到姊姊,却不敢点头,只能心虚地望向姊姊。封无忌不等他开口,直接下了命令。 「刘刚,带他去兵器房,挑一把称手的剑给他。」他表现得如此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却又笑得温润如玉,将一切掌控在手,看似没有强迫;却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隐威。 唐月涵无法阻止,只能任由日擎被刘刚带走。, 她脸上没有感激的笑容,反而更加沉冷无语 封无忌像是没见到她冰冷的神情,笑意如春的关怀问道:「看你吃得不多,这食物不合胃口吗?」 唐月涵突然站起身,退开一大步,单膝跪地,拱手低眉,声音冷硬的开口。 「相爷有话,就请直说吧。」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止,并未让封无忌感到惊讶,反倒是言笑晏晏的问:「怎么说跪就跪了?相爷我并没有抬出官威来压你呀。」 哼,敢说没有! 唐月涵置若罔闻,声音带着疏离。「天下没有白给的恩情,相爷将我弟弟救回来,给他吃了这么一桌好菜,又要赐他一把剑,便是有所求。」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住封无忌。「相爷如有要求的?请直接告诉民女;好让民女明白。」 封无忌微挑着眉;盯着她的眼;她的神情戒备如警觉的豹。 原来她看得出来,自己在算计她呀,他不禁扪心自问,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其实他想表达的,是温柔深情啊。 「你说得没错;本相的确是有所求。」 唐月涵眸中精芒闪灿;心想果然,遂沉声道:「相爷所求为何?」 他对她招招手。「过来坐。」 他想露出温柔的笑,却不小心又笑得一脸狐狸。 唐月涵紧抿着唇,犹豫了下,原本单膝跪着的,最后依令起身上前,在他示意下,缓缓坐在原本日擎坐的位子上。 封无忌脑一小块桂花糕,对她柔声道:「来,张开嘴。」 封无忌挟起一小块桂,对她柔色道.「来,张嘴」 唐月涵脸色僵住,瞠目瞪着他,这是干什么? 「来,吃一块,啊……」他像逗孩子似的哄她张开嘴,竟是打算喂她吃桂花糕。 她嘴角抽了抽,还是耐着性子沉声间:「相爷尚未告知,所求为何? 「唉,我这不就说了吗?我求的,就是喂你吃东西呀。」他很努力对她表现温柔,降低她对自己的戒心,却不知反而适得其反。 他求的是喂她吃东西?他有毛病吗?耍她的吧 见她只是见鬼似的瞪着他,迟迟不张开嘴,他的语调更加温柔。 「你放心,这桂花糕没下毒的。」 唐月涵的脸更黑:她怕的不是这桂花糕有毒,而是他这人有毒。 见她的嘴巴依然闭蛙壳般死紧,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你若是不让我喂,日擎就不还给你了。」一个不小心,威胁的话就吐出来了。 唐月涵身子震了下,随即张开嘴,僵硬的吃着他喂来的桂花糕。 封无忌不由得感叹,他最擅张的果然还是威胁,轻而易举就让她张开嘴巴了,他开始考虑。干脆继续威胁下去…… 他不但喂她吃糕,还喂她喝茶润润喉,接着又荚起一块热腾腾的芙蓉饺,怕烫着她,还轻轻吹了吹,才送到她嘴里。 唐月涵这辈子还没被男人这没被男人这样喂过,完全不明白封无忌在玩什么把戏,那张俊脸越是笑得风采照人,她越是觉得他像只修行千年的狐狸。 所有的护卫和婢女们,都假装没看到这一幕,人人低垂着脸,相爷行事向来高深莫测,喂姑娘吃东西,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喂姑娘吃东西,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虽说这位唐姑娘生得貌美,但是皇宫内苑最不缺的就县貌美的女子,那些公主千金之由,比唐姑娘美丽的大有人在,不知相爷为何独独看由她? 封无忌此刻是无比的开心,笑得见眉不见眼的,他早就想喂她吃东西了,多少个日子里,他在脑由不停描绘这幕景象,如今总算得偿所愿哪。 瞧瞧这表情,一睑心不甘情不愿,像是要张狂抗议,却又隐忍着不发作,瞪人的样子好可爰,如同一只忍着不伸出利爪的小豹儿,不得不吃着他亲手喂食的东西。 这份快意,如同闷的午后下了一场大雷雨,清爽宜人,让人全身都透着一种舒服。 他爱怜的望着她一脸想要咬人的表情,虽然换了张脸,但刚烈的性子还是一样,真令人怀念啊,他愉悦地哄着。 「来,再吃一口。」他现在喂的,是冰镇过的莲子汤,用小汤匙一口一口喂进她嘴里。 将最后一口莲子汤吃进嘴里后,她终于沉不住气了。 「相爷。」声音冷碓,压抑着怒气。 他眼光瀚滟,语气无比温柔。「什么事?」 「相爷还未告诉民女,忠阳县案子的消息。」 剑眉扬了扬,状似终于记起来了。「喔,对了,我找你来,的确是为了此事。」他一边说,一边在她冷然无被的眼中,瞧见了灼亮。 他亲自喂她,她不觉得受宠若惊,反倒是忠阳县的案子才能引燃她的热情,真是可爱的女人哪。 「请相爷告知一二。」她冷硬的说道,看似忍了很久,很憋气。 封无忌放下碗,手一挥,一旁的婢女们立即上前卸下所有碗盘,接着换上一盆浄手的水。 他一边净手;一边笑问:「你不觉得奇怪;本相为何找你来谈论此案?」 唐月涵也跟着净手,拿过婢女递来的手巾擦拭,目光锐利的望着封无忌。 「相爷何必明知故问?」 他故作胡涂的看她。「喔?怎么说?」 「彤公子。」她冷笑道。 这三个字一出,封无忌怔住了,盯着她亮如明镜的目光,他的眼渐渐眯起来,唇边浅笑收起,他没想到,还真是低估了她,彤公子是他的另一个身分,从未被人识破,想不到她竟能看出来「你怎么知道的?」他还真是意外了。 「我与相爷从无瓜葛,也无恩怨,今日相爷却伸出援手弟弟,可见相爷早就将民女的事调査清楚了,因此我推断,那位彤公子,必然是相爷的人。」 第四章 封无忌又是一顿,面对她斩钉截铁的语气以及严肃认真的神情,怔了怔;随即朗声大笑。 他这样大笑,是很让人意外原本的形象大相径庭,如此毫迈不羁又潇洒。 她虽有些错愕;但依然保持镇定,沉声问:「相爷何故取笑?」 封无忌失笑的摇头,一手撑着侧脸望着她,瞳仁里秋水波光几乎要溢出似的,熠熠耀人。 「那是因为,我喜欢聪明的女人,没错,彤公子是我的人,我也知道,你在调査燕捕头受何人暗杀。」 她神色一凛。「那么相爷也别再借故拖延来的目的了吧?」 「依你的聪明,你猜呢?」他兴致勃勃的问。就见她抿唇一笑,胸有成竹的告诉他。 「要猜的话;便是不知相爷看上我哪一点;要我为您效力;调査忠阳县那件案子。」 封无忌赞许地点头。「没错,我找你来,是要借助你的能力。」可惜她只猜对一半,她以为自己是看上她的能力,却不相信他是看上她的人,从头到尾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她。 见他说得坦白;她反而轻松了;她宁可弄清楚他的目的;也不想象盲人摸鼻似的猜度他的城府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这满庭的青树翠绿,似是沉思着,他的目光则始终跟随她,抒心的欣赏。 不一会儿,她转过身,狐疑地问:「我不懂的是,相爷手下能人多,相较之下,民女实在寻常至极,何以入了相爷的眼?让相爷非要找上我不可?」 当知道弟弟被萧玉升的人带走时,她并不担心,因为萧家的人她还不看在哏里,而封无忌抢在她之前将日擎救出;并带到府上,摆明是存了算计。 当她还是燕英彤时;这相爷就常找她的麻烦,怎么总是找上了自己? 封无忌也站起身,颀长的身形来到她面前,他的身高足足高她一个头,当他说话时,刻意弯下身子;唇边笑意浸染。 「唐姑娘太小瞧自己了,以智计相救祖孙免于牢狱之灾,又为本相挡了一箭,并且判断出那箭身有异,是出自于某种机括器具,这样的聪慧,足以让本相重用,本相是惜才之人。」他靠得有些近,近到她可以闻到他清爽好闻的气息,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因此她不着痕迹的跨步避开,心想这人权高势大,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了日擎,还是不要违逆他的好。 「相爷因何调査忠阳县的案子?」这是刑府的事;他堂堂一个相爷为何要来管这事?这也是她最疑惑的地方 封无忌转身望向满庭芳草,贸手在后,高深莫测的说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何况我也要査出是谁杀了燕捕头。」 这话着实让唐月涵一呆;惊蔚地瞪着他的侧脸;他的回答大出人意料;也太匪夷所思。 「为什么?」她不由得问出口。 五官深豫的恻脸;缓缓转过来;玉石般的瞳仁锁住她的眼;一字一字的认真告诉她。 「因为我喜欢她。」 她再度僵住了;料不到会听到这么直白的话;还是出自他□中。 他喜欢她?什么意思? 她呆望着封无忌,对他说的这句话好似没听懂,可那冲击的震撼是真实的,她其至怀疑喜欢这两个字,在他心中是另有涵义的,压根儿不相信这男人会真心喜欢一个女人,而且喜欢的还是自己正当她因他的话而震惊不已时,封无忌也很期待地盯着她的表情,想知道自己对着这抹藏在唐月涵身体里的灵魂表达心意,她会有什么反应? 震惊是一定的;她听了可会惊喜?可会害羞? 在她前生时;来不及对她说的话;他要把握时间说;来不及对她做的事;他也要利用机会做。 当她从名捕成为了寻常姑娘家后,没有刑府隔在中间,少了官场势力的斗争;让他不再有任何顾忌;不管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只要她骨子里是燕英彤就够了。 想到这里,他眼中闪着狡猾的精芒,她成了唐月涵更好;少了四大名捕的光环和身分,让他更好下手。 他可以轻而易举将她纳为己有,成为他的女人。 他目光灼亮如火,充满期待,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反应,只可惜,他期待老半天的羞涩,并未在她脸上出现,除了一开始的呆愕,她的脸色很快恢复成平静无波。 「我明白了,既然目标一致;我们合作吧,还烦请相爷将消息告知民女。」 对于她平静如水的反应,封无忌倒是怔住了,他仔细打量她;心想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说了喜欢她耶,难道她连丝毫的心慌意乱也没有? 她对他;竟是如此无动于衷?连一丝春风涟漪都吹不动,这可不是好现象,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影响力这么低 他的心头,升起一股窒碍难行的郁闷。 见封无忌不说话,一双眼死死盯住自己;让她不由得又悄悄退后一步。 「相爷?」她低唤着;有些奇怪;有些谨慎。 事实上,她的内心不如表面的不动如山,当封无忌说出喜欢她这三个字时,她震撼得脑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如何思考,如雷殛,如山崩,可是下一刻,她很快收拾了一切混乱,直接将喜欢解读为纯粹赏识她行事风格的意思。. 就像她喜欢其它刑府的弟兄一样,不带儿女情长之意,只是单纯的欣赏,因为只有这样才合理,她不相信封无忌会喜欢她,并且很快就说服了自己,所以她才会神色如常,淡定自若。封无忌精光微敛,很快又恢复成笑容可掬的表情。 「这件案情,我会派人将消息送与你」 「咦?可是...」 他阵色一凛;口气一横。「这件案情牵涉很广;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我自有安排,没我的允许,你别轻举妄动」这俨然已是主子的语气 简单的一句话,带出他身为宰相的权威,甚实他是故意的,既然动她心中的链漪,吊她胃口总行吧;就要她巴着自己;哼。 唐月涵一脸莫名其妙,刚才还言笑晏晏的人;一会儿就变脸了,她真是弄不懂他,也罢,既然已经确定两人要合作,她就等着吧。 「民女明白,谨遵大人指示。」 这时候刘刚他们回来了,日擎的手上多了一把剑,他抱在手上,一脸爱不释手;显得很兴奋。 既然话都说明白了,唐月涵觉得没有再待下的必要,便想要告辞,幸好封相也没再为难她,她便带着弟弟离开了。 直到下人们将他们姊弟两人离开,走远了,封无忌这才掩下睑,下摆一捞,坐了下来。 今日的玲馐佳肴;全是为她准备的;他把她弟弟带过来,就是要引她和自己用膳;好联络感情。 从游湖到喂她吃东西,他的心情始终很好,可当他说喜欢她,她却不嗔不喜,这倒让他闷了。 「欸;你们三人说说,她居然看不出我喜欢她,是不是少了一根筋?」 刘刚等三名护卫一呆;相爷这话说得突然;也很莫名其妙,刘刚更是一脸茫然;因为他当时不在,不知相爷和唐姑娘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转头看向两名伙伴,却见他们也一脸茫然,他们不知道,相爷口中的她,指的是燕英彤,当然不知这话要从何回答起?相爷与唐姑娘不过几面之缘,人家不晓得是理所当故然,就连他们这些旁观者也是一头雾水。 而且,他们还想问问,相爷呀,您深受公主、郡主、千金小姐们的欢迎.比唐月涵美丽出色的女子女有人在.您偏偏看上她.这才教人难以理解哪。 不过这话只能放在心里,表面上当然说-- 「属下们认为,这才能显出唐姑娘的与众不同,也难怪令相爷另眼看待。」刘刚恭敬的回答,他的话一向中肯又安全,众人都唯他马首是瞻。 幸好这会儿吕超不在,不然他肯定又乱回答了。 封无忌想了想,他站起身,来回踱步着,突然抿出妖娆的笑。 「也对;这才是她;她若不是这种性子:又如何能让我挂念至今,还上了瘾呢。」他愉悦的说着,这话更是让刘刚等人一脸莫名。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相爷高兴就好,他高兴,大伙儿的皮也不用绷服么紧,除了燕捕头,还有另一位姑娘可以取悦相爷,让他不再像先前那么阴郁可怕。 「刘刚」 「属下在。」 「去叫张坚过来,告诉他,找京城最好的裁缝师傅,我要帮『涵儿』多制几套新衣裳,她现在比较娇小,曲线明显了,快到夏至了,得多裁几件夏裳给她换着穿。」 啊? 刘刚怔了下,一瞥见相爷微柠的眉,立即大声道:「是,相爷。」 怎么叫人家「涵儿」?好像跟她很熟似的,现在比较娇小?什么意思?难道她以前比较胖吗? 相爷真是越来越难懂了,不过绝对没有人敢有意见。 有了被萧家挟持的事件后:唐月涵严肃的训了弟弟一遍。 她必须让他明白,躁易生败,鲁莽行事的后果,往往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这次只是箫家少爷,还有后路可走,万一下次换了其它手段凶残,没有人性的恶人怎么办? 为了继续追査案情和杀害自己的凶手,今后的路只会越来越险阻,她不能让弟弟牵涉其中,他尚未及冠,不宜冒险。 这几日,她教日擎习一些基本的剑法;主要以防卫和化解对方的攻势为主。 三日后,刘刚来找她,除了将一封书简交给她,说是跟案情有关外,还让人搬来一个箱子。, 「这是什么?」她看了箱子一眼,疑惑的抬头。.. 「这是相爷要属下交给姑娘的『工具』。」 唐月涵好奇的打开来看,赫然发现里头是一件衣裳,她原以为会见到兵器或是机关,没想到却是一件华美的女子衣裳。 她狐疑的看向刘刚,等着吔给一个好解释。 「这是上好的资料,用蜀锦,请的是京城最好的裁衣师傅;完全根据姑娘的尺寸裁制而成。」 唐月涵有点头痛的揉着太阳穴,然后严肃的盯着刘刚。 「我想问的是;相爷将这衣裳送来给我,到底有何目的?如果我没听错,刚才你说这是『工具』?」 「是的;相爷说;请姑娘穿上这套衣裳,明日会接姑娘去一个地方。」见她不以为然,他笑道:「姑娘,有些地方,必须要打扮对了才能混进去,这衣裳,便是相爷给姑娘装扮的工具,没这工具,姑娘进不去的。」 她听到这里,脸色才好转。 「我明白了;马车什么时辰来接?」 「申时。」 「我等着。」 刘刚将东西交予她之后,便带人转身走出去,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身告诉她。 「对了,相爷要小的转告姑娘,箫家的事已经解决了,以后箫家人不会再为难姑娘和令弟了。」 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是唐月涵却感觉到,封无忌定是对萧家做了什么,否则萧玉升不是服么容易放弃的人, 正想问个清楚,刘刚却已帯着手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离开唐家宅子,骑在马上的刘刚,回想着唐月涵的态度和表情,相爷说唐姑娘看到衣裳后,肯定会不高兴,要让她乖乖穿上,就必须以任务来说服她;果不其然;一说到任务,唐姑娘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第五章 想起唐姑娘一睑认真的神情,再对照相爷企图拐佳人在花前月下饮酒作诗的得意样,就不免汗颜。 主子摆明以案情为诱饵,要拐佳人饮酒谈心,让他们这些护卫也跟着成为帮凶。 想不到看似凉薄的主子,对唐姑娘竟如上心 刘刚走后,唐日擎从后院练功房跑过来,望着正关上大门的姊姊。. 「姊,刚才有人来?」. 「嗯,刘刚大哥送东西过来」 唐日擎想了想;试探性的问:「姊;你要出玩门吗?」 自从萧家事件后,唐日擎见姊姊和封大哥的互动,便明白他们似乎有什么约定,姊虽然没告诉他细节,但他知道那位气度不凡的大哥哥不是简单的人物,所以才有此一问。 唐月涵轻拍弟弟的肩膀。「明日申时我会出门一趟,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你在家好好练功。」 有了萧家事件的教训后,唐日擎变得更恽事谨慎了。 「姊,你放心,我不会再任意出去了。」 唐月涵想到刘刚临走前的话,又看弟弟似乎很怕给自己添麻烦,她突然有些愧疚,或许是自己太操心了,加上已经把他当成亲弟弟,才会关心则乱,如果现在就担心成这样,把他保护得很好,以后要如何放手? 她沉吟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道:「萧家已经不会再为难咱们了,你也不必一天到晚关在屋子里,这次是姊姊担心过头了,你若想出去没关系,告诉癸叔一声,自己万事小心就行了。 闻言,少年的脸变得神采奕奕。「真的?」 见弟弟把心情全写在脸上,她不禁莞尔。 「关在井里的鱼,见不到风浪的;没有风浪,又怎能训练自己的胆子?你只要记住一件事,翅膀没硬之前;万不可招风,知道吗? 「知道!」少年回答的声音高亢清亮。 见弟弟笑得如此开怀;她也笑了,两姊弟又说了好些话;弟弟便去灶房找癸叔;准备午膳,而唐月涵则去察看箱子里还有哪些「工具」。 隔日,在相爷派马车来接之前,她已经把「工具」都打点在身上了。 坐在马车上;封无忌笑咪咪地欣赏坐在对面椅榻上的美人。 今晚的她,脸上薄施脂粉,唇瓣的一抹嫣红,如同雪地的一朵红梅,她的发髻上插着月牙色的玉簪,其余长发落在肩上,身上的绸衣罗裙带出她的娉婷动人,静静坐在那里,宛如一朵开在水上的睡莲。 他好早好早以前,就想这么打扮她了,因为过去的燕英彤,总是一身男人劲装,窄袖长裤和靴子,衣料不是墨色就是灰色。 头上梳着男人的髻;高跳的身形和不苟言笑的冷容,衬得她犹如俊俏清冷的侠士。 就算穿着姑娘家的裙衫儒衣,她也是挑着最不起眼、最普通的款式;更别说像现在这般精心打扮了。 眼前的女子虽然换了一个人;他还是可以透过她的眼神、表情和气质,瞧见那个清冷中有秀丽、倔强中有坚持的燕英彤,她的眼中没有男欢女爱,只有该做和不该做的事。 唐月涵一直忍着,假装没看到对面那目不斜视的目光,正肆无忌惮黏在自己身上,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脚到头,而且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寸一寸盯着,她可以感受到那视线的热度夏暑的烈日灼烧她的肌肤;让她向来平静沉稳的心头没来由升起一股躁意。 她一直强忍着;不想泄漏自己被盯得乱了方寸,被封无忌逼着打扮成这样子;让她好不习惯;平常有男装的掩饰,让她可以处之泰然,但回复成女装就不同了。 她还记得当时站在铜镜前,连她自己都看傻了眼,精心打扮之下,再也遮不住属于唐月涵的妩媚清妍。当她还是燕英彤时,未曾如此盛装打扮过,她实在不习惯,更不习惯被封无忌用这样的目光盯着。 她压下心中羞意;故意眸光向封无忌射去,眸中的冷凝与怒火交错着,与他的目光对峙。 「相爷;您一定要这样盯着我吗?」她敢用这种大不敬的语气对他说话;除了生气之外;也是有把握封无忌不会因此动怒。 她总忌是故意运她的,自然不在乎她这无礼的态度,她其至有种奇怪的想法,这男人好似对自己的任何反应,不管是喜怒哀乐,都大感兴趣。 她不懂,变成唐月涵的自己,一无背景,二无势力,实在不值得他如此关注,也不认为他会被美色迷惑,唐月涵虽美,却美不过那些公主和郡主,据她所知,那七公主就是天下少见的绝色 此刻那俊美无僵的男人,正侧卧在榻上,安着手肘,撑着侧睑,目光灼亮刺目,彷佛看戏似的盯着她,嘴角似笑非笑的让人无法捉模,好似她的怒目瞪视取悦了他。对于她的质问,封无忌的回答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你与燕捕头是很好的朋友?」 对于他的话题,她有些愕然,不过还是顺着他的问话回答。 「是的。」 「情同姊妹?」 她顿了下,又答:「是。」 原本妖娆魅惑的传容突然收起笑,转成一本正经。「那么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讨厌我?」 唐月涵再度愕然,她怎样都想不到封无忌竟会问她这句话,一时之间谅异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他居然会问她为什么讨厌他?而且还问得如此认真。 「我」她才开口,便被他截了话。 「既然你与她情同姊妹,肯定对她的事很熟悉,绝对不会不知道,是吧。」 她语塞了,这人怎么看透她了?竟知道她打算说「我不知道」这四个字来打发他? 面对她的沉默,他缓缓直起身子,倾身向前靠近她,他的动作优雅美丽,如同慵懒的猎豹,虽没伸出利爪,却依然散发尊贵的危险气场。 随着他的移近,好闻的请爽气息也淡淡袭来,温柔磁沉的警告跟着传来。 「不准敷衍我。」 这是真的别告;不像先前那般随意;他不介竟她的无礼态度,却介意她接下来的回答是否属实。 她迷惑;她心惊;却也明白该适时听从他,因为他的身分;她得罪不起,既然如此,索性如他所愿,实话实说。 「这得问你。」她冷哼道。 他扬着眉。「问我?」 「没错,问你自己,为什么老是要找她麻烦?」当她说这话时,习惯性的双臂横胸,其实她也很想问问他,前生时,他为何老爱故意习难她? 「我何时找她麻烦了?」他不解的问。 说到这个,她倒是有一股火气憋在心底;干脆趁现在把话挑明了。 「有一回,杭大人的大儿子抢了人家的老婆,还把人家相公杀了,燕捕头奉令缉拿,为何相爷不顾王法,护着对方,阻碍燕捕头缉拿犯人?」 「喔?那件事呀。」他状似一脸恍悟,同时正经八百地更正她的话。「本相并非护着杭家大公子;只不过他既向本相喊冤,本相不能不理呀。」 这话说得无辜;其实他就是故意的,只因为机会难得,反正这人犯是跑不了的,在把人交给她之前,想乘机逗一逗她。 「还有毒药那件案子;燕捕头的人马搜査白家大宅;相爷却百般刁难,不让她的手下进去,这又是何故?」 封无忌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回忆,连连对她点头。「我记得那件事,这又误会本相哩,我没说不让他们搜査,只不过是等燕捕头亲自前来一趟:好确定一下罢了。」能够见她,与她说说话,当然不会放过那个机会喽。 唐月涵愤然道:「还有,武坤县那件贪污案,相爷不但截下所有账册和人证,还说除非燕捕头与你拼酒,若是蠃了,才可以把人证和账册带走:这不是刁难是什么!」她越说越火大,气得握拳;想到当时为了讨回账册和人证;不得不接了他的挑战;喝了整整三坛云顶仙 最后,当然是她蠃了,凭她千杯不醉的功力,总算摆平眼前这可恶的臭男人。 相较于她的咬牙切齿;封无忌却沉醉在往日的美好回忆里;感动地说道:「原来燕捕头对我的事,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可见她对我,也是十分上心的。」 见鬼的上心!这人有毛病啊!她听了差点没气噎。 「燕捕头才没有对你上心,任何人遇上这种事都不会忘记的,相爷还没回答我,为何要处处针对燕捕头,百般刁难?」她忿忿不平的质问。 「那是因为我喜欢她呀。」封无忌悠悠开口,嗓音无比温柔。 唐月涵再度愕然,这是封无忌第二次说喜欢她。 第一次她把他的「喜欢」解谅为「赏识」;这一次她发现自己误解他了。 「你是说,你『喜欢刁难』她?」她问得很认真;丝毫没有被人表白心意的认知。 封无忌怔怔的望着她;突然恍悟,接着暗叹一声;原来她根本没听懂;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她居然听不懂;无怪乎会如此无动于衷了。 明白了这一点;他的心欢愉了、眼眸锐亮,唇边迷人的笑意也更加渲染开来;嗓音如珠玉相击,清润好听,一字一字为她解惑。 「我若不刁难她,她怎么肯多看我一眼?怎么肯和我说话?又怎么肯与我同桌共饮?为了让她多看我一眼,多和我说一些话,制造与我共饮的机会,我只好刁难她,做这些事,原因无他,因为,我喜欢她。」 他笑得风清日朗;眸中情意灵动;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算准了方位;一定要敲在她的心口上。 这一刻;他如同古今最痴情的男子,对着心上人诉说绵绵情意,又像是小男孩;做着最幼稚的事情,欺负着喜欢的小女孩;只为博她一眼顾盼。 他可以是全天下最难懂的人;也可以是全天下最简单明了的人,他的喜欢很简单,看上了;就要!盯死了;不放! 唐月涵傻傻盯着他,还在消化他说的一言一句、一字一语。 他喜欢她?不是赏识;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是带着情意的喜欢? 他……是真的喜欢她?彷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炸开。 今天喜欢这句话出自其它男人口中,她不会这么震惊,但他可是高深难测的当朝宰相,这个她一直隐隐视为危险人物的相爷。在意识到他所做的那些事,是因为喜欢她时,她真的震惊: 那些曾经令她懊恼不解的疑惑,像被人突然掀开盖子;将答案赤裸裸地摊在她眼该如何反应了。 「我的意思;你有听明白吗?」他的眼神闪着迫人的精芒;语气中含着不容忽略的认真和执着。 她不由自主的回答。「明白。」 封无忌满意的点头。「很好。」他缓缓退回椅榻上,靠着软垫,又回复成慵懒的模样。 唐月涵僵硬的把脸转开;避开他的视线;将目光抟到车窗外的诉方。 尽管她面色看似谈定如常;却很请楚自己的思绪早已乱成一团;如同被杠进盘到方向;也归不了位。 封无忌喜欢她;即使她死了,他乜要找出杀人凶手;面对这样的他;她突然不晓得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也了。 她这一生,除了缉凶办案,在刀剑生死中打滚,从未考虑过男女情事,不是她不想,而是没有空闲思考。环境使然,加上她无心嫁人,便自然而然绝了这种想法。 第六章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所以她把自己当成男人,从不感情用事;又怎么去想女儿家那也烦杂心思呢? 她不断整理自己的心绪;却越整理越乱;除了封无忌的表白让她震撼之外,她心里更是冒出一堆问题。 她不懂;像他这样身居高位又权势滔天的人;怎么会看上她这小小的刑府捕头?他要天下美人何难,一堆人排队等着他钦点。 不是她要自贬身价,而是很明白她燕英跟算不上美人,没有吸引男人的差貌,说到美色,封无忌的俊美已达祸水等级,多少王公大臣的千金和皇室公主都倾心于他? 她是捕头,所以思考模式全顺着合理的方向走,凡事都有个道理;当她在寻找这件事的道理时,却不知感情这东西根本没道理可言,人与人之间的喜欢没有规矩可循,所以关于封无忌为何喜欢的问题,是不能用査案的方式来解读的。 很显然;她正陷入一片混乱中,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缩成拳头,心口跳得很快连蜃瓣咬红了都没发现.。 封无忌看在眼底,心里可乐了,他就是要撩拨得她心慌意乱,既然在她眼中看到无措,他决定再加些风暴给她。 他深深旰出一口长叹。「听到她死讯的时候,我真伤心欲绝,彤儿,你就这样走了,让我多么不舍……」 唐月涵转回脸,瞪着他黯然的神色,那么落寞,那么寂寥,这样的表情竟会出现在他脸上,这样的男人,竟说不出伤心欲绝四个字,而且是为了她。 彤儿?这眤称还真让她忍不住心头颤动,对于这样的封无忌,她没发现自己看他的眸光中,变得复杂了,也没发现不知不觉中,两频浮起尴尬的红晏。 不管她如何表现出镇定自持,一颗心,实是乱了,接下来整趟车程中,她时不时偷瞄他.每瞄一次.心口就颤-次,-想到他对自己有这么深的心思,她的呼吸好像也变得有些困难了。 这时马车停了外头传来刘刚的声音。「相爷;到了。」 封无忌嗯了一声,命人掀帘,他下了马车,身后的唐月涵在走下马车前,一张踩凳已经搬来,封无忌的大掌很自然地朝她伸出。 唐月涵本想要自己跳下马车的,但在见到封无忌伸出的手掌后,她想到自己扮的应是大家闺秀的角色,望着封无忌深不见底的灵眸,一想到他在马车上说的那些话,她的耳根子红了起来。 在她恍惚之时,小手一暧,已被他握在掌中。 「来吧。」他的声音轻柔;带着一抹蛊惑。 她赶忙回神,暗骂自己是怎么了,她现在是唐月涵,又不是燕英彤,没什么好尴尬的呀。 在他的扶助下,她缓缓下了马车,穿着绣鞋的两脚—踩到平地上,便立刻将手抽回,她本想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不料那大掌放过了她的小手,却改而扣在她的细腰上。 这动作令她惊愕的抬头,对上他俯瞰的墨眸,尚未抗议出口;他含笑的话语已在她耳畔流转。 「你现在扮演的是本相的爱妾;明白吗?」 唐月涵整企人僵住;双眼瞪着他,像是在反问他:你怎么不早说? 「大家都在看,别露馅儿了。」不给她拒绝的余地,他大方地搂着她的腰;朝着停放画舫的码头走去。 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是洛梅镇靠着梅江的最大码头。 此刻夜幕低垂,天色还未暗;天边霞光渲染江边如画,码头人来人往;除了他们.唐月涵注意到,有不少坐着软轿或是马车的公子也朝这码头走来,他们个个衣着鲜亮华贵.都是权势之人。 封无忌搂着她,迈开步子走着,码头边停着一艘红桐漆木大船。 这洛梅镇的码头她来过不止一次,停的都是中小商船,眼前这艘却是大船,船头旗幡上,印着一个大大的崔字。 崔家? 唐月涵对崔家并不陌生,崔家是继萧家之后的大商户,若说萧家是数一,崔家就是数二。 不像萧家是历经百年经营的大商户,崔家崛起于近十年,他们从赌坊起家,一其后又发了战争财,在当今皇帝即位前,先帝和北蛮打过几场战争,民生物资缺乏,这崔家就是在这几场战争中进财。 若说萧家是百年历史的正统大商户;崔家便是暴发户,这两家互看不顺眼,互视为竞争对手。 唐月涵疑惑的抬望向封无忌.不明白他帯自己上崔家船做仕么? 就走在前头的刘刚将帖子递给守在船口的护卫,似是在过滤每个人的身分,对方检査了帖子,又看了他们一眼,便让他们一行人上了船。 上了崔家大船,他们分配到的是上等舱房,这舱房共有三层,他们的舱房则是最上层。 封无忌上船没多久.留下她一人在舱房里便出去了;也没说去哪儿;只说她要是无聊;可以自行到处走走看看。 崔家大船已经启航.离开码头,她来到甲板上;吹着风;望着江上景色,她看似在甲板上逛,不时则暗暗留心每一处地方。 崔家大船上大部分的船客都是男人,这艘大船十分华丽、贵气十足,能上来这艘船的人看似出身不低,有些甚至颇有身分,她已经注意到,其中有两人是洛梅镇的地方官,其余的看起来也很有来头。 当她打量这些人时,发现这些男人在见到她后;也都目光熠然的打量她;其至还对她微笑。 她把脸转开,继续晃悠,并感觉到有人正走向她,她装作不知,心下则警惕着。 「姑娘。」 唐月涵回过头;望着眼前唤住自己的男子,这男子相貌姣好,生得一双桃花眼,穿着上好的衣料,虽看似温文儒雅,出自好世家,可是她仍能从他盯着自己的目光里,感到危险。 她容色谈然,带着清冷。「公子有何要事?」 来人不但不介意她的冷谈;反而目光一亮;含笑回答:「在下想请教姑娘的良人是谁?」 她正要回答自己没有良人,突然想到,对了,她现在扮成封无忌的小妾,封无忌盯嘱过她,若有人为难她,就报「彤公子」的名号,还说他这个手下「彤公子」,在江湖上挺吃得开的。 她知道封无忌有意隐瞒相爷身分;所以就照他盯嘱的;先借用彤公子的名义。 「公子问这做什么?」没搞清楚对方来意就回答;不是她的作风。 「在下想与姑娘的良人谈买卖。」对方含笑道。 唐月涵心下疑惑,这人看起来就是富家公子哥儿,一点也不像商户,要谈什么买卖?不过她随即想到萧玉升,他是大商户的儿子,却也不像个商户。 「奴家良人是彤公子」她回道,本来她觉得告诉对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发现对方在她的回答后,一双明目闪着耀人光芒。 「谢姑娘告知,姑娘放心,在下一定会会和姑娘的良人做成生意的」。 唐月涵心想,你能不能做成生意,关我什么事?这番多礼,倒让人奇怪,总觉得有一种暧眛的味儿。 见对方还在看她,她也不理会,径自离开,去其它地方查探。 夕阳残红在江上,如同天上星子落入水中显得明媚耀人 夜晚的风光与白日是不同的,不知是不是她的猎觉白日看起来还文质彬彬、谨守礼教的公子大爷,一到了晚上,一个一个似乎都变了。 她走在甲板上,到四周投来的目光十分诡异,一道道视线黏在自己身上,她若是冷冷瞪过去,得到的不是过方的回避,反而是更加炽热目光。唐月涵知道不对劲了,这艘大船有问题,原本还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封无忌上了这艘船,可是一旦察觉到这艘船不单纯时,她只想立即找到封无忌。 恍若响应她的想法似的,一个人来到她附近。 「主子在第二层的主舱里。对方低声说道。 唐月涵转头看向来人,不由得一怔,与她说话是吕超,此刻他打扮成富家子弟的模样,原来不知她要装,吕超也是,一这么说来,其它的护卫也一样了。 她朝吕超点头,立即往下层的主舱走去。 主舱的阶梯两旁,都点上了琉璃灯盏,丝竹之声隐隐传过来 来到主舱门前,守卫为她打开门,举目所望,让她不由得怔了。 主舱里,竟别有洞天,有着另一种风花雪月的风情 地板上铺着大块的鹿皮地毯,榻几分摆在周围,上头铺着绣垫,让人可躺可卧,四周雕梁上镶嵌着夜明珠,将整个主舱照得亮如白昼,却又柔亮舒适。 侍女们穿着彩衣轻纱,踩着赤足,或端着酒壶,或捧珍果佳肴,衣袖飘飞行走其间,如同粉蝶翩翩,来回侍候着所有男客。 原来这船上不是没有女客,只是藏起来了,当船行驶到江中,日隐月出,灯照星明,原本的商船摇身一变,成了风月烟花之地,那些船客,也个个露出本性。 唐月函眼中有着惊异,不一会儿转成怒火,她沉着气,脱下绣鞋,入境随俗踩着赤足,朝坐在中间榻几上的封无忌走去。 此刻的封无忌衣冠松垮,露出胸膛,一头长发披肩,如上好的丝绸一般,他一手拿着长干水烟,整个人散发慵懒的糜醉,周遭围着三名美貌的妓子,像是风月中打滚已久的富家公子哥儿样的他,很魅惑 封无忌见到他,缓缓对他伸出手 「唐唐,过来」 一听到这男人擅自给他取小名,她的脸皮抽了抽,虽然他知道在此必须使用假名,可是被他如此昵称,她还是气得眼底冒火 她来到封无忌面前,并未把手给他,也没打算依偎他入座,那三名妓子见她,像是视而不见似的,没人愿意把位子让给他,而她也瞧见了她们眼底的妒忌 这也难怪,平心而论,论美色,封无忌可是寻芳客中的极品,难怪这三名妓子不肯让位,甚至还怕被她抢人似的 她直接在封无忌一旁的位子入座,与他隔着一个妓子,一把托起,纳入怀中 唐月函跌入宽阔的胸膛,她抬起头,瞪了封无忌一眼, 「唐唐乖;别嫉妒;就算我宠爱了其它女人;也不会对你厌倦的。」封无忌的气息在她耳畔搔着痒;她不来依偎;他就主动依偎她;其至还很有良心的朝一旁挥手。 「下去;下去,爷的宠妾来了;别在这里碍眼。」 三名妓子脸色有着依依不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才走了几步,便被其它男人拉去享乐了。 封无忌用他的体温和气息包围住这个小东西;让她的脸贴上赤裸的胸前;完全就像对待自家爱妾一般拥着她。 这样的他很浪荡,似是流连花丛的老手,可是并没有吓到怀中人,相反的,她竟主动伸出一双细致的臂膀;勾上他的肩膀;温香软玉的贴着他;轻笑出声。 封无忌没吓到她,反倒被她的举止怔了下。 他目光莹亮,没想、到她会这么配合,没有丝毫挣扎,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彷佛她真的就是他宠爱的小妾,对他笑得清甜,眸光里秋被迷离,如同三月的春雨,丝丝柔柔的,罩了一层烟雨; 「爷多心了,奴室怎么会嫉妒呢,只要爷开心;奴家就开心。」她清甜的嗓音软乎乎的,似有羽毛在搔着他痒痒的心田。 第七章 封无忌紧紧盯住她,眼底隐藏的火苗跳跃着,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她如此媚态撩人的一面,就见她的气息轻轻贴近他的耳,低声细语说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话。 「江上烟花之地,看似寻常,实则龙蛇杂处;暗藏乾坤,身为当朝相爷;就该以身作则;岂能涉足这种地方?」 「唔!」封无忌闷哼一声,因为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很不客气的暗施劲力;耳边传来与她表情不符的冰冷别告。 「不准叫我唐唐。」 封无忌被她这么一掐,倒不慌不忙,很有兴致的与她打情骂俏。 「不叫唐唐,那要叫你什么?」 唐月涵冷哼一声。「我明明可以扮男装混上来;你却偏偏叫我打扮成这样子;被那些臭男人虎视眈眈,论斤称两;相爷;我警告你别玩我。」 哎呀呀;被她识破了。 封无忌闻着她身上好闻的体香,可怜兮兮地说道:「唐唐;你弄疼我了。」 「我不介意再让你疼一点。」 「你很生气?」 「当然!」 她不生气才怪,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这是一艘妓院船,不但让男人上船嫖妓,还可以互相做「生意」,是生意卖的当然是女人,封无忌居然要她扮成他的小妾,待价而沽。从甲板上那些男人看她的目光;还有其中一位男子问她良人是谁;再看到这一切;她再猜不出来就是笨蛋。 若有其它男人看上她,就会向她的良人揾出交易,花钱买她一夜,让她去陪其它男人。 别以为他是当朝宰相;她就会怕他,若非相信他,她不会这么乖乖配合;可是这人到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教她怎能不生气。 封无忌轻笑道:「你很受欢迎哩,已经有人叫价到三千两,买你一夜春宵。」 「你敢?」她狠瞪的眼中冒着两族火,颊生怒红,这样的她,反而散发着一种美艳。 封无忌墨眸转成了幽深,语气却是腻死人的温柔。「既然你这么不喜欢,那么我答应你,绝不让其它男人碰你。」温润轻软的语气中,有着一抹坚定的执着,他故意让其它男人打她主意,算计;若不这样;他怎么有机会让她发脾气;继而向她许下承诺呢。 可惜,唐月涵没看出他这份算计,也不晓得今晚这话,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成了箝制她的最大理由,倘若唐月涵够了解他这个人,便会发现他语气中的异常,她就也不会想到封无忌对她存了什么心思。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她偾怒的质问。 「你不是想知道忠阳县案子的线索吗? 唐月涵怔住,隔开一点距离,仔细审视他,就见他低低开口。 「你仔细看看四周。」 唐月涵顺着他的话,安静的打量四周,不一会儿,她像是悟出了什么,身子轻微地震了下。 封无忌搂着她;自然很清楚她的反应;他在她耳边低低笑着。 「看出来了?」 她缓缓回过头,眸中难掩惊讶,但因为在他怀中,正好被他低下的睑遮住,没让人看见她的神情,只当小两口在耳鬓厮磨。 「这些姑娘,难不成是?」她讶然低问,他则轻笑回答她 「没错;在这船上的女子,全是那些失踪的忠阳县少女!」 她无比惊讶;从没想到,忠阳县百名企女失踪的背后主使者竟是崔家 这还不是最让她震惊的,崔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崔家背后的势力 想崔家及崔家这种大商户,背后都有支持的朝中派系,牵涉之广;自古以来,官商勾结是必然的,钱财和权势都需要对方;有了钱,就要有势来保护钱财;有了势.也需要钱财来维持它的势力 如果这只是单纯的人口贩卖案子,她不会这么震惊;可她当了捕头多年,知道崔家涉足这件案子代表了什么,崔家只是爪牙,真正犯案的是背后那些权贵高官,若没他们的暗中支持,这案子怎会这么难査? 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 想通这点之后她抬眼望向封无忌,官官相护,眼前的男人毕竟是当朝宰相;权势利益盘根错节,这人犯不着给他自己找麻烦;她更不相信他会为了区区百名少女,得罪朝中那么多人。 「相爷是要提醒我,这案子不是我能碰的?」她冷着脸问。 封无忌见她神色冷凝;反而更温柔了;大掌抚上她的着她的耳;一字一字回答她。 「恰恰相反,这案子不但要破,还要破个彻底。」 她再度震撼了;一脸不敢置信。「这案子一破;会造成朝廷地震,你不怕?」 「没错;这案子牵扯的人太多;追根到底,崔家背后的那股势力,还是皇后那边的人呢,这就是为何这姓案子的燕捕头;会被人暗杀掉」 皇后的人?唐月涵此刻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万万没想到这案子最后会扯出天家的人。她知道这代表什么,任何案件若只是牵涉权贵,或许还有可为,一旦牵涉到天家的人,那还有什么指望?就算她没死;凭她一个小小捕头;也撼动不了天家的人;就算加上四大刑府之力;也不见得有用;这男人却说要破封彻底? 她傻了,不可思欢的呆望着封无忌,当她仰头举向他时,两人的鼻息权在咫尺之间,他侧脸垂下的发丝,丝丝相缠,如同这件案子盘根惜节,更如同她此刻的心,分不清,理不乱。 他说过;他要找出暗杀燕英彤的人,他是认真的。 「你不怕牵扯太多;会危及你的地位?」她呐呐的问。 封无忌却笑得如沐春风。「那些人杀了我的英彤,我要他们付出惨痛代价,就算他们是皇后那边的势力也一样。」 这么严重的事;却被他说得轻描淡写;每一字的分量;都重重敲在她心口上;掀起巨浪。 我的英彤。语气如此柔情万千,令她心湖再也无法平静。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为了权势地位;会不择手段铲除异己的男人;凡事以利益为优先,却想不到,他的理由这么简单,破这件案子,找出暗杀她的人,然后杀了对方。 他为了她,竟不惜做到这种地步;她都死了,为何还要这么为她,值得吗?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变得无比沉默;前世所不知道的谜团、案情、自己的死,终于弄清了。 「你说;英彤若知道我为她报了仇,她会不会感动?」他的声音悠悠传来,添着无限情意。 她望着他,缓缓点头。「会。」 她才一说完,便被他用力搂紧,感受到他的唇在发间上吻着;热气拂来,让她的心口也无端升起热烫。 「你干么呀?」她低叫着挣扎,双颊烫红。 「我很开心。」他低低笑着。 她没好气的低骂。「我又不是燕英彤。」这话,莫名掺了一抹连她也弄不懂的醋劲。 封无忌哪会放过这个可以光明正大与她亲近的机会?唇瓣在她发间厮磨;低低笑道:「唐唐,今晚好好安睡,在房间里别出来。」 她听了心头一惊,立刻回过神来;明白他今夜就要动手;肯定已经布好局了。 「我也可以帮忙。」她说道,眼底已经换成清明的锐利她査这件案子査了那么久,到了最后关头;岂能置身事外? 他将她的头轻压在自己的心口上;耳畔的嗓音含着宠溺;却也有着不容撼动的坚定。 「这已经不是一件在大堂审过,砍几个头就可以了结的案子,而是官场上的厮杀,市井小民还是在局外的好,我不希望将来有人找你报仇。」这分明是要她掩藏了,她还想说什么,磁沉的嗓音说道 「你不为自己,也为你弟弟着想,那些人权势大,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捻死一个升斗小民,乖,听我的,好好在房里睡觉,剩下的交给我吧。」看似幽深的墨眸,添了狠戾的精芒,这可不单只是官兵抓强盗的戏码;而是将朝堂上的斗争桴到台面上;他不想让她在明处;成了别人的靶子。 他的嗓音像是下了蛊,轻软如绵的哄着她,让人几乎产生错觉,彷佛自己真的是他万千宠爰的女人,不,她现在是唐月涵,他这么对她说话,只不过是故意演给其它人看的,毕竟她现在扮的他小妾。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升起一股冲动,很想、告诉他,她就是燕英视本人,但随即又压下这可笑的想法。 就算说了又如何,他不会信的;她不由得自嘲着。 他说得对,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她和弟弟对抗不了朝堂上的权贵,还是不要涉入其中的好。 她终于点头,安分的待在他怀里,在这纸醉金迷之中;她如一朵白莲,散发着清谈干诤的气息。, 一场风暴于牛夜来临,男女的尖叫声、刀创相击声、甲板上不时传来的奔跑声,还有时隐时规的火光,惊扰着这个不安宁的夜。 唐月涵一整晚不曾入眼,静静等待着,直到黎明破晓,所有声音终于沉寂下来,外头已然变了天。 自那一回在大船上发难后,封无忌布下天罗地网,将船上的人全部抓了起来,之后,唐月涵便被送回来,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 这两个月,她不断听到京城传来的消息,据说朝廷的势力重新洗牌,哪位大官人头落了地,哪位大官被罢贬职。 朝廷来了场大地震,但是百姓的日子还是照常过。 所谓天高皇帝诉,这个高官垮台,接着又会有下一个高官冒出,换来换去还不是一样,只要祸端不延及民间,百姓依然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唐月涵每日教习日擎两个时辰的拳法和剑术,弟弟又长高了;吃得好;睡得好;加上每身子骨越来越结实,依她估计,明年弟弟的身高就要追上自己了,看来必须帮他添做衣裳;还要订制新鞋。 平日除了练武健身,她也安排弟弟练字看书,为了培养他的机智和敏锐,每日都要说一个案件的过程给他听;其余时间,她总不由自主的想着封无忌。 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皇后那边的势力不小,他可敌得过?会不会着了别人的道?他这么聪明狡猾,应该斗得过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会想着他,还会担心他的安危。 惊觉自己竟挂念着他;她连忙揺了揺头,她在想什么?她现在是唐月涵,已经不是燕英彤了,就算知道封无忌喜欢自己又如何,燕英彤已经死了, 不过……想到这生中,竟有这么一个人,为了她的事如此费心、如此挂念锲而不舍,她禁不住笑了。 「真是个怪人……」她喃喃说道,唇角与眼角尽是柔柔的笑意;人生几何,在这世间上,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如此至情至义;她……真的很高兴。 唐月涵想得出神,直到有人敲门;她才回过神;癸叔去开了门;上门拜访的是吕超。 吕超一来,便命身后的人将两大木箱抬进来。 唐月涵怔愣,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吕超笑道:「这是相爷命在下送来给姑娘,说姑娘和令弟也该添些衣物了。」 说着命人打开箱子。 这两箱里头,装了各种上好的布料,有丝绸、棉布和锦缎,除此之外,还有女儿家的饰品、胭脂,以及昂贵的蜡烛,这些蜡烛都加了上好熏香,点燃照明后,一室生香。 第八章 唐月汹望着两大箱十里的东西发呆,没想到他在百忙中,竟有这些心思记得她的事,随即又想到,封无忌对她好,应该是看在「燕英彤」的面子而她,只是燕英彤的好友,不知怎么着,她竟有些小小的落寞,但很快就将这不该有的心思压下,抬头问道:「请吕兄代我多谢相爷了。」 吕超让人把东西直接抬进屋时,她乘机问他。「忠阳县如何?」她心中挂念着,这件案子民间知道的不多,可见事关天家颜面意她打听不到,只好问吕超,心想多少应该知道些什么。 其实,与其说她间的是案子,不如说她想间的是封无忌,她担心他。 吕超摇退手下,让他们先去外头等着,才对她低声道:「那些平日作威作福的人可惨了,相爷这张网布得可密了,一旦收网,便是要钓大的,相爷这两个月都在忙这事,好多人不是断头就坐牢,宫中势力重新洗牌,忠阳县案子只是冰山一角;相爷一出手;便是全盘进攻。」 「是吗?」她低下头,若有所思,现在京城里,必是一连串的清算血洗吧,没从吕超口中听到任何对封无忌不利的事,就表示他现在是安好的。 「你放心,相爷一忙完,就会来找你。」 她呆住;奇怪的问他。「要我放心什么?相爷为什么要找我?」说来说去,这案子一了结,她和封无忌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毕竟她现在只是普通的民女唐月涵;谁知吕超却理所当然的回答她。 「那当然是因为相爷喜欢你呀。」唐月涵立刻反驳道:「你家主子才不是喜欢我,他喜欢的是燕英彤,对我好;也是因为燕英彤的关系。」 吕超怔住。「咦?是吗?」 「是。」她斩钉截铁的对他说:「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是为了燕英彤。」 吕超听了一脸胡涂,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刘刚他们明明说相爷喜欢唐姑娘啊,而且主子还交代他见到唐月涵后,一定要转告适才那些话,好让她放心。 怎么现在听唐姑娘一说,又不是这么一回事,这……这到怎么一回事啊?唐月涵不给他时间想通,多谢他跑这一趟,便送他出去。 吕超走后,她关上门,回到屋子里,就见日擎一脸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笑什么?」她奇怪的问。 「姊,封大哥对你真好。」说着还对姊姊吃眨眨眼 唐月涵恍悟,原来这家伙想的是这个,遂往他头上敲了一记;惹得日擎哎哟一声。 「看来你是吃饱太闲;平常练功时间不够,不如我们来练练拳如何?」说着故意撩起袖子,扳扳指关节,咔咔响着,吓得日擎赶紧求饶。 「姊,我是说着玩的,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我去看看癸叔准备得怎么样了。」说完一溜烟跑向灶房。 唐月涵揺揺头;回头看着箱子里的布匹;让她有些失神。 不一会儿,她自嘲的揺揺头。 燕英彤,那人喜欢你,却是喜欢前世的你,你现在是唐月他对你好,也是因为另一个自己,难不成你还要告诉他,本人就是燕英彤重生吗?说出来谁相信? 不被当成花痴神经病就不借了。 更何况;人家可是当朝相爷,现在的你,哪能高攀人家?就算没死,还是前生的捕头,却也不敢接受人家的心意啊。 那男人太俊美,太难懂了,侯门深似海,能够站在他身边的皇亲国戚便是高言权贵之女,绝不会是你,对于他的情深意重,你只能放在心中,此生,怕是无以回报了。 唐月涵对自己这么说着,她虽然被封无忌深深感动,可理智还在,并未冲昏头,她明白自己的分量。 不管前世或今生,她都为自己打算好了;找一处山明水秀之地;游湖踏青,饮酒垂钓,过着清谈自在的日子。 如今,忠阳县的案子已告终,也弄清真相,完成她前世未完成的心愿,她现在不是捕头,没有月例,必须另想办法找份差事才行。 用过午膳后,她带弟弟到街上,找了裁缝她量身做完尺寸;又去量脚,给弟弟多做几双合脚的鞋子;之后,姊弟俩便去市集逛逛。 唐月涵出门,还是习惯男装,活动起来也利落些。 这时候前头一处巷角汇聚了人群,大伙儿挤在一起,似乎在看什么,还不停指指点点闹烘烘的讨论。唐月涵和日擎两人好奇,便上前看个究竟,拨开人群往里头稍微一挤,唐月涵恍然大悟了。 她一双如春日明媚的瞳仁闪着精芒,看着张贴在墙上的布告,漂亮的嘴角缓缓弯起。, 很好,她找到一份好差事了。 暗夜中;一抹鬼祟的身影在月光下神出鬼没。 他潜入宅院中,摸进女子的闺阁,没多久,当他离开闺阁时,肩上多了一个布袋,一个飞纵,跃上屋匆匆离开。 不一会儿,来到一间土墙草屋,穿着夜行衣的男子将肩上布袋,放在屋子里唯一的软床上,拆开布袋,里头是个昏睡的女子。 男人扯下脸上的蒙布;露出一双淫光大盛的贼哏;紧盯着今晚偷到的货色。 女子娇美的脸蛋在月光下,照出白皙的肤色,身上散发着淡淡处子香气。 是个绝色,男人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要好好享受今晚到手的猎物,他不急,还有一整夜的时间,于是他拿出一个药瓶,拔开盖子,然后放在女子鼻下,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悠悠转醒。 如男人所期待的,他瞧见女子惊慌的神色,相较于奸淫昏迷的姑娘,他更喜欢会哭会叫会求饶的猎物,这使他享受到极度的快感,还有追猎的乐趣。 瞧那美丽的脸蛋布满惊惶,是多么愉悦的事啊,看着她在屋里奔逃,他则是好整以暇一步一步接近她。 「嘻嘻,美人儿,门窗都被我死锁了,你是打不开,也逃不了的。」男子露出兽性的目光和淫笑。 原本惊慌的女子却突然收起惊惧的表情,冷淡的说道 「的确,,我刚才转了了一圈,检查了每户门窗,确定都死锁了,很好。」女子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盯住他。 在她脸上,哪里还有适才的绝望惊惶;反而是冷凝时镇定的。 「臭夜枭,我等你自投罗网很久了。」 眼前的淫贼.正是梅江一带数县通缉的釆花大盗,他自称夜枭公子,自以为风流;专门趁夜闯进姑娘闺阁,先将之迷昏带走,再带到隐密的地方,逞其兽欲,直到玩腻了,才把人家姑娘送回来 被糟蹋的姑娘后不是发疯就是自缢了,淫贼轻功好,众衙门始终追缉不得;只得贴出缉榜;悬赏抓人,生死不拘。 夜枭公子心中惊异喝问:「你是谁?」 唐月涵冷道:「要循线追査你这只畜生,还难不倒我,地方衙门奈何不了你,但对我来说,你不过是个小角色,恶贯满盈,死不足惜,我也懒得活捉你,就带你这颗头颅,回去交差了事。」 夜枭这颗头颅;可值三百两赏金,但唐月涵看上的,是那些受害闺女的大富人家;他们所出的悬赏才是一笔大数目。 她凭着多年査案的经验和直觉,认为淫贼夜枭最有可能下手的对象;是柳员外下个月出阁的闺女柳芳。 她说服柳员外;将闺女送到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自己则每夜假扮成柳芳,睡在闺房中,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等到淫贼送上门来。 她假装被迷昏,让夜枭带到偏僻的犀子里,现在四周都锁上了,谅这淫贼轻功再好;此刻也如瓮中捉瞥一般。 「想拿我,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唰地一声,夜泉拔刀出鞘;猛地联地而起;直冲天井。 唐月涵一见;便知他打算破天井而出。 「哪里走!」她低喝声;正打算抽出腰间软剑追去,谁知才刚冲上去的淫贼夜枭;尚未破天井而出,却突如断翅的鸟跌了下来。 一股劲气凌空而下,迫得夜泉跑跑逃回,仓促中,以刀及时挡住击下来的凌厉刀气。 随着刀气而来的,是一具高大的身影,此人如天神降临,只是一刀,那强大的劲气便压得夜枭喘不过气。 顷刻间,刀剑相击之声响亮,在屋子里擦出火光,这个凌空而降的男子:功夫高强,不过百招,夜枭已露出败象。 不过能四处横行,还让好几县衙门通缉这么久的淫贼,肯定有他的狡猾之处。 凭着高明的轻功;一溜烟躲过对方的击杀;下一刻;他的刀己经架在唐月涵的脖子上。 「别动,否则杀了她!」夜枭恶狠狠的威胁 唐月涵被夜枭困为人质,并不慌张,反倒是一脸诧异,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眉扬鼻挺,一双眸子犀利冰冷,破开的天井,月光倾洒而下,映出那张线条冷硬的五官,将此人冷峻的面?将此人冷峻的面孔和—身威势表露无遗。 这就是唐月涵一时怔住的原因,这人谈不上熟悉,但绝对不陌生,说起来,两人是同袍,只不过她在庆天刑府,而这人是在德天刑府。 花铁鹰;四大名捕之一。 见到他;她不由得拧紧了眉。「喂,你不可以抓他。」她忍不住开口抗议。 她这句话;让两个杀气腾腾、对峙中的男人同时怔住。 花铁鹰一双锐目打量着眼前的姑娘;明明就是被抓来的闺女,脖子还被架在人家的刀锋下;可是脸上却一点惊慌失措也没有。 花铁鹰感到奇了,问道:「为什么?」 「他是我的猎物。」她严正声明。 这答案还真让人出乎意料;花铁鹰眼底精芒闪了下,饶有趣味的问:「你的猎物?」 唐月涵指着身夸这个淫贼,很认真的跟他解释, 「这只畜生我盯很久了,为了他,我不眠不休,将他犯的每一件案子,从潜入、下药、逃走路线,以及下手对象,做了通盘研究,并且锁定他的出入行藏范围,在这范围中找出他可能挑上的目标,再从这些目标中逐一筛选,好不容易引他自投罗网,这中间费了我不少功夫,你不可以抢。」 她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毕竟她骨子里也是捕头,要知道四大刑府之间,也是有竞争的,破多少案子、拿多少重大通缉要犯,得到皇上多少奖励,这都关系到每一个刑府的威望和每年发下的俸薪 所以见到同行来抢功;她的捕头本性就露出来了,眼前的花铁鹰可不是好惹的人物;他捕获的重犯和破获的大案子,跟前生的她,可是不相上下的。 现在,他是唐月涵,就算每日练功打坐,武功也不过恢复五成;内力也只有找回三成;这样的自己,是打不过花铁鹰的。 花铁縻完全想不到,她居然跟他抗议,还不准他抢功? 「你是捕头?」他不得不惊讶;在他所知的捕头中;唯一一位女子;便是燕英彤。 唐月涵昂然回答。「是。」 花铁鹰挑了挑眉,一双锐目上下打量她,一睑不信,不是他看轻她,而是她实在不像个捕头,她看起来才十五、六岁左右,身材娇小,混身上下都散发着姑娘家的柔弱,就算那张睑怒目凶相,只有女儿家的娇嗔样,让他不禁有些好笑。 「哪个衙门的?」 「洛梅镇。」 「名号?」 「奉天衙门。」 「你现在被人家用刀架着,还能拿下他?」 「拿下他有什么问题,我只怕你来抢。」 第九章 这时候一旁的夜枭,终于忍不住插话了。 「喂喂喂!你们太瞧不起人了吧!大爷我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岂是你们这么容易就能对付得了!」夜枭一阵叫嚣;随即脸上一笑;故意靠近她的耳边,一手架着刀,另一手则赶上她的脸庞邪魅的吹着热气。「而且你现在在我手上,如果你跟我求饶,大爷就不杀你,还会好好疼惜你。」 他说得下流,可唐月涵丝亳不理会他,而是直直盯着花铁鹰,她还在等他的回复。 花铁鹰桃了下眉,饶有趣味的点头道:「如里你能拿下他,功劳算你的。」 这是表明王跟她抢了,唐月涵心中大喜,花铁鹰言出必行,有他这么一句话就行了。 砰的一声;唐月涵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夜枭。 要知道,她拳法了得,速度奇快,连吕超都很佩服服她,拳法适合近身战,这个夜枭不知死话离她这么近,等于给她机会把他揍个半死。 不只花铁鹰低估了她;连夜枭也低估了她,在她狠戾的拳法中吃了败仗,最后被她一拳打入丹田。 夜枭揺揺欲坠;最后跌倒在地;一双眼还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搞定。 她拿起夜枭掉在地上的大刀,冷冷蹲下身,如同死神居高临下,看着满眼血丝的夜枭。 「你作恶多端,去阴曹地府赎罪吧。」说着就要拿起刀,送他下地狱> 她在下刀之前,见到夜臬诡异的笑容,拧了拧眉.冷哼一声,一刀下去,直插他的心脏。 夜枭颤了下,最后不动了,两眼依然睁着。 一旁的拧不由得睁大了灼亮的目光,赞许道:「好拳法。」 唐月涵没理他,径自拿刀将夜泉的头频砍下,她如此冷静,刀法利落,花铁鹰这下也不敢小觑她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娇美姑娘;手段竟如此爽利,一副女侠派头。 「在下花铁鹰;还没请教姑娘高姓大名。」 唐月涵骗他自己是捕头,可不想报上大名,径自说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这话说得自谦;花铁鹰哪里听不出来,人家是不想说 这就怪了,想他四大名捕的名号也是响盯当的;任何人听了都要与他久仰一番,但这女捕头却忙着割头倾,让他对她更加好奇了。 突然,唐月涵跳了起来,花铁鹰也感到有异。 「怎么了?」他问。 唐月涵之所以震惊,是因为她察觉到不对劲,意识到夜枭临死前那一抹诡异的笑,原来这淫贼在死前还不死心的弄了这一招,就算死,也要耍手段。 随着身体一阵火热和剧烈的心跳,她暗叫不好,中招了! 她没有理会他;而是将夜枭的头颅装进布袋里;提着就要走人。 「等等!」 身后的花铁鹰叫住她;她置若罔闻;只想趁她神智还清醒的时候:赶快离开。 拧察觉有异,一闪身;来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你想毁约?」唐月涵瞪着他;冷声质问。 花铁鹰不慌不忙的说道:「我说话算话,只不过我必须弄清楚姑娘的身分,才好交差」 夜枭这颗头颅我会送到衙门,明日你到衙门一趟,自会听到梢息。」 「姑娘为何不报上大名?」 她就是不想报上名字呀!不理他,想往旁边绕去方却又挡住,见他不让,她恼火道:「让开!」 她一出掌,花铁鹰立即扣住她的手掌,感到指掌柔软,没有长年练功的茧子,令他深感奇怪。会武功的人,手上竟如此柔软光滑,像不会武功的闺阁女。 他正要问时,借着月光,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 「你中毒了?」 唐月涵不回答,抽手要走,可他不让她走。 「你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她真的急了,额头已冒冷汗。 花铁鹰也是见多识广,走南闯北的人,见她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立即恍牾。 她中了媚药之类的毒! 一时之间,他眉头深拧,突然明白为何她急着要走人了。 「可有人帮你解?」他忍不住问,一问出口,他便自觉失言,果然对方一拳毫不客气的打来。 「不用你管!」拳风扫过,将他逼退,唐月涵狠狠瞪了花铁鹰一哏,便提着夜枭的头颅,大步理去。 她内力只回复三成,无法将药性逼退,只能努力点住身上几处穴这,不要让媚药发作太快。 -她感到口王舌燥,额头冒汗''双颊发烫,身子也很热,但神智还是清醒,她必须在失去理智之前,找个地方躲起来。 运气好的话,这应该只是普通的媚药;而非淫毒;因为夜枭是釆花大盗;而非杀人强盗;淫毒和媚药的差别在于,淫毒若不和男人苟合,必死无疑;媚药之是让人欲火旺盛,只要忍住,熬过去就行了 她想尽办法保特清醒,只想赶快离开此地,若真的不信,必须找个男人来救她……这时候她脑中竟浮现封无忌的睑,不由得心火更盛,她用力甩头,她在想什么,怎么会想到他? 就算他喜欢自己好了;可是他并不晓得她就是燕英本人,难丕成自己还去求他?这种脸她丢不起。 更何况,他现在人在京城,忙着朝中的事,远氷救不了近火,哪还有空管她,当初两人合作也只是为了破案,现在案子破了,仇也报了,他应该早把她忘得一干二诤了。 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这媚药的苟性似壬乎挺强,她感到血液沸腾,一股躁动想从体内深处破茧而出,她不停喘气,其至有种想要抚摸自己的冲动,这想法让她感到自厌和愤怒。 「咦?这路上怎么坐了一个人?」 两名奴子走在山路上,回家的途中竟发现路上有个女人,他们揋着灯笼,不禁好奇地提高昭明。 「是个姑娘呢?姑娘,你怎么来?」 唐月涵痛苦地抬头;当她抬起脸时;那张明艳的花容月貌;也被灯笼照亮了。 两名汉子看了全睁大了眼,这姑娘一张脸蛋红艳艳的,情欲深浓,妩媚动人,彷佛要滴出水似的,看得两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燥意大动。 唐月涵瞪着他们,厉声命令。「滚!」 可惜她现在的表情太没有威胁性,嗔怒的样子只是让那娇美嫣红的脸蛋更加美艳惑人。 两名汉子互看了一眼,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眼前的姑娘又只身一人,眉目尽是媚色,双颊乏着红潮,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不由色心大起 「姑娘,咱们送你回家吧」 两人一边说,一边靠近她,她虽然神智晕眩,却还看得出对方不怀好意;怕是要对她出手了。 「敢靠近我就杀了你们!」她冷冷威胁道。 男人一旦色字当头,就什么都不怕了,不过他们一上前,她还没出手,两名汉子便愣住,继而脸色剧变。 他们之所以如此害怕,并非她的威胁,而是因为她身后站着诨身散发戾气的花铁鹰。 丨 身为捕头,长期与盗匪厮杀,身上自然会染上令常人胆寒的摄人气势,不必见刀,光是那阴狠的目光和一身杀气就让人畏惧颤抖。 「滚!」 「我们走,我们立刻就走!」两名汉子落荒而逃,哪里还敢再待下。 赶走了宵小,花铁鹰伸出肩膀,把唐月涵打横抱起。 「做什么」」她厉声质问 「看你这个样子,回得了家才怪,我要是不管你,没路还不晓得有多少登徒子,说不定明日早上醒来,会发现身边躺了个又丑又恶心的男人,你若不在意,我可以把你放下来。」他沉声道,语气中听得出不悦,因为她把自己好竟救她,当成是他居心不良 语气中听出不悦,因为她把自己好意救她,当成是他居心不良 他堂堂花铁鹰,可不是乘人之危的登徒子。 唐月涵知道他说得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以她目前的状况;万一昏倒在路边,肯定会失身。 她心中一惊,可恶!她怎么这么胡涂,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呢。 「我忘了搜身;说不定解药在他身上。」她对他说道;眼中有着企求。 花铁鹰知道她说是什么,回答道:「不必了,夜枭的身上我拷过了,没有解药。」这便是他稍稍迟来的原因,刚才他要是晚些到,说不定她就被那两个汉子带走了。 唐月涵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灭了,她全身乏力,躁动难安,难受得紧,脸色越来越红;表情也越来越痛苦,可她硬是撑着不肯出声,知识紧抿着唇 她知道花铁鹰是条汉子,绝不会乘人之危占便宜,是她急了才会对他发怒,可现在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花铁鹰低头看着她,见她始终不开口,心中叹了口气;他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不待她回答,他径自帮她作了决定。「撑着点,你中的还不确定是媚药或淫毒,或许还有希望;一切听天由命吧。」 话落;他施展轻功;抱着她往城中而去。 隔日天未亮,唐家有人敲门;日擎匆匆扳开门闩,门一开;见到是姊姊,他高兴得不得了。 「姊,你回来了。」 「嗯。」 「姊?你身上有血!」 「不碍事,把门关上。」她走进来,吩咐癸叔。「准备热水,我要洗澡。」然后把一个布袋递给弟弟。 「这是什么?」 「人头。」唐日擎听了神色一僵;动弹不得。 「怎么?怕了?你不是想练胆子吗?如果怕;以后还怎么拿剑?」 日擎一听;立即恢复神智。「我不怕!只是……不习惯而已。」 唐月涵笑了笑;说道:「这颗夜泉的人头,可是很值钱的。」 日擎听了立即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姊姊;自从他们在大街上看到衙门贴出的悬赏告示后,姊姊就开始做起抓人领赏的差事。 这一个半月来,姊姊除了清晨练功,便是到处査探消息,搜集线索,一开始他还半信半疑,虽然他知道姊姊厉害,可办案毕竟是青天老爷、捕头大哥的事,姊姊怎么做得来? 想不到姊这一个半月来,就抓了两名悬赏逃犯;这次还带回人人恨得牙痒痒的夜枭人头。 他心中暗暗起誓,有朝一日,他也要像姊述说的故事人物一样,当个天下皆知的名捕头。 唐月涵一番梳洗后,换了男装,绾起英雄髻,带着弟弟,手上抱着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夜枭的人头,去衙门交差领赏金。 隔日,天空下了一场大雨;有人来拜访。 癸叔开了门,见到对方要找主子,便请他稍候,走回去通报,不一会儿,唐月涵从屋里走出来;当她见到来人时,不由得一呆。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花铁鹰。 「是你?」 花铁鹰一双眼盯着她,那一晚,他看过她的女装打扮。 如今白日当头,她却是一身男装,男装打扮的她,竟也风流俊俏,花铁鹰目光一亮,回头对身后的人吩咐。 「抬进来。」 在他命令下,来人搬了六大箱的东西进来。 「这是干什么?」她奇怪的问。 花铁鹰笑道:「这是给你的聘礼。」 她先是一阵错愕,旋即沉下脸。「花铁鹰;你疯了!」 欸,她会有这种反应,他一点也不意外,打从她不告而别,他就心里有数了,所以也不急,好整以暇的笑道:「你很明白,我这么做,当然是因为那一夜——」 第十章 话还没说完,唐月涵便发现门外有邻居探头,她赶忙制止他开口,吩咐癸叔将门关上,然后抓着花铁鹰的手臂。 「跟我到一边说话去。」 她把她把花铁鹰抓到一旁,一脸严肃,慎重其事地告诉他。 「那一夜,我们什么都投做,」. 当捕头多年,她擅长辨各种毒物,随着药性发作,她愈加确认这不是淫毒,対于两者的区分,她是清楚的。 是的,那一夜;她中的是媚药;不是淫毒,所以她熬过去了,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忍过媚药之苦,因此,她和花铁鹰之间;是清白的。, 花铁鹰却不苟同的揺头。「话不能这么说我陪了你一夜,虽无肌肤之亲,但你却亲了我.」当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眼底幽亮如炬 唐月涵瞪大了眼。「胡说!」. 「是真的,你在煎熬痛苦之时,突然抱住我,压在我身上,亲了我好几下。」 他说得身不由己,其实一点也不排斥,其至情不自禁回亲了她。 唐月涵听得晴天霹灵僵硬如木,顿时傻了眼。「有这种事?」 「在下是顶天立她的丈夫.虽知姑娘是身不由己.但女子名节重要,岂能含糊.花铁鹰愿意负责,下聘求娶姑娘。」 这一番话说下来,流畅而直诚,好似这事已经定了。 的确,照世俗眼光来看,他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夜,那一夜他陪在她身旁一直到东方泛白在这慢慢长夜中,她的神智是恍惚所有理智都甩去抵抗焚身的欲火,几乎耗尽力气,哪里还会注意自己有没有投怀送抱。 当她醒来,发现自己熬过去了,便趁着花铁鹰找水给她喝时,不告而别,就是表明不想与他沾上关系,也不要他负责什么最好就是萍水相逢各走各的. 谁知,这男人居然找上门来,还亲自下聘? 「多谢好意,我不用你负责」她说得斩钉截铁,一脸不领情 「这怎么行?」 「我说行就行。」 「月涵;你与我共处一宿;若传了出去;对姑娘名节有损;我岂能坐视不理?」 很好,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査出来了,自己没赖上他,他却反过来缠上她,唐月涵不由得怒目相向。 「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反倒是你这样大箱小篮送上□,才会引人侧目好吗?还有,别叫得这么亲热!」她咬牙道,没想到这人居然有本事找到她,也对,他是捕头,循线査人是捕头的强项,早知道她就隐踪毁迹;不过她压根儿没想到花铁鹰会找她。 花铁鹰望着她娇怒的睑蛋,那一日,明月下,撞见这么一个娇人儿,明明看似娇弱,却异常冷静,一睑威武不屈,彷佛这娇弱的身子里,蕴藏了惊人的力量。 当时她的口气和态度,还真让他以为她是衙门当差的女捕头,事后一査,才发视衙门里没有她这个人,然后,他动用人脉,査出她的名字和住处。 那一夜她不告而别,可她的倩影,却已留在他心一直未娶妻的他,并不打算娶个太娇弱的女子,他一直希望找个能够与他一起遨游天际:性子独立坚忍,与他聊得上话题,能用同样眼光看世间百态的女子。 当遇上唐月涵时,他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很快就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排斥为她负责,其至还很期待。 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査明她的底细后,立刻火速下聘。 「我乃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如此敷衍行事;误了姑娘一生;就算你我不说,但天知地知,花某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更无法将此事不作数.你放心,在下并非市井小卒,我乃德天刑府的花铁鹰:也算小有功名,你嫁给我,绝不会吃亏的。」 说起四大名捕,这名号是响亮的,让不少媒婆踏上他家的门要说亲,只不过他忙于刑府之事,南奔北闯的,一直没有安定下来。 如今,在遇见她后,他突然有了成家的心思。 他明白她的不告而别是什么意思,摆明了是给他台阶下,不与他牵扯,如此作派,证明她是不拘小节的女子,更让他心系于她。 唐月涵当然知道他是名捕花铁鹰,说起来两大刑府还曾经合作办过大案子,所以前生,她与他还算有交情,只是没想到当初那个一脸冷酷的花铁鹰,居然会摆出如此情深意重的表情,还用灼灼眼光盯着直己,让她不由鸡皮疙瘩都起来:想这副皮相可真麻烦,怎么净招桃花.? 她认定灼看上的是唐月涵的皮相,若他了解自己空有花容月貌;骨子里其实是个男人婆,就不会急着跑来负责了。 他坚持不用,并摆出「我是母老虎」的模样;提醒他;若是娶了她,整天都会听到河东狮吼;日子绝对不好过。 花铁鹰却比她更坚持,不管她如何威胁和拒绝,他都表明了愿意娶她的还说他会让她考虑,不逼她。 不逼?把聘礼留下人就走了,还说不是逼? 唐月涵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懊恼地揉太阳穴,真没想到这花铁鹰竟如此固执.而且适才他走时,在关上大门之前,她还瞧见不少贼头贼脑的脸在观望,被花铁鹰大张旗鼓这么一搞;不到两人,这附近邻居大概都晓得有人上她家提亲了。 不行!她必须把聘礼退回去可是想到这里却更苦恼了;她根本不知道花铁鹰住在哪儿?这人临走前只说会再来找她,却没有透露暂居何处,摆明不给她机会拒绝。, 当晚,她睡得不其安稳,总觉得暗夜中;有人在偷窥她。 她翻个身,猛然惊醒,惊见站在床恻的身影,立即反射性的摸向腰间软剑,这是多年习惯,不管是沐浴或是就寝,她身上一定会留下一件兵器防身. 不过对方更快,她才一有动作,便点住她的穴道,让她不得动弹。. 她偾怒地瞪着来人虽然房内昏暗;但她仍可借着窗外一点月光;看出这个半夜闯人她寝房、点她穴道的,正是那个戴着面具的「彤公子」。 「你想做什么?」她愤怒地瞪着他,既然知道他是相爷的手下,就不是敌人,可他为何要这样对他? 想不到对方重重哼了一声,一撩袍,坐在床边,两只手放在她的身旁,支撑着他倾身向前的重量 一下子,原本就不大的房间,因为他的出现,变得跟拥挤,何况她还被困这方寸之间,连呼吸都觉得窒碍迫人 面具虽然几乎遮住他整张脸,可是唐月涵从那双锐利摄人的眼,仍可以感觉到,这人散发着浓烈怒意 她被他散发的气场压迫得呼吸困难,心惊胆跳,正当她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他时,压抑的怒声质问忿忿传来 「你与他有肌肤之亲」 这没头没尾的话,虽然问得突然,她立即明白他问什么 「关你什么事?」她也生气了,这人简直莫明其妙,大半夜的不睡觉,像是来质问这种不关他的事 「当然有关系!」他狠狠咬牙「回答我!」 他的声音很大,足以吵醒日擎和葵叔了,但她知道,这人肯定点了他们的睡穴,否则这点声响,足以让他们冲进房来 唐月涵虽然生气,可是衡量眼前情况,好女不吃眼前亏,她不顾自己,也要顾着日擎和葵叔的安全 「没有」她冷冷回答 「没有什么?」 「我没有和他同床,又何来肌肤之亲?」她忍不住提高音量 「那为何他说为了你的名节,必须负起责任娶你?」 「你听谁说的?」 「外头的人都这么说!」感觉到他的怒火又直涨了些。 唐月涵心中哀叹,这一日都还没过呢,外头就传开了? 她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花铁鹰,他毕竟是名捕,并非无名小卒,这洛梅镇又不大。消息自然传得快 自己不过是与他阴差阳错共处一夜,她都不介意了,他却非要赖上她。 「我又没答应要嫁他,还有,这到底关你什么事?」她觉得被问得很冤,这位彤公子到底用什么「身分」来问她? 「哼!关系大了!」言语中,醋劲翻天。 她狐疑地盯嘱他,玩味着他话中的涵义,一开始她还不太明白,可是仔细推敲之后,她恍然大牾。 不会吧,难不成他-- 她对这个认知感到震惊,但随即压下惊讶,为了不触怒他,强自镇定,赶忙撇遣关系。 「你放心吧,我对他没兴趣,不会跟你抢的。」她说得很有诚意。 封无忌先是一怔,严狠的更正。「我没有这个癖好!」 没有?那你干么兴师问罪?她又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也难怪她会想歪,因为他一副打翻醋坛子的模样,她当然只能判断他与花铁鹰有暧眛了,如果他没有龙阳之癖,那他干么一副醋劲大发的模样——咦 思绪一转,另一个答案浮现在脑中,就算不被点穴,她也僵住不能动。 不会吧;难道他喜欢她?这怎么可能? 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他不死心,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说为了你的名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脸靠得很近,一双眼像要喷出火来;唐月涵只是呆呆的望着他。 彤公子喜欢她?她虽然很吃惊;不过现下连惊疑的时间都没有,在他紧迫的威逼之下;她还是把自己遇上花铁鹰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你抱了他?」他眼中的火焰更旺盛了;责备的口气非常嚣张。 这人会不会听话啊;说了那么多重点;他却专挑这件事来质问;更气的是自己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抱了又如何?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这根本没什么,我都不介意了,是他自己要在意的,我有什么办法!」 他突然盯着她的唇,质问:「他有亲你吗?」 唐月涵心头陡然大跳;她在叙述时刻意漏了这一段;怎么这人却冷不防地问起,害她一时语塞。 这么一耽搁,上头的人立刻偾恨指责。「你让他亲你?」 她真的火大了!被人这样点住穴道,拷问私密的事情,还无端承受他莫名的火气,两人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他凭什么质问她。 「他亲我如何?没亲我又如何?都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快把我穴道解开,否则我向相爷告你的状!」 对她来说,这根本没什么好在意的,是的,她一点也不在;当她是名捕燕英彤时,为了査案,时常女扮男装潜入匪窝,与男人共挤一塌、勾肩搭背,其至看到男人一丝不挂,她都可以面不改色 要细数她抱过、搂过、同榻而眠的对象,那还真是不知道有几个呢,如果介意这、在意那的,还做什么大事? 大掌托住她的下巴,引得她心头一惊。 他的吻突地罩下,封住她的唇,火烫的舌生滑入,肆无忌惮地与她的嫩舌缠在一块儿。 男性气息铺天盖地罩下来,狠狠洗去其它男人的气味。 他非常、非常火大,只不过离开三个多月,一回来竟发现自己的猎物被人觊觎了,就好像新收的宝贝猫儿,还在循循善诱地驯服她,不敢过于强硬,怕会引发她的野性顽抗,只得哄着、拐着,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小心珍藏着;耐心地等她有一天会认主人了;愿意窝在他怀里;任他抚摸搂抱。 岂料,不过离开三个多月,仅仅三个多月,这只野猫就被其它人勾去了,叫他怎能不气愤填膺! 第十一章 所以他风风火火的找上门来,要揪着她质问,倘若她的身子真给了花铁鹰,他就要全部抹去,不但抹去,还要添上他的味道才行,他要夺回来,所以,他狠狠吻着她 唐月涵被他吻得措手不及,因为下巴被箝制,让她无法抵挡火舌的侵入,也无法咬他,只感到一阵晕天眩地;还有抵抗不了的羞郝愤慨。 这是一个兴师问罪的吻;像要洗去其它男人的味道;如此激烈;更像要烙印进她心里似的霸道。 一番搅缠激吻后;他总算放过她的唇,借着一点窗外银光,仔细端详她,瞧见她的唇被吻得红肿,大概是因为缺乏空气,她不住娇喘着;脸蛋上惊怒羞三种表情混杂着。 看到这样的她,他的怒气消了不少,伸出指腹,轻轻抚上她微肿的唇瓣,磁沉的嗓音火气消了不少,但依然威严。「我不想强迫你,所以你最好明确拒绝他,让他消了念头,否则……」话说至,点到为止。 她瞪着他;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说;不打算在她点头之前;强要她的身子;今天;只是来提醒而已。 这还有天理吗?就算逼债讨钱,也该有个借据吧,她何时招惹他了?两人不过碰了两次面罢了,他却一副「我已经掏心掏肺的献给你,你怎么可以负我?」的模样,她完全看不出彤公子对自己有这么强烈的心思呀;难道……他是故人? 她紧盯着他,真恨不得扯下他的面具。 「有本事你就拿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她冷冷说道;即使被他压着;她还是如此拎静;一双美眸冒着两团火;像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封无忌笑了,嘴角微扬的弧度逸出轻浅的魅惑低低的说:「别急;为夫的相貌你迟早会知道。」 她的怒目瞪得更大了;他居然厚颜地自称为夫?简直欺人太其! 「不让我看你的脸,万一以后我在路上认错怎么办?是不是只要是自称彤公子的人,我都得当他是夫婿?」她虽怒;却也懂得沉住气,先诱他拿下面具,就算要算帐也要先弄清楚敌人是谁。他笑得意味深长,气息拂在她依然红艳艳的脸上。「放心;我不会认错你就行了。」 「那可不行,你既然想娶我;就该显示出诚意,至少让我看一眼未来夫婿长什么样子,还是说;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封无忌挑了挑眉,果然三句不离本行哪;身下的人儿就算屈居下风,也要想办法留下些线索,虽然是套他的话,但还是愉悦了他。 「你这么担心,我不拿出些诚意也不行。」 唐月涵心中暗喜,本以为他愿意拿下面具了,没想到他只是将一样东西套在她的脖子上;这东西一碰触她效上的肌肤;她立刻感到一阵冰凉。 「这是我送你的定情物,好好戴着;时候到了,我自会娶你入门。」 唐月涵目的未达,当然不甘心,正想抗议,谁知他又补了一句一 「除了定情物;为表诚意,再多送你一样防身之物。」 她正奇怪,他还打算送什么东西时,不料他的气息欺近,往她颈窝上吮咬。 「啊--」她忍不住低叫出声。 这个杀千刀的家伙,欺吻她的唇就算了,竟然还吮咬她的颈子。 「干什么!住手」 她的耐性被他磨光,恨不得咬他的肉,吸他的血,啃他的骨,真是个无赖!无耻之徒! 她毕竟是个女子,就算平日像个丈夫一样行事,可说到底,也脱离不了女子的身份,被他这样戏弄,她怎能吞下这口气? 这杀千刀的在她题王吸右边吻到左边;直到满足了,才放过她。 「再有那些蜂蜂蝶蝶打你主意,你就把这些吻痕给他们瞧,好让他们死了这条心。」他得意的说,原来,他的防身是用在这里,防别人大她注意 唐月涵气到说不出话来;谁会那么无耻把这吻痕秀给人家瞧!她几乎要骂出粗话来了。 他的怒气全消,对她的怒火也不以为意。 「记住,你是我的人,别让其它臭男人有机可乘。」 对她说完这些宣告后;他便放过她;临走前解开她的穴道;便飘然闪出门外;快如风、棘如影般的消失无踪。 她一得到自由;立刻从床榻上起来,点亮烛火,接着去看了一眼日擎和癸叔;他们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适才发生的那些事。 她估计他们身上的睡穴等到请晨就会解了;便走回自己的寝房,借着烛火,她看到铜镜里的自己;唇瓣红肿、双颊潮红,颈子上更是青青紫紫的斑点;她气得握拳,一张脸因为羞怒更加红艳, 同时,她也看清楚自己的颈子上,挂着一条玉石颈炼,月牙白的玉,一看就知是上好古玉,澄澈剔透,一开始的冰凉感已经没有了,似乎吸收了她的体温,放在掌心,有些热,定情物?他说了就算教吗?她还不同意呢,别以为她是好惹的,她非査出他的身分不可! 唐月涵一身男装,来到相爷别府的大门,守门的两名护卫见到她,似早有上头的命令,手上长战一收,让道给她。 她看了两名护卫一眼,他们面无表情、神情严酷,如两尊门神一般立着,在她通过后,两人手持的长战再度交叉错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威严。一跨人门坎,在前院的守门人,见到她,立即笑容满面的迎上,领她往里头走去。 「相爷正在待客呢,烦请姑娘先候着。」仆人笑道,对她的态度其为客气。 「既然相爷忙,那我还是下回再来拜见好了。」 仆人听了,连忙道:「无妨,无妨,相爷有交代,若是唐姑娘来了,请姑娘在客院稍待一会儿,相爷忙完就来。」 唐月涵抱拳道:「那真是不好意思,叨扰了。」 「哪里,哪里。」仆人一边说,一边领着她穿花拂柳,过桥穿廊的来到客院。 「前阵子听闻相爷回京,忙于政务,何时回来的?」她问道。 仆人恭敬地回答。「咋儿个傍晚。」 「喔?」唐月涵目光不留痕迹的闪过一抹精芒。「不知彤公子是否也跟随相爷来到洛梅镇了?」 「这个小的就不知了。」仆人为她沏好茶后,便嘱咐客院侍女好生伺候着。 这种伺候高官权臣的仆人,都受过严格的挑选和训练,懂得回应来客,却又不说太多。 唐月涵知道间不出什么,她只是试试,封无忌是咋日傍晚达的,彤公子则是咋夜找上门的,此人必然就在这府里。 她若无其事的喝了杯茶,然后为难地向侍女说道:「这……若是可以的话,我想方便一下。」 侍女听了立即明白她的竟思含笑道:「姑娘请随我来。」 她领着唐月涵往客院后头走在后院中,.盖了一处专门给贵客用的便房,这便房四周植了矮竹,颜色青翠,一看就知是品种上好的矮竹,竹林旁盖了一座清池,用竹筒引山泉入池,泉水流淌时出悦耳的水声;旁边附有木杓;予人舀水诤手用的。 唐月涵尴尬地对侍女说道:「可能需要点时间,所以……」说着,脸上还稃现两坨红晕,当然是装的。 侍女见她脸红,一想到她是相爷看重的人,千万不能得罪;忙道:「奴才明白,姑娘请安心,慢慢来。」 唐月涵对她感激一笑;便走进这间雅致的便房。 如她所料,便房四周的守卫是最松散的,她悄悄从窗口跃出,趁着没人注意时,从腰间重出一个小竹笼,打开羔子,一只黑蝶儿翩翩飞出。 这是西域黑蝶,专门追寻某种特定的花香,利用蝶儿寻花的本性,用作小范围的搜寻时最方便的 咋夜,当彤公子捺触她后,他身上也染了这种花香。 自从彤公子第一次夜闯她的私宅后,她便有了警戒自此每夜入寝前;都会在房里四周和自己身上涂上这种特定的花香;这花香的味道极谈;不仔细闻是闻不出的;除非用特殊药液洗掉否则香味会持续七日,而她身上的花香,早就用特殊药汁洗掉了。 她讨厌敌暗我明,这彤公子越是戴着面具故作神秘,她就越要査出他的真面目。 每位捕头都有自己循线査踪的密技,她的密技之一,便是这只西域黑蝶,她相信彤公子就在这府里,是封无忌身边某个该死的手下。 她目光一凛;悄悄跟着蝶儿;循线追去。 唐月涵追着蝶儿,躲到一株大树上,瞧见那蝶儿飞着飞着;最后进了一窗棂格子里,这表示彤公子就在那屋子里。 她十分谨慎,若非已经进了府,得了便利,否则没有这么容易躲过暗卫;潜伏到这里。 她身形一闪,进了屋子里,找寻那只蝶儿;轻手轻脚地紧跟着,这只蝶儿飞呀飞,越过屏风。 她立刻移步上前,才绕过屏风,毫无预别地,后头传来一声娇喝。 「站住!」 唐月涵心下暗咒?不慌不忙的转过身,望向来人,叫住她的,是一名身穿笮袖红裙,裙上绣着大朵牡丹,蛮腰系着翡翠玉佩的女子,看似十五、六岁,相貌艳丽,一双凤眼含傲的盯着她。 「你是谁!」连语气都带着傲慢,一看便知是权贵家的大小姐。 唐月涵暗叹着;脸上却装作恭敬。「在下只是路过,打扰了姑娘,还请原谅。」说完转身要走;对方却不放过她。 「谁说你可以走的。」 唐月涵停住,心下再度叹息;转过身;笑问:「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女子上下打量她。「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唐月涵眼角瞄着那只蝶儿钻出窗格,飞了出去,心想不能追丢了,遂抱拳笑道:「刚才张管事传报,说相爷找我,不能耽搁,告辞了。」她是偷溜进来的,才不会笨得报名字,当场编了个借趁没人注意时;尽快走人。 女子见她要走了,哪里肯罢休,瞧这人生得眉清目秀;一脸女相,怀疑对方根本就是女扮男装。 「不准走!」 一股劲道随话而至,唐月涵心一凛,赶紧躲开,这才发现,原来这位刁蛮姑娘是有功夫的 看着那抹钉在木板上的飞刀,若非她躲得快,这把刀子就算没扎进她的肉,也会削掉她的耳朵,唐月涵目光变冷了,回头盯住这个习蛮的女子,年纪轻轻,一出手就这么狠,看来是嚣张惯了刀子跟打招呼一样。 刁蛮女子厉声道:「你分明是女的」竟想穿男装骗人;喔,我知道了,你是刺客!对不对」 唐月涵翻了个大白眼;这臭丫头出手不饶人;还想还蔑她是剌客,可惜她现在没空与她瞎磨;不由分说,转身就走。 「哪里走!」 对方不但不放过她;还抽出腰间的鞭子甩向她;唐月涵听风辨声;躲过她的鞭,若被这鞭子打到;肯定在皮肤留下火辣辣的血痕。 她闪身到门外;身后的女子不死心的往她身上招呼的同时;她也抽出腰间软剑,划出一抹剑花,将对方挥来的鞭子斩成五截六段。 刁蛮女子见到自己的乌鞭被斩断,勃然大怒,拔剑向她攻来。 唐月涵立刻迎敌,无端惹上这个丫头,坏了她的事,她本想赶快撤退,谁知这女人却缠上她了,自己招招留情,对方却招招狠毒,而且对方的每一招,都试图攻击自己的私分明是想毁她容 真是歹毒! 唐月涵也怒了,她与这女字无冤无仇;就算怪自己擅闯,也不该这样手下不留情,既然她如此歹毒,自己也不用客气了。 第十二章 这女子花拳绣腿的,剑术不及自己;她决定给对方一个教训。 啪的一声,她打了对方一巴掌。 女子惊愕的瞪着她,抚着脸,尖叫道:「你打我?」 「给你一个教训,一动手就要毁人面容,实在可恶!」 「好大的胆子!看我不饶你!」女子怒极攻心的挥剑而上,唐月涵实在不耐烦了;索性再送她一脚,这一踢;把对方踢得狼舰地扑在地上;屁股上还印了一个清楚的脚印。 「你、你敢踢我屁股!」 「踢你屁股,是教训你目中无人!」 「我杀了你!」 女子气疯的大骂,一副不杀她誓不为—次她没机会;她的剑尖还没招呼到唐月涵身上,半路就被人拦截了。 「住手!」一声喝令。 扣住女子手腕的,是吕超;而命令住手的;是另一头缓缓走来的颀长身影,正是封无忌 唐月涵心下暗叹,被这女人一搞;把不该引来的人全引来了。 她看向封无忌,发现他身旁还跟了一名女子,这女子生得很美,月下之姿,牡丹之容,气度华贵,一举手一抟足,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倾城美人。 唐月涵只瞄了一眼,便看向封无忌;!他幽深如海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心想既然被发现了,若他问起,索性讲明来意;是他的手下彤公子先惹了自己,她只是来讨公道的。 「封相大人,您来得正好,这人是刺客!」刁蛮女子扯开被吕超扣住的手腕,指着唐月涵,向封无忌大声告状。 呵,她都还没开口,这丫头倒恶人先告状了。 唐月涵不慌不忙,好整以暇的等着,虽说封无忌这人亦正亦邪的,但她也清楚这人不会对她如何,因为她记得,府里的仆人可是明确说了,相爷早料到她会来。 人家还赖她是刺客;她倒要看看他如何反应? 封无忌脸上看不出怒意,唇上的浅笑却也没到眼底。「九公主殿下何以认定她是刺客?」 九公主?唐月涵看向这个刁蛮丫头,原来是九公主,难怪这么嚣张,她只听闻九公主性子顽皮难驯,却从没领教过。 九公主愤然道:「她鬼鬼祟祟闯进屋里,手上又重着剑,分明是女的,却女扮男装,不是刺客是什么!」 随着九妹的点破,封无忌身旁的七公主看向唐月涵细细打量,不发一语。 封无忌淡锁开口。「九公主误会了,这位姑娘是我一名属下的未婚妻。」 此话一出,最讶异的莫过于唐月涵,这个属下,自然是彤公子了,封无忌果然是知道的,他竟纵容属下欺负她,顿时睑色沉了下来。 一听到这话,九公主原本愤怒的睑容,露出一抹恍悟,睑色也好看多了。 「喔,原来是这样?早说嘛。」九公主将剑收起。「既然如此,本公主就不怪你冒犯之罪了。」说着,笑嘻嘻来到七公主身旁,讨好的叫一声。「七姊。」 七公主对她轻斥一声。「九妹,你也太冲动了,没弄清楚就和人打起来。」 九公主哼道:「谁知道,我还以为是哪个不要睑的女子摸进封相大人的屋里,想攀上枝头呢。」 刚才明明说她是刺客,这会儿却不打自招,原来是存了这样的私心。 这九公主也不怕人知道,她对唐月涵的敌意来自于此,凡是出现在封无忌身边的女子,她都会不客气的想要杀了对方。 七公主再度轻斥。「不可无礼!」斥了九妹后,她转向封无忌,愧疚道:「封相大人,九妹年轻气盛,疏于管教,得罪这位姑娘,惊扰了大人,还请大人及姑娘海涵。」 七公主说话温婉轻柔,宛若天籁,与九公主呈完全不同的两种性子,她不但长得美,而且温柔动人,不愧呈皇诚中最美的公主,更是当今圣上最疼的妹子。 封无忌含笑回应。「好说。」 面对他的俊美无俦的气度和脸容,七公主微微脸红,低下头,娇羞不言而喻 一旁的九公主见状,笑得乐不可支,所有姊妹中,她与七姊最是交好更知道七姊心仪封相大人,所以当她见到封无忌府里竟有一名女子,而且容貌其是娇美,才会大发雷霆,心想这个狐狸精想接近封相,太不自量力了,索性把那容貌毁了。 封无忌一揖。「在下尚有要事,就不陪公主了;还请公主见谅。」 「是咱们姊妹打扰封相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和九妹就告辞了。」 一旁的九公主似还有话说,却被七公主暗中扯了扯手,遂忍住了。 封无忌吩咐手下。「来人,送公主。」 娉婷婀娜中不失华贵的两抹倩影,在护卫们的护送下缓缓离去,当坐上马车后,九公主忍不住问道:「七姊,你为什么不多留久一些?这么快就走了。」 七公主美眸瞟来,睨了九妹一眼;谈道:「你别看封相一脸温文儒雅;笑咪咪的好说话,光看他在朝堂上的作为,便知这人软硬不吃,太缠着;反而适得其反。」 九公主斟酌着七姊的话;疑惑问:「难不成七姊打算一直跟他磨着?」 七公主轻轻摇头。「这人的心不容易征服,多少公主、郡主都心仪于他,可我知道,他是孤傲的海东青,光有荣显的家世和权势,是收服不了他的,皇帝哥哥嘱咐我,这人不在乎权势,不在名利;也不看重美貌,我若嫁他为妻,只能出奇制胜。」 「叫母后或皇上赐婚不就得了。」 「你忘了,皇帝哥哥早说过,若能赐婚,早将我许了他,朝堂之中,皇帝哥哥唯一不敢逼的,就是他。」在叹了一口气后,七公主美眸发亮。「幸好我这次助他清理皇后那儿的势力,才得到他的看顾;太后说得没错;这人眼界不同于其它男子;只有智取;才能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七姊本来就是最聪明有谁比得上七姊?不但美貌绝伦,能文能武,琴祺书画样样精,配他一个宰相,是他高攀了呢,就不明白皇帝哥哥为何那么礼遇他,还盯嘱我们绝不能让他生气;!笑话,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臣子;哪有这么可怕。」 七公主叹气道:「你呀,也该收收刚烈的性子,不要动不动就拿刀拿好像很好说话,那人的手段是很可怕的。」说到这里,七公主不知怎么着,心头不由得咯瞪一下,想到那位穿着男装的女子;当看到她的第一眼,心头就莫名的沉,幸好,她只是封相手下的未婚妻;不足轻重。 想到这里,她轻轻一笑。 唐月涵瞪着封无忌;那张笑脸像狐狸一样;俊美炫色,但她无动于衷;冷着脸盯着他。 在对封无忌说明来意后,她等着他的回答,想不到他的反应却是「你放心,你的嫁妆,本相会为你准备的。」 「我没说要嫁他,更何况;我的嫁妆与相爷何干?」她冰冷的质问。 「话不能这么说,你与他,可说是天上的一对,地上的一双,别的属下不说,我这属下,可是最优秀不凡的,他不但生得英俊潇洒,对喜欢的女子很温柔,人品更是一流。」没有人在提到自己:会说坏话的;其至还会赞美过头;封无忌也不例外。 唐月涵听了讪笑反问。「半夜三更闯进来,这叫人品一流?请问这跟贼有什么不同?」 封无忌状作讶异。「他半夜三更闯入你的闺房?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才说了一个字,她猛然住口,立即改了口。「没什么!」 封无忌一脸诚意外加人畜无害的微笑。「唐姑娘别怕;若这小子欺负你,让你吃亏了,本相向你保证;我必叫他负责到底!」 唐月涵的脸都黑了,她才不要对方负责,果然主子和属下是一国的,都一样厚脸皮! 她沉住气,语气不带任何温度的表明。「相爷若想为我主持公道,就烦请叫也出来,好让我们当面说清楚;请相爷作个证;让他别来招惹我,「男婚女嫁互不相干,这东西还给他!」她将那定情物放在桌上,她本想用黑蝶儿找到彤公子,谁知被九公主一乱,失去蝶儿的踪影,也没见那蝶儿停在谁身上,索性让封无忌把话带给彤公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封无忌不让彤公子出面,她也不再白费工夫,便起身告辞 望着唐月涵离开背影,封无忌低低笑着。「还是这么倔强,这也难怪,咋夜是过分了点,但若不这么做;如何激起她的偾慨;她若一脸无所谓,我可要急了……」封无忌呵呵笑着,想到昨晚一吻,墨眸变得幽深似海,眸光有几簇火苗跳跃着 他早已料到唐月涵今日会来;也料到她会把定情物还回来;所以才会特意在她白嫩嫩的劲子上;又吮又咬的,留下青青紫紫。 要知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吻痕,他在吮吻她前,早在大掌涂上了特殊药汁,这药汁渗入她的肌肤,咬过的地方,药汁会留下更深的颜色,就像刺了青,未满三个月,是不会消的。 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可以拿下来;但是那一圈吻痕可是拿不掉的。 他越想越得意,越想越欢快。 这时张管事走过来。「相爷;这只黑蝶要如何处理?」 只黑蝶;此刻正被困在琉璃容器里;黑蝶掮动着翅膀;飞来飞去;似乎在找寻出口;却找不着。 封无忌宠爱地看着这只蝶儿;慎重交代。「好生照顾着;它可是涵儿送我的定情物哪。」 定情物?这明明是唐月涵派来寻踪的西域黑蝶;是来査探相爷另一个身分「彤公子」的。 刘刚等四人听了,都强忍着笑,他们早知相爷的脾气;还有对唐姑娘的另眼看待,若唐姑娘听到相爷这番话,这只蝶儿还被相爷当成宠物养,八成会气死。 张管事不愧是管事,在相爷面前永远不会表情变形,不慌不忙的应道:「是,相爷。」 「还有,给它弄个大一点的屋子住,就把那花园弄个大棚,养在里头。」 「是,相爷。」 「另外,每天都要好好看顾,要是它死了,我唯你是问。」 张管事面色一僵;他缓缓抬起头;镇定的提醒相爷。「可是相爷……这蝶儿的寿命本就不长;差不多是一个月……倘若它寿命走到尽头……」 「你是蠢蛋吗?」 仅仅是一个冷眸瞟来;便吓得张管事赶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答--「相爷饶命,请恕小的无知。」 封无忌拧眉道:「这还不简单;去找另一只黑蝶与它配对,生下子嗣不就得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张管事更是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封无忌不耐烦的喝道:「还不快去!别闷了我的蝶儿!」 「是、是,相爷英明,小的遵命。」 张管事吓得回神,忙不迭起身。找黑蝶配对?这这这——连这只蝶是公是母都不知道呀! 可怜的张管事,在相爷手下做事,应付过多少刁钻的高官、阴险的权贵,都没这么怕过,如今却要想办法搞定一只黑蝶,若不在期限之内让这只蝶生下毛毛虫,他也别活了。 张管事魂不附体的退下后,封无忌脸上布上一抹清冷。 「刘刚。」 「属下在。」 「九公主刁蛮跋良大概没遇过什么恶人,给她个小小的教训吧。」 「她喜欢把别人的脸划花,就让她自己尝尝被划花的滋味吧。」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刘刚却知道,那九公主想毁唐姑娘的容,让相爷动怒了,心下叹息,这九公主千不该、万不该,在相爷眼底下撒野;这一生;便是毁了。 他抱拳领命。「属下遵命。」 第十三章 在相爷府这里,众人正为了一只「定情蝶」人仰马翻之际,唐月涵已走出几条胡同大街外,她心想,既然封无忌那儿行不通,她便自己想办法,至于如何把彤公子引出来,她心中已另有计划心思一定,她的背挺直,步伐也加快了。 这是一个简单隆重的喜宴,只请了八桌乡亲父老来喝喜酒。 喜酒就办在一处宅第,宅里楼阁屋宇,处处张灯结彩,贴着囍字,上门送礼恭贺的人不断,仆人们张罗着来客入座,好不热闹。 据说这喜宴办得十分仓促,新郎新娘办得偷偷摸摸的,许多邻居父老,是到了当天才知道这里有喜事,一听才知新郎竟是大有来头的名捕花铁鹰。 据说这婚礼之所以办得仓促,是怕有人来抢新娘子,所以才尽快成亲,以免夜长梦多,先送进洞房,生米煮成熟饭,便携新媳妇回乡,再盛大举办一次喜宴。 听闻前因后果的邻居父老,这才恍然大悟。 「不知那媳妇生得什么模样?竟有人想来抢。」 肯定是美娇娘吧,只知道姓唐,却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新郎特意隐瞒,也问不出来」 几个围在宅子外头的百姓窃窃私语;在他们谈论时,一抹黑影凌空闪入宅子里。 「有鸟飞过就飞过,有什么好讶异的?」. 「可是那只鸟……好像挺大的……」 宅子前院众人热热闹闹的喝着喜酒,后院的喜房里,头上盖着喜帕的新娘子规规矩矩坐在喜床上。 她穿着大红嫁衣,上面绣有精致的凤绣。 虽然盖着头巾,上凤冠震帔的她,会是多么娇美,一想到她竟为其它男人披上嫁衣,他便怒不可抑。 站在喜房内的男人,脸上戴着面具;他无声无息出现在喜房内,如鬼魅般突然降临,面具后的那一双火眼金光恍若燃着地狱之火,瞪着娴静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 「你好大的胆子。」男人缓缓说道,当他一开口,喜床上的新娘子微微震了下。 仿佛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他的存在,原本交握在膝上的手,悄悄揪紧了。 「你竟敢瞒着我嫁人,你以为这么做就能甩开我吗?」他一步一步走向她,随着他的接近,那迫近的气势也形成一道高墙,将新娘子死死困住,接着他伸出手,力道却很温柔,与他散发的炽怒 相反只见他温柔一带,新娘子便落入他的怀里,轻如白羽棉絮;教他一把搂在双臂中,而他的嗓音更是轻得不能再轻了。 「唐月涵,你想得太天真了。」 唰的一声,新娘子的盖头被他大掌扯下,露出里头的……呃,抱歉,是个老女人。 封无忌一僵,怎么也想不到,红盖头卫的他预料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与此同时,十几把剑已经抵在他身上。 封无忌僵硬的盯着怀中那张四角脸;一双单眼皮小眼、粗鼻子、血红大嘴,黯沉干炼的皮肤却有着羞涩红晕的老女人脸。然后,他再缓缓转过头,看着身后那张娇美纤秀的脸蛋,一双清澈灵动明眸、小巧精致的瑶鼻;没有涂上胭脂却依然嫣红欲滴的唇瓣;白嫩的肌肤上没有红晕;却有着吸引他的迷人神韵。 他要找的人,正用剑锋抵着他的脖子;冷冷地与他对峙。 唐月涵讪笑道:「彤公子也太心急了吧,合卺酒都还没喝,就急着和新娘子洞房?」 封无忌怔怔地看着她眼底的嘲讽,缓缓眯细一对危险迷人的黑眸,这时有人轻轻说道:「我不介意;若他想这么急也没关系……」 众人的目光,全部朝说话的假新娘看去,就见她一把年纪了,却笑得羞红,一双眼直瞅着年轻俊美的封无忌。 封无忌眉头一拧,立刻放开手臂;假新娘就这么咚一声;摔到地上去了;她还痛呼呢。 他先看着这么多把剑指着自己,还有重重包围的人马;这些剑密密麻麻的,要是有个妄动;恐怕他就成了刺猬了;再瞧瞧唐月涵;她冰冷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为了激请我喝喜酒;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 「阁下是贵客;总不能怠慢了。」她笑道。 这时候花铁鹰也走进来,他看着彤公子;转头对她这:「他就是你要抓的人?」 「是的。」 封无忌听了,眉头一挑,恍然大牾。「原来是这么回事,利用假喜酒引我上当,真聪明。」他不恼怒,反倒笑了,一双眼盯住唐月涵。「为了抓住我,涵儿费了不少功夫呢。」 明明是设陷阱逮他,他却说得极嗳眛,而且他竟当着众人的面,唤她涵儿,语气中的亲昵不言而喻,任谁听了,都能察觉他的心思,他之所以擅闯喜房,全是为了她。 花铁鹰的神情冷了下来,在唐月涵抗议之前,他已先截了话。 「擅闯喜房,欲劫新娘,已经犯法,还妄想人家,涵儿已经答应我,将你抓住,为她撇去麻烦后,就正式成亲。」 他的话,唐月涵不由得眉头一拉,看向花铁鹰。 她只是说会考虑,可没有一定要与他成亲,为了抓住彤公子,她需要借助花铁鹰的力量,设计这场喜酒,更要在暗处,等着彤公子上当。 「此话当真?」问的是彤公子,他直直盯着唐月涵。 唐月涵对他质间的语气很不满,索性先骗骗他。「不错。」 她不知道这话一说出去,会付出什么代价,可是莫名的,她竟感到背脊一阵寒。 「跟这人废话什么?戴个面具故作神秘,见不得人似的。」这时有一名手下上前掲开封无忌的面具。 当面具一掲下,众人总算看清此人的真面目,唐月涵不由得惊呼出声 「是你?」 她实在太震撼了,彤公子的真面目,竟是封无忌本人。 花铁鹰也震撼了,他是见过当朝宰相的,连他也料想不到,戴着面具的男子,竟是封相大人。 至于其它人,哪有机会见到宰相大人的尊容,自然认不出来。 封无忌站在那里,只是冷笑,当他笑时,唐月涵再度感到寒意袭来,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不安,面来早有预感。 她正惊愕之际,封无忌一声命令。「来人!」 他一声令下,猛地进来两人,正是刘刚和吕超。 「主子!」 「把宅子里所有人都拿下!」 得了主子的命令,刘刚朝外头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接着一阵吵杂声,来了更多官兵,将这宅子上下全围了个实。 原本拿剑指着封无忌的众人,全都傻了眼,只有唐月涵和花铁鹰知道他的身分,其它人根本不晓得自己拿剑指着的,竟是宰相大人。 没多久,他们反被包围了。 「你要做什么?」唐月涵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看着封无忌阴冷的睑色,心头更是陡地大跳。 「拿剑指着本相,存心叛乱,将这群叛贼全部抓起来!」 唐月涵听了大惊,连花铁鹰也黑了睑,这可是死罪呀! 「等等!」唐月涵想阻止,可是下一刻,她被纳入一双铁壁内,落进封无忌的怀抱里。 她感到腰间一紧;被困在封无忌的气息中;那劲道是夹带着怒气的。 「我早对你说过,绝不会让其它男人碰你,你胆敢忘了承诺?」 他这话让她再度怔住;他说的是在崔家大船上时,对她说的那句话,当时,她不当一回事;却想不到,原来那句话别有深意。 承诺?她哪知道那是承诺啊! 唐月涵有种被耍的感觉,脑子里一团混乱,一直以为彤公子是他的手下,却没想到封无忌就是彤公子,彤公子就是封无忌,打一开始,这人就假扮成彤公子来探她的底。 两人声线不同;彤公子武功高强,而封相爷不过是个文人,世人如何会把这两人想在一块儿? 直到此刻,她才惊觉,原来他早在附近布了人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恐怕面具被揭,也是他故意让人揭的,先以彤公子现身,再以真面目示人,迚他们一个持剑刺杀的叛贼之罪,将他们一起缚住。 他早己算计一切! 叛贼的罪名何等严重;那是要杀头的! 「封无忌!你别欺人太甚!」她知道封无忌是故意的,却不明白他为何执着于自己? 封无忌盯着她脸上的神倩,除了对他的愤怒,还有对花铁鹰等人的担优,令也眼底锋芒更冷,紧紧扣住试图挣扎的她,一字一字冷道--「燕英彤,我这人是很计较的,若是付出就一定要得到回报。」 她挣扎的动作一僵,张着嘴;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叫我什么?」 她不相信,这人一定是头脑不请,又或思念太过叫错了。 封无忌眯着墨眸,唇角浅笑的弧度很邪气,用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对她说道一「别以为你换了一个身子,我就认不出你。」 呼的一声,如平地炸雷,炸得她脑子乱烘烘的,心惊肉跳,魂魄差点丢了。 他认出她? 他知道她是燕英彤? 他所有的行动,都是针对她而来? 这个认知令她惊吓到说不出反驳的话,这男人不管是眼神和表情,都透着一抹笃定。 她怎么观在才看出来呢?他早认出她了,所以每当那双眼盯着她时,总让她有着说不出的戒备,原来那是在看猎物的眼神,而且志在必得。 他对她所说的每一件燕英彤的事,不是叙述,而是在对她本人说话,这人早看透了一切。 唐月涵呆呆望着他深不见底的墨眸,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原来他早知道自己就是燕英彤,直至今日,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位宰相的城府,还真是深不可测。 论武功,她不敌他。 论城府,她没他深。 论手段,她没他狠。 充其量,她不过是一名刑府捕头,在百姓面前,她大如天,可是在权贵高官面前,她无足轻重,就算拿捏了确实的证据,还要联合四大刑府,有时要借助御史,柬官助力,再找个权势的靠山,才能办理案 现在,她面对的是当朝宰相,这个历朝最年轻,也最得皇上重用,把权术玩得跟踢毽子一样容易的狡猾狐狸。 在被带回宰相府后,她哪儿都去不得,封无忌将她软禁在院落里,四周安排了暗卫,她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个院落。 一开始,她在屋里来回踱步,因为他的心很乱。需要好好想一想。 光是被封无忌认出自己,还相信她就是燕英彤,就让她惊讶得无所适从了。 她坐在亭子里,望着满地的荷花发呆,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呢? 她原以为这辈子将以唐月涵的身份活下去,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认出她是燕英彤,而且不准她否认 想到封无忌当时气得像杀人的面孔,她就苦笑不得,他怎么能怪她呢?她又不晓得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若是知道,她也不会假装和花铁鹰成婚来刺激他啊。 唉,算计人的,反被算计,跟封无忌这只千年狐狸斗,她承认自己道行没他高,斗不过他,被这只狐狸看上,是幸,还是不幸? 她想着想着,禁不住笑了,心底竟有一种说明不清的甜蜜 说穿了,封相爷在吃醋,花铁鹰是无辜的,她必须救他 对付城府深度封相爷,她不是对手,可若是对付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她的筹码就多了。 第十四章 封无忌除了限制她的活动范围,并没为难她,那些侍候,守卫的人对她恭敬有加,吃穿用的,也是不缺 亏得她多年办案累积的敏锐度,虽然此刻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最终她忍住了,因为她有个直觉,倘若立即就去封无忌求情,反而对花铁鹰和他的兄弟不利,因此沉着气,不问,不理,也不闹,异常安静。 她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封无忌的监视之下,她的态度和表现,都会传入封无忌的耳中。 为了救花铁鹰等人,她必须冷静,而且她仔细分析过了,封无忌之所以对付花铁鹰,起因在她,他暂时还不会威胁他们的生命安全,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这个系铃人,必须用智取把那结打开才行。 想通了这一点;她便心如海阔,淡定自若了。 一机她忌的确日夜关注她;自从把她带回来后;便叫人看住她。 「她都没有要求见我?」 「禀相爷,唐姑娘这三天来,非常安分,三餐照吃,晚上照睡,十分安静,不闹也不说话。」 封无忌在听了手下的报告之后,陷入深思,他原以为,在他拿下花铁鹰等人;又给他们安了死罪后;身为正气凛然的名捕;必然会义愤填膺,吵着要见他。 可是她却不吵不闹,安静得令人想不透,这异常的举止反倒让他感到奇怪了。 他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走着,四周的奴仆和护卫都低首恭敬的立着,在主子深思时;没人敢打扰他;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在想什么?连个求请都没有,就这么有把握他不会杀了花铁鹰他们吗? 还是,她知道求也没用?怕求了就被他捏着弱点,所以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很有可能;这女人的能耐强得很;他倒要看看;她是真不急还是假不急 「好好看着她,有任何异动随时禀报。」说到这里,封无忌沉下了声音。「倘若她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 手下脸色一白,心头七上八下,颤巍巍的应命,急忙把话传达给看守唐姑娘的同僚,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手下退下后,封无忌又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又坐回书案前;拿起桌上的折子,看了一会儿,又将折子放下;心中烦闷,这折子上的字;他竟一个也看不进去。 他再度站起身;又开始来回踱步,有时候站在窗前,凝视着那朵新开的紫薇花发呆,有时又突然哼了一声想到仕么脸色黯了黯- 刘刚等人和其它侍女看在眼底;大伙儿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敢抬起头来偷瞄一眼,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直到主子终于开了口。 「刘刚。」 「属下在。」 刘刚垂头应命着,等着相爷交付任务,可是主子除了叫他之外,便没有下文了。 这一抹诡异又压抑的静默,还真让人心惊肉跳,不过也亏得刘刚够沉稳,能做主子的四大护卫,并且成为头领,代表他不只有能力,脑筋也够聪明。 主子不说,他也不问,继续垂首等着;脸不抬;目不斜视,连姿势都是台无挑剔的完美 过了好一会儿;相爷的声音终于再度传来。「你说说,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万万没想到,相爷问的,竟是这个问题,刘刚心中一跳,暗暗苦笑,相爷都不晓得她的心思了,他刘刚又怎么会知道? 可是主子有问,不答不行。 「属下不敢妄自臆测;只能做个假设;那唐姑娘……大概是怕主子生气吧。」 这是他能想到最安全的回答了。 封无忌却重重哼了一声。「怕我生气?我看是怕我砍了花铁鹰的头才是真。」 这话中的不满,着实让刘则暗冒冷汗。 「属下愚昧,女人的心思深如大海……属下也是猜不透。」他战战兢兢的是大气不敢吸一口。 在这紧绷滞闷的当口,吕超走进来。「禀相爷,这是京里送来的飞鸽信。」他恭敬地将信笺递上边,对于这室内诡异的气氛,倒是无所觉 封无忌翻开信笺,快速看了一眼,正当众人以为这封书信己把相爷的注意力移走,大伙儿松口气的时候,封无忌却突然看来吕超一眼。注意力移走,人伙儿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封无忌却突然看了吕超一眼。 「吕超。」 「属下在」 「你说说,我软禁唐月涵三天了;这三天她不吵不闹,又异常安静,.是什么心思?」 刘刚等人齐刷刷的抬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惊讶和不安,料不到相爷居然会问吕超。 根据多年的默契,待女们悄悄退后,刘刚等人则是绷紧了神经,只要吕超的回话惹火了相爷,一个不对,他们就要冲上去,阻止他拔创割舌或是斩手或是斩手脚。 不同于刘刚等人的谨慎和苦恼,吕超却是回答得轻松自在。, 「依属下之见,虽说女人的心思如大海捞针,难以测度,不过那唐姑娘的心思却不难懂,她是在等相爷去问。」 众人一呆;封无忌亦是一怔。「喔?此话怎说?」 「很简单;她被相爷拿捏了弱点;人命在相爷手上,她不安分也不行,与其找相爷开口,不如等相爷来问,她也好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又头头是道,封无忌不由得感到意外。「你怎么知道?你问过过她?」相爷这话,也是其它想问的,大伙儿都很意外的盯着他,心想这吕超平常对女人总是少一根筋,怎么突然好似很了解女人一样。 「回相爷的话;属下认为唐姑娘虽是女子,行事却有大丈夫的气魄,相爷与其在一旁猜测她的心思,不如当面质问;唐姑娘必会如实以告。」 封无忌墨眸一亮,细细思曾吕超的话,原本郁郁的心倩,像是水洗了一般,拔云见日。 是呀,他怎么就忘了,她是燕英彤,不是那些忸怩做作,心思拐了好几个弯的姑娘呀。 「有理,本相这就去问她。」说完大步跨出书房,衣袂带风,行如虎步。 待相爷走后,吕超想喝口水歇歇,谁知一回头,却发观刘刚等三名护卫一双双眼睛全盯住他。 「怎么?」他奇怪的问。 「怪怪,我们怎么从没发现,咱们的吕大护卫变聪明了,这么了解女人?」 「还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过几日,就令人刮目相看了?」 「本来少一根筋的人,突然变得有两把刷子,你対女人开窍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是赞美,也是挖苦,他们适才紧张了老半天,想不到他吕超几句话就说服了相爷,让相爷十分高兴。 一向说话让人冒冷汗的吕超,居然也有这么聪明的一天,怎不教他们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开窍的? 吕超哼哼说道:「这还不简单,好歹我也在寻香阁卧底了几天,那些娘儿们一天到晚聊女人心事,我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多少也悟出一些。」 见他说得骄慠,刘刚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别逗了,卧底卧底,那是相爷在罚你,敢情这小子到现在还想不透?果然还是少一根筋。 吕超皱眉。「干么?」他一睑莫名其妙,因为这三人突然揺揺头,一睑同倩的看着他,还拍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兄弟,你放心,我们三人会罩着你的。」 罩他?什么意思?他又没有惹相爷不快。 他还想问,却被他们拖着走。「走,趁相爷心情好,咱们去喝茶歇会儿凉。」 安静了三天后,唐月涵终于等到封无忌了。 原本照她估计,起码会等个五天以上没想到这么快 「拜见相爷。」 她轻轻一福;没有张牙舞爪;没有据理力争;而是守着礼法规矩;向他躬身行。 封无忌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她穿着他为她挑选衣裳,夏天的衣裳以透气薄纱裙为主,弹鹅黄的丝绸一层一层包里住她曼妙的曲线,衬托出她的清灵飘逸。 她低垂着眉眼;安静顺从,长长的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像蒙了一层纱,让人看不清。 她仍蹲身敛福着;等着他免礼。 他却看她看得痴了,突然大步上前;伸掌托起她的下巴,想将她看个清楚。 唐月涵被他这么托着;不得不迎视他的眼;她静静看着他;任由他打量。 大概是因为她的目光太清撤;又没有预期的惊怒或慌张;反倒让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一把拉起她,将她卷入怀里。 「退下!」在他喝令的同时,屋内的侍女们立刻退了出去;将门带上,而他一撩袍,坐上榻;她则坐在他的膝上。 他将她困在怀抱里,似乎非要这样,才能让那道看不见的疏离,消弭在两人之间,当然,这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清楚得很,这女人骨子里是什么性子,外表看似柔弱,里头硬得跟铜墙铁壁似的。 「你有什么话要说?!这是拷问的语气,他问这话时,目光如炬,锐芒闪烁,彷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不准她说谎。 唐月涵早就等他多时了,自是做好准备,她这人有个好处,就是深谙处变不惊之道,如果他以为把她搂在怀里,就等于掌控了一切,那就太小看她了。 她想了想,便开口。「相爷何时发现是我?」 封无忌本来认为她会问花铁鹰的事;料不到她问的却是这个,也对,任何人还魂后;被人家认出来;都会吃惊的。 「在湖边亭子里饮酒那一次。」 她目光亮了下;接着又想了一会儿;才再问:「相爷如何认出的?」 他要认出她,那真是太简单了,他也不隐瞒她;照实说了,他都敢说他喜欢她了;又何必怕她知道,他老早就盯上她了。 唐月涵听了,一脸怔愣。 他们办案:会把嫌犯的祖宗十八代全都搞清楚:为了缉凶:更要把他们的喜好习惯彻底査个清楚:却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不但喜好和习惯都被调査得一清二楚:连她办了什么案子、什么话、做出何种反应;其至连字迹;全都被他了如指掌。 「难怪你会看出来……」她喃喃说道,心中不无惊奇,老实说,一开始她还以为封无忌有阴阳眼呢,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封无忌对她,不是普通的在乎,而是刻入骨血的介意,他对她的情意她想象的还要深。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甜蜜得想发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有人对她深情至此,她怎能不情牵意动,感到很得意?堂堂一国宰相,为了她,可说闹得满朝文武官员食不安、寝不眼呢。 不过想到接下来要做的重要事,她压下嘴角向上弯的冲动,故作镇定,封无忌精得很;她可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思。 见她沉默不语,他紧紧盯住她,没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她这样不怨不嗔、不优不伤的,反教他迷惑了。 原本想看清她的心思,他却越看越胡涂,他一向将世事掌控在丰由,对她也一样,可是当发现她的心思比自己想象的更难掌控后,加上有花铁鹰梗在其由,他等不及了。 大掌托她的睑。「你在想什么?如里你想躲开我,休想!」 面对他的威胁,她倒是一睑平静。「我没说要逃,也没说要躲你呀。」 他愣住。「你不逃?」 她揺头。 他先是意外,继而想到什么,冷笑道:「你很气我?」 她再度揺头。「不气,应该说……只是很意外罢了,我没想到,相爷对我如此看重。」 第十五章 封无忌怔怔的望着她,仔细审视她淡定的容颜,打从进屋来,她便规矩的坐在他的膝上,任他搂着,对他的间话,她也一一回答,时而敛眉深思,时而打量他,一句话都没提及花铁鹰。在进来之前,他已做好许多打算和应对的话,如今却都用不上。 她说,她很意外自己对她如此看重,她的意思是? 想到吕超对他的建议,索性直白说了。 「燕英彤,我不会放你走。」他忿忿的说道,这是宣告,也是命令。 她强压下想笑的冲动,把眼底的笑意逼回去,一睑无辜的回答他。「我没有要走呀。」 「我也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我也没有要嫁给别人呀。」 「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人。」 她耸耸肩。「好吧。」 「你敢不——你说好?」本来威胁的话要说出口,却突然一窒;惊愕的反问。 「是呀。」她还点点头,一双美眸眨了眨;清澈无瑕的与也对视。 看着她娇美的神情;封无忌一时呆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说好? 好的意思;就是首肯了? 她愿意成为他的女人? 当疑惑转成明白,他清清楚楚听明白她的意思;第一个反应不是惊喜;而是反问她。 「为什么?」 她说好,没有抗争和挣扎,这么容易就臣服了,反倒让他开始自我怀疑。他一心一意想得到她、算计她,等到真的得到了,却不敢相信她竟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人。 唐月涵也很直接的回答他。「我这人也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道,相爷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自然对相爷心存感激,既然相爷不嫌弃,要我跟着相爷,也行。」 封无忌呆呆望着她,也行?她答应了? 审视着她认真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她愿意成为他的人,没有挣扎,反倒令他没有真实感。 他板着脸。「你可别后悔,成为我的人,你就得听我的。」 她乖乖点头。「好,听你的。」 接下来是一阵安静;两人都没说话;他盯着她;她则低头看着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手。 她知道,自己表现得这么平静顺从,肯定让他大感疑惑?她就是故意要让他想不透,虽然很高兴他对自己这么情深意重,可是从头到尾都被他算计,多少有些不甘心,怎么说也要扳回一城。这男人习惯掌控一切,一旦看不懂时,便会难受,她斗不过他,让他烦恼一下也好,她现在这么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瞧不清也看不恽,就像骨头痒却搔不到,闷死他! 「你……没有其它要求?」他疑的问。 「有。」她才出口,便见到封无忌眼中的利芒,这人肯定以为她要为花铁鹰求情,她就偏要让他猜错,于是接着道:「床太软了,我要换一张。」说完后;她便看着他。 他怔了怔。「就这样?」 「恩如果可以,我想回去看我弟弟,好几天不在,他肯定担心死了,还有啊,膳食可不可以减少,每次都送来太多,吃不完好浪费的,另外一」拉拉杂杂说堆,就是不提花铁鹰,看似.很多;其实没有要求。 她正经八百说了一堆;没完没了,直到眼前一暗;唇瓣一热,是他的唇罩上了她的嘴,直接堵住她的话。 她心儿枰枰跳着,没有反抗,顺从了他,随着这一功的加深,她知道,他的气消了。 夜深露重,虽已入夏,刚下过一炀大雨,雨水洗涤过后的空气,更显沁谅。 离天亮尚有两个时辰。 寝房里薄纱重重,当微风吹来,撩起一层又一层的轻纱帐幔,也将清幽的花香推被送人阁内。 封无忌踩着轻浅的步伐,踏人屋内,他手一挥,值夜的待女们,立即无声退下。 他举手掀开床幔,紫檀木的大床上,娇人儿正熟睡着。 她发丝披散如缎,穿着衬衣,里着薄薄的凉被,露出上半身,以及一双小巧的裸足。 她蜷曲着,似是睡得没有防备,他立在床榻旁,望着她久久不语,最后,他坐在床侧,他的鼻息逐渐靠近,眼看就要贴上她的睑庞了,却突然停住。 方寸之间,他温暧的气息轻拂她白里透红的睑皮,偏偏却没有亲下去,只是这么盯住她,目光不移。 这样暧昧的姿势维持了一会,低沉磁性的噪音轻轻传来。 「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原本闭着眼死撑着的唐月涵,在听到他的轻嘲,终于张开眼,没好气的瞪着封无忌。 「既然知道我在装睡,你还故意盯我这么久,这样很好玩吗?」 他哼了一声,却不说话,还是一双眼死死盯着她,彷佛有谁欠他一条命似的。 唐月涵感受到他的不悦,想起身,可他仍维持着倾身的姿势,两手放在她的左右两边,让她想起身都不行,只好躺着看着他。 「相爷可是有心事?」离天亮尚有两个时辰,他不躺在他的寝房里,却跑到她这边来,又见他一脸不悦,所以有此一问。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语气颇为霸道 她心下偷笑;面上却故意关心的询问。「相爷必是忧烦国事;所以才无法安寝吧。」 封无忌当然不是优烦国事,他烦的是她。 自咋日她说愿意成为他的人后,他本该高兴的;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她已在他的掌控之中想亲就亲想摸就摸;可是,他却反倒不敢随便要了她。 他怕随随便便要了她之后,她会当他和其它男人一样,喜欢一个女人;便占了身子,纳为己有。 他知道;她跟一般女子不同,绝不会因为身子被某个男人占了,心也跟着沦陷。 别的姑娘一旦跟了男人,最在乎的便是名分,咋日,她表明愿意委身于他后,虽然提了一大堆要求,但这些要求却没有一顶是重要的,而且她答应得太轻描谈写,让他心里颇不痛快,却又说哪里不对。 就像现在,他闯入房,又用这么暖姿势欺近她,换了其它姑娘,早就脸红心跳,羞涩得手足无措了,她却是一副「你不好好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干么」的模样,还问他是否优烦国事? 「你觉得,一个男人不睡觉,这时候来到姑娘房中;会想做什么?」他露出一副想吃了她的表情;虽然他真有那个意思;却更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唐月涵故意呆了下,继而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嗯……说得也是……来吧。」 来吧。 他瞪大眼,她就这么说来吧?当这是吃饭还是沐浴?要知道,这可是姑娘家最宝贵的初夜,她不做个欲迎还拒什么的,好歹也挣扎一下表示重视吧,除非她役有把他放在心上,不当这是女儿家终身大事,只当是一个协议罢了。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怒火中烧。 「我来告诉你,花铁鹰那些人,我今天就命人放了他们,你不必为了他委屈求全!」说完,他突然抽身,转身大步离开 等到那负气而去的身影不见了床榻上的人儿这才抱着被子闷笑到全身抖动;却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她赢了,总算扳回一城;不但救了花铁鹰他们,还把他气得不轻,却又无处发泄。 他三更半夜不睡觉,只为了跑来告诉她这件事,怕是以为她会感激涕零,以身报答。她也不推三阻四,直接跟他说来吧,让他气不打一处发,在此情况下,看他还吃不吃得下去?见他一脸憋气走人;她倍感得意和欢畅呀。. 总算让他尝尝被算计的滋味,她大大的打了个呵欠,躺在床上,摊成舒服的大字形,呼噜噜一觉睡到天亮。 这一觉?还真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后,唐月涵让侍女伺候更衣,简单的梳洗过后,听梧青说相爷出门去了,她用完早膳后;便出府返家,这是封无忌答应她的,被软禁了三天,日擎还不晓得,怕他会担心,她至少企要回去一下。 她现在是封无忌的人,封无忌离开前交代了几名暗中保护她.因此她出府时.坐的是轿子,虽然她很想自己走路,不过心想还是算了。 坐轿就坐轿吧,这也是以后要习惯的一件事。 回到到唐宅后.她让让人先回去」请他们明日找来接她,今日他要与弟弟好好相聚,说些体己话 待相爷府的仆人离开了,她拉着弟弟进了屋,大致说明自己决定跟着封无忌的事,日擎听了比她还高兴。 「太好了;姊姊要嫁给封大哥吗?何时成亲?」 「这事不急,姊姊跟你说这些,只是让你心中有个底。」她突然正色道:「姊姊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你要仔细听着。」 唐月涵沉吟了会儿,才对他开口。「封大哥并非平民百姓,身分尊贵,并非咱们可以高攀的;不过他对我有恩,于情于义,我愿意跟着他;但不是做他的夫人。」 日擎先是一呆;原本的欣喜消退了几分,却懂事的点头。 「姊是要给他做妾?」 「我并不在乎跟着他是什么名分,没有名分更好;想走随时可以走。」 日擎更讶异了,他役想到姊姊是这种心思,以往他们在赵家,总是看人脸色过日子,赵老爷的妻妄之争,他们姊弟都看在眼里,所以他明白,妾比不上妻,永远要看人脸色,他喜欢封大哥,?一想到姊姊只能给他做妾,心里便有些失望,现在听姊姊说她不要名分更教他惊讶困惑了。一 「姊,你这么做,不怕后悔吗?」 「这些事,我是深思熟虑过的,不怕告诉你,其实我本不打算嫁人,只想把钱存够了,就去做个小本生意,教你武功,等你出师了,也成家了,我就找一处清静的地方,闲云野鹤的过日子。是的,她一直是这么打算,可是她遇上了封无忌;他对自己情深意重,她也对他动了情,但就算有情,她也不是一个只会仰男人鼻息的女人。 「可是姊不嫁人,无依无靠的,不怕吗?」 「我有武功,又有缉捕査案的本事,不怕。况且,别以为嫁了人就好,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些案件吗?有多少媳妇身不由己,受迫害的、被打杀的,妻妾恶斗,婆媳纠纷,整日不安宁,姊姊是江湖的人,还是自由点适合我,那男人既就跟着他,等他哪一日厌了,或是喜欢上其它姑娘;我便离开。」 她说得豁达,没有一丝委屈,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以封无忌在朝中的地位,就算他要娶她为妻,恐怕皇上第一个就不答应,以她的地位,能当宰相的妾就算高攀了。 在自己决定跟着封无忌时,这些事她都想过了,她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只要封无忌疼她一世,她便跟他一生,若缘分断了,她也不会怪他,役有名分的妾,进可攻,退可守,最是适合。 日擎看来许久,才缓缓点头 「我明白了,姊。」 她笑着拍拍弟弟的肩。「我就知道你懂事。」 能够说服弟弟真好,她一直觉得老天待她不薄,重生之后,让孑然一身的她,多了一个胞弟,又懂事又体谅她。 她含笑看着弟弟,却发现弟弟一双眼征怔的看着她,目光有些奇怪。 「怎么了?」她问。 他摇头。「没什么。」 她也没多想,突然觉得手痒,建诮道:「趁今日有空,咱们来练习几套拳法,或是剑法?嗯?」 「不了,我今日想念书习字,姊也不适合再跟我动刀动枪的,免得身上多了淤青伤疤,封太哥可会怪我。」说完,他便转身往书房走去。 第十六章 唐月涵一呆,心想这小子,居然像爹要嫁女儿的口气,老气横秋的,他才多大呀。 才跨出门口的唐日擎,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対她说道:「其实,不管你是不是我姊,我都会照顾你一蜚子的。」 唐月涵一时傻住,呆呆的看着唐日擎対她笑了笑,便很自然的转身迈步而去,那笑,彷佛旱一种理解,一种心昭不宣。 直到弟弟走了,许久后,她才回过神,原来他……早已感觉到她的异常,并非全然不晓得,明明知道她可能不是他的姊姊,却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就这样默默的接受了她。 想到适才他说的那句话,不管自己是不是他姊,他都会昭顾一蜚子。 她心由感动,鼻头有些酸,这小子,里然成熟了不少,还真的变得老气构秋了呢。 之后,姐弟两人还是想以前一样谈笑着,到了晚上,她没料到,还得处理一个男人 当花铁鹰出观时,她虽然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找来,却也不意外。 他望着她,站在她寝房的门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看着她。 唐月涵被上外衣,整装好后,便走出来,笑间:「可要喝杯热茶?」 他摇头,沉吟了一会儿后,才轻轻说道:「我只是来道一声谢。」 她点头,继而摇头,语调中不无愧疚。「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孩该道歉的是我。」 花铁鹰望着她,月下的容颜,娇美迷人,月影在她精致的五官上,留下斑鸠的明暗,更显得明媚动人。 「你喜欢他?」他突然开口问。 她知道他问的是谁,心想到了这时候,他问这有什么用?花铁鹰应该明白,那人不是任何人惹得起的,不过为了让花铁鹰死心,她微笑道:「喜欢。」 这回答让花铁鹰心由一沉,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喜欢就好,我不希望你是身不由己。」其实多多少少,他内心是抱着一丝期待的,期待听到她告诉自己,她一点也不想跟着那个人。 「别担心,是我自己决定跟着他的。」她故意说得轻松,不希望他再对自己有任何期望。 许久,他深深叹了口气,低声道:「侯门深院,不比一般大户人家,很多事要谨慎,你……好好保重。」 她笑道:「我会的,你也是。」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她嫁进去后,所遇上的风险。 相爷是什么人,以他的身分,娶的正妻必定是皇族或权臣之女,她进相府,只能做妾,花铁鹰也是做捕头的,那些妻妾恶斗的案例,他自然不陌生,就怕她孤身一人,受了委屈。 说真的,她还不怕呢。 「若将来真的委屈,我找你求助,你可会相助?」她知道花铁鹰的本事,在江湖上,他的人脉比她还广。 花铁鹰听了眉头一挑,目光亮了亮。「当然,若你有难,知会我一声,我必为你出头。」 他要的正是这句话 「不过出头总该有个名头,非亲非故的,会教人说闲话的,不如咱们结拜兄妹可好?」 当她提出这意见时,花铁鹰不由得一怔,望着唐月涵坚定而清澈的目光,他心中苦笑,他确实对她有意,只可惜有缘无分,但他毕竟是个气量海阔的男人,虽然得不到她;但只要她开心就行 想到这里,他心境一片澄明,爽快的点头。「好!」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于是唐月涵去把日擎和林癸挖起来,准备了几案和酒,因为事出突然,只能一切从简,明月当便以月为证,两人以酒祭拜天地,结拜成兄妹。 唐日擎突然多了一位兄长,又是大名鼎鼎的名捕花铁鹰;兴奋得不得了。 这正是唐月涵的计划;以后她入了相爷府,多有不便,至少还有花铁鹰可以照顾日擎,比她更适合,日擎还可以跟着花铁鹰见见世面。 安排好这一切;彼此又说了许多话,花铁鹰直到东方泛白才离开,她则进房,坐在床榻上盘腿打坐;凝神运气,直到天明。 用过午膳后,相爷的仆人来接她了。 回到别府里;听张管事说;相爷和几个幕僚在议事;她便先回院落。 她前一生,为了缉捕罪犯,日夜忙碌,若要她从此当一个无所事事的妾,还真是会闷坏她。 女子要从人之前,都要做什么?刺绣,她不会,而且权贵家自有制衣师傅,根本不需她动手。 她突然想到封无忌的练功房;于是换了一身男装,这是她从唐家出来,顺便带上的。 换利男装后,将发束成男子髻;她往练功房走去。 听到刀枪剑鸣叹息,她的手也痒了,本想找几个护卫试试身手,可惜这些人一个个都恭敬小心,不敢与她对招,因为他们知道她是相爷看中的女子。 唐月涵心中叹息;正觉得无趣;这时候刚好看到一个人;目光一亮。 「吕兄。」她忙高声唤住对方。 吕超停下;见到是她:便抱拳一揖。「唐姑娘。」 「你忙吗?」 「姑娘有事?」 「是这样的,想找你练练身手,切磋武技。」 吕起一听,连忙挥手。「这事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刀枪无眼,姑娘是相爷看重之人;万一伤了姑娘怎么办?」 唐月涵心想,要是连吕超都不肯,恐怕这府郎内的人,都没人愿意与她交手了,见吕超要走;她赶忙道:「如果不用刀枪,只是徒手空拳呢?」 吕超收住要迈出的步伐,似是犹豫了下,她赶忙再补一句。「上回在寻香阁打得不够尽兴,你不是说有机会想再与我切磋?」 吕超一听得有些心动,张口想说什么接着却犹豫地揺揺头,过一会儿想开口,又闭上嘴,揺揺头。 见他这样张口又闭口的,她决定激一激他。 「既然你怕打不过我,罢了,罢了,不逼你。」 吕超一听,整个人胸膛一提,还一边卷起袖子,一边说道:「谁说我怕了;就用我的虎啸拳来对你的雷霆拳,看看是谁厉害。」 「好啊!就怕你龟缩不肯打,要不要干脆打个赌?」以往她在庆天刑府时,和那些衙里弟兄,空闲时可是天天斗阵练拳,顺便赌一桌酒,一想到那些日子,她的血都沸腾了,兴致勃勃的扳节,一脸斗志昂扬。 吕超笑道:「赌就赌,谁怕谁,到时候可别--」冷不防瞄到她后头的人影,笑容一僵,燃起的斗志立刻消灭得一丁点都不剩。「万万不可,拳脚同样无眼,还是不打的好,在下告退。」 「啊?」 她一愣;就见明明已经被激得手痒的吕超,神态一转;急急忙忙的跑走,还溜得不见人影。 她皱眉,怎么前后态度变这么快?心中一惊,转过身来,果然见到封无忌就站在她身后五步之距。 他身穿一袭水湖篮的长袍;腰间系着琥珀色的玉珊瑚;那双玉石般的墨眸就这么静静盯着她;一抹浅笑牵动着嘴角。 怪了,他明明在笑,可她却觉得他好似在生气。 她抱拳一揖。「相爷。」 封无忌缓缓走向她,步履看似轻缓悠闲,每一步却踏得很稳当,直至来到她面前,也才停住,两人的距离已经小于一步,可说是几乎靠在一起。 这天下;只有他知道她的秘密;只有他才知道;这是他的燕英彤。 她心儿陆地一跳,故作镇定,抬起头说道:「穿这样方便;因为想练拳。」 老实说,要她做出羞涩的模样,她实在做不来,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自己,却又觉得两人太靠近,不由得想退后,可才一退后,腰间又一环,被搂回来。 「你就这么不想亲近我?」他眯眼质问。 她的感觉没错;他有怒气,该不会是吃坏了肚子;所以心情不好? 她面上恭敬的回答他。「不是;仰着头讲话很酸。」 见她实话实答;没有敷衍之意;眸中的锐芒才退;俊朗的唇角一勾。 「你想活动筋骨,行,我陪你练拳。」 她意外的看着他。「你?」 「怕了?」他挑眉的问。 「当然不怕。」 「那好,输了的人,必须任由对方处置。 她一呆;原本昂扬的斗志立刻消弭于无形,就算不用多年的办案直觉,也知道这个赌不能接。 「多谢相爷,我看还是不用了」 她想拒绝无忌哪里由得她,大掌有力的扣住她的手腕。 「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伺候我是你的义务,既然你学不来婉转承欢那一套,就陪我打一场吧。」说完,拉着她便走。 唐月涵拒绝不得,只得陪他去,心想只是练练拳他又不可能杀了自己;有何好怕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抬头挺胸,跟着他去了。 唐月涵是被他放在肩上杠回来的。 她从没和人交手得这么激烈过,赤手空拳与他对招,他对她;是来真的。 没有怜惜,没有退让,连给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出手便是雷霆万钧,直把她打得招架不住。 一直打到她没力了,躺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封无忌才放过她。 当梧青等四名侍女见到此状时,惊讶得嘴都合不拢,在相爷大人的命令下;急忙接手。 唐月涵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像是打了三天三夜的仗,全身累得没有力气,只能像个傀儡一样,任由侍女们为她卸衣,扶她到浴池里,然后继续像个木头任她们把自己从头到脚洗诤,要抬手,要翻身就翻身。 洗干诤了;擦干身子;再像个愧偏被抬回床榻上。 她全身上下有着大大小小的瘀青,骨头都快散了,整个人兵败如山倒的趴在床上。 梧青等人在看到她身上这些青青紫紫时,又是揺头又是叨念。 她们不敢相信;相爷怎么舍得把唐姑娘整成这样;同时也怪唐姑娘没事不好好享福;为何要自找苦吃找人磨拳脚。 梧青一边帮她涂药一边叨念,姑娘家就该有姑娘家的样子,又说她要玲惜这难得的福气,毕竟,能得到相爷的疼爱,这天下可没几个人。 唐月涵累得瘫在床上;趴着让梧青为她上药;这跌打损伤的药涂在身上;凉凉的其是舒服;她闭上眼;几乎要睡着了。 颀长度身影跨入寝房,恒青等人见到来人,正要忙着起身行礼,但被来人挥手制止,让才要张口的她们赶忙闭上嘴,立时轻声无语的退出寝房。 所有侍女退下后;封无忌无声缓步的来到床榻边;幽深的墨眸望着床榻上的唐月涵。 她一丝不挂趴在床榻上,薄毯覆盖在臀部,露出赤裸的美背和一双修长的腿;头发被拭了七、八分王二旁,披散在枕上。 封无忌坐在床榻旁,手上拿着从梧青那儿接过来的药膏;沾在大掌上,轻轻抹在光滑如丝的美背上。 大掌的温热,从她的颈顶和肩膀,往下延伸,而他的视线,也随着大掌所经的处女地,一寸一寸滑过,经过浑 圆的臀部时,轻轻将薄毯移开,秀出那一片诱人之地,再顺着她的大腿往下,抚摸大腿,揉着着一双如天工细雕的裸足。 唐月涵舒服的轻吟一声;半睡半醒的她;迷迷糊糊中;觉得梧青的按摩功去真是好,把她的大腿、小腿揉得筋骨畅通。 「还疼吗?」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 原本陷入睡睡中的唐月涵,在听到这熟悉的男声时,犹如警钟在大脑里敲了一记;猛然睁开眼,回过头去,不由得一僵。 第十七章 封无忌就坐在床边,正用大掌抚撗着她的小腿和脚板,见她转过头来;一脸僵硬;他则露出俊美无俦的笑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唐月涵万万没想到封无忌会跑进来,亲自为她上药,虽然她已经决定成为他的人,还没有心理准备就遇上这种事,任她平日像个丈夫般不拘小节,此刻也不禁露出女儿家的慌张无措。 她急急忙忙用薄毯将自己包住,并且把脚抽回来;可是那握住脚踝的大掌却不肯松手.反而握得更紧。 她笑得像只狐狸,不急不慢的继续将药涂在她的肌肤上,大掌与细嫩的皮肤缓缓摩擦的同时,还欣赏着她脸上的变化,明明很紧绷,却强自压抑着 她对他的碰触;反应还是很大的;这个认知;令他愉悦。 瞧瞧她肌肤上的青青紫紫,果然,他下手还是太重了,她现在这个身子是娇弱的闺阁女,没有长年练功之人会有的结实,而是柔软的、细嫩的;才会这么容易生出红肿瘀血。 想到此,他眉头心疼了。 「过来。」他命令。 唐月涵却是一脸防备。「不必搽了,该搽的地方都搽过了。」她紧张的拒绝。 他剑眉微挑,不过来?好。 大掌捏住薄毯的一角;往自己的方向拉。 唐月涵倒抽口气。「别拉呀!」 别说自己全身力气耗尽,就算用点力也会发抖;她哪里比得过他的力?眼看薄毯被他扯过去;怕自己赤裸的身子被看个精光,只好追着薄毯过去,这一追;没守住薄毯,反倒落入他的怀抱。 她脸色胀得通红;头低得不敢看他;忙用手护住胸脯。 若他要她;为何不等到夜里;偏偏在这大白天的;而且还是两人练完拳脚之后;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药只涂了背面,前面还没涂呢。」他话语温柔,可内容却让她听得心慌无措。 「我自己来!」 「这怎么行,彤儿身上的瘀伤是我的杰作,我自当负责到底」他说得愧疚,可和他眼底深处的笑意完全不搭。 可怜一身赤裸的唐月涵,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落居下风过,没力气又没衣裳,她其至怀疑,他之所以和她对打,根本是算计她的,难不成他看出她的心思,知道前几日她是故意吊他胃口,所以来报复。 若是如此,他这人也太可怕了,她好想哭啊,她想抵抗,但没半分力的双手被他一手扣住,另一掌没着她的小腹;将药膏涂抹在肌肤上。 他的动作缓慢;大掌抚过她的纤腰、柔软的胸脯,以及锁骨,可以说把她全身都摸遍遍了。 她羞极了,这辈子何首这么狼狈过,整颗心吊着,以为接下来,他会要了自己,既然事到临头,她再矜持、害羞或是慌乱也没用,索性从了他,想到这里,她不再挣扎,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模样。 封无忌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安静,当他的大掌特意在她胸前的敏感处抚揉时,一双眼也紧盯着她,见她的脸红到耳根子,似是妥协了,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 他低笑着,他的心情总算舒畅了。 她胆敢不求名分,不求他的一世恩宠,还妄想着哪一天他厌了,她便可以离去;寻个清静之地;过她的逍遥日子。 她胆敢一声招呼都不打,便与花铁鹰结拜,当听到暗卫的回报时;他一张脸都黑了。哼;她倒是潇洒,对他无欲无求;他就偏不让她如意;看来,有些事得提早进行了。 直整得她忐忑不安,心口跳得七上八下之后,他突然为她披上薄毯,抽身而起,临走前,还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笑咪咪的要她好好休息。 然后,在她怔愣当中;他愉快的含笑离去。 马车驶在官道上,宽大的车厢里,地上和榻上皆铺着柔软的锦毯,桌上摆着水酒和糕点。 封无忌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唐月涵则被他搂在怀里。 他们是十天前出发的;梧青几名侍女为迦穿戴整装后一便请她上了马车。 在没有告知的情况下;她被带出来;白天赶路;晚上夜宿行馆。 这十天,封无忌在马车上,就这样搂着她,晚上就寝时,她与他共卧一榻,在休息前,梧青等人总会特地为她梳洗一番,以花瓣沐浴诤身,将她从头至脚一一打点。 她们表现得像是她当晚便要「侍寝」,令她心中不免忐忑羞涩,坐在寝房里,在封无忌来之前,她总要经历一段紧张的时刻,不过等着等着,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封无忌,听梧青说,相爷都和幕僚议事。 一直等到累了;她才卧在床榻上迷糊睡去,等到她睡着了;梦中又惊见封无忌躺在她身旁;一把搂住她,躺下去呼呼大睡。 这时候她就会睁着一双大眼睛;心中升起无数疑点;他就这么睡了?没有要做什么? 枉费她紧张了一整晚;结果什么都没发生,他睡得香,她却睁大眼睡不着了;因为他抱着她;气息还窝在她的脖子上,一只脚又横过来压着她的腿。 闻着属于他的清爽气息,听着他的呼吸声,这样睡得着才怪。 隔天;她当然顶着一对黑眼圈;无精打采的直想打瞌睡。 如此反反复复,每一晚都以为终于要「侍寝」了,结果紧张老半天,最后累得睡着了,却又被他半夜吵醒,他睡得很香,她则是睡得不安宁直到被梧青她们挖起来,梳洗过后上路。 如此过了十天;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费不了。 马车里;封无忌见她正闭眼打瞌睡。 既然这么想睡,为何不干脆靠着他小睡一会儿?偏偏腰杆还打得这么直?墨眸眯了眯,暗哼一声,大掌抚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头往自己的胸膛按,当他这么做时,动作是轻柔的。 一靠上他的胸膛,大概是终于有了倚靠,可以睡得很舒,她的呼吸更均称了,整个身子也变得柔软,整个人倚赖在他身上。 见她睡睡得沉,他的唇角也微微扬起,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发。 当马车终于停下来时,唐月涵也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然后打了个大呵欠,还伸了伸懒腰。 「怎么停了?要吃饭了吗?。她抬起眼,双眼惺忪的问他。 他微微一笑。「到了。」 「到了?哪里?」她好奇地间,这十无来忌完全没有告诉她这趟出门,到底要去哪里,如今总算可以知道答案了。 她抬头。却发观她的脸上已经戴上面具,当面具遮住他那俊美的面孔时,也代表他从封相爷变成了彤公子。 「当然是到了彤公子的府院。」连声音也不同了。 她呆呆望着他,只不过一下子,就彷佛换了个人,明明丑是戴上长面具,气势却不一样了。 「走吧,待会儿见人时,可要表现出夫人的气势,明白吗?」 夫人的气势?他在说什么? 正当她想问时,他已经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她只好也赶忙下车,不过当她出了车厢后,一抬眼,不由得呆了。 好多人,满坑满谷的人,一双双哏睛都在盯着她。 「向大当家和夫人问好!」 不知谁起的头;喊出的号令,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高喊大当家、彤夫人。 见到这情况,唐月涵傻了眼;当她回神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握在封无忌的大掌中;拉着她一块儿往前行进。 直通大宅的两旁,众家丁列队站着,一个个体壮如熊,这阵仗、这规模;彷佛皇帝老爷阅兵似的。 她一边惊讶的走着,一边抬眼看向封无忌;就见他含笑低下头,磁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笑道:「好好看着,以后,他们都是你的人。」 她的人?什么意思?她想问;可是没机会,因为这时候一群女子已经上前来。 「大当家。」这群女子们,有年轻的、有中年的,还有老的,她们个个眉开眼笑的向封无忌行礼,同时一双眼也紧盯着唐月令她觉得自己脸上是长了什么东西,才让这些人盯着她? 封无忌对她们命令道:「带夫人去梳妆,好生伺候,吉时一到,便举行仪式。」 「举行什么仪式?」 她一脸狐疑的望向封无忌,就见他含笑的对她说道:「当然是成亲仪式。」 她混身剧震,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成亲?」 「是呀。」他笑看着她,打趣的说:「难不成,你以为随随便便当个小妾,就可以敷衍我?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彤儿,我算计你这么久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没名没分,这么轻松,想走随时可以走?那你就错了;我这个正妻之位不是白白虚悬在那里的;而是早就为你留的;你就认命吧。」 她瞪着他,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过她也没有多说的机会了,因为在封无忌一声令下,这群女人一拥而上,嘻嘻哈哈的蔟拥着她,将她带走,在她张戴着面具的迎风如玉的立在那儿;唇边的笑,带着三分得逞;七分狡猾,看着她被众人拥去。 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恍悟,他早安排了这一切,他要娶她,用「彤公子」的身分,迎娶她做他的正妻,原来他从来就没打算只让她做一个无名无分的妾。 这人神秘至此,掌控一切,算计一切,可是这一回,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气吗?好像不会;而是有点不知所措的惊喜。 他这样子算计她,算不算是另一种深情的表示? 总之,一切都乱,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封无忌的大网,将她牢牢收住,待她回过神来,身上已穿戴好凤冠震帔,在这些女人七嘴八舌的笑闹中,她诧异的听着她们说了这么一段话。 大当家「彤公子」为了今日的成亲仪式,已经封山,这整个山谷的庄子,全都是他们的人,他们都是彤公子的手下,大伙儿收到命令,早就将山谷的每一道门、每一口窗,都贴上囍字,张灯结彩,杀猪宰羊,好酒拎着上桌;吹喜乐、放鞭炮;人人都知道,他们将有一位彤夫人了。 彤夫人? 唐月涵整个人恍若雷击,喃喃念着。彤公子?彤夫人?这个彤字,难不成是封元忌故意取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她连忙问向一名妇人,彤公子的彤字怎么写?一问之下,果然是燕英彤的彤字,霎时,她有种泪水想要夺眶而出的冲动,想哭又觉得好笑。 这个男人啊……看似霸气蛮横,可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离不开对她的在意,他或是许狡猾阴险,可说良心话,他没有真正伤害过她,其至蟇然发现,凡是她办的棘手案子,只要有他介入,最后铁定成功结案,该伏法的伏法,该砍头的砍头。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看似与她作对;其实是他护持她的手段 从与他拜堂成亲,送入洞房,等待他来揭盖头的这段期间;那些风风雨雨、点点滴滴的回忆全涌上心头,把两人之间看似无情却有情的片段;全部细细品味一遍。 她才知道,原来他对她这么好…… 作力彤公子的妻子,而非宰相的夫人,那么就没有身分地位的问提了,也毋须在意那些繁文缛节,这或许又是他算计之下,护持她一生的方式吧。 蒙着盖头巾,没人见她又哭又笑的,直到新郎来了,包括想闹洞房的众人。 封无忌好不容易等到瓮中捉瞥……喔不是;是洞房花烛夜的一刻;拿起用红绸缠绕的金秤,掀起新娘子红盖头之际,他怔住了。 第十八章 新娘子娇美的容颜上;布着两行清泪;一滴一滴滑下;每一滴都好似落在他的心口上;令他心头一紧;原本欢快的俊容也僵住了。 这时候还有谁敢闹洞房,想闹洞房的,最好思考自己的命够不够硬再说,更别说想把准备好的花生红枣往大当家和夫人头上丢去了,只好意思意思的撒在床榻上。 封无忌手一挥;示意所有人退出去,大当家一下命令,众人识相的退了出去。 待门一关上,他哼了一声,径自坐在床上,一把搂她入怀,托起她的脸,下巴紧绷着问:「嫁给我有这么委屈吗?」他从没想过她,她居然……会难过到掉眼泪,一向坚毅不屈的她,竟伤心到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对他的厌恶;已到了这种地步? 他的心像千刀万剐似的难受;他可以接受她的抗拒、她的愤怒;却无法接受她的泪水,因为他知道,她眼泪很珍贵,从不掉泪的,可是现在,她却哭了。 她想开口解释;可没等她说话;他便烦燥的为她抹去泪水。 「不准哭!又不是坐牢,你喜欢自由自在不是吗?做我的妻子好处很多的,有花不完的银子、享不完的富贵,你喜欢追捕犯人,行;想走南闯北,行;或是想干一番大事业,也行。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庄子里的人手随你用。」 她呆呆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瞧见他脸上出现「慌乱」的表情;那个总是高深莫测,状似没心没肺又高高在上的当朝宰相,竟也有心慌的时刻,只因为她的泪水? 封无忌见她依然没反应,心下更沉,牙一咬,低声道:「如果……你不想……我不会逼你,一直到你愿意为止。」 她有些茫然,不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然大悟;泪眸不可思议的瞪大。 「你是说圆房这件事,你不会逼我?」 他僵硬的点头,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他还是点头了,不过脸有些黑就是了。 她眨了眨美眸;长长的睫毛扇呀掮扇的,上头的泪珠如同清晨露水,明亮耀眼,配上她一张小巧微启的唇瓣;她这模样明媚动人,看得封无忌喉头一阵干燥,咽了咽口水,有些反悔,他可不可收回刚才那些话? 突然,她噗笑出声,这一笑;倒是让他感到意外;轮到他睁着一双俊眸,微张着薄唇,怔怔地望着她。 唐月涵破涕为笑;她瞅着他;露出真正羞涩的表情;轻声对他开口。 「如果……我不允呢?」 「什么?」他愣愣的问,谅他封相爷狡猾如狐;也有反应迟钝的时候;这样的他,让她整颗心都软了。 唐月涵低下脸;羞羞地答:「我是说……虚度洞房花烛夜……不好吧?」 封无忌一脸茫然;幽暗的双目瞬间爆亮;像两团燃烧的焰火在跳跃;当意会出她的意思后;他又惊又喜。 这种事他不会让她有后悔的机会;立即施展他的绝世武功;拿下她的凤冠;脱了震帔和嫁衣;迫不及待把她吃了。 他的速度太快;让她差点措手不及,好在一张小嘴被他封住前,及时气羞的提醒他。 「还没喝交杯酒哪!」 没见过这么急色的人;又不是带兵打仗,需要这么大阵针仗拆了她的衣吗?她又不会逃! 最后,他当然是听了娘子的话,笑得可爱又讨喜,该少的步骤还是不能少,喝了交杯酒,将两人的头发相缠,意为结发,卸去繁重的嫁衣,在将她脱得只剩肚兜之后,在新娘子羞愤的抗议下只好弹指灭了烛火 千般算计,只为一颗心,暗夜里;她没瞧见他狡猾的笑,以退为进,果然手到擒来,成就一番云雨销魂。 不逼她圆房?别运了,到了嘴边的肉岂会让她飞了?若她不从,他还有把她灌醉的第二招,再不从,还有第三招、第四招……不过既然她从了,那更好,他非把她从头到脚吃个彻底不可! 武林高手到了他这种段数;就算乌漆墨黑的夜里;照样视如白昼;把她里里外外;是凹是凸;全部瞧个一清二楚。 咋夜;她因云雨承欢而疲累睡去。 天未亮,在她倦意深浓的睡梦中,因为感到一阵麻痒,像是小虫在身上爬似的,绕着她胸前的浑 圆游走,又感觉到脖子上被轻轻点点的咬着,她终于从疲累中悠悠转醒,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含笑地盯着她;让她脸蛋一红。 封无忌就在她身边,明明天色还是暗的,她却可以瞧见他一双墨眸在黑暗中的流光溢彩,直盯得她心头大跳,睡意都跑了。 「醒了?」他的声音低哑磁沉,带着诱人的蛊惑。 废话,被你摸着摸着;不醒才怪。她心下这么想;但脸是烫的,被他的抚摸撩出一些燥火。 「你怎么不睡?」感受到他下腹的灼热欲火正旺盛,知道他又要了。 「因为我又饿了。」说完便吻上她的唇,那不安分的手也再次重游这片已被他占领的处女地,触感下尽是温软娇嫩。 大掌罩上她胸前的丰盈,恣意抚摸揉揑;她娇喘一声,很快陷入他热情的索求中。 虽说下半身有些酸疼;但她向来很能忍,女人的初次疼痛,她很快就适应了。 静夜里,罗帐内,只闻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不一会儿,便低低传出女子的呻 吟,被他抚摸的地方都浑身察觉到她好似比第一回合还要狠了点。 第一回合他还算温柔,怕她疼,多少保留了一点实力,不忍心太折腾她。 第二回合就不同了,噬咬吮弄样样来,她感觉到被他吮咬的地方都泛疼了;像要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似的;禁不住痛呼抗议,却被他的唇封住了,好似让他更加兴起,直要把那硕大的欲 望她的往两腿间用力进攻。 凭着自我防卫的本能;她用腿一踹,没踹到他,却被他握着,顺势将她的腿往上一抬。 「不--」她才开口,急着想别告他「不准太用力」,可惜已来不及,随着一个火热的挺进,她倒抽一口气。 痛! 她紧闭着眼,却是张着嘴叫不出一个字,心中大喊着--真他妈的痛! 好吧,她忍,难得的洞房花烛夜,不能扫了兴,男人在这一夜;都是天降神兵;精力旺盛的。 身下的律性越发野性,她忍不住呜呜呻 吟,在他的挞伐之下,她全身酸软,累瘫了,激烈的云面之后,点点疼惜的亲吻落在她的脸上、和背上。 她感觉到他的餍足;在他回复温柔的搂抱下;她再度沉沉的梦周公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睡得正酣,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身子一沉,好似被什么给重重压着,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因此惊醒。 她醒来才发现;压她的是他。 她心惊的瞪大眼看着他,简直不敢相倌他又升战旗了;若说第二回合他的眼是绿的;第三回合他的眼是红的! 「你还要?」她不敢置信的出声;已是责问的语气,这复得太快了吧;他是色鬼上身吗? 他赤裸的体魄与她软玉温香的肌肤贴得密密合合,一阵火热摩檫,他像是尝了销魂滋味后,欲罢不能的野兽,欲 望的律动直捣得她下身受罪,若说第一回合时欢爱,第二回合时蹂躏,第三回合就是走火入魔了。 她被他「吃」得恼羞成怒,禁不住出拳反抗,瞧她这样子,他却嗤嗤的笑出来。 唐月涵几乎要翻白眼;吃!他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 可怜她不是他的对手;在床上更打不过他;只能恨恨的咬他的肩膀;却让他乐极;说她占有欲强;也想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记;差点没把她气得吐血身亡。 直闹到东方泛白,他终于大发善心饶过她,而她已累极的趴着不能动,半死不活的呼呼睡去。 殊不知;这还只是第一晚,未来的三晚,她的下场都会是如此。 除了行房之事;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欺负她;像是无法喂饱似的胃口极大;但其它事;封无忌是宠溺 他给她自由;让她做喜欢的事;不会把她关在房里;其至容许她女扮男装跟着自己回京。 当他是彤公子时,她是他的妻,给她平起平坐的权力,就算让她爬到头上,他也无所谓。 可当他是相爷时:她就必须隐身于幕后:成为他的护卫之一.弓他随行。 毕竟,相爷的身分不同于一般,若让人知道他有了心爱的妻子,将会置她于风口上,就算是爱妾,也会带给她麻烦。 那几夜欢爱时;他主动承诺,他是相爷时,也不会娶妻,当时她听了心中欢喜;也有深深的感动。 她知道,封无忌不轻易说出口的,一旦说出口,便表示他做得到,其实只要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将来倘若他万不得已非娶妻纳妾不可,她也不会怪他,因为她很明白,世事无常,这世间上,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在她内心深处,总是比一般女子多了一份清冷的理智,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甫一回到京城;皇上的赐婚旨意就下来了,说宰相大人助圣上清理贪官污吏,整顿结党营私有功,不但赐财帛万金,还要把圣上和太后最疼爱的七公主许配予他。 当圣旨宣读完的那一刻,相爷府里所有的管事、奴仆和护卫,全都安静下来。 宣旨的公公冒着冷汗;望着相爷那张阴冷的脸色,心中猛念阿弥陀佛,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来宣这个旨,早知道死也要装病,像小山子和小陆子多聪明,一听到风声,病的病、泻肚子的拉肚子:那些资深的公公更是早就跑得不见人影:偏偏他动作太慢:硬是被皇上交付了这个重任务必把圣旨交到相爷手上。 「相……相相相……相爷……请请请……接旨吧……」年纪不大的小公公,抖得像是风中落叶,随时要倒似的。 唐月涵和众人跪在一旁,挙头悄悄紧握,虽然她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要豁达,要想开,可是事到临头了,她才明白自己毕竟是凡人。心,还是会痈的;怨,还是有的。 居然这么快,她原以为至少还要等好几年。新婚还不到十天,她就得和另一个女人共享丈夫了。 已经宣读的圣旨,是不可能收回的,她的胸腔好似被抽光了空气;好半晌才发现;是因为自己太过震惊而忘了呼吸。 她闭了闭眼,轻轻叹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突然感到有一道视线盯住她;她想也没想的转过脸,刚好迎上封无忌的目光。 他在笑。 唐月涵呆住,怔怔的看这封无忌,前头的公公拿着圣旨在颤抖他们一伙人全跪着,现场安静无声,封无忌却一双眼紧盯住她,嘴角缓缓往上拉高,诡异地无声笑出来。 他在笑什么? 唐月涵心惊肉跳着;一时不知道他又在演哪出戏?他不接旨;却盯着她猛笑;而且是奸笑。 「你快哭了。」他对她说着唇语。 啊? 她先是呆愣;继而恍牾;一张脸羞红的怒瞪他;立刻也用唇语反驳回去。 「才没有!」 「你在吃醋!」 「放屁!」 「你爱上我了!」 「作你的春秋大梦!」 「梦想成真,哈哈哈!」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用唇语斗起嘴来,混然不理还在等着交差的公公。 这时其它人也奇怪的抬起头,半天等不到一点声音,皆不约而同朝前头的相爷看去,却发现相爷正和一旁脸生的「新护卫」眉来眼去,两人恻着脸,又是动嘴,又是眨眼的,相爷还抖着肩膀但就是没有一点声音;所以无人知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终章 这气氛实在太诡异,皇上赐婚,恩重如山,但众人皆知相爷脾气;照道理主子应该会大发雷霖才对,怎么这会儿却在发笑呢? 小公公不长眼,见宰相大人笑了,心里虽然奇怪,适才明明脸色黑得跟阎王索命一样,怎么这会儿就笑了?心想大概是高兴了,皇上也真是的,盯嘱他要小心,人家宰相大人可乐的呢,于是打破沉默 「封相大人,请接旨吧。」小公公笑咪咪的说。 封无忌回过头,俊容上一片圣洁,那风华绝代的笑容,俊美得连天地都为之变色。 「公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圣旨。」封无忌含笑说道,这话一出口,却把公公给震慑住了。 不等公公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拉起一旁的唐月涵,对四大护卫命令。 「他们假传圣旨,将他们扣押住!」命令一下,刘刚四人俱是一震,可是他们都是忠心不二之人;相爷一下令,他们立刻将惊惶失色的公公和其它宫人,全部围困住。 「你疯了!」唐月涵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她想停下来,奈何手臂被封无忌牢牢抓紧;直拉着她往屋里走去。 「封无忌,你会惹怒皇上;会遭罪的!」她挣扎着,试图劝醒他,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她惊喜、感动,却也惊恐,因为她不要他为了她;毁了自己的前途。 相较于她的慌张害怕;封无忌却快意欢畅进怀里,灼热的气息撩着她的耳。 「你放心,我现在就带你去找皇上,把这圣旨给废了,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说着,轻点了下她的鼻头。 唐月涵知道他胆大包天,却不敢相倌他胆子大到这地步,竟要去找皇上废了圣旨,但随即想想又不对;他说要去找皇上,却带着她往寝房走。 「你要去哪儿?不是说要去找皇上?」 「咱们不走大门,走暗道。」 「暗道?」 正当她一脸惊疑不定忌时,封无忌带她入了寝房,斥退所有人,谁敢进来杀无赦后,接着打开设在床下的密道,她一脸惊愕下,牵着她一块儿走下台阶,直达皇宫内苑。 唐月涵不得不服了封无忌,所谓狡兔有三窟,封无忌这只千年狐狸居然藏了这么一个通道。 据说,这个通道连皇上本人都不知道,是封无忌当年助皇上坐上皇位,与朝中元老斗争时,从一名三朝元老那里得知的秘密。后来,皇上要他做宰相,继续辅助自己,封无忌什么都不求,只求皇帝要了这座府服这府邸不只有暗道通向皇宫内苑,还有另外两条通道,一条通向水路;一条通向城外陆路。 当封无忌告诉她这个秘密时,她谅异得哑口无言。 通过这个地道,封无忌便无需隐藏自己的武功,牵着她,快速来到皇宫 这皇宫深苑的地道,就跟他家后院一样,熟到不能再熟。 「你顺便记一记,能记多少就记多少,以后用得着。」他带着她左弯右拐,没路上还有闲睱向她介绍现在是什么位置。 唐月涵禁不住苦笑,用得着?找皇帝算帐的时候用吗?她可没那个胆子擅闯皇宫禁地,幸好,这人对皇位没有野心,否则……唐月涵暗自播摇头。 他们来到一处地方,封无忌便停住,他凝神听了一下,她则在一旁安静等着,瞧见他嘴角扬起一丝邪笑,接着他带她往上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一 「你在这里等着看好戏,我去去就回。」 她觉得奇怪,但没有多问,因为她知道此刻他们已在皇宫里,这里似乎是一道墙,她人就在墙的后头,上头有一个小洞,可以让她看见、听见里头的状况。 她耐心等着,不一会儿,听到另一头传来惊恐的声音,她从洞口悄悄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正讶异的对着某人大喊一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哼,你说呢,你以为下旨赐婚,躲到这里来,我就找不到你,拿你没辙?」 这说话的,不正是封无忌?另一人便是皇上?!唐月涵无比惊语,赶忙用全副心神凝听。 「这……封爱,听朕说……是太后的意思,朕真挡不了……」 「挡不了?李荣禄,你当我会信你这鬼话?」 竟然直呼皇帝的名讳……唐月涵在这一头瞧得心惊胆颤。封无忌,你真有种! 「封无忌,你别不知好歹!朕是皇上,你胆敢如此无礼,不要命了吗?」皇上怒声质间,让唐月涵听得又是心头一颤,担心得连手心都汗湿了。 「没错,我就是不要命了」 「大胆!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现在就会知道!」话一搁下,唐月涵原本看得心慌;接下来的演变;却令她咋舌。 封无忌亲了皇帝! 他一把抱着皇上,狠狠吻了他之后,再把他推开,对着已经僵掉的皇上狠声威胁:「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对其它女人没兴趣了吧?李荣禄,你最好收回成命,你要是敢赐婚,我就奸了你,让你卧枕相陪;夜夜与我欢爱,你知道我的能耐;我说到做到。」 丢下警告后,封无忌甩袖而去,留下那呆掉的李荣禄;坐在椅榻上,张着嘴;迟迟回不了神;在封无忌离开后,他始终维持那个姿势。 另一个维持惊讶姿势的,还有唐月涵,直到封无忌来找她时;她也张着嘴,跟皇上一样的表情。 封无忌却跟没事似的;脸上哪里还有适才气急败坏的神态;愉快的牵起妻子的手;没着地道往回走。 手上的火把将他清俊灵秀的面容照得一暗一亮,让一旁的唐月涵盯得发呆,见她看着自己,他还对她挤挤眉、眨眨眼,一脸狡黠的笑道:「放心吧,那家伙经此一事,再不敢随便把女人塞给我;除非他不要他的屁股以后;他对我更会小心谨慎;再不敢招惹我。」 「你……不怕他驱逐你?」 「驱逐?」封无忌坏坏的笑了。「他需要我效劳的地方还多次帮他整顿了各派势力,他自以为皇位更稳当了,可以放心的拿捏我,便想乘机把七公主塞给我,没那么容易,哼,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我又不是不懂,哪会让他的皇位坐得那么舒服,你看着吧,很快又有大事发生了。」说到这里,他笑得如沐春风,可唐月涵却感受到了;他这笑。藏着刀呢。 她静静望着这个男人,他狠戾、狡诈,说正不正,说邪不邪,可幸好幸好,唯一的柔情留给了她。 尤其在今日见到他对付皇帝的手段后,更让她觉得他的心思实在让人搞不懂。 「怎么?」见她盯着自己,他挑了挑眉。 她揺摇头,叹道:「你这个人,还真是不能以常人度之。」 「是吗?太好了!」他回给她的,竟是愉悦的笑容。 「你在高兴什么?」 「这表示我在你心中跟普通人不一样,是特别的。」 「……」她无语,这人高兴的点为什么都跟别人不一样?明明不是赞美,他却可以把这话当成赞美之词。 她忍不住再度叹了口气。「你刚才做的事,若是传了出去,一世英名都毁了。」 「那又如何?」他不置可否的反间。 「你身居高位,执掌权柄,难道不希望留芳百世、万民景仰?」 「我要他们景仰做啥?我又不在乎他们。」他一脸天经地义。 「……」她再度听得无言以对。 语气一转,他突然笑得天真无害对她轻道:「我只在乎你,如果你可以景仰我,我会很高兴的」 「……」她更是无语问苍天了,真不该哭还是该笑!好在这人的箭头是朝外,若朝内,自己不死也剩半条命,好险好险。 当她沉思时,猛然感到一股不妙的气氛,抬头,刚好对上封无忌深邃如渊的墨眸,在火光底的照耀下,可以看到眼底的火苗也在跳跃。 她心头陡地大跳,天生的敏锐和警觉让她不由自主的后退,可惜她的手还被握在他的大掌中。 「你这样看着我干么?」 「娘子。」他的嗓音突然变得温柔似水,直唤得她心头打颤,就听得他缓缓说道:「为夫饿了。」 喔?原来是饿了?还好还好,她吊得老高的心暂时放下。 「饿了就赶快回去吧,好好吃一顿。」 封无忌含笑点头。「好,咱们快回去。」回去后,他要好好把她从头到脚吃个彻底。 唐月涵不哓得,这一回去,不纳妾的封相爷,胃口极大,她将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01、《宰相高深莫测 上》作者:莫颜 02、《宰相高深莫测 下》作者:莫颜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